《剑仙饶命》 第一章 公子又被雷劈了! 大晋朝,贞玄十六年。 西凉州牧府。 “曦月,你的天葵将在七日之后,如期来潮!” 许牧青衫展动,傲然立于假山之上,手指如轮掐动,运转乾坤归藏诀推衍完毕。 咔嚓!! 一道青色雷霆,如同龙蛇夭矫,毫无征兆地从天而落,激射到他的身上! 左腿骨折,不住地向外滋血,头发爆炸如同鸡窝! 风姿绰约的侍女曦月,看着地上的黑色大字型人体,扔下手中果盘,跑到院外大喊: “不好了!公子又被雷劈了!” 管家兼州牧府首席谋士沈应星,从半里外的阁楼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道: “公子,你消停点好吗老爷在外打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他交代” 许牧喷出一口黑烟,手指无力地动了几下。 “沈先生……你命犯孤星,注定一生无妻无儿无女,你需要……” 沈应星满头黑线,慌忙阻拦道: “快住口!你不要命了!” 咔嚓! 雷霆再次轰落! 右腿未能幸免,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许牧身上闪过几道细小电弧,抽搐了一下,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今天的次数,够了……幸亏,不是第三条腿……” 沈应星像看神经病一样,忌惮地站到三步之外,指挥下人把他抬进屋内医治。 半柱香后。 曦月端来一碗冰莲五灵羹,用小勺喂到许牧口内。 “公子,叮当这死妮子前日回家省亲了,你这些天少被雷劈点行吗我一个人真的照顾不来……” 许牧点了点头,任凭曦月用湿毛巾为他擦净头脸。 “我……尽量……” 一碗羹汤下肚,许牧精神好转了不少,望着曦月怔怔出神! 他,是半年前从地球穿越而来! 来的那日,在家里玩手游。 刚拿五杀获胜,游戏界面弹出即将九星连珠的新闻。 下意识掐诀推衍星象,手机屏幕骤然光芒大放! 然后,他……就穿越到了这里! 在茫然之时,一团杂乱的记忆涌入脑海。 许牧,十六岁,西凉州牧许之朗的庶子,废柴体质学剑不成! 生母王氏,不为正室所容,被恶仆苛责,郁郁而终…… 死之前的记忆,在雷雨天被雷霆劈死! 这是个修真的世界! …… 许牧身上流淌着微弱的天师血脉,听多了奇闻异事,对穿越之事没有多大抵触。 但既然穿越到此,那么这一世,要好好活! 潇洒畅快地活! 此后数月,他全盘熟悉了原主的纨绔生活,甚至有些上瘾! 父亲许之朗因妾室早亡之事,对许牧心感愧疚颇为宠溺,允许他随意花销! 每日,由曦月和叮当两个汉服小姐姐,呃,侍女,百无巨细,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偶尔,十八岁的长腿姐姐许薇,是正室林氏所生,会到他宅院中玩耍,看他舞着锈剑大汗淋漓。 “小牧,修习剑道对体质要求高,你身子骨弱,不要勉强!你会卜算推衍,不如尝试修习命道。” 命道,以卜算星象推衍天命为主,是比较小众的修炼体系! 在这半年期间,许牧偶然用地球上家传的乾坤归藏诀推衍时,发现一个怪事! 他那微弱天师血脉中所蕴藏的潜力,似乎在穿越后觉醒了! 原本在地球上推衍不到的事情,穿越后一算一个准! 比在街角摸女人手心的算命瞎子,算得还准! 许牧给他的这个特殊能力,起了一个霸气侧漏吊炸天的名号! 【窥得一线天机】! 只不过倒霉的是,每当他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完天机,便会被雷劈! 天雷滚滚,狠砸狗头,躲都躲不掉! 一次比一次受伤严重! 许牧怕被雷劈死,无奈封卦,再不敢胡乱推衍天道! 直到有一次,他在把玩原主生母所遗留的锈剑之时,忍不住好奇为它卜了一卦。 “锈剑,神秘……难卜!” 一道粗如匹练的雷霆之后,许牧双腿骨折摔倒在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怔怔出神! 他已可内视,那锈剑已玄之又玄地融入他的身体丹田,任凭他千呼万唤再也不出! 剑尖之上,凝出了一滴晶莹绿液! 未等他有何动作,那绿液倏地化作一缕温暖无比的能量,从丹田散到他的四肢百骸,缓缓修复他被雷霆所留的创伤! 他的体表,排出一层黑色腥臭污垢! 原本孱弱的体魄,得到提升,几乎赶上正常人的水准! 狂喜! 许牧被废柴体质在心底留下的阴影,不翼而飞! 从此,为人卜卦和挨雷劈提升体魄,成了他的主要生活! 随着体魄的提升,许牧对修剑之事似乎看到希望,想起便心中火热! 就如同,你若看到对面走来的漂亮小姐姐,你要是心中没有任何想法,你指定有点什么小毛病…… 经过今日在假山挨劈,他已总结出规律。 若想每天快速修复伤体,最多只能挨三雷! 超过这个数目,锈剑剑尖便不再产生能量绿液,直到第二日才能重新凝出! …… 吱呀!门开。 沈应星来到许牧床头探望。 “身份是庶子又如何别这样作贱自己,好好活!” 许牧停下回忆,斜坐而起,疼得轻哼一声。 “先生多虑了,我在用天雷淬体……我要修剑道!” 沈应星心疼地看着许牧,在他身上探查数息。 “体魄的确提升了,可依目前的体质而言,修炼剑道依然困难重重!” 修剑体质,从弱到强依次为:凡剑玄体,地剑灵体,传说中的天剑道体,还有一些更稀少的特殊剑体! 许牧听得心头发痒,道: “我现在什么体质,凡剑玄体” 沈应星:“你没有体质……只是体魄强壮于常人。” 许牧:“……我谢谢你啊……” 愣了几息后,许牧并未灰心。 他把小院命名为天衍小筑,并请沈应星撰写了一副楹联。 左联:一日三卦。 右联:赊账免谈! 不管如何,能用天雷和绿液继续提升体魄,也是好的! 从此,州牧府内的雷声,非但没有停止,而是变本加厉! 许牧如同疯魔一般,每日至少挨三雷! 逢年过节时,若遇到皇帝寿诞或老太后寿辰,他还会主动加磅,多卜一卦挨雷!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被劈得多了,他竟产生了抗雷性! 通常只是皮开肉绽,少有手断腿折的情况出现! 经过晶莹绿液不断淬体,他的体魄已被提升得强如远古巨兽! 可惜,修剑体质却未有丝毫改变,仍是剑道难以入门! 而西凉州的人们,逐渐对州牧府的雷声见怪不怪! 风传许牧善衍天道,料事如神,称他雅号为“小天师”! 这一日。 许牧尚未开始例行功课——挨雷劈,便被新结识的狐朋狗友喊上,到勾栏听曲。 西凉政界落魄人物,白不易白司马笑谈而行! “许公子,今日我带你见识西凉第一花魁,怡红楼阮飞鸿!” 许牧想起当年在ktv被服务员恳求唱歌的日子,戏谑道: “白司马,你要是把我带坏了,我爹从边境回来后可饶不了你!” …… 怡红楼,西凉勾栏第一楼! 楼宇内。 一个身材修长的长脸青年,在二楼楼梯口拦住许牧和白不易,鄙夷道: “一个地位比狗高不了多少的庶子,十六年未能修剑的废柴!许瞎子,二楼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白不易脸色不悦道: “汪大公子,你父贵为西凉御史,大家各自听曲取乐,犯不着如此吧” 汪大公子瞥了二人一眼,放行白不易,独独拦住许牧,道: “想争花魁可以!前提是从我胯下钻过去!” 第二章 无上剑体! 白不易退回许牧身边,气得脸色铁青。 “能修剑就了不起啊!许公子,我们走,没有花魁照样饮酒!” 许牧眼中闪过寒芒,上前一步道: “汪大狗,你叫错我的名号了!” 汪大公子被许牧临时起的绰号气笑,杀气森森道: “说说看,我该叫你什么” 许牧再次踏前一步,来到汪大公子身侧,认真道: “狗儿,你该叫我天师大人!” “一个算命的,还真当大爷怕了你” 汪大公子狂笑声中抽出墨绿长剑,自许牧腹股沟向上斜撩。 招式阴损至极! 白不易把腰间长剑扔给许牧,惊喝道: “许公子小心,汪大公子手中是蛟藻剑,黄阶兵器!” 寒风迫体,朵朵墨绿藻花汇聚成一条狰狞恐怖的蛟龙,向许牧腰腹撕咬! 许牧望着汪大公子身旁一个蠢蠢欲动的白衣男子,不屑道: “蛟藻剑蛇虫鼠蚁之辈,也敢过街亮相!” 他连鞘抓起白不易的长剑,如同持着烧火棍,把蛟藻剑挡到身外半尺! 呵呵一笑,凑到汪大公子身边,手指掐诀,催动乾坤归藏诀,瞬间窥得一缕天机! “各位无关人等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今日,汪大狗必有血光之灾!” 汪大公子耻笑道: “我有血光之灾老子是剑修,斩你一个算命瞎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话音刚落。 咔嚓!! 黑色雷霆降世,轰击到二人身上! 方圆丈许位置内,桌椅板凳碗碟酒壶菜肴,全部破碎! 黑色光芒笼罩之下,汪大公子惨呼一声,浑身被雷霆轰击得百孔千疮! 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活不了了! 那“倒霉”雷霆,被许牧玩出花来,成了他的天象武器! 白不易吓了一跳,道: “许公子,你修有雷法他不会死掉吧!” 静! 怡红楼内落针可闻! 许牧仰头望天,手指轮环如飞,道: “放心,一日后才会死!” 人群中发出惊叫,有人失语道: “卧槽,小天师又要招雷了!” 咔嚓!! 一个略细弱的金色雷霆,击向许牧! 许牧看着被黑雷崩飞到一丈外的汪大公子,担心照顾不到,细心往前走了几步! 金色光芒大作,只有一丈方圆,恰好把汪大公子罩在其内! 一个娇媚女子瞪圆杏眼,捂嘴道: “我是怕了小天师,以后绝不给他侍寝!以免在欢爱的时候,被他无意中卜卦,招雷劈死!” 几息之后,蛟藻剑碎为齑粉,汪大公子昏死过去! 汪家的几个小厮哭叫着扑到门口,抬起汪大公子便跑! 许牧面目黢黑、头发竖直,取出一叠银票交给龟奴,算作损坏东西的赔偿。 像没事人一般,拉着发呆的白不易登上二楼。 “白司马别愣着了,快带我听曲!你所说的阮姑娘在哪儿呢” 白不易指着远处一间古香古色的厅堂,结巴道: “你个急色鬼!飞鸿姑娘是风雅人,见不得野蛮,今天不再见客……” 各自回家。 …… 州牧府内,许牧被雷霆击得歪斜了一下,向五丈外的沈应星道: “沈先生别怕,我有分寸,伤不了你!若我被抓到监牢,你把这个锦囊交给我姐。” 沈应星早知晓怡红楼所发生的大事,叹息一声接过蓝色锦囊。 “主母也知道了。她出自清河林家,是大晋第一世家,若能向汪御史说情,此事也许有转圜。” 教员曾经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只有自身强大,才能摆平一切! 许牧摇头不作他想,只想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沈先生,你帮我寻一门命道功法。” 沈应星点头,把许牧带到州牧府藏剑阁,指着一个存放功法的书架,道: “老爷早有交代,所收录的功法秘籍,任你取阅!” 许牧走到一排泛着紫色灵光的竹简之旁,好奇道: “宋先生,恕我直言。你只是我爹的谋士兼管家,为何他能放心你自由出入藏剑阁重地” 沈应星遥遥向外拱了拱手,道: “老爷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如此而已。” 许牧颔首,收起纨绔神色,郑重拱手,代许之朗还了一礼。 沈应星微微一笑,向许牧描绘他所听闻的三条通天之路。 命修极致,可衍天命! 剑修极致,能破虚空! 玄修极致,得望长生! …… 不管哪个修行体系,关键在自身努力! …… 作为地球上具备完善科学思维的五好青年,讲究的是眼见为实! 所以,许牧对传说中的通天之路,基,本,不,信! 竹简中,多数是剑道功法,命道和玄道功法极少! 许牧捏着一卷破烂大半的《天师杂谈》,笑眯眯地告辞。 …… 翌日。 天衍小筑,静室。 许牧入神地翻阅竹简,口中念念有词。 《天师杂谈》虽是一篇佚名命修的记叙之作,但内容却包罗万象,被归入天阶功法! 寥寥数语之间,它便说清卜算星象推衍天命的要旨。 凡事都能卜,万物皆为易,诸道尽可衍! 除了对命修之术见解独到外,它还对修炼剑道和玄道的事情,有所涉及! 一番研读后,许牧惊喜地发现,他对乾坤归藏诀中总也学不会的灵剑导引术,此刻已彻底明悟。 那根本不是什么修习剑道的妙术,而是一篇把经脉玄气化为剑形的功法! “难道沈先生所说是真的,玄修不是魔术师,真有破碎虚空飞升之人!” 许牧神情微动,决意验证玄道之说的真伪,在心底倔强道: “学剑不成,难道修玄也不成!” 他盘膝打坐,双目微闭,把全部心神沉浸到灵剑导引术上。 催动意念,循着神秘路线缓缓行进。 “凡守妙道,皆异形仪,明气术为先,修灵剑为首……气因形有,乃魂魄偕之。神者,气之母也……” 功法是有了,可若想顺利修成,却似有千难万难。 那意念如同不听话的灵鼠,经常会脱离许牧的指引跑到岔路,让他不得不重新开始。 好在神念传意极快,刹那之间便已是一个循环,即便重新催动,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最大的挑战,便是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催动意念数十万次之后,正欲放弃之际。 他福至心灵,卜了一卦,扛着雷霆,把新生绿液化为的能量从丹田散到身体各处! 三息之后,他身上发出“啵”的轻响,窍穴开启! 一缕玄气,从空气中玄之又玄地化生而出,透过他的窍穴,被引入体内! 须臾之间,那缕玄气和那滴绿液所化的能量流,融为一道,幻化为灵动飞剑之形,到达膻中穴后的胸前剑骨! 一股凌厉锋锐的气质,浮现在许牧脸庞! 这是在……重塑剑骨! 许牧压下心中狂喜,继续催动灵剑导引术,重复上述步骤!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三缕最初始的剑形玄气,混混沌沌,先天圆满,如同开天辟地一般,锋锐之势不可阻挡! 三滴绿液,被完全炼化吸收! 许牧身上的凌厉剑意尽皆隐去,如同一柄待出鞘的仙剑! 他的经脉之中,三缕细小的剑形玄气合成一股,在体内周天循环,穿梭如飞! 他的胸前剑骨,变得纯净无瑕,坚如金刚! 他的修剑体质,从没有体质,蜕变为天剑道体! 他的肉身体魄,在玄气的浸润下变得更加紧实,气力似能生裂虎豹! 他的皮肤外表,溢出一层黏稠腥臭的黑色污垢,隐隐透出一种神秘气息! 按照《天师杂谈》上的说法,这是玄道境界中的引玄境! 初入引玄境! 无上剑体! 许牧精神振奋,洗净身上污渍,便欲继续修炼! 一个小厮的尖刻声音,从院门外传入。 “公子,别缩在里面了,汪御史派人来请你去衙门喝茶!” 许牧眉头微皱,心中冷笑。 脑海中,瞬间闪过数个关于家族内斗的狗血电视剧片段! 许家主母林氏,在默许对方抓人! 那小厮见无人回应,又阴阳怪气道: “公子,你要是想拖累我们许家,就直说,我去禀告主母……” 啪!!! 许牧一步跃出天衍小筑,狠狠抽了那阴柔小厮一个耳光,把他扇得满嘴血沫倒在地上找牙。 “聒噪!老子还能让你给欺负了!” —— 新书,感谢:修仙废柴、安栎辰、江河横流、镇魔殿主的豪赏。 还有言律、折叠、醉月舞剑、吃瓜使我快乐、洋辣子、了无忧、山前大熊猫、小清秋等一众朋友的打赏与月票支持! 另外,江河横流是朕宫里的老人了,追读道槃至今,还是第一次主动让我翻到牌子,属实有些惊喜! 感谢大家的支持! 小说书评区可留言交流讨论。 新书期数据很重要,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三章 去你家吃席! 西凉监察御史汪承宗家,门头挂着白布。 汪家大公子,果然如许牧所卜算的那般,没有坚持过两日,死了! 许牧向沈应星点头示意后,被法曹持御史手令抓到监牢! 一路火花带闪电,他对将要发生之事卜算不已! 但很快,他有种明悟。 每天卜算超过三次之后,【窥得一线天机】便不准了! 且每日最多只能招来五次雷霆轰击! 审问的过程,很官僚,很例行公事! 御史汪承宗:“你为何杀害我儿” 许牧;“我只是自卫,并未主动攻击,他是被雷劈死。” 嘴硬 投入大牢! 许之朗是西凉州牧,总管一州军政民事。 因此,监牢内慑于他的威严,无人敢对许牧用刑逼供! 傍晚。 许牧在牢房内盘坐,修炼灵剑导引术和《天师杂谈》上记载的命修之术! 尴尬的是,身为无上剑体,他却忘了从藏剑阁借阅一本剑道功法! 牢头轻咳一声,端来一大碗鲍汁鸡腿饭,道: “许公子,吃点吧!” 许牧心有警惕,婉言拒绝。 他早就卜算好,此事件的转机,便在三天后! 因此,他决定这三天内不吃不喝,以防中了阴招! 坚持到第二天的时候,那个面相敦厚的牢头拎来一壶老酒,道: “公子戒心真重!我是州牧大人的军中老人,残废了才在这里值守。在这西凉,还有敢害你的人吗” 许牧尴尬一笑,闲聊一阵军中往事放松警惕,接过一碗老酒对饮。 “我跟你说,本公子在怡红楼,那可是……” 话未说完,人已麻翻睡倒! 牢头双目通红地望着许牧,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拔剑自刎! “公子,对不住了!他们用我老婆孩子作要挟,我只能听他们的,用蒙元散迷晕你。这条命,小的先赔给你了!” 次日。 许牧幽幽醒来,却发现已在菜市口法场! 双手缚后,跪于地面,脑袋搭在斩头台上…… 这是要被砍头的节奏! 一声阴沉低喝,传遍法场! “午时三刻已到!人犯许牧,确认无误,开刀问斩!” 负责行刑的刽子手,向监斩台颤声道: “汪御史,这可是州牧的宝贝疙瘩。直接砍” 在刽子手迟疑的间隙,许牧想要挣扎逃窜,却浑身无力不能成行! “这是下的什么药连玄气都引动不了!” 无奈之下,他顷刻间卜出当日的第一卦! 【损卦】,下下卦! 卧槽……怪不得要被砍头! 咔嚓! 青雷降落,劈在身上,却未能把绑在手上的绳索燃断! 许牧暗骂倒霉,拼命积蓄气力,苦思对策! 而刽子手在汪承宗的威逼下,已扬起鬼头刀! 许牧遍体生寒,思绪如同风暴急旋! 怎么办! 很快,他运转乾坤归藏诀,再次窥得一线天机! 许牧伴随着雷声,大喊道: “计时滴漏有问题!谁敢害我,必让他全家陪葬!” 危急关头,西凉司马白不易喝止刽子手,验看计时滴漏。 “汪御史,这有点凑巧啊!滴漏破损,水滴过快,时辰不对!” 汪承宗见滴漏上动的手脚被人察觉,脸色发黑,佯装不知! 新滴漏换上,离再次行刑,不到半刻时间! 姐姐许薇,俏立在人群之中,梨花带雨道: “小牧不要怕,我已按照锦囊嘱咐,派人去找爹……” 许家主母林氏,拉起许薇便走,斥道: “你爹在打仗,谁让你多事!” 许牧在地球的父母早亡,本想在此处享受家的温暖,听此心中早已寒凉! “林氏是想让我死,老子这半年多就没有招惹过她!” 汪承宗不远处,汪家二公子鄙夷道: “别瞎忙活了,认罪状上,你已按手印!” 那手印,是许牧被蒙元散迷晕后,被人捏着手所按! 先是监牢下药,后是按认罪手印,再到用阴招提前斩首,这完全是想把他一套三连带走! 好在,许牧进监牢前便已留下锦囊妙计! 现在就看边境能不能来人救命了! 汪承宗从滴漏刻度上抬起充满杀意的眼神,冷然道: “时辰已到,行刑!” “许公子,对不住了!” 刽子手致歉一声,举起鬼头刀斜斩而下! 监斩台旁,汪家二公子不屑地盯着许牧,讥讽道: “一个废柴庶子而已,竟敢跟我大哥争花魁,活该被斩!” 鬼头刀继续斩落,已离许牧后颈不到三寸!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虎啸般的怒吼,一柄吞吐着剑芒的染血长剑狂飙而至! “住口!谁.他妈敢杀我儿子!!” 当!!! 长剑把鬼头刀磕飞,角度偏转,径直飞向监斩台旁! 嗤! 长剑从汪家二公子脖颈上切过,人头高飞,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 汪承宗惊叫一声,失魂落魄地扑向尸首,嚎哭不止。 一个盔甲上满是血污的身影,纵马来到人群之前。 “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许牧愣了一下,望着半年多未曾见过的中年男子,脱口而出道: “许之朗,你怎么才来!” “嘶!”汗血宝马哀鸣一声,倒地力竭而亡。 许之朗惋惜地抚了抚马颈上的鬃毛,跃到许牧身边,解开绳索,拥着他走下斩头台。 “来得刚刚好,不算迟,不算迟!” 许牧险死还生,感慨莫名,遥向白不易点头致谢。 未料,许家父子在路过人群之时,有个挑菜汉子自菜筐中抽出一把尖刀,向许牧心口猛地刺去! 许牧惊愕一声,身上酸麻未去,根本无力躲闪! 许之朗下意识抽剑迎击,却在腰间摸了个空,再想变招抵挡已是来不及! 他低喝一声推开许牧,以身体挡了那狠辣一刀! 短刀入体,正中后背! 挑菜汉子明白刺杀已败,咒骂数声,自刎而死! “可恨不能报灭国屠家之仇!许屠夫,迟早也有人覆灭你许家!” 许牧挣扎着跑到许之朗跟前,关切道: “怎样,伤势如何” “一点小伤,无妨!国被灭了才知找我报仇,早干嘛去了” 往日对他爱理不理的儿子,今天态度缓和。 许之朗虽背部疼得龇牙咧嘴,但脸上却满是笑意! 让上前护卫的军士包扎伤口,扶着许牧问清前因后果。 之后,他大马金刀坐到监斩台主位,就地升堂,重审案件! 一炷香过去。 西凉州牧断定结案:汪大公子平素不敬天悯人,招惹天罚降世,被雷劈而死,与他人无关! 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此刻,许之朗的官僚做派,比三天之前的汪承宗更加彻底! 许牧虽然明知此举欠妥,但,真的很爽! 汪承宗抹着眼泪从二儿子尸身旁站起,面色铁青道: “许屠夫,你当众屠戮我儿,该如何跟我交代!” 许之朗瞥了眼血泊中的汪家二公子,诚挚道: “长剑无眼,误伤贤侄,我自会向陛下上书请罪。明日,记得邀我去你家吃席!” 当夜。 西凉御史府。 汪承宗强忍浑身战栗,走入暗室,向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拱手道: “请先生替我向上面请罪!我没料到许屠夫能回来,更没想到他敢硬劫法场……” —— 今天是一号,都会有保底月票,求个票票,感谢! ps:感谢平生未知寒大佬和黑切女士的支持!感谢所有投票和收藏追读的朋友!!! 第四章 引玄一重! 斗篷下的眸子闪过两道寒芒,恐怖气息转瞬即逝,那人平淡道: “不敢劫法场,又怎配叫万人屠” 汪承宗攥着衣角,紧张得手心满是冷汗。 “是。顾先生教训的是,是下官见识浅薄了……” 黑袍人摇头轻笑,向东方深望一眼,道: “老鸟要归巢了。我得回一趟洛京,你且缓一缓丧子之痛,等着看许家被灭九族便是……” 刑场处决一事,风云变幻,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拨弄! 许家内部,林氏袖手不管。 西凉军政界,汪承宗上蹿下跳! 互不相干的两方,竟然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某种默契,着实让许牧惊叹不已! …… 怡红楼,张灯结彩,金碧辉煌! 一声声春意笑闹之语,不时从楼宇内隐约飘出,惹得路人艳羡! 许牧没有跟许之朗一起回家,而是要了四个可靠护卫,邀请白不易一道,从刑场径直到了此处! 这里是最合适的世外之所,让他有足够时间进行缓冲! 他要掌握事件的主动权! 许牧坐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呆呆地看着不远处放浪形骸的白不易,起初还有些拘谨。 后来,想起原主在众人心目中的纨绔子弟形象,便欣然接受诸女用樱桃小口奉上的温香酒! 纨绔嘛,便纨绔到底! 几息之后,龟奴捏着一沓许牧打赏的银票,喜滋滋地大喊: “各位客爷,请尽情玩耍!今晚的花费,全部由许公子买单!” 一顿酒水过去,许牧神色微醉,向半老徐娘的老鸨道: “花姐,为何还不见飞鸿姑娘现身” 老鸨扭动蜂臀,挤到许牧身边,媚声赔笑。 “飞鸿地位超然,她近日不想露面,奴家也奈何不得……其余姑娘都是红倌人,既卖艺又卖身,可任凭许公子采摘……” 白不易抱着佳人,踉踉跄跄地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许老弟,你若确实想要,就去找其他人。不过,可别像南宫仪那个家伙一样,生生玩死了一个小娇娘……” 许牧勾着老鸨的下巴,遗憾道: “既然如此,那就劳驾花姐准备一条画舫,还有二十位姿色不输于你的姑娘。我要游湖!” 老鸨白了许牧很好看的一眼,戏谑道: “你是饕餮吗这么能吃!小心步了汪家大公子的后尘!” …… 十余日后。 画舫游船之上。 许牧身边尽是婀娜绝色,却并未尽情享受海的味道!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地苦修,他经脉中的剑形玄气变得粗大了一丝! 他的气息更加神秘内敛,如同喷了斩女香水一般,把画舫上一众性感妖冶女子迷得七荤八素! 他的玄道修为终于彻底稳固下来,达到引玄境一重天! 思虑一番后,许牧决定在拥有足够实力之前,适当藏锋守拙! 废柴体质 呵,有你们被打脸的那一天! 许牧眼眶发黑,伸个懒腰,从软塌起身。 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一个丰腴的女子拉着许牧,痴缠不已! “公子,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在画舫上十一天,你一直喝素酒!” 许牧哈哈大笑,低下头狠狠衔住女子的烈焰红唇。 “本公子在参悟天道,近期不能破身!下次,一定让你好好给我收拾一顿!” 那丰腴女子在许牧的高超吻技下,有点眩晕,望着他英俊的面孔娇嗔道: “那可说好了,不准她们跟我抢!” …… 岸边,沈应星正带着一队人马巡逻警戒,看到许牧从画舫船头露出久违的身影,忙喊道: “公子,请跟我回家。老爷有事相商!” 西凉州牧府。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土木之建极盛,覆压方圆三百亩! 许牧尚未踏进大门。 许薇迈开紧实的长腿,从内奔出,把他抱了个满怀,揪着耳朵向里便走! “平日纨绔便纨绔吧,这次你竟在勾栏住了半个月,不要命了!” “姐!疼,疼,疼!快松手……” 少年被姐姐“血脉压制”,捂住耳根连声求饶。 不多时,许牧被许薇拖到他自己小院屋舍,叹息一声,道: “我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回家……” 许薇听了,眼神变暗,轻声道: “我知道。因清姨娘的事,爹虽把那苛责恶仆打死,而你却始终心存芥蒂……” 见许牧没有作声,她继续道: “这次的事,爹累死三匹汗血宝马,才来得及……要怪就怪我娘亲吧,她本可帮你的,却冷眼旁观……” 许牧想起许之朗为他舍命挡刀的情形,心头发热。 邦邦敲门声,从外传来。 许牧没好气道:“谁!” “是我!小牧,你看爹给你带了什么过来!”许之朗讪笑着推开房门,“呃,薇儿也在啊!” 许薇浅笑调侃道: “这次,又送什么好东西讨好你家公子” 许之朗取出一个木盒,嘿然而笑。 “这不是你弟弟受惊了嘛,我给他送个小礼物压压惊!” 许牧打开红色小木盒,露出里面的一株干枯野山参!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之朗看着许牧的黑眼圈,一副我懂的神情,关切道: “你不是在画舫住了十一天嘛,这株三千年药龄的野山参正好能给你补补!” 许牧不着痕迹地收好野山参,正气凛然道: “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后,这十一天内我想了很多,我要主攻命修之术,趋吉避祸!” 许薇早知许牧在修习卜算之事,心虚地看了一眼许之朗,告辞而去。 许之朗瞪了一眼逃之夭夭的许薇,搓着手,试探表态道: “嗯,莽夫才修剑道,修习命道也是极好的!” 许牧不置可否,问起锈剑之事。 许之朗深情回忆,轻声唏嘘,嘱托许牧好生保管! 那柄锈剑,是他随大晋皇帝灭掉大燕国之时,从大燕国库所得的秘宝,后赠与许牧生母作定情信物! 继而,他摇了摇头,向院门外朗声招呼道: “沈先生,我还要忙,你懂得多,你来跟公子讲讲修炼之事!” 门外,沈应星轻咳一声,答应下来。 许牧望着出门的许之朗,有意无意道: “我许家好歹也是州牧,一个区区的监察御史为何就敢害我性命” 许之朗总领西凉军事民政十数载,对此前之事怎能没有疑虑 他恨声招来两个密探,叮嘱他们时刻监视御史府的一举一动。 天衍小筑院内,凉亭之下。 许牧听着沈应星的絮语,无意间抬头时,恰好看到许之朗因伤痛抖动的脊背,不禁有些动容。 沈应星觉察到许牧的异样神色,轻叹着点出许之朗这些年对许牧的默默付出。 “清河林家,大晋第一世家,他们的女婿不好当啊!” 对于大晋第一世家的女婿而言,即便不是赘婿,身份地位估计也不见得会高出多少! 许牧没有再说什么,可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想笑! 在穿越前,每次看到赘婿小说,他都对赘婿隐忍后逆势打脸的桥段喝彩不已! 可是,这许之朗已隐忍了二十年,为何还没有雄起! 沈应星望着出神的许牧,宽慰道: “公子,剑修之事勉强不得,但也不要气馁!命修未尝不是一条合适的道路!” 许牧呵呵一笑,认真道: “沈先生,我说我现在可以修剑了,你信吗” 沈应星左手把住许牧脉搏,右手剑指翻转,施展秘法仔细探查。 两息之后。 他脸上的神情,从茫然到不可思议,最后变成了震惊! 第五章 周公是谁? “公子,你成功了!天雷淬体真的有用!” 沈应星晃动他看着长大的少年,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虽然他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天剑道体,一时间有些难以确认! 但可以肯定的是,许牧此时的修剑体质,绝对要比地剑灵体强得多! 许牧轻轻点头,看着平日里对他颇为关照的沈应兴,微笑道: “沈先生,收声。许家,你是最先知晓此事的,暂时不要告诉他人。” 沈应星想起许牧的生母王清,郑重道: “公子想学什么剑道功法我去帮你找!” 许牧摇头道: “此事不急。不瞒你说,我感觉许家有人在针对我!” 沈应星向小院外深深望了一眼,已经明白许牧的意思。 “低调一段时间也好。但公子需牢记,纨绔和藏巧于拙只是一时之手段,万不可长久沉沦!” 许牧微微点头,取出那株三千年药龄的野山参,盘膝而坐。 “现在,可以开始我爹没有明确交代事情了吧” 他年已十六,此时即便开始修炼命道,也是有些晚了! 唯一能够弥补的,便是这株万金难买的老参! 沈应星哈哈一笑,对许牧的直白不以为意,接过野山参,剑指在上面拂了一下! 一缕翠绿色的精元之力,被他引动而出,利用秘法渡到许牧体内。 洗刷根骨,提升灵性! 半个时辰之后。 原本重约一斤的野山参,干瘪成一个薄片! 里面的精华,全部被沈应星提取而出,辅助许牧炼化! 此刻,许牧的体魄柔韧度和根骨可塑性,已与十三岁少年相差无几! 沈应星脸色苍白,掐诀停下功法,喘了一口气,嘱咐许牧好生修习《天师杂谈》! 许牧一揖到地,恭送这个明显苍老了一些的谋士出门! …… 时辰还早,尚未到吃饭的时候。 贴身丫环曦月,从外奔来,眼圈微红。 她轻咬嘴唇,走到入神看竹简的许牧背后,帮他轻轻捏着肩膀。 许牧感受到背后的柔软弹力,从温热柔软的环境中往前挪了一下身子。 “曦月,别逗。我在学习!” 曦月听到许牧的话语,停下双手,泫然欲泣。 “公子是不是还在怪我我没有去法场送你,是主母有严令……” 许牧鬼使神差地握着曦月嫩手,皱眉道: “林氏怎么说的,敢出府门给我送行,就地打死” 曦月也不抽出小手,任由许牧揉捏。 “大抵是这个意思……叮当那死妮子回家省亲还没有回来,恐怕此刻还不知道公子的惊险遭遇……” 又数句之后,许牧心中已经有了清晰判断。 这丫环是个干净人,不是林氏安插的眼线! 许牧喟叹初来异界无可信之人,有心拉近与曦月的关系,以方便将来行事。 他想起红楼梦里爱吃胭脂的贾宝玉,大着胆子把曦月从背后拉到怀内,轻咬她唇上微微发甜的胭脂。 “怎么会怪你呢你照顾我这么久,我岂是那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连谁对我好都不晓得” 曦月脸色发烫,娇躯颤动,喘息道: “公子,你逾礼了,快放开我……” 许牧身上涌起一股火热之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曦月拦腰抱起,走向纱帐。 “嗯,我这便跟你提前讲一讲周公之礼……” 曦月羞得把螓首埋到许牧胸膛,忍不住好奇道: “周公……是谁” 许牧放下纱帐帷幕,道: “他是遥远国度的王……!” 曦月脸上晚霞层生,虽未经历过破.瓜之痛,却已隐约猜出许牧所说的是何事,连忙双颊潮红地从内逃出。 一个时辰过去。 曦月温顺如同雌猫,趴伏在枣红木桌上,望着一旁念念有词的许牧,吃吃道: “公子,你就这么爱当算命瞎子吗我们天衍小筑最近声名远播,赚了不少钱!” 许牧呵呵一笑,合上竹简,轻捏女子的琼鼻,狠命压下心中绮念。 “比瞎子要高级多了,本公子要当天命师!” 一个老妪的声音,在院子外面响起,语气不冷不热。 “公子,主母邀你共用家宴。” 许牧眉头微皱,与曦月对望一眼,不禁在心中冷笑。 宴无好宴! 所谓饭局,不在饭,而在局! …… 虽然内心对许牧厌恶至极,但表面上,许家主母林氏仍是表现得一团和气! 她装扮得雍容华贵,少了刑场上那种冷冰冰的神色,向许牧招手道: “小牧,快过来坐!你姐姐早等不及想动筷了!今天的家宴,主要是为你压惊。” 许薇怔了一下,拍了拍身边的红木凳,没有作声。 许之朗望了一眼林氏,起身拉着许牧坐下,动情回忆往事。 从姐弟二人的名字说起。 许薇,是他当清河县尉时取的名字。 后来,他就做梦都想当上西凉州牧。 没承想,在许牧出生的那天,上面的任命竟真的下来! 他认为是天运照人,便给许牧起的名字中,带了一个“牧”字! 林氏眉头微皱,给许之朗夹了一筷新鲜时蔬,有意无意道: “州牧大人,你只说小牧给你带来好运,也别忘了当年有我家长辈在背后鼎力支持……” 许薇听此,忙缓和气氛,打趣道: “小牧,听明白爹的意思没有我们家是军功出身,他想让你参军!” 许之朗向许薇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大笑! 许牧不置可否,道: “爹,你从边境赶回来数日了,还不回去打仗” 许之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低声道: “此战早胜,只是当时秘而未宣。现在,陛下已经在返回洛京的路上了!” 一炷香后。 林氏瞥了一眼许牧,和许之朗碰了一杯,祝许家荣华兴旺! 许牧夹起一片莹白似雪的鱼肉,送入嘴里,心道: “这就要进入正题了妥妥是电视剧中熟悉的狗血剧情!” 顿了一顿,他神色微动,索性主动挑起话头,言语之中满是深意。 他虽是庶出,却是庶长子! 将来,许家的宗祧和家业,恐怕还得由他继承! 说完之后,许牧便只顾埋头吃饭,坐等林氏发挥! 果然。 林氏笑吟吟地看着走神的许薇,道: “薇儿,娘跟你说的那个南宫公子怎么样” 许薇一脸羞涩地拒绝道: “爹,娘,我还不想嫁人!那人我见都没有见过,连他是瞎是瘸都不知道……” 林氏面色不愉,斥道: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父亲与我族叔熟识,这孩子一表人才……” 许牧想起白不易在怡红楼所讲的话语,心中咯噔一声,脱口而出道: “那个南宫公子,可是名字唤作南宫仪” —— 新书期求一切!求收藏,求月票,求打赏!!!兄弟们!跪求一切啊!!!! 第六章 我只出一剑! 林氏愣了一瞬,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对许牧能认识南宫仪有些意外。 事关许薇的幸福,许牧不想撒谎。 “不算相识,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 林氏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许牧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许之朗向来疼爱儿女,提议道: “还是让那小子来家里,让薇儿见见!” 他是行伍出身,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 许牧见林氏和许之朗误解了他的意思,只好直言相告。 他听说那个南宫仪有些变态,这件亲事需要慎重! 林氏根本不信许牧的话语,斥责他恶意中伤旁人。 许牧顾忌许薇的颜面,不想当她面跟林氏针锋相对。 便提议许之朗,遣人到怡红楼打听一下南宫仪的事情。 孰是孰非,自然可知! 一个青衫小厮,来到林氏身边,低声禀告南宫仪已经到来。 林氏抬起头,向许之朗道: “既然来了,好歹见一见吧” 许之朗沉吟片刻,询问许薇的意见。 许薇不想相见,起身就要回房。 林氏不允。 不大片刻,一个白衣英俊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摇动白折扇,风度翩翩地向许之朗和林氏行礼。 南宫仪! 南宫世家二公子,名门大族,和许薇年纪相仿。 若只看长相,二人还真是般配! 此人,正是许牧在怡红楼与汪大公子发生冲突之时,那个蠢蠢欲动之人! 南宫仪从许薇玉容之上挪移开目光,愕然与许牧对视。 眼中杀意一闪而逝,无奈客套道: “许兄弟……别来无恙……” 许牧觉察到南宫仪的眼神,呵呵一笑,摇头道: “你不是一直跟汪大公子同出同进吗你我只有一面之缘,还没有那么熟。” 许薇想起许牧对南宫仪的评价,冷然拂袖而去。 林氏呵斥许薇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宫仪,热情地招呼他喝茶。 许之朗不信任地挨着林氏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对南宫仪“盘道”。 南宫仪家教很好,应答如流,对军政民事也是略有见解。 但是,他所有的言语,话里话外都围绕着一个主题! 他要当许家的赘婿! 而林氏却并不明言拒绝,只是笑言要听许之朗的决断! 这是林氏跟南宫家早就商量好的! 许牧心中喟叹,这些时日以来,他对许薇和许之朗已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脉亲情! 一想到许薇可能要被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娶回家,他眼里几乎冒火! 更可恨的是,照如今的形势判断,若那南宫仪果真入赘,只怕许牧不会有好果子吃! 就算悄无声息地死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知林氏跟南宫仪说了些什么,就见他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最后又温和微笑向许牧走来。 “许兄弟,听说你精于卜算,可否为我卜一卦测测姻缘” “婚姻难成。而且,我观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调侃罢,许牧脑海飞速转动,一瞬间联想到无数个由此衍生的结局。 赘婿! 既然迟早要对线,不如就在今日! 许牧神秘微笑,道: “听说南宫世家的阴阳微尘剑法精妙绝伦,小弟新学剑法一式,特请南宫兄指教!” 许之朗,林氏,南宫仪,尽皆吃惊! 许牧是废柴体质修剑难成,在整个西凉州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为何他要以卵击石! 许之朗担心道: “小牧,印证剑法的事,将来我亲自教你!” 南宫仪怔了一下,瞥了林氏一眼。 林氏端起茶盏,掀动茶盖吹了一口气,没有言语! 南宫仪眼中闪过厉色,从腰间摘下淡灰色剑鞘。 “许兄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剑招无眼,你且小心。” 砰! 许之朗从茶几一侧跳起,一脚把南宫仪踹倒在地,粗声喝骂! “小子,你刚刚对我儿子有杀意!” 南宫仪腰眼中招,疼得差点背过气去,擦了一把额头冷汗,颤声道: “叔父一定会错意了,小侄……不敢!” 不等林氏发话,许牧热络地上前,扶起白衣男子,帮他掸去长衫上的灰尘! “爹,你吓着南宫兄了!南宫兄莫怕,我爹爱子心切,着相了!” 二人站定身形,相距两丈,指教继续! 南宫仪持剑在手,身上气息变得凌厉了几分,傲然道: “阴阳微尘剑,剑法细腻刁钻,伤人无算,你千万小心……” 轰! 许牧抬起清澈眼神,郑重点头,向南宫仪冲刺而去。 “南宫兄请赐教!我只出一剑……” 南宫仪望着凶悍奔至的少年,有些愕然。 “你的……剑呢” 许牧嘴角噙笑,右手五指轮动,运转乾坤归藏诀! “剑,来!” 轰!!! 一道粗如水缸的金色雷霆,毫无征兆地从晴空劈落! 大地炸裂,雷光耀世,许牧和南宫仪同时被淹没在光芒之内! 南宫仪既惊且惧,浑身剧痛,心头如被一万匹羊驼蹂躏,有气无力地咒骂。 “他妈的……你管这么粗的雷霆……叫剑!” 几息之后,天雷寂灭。 许牧丹田之内,多了一滴能量绿液! 耷拉着一条胳膊,疼得口中倒抽冷气,惋惜道: “南宫兄,我早说了,你婚姻难成,有血光之灾!” 回答他的,是地上的一个焦黑人影! 南宫仪,彻底凉了! 被许牧引动天雷斩杀! “想走赘婿流老子见一个杀一个!” 许牧心中自语,静静望着林氏和许之朗。 林氏手中的白玉茶盏,被惊落地面,直接崩碎! “许牧!你在我们州牧府杀了人,让我跟你爹怎么跟南宫家交代!” 许之朗早听人说起许牧最近的怪诞之处,今日亲眼得见,拍着许牧的肩膀大加赞许! “你小子,行啊!被雷劈成这样,还能活蹦乱跳!” 许牧“嘶”地一声,假意事出凑巧。 “嘿!我自思卜卦常被雷劈,便今日一试,不承想竟然建功了!” 林氏杏眼圆瞪,怒气冲冲! “许之朗!许牧杀了人,你怎么跟没看见一样!” 许之朗瞥了林氏一眼,挥手不以为意。 “谁说我儿子杀人了!那小子是被雷劈死的!嗯,我这就叫衙门法曹和南宫家的前来,处理后事!” 许牧向许之朗要了金疮药,在断臂上仔细敷好,告退而去。 而林氏和许之朗,犹在言语争执! 入夜。 弯月惨白,高挂于天! 天衍小筑。 许牧盘膝坐于牙床,用玄气牵引着那滴能量绿液,缓缓修复臂上创伤! 一个驼背黑影,在窗外晃动! 嘎吱。 枯叶被脚踩碎之声,惊醒正在修炼灵剑导引术的许牧! “是谁!” 第七章 硬刚! 黑暗中,老者桀桀一笑,如同夜枭,令人毛骨悚然。 “老朽,是你许家老仆。” 许牧从床边抽出一把匕首,全神戒备。 “我为何没有见过你” 老者意味深长道: “主母从清河林家嫁给老爷之时,带来的不仅有天材地宝,还有我这不中用的剑修……” 老者的剑道境界虽在剑士境,却已领悟侠者剑意,锋芒毕露,让人胆寒! 许牧被威压所迫,气息有些不畅。 他的丹田之中,锈剑微震,那股莫名威压,竟是无声无息地消散! “前辈,你此来是想做什么” 林氏老仆从背上解下一把破布包裹的长剑,摩挲着鲨鱼绿皮剑鞘,道: “公子学了许家藏剑阁中的剑法” 许牧面容发冷,不屑道: “我的剑法,名为天罚!前辈要不要试招!” 老者的长剑微启,露出一小截剑刃,院中闪过一道惊芒! 刷! 房门口的桂树,拦腰而断! “只怕天雷未劈中老朽,我手中长剑已失手伤了你……” 许牧从容打开房门,盯向老者。 “前辈尽管一试。黄泉路上,南宫兄应该还未走远,你应能追上!” 林氏老仆眼中寒芒若隐若现,还剑入鞘,语带威胁。 警告许牧,身为庶子不要觊觎许家家业。 以他废柴体质,更不得修习藏剑阁中林氏带来的剑法! 而许薇,林氏仍将选择合适人选,为她招婿入赘! 许牧扬起眉头,狂笑数声! 毫不退让,硬刚! 林家的剑法,他还看不上! 至于许薇的婚事,他不反对招婿。 但若那赘婿不入他眼,免不得要卜一卦推衍一番。 南宫仪的下场,便是最好的明证! 林氏老仆没想到许牧竟有如此胆魄,一时间气结不知该说什么。 许牧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线天机,轻笑着走向老者。 “乾卦!前辈在府内西北方向居住明日,我便让爹把那处拆了重建!” 咔嚓嚓! 幽蓝色的惊雷,无雨自起,从天空斜劈而下,把天衍小筑照得一片通亮! 惊愕声中,老者左臂断折,黑衣已被天雷点燃! 一阵雪白剑影急闪之后,佝偻着脊背逃窜! “公子好自为之。白刃相拼,恐怕对大家都不好!” 许牧扶着门框一动不动,凝视着老仆身带火光遁远,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他的丹田,已被老者剑影上附带的侠者剑意所伤! 若非他有玄气护体,且有锈剑在丹田潜藏为他挡下大多数伤害,只怕此刻他已成为废人一个! 以后别说是修炼剑道,纵然想正常过生活,恐怕也是不能! 老仆的剑道修为是剑士境,许牧的玄道修为是引玄境。 大家同样是基础境界,却在攻防之下,胜负已现! 毫无疑问,剑修攻击力超过同境界玄修实在太多! 回转屋内。 默默运功,调运锈剑剑尖上新凝出的一滴能量绿液,缓缓修复伤体。 许牧陷入沉思! 差距太大! “天罚雷剑”,纵然威力惊人,却只能趁人不注意释放,才能效果最大化! 在对方刻意提防之下,若是再莽撞硬拼,便是自寻死路! 怎么办! 许牧虽然在地球上过惯了庸庸碌碌的生活,自认脸皮早已不薄。 但是,若借许之朗之手把那老仆除掉,却是他内心所不能接受! 剑修老仆,代表的只是许家主母林氏的意志! 若要打脸,便得由自己痛痛快快地狠打,才算过瘾! 翌日。 临近傍晚之时,许牧外伤尽复! 只不过,略一运转玄气,丹田便隐隐作痛! 内视后发现,丹田内已被老者侵入一缕侠者剑意! 别无他法,只能凭水磨功夫用玄气一点一点磨灭! 用过曦月端来的清粥,许牧百无聊赖,逗弄侍女放松心情。 “叮当快回来了。以后,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曦月俏脸涨红,拍去腰间的魔爪,从许牧腿上挣脱。 “公子,别摸了,你……看会书!你修剑难成,命修之术可别再落下了!” 许牧昂然不服,道: “谁说本公子修剑难成!我有一剑,出鞘即无敌,可劈高山,可探深渊!” 笑闹之间,天衍小筑院门外,传来白不易熟悉的声音。 这个西凉司马,虽然官场失意,却在欢场纵横肆意潇洒! 一年来,他与许牧厮混甚熟,经常相约去勾栏听曲。 “许兄弟,在否有天大的好消息!” 许牧嘿嘿一笑卷好竹简,掐指推衍之后硬抗一雷,带着半身肉香去给白不易开门。 【恒卦】,卦辞坚守不易、恒心有成! “白兄好色不易,苦心得报!飞鸿姑娘肯露面了!” 白不易拱手表示佩服,翕动鼻翼,往内窥探。 “什么香味给我留点!我昨夜醉酒,现在还没吃早饭!” 许牧满头黑线,没好气地举起手臂。 “我被雷劈了,你要不要来点尝尝” …… 怡红楼,二楼。 正在打茶围! 哗! 人群散开,给许、白二人让出两个大大的空位! 坐在主位的女子,明眸皓齿,楚腰卫鬓,正是西凉花魁阮飞鸿! 媚骨天成,却又在娇媚容颜中透出一丝清冷之意! 可谓又纯又欲! 让人看了,在心生怜惜之时,又禁不住有想把她覆在身下的冲动! 只是,大晋勾栏多为教坊司所设,有营业执照,受官府庇护,无人胆敢霸王硬上弓! 在勾栏打茶围,若想睡到细皮嫩肉的小娘子,通常只有两种人可以做到。 一是有钱,二是更有钱! 而阮飞鸿则不属此例。 她是花魁,琴箫双绝,诗才难得,地位超然,卖艺不卖身! 据小道消息称,要想睡到她,也不是不行! 她的要求很简单:有才,有颜,有缘! 许牧拉着白不易大大咧咧地坐下,向停下话语的阮飞鸿拱手见礼。 “阮姑娘,初来宝地,多有惊扰,还请不要见怪!” 阮飞鸿望着许牧的俊朗容颜愣了片刻,醉意上涌,放下酒杯,扶额调侃。 “公子,呃,天师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不敢怪,我怕遭雷劈……” 许牧哈哈一笑,收起纨绔神色,豪爽道: “那我就与阮姑娘对饮三杯,了作赔罪。我先干为敬!” 白不易忍不住嘟囔道: “急色粗鄙!打茶围是小酌品茗取乐,哪有像你这般牛饮的!” 阮飞鸿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浅饮一杯算作应和许牧。 一个自命潇洒的年轻文士,是西凉州学新聘的经学博士,向阮飞鸿唱了个喏。 “飞鸿姑娘,小可新得一首诗作,为姑娘贺!” 阮飞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身体前倾,作仔细聆听状。 那文士摇头晃脑地吟诵,仿佛自身已沉浸在意境之中。 “草枯霜花白,窗寒月影新。洛河冰未结,好渡远行人!” 阮飞鸿听罢,双目晶莹地盯着年轻文士,钦佩之意展露无遗。 “李博士,好诗才!飞鸿敬你一杯。” 众人羡慕者有之,不屑者有之,褒贬不一,各有评价。 “什么勾八玩意儿,此诗酸不可闻!李博士,你还是回乡下养猪吧!”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些好事之徒窃窃私语,甚至开始鄙视起许牧来。 “李博士还则罢了,有几篇酸文,来了也就来了。那许牧家里是行伍出身,能有什么诗才” “正是!他学剑未成,才转而学瞎子算命。他要是会作诗,我王姓倒着写!” “收声。惹怒了小天师,小心他引天雷轰你!” 望着许牧,阮飞鸿嫣然一笑,端起清酒,声如吴侬软语,客气道: “许公子近来可有佳句” —— 正在看书的朋友可以卡个牌子,打赏一百纵横币,就是剑仙饶命的粉丝! 还没有加入收藏的朋友,也可以将本书加入书架!!拜谢!! 第八章 大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许牧挥手一笑,端起酒杯豪饮。 你们继续,我就看看不说话! 白不易眼睁睁看着阮飞鸿已坠入李博士的酸诗意境,有些气急! 沉吟几息,指着窗外皎洁明月,朗声道: “洛京久望月,沟壑似难平。婆娑桂花树,青娥曾飞升。云过扶摇枝,繁星破鸿蒙。盈盈天际间,雄鸡唤晨钟!” 官场失意诗! 虽然不错,但难引起在此寻欢作乐人们的共鸣。 阮飞鸿点了点头,举杯赞道: “好抱负,愿白先生宏图大展!” 言下之意,白司马与李博士的诗才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一时之间,人们不甘落后,争相献诗。 阮飞鸿不愧是异界交际花,无论诗句好坏,她都随口夸赞几句,不让人落了面子。 那年轻文士,喝酒喝得有些多,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道: “小天师,你可有佳句献给飞鸿姑娘若是没有的话,等小可哪天做了入幕之宾,您老可不能招雷劈我!” 众人哄堂大笑! 就连阮飞鸿也有些忍俊不禁!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如姑射神女一般,令人目眩神驰! 这特么能认输! 许牧端起一杯清酒,文抄公上身! “既然如此,在下只有半阕诗句,拿来献丑……” 他慢慢踱步,一字一顿地念道: “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话音落后,人们互相讶然对望,寂静无声! 无耻之尤! 放着大有前途的算命瞎子不做,偏来这里学人作诗! 还他妈作得这么好! 十余息过去,众人窸窸窣窣起身。 包括白不易和那年轻文士在内,纷纷向阮飞鸿拱手,各自去寻安身之处。 阮花魁双眼充满向往,口中喃喃自语,重复许牧所说的诗句。 许牧见白不易退去,有意相随。 “阮姑娘,人生如梦,转眼即逝,不如归去!再会!” 啪嗒一声轻响,阮飞鸿手中的金丝缠枝酒杯落在案几之上,神情有些愕然,忍不住出声道: “慢着!” 许牧一杯清酒下肚,望着阮飞鸿有些口干舌燥。 “飞鸿姑娘有何赐教” 阮飞鸿面上现出酡红,鼓起勇气道: “许公子,请到舍内再饮杯薄酒如何” 许牧想起在地球上说惯了的玩笑话,顺嘴道: “改日吧!” 他的脑海中映出无数意象,非常想得到一张昏君体验卡! 琴箫双绝,温润如玉! 轻拢慢捻抹复挑,玉人何处教吹.箫! 而阮飞鸿听了,却是俏脸微白,明眸黯淡下来。 “公子为何看不上我我到今天为止,仍是清白无瑕之身!” “飞鸿姑娘不要误解,我所说真的都是心里话!” 许牧无力解释了一句,知晓他下意识所说的话语,已让阮飞鸿理解有误! 其实,他内心深处,对风尘女子并未有特别坏的观感! 如某部电影里所说,她们都是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的年轻人! 见这西凉花魁默不作声,他想起情感大师们推崇的四字箴言【以退为进】,道: “我,家里还有事……” 阮飞鸿泫然欲泣,倔强不信道: “我听花姐说,你曾跟一帮小姐妹在画舫胡天胡地了十一天!” 老鸨花姐路过之时,听见二人争辩,来到许牧身边,小意倒了一杯酒。 “公子,你可是脂粉队中的英雄,风流阵中的魁首,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 说着,她看了阮飞鸿一眼,继续道: “花魁姑娘第一次开口留恩客夜宿,你若不肯赏脸,只怕她将来在这勾栏行里是待不下去了!” 对于聪明人而言,话不可说尽,点到即止! 许牧心中暗喜,面上却满是无奈。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飞鸿姑娘!” 夜色已深! 琴声叮咚,洞箫呜咽。 阮飞鸿房内,竟真的没有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画面出现! 她的心灵被许牧的诗词所震撼,早已把他看作可托付的良人! “公子真心懂我,飞鸿也视公子如知己。既然你不方便,我们只清谈,不求那一夕之欢……” 许牧面色未变,心底却有一个小人在后悔地歇斯底里呐喊。 “群众里面有坏人啊!是谁说以退为进方是至高要诀的!贼子误我!!” 尚未彻底受到异界娱乐场所的奢靡腐蚀,便生生被阮飞鸿的误解崇拜,逼成了正人君子! 说到底,他虽然好色,却不是强行快乐之人! 盘膝坐于红木圈椅,眼观鼻鼻观心,缓缓运转灵剑导引术。 一边用新炼的玄气碾磨丹田中作乱的侠者剑意,一边琢磨以后的修行道路! …… 第二日清晨。 许牧打个哈欠,跃下圈椅,来到床头,看了看恬静睡眠的阮飞鸿,准备回家! 阮飞鸿睫毛眨动,被许牧的动静弄醒,面如春花初绽。 “昨晚,是飞鸿委身勾栏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无论如何,谢谢你能陪我……” 许牧“嗯”的一声,重重点头,叮嘱佳人小心那些心怀不轨的嫖客。 阮飞鸿柔唇微抿,黑白分明的眼珠慧黠地转了转,已猜中许牧的小心思。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若没有丧失对某个玩具的兴趣,其他人想都不要想拿去玩! 当下,她语带羞涩,似是自言自语。 “公子放心。以后,飞鸿不会接其他客人入幕,仍是卖艺不卖身……” “嗯!等将来挣够钱,就找个好人家嫁了!” 许牧对感情投资向来不吝啬,取出一张千两银票,塞到阮飞鸿枕下。 无意之间,他已犯了大晋男子都会犯的错误。 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阮飞鸿不知想起什么,突地眼角湿润,仰头在男子面颊轻轻一吻,留下两片鲜红唇印。 一吻千金! 不久之后,许牧回到州牧府。 天光尚未大亮。 进入天衍小筑,刚一推开房门。 曦月的声音,从内担忧地传来! “公子,大事不好,你快躲躲吧!” 许牧饿得心慌,端起桌上温热的白米粥,就着爽口的小咸菜咕嘟嘟喝了一大口,不紧不慢道: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躲” 曦月朝林氏屋舍方向看了一眼,焦急道: “南宫世家来人找公子麻烦,老爷和主母正当着外人的面争吵……” 第九章 毁家灭族! 州牧府偏厅。 南宫世家一个身背血色长剑的长须老者,不住地以手杖狠点地面。 要求许之朗对南宫仪身死之事,务必给南宫世家一个说法! 许家管家兼首席谋士沈应星,好言在旁相劝,却收效甚微。 另一旁,林氏面带厉色,瞪着许之朗,鼓动他把那惹祸精交给南宫世家发落。 招婿之事,起因在她。 南宫仪被雷劈死之后,她却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似乎全是许牧从中作梗才毁了一桩好姻缘! “此事休要再提!比试武艺,出现伤亡在所难免。” 许之朗眉头紧皱,冷怒一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 沈应星打个哈哈,连忙细心点缀补充。 “老爷,南宫公子是被天雷所伤,并非亡于我家公子之手……” 许之朗“嗯”的一声,继续看向林氏,道: “南宫仪是什么秉性,你既然已知晓,就不要在此推波助澜。小牧生母早亡,已经够可怜了!” 林氏听此,想起许牧生母王清的可憎面容,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说早年间的往事没有你的宠溺,许牧也不会是如今的纨绔废物模样!” 说完,似是仍不解气,恨声道: “我嫁给你后,一心操持这个家!可你看看,你和那贱婢都做了什么!” 许之朗低喝道: “你嘴巴放尊重点,清儿没有错,都是我误了她!” 林氏呵呵笑道: “我的贴身丫环,上位成妾室!是我误了她,早该把正妻位置让出来才对!” 继而,她不知想起什么,冷然道: “说起那贱婢,你便一脸温柔!她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到现在你还没醒!” 许之朗脸色发沉,忍不住扬手给了林氏一个耳光。 “住口!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你还不明白我是痴迷过你!可你嫁来后,只知逼我往上爬,老子不喜欢!是清儿,让我重新找到活着的意义!” 林氏掩面流泪,声音抽泣,似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我都是为了这个家,我有什么错没有我清河林家的支持,你能爬上如今的位置!” 许之朗脸色铁青,不再言语。 沈应星神情尴尬,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和稀泥道: “清夫人已亡故,死者为大。外人还在,夫人口下留神!老爷能做州牧,没有军功在身,只怕也是不行……” 南宫世家的老者,顿了一下手杖,继续兴师问罪。 “许州牧,你给句准话,到底能不能办” 许之朗被林氏气得心头火起,盯着老者的眼神变得锐利森冷。 “办,今天就办!你想让怎么办” 老者闷哼一声,吹着胡须道: “不管如何,仪儿总是因许公子所亡。我南宫家要求很简单,让许公子到仪儿灵位前上一炷香、磕三个响头。” 许牧来到偏厅,正听见老者的话语,看着许之朗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要求,虽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许之朗拍了拍许牧的肩头,道: “好小子,你怎么想” 许牧毫不犹豫道: “爹若让去,我便去!” 许之朗哈哈大笑,心情不再郁结。 “好!南宫前辈,你先回家,召集所有族人等着,让大家共同见证!” 老者“哼”了一声,拄起手杖,往外便走。 许牧忍不住道: “老先生,你背着长剑,想来应是剑修,应该不必用手杖才对!您身子骨就这么弱吗” 老者停下脚步,扭头不悦道: “南宫世家,四代修剑,经历大周和大晋两大皇朝而不衰。背剑,是传统!” …… 许牧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向沈应星拱手道: “沈先生,你找我有何事” 沈应星看了一眼许之朗,低声道: “之前还可能有事,但现在又或许没有你什么事了!” 许之朗让婢女把林氏送到后堂,双目寒芒毕露。 “雷万钧,郭仁贵,薛定方!” “属下在!” 三声暴喝,势如奔雷,像刀砍斧剁一般整齐! 让大晋皇帝寝食难安的前朝威胁,终于要被动刀了! 从南宫世家开始! 理由 “许屠夫”三个字便是理由! 胆敢以世家名头强压西凉州牧府,便是对大晋新朝的大不敬! 就算在新旧两朝积有功勋,又能如何 一概治罪! 治,便治个彻底,毁家灭族! 雷万钧掌左军,领五万兵,充当先锋,率先发难! 郭仁贵镇守中军,领两万兵,有异动随时向许之朗和沈应星飞鸽传书! 薛定方掌管右军,领三万兵,震慑胆敢援手的其他世家或宗门! 三将依计领命而去! 十万兵众,马蹄声碎,出得西凉州城,踏风雪南下! 许之朗看了看许牧,又看了看沈应星,望着洛京的方向道: “沈先生,这下老头子该安心了吧” 沈应星浓眉紧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老爷,如此一来,只怕您的风评又要下降了!御史言官的嘴,那是刮地三尺也不嫌累啊!” 许之朗哈哈大笑,颐指气使,嚣张无比。 “老子不听那个!你以为我想干这是老头子第三次催我动手!南宫世家要怪的话,也只能怪自己走了霉运!” 许牧眼珠微转,似乎听懂了一些,但又似乎有很多不明白。 “爹,十万大军踏南宫,是不是太铺张浪费了一些五千军马足矣!” 许之朗瞪了许牧一眼,道: “浪费老子这是在震慑,让局外之人束手胆寒!灭掉南宫世家后,不介意顺道捎走几个小喽啰!” 许牧有这样的爹撑腰,自然兴高采烈,提醒道: “汪御史若是看不过,会不会告黑状” 沈应星听了,少有地幽默道: “你有老爷撑腰,老爷有上面撑腰,他能向谁告他应该担心我们趁机灭了汪家才是!” 许之朗一脸轻松,谦虚道: “老沈,时机还不到,低调低调!” 许牧思索几息,向许之朗坦白修剑体质改善之事,又说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 许之朗远眺大军南去的方向,眼神深邃,似是对许牧的天剑道体并无多大兴趣。 “最近我想了很多,修剑打打杀杀,未见得好。修习命道,能推衍天命躲避灾祸也不错!” 沈应星轻叹一声,唏嘘道: “公子长大了!将来,许家少不得要依靠你才行!” 许牧想起林氏老仆的威胁话语,自嘲道: “我一介废柴,怕是难!许家的剑道功法,是清河林家所赠,我没资格学。” 许之朗抖动了一下脊背,纠正道: “清河林家,最强的不是功法,而是数十代人的积累!他们家的剑道功法,不学也罢!” 咕咕声中,一只灰色信鸽,飞落到沈应星肩头。 沈应星抓过信鸽,轻抚几下翎羽,从脚部铜管取出密信看了几眼,郑重递给许之朗。 —— 感谢:李丰田、书友60375204、仙境咋样、书友579326311等朋友的打赏与投票! 仙境咋样和书友579326311更是从道槃开始就一直追读支持,欢迎回家! 能看到熟悉的老读者面孔出现,很感动!原来,你们有的人依然还在…… 第十章 不,你想! 密信上说,乾元观陈天师明日就到,西北方向的英灵殿可以准备开建了! 许之朗知道这个妙人即将到来,险些乐出声来。 “小牧,府内西北方拆建的事是你所提,你便负责监工吧!你修习命道,记得多跟陈天师请教!” 沈应星呵呵一笑,提醒道: “老爷,你忘了陈天师只喜跟人论剑!” 许之朗“嘿”地一声,抱怨沈应星请来的山野散修不靠谱! 许牧接下差事,却对这个喜剑的陈天师有些摸不着头脑。 “爹,沈先生,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去勾栏听曲了。再给我五万两银票!” “什么!老子给你留的可是十万两,这么快就见底了!” 许之朗抄起剑鞘,作势就要向许牧屁股上抽打。 许牧轻巧避过,匆忙解释。 “我天天被雷劈,价值昂贵冰莲五灵羹就没有断过!心中苦闷,在勾栏听曲也是一大开销!” 许之朗“嗨”了一声,抽出一沓银票,拍到桌上。 “省着点花,爹还要打仗,人吃马嚼都是费用!沈先生,你代我拟一封密折,再向老头子要一百万两军费!” 沈应星明白许之朗这是故意如此,好让皇帝放心,眼珠微转,加磅道: “属下建议,再向上面要十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好为老爷暖脚!” 许之朗瞥了一眼许牧,不好意思道: “先生看着安排便是,怎样让老头子安心,就怎样要!” …… 西凉御史府。 一个身穿黑袍头戴头蓬的中年男子,踱了几步,夸奖道: “汪御史,这一步棋走得很好!看来,南宫世家要大难临头了!” 汪承宗拱手道: “都是顾先生神机妙算,南宫世家才会应激而动!之前派到南宫世家送信的人怎样了,不会把我卖了吧” 顾先生淡然一笑,道: “那是死士,自然有死士该有的结局,已永远不会把你供出。汪御史,不是我说你,你为何这么怕许之朗” 汪承宗尴尬一笑,脸色微红,道: “别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可这个许屠夫是真的会杀人!” “无妨,等大晋换了日月,许之朗又何足挂齿或许早已化为血泥尘埃!” 顾先生讲完洗脑话语,挥手屏退汪承宗,走向石床盘膝打坐,一缕缕玄妙剑意从他身上溢出。 他的剑道修为,神秘异常,让人捉摸不透! …… 许牧拿了银票,从家中出来,找上白不易一起去勾栏听曲! “白兄,你是如何做到白嫖而面不改色的” 白不易义正辞严,呵斥道: “什么白嫖那都是些聊得来的小姐姐!我出点酒钱,请她们在勾栏吃点工作餐,总不为过吧” 许牧踏上二楼台阶,望着身穿白纱沟壑分明的阮飞鸿,笑眯眯道: “工作餐……白兄,你还真够无耻!” 琴音叮咚,动人心弦。 二楼打茶围的地方,闹中取静。 与楼下的春意笑闹情景相比,完全是两方世界! 闲坐笑谈的人们,看到许牧和白不易到来,不大情愿地让出两个座位。 阮飞鸿向许牧粲然一笑,顾盼神飞,隔空点头示意。 白不易情知佳人已芳心有主,索性大大咧咧坐下,安静听曲。 “李博士,你别叨叨了,你那些酸诗,还能比得过许牧我听着牙都要倒了!” 年轻文士潇洒地甩了一下头,举杯不以为意,出言反讽。 “白司马,你官场失意,即便有劲没处使,也别太累着怡红楼的小娘子。去帮我办州学吧!” 许牧端起酒杯,走到年轻文士跟前。 “李博士,你想回家温书了!” 年轻文士晃动着站起身体,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不想。” 许牧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你想!” 朝廷任命谁来西凉教州学,他许家管不到。 但是,若想不让谁教,还是有办法的! 几息之后。 这个新任不久的经学博士,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许牧,暗骂声“粗鄙”,泱泱而去! 他以为许牧会爱惜羽毛,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出损招,用前途相威胁! 阮飞鸿扑哧一笑,顾盼生辉,更如人间尤物,撩人心弦! 趁抚琴的空档,扬起纤纤素手,招呼许牧坐到身边。 “你是堂堂州牧之子,西凉人见人畏的小天师,吓他做什么” 许牧注视着阮飞鸿的如水清眸,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女子的下巴。 “好好的博士不做,学人来勾栏听什么曲他明天还要教书呐!” 阮飞鸿面上虽然和善,但骨子里却是颇为自强。 皱着眉头,便要拍开许牧修长的手指。 许牧嘴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长叹道: “长相思,在此间,美人如花隔云端!” “特么的……!” 白不易等人闻言,顿时无语,连比试一下诗词的想法都欠奉! 失了喝酒听曲的兴致,相携下楼,各自寻求安慰! 阮飞鸿怔怔仰视着许牧,竟有些痴了! 樱唇微张,发丝如梳云掠月。 肤如凝脂,明艳不可方物! 许牧看得丹田一阵燥热,拦腰抱起柔若无骨的花魁进房。 怡红楼外。 柔风四起,拂花弄柳,满树枝桠轻晃。 云遮月掩,雷声渐隆,被闪电裂开的虚空微微颤动。 地面上,如红色火焰般拼命生长的野花,在闪电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俄而,狂风肆虐,雨势骤急! 从小雨到大雨,再到暴雨! 干涸已久的大地,瞬时变得泥泞不堪! …… 不知不觉之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 一道炽热的流星,带着乳白色的光芒,在深邃幽暗的天空激射而过! …… 云收雨歇。 一切显得静谧而又美好! 许牧紧拥怀中的女子,指着流星让她观赏。 阮飞鸿娇羞一声,扭头走向瑶琴。 不料,却因腰肢酸软,差点扑倒在地,咬起银牙恨道: “都怪你!” 许牧一个箭步跃到女子身旁,连忙扶好,协助调整琴弦。 琴声如水,叮叮咚咚,从房内向外缓缓流淌! 白不易醉眼惺忪,往口中灌了一杯酒,仰头看着二楼,醉醺醺道: “畜生啊,终于知道歇歇了!” 忽而,许牧听着阮飞鸿的几个琴音,想起一首非常熟悉的旋律。 要来纸笔,边哼边写,重新谱词,一挥而就! “夜西凉,夜西凉,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人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 阮飞鸿听着许牧哼唱的《夜西凉》,想起平日间的无奈逢迎。 内心震动不已,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 “公子这首《夜西凉》,我可以教给姐妹们吗” 许牧取出香帕,帮阮飞鸿擦去眼泪,微笑应允! 一首歌而已,原作又不是他,有什么不能! 只不过,这件事情后来的发展,让他始料未及! 《夜西凉》被阮飞鸿谱曲,从西凉州火爆到整个大晋! 成了勾栏妓馆的必唱小调! 不管是清倌人,还是红倌人,只要不会此曲,别人挣一百两银子,你只配挣八十! 而许牧本人,也因此成了无数勾栏女子的梦中情人,人人把他引为知己,都以能睡到“小天师”为荣! 低声吟唱数遍,阮飞鸿对这首《夜西凉》仍是爱不释手。 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所谓的废柴庶子,越发觉得他神秘难测! 许牧心中意动,从瑶琴前拉起阮飞鸿。 “窗外,又起风了……” …… 翌日辰时,日上三竿。 房内,许、阮二人仍未起床洗漱。 朱红色的木门,被人“笃笃”轻敲。 声音三短一长,看情形似是有些犹豫! 第十一章 此子与我牤牛山有缘! 阮飞鸿一夜未眠,此刻如婴孩般睡得正酣。 许牧恋恋不舍地拿开压在腰间的修长玉腿,起身穿衣下床。 “是谁,什么事” 怡红楼小厮,在门外小声回禀。 “许公子,是小的!楼下有个沈先生来找,说陈天师正在家里等候公子……” 许牧愣了片刻,始想起家中正待开展的基建事业。 “你请沈先生稍等片刻,我稍后就来!” 阮飞鸿从睡梦中醒转,拉了拉刺绣锦被盖住半床春光,脸上涌起潮红晚霞。 “沈先生,是来捉拿你的” “不是。是家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需要我招待。” 许牧坐到绣帐床头,低头轻吻。 温柔,熨帖! 阮飞鸿食髓知味,嘤咛一声缠绕上来,沦陷在湿润中。 挣扎了半柱香,方推开许牧的魔掌。 “都怪你!我都快变成被欲望控制的女人……” 许牧捏了一下阮飞鸿的脸蛋,小意说了几句体己情话,合上门就欲出去。 “公子,你今天办完事,晚上还来吗我弹琴给你听……” 阮飞鸿略显失落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竟羞得声细如蚊。 经过许牧的彻夜科普,她已对古琴技法之中的“轻拢慢捻抹复挑”,增加了新的认知,且已掌握大半! 许牧听到怡红楼花魁的邀约,扭头望见她的皓齿樱唇。 脑海一阵失神,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已肃然起敬! 几息后。 他想起许之朗的叮嘱,无奈摇了摇头,扶着楼梯,下到厅堂之中。 沈应星虽然是孤家寡人,但也是在书海中遨游数十载,没吃过也看到过! 有古代贤者曾言:“年少不知精可贵,老来低头空流泪!” 他拉着许牧的胳膊,向外便走,对这纨绔公子不爱惜身体有些头大! 那三千年药龄的野山参,整个许家可只有一棵,还早被他帮许牧炼入体内! …… 州牧府内西北。 原本的几座小阁楼,早已被夷为平地! 建造英灵殿所需的砖石木梁,都已到位! 就等许牧和陈天师一声令下,便要开干! 许之朗正陪着一个斜背长剑的邋遢道人四下巡视。 这个道人,正是牤牛山乾元观主,陈水玄! 命道修为高深莫测,推衍卜算少有失手。 许之朗左等右等不见许牧的踪影出现,有些发急。 “陈天师,我们别等那个兔崽子了!你看动工吉时是否到了” 陈水玄摘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老酒,把风吹乱的剑绦甩到身后。 “开工建造房屋,跟修习剑道一个样,万事开头难,急不得也!英灵殿所需供奉的牌位,是否都已备好” 许之朗面皮跳了一下,强忍笑意。 “回天师,早已备好!平日里,那些阵亡将士的牌位便是供在营中。” 陈水玄注意到许之朗的目光,撩起道袍扎在腰间,摘下身后长剑,轻飘飘舞动几式后收剑而立。 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许之朗似是在盼着许牧到来,并未注意到陈水玄的异样,忘了如往常一般赞颂“天师剑法高妙”! “对牛弹琴……” 陈水玄嘀咕一句,把宝剑小心翼翼地收好,背回身后,捋着长须问道: “许州牧,你剑道修为是什么境界来着” 许之朗神色怔了一下,拱手作答。 “禀天师,我是剑客境,长时间不练功,功夫有些荒废了!” 剑道境界,最基础的是剑士境。 剑士境修炼高深,领悟侠者剑意后,便能在剑招四周形成剑影,可以迷惑对手。 林氏那个驼背老仆,便是处于此境界! 而剑客境,是剑道修为的第二个境界,领悟得豪者剑意后,能在剑身生出剑芒! 无坚不摧! 陈水玄眼神坚定,勉励许之朗不要懒惰,只有苦练才能攀上剑道九重天! 许之朗恭声受教,想起陈水玄不会剑术的传闻,实在忍不住道: “陈天师,你剑道修为现在在哪一层境界,我为何丝毫看不出端倪” 陈水玄面色微黑,尴尬地走向堆积如山的木料。 回味起昨晚吃的大肘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香了! “我们还是说说开工动土的事吧!” 沈应星与许牧二人,一路争论着,从大老远赶来。 “老爷,我把公子给弄,呃,请来了!” 许之朗笑骂一句,一把薅住许牧的胳膊,把他推到陈水玄身前。 “陈天师,这是犬子许牧,正在自行修炼命道!您老过过眼!” 陈水玄看了一眼许牧,连忙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酒渍。 拉近许牧,仔细观瞧他的掌纹! “唔,好!” 说着,这邋遢老道不顾许牧反对,捋起许牧衣袖露出臂膊,在上面唾了一口口水! 许牧身子后撤,惊疑不定。 “陈天师,这是何意大庭广众之下,请你放尊重点……” 陈水玄嘿嘿笑了一声,呵斥许牧不要乱动,举起粗布道袍,在那口水处狠狠摩擦到通红! “此子与我牤牛山有缘!” 许之朗和沈应星对望一眼,大喜过望。 过去百年之间,命修之士入世极少。 常人纵然想拜师,也是没有途径可言! 陈水玄是沈应星在读书游历时,因缘际会之下所结的善缘。 他虽为许之朗卜算预料了数件大事,但双方关系却一直寡淡如水,难以更进一步! 许之朗心中忍不住地狂跳,知晓许牧的机缘已到! “陈天师所言非虚你可愿收下犬子为徒” 陈水玄丢开许牧的胳膊,老神在在。 “先忙正事!收徒的事嘛,讲究妙手偶得,顺手为之!” 许牧望着邋遢老道,感受到他身上玄之又玄的道妙之意,拱手道: “师尊说得对,那就先忙正事!动工吉时,我于三日前已经卜得,辰时!” 陈水玄笑眯眯地点头,颔首赞同许牧的推衍。 “虽然脸皮有些厚,但总算孺子可教。这个徒弟我收了!” 不大片刻,辰时已至! 轰隆声起,建造动工! 围观热闹的人群中,有个驼背身影跺了几下脚,含恨离去。 许牧望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想要把拜师的事情尽快板上钉钉! 命修高人,可遇而不可求! 这个机会若是不抓牢,恐怕以后只能安安心心当个二代,在家继承家业! “既然师尊已答应收我,那咱们把拜师宴摆起来吧!” 陈水玄讲究一个“心”字,对凡俗礼节不甚看重,拜师宴举办与否,无可无不可。 老狐狸一般的沈应星,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双手赞成! 许之朗与许牧父子一心,指挥下人用心操办。 给宴席标准所提的要求:简单之中,透露出些许奢华! 酒至半酣。 许之朗与沈应星说到征讨南宫世家的事情,对进展颇为满意。 大军既至,群龙束手,尚无人胆敢为南宫世家说项! 陈水玄听此,一脸严肃地规劝许之朗。 杀生过多,有伤天和,务必慎重为之! 许之朗喝得尽兴,端起酒杯,醉醺醺道: “杀一人,能救百人,纵被称为屠夫又如何!” 陈水玄挥手打断许之朗的话语,不想多作争论。 “那些打打杀杀,都是你们朝堂上的事!我今天只关心收徒,磕头吧!” 许牧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陈水玄呵呵一笑,上前扶起许牧,拍着肩膀鼓励不已。 “好小子,跟着为师好好修炼,以后咱们乾元观的剑道传承,就靠你发扬了!” “什么!!!” 宴席上的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 感谢:叫一声道友请留步等朋友的打赏与支持!谢谢所有打赏与投票的朋友! 最后,诸君可收藏乎可打赏乎可投票乎新书期跪求支持! 第十二章 去手! 陈水玄望着三人诧异的模样,有些纳闷,好意为三人解释。 他从许牧的肌骨纹理和掌纹运势推断,这小子根本不是那些庸人所说的废柴体质! 恰恰相反! 许牧的修剑体质绝佳,应是传说中的天剑道体。 有剑仙之姿! 若不跟着他陈水玄学剑,简直天理难容! 所以,他这才起了爱才惜才之心,愿意免为其难收下徒弟! 许牧早听沈应星说过陈水玄的事迹,“大晋朝国号,就是皇帝亲自到牤牛山求得的!” 他本意想拜师修习命道,却未料到,陈水玄竟说出教导修炼剑道之说! 许牧面皮微跳,心中打鼓,不知这个变故到底是好是坏。 “师父,敢问你剑道境界是什么修为” 陈水玄怔了一下,声调降了下来。 “呃,为师,没有剑道修为。” 许牧在心中低呼,一脸的不可思议! 要是跟陈老道修习剑道,恐怕还不如他自己弄本功法胡乱练! 许之朗提起一杯酒,讪笑着敬了陈水玄一杯,委婉表示只用教导许牧命修之术即可。 “莽夫才修剑道。我半辈子打打杀杀,想给孩子换条路走。” 陈水玄举杯把酒喝干,气呼呼地斥责许之朗糊涂。 长此以往,只会浪费一个剑修好苗子! 沈应星智慧通透,打个哈哈提醒陈水玄道: “公子善卜,在命道修行上比较有天赋!” 许牧打蛇随棍上,当下就要着手演练。 陈水玄瞥了三人一眼,打断许牧道: “不要废话了,你们的意思我已明白!实话告诉你们,道爷的强项,第一便是剑道,命道只能排第二!” 许牧强忍着满脸不信的神情,连忙自谦。 他自认顽劣愚钝,那个看家本领,还是留给关门弟子比较好! 陈水玄语气缥缈,淡然道: “此言当真” 许牧连忙竖起右手三指,赌咒发誓! “如若有假,甘愿受天打雷劈!” 沈应星怔了一下,停住夹菜的竹筷。 陈水玄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 “沈先生,你跟你们家公子讲讲。”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情知不妙! 沈应星神色无奈,如同没有感情的讲话机器,说出一个不算隐秘的事情。 陈水玄曾发有道誓,一生只收两个徒弟,各自传授命道和剑道功法。 而许牧本人,就是那第二个徒弟! 关门弟子! 陈水玄见许牧还想挣扎,拍了拍桌上的长剑,决定给徒弟吃定心丸。 剑道他虽无体质可修成,但他的徒弟一定可以! 许牧成为他剑道一途的弟子,正是天命所归。 若要违背,恐遭天打雷劈! 许之朗和沈应星面面相觑。 许牧听此,走到厅堂空地,催动乾坤归藏诀,嘿然而笑。 天打雷劈 他从半年前便已不怕! 跟陈水玄学剑道,他宁肯不拜师…… 咔嚓! 一道碗口粗的焦黑雷霆,从晴空蜿蜒而下,劈向许牧头顶! 许之朗与陈水玄碰杯,骄傲道: “嘿嘿!咱儿子就算被雷劈中,也不会伤筋动骨,根本不怕!” 两息过去,雷光湮灭。 青年身上虽无多少伤痕,脑海中却是不住眩晕! 仰面栽倒在地,手脚抽搐了一下,喃喃道: “这道雷,不,正,宗,哇……” 沈应星小跑到许牧身边,将他扶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神色。 “我早就劝公子爱惜身子,少去怡红楼那种场所,他偏不听!” 陈水玄一脸尴尬,没想到收许牧为剑道弟子,所引起的反应竟这么大! 掐指推衍,神秘一笑,点明要旨。 许牧卜算推衍的底子是好,但只是凭着本能。 有术无道,难以长久! 双眉之间,山根之上,正是命宫所在! 已经微黑! 到得彻底转黑之时,便会性命堪忧! 若想彻底解决隐患,只能修炼命道功法。 而他陈水玄早就向祖师爷发过誓,一身本领只传本门弟子。 否则,就算带到棺材里,也绝不外传! 许牧接过丫环递来的湿毛巾,擦净头脸。 缓了片刻,终于明白陈水玄所表达的意思。 这个邋遢老道,就差在脸上写着“快给我台阶下”六个字! 当下,许牧躬身施礼,似是幡然醒悟的浪子,言不由衷道: “师父,我愿跟你修习剑道,但命道一途,弟子实在割舍不下啊!” 陈水玄捋着胡须,对许牧的上道很是受用,唏嘘道: “佳徒难得。既然如此,老道也退让一步!除了授你剑修之术外,再偶尔传你命修之法!” 当然,最终能否尽除命堂晦气,还要靠许牧自身的努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尽欢! 特别是陈水玄,自从收下许牧之后,高兴得嘴巴都没有合拢过! “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 “师父,我主修命道的!” “公子不要这么较真,陈天师都说了,学剑道的同时,会顺手传你命修之法!” “小牧,可不要轻易卜卦了!今天太吓人了!” 四人正笑谈间,外面吵嚷声大作。 “南宫世家即便罪大,也不至灭族!让我进去,今天谁在也不好使!” “族叔,之朗正在忙,我稍后再让他向你赔罪。” 许之朗面色不悦,示意身后的英武小厮外出劝阻。 “不好意思,州牧正在会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啪! 耳光声响!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我!许之朗没有我林家的支持,现在还是个小小县尉!” “族叔……” “你别再护着他!今日我来,另有太子嘱托的大事要办。” 许牧面有怒色。 沈应星默不作声。 陈水玄百无聊赖,自斟自饮了一杯。 许之朗眼中杀意汹涌,向陈水玄告罪一声外出。 陈水玄笑眯眯地看了看许牧和沈应星,道: “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吧” 恰在此时。 雷万钧、薛定方、郭仁贵三员大将,风尘仆仆地从外入内,向许之朗复命。 许之朗听三人禀告数句,点头示意他们退后,面色铁青地望着林氏族叔。 “你打了他” “一个小厮,便是打了他又如何!” “陈鸦九,报号!” “陈鸦九,从军九年,任左军斥候营校尉!” “外人辱我军将,依军法,该如何处置” “去手!” 第十三章 翻脸! 许之朗挥手示意陈鸦九退下,低喝道: “雷万钧,陈鸦九是你的部下。军法便由你来执行吧!” 一个圆滚滚的身子,飞跃到林氏族叔身前。 这是要来真的! “许之朗,你敢……!” 林氏族叔惊喝一声,只来得及向后撤了半步。 刷! 灰色剑芒凶戾闪过! 空中洒起一串血花! 林氏族叔痛呼闷哼,怔怔看着光秃秃的右臂,脸色变得煞白! 雷万钧还剑归鞘,躬身向许之朗道: “回州牧,已正军法!” “是个狠角色!”许牧暗赞一声,不由得高看了这胖子几眼! 许之朗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挥手让人给林氏族叔包扎伤口,恩威并施! “族叔,你今日过来是为了何事” 林氏族叔的嚣张气焰,本已被雷万钧一剑削去! 但他想起清河林家的世家之威,又不由得胆气壮了起来。 “我问你,为何灭了南宫世家” 许之朗眼望青天,无奈道: “触怒朝廷,毁家灭族,如此而已。林家,不要因你而当第二个……” “你公报私仇,斩我手掌!我回去了,必定把今日之事详细禀告家主!” 林氏族叔怯懦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 其后,他看到在陈水玄身旁幸灾乐祸的许牧,眼如蛇蝎,再次亮明林家对这个庶子的态度。 林氏所带来的剑道功法,一本都不准许牧这个废柴学,免得丢人现眼! 许牧听此讥讽之语,几乎气得跳脚! 要不是担心命宫晦气扩大,他都想现场给林氏族叔来一雷! 陈水玄傲然一笑,冷声道: “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会稀罕那些破烂玩意儿林家收藏的那些垃圾功法,还是烧柴吧!” 许牧被陈水玄吹捧得有些脸色微红,轻咳一声,让他低调。 许之朗神色阴晴不定,道: “我许家之事,林家还是不要插手过多。免生事端!” 林氏族叔向后方微微欠身,请出一位身材普通的中年男子。 那人向许之朗拱手见礼,递过一块绿玉腰牌。 太子府客卿! 许之朗淡然回礼,问询有何指教。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份密札,呈给许之朗阅览。 密札里内容简洁,寒暄之后,直奔主题。 太子要为许牧保媒说亲! 女方是大晋云梦公主,但前提是需要许牧入赘! 许之朗挥退手下军将,沉吟数息,把密札递给许牧,问询他的想法。 许牧看了,面色微变,心道: “果然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前不久才霍霍掉一个赘婿,报应这就来了” 他想起波斯最美公主泰姬,浑身不禁打了个寒战! 赘婿,是不可能的! 没见过面的盲盒婚姻,更加不可取! 只是,大晋太子的此番举动,绝不是单纯说媒这么简单! 这是某种政治上的媾和! 打不动,就想让你加入! 太子是在争取整个西凉州的军事支持! 许之朗因之前刑场之事,对监察御史汪承宗和他上面的人的手段,从心底里感到厌恶。 只不过,他现在还分不清汪承宗到底是属于哪头! 明面上,汪承宗是属于太子麾下的势力! 但大晋朝的六个皇子,谁又能说哪个没有荣登大位的野心! 所以,若说汪承宗暗地里为其他皇子做事,也似乎解释得过去! 许之朗头疼之余,曾拿汪承宗的所谓真实背景跟沈应星交换意见。 老狐狸给他出的计策是,不偏不倚,持中而行! 谁都不站,只站皇帝! 许牧见许之朗不说话,已明白他的意思,不卑不亢道: “爹,赘婿的事将来再说。我年纪还小,学业要紧!是吧,师父” 陈水玄捋着胡须,笑眯眯地回应。 “这么小,成啥亲!像老道一样炼精还虚,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好!” 太子府客卿撇起大嘴,不屑道: “跟公主成了好事之后,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上山修行哪能比得上来自太子的信任” 林氏族叔重重点头,在一旁横眉斥责。 “你这邋遢老道,都是被黄土埋了一半的人了,你能懂什么对于一个庶子来说,这已是最好归属!” 话虽如此说,但自古以来,和亲远嫁的公主和上门赘婿没有几个能过得舒坦! 当然,个别话本上所说的妖孽赘婿除外! 林氏族叔见许之朗没有说话,便继续阴阳怪气道: “许州牧不会为了一个区区废柴,就赌上大好前途吧得罪了太子,恐怕将来没有好果子吃!” 许之朗思索片刻,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拒绝,才不至于跟太子撕破脸皮! 许牧拿手肘碰了碰陈水玄,低声拱火。 “师父,别人把话都喷到我们师徒脸上了,这你能忍” “为师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小子的鬼算盘,别把我打进去!” 陈水玄呵呵笑骂一声,取出一枚金色令牌,猛地砸到那太子府客卿脸上! “我说,你这不是逼我翻脸吗当年小赵来牤牛山求我之时,也不敢像你这样冷嘲热讽!” 霸气! 够护犊子! 许牧嘿嘿一笑,给陈水玄竖了一个大拇指,厚着脸皮大吹法螺! “师父这手剑法不错,是传说中的仙人指路吗” 太子府客卿“哎呦”一声,脸上中招,被砸得有些迷糊。 “小赵,是哪位” 陈水玄摆谱不言。 沈应星朝洛京所在的方向,斜向上拱了拱手。 “当然是当今圣上!” 卧槽! 这下乱子可惹大了! 那客卿颤抖着手臂从地上捡起金牌,看清上面的字眼之后,忍不住失声道: “您就是牤牛山上的那位老神仙!!” “什么神仙不神仙的,那都是谬赞!”陈水玄捋着胡须谦虚道。 林氏族叔想起林氏的嘱托,有心逼迫许牧脱离许家,便鼓足勇气为那客卿出主意。 “许牧可以先入赘,将来有机会再去上山修行……” 许牧眼睛微翻,白眼道: “你要是今天娶媳妇,能等到明天再洞房啊” “什么意思!” 林氏族叔忘记手臂疼痛,皱着眉头接茬。 陈水玄修习命道,揣摩人心思这种小手段自然不在话下。 “老道今天新收徒弟,明天就要带上山!” 许之朗定下心来,向太子府客卿敷衍道: “犬子终是福分不够,请阁下代我向太子请罪。他被陈天师看中,要带到山上修行,入赘的事就算了吧!” 饶是如此,他说话还是留了余地。 只说入赘的事算了,并未说婚事不行。 也算是给双方都留了台阶,不至过于难堪! 陈水玄见事情已定,嘱咐许牧今晚好生与亲朋话别,明日自行上山即可! 说罢,他从太子府客卿手中要过金牌,把撒在肩头的剑绦甩到背后,足踏神虹而去! 许牧第一次见到修士飞行,惊讶地呆立半晌,连林氏族叔和那太子府客卿是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不管是主动也好,被迫也好,这个许家他终究是要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再次回来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而许之朗和沈应星这一对老狐狸,则在嘀咕了半晌之后,认定某些有心之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多数有心人,应已知道许牧将要前往牤牛山修道之事! 一定会借此机会,在途中对他或暗杀或设伏! 友好谈判一番后,两只老狐狸以十万两银票的代价,让许牧自愿当饵! 他们,要钓整个江湖! —— 感谢难窥天机道友的打赏!新书能得到大家鼎力支持,非常感谢! 还未行动的各位上仙,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十四章 七拨截杀! 在严密筹谋后,决定由雷万钧和陈鸦九亲自带一队斥候营弟兄,在暗中庇护。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离别之际,许之朗、许薇、沈应星三人,对许牧好是一番叮嘱勉励。 “公子,不管是修剑道还是修命道,顺其自然就好,不要有过多顾虑……” “先生,你还是闭嘴吧!不是说好,让小牧专修命道的嘛,你怎么动摇了!” “小牧,到牤牛山后跟陈天师认真学!等能再次卜卦了,记得再帮姐算一下翠花到底去哪儿了……” 翠花,是许薇养的一条狗。 走失了将近一年,让许牧卜算多次,都是差一点就找到! 许牧长叹一声,哭笑不得。 “姐,我推衍天命,卜算的是运势!你让我找狗,这方面我不专业!” 许薇跳到许牧身边,拎着耳朵好言相劝。 “你有剑仙之姿就了不起啊到底找不找!” …… 那一夜。 怡红楼外,划过数道流星。 风,真的好大! 翌日。 天衍小筑,静室。 许牧黑着眼眶,轻舒一口浊息,从打坐修炼中缓缓醒转。 把聚集在丹田内的玄气,散到奇经八脉。 循环往复,川流不息! 丹田之中,林氏老仆侵入的那缕侠者剑意,终于被彻底磨灭干净! 刺痛不再,束缚尽去! 许牧胸怀开张,忍不住发出一声清啸! 出得静室,左右环顾。 小丫环叮当,探亲仍未回来。 只有曦月在侧房忙忙碌碌,为许牧准备出行的东西。 许牧接过熬制冰莲五灵羹原材料的布袋,看着曦月通红的双眼,心中微动,轻声安慰道: “放心,我还会回来的。许家,终究是姓许的许家!” 一切所需之物收拾停当,十万两银票也已到位。 许牧深吸了口气,向俏立在天衍小筑门口的少女温暖一笑,挥手洒然而别。 只身出西凉! …… 与此同时,在御史府暗室之内。 汪承宗侍立在黑袍人之旁,静静等待。 一炷香后,黑袍人掐诀收功,睁开双目,如同在暗室亮起一道闪电! “汪御史,让你久候了。方才本座突破小境界在即,多有怠慢。” 汪承宗捏了一下衣角,拱手道: “顾先生客气了,恭喜先生修为再上一层楼!” 寒暄几句之后,他向黑袍人汇报了许牧独自上路的消息。 黑袍人双眼明灭不定,凝眉片刻,道: “上面对许屠夫意见很大,拉拢不成,只好毁了。既然咱们得不到,只好帮老六断了念想!” 汪承宗愣了一下,有些狐疑道: “六皇子向来与世无争,上面是不是太敏感了些” “你懂什么我实话告诉你,陛下的六个皇子之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黑袍人起身斥责,如同一柄刺向苍穹的利剑,语气冰冷,缓缓讲述。 清河林家,与六皇子生母有远房表亲! 而西凉州兵强马壮,军士攻击力天下第一,一旦陛下万岁之后,必然是多方争相拉拢的香饽饽! 只要离间了许屠夫和清河林家的关系,六皇子便是想通过林家拉拢许屠夫,只怕也是不能成行! 汪承宗点了点头,似是恍然大悟! “那我们就派出杀手,穿上清河林家的服饰,前去为小瞎子送送行!” 黑袍人盯着汪承宗看了一阵,呵呵笑道: “汪御史,在我这儿就别装傻了!你们家老三在洛京被保护得好好的,放心办事吧!” “是。多谢顾先生费心!” 汪承宗低头称是,面容微不可察地狰狞半息,很快又恢复如常。 黑袍人耳朵微动,面色突变,抽出腰间的如水长剑,猛地跃起向屋顶刺击! 剑光闪动,招式朴实无华! “啊”的一声惨呼之后,在屋顶偷听的男子被刺中心脏而死! 鲜红的血液,顺着雪白剑刃流淌而下! 黑袍人取出一张洁白手帕,擦去长剑上的血迹,皱眉道: “你最近小心行事,许屠夫可能已经盯上我了!” …… 牤牛山,距离西凉州城约三百里。 地处西凉、甘州、蒙州的三州交界之处,妥妥的三不管地区。 一路上林多树密山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所在! 秋风萧瑟,枯叶不时吹落,给人以说不清的压抑之感! 许牧辨明地图路线,紧了紧衣衫,摸了一下贴身穿戴的半寸厚的软甲,继续埋头赶路。 突然,随着一阵“噗噗”脚步落地声响,从密林中跃出三个彪形大汉! “就你.他妈的叫许牧啊!” 许牧愣了愣神,向四周望了几眼,未见雷万钧和陈鸦九的身影,只好接茬道: “小爷就是许牧。你们三位有什么事找我” “我们是清河林家的子弟,今天来是为族叔报断手之仇!” 说着,三人拔出长剑,向许牧胸前直刺! 这种凶戾招式,哪里是报断手之仇若是说要取许牧性命也过得去! 许牧虽然尚未修炼剑道功法,但他的玄道境界在引玄一重天,身法灵活度非常人能比! “刷”的一声后,许牧险之又险地避过三道剑锋,冲一旁大喝道: “雷胖子,陈鸦九,你们死哪里了!” “公子勿惊,在下来了!”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飞跃而至,正是雷万钧! 他望着三个大汉,冷笑一声,并不搭话! 一道剑影闪过,三个人头落地! 此时,陈鸦九方奔到许牧身侧护卫,挠了挠头,疑惑道: “看看他们所穿的衣饰,跟清河林家很像!难道……” 雷万钧站直肥胖身躯,把血迹在鞋底擦净,还剑入鞘。 “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不要妄下断言!” 许牧双眼眯了一下,又猛地睁大,赞同道: “不错,雷胖子分析得在理!林家,确实有杀我的理由,不过这三人的表演太过拙劣,有故意诱导的成分!” “公子处变不惊,心思缜密,兲塌于前面不改色,有古之大将遗风!” 雷万钧不动声色地吹了一记法螺! 许牧双手背后,气度超然。 “我说老雷啊,你拍马屁归拍马屁,下次能不能早点到我的衣衫前襟都被划破了!” 雷万钧嘿嘿低笑,掏出小本本,记下三个大汉的身份疑点。 带着人,再次隐没在密林之中! 前行不过三里远,山坡一侧响起喝骂。 “许瞎子给我站住!我林家岂是你能欺辱的!杀了他,为族叔报断手之仇!” 卧槽,又是一拨林家的杀手! 到底那一拨才是真的 又或者都是假的! 许牧脑海懵了一下,挥手阻拦辩解,道: “下令的是我爹,斩手的是他部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废话真多!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受死吧!” 三十余息后,地上躺倒了十一具尸首! 九个是敌手,两个是来自斥候营的兄弟! 许牧脑海中闪过那两个斥候营士兵悍不畏死的举动,有些动容。 取出一沓银票,整整十万两,递向雷万钧。 “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兄弟伤亡,这些钱你且收着。此间事了之后,好生抚恤他们的家庭!” 如此数番! 在临近牤牛山之前,他们总共遇到了七拨寻仇的“林家子弟”! …… 陈鸦九满身伤痕,鲜血淋漓,如同血葫芦一般! 雷万钧双手虎口龟裂,提着一柄断剑,直喘粗气! 他们所带来的二十余位斥候营兄弟,尽皆牺牲! 好在,牤牛山已到! 山峦高耸,白色雾气弥漫。 一条蜿蜒曲折的登山小道,在迷雾之中若隐若现! “公子,斥候营幸不辱命,总算没有辜负州牧所托,把你安然送达!” 雷万钧倒提断剑拱手,踢了一下陈鸦九的屁股,示意他说两句吉祥话! 陈鸦九吭哧半晌,露出满口白牙,向许牧粲然而笑。 “公子,请上山!” 第十五章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山下,战况惨烈,满地血腥,如同炼狱! 山上,青松翠柏,灵雾氤氲,安宁祥和! 差别如此之大,让人不自觉有种割裂之感! 许牧上前踏出一步,登上第一个石阶。 忽而,他想起一事,扭头叮嘱雷万钧,把这七拨人马的身份讯息及时上报! 斥候营的兄弟,不能白死,得让胆敢出手截杀的势力付出代价! 许牧向浑身是血的雷万钧和陈鸦九郑重拱手,转身步入牤牛山的白色浓雾之中! 走到半道,回头再看之时。 雷、陈二人已赶往西凉州牧府复命,哪还有他们的踪影 道路尽头,是一个高达十余丈的白玉牌坊! 牌坊正面,是【气象万千】四字! 闪动着青色灵光,透过浓雾映入眼帘,清晰无比。 步入牌坊内侧,视野只能看到方圆半丈的景物! 半丈范围之外,是浓稠得撕不开的白色雾气。 而牌坊背面,【九州烟雨】四个大字,却依然泛着灵光,清晰可辨!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两个年轻男子的小声对话,穿过浓雾低低传到许牧耳中。 “师兄,那所谓的王朝气运,对我们修行真的有用吗” “别瞎想,依照师尊命令行事便是。切记,等见到顾先生后不要无礼,他的剑道修为可能不低于师尊!” …… 许牧知晓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连忙屏气凝神,生怕暴露踪迹,惹来祸端! 待那二人走远后,他平复激动的心情,依着陈水玄所交代的步骤,从怀内取出那副棕黄色的地图。 咬破中指,在地图正中滴下一滴殷红精血。 瞬息之间,那地图从掌中消失,变为一团淡青色的云雾,包裹着许牧不断飞腾远行! 耳边风声,呼啸作响! 四周景物,飞速倒退! 身形立定之时,已到了一处道观小院之中! 风和日丽,白云徜徉,如同换了世界一般! 道观不大,只有两人一树。 一个邋遢的老道士仰坐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破烂经卷,睡得正香。 呼噜声起,书页被老道鼾声吹得翻动,煞是有趣。 一个绝美容颜的女子,在树下的石台上盘膝打坐,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修炼什么法诀! 许牧整理了一下衣襟,恭声见礼。 “弟子许牧,拜见师父!” 那绝美容颜的女子,听到许牧的声音,停下功诀,翩然跃下石台,轻轻推了一下老道。 “师父,许师弟来了!” 乾元观主陈水玄,被二人吵醒,似是有些起床气。 “知道了!我正梦到修炼一式绝代剑法,结果被你们两个给吵醒!”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忍俊不禁! 许牧嘿嘿一笑,赶紧认错,为陈水玄倒了一杯茶水赔罪。 茶水中,剑叶翻腾,如一柄柄神剑竖立,溢出的灵气沁人心脾。 陈水玄接过灵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指着身边的绿衣女子,道: “这是你师姐,秦心儿。将来传承我乾元观命道之术!” 说罢,他又没好气地指着许牧,道: “心儿,这是你师弟,许牧!将来传承我乾元观的剑修之法!” 许牧在一旁补充道: “师父,我顺便还学命道的,您老可别忘了!” 邋遢老道抓起身旁的长剑,恨声斥道: “谁让你多嘴,是怕我老糊涂忘了吗信不信我给你扎个窟窿!” 秦心儿捂嘴甜笑,许牧愣在当场。 许牧重新梳理了与陈水玄认识的过程,逐渐对这老道的性格有了基本的认识。 护犊子,还有点小气,特别喜欢人夸赞他剑法了得! 当下,许牧眼珠微转,拱手道: “弟子说要兼修命道,只是想在苦修师父所授的绝妙剑道之余,换换思路!” 陈水玄见许牧如此上道,也不好再多加为难,笑眯眯地起身,踱了几步。 “唔!好,有追求便是为师的好弟子!” 其后,他引着许牧参观了乾元观的格局。 一座主殿,供奉着三清。 两侧厢房,分别是陈水玄、秦心儿和许牧的卧室,还有灶房、练功室、会客室等等。 许牧来到卧室,当着陈水玄的面,解下厚约半寸的软甲,活动了一下身躯,露出伤痕累累的紧绷肌肉。 望着陈水玄讶然的目光,许牧直说此番拜师的不易。 七拨截杀,牺牲了斥候营一队的弟兄,才换来如今的平安到达! 陈水玄眉毛挑起,没想到世道竟又开始乱起来! 即便是许屠夫,也有人敢捋虎尾,属实让他有些意外。 “早知有如此多的磨难,我当日把你直接带回山门就好了!” 许牧想起怡红楼外那夜的大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问起白玉牌坊上的八个大字。 九州烟雨,气象万千! 【气象万千】他能明白,可【九州烟雨】着实让人有些不懂了! 陈水玄问起许牧的具体年岁,唏嘘着解释几句。 这天下,在大周皇朝的时候,原本是划分为九州的! 到了大晋皇朝,因为分封有功从龙之臣的需要,便裂分为了十三州! 重新裂分的时间,便是大晋贞玄元年,许牧出生的那一年! 白玉牌坊和那条山道,不是寻常事物,而是通往各个修行圣地的其中一处门户! 对于在山下的俗人而言:登山,便能感受气象万千,从此物我两忘! 对于将入世的修士来说:下山,便要面对九州烟雨,陷入江湖朝堂纷争! 许牧虽然有些懵懵懂懂,但心灵却是大受震撼! “我出生那一年,我爹被封为州牧,如此说来,他也算有功的从龙之臣了……” 历代皇朝的更迭,少有和平交接的。 多数是在血与火的战歌中,重立上下尊卑! 只是不知大周朝的那些遗民,而今过得怎样…… 陈水玄轻咳一声,打断许牧的思索,把他带到练功室。 递给许牧一柄貌似普通的铁剑,正式传授乾元观的剑道功法。 从最基础的拔剑开始! 修炼之时的心法要诀: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命修高人竟然说出如此粗鄙之语,让许牧惊得差点掉了大牙! 陈水玄抬起戒尺,敲了许牧一个当头棒喝,瞪着弟子头上鼓起的红色大包,严肃斥责。 他曾听沈应星提起,许牧常去勾栏听曲。 以女人作比喻,只是因材施教,好让许牧容易听懂。 抛除杂念,方是静心修炼要旨! 许牧捂着峥嵘头角,痛呼叫屈。 “下次,您老下手轻点!弟子有剑仙之姿,打坏了我,吃亏的是你!” 邋遢老道瞥了一眼许牧,扬了扬戒尺吓唬一番,踱步出去,悠悠自语。 “有什么了不起……难道道爷曾有剑仙之姿的事情,也要对你们两个傻徒弟说” —— 感谢折叠大佬一边默诵《华严经如来性起品》,一边再次打赏! 感谢薄暮江南、西北忘川、金失二等朋友的打赏和投票!谢谢!! 今天继续二更!我这么勤奋,你们不收藏投票没道理! 第十六章 剑意郁积! 三清殿,青烟缭绕。 乾元观主陈水玄,领着许牧和秦心儿,恭敬上香,诚心祝祷。 “三清在上,今日弟子正式收徒许牧,保佑许牧早日剑道大成!” 许牧满头黑线,低声在内心补充道: “三清在上,弟子命道修为也很有天赋,这方面也别忘了保佑弟子!” 从三清殿出来,秦心儿一脸的不开心。 “师父,你喜新厌旧,太偏心了!怎么不让三清保佑我” 陈水玄拂开散乱在肩头的剑绦,摇头晃脑道: “你命道境界才突破卦者境三重天,离算师境还远!现在就祝祷,我怕三清到时候忘了!” 许牧被陈水玄的玄言妙语逗得哈哈大笑。 秦心儿俏脸晕红,尴尬地跺了一下脚,跑远! 卦者境,是命道境界的基础境界! 若要达成,需要命修堪破虚妄,突破自我方可! 而算师境,是命道境界的第二个大境界! 想要成就此境界,除了积累之外,还需要突破来自他人的限制! 至于那个限制是什么,每个人都不尽相同,无法参考! 既然修的是天命,这种机缘近乎天授,心急不得! 许牧曾向秦心儿悄悄问起陈水玄的命道修为,得到的答案让他咋舌! 陈水玄的命道修为与他的剑道修为一样,让人看不出来! 似乎完全没有修为,又似乎高深莫测得超过常人的理解! …… 古树之下。 秦心儿盘坐于石台之上,神情极为认真,掐诀念咒,熟悉命修之法! 依着陈水玄的说法,修行命道,只需夜里努力数个时辰即可,不用如此拼命! 但秦心儿却满脸无奈地表示,半年之后就是三年一度的命修小比。 她这么辛苦,也只是想多增加一点赢面而已! 毕竟,乾元观主在山下可是被称为帝师的存在! 若是在小比中输了,恐怕会被其他门派圣地嘲笑数年! 许牧在不远处停下拔剑训练,自告奋勇道: “师父,师姐!我命修天赋颇高,你们好好扶持我,我定能成为全观的希望!” 秦心儿看了看许牧好看的侧脸,叹口气,闭目继续努力掐诀! 陈水玄则在躺椅翻了个身,把那卷破书盖住脸。 “你还是好好练剑吧!命修,可不是拿命为人卜卦算命!” 拔剑,回剑! 拔剑,回剑! 不断快速重复! 许牧有突破引玄境的经验,对修炼所持的耐心很足! 十次,百次,千次,万次,三万次! 不知不觉间,一个半时辰,已经过去。 陈水玄早从小憩中醒转,正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前后摇晃,沾着口水翻阅破书! 许牧擦了把额头细汗,一边干净利落地拔剑回剑,一边讪笑着试探陈水玄。 “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辅修命道” “剑士境一重天!为师自然会教你命修之法!” “什么是剑士境一重天,有什么特征” “剑修,修的是无敌道,炼的是一股精气神!剑士境一重天,具体来说,可凭基础剑意迎风斩草!” 许牧还想继续探讨,却被秦心儿清脆的嗓音,打断友好交流的气氛。 “许师弟,我在做饭,你来搭把手!” 许牧听到做饭二字,脑海中闪过相声【报菜名】里的词语。 “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 可惜的是,他对于厨艺属于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煎炒烹炸闷溜熬炖,他一概不行! 唯一拿手的,只有烧烤! 秦心儿的身份,此刻相当于乾元观后厨的厨师长,在听了许牧的竞聘演说之后,满意地直点头。 既然会烧烤,那就好好在灶房烧柴吧! 两炷香后。 化身为小厨娘的秦心儿,端出荤素搭配的四菜一汤。 满脸烟灰,如黑熊怪一样的许牧,去请看书入神的陈水玄用饭。 古代先贤曾言,“肠胃是通往心灵的其中一条道路!” 觥筹交错之间,师徒三人生疏尽去,毫无隔阂,已如熟识数年一般! 一餐用罢,许牧识趣地帮秦心儿收拾酒杯碗碟,忙上忙下。 秦心儿温婉一笑,道: “师弟,你陪师父吧,这些杂活我来做就行!” 许牧突然很想当这里的招生长老,心中不自觉冒出一串魔性话语。 “修炼环境非常的美丽,灶房饭菜非常的美味,师姐也非常的漂亮,还可以每天练剑,我在乾元观等你哦!” 陈水玄饮了口灵茶,站起身,招呼许牧走到古树之旁。 “你师姐要专心修习命道,从今以后,你替她给我喂招!” 陈水玄身为命修高人,虽然无剑道修为,却非常酷爱练剑! 不但练,还得找人陪练! 以往都是秦心儿苦着脸忍受煎熬,今日许牧初来,便被抓了壮丁! 许牧望着远处秦心儿浑圆的翘臀,恨声道: “我说你为何这么好,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呐!” 陈水玄长剑递出,喝道: “别胡思乱想,接招!注意防守!” 说是师徒二人共同练剑,但其实是邋遢老道纯以剑招过瘾! 且只准被动防御,不得出招进攻! 百招之后,老道剑光霍霍,长剑挥舞得酣畅淋漓! 单纯从陪练的角度来说,男徒弟是比女徒弟好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牧的心中,越来越郁闷! 就好比,在关键时刻正要努力,却突然有句晴天霹雳响彻耳边。 “你,不,要,动” 那种想要奋然而击的冲动,几乎让他抓狂! 夕阳西下,秋叶尽脱! 一股晚风,挟带着几根草茎刮向许牧! 许牧低喝一声,跃到一侧,避开陈水玄刺来的一剑。 双目微眯,舌头抵住牙关,想象出一股有我无敌的气势! 拔剑! 剑意凛然! 刷! 草茎被迎风而斩,断为两截! 许牧插剑入鞘,蹲在地上捏起两段草茎,欣喜异常! “师父!我才修炼半日,就修成了剑士境一重天!” 陈水玄听此,看着许牧手中的两截断草,有些瞠目结舌! 忽然,他想起自身点滴剑道修为也无,不禁脸色发黑,没好气道: “剑意郁积之下,骤然爆发修成剑士境,再正常不过!你乃天剑道体,有剑仙之姿,现在修成已算慢了!” 见许牧仍在开心之中,他又忍不住“帮徒弟平复心境”,道: “下次,别这么大呼小叫的,为师听了都嫌丢人!” 许牧嘿然而笑,跃到陈水玄身边,恭声称是! 依照约定,该传授许牧救命之法了! 真正的命道功法! 静室之内,陈水玄与许牧各自盘膝,安坐于棕色蒲团之上。 “小牧,今日你进境不错,为师果然没有看走眼!我很欣慰!” “都是师父的栽培!不然,纵然我是天剑道体,不遇明师,恐怕也难以修剑如此顺利!” “唔,算你小子有良心!心思别放在拍马屁上,多思考修炼剑道的事!” “遵命!师父智慧通天,不爱听人溜须拍马,是我和师姐的福分!得师如此,夫复何求!” “嗯,你知道就好!我这就把压箱底的命道功法传给你!” “师父请讲,弟子洗耳恭听!” “不用讲,也不用听!你,只需记!” 说着,陈水玄伸出右手,在许牧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淡蓝色的灵光,从贴着额头的指尖溢出,又转瞬消失! 一篇玄之又玄的命道功法口诀,出现在许牧的脑海! 第十七章 北斗星元功! 北斗星元功! 乾元观的镇派功法! 许牧双目微闭,口中喃喃记诵。 未用多长时间,便全部记忆已毕! 陈水玄“嗯”了一声,对这个聪慧的剑修弟子颇为喜欢,细心指点几个修炼关隘! 只不过,修行之事,讲究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套命道功法,许牧能否修成什么效果,还要靠他自身的努力! 陈水玄握着破书卷,比划着剑招,摇头晃脑而去。 许牧深吸一口长气,步履稳健,走向观星台! 盘膝打坐,五心朝天,缓缓催动北斗星元功! 结合陈水玄的指点,再根据他所收集的一鳞半爪见闻,许牧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修炼方式,跟他在故事中听到的有所不同! 在这里,玄气是一切修行的基础! 修士的类别,根据修行侧重点,划分得更为详细! 玄修主修玄气打熬根基,讲究法力雄浑,崇尚远攻! 剑修则修炼无敌剑意,苦练剑招,追求瞬间无敌,近身三连一发入魂! 而命修却是双线并行,主修神魂精神力,辅修血肉体魄! 简单一想,也可理解。 初级命修为了维持生活和修炼,难免去为人卜算挣钱。 推衍得准了,自然有人口称神仙,双手奉上金银宝物! 若是谬误太多,没有一顿暴揍,又怎能善罢甘休 因此,命修前辈传承的功法,不但修炼神魂,而且重视体魄的强化。 就很实用! 即便卜算失误,被人摁着脑袋打一顿,也不碍事! 下次,照样能正常营业! 据陈水玄笑称,那个绰号铁头神算的命修,就是此道老手。 他推衍天命的能力虽然一般,但却无意中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 在山下各州逍遥游荡,摇卦占卜,调戏小娘,倒也混得潇洒畅快! “不管是玄道、剑道,还是命道,都只是修炼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我,全,都,要!” 想到于此,许牧脸上现出微笑,调运玄气,运转北斗星元功! 观星台上,少年周身星光熠熠,恬淡打坐!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光,从夜空中排成勺状的七颗大星垂直而下。 如同万丈仙瀑,把许牧笼罩在其间! 丝丝缕缕的柔和星元之力,不断浸润他的神魂,增强他的精神力! 肉眼可见的,许牧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加饱满! 多余的星元之力,从命宫位置溢出,覆盖在体表。 一颗颗细小的微黑污渍,被缓缓排出! 这种变化虽然微乎其微,但许牧在内视之后,却是心头巨震! 丹田中的锈剑所产生的能量绿液,虽然能锤炼体魄,但却是如开天辟地一般,极为粗犷! 而星元之力炼体极为柔和,恰好弥补能量绿液提升体魄之时的不足。 细枝末节之处,都能面面俱到,逐渐得到提升! 经过一夜努力修炼,直到东方鱼肚白,漫天星光隐去,许牧才缓缓掐诀停下北斗星元功。 打了一个哈欠,从观星台跃下! 他的命宫位置萦绕的黑色晦气,已经消散了小半。 除了身体略微疲惫以外,精神头尚可! 秦心儿身穿粉色亵衣,揉着大眼,从房内出来,习惯性地去打水洗漱。 突然,她看到一个眼圈微黑的白衣男子,正怔怔望着她流出两桶鼻血,不禁尖叫一声跑到屋内! 面色羞红不堪,一颗芳心七上八下,几乎要从耸立的胸膛内跳出! “许牧,你个登徒子,你偷看了我一整夜!” “师姐误会了,我没有看清!呃,说错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混账!在外面胡闹还则罢了,竟然敢在师门乱来!” 陈水玄足踏神虹,飞跃到许牧身前,扬起右手,一掌把他拍得倒退三丈有余! 脊背撞到古树上,树叶扑簌簌掉落! 许牧嘴角流下一缕鲜血,幽怨道: “师父,你这是想打死我清理门户吗我苦苦修炼一整夜,真的没有时间去偷看师姐!” 陈水玄伸出手指,在许牧身上探查数息,望着他晦气略薄的命宫位置,愕然道: “是为师冤枉你了!你为何不歇着点修炼连续熬夜修炼,会猝死的!” 许牧挠了挠头,擦去鼻血,嘿嘿笑道: “弟子向来怕死,初得救命之法没忍住,就彻夜修炼了!” 这是个舍命修炼的“夯货”! 陈水玄瞪了许牧一眼,问清秦心儿方才的状况。 皱着眉头,清了清嗓子,在院内朗声道: “为师做事,最讲究一碗水端平!小牧是个修炼狂,只爱修炼,不好女色!我方才已惩罚于他!” 秦心儿房内,“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陈水玄拍了拍许牧的肩膀,声音转为柔和。 “心儿,你以后也注意些!为师是爱睡个懒觉,但这小子每天早起的话,看到你总也不好!” 秦心儿羞赧地应了一声,道: “师父,我知道了。今天的早饭我不吃了,我刚刚想通了一个修炼的关隘。” 陈水玄与许牧对望一眼,微微一笑,心照不宣。 秦心儿虽是修士,但终归是女子,这是害羞了! “小牧,做早饭的事,就交给你了!” “弟子也不想吃早饭,我要继续修炼!师父,你不是说一碗水端平吗” “呃,道爷端的是两碗水,每碗水自然都是平的!你到底做不做饭!” 二人用了早饭,给秦心儿在灶房留了吃食,一同去古树下练剑! 当然,许牧的剑士境一重天修为是不能用的,仍是单纯以剑招对练! …… 断断续续之间,白日时光已过,再次到了傍晚! 许牧昨夜一夜未眠,此刻又陪练了整个白天。 又累又困,几乎要栽倒在地。 陪练,是万万进行不下去了! 陈水玄掐指收剑,促狭地笑了笑,郑重传授许牧入定修炼之法! 作为一个合格的命修,夜里修炼是要入定的! 半睡半醒之间,方能揣摩天命至理! 不然,要都是像许牧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卷的,那还不得都熬死 命道修行,兴许也就早断了传承! 许牧眼皮下垂,强打精神记诵口诀,明白陈水玄这是在借此机缘传他修炼要义。 回到房内。 初时,他眼帘闭合,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但他想起修炼之事,便强忍着困倦之意,盘膝打坐,运转入定之术。 半柱香不到。 一股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底! 入定成功! 北斗星元功,被剑形玄气引领着,缓缓催动!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光,从九天之外,瞬间透过屋顶笼罩在许牧身上! 柔和的星元之力,包裹住脑海神魂,锤炼精神力! 如此,直到北斗隐迹,天光熹微! 他非但没有疲劳,反而神清气爽,对修炼的理解更加透彻! 从命道修行来说,北斗星元功是道,乾坤归藏诀是术! 道为根本,术为应用! 怪不得,他此前修炼《天师杂谈》上的命修之术,总是难有成就! 原来是失了根本的缘故! 此后三天,许牧索性在入定中度过! 白天,修炼灵剑导引术,积累玄气,夯实道基! 夜里,修炼北斗星元功,锤炼神魂,修缮体魄! 而陈水玄在见到许牧的疯魔状态后,并未开口打搅弟子,只是自顾自研究那卷破书! 第四日,辰时。 天朗气清! 许牧的命宫位置笼罩的黑色晦气尽去,轻微透出朱紫之色。 神情震动,一股玄妙领悟出现在他的心底! 命道修为,突破自我限制,进阶卦者境! 而令他心悸的是,恐怖诡异的天劫,就要来了! —— 剑仙饶命今天登上新书榜第三! 感谢兄弟们顶力支持!荣耀,属于我,也同样属于你们! 敢问,能否再加一把火! 18岁萌新作者,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求一切支持....跪求! 第十八章 三霄劫雷! 寻常命修,通过炼化星元之力,锤炼神魂,增强体魄! 体内即便修有微弱玄气,也只是作为催动命道功法的引子,并无多余精力再专门进行修玄之举! 此时,乾元观上空。 狂风大作,乌云蔽日! 一团漆黑色的雷云,正在急剧增大! 不断旋转,形成数十亩大的黑色旋涡! 时不时地,旋涡中心向外闪露出暗金色的电弧! 空气中充满了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味道! 许牧感悟到天劫已近,慌忙从屋内奔出,扬声大喊! “师父,天劫要劈弟子了!怎么办” 正在躺椅上小憩的陈水玄,猛地站起,未察觉那盖在脸上的破书已掉落地面! “臭小子,你的剑道境界又突破了!” 许牧手忙脚乱地把护体软甲套在身上,仰头望着似乎正在瞄准他的旋涡,焦虑道: “这次是命道境界!我好像突破到了卦者境!” 陈水玄探查半息,足踏神虹来到许牧身边,拉着他飞向观星台! “整个乾元观,只有这里最坚固!你在这里度劫!” 能在进阶之时被天劫雷罚阻拦的,要么是天才,要么是妖孽! 度劫之时,他人不能横加干涉! 否则,便会与度劫之人一样,被天劫瞄上,降下与自身修为匹配的劫雷! 须臾之间。 暗金色的粗大雷霆,已经撕裂虚空劈下! 陈水玄见此,惊呼一声,慌忙逃开! 与秦心儿一道,站在三清殿门口,为许牧送上精神上的支持! 许牧眼望雷霆,冤枉地自语。 “这次,可不是我主动窥天机引雷啊!” 咔嚓! 雷霆及体! 许牧“哎呦”一声,被劈得歪倒在地! 浑身焦黑! 久已不曾断折的大腿,血肉裂开,向外狂飙鲜血! 白森森的骨茬,参差不齐,让人痛不欲生! 丹田之中,锈剑剑尖上生出一滴晶莹绿液! 许牧心中微动,牵引着绿液化出的一道温暖能量流,集中到大腿创伤所在! “咻”的一声轻响,碧绿色的能量流被完全吸收! 白森森的断裂骨茬上,萦绕着一团碧绿之色! 一个个血肉嫩芽,眨眼在大腿伤口处生长而出! 许牧久“劈”成医,对付雷霆创伤,倒也有了经验! 他趁着能量气流仍在,用体内玄气牵引肌肉和断骨,紧紧拼合在一起! 原本已裂开的骨茬,竟然玄之又玄地初步愈合! 许牧抖了抖腿,趔趄着站起,向陈水玄走去。 “小小天劫,不在话下!” 陈水玄大惊失色,急道: “停下!快回观星台!天劫还未结束!” “卧槽!还来!” 许牧仰头看了一息,急忙踉跄着奔回观星台! 那原本数十亩大的雷云,此刻仍有亩许大小! 雷云疾速转动,从旋涡中心劈下一道黑色雷霆! “轰”的一声,观星台裂开一条半尺宽的缝隙! 而许牧则胸腹受创,在青石地板上躺倒! 口中喷出黑烟,望着还有八仙桌大的雷霆,闭口不言,默默用功。 “反派死于话多”这个至理名言,许牧再没有一试的欲望! 天劫雷罚当前,若是叉腰戟指痛骂老天,不是找抽又是什么! 能量绿液,虽然再次建功! 但却因为时间太短的缘故,没有新生出肉芽,把胸腹间的可怖洞口堵住! 呼吸之间,都是剧痛! 许牧几乎昏厥! 能量绿液的修复功效,已赶不上天劫雷罚的威力! 一时半刻之间,不能很快修复体魄损伤! 好在,那个雷云旋涡,已被消耗大半,此刻只剩余最后一雷! 淡青色的雷霆,如神辉洒落,夭矫电射而下! 虽然只有小树树茎粗细,但却蕴含了浩瀚威能! “噗”的一声轻响,雷霆触及到许牧身体,却并未发生爆炸。 紧接着,他体会到肉身体魄的变化,双眼瞳孔放大,惊喜异常! 这道雷,大补啊! 磅礴的生命之能,泛着淡青色灵光,包裹着许牧破如棉絮的体魄! 疼痛之感,缓缓消失。 一种如同浸泡在温泉中的舒适感,让许牧差点舒服地低哼出声! 天空重新恢复晴朗,一碧如洗! 乌云飘散,雷云消失无踪! 许牧硬抗两道天劫雷罚,凭着能量绿液的神秘功效,终于支撑下来,熬到了那第三道“生之雷霆”! 正式进阶命道境界的卦者境,成为一名真正的命修之士! 陈水玄来到许牧身边,扒着他近乎赤裸的上半身,“啧啧”看个不停! 天机渺渺,化死为生,不外如是! 度过天劫之后,许牧的脑海神魂增加安稳牢固,精神力变得更加精纯! 连带着,他的体魄得到锤炼,拔剑回剑的动作,也变得顺滑了许多! 已裂成两半的观星台上,有几小堆黑乎乎的物质。 这是许牧渡天劫之后,从体内被天雷挤出的血肉残渣! 他的命宫变得红润亮堂,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紫意! 从面相上看,此为福气之相! 即便从修炼角度来说,以后他已可继续卷起来,能利用卜卦和天雷所催生的绿液进行炼体! 此前,许牧已连续入定三天,没有出门活动。 雷劫已消! 内心放松之下,身体差点就地瘫倒! 连续熬夜不睡觉的感觉,真特么累! 即便是初次学会入定之术的许牧,也是有些吃不消! 许牧挣扎着起身,有些虚弱地道: “师父,能否把师姐借给我一日” “这,不太好吧” 陈水玄不知许牧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答应下来。 秦心儿跃上观星台,站在一处破烂高石之上,脸色微红。 “登徒子,你就直说吧!想让本师姐做什么” 许牧指着房间,温声道: “去我房间,我有个好东西拿给你看!” 秦心儿咬了咬红唇,想要拒绝。 陈水玄大手一挥,不以为意。 都是师姐和师弟,没有什么不能帮忙的! 回到屋舍之后。 许牧揉了揉迷茫的双目,指着一袋熬制冰莲五灵羹的原材料。 “师姐,这是我在山下治疗雷伤的好东西,你帮我熬成羹” 秦心儿接过一份熬制羹汤的材料,出门忙活! 许牧身心放松,困倦之意涌来。 趴到床上,呼呼大睡! 陈水玄来到许牧房间,看了一眼打着呼噜的弟子。 摇了摇头,把秦心儿叫到一侧,说起修葺观星台一事。 “野狗道人,今天未时将至乾元观送帖。千万牢记,多做一些晚饭!” 秦心儿忆起那个表情有些狰狞的中年道士,忍不住皱眉道: “狗师叔平日最喜为人免费卜卦,观星台那么复杂,他能够修好吗” 第十九章 逢人便咬! 待到冰莲五灵羹用文火熬好之时,已是下午时分! 温暖的阳光,透过纱窗射入床头,照在许牧俊朗的脸上! 自打他修成卦者境,正式成为命修之后,脸庞上更是增添了一种与道相谐的气质! 这种气质,若细分起来,不归属于和蔼可亲,但也绝不是邪魅狂狷! 简单来说,若是寻常女子看了,就非常容易上头! 秦心儿手里端着一个白玉小碗,小心翼翼地来到许牧房内,怔怔看着床上的男子。 饶是她已达卦者境三重天,精神力强大,对自我的控制早已非比寻常! 却仍是在不防备之下,差点着了许牧的道。 在某一个瞬间,心底竟似有一个小妖女在跳脚蛊惑呐喊。 “趁他病,要他命!快上了他!” 秦心儿晃了一下神,俏脸微红,深吸一口气,胸前衣襟无风自动。 连忙在脑海中,幻想了数遍许牧挖鼻孔的可恶模样,这才神情恢复如常! “师弟,该吃药了……呃,喝羹汤了!” 许牧酣睡大半天,正在做着美梦。 听见秦心儿的温言软语,缓缓睁开双眼,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抱抱! “嗯!许牧,你想找死!” 秦心儿气急,脸上倏然掠过一片红晕,玉手发颤几乎端不住羹汤! 许牧愣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刚刚是在做梦! 怀中那团柔软的……是枕头! 许牧眼见秦心儿似要把冰莲五灵羹泼到他的脸上,急忙赔笑,从床上跃起! “师姐,辛苦了!这羹汤真好闻……” 秦心儿望着昂然而立的许牧,脸色突然红得几乎滴出水来,放下玉碗转身便走! “你自己喝吧!冷静后,就到三清殿来,别丢了我们乾元观的人!” 许牧意识到身体的异样,弯腰如同虾米,尴尬地应了一声,恭送秦心儿出门! 冰莲五灵羹,原本是由冰山雪莲和五种灵物熬制。 晶莹剔透,止痛生肌,最是管用! 唯一让许牧吐槽的是,羹汤太苦! 比在地球上所喝过的任何汤药,都不遑多让! 但此刻,这碗羹汤已在秦心儿的妙手改进下,加入了一朵二十四瓣的皇菊! 每当玉勺舀动之时,便泛起一股淡淡的香甜之味! 许牧摇晃了一下脑袋,甩去脑海中的绮丽香艳画面,端起犹带秦心儿手指余温的玉碗。 在某一瞬间,他竟体会到了那个武姓男人面对汤药时,所不曾为外人理解的勇气! 再苦,也要一饮而尽! …… 时辰临近未时。 乾元观山门洞开。 三清殿内。 陈水玄身背长剑,端坐在棕色蒲团。 他的身后,左右分立着一白一绿两个年轻弟子! 许牧换了一身素白衣衫,腰间斜挎铁剑,站得笔直,眼睛不敢斜视! 秦心儿身着裁剪得极为合身的绿裙,如同坠入凡间的仙子,一身翩跹出尘之感! 没过几息时间,山门处出现一个中年道人的傲然身影。 许牧望着那个惊世骇俗的面孔,在心中暗叹。 “野狗师叔果然来了!师父牛啤,比我这小天师厉害不要太多!” 中年道人身着青色道袍,只在山门处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径直来到三清殿。 陈水玄望着有些似曾相识的面孔,拱了拱手。 “狗师弟” “水师兄!”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 “这帖子,你本可不送。那个命修小比,我乾元观没有兴趣。” “你有!” “为什么” “当年毁你地剑灵体的人出现了!他的徒弟,要参加!” 陈水玄从怀中掏出一枚青色灵石,扔给中年道人。 “我算出你到来的时间,你算准我会派人参加比试,平手!这枚灵石输给你!” 灵石,可被炼化增加修为,也是修士之间交易的通用货币! 中年道人歪嘴一笑,接过灵石,难看之中又有一些有趣。 “既然平手,那你为何还要给我灵石你不算输啊!” “与你打平手,就是我输!” 说罢,陈水玄把中年道人让到客位蒲团坐下,向他介绍新收的弟子。 “这是为兄不成器的徒弟,名唤许牧!修剑半日,成就剑士境一重天!” 中年道人撇了撇嘴,嘀咕了几声,上下打量许牧数眼。 “长得可真俊呐!” 许牧拱手见礼,不亢不卑道: “弟子许牧,见过野狗师叔!” 中年道人气得脸色通红,大声怒斥。 “什么野狗师叔!不要听你师父胡咧咧!老子名叫苟道一,人送雅号算尽苍生!” 陈水玄呵呵一笑,向许牧讲起苟道一的英雄过往! 此人,是陈水玄的同门师弟,有斗嘴恶癖,逢人必咬! 命修高手,热衷为人卜卦而遭天妒,容颜毁去大半,脸如野狗!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想起自身常主动卜卦找雷劈,一阵后怕! 但很快,他醒悟到,自身每次窥得天机便遭天打雷劈。 如此算来,已算受到天罚! 便不再担心如苟道一那样,被天罚毁去容颜之事! 许牧走神之时,耳中听得有斗嘴声渐渐增大。 陈水玄:“谁说命修就不能修剑!” 苟道一:“你修剑未成……” 陈水玄:“师兄我的剑道理解,天下第一!” 苟道一:“你修剑未成……” 陈水玄:“我是修剑体质被毁,才未修成!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 苟道一:“你修剑未成……” 陈水玄:“无量特么的……天尊!道爷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苟道一:“你被师父逐出师门……” 陈水玄:“道爷是主动从师父那里走的,不是被宗门开除!” 苟道一:“你修剑未成……” 陈水玄以手扶额,败下阵来,无力地挥手道: “小牧,带你师叔到观星台卜一卦……看从哪里着手修葺适合!” 苟道一从与陈水玄的嘴战中占了上风,得意洋洋地跟着许牧登上观星台。 吹嘘年轻时,为前朝宫殿雕梁画栋之事! “这修缮观星台的活计,还真得我来做!放眼整个师门,无人能比!” 见许牧有些犹豫,他看着许牧腰间的铁剑,过嘴瘾道: “看来,我那水货师兄确是有些疯魔了!不让你这笨蛋徒弟好好学命道,去修什么剑!” 许牧眼睛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神情放松下来,心中不再有负罪感。 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线天机! 【巽卦】,方位属东南! “师叔,从观星台东南侧开始修缮最吉!” 咔嚓! 一道半丈粗的青雷,在虚空突兀生出,猛地劈下! 许牧趔趄了一下,肩头滋血。 小伤。 苟道一正喷得高兴,冷不防被青雷轰倒在地! 浑身焦黑,重伤难动! “师兄……你果然还是那么记仇……” 雷光湮灭。 观星台哗啦一声,再次塌去大半。 陈水玄足踏神虹,降落到二人两丈之外。 “进入那秘境的名额,还有吗” —— 感谢诸多道友开光加持,新书榜第二了! 据我多年悦人经验,一定有lsp只白嫖追书不投票! 难道,说的就是你!!……快,我要! 第二十章 三尺之内,吾为神明! 苟道一嘴角咧了一下,无力地吐槽。 “师兄,你是不是还没有仔细看帖子” 帖子里写得很明白,半年之后,便是大晋修行界的命修小比。 赢得比试前三名的宗门或世家,将有资格派遣一位天才子弟进入秘境,寻找修炼命道的机缘! 怕许牧这笨师侄听不懂,苟道一嘴角冒着血沫,声音断断续续,为他普及基本讯息。 那秘境被上古大能下了禁制,只允许卦者境和算师境进入其中! 至于能否寻到机缘,半靠人为,半靠天命! 许牧躬身受教,从怀中取出一盒金疮药。 “苟师叔,您老别再说话,我怕你死了……” 苟道一口中咕嘟了一下,血沫急涌。 “别!我若再挨一雷,一定死……” 陈水玄接过许牧手中的金疮药,在左手中倒出半盒,右手剑指在左掌心勾划数下。 一个由金疮药膏组成的小小图案,瑰丽繁复,闪动着淡紫色灵光,从左掌心轻盈飘起。 倏地一声之后,又迅速放大到九尺大小,缓缓覆盖到苟道一身上。 眨眼之间,已消解得无影无踪! 苟道一轻轻“嗯”了一声,谢过陈水玄的援手之恩。 陈水玄神秘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苟道一歪过头,示意许牧道: “拿走吧……反正也是你师父的……” 那枚青色灵石,在师兄弟二人手中打了一个转,又回到陈水玄荷包内。 客舍之内。 苟道一躺在床上,语气充满懊悔。 “师兄,我本不该来的。” 陈水玄把被褥给苟道一往上盖了盖。 “可你还是来了。我徒弟从府里带过来的名贵药膳,你到底喝不喝” 苟道一眼角湿润,咬牙道: “喝。我们可说好了,一枚灵石一碗,中途不能变价。” 陈水玄嘿嘿一笑,向许牧摆了摆手,安排他去熬煮羹汤。 “当师兄的,什么时候坑过你不都是你主动认输的嘛!” 苟道一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喃喃道: “我真傻,真的。真该听师父的,让其他人来……” “师弟,不要再怨天尤人!好好养伤,我那观星台还等着你能工巧匠!” 陈水玄起身告辞,甩了一下撒在肩头的剑绦,哼着小曲而去。 苟道一在乾元观将养了两日有余,总算基本康复! 在这期间,他共喝了许牧三碗冰莲五灵羹,欠下一枚灵石! 许牧捏着两枚紫色灵石,仔细研究数息,珍而重之地收好! 这是他在修行界的第一桶金! 灵石,按照品阶分为七阶,从高到低,依次对应“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 高阶灵石兑换低阶灵石,以一兑百! 低阶灵石兑换高阶灵石,虽在计量之时仍是用百兑一,但实际上却常常兑换不到! 原因很简单,灵石的品阶越高,越为精纯,也越难从天地间获得! 时光如流水,不舍昼夜! 半年时间,不知不觉间即将过完! 苟道一每日在乾元观混吃混喝,总算把观星台修复完美,且提高了一个品阶! 而许牧则在被陈水玄逼迫修剑的同时,以卷兼修命、玄二道,参悟乾坤归藏诀! 这一晚。 乾元观内,金黄色的明月高挂于天。 树影斑驳,虫声蛐蛐,给人以静谧安宁之感。 北斗七星,斗柄指南! 许牧盘膝坐于古树旁的石台之上,双目微闭,已在入定之中。 似醒非醒地运转着北斗星元功,炼化星元之力! 七缕淡紫色的星芒,从虚空中遥遥降下。 在许牧和北斗七星之间,形成一种玄妙无比的联系! 星芒线条越聚越多,逐渐笼罩满他的全身,形成一个紫色光茧! 随着他的呼吸,那个萦绕在他身周的星芒之茧时大时小地律动,显得神秘异常! 修命先修己,此为命修之士在基础修炼阶段所需要秉承的真意! 功法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循环之后,许牧缓缓吐出一口浊息,掐诀停下北斗星元功,了作休息。 他的命道修为,终于稳固在卦者境二重天! 体表微黏,毛孔不畅,已拥堵了一层微黑色的杂质污渍! 他的呼吸,更为悠远绵长! 肉身体魄,也在星元之力的淬炼下,变得强大了几许,气力几乎能生裂虎豹! 内视之时,更是欣喜! 他的神魂脑海,变得更为稳固,神魂之力已可蔓延到身周三尺! 三尺之内,吾为神明! 探查一切讯息! 修为,敌意,想法,三围,应该都不在话下! 而且,在特殊场合,若是运用恰当,定能常享生命的大和谐! 少听几次幽幽之叹,“你,不行啊……” 正在闭目自得之时,许牧突然浑身一激灵,发现站在身旁为他护法的陈水玄,惊道: “师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咦你竟然真的没有剑道修为!!!” 陈水玄脸色发黑,掏出戒尺就准备给了许牧一下子! 旋即,他停下戒尺,怔怔望着月光下如少年仙人般的弟子。 这个臭小子,修成了让许多命修垂涎的基础法术,【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牧身为天剑道体,具备剑仙之姿,修剑成就一日千里,勉强可算水到渠成! 但他修习命道,绝不应该也如此顺畅才对! 陈水玄颤抖着手臂,打了一记玄妙印法探查,摇头不敢相信。 “不应该啊!臭小子,你探察一下为师在想什么!” 许牧揉着头上的大包,坚定拒绝。 陈水玄循循善诱,笑眯眯地声称绝不挟私报复。 身为命道修士,一切以天命为准! 许牧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催动神念,蔓延出一缕神魂之力! 半息之后,他满头黑线,嘟囔道: “师父!你还想打我!!” 邦! 许牧额头中招,打破了小院中的清净! 陈水玄恨铁不成钢,斥责许牧不努力修剑。 在这半年时间里,剑士境一重天竟然再未突破! “天命!你挨打果然是天命!以后,把精力多花在修剑上,你可是我们全观剑道的希望!” 许牧想起陈水玄和苟道一拌嘴的场景,苦笑一声,答应下来! 被追问之后,陈水玄满脸不情愿,讲解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一小法术的神妙之处! 身为命修,利用神魂之力探查他人的讯息,常被别的命修视为敌意之举! 但不约而同的是,在面对剑修或玄修之时,多数命修的举动却充满了恶趣味! 探查起旁人来,丝毫没有忌惮! 探查又如何,反正你又发现不了我在窥探你! 但通常,作为命修,在面对别的修士之时,会隐藏心中的真实想法! 并且,会用神魂之力,在脑海形成屏障,阻止他人探查! 被赶回屋内后,许牧打来一桶清水清洗全身! 他愕然发现,他的皮肤已变得细腻了一些。 鬼使神差地,他忍不住自摸了一把。 “真特么的滑啊!” 说完,他浑身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狠狠自扇一个耳光,连骂变态! 硬是在脑海中,把阮飞鸿、曦月、叮当和秦心儿好生比较了一番,才算缓过劲来! 三日之后。 陈水玄破天荒地一大早起床,主动做了早饭! 等众人刚用过饭,他又连连催促苟道一带着许牧和秦心儿出发。 前往大晋修行界命修小比之处,牤牛山山巅! 牤牛山,在山下之人看来,只是一座再寻常不过的山峦! 但实际上,它是大晋朝为数不多的风水龙脉! 平日为世人所见的,仅是障眼法下的冰山一角! 依附在牤牛山上传承的命修派别和世家圣地,更是不计其数! 在其他人眼中,乾元观只是一个愿意为大晋皇帝推衍天命的小派而已! 大晋帝师呵! 山峦高处,许牧似是一个初入花花世界的浪子,看着一切都是新奇异常! 一路上,苟道一把数十年总结的江湖经验,向许牧和秦心儿毫无保留地传授。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说短。” “逢人讲话留三分,遇见高人要认真!”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当然,还有关于毁去陈水玄剑体的仇家,他更是向许牧和秦心儿详细介绍,千叮万嘱暂避锋芒! 秦心儿皱着琼鼻,一脸的不理解。 许牧叹口气,问道: “师叔,对方现在什么实力” “本届命修小比,发放给前三名的宝物奖励,由他家赞助!” 苟道一索性不再隐瞒,直言相告! 情绪有些低沉,懊悔去乾元观找陈水玄斗嘴论输赢! 他真的未想到,陈水玄竟会同意让两个弟子出山! 实力差距若此,这还怎么打! 许牧拽了拽无精打采的苟道一胳膊,向前努了努嘴。 “师叔,对面是什么路数” 对面,拦住三人登山道路的,是两个与许牧身高差不多的年轻修士。 “嘿!什么路数你要是能走狗屎运,拿了小比前三名,你的奖励就是曹公子家出的!” “老狗,我昨天还跟爹说你不敢带人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师兄弟还是想着翻盘啊!” “曹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个善缘吧!” “行。男的滚蛋,这小娘皮,就在比试期间留我身边吧。我大有用,姑娘可能要忍着点!” 第二十一章 新仇旧恨! 山风吹动,雾霭沉沉。 虽然季节已来到夏季,但却给人以清凉之感。 曹威,曹家圣地的子弟,和身边的那个狐朋狗友一唱一和。 似乎早已把许牧三人当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一般。 “乾元观,只是一个破了规矩的小门小派而已!公子赏他们仨核桃俩枣,便能受用感激不尽!” “陈水玄被逐出师门,连师承都没有,凭什么还能派弟子来参加比试!” “不错!公子若是赏给他们两个破碗,去街头蹲着要饭,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穷得快饿死!” 曹威眼冒邪光,在秦心儿身上饱满之处扫描一通,吞了一口馋涎。 “三个人,两个破碗。你这是想让秦姑娘吃撑的节奏啊!” 秦心儿臊得耳根通红,恨不得当场给二人卜出雷泽归妹绝命卦! 太特么的不像话了! 许牧被那两个狂徒肆无忌惮的言语所激,直接施展出新修炼成的小法术。 【举头三尺有神明】! “曹!你爹知道你们在这里拦截参加比试之人吗” 曹威神色震动,上下打量许牧数眼。 在神魂脑海设置了一重障碍,避开许牧的探查。 对许牧的敌意之举,似乎也不见怪。 “本公子,没有拦你。至于,别人看你顺不顺眼,我就不好说了!你说对吗,狗师叔” 苟道一神情变得更加难看,涨红了脸,阴阳话脱口而出。 “问,就是不对!孩子,你妈最近呕吐的时候,还怨恨我吗” 许牧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苟道一是在转着弯地骂人。 不禁与秦心儿耳语几句,哈哈大笑,上前一步,大加讥讽! 你们这两个小喽啰,也敢在小爷面前叫嚣装大尾巴狼! 我,许牧,顺应西凉州气运而生! 饮得了美酒,驯得了烈马,当得了纨绔,斩得了不开眼的小人! 随着他如连珠炮般的斥骂,一柄看似寻常的铁剑,被他握在掌心! 一种狂霸桀骜的气势,出现在他的心底! 剑修,修得便是无敌道! 刷! 长剑出鞘,五人之间亮起一道惊虹! 剑士境一重天修为,挥洒得淋漓尽致! 曹威身边的那个男子,来不及发出惨叫,应声而倒! 如血葫芦似的,被许牧从中剖成两半! 曹威未料到许牧竟然这么凶悍,尖叫一声,向后欲逃。 “你是剑修!” 许牧脚步变幻,眨眼间已来到曹威身边,擎起长剑。 他想起曹威的狂浪辱人之语,故意语调猥亵。 “不要让我抓到你,抓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 长剑再次出鞘,从曹威腰腹间横扫! “师叔,救命!乾元观许牧要杀我!” 一道褐黄色人影,在许牧眼前闪过! 双指倏地探出,紧紧夹住离曹威小腹不到半寸的长剑剑面! 未等许牧有何反应,那个中年修士,双指猛地运劲,已把铁剑剑尖“叭”地一声硬生生掰断! 吧嗒! 剑尖摔落在石阶之上,迸溅出数道火花! “苟师弟,你这师侄,是否太过凶戾了一些!” 苟道一扬起臭脸,一点也不给曹威师叔面子。 “便是凶戾又如何像这种没有教养的逆种,打杀了正好!” 许牧和善一笑,把长剑收回剑鞘。 侃侃而谈,言辞辛辣,得了苟道一高级阴阳话的三昧! 同为命修中人,看中的就是前三名的奖励。 阻人比试,便是断人财路! 被人斩杀,不算冤枉! 而且,每届命修小比,都已明确了规矩! 外人乱我比试者,视为敌寇,必杀之! 同道乱我比试者,视为敌寇,必杀之! 许牧把长剑挎在腰间,似笑非笑地抛着一枚紫色灵石。 “这位师叔,曹威算是什么人呐” “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误会!说起来,曹威父亲还跟你师父曾是同门!” 褐黄衣衫的中年男子,明白许牧此时不想把事彻底闹大。 拉着家常,不着痕迹地塞给许牧三枚紫色灵石! 许牧被曹威师叔讨好,脸上却是义愤填膺,拒绝道: “这怎么能行我不是那样的人!今日,我必须讨回公道!” 曹威师叔把口袋掏干,搜罗出带来的所有灵石,一股脑儿地塞到许牧口袋。 “得饶人处且饶人,许师侄,不要得不偿失!” 许牧嘿然而笑,拉着秦心儿和苟道一,抬腿便走。 “您看人真准!” …… 曹威望着许牧三人远去的背影,想起那鼓鼓囊囊一兜灵石,忍不住地肉疼加心疼! “师叔,我要他死!” 中年男子眼神发寒,冷哼一声,甩动衣袖而去。 “你爹毁了他师父的地剑灵体。现在,你又给他下马威!恐怕,他在心里也没有盼着你好!” 新仇旧恨,混在一处,已经势成水火! 牤牛山,层峦叠嶂。 林木高大,粗得十人合围也抱不过来! 山巅,乳白色的灵气氤氲成雾,夹带着一丝丝的香甜之感。 若隐若现的白雾之间,一排排阁楼林立而建,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排云阁,曹家圣地的临时驻扎之地。 二楼。 一间繁华奢靡的房屋之中,不时传出木床摩擦地面的声音! “你快点,时间久了,你爹回来,不会放过我俩!”妖冶女子的声音有些喘。 “姨娘,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做事向来慢,你懂……的!”正在努力耕耘的曹威,兴奋得身体颤抖! “讨厌!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妖冶女子媚声道。 “你舍得……就行!我不信你吃惯了山珍海味,还能安心吃糠咽菜!我跟老头子谁厉害”曹威血往上涌。 “他为突破大算师境,都快两年没有碰我!不然,我能让你得手嗯……!”妖冶女子捶了一下曹威。 “帮我个……忙,我想把那个姓许的小子杀掉!我得抓住他的弱点!”曹威咬牙切齿道。 “好。你……抓疼我了!”妖冶女子眼帘低垂,长吸一口气,声音柔得似乎要化成一摊水。 “这就受不了了那一会儿你岂不是又要昏死过去”曹威的声音有些得意。 与此同时。 半里之外,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正向排云阁疾步而来! —— 感谢:了无忧、折叠、南国飞絮的豪赏! 感谢:西北忘川、天月澜、清幽十四少等无数打赏与投票的读者朋友! 认真写文的正经作者,能被大家如此后爱,真的很敢动! 第二十二章 栽赃嫁祸! 风雨阁,是乾元观分到的一个临时居所。 说是阁楼,却只有上下两层共四个房间,与排云阁的盛大繁华不能相比。 苟道一所在的宗门,有专属居所。 他为了照顾许牧和秦心儿,并未跟宗门一起居住,而是选择留在风雨阁。 许牧和苟道一在阁楼下层各挑了个房间,楼上的房间让给秦心儿自用。 稍事休整。 许牧面带微笑,把口袋中鼓鼓囊囊的一堆零碎掏出。 细数之后,算上从苟道一那里挣得的两枚灵石,他已积累了一笔小财。 紫阶灵石十七枚,蓝阶灵石两枚! 若全部兑换成紫阶灵石的话,足足有两百一十七枚! 闲来无事,正欲尝试初次利用灵石修炼。 门外传来苟道一的声音。 门开。 苟道一望着一堆紫色点缀着蓝色的灵石,毫不掩饰羡慕的神情。 郑重叮嘱许牧,切记财不外漏! 修行界内部的阴谋诡谲,一点不比山下少! 当年,陈水玄便是少了防备之心,才中了曹道秋的暗算,被毁去地剑灵体! 曹道秋是曹威之父,曾与陈水玄同门学习命道,现在是曹家圣地的长老。 许牧把灵石拢在一处,有些发愁。 就不是很好拿,太显眼了! 他想起曹威的师叔掏灵石之时,并未有多明显,便问起苟道一其中缘由。 苟道一呵呵一笑,从道袍下取出一个青色储物袋。 剑指微动,袋口开合,对准那堆光彩四溢的灵石。 “要不要本师叔给你演示一下怎么装东西” 许牧连忙拒绝,指着储物袋中的一个紫色物体,道: “师叔,你是不是忘了储物袋里还有一枚紫阶灵石正好可以还债。” 苟道一无奈一笑,把灵石扔到那堆紫光中间,终是没有躲掉赖账! “臭小子,我俩两清了!” 许牧嘿嘿一笑,问起苟道一所来何事。 苟道一取出一枚白玉令牌,交给许牧。 让他去排云阁,换取参加命修小比的符令! 白玉令牌,只是登山入境的凭证。 若要进入比试道场,还需要专用入门符令! 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人起冲突。 但若真的起了冲突,就朝死里弄! “有任何事,师叔担着!” 许牧哈哈大笑,答应一声,把灵石悉数交给秦心儿暂存,举步而去。 苟道一脸色有些尴尬,忍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不住,道: “牧师侄,你为何不把灵石交给师叔保管我有储物袋,多方便!” “师叔多虑了!我只是不相信我师父的师弟……” 许牧委婉解释一句,撒腿就跑! “特么的!想周转一下灵石,都这么难!”苟道一笑骂着走向房间修炼。 一路上喃喃自语,神色坚定。 “一定是因为水师兄,他才不信我,一定的!” …… 一缕若有若无的大海味道,在空荡荡的排云阁飘散。 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阁楼之外,皱着眉头向左右看了数息。 没有见到任何人! 一道微弱的靡靡之音,从二楼传下。 中年男子运转神魂之力,探查出三丈范围! 三息之后,他脸寒如霜,怒气丛生,快步来到二楼。 透过门缝,看到一幅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耳中听到的声音,在神魂之力的加持下,也变得更为清晰! “以后,不要再来扰我清修……!”妖冶女子道。 “你舍得……就行!我不信你吃惯山珍海味,还能吃糠咽菜!我跟老头子谁厉害”曹威血往上涌。 妖冶女子皱眉道:“他为突破大算师境,都快两年没有……” 中年男人听此,再也忍耐不住! 哐当一声,抬脚踹开房门! “混账!你们竟然趁着大家布置道场,在此做这等腌臜事!” 里面的二人大惊失色,慌忙爬起,抓起衣服胡乱穿了起来。 曹威抱着中年男子的大腿,苦苦哀求! “二叔,我错了!我不该糊涂招惹姨娘,你要是告诉爹,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中年男子扭头瞪着那妖冶女子,斥道: “大嫂去世后,其他人都反对大哥扶你上位!我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当年真不该为你说好话!” 妖冶女子大眼雾蒙蒙的,满是泪水。 “我们不敢了!以后,一定一刀两断!” 中年男子盯着曹威,恨铁不成钢。 “想要女人,直接给你爹说就是!怎能做下如此错事!” 曹威见事有转机,连忙赌咒发誓! “你们记住今天说的话,若有再犯,我一定告诉大哥!” 中年男子叹口气,神色有些萎顿疲累,弯腰去扶曹威。 不料,曹威从地面起身一半之时,眼神突然变得狠如蛇蝎。 抓住从袖口滑出的一柄匕首,狠狠扎入中年男子的小腹丹田! “二叔,你操心太多了,以后就好好休息吧!家族的事,由我来帮爹!” 中年男子双目瞪圆,不敢相信已经发生的事情,口中“嗬嗬”数声,倒地而死! 妖冶女子从地上站起,看着地上的尸体,吓得不知所措。 曹威想了一阵,把中年男子拖到门外走廊。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包白色粉末,缓缓洒下! 五息时间不到,除了一枚身份令牌,中年男子的身躯衣物等等,全部化为一股清水! 掐算了一下时间,曹家众人还有一炷香左右才能回转! 他嘱咐妖冶女子几句,便要把那身份令牌埋到风雨阁附近,栽赃嫁祸许牧等人! 楼下,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响起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出。 “请问楼里有人吗在下许牧,前来换取比试符令!” 曹威嘿嘿一笑,搂着妖冶女子的肩膀,低语道: “说许牧,许牧到,天公助我!姨娘吃点亏,我们用美人计拿捏那小子!” 他向妖冶女子耳语数句,递给女子一个纸包。 妙欲散,强力春药! 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 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 男女都吃,床榻受不了! 妖冶女子心中发狠,点了点头,独自下楼走到大厅。 在一壶茶水中,放了整包春药,搅拌融化为无形! “许道友,请进!” 许牧听见女人娇媚的声音,愣了一下,缓缓推开阁楼木门! 第二十三章 我赌你的命! 排云阁大厅。 曹威已悄悄从二楼窗户翻到外侧,溜往风雨阁附近。 妖冶女子笑吟吟地望着许牧,那种与道相谐的气质,让她脑袋有些眩晕。 许牧鼻翼翕动,闻着空气中飘荡的异味,有些迟疑。 “这位前辈,我来换取进入比试道场的符令。” 妖冶女子往座椅后坐了一些,眼神有些痴迷。 “叫什么前辈,叫姐姐!” 许牧避开女子那双带钩子的媚眼,递上白玉令牌。 “这是乾元观的牌子。” 妖冶女子浅笑一声,回过神来,狠下心施行已定下的毒计。 把白玉令牌放到桌上,取出曹威给他的两枚符令,塞到许牧手中。 “听说曹威跟你发生争执了” 许牧向周遭望了望,轻笑道: “年轻人血气方刚,斗两句嘴也是正常。他不会记恨在心了吧” 妖冶女子拎起茶壶,给许牧倒了一杯灵茶。 “说一点情绪没有,那是假的!我已批评过他了!喝茶,这是牤牛山特产,冻顶雾茶!” 许牧望着神情有些妩媚的女子,见他被自己的气质所迷,心中有些自得。 失了防备之心,端起灵茶抿了一口。 嗯 头脑发晕,脸发烫。 丹田之下,一股热气突地莫名升起! 卧……槽! 有毒!!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可轻易相信!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眼前的妖冶女子,看起来越来越美! 一种野性的欲望,充斥在许牧心底! 看着女子的媚态,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数种经典画面! 左右互搏,坦诚相见,古道热肠,夹道欢迎,百死无悔! 不知想到了什么,许牧瞳孔放大,声音变得有些痴迷,道: “好姐姐,你会弹琴吗” 妖冶女子玉手滑入衣领,衣衫半开,春光乍泄,向许牧勾动手指。 “想摸吗很软很滑的……” 许牧听到“很滑”二字,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清醒了一息。 差点进了这妖女的道! 手指轮环掐动,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雷天大壮卦】,卦辞:壮勿妄动! 容忍和气,切忌冲动,否则必生过失! 就天命推衍来说,这是让他悬崖勒马,赶紧压枪! 妖冶女子见许牧停下脚步,嗔怪道: “你不喜欢” 许牧上前收了一点利息,急忙跳到一侧,强定心神。 “姐姐够.骚,喜欢!但我劝你离老子远点!” 咔嚓! 一道金色雷霆,破入排云阁,直接击中许牧,把他轰倒在地! 许牧抽搐了一下,喷出一口黑烟,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 “舒服了!” 锈剑剑尖生出一滴晶莹绿液,被他用剑形玄气牵引,输送到身体各处! 一股清凉的感觉,遍及全身,欲.火被直接灭去! 妙欲散之毒,被彻底拔除! “此地不宜久留,克我!” 想毕,许牧从地上爬起,甩开大腿逃之夭夭! 美人计进展一半,未能等到曹家众人回来,宣告失败! 没过多少时间,曹威随着一个面貌威严的中年男子回来。 此人正是曹威的父亲曹道秋,专门负责牵头组织此次命修小比! 曹道秋一脸不耐烦,看着曹威,问道: “你二叔来排云阁取迷宫钥匙,为何不见他踪影” 曹威一脸委屈,望着在门口迎接的妖冶女子。 “姨娘,你可见了我二叔来取东西” 妖冶女子想了一下,称许牧来此兑换进入比试道场的符令时,说了几句荤话。 恰好被曹威二叔撞见,轰了出去! 后来,便不知曹威二叔去了何处! 曹威微微点头,对妖冶女子的应对表示赞许,故意道: “爹,二叔不会是受人蛊惑,拿了迷宫钥匙跑了吧” 曹道秋让曹威到长老静室翻找,迷宫钥匙仍在,有些疑惑道: “二弟虽知道我与乾元观不和睦,但也不至于撵到对方驻地揍人吧” 曹威一脸正色,继续引导道: “爹,乾元观与我曹家是生死之敌!难不成他们扣了二叔” 曹道秋嘀咕一声,挥手让从人各忙各的,带着曹威径直赶往风雨阁! 望着谈笑风生的许牧和苟道一人,曹道秋拱了拱手,热络道: “苟师弟,这么多年过去,就放下吧!你们可见我二弟来此” “没有见到!当年的事,老子一辈子也忘不了!” 苟道一轻斥一声,不再理会! “你们好自为之吧!” 曹道秋面色转黑,不再说话,带人离去。 路过风雨阁不远处的一块药田之时,曹威指着一块新翻土壤,遣人前去查看。 曹威二叔的身份令牌,被从泥土中翻出! 曹道秋望着风雨阁的位置,掐指推衍片刻,神情变得狰狞。 他的二弟,的确是死了! 在这种情形下,不能说曹威二叔的死亡与乾元观没有任何关系。 但若说定然是他们所害,却又苦于没有把柄,不好发难! 只不过,一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底种了下去! 示意曹威多关注风雨阁和许牧的动向! 曹威恭声称是,向曹道秋述说许牧修有剑道差点伤他的事情。 曹道秋皱了一下眉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副护体软甲。 玄阶护甲,有阵法大师烙印的防御术法,覆盖之处寻常刀剑难伤! …… 风雨阁。 许牧、苟道一和秦心儿各自安坐。 “牧师侄,你真的没有见过曹道秋二弟” “没有。但我去排云阁兑换符令之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说着,许牧附在苟道一耳边,把那奇特见闻简单描绘。 苟道一轻咳一声,鼻子在许牧衣服上使劲嗅了嗅,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许牧身子后撤,手指下意识捻动回味,要求苟道一放庄重点! 秦心儿望着窃窃私语的二人,螓首微抬,有些不太理解。 “小牧、师叔,你们在说些什么” 苟道一促狭地望着许牧,叮嘱二人在快要到来的命修比试中千万小心。 历届比试之时,死伤之事,极为常见! 许牧沉声思考,综合曹威二叔身死失踪,还有那妖冶女子的奇怪行径。 他发现,似乎有一个硕大圈套,正在罩向乾元观众人! 眼神中惊芒闪动,杀意微露。 既然如此,那就便别怪老子辣手摧花! 三日之后,正是吉日! 殷红色的奇诡大门之前。 命修小比的比试规则,由曹道秋郑重公布! 每个参加比试的宗门或圣地,派遣两人为代表。 一共有三百命修,命道修为全是卦者境! 具体境界,从卦者境一重天到九重天不等! 比试地点,就在这面巨门之后的迷宫之内。 迷宫中尽是危险机关和谜团,需要卜算推衍才能顺利走出! 依据往届规则,最先走出的前三名弟子,便是此次比试的胜出者! 宣布已毕,曹道秋向身旁的紫衫老者躬身道: “师叔,您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紫衫老者微笑道: “没有!你做得很好,你师父昨日还在夸赞你来着!开始吧!” 人群互相提防,持着符令,依次进入巨门。 许牧与秦心儿对望一眼,把符令在殷红巨门上贴了半息。 两缕淡红色的光芒,分别缠绕在二人左腕,如同珊瑚手镯一般。 步入巨门,道路隐约可见。 入目可见的,尽是幽蓝色的迷雾!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许牧身后响起。 “许牧,赌一把,看谁先从巨门出来!我赌你师姐……” 许牧头也不回,猛地抽剑,反手劈出! “行!我赌你的命!” —— 感谢所有读者的投票与支持!!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接下来的几个章节,将出现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角色,记得来看! 已上车的朋友,请把宝贝……推荐票月票掏出来,顶剑仙饶命一下! 第二十四章 大胡子! 噗! 剑身斩中一物,却如入泥潭之中,无施力之处。 曹威毫发无损,闪到一侧,狂笑着扬长而去。 “秦姑娘,保护好自己,改天本公子再好好疼爱你!” 秦心儿俏脸发沉,没有言语。 修行界就是如此残酷,一切以实力说话。 要么变得更强,奋起反抗,要么……去死! 有钱人三妻四妾嫌不够,穷汉街头要饭苦哈哈,这些都是常有的事! 许牧收回长剑,拉着秦心儿掠向一旁的偏僻道路,仔细看了看剑刃。 剑刃未曾打卷,也没有豁口。 想必,那曹威是身穿护甲一类,才敢如此嚣张! 身后,巨门已经关闭! 再次开启之时,便是明日辰时! 旋即,他二人只觉得脚下道路变幻,已不知传送到了何处! 一个矮胖修士,从许牧和秦心儿身边急匆匆地冲过去,戏谑道: “你们两个如此小心,什么时候能从迷宫中出来” 话音未落,那修士“哎哟”一声,脚底踏空,落在陷阱之内! “啊!这是蛇坑有毒蛇!!两位道友,救我!” 几声惨叫之后,陷阱中只剩下毒蛇撕扯血肉的声音。 许牧伸头向蛇坑看了一眼,被那矮胖修士的死状惊得鸡皮疙瘩起了半身! 那矮胖修士左腕上符令所化的红线光芒,已消失无踪! 据曹道秋所说,此红线光芒可辅助推衍三次,身死线即消! 但若没了左腕的红线光芒,从此也就不可从巨门踏出! 即便有师长来救,也难能出来! 只因为,那符令所化红芒是与命修的运势缠在一处。 消失了,便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永劫此间! 许牧慨叹一声,拉起秦心儿,继续小心翼翼前行。 “师姐,你紧跟我,迷宫之中,可能随时会有陷阱!” 秦心儿小手被许牧攥在手心,脸色微烫,使劲甩了一下,没有甩脱,只好任由他拉着。 “你,到底行不行你才是卦者境二重天……还是我在前面好些!” “我到底能行!” 许牧信誓旦旦地保证,以铁剑触地,戳戳点点,仔细探查是否还有陷阱! 秦心儿感受着大手的温暖,皱着眉头与许牧探讨。 两届比试中间只相隔三年,那些手腕符令红芒消失的修士,都去了哪里 幽蓝迷雾,被冷风吹到身上,许牧心中一阵恶寒。 前方,是一个岔路口! 远远地,其中一条道路上传出一句凄厉的话语。 “大胡子,你特么的好毒!” “老弟,名额有限,我只能如此!顺手把你除掉,我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秦心儿手心中生出冷汗,望着许牧,道: “师弟,要不然我们换一条路吧” 许牧摇摇头,检查了一下鼓鼓囊囊的背包,道: “不能换,另外一条必是死路!我们去找大胡子!” 顺着左侧岔路口,前行约有三十丈。 一个短须命修,被乾元观代表追上。 那命修左右看了看,在秦心儿饱满的衣襟前瞥了一眼,和善道: “两位道友,幸会!在下姓涂,人称大胡子!我们一道赶路如何” 秦心儿在许牧身后,摇动被许牧攥着的玉手示意拒绝。 许牧却不露声色,答应下来,道: “涂道友,你莫不是弄错了你胡子一点也不大啊!” “嘿嘿,老弟还是不够懂我,我的大不是指的胡子……” 大胡子故意落了半步,想要与许牧同行。 “老弟,你刚才听见有什么响动了吗” 许牧一脸诚挚,挠了挠头。 “没有啊!涂道友为何不问我名姓” 大胡子嘿嘿一笑:“我问,你会说嘛” “呃,不会!”许牧假意愣了一下,装出实诚模样。 “这不就结了我们只需合作,把命修比试前三名拿到手就行!老弟你看,前方又到岔路口!” 大胡子谈笑几句,指缝之间夹了一根毒针,假意热络地拍向许牧。 秦心儿在后,看到大胡子左手指缝间的那丝亮光。 情知不对,正欲开口提醒许牧。 未料,一道剑光闪过,大胡子的左腕已经齐根而断! 那枚闪着淡紫色灵光的毒针,无声无息地掉落在地面! “你……!”大胡子痛呼一声,跃到一旁,不敢相信许牧竟如此狠辣,“为什么!” 许牧向来崇尚斩草必除根,一个箭步欺身到大胡子跟前。 长剑横空,从大胡子脖颈间划过,剑士境一重天的修为被他悍然催动! 一大串血花,在空中飞溅而出! 大胡子口中骂声“嗬嗬”,捂着脖颈仰面躺倒! 秦心儿怔怔望着大胡子的尸体,愣了几息。 不知该说大胡子阴毒,还是该说许牧手辣! 许牧淡然擦净铁剑上的鲜血,从大胡子腰间摘下一个蓝色储物袋,继续前行。 “师姐,对这种人,就得这样!不能手软!” 拿着储物袋,许牧琢磨了几息,递给秦心儿。 乾元观在山下薄有威名,但在修行界却是穷得要死! 没有多余灵石可供修炼挥霍,更勿论给弟子购置储物袋等修士必备物品! 秦心儿俏脸微红,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谢谢师弟,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小气!我也有储物袋了,嘻嘻!” 许牧以手捂嘴,尴尬地“咳”了一声,道: “师姐,你命道修为比我高,我的意思是,让你帮我把储物袋上的神念烙印去掉。” “然后,储物袋,再,还给你”秦心儿讶然一声,神情有些发呆。 她听闻山下的男子对美女都大方无比,却未想到许牧却似乎不属此例! 一时之间,她对自身的容貌产生了深深的不自信! 三十余息之后,秦心儿擦了一把额头细汗,终于把那蓝色储物袋上的神念烙印抹除干净! 许牧取出一枚紫阶灵石,交给秦心儿。 “师姐,我不白用你!虽然储物袋我不送你,但紫阶灵石我却完全舍得!这是给你的报酬!” “我谢谢你啊!” 秦心儿有心不接灵石,但转念想了几息,又恨声抽出小手接下! 许牧就地盘膝而坐,依着《天师杂谈》中记录的方法,左手掌心托着储物袋,开始烙印神念! 右手剑指在额头轻点,一缕淡紫色的神念,轻盈而出,飘到储物袋之上! 三息不到,神念烙印已成! 许牧长身而起,神念勾连储物袋,张开袋口。 “卧槽!发达了!!!” 第二十五章 师姐,抱紧! 储物袋内的空间,约有十丈大小。 静静躺置着两堆闪动灵光的物品! 四十枚紫阶灵石,还有一枚蓝阶灵石! 一面玉白晶莹的小盾牌,黄阶装备,不知用什么材质所制成! 许牧看着秦心儿火热的眼神,微微一笑,并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从口袋内把他原本就有的灵石、经卷和杂物等慢慢取出,分门别类整理好,收入储物袋内。 继而,他从地面捡起那枚淡紫色的毒针,小心翼翼地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前行二十余丈,再次遇见一个岔路口! 每个岔路口各立着一扇石门。 左侧黑色石门之后,传出沙沙之声。 右侧绿色石门之后,一片安静! 秦心儿靠近许牧,小脸吓得有些发白。 走哪条路 下意识地选择,应是绿色石门! 但,真有这么简单吗 要知道,自从命修小比形成惯例以来,这些年死在迷宫之中的年轻弟子,不知有多少! 最安全的,兴许才是最危险的! 许牧思考推衍数息,探出一缕神念到左腕上的符令红芒! 左侧,黑色石门! 秦心儿有些迟疑,道: “师弟,黑色石门之后,那沙沙声是什么” 许牧抽出长剑,护在身前,走向黑色石门。 想了几息之后,从蓝色储物袋中取出那面玉白小盾,递给秦心儿。 “师姐,这个暂时借给你用。” 秦心儿翻了许牧一个白眼,有心不用,但又确实没有可靠的装备。 “行!许财主,有你为本师姐打短工的那一天!” 门开! 里面是一处甬道! 甬道内侧,闪动着妖异的红光! 密密麻麻的声音,冲入二人的耳膜! 毒蝎!!! 大的约有四尺,小的也有尺半! 闪烁着红褐色的光芒,向许牧二人蜂拥而至! 毒蝎浪潮的深处,躺倒着数具白骨! 秦心儿虽然是命修,但出手之时却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玉白盾牌过处,扑来的毒蝎全部被拍扁在外! 许牧扬起长剑,左右劈斩,不让一只毒蝎近身! 尚未走出甬道小半,后面的毒蝎尸体便已堆积如山! 迷宫之外。 在殷红巨门不远处,摆放着一个直径两尺的铜镜。 里面是近三百个移动的红点,每一个红点代表的是一名在迷宫中的修士! 铜镜边上,围着曹道秋、紫衫老者、苟道一等数十人,神态各异。 紫衫老者望着铜镜中不断消失的红点,面无表情,向苟道一看了一眼。 “水玄的那两个弟子,实力如何” 苟道一掐指数息,眉头皱起,拱手道: “禀告师叔,弟子具体不清楚,能否活下来,可能得看他们的造化!” 曹道秋审视着其中一个红点,得意道: “这是小威无疑,通关如此之快,显然是用了心啊!” 紫衫老者点了点头,玩笑道: “道秋,曹威这孩子不错,小比结束后送到天衍宗学习吧!” 曹道秋听此,喜不自胜,连忙躬身垂手。 “弟子替小威多谢师叔垂青!说起来,我也有数年没有回宗门向师父请安了!” 苟道一阴阳怪气道: “你还真是师父的好弟子!” 一个身高约四尺的中年汉子,望着曹威红点旁一个渐渐消失的圆点。 惊叫一声,掏出怀中破碎的魂瓶,指着曹道秋怒喝。 “孩子!你怎么说没就没了!老曹,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曹道秋面色发沉,道: “修士,本就是逆天修行!进了迷宫试炼场,更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一个瘦高汉子接茬道: “曹长老说得对!你们这些小派散修,只想着天上掉馅饼,却不肯付出一点牺牲!” 曾夹断许牧铁剑剑尖的那个中年男子,指着一个个暗淡下来的红点,怪笑不已。 曹家圣地在此迷宫中,连续数届付出了近百条人命,才探得一点先机。 他们要给自己子弟提供便利,又岂会在意其他门派的言辞! 迷宫之中,曹威瞥了一眼身后倒下的师弟,跨过一道铁门槛。 离巨门开启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许牧和秦心儿身边的毒蝎越聚越多! 铁剑已经卷刃! 玉白小盾已经变成血红色! 无奈之下,他只有祭起压箱底的手段。 盘膝坐于地面,把秦心儿横抱在怀。 “师姐,抱紧我。得会儿,可能有点疼!” 秦心儿手脚酸软,气力早已不济,俏脸微红,蜷在许牧怀内轻轻点头。 许牧低喝一声,运转灵剑导引术,把全身玄气逼到身外。 依着《天师杂谈》上记录的一个小技巧,形成护体罡罩! 越来越多的毒蝎爬过来,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不到五息的时间,已经把玄气罡罩遮盖得严严实实! 秦心儿既惊且怕,扭动了一下身躯,对许牧下一步的行动没有多少底气。 “师弟,你硌到我了……” 许牧尴尬地轻“咳”一声,口中低低念诵。 “十、九、八……三、二、一!” 远处,再无毒蝎过来的迹象! 玄气罡罩被毒蝎爬来爬去,晃动不堪,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不出意外的话,甬道之内的毒蝎,已全部被吸引到此处! 许牧低头看了一眼秦心儿吹弹得破的玉容,按下寻找樱唇的冲动,手指迅速掐动! 乾坤归藏诀,卜算下一个难关该如何选择! 【窥得一线天机】! 一股玄之又玄的领悟,出现在许牧心底。 “硬上!” 这是什么领悟 又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在许牧心中绮念翻滚之时,一道淡紫色雷霆,从天而降! 犹如紫星临尘! “师姐,抱紧!要射过来了!” “啊” 秦心儿不明就里,但听到玄气罡罩外的狂风呼啸,知晓许牧定然有所行动,连忙死死抱住他的脊背! 轰! 半丈粗细的紫雷飞溅炸裂! 拥挤成团的毒蝎,来不及逃窜,全部被烤炙成炭! 一股股焦香之味,飘散而出! 玄气罡罩晃动一番之后,砰然破碎! 一小束雷霆击中许牧脊背! 许牧颤抖了一下,身上冒出电火花,背部不自觉地低垂,嘴巴印在秦心儿脸上。 “嗯……”秦心儿被从许牧身上传导出来的雷电电到,全身酥麻,心脏猛地狂跳! 瞳孔放大,一张小脸布满红晕! 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秦心儿的心头。 眼前的这个无礼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无礼。 甚至,在某一瞬间,她竟然羞耻地有了想被进一步无礼的想法! “师弟……” 第二十六章 进不进? “怎么了师姐想要我做什么” 许牧望着红唇微翘的秦心儿,从储物袋取出一盒金疮药递给她。 秦心儿“哼”了一声,没好气地从许牧手中夺过金疮药。 “我想要你去死!” 不过片刻,雷电湮灭。 许牧龇牙咧嘴,放开怀中的秦心儿,踉跄站起。 他原本肌肉纠结如龙的脊背,此刻已被焦雷轰得血肉模糊! 好在,他被雷霆轰击次数已经太多,有了抗雷性! 身体其他部位,总算没有什么大碍,仍然能堪大用! 秦心儿一把撕开许牧背后的衣服,拔开被雷霆轰得发黑的白色内衬,用力抹药! 许牧不知道一向温和有礼的秦心儿为何如此粗鲁,忍不住疼得叫出声。 “轻点,师姐!疼!” 几息之后,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两枚紫阶灵石。 一枚交给秦心儿,一枚炼化自用。 一缕缕淡紫色的灵力,从灵石中飘逸而出,融入二人的身躯。 半柱香时间不到,二人修为尽复! 许牧换了一身素白衣衫,依旧在前探路。 走出甬道之时,他不经意间发现,在尽头角落里有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毒蝎! 那两只毒蝎,似乎正在忙于叠罗汉,此前竟没有去找许牧和秦心儿的麻烦。 斩草除根,也算给后来人留个善缘! 许牧扬起长剑,送那两只毒蝎在快乐中归西! 秦心儿撇了撇嘴,嘟囔自语道:“哼,连蝎子都不……” 许牧听见模糊不清的话语,扭头去问之时,秦心儿已闭口不言。 二人继续前行。 数个时辰过去,有惊无险地过了诸多关卡! 只是,他二人的底牌越来越少! 秦心儿和许牧左腕上的符令红芒,都已变得极为黯淡。 各自剩余一次辅助推衍的机会,不敢再用! 否则,便只能永远留在这座试炼迷宫之内! 而许牧满身小伤痕,【窥得一线天机】的次数,也已用尽! 每日能招引的五记天雷,此刻也只剩两次! 前方不远处,是又一处迷宫机关所在。 外面围着四个人! 其中一个是老相识曹威,另外三个都是身材姣好的女子。 许牧停下半步,盘算几息,对秦心儿耳语数句,徜徉着上前打招呼。 “曹,你爹还好吗来比试还带着rbq,还真够你的!” 曹威正跟身边的女修逗得欢乐,被许牧的话语整得有点糊涂! 他虽然不明白许牧所说的那个新鲜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想起二人的“友好”交往,不动脑子也能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小贼,别以为老子奈何你不得,你是不是想找死!” 试炼场中的气氛,一时间焦灼了起来! 争斗一触即发! 一个月白长裙的女子,走到二人中间,洒然一笑,向许牧作起自我介绍。 天衍宗白秋水,她师父和陈水玄是亲师兄妹。 若论起辈分的话,她是许牧师姐。 许牧的目光,在白秋水胸前绣着的一朵金黄色小花上停留片刻,一路向上,看到了一张惊世容颜。 她气质极为特殊,说不上是清冷,但也说不上是妖艳。 总之,给人一种若即若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秦心儿走到许牧身前,微微欠身,道: “见过白师姐,小妹秦心儿。” 白秋水从许牧脸上移开眼神,明媚一笑,合拢折扇,在掌心敲了敲。 “秦师姐,小妹与你同岁,还小你半个月。” 有人愿意示好,在此处自然是一大优势。 许牧热络地望着二人,插嘴道: “什么师姐师妹的,争那个做什么我们一起打姓曹的!” “闭嘴!”二女异口同声,斥责许牧道。 最终,在一番交锋之后,二女不再争执。 决定各叫各的,都是“你叫我师妹,我叫你师姐!” 曹威脸上现出艳羡的神色,扬了扬左腕上依旧耀眼的符令红芒,拉着身旁的女子步入黄色石门之后。 “祝你们好运,今年托生个好人家!” “如此也好,就是不知你太奶奶还能不能生!” 许牧冷嘲热讽,毫不留情。 白秋水见到许牧对待曹威的态度,愣了一下。 她未想到二人竟已关系破裂如此,简直水火不容! “许师弟,你要与我们同行吗出得巨门之后,你可以带着秦师姐来天衍宗学习!” 许牧想起陈水玄对待师门的态度,也不好直接答应下来。 “我得请示师父之后,才能确定。不过,能认识师姐,也是人间幸事!” 秦心儿翻着白眼,心中鄙夷。 却不料,许牧上前一步,追上即将推开另一扇石门的白秋水,继续道: “白师姐,你有灵石或者装备什么的要送给师弟吗将来,我和你秦师姐去天衍宗时,能当个信物。” 白秋水听见“秦师姐”三字,心情舒畅,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柄黑色剑鞘的长剑。 “我听说你兼修剑道,但我观你腰间却只是普通铁剑,应当不得大任!这柄防身之物,送于你吧!” 许牧接过黑鞘长剑拔出剑锋,看了一眼,喜笑颜开道: “谢过师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白秋水与女伴步入大门,挥手道: “黄阶兵器而已,不算什么!天衍宗,这种级别的东西烂大街都没人要!” 那女伴掩口轻笑,道: “师姐,你夸张了!” 门后,白秋水用许牧听不见的声音,低语道: “你懂什么能结个善缘,留一个希望总是好的!剑命双修,我觉得他兴许能成!” 那女伴想起一事,小声叹息道: “但愿,别再是又一个陈师伯……” 外面,剩下的还有一扇无人进过的石门! 秦心儿黑着脸,接过许牧递来的卷刃铁剑。 “姓许的,这把破剑也是借给我暂用的老娘劈死你!” 许牧躲到一侧,连忙讪笑着道: “师姐拿去尽管用!那玉白小盾记得还我就行!” 秦心儿无奈低哼,催动卦者境三重天的修为,对进入第三扇石门的吉凶卜算片刻! 大凶! 许牧在秦心儿卜算的空档,已在那黄阶长剑上重新烙印神念。 挥舞数下,得心应手,如臂使指! 忽然之间,他似乎有些明白陈水玄督促他学剑的原因! 命修,在未修炼到高深之时,只能以理服人。 别人不听的话,最多只能祝愿他接下来的日子倒八辈子血霉! 而剑修,修炼的是无敌道,善于以力服人! 不听 我有一剑,送你一程! 就在此时,殷红巨门处传出响动。 一个遒劲身影,疾速冲至! “哈哈哈!老子这么快,一定是第一!没有那符令红芒又如何我已不需再推衍!” 结果,在他狂奔到巨门之前,伸出粗壮手臂推动大门之时,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巨门上传出! “啊!!!”痛彻心扉的撕裂感,充斥在那男子的脑海! 嘭! 脑袋爆开花,红的白的溅到巨门之上,又瞬息间被吸附干净! 吸力继续增大! “师父,救命!我是宗门第一天骄!我不能死!” 那男子在狂呼大叫中,身躯被挤压成一团红色肉泥! 很快,肉泥分解,化为一个血红色的光团,融入殷红巨门消失不见! 迷宫之内,对外界的事情混若无觉。 秦心儿脸如寒霜,望着满脸痴迷之色抚摸黑色剑鞘的许牧,道: “白师姐的大腿滑吗” “滑……嗯”许牧回过神来,一脸尴尬。 “我这不是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嘛……失态了,失态了!” 秦心儿扬起手中铁剑,连鞘给了许牧一个当头棒喝。 “修习命道要旨,重在戒除欲望!这最后一扇石门,进不进” “不能进!”许牧掐指默算几息,打定主意,“我们去找曹威!” 第二十七章 雷泽归妹绝命卦! 机关墙后,被吊索挂着几个血淋漓的身影。 许牧牵引着秦心儿,小心翼翼踏入其中。 幸运的是,所有的机关都已破去! 现场一片狼藉! 不出意外的话,这已是最后一重迷宫考验! 秦心儿掩口轻笑,道: “师弟,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他们要是往外乱说,岂不是我乾元观名声尽毁” 许牧神秘一笑,继续大踏步前行。 “区区虚名,想来师父也不会在意!再说,你就知道他们会向外说吗” 前方,吵杂之声大作! 几声惊呼之后,现场静了下来。 一个女子的声音颤抖着传出,有些难以置信。 “曹师兄,你这样做,传出去了外人会不会说我们” 曹威瞥了那女子左腕上依旧显眼的符令光芒,温柔道: “不会的。死人是不会乱说的!” “你不会最后对我也这样吧”那女子的声音有些甜腻。 曹威伸手探入女子衣襟,大力揉搓。 “怎么会呢将来,你可是曹家圣地的女人……” “无耻之极!”秦心儿脸色发红,低骂一句。 虽然未见到那二人的举动,但已在脑海中描绘出相关画面! 许牧浅笑一声,检视了身上的装备,嘱咐秦心儿收声。 曹威色授魂与,热血冲脑,正欲提枪上马。 却不料,破门而入的一声轻笑,让他被动压枪! “是谁!” “曹!是我!你这个进度,有点慢了!”许牧懒洋洋地道。 “许牧,你找死!”曹威盛怒地放开女伴,甩了一下湿淋淋的手指,掐诀念咒! 一缕紫色光芒,冲向许牧脑海! 上来就是一记杀招! 许牧脑海昏沉,连忙奋力抵抗! 调运神魂之力,在脑海编织成一个护罩,牢牢庇护! 曹威冷笑一声,印法再变! 那缕光芒由紫转黑,变得粗约半尺! 如同一条张开獠牙的恶蟒,朝许牧猛扑! “姓许的,不妨告诉你!我二叔之死这个锅,你们乾元观就背好吧!我曹家,早晚要灭了你们!” 秦心儿知晓许牧的命道修为在卦者境一重天,担心他实力不济,匆忙在后援手! 玉白光芒,汇聚成一条蛟龙,冲天而起! 在乾元观苦修数年的效果,很明显,很强大! 玉蛟龙路过许牧身边之时,围着他转动一圈驱散曹威的术法,和那黑蟒撕咬在一处! 曹威所控制的黑蟒遍体鳞伤,从囊中取出一颗丹药扔到嘴中,张狂笑道: “秦师妹,这可是你让我变大的,待会儿,若是受不住的话别怪我!” 话音刚落,那条由神魂之力组成的黑蟒猛地变粗,约有半丈粗细! 张开吞天巨口,把玉蛟龙懒腰咬断! 秦心儿轻哼一声,法诀缓了半息,神魂之力反噬,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曹威望着秦心儿的美艳面容,眼现痴迷之色,手上却狠辣如旧,加紧催动法力! 四周烟尘翻滚,冷风呼啸! 黑蟒摇头摆尾,在空中飞旋半周,向许牧再次俯冲! 秦心儿玉指在心头点了一下,运用秘法,逼出一滴先天精血! “师弟,你修为弱,退后!姓曹的用的是神魂攻击秘法,小心中招!” 碎成两截的玉蛟龙,御风而起,凝在一处,化为一只白凰! 清唳一声,扶摇而起,扇动翅膀与黑蟒站在一处! 许牧晃了晃脑袋,缓过神来,抓起腰间长剑,一声不吭,疾冲而去! 此时此刻,势成生死,已没必要多说任何话语! 剑鞘,黑如九天陨铁! 剑刃,寒如霜雪冰峰! 刷! 那黑色剑鞘被许牧反向推出,甩向曹威脸庞! 曹威愣了一下,没想到许牧还有这种歪招。 暗骂一句,身躯闪烁,方黑着脸避开,却已被许牧欺身上前! 长剑横空,夭矫而过! 曹威胸前中招,被狠狠划了一剑。 但奇怪的是,却仍没有鲜血流下! 许牧看了一眼冷冽剑刃,明白曹威身上的护体软甲非同凡物,起码是黄阶装备! 怎么办 这个家伙像穿了个乌龟壳一般,根本劈打不烂! 曹威语带嘲讽不屑一顾,再磕一颗药丸! “小子,我看你能奈我何!” 秦心儿嘴角血流不止,身躯晃动,眼见就要败下阵来! “曹!这才多大会儿,你就磕了两颗药!细狗,你行不行啊!” 许牧笑骂一声,持剑再上! 头也不回,对曹威身边跃跃欲试的女伴威胁道: “懂事的,你就看着!你动,你死!” 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听此之后,停顿脚步。 望着闪动寒光的剑锋,再不敢妄动分毫! 许牧提起一口气,凝聚体内玄气附到剑刃之上! 一剑,两剑,三剑! 长剑如飞,剑剑斩在同一个位置! 三息之后,曹威胸前吃痛,已被剑风透过那条细缝破开一道血痕! “我尼.玛……!” “曹!别急,还有!”许牧长剑交予左手,顺势反削一剑! 右手五指轮环掐动,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线天机】! 雷泽归妹绝命卦,终于被许牧为曹威卜出! 曹威转动身躯,避开剑锋,就要扑向秦心儿! “秦姑娘,你就认输,从了我吧!我是不会伤害……” “他娘的,你个色胚,还真是死也不忘本!”许牧斥骂一声,款扭狼腰,倒退到曹威身边! 脊背抵着脊背! 曹威愕然了半息,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不知许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个变态,快从我背后挪开!老子不喜男色!” 咔嚓! 一道金色雷霆,从虚空化生,直接劈向许牧! 此雷,因为是被许牧卜得绝命卦所得,因果似乎有些大,威力远超从前! 虽然只有丈许粗,但却是威能浩瀚,骇人心神! 轰!!! 雷光炸裂,地面石板翻飞! 曹威在惨呼声中倒了下去,那件黄阶护体软甲,崩碎四散,再无丝毫无用! 令许牧想不到的是,那最后一重机关墙,竟然被连带着轰成四块。 视野大为开阔,前方再无阻碍! 殷红巨门,已能看得清清楚楚! 许牧扑灭身上的雷电余火,看着浑身焦黑如炭的曹威,担心他还有后招暴起伤人。 取出那枚得自大胡子的毒针,顺势插到曹威脖颈! 曹威意识模糊之时,酸麻痛痒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口中嗬嗬作响。 “特么的……真毒啊……不该听爹的,招惹你……” “下辈子,别当人了。”许牧轻声说了一句。 剑刃挥动,曹威尸首分离,彻底了事! 秦心儿法力早已用尽,身躯颤抖快要歪倒。 被眼前的景象震慑,未想到许牧竟有如此狂霸的天象武器! 曹威身旁的那个女伴,瑟瑟发抖,道: “我能自己死吗别用雷劈我!” 许牧扶起秦心儿,留下一句话,淡然前行。 “不管你是那个门派,我杀曹威时你没有出手阻我,说出去了,你和你的门派都要遭殃!” 那女子想明白许牧的话语,突然瘫坐在地,泪流满面! 辰时,已到! 许牧瘸着半个腿,扶在秦心儿肩头,向殷红巨门走去!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两位道友,能否帮老朽一个忙” —— 看得过瘾的朋友,推荐票啥的请记得投!不投的话第二天就作废,不要便宜了资本家!!! 第二十八章 分宝! 许牧愣了一下,背部发紧,防御可能出现的意外,缓缓转头。 一个头发花白的修士,在他们身后笑吟吟地等待。 此处离打杀曹威的地点,已超过数里,或许那人没有看到更多的隐秘。 秦心儿小声提醒许牧不要理闲事。 许牧摇了摇头,道: “人家都找上来了,此时再走,有点说不过去。” 拱手见礼之后,那修士自称唤作蔡瑜,观察许牧面相后,认为他有大气运,便想双方合作一把! 许牧面皮微跳,把重心放在右腿,左手按着剑柄,道: “蔡道友不妨直言。” 蔡瑜狡黠地眨了眨眼,走到一个让许牧比较尴尬的距离。 恰是那【举头三尺有神明】法术,难以作用的边缘! “道友印堂朱紫,有富贵之相!不出意外的话,秘境名额,有你一例!” 许牧听到秘境之事,并未掉以轻心,而是道: “你想怎么合作” “到时候再说,今日只是要你一个允诺。”蔡瑜神神叨叨地说道。 秦心儿性子爽直,有点纳闷地抱怨道: “问你,你也不说!你不是在这废话吗” “可以合作么”蔡瑜搓了搓手,追问许牧。 许牧皱眉思考数息,斟酌道: “若我们能进入秘境,可以合作!只是不知,到时候我们怎么联系” 蔡瑜向许牧拱手而去,身形不进反退! “道友不用着急,进入秘境后,我自有方法联系上你。” 许牧眼珠转了转,把秦心儿拉到一个隐蔽处。 “师姐,到这里,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秦心儿想起曹威的猥琐话语,举起铁剑就欲敲打许牧狗头。 “呃,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试炼场!” 树丛之后,许牧打开衣襟。 从中取出一个储物袋,得自曹威,颜色是很骚气的粉红色! “快来,分宝贝了!” 秦心儿笑靥如花,围了过去! 片刻之后,曹威的神念烙印被抹除干净,袋口张开。 里面最多的是一对各色肚兜! 许牧咽了一口口水,见秦心儿正盯着他,连忙喝骂表态! “变态!死得活该!” 只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小堆灵石和一本残破的经卷。 在打杀曹威的过程中,这一对师姐弟的付出同样重要,难分上下! 因此,许牧与秦心儿商议一番之后,决定平分灵石。 而那本残破经卷,封皮画着一柄剑。 残卷内里只剩下三张稍微完好,可惜文字却已模糊不可辨认! 秦心儿见许牧为难,便取出那面玉白小盾,道: “残卷里可能是关于剑道的东西。剑道我不懂,可以让给你,但这面小盾就得换主人了。” 许牧点头称是,夸奖秦心儿“亲姐弟明算账,会过日子!” 秦心儿把卷刃铁剑扔还给许牧,白了一眼,道: “收着吧!省得说我占了你的光!” 许牧哈哈一笑,接过铁剑拄在手中,搂着秦心儿的肩头歪歪斜斜地前行。 那个骚气的储物袋和里面的肚兜、盾牌等物,实在太过显眼,他们怕被曹道秋盯上,便寻了个深坑丢了进去。 盘算下来,这次的收获也算值得! 许牧身上的蓝色储物袋内,目前共有七枚蓝阶灵石和五十一枚紫阶灵石! 已经算薄有余财! 等回到乾元观之后,就可以考虑利用灵石突破引玄境一重天的事情了! 秦心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灵石,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心情大为舒畅,幻想着去采买属于自己储物袋的事情! 对许牧搂着肩膀的举动,并未过多反对。 长得帅不帅,先放到一边,毕竟这可是亲师弟! 而且,师弟的腿也确实骨折了! 半柱香的时间,二人从树丛出来,却愕然发现殷红巨门附近正在逐渐聚拢人群! 最近的是一个身穿鹅黄长裙的姑娘,手中摇动着一个白折扇。 那姑娘遥遥向人群后望了一眼,目睹许牧的情况,有些惊讶,道: “秦师姐,许师弟,在下失礼了,我先行一步!” 说着,她扬了扬左腕上的符令红芒,消失在巨门之内。 许牧点了点头,在白秋水从殷红巨门出去后,一条腿向前猛跳。 三下两下,身形已与最前方的数人位置并齐,暴喝道: “都给我退后!谁跟我抢名次,就是找死!” 秦心儿知道许牧这是要放大招,便不着急,在人群后静等他装逼结束!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我反对!能从试炼迷宫走出,就是实力!老子凭什么要让着你!” 许牧双目微闭,左右手指相合,运转乾坤归藏诀,卜算命修小比的名次! 窥得一线天机! 【第二名】! “我就说嘛,天命果然如此!” 许牧嘿嘿一笑,张开双臂,迎接轰下的一道浅黑色雷霆! 方圆十丈之内的人们,看见从天劈下的焦雷,惊呼一声四散开来! 面面相觑,再也无人敢与许牧争抢! 那个阴阳怪气说话的修士,望着面目焦黑的许牧,有些不甘心地退到一侧。 秦心儿被许牧的无赖行径逗笑,取出香帕,为许牧擦去脸上黑灰。 扶着他前行,缓缓穿过那殷红巨门! 经过巨门之时,许牧只觉被一道神秘气息扫视了一下。 他左腕上的符令红芒,倏地自行散开,如同一条灵蛇飞向门上的扣环。 如此,后方的人群,才敢逡巡而动,争抢而出! 曹道秋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看到曹威的身影。 向紫衫老者拱了拱手,运转法力,打出一记术法到铜镜之上! 很快,曹道秋笑容凝固,脸色转白,盯着那面铜镜,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即便曹威的名次不能拔得头筹,但他有黄阶护体软甲护体,又有死士同伴保护! 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死去才对! 可现实是,随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蔡瑜从巨门内喘着粗气走出,铜镜内的红点,已经一个也没有! 有部分手上符令红芒消失的年轻修士,在巨门内侧向外哭喊,却没有一人敢冒险闯出!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幽蓝色的迷雾骤然变浓,把门内的世界尽皆淹没! 殷红巨门缓缓闭合! 曹道秋先是望着许牧摇了摇头,后来又把毒蝎一样的眼神盯向白秋水。 满脸狐疑,掐指演算数次。 只可惜,试炼迷宫内部似乎自成一界,身处殷红巨门之外,便难以推衍里面之人的生死! 曹道秋面色枯败,向紫衫老者道: “师叔,秋水这妮子,平素怎么样” 紫衫老者不知曹道秋在说些什么,只好如实作答。 “除了有些调皮,哪里都好!小威还没有出来吗” 曹道秋点头,继续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我师妹可从天衍宗去过乾元观” 苟道一冷笑一声,去找许牧和秦心儿。 “姓曹的,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你还嫌害水师兄害得不够吗!” 曹道秋脸现怒容,瞥了一眼白秋水,向苟道一喝道: “我儿子困在迷宫之内,生死不知!我便是问问又能如何” 苟道一来到许牧身前,扭头戏谑道: “你也有今天!谁让你托大,不给宝贝儿子弄个魂瓶” 曹道秋突地想起一事,望着许牧,半开玩笑似的道: “小子,曹威不会是被你杀了吧” 第二十九章 长剑舍神! 许牧松开搂着秦心儿的手臂,拄着铁剑站直,似笑非笑地看向曹道秋。 殷红巨门已经关闭,想要再次进入,只能等待三年之后! 他想起在试炼迷宫之内到处可见的累累白骨,不再担心将来有人发现曹威身死的真相! “曹公子从我来牤牛山山巅开始,就一直针对我,我确实很想杀他!” 曹道秋听见许牧的言语,见他直言对曹威的敌意,反倒没了太多戒备之心。 冷哼一声,与众位主事者商议一番之后,朗声宣告名次! 天衍宗,白秋水,第一名! 乾元观,许牧、秦心儿,并列第二名! 因为许牧和秦心儿是一个门派的缘故,往后再补位一人! 灵宝派,邱林同,第三名! 宣布完之后,曹道秋带着曹家圣地诸人萧瑟而去! 天衍宗的那个紫衫老者,从侍女托着的盘子中,取过一枚泛着淡红色灵光的玉质令牌,递给白秋水。 “秋水,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白秋水合上折扇,拱手道: “弟子恭领法旨!” 紫衫老者把许牧和秦心儿招呼到身边,把令牌递给秦心儿,笑眯眯道: “秦心儿,你在水玄那里修炼,没有什么资源可供使用,竟能修炼到卦者境三重天,的确天资非凡!” 秦心儿愣了一下,接过令牌,不亢不卑道: “这次命修小比,主要是我师弟的功劳!” 紫衫老者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满身是伤的许牧,继续向秦心儿循循善诱,让她好好考虑。 修士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 修炼之时,法侣财地运,一个也不能少! 天衍宗,对秦心儿和许牧来说,算是师门的师门! 即便来投,也不算背叛! 紫衫老者一番蛊惑后,忍痛开出条件。 “水玄的确很优秀,但天衍宗或许更适合你!呃,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同意让你把师弟带上!” 许牧轻咳一声,脸色发黑,心中五味杂陈。 这特么妥妥的“人才落户,解决家属工作”! 苟道一拍了拍许牧的肩膀,中肯道: “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有福气!你师姐要是能把你带上,来天衍宗修行,也未尝不是坏事!” 说完,他又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要秦心儿和许牧同意,他一定能做通陈水玄的思想工作! 许牧听着紫衫老者慷慨激昂的话语,不知何故地想起许家主母林氏的嘴脸,不由得摇了摇头! 秦心儿注意到许牧的神情变化,向紫衫老者拱手致歉,道: “多谢长老好意!弟子在乾元观跟着师父修炼,已经习惯了。” “当年,你师父就是沉迷于情,才落得如此下场。希望你不要走他的老路……” 紫衫老者长叹一声,嘱咐秦心儿几句。 把第三枚令牌颁发给那灵宝派弟子后,带着天衍宗人马离去。 苟道一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疗伤丹药,塞到许牧的口中。 “黑玉断续丹,修补伤体,疗伤灵丹!价值一个紫阶灵石!” 许牧慌忙吐出,却发现灵丹在口中已经化开一半! 只好无奈吞下,嘟囔道: “师叔,你要想打劫我就直说!这把铁剑,我折价抵给你吧” “本师叔只认灵石,不认其他。这把破剑,你还是留给你师父当拐杖吧!” 苟道一笑骂一句,接过许牧递来的一枚灵石。 护送着许牧和秦心儿,往乾元观而回! 半路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蔡瑜与许牧等人擦肩而过,向许牧拱手道别。 “许道友,一路顺风,抓紧修炼啊!” 许牧拱了拱手,没有答话。 苟道一望着蔡瑜远去的身影,提醒许牧戒备此人。 因为,此人是命修界的老油子! 当年,陈水玄、苟道一等人刚修习命道之时,就曾见过他的身影! 数十年已经过去,蔡瑜的修为大境界却仍然在卦者境! 这就让人很怀疑! 要么他有什么阴谋,要么他是真真正正的蠢蛋! 但不管是有阴谋,还是蠢蛋,都没有过多交流的必要! 许牧听见这番过往,身体晃动一下,讶然道: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苟道一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张臭脸皱在一处,更加难看。 “那你自行注意吧!反正,我感觉他不像什么好人!” 一路上,或许有苟道一护送的缘故,倒也没有遇见什么大乱子。 三人合力,打杀了两波妄图劫掠秘境令牌的狂徒之后,总算平安到达乾元观! 苟道一与陈水玄斗了数句嘴后,向许牧和秦心儿挥手而别。 在此住了将近大半年,猛然离别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水师兄,牧师侄是个可造之才,你那压箱底的本领,别忘了教!” 陈水玄瞪了苟道一一眼,斥道: “快滚吧!道爷为人师尊,向来一碗水端平!不劳驾你乱操心!” 许牧郑重拱手,玩笑道: “师叔,你走之前要不要给我和师姐留点念想” 苟道一听此,连忙拔腿就跑,声音远远传来。 “留个屁的念想!本师叔只是回宗门,又不是死了!” 乾元观内。 许牧估测,依着秦心儿的性子,将来必会把命修小比的事情告知陈水玄。 他索性来到陈水玄修炼的静室,把曹威身死之事,隐约说了几句。 又把蓝色储物袋和那柄白秋水所赠的黑鞘长剑取出,一一摆好。 “师父,这是弟子在命修小比时的所得。” 陈水玄五指张开,冲着蓝色储物袋凭空一抓,摄到手中。 剑指微动,在上面烙印了一个庇护法阵。 “这是为师学自天衍宗的四象法阵,有庇护之用!将来,你的储物袋便不用担心被他人轻易夺走!” 其后,他嘱咐许牧把那小堆灵石和储物袋一并收好。 谈兴忽起,便语重心长地与许牧长谈了一番。 这些灵石和宝物,既然是许牧所得,便不需交给他! 而且,很多事情,也没有必要跟当师父的交代! 纵然是亲师父,也有毁徒弟的呵! 许牧心中感动,点头称是,用储物袋把灵石全部收好。 望着温柔抚摸黑色剑鞘的陈水玄,犹豫道: “师父,我这把剑……” “什么你的剑!这是老子的剑!” 陈水玄情绪激动,不但许牧,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数息之后,他平复心情,问清白秋水把长剑交给许牧之时的情形。 锵的一声,抽剑出鞘! 伸出剑指,在心口点了一下,迫出一朵先天精元所化的血花。 剑指挥动,血花直奔如霜剑刃,须臾间已把剑身全部覆盖! 那泛着灵光的血红之色,闪烁了数下后,迅速被剑身吸收,彻底消失不见! 这是在用先天精血为长剑开刃! 三息时间过去,临近剑锷的剑身上,缓缓现出两个古篆文字来! 【舍神】! 第三十章 剑经! 那黑鞘长剑被陈水玄用秘法开锋点化之后,似乎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剑身颤抖,发出嗡的一声,几乎震塌周围的虚空! 许牧诚挚拱手,祝贺道: “弟子恭贺师父重得宝剑!” 陈水玄眼现温柔,摇了摇头,还剑入鞘,递给许牧。 “此剑,名为舍神!今后,便是你的佩剑,替我善待于它!” 许牧怔怔望着舍神剑,躬身鞠了一躬,郑重接过! 却不料,那长剑在被陈水玄用先天精血开锋点化之后,重量猛增。 拿在手里,不下数百斤! 许牧被长剑下坠之势带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本已断折的左腿,此刻更疼了! 陈水玄伸手抓起长剑,传授许牧神念烙印之法。 虽然与《天师杂谈》上所说的方式不大一样,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不其然。 在陈水玄的辅助下,许牧在重新烙印神念之后,那把舍神剑已可勉力凭双手拿起! 陈水玄眼神缥缈,把舍神剑仔细背到许牧背上,道: “剑即是法,代表着正气,象征着决心!修行或游历之时,应不受一切拖累,若遇挂碍,当机立断!” 许牧内心震动,脑海中刮起一股浩荡清风,瞬间把沾染了灰尘的明镜吹拂干净! 原先想不通的地方,此时很快通悟! 这一段时间修炼北斗星元功,炼化星元之力而得的神魂力量,瞬间冲刷到命宫之处! 朱紫之色更盛! 命道修为,已达卦者境二重天圆满! 离卦者境三重天,只有一丝之差! 陈水玄感受到许牧身上的变化,脸色发黑,举起戒尺当头棒喝! “混小子!你是不是又暗戳戳修炼命道了剑道修为,才是根本!三月之后,秘境开启,你拿什么争斗” 许牧捂着脑袋抱头鼠窜! “师父,冤枉啊!弟子刚刚是听了您的教导,突有所悟,才致卦者境修为提升!我这次真的没有刻意修炼!” 陈水玄在后猛追,道: “我不信!” …… 翌日。 乾元观,古树之下。 秦心儿双膝盘坐于石台之上,闭目静心,修习参悟命道! 许牧在黑玉断续丹和锈剑绿液的双重作用下,一昼夜间腿伤尽复! 舍神剑,实在太过沉重,单手拿不动! 陈水玄不愧为天师之姿,给许牧出了一个不耽误修习剑道的主意。 剑鞘拄在地上,一手紧握剑鞘,一手练习拔剑。 每一炷香,左右手替换练习!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许牧拔剑回剑数千次,额头累出了一层细汗! 重剑在手,对他的体魄气力,是极大的考验! 此刻,他非常奢望有朝一日能出本书,《玄幻:拔剑百万次,我无敌了》! 而现实,却是像渣女的心一样冰冷无情,啪啪打脸! 许牧的剑意郁积越来越多,却始终达不到突破剑士境二重天的地步! 再次拔剑回剑九十余次,他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试探着道: “师父,您老是不是考虑教我点新东西这样练下去总不是办法……” “你先练好基础。为师自有安排!” 陈水玄神情尴尬,应付了一句。 在躺椅晃动几下,沾着唾沫,掀动一页破书,喃喃自语道: “没道理啊,剑经上就是这样说的……” 许牧趁着擦汗的空当,凑过头来,盯着破书道: “师父,什么剑经快教给我。” 陈水玄瞪了许牧一眼,卷起破书,朝那伸来的大脑袋轻拍一下。 “道爷都参悟不透,你能懂什么!可恨,若不是姓曹的当年跟我争抢,何至于此!” 许牧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想起一事。 神念微动,勾连储物袋张开口袋,从中取出得自曹威的那本三页残经。 “师父,你看看,这个有没有用” “无量……特么的天尊!你从哪里弄来的!” 陈水玄看见那本薄薄的残破经卷,惊呼一声,从躺椅内跳起。 一把从许牧手中接过残经,激动地把两本残经和破书放在一处! 许牧这才发现,陈水玄经常翻看的那本破书,竟没有封皮! 且两样东西的材质,竟然极为相似! 非金非石非木非纸非皮非丝! 残经和破书的缝隙间,现出一道乳白色的灵光,玄之又玄地合二为一! 此时,破书上的内容,已经可以勉强辨认! 封皮正中,写着【剑经】两个古篆,流光四溢,刺人眼目,不能直视! 封皮右下角,绘着一柄充满战意的神剑,似有无尽剑意涌出! 书页里,有数个残存文字,光芒突地大作,直冲牛斗! 七息之后,所有灵光湮灭! 破书再次恢复为普通之色,看不出有何特殊之处! 唯一的变化,略厚了一些! 陈水玄仔细翻看依旧残缺的破书,眉头皱得更为厉害! “特么的,还是参悟不透啊,太费神了!” “师父,注意言辞礼仪。” 许牧好心提醒一句,连忙跳到一侧,继续练习拔剑! 陈水玄有心上来给许牧一棒子,但看到弟子身上已经湿透的衣衫,又有些于心不忍。 轻叹一声,神情顾虑了起来! 关于舍神剑的由来,他没有具体说,许牧也知趣地没有详细问。 但对许牧而言,终归是得了一件趁手兵器。 已算是天大的好事! 至于那三页残经,已与破书合为一体,反而不好意思再伸手讨要。 陈水玄似是看清许牧的内心想法,道: “年轻人不要急!将来,这些剑道传承都是你的!等为师参悟出来了,都教给你!” 入夜。 满天星斗,壮美异常! 许牧强忍着浑身酸软,左右手各握着一枚紫阶灵石,在石床打坐修炼。 北斗星元功,被顺滑地运转而出!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元之力,从夜空接引而下。 透过屋顶,笼罩在许牧身周半尺,形成一个紫色光团! 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许牧几乎沉浸心神! 在星元之力的抚慰之下,他的肉身体魄逐渐消除疲累,气力缓缓滋生! 炼化星元之力而得的神魂之力,在许牧神脑海浩荡盘旋,不断冲刷他的命宫! 他的命道修为,卦者境二重天本就圆满,早已如水满欲溢! 一夕之功,顺势突破! 命道修为,达到卦者境三重天! 他的神魂之力,运使起来圆转如意! 不再是细如一丝,而是变成了粗如一缕! 他的皮肤外面,覆盖着一层极薄的浅灰色污渍,肉身中的杂质被排出了一些,体魄气力猛然再增! 此时,即便是单手持着舍神剑,也不觉沉重,反而感觉轻重合适! 窗外,晨光熹微! 许牧忍不住心头兴奋,跑到室外朗声长啸! “卦者境三重天!果然大有用处!” 秦心儿正在古树下做早课,听见许牧的叫嚷,好奇道: “师弟,什么地方大有用处” “师姐,我让你好好看看在下的改变……!”许牧激动地走向秦心儿。 却不料,当他顺手把舍神剑别在腰间时,腰带却受不了那数百斤的重量! “嘣”的一声,腰带绷断! “你个登徒子,原来没安好心……!” 秦心儿望着许牧迎风散开的衣衫,羞红脸跑向屋舍。 “师姐,你听我解释……” 许牧愕然一声,停下脚步。 一手抓向坠在地面的舍神剑,一手抓向乘风飘飞的腰带! “逆徒!一再挑战道爷底线,纵是有剑仙之姿,我也断不能容你!” 陈水玄暴喝一声,足踏神虹冲至,挥动巨掌,直接把许牧拍飞! 第三十一章 剑士二重! 三清殿前的矮墙,被许牧撞得一阵晃动,土灰扑簌掉落! 许牧嘴角流出一缕鲜血,肋骨已经出现裂痕! “师父,你误会弟子了!” “什么误会!你衣衫不整还能有误会!” 陈水玄低喝一声,扬手就要再打! 许牧连忙把腰带打了个结,绑好衣衫,向陈水玄说清事情原委。 邦! 陈水玄戒尺敲下,在乾元观内传出响亮回声。 “什么你小子的命道修为竟然又进阶了!看道爷不锤死你!” 许牧一脸无辜,生无可恋。 “师父,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就是随手这么一练……就突破了!” 说着,他下意识探出一缕神魂之力,勾连到舍神剑之上,就要给陈水玄演示卦者境三重天的效果! “咦”许牧神情突地一变,耳中似乎没有听到陈水玄在一旁的呵斥。 因为,他发现一个玄妙之事! 随着,神魂之力注入舍神剑的多寡,竟能控制宝剑的轻重! 如此说来,只要不间断地把神魂之力与舍神剑勾连,就能一直控制它的重量! 便是挂于腰间,再也不用担心会坠断腰带! “舍神,舍神,原来如此!”许牧口中喃喃自语。 利用神念,协调注入宝剑的神魂之力,把舍神剑重量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步! 随手往腰带间一插,果然无碍! 陈水玄望着似乎痴傻的徒弟,抬起戒尺轻轻敲了一下。 “臭小子,你不会是被为师打傻了吧!” “嘿嘿嘿,多谢师父的启发!弟子以后再不用背剑了!”许牧擦了一下嘴角鲜血,向陈水玄拱手称谢。 陈水玄愣了一下,捋须摆出高深模样,道: “真的悟了” “悟了!”许牧一五一十把悟得的神魂之力应用之法,表述清楚。 怕陈水玄嫌弃他没有学到剑道修炼的精髓,信手取下宝剑,道: “你看!” 舍神剑被他神魂之力驾驭着飞离手掌半尺,又巧妙地打了一个转飞回! 陈水玄愣了一下,把背上的长剑解下,右手剑指微动,探出神魂之力与手中长剑勾连在一处! 那长剑竟果真如许牧所说,要轻便轻,要沉便沉,如意随心。 陈水玄点头呵呵一笑,假意早知此种玄妙方法。 把长剑挂到腰间,笑眯眯地递给许牧一枚黑玉断续丹。 “你悟到就好,不枉费为师一番苦心。丹药服下吧,下次不要一惊一乍了!” 许牧服下那枚晶莹如同玛瑙的丹药,嘟囔道: “师父,今日之事,都怪师姐不听我解释,才让你误解!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放心,都是乾元观的弟子,为师向来一碗水端平!我稍后批评她!” 陈水玄不走心地敷衍了许牧一句,去往静室,演练徒弟新领悟的妙术! 临走之时,担心许牧不用心,特意嘱咐了许牧一句。 “那个,剑士境二重天,该发力了!” 许牧垂头应和一声,到秦心儿房外诚挚解释了一句。 演练了一番自己新悟到的飞剑术。 结果,却因不熟练而闹了笑话。 “砰”的一声,舍神剑砸到地面,荡起半尺烟尘! 屋内偷看的秦心儿,“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冰释前嫌! 不到片刻。 陈水玄在静室发出数声大笑,背着手踱步而出。 望着在水井旁汲水的许牧,道: “小牧,你这是做什么” “弟子在打水洗澡。进阶卦者境三重天后,身上排出的污渍还没来得及洗净!” 许牧拎起两木桶井水,就欲离去。 陈水玄思索片刻,让许牧放下木桶,驾着神虹带他来到乾元观后山的一处小湖。 “在这里洗吧!此湖,对低阶修士的修炼有益。” 太微湖,不知从何时开始形成! 湖水中有神秘物质,对人能起到脱胎换骨的作用! 陈水玄也正是见识到太微湖的玄妙,才把乾元观定址于此! 只可惜,自乾元观建造至今,也只收了秦心儿和许牧两个弟子! 许牧望着澄净如玉的湖水,有些惊讶。 他来乾元观近一年,每天就是玩命内卷修炼,竟未想到在周边游玩一番! 宽衣解带,“噗通”一声,跃入水中! 一股清凉之意,遍布全身! 陈水玄望着近乎赤裸的许牧,有些发呆。 “你以后来此沐浴的时候,提前跟你师姐打个招呼。避着点她,她也常来此处的,免得误会!” 许牧胸口疼了一下,委屈道: “谨遵师尊法旨!弟子知道,你向来一碗水端平!” 陈水玄被许牧说中心事,笑骂一声,踏神虹而去。 许牧在湖水中畅游一阵,洗净满身污渍! 他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已有晶莹之意。 清凉的湖水,不停地在身周冲刷。 一颗颗神秘粒子,缓缓浸润到他的身躯! 一刻钟不到,他体魄内被北斗星元功和天雷绿液淬体所不能排出的杂质,被湖水中的粒子冲出了不少! 他的骨骼,更为紧实,坚硬程度已超过寻常刀剑! 许牧蛙泳一圈后,倚在湖边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阳。 时辰还早! 闭目养神,思考近几月的修炼之事! 在这异世生存,若想活得潇洒,只有变得更强! 从目前来看。 他的命道修为,进展非常顺利,已达卦者境三重天! 他的玄道修为,仍是每日三雷,利用锈剑绿液狂卷修炼。 或许是积累不够的缘故,自从突破引玄境一重天后,始终未能再进一步! 许牧在与陈水玄交流灵石用法之后,也曾利用炼化灵石辅助修习灵剑导引术。 但是,在他的灵石被消耗得只剩四颗之时,他便忍痛舍去凭着“嗑”灵石而提升修为的想法! 这特么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有多大的家底才能经得起挥霍! 望着仅剩的一颗蓝阶灵石和三颗紫阶灵石,许牧欲哭无泪。 本就贫穷的日子,再次变得雪上加霜!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他付出最多的剑道修行,却始终迟滞不前! 所谓修道,一为修习,二为悟道! 许牧望着太微湖的形状,怔怔出神。 太微湖,方圆仅有数十丈。 但湖水却被一道弯曲的石梁隔成两个水域,与太极的形状极为相似! “师父的意思是,道为太极,刚柔兼济!” 许牧心头俱震,脑海恍然,不住地在内心低呼! “卧槽!我说师父为何把我带到此处!原来,他老人家有此深意!” 言毕,他光溜溜地爬上岸边,取来用衣衫包裹住的舍神剑,一个猛子扎到水中! 在顺滑至极的湖水中,再次拔剑回剑,顺势劈砍! 一次,两次,三次! 十次,百次,千次,万次,十万次! 许牧神情不悲不喜,浑身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灵道韵! 随心所欲,不再束缚心中所思所想! 拔剑的速度,时而快若九天奔雷,时而慢若缓慢挪移的光阴。 当他练到似快实慢、实慢实快之时,长啸一声,舍神剑内神魂之力的多寡,被他操控着变幻不已! 拔剑的手法,时而轻微舒展抽剑,时而重手狂暴劈砍! 临近夜半之时。 一道清脆嘹亮的剑音,从太微湖中荡漾着破水而出。 声传四野! 许牧的剑道修为,终于攀上剑士境二重天! 心中狂喜之余,运转乾坤归藏诀,推衍下一次剑道进阶的契机! 很快,他窥得一缕天机,但却忍不住地面上发沉! “非要如此不可嘛” 咔嚓! 紫色雷霆,从天而降,照亮了黑暗的湖面! 许牧在被雷劈得抖动了一阵后,耷拉着肩膀,检查自身创伤。 内视之时,他惊异地发现,那柄悬浮在丹田内的锈剑,已发生难以置信的变化! 第三十二章 玩大了! 自从那锈剑在西凉州牧府进入丹田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在许牧每日挨雷劈的时候,才会在剑尖部位产生能量绿液! 如今,在紫色雷霆的轰击之下,那锈剑剑尖位置竟然在滴下绿液之后,依旧闪着光亮! 许牧心中震动,聚起神念,仔细内视! 他惊讶地确定,那锈剑上的锈迹消退了一点,露出米粒大小的本来剑尖! 光可鉴人! 一道凌厉剑意,冲向许牧的丹田! 卧槽! 许牧惊慌失措,急忙丢开舍神剑,双手结印,就地盘膝而坐,缓缓在湖水中下沉。 经脉中的剑形玄气,被他疾速催动,凝聚往丹田之内,全力压制肆虐的剑意! 两个时辰过去。 许牧盘坐在湖水中,仅露出口鼻头脸,总算把那道凌厉剑意镇压下来! 而丹田之内,却已满是破损伤痕。 好在,紫色雷霆所产生的绿液仍在。 许牧微微睁开双目,望了一眼乾元观方向逐渐发亮的天幕,继续静心用功。 那滴绿液,被一缕剑形玄气引导着,化为碧绿色的能量气流。 缓缓在丹田之内流转,弥补伤痕! 过了没多久。 秦心儿如往常一般,一早来到太微湖沐浴。 见到湖面上许牧露出的脑袋,惊讶地几乎退走。 许牧轻声向秦心儿说了正在修炼,便再次缓缓闭上双眼。 秦心儿叮嘱许牧小心,便回往乾元观。 一日之间,许牧已把丹田剑意所伤彻底治好。 但为了稳固剑士境修为,他仍是泡在湖水中没有出来。 很快,他发现,在湖水中修炼灵剑导引术之时,经脉之内所积累的剑形玄气比往常略快了一些! 稍有遗憾的是,经过一夜的浸润,那些神秘粒子对肉身体魄的提升,似乎效果降低了一些! 但不管如何,总算聊胜于无! 许牧心中打定主意,继续“开卷”! 一缕缕玄妙气息,转化为经脉之中的剑形玄气,涌动奔流! 翌日。 秦心儿来到湖边看了一眼,回到古树下修炼。 “师父,师弟还在沐浴……” “知道了。我感到他在突破……” 陈水玄剑指微动,浮在身前的长剑,旋转了一个圈,潇洒利落地插入腰间。 “他昨天突破了剑士境二重天!”秦心儿嘟囔一声,闭目静心修炼。 陈水玄重重点头,喜笑颜开,捋动胡须,欣慰道: “臭小子,还是有点悟性的!” 秦心儿蛾眉微皱,试探道: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师弟突破慢,其实……不是悟性的问题” 陈水玄沉吟数声,躺椅摇晃的节奏慢了下来。 “也许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第三日。 “师父,师弟在太微湖泡肿了!”秦心儿道。 陈水玄听着熟悉的雷声,面上喜忧参半道:“知道了。” 第四日。 秦心儿抱怨许牧占用太微湖疯狂修炼,耽误了她泡澡。 “师父,师弟漂上来了!” 轰! 陈水玄听着遥遥传来的雷声,揉了揉太阳穴,把那本残破剑经盖到脸上,惆怅道: “知道了……剑道,真的很难啊……” 第五日。 雷声隆隆,接连三响! 秦心儿拎着沐浴用品,走到躺椅旁,红着脸提醒道: “师父,师弟在湖里不动了!” “特么的!这个臭小子,让他不要疯狂修炼,偏不听!” 陈水玄发出一声低呼,驾起神虹,冲向太微湖! 湖面之上。 许牧浑身漆黑,一丝不挂,脸朝下呈大字型漂浮在湖心,一动不动。 陈水玄心中咯噔了一下,还真怕这个弟子就这么白白死掉。 “臭小子!还活着吗你这是怎么了” 许牧痛哼一声,仰起头,有气无力地回答。 “活着。我以为我行了,就玩得大了一点……咕嘟咕嘟……” 陈水玄无奈地催动法力,把许牧从湖中捞起。 只见,许牧的骨骼虽然并未断折,但全身血肉却已模糊不堪,从外表看起来极惨! 陈水玄轻叹一声,痛惜道: “何必这么拼呢舍神剑和储物袋,都被雷霆给轰碎了” 许牧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岸边。 “没有……我怕被弄坏,就提前放岸边……里面有替换衣服……” 陈水玄听了,已明白许牧身体并无大碍。 放下心来,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黑玉断续丹。 “要上岸吗” 许牧摇摇头,勉力继续在湖水内打坐,炼化灵丹和体内的三滴绿液。 “湖水中的神秘物质……对我体魄还有用,我想多待会儿……” “好,加油。你要是死了,为师一定给你在此处举行水葬!” 陈水玄探知许牧修为确实已进阶到剑士境二重天,定然不会轻易就死,便放下心来,笑骂而去。 许牧缓缓提起一口气息,把整个人沉没到湖水之中。 一股剑形玄气,在经脉中蠕动而起,导引着绿液所化的能量气流,在周身奔流! 所到之处,肉芽生长,创伤闭合,焦黑皮肤脱落! 黑玉断续丹的功效,虽然赶不上锈剑绿液,但却在无形中加快了许牧疗伤的进程! 只是,湖水中的神秘物质,对许牧的肉身体魄冲刷之时,所能带走的杂质少之又少! 一昼夜的时间,如水而逝! 天光大亮,晴空万里! 太微湖湖水中的神秘粒子,对许牧肉身体魄的提升,彻底没了作用! 许牧撩起清澈湖水,洗净某个部位褪下的死皮。 他的肉身体魄,在太微湖水的帮助下,已再次轻微脱胎换骨! 浑身筋肉紧实,皮肤温润如玉,通体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宝辉! 他的剑道境界,登临剑士境二重天,彻底稳固! 一身剑意不经意间外露时,凌厉、锋锐、无敌,迫人心弦! “只是不知跟林氏老仆相比,此时能有几分胜算” 许牧沉思数息,从湖中一跃而出,来到储物袋旁边。 换上新衣,渡出一丝神魂之力,勾连着舍神剑悬挂于腰间! 玄之又玄的,许牧心中有一种明悟,他身为低阶修士,寿元可得一百二十年! “离长生,还远得很呐!” 许牧叹息一声,展动青衫,往乾元观大步流星而行,好似谪下凡尘的剑仙! 约半年以后。 乾元观。 三清殿内。 许牧和秦心儿并立在陈水玄身前,静等师父吩咐。 陈水玄端正坐蒲团之上,把玩着一枚淡红色的玉质令牌,皱眉思索不语。 玉质令牌上,镌刻着四个古篆。 【星澄秘境】! —— 还没有加入收藏的朋友,可以将本书加入书架! 新书期间,真的是太需要大家的支持了!跪谢!! 第三十三章 火气很大! 良久。 陈水玄斟酌着开口,道: “心儿,去往星澄秘境的机会,很是难得,你真的愿意让给小牧” 秦心儿扬起绝美容颜,洒然一笑。 “我们能为师门夺得命修小比的第二名,弟子已经很高兴!不再奢求其他!” 说着,她展动修长睫毛,真诚地望着许牧,道: “师弟平日虽然顽劣,但正经事上却少有含糊。能拿到进入秘境的资格,主要是他的功劳。” 许牧想起与秦心儿之间啼笑皆非的往事,温和道: “师姐客气了!你去秘境吧,我三年之后再争取便是!” 陈水玄摩挲了一把玉质令牌,交给许牧,语重心长地交代二人。 修士修行,有两劫! 天劫、人劫! 天劫,只有资质妖孽的天才或者真正的妖修,才会被天道所阻,降下考验! 人劫,便是红尘众生,所需面对的各种阴谋诡计、飞来横祸! 而星澄秘境,虽然可能获得机缘,但若是实力不济,在其中出事伤亡的也不在少数! 综合来看,秦心儿虽然是卦者境三重天,但与人争斗的实力,却弱了点。 许牧,虽然命道修为略弱,但因为有剑道修为傍身的缘故,或许能有一番收获! 只是,秘境中到底是何种机缘,却不得而知! 只因为,当年天衍宗派去的人,是暗算了陈水玄的曹道秋! 许牧向师父和师姐郑重拱手,感谢能给予这次宝贵的历练机会! 实在不行的话,逃跑就是! 陈水玄望着许牧洒脱的模样,好意提醒。 那本《天师杂谈》,上面记述的东西,颇为有趣,可以经常翻看! 特别是关于医术的部分,可以闲暇之时修习。 许牧听见“闲暇”二字,身躯晃动了几下,叹息道: “师父,弟子现在晚上都是入定睡眠!连睡觉都在修炼,实在空闲时间不多啊!” 陈水玄想起许牧在太微湖出糗的场景,哈哈大乐。 “你自己决定吧!” 据古籍上说,“山、医、命、相卜”合在一起,才是命道修行的正宗! 只可惜,流传至今多有遗失,仅剩“命”和“卜”还算完整,容易有所成就! “山、医、相”则散失难寻,少有大成就者! 许牧回味了一番《天师杂谈》上的玄言妙语,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暂时作罢! 陈水玄没有强求,从怀中取出一枚备好的洁白玉佩,让许牧挂于腰间。 此枚玉佩,是陈水玄花了半年时间所炼制! 里面蕴有他算师境九重天的法力,可抵挡同级别高手三击! 许牧胸腔中如有热流涌动,望着陈水玄鬓角的一缕白发,感动不已! 用过饭后,收拾行囊。 向陈水玄和秦心儿挥手而别,独自踏上征程! 许牧深吸一口气,探出一丝神念,渡到淡红色的玉质令牌之上。 【星澄秘境】四字闪动数息,从令牌上延伸出一缕淡红色的灵光。 灵光的长度约有五寸,乍看之下如同实质! 更为神奇的是,不管玉质令牌如何转动,那淡红色的灵光,始终指向同一个方位。 秘境所在的方向! …… 半月之后。 许牧一边修炼,一边循着淡红色灵光徐徐前行。 终于到达秘境所在! 前方,是一条宽约数十丈的大河! 横跨大河的,是一座宽约两尺的独木桥! 独木桥尽头,是一扇缓缓闭合的铁门! 一个声音不耐烦道: “曹师叔,你再不进来,我们就要关门了!” “进来了。想不到,乾元观竟然真的不派人来!嘿嘿,是怕人死绝了吗” 说话之人,许牧很是熟悉,正是曹威的师叔! 他的第二桶金,就是得自此人! 许牧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大河,握了一下拳头,坚定心神! 顺着独木桥狂奔而去,冲缓缓闭合的铁门大呼小叫! “门卫大哥,不要急!小弟来了!” 守卫门户的大胡子壮汉,瞪了许牧一眼,戏谑道: “你当这是公子小姐出门游玩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若是迟了,就不要进来了!” 话语像是在开玩笑,但那铁门的关闭速度,却不见放慢! 这是想看许牧出丑的节奏! 许牧心中暗骂,加紧脚步。 曹威师叔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扔给大胡子壮汉。 “先不要急着关门,我找许师侄谈点事情!” 大胡子壮汉掂量了一下布包,约有十枚紫阶灵石。 嘿嘿一笑,拉动机关铁索,铁门停止闭合! 曹威师叔矮了半个身子,从铁门出来,正好挡住许牧的去路。 “许师侄,你来迟了!” “你想做什么” 牧心知这人是在找事,索性不再寒暄,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曹威师叔眼神狠厉,白皙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掐了一个印法。 “替我曹师侄问候你!道秋师兄已托圣主推衍得知,曹威已死!最大的嫌疑便是你!” 许牧作势紧了紧衣襟和腰带,神念勾连腰间悬挂的洁白玉佩,漫不经心道: “是吗那你得帮我去找曹威确认一下,可别冤枉了我!” 曹威师叔手中的印法忽变,双手平推。 五只黑色恶鬼虚影,向许牧脑门猛扑! “小贼,死到临头,还在牙尖嘴利!把讹诈老子的灵石都给我吐出来!” “那都是小爷凭本事挣的,为什么要还!”许牧心神紧绷,口中戏谑调笑。 腰间的洁白玉佩,发出一声清鸣,荡漾出一重光波,牢牢护佑在许牧的脑海神魂! 瞬息之间,恶鬼虚影已至,冲击得光波一阵颤动! 尴尬的是,那曹威师叔与陈水玄的修为相差太多。 玉佩在抵挡一击之后,连条裂痕也没有出现! “你有护身秘宝!”曹威师叔愕然一声,看着安然无恙的许牧,一股后悔的情绪油然而生。 “你猜!”许牧在暴喝声中,已经冲至。 神魂之力悉数凝聚于舍神剑内,大手猛地伸到腰间。 拔剑! 重手横削! 酝酿已久的剑士境二重天剑意,被狂暴劈出! 一记裂帛之声,刺人心弦! 曹威师叔脖颈间的护体软甲,被重新开锋的舍神剑应声劈开! 头颅高飞,鲜血从腔子里喷出数尺! 双目瞪圆,似是仍不信已发生的事实! “噗噗”两声之后,两截尸身分左右从独木桥落下! 被滚滚奔流的大河,席卷冲击而走! 许牧打量了一下大胡子壮汉,擦净舍神剑上的血迹,亮了亮淡红色的玉质令牌,弯腰进入半开的铁门。 笑眯眯地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软布包,扔给正在后退的壮汉。 “老哥,你没有照顾好宾客,有些失职啊!上面要是问起来,你该怎么说” 大胡子壮汉下意识接过软布包,看了一眼里面的灵石数量。 特么的,只有一枚紫阶灵石! 有心抱怨,但又怕许牧杀心难收,只好吃下暗亏,无奈道: “曹师叔新悟妙法,兴奋之余……失足落水” 许牧满意地点点头,把舍神剑重新挂于腰间。 顺着蜿蜒山路,向秘境进发! 星澄秘境内。 曹家圣子,按下女伴的螓首。 “姓许的到底进来了没有我,火气很大!” 第三十四章 你殿后,我先撤! “吸溜……圣子,听人说师叔在山下拦截,不知到底能不能……吸溜……” 山壁凹陷处,那面容狐媚的女伴,皱了皱眉头,把一缕长发撩到耳边。 曹家圣子向山下望了一眼,神情之中满是不屑。 纵然是被许牧闯入,那四万八千个台阶,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死也得累脱一层皮! 一个褐衣修士,贸然来到山壁凹陷所形成的侧室。 撞见那番情景,惊愕一下,又急忙退到外面。 “圣子恕罪!那个,天鸡出现了……” 曹家圣子身体颤动了一下,温暖一笑,吩咐那个褐衣修士先行。 “不用怕,冲撞我的事情,错不在你,你毕竟不熟悉我曹家功法……” 曹家的功法实在太过霸道,触了天怒。 因此曹家的命修,生时为欲.火所烧,死后再被业火所焚! 若想彻底断去烦恼,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净身! 曹家圣子向狐媚女子歉然一笑,拉着她的纤手,向外而行。 接受过众人的拜见之后,把已拢在身旁的人马分派停当,去抓天鸡! 天鸡,天生近道! 平日生活于离地百丈的云朵之中,是星澄秘境内特有的神奇物种。 命修之士若能养一只天鸡在侧,便可在揣度天机推衍天命之时,提高准确度! 因此,又有大能命修,把“天机”视为“天机”! 能得“天鸡”者,必是有大气运之人! 曹家圣子,命道悟性极高,自带领袖魅力,是为数不多被老一辈看好的命修! 他在进入星澄秘境不久,便拉拢了一帮人在身边,共同抓捕天鸡! 一座直指高空的山崖,高约三百丈。 被山崖下的海浪不断冲刷,不时落下碎石! 山崖外壁,悬挂着两条用青木藤编织成的软梯。 软梯站人的位置,恰好与一团房屋大小的白云齐平。 那白云上下浮荡,视野难以看透,如同一座空中城堡。 曹家圣子仰望山崖和白云,掐指推衍,不断出言,指点梯子上的命修,向白云中抛动套索。 “梁安,向左两尺。陈劲,紧跟其后。抛套索!” “喔喔”啼鸣之声,从半空传出,天鸡被人惊动! 名字唤作梁安的命修,绳索套空,低声喝骂。 “真他娘的晦气!” 陈劲手中的绳索顿了一下,猛地发紧,喜上眉梢! “哈哈!曹圣子,在下套中天鸡了!你许诺的那两百紫阶灵石,可得作数!” 曹家圣子手上掐诀缓了一息,面色突变,提醒道: “小心!天鸡未驯服之时,凶性极大!” 话音未落,白云之间露出一只半尺大小的鸟喙。 天鸡大叫啼鸣一声,张开巨喙,吐出一颗通红火球,瞬间击中正在得意的陈劲! 熊熊烈火,腾空而起! 陈劲未能喊出几声,连人带套索被烧成一堆灰烬,须臾间被海风吹散! 火球继续滚动,似有灵性一般,急射向一旁的梁安! 梁安吓得面色苍白,丢下套索,向下便跳! 一声惨叫后,梁安不小心跌落到山崖凸出来的石头上。 摔得脑浆崩飞,红的白的染了满石头都是! 曹家圣子挥动右手,从储物袋中滑出一根黑漆漆的算筹! 双手交叉结印,渡出神魂之力到算筹之上。 “嗡”的一声,算筹震动,周围虚空现出漆黑的裂缝! 天上,阴风怒号,刮得人皮肤生疼! 山崖下,白浪翻滚,早已把梁安的尸体冲得不知去了何处! “疾!”曹家圣子口中念念有词,剑指突地前伸! 嘭! 漆黑算筹裹着寒霜,自滚动的火球内穿透而过,刺入白云之中! 一声嘹亮鸡啼,响彻云霄! 天鸡攻击受挫,从白云中抖落出数根火红的翎羽! 通红火球溃散,化为一道道滚烫的岩浆,向四周迸射! 围观的人群内,有命修躲避不及,被岩浆击中。 立时与陈劲一般,剧烈燃烧,在惨嚎中化为灰烬! 曹家圣子见状,向左右各看了一眼。 示意其中的二人,继续捕捉天鸡。 那二人声音怯懦,似是有些不愿。 曹家圣子咬牙思量数息,加大许诺! 他以曹家圣地的圣子身份担保,若能捕捉到天鸡,奖赏价码增加到四百紫阶灵石! 另外,与曹家敌对的乾元观,将来可送于捉到天鸡之人,作为修炼道场! 四百紫阶灵石,这可是多数修士耗尽一生,也难以积累到的财富! 再加上一座修炼道观,足以让现场的命修疯狂! 那二人互相打气,腰间缠上套索,小心翼翼地顺着新编的青藤软梯,向上攀爬! 就在此时,一道讥讽之音,喘息着从人群外传出。 “卧槽,还真有你的!老子们还在乾元观,你就给我们卖出去了!” 曹家圣子愣了一下,挥手示意众人围上。 “许牧!没想到你竟果真敢只身到此!曹威的事,你是不是要向我家交代点什么” “呵!你们自家的事,你找曹威去询问便是!” 许牧嘲弄一声,挥动舍神剑,从一个不识相阻拦的男子脖颈间划过! 喉结破碎,带出一蓬鲜血,倒地而亡! 曹家圣子右手成爪,向天鸡躲藏的白云猛地抓了一下。 那根漆黑算筹,呼啸着破空而出,挟带着无尽寒意,冲向许牧! 许牧双眼微眯,调动神魂之力向舍神剑内汹涌灌输! 眨眼间,宝剑重量已达数百斤! 长剑挥动,横削在前! 锵! 刺耳的声音,从算筹和剑刃间摩擦发出! 让人听了,头皮不住发麻! 一道妖异邪芒,从泛着乌光的算筹上溢出,如同一条毒蛇,裹缠着舍神剑向许牧手腕咬去! 情急之下,许牧催动舍神剑内的神魂之力,化为一团灭世之火,从剑柄往剑刃席卷而下! 灭世之火和妖异邪芒撞在一处,双双寸寸湮灭! 舍神剑内的神魂之力,在不到一息之间,已被消耗掉两成! 许牧持剑击飞算筹,神念微动,已探得曹家圣子的命道修为超过自身不是一星半点! 那个面目温柔、看似人畜无害的圣子,命道修为至少在卦者境六重天! 曹家圣子早已得知许牧修有剑道,却未想到对手的命道修为竟也不是很弱! 在他迟疑之间,人群继续围上。 许牧倒持长剑,踹开挡在身前的瘦弱命修,傲然一笑,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见了,诸位……!” 话音刚落,他冷不防被一个猥琐中年汉子从背后拦腰抱住! 许牧脑海中打了一个激灵,鸡皮疙瘩起了半身。 运转舍神剑,便要杀人! 那猥琐汉子急忙松开许牧,低语传声。 “许道友,不要急着动手动脚,我用了易容术,我是你蔡道友!” 许牧忆起蔡瑜曾说的合作之语和苟道一对蔡瑜的评价,眨眼间已有了主意。 这个命修界的老油子,混迹江湖多年,单独脱身应该不是难事! “蔡哥,你殿后,我先撤!那件事稍后再议!” 不等对方答应,许牧横摆舍神剑迫开三人,迈开长腿便跑! “姓许的,你特么是想坑死我!” 那猥琐汉子怪叫一声,撒丫子夺路而行,比许牧窜得还快! 约有二十余息时间。 许牧一路狂奔,身后再无人影! 千岩万转之后,来到一面小湖。 掬起清水,正欲洗去脸上汗珠。 但却愕然地发现,湖面上竟没有任何倒影! 许牧心中奇异,下意识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线天机! 【咸卦】,卦辞相互感应! 咔嚓! 许牧抬头仰望劈下的雷霆,面上发苦,心中后悔不迭。 这么响的雷,若是把人再招来,那可就得不偿失! 出乎意料的是,那道青色雷霆并未如往常一样,劈中许牧身躯。 而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冲向昏暗湖底的一座石碑! —— 还有十天,就得下新书榜了! 大家多顶顶,让新书在上面多待会儿! 兄弟们,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求一切啊!! 第三十五章 镜月湖! 在电光石火之间,许牧看清那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 【镜月湖】! 瞬息之后,湖底青光散去,重新恢复黑暗。 雷霆之力,全部被石碑吸入,在石碑表面连个焦黑印迹也未曾留下! “所谓富贵险中求,干!”许牧思虑一番所卜之卦的卦辞,紧了紧衣衫,一个猛子扎入湖中! 却没想到,在他身体全部进入湖水的一瞬间,镜月湖中的景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以天为地,化地为天! 许牧恍惚了一下,轻飘飘地落到地面,神情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那座刻着【镜月湖】三字的石碑,依旧矗立,许牧简直以为他是被传送到了其他地方! 天上,艳阳高照! 大地,杂草丛生! 入目可见的,到处是高达数十丈的原木,耸入云端! 不时的,有熊咆虎啸之声,从森林传出,好一幅蛮荒景象! 许牧在四周探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确认此处无人来过! 捻动了一下手指,持剑在手,小心戒备朝着石碑而去! …… 而许牧所不知道的是,在森林内部的一座小山顶之上,正有数十只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一个浑身雪白,头上长着黑色弯角的小羊,向周围的小兽叮嘱道: “都不要妄动!这人应该是误闯进来的,等他推动石碑,便会离开!到时,我们再行动!” 小兽们匍匐在地,各自发出轻叫,算作回应。 竟没有一个小兽,再会人言! 小羊扭头衔住短尾猕猴递来的香蕉,嚼了一口吐到地上,低头作势要撞猕猴。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本座不吃香蕉,只吃青草!” 猕猴指了指远处的许牧,拿起一根香蕉送到口边,嚼动数口,满脸享受。 小羊似被戳到痛处,怒火丛生,一头把短耳猕猴撞下小山。 “我是跟你们说过,人类爱吃香蕉!可本座虽会人言,却不是人!你这个泼猴,想成心让我难堪是不是!” 猕猴从小山翻滚下来,落到森林边缘。 屁股吃痛,叽叽哇哇叫了数声。 望了许牧一眼后,匆忙攀上大树,一路小跑回到小山顶。 蹲在小白羊身边,只顾低头抓虱子! 小白羊嚼着柔软的青草,环视四周,老气横秋地叹息道: “这届的小弟,不好带啊!” 与此同时,小山下不远处的许牧,围绕着石碑转了一圈,仔细上下打量! 没有任何异状! 忽而,他福至心灵地运转灵剑导引术,渡出一缕玄气到石碑之上! 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应! 许牧揉了一下太阳穴,回忆青色雷霆劈入石碑的场景,心口突然遗憾地痛了起来! 阴差阳错之下,那道青色雷霆无意中启动了镜月湖的入门法阵! 而他没有被雷霆劈中,那锈剑没有绿液产生,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许牧看了一眼石碑的材质,分辨不出是不是神物。 摘下舍神剑,稍微用力,削了一下石碑! 石碑没有丝毫破损,舍神剑却崩出一个小豁口! 小山顶上,小兽们看到许牧的此番举动,纷纷乐得前仰后合! 它们在此处多年,还未见过有哪个猛兽能啃烂石碑! “嘿嘿嘿,这是个傻人!”小白羊趴在地上,伸出蹄子抹了下眼角乐出的泪花,笑得没心没肺! 许牧不信邪,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运转北斗星元功! 探出剑指,朝天空猛地一指! “疾!” 三息之后,许牧自嘲一笑,从地上尴尬地站起,向四周望了望,庆幸没人看见! “特么的,忘了这里是白天!北斗星元功用不了!” 小白羊似乎能感受到许牧的心情,一副没节操的神情,向身旁围着的小兽们小声述说。 呜呜,呜呜! 呱呱,呱呱! 叽叽,叽叽! 各种兽声都有,森林中发出不大不小的一阵欢悦鸣叫。 许牧皱着眉头,朝小山的方向望了一眼,侧耳倾听,没有觉察到什么异状! 其后,他调息一阵,静下心来,向石碑渡出一缕神魂之力。 坚硬的石碑表面,似乎被丢进了石子的池塘,现出一层层高低起伏的波纹后,缓缓恢复平整! 有戏! 许牧心中发喜,深吸一口气,把半数神魂之力凝聚到双掌之上,慢慢向石碑平推! 小山顶上的小白羊,从许牧身上撤回眼神,雀跃跳起,激动不已。 “你们看,本座就说他会推动石碑离开!” 片刻后,短尾猕猴推了正在打滚的小白羊一下,指向仍在石碑下一动不动的许牧。 “叽叽” “不对,这个傻人没有用力!”小白羊往前趴了趴,仔细观察许牧,恨铁不成钢道。 说罢,它趴在短尾猕猴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一头把想往山后逃跑的猕猴撞下小山。 “快去!你若不去,等梼杌晚上来抢地盘,我们就先把你的领地放弃!” 小山下。 许牧满头大汗,双手正被石碑紧紧吸附。 浑身神魂之力,一刻不停地向石碑内被动灌输! 短尾猕猴被小白羊撞得腰部生疼,一瘸一拐地爬到许牧身边。 “叽叽,叽叽!” 发出数声啼鸣,吸引许牧的目光注视。 半站直身子,指了指石碑,又指了指天上。 模仿着许牧的样子,双掌狠狠向前平推! 连续数下! 许牧向天空看了看几息,又看了看石碑,郁闷道: “你的意思是,我使劲推动石碑,便能从此处离开” “叽叽,叽叽叽叽。”短尾猕猴点了点头。 许牧未想到这只猕猴竟能听懂人言,心中惊奇不定。 “它很想让我离开,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那就,先不能走!” 未等短尾猕猴回答,许牧身上的神魂之力悉数被石碑吸干! 他的精气神不由自主变得萎靡了一些,半真半假道: “我一身功力,已被石碑吞噬干净,我实在推不动啊!” 短尾猕猴看着许牧有些苍白的脸庞,在屁股上挠了几下,焦急地转了几个圈。 拉着许牧的衣衫,往小山而去!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许牧不知这短尾猕猴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好站在原地不动,摆手拒绝。 短尾猕猴跳到许牧身前,先是双手作出举杯饮酒模样,又半站直身体,举起双拳砰砰捶动胸脯! 威武异常! 许牧沉吟着想了两息,斟酌道: “你的意思是,给我喝的,我就能恢复力气” “叽叽,叽叽!”短尾猕猴对许牧能懂它很是开心。 稍微用力拉着许牧的青衫,像招呼客人一般,往小山爬行。 山顶之上,小兽们纷纷傻眼,向小白羊表示不满。 小白羊看着逐渐近前的许牧,愣了一下,向众兽解释。 那个傻人,身体出了状况! 猴子这是下血本了,要给他喝酿了百年的猴儿酒! 小白羊咽了一口口水,让小兽们都散开。 “各忙各的去,晚上再聚义行事!” 一炷香后。 许牧装出一脸不乐意的神情,被短尾猕猴引领着,来到小山顶部的一棵古树跟前。 “叽叽,叽叽!”短尾猕猴示意许牧稍等。 许牧点点头,观察四周的环境。 一棵粗约三人合围的古树,叶子比成人的衣衫都宽大! 古树离地三尺的位置,有个尺许大小的洞口,里面溢出袅袅酒香! 古树不远处,在一丛青草旁,趴着一只半睡半醒的小白羊。 不知何故地,许牧看到小白羊的神态,总感觉这只羊不怎么正经! 而且,这只羊似乎正在眯起眼睛偷偷观察他! 短尾猕猴取出一个木碗,乃是用巴掌大的半个空果壳做成。 踮起脚跟,把木碗伸进古树上的洞口,舀出一碗清澈碧绿的果浆! 三只脚着地,一只手端碗,小心翼翼地来到许牧身前。 “叽叽!” 许牧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没有喝。 第三十六章 干死它! 小白羊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许牧。 短尾猕猴半蹲着起身,把木碗向上举了举。 “叽叽。” 许牧叹气道:“我功力亏损得厉害,恐怕不是一碗能解决的。” 短尾猕猴挠了挠头,看了看小白羊。 小白羊嚼动了一下青草,侧转头不再观看。 “叽叽叽!”短尾猕猴指了指树洞,示意许牧,有的是! “好吧,那我可不客气了!”许牧接过木碗。 微不可察取出一枚银针,在酒碗中试探了一下毒性。 无毒! “傻人!猴儿酒都不认得!”小白羊心中嘲讽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再次转过身去。 许牧举起满是酒香的绿液,一饮而尽! 一股馥郁清甜之味,直冲鼻翼! “嗝!”一个响亮的饱嗝之后,许牧把木碗递给短尾猕猴,“再来一碗。” 短尾猕猴挠了一下头,转了几圈之后,满脸不舍地再次舀了一碗猴儿酒。 许牧强忍肚中不断上行的酒意,举碗再干! 那猴儿酒,乃是短尾猕猴一族用秘境内的灵果所酿制,蕴含的灵力惊人! 许牧在离古树不远处,寻了一个僻静位置。 此处,离那小白羊恰在三尺之内。 盘膝打坐,左手虚按舍神剑柄。 催动神念,刹那间施展【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小白羊的端倪! “咩。”小白羊见到许牧神情有异,轻叫一声,扮作痴傻状态,流下满嘴馋涎。 短尾猕猴听到小白羊的叫声,爬到小白羊身边,怔怔看着许牧发呆。 “叽叽” “咩!”小白羊声音中传出愠怒,把短尾猕猴撵开,不想在许牧跟前露出会说人言的秘密。 许牧在探察小白羊之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放松警惕,自嘲警戒心太重。 运转灵剑导引术,缓缓炼化体内的猴儿酒! 未曾想到,这两碗猴儿酒酒劲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灵力却不容小觑! 许牧炼化了近两个时辰,还是小有剩余。 体内的剑形玄气比原先粗大了一倍有余,涌动不息,奔如江河! 他的外在气质,越发神秘! 那些剑形玄气在丹田循环七周,完成一个小周天,徐徐复归丹田之内。 体表窍穴发出“啵”的轻响,从天地之间吸收的神秘元气暴然增加! 不知不觉之间,他久已不动的玄道修为,终于突破! 引玄境二重天! 许牧满面潮红,眼现醉意,伸手招来短尾猕猴。 “你给我喝的那个东西,有些用!但还是不够,再来一碗” 吧嗒! 短尾猕猴被许牧的无耻行径气得“叽叽”数声,双手颤抖,木碗落地! 小白羊翻了一个滚,喷出口中青草沫,猛然低头,向三尺外的许牧凶悍撞去! “特么的!猴子,这个傻人在骗你的猴儿酒喝!大家伙都出来,先干死他,再去攻打梼杌!” 许牧被突如其来的人声,惊得有些发怔。 硬是缓了半息,才想起抽出腰间的舍神剑抵挡! 当!!! 泛着冷光的黑色羊角与重新开锋的舍神剑撞在一处! 羊角未断,就连一个伤痕也没有! 舍神剑崩开一个细微豁口,被撞飞到古树之下。 短尾猕猴叽叽哇哇,跳到许牧背上。 抱起许牧脑袋,就要狠命抓挠! 砰! 小白羊头颅撞到许牧胸腔,把他撞得歪斜到一侧! 不巧的是,许牧背上的那短尾猕猴,也被无辜连累摔在许牧身下,充当了一次缓冲肉垫。 “叽叽,叽叽!”即便如此,那猕猴想要建功,仍没有松开许牧后背的意思! 数十只小兽,从四周呼叫着冲来! 小马来到近前,调转身躯,突然冲着许牧额头扬起两蹄反蹬! “卧槽!不准打脸!”许牧深吸一口气,运转北斗星元功的护身法门。 浑身肌肉纠结,命修肉盾的好处立即得到凸显! 双臂交叉,拼尽全力挡住小马的双蹄! 身形向后滑动,屁股在地面磨得火辣辣地疼,后背带着短尾猕猴撞到一株高大果树! 把果树撞得晃了几晃,野果噼里啪啦往地上直砸! “叽叽!叽叽!”短尾猕猴咧嘴大叫,从许牧后背爬下,一瘸一拐地跑远,再也不愿意当冤大头! “都闪开!让本座收拾他!”小白羊四只蹄子在地面踏动,低头加速前冲! 咚! 好巧不巧的是,那果树上掉落的野果,正好砸到小白羊头顶! 饶是它头颅坚硬,仍被砸得眩晕了一阵! 在它走神的瞬间,许牧一个翻滚,探身把小白羊抱在怀内。 这才发现,这小白羊的黑色羊角上面,竟绘有祥云和诸般鸟兽虫鱼的图案! 此羊,断然不是凡物! 许牧左手抓牢黑色羊角,右臂圈住小白羊的脖颈,使劲一箍! “咩!”小白羊脖颈吃痛,脑袋乱撞! 许牧胸口作痛,有心对包围他的小兽们痛下杀手,但喝了短尾猕猴的猴儿酒,又有些于心不忍。 眼珠微转,连忙朗声道: “都住手,我求和!在下误闯秘境,本是无心,我养好伤就走!” 小兽们望着小白羊,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小白羊犹自大叫,不服道: “傻人,都是野果帮了你!不然你绝对抓不住我,你要是不信,就放开我试一次!” 许牧右臂加大力气,道: “我信!” 小白羊口吐白沫,四蹄乱蹬,态度没奈何软了下来。 “好!你既然是误闯到此,本座不怪你,那就议和,不打了!” “叽叽,叽叽!”短尾猕猴在小兽们中间上蹿下跳,乱叫不依! 举起一只木碗,不住地模仿许牧喝酒的动作! 小兽们被短尾猕猴鼓动,嘶鸣乱叫,互相用兽语交流! “什么!这么难得的猴儿酒,这个傻人喝到了” “那可不,猴子说他不但喝到,还喝了两碗!” “为了猴儿酒,呃,不对,为了白羊,打他!” 小兽们眼神凶狠,纷纷围了上来! 小白羊停止挣扎,一脸无奈地望着许牧,道: “傻人,快说怎么办他们这是要兵变啊,场面我控制不住了!” 许牧心中纳闷,眉头微皱。 小白羊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词语 几息之后,他想起小白羊说的要攻打梼杌之事,忙道: “那两碗猴儿酒,我是吐不出来了!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攻打梼杌作为补偿!” 小白羊怕在场面混乱之下,被许牧施先手勒死。 连忙咩咩一笑,无节操地接茬道: “大家都别冲动!猴子,你也别急!本座已经探知,他是剑修无疑,攻击力无匹!兴许能帮到我们!” …… 一炷香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许牧和小白羊互相打着机锋,想要探知对方的更多信息。 一众小兽满脸好奇,围在一人一羊身边,听他们两个斗嘴笑谈。 短尾猕猴在小白羊的忽悠下,舀来猴儿酒,给每个小兽身前倒了一些,充当战前激发士气之物! 一声似熊似虎的咆哮,从山林远处传出! 大地震动,吼声越来越近! 小白羊跃上一块高大石头,向前踢了一下羊蹄,喝道: “特么的,这个夯货终于忍不住了。大家不要怕,一起干死它!许兄弟,你先上!” —— 稍后,还有一章更新! 各位道友,看在这么努力更新的份上,求个收藏和投票不过分吧 第三十七章 血神咒! 据小白羊介绍,外面是星澄秘境,此处是镜月湖洞天! 许牧听着越来越近的吼声,心中打鼓,转头对小白羊道: “刚才我撒谎了,我的神魂之力,一点也没有了!你先上吧!” 小白羊面色发苦,道: “我也是,没有说实话!我其实没有法力,只会躲避逃跑!” 短尾猕猴“叽叽”数声,招来数只同类,开始在小山顶上摆放石头。 诸多小兽一哄而上,纷纷肩推头顶帮忙。 许牧仰头望天,周天星斗已经隐约出现。 既然答应了人家,咬牙也得上! 盘膝而坐,运转北斗星元功一试!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元之力,从漆黑夜空降下,笼罩在许牧身周,不断炼化! 脑海中的神魂之力,如涓涓细流,逐渐庞大起来! 小白羊感受到许牧的变化,盯着他看了数息,“咩”的一声大叫,带头冲下山峰! “猴子,看着点!别让你的人砸到本座了!” 山峰下。 一只虎形长毛猛兽,围着小白羊左右兜圈子。 “小羊,你还不退吗” “梼杌,其他野兽怕你,本座可不怕!我劝你不要逼我出手!” 梼杌嘿嘿一笑,比夜枭的声音还要刺耳! “实话告诉你吧,不但是猴子的领地我要抢,这个洞天之内的地盘都要归我!” 说罢,它低吼一声,猛地扑上半空,就想把小白羊抓在爪下! “想抓我你还嫩点!”小白羊嘲讽一声,四蹄生风,化为一缕白烟逃出巨爪! 砰! 黑乎乎的爪子砸得地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短尾猕猴“叽叽”数声,往下扔起石头!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梼杌黑缎子一样的皮毛上,添了几个印迹,身形被打退了一些! 而小白羊在躲避数次之后,已身上挂彩!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技术只是辅助! 短尾猕猴急得抓耳挠腮,看着身上紫芒绕体的许牧,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许牧长笑一声,从地面跃起! “白羊,我来助你!” 持剑在手,奔下山峰,与梼杌战在一处! 噗! 一剑劈出,正中猛兽的指爪! 梼杌狂吼一声,不再针对小白羊,扭头向许牧猛扑! 许牧首次见到梼杌的真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这个猛兽,面孔似人,身形如虎,嘴巴像猪! 邪笑之时,凶恶异常! 让人不自觉地有想要掉鸡皮疙瘩的感觉! 小白羊见到许牧发愣,急忙在一旁大呼道: “小子,小心点,它会幻术,小心着了道!” 梼杌被小白羊戳破伎俩,恼羞成怒,甩起长尾,直接把小白羊抽飞! “多事!” 许牧脑海昏沉,甩了甩头发,急忙运转命修小法术抵挡。 举头三尺有神明! 神魂之力探出,把梼杌施展的幻术屏蔽而出!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底! 这只巨兽似乎是来自蛮荒,寿命几乎不可探查! 想法很是单纯,那就是要把许牧塞进牙缝吃掉! 巨爪再次挥来,上面的汗毛如筷子般粗细! 小白羊见许牧没有动弹,以为他已中幻术。 连忙暗骂一声,从地面跳起,昂头撞向巨爪! “特么的,醒醒!别想娘们了!老子不能刚正面啊!” 砰! 黑色羊角与长满长毛的巨爪撞在一处! 巨爪被锋利的羊角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几乎能看见森森白骨! 小白羊则被梼杌一爪扇到丈许之外! 幻术之中,对面的梼杌似乎变成了阮飞鸿的模样。 在许牧面前,不住地舞动诱人的身姿! “小天师,飞鸿新编的这只舞蹈怎么样” 许牧仔细看了一遍,心中火焰腾地升起。 把阮飞鸿的虚影抱到房内,诚挚建议道:“哦!” “否!”阮飞鸿掩袖娇笑,绕柱而走! 许牧哈哈一笑,就欲行将军开硬弓之事。 被小白羊的断喝,从幻术中拉回现实世界! 许牧摇晃了一下身体,从粉臂柔腿的纠缠中醒转。 阮飞鸿的面庞,突地变成梼杌那张缓缓贴近的面孔! 他脐下六寸的位置,那团盎然燃烧的小火苗,瞬间无风自灭,思绪如风暴急转! 小白羊已经受伤,正伏在地面哇哇吐血! 他若是再被梼杌迷幻,只怕凶多吉少! 暴喝一声,运转《天师杂谈》上的一个命修秘术,在神魂脑海外罩下防护! 右手在空中虚抓,舍神剑从腰间锵地出鞘,飞到他的手中! 神魂之力,全数灌入! 宝剑瞬间已达数百斤! 左手前伸,在梼杌的凶恶人脸上晃了一个虚招。 握在右手剑柄之下,变成双手持剑! 拼尽全力,横削! 噗! 舍神剑挟带着一股寒风,劈入梼杌面孔,带出一大篷黑色血液! 梼杌脸上吃痛,大吼一声,挥动兽爪,连剑带人把许牧拍飞到小山脚下! 小白羊四蹄在地上跳了几圈,猛地低头跃起。 它知晓机会难得,不再逃避,索性用头颅撞向梼杌的巨头! 嘭的一声之后,梼杌头顶现出半寸深的羊角形状凹陷。 小白羊双眼翻白,几乎在许牧身边昏死过去,口中吐出血沫,喘息着自嘲。 “特么的,本座原以为全天下就我最头铁,没想到老狠的脑袋也非同一般!” 见梼杌神情犹豫,它眼珠微转,连忙向许牧大喝。 “快上!趁老狠头晕,干死它!” 老狠,是小兽们给梼杌起的绰号。 许牧挣扎着从地上站起,长剑出鞘半寸,虚张声势道: “好,接下来就看我的了!老狠放马过来!” 梼杌后撤了几步,吼叫着怒骂小白羊。 “白羊!原本我二人说好的,各凭本事占据领地!现在你坏了规矩,竟敢叫外人帮忙” 小白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青草,塞到口中嚼动,无赖似的道: “我们是说过,外人不帮!可是,这是我兄弟!兄弟,你全名叫什么来着!”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曹家圣地圣子曹无伤,便是本公子!” 许牧取出一颗紫阶灵石,紧握在左手,汲取能量疯狂炼化,补充耗损大半的神魂之力! 梼杌上下打量许牧数眼,目光阴鸷毒辣,口中念念有词,悄然施展了一个血神咒术法! “曹无伤是吧别得意太早!我要看你能否熬过今晚子时三刻!” 说着,它怕小白羊和许牧再次联手拼命,甩动虎尾,张狂而去! 许牧纳闷了一息,扭头道: “老狠什么意思” “它用秘法,给你下了血神咒!”小白羊同情地望着许牧。 “那太好了!”许牧在小白羊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中一跃而起,向前追出数步。 “老狠,你给爷爷站住!有种你把血神咒威力加到最大,我不信区区一个秘法就能把我搞死!” “好小子,够嚣张!我成全你!” 梼杌凶残一笑,伸出虎足在空中写了“曹无伤”三字! 在心脏狠拍了一下,咳出一团本源精血,形状如同来自地狱的黑暗曼陀罗! 嘴巴之中,吹出一股阴风! 曼陀罗飘飞,覆盖到“曹无伤”三字之上,眨眼染成漆黑一片! 半柱香后。 梼杌不见了身影。 山根下,许牧和小白羊歪斜躺倒,有气无力地大口喘息,异口同声道: “猴子……猴儿酒还有没有” …… 镜月湖洞天之外,星澄秘境之内。 临海山崖附近的一间石室,曹家圣子正在拔除欲念邪火。 就在他几乎升天之时,一股邪恶至极的念头猛地涌上心底! 双目突地变黑,一把推开女伴的螓首,口中发出桀桀笑声! 第三十八章 别咬,还活着! 那狐媚女子感受到曹无伤的异样,抹了一下嘴巴,愣愣站起。 “圣子,你这是怎么了” 曹无伤五指成爪,猛地翻转,压制体内的凶戾杀意。 身躯晃动了一下,眼中黑芒褪散少许。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神情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 胸口刺痛,缓缓现出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曼陀罗! “不好,有人暗算于我……” 狐媚女子拢了一下曹无伤的衣衫,向石室外急呼,道: “来人,快把天鸡带来!” 不大片刻,浑身火红的长尾雄鸡,被人用玄金所制的笼子抬了进来。 曹无伤双手下按,呼出一口浊气,在天鸡跟前盘膝打坐。 取出那枚漆黑算筹,捧在手心,拼尽全力运转秘法。 …… 镜月湖洞天之内。 短尾猕猴拎着木碗,望着少了大半的酒浆,有些发呆。 许牧和小白羊各自调息,伤势已恢复大半! 小白羊嚼动青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牧。 “你会炼化星元之力” “会一点。”许牧双目似睁非睁,轻声回答。 北斗星元功,被他轻灵催动而出! 一缕缕紫色星芒,从夜空中被接引而下。 缓缓凝聚在许牧的命宫所在,不断冲刷出潜藏在其中的杂质! 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之间,围绕在他身旁的淡紫色雾气,也随之或大或小,显得玄妙异常! 许牧的肉身体魄,在星元之力的浸润下,宝辉盈盈,如同谪仙一般! 山顶的小兽们,被许牧修炼之时的神秘场景所震撼。 纷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出神地望着吐纳不休的许牧。 不知不觉之间,时辰已来到亥时。 许牧面带微笑,掐诀停下北斗星元功,长身而起! 额头眉心透出若有若无的朱紫之色,外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污渍。 脑海神魂更加稳固,充盈着澎湃的神魂之力! 镜月湖洞天之中,星元之力极为精纯! 许牧仅仅修炼了半个夜晚,就已获益匪浅! 他的命道修为再进一步,几乎到达卦者境四重天! 捏着储物袋中的那枚蓝阶灵石,许牧的心思忽地萌动,飘飞到千里之外。 “不知乾元观里,师父和师姐现在如何了” 小白羊抬头看了许牧一眼,没节操地嘿嘿一笑。 “许兄弟,那个曹无伤是谁” “一个对手。见面分生死的那种!”许牧瞥了小白羊一眼,“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两炷香的过去。 许牧重新出现在众多小兽面前之时,已经换了一件白衣。 手按剑柄,目视前方。 “那个梼杌你们打算怎么办” 短尾猕猴“叽叽”数声,抓耳挠腮。 小白羊跳上巨石,望了片刻。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猴子的猴儿酒可是快被你喝光了!” “呃,帮完你们之后吧……” 说到此处,许牧不由得替曹无伤担心了一番。 只是不知,那个血神咒的威力到底怎么样,靠不靠谱 小白羊放下心来,把众多小兽再次集合在一起,开展一场滔滔不绝的演讲! 趁着许牧这个不俗战力在,正是去攻打梼杌的时候! 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将来再也没有足够实力能打败那个凶兽! 梼杌今天能来抢猴子地盘,他日就能去抢大家的地盘! 帮猴子,便是帮自己! 杀梼杌,最好的时机便在今晚子时! “大家跟我一齐喊。干死梼杌,再喝猴儿酒庆功!” 小兽们心中那团反抗的火焰,被小白羊点爆,吼叫嘶鸣不已! 许牧站在巨石之下,望着一本正经挥斥方遒的小白羊,脸上忍俊不禁! 这个模样,太像世俗王朝中的狗头军师了! 只是,小白羊与众不同的是,它似乎能模糊探知他人的情绪或者想法! 这一点,许牧虽然从它口中没有得到证实,但却深信不疑! 战前动员之后。 小白羊、许牧和苦主短尾猕猴在前,其他数十只小兽在后,向梼杌巢穴进发! 一路行进,约有数里。 小兽们交头接耳,似乎有些不自信。 小白羊“咩”的一声怒斥,鼓劲道: “怕什么,梼杌的巢穴,我来探查过数次了!我们可以挖掘陷坑干它!” 穿过了一处斑斓石洞,在一片碎石林场。 梼杌的洞穴,就在三十丈外的山壁一侧! 许牧问起小白羊的计划。 小白羊像看傻子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许牧,语重心长地用心解释。 完美计划,总共分三步。 第一步,把梼杌从山洞引出来。 第二步,梼杌掉进陷坑。 第三步,许牧用大宝剑干死梼杌! 短尾猕猴眼中泛出崇拜的神采,对小白羊心折佩服不已! 许牧捻动了一下手指,望着已经开始挖陷坑的小兽们,讷讷道: “不会是我去引梼杌吧” “你不行!你虽是剑修,却不会御剑飞行,你去就相当于送夜宵!梼杌的幻术,对我无效!我去弄它!” 小白羊吐槽一句道。 不大片刻,陷坑已经布置完好。 许牧怕梼杌难伤,细心地用舍神剑削了数根长刺,安插在陷坑之内。 小白羊向左右探查数息,嘱咐许牧和小兽们隐藏在暗处。 从猴子手中接过猴儿酒一饮而尽,一脸悲壮地单独前往! 许牧伏在草丛之后,咽了一口口水,小声对短尾猕猴道: “那个猴儿酒,还有吗待会我怕没有劲打架……” “叽叽叽……”短尾猕猴一脸沮丧地平摊双手,示意许牧带来的酒都被小白羊喝光了! 许牧正欲循循善诱,却听见小白羊大呼小叫着奔来! “卧槽!老狠,你这起床气有些过于大了!” 梼杌在后狂吼一声,声震林霄,身形陡然加速! 那副挂着血红肉丝的利齿,眼看就要咬中小白羊! 小白羊原地蹬了一下蹄子,直接窜到陷坑边缘! “嗷呜!”梼杌被调戏得狂怒,扬起巨爪扑击而上! 小白羊不再后退,低下头颅,用泛着乌光的羊角猛地斜挑! 砰! 小白羊被梼杌扇飞出数丈远! 扑通! 沉重的落地之声后,梼杌终于掉落到众兽挖好的陷坑! 嘶吼声,痛呼而出! 显然,它已被许牧设置的尖刺穿入腹部! 小白羊吐了一口血沫,跃来到陷坑边缘。 “兄弟们,抄家伙上啊,干死他!” 小兽们体型虽然都不大,但久在镜月湖洞天,体魄也都颇为强劲! 一时之间,陷坑之中,大石头被它们扔得纷纷而下。 “你们这是在找死!”梼杌被砸得头昏脑胀,恼羞成怒! 强忍疼痛,猛地从陷坑内跃起,把身上的石块悉数震出! 噗噗数声之后,小兽们四处歪斜躺倒,多数失去了战力! 小白羊从一块巨石上跃起,落到梼杌脊背。 歪起锋利羊角,狠狠刺入梼杌的脖颈! 梼杌吃痛,脖颈陡然扭转,张嘴狂吼,把小白羊震得晕眩半息! 在小白羊清醒之后,梼杌的利齿已趁机咬中它的半个身体! 小白羊腰部几乎被咬断,哀鸣一声,道: “猴子,本座这次要是栽了!猴儿酒记得在我坟前浇上两碗!” “叽叽,叽叽!”胆小怕事的短尾猕猴,本已跑远,听到小白羊的哀鸣突地冲上前来! 把手中的尖利石片,狠狠插进梼杌的左眼! 梼杌眼珠被废,鲜血流了满脸,一张丑陋的人脸更加恐怖! 卷起长尾,一下把短尾猕猴拍飞,口中使劲咬着小白羊,含混不清道: “那个人呢,去了哪里不会是没抗过血神咒发作,早下了地狱吧!” 小白羊翻起白眼,叹气道: “非我族类,不敢出手也合情合理……” “一群废物,今天老子就把你们都包圆了,全部吃掉!”梼杌利齿间流下鲜血,兴奋地颤抖! “吃什么能带我一个吗”许牧的温和声音,突然出现在梼杌身边。 梼杌愣了一下,幻术施展慢了半息。 咔嚓!!! 一道金色雷霆,如同斩妖仙剑,划破漆黑的夜空劈落而下! 轰!!! 电光汹涌,闪电交织! 小白羊在光芒中“咩咩”惊叫! 梼杌被轰碎脊柱,软塌下虎身,松开口中的美味,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会雷法” “不!这是剑法……名为天罚!”许牧口鼻喷血,强撑着不肯倒下。 电光石火之间,舍神剑已然拔出! 他在乾元观练习了近百万次拔剑的效果,终于得以施展! 神魂之力,悉数灌入长剑! 剑刃映着雷光,从梼杌脖颈间残暴无比地斜劈而过! …… 雷光寂灭! 两丈大小的焦黑大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只羊和两截猛兽身躯! 小兽们被这个难以想象的画面,惊讶到发呆! 现场一片安静,只有虫鸣声不时响起。 许牧鼻中闻着烤羊肉的香气,忍不住凑到身旁的羊腿上咬了一口。 “别咬,还活着……”小白羊没好气地无力抗议。 许牧尴尬一笑,吐掉口中的羊毛。 “别介意,刚刚是误会……我平时最喜欢小动物了……” 小白羊摇晃着站起身,凑到许牧身边来回打转,口中喃喃不休。 像看到了稀世珍宝一般,双眼渐渐放亮! “发达了……本座这次是真的要发达了!” —— 新的一周开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小说书评区可留言交流讨论哈! 相识就是缘分,感谢所有支持的读者! 第三十九章 全体起立,拜见大哥! 星澄秘境。 曹无伤指挥一伙人,打退了灵宝派抢夺天鸡的修士。 正在吐气调息,眼看就要恢复完全! 却未料到,胸前那朵原本已萎缩的黑暗曼陀罗猛地抖动! 花萼张开,露出如锯齿一般的尖刺,深深地扎入,开始汲取他的鲜血! “呼!”曹无伤闷哼一声,胸口传出剧痛,连忙运转秘法镇压! 狐媚女伴取出香帕,帮他擦去嘴角鲜血。 “圣子……” 黑色的火焰,在曹无伤胸前燃了数息。 那朵曼陀罗花瓣干枯,只剩下孤零零的花房还陷在皮肤以内! 而曹无伤的强大气息,委顿了下来。 他的命道境界,竟然降到了卦者境五重天! “没事了……还死不了。那个许牧还没有找到吗” 镜月湖洞天。 许牧被小白羊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道: “你说什么发达了你脊背在流血哎!” “你不用管,这是本座自己的事。”小白羊嘿嘿一笑道。 许牧摇了摇头,从储物袋内取出一粒黑玉断续丹,抛给小白羊。 “你试试,看有没有用。我可就剩这一颗了!” 说罢,他盘膝而坐,努力炼化丹田之中锈剑新产生的绿液。 一缕缕碧绿色的气流,在他体内循环往复,不断修复被天雷劈出的创伤。 “嘿嘿,水果味儿!”小白羊舌头卷起灵丹,喀吧喀吧地用力嚼动。 许牧被小白羊的乐观态度逗笑,咽了一口口水,戏谑道: “你可尽量别死了,不然我可能忍不住!” “连死的你都不放过够无耻!”小白羊毫无节操地回了许牧一句。 学着他的样子,跏跌而坐。 竟然无师自通,开始缓缓吐纳起来! 不知何故地,许牧竟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似乎有种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被小白羊吐纳吸收了! 小白羊注意到许牧的异样神色,老神在在地安抚道: “不用担心,本座吞纳的是天命气运!” 寥寥数语之后,许牧放下心来,开始自顾自地用功! 那所谓天命气运,是他在运转【窥得一线天机之时】所产生。 即便不被小白羊吞纳,也会在半个时辰内自行消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小兽们见许牧和小白羊正在疗伤,各自去找吃食,没有放声打扰。 许牧睁开双目,身上的雷伤尽皆恢复! 望着出身神秘的小白羊,怔怔出神。 经过数次交流,他发现小白羊的身世,连它自己都不知晓! 不知为谁所生,不知何时而生! 天生近道,善于逃脱,趋吉避凶! 没有师父,却似乎天生懂得很多东西! 就连会说人言,也好像是自然而然之事! 小白羊每次说起,都是一副“不用惊讶本座天赋如此”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揍它一顿。 许牧私底下却认为,“这小羊的脑袋,多少有点毛病……记忆力太差了!” 就在此时。 小白羊身上,发出一记钝物刺破皮毛的声音! 那副被天雷劈得焦黑的皮毛,被血淋淋地褪去! 它,在进化! 一只貌似纯善的小羊,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全身无伤,活蹦乱跳! 一身白色羊毛,自然打卷成髻,远观似鳞片,近看似祥云! 更为神奇的是,当它飞奔之时,有一双小小的洁白翅膀从背后悄然伸出,不住扇动! 小白羊奔行数息,停在许牧身旁,傲然道: “能修炼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本座决定,你这个小弟我收下了!” “嗯”许牧一头雾水,“你吞纳我弄来的天命气运才得以修炼,还想收下我” 小白羊愣了片刻,心痛地发现许牧不愿追随于它。 不过,它做羊向来没有底线,便装出可爱模样,用顺滑皮毛蹭了蹭许牧的衣衫。 “大哥,你收下我也行!你我兄弟,合则两利啊!” 许牧被小白羊的极致反转弄得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思考数息后,道: “我收你的话,也不是不行。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小白羊使出浑身解数,循循善诱道: “那梼杌的巢穴之内,兴许有对你有用的东西……” 说罢,它也不管许牧乐意不乐意,大声道: “都特么别睡了!全体起立,拜见大哥!” 一时之间,各种小兽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许牧见被小白羊赖上,无奈一笑,道: “头前带路!” 尚未到达梼杌巢穴之内,许牧便感觉到一丝丝的阴寒气息! 为保险起见,他让其他小兽埋葬了梼杌后自行返回。 只带了短尾猕猴和小白羊,往那个黑黝黝的洞穴而去! 在小白羊的带领下,一路有惊无险! 避过蛇潭和陷阱,总算来到梼杌洞穴外侧! 却不料,方一踏入洞穴之后,一股粉红色的气息扑面而至! 许牧的脑海怔了一下,连忙运转秘法。 庇护神魂,保持脑海清明! 小白羊恍若无觉,短尾猕猴却似乎深陷在酿酒的快乐中不可自拔! 许牧呵呵一笑,道: “动手吧,把猴子叫醒!” 小白羊围着短尾猕猴转了一个圈,道: “他是中了梼杌所布置的阵法陷阱,我天赋是强大,却不知道该如何施展出来!还是你来吧!” 许牧右手骈指作剑,渡出一缕神魂之力到短尾猕猴脑袋之上。 短尾猕猴“叽叽”一声,从幻想中醒转,怅然若失! 小白羊瞥了它一眼,告知真相。 短尾猕猴向许牧和小白羊作了个揖,再也不敢往里进,倒退而去! 许牧提醒道: “猴子,回去的路上,小心蛇潭和陷阱!” 短尾猕猴犹豫了一下,向眼前黑漆漆的山洞望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刻钟之后。 凭着小白羊对吉凶的天然感应,许牧一路小心翼翼,沿着小白羊的脚步终于到达巢穴最深处。 一座高台! 高台最中心,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黑夜里泛着月白色的荧光! 巨石不远处,是一个四尺方圆的草垫! 面积大小,和梼杌的屁股大小基本无二! 高台四周,散落着堆叠各种野兽的骨骸。 有的早已腐朽成白骨,有的尚且滴着鲜血! 许牧愕然地探明周遭环境,喃喃自语道: “那个凶兽,在利用这块石头修炼!” “我早知道啊!”小白羊傲然一笑,跳上巨石,狠命蹬了几下。 它曾偷偷潜入梼杌巢穴,想利用这块石头修炼,结果却没有任何作用! 梼杌会幻术,许牧会炼化星元之力,锤炼神魂。 因此,小白羊才推断出此石于许牧必然有用! 许牧踢开脚下的白色兽骨,来到月白巨石跟前,皱着眉头分辨! 在仔细翻看《天师杂谈》之后,他基本可以确定。 这块巨石,就是陈水玄曾说的,那个能让无数命修为之疯狂的天材地宝! 第四十章 神秘青铜! “星月石!” 许牧目光热切,抚摸巨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如同一个母胎单身三十年的苦修之士,被妙龄少女脱光了考验定力! 就很难遭得住! 只不过,稍微可惜的是,这块珍宝中所蕴含的能量,早已被梼杌炼化去绝大多数! 而今,能用的部分,只剩一小块核心! 它的大小,甚至超不过一个初生婴孩的拳头! 小白羊跳下星月石,来到许牧身侧,蛊惑道: “大哥,那个雷,还能不能再来一下子” 许牧听了此话,一秒破防,啼笑皆非道: “你还是别叫我大哥了。嗯,叫我天师大人!” “天……天师大人!您老再卜一卦”小白羊犹豫了一下,很快放下心里的负担。 摇晃着尾巴,一脸无耻地谄媚奉劝。 许牧郑重点了点头,拿出老干部派头,道: “放心,我会仔细研究再决定的!” 现在,他得先把损耗的神魂之力补充了再说! 小白羊神色变了一下,脸上笑嘻嘻,心中mmp。 丢下许牧,独自去洞内其他地方搜罗宝物! 逗弄完小白羊之后,许牧不经意间仰望洞顶。 只见,一根根细如发丝的星芒,从夜空垂下。 透过洞顶的气孔,射入到星月石之内! 果然如此! 看来小白羊判断得不错,那梼杌十有八九修炼得有炼化星元之术! 可惜的是,那猛兽已经身死,它的修炼法门一时之间无从找寻! 许牧深吸一口气,五心朝天,催动北斗星元功! 洞顶的气孔中,星芒突地大盛! 一缕缕紫色星芒,无声呼啸而下! 透过星月石流转一遭后,徐徐从许牧的命宫进入他的脑海! 紫色光芒在他身边,慢慢萦绕,形成一个光茧! 他的神魂越发温暖,脑海更加稳固,比泡在温泉之中还要惬意! 他的肌肉紧实,皮肤紧绷,点点细微的污渍,从毛孔中排出! 在与梼杌争斗之时,所留下的伤痕,此刻也被抹平不见! 北斗星元功,一刻不停! 许牧,星月石,北斗七星,三者之间建立了一个玄妙至极的循环! 在玄功运行七七四十九个小周天之后,许牧面带微笑地内视自身。 他的命道修为,已经水到渠成,跃升到卦者境四重天! 准备已久的天劫,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到来! 很快,他的心中有了一种明悟! 似乎只有在他跃迁至命道大境界之时,才会引动天劫! 如此,也好! 天知道下次的天劫,又会是什么鬼样子! 上次的三霄劫雷,若非不是天道死极而生,留有一线生机,他此刻早已身死道消无疑! 想想都让人后怕! “呼!”许牧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息,继续牵引粗如匹练的星元之力! 在心中绷紧了一根弦,只有自身变得更加强大,才有希望渡过那不可预测的天劫! 半晌之后。 许牧体悟到星月石中的能量,已被他连带着星元之力,炼化殆尽! 便眉头微蹙,掐诀停下功法! 小白羊许久未归,别再出了什么幺蛾子事情! 随着北斗星元功的停止,洞顶气孔之中的星芒,倏地消弭不见! 那块有一丈大小的月白色巨石,此刻变得灰扑扑的,与普通石块基本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许牧心满意足,下意识触碰了一下眼前的巨石。 石块被外力所动,眨眼间碎为粉屑。 纷纷扬扬,在高台上化为一小堆尘灰。 噗! 有一记不大不小的重物落地之声,传入许牧的耳畔! 扒开掩埋在其上的灰尘,裸露出来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神秘青铜! 入手沉重,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青绿色光芒! 许牧打量半天,没有研究出来什么门道。 索性把它收入储物袋内,与《天师杂谈》等物摆放在一处。 在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小白羊的身影,扬声大喊道: “小羊你在哪儿!” 一个不太高兴的声音,从一处暗河入口传来。 “在这里!求你,别羊羊羊的叫了,本座一点面子不要的吗” 许牧哈哈一笑,迈步来到小白羊身侧,向暗河看了一眼。 “你想叫什么名字” 小白羊咽下一颗光灿灿的东西,思索道: “你姓许,我又跟着你混!不如我就叫许……” 许牧听此,连忙打断道: “你还是姓白的好。既形象,又好记!” 接着,他转了转眼珠,起了戏谑之心,替小白羊起了一个新名字。 白昆! 按照许牧对小白羊的说法,这个名字在平凡之中,隐含了一层求道心意! 【白】,既是小羊的皮毛颜色,又象征着大道至简! 【昆】,巍巍昆仑,仙迹流传,基本符合小羊狂霸嚣张吊炸天的气质! 小白羊重重点头,对许牧的解释非常满意! 神情激动,差点欢呼雀跃起来。 “嗯大哥,呃,那个天师大人,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哈哈,哈哈!” 许牧挤出笑容,心中却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些担忧。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家伙可不是一只寻常小羊。 它,能够进化! 若是因为一句玩笑话,而惹到了一只绝世神兽,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但是,名字的事情已成定局,许牧也不好再明言改动。 若是此刻明言,依照小羊的狂傲心态,它不找许牧拼命才怪! 在兴奋之余,小白羊少有地正经道: “那个,商量个事情。叫你天师大人可以是可以,就是感觉太羞耻了!能不能不叫” 许牧毫不犹豫地答允,道: “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小白羊后退了一步,歪着头凝视许牧。 以它对许牧的了解,定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亲热的话语。 许牧蹲下身子,热络地揽住小羊的脖颈,道: “让你叫天师大人,其实是我开玩笑的。以后,叫我本名即可!” “……好吧!但是,为何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小白羊甩了甩头。 一路尬聊,回到梼杌尸身埋葬之处。 小白羊告知许牧,它在梼杌巢穴内发现了修行的秘密! 吞噬炼化兽丹! 方才它口中那颗光灿灿之物,便是它在暗河中,向一只百年老龟借来的兽丹! 说着,它四蹄在土堆前踢了踢。 “许牧,事关兄弟的福祉,你不会跟我抢吧” “白昆兄弟,不要客气!梼杌的兽丹,你自用便是!”许牧大手一挥道。 …… 翌日。 许牧翻转身体,从短尾猕猴所在的小山顶上醒来。 看着身边犹在酣睡的小白羊,昨晚的一切像是做梦一般! 叫醒了小白羊,问清离开的办法,又讨要了一碗猴儿酒喝。 许牧带着神情迷糊的小白羊,来到镜月湖石碑之下,向小兽们挥手告别。 在他伸手欲推石碑之际,那身高两尺的小白羊,竟轻轻挨着他的腿部打起鼾声来。 “白昆,醒醒!我们要离开镜月湖洞天了!” “好,我好困啊……” “你平时都是吃的什么怎么感觉比一座山还要重!” 许牧一手半抱起小白羊,一手用力猛推动石碑! 哗! 石碑底座旋转,碑面上如有波浪起伏不定! 几乎是在一瞬间,许牧和小白羊已出现在吵杂的湖边! “有人上岸了!” “他娘的,姓许的,你果然在此!” 小白羊睡得正香被人吵醒,起床气很大,出口成脏。 “在本座面前,还敢放肆,我踢爆你的蛋!” 第四十一章 磕头道歉! 镜月湖边。 那个猥琐汉子听了小白羊的狂霸语言,胯下一紧。 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悦道: “许道友,这个妖怪是谁” 许牧看着蔡瑜,尚未来得及回答。 “你敢污蔑本座!”小白羊暴喝一声,一跃而起。 瞄准猥琐汉子,低头,加速前冲! “蔡道友小心!”许牧知晓小白羊的头颅之硬,忙提醒对方注意。 蔡瑜惊呼一声,刚刚抽出的一根黑金长棍抵挡。 便已被小白羊拦腰撞断! 砰! 正中胯部! “哎哟!!!卧……槽!”蔡瑜裆部如被巨锤狠狠砸中。 疼得弯下了腰,眼泪不听使唤地飚飞而出! 小白羊回到许牧身边,打了个哈欠,向四周扫视,满脸无奈道: “下次温柔点,记得别再吵醒本座。” 那些看热闹的修士,被小白羊可爱的眼神看了一眼。 纷纷后退而散,再也不敢逗留。 特么的! 打败一只羊,传到外面,不会有多大光荣。 但若是被它撞到,那可是真的疼! 良久。 蔡瑜擦干眼泪,取出一面盾牌护在裆前,向许牧道: “许道友,在下多有冒犯,敢问这位是” 小白羊昂然作答,道: “本座,白昆!” “白……昆,好名字!” 蔡瑜言不由衷地夸赞一句,避开小白羊的目光,站到许牧身体另外一侧。 三言两语,讲明来意。 他在镜月湖边,只是路过暂歇。 本意是准备前往星澄秘境深处,斩杀雪隐兽,挖取兽丹。 “许道友,你怎么突然从水里窜出来了” “我去洗了个澡。”许牧随口敷衍一句。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在这星澄秘境内,有奇遇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必要凡事都要向别人说明! 只是,在邀请许牧合作之后,蔡瑜的一双贼眼,每当看到小白羊时便忍不住地发亮。 一路上,时不时地从储物袋中取出各样小零食,不断投喂给小白羊。 “白老弟,你尝尝这个,这可是老哥哥我特意求人从北元代买回来的!” “唔!不错,味道比刚才的还要醇厚!蔡兄有这眼光,不去做厨子可惜了!” 小白羊荤素不忌,来者不拒,对蔡瑜的敌意小了不少。 行了约有半日时光。 越往里行进,树上的枝叶越为凋零。 冰霜,渐渐覆盖了路面! 临近午时。 二人一羊来到了一片冰雪世界! 蔡瑜打了个哆嗦,哈了一口白气。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面古意盎然的铜镜。 催动秘法,打入一缕红光之后,那铜镜里出现了数个暗青色圆点。 一个移动的圆点,代表一个被锁定的雪隐兽! 雪隐兽,是星澄秘境内的独有的神物。 族群稀少,一只成年母兽一年仅能生育一胎,凶悍护犊! 皮毛可以制衣,穿上之后不畏严寒! 血肉可以食用,能够强健体魄,也可卖出兑换成灵石! 据蔡瑜所说,此处有一公和一母两只雪隐兽王。 若是有幸能够抓捕到雪隐兽王,挖取兽丹炼化,还可对修士的整体修为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牧和小白羊嘀咕一阵,与蔡瑜达成共识。 三人分工如下: 小白羊奔行速度极快,负责驱赶雪隐兽。 蔡瑜的命道修为略高,负责用秘法困住雪隐兽。 而许牧修有剑道,则在一侧伺机出剑斩杀! 如此,花了约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两人一羊,总共猎杀了近十只雪隐兽! 许牧发现,这些雪隐兽殊为奇妙! 一旦被杀,浑身血肉便会在一刻钟之内,变得透明! 只留其形,不见其影! 在炙烤之后,却又入口鲜嫩,灵光四溢! 即便没有抓到兽王挖取兽丹,现在的收获已算不小! 蔡瑜高兴得嘴巴咧到耳根,不断出言鼓动小白羊继续驱赶。 小白羊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长毛,甩掉被汗水凝成的冰晶。 “老蔡,你别急,让我缓缓!我们可说好了,若是抓到兽王,那兽丹得分我一份!” 许牧拄着舍神剑,大呼了一口气,道: “不行了,得缓缓。我恢复一下修为气力再说!” 蔡瑜呵呵一笑,取出两枚紫阶灵石,递给许牧。 “许道友,你快接着!在下备下的有一些灵石,正好可以使用!” 一缕缕紫色灵气,从许牧左右双手汲取到他的体内,不吝赞美道: “还得是你江湖经验多,心细!” 蔡瑜自取两块灵石,疯狂炼化,道: “二位,我们得抓点紧!曹家圣地和天衍宗估计也在往这里赶呢!” 许牧皱眉道: “曹无伤不是去抓天鸡了嘛,他还没有死” “没有!听说,他的命道修为降了一层,现在是卦者境五重天!” 蔡瑜扔掉手中的两团灵石灰烬,略作补充,站起身向前后不住打量。 在炼化了四块灵石之后,许牧的修为和气力早已恢复到巅峰状态。 而且,隐隐之间,他那已稳固的玄道境界,又有进阶的迹象! 引玄境二重天,即将圆满! 经脉之内,玄气澎湃汹涌,似乎有用不完的法力一般! 只可惜,许牧现在却没有合适的玄修攻击功法! 这些玄气,目前只能用来加快炼化星元之力! 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饶是如此,许牧还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蔡老哥,还有没有灵石,我感觉我还能再补一补!” “许老弟,年轻人补多了可不是好事,你先将就着罢!” 蔡瑜脸色尴尬,打量了许牧几眼,果断拒绝他吃大户的想法!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盒血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已透明的血腥之处! 嗷呜! 两声巨吼,震人耳膜! 雪隐兽王! 正在往此处奔袭! 许牧不再讨要灵石,慌忙站起,护在小白羊身前。 小白羊大大咧咧地道: “老蔡,你行不行啊你那铜镜上为何看不到兽王的圆点!” “咳!这两个大家伙等级太高,已达到王兽级别,铜镜探测不到也不奇怪!” 蔡瑜脸色微红,对自身准备的器物有些不好意思。 正说话间,许牧只觉得有两股凶悍敌意突然冲至! 但是,他却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蔡瑜突然抛开装有红色粉末的盒子,下意识把泛着青光的盾牌护在心口。 嘶啦! 一道深约半寸的爪印,出现在用青金石所炼制的盾牌之上! 二阶王兽! 蔡瑜高呼一声,与许牧背靠背进行防御! 呼呼! 粗重的鼻息,不住地在许牧和小白羊身侧响起! 小白羊往后缩了一下,怯懦道: “我们把雪隐兽血肉还给它们吧!实在不行的话……老蔡,你委屈一下,给它们磕头道歉!” 锵! 在电光石火之间,舍神剑脱鞘而出,神魂之力疯狂灌入! 挡下雪隐兽王的舍命一击! 许牧口中喷出鲜血,低喝道: “都闭嘴,最好的防御是进攻!老蔡,你先上,我们干死它们!” “特么的,为什么还是我!我怕……!” 蔡瑜疾速甩动青色盾牌,牢牢护住裆部。 砰! 一声重锤之后,这个猥琐修士疼得弯下腰,眼泪再次流下! “白老弟,你跑得快他们应该抓不住,你牺牲一下” 小白羊望了许牧一眼,暴喝一声,向前急奔! 背后那对小小翅膀,从雪白晶莹的兽毛下伸出,扑腾不已! “别欺负那两个软蛋,你们要是有种,就来追本座!” 眨眼之间,小白羊四蹄翻飞,已彻底消失无踪! 许牧和蔡瑜面面相觑,骇然发现一个不敢相信的事实。 那两只雪隐兽王的杀意,仍在! —— 今日爆更,一会儿还有一章! 弟兄们,继续求收藏,求票票,求一切!!拜谢了!! 第四十二章 狂斩! 怎么办! 许牧和蔡瑜一时之间都没有了主意。 呼哧呼哧! 两只雪隐兽王闻到空气中飘飞的血腥味儿,更加恼怒! 啪! 一只透明兽爪,拍击到蔡瑜肩头! 蔡瑜痛呼一声,向后跌落出丈许之外! 这次,是真的疼! 鲜血滋滋外冒,眼见得右臂是抬不起来了! “许道友,你快跑吧……我只怕是逃不了了!” 许牧眼中精芒闪动,挥动舍神剑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跃到蔡瑜身边庇护。 “老蔡,别在那逼逼赖赖的,没死就站起来!老子还等着你用盾牌给我防御呐!” 蔡瑜倒抽一口凉气,左掌拍击地面,侧飞而起。 耷拉着肩膀,左手持盾站在许牧身旁。 “好兄弟,真有你的!我记你一辈子。” “别废话,右手还能动吗”许牧紧张得额头冒出冷汗,不敢回头查看蔡瑜的伤势。 未等蔡瑜回答,两股杀意齐齐临体! 急忙拎起青色盾牌,护在头部! 噗! 蔡瑜的身体,狠狠地撞在许牧背上,狂喷着鲜血而飞! “许道友,我后悔找你合作整雪隐兽王了……特么的,打不过啊!” 许牧体悟到左侧腰部的杀意,挥动长剑破开看不见的雪隐兽王。 低喝一声,再次跃到蔡瑜身边。 “知道后悔就好,二阶王兽,确实打不过!” 蔡瑜喘了一口气,从储物袋内取出两粒朱红色的疗伤灵丹。 一颗自服,一颗递给许牧。 “不该惹的!没想到我修习命道多年,体魄强劲如斯,还是不行……我们该去抢曹无伤的天鸡……” 许牧侧身,伸出左手去接灵丹,却被一只重约百斤的巨爪狠狠拍在臂上! 骨头断折之声,清晰可辨! “老蔡,你个扫把精,快闭嘴!说话多,死得快!” 豆大的冷汗,从脸上流下。 许牧却不敢抬手去擦。 二十余息过去,二人再添新伤。 蔡瑜的左腿,被撕下大一块血肉,几乎能看见大腿里面的血管! 许牧胸前被抓出一个深深的爪印,鲜血往外不断浸出! 两只雪隐兽王也在许牧和蔡瑜的殊死反抗下,挂了小彩。 一滴滴血花,滴落到冰雪地面,又迅速透明不见! 想了一番之后,许牧低头轻声道: “老蔡,你会不会装死” “会,这方面我比较专业。你想做什么”蔡瑜心中一紧,担心许牧让他充当挡箭牌。 这老小子,可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许牧嘿嘿一笑,自信道: “待会儿,你忍着点痛,反抗的时候别太用力。你忍得住,它们死。你忍不住,我们死!” 蔡瑜愣了一下,手臂无力地抬起,用盾牌挡了一击。 “你在打什么哑谜我,听不懂啊!” 青色盾牌呼啸着,被雪隐兽王击飞。 对两只兽王而言:狩猎,已到最后的阶段! 许牧拱起右肩,擦了一把嘴角血沫,语气缥缈道: “老蔡,我给你算一命吧!算你今日……是生是死!” “许老弟,我胆小,你别吓我!”蔡瑜颤音回答道。 一个防备不及时,冷不防被一只雪隐兽王扑倒在地。 那兽王口里的馋涎,已滴落到他的脸上。 蔡瑜扭头看了一眼许牧,赶紧双手向上猛推,防止兽王把他头颅咬下! 而许牧站在蔡瑜半丈之外,双眼中紫芒闪烁不定。 右手持剑划圆,让兽王近不了身。 左手五指轮转,催动乾坤归藏诀! 【窥得一线天机】! “老蔡,不要怕!我已推衍而出来,你今日非死即残!” “特么的,这还用你卜算!老子自己都会!卧槽,又来一只……!” 蔡瑜愤慨地喝骂一声,左臂已被压透明的雪隐兽王压在身下。 两只兽王,见血之后更加疯狂! 一只在抓挠他的胸膛,想要掏出心肝脾肺肾! 另一只已按住他的大腿,正在狠命撕咬! “许牧……你特么又坑我!我再不反抗,子孙袋都要被咬掉了!” 蔡瑜惨呼一声,就要施展法术轰开一只雪隐兽王! 就在此时,许牧已踏着殷红的冰雪,疾步而至! “蔡瑜勿慌,本天师来救你!” 咔嚓! 丈许粗的赤红雷霆,从九天而落! 许牧,蔡瑜,两只雪隐兽王,尽皆被覆盖在赤红光芒之中! 闪电肆虐,冰雪消融! 那两只兽王来不及逃窜,便已被雷霆击中,劈倒在地! 慑于浩浩天威,现出真身! 浑身焦黑的许牧,瞅准空档,从地面猛地跃起! 拔剑! 舍神剑出! 卦者境四重天的磅礴神魂之力,瞬间涌入七成! 一剑横空,一剑斜劈! 两颗圆滚滚的猛兽头颅,被狂斩而下! 轰!! 雷霆猛地膨胀,眼看就要再次炸裂! 许牧弯腰扶了一下蔡瑜,却不慎摔倒在地! 蔡瑜的高大身形,好巧不巧地砸在他的身上,被动之下充当了肉盾! 许牧似乎无力爬起,蔡瑜也没有气力再可以挪开。 骤然得救的猥琐汉子,在雷霆再次炸裂的一瞬间,激动得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 …… 小白羊的身影从远处而至! 看着四截雪隐兽王尸身,愣了一下。 围着浑身焦黑的许牧和蔡瑜,打转个不停! “嘿嘿,太好了……本座到得虽然晚了点,但还算及时!” 蔡瑜痛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黑烟。 “什么太好了……什么还及时老子差点被你们两个害死……” 许牧掀开蔡瑜的沉重身躯,歪在一旁,斥道: “老蔡,若非我召来天雷斩杀它们,你能这样跟我说话老子拼死救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听到此语,蔡瑜原本憋在心里的那些话语,便不好意思再提。 与救命之恩相比,其他的东西,屁都算不上! 当肉盾就肉盾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坑…… 想到这里,他颤抖着手臂,从储物袋摸出两颗朱红色的疗伤灵丹。 “就剩两颗了,别说我不够意思,你我一人一颗……” 大战之后的平静,极为难得,让人放松得只想瘫在地上大睡一觉! 但许牧三个奸诈鬼,却都不敢懈怠! 此处,可是星澄秘境! 天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盯着此处捡漏! 各自调息疗伤! 蔡瑜被扶起,借力靠在一只雪隐兽王高耸的臀部,运转秘法,炼化疗伤丹药! 许牧勉力擦去脸上黑灰,盘膝而坐,拼命炼化丹田内新生出的一滴绿液! 小白羊半蹲在许牧身旁,双目微闭,欢欣地吐纳逐渐弥散的天命气运! 一个时辰之后。 大日西斜,天边出现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 许牧和蔡瑜二人,已恢复得稍微能动弹几步,却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老蔡,听见了吗有人过来了!” “听见了,总共有六个人……这次,还用我装死吗” “呃,暂时不用了……” “装个毛的死,一起干死他们!许牧,你一会继续用雷劈!”小白羊从地上一跃而起,兴奋得浑身颤抖! 不远处,曹无伤挽着一个狐媚女子的玉臂,潇洒倜傥地当先而行。 蔡瑜低声道:“果然是曹无伤!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曹无伤望着脸如金纸的许牧和蔡瑜,温声道: “许道友,蔡道友!你们这是受重伤了要不要我送你们早登极乐” 小白羊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曹无伤,乐得前仰后合,毫无节操。 “嘿嘿……哈哈……就你特么叫曹无伤啊!” 许牧一脸淡然,看着曹无伤后面不紧不慢迫来的四人。 没有说话。 第四十三章 势如疯魔! 曹无伤身旁的女伴,盯着小白羊的可爱模样,一双美目几乎挪移不开。 附到曹无伤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话语。 曹无伤哈哈一笑,轻轻刮了一下女伴的鼻梁,向许牧道: “这只灵兽不错。许道友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它的!” 小白羊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青草,在口中嚼动了几下。 满脸呆萌地走到曹无伤身边,扬起头望着他那女伴。 女子一脸欣喜,伸手正欲抱起眼前的萌宠灵兽。 不料,小白羊猛然跳起四尺高。 “噗”地一口,把青草绿色汁液喷了那女子一头一脸! 女子花容失色,气得几乎要哭出来。 “小羊,你这是在找死!”曹无伤喝斥一声,右手成爪前伸。 掌心现出一个黑色旋涡,抓向小白羊。 一道白影闪过,曹无伤眼睛花了一下,险之又险地抓空! 曹无伤知晓小羊是在故意戏耍于他,气急反笑。 让许牧把身后的两颗兽丹交出,便可高抬一手。 许牧一声不吭,加紧炼化锈剑绿液所化成的能量气流! 一声声微不可闻的“哔哔啵啵”之音,不住地从他体内散出。 他的左臂断折之处,骨茬已接续完好! 浑身的焦黑皮肤逐渐脱落,露出里面新生的皮肤! 蔡瑜见许牧没有表态,急忙轻咳一声,在一旁插嘴,道: “曹圣子,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曹无伤嗤笑一声,手中的漆黑算筹不住旋转,轻蔑道: “哦,是你们一起合作打杀的雪隐兽王” “是的!我负责被兽王打,许牧负责杀!”蔡瑜一脸正经,毫无羞愧之意。 “那你的付出还真不小!”曹无伤满脸嘲讽,“你的意见是什么” 蔡瑜握了一下拳头,道: “我们可以把兽王的兽丹交给你们,你得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 “没问题!兽丹交给我后,你们自废道基,便能安全走出星澄秘境!”曹无伤玩味道。 那女伴见缝插针,指着许牧旁边的小白羊,道: “还有那只小羊,也得留下!我必须驯服它!” 蔡瑜正欲去劝许牧不吃眼前亏,听见曹无伤的条件,愣了一下,直接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要不是老子们受伤,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老蔡,骂得好!不愧是真汉子,够硬!”许牧掐诀停下功法,赞许道。 左掌微拍冰雪地面,轻巧跃起。 两手背后,傲然立在两只焦黑的雪隐兽王尸体之前。 双目眯了一下,仔细在曹无伤身上扫视一阵后,微微转头道: “白师姐,你也要为难小弟吗” 白秋水摇动一下手中的折扇,眉眼间英气流转,又攻又飒。 “宗门让我来星澄秘境历练,要是不带回去点什么,说不过去呀!师弟,何以教我” 小白羊怒目而视,没想到这个所谓师姐竟然是想薅羊毛! “许牧,还犹豫什么先干死这个小妞,再干死曹无伤!” 许牧被小白羊的下流语言弄得脸色微红,侧起一脚,把它踹到身后。 “小家伙没见过世面,师姐不要介意!你可以把天鸡带走,也算对宗门有所交代。如何” 白秋水微笑点头,拉了一下身边的师妹,后退半步。 曹无伤瞥了一眼白秋水,头也不回地道: “白姑娘,那两颗兽丹我若得手,甘愿分天衍宗一颗!” “如此甚好!二位辛苦了!嘻嘻!” 白秋水合拢折扇,在手心敲了一下,再退半步,作壁上观。 一个身材中等的修士,迈步来到曹无伤不远处。 正是灵宝派邱林同,和他同伴对望一眼,大声道: “曹圣子,许道友!你们分我一颗兽王兽丹,我灵宝派也可不插手此事!” 曹无伤面色微沉,掌心中的漆黑算筹疾速转动,冷然道: “敢问灵宝派的度人经,阁下修成几重了” “在下还没有修炼,这次回去之后必被传授!”邱林同大言不惭道。 “滚!”曹无伤无视道。 “后会有期!”邱林同毫不犹豫道。 向许牧和曹无伤连拱了几次手,拉上同伴,狂奔而去。 “师兄,为何现在就走那兽丹我们还没有拿到……!” “傻瓜,我们是唬人,他们可是要真的杀人!” “呃!师兄,你跑慢点,等等我!” 小白羊望着大呼小叫而去的那对师兄弟,叹道: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蔡瑜的伤势虽然未愈,但还是挣扎着站起。 强装镇定,走到许牧身边,小声道: “许老弟,我们吓死姓曹的。让他以为以一敌二,不敢尽情发挥。” “呃,好吧。”许牧眉头微皱了一下,凝视着曹无伤手中的算筹。 “谁说我要以一敌二了”曹无伤耳力过人,讥笑一句,向许牧方位跃起! 他身旁的那个狐媚女子,笑意盈盈。 从丰腴的腰间摘下粉红色储物袋,取出一根半尺长的细长兵器。 “情人刺。蔡道友,享受一下吧” 许牧在曹无伤扑到身边的一瞬间,神念催动悟得的神魂术法。 举头三尺有神明! 释放出七成神魂之力,暴然冲向曹无伤的脑海! 曹无伤知晓许牧修有秘法,可以探查人的讯息,早已在脑海施展了一重防护。 但他却没有料到,许牧竟然灵活变通,把那小法术当做攻击手段施展! 曹无伤脑海微痛,闷哼一声,身形迟滞了半息。 锵! 舍神剑如电出鞘,被许牧以快手横削! 情急之下,曹无伤身体后仰,只得挥动掌心间泛着乌光的算筹抵挡! 铮铮之声大作! 许牧势如疯魔,剑士境二重天的修为,毫无保留! 在数息之间,已接连劈出近百剑! 曹无伤失了纤手,胸前衣襟被划得支离破碎。 露出里面几乎死寂的黑暗曼陀罗,还有纵横交错的剑伤! 剑伤深约半寸,不住向外沁出鲜血! “我好恨啊!”曹无伤怒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 后退数步,避开许牧如暴风急雨一般的攻击! 胸膛上那仅剩花房的曼陀罗,被鲜血染成殷红之色。 轻轻发出抖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想从中破壳而出! 第四十四章 选哪个? 许牧见到曹无伤的异状,正欲欺身再上。 听到蔡瑜在身后的怪叫,不由得停下脚步。 “许道友,我不行了!这个骚娘们,交给你了!我来收拾曹无伤!” “老蔡,男人不能说不行啊!”许牧撇下曹无伤,跃到那狐媚女子身边。 曹无伤听见许牧的调笑话语,脸色铁青! 咬紧牙关,右手猛地在心口猛点一下,逼出一道先天精血,渡到算筹之上! 蔡瑜见到草无双的此番举动,有些不明所以,一时间不敢动手。 那算筹晃动了一下,把先天精血一吸而尽,威压变得陡然盛大。 算筹四周,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虚空裂缝! 曹无伤惨笑一声,紧握算筹猛地插向胸前的曼陀罗花房! “吱吱”数声之后,花房不再颤动,耷拉了下来。 瞬息之后,算筹周遭的漆黑虚空裂缝突然增大! 把曼陀罗花房连带着它所紧抓的一块血肉直接吞噬,不知放逐到了何处! 而曹无伤的一身命道修为,再次受损! 从卦者境五重天,跌落到四重天! 蔡瑜望着貌似自残的曹无伤,信心倍增。 掐动法诀战在一处,得意洋洋道: “许老弟,情人刺的滋味儿爽不爽” 许牧与面前的狐媚女子交手数次,总觉得滑不溜手,难以伤到对方! 而那女子手中的情人刺,却已在他臂上留下数个血洞! 即便利用卦者境四重天的修为,强行施展举头三尺有神明,却不能奈何对方分毫! 那女子的命道修为,至少在卦者境九重天! 若非许牧在镜月湖洞天因缘际会突破到卦者境四重天,恐怕此刻他早被那女子所施展的幻术所迷倒! 而原本杀伐爽利的剑道修为,此刻竟成了他赖以防御的保命之法! 一股股甜腻的粉红色香雾,不断从狐媚女子身上用秘法逼出。 团团围绕着许牧的身周,难以散去! 许牧被对方的神魂攻击手段所掣肘,一身剑意不能尽情发挥! 小白羊在一旁急得跳脚,却担心天衍宗二女趁火打劫抢走兽丹,不敢出手相助! “许牧、老蔡,你们两个软蛋,本座都替你们着急!平时说骚话那股子猛劲去哪了!” 许牧老脸发红,硬挨了那女子一刺,突施虚招。 左臂如铁箍一般,狠狠圈住女子的粉嫩脖颈! “嘿!”暴喝一声,右手舍神剑斜掠而上,向狐媚女子的脖颈抹去! 小白羊赞道:“好小子,这个虚招够奸猾!” 话音未落,那女子的粉颈被许牧箍得生疼,发出一声娇哼。 在他怀内扭动两下,身形陡转! 从背对许牧,变为面对许牧! 许牧闻着甜腻腻的雾气,感受到胸前的温热和硕大弹力,不禁走了一息神! 一股无明之火,在他丹田下方汹涌肆虐! 随身携带的长剑,瞬间应激而动。 昂然而起,充满敌意! 那狐媚女子被许牧偷袭到弱势之处,杏眼瞪圆,玉脸晕红! 弯曲修长美腿,提起膝盖,重重顶在许牧胯下! 小白羊紧盯着许牧这边的战况,虽然未能听到鸡蛋破壳而碎的声音。 但却从他拄剑半蹲的姿势和头上冒出的冷汗上,感受到了巨大的不适感! “许牧,别走神!这是战斗,是爷们就干死她!” 许牧甩动了一下脑袋,清醒过来! 长身而起,持剑再上,与那角度刁钻的情人刺交击不停! 不到数息之间,蔡瑜再次发出叫嚷。 “不行了,这个曹无伤太疯狂,竟利用秘法强提修为!打不动,打不动!我们再换!” 说着,他舍下曹无伤,窜到许牧身边。 顾头不顾腚,连番出手,攻击狐媚女子! “老泥鳅休走!”曹无伤喝骂一声,运转漆黑算筹就要击中蔡瑜脊背! 许牧苦笑一声,没有办法,擎起舍神剑突刺而至,把算筹“铮”的一声挑开! 就在此时,那狐媚女子鄙夷一笑,扬起长腿揣在蔡瑜腰间。 直接把他打得失了战力,歪倒在一旁低声呼痛。 许牧心头微动,对蔡瑜并未有过多的抱怨。 这猥琐汉子,先是被雪隐兽王撕咬,后又被雷霆狂劈。 能撑到现在,已是难得! 只不过,许牧在失去了助力之后,处境已然堪忧! 仅仅针对一人,他还能勉强应付。 同时应付两人,就立刻有些吃不消! 果不其然,曹无伤和那狐媚女子配合无间,只用了两招便已把许牧压在下风! 许牧被情人刺扎得遍体鳞伤,左支右绌,几乎无还手之力! 胸前的白衣,被鲜血染红。 在冰天雪地里,绽放出朵朵梅花! 他卦者境四重天的神魂之力,在曹无伤和那女子的疯狂进攻下,几乎耗尽! 即便是想运转乾坤归藏诀,召来“天罚雷剑”,也难以集中精神推衍! 小白羊眼见形势不对,纵跃到白秋水身边,说了几句狠话。 飞奔到许牧身边,出蹄帮忙! 半柱香后。 许牧伤势更重,只能时不时地用长剑拄着地面,防止摔倒。 小白羊不再如平时那般啰嗦,一声不吭,不停地在曹无伤和狐媚女子的招式间穿梭! 饶是它不惧那二人的神魂攻击,但也在算筹和情人刺的攻击下,有些招架不住! “许牧,本座就要坚持不住了,你好了没有” “再等等……!”许牧知道小白羊是让他召唤天雷,但却满脸无可奈何! 有很多事就是如此,越是着急,越不能到达想要的状态! 忽而,小白羊神情发狠,在打斗的间隙,一溜烟地飞奔到雪隐兽王的焦黑尸身之旁。 蔡瑜望着吞掉一颗兽丹的小白羊,惊愕道: “快去帮许牧,他要被曹无伤的算筹击中了!” 小白羊纵跳如飞,瞬间回到战场! 扬起乌黑羊角,悍然把那算筹挑飞! 狐媚女子低喝一声,对可爱小羊不再留手,情人刺招招扎向凶险之处! 小白羊发起狠劲,仰天暴喝! 浑身血气勃发,柔顺的羊毛盘成龙鳞形状,坚如大罗银精! 纵然不再有外伤的顾忌,但却被曹无伤二人震得不住吐血,气息逐渐萎靡了下来! “本座的龙鳞龟壳就要失效了,你特么快些!” 曹无伤拍了拍腰间的棕色袋子,神情自得,道: “不用急,一会就把你装到灵兽袋内,跟天鸡作伴!” “我,好,了!”二十余息无人打扰的许牧,终于成功施展出窥得一线天机! 小白羊且战且退,把那二人引到许牧身旁,瞥见仰头望天的许牧,气不打一处来。 “嗯!你特么的倒是干他们啊!” 回答它的,不是那个男人雄起的声音。 而是,从晴空狂暴射下的激雷! 轰!!! 小白羊拼尽全力,跃到三丈开外,脱力地瘫在地面。 盯着雷光中被劈成各种姿势的三个男女,怔怔出神! “好家伙,还真有你的!” …… 几十息之后,曹无伤双眼紧闭,浑身焦黑,不知是死是伤。 呈着弯腰虾米的形状,被许牧紧紧抱在怀里。 当然,舍神剑已搭在他的脖颈之间,即将割去头颅! “姓许的,快住手!”狐媚女子厉声大喝,早环住小白羊的脖颈,用情人刺对准它的要害! “你真有种的话,干本座试试!”小白羊给了狐媚女子一个头槌,临危不惧,视死如归! 经过谈判,许牧和狐媚女子各自发了道誓,达成共识。 一人换一羊,在星澄秘境之内不可互相攻击,出了秘境另当别论! 道誓,是修士最惧怕的誓言。 若敢有丝毫违背,道基便会彻底碎去,再无修炼的可能! 片刻之后,许牧盘膝坐在地面,缓缓调息。 看了看抱着曹无伤远去的狐媚女子,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那个棕色的灵兽袋,已被他解下抓在手中! 换掉曹无伤在灵兽袋所留的神念烙印,取出装有天鸡的玄金铁笼,望着白秋水温暖一笑。 “白师姐,天鸡和兽丹你想选哪个” 白秋水从怀内取出一个青色灵兽袋,把天鸡装入其中,抛给许牧一袋疗伤灵丹。 “许师弟,你和秦师姐什么时候归宗”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许牧望着翩然远行的白秋水,轻声道。 分辨了一下袋中的黑色灵丹,给蔡瑜和小白羊各喂了一颗。 斜倚在雪隐兽王的脊背上,发起愁来! 此番争斗,算是从明面上彻底得罪了曹家圣地! 这星月秘境,又该怎么平安出去 第四十五章 气急败坏! 二人一羊,取了雪隐兽王的兽丹,寻了一个隐蔽之地。 各自炼化灵丹或绿液,修复伤体。 夜色已深。 许牧在弥补完神魂之力后,换了一件新衣。 把所收集的雪隐兽血肉,二一添作五,和蔡瑜平分。 其后,在蔡瑜惊讶的目光中,又把仅剩的那颗兽丹从储物袋拿出。 “老蔡,这颗兽丹你收着吧!” 蔡瑜搓了一下手,不好意思道: “这如何使得!你救我命,我还没有报答呢……!” “别客气了!总共两颗,它吃了一颗。剩余这颗,合该给你!合作嘛,得讲究诚信!” 许牧微笑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小白羊,戏谑道。 蔡瑜哈哈一笑,不再推脱,信手接过,“许道友,你准备怎么出去” “实在不行,我准备去找白师姐,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许牧叹了口气。 蔡瑜凝眉思索一息,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露出里面的陌生面貌! 一个许牧从没有见过的容貌! “许道友,不用惊慌。此为易容术!我可以为你易容,应该能蒙混过关。” 许牧怔了片刻,答允了下来。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蔡瑜此刻的面容也未必就是真容! 但是,这也是无所谓的事。 朋友相交,交心而已! 谁又没有难言的苦衷呢 说干就干! 蔡瑜从储物袋内取出众多瓶瓶罐罐,还有各色颜料,在许牧脸上涂抹勾画数下。 没有过多少时间,铜镜之内,一个全新的普通男子面容,缓缓出现! 这是物理易容! 毫无疑问,这种易容术轻易不会被人识破。 除非被人抓住面皮猛烈撕扯,否则便是用神魂之术辨别也是无妨! 临别之际,蔡瑜提醒许牧,若想把小白羊收入灵兽袋,切记不要在内放置太久! 每十天至少要放出一次,否则便会在里面憋死! 拱手而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蔡瑜拍了拍鼓囊囊的储物袋,洒然道: “许道友,下次还有坑人的事,尽管找我,我活熟!” “这件事不是你找我的吗”许牧呵呵一笑道。 “呃,好!那我下次还找你……后会有期!”蔡瑜挥手而别。 走了数十丈后,犹自遗憾,不甘心道: “本来想把小白羊拐走的,没有想到竟受了你这么大的恩情。算了,下次再说!” 许牧笑骂一声,摸了摸脸上多出来的陌生线条,放下心来,把舍神剑收入储物袋内。 深吸一口气,剑指微动,渡出一缕神魂之力到灵兽袋上。 轻轻把已闭眼熟睡的小白羊收入其中。 在吞服了兽丹,又强提气血大战之后,它似乎再次开始进化! 只是,不知这次沉睡会用多久才能醒来 许牧看了一眼气息略微起伏不定的小白羊,面带微笑,向外而行。 这只无节操的家伙,只怕将来还会弄出不少笑料! 一路向外而行,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他反而顺路采摘到十余株黑玉神髓芝。 黑玉神髓芝,是炼制黑玉断续丹的主要材料! 把这些带回乾元观,想必陈水玄一定高兴得会开怀大笑! 果不其然。 曹家圣地虽然在星澄秘境入口设置了关卡,但却没有对许牧有丝毫阻拦。 许牧不疾不徐,顺着一条大路直行。 前方袅袅而行的,不是别人,正是天衍宗的白秋水和她师妹。 许牧见四处没有多余人等,快走两步,身形保持与白秋水并齐。 轻咳一声,道: “白师姐,别来无恙” “许师弟”白秋水蛾眉微皱,没有想到在此处竟还能遇见许牧。 虽然略有惊讶,但她还是竭力保持镇定的面容。 许牧点了点头,继续道: “我有一事不知。为何你们可以多人前来秘境历练,而我乾元观却只能来一人” 白秋水张开檀口,轻声吐露出“实力”二字,带着她师妹停下脚步。 前方,是一个岔路口。 乾元观和天衍宗,分别在左右两侧的远方! 许牧沉声点头,郑重拱手,无言而别。 白秋水阳光一笑,挥动折扇,携着师妹飘然远去! 实力。 这就是实力所带来的福利! 修真界也没有绝对的公平存在! 无非是尔虞我诈,无非是以强权凌驾在原则之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 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与山下的大晋皇朝发生的事情,又是何其的相似! …… 半月之后。 许牧一路疾行,总算到达牤牛山乾元观。 推开山门,向内朗声道: “师父、师姐!我回来了!” 在古树下修炼的秦心儿,欢呼一声,跑到许牧身边。 上下打量个不停,道: “师弟,你声音未变,为何容貌却大不同了上午的时候,我和师父还在担心你遇见什么危险呐!” 许牧温暖一笑,给了错愕的秦心儿一个大大的拥抱! “舒服……还是回来舒服!” 师姐弟二人,并肩走到那个熟悉的躺椅旁。 许牧躬身施礼,轻声道: “师父。” “嗯。回来了” 陈水玄答应了一声,似有满腔愁绪。 掀开盖在脸上的那本剑经,露出的竟是有些花白的头发,慈爱地望着许牧,道: “回来就好!易容术” “我遇见了蔡瑜。”许牧这才想起,他只顾赶路,竟忘了抹去脸上的假妆容。 从储物袋内摄出那数十株黑玉神髓芝,双手呈到陈水玄眼前。 “这是弟子顺路采摘的药草,献给师父。” 陈水玄哈哈一笑,恢复从前的神态,起身拍了拍许牧的肩膀。 “不错。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不枉为师白教你一场!” “师父,客气了!我这还有白师姐赠的一袋黑玉断续丹,弟子就自己留用了啊!”许牧道。 陈水玄听了,让许牧把那袋灵丹取来一颗,皱起眉头服了一颗,唏嘘道: “还是我教她的那个配方,还是那个味道……” “那以后弟子就多跟白师姐要点东西”许牧智商在线道。 “随你!”陈水玄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问了几句星澄秘境内的事情,自顾自回到屋舍睡觉。 许牧想起在灵兽袋内已待了数天的小白羊,神念微动打开袋口。 把小白羊取出,放风透气。 小白羊打了个哈欠,似乎仍然没有睡饱,半睁着大眼,歪歪斜斜地晃来晃去。 同样喜欢小动物的秦心儿,见到小白羊的可爱模样,笑靥如花。 伸手抱入怀中,喜爱异常! “师弟,它叫什么名字” 小白羊惬意地在秦心儿温暖的怀中蹭了蹭,迷迷糊糊道: “白……昆。” 许牧向秦心儿点了点头,心中对小白羊充满了负罪感。 “你会说人言!”秦心儿好奇道。 小白羊在怀内找了个略高几寸的位置,舒服地依靠。 眯着眼,满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 “这有什么奇怪的……天底下会说话的灵兽多的是……前不久,我还带许牧打死了一头。” 秦心儿不知想起什么,突地脸色晕红。 一双美目神采奕奕,鼓起勇气仰头注视着许牧。 “是……送给我的礼物” “不是。是它自己从秘境跟我出来的……” 许牧的一腔心思,还在为小白羊起名的羞愧之中,下意识地老实作答。 “哦。”秦心儿抚弄了一把顺滑的羊毛,把小白羊放到古树下的石台上。 想起白秋水的面庞,头一次对自身的容貌产生了不自信的感觉! 许牧回过神来,发现秦心儿的不自然。 回忆双方的对话,呵呵一笑,明白事情原委。 连忙拱手,请求秦心儿帮他照顾几天小白羊。 “好嘞!”秦心儿雀跃一声,抱起小白羊便跑! 此后数天,日子平淡如水。 许牧每日早起,自发习练剑道。 不知为何,此次回来后,陈水玄对他习练剑道之事,竟未有像以前那样严厉。 秦心儿对待练功事宜,也少有的松懈了下来,每日带着小白羊玩耍。 这一日。 许牧正在太微湖中练习拔剑。 就听见小白羊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乾元观方向大声传来。 “特么的许牧,本座跟你拼了!” —— 没有上车的朋友,请抓紧时间加入书架收藏! 遇见陡坡之时,方便抓牢安全带!! 第四十六章 白神!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知晓担忧多日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从湖水中跃起,鼓荡修为蒸干衣衫。 望着气息增强了不少的小白羊,故作不知,道: “好兄弟,找我什么事” “找你来是想干死.你!你给本座起的什么破名字!” 小白羊纵身跃起,直接撞向许牧胯下! “卧槽!别冲动,冲动是魔鬼!”许牧惊呼一声,神魂之力勾连住舍神剑。 长剑连鞘而飞,护在裆部。 当! 许牧身体歪斜了一下,虎口被震得生疼! 小白羊与许牧擦身而过,晃了晃脑袋,再次低头俯冲! “今天我跟秦心儿学了你们人族的字,才知道你小子就没有安好心!” 许牧侧了一下身,羊角的锋利之处,划破青衫下摆。 “白昆兄弟,我错了!名字的事,好商量,再起一个便是……!” “特么的,你还叫!”小白羊调转身体再次上前! 当! 剑鞘猛烈颤动,几乎要脱手而飞! 许牧眉头微皱,计上心来。 “我可以补偿!今天三雷!” “不行,我还是很气!今天必须得干死.你!” 小白羊四蹄蹬地,跃跃欲试。 许牧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讨好道: “我若拼一拼的话,还可以多加一雷!” 小白羊盯着许牧,不大相信道: “那就再信你一次!” 经过交谈,许牧这才得知,小白羊给它自己起了一个有些逆天的名字。 白神! 用小白羊的话说就是,你许牧能窥得天机,那我就要神仙逍遥、威震诸天之上! 我命由我不由天! 许牧听到“白神”这个名字,发呆了一阵,脸上似笑非笑。 “白神,好!的确比白昆好!” “那自然,这可是本座想了一天才想到的名字!”小白羊傲然道。 …… 乾元观内。 陈水玄揉着眉心,听着远远传来的四道雷声,自言自语道: “这个臭小子,又开始疯狂修炼了!” 古树下。 秦心儿关切道: “师父,你歇歇吧!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你的头发又白了不少……” “没有办法,谁让为师收了这么个妖孽徒弟!我感觉已有点教不动他了……”陈水玄道。 清风吹来,剑经残卷呼啦啦翻动,似乎在无言诉说着什么。 夜色渐渐深了。 太微湖岸边。 篝火熊熊升起。 许牧盘膝打坐,拼命炼化体内的三滴晶莹绿液。 笑眯眯地望着小白羊白神,道: “白神大人,怎么样,还能再来一下子吗” “别……小天师在上,小弟知错了!”小白羊浑身散发出焦香之味,嘴巴内溢出一丝闪电火花。 一身被秦心儿打理得干净整洁的羊毛,此刻黑一块白一块,惨不忍睹! 许牧哈哈大笑,加紧调息。 小白羊白神毫无节操地嘿嘿一笑,道: “等我进化了,必要你给我好好收拾一顿!” 良久。 许牧身上的雷霆创伤,已被他修复得七七八八。 跳入清凉的湖水中,洗净满身污渍。 顺手抓了两条草鱼,用水草串在一起拎上岸。 而白神则依旧盘着两条后腿,在缓缓炼化那些玄之又玄的天命气运! 它的气息越发神妙,神情却有些昏昏欲睡。 许牧没有打扰,往篝火中添了几根柴,加大火焰。 把草鱼开膛破肚,洗剥干净,架在火上炙烤起来。 一缕缕鲜香之味,在空气中飘飞。 白神呼出一口气,停止炼化。 “咩”的一声,跳到许牧身边。 “无耻之徒,没想到你竟敢用雷霆报复我!这鱼,得分我一半!” 许牧捏起一条烤炙好的鱼,用荷叶盛了,放到白神眼前。 “没问题,快趁热吃!” 白神向来荤素不忌,大快朵颐而食。 味道,还真不错! “你从镜月湖洞天跟我出来,到底是想做什么”许牧拿起一条鱼,撕下一条热气腾腾的鱼肉放入口中。 “我自己也说不清。感觉像是在追逐天命气运,但又似乎是想解决我自己的事情。”白神慢吞吞道。 它困惑地告诉许牧,自从能记忆事情之后,它就似乎天生拥有法力! 且对许多事情,都能无师自通,比如讲人言,比如能揣摩到别人的心思…… 但具体为何会如此,它却说不清楚! 比如,炼化那天命气运的方法,它就不知该如何传授给其他人! 许牧前面还听得津津有味,后面却越听脸色越发黑。 这只小白羊,难道是把他当贼防备! 尴尬地咳了一声,抓起已被白神撞得近乎弯折的舍神剑,向乾元观便去。 “我知道,法不轻传,道不贱卖。白神,你的防备心也太强了点。” 白神善能体悟人的心思,睡意袭来,打了个哈欠,追赶许牧,似是喃喃自语道: “别急躁,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讲清楚……” 追不了几步,歪斜在地上,沉沉睡去,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特么的,竟然真的不肯教我……难道它是真的说不出来!”许牧狡黠地眨了眨眼。 前行数步,没有听见白神的脚步声。 回头看时,那小白羊已在地面熟睡,肚子一呼一吸,可爱异常。 许牧探查数息,发现白神这是又要开始进化了! 羡慕地叹了口气,剑指微动,打开灵兽袋,把它轻轻收入秦心儿特意铺好的柔软草窝之中。 翌日。 清晨。 许牧在古树不远处,缓缓吐纳,修炼灵剑导引术。 陈水玄出得门外,见到许牧,奇怪地问询为何没有像往日那般修炼剑道。 许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从储物袋内取出弯折的舍神剑,不着痕迹地告了白神一状。 陈水玄看着豁口点点的舍神剑,竟然出奇地没有发火。 “没有想到,这个小羊的脑袋竟然这么硬……这种情况只能回炉重炼了!” 说着他让许牧打开储物袋,就要看看小白羊的头角。 却不料,许牧打开储物袋之后,映入二人眼前的竟然是一个黑白光芒不住流转的茧! “小牧,这个灵兽不一般呐!”陈水玄带着许牧向练功房而去。 一个巨大的火炉,里面燃起熊熊烈焰。 陈水玄掐诀变幻,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天青色的石块,扔到炉内。 炉火竟然从赤红色瞬息间转为天青! 火舌不住向四周舔舐,似能烧塌虚空一般! 陈水玄抬起剑指在舍神剑上抹了一下,略有遗憾道: “可惜我乾元观没有更好的材料,不然这舍神剑应该不止黄阶兵器这么简单!” 许牧听此心中微动,想起在梼杌巢穴得到的那枚神秘青铜。 从储物袋内摄取而出,呈给陈水玄观察。 “师父,你看这个东西行吗” 陈水玄接过那块晶莹的神秘之物,探查数息后,神情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第四十七章 杀意滚滚! 陈水玄惊愕一声,打出数种秘法进行探查。 却始终推测不出更多的东西,只知道这是块神秘青铜! “师父,能把这个炼器法门教给我吗” 陈水玄呵呵一笑,道: “这只是很简单的法门。不过,你修为不够,学不会。” 说着,他把舍神剑递给许牧,单独把那神秘青铜抛到天青色火焰之内。 渡出一缕缕强大的神魂之力,牵引着火焰把青铜包裹在中间。 如此,烘烤约有一个时辰。 陈水玄额头冒出细汗,鬓角的白发似乎多了数根。 那块神秘青铜却始终不见有何动静。 还是不行啊,现在该怎么办 陈水玄转头看着许牧,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提问许牧。 “是不是因为火焰的问题若有更高级的火焰,能否把他融化”许牧认真道。 陈水玄老脸微红,头一次因为乾元观的穷困而感到不好意思。 这团天青色的火焰,已是他能提升到的极限…… 许牧怔怔望着在火焰内不住翻滚,却丝毫没有融化迹象的神秘青铜。 皱眉思考数息,一个想法福至心灵! “师父,天雷之火可不可以” “或许能行!你能寻到天雷之火”陈水玄手中施法丝毫不停。 若要停止,只怕是前功尽弃,一切就要从来! 许牧咬牙道:“弟子可以招引天雷!我们试试” “那就试试!不过,你别把道爷的练功室给炸了!若是炸了,得找你爹赔钱!”陈水玄不放心道。 二十余息之后。 轰! 一道不大不小的金色雷霆,从空而下,劈中站在陈水玄三丈之外的许牧。 “师父,接着!”许牧暴喝一声,并起剑指,凝聚出全身的神魂之力,包裹住一团天雷之火甩向陈水玄! 陈水玄双眼微眯,右手施法不断,左手掌心出现一个不断旋转的旋涡。 旋涡之中,猛然爆出一股硕大的吸力,把许牧甩向他的那团天雷之火险之又险地接过。 随着陈水玄法力的施展,那团天雷之火由人头大小缓缓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 火焰的温度,陡然炽热了起来! 陈水玄满意地点了点头,左手掌心中的法力暴然吐露,已在刹那间把那团金色天雷之火与炉内的天青色火焰合在一处! 须臾之后,火焰颜色变幻。 从天青色变为黑色,又神妙无端地变幻为金色! 火炉顶端承受不住那强烈的高温,很快就变得通红,似乎随时能软塌下来! 陈水玄低喝一声,把正在打坐调息的许牧喊过来,让他施展出神魂之力护住炉顶! 师徒相邻而坐,各自全力输出积攒已久的法力! 好在,在许牧的一番拼命施法之下,那炉顶总算没有再往下塌陷! 那块神秘青铜,也终于在金色火焰内融化为一小团晶莹剔透的液体光团! 陈水玄眼中神色放松了一下,指挥许牧把已经弯折的舍神剑抛入其中! 片刻不到。 舍神剑在金色炽热火焰内已被烧软。 就在此时,陈水玄突地和蔼一笑,戏谑道: “臭小子,为师一生谨慎惯了,现在有点拿不定主意。你敢不敢冒险” “冒什么险”许牧头上的汗珠,如同黄豆一般大小,滚滚落下。 陈水玄眼中精芒闪动,似是做下决定,语气缥缈道: “为师给你打下手,你来重新炼制舍神剑。” “好!我试试!”许牧右手施法不息,取出一枚紫阶灵石握在左手,汲取恢复法力。 陈水玄似乎被许牧的大胆震动了一下,嘿然而笑,点头道: “那好!我说三声,你我交换施法方位!为师会留一部分神魂之力助你,供你调遣!” 三! 二! 一! 师徒二人齐声轻喝。 许牧的神魂之力,附到舍神剑和那团晶莹剔透的液体上! 陈水玄的神魂之力,轻松无比地庇护住炉顶。 在陈水玄的指导下,许牧神色郑重用法力牵引着舍神剑重新恢复笔直! 神秘青铜所融成的液体,被他均匀地覆盖在整柄长剑剑体之上! 不知何故的,那团神秘液体在接触到舍神剑上原本遗留的缺口之后,似乎找到了宣泄之地,“咻”的一声悉数涌入! 一重淡青色的光芒,出现在剑身四周! 舍神剑,重新焕发出神光,不再有缺口,就连重量都变得重了至少三百斤! 已经成功了八成! 陈水玄欣慰一笑,似乎对这种奇异事情见怪不怪,指点许牧继续仔细操作。 许牧思索数息,渡出一缕神魂之力,抹除陈水玄原本在剑刃上留下的开锋精血! 握着灵石的左手在心口微点,逼出自身的三滴先天精血。 用神魂之力包裹着,渡到剑身之上! 先天精血在剑锷上的“舍神”二字上流动片刻,缓缓消失不见! 两侧的剑刃上,突地爆出血腥红芒! 凌厉,霸气,杀意滚滚! 许牧心中暗喜,用神魂之力引导着红芒逐渐内敛。 剑身上的那重淡青色,也随着红芒的消失,缓缓隐去! 铮! 一记金铁交击之鸣,清脆地在炉内响起。 舍神剑震动了几下,又安静地悬浮在金色火焰中一动不动! 此时,即便不用神魂之力庇护,那金色火焰也难以再伤到舍神剑分毫! 陈水玄指点许牧停下神魂之力,把长剑从火炉内摄出! 捧在手心,不由得忆起当年与那个女子一起炼制长剑的往事。 内心温柔缱绻,一时之间,难以自已。 不知过了多久,陈水玄把舍神剑郑重交给许牧,拍了拍他的肩头,赞许道: “玄阶兵器!想不到你小子运势这么好!” “师父,是我的炼器天分极高,才得以炼制出玄阶兵器吗!”许牧激动得不住翻看,自豪道。 陈水玄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 “为师的意思是,那块神秘青铜材料非凡,才促使舍神剑进阶!” “那还有弟子的天雷之火呐!总的来说,舍神剑能成功进阶,跟弟子的实力脱不了干系!”许牧大言不惭道。 “你开心就好!”陈水玄哈哈笑了几声,神色疲惫而去。 “我就说一定是这样,没错的!”许牧自我鼓励道。 有了先天精血的融入,此刻再用神念勾连舍神剑,便有一种如臂使指的感觉。 挺动之时,就很丝滑! 许牧把玩了数息长剑,收归鞘内。 正欲起身去找秦心儿显摆,却听到苟道一的惨叫出现在乾元观山门之外。 “快来人开门!水师兄,许牧在不在!无量特么的天尊,大事不好了!” 第四十八章 一夜白头! 天边,红日摇摇欲坠。 一大片火烧云,斜斜覆盖在乾元观上空。 如同群龙激战,其血玄黄! 三清殿内。 苟道一满身伤痕,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陈水玄渡出一缕法力,护住苟道一的心脉。 喂了一颗黑玉断续丹,脸色发沉,道: “苟师弟,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许牧和秦心儿在一旁,用白布不住地为苟道一擦拭溢出的鲜血。 “师叔,先控制住伤势再说!” 半柱香后,苟道一满身缠满白布,指了指腰间的储物袋。 “里面,有给你们的东西。” 许牧愣了一下,从中取出一兜灵石。 “是要把这个送给我和师姐吗” 苟道一身体往上挺了挺,吐出一口鲜血。 想伸手去敲许牧的狗头,却又手臂无力,够不到。 “道爷听你劝,为人卜卦开始收费了……这是最近挣的。东西……还在里面。” 秦心儿凑过头来,指着里面的一团青光,道: “是不是那个青色的盾牌” 苟道一点点头,咧了咧嘴示意许牧把那兜灵石如数放回。 “青木盾,命修小比的前三名奖励。你们那份送到天衍宗了……” “他们为何不直接遣人送到乾元观”秦心儿有些疑惑。 陈水玄脸色阴晴不定,轻声道: “本届的奖励是曹家圣地所提供。曹道秋与我有仇,这是在故意恶心我。” 许牧想起在星澄秘境前曾斩杀的曹威的师叔,脸上的一团怒意降了一丝。 随着陈水玄渡出的法力加大,苟道一气息喘匀了一些。 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了清楚。 他在来乾元观的路上,顺路为几个大户人家修士卜了一通卦,发了一笔小财。 结果在得意洋洋之余,被一个歹毒剑修所觊觎,半路出手,想劫持于他! 苟道一套出那剑修恶徒的话后,誓死不从,施法反抗。 最终凭借天衍宗秘法残胜,杀了那个歹人。 身上纵横交错的剑伤,就是与那人争斗之时所留。 据那歹徒所说,他准备截杀苟道一之后,前往西凉州牧府去凑热闹,挣些快钱。 具体是什么快钱,那人却没有说清。 但从那人的做事行径来看,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苟道一在乾元观住了半年有余,知道一些许牧的情况。 因此,一路急奔,前来送信! 让许牧千万小心,有人要去暗害许家! 陈水玄推衍数息,赞同苟道一的说法。 有数股敌意,正向西凉方位进发! 许牧想起在西凉州牧府的往事,握了握拳头。 暗害 早些把那林氏杀了才好! 只是,州牧府里还有许薇,还有曦月、叮当两个丫环! 又岂能坐视不理! 冷静分析之后,许牧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许之朗和沈应星应该又去打仗了! 否则,纵然是给那些人十个狗胆,也绝对不敢上门找事! “现在,不知爹知不知道这件事” 许牧沉吟数声,向陈水玄道: “师父,弟子有个不情之请。你能陪我下一趟山吗” 陈水玄轻叹一声,神色黯然,摇头道: “为师早年发有道誓,不参与山下争斗。此事,恐怕还得靠你自己……” 许牧身躯摇晃了一下,向陈水玄禀告明白下山请求。 顿了一顿,又向秦心儿温声道: “师姐,这个青木盾,你能否让给我” 秦心儿从苟道一身旁捡起青木盾,塞到许牧手中。 “那个名次,本来便是靠你才得以争取,合该你取用此盾。” 说罢,她向陈水玄道: “师父,弟子能否随师弟下山” “你还是别去了……那些人是剑修,你一介命修,去了也是白搭。”陈水玄眉头凝起,似是在做什么决定。 数息之后,他脸上现出不甘之意,苦笑着摇了摇头。 神情变得神圣肃穆,凝视着许牧道: “记好!下山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乾元观的剑道传承,都只能靠你发扬了!” 见许牧犹豫地点头,他又道: “自当年的惨祸之后,我便修剑难有寸进!这么多年,才有这些……” 许牧怔了一下,猜到陈水玄要进行何事,连忙起身。 “师父,你知道的,我原意是跟你修习命道……” 陈水玄呵斥一声,摘下腰间的长剑,拍在许牧肩头,道: “闭嘴!坐下,抱元守一!就这么点,别嫌少。道爷一会儿要是后悔了,你想要也没有!” 许牧拗不过师命,在三清像前寻了一个蒲团。 依言盘膝打坐,保持心思纯净! 陈水玄望了一眼苟道一,运气如风,探出一指,点向许牧胸前。 一缕神妙剑意,如同九天惊雷将要爆发的引子,徐徐浸润入许牧的胸前剑骨之中! 虽然只是一个引子,但许牧却在刹那之间有种体悟。 那原本如同死物的剑骨,此刻充满了灵动之意! 一丝丝玄妙无极的剑意,已涌满他的心田! 陈水玄所施展的,是修为传承秘法! 那缕剑意,由他传给许牧后,他便不再具备相应的领悟和体用! 许牧面色恍然,神情震动,一股暖意在胸腔之内不住游走。 陈水玄虽然碍于道誓,不能亲自为他出手。 但是,这个师父所做的,已让人无可指摘! 只不过,那缕剑意能被许牧领略学习到多少,还要看他自己的天分和努力! 陈水玄点了点头,对天剑道体与他所传剑意的亲和程度很是满意,道: “你今夜在此参悟,明日我送你出发!” 许牧眼神微红,缓缓闭上双目,进入入定之中! 放空心神,全力体悟剑骨之内的传承剑意! 陈水玄看着苟道一,轻声道: “苟师弟,你睡一觉吧。不要扰了小牧修炼!” 苟道一传达事情已毕,心神大为放松。 被有些沉闷的气氛,弄得有些压抑,半开玩笑道: “好……你可千万别让我永远醒不来……” 陈水玄心情难掩的失落,不等苟道一说完,皱着眉头点在他的安眠穴上。 不大片刻,轻微的呼噜声,从苟道一口鼻间传出。 一炷香后。 陈水玄和秦心儿掩上殿门,各自回屋修炼。 三清殿内的呼噜声,有节奏地不时响起。 三清像前打坐的许牧,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微笑连连,时而脸现愠怒…… 他对剑道的领悟,逐渐提高! 剑骨之内的外来剑意,被他体悟炼化,慢慢转变为自身所得! 修炼剑士境登堂入室的明证,便是成就侠者剑意! 何为侠 仗义勇为,扶弱抑强,打抱不平,皆是侠! 勇而能为,力行正道,这是悟透侠者剑意的关隘! …… 何为勇 一往无前,逢敌必亮剑,有我无敌! …… 何为正道 凡我所行,皆出本心,都为正道! …… 一缕缕剑意,如同锋芒,从许牧身周向外激射! 睡梦之中的苟道一,梦到被万柄飞剑扎满全身。 缠满白布的身躯,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口中嗬嗬不清。 “不,不要……!” 此时此刻,许牧的剑骨之内,那缕外来神妙剑意已被完全炼化,再次变得澄净无瑕! 舍命而得的天剑道体,上达天听,通透彻悟! 他对剑道的领悟,再次登上一层楼。 以剑士境二重天的修为,完全习得侠者剑意! 这种剑意,在以往之时,只有剑士境五重天的剑修才能勉强修成! 时光如水,骤然而过! 不知不觉之间,已到次日清晨。 吱呀一声。 三清殿门开。 陈水玄手握剑经残卷,望着浑身散发若有若无剑意的许牧,欣慰不已。 而他自己,已一夜白头! —— 书评区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老读者面孔出现,很激动!原来,你们一直都在...... 看新书的朋友可以加q群:245453291。 稍后还有一章更新! 第四十九章 你们,都要死! “师父,你头发怎么全白了”许牧睁开双目,长身而起,有些激动。 “剑士境二重天,侠者剑意!好!”陈水玄哈哈大笑,一头白发随着清风卷动飘扬! 经过彻夜钻研,以半身神魂之力为代价,终于在那残破剑经之中提炼出一套剑法。 云笈七剑! 这套剑招,共有十三个基本剑式!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 目前,他虽然只通过融合参研,悟出七招。 但若久加练习,定能会有长足进展,便是千招万招也有可能! 陈水玄挥动道袍,一指点在许牧神念脑海。 在眨眼之间,已利用神念传功,把那套云笈七剑传授给许牧! 许牧脑海中突然有此剑法,自是欢欣异常。 但紧接着,他满面愁容道: “师父,你把这套剑法传给我,是不是你自己又没有任何功法记忆了” 陈水玄拍了拍许牧的肩膀,乐道: “不会!这次为师用的是神念传意,只会让你记牢,却不会对你的修炼有何帮助!” 许牧放下心来,体悟一番剑意,喜道: “如此就好,我还担心成了乾元观的蛀虫呐!” “唔!睡得真香!”苟道一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许牧与陈水玄相视一笑,对着苟道一拱了拱手。 “苟师叔,你保重,好好养伤。弟子这就走了!” 苟道一细心嘱咐了几句,突然道: “去吧!青木盾记得带上。对了,我那袋灵石,你没有给我弄走吧” “没有!养你的伤吧!” 陈水玄让许牧演练了数遍云笈七剑,随口指点了几句。 他只是悟出剑法,却没有真正修习。 至于,是不是该如此修炼,他却没有一个标准,指点之时心里没有底气。 许牧练了数遍之后,已演练纯熟。 陈水玄想起一事,问许牧道: “之前给你的那枚玉佩还在吗” 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洁白玉佩,递给陈水玄。 上面已有了一道裂痕,还能抵挡算师境九重天和同级别的高手两击! 陈水玄把玉佩递还给许牧,特意叮嘱他遇见剑客境修士的时候,一定不要张狂大意! 说着,他取出一枚紫色玉玦,递给许牧。 “我用神虹送你回西凉州。若有解决不得的事情,把神念渡入其中,我自会得知来救!” 那枚玉玦通体发紫,在中心有一道乳白流光缓缓流动,显得玄妙异常! 许牧郑重接过,向正在走来的秦心儿挥手道别。 “师姐,再见了!” “你此次下山,千万小心。另外,好好照顾白神!”秦心儿停下脚步,蛾眉微蹙。 陈水玄让许牧收拾停当,在地面站稳,低喝一声,催动秘法! 一道神虹,应声而起,带着许牧从乾元观拔地而飞,前往西凉州! …… 数月之前,北元与大晋交界的边境,再次发生大战。 太子上书,提议皇帝派许之朗前去御敌。 应允。 许之朗探知边境消息后,尽起西凉军马。 带着沈应星,再次去往前线抗敌。 自此,西凉州牧府内留下的亲兵,多是些老弱病残。 此时,西凉州牧府内,哭声、惨叫声四起,一片狼藉! 数十名黑衣剑修,在府内连杀近百名亲兵! 正追着许薇等人的脚步,往天衍小筑而去。 天衍小筑,是许牧在州牧府内的宅院,因为地势颇高,已成了众人抵挡歹徒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个曾威胁许牧的林氏老仆,向许家主母林氏请求道: “主母,这虽然是二公子的宅院,但终归是许家的产业,你就快进去吧!” “我不去!我一到这里,就想起那个贱人!”林氏咬牙切齿道。 许薇拉着林氏的胳膊,往里边走。 “曦月,快开门!娘,你快跟我进去。清姨娘早已不在,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呢!” 门开。 曦月和叮当两个丫环持着剪刀,把惊慌失措的众人迎入。 林氏厌恶地看了一眼许牧所在的房屋,坚决不肯入内! 继而,她发现嫁入许家时所带的老仆竟未进入院内,透过门缝向外看了一眼,道: “明叔,你不进来吗” 林氏老仆用单臂挥动长剑,剖开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回头惨然一笑。 “主母,你和大小姐多保重。我就不进来了。” 天衍小筑院外。 远近躺着数十名老弱亲兵,或死或伤,都已失了战力! 只有林氏老仆一人,尚能站立! 而这老者,也已在短时间斩杀数人! 州牧府内,黑衣人死得只剩七个。 领头的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独臂老者,戏谑道: “剑士境八重天有点东西!这趟活儿,有点亏啊!” 另一个瘦高黑衣人手起剑落,杀掉一名抱住他小腿的伤兵,嗤笑道: “老大,你是剑士九重,可不能欺负老头!我八重天对他八重天,不算占他便宜!” 林氏老仆双眼微眯,向四周看了看,语带威胁道: “你们是何方势力竟胆敢在许家杀人,我清河林家可不是好惹的!” 那黑衣人头领呵呵一笑,无视老者的提问,道: “什么许家林家的,对于我们来说都一样。就是一剑的事儿,价格没有多大分别!” “聒噪,接招!”瘦高黑衣人持剑扑上,与林氏老仆战在一处! 老仆竭力抵挡,因为仅余右臂的缘故,施展侠者剑意之时很不顺畅! 果不其然,在十数招后,他已处于下风,眼见得败局已定! 林氏老布向天衍小筑瞥了一眼,发出一声叹息。 故意迟钝半步,让那汉子刺中他的胸膛。 “明叔!”林氏的惊呼,透过门缝传出。 那瘦高汉子志得意满,乐道: “老而弥坚,不能持久,古人诚不我欺!” 林氏老仆趁瘦高汉子放松之际,猛地前行两步。 放长剑穿胸而过,来到那汉子跟前,使出全力朝汉子捅出一剑! 同归于尽! 领头的黑衣人摇了摇头,挥手让手下打开天衍小筑院门,率众而入。 一个黑衣矮壮汉子,细心地关好院门。 发出桀桀笑声,神情充满淫邪之意,向许薇等女扑去。 林氏擎出长剑,面露决绝之色,吩咐许薇等人到屋内躲避。 数招之后,林氏被矮壮汉子挑开长剑,擒在怀内。 “虽然年龄大点,但也算风韵犹在!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我就先拿你当开胃小菜!” 噗! 林氏拔出暗藏的匕首,直接刺中那汉子心脏,使劲搅动数下! 踉跄起身,护在房门之前,如同一只雌虎! 领头的黑衣人皱了一下眉头,甩动长袖掸开林氏,顺势划中她的心脉,任她慢慢死亡。 房屋之内,妇孺啼哭之声不绝。 许薇见到林氏倒地喷血,娇呼一声,夺来曦月手中的剪刀。 冲出房门,扑向剩下的五个黑衣人拼命! 她自幼见惯了军阵杀伐,对死亡并未有过多惧怕。 剪刀挥舞之间,倒也有模有样。 领头的黑衣人笑着看了许薇几眼,避开她的攻击,甩出长袖把她击昏。 捻动了一下手指,向一旁的手下道: “这次的活儿,虽然能赚些灵石,但折损了这么多弟兄,有点不值得。” 停顿了一下,又道: “照原计划行事吧,剩下的女人,先奸后杀,一个不留!” 五人中,有个与矮壮汉子面容相似的黑矮修士,越众走向许薇。 “弟弟,既然你没命享受艳福,当哥哥的一定替你做到!” 剩余的四人,发出各种奸笑,竟无一人为同伴之死流露出悲伤之意。 那个黑矮修士吞了一口口水,离许薇还有三步之近! 嘭! 天衍小筑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许牧眼中寒芒毕露,暴喝道: “给老子住手!你们,都要死!” 第五十章 杀!! 那黑矮汉子看了一眼许牧腰间的长剑,退到同伴身边。 许牧渡出一缕法力,救醒许薇。 “姐,我回来了。” 许薇向许牧点了点头,哭喊着扑向林氏。 许牧心中暗叹,来到林氏身边,用法力护住她的心脉。 饶是如此,却不能救活,无非延缓死去的时间。 林氏轻轻伸手,无力地拂动了一下许薇的面庞,眼神怔怔望着许牧。 “你回来了……没想到,临危之际竟是你救了我们母子……” 许牧“嗯”了一声。 林氏脸庞上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已是回光返照,喃喃道: “薇儿,帮我转告你爹,这么多年我实在跟他斗累了……清儿的事,是我对不起他……” 说完,她转头看向许牧,歉意一笑。 “小牧,这么多年……我不该对你多处苛责……你能原谅我吗” 许牧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十余息过后,中年妇人心力耗尽,生命走向尽头。 为掩护女儿,拼命刺死一人,自身也香消玉殒。 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只不过,有一个事情她至死也没有想明白。 清河林家已是大晋有数的名门望族,为何还会有人敢针对林家的女婿 许薇抱着林氏,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小牧,他们这些畜生,连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姐弟二人虽有一年多未见,但却没有什么生疏。 许牧安抚了许薇几句,眼露寒霜,转身面朝那几个黑衣人。 杀意凛凛地站立,双足不丁不八,冷声道: “商量好没有,谁先死” 一个脸色苍白的修士打量了许牧一番,鄙夷道: “剑道修为才剑士境二重天,你年龄活到狗肚子上去了” 其他的黑衣剑修,纷纷嘲笑不已。 按照许牧这个年龄来说,平庸一些的剑修,若从小修炼至少已达剑士境五重天! 对于一些妖孽天才而言,能修成剑士境八重天,甚至是九重天也不为过! “杀了吧。”领头的黑衣人,年龄虽然在中年,但他剑道修为早已踏在剑士境九重天! “耽误老子的好事,这就送你归西!”黑矮剑修嘿嘿一笑,持剑而上。 他要以剑士六重的修为,强杀许牧这个“庸才”! “死吧!”一道如匹练般的血色剑光,向许牧斩去! 许牧轻轻拍了拍腰间的灵兽袋,手握舍神剑迎着剑光前冲! 在那黑矮汉子的惊讶目光中,许牧把神念渡到陈水玄赠予的洁白玉佩上。 一重半透明的光罩瞬间而生,厚约半尺,牢牢挡住那道剑光! 许牧的身躯,已离那汉子不到三尺,险之又险的避过长剑劈砍。 舍神剑嗡地震动,一重淡青色的光芒,若有若无地覆盖在剑身上! 拔剑,向左横斩! 人头飞起! 招式朴实无华! “这是十三基础剑式的带字诀”许牧心中思索,看也不看倒在身旁的死尸,“下一个!” 洁白玉佩上,再添一道裂纹! 还能再挡一次! 虽略有些大材小用,但许牧却无可选择! 所谓天罚雷剑,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轻易不能动用! 领头的黑衣人,眼中精芒闪动了几息,提醒道: “不要掉以轻心,他有护身玉佩!” “护身玉佩,都有使用次数!我耗死他!” 那个脸色苍白的剑修,抽出一柄雪白长剑。 催动剑士境七重天修为,一步跨出,已至许牧身边。 噗。 长剑砍到许牧腰间玉佩形成的防护罩上,劲力被完全卸去! 叭! 洁白玉佩碎为粉末,随风飘荡而去! 那剑修脸上现出喜意,低喝一声,抬起长剑再次猛烈击出! 许牧脚步移动,却被对方长剑在左臂划出一道伤痕! 再晚半息,便会被砍掉左臂! “七重天不过如此!”许牧心神守一,急剧催动新领悟的侠者剑意! 一股有我无敌的气势,笼罩在他的身上! 脸色苍白的汉子,被气势所迫,剑招下意识慢了半息! “杀!!”许牧暴喝一声,舍神剑斜掠而出! 剑刃上泛起血色红芒,自下而上,从那汉子腰腹间切过! 脸色苍白的汉子,嘴中痛苦的喊了一声。 高大身材断为两截,就此不甘心而死! “好小子,有两下子!”领头的黑衣汉子阴阳怪气地赞了一句。 瞥了一眼身后倒退的两个同伴,斥道: “站住!一个剑士境二重天的废物,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说完,他独自一人攻至许牧身前! 剑士境九重天的威压,已然笼罩在许牧身周! 一身侠者剑意,与许牧挥洒而出的剑意针锋相对! “你的行径,还配不上一个侠字!”许牧讥讽道。 但体悟到对方的厉害之处,他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那可是剑士境九重天的强者,再进一步便是剑客境! 剑客境,是能以一剑破百甲的存在! 数招已过,许牧已有些招架不住,胸腹上添了三道伤痕! 最深的一道,差点剜开心脏! 领头的黑衣人得势不让,剑剑紧逼,不离许牧丹田。 许牧张狂一笑,身体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转了一下。 微抬舍神剑剑脊,勉力拍开那人的长剑。 左手悄然伸入灵兽袋内,神念与有些迷糊的白神交流勾连。 “别睡了!该打架了!快把你的龙鳞龟壳弄出来!” 光茧内的白神,打了个哈欠,瞥了许牧一眼,继续抱头大睡。 身上的洁白羊毛,瞬息间凝结盘旋在一处,结成一个个玄妙的图案! 鳞片堆叠,与龟壳的形状极为相似! 领头的黑衣汉子,见许牧转身欲撤。 紧追两步,朝着许牧后背猛地扎去! “小牧,小心!”许薇惊呼一声,吓得捂住嘴巴。 “公子,背后有剑偷袭!”房屋之内,曦月和叮当手持剪刀齐声娇呼。 许牧听见背后的风声,猛地转身,双眼大有深意地望着领头的黑衣人! 左手剑指猛地探出,光茧内的白神打着呼噜被动而出! 领头黑衣人的长剑来不及换方向,刺入光茧之内。 掌心震动,剑柄微颤,未能扎入龙鳞龟壳! “特么的,等我不睡了,就干.死你。”白神背上吃痛,嘟囔了一句,沉沉睡去。 领头的黑衣人听到光茧内传出的脏话呓语,不禁愣了一下。 许牧抓住时机,在电光石火之间,把神魂之力悉数注入手中长剑。 舍神剑浑身青光爆发,重量猛增至近七百斤,剑威几乎压塌虚空! 暴喝一声,趁着黑衣人走神之际,反手搅动舍神剑。 磕开敌手长剑,顺势用力捅入领头黑衣人的心脏之中! 舍神剑“砰”地坠地,带着黑衣人高大的身躯砸起半尺尘灰。 领头黑衣人心脏破碎,口中咕嘟嘟涌出大股鲜血,双目瞪圆而亡! 剩下的两名剑修,虽然剑道修为在剑士境八重天,但他们早已被许牧的连番操作吓破了胆! 大叫一声,就要越墙而逃。 许牧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对方是否还留有后手,手指掐动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青木盾被他狂暴地甩出,击在其中一个剑修的后背。 那人口中“哇”的一声,喷出鲜血,身形在墙角萎顿下来! 另一人刚登上墙头,尚未翻出,已被许牧抓紧脚踝。 “想跑老子让你走了!” 那人喝骂一声,扭头斩出一剑,正中许牧肩头! 鲜血迸溅,痛彻心扉! 许牧咬牙暴喝,强忍疼痛丢开青木盾,伸手捞起地上萎顿的那个剑修! 墙头的黑衣人长剑挥舞不停,在许牧胸前留下数道深痕,疾呼道: “你特么的别腿软了,快一起动手杀了他!” 轰!!! 两丈粗的银白雷霆,从天空夭矫而落! 天衍小筑院墙崩塌,两个黑衣人在雷光中痛苦翻滚,大声求饶! 许牧任凭雷霆劈在身上,一声不发,如灭世魔神,手中牢牢抓着两个黑衣人! 许薇第一次见到这番情景,小口张得浑圆。 “公子,又被雷劈了……”曦月软瘫下来,手中的剪刀无声坠地。 十余息后,雷霆湮灭。 两个黑衣人血肉焦枯,一动不动! 不知是被雷劈死,还是被许牧杀死…… 许牧痛哼一声,丢开双手,从地上踉跄爬起。 “曦月、叮当,冰莲五灵羹还有没有……” “小天师,兴致不错啊。”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步入天衍小筑,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 第五十一章 来生再见! 许牧咳嗽一声,不着痕迹地从腰间储物袋摸出一颗黑玉断续丹服下。 一边暗中拼命炼化丹药,恢复修为,一边打量眼前的斗篷男子。 “敢问阁下是哪位” 斗篷男子呵呵一笑,正是曾在御史府暗室出现的那个顾先生。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借小天师一件东西。” 许牧双线并用,丹田之中绿液已化为一缕能量气流,在身周不住游走。 眨眼之间,身上的疼痛已好了小半! 有黑玉断续丹的辅助,伤势好转很快! 可是,还是太慢了! 许牧心中焦虑,催动剑形玄气在体内狂暴流转,与那能量气流合在一道,狂暴地在伤口添补勾连! 一缕神念探入腰间的紫色玉玦。 “师父,你徒弟快要被修士打死了。不是山下的争斗,你管不管” 传讯之后,许牧扬起英俊的笑脸,装作呆萌之状,道: “借什么只要我有,只要你愿意还,都好商量。” 斗篷男子停顿了一下脚步,没想到许牧的话语竟然是如此和善。 完全跟外界所传说的,动不动就召唤雷霆自劈,有些不大一样。 “没想到你能回来。不过既然你回来了,就借你的头吧,而且我也不打算还。” 许牧呵呵一笑,走到青木盾身旁,并未捡起。 “倒也不是不可以。能告诉我是为谁借的吗” 斗篷男子自嘲一声,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变得如此啰嗦。 “不跟你扯皮了,还是我主动动手吧!至于是谁借的,你不用管。” 许牧拄着舍神剑,做最后的调息,仅剩臂上的剑伤尚未完全愈合! 这番疯狂的举动,似乎已到了他的极限! 往常被雷霆劈中受伤之后,都是花将近大半天才能完全恢复! 但在此刻,在剑形玄气的辅助下,他的疗伤速度堪称疾速! 只是,这种方式,对剑形玄气的消耗也是极大! 在不到数息之间,他身上蕴含的玄气修为已几乎被损耗掉大半! 长此以往的话,还能不能修炼玄道真的不可知! 许牧见斗篷男子似乎要忍不住出手,连忙施展拖延战术,道: “我知道是谁。” 斗篷男子扬声大笑,仗剑直击! “那就等我睡着的时候,托梦给我说吧!” 许牧面容一紧,顾不得再恢复伤势。 左手剑指在青木盾上微点,神念探出,神魂之力勾连着盾牌已跃到手中! 青木盾高举,挡下斗篷男子顾先生的一击! 顾先生惊讶了一下,信手再出一剑。 “你会飞盾术不对,你这是用的神魂之力。你是命修!!” 许牧嘿然而笑,像看傻子似的看着顾先生。 “我乃是乾元观剑道传承弟子!” 说着,他运转不多的神魂之力,注入到舍神剑内。 紧抓剑柄,以快打快! 顾先生心中惊疑不定,从西凉御史汪承宗那里得来的讯息有误! “命修、剑修同在一体,能够同时双修两道的人,世所罕见!” “有什么诧异的!乾元观可是大晋帝师的道场!我顺手学点命道再正常不过。”许牧眼神飘忽。 陈水玄还未到。 刷! 那顾先生在试探几招许牧的剑法之后,皱着眉头,劈出一剑正中许牧的大腿! “既然你是剑修,为何没有什么剑法在身” 许牧脸上微红,有心使出云笈七剑,又怕那斗篷男子把他一剑干掉。 “跟你打,还用不了我出剑!” 当! 青木盾下探,护在丹田,挡下顾先生的刁钻剑招。 许牧身躯微震,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丹田之中,隐隐作痛。 口内微甜,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眼前的这个男子,剑道境界许牧一看不透! 但可以推测的是,他的境界一定超过剑客境! 若是许之朗在此,没有青木盾阻挡,恐怕也会很快败北! 而许牧即便有青木盾在手,也是自知不敌! 那盾牌之上,已布满纵横交叉的刻痕,不知还能撑多久就会破损烂掉! 许牧运转玄气,强行镇压丹田之中的躁动,抹掉嘴角鲜血。 “是汪承宗派你来的不对,他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顾先生眼睛微眯,提剑在盾牌之后绕过,给许牧左臂添上数寸长的新伤! 许牧倒抽一口冷气,不退反进! 不用看也知道,那道剑身已深可见骨! 舍神剑被他舞得密不透风,继续语言干扰对方。 “你是北元那边派来的也不对,北元现在正在边境跟我爹打仗,应该无暇顾及!” 顾先生惋惜地看着许牧,右手长剑交予左手。 右手剑指猛地击出,点在青木盾上! 咔嚓。 青木盾应声而碎! 许牧左手中空无一物,急速挥动舍神剑挡在胸前! 顾先生左手剑动,如灵蛇摆尾! 刹那间已击飞许牧手中的长剑,抵在他的心口! 许牧心脏猛跳,福至心灵! 把剩余的神魂之力,施展命道小法术。 举头三尺有神明! 那缕无形的神魂之力,如同一柄尖锥,刺入顾先生的脑海! “嗯!”顾先生忍不住皱眉,脑海中如同针扎一样疼痛! 许牧呼出一口气,身形左闪。 避过刺入心口的必死之剑,来到光茧之旁! 砰! 许牧踢了光茧一脚,焦急道: “白神,醒醒,快帮老子打架!我快不行了!” 光茧中的小白羊,没有任何反应! 顾先生看着光茧,生怕是什么了不得的后手,一时间不敢上前。 许牧又踢了光茧一脚,道: “特么的,我看你还是叫白昆的好!吃我的喝我的,老子都快死了,你还不出手!” 光茧依旧不动,甚至从中传出白神的呼噜声! 顾先生哈哈一笑不再顾虑,擎起长剑,运剑朝许牧的脑海刺来! “你不是剑修嘛,今天我就让你见见什么是真正的剑道!” 许牧想起一事,突然道: “你是太子的人!” 斗篷男子神色微变,不置可否。 但是,他手中的剑势却一点不停,依然如同流星一般向着许牧的脑袋刺击! 此刻,许牧的身上鲜血淋漓,神魂之力全无! 沉重的舍神剑,他已难以拿起! 一股悲怆而又不甘的念头,出现在他的心底。 “这就要死了吗老子还没有玩够呐……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卷,修炼懈怠了……特么的!” 长剑划破虚空,离许牧的脑袋还有不到五寸远! 剑气吞吐之间,已把他飘飞的长发削去不少! “小天师,其实你的修剑体质还过得去。下辈子,记得少去点勾栏,好好修剑!” 一道神虹,终于从远处疾飞到天衍小筑上方! 陈水玄的声音,当空飘下。 “大晋帝师在此,何人敢杀我徒儿!” “帝师那顶个屁用!你们师徒来生再见吧!”顾先生嗤笑道。 第五十二章 移天换命宝术! 许牧见到陈水玄的满头白发,忽地内心不再惊惧,迎着刺来的长剑,道: “师父,你老终于来了!” “哼!”陈水玄低喝一声,右手划圆,打出一道紫色印法! 瞬息之间已在许牧脑门之前,形成一道屏障! 斗篷男子顾先生的那柄长剑,便再以寸进分毫! 陈水玄降下云头,与顾先生相对而立。 清风吹来,下意识拂了一下肩头,似是想要拂开散在肩头的剑绦。 可是,那柄经常背在后背的长剑,却已不见了踪影。 陈水玄脸色充满寒意,一缕缕玄之又玄的神魂之力向四周散发。 慢慢在身前结成一个玄妙阵法! 四象阵,这是算师境命修所能布置的最强防御阵法! 顾先生长剑如入泥淖,挥洒不利。 轻咦一声,长剑交予左手。 右手剑指猛地前冲,一缕剑气冲入四象阵之中,游走不息! 眼看就要破去阵法的防御! 陈水玄眉头微皱,低声传讯许牧。 “臭小子,你不是会卜算吗你推衍一下,这个狂妄剑修今日是吉是凶。” 许牧明白,陈水玄在那斗篷男子的强大攻势之下,已经有点难以支撑。 轻笑一声,手指轮环掐动,窥得一线天机! “今日,应该死不了,但也不好活!” 咔嚓! 晴空中劈下一道金色惊雷,向着三人疾速奔来! 在那金色雷霆尚未及体之时,陈水玄暴喝一声,施展移天换命宝术! 左手掌心之间,如有风云急旋,溢出一缕乳白色的气流! 气流飘逸而出,像是有灵性一般,眨眼间连接在顾先生和那道雷霆之间。 此举堪称神术,直接把许牧头顶的“厄运”转嫁到斗篷男子身上! 这是要引导雷霆的节奏! 顾先生面色终于慌乱,掠起长剑,在乳白气流上劈过! 剑影过处,连接中断! 可当他把长剑收归身边,想要再次攻击许牧二人之时,却发现那道气流再次化生而出! 他和金色雷霆之间的联系,仍在! “无量特么的……天尊!”陈水玄狠命催动法力,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右手澎湃的法力,从四象法阵中猛地轰出! 嘭! 气流震荡之声大作,那四象法阵猛地扩大! 原本,只是抵挡顾先生的进攻,此刻却是把他笼罩在内! 瞬息之间,已形成一个禁闭牢笼! 阵法之外,许牧递给陈水玄一颗黑玉断续丹,佩服道: “师父果然还是师父,你这是把那人今日的命途跟雷霆联系在一起了吗” “哼!大晋帝师,可不是个屁!”陈水玄掏出湖蓝手帕,抹去嘴角鲜血,气呼呼道。 四象阵内,顾先生呼喝连连,左冲右突,却始终不能突围而出! 轰!!! 雷霆轰然而下,在劈中许牧的一瞬间,竟然玄妙地移开。 歪歪斜斜地击向四象阵中的斗篷男子! 并且,在触及到阵法的一瞬间,四象阵突然打开。 雷霆通过之后,又在那斗篷男子尚未出来的一瞬间,直接闭合! 雷霆暴击,避无可避,正中顾先生! 不知是身体受伤,还是内心憋屈,“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 许牧处于阵法之外,看得心惊肉跳! 即便是他这种经常和雷霆打交道的人,对四象阵中的雷霆威力也是不敢小觑! 更何况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雷霆的斗篷男子! 数息之后,斗篷男子奋起反抗,挣扎不休! 却想不到,他越挣扎那雷霆的威力越大! 一颗修炼剑道得到的无敌之心,渐渐生出惧意! 但若是任由那金色雷霆轰击,丝毫不起反抗之心,恐怕在重伤之后落入许牧的魔掌之中后,也是必死之途! 许牧眼观雷霆肆虐,心中默想陈水玄曾经在乾元观教给他的命道修行方法。 各种繁妙至理,纷至沓来,涌上心头! 他对命道修行的理解,更加深入! 许牧嘿嘿一笑,施展乾坤归藏诀。 信手拈来,丝滑之至! 比今日之前的施法速度,快了两倍有余! 不推衍其他,专卜斗篷男子能否顺利逃脱! 一线天机,很快被他窥得! 得卦【师卦】,卦辞行险而顺! “师父,我给那个家伙再加了一雷,接下来看你老的了!” “臭小子,我看你不但想让他死,还想让道爷一起陪他走!”陈水玄笑骂一声,印法再动! 乳白色的神秘气流,再次连接到那斗篷男子和劈下的墨色雷霆! 斗篷男子在四象阵内拼命抗击剑锷雷霆。 却收效甚微,胸口不多时便轰出了一个大洞。 听到头顶即将降下的焦雷,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你他娘的,真歹毒啊!” 无奈之下,手中长剑归于鞘内,施展秘法! 左右两手剑指交叉连点两下,几乎同时毁掉四象阵的四个阵脚! 哗啦! 四象阵笼罩的透明罡罩,被斗笠男子强行破去! 携带着金、墨两色雷霆,越过矮墙远遁而去! 许牧呵斥一声,有心追赶,却被陈水玄拉住。 穷寇勿追! 那斗篷男子还可能有备用杀招,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番能击退这个剑修高手,已是难得! 再说,即便不去追杀他,那两重经过陈水玄加倍催化过的天雷,也够他受的! 许牧闻言停下脚步,脸上有一丝遗憾。 那两道天雷没有劈到他的身上,丹田中的锈剑,也便没有产生晶莹绿液! 利用绿液锤炼体魄、修复伤痕的想法,自然得落空了! 许牧望着面容发白的陈水玄,取出一粒乌黑发亮的灵丹,道: “师父,这是白师姐师父所炼制的黑玉断续丹,你要不要再来一颗” 陈水玄摇摇头,示意许牧自用即可。 他今日以算师境九重天的修为,强行施展宝术,已伤了根基! 若想完全恢复,用黑玉断续丹是没有作用的,目前只有靠炼化星元之力才能一点一滴治好! 陈水玄调息了一阵,挥手道: “你去看看其他人怎样了。唉,天命无常,突遭劫难!” 敌人死的死,逃的逃,已全部没了踪影。 许牧望着乱成一团的西凉州牧府,摇头苦笑。 “姐,看来是有人不愿意让我许家安稳啊……!” 性格坚强的许薇,撇了撇嘴,泪珠如雨线一般掉落。 奔到许牧怀中,放声大哭! 房屋之内,躲藏在里面的老弱妇孺,依次陆续出来。 曦月和叮当手牵着手,眼中噙着泪水,缓步走到许牧身边,盈盈见礼。 “公子,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整个许家,可能要被歹人杀干净了!” 许牧想起一事,问道: “沈先生把陈鸦九也带走了” 许薇把许牧胸前衣襟哭得湿透,捏起他的衣衫,擦了一把眼泪。 “带走了。爹说这次是场恶仗,把精锐全部调走了!这才……” 说着,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许牧。 “小牧,难道这帮恶徒是朝廷里面的人派出来的” 许牧眼神中泛起寒星,一颗心逐渐变得铁血起来。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不知是否朝廷里的人直接派遣。但至少,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许薇点点头,不再哭泣。 与许牧一道,指挥着剩余的人,把州牧府收拾停当。 派人去给许之朗送去密信,告知今日之事和许牧的推断。 …… 西凉御史府。 暗室之内。 御史汪承宗向一个行礼的年轻男子挥了挥手,玩笑道: “为何你们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做了太多缺德事,怕人认出来吗” 那年轻男子腰间的长剑颤动了一下,发出轻鸣。 面具上仅露出的两只眼睛,如有数柄利剑从中射出,直刺汪承宗脖颈! “此话御史若是敢对家师调笑,恐怕现在已人头落地。家师之前给你的留言,你还记得吗” 汪承宗想起常以斗篷遮盖真容的顾先生,禁不住体如筛糠。 “一定要如此吗晚三日再办可不可以” —— 稍后还有一章更新! 看书的兄弟们,请加书架收藏,顺手投个票!拜谢了!! 第五十三章 围上! 那年轻剑修,呵呵一笑,声音发冷,嘲弄道: “大晋朝野上下,还能找到一个比你还善于模仿笔迹的人吗” 汪承宗向州牧府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眼如蛇蝎一般阴毒。 “好吧!不过,你得保证那封信三日之后才能寄出!” 年轻剑修没有说话,把一张纸放在桌上,走出暗室。 “你小儿子,是不是快到御史府了” 汪承宗心中咯噔一声,颤抖着手臂,指着年轻剑修,喝骂道: “太子都已答应我放他归家,你们竟然还敢监视我儿子!” 年轻剑修停顿了一下脚步,扭头惨笑道: “监视,也许是保护呢汪御史得罪了这么多人,就不怕有人在半道把你儿子请回家做客” 汪承宗心中发狠,道: “好,我写!不过,你们得保证把许家杀得一个不剩!” 年轻男子消失在暗影之中。 只留下一句话,在原地轻声飘荡。 “再说吧!家师而今自顾不暇,正在闭关抵抗莫名天劫!” 汪承宗愣了一下,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一股不好的预感,疯狂涌上他的心头! 拿起枣红木桌上那张信笺,誊写了几句后,喃喃失声道: “太子这是又何必呢……” 西凉州牧府内。 青壮男丁与那批黑衣剑修拼死殆尽,所剩无几! 许牧与众人一起,把近百名或死或伤的老兵,一一抬起。 看到他们胸腹上裂开的剑伤,心中很是不忍。 一炷香后,许牧搬起一个瘸腿老汉。 此人他有些熟悉,在灶房烧火。 许牧在修炼到肚饿之时,不想喊曦月起床弄吃的,常去寻这老汉一起偷吃灶房内的冷菜冷饭。 “大叔,你一个烧火的,还掺和什么,这是你该办的事么” “嘿!二公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老言为何就不能来当年我可是州牧手下的亲兵队长!” 瘸腿老汉大声说了一句,咳出一口鲜血。 许牧掏出香帕为他擦去血迹,没有再说什么。 被人抬走没有几步,瘸腿老汉在担架上探出身子,向许牧喊道: “二公子,我们跟着州牧打仗,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许牧眼神北望,望着天衍小筑周边,倒下的一排排血淋淋的尸体,语气缥缈。 “我知道。” 一个双腿被切掉的老兵,不服气道: “这些人是山上的剑修,弟兄们拼了命也打不过。他们坏了规矩!” 许牧看了看闭目调息的陈水玄,安抚道: “放心,会收拾他们。” …… 十余日间。 州牧府的事情,一切皆由许薇和许牧共同调度,逐渐恢复得安然有序。 许牧暗中从州牧府遣出数人,盯紧西凉城之内各个府衙的人事动向。 陈水玄放心不下徒弟,当日没有即刻就走。 而是留在天衍小筑,苦熬打坐,调息恢复耗损的修为。 自此,天衍小筑之内,雷声再次隆隆而响! 在这数日之间,许牧痛定思痛,把对那斗篷剑修的无力感转化为无尽动力! 再次显出疯狂修炼的本色,玄道、命道、剑道,同步推进! 常有修炼之时的难题向陈水玄问起,几乎把老师父难倒! 白日里,修炼灵剑导引术和云笈七剑,一刻不曾停歇! 夜晚入定,修炼北斗星元功,锤炼神魂和体魄! 小天师许牧,从牤牛山修道回来的消息,终于还是在西凉城悄悄传开了。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在坊间谣传:州牧府进了数个歹徒,掠走了一批财物,主母林氏受惊而死。 在这期间,白不易听闻许牧回来,曾来找过许牧一趟。 结果,在天衍小筑吃了一餐早饭后,望着如闪电般出剑的许牧,看了半个时辰,深感无趣,自去怡红楼找乐子。 “许老弟当年说得对,果然是莽夫才修剑道!这小子的眼神杀意太重了!” 后来,曦月在外出采买之时,在州牧府大门外见到了一个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 那女子以白纱遮面,问了曦月几句许牧的事情,失落而回。 许牧听到曦月谈起此事,停下剑法。 看了看手中的舍神剑,又不由自主地向怡红楼的方向望了一眼,发出叹息。 尚未答话,却被在一旁监督的陈水玄敲了一个当头棒喝。 “臭小子,还不赶紧练!再不努力的话,真成修命为主、兼修剑道了!” 许牧嘿嘿一笑,揉了一下脑袋,跃到一旁。 “师父,弟子可是有剑仙之姿!打坏了脑袋,吃亏的可是你啊!” 陈水玄听见剑仙之姿四字,气不打一处来,满口脏话喷薄而出! “无量特么的天尊!道爷再不打你,你能练成狗屁的剑仙恐怕早成为算命瞎子之流了!” 舍神剑腾空而起! 基础剑法十三式,被许牧一招一式地快速演练! 陈水玄指导许牧修炼的原则很简单,主要围绕一个“快”字!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从未正式修炼过剑道。 具体该如何修炼才能更有成效,他也不知! 但是,自许牧从剑士境一重天进阶到剑士境二重天后,陈水玄对许牧拔剑百万次而取得的成果很是满意! 甚至,他在私底下还为乾元观剑道传承,记下了第一条准则。 【乾元观剑道第一准则,快字诀!一剑破万法,一快破万剑,一快解千愁!】 曦月和叮当两个丫环,每日为许牧和陈水玄准备好茶水,便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看许牧练剑。 “曦月,你看见没有,公子的剑法真快啊!” “那当然,公子做什么都快!” “是吗我不信!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死妮子,你打趣我!看我不挠死你!” 陈水玄望着打闹远去的两个美婢,满脸微笑。 暗搓搓为许牧卜了一卦后,叹息一声,为逗留在乾元观的秦心儿担忧起来。 又三日过去。 边境战事暂歇,北元军队如潮水般退去。 许之朗拿着手中的两封密信,看了一夜! 一封信,从州牧府寄出,落款是许牧姐弟。 另一封信,封着火漆,同样是从州牧府寄出,收信人是北元皇帝,落款是许之朗! 翌日,许之朗满眼血丝,把其中一封信让沈应星看后,在烛火上燃掉。 与沈应星商议半晌后,定下计策。 嘱咐沈应星和薛定方的右军暂时留下,震慑边关。 而许之朗,则带着一众大军悄然回到西凉城休整。 几日后,在大军进入西凉州城的那一刻,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吱呀! 城门打开! 城门后,是许牧、许薇和早一日潜回来的陈鸦九。 陈鸦九躬身把许之朗迎入。 许薇看到满脸风霜的父亲,忽地流下两行清泪,又急忙擦去。 “爹,你回来了。”许牧上前一步道。 “回来了。”许之朗拍了拍许牧的肩膀,把许薇搂在怀里。 顿了一下之后,他头也不转地喝道: “雷胖子,陈鸦九!” “末将在!”雷万钧圆滚滚的身体越众而出。 “属下在!”陈鸦九从战靴边取出一把闪着血光的短剑。 许之朗的眼神从慈爱变得寒如冰霜,向御史府的方向狠狠挥了一下马鞭。 “围上!” 第五十四章 三道旨意! 御史府外,人不语,马衔枚。 许之朗接过陈鸦九递来的几件黑色衣物,看向许牧。 “是自去我家的凶徒身上所取” 许牧点头。 陈鸦九拱手道: “据探查这批衣物所用的黑布,便是数月前御史府所购置。日前,御史府还有不明人员来往进出!” 顿了一顿,他不知该不该讲,向许牧道: “其他的,还是二公子说吧,属下不敢讲……” 许牧向都城洛京方向望了一眼,取出一串,约数十枚身份令牌。 “有人说,这些人身上的身份令牌,是那个老六的……” 许之朗眼睛微眯,杀意一闪即逝,扔给陈鸦九道: “你给个准信!” “那个人就是我,是属下探查后向二公子说的……”陈鸦九耿直道。 “这件事,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许之朗嘱咐二人之后,转向雷万钧点头道,“动手吧!” 说罢,他让许牧拎着那个装满身份令牌的袋子。 双掌微错,把一枚枚血红色的令牌直接碎为齑粉,伴随着漫天落下的大雪,随风飘散! 那一夜,风雪满西凉! 数位没来得及从御史府走脱的年轻剑修,被堵到暗室。 西凉军血战不下。 许牧和雷万钧、陈鸦九当先而上! 雷声轰隆中,压抑许久的舍神剑神威,终于完全挥洒而出! 许牧带着满身剑伤,连斩四人! 而汪承宗和刚从洛京回来没几天的三儿子,俱在这场风雪中失踪! 翌日,早起的人们看着在大火中坍塌的御史府,啧啧称奇! 自从许之朗当上州牧,因怕耽误军情,而从未饮酒! 那天,他在林氏坟前坐了一日一夜,喝干了三壶老酒,醉得不省人事! 最后被许牧背回州牧府,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酒醒之后,得知许薇差点被黑衣剑修强暴之事,更是气得差点拍碎石桌! 父子两个许久未见,谈了很多。 在征求过许牧的意见后,许之朗向洛京的那位递了一道奏疏。 一为诉苦,山上下来的剑修荼毒了州牧府数百性命,请求朝廷太常寺彻查! 二为请罪,有一帮马贼在劫掠州牧府后,逃窜到御史府,剿贼之际,不料马贼燃起大火,御史府毁于一旦! 至于汪承宗和他的三子失踪之事,则丝毫不提! 奏疏到的那天,大晋朝野上下,舆情滔滔! 同情者有之,谩骂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 当夜,大晋皇帝赵康带着一个老太监,身着便衣,前往太子府。 太子赵德,在内室跪迎。 皇帝瞥了一眼老太监,示意他到房外即可。 抽出腰间镶嵌着黄金的束带,对太子劈头盖脸一顿好打! 太子没有躲避,伏地硬受,“父皇,你为何打儿臣” “没有原因,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皇帝扬起束带,继续使出猛劲。 不大片刻,已把太子的脊背衣衫抽烂,露出里面的累累血痕! 约半柱香后。 大晋皇帝坐在主位,把许之朗的那封奏疏摔到桌上,眼神中氤氲着复杂神意。 “起来吧!这封奏疏,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太子痛哼一声,踉跄着站起,眼神中满是不服气。 “说说看。”皇帝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束带。 “老四、老六等人威胁儿子的储君之位!我安排人剪除他们的党羽,没有错。”太子小声道。 皇帝揉了一下太阳穴,似是有些不理解这个生于战火中的大儿子。 “老四在朝中任职,你说他威胁你,还则罢了。可老六,他在山上学剑,又怎么威胁到你了” 太子拱了一下手,愤愤不平道: “那个林家的女婿许之朗,在西凉掌管一州军马!他妻子是老六生母的远房表亲……” 皇帝呵呵一笑,挥手道: “你这么说的话,许之朗他还是我参军之时的结拜弟兄呐!” 太子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个西凉人屠竟和大晋皇帝还有这层关系! “儿子不知此事。这几十年来,父亲为何从来不提起此事” 皇帝向西凉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神情充满怅惘,道: “当年,结拜兄弟七人,而今只余我们两个!” 停顿了片刻,他眼神变得冷冽,道: “老辈们常说,经年已过物是人非!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太子背上发痛,倒抽了一口冷气,忽然道: “即便如此,儿子对他还是有提防。天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偏向老六那边!” 见皇帝在思考没有说话,太子又小心翼翼地道: “我听史官说,前朝皇帝和父亲好像也是结义……” “闭嘴!不准提起前朝之事!”皇帝不知想起什么,突然爆发出满腔怒火! “是。”太子低头躬身,眼神眯了几下。 “那封奏疏……烧了吧。”皇帝抚了几下眉心,缓缓步出内室。 太子满身冷汗,举起信纸,凑向烛火。 在皇帝走出内室前,终于把奏疏燃烧完毕。 半刻钟后,一个黑衣斗篷的男子出现在太子身边,奉上一颗红彤彤的丹药。 “太子,这是在下新研制的赤丸,可疗伤生肌,壮人体魄!” 太子赵德嘴巴“嘶”的一声,接过丹药,看了片刻,缓缓服下。 “顾先生,你说我真的不能修炼吗” 那黑衣斗篷男子探出剑指,缓缓施展法力,为太子炼化丹药之力。 “在这密室,你还是叫我师父吧。不然的话,就太生份了。” 一缕缕赤红色的能量,在太子身体之内流转。 背上被黄金束带抽打出的伤痕,很快消淤去肿,长出新的皮肤。 太子背上麻痒难当,隔着衣袍反手抓了几下,道: “师父,弟子真的不能修炼吗” 那顾先生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太子数眼,道: “目前不可。身承皇朝气运,修炼难成,自古便是如此。不过……” 太子附耳过去,二人神神秘秘地交谈数句。 焦虑神色缓解,一脸向往之意。 “嘿嘿。那时,才是真正的万岁千秋啊……” 顾先生点了点头,手按剑柄,起身告辞。 接下来,他要回宗门一段时间,让太子赵德多小心些,万事不可冲动! 太子有些郁闷,道: “难道以师父的修为,将来也难以成事” 顾先生向门外看了看,叹息道: “方才那个随陛下来的老狗,可是玄道高手!若我恢复完全,自然不惧于他。现在嘛,不得不退避三舍!” 翌日。 大晋皇帝乾纲独断,连夜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申斥兼管太常寺的太子,罚俸半年! 第二道旨意,赐西凉州牧府黄金珠玉、绫罗绸缎不计其数,以安慰许家遇难之情。 第三道旨意,许之朗身为一州之牧,未能护佑好御史府上下安危,有愧朝廷所托,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至于,汪承宗的失踪之事,无人胆敢问起。 …… …… 西凉州城,在没有御史府的日子,似乎变得安宁了许多。 那些黑衣剑修所留的衣物,被许之朗安排人收藏在藏剑阁最高处。 并且命令,除了他本人,谁也不准再查看! 许之朗借着清查贼人的由头,在西凉军政界连番出手。 不到半月时间,已无一个反对声音! 军民用命,上下一心! 数年可望而不可得的局面,终于出现! 平时准备三个月才能备齐的粮草,只用了月余便已准备停当。 一车车粮草军械,被雷万钧押解着,向北元边境运输,与沈应星、薛定方二人会合! 西凉州牧府内。 许牧依旧在天衍小筑修炼,每日三雷未曾停歇! 只不过,有一个从来没有过的风气,在府内慢慢形成。 人们提起许牧,不再是如往常一样直呼名字或者冷言冷语,而是变得热情至极! 曦月和叮当每次外出之时,总是被府内的丫环婆子好言问候。 一时间之间,竟弄得她们有些适应不过来! 陈水玄的一身命道修为,尚未恢复圆满,依旧在天衍小筑暂住。 只是,有好几次深夜,他有事去找许牧询问,却扑了个空! 许牧在次日修炼剑法之时,便有些无精打采,似乎提不上来气力! 常去欢场的人们,也发现了一桩妙事。 怡红楼花魁头牌阮飞鸿,在打茶围之时,唱起《夜西凉》竟添了些许慵懒而又欢欣的味道! 几乎让人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感! 这一日。 大晋第一世家林家的家主,来到州牧府祭奠林氏。 与许之朗拱手见礼之后,林家家主在林氏灵位前上了清香,寄托哀思。 闲谈之际,林家家主聊到下山归来的许牧。 代表林家想许之朗表达歉意,声称王清和许牧的事,他已知晓。 这些年,难为他们母子了! 许之朗不动声色,把林家家主请上座位。 倒了一杯清茶,神色之间有些迟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对待林氏,他既有惋惜,也有心痛。 他曾在林氏墓前反思了很久,也没明白为何会和林氏发展到如今的境地。 林家家主见许之朗沉吟不语,端起清茶抿了一口,向门外瞥了一眼,道: “能找人把那孩子带过来吗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第五十五章 推脱机缘! 西凉州牧府大厅。 许牧腰挎舍神剑,不卑不亢,立于厅堂正中。 林家家主上下打量了许牧几眼,颔首赞许道: “剑士境二重天。虽然境界低了些,但总算基础极牢!你就是许牧” “是。敢问你是哪位”许牧明知故问道。 林家家主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许之朗。 许之朗端起清茶,喝了一口,篦了一下茶叶,没有说话。 林家家主尴尬地轻咳一声,自我介绍道: “在下是林家家主。” 许牧“嗯”了一声,拱手道: “家主好,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林家家主捋了一下胡须,道: “当年我林家传话,不让你学林家带到藏剑阁的剑法,不是我的主意!” “无妨。”许牧呵呵一笑,向许之朗道,“爹,我能坐下来吗” “坐吧!”许之朗没好气道。 许牧惫懒一笑,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因为林氏和她那族叔的缘故,他对林家之人,没什么好感。 虽然明知道不妥,但是心底却不知为何,总也转不过那个弯。 对待林家家主,他实在做不到脸上一套,心里一套! 林家家主对许牧的失礼之举,不以为意,道: “藏剑阁内的剑术,你尽管翻阅。之朗,你不会有意见吧” 许之朗尚未答话,许牧插嘴道: “想不到,家主竟会特意来跟我道歉!只不过,我已有更好的,林家的剑术我看不上……” “臭小子,瞎说什么实话!”许之朗在一旁轻斥道。 林家家主从袖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简,哈哈大笑,道: “好小子,有志气!” 接着,他言说山上的剑道玄宗想在林家选择弟子,询问许牧是否愿意。 许牧拍了拍腰间的舍神剑,直截了当拒绝,道: “谢过家主。晚辈说了,我有更好的,我师父是大晋帝师,乾元观陈水玄!” 林家家主愣了一下,没想到许牧竟会推掉如此宝贵的机缘。 “唔。陈天师我知道,不过他似乎只精于命道。剑道嘛,就……” 许之朗起身,道: “小牧有他的想法,其他人还是别干扰了。这孩子脾气倔,动不动就会发急,让他自己选择吧!” 林家家主看了看许之朗,又看了看许牧。 挥动长袖,卷起桌子上的青色玉简。 谈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后,实在无话可谈,见许之朗也没有留客用饭的意思,便不快而去。 “好小子,一身傲骨!到手边的机缘推脱不要,希望你将来修剑有成!” 许牧在身后喊了一句,算作送客。 “前辈慢走!将来,我若修剑有成,一定去林家向前辈展示……!” 一炷香过去。 许之朗返回客厅。 父子相邻而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好小子,你那一番话真给爹长志气!” “爹,放心吧!你要是嫌不过瘾,下次我更狂的话也能说!” “那个,上山学剑的事,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方才人家可是说了,你若反悔,他还会答应你!” “不考虑了。师父教我剑道,已经很用心了,我不忍辜负他。” “也好,难为陈天师那一头白发了,你跟着他好好学!” 许牧嘿然而笑,问起那三道旨意之事。 许之朗拍了拍胸脯,道: “这不算什么,你爹我上面有人,多大的事也能摆平!” 许牧不相信,开玩笑道: “还不是仗着你是一州之牧,天高皇帝远奈何你不得,才下了这种旨意” 许之朗摇头,在心底喃喃自语道: “难道老子跟皇帝是结拜兄弟的事,也要告诉你吗” 寥寥数语之后,许之朗说起让许牧下次下山的时候,把师姐带回来的事情。 许牧脸色微红,搪塞道: “爹,你这都是说的哪跟哪儿!你听谁说的师姐之事” “我说的!”陈水玄昂首挺胸,踱步来到客厅,“你爹对你师姐也很满意。” …… 三人谈了半晌,一起用了晚饭。 许牧在乾元观粗茶淡饭惯了,面对满桌的珍馐美馔,竟无从下筷。 陈水玄倒是不见外,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吃吧,小牧!吃完了就跟我回乾元观!” “啊!!”许牧和许之朗被陈水玄突如其来的安排,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许之朗讪笑着给陈水玄倒了一杯清酒,道: “陈天师,小牧能不能晚两天再走他刚回来没多久,我们父子两个还没有好好相聚!” 许牧给陈水玄夹了一条炸得焦黄的肥嫩小鱼。 “我爹说得对,我这些天尽忙着修炼了,都没有时间与家人聚聚。过两天再走行不行” 陈水玄一口把酒喝干,咬了一口焦香鱼肉,惬意道: “最迟明天!在这里时间久了,我怕你被别人拐走!呃,是这里灵气稀薄,不利于修行……” 许之朗不明就里,还以为陈水玄推衍知晓林家家主的来意。 而许牧可是修成【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命修,他瞬息间便想明白此中原委! “师父,偷听或者窃取他人的想法都不好,这可是您老常教导弟子的!” 陈水玄老脸微红,撅起胡子道: “道爷怕你出事,我有什么错即便是略有不对,那错也不算错!” 许牧一脸无奈,接受这个颠簸不破的悖论! 吃了几口之后,他托词吃饱,留下许之朗和陈水玄闲谈喝酒。 独身一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去寻了一个安身之处。 当夜,怡红楼外刮起了许久不见的大风! 第二日。 依旧在客厅之内,许牧和众人道别,顺手拧了一把叮当的俏脸。 叮当脸色刹那间绯红,气呼呼道: “公子,你以为我是曦月吗我可是叮当!” 经历了黑衣剑修之事后,曦月跟许薇的关系飞一般地变得更好。 站在许薇身旁,捂嘴娇笑道: “知道了!死妮子,你就不能吃一点亏!将来,看你怎么嫁人!” 陈水玄在储物袋内掏了几下,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和一枚玉符,递给许之朗。 罗盘埋在州牧府内,便可启动四象阵法,能够防御外敌入侵! 玉符,是开启或关闭阵法的机关! 说着,他大有深意地盯着许牧,道: “这可是凝聚了我近一个月以来练得的法力!” “知道了,师父!弟子一定好好修炼,将来给你养老送终!”许牧道。 陈水玄敲了许牧一下,道: “什么养老送终,为师是要堪破天命而望长生的!我意思是,别惦记山下的花花草草,回去了就好好修炼!” 叮当被陈水玄的直白言语逗乐,靠在曦月身边,笑得花枝乱颤。 白了许牧一眼,美艳不可方物! “看什么看,你以后就是和尚道士,便是看得也吃不得!嘻嘻!” 曦月不知想起什么,脸色晕红,笑骂道: “死叮当,等下次公子回来,我就给你下蒙汗药,先吃了你这朵狗尾巴花!” 呼! 长风自地而起! 陈水玄驾着神虹,带许牧飞上高空。 许牧向众人挥手而别,再次相见不知又是什么时候! “曦月,你说话可要算话啊!” …… …… 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许牧站在神虹之上,从牤牛山牌坊之上飞过。 【气象万千】四个大字,依然灵光闪闪! 不到须臾之间,二人已到牤牛山乾元观。 古树之下,秦心儿如往常一样,一脸不悲不喜,正在勤奋修炼。 陈水玄见此,满意地点点头,道: “小牧,修炼的事,你师姐真的比你强千万倍!” 许牧嘟囔一句,道: “师父,我修炼起来更疯狂吧那才叫一个废寝忘食!” 陈水玄捋着胡须,戏谑道: “我说的是你的剑道进境!你最近突破了吗” 秦心儿听见师徒二人斗嘴,从入定中醒来,惊喜地跃下石台。 “师父,师弟,你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这一趟丢了师父半年命!”陈水玄坐在躺椅上,摇了数下。 许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心儿从怀内取出一枚玉简,道: “师父,太白剑宗的风师叔在玉简里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人送过去” 第五十六章 教错了?! 陈水玄听到秦心儿的话语,老脸微微红了一下。 从躺椅上站起,一把抢过那枚淡白玉简,轻斥道: “心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为师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后我的来往传音玉简,你不要再偷看了!” 秦心儿嘻嘻一笑,避过陈水玄假意敲打而来的戒尺,当场认错。 “弟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只不过,你这次走之前,特意叮嘱弟子注意风师叔的讯息……” 陈水玄怔了一下,道: “下不为例,否则即便不把你逐出师门,一顿好打是免不了的!” 秦心儿点了点头,向许牧道: “许师弟,家里可好是否如苟师叔所说的那样,有剑修前去找事” 许牧看着秦心儿的如玉面容,心中一片温暖。 “还行。一切已经办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陈水玄点了点头,对许牧的心境恢复速度表示赞许。 修行之途,能者上庸者下,不但是逆天而行,还是逆人劫而行! 许牧此番归家,便是渡了一次人劫! 对他心境上的提升帮助极大! 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卦者境四重天的修为,再次蠢蠢欲动,有想要突破的迹象! 陈水玄感受到许牧的变化,眉头微皱,拉下脸子。 “小牧,为师待你怎么样” 许牧不知晓陈水玄在想些什么,索性老实作答。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你剑道悟性不够,竟然用神魂之力强行破关开悟!” 说着,他眼眶微微潮湿,望着陈水玄的满头白发,诚挚道: “一头白发,换得一套剑法!师父对弟子的好,的确没得说!” 秦心儿听到许牧的实诚语言,忍不住捂嘴,噗呲轻笑出声。 陈水玄气得脸色更加黑了,敲着戒尺道: “你告诉道爷,为什么你的命道修为又快突破了,但是剑道境界却丝毫没有进展!” 许牧“哎呀”一声,听出其中的火药味。 连忙拔出腰间的重剑舍神,跃到古树下的石台之上! 挥剑! 云笈七剑,第一式! 哗啦! 石台被数百斤的舍神剑和许牧的一身筋肉重压,应声而断! 许牧一个倒栽葱,从台上摔下! 扑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尴尬一笑,假装没事人一般,继续拔剑演练! 陈水玄正被许牧说剑道悟性不够,心中有气。 此时抓住许牧的出错把柄,哪还能轻易放过 嘭! 戒尺下摆! 许牧屁股上吃痛,青衫上沾染的泥土被拍飞大半! 不用看也知道,在某个部位已经起了两个淡红印痕! 许牧揉搓了一下屁股蛋,跃到古树另一侧,委屈道: “师父,你这是借题发挥……” 陈水玄捋着长须,嘿嘿一笑,重新坐回躺椅上,轻轻摇动。 舒服了! 被许牧干扰的剑心,此刻已然通达无碍! 拧着眉心,沾着口水,微笑翻阅手中的那本残破剑经! “不要急,为师这都是为你好。曾经有一个爱慕我的剑修教过我,练剑先练心!” 许牧不好反驳,但眉头一转,想起一事,在练剑的间隙问起陈水玄。 那个打败斗篷男子的术法,很是玄妙,能否教给他这个天赋异禀的弟子 陈水玄摇了摇头,一脸郑重。 那门法术唤作移天换命宝术,乃是以修士的命元为引,沟通天命,转移灾祸! 虽然能够转移灾祸,但在转移之前,命修却已提前付出了损耗生命的代价! 而许牧性子比较烈,很少向人妥协。 若是传授给他这个宝术,恐怕别人还没有死,自己先折损命元而亡了!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叹息几番。 天命无常,天命有常。 天道确实很讲理! 没有白占的便宜,特别是跟天命有关的事情,更是不容乱来! 当下,他向陈水玄讲起利用天雷炼体之事,请教师父对他命元有否损耗。 陈水玄掐诀推衍半息,嘱咐许牧适可而止! 那天雷乃是许牧妄测天机的惩罚! 既然已降下天雷惩罚,便不会再对他命元有所惩戒! 不用担心,但也要注意尺度,小心疯狂炼体,被雷劈死! 用陈水玄的话说,你被雷劈死事小,我乾元观断了剑道传承事大! 说到此处,陈水玄忽然抬头等着许牧,扬起戒尺追赶就要猛抽。 “特么的!你个孽徒,看为师不打死你!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你怎么又在思考天命修行之事” 许牧见陈水玄似乎真的发怒,连忙跑向屋舍内,大呼小叫道: “秦师姐,快出来!师父要清理门户了,从此我乾元观的剑道传承算是断了!” “知道了,我劝劝师父!”秦心儿从灶房内出来,双手纤纤,交叉翻转,施了一个妙法! 许牧脚底板下突然出现一块瓜皮,猛地打滑摔倒在地! “师姐,你坑我……!” 嘭嘭嘭! 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数下,片刻间变得浑圆! “我让你不好好修炼剑道,我让你天天痴迷旁门!”陈水玄虽然出手不重,但却打得不亦乐乎! 许牧一脸哀怨,看着远处娇笑的秦心儿,内心一阵出神。 “秦师姐一定也在报复我,我没有把白神送给她,她心中有气……” …… 师徒二人相亲相爱之后,气氛变得活跃了起来。 似乎以前曾有的隔阂,已经被这一顿“毒打”全部打散! 用过饭后,许牧肿着屁股,在陈水玄的监督下,继续在古树下修炼剑道! 只是,那云笈七剑真的很难练成啊! 只有心法和招式说明,却没有一个能够指点的人。 练得正确与否,师徒三人都不知晓,全靠蒙! 临近傍晚的时候,许牧已经把陈水玄传授给他的云笈七剑练得熟练无比! 挥洒之时,虎虎生风! 陈水玄看了,却是不住的摇头! 虽然他的地剑灵体被曹道秋用毒计毁去,但对剑道的理解仍在! 而且,他虽然修习剑道困难,但却见过真正的剑道高人! 太白剑宗的风沛凝,就属于此类人! 剑锋飘飘,摄人心神! 陈水玄再看数息,终于无奈承认道: “小牧,你这么练,不对啊!为师好像教错了……!” 许牧掐诀收势,停下挥动的舍神剑。 挠了挠脑袋,神情有些不理解。 “可是,弟子确实用师父传给我的快字诀,杀了五个剑修凶徒!” 陈水玄“嗯”了一声,眼神变得火热,对自身的自信重新恢复! 就如同,你正在挫败之际,感叹没有发挥好。 但是,怀中的美人却满脸娇羞地安慰你道:“还不错了,其实,我已经,那个了……” 陈水玄激动地脸上漾出久已不见的晕红,颤声道: “你快跟为师说说,你都是用哪些招式杀的那些凶徒” 许牧擦了一把额头细汗,一五一十地把当日发生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陈水玄比划了几下,心中变得透亮! 戒尺无力地垂下,神色变得灰暗。 我就知道,果然还是不行! 许牧杀那些人之时,要么是用的阴谋诡计,要么是趁人不注意出手! 当然,还有两个是生生用天雷劈死! 若说跟剑道一点关系也没有,似乎也说不过去! 最起码割人头颅之时,剑法够快! 许牧对陈水玄的分析点头称是!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练习下去! 云笈七剑,的确是好剑法! 只是,乾元观却没有相应的修炼剑法的传承! 很多东西都靠猜! 想想也是很可怕,若是陈水玄猜错了。 许牧再用剑法与人过招,岂不是更加危险! 那活脱脱是取死之道! 陈水玄语气低沉,嘟囔了几句,让许牧暂且停下修炼剑道。 一个人抓着那枚淡白玉简,失落地向练功室而去! “风师妹,剑道果真就这么难吗……” 此夜,注定无眠! 许牧收拾好舍神剑,独自回到屋舍。 盘膝打坐,五心朝天,入定修炼! 白日间都在修炼云笈七剑,没时间修炼其他。 此时,正有机会对玄道好好修习一番! 灵剑导引术,被他轻灵催动而出! 一缕缕,玄妙气息不断被引导着在他身周窍穴之间穿梭! 法力一点一滴地凝聚而起,玄道修为缓缓增加! 此刻,他储物袋内还仅余一枚蓝阶灵石! 若是兑换的话,能够换得一百紫阶灵石! 但许牧想了几次,都把伸入储物袋中取出灵石炼化增加修为的想法打断! 这是他在修真界唯一的硬通货币,若浪费在此处,属实有点心有不忍! 忽而,不知何故地,他非常怀念起曹家圣子曹无伤来。 “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怎样了,灵石够不够用什么时候还能再相遇啊!” 修炼无岁月,更何况是一夕之功! 玄修讲究的是打磨,在意的是一点一滴地积累! 到第二日晨光熹微之时,不出意外的是,许牧的引玄境二重天境界,依然没有松动的迹象! 只是,他的剑形玄气已经比先前粗了那么一丝! 饶是如此,许牧也是很欣慰! 要知道,高手相争,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现在,他的玄气增粗,若对应到修炼北斗星元功上,定会再次加快炼化星元的进程! 那个时候,若是卦者境四重天悄然而破,还不知道陈水玄会气成什么样子! 许牧走出屋舍,迎着晨曦眯了眯眼。 路过练功房之时,听到一声幽幽叹息。 “到底要不要送人过去呢……” —— 新的一月开始了,真心感谢没有白嫖我、默默投票的兄弟姐妹们!! 感谢言于律己书友的打赏,恭喜粉丝牌晋升为少侠! 稍后还有一章更新,我这么努力,再求个票票不为过吧! 第五十七章 不能当药渣! 许牧装作没有听懂,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安定心神,缓步走向那棵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古树。 呛啷! 舍神剑愤然出鞘,在阳光下疾速挥洒! 即便没有真正的剑道修炼方法,若能“快”一些,总也不是错! 而此时,练功房内。 陈水玄一夜未眠。 左手是那卷残破剑经,右手是太白剑宗传送来的玉简! 口中喃喃自语,双目无神! 苟道一身体尚未完全复原,昨日在三清殿躺了一整天。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未曾与许牧等人一道,而是单独享受被秦心儿送去吃食的至尊待遇。 此刻,他再也忍耐不住,趁着稍微能挪动脚步,走到练功室门口。 打开房门,正欲“捡”些陈水玄不用的灵丹。 瞥见头发散乱的陈水玄,看到那枚标有太白剑宗印记的玉简。 愕然一声,脱口而出道: “水师兄,是那个骚蹄子又来乱你道心了是吗” 砰! 陈水玄脸色微黑,挥动铁袖,一下把苟道一掸飞到一丈开外。 头也不抬,喃喃自语。 “到底该不该过去呢” 苟道一“哎哟”一声,呼喊许牧来扶住他。 “我是为你徒弟,才受的伤!师兄,你这样对我,有点重色轻友!” “胡闹!再敢胡扯,道爷拔光你的牙!”陈水玄呵斥一声,定下心来。 收拾好残破经卷,还有那枚传音玉简! 许牧愣了一下,把苟道一扶到一旁坐下,郑重道: “师父,我不想去那个什么剑宗!” 苟道一在躺椅上,扭动了一下身躯,补充道: “牧师侄,是太白剑宗……!我跟你说……!” 话未说完,已经被陈水玄施展法力,闭合上他的嘴巴! “不要听你苟师叔瞎说。那个,太白剑宗的风沛凝,是找我的!” 许牧神色发愣,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出声道: “什么!难道不是风师叔听说弟子天剑道体,收徒心切,强行向你索要!” 苟道一:“唔……唔……” 陈水玄瞪了苟道一一眼,叮嘱他不要胡乱言语,以免带坏了弟子,这才停了那个封闭嘴巴的法术! 三言两语之间,笼统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那个风沛凝,是太白剑宗的新任宗主! 年轻的时候,曾热烈追求过陈水玄! 可惜,陈水玄一心慕道,一心扑在修炼命道和剑道的美梦中! 每次请教修炼剑道之事,风沛凝总是尽心尽力地指导。 而陈水玄却认为对方欣赏他的剑道悟性,才忍不住教导于他,始终未能发现对方的心意! 后来,陈水玄中了曹道秋的毒计,从天衍宗脱离而出,自立门户! 风沛凝虽然地位越来越高,却始终未能忘怀当年的往事。 多次发送传音玉简,邀请陈水玄上山,共修剑道! 苟道一刚想张嘴想说几句骚话,却被陈水玄的眼神吓得自己捂紧嘴巴! 支支吾吾之间,一张丑脸已是憋得通红! 许牧从苟道一的眼神中,读懂他的意思,下意识怪叫道: “你说那个风师叔,不是因为我,是馋我师父的身子!” 苟道一松开手掌,重重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不料,陈水玄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并未对许牧出手敲打。 摇摇头,似乎在自言自语。 “也不一定,都这么老了!哪还有那么多的激情澎湃,剩下的只是不甘心的念想罢了……” 许牧和苟道一对视一眼,沉默了下来。 还能说什么呢 这世间唯有喜欢二字,不容他人亵渎! 说着,陈水玄在许牧身上探查数息,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许牧的玄道修为,即将引玄境二重天圆满! 许牧的命道修为,即将突破卦者境五重天! 但是,他的剑道修为却仍然处在剑士境二重天,停滞不前! 若说是不够勤奋的缘故,这属实有点冤枉许牧! “兴许,确实是我这个师父教不了弟子修炼命道吧!” 好在,福祸相依! “小牧的剑道修为虽然低,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可能办成我想了一夜的那件事!” 陈水玄说了几句不着天不着地的话语,向秦心儿道: “心儿,你看守好乾元观。我和你师弟去一趟太白剑宗!” 古树下,正勤奋修炼的秦心儿,点头答应下来。 许牧依旧一头雾水,不知陈水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师父,风师叔不是让你过去吗你带我去做什么” 苟道一学着陈水玄平素的样子,在摇椅上晃了一下,老神在在道: “小牧啊,你还是年龄小,经历不够!药渣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陈水玄眉头皱起,向摇椅拍出一掌,斥道: “苟师弟,你是不是活腻了!若是让沛凝听到你这句话,保管给你一剑扎个透亮!” 说罢,在一通噼噼啪啪的摇椅散乱声中,带着许牧去练功房收拾行囊! 苟道一嘴角流出一缕鲜血,躺在乱木头中一动不动,丧气道: “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又断了……” 俄而,他想起一事,勉力爬起,向走向练功房的师徒高喊道: “师兄,我可是你亲师弟!你不念当年的同门之谊,也要多想想我为牧师侄留下的一身剑伤啊!” 许牧扭头看了苟道一一眼,小心翼翼道: “师父,苟师叔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你老的一掌给打天真了” 陈水玄瞪了许牧一眼,道: “到了太白剑宗,说话正经些,对你有好处。” 临走到练功房之时,苟道一的喊声,仍从后方传来。 陈水玄无奈回头,向苟道一道: “放心吧,我不会向沛凝提起的。” 苟道一“呼”地出了一口长气,躺倒在木头之间调息新伤。 秦心儿在古树下浅笑,道: “苟师叔,你怎么对风师叔这么惧怕难道她是女魔头不成” 苟道一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疗伤。 “你不懂。我猜,你师父不跟她相好,应该也是有那方面的考虑……” 不大片刻。 许牧和陈水玄各自收拾好一应细软,与乾元观中的二人挥手而别! 身站神虹之上,许牧羡慕得几乎要流下口水。 “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踩着神虹飞天” 陈水玄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的模样,随口应付道: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身为剑修,御剑飞行才是王道,那才叫疾速!” 御剑巡游八万里,一剑霜寒十三州,那才是大痛快! 许牧被陈水玄描绘的场景吸引住,飞过牤牛山山巅之时,他才醒悟过来。 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那次的事情向恩师真诚交个底。 许牧云雾中若隐若现的殷红巨门望了一眼,轻声道: “师父,曹道秋的儿子曹威,在巨门后再也出不来了。” 陈水玄专心致志掐诀飞行,神色变了变,脸上现出笑意。 “知道了。” 许牧怕陈水玄不明白事情的严重,道: “曹威的师叔,在星澄秘境也出不来了。” 陈水玄想起当年曹道秋所做的恶事,对许牧的举动很是欣慰,大包大揽道: “这不算什么那两件事以后不要再跟别人提起,就当是曹道秋这么多年来补偿我乾元观的了!” 许牧重重点头,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大胆道: “曹家圣地的圣子曹无伤,被我坑得胸前长了一朵黑暗曼陀罗。我还跟人联手,抢了他捉到的天鸡……” 陈水玄身为算师境九重天的命修,比多数人都明白天鸡对一个圣地或宗门的重要性! 这个惹祸精徒弟,是以一己之力,彻底得罪了整个曹家圣地! 若是那曹无伤回到圣地如实禀告,只怕乾元观将毁在旦夕之间! 陈水玄想到此处,在神虹上晃了下身躯,差点把许牧摔下高空。 念了数遍清心咒,才平复了心境。 “没事。一切有为师。要是为师也顶不住,大不了咱们师徒三人就躲到太白剑宗不下山。” 许牧左手拂动了一下腰间悬挂的舍神剑,好奇道: “师父,若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我们为何不去天衍宗避祸” 陈水玄朝天衍宗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唏嘘道: “回不去了。当年的事,我师父虽然做事过于讲原则,也终究是我行事激烈了些……” 许牧后悔道: “早知如此,那只天鸡就不让白师姐带走了!就算弄到黑市卖了,也能补贴我们师徒三人的修炼用度!” “天鸡给了白秋水,也算没有便宜外人。”陈水玄法力放缓,掐诀降下神虹。 太白剑宗已到! 矗立在师徒二人眼前的,是一座巍峨山峦,如同一柄刺向苍穹的仙剑! 凝视那山峦时间久了,便会有剑意临体,让人不自觉地眼目刺痛! 此处,仍然属于牤牛山脉! 但却已经远离乾元观不知几千里远! 陈水玄看着古铜色的山门,轻叹一口气,从储物袋内摄取出那枚传音玉简。 嘴巴无声开合,神念在玉简中留下音讯。 屏气凝神,渡出一丝法力到玉简尾部的小小法阵之上。 传音玉简尾部亮起一道金色光芒,“嗖”的一声,已消失不见踪影! 数息之后。 古铜色的山门,吱呀半开。 一个大头男子急匆匆走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嘴碎至极。 “陈师伯,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你要是再不来的话,家师恐怕就要撑不住化道而死……” 待看清山门前站立的二人之时,他愣了愣神,疑惑道: “两个人一起……” 许牧似乎明白了一些,拦在陈水玄身前,正气凛然道: “师父,咱们乾元观是穷,可那个药渣,咱俩千万不能当啊!” 第五十八章 任你处置! 陈水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取出戒尺,在许牧头上“当”的一声,敲了一下子。 “放肆!臭小子,什么话都敢向外说,真以为道爷惯着你呢!” 那大头男子嘿嘿一笑,回过神来。 向陈水玄微微欠身,拱手道: “师伯在上,弟子贾破山有礼了!” 陈水玄收起戒尺,郑重还礼,神色有些焦虑,道: “你师父的病好些了吗” “没有。其实,这数十年来更严重了!只不过她老人家没有向外说而已……”贾破山神情有些低沉。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没有再说什么。 贾破山打量了一番比自己英俊了数倍的许牧,心中有些不服气。 “敢问这位师弟贵姓大名” 许牧微笑拱手,从容道: “姓许,单名一个牧字。” 贾破山点点头,向陈水玄禀告了一声,道: “陈师伯,师父让弟子来迎接你,没想到你竟然来的是两人……” 陈水玄皱起眉头,道: “这有何不妥吗” 贾破山向山峦顶部的大殿望了一眼,道: “弟子不敢做主。家师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陈水玄想起当年的一些往事,无奈挥手道: “去吧,早去早回来!” 贾破山得令,一路向上急奔。 “陈师伯和许师弟少安毋躁,我去找大师兄传讯请示师父!” 一炷香的时间,缓缓而过。 大头男子再次打开古铜色山门,出现在许牧师徒面前。 “陈师伯,你先上山。师父情绪不对,此时不想见陌生人……” 许牧尴尬一笑,心里对电灯泡充满了同情感。 “师父,这个,这个,要不然我回乾元观吧” 陈水玄瞪了一眼,斥道: “吃个闭门羹就受不了了这才算哪到哪我去跟你风师叔说说去!” 他的本意,在来的路上早已告知许牧。 带许牧来太白剑宗见识一下,看看真正的剑修是如何修行的。 若是能跟风沛凝学两手,那就更好了!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他因为师道尊严的缘故,没有向许牧说明。 他从那本残破剑经上实在难以再参悟到更多的东西,特来找风沛凝共同想想办法…… 许牧被陈水玄一顿好言安慰,脸上臊得一阵红一阵白,内心叹息不已。 “师父为我着想这么多,我还推三阻四,确实有点不当人了……!” 陈水玄拍了拍许牧的肩膀,让他在山门前等着自己。 神色微动,运转法力,驾起神虹飞向风沛凝闭关之所! 贾破山摇晃了一下大头,百无聊赖道: “许师弟,你会不会喝酒” 许牧接过大头男子递来的青铜酒爵,一饮而下。 “能喝,但只能喝一点点。” 贾破山被许牧逗得哈哈大笑,抚掌道: “好兄弟,陪我喝一会儿!我在山上没个人陪,都快憋死了!” 许牧想起西凉城的勾栏盛景,唏嘘道: “贾师兄,等将来你有机会下山了,到西凉城找我。老弟保管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 …… 太白剑宗闭关秘地。 风沛凝虽然与陈水玄年龄相差无几,但身为女性修士,素来驻颜有术。 此刻若单单从她外貌上看,要说是秦心儿姐姐的话,一定会有人深信不疑! 风沛凝玉容丰润,两颊晕红,怔怔望着陈水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玄哥,你这是怎么了” 陈水玄“嗨”了一声,掐诀逼出一缕法力,渡到头发之上。 转瞬之间,他的头发变得乌黑,满脸褶子已消失不见。 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还是那个让人目眩神驰的潇洒命修! “我怕我那坑货徒弟老是让我用命元替他打架,就索性没有把白发变过来。惊到师妹了” 风沛凝摘下一颗红玉葡萄,含在嘴中,欣赏了片刻陈水玄的俊朗容颜。 “没有惊到……还是那么好看!若放在十年之前,我定然会立刻睡了你!” 陈水玄愣了一下,反倒羞赧道: “风师妹,至情至性是好,可是你再这样放纵的话,就是走火入魔了……” 风沛凝嫣然一笑,拉着陈水玄对坐在玉案两侧。 拢了一下月白纱袖,用如玉纤手给陈水玄破开一个鲜橙。 “现在,我变了,不再是少不更事的懵懂少女了。” 陈水玄脸色微红,接过一瓣汁水四溢的橙子,顺口道: “现在变得怎样了是不是像我三十年前跟你说的那样,已无欲无求” 风沛凝捂嘴一笑,明媚照人,吃吃道: “现在,我能忍至少一个月再睡你!” 陈水玄从玉案上站起,退了一步道: “师妹,我修炼得是童子功,你不要害我!我看你病得越来越重了……” 风沛凝挥动玉手,秘地大门应声闭合。 “说吧,三十年不愿意上山,你这次肯上来找我,还带了一个英俊小子。是有什么事求我” 陈水玄修炼命道数十年,早已对人心摸得熟稔无比。 略一催动神念探查,便已得知一道隐秘讯息。 风沛凝因为心结难解,九天碧落剑经的最后一重始终没有修成! 陈水玄轻叹一声,斟酌道: “师妹,我不是来求你。我是来跟你做个交换。” 风沛凝对陈水玄本就爱慕,欣喜道: “交换什么你,同,意,了!” 陈水玄捂嘴轻咳,掩去尴尬,道: “我想办法帮你去除心结,若不能成,再随你处置!你教给许牧修行剑道的事情……” 风沛凝止住走向陈水玄的脚步,皱眉道: “让我教外派弟子,这种事你也敢提出来。就不怕那几个老不死的,把我废黜除非……” …… …… 古铜色的山门前。 许牧醉意熏熏,架起一堆火。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小块雪隐兽血肉,好生烤炙。 不多时,那透明色的血肉被烤炙得泛出乳白光晕。 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罐特意调制的香辛作料,在雪隐兽血肉上撒了几下。 滋啦一声,火焰腾起! 烤肉的焦香之味,瞬间在整个山门附近飘荡! 许牧递给贾破山一个灵竹做的签子,上面是一串半透明之物! “贾师兄,来尝尝!” 贾破山正欲去接,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老八,还吃喝呢师父有话吩咐你!” “大师兄,什么事这么急”贾破山从那人手中接过传音玉简。 听了数息,脸色骤变,一脚踢开许牧递来的美食! “万万想不到,差点被你小子贿赂!你们师徒没有一个好鸟,竟然想逼师父外传绝世剑法!” 那人拿起传音玉简,打量了一眼许牧,向贾破山道: “老八,事关兄弟们的利益,你不会退缩吧” 贾破山解开长衫,抽出腰间长剑,信誓旦旦,道: “大师兄放心,师弟心里有数,你就请好吧!得亏是我,这要是小九在,兴许就被这小子迷住了!” 许牧捡起不留神之间被贾破山踢掉的烤肉,插在火堆一旁。 “老贾,你这是什么个意思啊” 贾破山把长衫甩到古铜色山门旁的矮树上,摆了一个似攻非攻的架势。 “你师父跟我师父打赌了,你打败我们八个师兄弟,便允许你上山见她!” 说罢,他愤愤不平道: “特么的,我们这些亲传弟子都没能学到总诀式!你个毛头小子,想走裙带路线,我不同意!” 许牧揉了一下太阳穴,不知道陈水玄跟风沛凝到底是如何谈判的。 但不管如何,只有打上山才能知道! 舍神剑,缓缓出鞘! 夜幕之下,篝火之外,亮起一抹青铜光影! 许牧拱手,不客气道: “贾师兄,我先请了。” 贾破山摇晃大头,拒绝道: “客随主便,还是我先来!” 说着,二人几乎同时出手,战在一处! 贾破山身体虽然肥胖,但所用的剑法却飘逸潇洒至极! 这是九天碧落剑经的其中一招,唤作紫烟剑诀。 出手之时,如云如雾,让许牧好生摸不着剑身轨迹! 若非贾破山起初之时有意相让,恐怕许牧早已败下阵来! 太白剑宗,果然非凡! 仅仅是绝世剑经的其中一招,便已演化万千剑式! 而作为乾元观的弟子代表,许牧用的剑法,就是没有剑法! 纯属仗着出剑快,勉力抵挡! 至于那云笈七剑,就是打死他,此刻他也不敢随意施展! 原因很简单,云笈七剑他只是练得剑招熟练,却没有悟得其中的神妙奥义,威力丝毫施展不出! 数十招之后。 许牧拼着受了贾破山一剑,任对方长剑在胸前留下一丝血痕。 贾破山低呼道: “许师弟,你不要送死,打不过投降便是!为兄不会难为你的!” 许牧狡黠一笑,长啸一声! 忽地身体侧转,猛然向天抛起舍神剑! 贾破山以为有诈,急忙紧盯舍神剑的轨迹,生怕那小子给他来个飞剑术! 结果,舍神剑尚未下坠多少,他的蒜头鼻已被许牧邦邦两拳打中! 两道鲜血,从贾破山鼻孔中不争气地流下! 在贾破山后退之际,许牧呵呵一笑,神念勾连舍神剑。 右手抓住剑柄,不轻不重地搭在贾破山脖颈之间。 左手顺手从篝火旁捞起一串雪隐兽烤肉,递向贾破山嘴边。 “贾师兄,承让!一块灵石,品尝一串” “你小子,真特么的奸诈啊!”贾破山丢开手中的长剑,无奈认输。 但是,他听到那烤肉的价格,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愿品尝。 许牧把神魂之力灌输入舍神剑半成,宝剑瞬间把贾破山压得矮了一下身子。 “师兄,给个面子。你试一试啊!” 第五十九章 合击之术! 几息后。 古铜山门外,山风呜咽。 不知贾破山是屈从于舍神剑的淫威,还是抵不过烤肉的喷香。 吃得满嘴流油,嘴角溢出神光。 “许师弟,再给我来一串雪隐兽烤肉!刚刚才吃了一串,不过瘾!这是两枚紫阶灵石……” 许牧嘿嘿一笑,摸了摸灵石几乎干涸的储物袋。 拄着长剑,站在贾破山身边,递过一串烤肉。 “老贾啊,我说的可是蓝阶灵石。” 贾破山正欲破开大骂,但瞥见舍神剑刃上闪动的血芒,只好认栽。 “你个奸商,吃完这一串,想再宰我灵石没门!” 二十余息过去。 贾破山打了个饱嗝,拎起酒壶,从矮树上摘下长衫。 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神色装作不甘,带许牧走入山门之内。 “我败给你,不是师父教得不好,也不是紫烟剑法不行。纯属我好吃懒做,倦怠了修炼!” 许牧呵呵一笑,把五枚蓝阶灵石在储物袋中收好。 拍了拍贾破山的肩头,道: “贾师兄过谦了,我对你的剑法佩服得紧!这把是我耍诈了,下次你可得好好照顾老弟的生意!” 贾破山给许牧指了个地方,打肿脸充胖子,道: “指教的事,将来再说吧!不过,这雪隐兽血肉中蕴含的能量还真不少,这波为兄也不算亏!” 当夜,许牧便宿在山门附近的一间石屋之中,并未随贾破山登顶! 明日,不知又是怎样的一场大战! 石屋之内。 一灯如豆。 许牧脸庞似喜非喜,手中持着舍神剑循着一个特定的轨迹,缓步移动。 若贾破山在此,定然会惊奇地叫出声来! 因为,许牧演练得便是他所施展的紫烟剑诀! 只不过,与修炼云笈七剑的情况,很是类似。 他是天剑道体,学习剑法之时速度极快! 但却因没有相应的心法神意可修习,只能做到形似神不似! 饶是如此,经过一夜的揣摩,他已获益匪浅! 最起码,在以后对敌出手应对之时,能做到不再混乱出剑! 而且,在他参悟紫烟剑诀之后,他再练习云笈七剑之时,似乎把握到了一点精髓! 长剑挥动之余,已能在催动侠者剑意之时,带出片片剑影! 云笈七剑这套剑法,似乎不再是花架子,而是逐渐演变成杀人技! 翌日。 天光大亮。 石屋之外,不远不近地围着数个太白剑宗弟子。 顺着贾破山视线,对许牧指指点点。 “许师弟,昨日是我心软,不忍欺辱于你。” 许牧洒然一笑,拱手道: “贾师兄承让了,小弟此后定时刻记挂在心。你们家老九何在,待在下领教一番。” 一个银白光圈凭空出现,从内传出爽朗笑声。 “臭小子,我看你是在想天鹅屁吃!我们家小九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岂是你说见就见” 贾破山走到许牧不远处,提醒道: “小九在山下修炼,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这是我七师兄!” 银白光圈内,走出一个身材标准的年轻男子。 随着他身形而出的,是一柄几乎透明的长剑! “郑燕支,明镜剑诀,请接招!” “郑师兄好!在下乾元观许牧!”许牧脚步微转,皱了一下眉。 锵! 舍神剑出鞘,轻轻拍在透明长剑剑面,险之又险地避过那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剑影! 郑燕支的剑法虽然奇诡,但却是堂堂正正,少了阴毒之感! 给人的感觉就是,“注意了,我要偷袭你!” 明镜剑诀的威力虽然不大,但难就难在“偷袭”二字。 它能随时从对手想不到的地方,划出银白光圈递出长剑,让人防不胜防! 刷刷刷! 数剑之后,许牧身上已经挂彩! 围观的剑宗弟子,不住地为郑燕支加油打气。 贾破山忍了半天,走到二人对战不远处,道: “许师弟,你昨天那烤肉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我倒是可以劝劝七师兄少划你几剑……” 许牧嫌贾破山啰嗦,摇了一下头。 忽而,他福至心灵,大着胆子闭上双眼。 口中念念有词,催动命道术法。 举头三尺有神明! 三尺之内,一切讯息尽皆可知! “好小子,你够狂啊!”郑燕支见许牧竟然闭眼不再看他,脱口而出道。 他不是命修,对许牧施展的命道法门恍若无觉! 仍是不紧不慢地一个光圈接一个光圈划下去,他要等许牧出乱子! 只不过,可惜的是,无论他再如何施为,都难以伤到对方分毫! 不管是缓慢出剑,还是快速捅刺,许牧都能随手挥动舍神剑,应声而破! 贾破山在一旁看不下去,指着额头冒出细汗的郑燕支,不乐意道: “老七,你不要放水!他许诺给了你什么好处!” 郑燕支被许牧拦截得极为郁闷,一身剑意,难以尽情施展,几乎发狂! 又数招之后,仍是攻不进去! 而许牧依旧紧闭双眼,左手掐着一个奇怪印法,右手舍神剑不时在身体四周格挡! 这种场景,很奇怪! 就如同郑燕支和许牧商量好了一样,二人不像是在比斗,倒像是在互相喂招! 此刻,许牧慢慢大起胆子,偶尔之间,还把云笈七剑中的个别招式,施展出来,向郑燕支对攻一招! 陈水玄所授的十三基础剑式中的“格”字诀,不多时已被许牧练得如滚瓜烂熟! 不知不觉之间,半个时辰已过! 郑燕支仍然不能再威胁到分毫,明眼人都知道,他已不败而败! 因为,许牧那个混蛋,此刻虽然没有出手刻意攻击郑燕支,但他却在修炼自身的剑意剑心! 许牧把格字诀,已练得熟悉得挥洒由心,望着一个划出一半的光圈,温和道: “郑师兄,还要打下去吗” “怎么不打!七师兄,快施展绝招!”贾破山在郑燕支旁边急得抓耳挠腮。 郑燕支停下划圈,稳住身形。 不管不顾许牧,径直走到贾破山身边。 把那几乎透明的长剑插入剑鞘,拎起老拳揍了大头男子数下。 “我让你啰嗦!老子的道心,都快被你弄得崩塌!” 打完贾破山后,郑燕支取出香帕擦了擦手,向许牧拱手道: “我舒服了!许师弟,下一战” “好。郑师兄承让!”许牧收起舍神剑。 与郑燕支并肩而行,沿着石阶向闭关秘地而去。 “特么的,老七!我要是不向师父告你的状,我就不姓贾!”贾破山倒在石屋旁,满脸哀怨。 …… ……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山花香两岸! 前方,绕着山体奔涌而下的,是一条由绿波晶莹山涧汇成的河流! 两个黑色长衫的男子,长得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站在许牧和郑燕支行进的道路之前,微微拱手,客气道: “隋波,青丝剑诀!” “隋浪,暮雪剑诀!” “见过二位隋兄,小弟许牧!” 许牧打了一声招呼,拽出舍神剑迎向一青一白两柄长剑! 郑燕支嘿嘿一笑,避在一旁。 “许师弟不要介意,老五和老六一母同胞,向来形影不离。这次同时战你,也不算欺负人。” 说罢,他想起一事,讪笑着走向脸面肿如猪头的贾破山。 “老八,消消气,别找师父汇报了!刚才你太啰嗦,是为兄没忍住,冲动了……” 贾破山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旁,偷偷吞了一口口水,怒道: “不行,除非你请我吃许师弟做的烤肉!” 许牧听着这对活宝师兄弟的对话,剑招无意中缓了一息。 嗤! 青色剑影闪动,隋波手中的长剑,已在许牧左臂划开一条血痕! 嗤! 在许牧尚未来得及躲避之际,隋浪的雪白剑影也已立功,在许牧背后留下半寸深的伤口! 这对双胞胎一母同胞,修炼的是合击之术! 青丝剑诀,剑意凶悍,犹如初生牛犊! 暮雪剑诀,剑意老道,在防御中偶然出击! 三方交战不到二十招,许牧便已体会到郑燕支方才的满腔憋屈之感! 隋波和隋浪的两柄长剑,一个进攻为主,一个防守为主! 风雨难透,油盐不进! 许牧持剑强攻之时,隋浪运起暮雪剑诀,剑随心至! 缠斗不休,以弱战强! 而当许牧换成乾元观传承的第一准则“快字诀”之时,青丝剑诀又呼啸一声,狂奔而来! 以快打快,丝毫不让! 怎么办 长此以往,必败无疑! 许牧强忍住弃剑认输的想法,脑海中如有风暴雷霆旋转! 云笈七剑是不能用的,没有威力,用了必败! 举头三尺有神明,虽然能窥得先机,但却只是勉强能够防御那兄弟二人的进攻! 召引天雷 这个大招,虽然厉害,但前摇时间过长! 许牧倒是想施展窥得一线天机,可惜隋波隋浪两兄弟,却丝毫不给他留喘息的机会! 而贾破山见到许牧败势已成,放下心来。 拉着郑燕支的胳膊不丢,非要让他从许牧那里用灵石买烤肉! 声称仅需一块灵石就能办妥,郑燕支大方一次,他也能顺坡放过一马! “老七,你别怪我胡搅蛮缠!小九在大晋地位那么高,还不是经常送我好吃的!” 许牧听到此语,如被雷击,身躯摇晃了一下! “噗噗”两声响过,隋波和隋浪的两柄长剑,瞬间插入他的胸前! 第六十章 下一个打谁? “胡搅蛮缠……”许牧嘿嘿笑出声来,神情如同痴傻,“搅字诀!” 郑燕支见到许牧的表情,非常理解对方的心情,叹息道: “又一个被这对双胞胎毁掉剑心的好苗子!” 隋波和隋浪面无表情,对视一眼,伸指点向许牧,就要逼他认输! 却不料许牧忍住胸前剧痛,突然后退,手中的舍神剑猛地一沉。 在身周转了半圈,挑开一青一白两道剑影! 搅字诀,被他奋然催动! 若是不试一下,必然失败! 试了,才有可能赢得一丝的希望! 搅字诀,分为侧搅和直搅! 有攻有守,能攻能守,或攻或守,似攻似守,是攻是守! 乃是陈水玄从那残破剑经上所悟,汇集而得的十三基本剑式! 一成神魂之力,被许牧催动,再次涌入舍神剑内! 长剑微沉,重量再添三十余斤! 许牧低喝一声,祭出侠者剑意,与隋波隋浪两兄弟的剑意相撞! 互不相让! 狭路相逢勇者胜! 舍神剑的剑尖经过许牧的手腕翻转,从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贴近隋波的手腕! 划了半圈,戛然而止! 隋波手中的青色长剑,正和兄弟配合无间! 翻转之下,手腕像排练好的似的,自动送向许牧的舍神剑剑尖! 他的右手手筋,眼见就要被舍神剑挑破! 惊呼一声,急忙后撤抽剑,却已是有些来不及! 许牧身子微斜,腕力抖动,把剑面由竖直转为平摆,轻轻向下拍了一下。 啪。 声音不大。 但是其中传达的意思,却是不小! 隋波怔了一下,脸色灰暗。 许牧那记拍打虽然不足以拍掉他的长剑,但他又岂是不明事理之人 青色长剑应声而落,拱了拱手,向后而退! 隋浪眉眼之间瞥见同胞哥哥的败势,心有不服。 怒喝一声,剑意汹涌而起!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跟兄弟合作已久,猛然一个人对敌,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到数招之间,他的手腕再被许牧拍中,和隋浪中招的地方如出一撤! 隋浪轻哼一声,身形后退。 明眼可见的,他似乎有些不服气! 隋浪走到兄弟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向许牧道: “多谢许师弟留手之恩!你可以继续向上登山了。请!” 许牧哈哈一笑,询问了隋氏两兄弟的手腕情况,摇头道: “隋师兄,今日我已累了,可否明日再行登山” 隋浪叹息一声,被许牧的风采折服。 从储物袋内取出金疮药,抛给许牧,道: “可以。家师没有明确要求你的登山日期。” 许牧接过金疮药,点头致谢,此时才放松心神。 从储物袋内取出几块雪隐兽血肉,抛给贾破山,想要用一顿美食拉近几人关系。 “贾师兄,有劳你展示一下厨艺。” 贾破山眉开眼笑,生怕美味不够众人分享,提前划定规矩。 “展示厨艺可以,不过我得言明,老子只能出半价!” “一言为定。”许牧愣了一下,爽快接受! 走到在大河边,勉力拔开衣襟,露出里面两个不住向外冒血的剑洞。 就着冷冽水流,咬牙清洗干净,涂上金疮药。 炼化了两颗黑玉断续丹之后,外伤已好得七七八八。 时间已近傍晚! 五人说说笑笑,谈些山下趣事。 时而不时地,许牧还插科打诨,请教隋波隋浪两兄弟的剑法精妙之处! 现场的气氛,很是古怪。 只有许牧一人,在认真请教剑术。 其余四人的话题,多是围绕着山下的狂野美好和雪隐兽血肉的美味! 许牧思考了几息隋氏两兄弟合击之术,与他的十三剑式相互印证。 他发现,虽然二者虽然异曲,但却有同工之妙! 搅字诀,可谓是十三基本剑式的集大成者! 只是,他目前剑道修为不高,受眼力所限,不能看到更高的视野,对十三剑式的理解还不够深入! 到走到剑道最高峰之时,恐怕舍弃剑诀剑经也不在话下! 许牧从地球穿越至此,从未向旁人吐露过关于穿越的事情。 他在这个异世界,已生活得越来越熟悉。 有时候,甚至下意识认为在地球上的经历只是一场绚烂多彩的梦境! 现如今,他的愿望很简单。 他要给许家创造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自身则安心修炼追求长生! 没有修炼之时,还则罢了,当个纨绔喝喝花酒,直接躺赢一生! 这或许是多少平民百姓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奢望! 但许牧在误打误撞地步入修炼大门之后,对长生和力量的追求,已成了他心底的野望! “嗝!”郑燕支拉起醉醺醺的贾破山,向许牧道别,“许师弟,失陪了!” 贾破山扔给许牧两袋灵石,足足有两百枚紫阶灵石! “不吃了,不吃了!再吃的话,宗门发放的供奉都要被霍霍干净了!” 许牧站起身,也是满身酒意,向二人拱手道: “山路湿滑,二位师兄慢行!明日,记得来为我助阵!” “好!我老贾第一个到……!”贾破山含混不清道。 郑燕支踹了贾破山一脚,笑骂道: “老八,我看你特么的真的被许师弟收买了!要助阵也是给老四助阵……” 隋波举起透明的烤串,就着老酒吃了一口,香气馥郁,直冲脑海! “许师弟,不要见怪。你今天就跟我们在这里住吧” “好,小弟任凭浪兄安排!”许牧乘着酒意,抓起舍神剑在月下演示招数! 云笈七剑! 剑招挥洒到极致之时,抓起地上的酒壶,仰天痛饮。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痛快!哈哈哈!” 隋浪饮酒略少,望着有些放浪形骸的许牧,皱眉道: “哥,许师弟是报答我们的友善之情吗” 隋波咬下一块烤肉,醉眼蒙眬,微笑看着舞动醉剑的许牧,道: “为何这样讲” “他这套剑招,可是比与我们比试之时高明得多!”隋浪意味深长道。 隋波点了点头,道: “他认为向我们请教剑法,是占了便宜。故此,才不用神意,纯以剑招演练。这是在投桃报李啊!” 隋浪轻叹一声,道: “他要是能拜入师尊门下就好了,他排老十我没有意见!” 隋波眼神缥缈,向洛京方向看了看,没有说话。 少顷,许牧剑意挥洒殆尽,对剑道的领悟再次增添了一些! 如今,他对十三基本剑式,已逐渐掌握! 许牧拎起长剑,还剑入鞘,与隋氏二兄弟碰了一杯,洒然一笑道: “如何二位师兄,小弟的剑法可还看得!” “妙至巅毫!”隋波夸起人来毫不保留。 隋浪想了一息,郑重道: “若是许师弟早点用这套剑法,别说我二兄弟伤了你,恐怕早就弃剑认输了!” 明月如团,淡黄色的月光静静地照射在太白剑宗山腰之处。 虫声曲曲,四下不时响起,更显得静谧异常。 许牧看了一眼伤口已经愈合的前胸,轻舒一口气。 盘坐于石床之上,双手掐了一个玄妙印法,入定修习。 北斗星元功,缓缓催动而起。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芒,从夜空飘摇而下,笼罩在他的身躯四周。 星元之力,被他一丝一缕地炼化,冲刷他的命宫,磨炼他的神魂,修补他的肉身瑕疵。 兴许是身处太白剑宗的缘故,这里的星元之力似乎与外界有所不同,充满了凌厉肃杀之意。 而许牧不知道的是,储物袋中的光茧内,小白羊的尖角已变得稍微弯曲。 白神感受到许牧身边的异样,微微睁了一下双眼。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晶莹洁白的皮毛,再次沉沉睡去。 “本座……真的好困……” 许牧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做了一个奇诡多姿的梦! 第二日。 许牧尚在打坐之中,就被贾破山大呼小叫着吵醒! “许兄弟,别睡了!走,登山去!” “那一夜,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许牧睁开双目,神光湛湛。 整了一下衣襟,推开房门。 “师父,等着我!弟子一定早日登山,带你回观里!” 他心情庄重,已把此次登山解救师父之事,当成一场对剑心的磨炼之旅! “贾师兄,下一个打谁” “不用去了!在下已经来了!”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美如冠玉,与隋波隋浪两兄弟站在一处。 说着,他向许牧拱手,道: “尹金水,排行第四!请指教!” “慢着!”隋浪经过昨夜,已知晓许牧剑法的高明之处,连忙打断道。 尹金水瞥了隋浪一眼,不乐意道: “怎么六师弟,你是什么意思” 隋波呵呵一笑,在许牧和尹金水中间打圆场。 为不伤兄弟和气,他建议此番比试,只比剑招,不展剑意! 郑燕支与贾破山对望一眼,有些摸不清隋氏兄弟的路数,但又不好打岔。 许牧欣然接受,心道: “这个四师兄要是下了山,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娘子!” 尹金水把隋波隋浪两兄弟叫到身前,问了几句,应允下来,道: “许师弟,为兄就先献丑了!” 一声过后,双手在胸前猛地捏成剑指,向前刺击! 他的剑诀名字美轮美奂,名为【三千白发生】! 一束束长发忽地伸长到数丈长短,各自凝聚成为一柄柄利剑,随着他的剑指所向,刺击而至! 他虽然没有施展剑意,但许牧看了已然暗自心惊! 隋波和隋浪兄弟,无意之间帮了他! 许牧只是把云笈七剑演练纯熟,却没有什么剑意心法可用! 说白了,只是一个壳! 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看了两眼之后,许牧从云笈七剑中想出破解剑招! 清了清嗓子,摆出一脸绝世高手的神色,让尹金水停下剑招。 长啸一声,纵身跃入场内! 云笈七剑,在不到五息之间,被他施展一遍! 许牧所用的剑招,正可针对那三千白发生剑诀! 贾破山没想到许牧竟然还隐藏了实力,忍不住毒舌道: “老四认栽吧,若是真要和许师弟对上,只怕你那就不是三千利剑,而是三千烦恼丝了!” “许师弟,请了!”尹金水拢了一下头发,乘着清风,扬长而去。 郑燕支眼见许牧连胜,气呼呼道: “看来,只有让那位出山了!” —— 感谢老书友天殇孤离的打赏,从道槃开始支持,现在又追更剑仙饶命,欢迎回家! 接下来,再更新一章! 第六十一章 无敌剑心! 许牧被隋波、隋浪、郑燕支、贾破山带着,没有继续往山顶攀登! 而是顺着大河而走,七转八转,来到一处幽深秘境!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清冷! 行了约有数千台阶,许牧实在有些不解,道: “四位师兄,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我师父还在你们剑宗,你们不要搞坏事啊!” 郑燕支嘿嘿一笑,道: “陈师伯此刻想不想见你,还真的不好说。就快到了!” 贾破山向山壁上斜挂的一条瀑布,道: “二师兄和三师兄修炼的地方到了!” 在瀑布外侧,众人喊了十余息。 瀑布下的小湖湖面,“嘭”的一声炸裂,从中跃出一个满脸苍白的男子! 此人叫做宋蟠,正是风沛凝的二弟子,修炼有一身亢龙剑诀,霸气非凡! “众位师弟,你们有何事” 郑燕支往瀑布深处凝望了一眼,道: “三师兄呢主要是找他。” 说着,贾破山把带许牧来此的意思,向宋蟠说明。 宋蟠哈哈一笑,苍白的脸庞上逐渐变成正常的血色。 “我就不跟许师弟,过招了!师父这是在磨炼他的剑心!” 顿了一顿,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许牧,道: “我稍后把老三叫出来,你若能胜他,我不会阻你!” 隋浪疑惑道:“为何不阻他要学去师父的九天碧落剑经,我们怎么办”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我修炼多年,还不是只学会一套合击剑诀”隋波不以为意道。 宋蟠向许牧拱了拱手,跃入瀑布水帘之中。 贾破山见宋蟠远去,才碎嘴道: “还是老二高明啊!既不得罪许师弟,还不让对方的剑心顺利修成!实在是高!” 许牧呵呵一笑,拄剑而立! 无上剑体,他本就有! 此刻缺乏的便是一颗无敌剑心! 正在思索之际,一声暴喝从水帘后冲出! “杀!” 隋波、隋浪、郑燕支、贾破山四人听了,匆忙各自寻了个地方躲避! 最终,还是贾破山感觉不好意思,提醒许牧注意防范。 老三郭玉龙,修炼的是奔海剑诀,已经有点疯魔! 对战之时,不分敌我,有进无退! 因此,风沛凝才罚他在此磨去凶戾剑心。 “来得好!”许牧大喝一声,身形前冲! 脚尖踢了一下剑鞘,顺手把舍神剑呛啷拔出! 四成神魂之力,瞬息间注入到长剑之内! 迎着跃来的郭玉龙,横削格挡! 铮铮之声大作,刺人耳膜! 许牧和郭玉龙战在一处,初时双方还讲究剑式剑招的完美施展! 到得后来,二人越打火气越大! 渐渐地,已不讲究剑式剑招,完全凭着一腔血勇狂战! 郭玉龙双眼泛红,漆黑长剑如奔海激流,汹涌向前! 剑影幢幢,不离许牧心口! 许牧挥动重达数百斤的舍神剑,格挡劈刺,不离郭玉龙的丹田! 郑燕支双眼微眯,向瀑布深处望了一眼。 “老二……高明啊!” 隋浪把长剑抓得紧紧的,手心中已出了不少汗液。 “这两人都疯了么哥,要不要叫停他们” 刷! 许牧左臂中剑,剑伤几乎深到骨头! 刷刷! 郭玉龙大腿被许牧用十三剑式中的洗字诀撩中,割开了一个碗大的伤口! 在外围观战的贾破山,双腿一紧,眼睛瞪圆。 “特么的,这小子是来真的!他差点让郭家绝后……!” 郑燕支凝视许牧数眼,推断道: “许师弟心思没事。他现在只是在剑意之中,有些无法自拔了!” 隋波怔怔望着挥剑不休的许牧,疑惑道: “你们说,许师弟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剑士境二重天吗” “杀!”郭玉龙腿上中剑,行动略微不便,疯狂之下合身向许牧扑来! 一身剑意如同海潮,持着长剑要与许牧决战! 许牧被郭玉龙的剑意所激,脸部生疼! 若不是在他丹田之内有锈剑镇压,恐怕单凭郭玉龙的剑士境八重天剑威,便可把他击败! 其他几人只是比试,可眼前的这个家伙,这是在拼命啊! 许牧在郭玉龙扑到身边之前,已运转举头三尺有神明,探得对方的来意! 脸上神情变得嚣张,张狂一笑,放开心思,不再束手束脚! 无敌剑心,便从此刻开始! 半息之后,他催动秘法,把浑身神魂之力悉数注入到舍神剑中! 你要战,那便战!!! 舍神剑横剑格挡,挑开郭玉龙的漆黑长剑! 在郭玉龙来不及下压长剑之时,许牧已经双手紧握剑柄,暴喝一声,欺身而上! 舍神剑从上往下,凶悍直劈! 郭玉龙虽然心神疯癫,但在敌意来临之际,激灵一下打了个寒战! 这一剑若是挡不住,他便不用再磨去凶戾剑心,会死! 想到此处,他身形后仰,把漆黑长剑撤到胸前阻挡! 砰! 舍神剑重重地劈中漆黑剑面! “许师弟,剑下留情!”隋波大呼一声。 “惨了,这下老三要玩完!”贾破山失声道。 喀吧! 漆黑长剑从中断开! 许牧双目复归清明,急忙用力收敛剑势! 但饶是如此,长剑还是劈入了郭玉龙肋骨半寸! 几乎把他开膛破肚! 众人大骇,来不及感谢许牧,一拥而上扶住郭玉龙! 金疮药,血灵散,各种疗伤灵药一股脑儿地糊在郭玉龙胸前。 许牧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激战情景,拎着长剑来到郭玉龙身边。 隋浪生怕许牧还在疯狂之中,吓得护住郭玉龙道: “三师兄已经败了,不能赶尽杀绝!” 许牧醒悟到手中还持着长剑,连忙捡起剑鞘,还剑入内。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颗黑玛瑙一般的灵丹,歉意道: “郭师兄,都怪小弟收手不及!这是我乾元观疗伤圣药黑玉断续丹,快服下!” 郭玉龙身上受了重伤,脸上虽然蜡黄,但是双目却泛出神采。 咽下隋波喂给他的黑玉断续丹,温声道: “许师弟,谢谢你……” 说着,一身澎湃剑意,从他体内向外激荡! 他已在此战中悟得奔海剑诀的精髓,停滞不前了三年的剑道境界,终于晋升至剑士境九重天! 许牧脸上庄重,向郭玉龙深深施了一礼。 “我也谢谢师兄。” 他已想通那个玄妙关隘,一颗剑心,已开始变得坚韧! 谁能称无敌,哪个言不败! 所谓无敌,不是任何人都不可输,而是同境界无敌不败! 一炷香后,众人把郭玉龙胸前差点缠成一个粽子。 隋波和隋浪二兄弟自发照顾郭玉龙,生怕他新增强的一身汹涌剑意从伤口迸发,造成二次伤害。 贾破山和郑燕支带着许牧,继续登山,去找他们的大师兄吴燕雏! 三人一路无言,各自在内心揣摩方才的疯魔大战! 前方,是一座茅屋! 四处殿宇高耸,更显得茅屋狭窄逼仄。 贾破山轻咳一声,对许牧指点道: “许师弟,这是我们大师兄吴燕雏的修炼之地。最后一关了,你好自为之。” 许牧淡然一笑,左手抚摸了一下腰间的舍神剑。 向那安静的茅屋拱了拱手,朗声道: “乾元观剑修许牧,特来请吴师兄赐教!” “好!陈师伯教出来的好徒弟,想不到师弟竟然果真能走到这里!” 大笑声中,吴燕雏已打开茅屋房门。 “在下吴燕雏,许师弟请!” “吴师兄请!” 许牧缓缓拔出长剑,引而不发。 吴燕雏爽朗一笑,拔剑出鞘,大踏步而上。 “我请,便我请!许师弟接招!” 他所施展的,是九天碧落剑经中最难的剑诀之一,仰天剑诀! 讲究剑心持中,剑意堂堂正正,出招之时心神合一,无瑕无碍! 在许牧发呆之间,吴燕雏的雪白剑刃已横削而至! 大开大合,不留余地! 许牧见此,不再胡思乱想,连忙运起命修秘法,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 吴燕雏的剑法,在他心眼之中已经可以探查! 但是稍微尴尬的是,许牧却因为剑道修为不够,不能及时应变! 数招之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贾破山向郑燕支嘿嘿笑道: “果然如此,还得靠大师兄啊!” 远处,数位白须老者站立在一座宫殿之前,目光向茅屋凝望。 “那个小子的剑骨不错,不比吴燕雏差!” “他境界不行,才剑士境二重天,跟吴燕雏还是差点!” “你糊涂了许牧以剑士境二重天能硬抗剑士境九重天的吴燕雏,你仔细想想是为什么” 身在战阵之中的许牧,却有苦说不出! 他此次是车轮大战! 一身命道修为所剩无几,尚未来得及恢复,便又被郑燕支带着来战吴燕雏! “特么的,老郑一定是故意的!” 说罢,他硬挨了吴燕雏一剑,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蓝阶灵石疯狂炼化,补充修为气力! 一枚蓝阶灵石,足以兑换一百枚紫阶灵石! 此时使用,虽然浪费,但也很无奈! 然而,吴燕雏却不给他恢复的机会,剑法陡变,仰天一笑,道: “小玉京剑法!许师弟小心了!” 许牧一脸严肃,不住后退,口中喃喃自语! 噗噗噗! 数声之后,许牧胸前、臂上被吴燕雏切割出数十道剑伤! 若还是没有反击,许牧就要败了! 吴燕雏哈哈大笑,长剑递出,准备逼迫许牧认输! “投剑认输吧,为兄不会伤你!” 许牧学着他的样子,哈哈一笑,仰头看了一眼青天。 “投降吧,小弟不会杀你!” 轰!!! 一道金色雷霆,终于从天劈下! 第六十二章 跪下,拜我! 吴燕雏感受到雷霆的攻击之意,急忙向一旁躲避! 许牧紧跟一步,用舍神剑拍去吴燕雏手中的长剑。 “吴师兄,别急啊!” 吴燕雏醒悟过来,惊呼一声,道: “许师弟,这雷霆是你召来的!” 许牧呵呵一笑,抛开手中的长剑,欺身而上,离吴燕雏不到三尺远! 观战的白须老者中,讶然一片,直斥许牧嚣张! 竟然胆敢空手对战吴燕雏,这么看就是不想活了! 咔嚓! 雷霆劈落! 毫无阻挡地穿过太白剑宗的护山大阵,直扑到许牧和吴燕雏身边! 雷光肆虐,方圆两丈之内尽皆焦黑! 吴燕雏手中的长剑,已然被闪电劈弯! 但他的人,却浑身麻酥酥的,已有些头脑糊涂! “许……师弟,你作弊……” 许牧受伤略轻,反应相当敏捷! 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从背后抱紧吴燕雏。 在众目睽睽之下,右手骈指如剑,在吴燕雏脖颈上抹去! “不可!!”数位长须老者心中生出惧意,很怕许牧把太白剑宗培养了十数年的传人给杀掉! 郑燕支和贾破山惊得张大了嘴巴,竟然忘了呼喊! 他们原本以为三师兄郭玉龙就很疯癫,没想到许牧狠起来更加疯魔! 这个家伙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打败对手! 吴燕雏脖颈上无碍无伤,但是面色却变得灰败,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许牧背对围观的太白剑宗弟子,在雷光炸裂之中向奔来的数位长须老者拱手为礼。 而后,他顺着吴燕雏的挣扎,假意向后跌倒! 数息之后,雷光湮灭。 吴燕雏面目漆黑,腿骨折断,浑身衣衫不整! 许牧虽然衣衫同样破烂,但外伤却非常轻! 郑燕支拉了一把贾破山,二人上前,扶起许牧和吴燕雏。 那几位白须老者来到许、吴身边,对许牧的应变能力啧啧称奇。 一位高大老者越众而出,喂了吴燕雏一颗疗伤灵丹。 打量了一番许牧,见他基本无恙,便把那颗灵丹递到他的手中。 “好小子,你们这次比试很精彩!你是输了还是赢了” 许牧怔了一下,向吴燕雏拱了拱手,斟酌道: “吴师兄剑法高妙,弟子佩服!才不得不出动弟子的绝杀剑招!这场比试,就算不输不赢吧” 吴燕雏没有说话,英俊不凡的面庞,慢慢黑里透红。 “许师弟客气了。” 那高大老者对许牧的应对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哈哈一笑,皱起剑眉,道: “你那绝杀剑招叫什么名字” 许牧把灵丹吞入腹中,不急不慢地炼化。 “禀告前辈,弟子给它命名为天罚雷剑!” “倒也合理。”高大老者温和问询许牧,“想加入太白剑宗吗” 许牧挠了一下乱发,诚挚道: “弟子感谢前辈青睐,不过我现在只想快些见到我师陈水玄。” 高大老者叹息一声,左右望了一眼,道: “唔!好一个天罚雷剑。燕雏,你把许牧带过去吧!” 顿了一顿,他在叮嘱开解吴燕雏的心结之后,和一群老者飘然离去。 吴燕雏的小玉京剑法尚未完全修成,只会一招,暂且不要妄自菲薄! 等修炼到高深的地步,许牧必然来不及施展那所谓天罚雷剑! 吴燕雏听此,眼珠动了一下,泛出神采,就地盘膝打坐! 贾破山附到许牧耳边,八卦道: “许师弟,你跟我大师兄到底是谁赢了” 许牧假装痛哼一声,断断续续道: “老贾,他没赢,我也没输。疗伤丹药还有吗” 贾破山从储物袋内取出两颗丹药,递给许牧,还想继续八卦下去。 “你师父这次来还走么我们是不是要改称呼他师公了” 许牧把那两颗灵丹收入储物袋中,并没有用。 而是凝神聚气,缓缓炼化丹田之内锈剑剑尖所产生的那滴绿液! 一炷香后。 吴燕雏已全身无碍,长身而起,向许牧一揖到地。 “许师弟,你在此稍候。我去请示一下师父便来。” 许牧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那滴绿液他还未完全炼化。 一块块焦黑皮肤,从他的身上、脸上、手上脱落。 贾破山看了有些发怵,道: “我常听北元有妖族,许师弟莫不是从北元偷渡过来的蛇妖” 许牧没好气地瞪了贾破山一眼,道: “别胡说!多跟你七师兄学习,你看他就不在这碎嘴。我估计他快学会小玉京剑术了……” 贾破山愣了一下,哎哟一声,连忙盘膝打坐,把长剑横于膝前,好生参悟! 一个时辰过去。 三人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吴燕雏已经回来。 许牧睁开双目,起身相迎。 问起事情经过,吴燕雏一脸的不乐意。 风沛凝认为许牧与吴燕雏打了平手,便没有资格进入她的闭关禁地。 吴燕雏则苦口婆心,说明与许牧大战的过程! 若非在最后关头许牧故意把舍神剑丢开,仅是用剑指当剑在他脖颈抹了一下。 恐怕此刻,他早已身首异处! 因此,这所谓的平手,是许牧故意让出来的。 连争数次,风沛凝才勉强同意,让许牧来山顶一见。 许牧郑重感谢,拍了拍腰间的黑色剑鞘,道: “吴师兄过谦了,我其实怕雷霆把我长剑劈坏了!” 随后,他向吴燕雏借了一个沐浴的地方,洗净身上的死皮和焦黑之色,重新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 整了整衣襟,接过吴燕雏递来的一枚符令,向贾破山和郑燕支拱手而别。 …… …… 太白剑宗,闭关禁地。 面容大为清瘦的陈水玄,在玉案正襟危坐,如坐针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些天以来,他始终未找到合适办法彻底解除风沛凝的心结! 许牧向陈水玄拱手见礼,道: “师父,你受苦了……” 风沛凝听见声音,从内室出来,看了一眼许牧,道: “天剑道体不错!玄哥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但紧接着,他对许牧的剑道修为进境却大为鄙夷! 老大不小了,才修成剑士境二重天! 太白剑宗看门的外门弟子,都比许牧境界高! 许牧看到带着面纱的风沛凝,怔了片刻,微微一笑,正色道: “弟子助郭玉龙破境,未败给吴燕雏!” 陈水玄摇晃着身子站起,道: “风师妹,你不要讥讽小牧!他剑道修为不够高,是我这当师父的没有教导好……!” 风沛凝呵呵一笑,把陈水玄按坐到蒲团之上,倒了一杯清酒。 “知道了!你徒弟还是不错的,虽然剑道没有怎么入门,但是基础打得极牢!剑心已经初成!” 陈水玄嘿嘿一笑,端起清酒一饮而尽,大言不惭道: “那是当然!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 风沛凝听见陈水玄的傲然之声,捂嘴笑得身躯微颤。 如同一柄插在剑池中摇晃的仙剑,等着英雄拔取! 许牧轻咳一声,拱手不再敢看风沛凝。 眼观鼻,鼻观心,道: “弟子,谢过风师叔指点我凝练剑心!” 陈水玄双目放出光彩,打出一缕法力,在许牧身上探查。 片刻之后,他摇头沉思,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因为,他什么也没有探查到! 这才叫隔行如隔山! 风沛凝走到陈水玄身边,轻声解释了几句。 剑心之事,不可探查! 有无与否,全凭自身! 说着,她看了看许牧,道: “既然你自称弟子,今后就算是我的记名弟子吧!” 陈水玄愣了一下,没想到还能帮许牧结下这么大的缘分! “我这里没意见。那几个老前辈,不会不同意吧” 风沛凝娇笑一声,招呼许牧坐下。 吴燕雏已向她说了那几个老不死的情况,他们亲眼见到许牧的修为和心境,很是满意! 并且,太上长老还亲自询问许牧有兴趣加入太白剑宗! 此时,别说是收许牧为记名弟子,就算是收为真传弟子,只怕那几个老不死的也乐意! 陈水玄向远处望了一眼,出神道: “那个人呢他向来跟你作对,你收记名弟子会不会被他阻拦” 风沛凝眼中冒火,声音发冷,道: “他敢!他要是说半个不字,老娘不拆了他的老巢才怪!当年要不是他阻拦,你我岂能到如今才见面” 许牧看了看风沛凝,又看了看叹气的陈水玄,脑海中如同上演了一部大型电视剧! 就在他正想象到美好画面之时,突然被风沛凝的娇斥打断思路。 “跪下,拜我!” 许牧回过神来,急忙执弟子之礼,撩起衣衫郑重下拜! “弟子许牧,拜见风师尊!呃……师父你怎么也跪了” 陈水玄老脸通红,尴尬地从地上起身。 “那个,那个,刚才地上滑……为师没有站稳……!” 风沛凝本来在气头上,被陈水玄搞得几乎笑场。 杏眼瞪圆,白了陈水玄很好看的一眼。 “好,你既然拜我为师,可愿遵循我的规矩” 许牧犹豫了一下,心中疑惑不解: “为何不是遵循太白剑宗的规矩” 继而,他见陈水玄连连示意他同意,便朗声道: “弟子愿意!” 风沛凝脸上越发冷酷,道: “既然愿意,以后若有违我门下规矩,我必亲手收回传你的功法!” 说完,她忽然扬起素手,在许牧左右脸颊连抽了两个响亮耳光! “你,下山去吧!” 第六十三章 裙带关系真是硬! 许牧两颊红肿,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水玄也是第一次见这个阵仗,还以为许牧无意间惹怒了风沛凝。 连忙起身,护在许牧身前。 “风师妹,你别激动!有什么事冲我来!” 风沛凝走到玉案之前,自顾自倒了一杯清酒,仰头喝下。 “小牧起来吧,刚才扇你耳光,是咱们这一支的祖训!” 见许牧仍然不理解,便抛给他一枚玉简,道: “打耳光,是看你有没有忤逆之心……” 玉简内,是太白剑宗的镇宗绝学九天碧落剑经的总纲和剑道入门之法! 至于能学到多少,得全靠许牧自己的福分! “风师尊,你刚才说让我下山是什么意思”许牧揉着脸颊,捏着玉简,翻看了几眼。 风沛凝呵呵一笑,禁地之内百花失色。 “你剑心之中,杀意不够狠辣,需要到山下去历练!” 陈水玄很为弟子着想,道: “不急,小牧而今剑道还没有正式登入门庭,等入门了再说!” 事关乾元观以后的剑道传承,他比许牧还要用心! 许牧听到此处,哪还不明白陈水玄的意思,连忙向风沛凝躬身道: “风师尊,弟子想现在就开始修炼剑道!请师尊教我。” 风沛凝双手支在玉案上,凝望着陈水玄,敷衍道: “下次吧,我最近忙。你出去找吴燕雏,他可代师传道。” 陈水玄见许牧出去,起身就要同出。 风沛凝剑指微动,在陈水玄脚步之前的石板上打出一道剑痕! “玄哥,咱俩的事情还没有了结……” 陈水玄顿了一下脚步,气呼呼道: “无量特么的天尊,道爷跟你拼了,我就不信我解决不了你的心魔!” “二位师尊,你们慢慢忙!弟子先行告退……”许牧嘿嘿一笑,仗义地撇下陈水玄,独自跑开。 此后,许牧如同吃百家饭的孩子,不是在吴燕雏的茅屋居住,就是蹭在隋氏兄弟的房内笑谈。 他一边向那几位师兄弟请教剑道入门之法,一边细心揣摩那几位的玄妙剑诀! 在熟记九天碧落剑经总纲之后,他赫然发觉风沛凝的天资之强! 她竟然以莫大毅力,把太白剑宗最难修成的镇宗功法拆解。 分别编成紫烟、明镜、青丝、暮雪、三千白发生、奔海、亢龙、仰天、小玉京等九套剑道功法! 这九套剑道功法修炼之时,便可循序渐进,大大降低修炼的难度! 等到修成小玉京剑法,便是初窥门径的标志! 以吴燕雏而言,他目前仅仅修成了小玉京剑法的其中一招! 否则,即便许牧有所谓天罚雷剑在手,也不见得一定能轻易战胜他! 在修炼剑道的闲暇之时,许牧曾向吴燕雏请教风沛凝的规矩。 被告知,风沛凝的规矩很简单。 只要不仗着身怀正道玄功,去为非作歹,便是不违规矩! 许牧放下心来,不再担心那心情时变的“女魔头”给他下套! 七日时间不到,他已彻底掌握了剑道入门之法! 等到熟稔之后,却又感觉极其简单,却又玄妙得不可思议,大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吴燕雏见许牧发愣,道: “许师弟,别走神,好好练剑!” 见许牧仍是心不在焉,索性向许牧讲起流传在太白剑宗的隐秘往事。 陈师伯当年剑道入门,是被风沛凝以神念传功强行拔高。 因此,他只知道如何用剑,却不知道该如何教导弟子入门! 许牧恍然大悟,重重点头,心头的阴霾疑云扫去了一些。 忽而,他想起陈水玄说起的那人,道: “既然如此,那风师尊为何不引荐我师父来太白剑宗拜师呢” 吴燕雏向后山望了一眼,面色变了变,道: “具体的东西我也不知晓。好像是我师爷不允……别说了,你还是好好练剑吧!” 许牧被吴燕雏的举动,弄得心中有些发毛,向后山看了看,心里却没有任何感觉。 无奈之下,只好擎起舍神剑,演练云笈七剑! 剑道入门之后,他的一身侠者剑意和手中神剑的关联,越来越紧密,渐渐有些不分彼此! 期间,那身形高大的太上长老知晓许牧被收为记名弟子,很是激动。 亲自来到茅屋,寻找到许牧,传了他一记小妙招! 名字唤作剑龙引,是以身上的法力修为灌入长剑,达到提升剑身威力的作用! 此举,与许牧平素往舍神剑中灌注神魂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那剑龙引对兵器几乎没有什么要求,而许牧的灌输神魂之力之法却只对舍神剑有用! 而许牧在修炼之余,也没有闲着。 他拉来贾破山作为助手,把储物袋内剩余的雪隐兽血肉统统售卖干净。 看着储物袋内静静躺置的十三枚蓝阶灵石和二百枚紫阶灵石,许牧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星澄秘境,没白去! 不但得到了神秘青铜,炼化入舍神剑内,还平白无故赚了这么多灵石! 以后,即便是在灵气不甚浓郁的山下常驻,也不用发愁修炼之事了! 当然,星澄秘境的收获还有一个拖油瓶,那个白神仍然在许牧腰间的灵兽袋内沉眠不出! 只不过,这小白羊的外形变化,却越来越大了! 具体变成什么样子,因为它仍在蜷缩着睡觉,许牧一时之间无法判断! 只有一点,许牧能够判断,若是秦心儿或者其他女子见到,一定会眼中冒出无数小星星! 时光过得极快,眨眼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许牧已经彻底踏入剑道门庭,一颗剑心更加坚韧! 原本是花架子的云笈七剑,也已被他习练出剑威,可以用来对敌! 只不过,那九天碧落剑经总纲,他却是总也参悟不透! 请教吴燕雏,吴燕雏也是发愁! 有心去闭关禁地请教风沛凝,却被直接赶下山顶。 “没空!” 许牧心中凄然,有种被风沛凝利用完就丢的感觉! “看风师尊的情况,把我收我为记名弟子,只是当做卖给师父的面子了!” 饶是如此,许牧心中也没有什么怨言! 白捡一部剑经总纲可以修炼,又有太白剑宗记名弟子的身份,这足以让他在此学到很多东西! 是时候下山了! 去修炼剑心中的杀意! 兴许把那种杀意修成,便可以对九天碧落剑经总纲有更多领悟! 下山之前,许牧再次来到近半月未至的闭关禁地石门之外。 把舍神剑护在身前,朗声道: “风师尊,你先别急着打,我有事相禀!” 风沛凝敷衍的声音,从中传来。 “说吧。” 许牧愣了一下,后退了一步,道: “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健在吗” 陈水玄似乎正在思考,不耐烦地喝斥道: “混账!为师好好的!” 许牧点头微笑,对陈水玄的安慰不再挂怀。 “呃,二位师父,我要下山了!” 风沛凝似乎松了一口气,道: “快去吧!记住修炼杀意之时,不要用剑道修为!” 陈水玄小声跟风沛凝商量道: “要不然,我去送送小牧吧没有神虹,他下山不方便。” 风沛凝不知为何,,没有同意,但是却隔着石门向许牧温和传音道: “心神守一,脚踏长剑之上!” 许牧依言解下腰间的舍神剑,轻轻踩在黑色剑鞘之上。 忽然,他想起一事,道: “风师尊,当年你被师爷扇耳光的时候,你还手了吗” 风沛凝听见此话,不知回忆到什么,向太白剑宗深处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没有回答。 一缕碧绿色的气流,打在许牧脚下的舍神剑上! “小牧,站稳了,不要怕。” 嗖! 舍神剑载着许牧腾空而起,一路向牤牛山玉石牌坊飞去! 许牧身在半空,飞过吴燕雏和贾破山头顶之时,出声道: “二位师兄,帮我照顾好我师父!” 吴燕雏笑而不语,向许牧挥了挥手。 贾破山咧开大嘴,嘟囔几声,羡慕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特么的,这小子的裙带关系真是硬!他不会是学会御剑飞行了吧” 御剑飞行之事,许牧以前只在心中畅想过。 没想到,这次竟然结结实实地感受了一把! 刚开始,飞临高空,他还有些许惧怕之意! 但后来,他发现舍神剑似是黏在脚底一般,完全不用担心掉落! 随着他的身形变化,舍神剑飞行的轨迹和速度也发生相应变化,神妙异常! 身形前冲,御剑飞行的速度便会随之加快! 身形后仰,御剑飞行的速度便会随之变慢! 身形左摇,御剑飞行的方向便会向左转! 身形右摆,御剑飞行的方向便会向右转! 更令许牧感到兴奋的是,御剑飞行的速度,比陈水玄的神虹速度只快不慢! 许牧领悟到这些之后,脸上笑出花来! 论遁速,还得看咱剑修!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牤牛山玉石牌坊已过。 身在高空中的许牧,扭头朝太白剑宗方向望了一眼,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停下御剑飞行,更不知道这次试飞有没有时间限制! 心中咯噔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 …… 太白剑宗闭关禁地。 陈水玄停下手中的印法,皱眉道: “风师妹,你教给小牧停止御剑飞行的法门了吗” 风沛凝愕然一声,结结巴巴道: “玄哥,你这个徒弟的福运,如何!” 第六十四章 让哥几个乐乐! 陈水玄“嗨”了一声,拍了一下脑门。 连忙运转命修之术,卜算许牧的吉凶祸福! 一卦之后,他脸上的情绪变得起伏不定。 “怎么了,玄哥小牧不会被我害死吧”风沛凝怔了一下。 “这是个惹祸精,你还害不了他。此次下山,他也就多受点苦。”陈水玄摇了摇头。 继而,他想起一个事情,温声询问风沛凝道: “那位还在后山关着吗” 风沛凝蛾眉皱起,鸡皮疙瘩差点起来,快速道: “关着,自从我当上太白剑宗宗主,就关上了。” …… …… 一个人形黑影,重重地撞在一座小山峰的断崖上。 砰! 重物落地! 崖壁上的碎石块哗哗啦啦,随之拍落! 不到数息的时间,便形成了一个两丈高的乱石堆! 许牧身处石堆之中,浑身断折,面容凄苦! 身下,是那柄带他御剑飞行的舍神剑! 用头顶了数下压在身上的石头,也没有能把石块推开! 许牧呻吟一声,只得暂时放弃。 好在,他已被舍神剑带着飞往西凉州境内! 更好在,砸到他身上的只是乱石,还有空气能够透进来! 若是泥土,恐怕不出一时三刻,便会憋闷而死! 坠落之前,许牧便已看清此处附近的情形。 四下没有人烟,植被貌似很松软。 虽说是石块,但砸在身上之时却是实打实地疼! 也幸亏他体魄强健程度远超寻常修士,才没有被石块砸死! 此时浑身断折,已是幸事! 许牧在石块之下喘息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稍稍恢复些力气! 鲜血从伤口处缓缓外流,让他有种被抽离的奇异之感。 疗伤丹药,在储物袋内,取法取出! 思来想去,此刻能自救的手段,只剩下了锈剑绿液! 许牧轻叹一声,思索良久才敢实施。 他怕在伤重之下,被雷霆活活劈死!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口中喃喃数声之后,乾坤归藏诀被许牧勉力祭起! 很快,他窥得一线天机,推衍得到【风天小畜卦】! 风天小畜卦,卦辞蓄养待进! 正合他此刻的处境! 轰! 一道青色雷霆,从天劈落! 顺着乱石缝隙,电射到许牧伤体之上,崩散掉数块石头! 乱石堆下的许牧抽搐了一下,血肉再次被击飞部分。 痛哼一声,脸上慢慢换上满足的微笑。 没有死,真好! 丹田之内,锈剑剑尖之下,正缓缓凝结出一滴晶莹绿液! 一缕剑形玄气,被许牧勉力催动而起。 带着晶莹绿液所化的气流,在周身上下循环流淌! 临近傍晚之时,许牧浑身上下的骨骼尽皆重新接上骨茬! 在焦黑皮肤之下,生出一层光洁如玉的新皮出来! 他的肉身气力,也得到绿液滋养,恢复了一些! 推动掉数块大石之后,实在再无力气! 透过石头缝向外看时,外面的光线昏暗了下来,据此判断应该已是到了夜里! 许牧深吸了一口气,晃动了一下身上的石块,拼命催动北斗星元功! 山崖之下的乱石堆,被从北斗七星射下的淡紫色光芒所笼罩! 如同一个葬仙之坟,显得神秘异常!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许牧身处乱石之下,静心凝神,努力炼化星元之力。 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次他刻意引导大部分星元之力弥补肉身损伤,只留了一小部分冲刷命宫,稳固神魂! 初时,他还觉得身上的千斤重压,后来到半夜之时,他修炼似乎进入入定之境,竟然对外界的压力浑若无觉! 临近清晨。 星元之力随着北斗七星的隐去,逐渐消退不见! 许牧身上终于积累到足够的力气,一番头顶手刨脚蹬之后,终于从石堆之下钻出! 望着被雷霆劈得焦黑的乱石堆,长叹一声命大! 若非体魄强健,可召引天雷,且在丹田内有绿液修复创伤,只怕此刻他早已化身肉糜,死得不能再死! 远处,是一条奔涌的大河! 许牧来到河畔,洗净身上的死皮和焦黑之色,换上一件青色短衫。 盘膝坐于河岸,打坐调息了一阵。 视野顺着奔腾的河水,逐渐远处! 风沛凝让他磨炼剑心之中的杀意,可是此刻又能到哪里去磨炼呢! 不如,先回一趟西凉城,看望曦月他们一趟再说! 顺着一条岔路,许牧找到了一条官道! 但是,当他走到官道上之时,却一时之间迷了方向! 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前往西凉城的地图! 想了几息之后,许牧决定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行进,先寻到人烟再说! 最后,他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座军营! 而这条官道上的年轻人,穿着各色衣衫,都是四行色匆匆,从许牧后方逐渐聚拢而来! 不时地,竟还有人向他打招呼催促。 “老弟,走快点!慢了可就赶不上了!” “哥,你催他做什么他赶不上是好事,正好便宜我们弟兄俩!” 许牧被那兄弟二人和后方聚来的人群,簇拥着向前直奔! 军营,是大晋的军营! 中军帐前的大旗上,绣着一个雷字! 许牧轻声问身边人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个络腮胡子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了许牧两眼,鄙夷道: “小子,你装什么蒜老子当然是来参军!若是被西凉虎豹骑选上,上来就先发一两银子当军饷!” 辕门之旁,一个大头兵轻咳一声,傲然道: “精气神都打起来,听卢校尉说两句!” 一个壮硕汉子,走到队伍之前,向下平压了一下手。 “弟兄们,我是卢冲,负责本次招兵之事!大家一个个来,不怕死的先报名!” 众人皆知,西凉虎豹骑招兵,向来只收精锐! 战力无匹,待遇丰厚! 打胜仗了,犒赏不会少! 即便是在大战中牺牲了,也会有巨额抚恤! 据卢冲所说,本次招兵只收一百名,先补入步卒兵力! 将来表现突出,才会有机会选入虎豹骑! 人头攒动,争先恐后,总数约有数百人! “他娘的,家里的婆娘我打不了,打北元我还怕个啥” “我先来,我没有家室,没有后顾之忧!” “我先来,老子梦中杀过人!我是黑水县田庄村人,这边我路熟!” 许牧见众人的争抢气氛,不着痕迹地储物袋和灵兽袋收到怀内。 走到众人中间,大喊道: “给我一个名额!那入伍便发一两银子军饷的事,是真的给还是假的给” 卢冲哈哈一笑,指着许牧,道: “你,过来!那就从你开始,树立个榜样!” 许牧走到卢冲跟前,平视对方。 他从卢冲的身上,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杀意! 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针对在场的所有人! 这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老兵,才能积累下来的杀意! “好小子,你叫什么识字吗” “许不易,黑水县人,识字!” “好,录用!记下来,发一两银子。身子瘦弱,营里正缺个文书,让他先顶上!” 在场的糙汉们轰然大笑! 来西凉参军,谁不是冲着虎豹骑的名头 当个文书,还有个屁的出头之日! 许牧摇头,挥了一下拳头,郑重道: “我有的是力气!我不当文书!” 那个大头兵嘿嘿一笑,走到许牧身前,用脚踢了踢舍神剑剑鞘。 “还带着剑,杀过人吗把剑递给我看看。” 许牧还没有说话,就听卢冲挥手打断道: “老金,不可!州牧说过,剑是君子之器,辱不得!” 说着,他拍了拍许牧的肩膀,了作安慰,暗使了一点力气。 许牧身体没有晃动。 卢冲点头,道: “既然你想当步卒,便当步卒吧!读书人向来怕死的多,希望你不是!” 许牧拱手,从卢冲手中接过一个木牌。 看了看上面镌刻的“许不易”三字,面带微笑,挂到腰间。 “多谢卢校尉!在下参军,自带兵器,是杀人来的!” 现场静了片刻,竟然不再有一个人嘲笑! 两炷香后。 一百名步卒招募完毕! 簇拥许牧前来的那两个兄弟,都没有被选上。 不知道是因为一两银子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一脸的愤懑之情。 在人群中七嘴八舌,吵嚷不依。 “为什么一个念书的都能被选上我弟兄两个哪点比他差!” 卢冲旁边那个姓金的大头兵,不耐烦地看了许牧一眼,试探道: “卢校尉,这个兵我不想带,要不然换一下那个汉子我看他还不错!” 许牧凝望着卢冲,没有说话。 卢冲向许牧点了点头,指着姓金的汉子,笑骂道: “金丰城,老子的军令你也不听,想造反了吗当年,你是一个厨子,老子都没有嫌弃你!” 大头兵金丰城嘿嘿一笑,怯懦道: “那不一样,属下当厨子出身,有一膀子力气!他那么清秀,我怕他被我手下那几个兵油子祸害了!” 卢冲瞪了金丰城一眼,斥责他不得油腔滑调。 安慰了几句没有被选中的人们,带着新兵,走入辕门之中! 金丰城被卢冲留下,负责疏散人群,大着嗓子挥手道: “散了吧!这次没选上,还有下次!在家时,不管是炕上,还是田里,都好好练着,有用你们的那天!” 不大片刻,人群泱泱而散。 金丰城带着手下的七个新兵,走入一座军帐。 给诸人指了指各自的铺位,打量了一眼许牧,懒散地坐下,道: “许不易,会唱酸曲儿吗来一首,让哥几个乐乐!” 第六十五章 三绝剑! 军帐之内,三个老兵很久不见荤腥。 听到金丰城的话语,从铺位上抬起头,笑骂道: “他娘的老金,你这是又从哪招募到的七个雏儿” 金丰城摇了一下大头,道: “你们三个死鬼,以后多带带他们!死得快了,老子还怎么往上爬” 七个新兵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七人之中,只有一个许牧略微熟悉,就是那个络腮胡子的汉子。 “看什么快唱!不知道老兵的话就是命令!”一个老兵油子懒洋洋地道。 “我不会。”许牧握了下拳头。 他之前完全想不到,在西凉军中竟然也有这种欺弱的事情出现。 金丰城本来对没有换掉许牧就有点情绪,现在听见许牧公然顶撞他,更是不由得火大! “不会,就现学!老张,你教他。” “得令!”一个老兵起身整了整衣衫,翘起兰花指。 原地转了一圈,努力扮作女人的声音,唱道: “姐儿在房中等秀才……” 二十余息之后,一曲唱罢! 腔调虽然一般,但内容却生猛荤腥至极! 金丰城笑眯眯地望着许牧,道: “快唱几句,让哥几个尝尝鲜!”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走到铺位坐下。 剩余的六个新兵,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 也陆续走到铺位,各自收拾东西。 奔着虎豹骑威名来的,哪个不是汉子! 金丰城被许牧触了威风,跃到他身前,指着他的鼻子就要斥骂。 许牧站起,细看了金丰城的大脑袋。 猛地挥动一拳,打中他的鼻子! 金丰城轰然倒地,从鼻子里迸发出两股鲜血。 挣扎着爬起,抽出长剑就要与许牧拼命! “特么的!都不要拦我,老子不信,我这什长还管不了你了!” 许牧在铺位坐下,把舍神剑放在一旁,看着金丰城暴怒的模样,温和道: “军营之内,妄动军械斗殴,杀。身为什长,罪责是否还要加一等” 许牧在州牧府之时,曾跟沈应星闲聊过西凉军规。 知识就是力量! 此时拿出来展示,很是应景! 三个老兵愣了一下,意识到许牧不是软蛋,轻易欺负不得。 老张拉住淌着鼻血的金丰城坐下,好生劝慰。 “金头儿,都是一个营当兵的,开开玩笑不打紧!实在不行的话,我今天牺牲一下,让你爽一爽!” “去你娘的,别恶心老子了!丁香楼的小兰,还盼着老子回去娶她呐!我用得着你” 金丰城一脚踹开揉搓他胸膛的老张,自顾自擦掉鼻血。 坐回铺位之后,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寂静。 只有老张唱酸曲儿的声音,在军帐之内轻轻飘荡。 那个络腮胡子新兵,打破平静,自来熟道: “金头儿、张哥,咱们什么时候打仗啊” “死鬼,叫我张哥哥!”老张嘿嘿一笑,吐掉嘴里嚼动的草根。 金丰城看了许牧一眼,轻咳一声,道: “你们来得很是时候,七日之后可能就要再战!” 络腮胡子汉子皱着眉头,不理解道: “我们还没有训练,怎么来得是时候” 一个姓王的老兵,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啃了几口,道: “战士上战场,前怕狼后怕虎,早晚是个死!这七日,你们好好练!” 许牧扬起头,道: “跟谁打往哪里打” 王姓老兵呵呵一笑,道: “这些你不用管!到时候就听卢校尉的军令,向前冲就是!至于往哪里打,我也不知道。” 金丰城瞥了一眼许牧,不冷不热道: “有些东西是军事机密,不该问的别问。放心,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安排个好位置!” 许牧深深望了金丰城的眸子,似乎能听到他心底的怒笑。 两息之后,许牧心情平静了下来。 “好。我等你。只要能立功劳,我到哪里都可以!” “有种!到时候,你跟着我!”那王姓老兵道。 张姓老兵用兰花指点了一下王姓老兵,扮作女人的腔调,戏谑道: “王不死,你他娘的就是个活阎王啊!这几年来,跟着你的新兵,哪个活下来了” 王不死嘿然而笑,老脸上竟然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道: “那都是他们悟性差,学不到我的神功!我看不易兄弟不错!” 金丰城侧耳听了一下军鼓的声音,道: “带上吃饭的家伙,都跟我走!该练练了!” 演武场上,新老士兵都已到齐,一共有七百五十人! 让许牧意外的是,此处最高的将领竟然不是卢冲,而是叫做雷焕! 卢冲只负责招募兵马,雷焕才是此处的一营统领! 雷焕向卢冲拱了拱手,走向点将台,说了一番激励人心的话语! 现场气氛热血沸腾! 个个摩拳擦掌,都已亮出兵刃! “七日之后,便是一场恶战!训练多流一滴汗,战场少流一滴血!” 说完,他在兵卒面前一一走过,仔细打量每一个人! 这些人,都将是在这场大战中的生力军! 不多时,雷焕走到金丰城带着的十个步卒之前。 愣了一下,指着那个低着头的络腮胡子汉子,道: “老金,这就是你带的兵” 络腮胡子汉子抢在金丰城前面,不好意思道: “这个事情,怪我自己。我听金什长说带吃饭的家伙,以为先开饭再训练,就……” 金丰城看着络腮胡子汉子手中的饭盆,臊得一张圆脸通红,搓着手道: “雷校尉,是属下带兵不严……我愿领军杖责罚!” 雷焕叹了一口气,道: “老金,你跟我是同年的兵吧到现在,还是什长,得长点心了,兄弟!” 话语说罢,他遣人给络腮胡子汉子找了一把长剑。 “你们十一个人,就练到晚上吧。顺便负责今晚的巡逻警戒!” 雷焕走后,金丰城似乎被触到心事,竟然出奇地没有发火。 默默带着十个新老兵卒,用心训练! 王不易在休息的空档,终于忍不住,捂嘴乐道: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吃饭的家伙,当然说的是打仗的兵器!打不了胜仗,还吃个什么饭!” “我还有一两银子,当然能吃饭。”络腮胡子汉子一脸认真,在一旁用力演练方才学到的东西! 许牧等人都是哈哈一笑,直接被这个实诚汉子弄得破防! “都特么别笑了!不累的话,就好好练!”金丰城站起身,斥道。 两个时辰之后。 其余士兵都已去营房灶火领饭,只剩演武场上十一个挥汗如雨的身影! 许牧此时已把所学的一身剑道修为悉数隐藏,全凭着血肉气力习练军营中教的剑法! 雷焕营中所教习的剑法,极为简单,只有三式。 第一式,竖劈! 第二式,横削! 第三式,斜撩! 用王不死的话来讲就是,三式之后,只要不死,基本就可以进行下一轮战斗了! 因此,私下里西凉军中又叫这三式剑法为“三绝剑”! 三剑之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军阵相争,凭的就是一股血勇杀意,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架子! 当然,每个人对这三式的理解和侧重各有不同,掌握的熟练程度也有所不同。 这也就造成了,练的都是一样的剑法,每场战斗之后,却仍是有的死、有的伤、有的完好无损! 王不死捋起袖子,向许牧展示道: “你们看,我就从来没有受过伤!” “你那是三绝剑练得好你特么的分明是怕死!” 金丰城斥责一声,招呼众人向辕门附近走去,开始巡逻警戒! 巡逻队分为两组。 金丰城带五人,两个老兵三个新兵。 王不死带四人,四个都是没上过战场的“雏儿”! “不易兄弟,你和胡子走前面。机灵点,要是看见事情不对头,记得先趴地上防弓箭!” 胡子,是大家给络腮胡子汉子起的绰号。 许牧想起一事,道: “是不是太小心了些军中布置的还有暗哨的。” 王不死推了一下许牧继续前行,一双小眼四处打探! “就是因为有暗哨,才让你们机灵点!暗哨都被敌人拔了,我们还能安全” 胡子愣了一下,道: “我死也不当暗哨!” 王不死戏谑一声,向四个新兵普及西凉军规。 当暗哨的兄弟,要是不幸壮烈了,抚恤金翻倍! …… …… 营盘不大,不到两盏茶的时间,便已巡逻一遍。 金丰城带的队伍和王不死带的队伍交叉而过,没有停歇! 巡逻了数圈之后,许牧的感觉还好,不算有多疲累。 但那络腮胡子汉子却已腹中如同打鼓,似是气力不济,讪笑道: “王哥,你那里还有没有干粮” 王不死拍了拍胸前,正色道: “有。一两银子,一块饼。吃吗” 络腮胡子汉子咽了一口口水,道: “我感觉,我还能再忍忍……” 如此,绕着圈的巡逻警戒,实在有些枯燥! 几个新兵全靠着王不死讲的荤段子,才强撑着没有睡着。 王不死打了个哈欠,踹了一脚络腮胡子汉子,道: “胡子,擦擦哈喇子!子时一到,我们就可以回军帐了!” 子时,是巡逻队换防的时候! 不多时,更夫拎着金柝,“邦邦邦”敲了三下。 夜半三更,子时已到! “走吧。回去睡觉!”王不死听见打更的声音,就要带队回去。 胡子迷迷糊糊道: “换防的队伍还没有到,要不要再等等” 王不死揉了揉眼,嘟囔道: “这么晚了,应该没事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他们没有来换防警戒,是他们的过错……” 许牧脸上微笑,随同众人返回。 不料,他的心脏忽然猛跳,脊背一阵发凉! 运转一缕法力,附到耳边,增加听力! 骇然听见,在不远处的漆黑夜幕里,正有数不清的脚步声,蹑手蹑脚,由远而近! “敌袭!!!” —— 弟兄们,新的一周开始了,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老兵永远不死,只会慢慢凋零!再不投票的话,我只好酸曲儿了…… 第六十六章 有条件! 王不死惊呼一声,下意识直接卧倒! 许牧慢慢抽出舍神剑,双眼紧张地盯着远处的黑暗之地,道: “老王,敌人还没有到!” 胡子体如筛糠,拿着长剑的手几乎抽不出剑。 王不死不好意思地爬起,走到胡子面前,呵斥道: “人还没有到,看你那个熊样!拔剑!” 军营中,四处都是小声议论之音! 校尉雷焕,吩咐众人各自潜藏!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亮起火把,听他号令! 金丰城带着人火速赶来王不死身边,神色有些癫狂。 “他娘的,终于轮到老子了吧!” 寥寥数语之间,敌人已经来到! 而雷焕营中,有许牧等人的提醒,早已准备齐当! 敌人约有二百,身穿夜行衣,持着各式刀剑! 正在摸黑往许牧等人方向而来,想要偷营! 雷焕走到金丰城一行人身边,向许牧道: “你耳力好,听见敌人靠近得足够近时,记得提醒我!” 许牧轻轻“嗯”了一声,双眼微眯,耳朵动了动。 “准备……可以了!” 雷焕猛地向后挥手,喝道: “放箭!亮火把!杀一个北元敌军,赏银子一两!杀啊!” 刷刷刷! 箭矢如雨! 敌人惨叫声中,被火把猛然照亮身形! “不好,被发现了!快撤退!” “追!”雷焕暴喝一声,当先而上! 许牧挥着手中的长剑,疾步赶上! “兄弟们,杀啊!”王不死带着几个新人,大呼小叫而上! 七百余人有所准备,对战偷袭而来的二百余人! 反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许牧与大队人马一起,扬起长剑施展“三绝剑”,把对方砍得人仰马翻! 此战,他没有运用修为,单纯以血肉气力杀敌! 即便是身临险境之时,他也强忍着没有出动法力! 适应了一下战斗场景之后,许牧与络腮胡子汉子等人一道,连斩数人! 十三基本剑式,被他运使如风!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 这些在王不死眼中的花架子,被许牧再次逐一熟悉! 一个剑式,杀灭一个敌人,比狂叫着追人的金丰城还要疯狂! “这他娘的是新兵”王不死从许牧背后闪过,帮他刺死一个企图偷袭的敌兵! 金丰城路过许牧身边之时,对这个面带杀意的家伙,不由得刮目相看! 鸣金收兵! 清点敌人尸体,总共留在现场的有一百三十七具! 杀敌最多的,是许牧! 一个人,单独斩杀敌兵二十三人! 其次的,是金丰城,斩杀敌兵十一人! …… 络腮胡子汉子,一个敌兵没有杀掉,胳膊上被人砍了一剑。 爱唱酸曲儿的老张,杀敌七人! 战场长命人王不死,在许牧的帮助下,偷袭杀了一个敌兵,破了他当兵四年的纪录! 雷焕把营里人清点了一下,竟然惊讶地发现,七百五十人无一死亡! 受伤最重的,是一个伙夫,大腿上被砍了一刀,险些变成独腿! …… …… 第二日,清晨。 演武场上。 雷焕着重表扬了金丰城带领的十人! 除了那个络腮胡子汉子,人人立有战功! 获得奖赏最多的,是许牧! 一人独得二十三两银子! 但是,因为是敌方来袭的缘故,此次只发奖赏,不计入战功! 这个规定,也是西凉军所独有! 当兵的,想升官发财,就把敌人打跑,狠狠往外赶! 所以,这些年,大晋的西北边疆一再向北扩张! 北元每一次到边境骚扰,被回报的就是西凉的占领线再次向外延伸! 因此,许之朗每次向大晋皇帝讨要军械粮草,多数情况下都会被如数满足! 打仗嘛,打的便是钱粮! 许牧左臂上被敌军伤中,右手握着沉甸甸的二十三两银子,收获感满满! 这都是一剑一剑,实打实换过来的! 此刻,若是谁想让他到勾栏之地一掷千金,只怕他会学着营里的老兵,喝骂一声“去你娘的!” 军营中人,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身上的戾气从来就很重。 说几句脏话,发泄发泄情绪,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而许牧虽然未染上那个出口成脏的毛病,但他对别的老兵说脏话却没有多大抵触。 雷焕走到许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许不易,到这里来,我有话问你。” “雷校尉请讲。”许牧把赏银收好,走到一旁。 雷焕点了点头,道:“为什么参军” “打北元人!”许牧装作激动,慷慨道。 但其实,他此前从未上过战场,对北元也并未有多大的恨意。 昨夜出手所杀二十三名敌兵,也只是出于自卫! 当时的情况下,容不得他做其他选择。 若是不把偷袭的敌军打退,恐怕他们这些新兵将会在混乱中被北元兵屠戮大半! 打仗二字,对于士兵来说,有时候并没有多少正义与否可言! 求活,是一个士兵最基本的心理底线! 雷焕摇了摇头,道: “你好像出身富庶之家,对北元并未有多大恨意。不像我,生在边境,家人全被北元人所残杀……” 许牧挠了挠头,正色道: “我跟胡子一样,都是为了赏银。你看,二十三两银子呐!” 雷焕面上情绪起伏,眼见就要爆发。 “放你娘……算了,你是昨夜的功臣,不能骂你!你再换个理由,我听听。” 说罢,雷焕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摸向剑柄。 他似乎已把许牧当打入西凉军的谍子看待! 许牧心中一紧,担心雷焕突然给他一下子,连忙诚挚道: “我说了,你会信吗” 雷焕摸向剑柄的左手,丝毫未停。 “你说说看。” 许牧无奈地从腰间摘下舍神剑,递向雷焕。 “我是为了学剑。来参军,是想在磨炼杀意。不信的话,你掂量一下我的剑。” 雷焕左手停在半空,被许牧的举动弄得有点迷惑。 伸出右手接向许牧手中的黑鞘长剑! 许牧脸上促狭一笑,撤掉舍神剑中的神魂之力! 数百斤重的宝剑,突然压在雷焕右手。 猝不及防之下,雷焕轻呼一声,身形差点压得歪斜而倒! “我信了!人多,别让老子出糗,不然有你好看!” 许牧嘿嘿一笑,微不可察地渡过一缕神魂之力,把舍神剑轻描淡写地挂到腰上。 雷焕想了几息,郑重道: “既然如此,我也直言相告!我方才差点把你当成对面派来的谍子,几乎要出手斩你。” 许牧呵呵一笑,道: “我知道。但是此刻,你虽然信我,却是没有确切依据。若我真是谍子,而故意向你如此说,你怎么办” 雷焕被许牧的言语,弄得一惊一乍,左手按上剑柄,几乎就要出手伤人! “特么的,你敢玩老子!” 许牧哈哈一笑,瞥了一眼在远处看向他们两人的金丰城,搂着雷焕的肩膀。 “我此刻若想杀你,你根本躲不掉。所以,我不是谍子。” 雷焕老脸微红,倔强道: “老子是剑士境一重天,你杀我只怕也不容易!你走吧,我们这里庙小,放不下你这座大神!” 许牧摇头,郑重其事道: “我不走。我在修炼!” 雷焕几乎要被许牧弄得崩溃,道: “你不走的话,以后就算有再大的功劳,我也不会提拔!以免你真是谍子,积功升任高位害我军中大将!” 许牧想了数息,道: “昨夜的功劳不小,你不升我官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雷焕皱了一下眉头,想发作,又担心惹怒许牧暴起伤人。 “什么条件太离谱的话,我不能答应。” 许牧松开雷焕的肩膀,道: “我的真实来意,你不能告知其他人。而且,我每夜都要做暗哨!” 雷焕能当上校尉统领一营兵马,也不是傻瓜,略一思考便猜到许牧的心思。 “你想找个僻静处修炼,不想被营里人发现” 许牧拱手,一揖到地,朗声道: “雷大人英明,你懂我!” 雷焕突地想起一事,特意嘱咐道: “以后,每次立功之后,你自己主动找不能升迁的理由。别让人以为我打压新兵,那样会影响士气。” 说罢,他挥了一下衣袖,给许牧递了一个眼色,假意大声夸奖道: “滚吧!快去好好训练,以后有你当将军的那天!” 演武场内,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都对许牧挨了雷焕的骂羡慕不已! 当过兵的都知道,若是哪天挨了上峰的骂,说明就快升迁了! “许不易这小子运气真好,第一天当兵就要被提拔了!” “不可能!我西凉军的规矩,被偷袭的战斗,只奖赏银子,不计入军功!” “我看不一定,我听王不死说,许不易可是主动发现的敌军!” “就是啊!要不是主动发现敌人,只怕我们这里的人要死掉一半!” 金丰城看着满面笑容的许牧,心里跟吃了死孩子一样难受,脸色难看得要命! “真他娘的走了狗屎运了!才当一天新兵,就要爬到我头上!” 王不死倒拎长剑,讪笑着迎上许牧,道: “不易兄弟,以后要称呼你许大人了吧雷校尉跟你都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无非是让我好好打仗,再立新功!”许牧走到金丰城身边,简单应付了王不死两句。 金丰城撇撇嘴,“咳”了一声,扭转头不看许牧。 挥动长剑,向假想的敌兵头颅狠狠斩去。 “金丰城,你什么意思!你他娘的嫉妒我,想给我小鞋穿!” 许牧暴喝一声,欺身而上,一拳轰向金丰城的鼻梁! 第六十七章 剑士三重! 金丰城仰面栽倒,鼻血喷出,喝骂道: “老子什么时候给你小鞋穿了来人,快抓住他!” 当众无故羞辱上峰,依军规该打八十军杖! 寻常人,别说是八十军杖,便是打四十军杖,也得半月下不了床! 金丰城被人扶起,心中恨意难解,指着许牧怒道: “把他给我朝死里打!” 许牧站在原地,淡淡一笑,负手而立。 他,没有动! 他看着走来的雷焕,微微一笑,等待对方发话! 雷焕皱着眉头,心中暗骂许牧太会惹事,但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为何打金丰城” “他昨日逼我学女人唱曲,我刚立了大功,他今天又想针对我……” “我没有!老子都没有看你……!” 明眼人都知道,许牧这是在恃功而骄,借题发挥,在“回报”金丰城! 这个刺头,不好惹啊! 雷焕上下打量了一眼许牧,道: “才立功,就想打上峰,骄兵习气要不得!” 一番沉吟之后,不痛不痒地斥责了许牧几句。 功过相抵,大功不予奖励,小错也不再追究! 雷焕走回营房,走没有几步,扭头道: “老金,这个兵你还想带吗要不要给你调走” 金丰城见此,勉强同意,朗声道: “雷校尉,许不易是我的兵,不用往其他地方调动,我以后一定好好带!” 许牧嘿嘿一笑,向雷焕拱了拱手,自顾自在一旁施展三绝剑。 修炼剑意,磨炼剑心! 旁人的指指点点,在他心中视若无物! 许牧所在的雷焕营,归属于薛定方所掌管的右军! 他们营所在的位置,在大晋和北元的边境,是西凉虎豹骑新近拓展不到半年的地盘! 北元军不甘心,时常四处派遣兵力袭击,妄图夺回! 但却在薛定方和沈应星的指挥下,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退! 攻守之势,经常发生逆转! 因此,各个校尉营的兵力,时常出现汰换。 当夜! 雷焕在与众人商议后,把所需的暗哨名额分派到几个什长身上。 在金丰城的提议下,许牧自愿被派去担当暗哨! 许牧选择的是最外围的位置,离后方大本营足有一里多地! 距他不远处,是一座小山村!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黑暗! 除了星光之外,只有微弱的视线,可以模模糊糊看到远处的东西。 而这些,正是许牧所想要的! 不管是北斗星元功,还是用天雷淬体,都是容易让人震撼之举。 处在军营之中,时刻都是集体生活,实在难以进行修炼! 即便此刻他是暗哨,身后的同伴离他很远,他也不敢召引天雷! 对于目前而言,他的神魂之力已勉强够用,尚且缺乏的便是玄道修为和剑道修为! 剑心杀意,是他本次下山历练的主要目的! 许牧想起山上的那些往事,轻轻摇了摇头。 腰间的黑鞘长剑,舍神剑缓缓出鞘! 循着三绝剑的姿势,一招一式,修炼得极为认真! 直劈,横削,斜撩! 招招斩人要害,没有多少技巧可言! 真正的功夫,是杀人技! 经历昨夜的大战,许牧对剑道的理解,越发深入。 连续练习了约有一个时辰,他的身上杀意若隐若现! 杀意,对于剑修来说,是争斗之时的一颗无敌种子! 逢敌必亮剑! 亮剑必杀人! 这才能稳妥剑心,凝练杀意! 清风吹过,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下来。 许牧双眼似闭非闭,心中剑意迸发,挥动舍神剑,自下而上斜撩。 落叶无声分为两半,被锐利无匹的舍神剑从中线划过! 剑士境三重天,终于水到渠成! 一重重对剑道的领悟,涌上他的心底。 他讶然地发现,在剑士境二重天之时所领悟的东西,有些是错的! 或者说,是不完全对的! 怪不得《天师杂谈》上说,剑道如登山,一重难过一重天! 许牧心中恍然,就地盘膝而坐,把舍神剑横放于膝上。 心静合一! 重新参悟剑道! 他身上溢出的气息,慢慢变得凌厉起来。 不远处,有一只小虫,从许牧身外三尺爬过。 剑心无意间被小虫触动,激发出一缕杀意,小虫被切割成两半! 此时,才修炼了一天杀意,就有如此进展! 这种所得,简直让许牧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陈水玄曾说,命修、玄修、剑修在同等境界之下,命修和玄修绑在一起也不够剑修杀! 此时,他剑心之中,杀意初现,但却有控制不住之感! 若控制不住剑心,那个后果许牧心中早有推断。 轻则,如风沛凝那般至情至性,剑道难以寸进! 重则,可能如太白剑宗后山关着的那位一样,被人视若走火入魔! 好在,许牧修炼有北斗星元功,脑海稳固,神魂力量强大! 呼! 许牧长长出了一口气,调运脑海中的神魂之力,镇压下躁动的剑心杀意! 他的四周,剑意缓缓梳拢,回流向他的体内! 半个时辰之后。 数只青色小虫,从许牧脚边慢慢爬过。 其中有一只,无意间沾到他的衣角,被他轻轻弹开。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许牧长身而起。 耗费莫大心力,终于把那不多的杀意沉淀入剑心之中。 向四周望了望,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时不时地,偶尔传来一声狗叫。 夜更深了! 许牧思索几息,打开灵兽袋看了一眼仍在酣眠的小白羊,道: “白神,有好吃的,要不要吃” 无羊应答。 此情此景,北斗星元功是不能修炼了! 那七缕淡紫色的星芒,太过显眼! 一旦修炼,他周身萦绕紫色光团,定会立刻从暗哨变为明哨! 能被可能到来的敌人,直接发现! 军争之时,暗哨比明哨的作用还要大,不能有失! 只不过,昨夜安排的暗哨为何都被悄无声息做掉了 许牧想了一会,没有想明白原委,索性搁置不再管它。 山下灵气稀薄,修炼玄道之时进境更加缓慢! 无奈之下,许牧打开蓝色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枚紫阶灵石。 握在手心,缓缓汲取,修炼灵剑导引术。 不大片刻,他的身上,玄窍开合,暖意升腾。 一丝丝玄气,从空中化生而出,逐渐积累到他的经脉之中! 与原本奔流不息的剑形玄气,融汇在一起,在体内循环不休! 一刻钟过去,许牧掐诀停下功法,舒缓心神,稳固修为。 他的引玄境二重天,如水满将溢! 或许,再修炼不长的时间,就能突破引玄二重! 长生虽然遥远,但眼见的是可望啊! 许牧嘿嘿一笑,丢开掌心中的一团灰色灵石碎渣。 那紫阶灵石中的精华,已经被他悉数吸收炼化! 隐隐约约之间,他耳中听到山村中犬吠不停! 此刻,已是深夜。 应该无人往来才对! 而且,在一般情况下,狗的叫声所代表的意思,是有规律的! “汪!汪汪!”一到两声,多数是警戒的意思! “汪汪汪,汪汪汪!”这种连续不断的犬吠,一般都是有生人进入! 许牧听了两息,面色微变。 快步向身后的暗哨摸了过去,轻声发出暗语。 “前方有情况,你自己注意警戒,我去探看一下!” 在听到队友的暗语回应之后,许牧努力睁大双眼,辨认道路,一路狂奔! 小山村,只有十余户人家,是从西凉境内搬迁至此的。 像这种战争时发的年代,到边境开荒,其实也是一种无奈! 因为,好处和坏处都很明显! 好处是,依照大晋国策,凡是到边境开荒的平民,可免除三年徭役赋税! 坏处是,若边境不稳,便有可能被敌方掳走或杀害! 许牧蹑手蹑脚,走入小山村。 除了一户亮灯的人家,其余都处在黑暗之中。 不对劲! 如往常而言,村里的居民多数都会互帮互助! 不可能有狗叫成那样,还没有什么响动的! 除非,其他的村民早已不能发出声息! 许牧想起雷焕自述的身世,心中一紧,推向一家院门。 门栓已经被利刃破坏! 不用进屋,许牧鼻中已闻到了飘在空中的血腥味! 这家的人,全部惨死! 被杀得一个不剩! 这是山匪还是敌军 许牧快步从院内退出,眼光掠过山路两边的其他院落。 抽出腰间长剑,径直奔向那犬吠消失之地! 那里,是一座三丈见方的小院! 小院中的石屋内,灯火如豆! 石床上,一个年轻妇人嘴角流血,心口插着一把剪刀。 一个年轻汉子,伏在地上的一摊血污之中,浑身一动不动。 两个人低沉的笑声,从里面传出。 衣服被撕咬得破烂的短须汉子,踢开脚边的大黄狗,同一个黄脸汉子抱怨地交谈。 “他娘的!这个死狗,都被老子打死了还咬着我的裤腿不丢!” “别嚷,大晋的哨兵不会听见这里的举动吧” “应该不会。我们前几天已经探明,这里离姓雷的营盘还有好几里,抓几个活舌头应该惊动不了他们!” “真倒霉!活舌头没抓到合适的,这娘们也死了!” “嘿嘿嘿,没事。师父好不容易放我们出来一趟,死了我也不介意……” 走入小院中的许牧,面色不变,心中如有激雷炸裂不休! 疾步走到石屋之前,一脚踹开房门。 举起舍神剑,猛地向那低矮汉子掷去! 第六十八章 一件大事! 石屋内的两人,被许牧的踹门声吓得一个趔趄! 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萦绕着青光的舍神剑已呼啸而至! 低矮汉子心中惊惧,慌忙施了一个身法! 在紧急之中,硬生生把身体向左挪移半尺! 虽然如此,但仍是被舍神剑砍掉一臂! 低矮汉子捂住左臂断骨之处,痛呼道: “你是大晋士兵!你为何……” 与此同时,许牧瞥了一眼血污中已死去多时的年轻汉子! 身形跃到舍神剑跟前,趁着长剑下落的空档,神魂之力迅捷渡出,勾连向剑柄! 在那低矮汉子痛呼责骂之时,他并未说话。 剑心通明,杀意毕现! 把舍神剑抄到手中,运转新炼成的剑士境三重天,施展学自雷焕营里的三绝剑! 欺身而上,重手横削! 噗! 那低矮汉子的头颅应声高飞! 一腔热血从体内喷出三尺,溅了那黄脸汉子一身! 黄脸汉子知晓许牧是个狠人,脸上现出戾色。 拔起腰间的霜刃长刀,狠狠劈向许牧! 许牧双眼眯了一下,没想到这汉子见他出手之后,不但不投降,竟然还想负隅顽抗! 咔嚓一声,挺动舍神剑,把那霜刃长刀从中砍断! 在灯光掩映之下,剑面晃动,洒出一片剑影! 黄脸汉子被剑影迷惑,分不出舍神剑的真身所在! 啪! 许牧把那柄霜刃长刀悍然拍飞,持剑手心向内,左右各斩两下! 十三基本剑式中的截字诀,被瞬间施展而出! 黄脸汉子惨叫数声,两手手腕齐断! 一张黄脸,陡然变得惨白! 既惊且惧,看着许牧,求饶道: “别杀我!我都说!我都说!” “说什么”许牧不依不饶,挥动长剑重重拍在那汉子的肩膀上。 那汉子被舍神剑数百斤的重压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体如筛糠,吓得尿了裤子! “我全都说!我师父,是北元皇朝国师的弟子。” 许牧没有说话,搬来一把椅子坐下。 舍神剑向外拉了一下,在那汉子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那汉子身体僵硬,脖子不敢再动。 生怕一个不小心变得如那妇人一样,自杀而亡! “还有,还有!我师父叫戎崎,绰号黑风狂刀,我们来是替七日后的大战探消息的!” 许牧眉头皱了皱,舍神剑切入那汉子脖颈半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剑并未切中要害! 那汉子只是脖颈流血,动脉并未断开! 被杀之人,若是被一剑砍死,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多少惧怕之意。 但怕就怕像许牧这种,一点一点地动手! 那汉子声音变得嘶哑,如同竹筒倒豆子,把所知道的讯息,全部说出! 他二人的师父戎崎,此刻坐镇在北元边境! 昨夜偷袭失败,他们正准备等待援军到来,再把雷焕营一战歼灭! 援军抵达的最后期限,是五日之后! 几句说完之后,那汉子怔怔看着许牧,道: “我还可以领路!你别杀我,我还知道师父有修炼隐秘!” 许牧看了一眼石床上衣裳整齐的妇人,摇了摇头。 “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到底饶不饶你的命呢” 那汉子眼中泛出神采,激动道: “我活着对你们大晋用处更大。你饶不饶我的命” “做了这么多恶事,你怎么好意思问出来不饶。”许牧脸色不变,扬起舍神剑把那汉子劈在当场! 山村之中,除了许牧,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人! 许牧轻叹一声,把那对年轻夫妇并排放到床上。 一路无言,赶往军营。 回到军营之后,许牧向雷焕军帐前的两名亲兵禀告了一声。 “我有军情急报,需要禀告雷校尉,请帮我通传。” 其中一个亲兵迷迷糊糊之间,看了许牧一眼,向另一人示意道: “你且守着,我去禀告雷校尉!” 不多时,雷焕披着衣衫,光着脚急匆匆出来,道: “许不易,你找我何事” 许牧向前走了一步,附到雷焕耳边,讲了在小山村的所见所闻。 雷焕抚了一下胸膛,思考数息之后,带着数十名亲兵,和许牧一道去往那个小山村! 山村内,灯火全无,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雷焕看了一遭之后,来到那间石屋,命人在那黄脸汉子和低矮汉子尸身上搜罗一番。 除了两袋银钱之外,还有两枚姓名木牌,可验明那二人的北元身份。 临走之前,雷焕挥了一下手,让亲兵们把遇难的村民好生安葬。 至于那两个北元人,则被深埋到一条山沟之内,防止被敌人发觉。 许牧看着忙碌的雷焕,脸上现出微笑。 西凉军内,除了金丰城这样喜欢以大欺小之人,还是有好将领的! 路上,雷焕怕许牧心中不悦,从怀中取出一枚竹简。 竹简上,在暗红血迹之下,草草刻着十四个字。 “五日之后,北元援军将至,早做准备!” 许牧轻声道: “你早知此事” 雷焕并不打算解释竹简的来源,只是道: “今日才知,但我不敢确信。” 许牧呵呵一笑,明白情报无误,如释重负道: “所以你听我说了情报,便来此验证” 雷焕哈哈笑了几声,拍了拍许牧的肩膀,道: “正是!现在我基本可以确认情报真伪了。嗯,对你的信任,也增加了一点!” 许牧捻动了一下手指,情绪激动,喜道: “既然情报有用,我便是立了大功,得赏啊!” 雷焕愣了一下,脚步放慢了一步,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好回绝。 “依照军规,该赏则赏!我向来公正严明!” 顿了一顿,他放慢脚步,与许牧身形并齐。 “提拔的事,还是不行。说实话,我怕你真的有问题……该怎么做,你懂的!” …… …… 翌日,清晨。 军帐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金丰城踹了一脚络腮胡子汉子,呵斥道: “别你娘的睡了,快起来!要到演武场操练了!” “嗯,好吃!给我再来一碗!”络腮胡子汉子嘴巴嚼动了几下,似乎还在美梦之中。 金丰城火起,一把掀开络腮胡子汉子的被子,喝道: “再不起,老子就要发飙了!” 王不死被吵醒,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麻溜地扣上衣领。 “战士上战场,总爱睡懒觉,早晚是个死!” 在此之前,许牧早已醒转,正为寻找不能升迁的理由发愁。 猛然被络腮胡子汉子的被子盖到脸上,脑海中一个激灵。 长身而起,走到金丰城身边。 金丰城见许牧过来,愣了一下,道: “你想做什么” 嘭! 一道拳影闪过,金丰城鼻孔中再次喷出两股鲜血! “许不易,你他娘的大早上就跟老子找茬!今天我非办了你不可!” 许牧装作愠怒,义正词严道: “谁让你打扰老子们睡觉竟然还把胡子的被子盖到我头上,胡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被窝里放屁了” 络腮胡子已经站起,茫然地望着再起斗争的两人。 张大了嘴巴,哈喇子从嘴角滑下,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金丰城听见许牧的言语,气急反笑,挥手道: “老王、老张!给我按住他,绑到演武场,让营里办他!” 说着,当先向外而走,气呼呼道: “老子就不信了,我一个老兵还能让你给欺负了!” 王不死小声道: “金头儿,你最先欺负的许不易,他现在是在报复……” 许牧悄无声息地向王不死竖了一个大拇指,昂然道: “都是睡在一个军帐的兄弟,我不让你们为难,都别动我。我自己跟金什长去演武场!” 一炷香后,演武场上,兵卒越聚越多! 金丰城胆子壮了起来,拉着许牧的衣领,走到雷焕跟前。 “雷校尉,这小子大早上就要反天,今天必须得按军规收拾他!” 雷焕揉了一下眉心,疲惫地望了许牧和金丰城二人一眼。 皱着眉头,让二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表述清楚。 事情经过很简单,金丰城因为训斥下属的时候惹怒了许牧,被许牧找茬捶了一顿! 金丰城摇晃着大头,指着许牧的鼻子骂道: “我当兵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么不服管教的新兵!今天必须打他八十军杖!” 许牧摊了摊手,无奈道: “雷校尉,你主持公道吧!” 雷焕瞪了一眼许牧,从怀中取出一封写好的记功文书。 让众人细看,恨铁不成钢道: “许不易,昨晚为我西凉军立了大功!我正要上报给薛将军,准备提议升迁许不易为什长!” 说着,他把那记功文书递给金丰城,道: “老金,替我撕了它!这个臭小子竟然不知悔改,再次欺负上峰!升迁的事,我看这次就算了!” 功过两不算,许牧被免了八十军杖! 金丰城气得眼睛发红,恨声把文书撕得粉碎。 雷焕觉察到许、金二人的矛盾越来越大,安慰道: “老金,要不然我把许不易这个刺头调走吧给老李,他最善于驯服烈马!” 金丰城摇了摇头,咬牙道: “不用,我的兵,我自己带!许不易,与北元战斗之时你若敢退半步,我第一个斩你!” 许牧挠了挠头,道: “我尽量跟紧王不死的步伐,轻易不退!” 雷焕走上演武场高台,向左右看了几眼,所有兵卒都已到齐! 七百五十个汉子,齐佩长剑,杀气腾腾! 抽出长剑,向天用力猛刺一剑,朗声宣布一件沉思整夜的事情! 趁着北元援军到来之前,提早出手制敌,务必一波把现在驻守的北元军打残! 此时,在北元边境守军的营帐之内。 一个紫袍身影,腰挎墨金长刀,来回走动。 神色焦虑不堪,似是在决定一件大事! 第六十九章 提剑挥鬼雨! 紫袍身影忽然扭转头,沉声道: “他们二人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军帐前侍立的谋士大着胆子道。 良久。 那紫袍身影咬了咬牙,挥挥手,让下属退下。 他的身前,案几之上。 是一个漆黑色的木盘,上面盖着一个棕色麻布。 掀开棕色麻布,下面静静躺着一枚散发着灵光的淡黄色符箓。 紫袍身影怔了一下之后,猛地取起那枚符箓,贴到胸前! 一股撕裂心肺的疼痛,猛然传来! 他的胸部,慢慢出现了一朵黑暗曼陀罗。 曼陀罗枝叶瞬间舒展,根须茎叶向他血肉内缓缓钻入。 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斑斑血迹! 一股强大的威压,在他身上逐渐隆起! 他的眼眶周围,泛出黑色皱纹! …… …… 天上,阴云密布。 雷焕营中。 七百五十名兵卒,定睛看着雷焕。 一言不发,等他训话。 雷焕眼神威严,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一下,决定不再隐瞒,向大家伙道出实情。 据可靠消息,五日之后,此处将有大量北元援军聚集!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会成为死地! 他已向右军主将薛定方请战,死战不退! 怕死的士兵,这次若暂时退出,他不会用军法惩戒! 因为,这场大战确实会死人,也可能是很多人! 人群静默无语! 气氛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 络腮胡子汉子挠了挠头,突然道: “打杀北元士兵,应得的赏银还算数吗” 雷焕哈哈大笑,挥动一下马鞭,道: “算数,他娘的!大家都在想着怎么活下来,你还在想着挣银子!” 王不死扯了扯许牧的衣袖,道: “不易兄弟,别说大哥没有罩你,咱俩悄悄向雷校尉告知退下吧” “嗯”许牧正在出神,回忆昨日夜里那个黄脸汉子的话语,“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谁想死谁死,那银子我是没有命挣!”王不死嘟囔道。 “你这么怕死,还来当兵”许牧有些不解。 “当兵发钱粮,有口饭吃。我在家里都快饿死了,才跑来的!”王不死一脸后悔。 “别说话,说多了小心雷校尉拿你祭旗!”许牧调笑一声道! “许不易,你们两个交头接耳说的什么!”雷焕皱眉,呵斥道。 许牧拿肩膀撞了一下王不死的,道: “你说!记住啊,说错了,可是两条命!” 王不死深深吸了一口气,拔出腰间的长剑,高呼道: “砍死北元狗!大晋必胜!西凉军必胜!” 说完,他激动地放下长剑,却不小心砍中了左腿! 裤子直接被划破,露出里面寸许深的伤痕! 鲜血往外直冒,不大一会便染红了衣裳。 许牧双眼眯了一下,悄声道: “王不死,你比勾栏里的小娘子还会演……” 雷焕眼中寒芒闪烁不定,不耐烦地挥手,让人抬下王不死去医治。 “既然弟兄们都不怕,那便好!还算是我雷某人营里的好汉子!赏银有的是,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拿!” 士兵们被雷焕的战前动员整得热血沸腾,如同一群野狼,叫嚣不已! “杀尽北元狗!杀尽北元狗!” “雷校尉都说了,情况已经侦明,敌方只有三营的兵力,怕他娘啊干!” “此战之后,凡是立功者立即提拔!”雷焕双手下压,平息叫嚷声,吩咐大家分头准备。 具体的行动时间,等各队长、伙长、什长的通传便是! 大晋军制,营为基本作战单位。 营下有队,设队正,每营下辖五队。 队下为伙,设伙长,每队下领三伙。 伙下为什长,每伙领五位什长。 每个什长,领十个士卒! 许牧和胡子等人,是最基本的士卒! 多年征战下来,西凉士卒战斗力已成为整个大晋最强! 当天夜里,天气渐变,雨势逐渐大了起来。 许牧身为暗哨,在修炼了半晌之后,缓缓扔下手中的灵石残渣。 他的玄道修为,增加了一丝。 经脉之中的那道剑形玄气,不太明显地增大了一点! 饶是如此,许牧也是心中相当满足。 长此以往,引玄境二重天必然被破! 修道便是如此,打熬根基,勤修苦练,来不得半点虚假! 想到此处,许牧心中咚咚狂跳,他意识到一个事情! 那个隐秘军情,他们既然已经得知,应该马上着手处理才对! 若想战,今晚便是最好的契机! 而不是在此苦等薛定方的大军! 半柱香后,许牧向他后方备用的暗哨打了一记讯号。 独自回往军营,找雷焕建言! 雷焕听了许牧的建议,脸上严肃得吓人。 “许不易,你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若不等大军,可能会有不小伤亡!” 许牧拱了拱手,正色道: “正是!而且,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不知道雷校尉有没有胆量” 雷焕重重把剑鞘在地面捣了一下,道: “你说!” “我们今晚打败敌方以后,换上对方的衣衫,坐等敌方援军!”许牧无节操地笑了笑。 突然之间,他想起凡事都要“干死”的暴躁白神,脸上漾出微笑。 雷焕捻动了一下手指,心动道: “敌方应该也设置的有暗哨,需要我方高手先去拔舌头。你敢不敢去” “有什么不敢小弟我来这里就是打仗而来。一切为了大晋!”许牧昂首挺胸道。 “别他娘的虚伪了!你敢干,我这就集合人马!趁着大雨,咱们干一场大的!”雷焕笑骂道。 约五十息后,军令已经遍传整个大营! 一刻钟后出发,目标敌军大营! 雨,越下越大。 出发的士兵,总共有七百四十八人! 营里,只留下大腿受伤的王不死和一个传令兵。 若是天亮之后,没有人来营里通传。 那么,这个传令兵就可以立即前往薛定方主军报告情况! 七百余人身披蓑衣,无声无息地跟在许牧和五个队长身后。 许牧等六人身穿夜行衣,悄然融入到黑色的雨幕之中。 蓑衣是不能穿的,因为对于有经验的暗哨来说,雨水打在蓑衣上的声音,足以让人警醒! 雨水打在身上,许牧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心中暗骂一句。 把玄气凝聚到耳边,拼命收集雨声之外的讯息! 抓不到暗哨,此战便难以功成! 到时候,恐怕连撤退都是难事! 一炷香后。 许牧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突然出现在树后的一个北元暗哨身边。 神魂之力,汹涌而出,冲击入那人的脑海。 那个北元暗哨来不及呼喊,被许牧捂住嘴巴,一剑毙命! 大雨继续下着,许牧向左右挥了挥手。 两个队长点头示意,摸到不远处的两个暗哨身边,干净利索地解决掉敌人。 根据雷焕的述说,此地离敌方大营不到半里。 越来越近了! 一股大战之前的窒息感,缓缓在心底涌现。 许牧轻轻抚了一下胸膛,当先而行,跃到一个抱臂躲雨的暗哨身边,一剑插入喉咙! 雷焕握着长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偷袭的事情,他参军多年,自然也做过很多次! 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狂。 以一个营的兵力,直接挑战敌方三营! 好在,敌方的兵力虽然有三营,但却是兵合一处,在一个营盘驻扎! 金丰城来到雷焕身侧,指了指许牧,意思是“靠谱吗” 雷焕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说话。 向后挥了一下手,带着大队人马跟上前方的六人! 许牧六人散而复聚,已把最外围的暗哨全部解决! 目前,留下的只有一个暗哨! 根据许牧的耳力探查,那人似是伏在地面! 一个队长,拍了拍手中的剑鞘,示意让他去。 许牧摇了摇头,道: “你们在这里等,没有我的暗号,不要跟上来,以免打草惊蛇!” 五个队长向许牧拱手致意,各自稍微散开。 许牧把身上的夜行衣紧了紧,伏到地面,向前挪动。 十息时间过去,那个暗哨没有察觉同样趴在地面的许牧。 二十息时间过去,那个暗哨似乎在打瞌睡,没有注意到许牧离他已越来越近! 三十息时间过去,许牧离那人只有不到三丈的距离! “这是唱的哪出戏”许牧心中纳闷,屏住呼吸,正欲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那暗哨的声音戏谑着响起,阴恻恻道: “一个人就敢来我北元探查,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话未说完,那暗哨左掌在泥水里猛地拍击,右手紧抓着剑柄,保持向前刺击的状态。 身形已如离弦之箭,疾速窜向许牧身前! 此人的剑道修为,在剑士境七重天! “这是剑修!”许牧心中低呼,在泥水中翻了一个滚,避开迎头刺来的长剑! “嘿,也是用剑的”那个暗哨冷笑一声,身体就地翻转。 右臂扬起,向许牧不停挥砍,如同旋转不休的车轮! 数招之间,许牧臂上、胸膛上,已中了三剑! 地上的泥水,浸到伤口之中,麻痒难当! 许牧一言不发,聚气凝神,强忍着没有施展剑士境三重天的剑意! 丹田中锈剑微震,卸去那人迫来的剑意威压! 闷哼一声,运转气力,提剑挥鬼雨! 一记轻响之后,舍神剑拍开那暗哨刺向他丹田的阴毒一剑! 只是,他的小腹上却依然被对方划开一个伤口,心中不由得思虑起来。 “要不要撤退” 第七十章 雨夜狂魔! 那暗哨嘿嘿一笑,在泥水中再次翻滚。 催动剑士境七重天的剑意,向许牧腰腹砍下!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一道玄妙灵光,在许牧脑海闪过! 十三基本剑式和雷焕营中所授的“三绝剑”融会贯通,再不分彼此! 管它是什么招式,只要有用就行! 许牧微微一笑,迎着对方的凌厉剑意,向一侧翻转身体,挥剑格挡! 舍神剑直劈,在剑招未老之时,格字诀施展而出! 那暗哨轻咦一声,尚未反应过来! 许牧运起浑身血肉气力,手腕翻转。 长剑从下向上斜撩,撩字诀奋然而出! 喀吧一声轻响,那暗哨的长剑不如舍神剑锋锐,被从中而断。 舍神剑顺势下滑,数百斤的重量破入他的胸膛! 那暗哨口中冒出血沫,出气多进气少,眼见得是不行了。 “他娘的……你不讲武德,你也就是占了宝剑锋利的便宜……” 许牧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并不反驳,挥剑砍掉这个剑修暗哨的头颅。 伏在地面泥水之中,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黑玉断续丹服下炼化,修复身上创伤! 腰腹之间的那道伤疤,尤其明显,还差半寸便会破入腹内! 好在,他的剑心之中,杀意又增多了一些! 喘了一口气后,许牧双眉紧锁,向数十丈外的敌营深处凝望! 敌方既然有剑修在此充当暗哨,不知敌营内还有无其他修为高强的修士 到底该不该向雷焕等人发暗号,继续进攻呢 数息之后,他拿不定主意,决定把情况向雷焕如实禀告。 …… 那五个身穿黑衣的队正,和许牧会合。 见许牧黑衣破损,不由得低声关切起来。 “许兄弟,受伤了吗” “下一波暗哨,让我们五个老哥哥上,你歇一歇!” “无妨,小伤而已。暗哨已经没有了!”许牧温暖一笑,带人走向在后方等候的雷焕。 雷焕听见许牧的报告,当着许牧的面,和五位队正小声商议。 “你们什么意见” “当然是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上倒应该上,但如何进攻要有个万全之策!” “我听雷校尉的!” 五个队正,没有一人肯认怂! 雷焕拍了拍左右几人的肩膀,笑骂道: “果然是我老雷的兵,不怕死!那就上!”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郑重道: “许不易和我一起带人进攻敌方主帐!” 五个队正点了点头,一个健壮的汉子,请战道: “说起来,许不易还是我队里的兵,我跟你们一起!” 雷焕想起一事,吩咐道: “此战若胜,我若死了的话,老孙你领着人继续打!不能堕了老子们的威名!其他人有没有意见” 姓孙的健壮汉子,神情怔了一下,眼眶发红。 其余四位队正,毫不犹豫,一一表态。 “没有!老孙顶替雷老大,我没意见!” “我也没有意见!但是,老孙你可不能为了升官而害了雷校尉!” “雷校尉,你遗嘱立得早了!小心被老孙暗算!” “雷校尉放心,老孙要是有机会顶上你升官,我保证辛苦一点照顾好嫂夫人!” 七嘴八舌,话语越说越离谱! 但归根到底,没有一个人表达的意思是想让雷焕战死! 雷焕看着忍俊不禁的许牧,抬起一脚踹在孙队正屁股上。 “愣着干什么,快他娘的招呼兄弟们上!” “他们起哄,你踹我干什么……” 孙队正无辜挨了一脚,嘟囔一声,招呼金丰城等伙长、什长跟上! 敌营,已近在眼前! 辕门处,只有两个明哨! 雷焕和孙队正各自拉开一张大弓,箭如流星奔向那两个北元兵的咽喉! 许牧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孙队正也是有剑道修为在身的。 若是没有错的话,他的修剑体质和雷焕一样,都是凡剑玄体! 他的剑道修为,甚至比雷焕还要高了一些,剑士境二重天! “这些家伙,他们都是从哪里学的剑道!”许牧内心充满疑惑。 “噗噗”两声轻响之后,守卫辕门的两个哨兵倒地而亡! 雷焕招呼人推开辕门,大喝道: “弟兄们!跟我杀!!” “杀!杀尽北元狗!” “杀北元狗,看谁拿的赏银多!” 许牧随着人群前冲,大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快快投降!” 七百余人如同山呼海啸,在五个队正的带领下,各自奔向划定好的区域! “孙华铤,他娘的看好你的兵!上次老子正在围剿,那帮兔崽子就来抢着杀人!” “他娘的,还不是你的兵战力不够!这次慢了,老子还让他们抢!” …… …… 北元军帐之内,多数士兵尚未起身,便被大晋士兵攮得浑身透亮! “不好!有敌袭!” “他娘的,戎总兵特意安排的暗哨怎么没有发声警戒!” “别说了!暗哨肯定早特么死了!” “我就说戎总兵不行!不好好修炼,来统兵打仗,这是要非坑死我们不可……!” 混乱之中,双方士兵杀作一团! 三五成群,各自找准目标袭杀! 北元士兵在惊惧之间,不知大晋来了多少人偷袭,心中惴惴不安,战力更是大为折损! 再说许牧和雷焕等人,在队正孙华铤的带领下,奔向主帐所在的位置! 大雨未停,已成滂沱之势! 主帐之内的紫袍身影,手持墨金长刀,扬手猛劈,砍翻三个围上来的大晋士兵! 见事不对,且战且退! 他完全没想到,那两个弟子失踪以后,军情消息竟然走漏得这么快! 俄而,他眼含凶狠之意,望着持剑而来的许牧,心中已经明白。 那不是失踪,十有八九是被眼前的剑修杀了! 敌营之内,修炼之人不多! 只有三人! 两个修士,尚未展示玄功,便在睡梦中被孙华铤等人砍死! 还有一个修士,就是这个已准备悄悄退走的戎崎! 雷焕见戎崎准备退走,招呼许牧一声,大喝跃上前去! 三绝剑瞬间施展而出! 直劈,横削,斜撩! 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戎崎肩上、腹部、裆部中招,紫色衣袍被划开三个大口子,露出里面毫发无伤的古铜色肌肤! 鄙夷地皱了一下眉头,抬脚揣在雷焕小腹! 墨金长刀顺势斜砍而下,正中雷焕肩头! 雷焕闷哼一声,摔倒在地,鲜血从肩膀和胸膛部位狂飙而出! “许不易小心,我没有伤到他!他好像是纯粹武夫,肉身极为强横!” “知道了,也许是你修为太低……”许牧往雷焕口中塞了一颗黑色灵丹。 雷焕被许牧的话语激得恼羞成怒,嘴角鲜血流速加快,差点喷出疗伤丹药! “他娘的……你侮辱上峰,我要打你八十军杖……!” “可以,你先活下来再说。”许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戎崎。 呛啷一声,抽出舍神剑,扬眉道: “你就是黑风狂刀,那个戎崎” “是我。我徒弟是你杀的” 戎崎不敢再退,生怕脚步移动之间露出破绽,被许牧乘机攻击! 许牧皮笑肉不笑,轻轻向前走了一步,不丁不八地站立。 “你徒弟是那黄脸汉子还是那个矮子” “两个都是。” 戎崎摆开长刀,护住周身要害。 许牧嘿嘿一笑,悄然运转命道小法术【举头三尺有神明】,道: “那就太好了。两个,我都杀了!” “你找死!”戎崎面色微变,终于发怒! 许牧脚步微错,踩着玄妙步伐,悍然攻上! 一息之间,他已来到紫袍人身侧,探知对方的修为进境! “剑士境九重天!” 许牧心中恍然大悟,对面的戎崎是以剑道修习刀法! 因此,他虽然使用长刀,但骨子里修得仍然是剑道! 许牧不敢托大,一身剑道修为不敢再有保留! 剑士境三重天的修为,全力施展! 剑影幢幢,不离戎崎身周要害! 戎崎不敢示弱,挥动长刀,如同一股狂风,把许牧迫在身外! 很快,许牧发现,舍神剑虽然能在戎崎身上留下些许伤痕,但却在仓促间不能深入皮肤多少! 难道雷焕判断的是对的,此人真是横练筋骨的纯粹武夫 舍神剑挥动,半数神魂之力涌入其中! 戎崎满脸愤懑,被沉重的舍神剑格挡得手臂酸麻! 一身修为,十成发挥不出八成! 黑风狂刀,此刻只剩下黑,没有了狂! 数招过后,他猛喝一声,左手掐诀施了一个印法。 伸出左手食指,伸向胸口那株黑暗曼陀罗。 “嘎吱”之声,从戎崎衣襟内细碎传出! 他的一身威压,瞬间拔高! 原本古铜色的皮肤,此刻黄中带黑,如同九天玄金的颜色! 被许牧劈砍之时,当当作响,再也难以伤到分毫! 戎崎抽出少了食指的左手,双手紧握刀柄。 向许牧狂斩而下,暴喝道: “是你逼我的,那就去死吧!” 许牧面皮微跳,急忙举起舍神剑格挡! 当!!! 一声声重物击打之声,连续不断地从二人间传来! 雷焕看着不断倒退吐血的许牧,惊呼道: “许不易,小心!他总是防护胸口!” 许牧被狂刀砍得几乎抬不起舍神剑,索性减少神魂之力在宝剑内的输入。 左手五指轮转掐诀,催动乾坤归藏术。 右手舍神剑陡然变轻,以快打快! 刷刷刷! 每一剑都招呼向戎崎胸口! 戎崎略微侧身,轻巧避过。 墨金长刀从上劈下,犹如泰山压顶,直接劈飞许牧手中的长剑! 许牧面色微动,左手停止掐诀,瞥了一眼瓢泼大雨。 身形不退反进,瞬间撞入戎崎怀内,灿烂一笑道: “我观你有血光之灾,打雷收衣服了!” 身形高大的戎崎,此刻如同雨夜狂魔一般。 低头看向许牧,张开大口,露出满嘴獠牙和一根分叉的舌头! “是吗!” 第七十一章 难以收服! 雷焕在一旁斜卧,顺着火把的光芒,看到戎崎的可怖形象。 惊得低喝一声,掷出手中的长剑。 “许不易,小心!这家伙好像是个妖怪!” 戎崎阴毒地瞪了雷焕一眼,挥动大刀拍飞袭来的长剑! 那长剑翻了几个跟头,飞向雷焕! 噗的一声,插在他叉开的两腿.之间,把雷焕吓出满身冷汗! 许牧被戎崎的古怪面容所惊惧,但是身形却丝毫不退! 咬紧牙关,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亮闪闪的细小之物。 一枚毒针! 这是在他参加命修小比之时,从一位姓涂的大胡子手中所得! 戎崎惨然一笑,獠牙在火光中闪耀着妖异的光芒! 把住许牧的肩膀,张嘴向他脖颈便咬! 许牧低喝一声,身形如同泥鳅,陡然一转,险之又险地避开那张血盆大口! 戎崎眼中闪过寒芒,嘴巴倏地开合! 那根分叉的血红长舌已卷住许牧的脖颈,箍得越来越紧! 舍神剑,远在许牧身形半丈之外,不能用来割断长舌! 他的气力在长舌紧箍之下,已慢慢流逝,连举手反抗都是难以做到! 戎崎嘿嘿一笑,似是算准许牧的这个结果。 举起墨金长刀,向许牧腰腹狂砍而至! 轰!!! 金色雷霆,如同煌煌天威! 终于降临到许牧身边! 首当其冲的,是戎崎缠在许牧脖颈间的那根长舌! 直接被那道丈许粗的九天罡雷,劈得血肉模糊,从许牧脖颈耷拉了下来! 雷光炸裂,顺着雨水蔓延肆虐! 在泥水中躺倒恢复的雷焕,被闪电击中,颤抖了一下,就此昏厥过去! 暴雨助长雷势,身处爆炸最中心的许牧和戎崎,连外界的打杀声都已听不见! 戎崎被金色雷霆劈中,面容痛苦,痛呼不已! 那株根茎扎在他胸口的黑暗曼陀罗,枝叶颤抖,猛地钻入他的胸腔之内! 戎崎喷出一口黑血,口中嗬嗬,喊不出完整语句。 他身上的皮肤颜色,重新恢复成古铜之色! 残暴的面容增加了不少褶皱,似乎在一瞬间已老了很多岁一般! 许牧趁着戎崎浑身颤抖之际,把他一把摁倒! 硬抗雷霆暴击,捏着毒针,用力地扎到这紫袍男子的身体之内! 戎崎被那泛着淡紫色灵光的毒针扎到之后,浑身软瘫下来,想要颤抖已是不能! 许牧一手拉着戎崎的脚踝,在泥水中拖着前行,踉踉跄跄地走向不远处的舍神剑。 他的身影似乎变得异常高大,在雷光之中,如同一个灭世魔神! 雷霆继续炸裂,戎崎已是满身焦黑,而许牧也被雷电轰击得摔倒在地! 舍神剑,总算被他紧紧抓在手中! 在雷霆尚未再次炸裂的一瞬间,许牧长吸一口气,把体内的神魂之力悉数灌注入长剑之内! 一重青色灵光,在舍神剑的雪白剑身上若隐若现! 剑刃两侧,各有一道血红色的光芒! 许牧暴喝一声,挥动长剑,自然而然地施展出近日正在习练的三绝剑! 直劈,横削,斜撩! 一息不到,戎崎被许牧手中的利剑砍斫成数块,在雷光中被轰击得碎成血污肉沫! 恍惚之间,许牧似乎看到了一株草向自己扑来! 在他尚未来得及躲闪之际,一道雷霆劈至,正中许牧和那株草! “吱吱!” 一声不轻不重的鸣叫之后,金色雷霆中洒下一团黑色粉末。 雷光没用多长时间,便已湮灭! 许牧满身焦黑,伤痕最深的几乎能看见白骨! 望了一眼带人赶来助阵的孙华铤,闭上双目躺了下来,装作昏倒过去! “雷校尉,许不易!”孙华铤看到泥水中躺着的两人,急忙奔上来救助! 只见,雷焕双腿叉开,昏倒在地,肩膀几乎被劈掉! 许牧浑身焦黑,双目翻白,似乎是被雷霆炸得昏厥! 孙华铤招呼人把许牧和雷焕抬到旁边的军帐之内,各自喂了一颗疗伤丹药! 带人再次杀出军帐,去找剩下的北元士兵拼命! 军帐之内,只剩了许牧和雷焕两人。 许牧吐出那颗被孙华铤喂下的丹药,看了看还在昏睡的雷焕,努力靠着军帐盘坐而起。 收拢心绪,运转剑形玄气,炼化丹田内新产生的一滴晶莹绿液! 三息之后。 一道温暖气流游走全身,许牧身体伤口上麻痒异常,创伤缓缓愈合。 一个时辰过去,雨声渐小,军帐外的喊杀声停了下来。 许牧从地上站起,身上的伤口已几乎全部恢复完好。 来到雷焕身侧,轻声道: “雷校尉,你怎么样了” 雷焕活动了一下身躯,想要坐起,却又重重摔下。 “你个倒霉小子,天雷劈中你俩,竟然连累上老子……!” 许牧嘿嘿一笑,坐到雷焕身旁。 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转出一缕玄气,渡到雷焕身上,帮他炼化黑玉断续丹! 雷焕正欲训斥许牧,背后传来一股暖流,在他体内助他炼化灵丹、恢复伤体。 一副责骂语气,倒也不好意思再出口,闷声道: “你是剑修,为何还有这玄修的玩意儿” 许牧嘿嘿一笑,调侃道: “都会一点。别动,万一你死了,老孙可是要急着上位!” 雷焕眉毛挑了一下,道: “他娘的,老孙是跟我一个死人堆爬出来的,我不信他是那样的人!” 被伤痛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之后,他又提醒许牧道: “至于你,我俩早已立过规矩,我是绝对不会提拔的!姑且算老子欠你一条命,你随时可以拿走。” 许牧循着远处的熟悉声音,望了一望,道: “你放心,在下早已有了主意!” 雷焕听见金丰城大呼小叫的声音,似乎知道许牧的算盘,道: “能不能换一个人老金也不容易……” 许牧见雷焕伤势基本好转,手上的玄气缓缓停了下来,诚挚道: “营里我跟其他人无冤无仇,若是那样的话,我只好找你了……” 雷焕下意识皱了一下鼻子,摆手道: “别!老子是整个营的校尉,威名岂是儿戏!嗯,老金对新兵也确实过分了点……!” 孙华铤等五个队正,连同金丰城等人,急匆匆地掀开军帐而入。 孙华铤见到在军帐内闲坐聊天的许、雷二人,有些愕然。 “雷校尉、不易兄弟,你们这么快就好了” 雷焕拍了拍许牧的肩膀,瞪了孙华铤一眼,没好气地道: “这都是不易兄弟和你的丹药之功!他娘的,你不想让老子恢复!” 孙华铤尴尬一笑,挠了一下脑袋上湿漉漉的乱发。 “哈哈!没有的事,我还年轻,还能等!升校尉的事,不急!” 说完,他踹了旁边的队正一脚,五人齐声禀告道: “禀告雷校尉,北元三营士兵,已全部被歼灭,一个都没有跑出去!” 雷焕目光与每一个人对视了片刻,唏嘘道: “营里还剩多少人” 孙华铤等队正合计了一下,沉声道: “来的七百四十八人,而今还剩下六百!” 雷焕拄着长剑,慢慢站起,道: “此战,死去的弟兄功劳最大,抚恤金要如数送到他们家里,有胆敢贪墨者,不要怪我不顾多年情谊!” 顿了一顿之后,他向许牧转了转头,道: “其次,许不易在这次战斗中立功最多。明日,提拔!” 许牧望着金丰城,没有说话。 雷焕轻咳一声,有意无意地道: “怎么,你不满意” 许牧躬身,拱手谢过,诚挚道: “属下感谢雷校尉赏识,一定再立新功!” 雷焕点了点头,吩咐五位队正各自安抚手下的士兵,带着金丰城去各个军帐巡视。 许牧想起一事,从后面追过来,道: “雷校尉,等等!” 扶着雷焕的金丰城颤抖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远离了许牧三尺。 雷焕皱着眉头,呵呵一笑,道: “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巡营……” 许牧指了指地上四处躺倒的北元士兵,提醒道: “北元士兵的衣服,我们还没有换!” 雷焕指了指四处忙碌的孙华铤等人,道: “方才我已吩咐过了。好小子,心挺细,不错!你今天还当暗哨吗” 许牧嘿嘿一笑,拎起从军帐中翻出的北元士兵的衣服,道: “我这就去!” “站住!”雷焕低喝一声,把身上的蓑衣脱给许牧,带着金丰城转身继续巡逻。 许牧换上衣服,穿上蓑衣,迎着风雨,走向远处的一株大树。 雷焕和金丰城的小声对话,隐隐约约之间传入他的耳边。 “他娘的,老子都把蓑衣让给他穿了,这小子怎么没有一点感激涕零的样子” “老雷,这小子就是个白眼狼,难以收服!” “我不是要收服他……而是想让他对我们营多一点好感……老金,我重伤初愈,你的蓑衣让我穿穿!” 许牧微微一笑,心道: “这金丰城还在想着告老子的黑状!雷焕雷校尉,你想得有点多啊……” 大树之下,许牧盘膝而坐。 运气元气修为,蒸干身上的衣物。 有蓑衣蔽体,那些冷雨,再也不能奈何他分毫。 与戎崎一战,让他获益良多! 这是他初次与旁门修士争斗,虽然利用天罚雷剑获胜,但也只是险胜! 好在,剑心之中,积累的杀意已经够多! 一缕缕血红色的暗淡光芒,在许牧身周缓缓流转,被他凝聚炼化,压往心底沉淀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逐渐放亮。 不远处,数十道重踏在地的马蹄声,向着许牧急奔而来! 第七十二章 坑杀! 许牧面色微怔,从地上一跃而起,掀开身上的蓑衣。 左手把着舍神剑剑柄,稳稳站在大树之下! 不多时,那十余骑已到他近前。 许牧“锵”地把腰间长剑抽出,剑身微斜,喝道: “站住!你们是哪方面的” “吁!”对面的几位骑兵,被许牧的阵势惊到,连忙喝止战马! 其中一个领头的骑兵,扬起马鞭指了指许牧,道: “小子够狂啊!连我们营也敢拦!” 许牧双眼中寒意泯灭不定,长剑摆了摆,作出进攻的姿态。 “请回答我!戎总兵不喜欢人这么嚣张!” 那领头的骑兵,语气有些尴尬,轻斥道: “特么的,我看嚣张的是你们才对!不要以为攀上了国师的高枝,就能目空一切!” 他的同伴却因为许牧的姿态而惊讶,不想惹出事端,替那领头的士兵道: “我们是黄总兵的人,援军马上就到!” 许牧听了,插剑入鞘,哈哈一笑,抱拳道: “几位好哥哥不要见怪,老戎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他手底下,不好当差啊!” 那领头的骑兵,见许牧态度软了下来,就坡下驴道: “难为兄弟了,那天想换地方干说一声,我跟黄总兵提一嘴!你在此继续挨着吧,我们去迎迎黄总兵!” 北元的第一波援军,终于要来了! 许牧摆摆手送别那十余骑,瞬息间插剑入鞘! 一边往军营内疾步奔跑,一边狂打信号! “注意戒备,北元援军已到!” 金丰城身穿北元士卒服饰,正带人在辕门口警戒。 看见许牧的身影,忍不住小声揶揄道: “看他那个怂样,昨晚肯定没有多少战绩!” 雷焕听见许牧的呼喊,急忙传令。 “全营戒备,听我摔杯为号!先放进来,再包饺子!” 孙华铤等队正,各自安排手下准备,查看手下的穿戴是否有所纰漏! 许牧走到金丰城身边,与络腮胡子汉子站齐。 “胡子,这把可要看准了!不好好挣一把,都对不起雷校尉这个奇谋妙计!” 金丰城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什么。 许牧走到金丰城面前,打量了他一下,照鼻子给了金丰城一拳! “刚才说我坏话,别以为老子没有听到!” 金丰城捂住鼻上流下的两道鲜血,指着许牧气得牙根痒痒。 “你……!” 许牧扛起长剑,身形向外而走,来到辕门之外! “我什么我老子今天就是不升迁,也要打掉你的嚣张气焰!”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去跟雷校尉禀报!”金丰城气呼呼地走向主帐。 络腮胡子汉子,看着许牧远去的背影,羡慕地咽了一口口水。 “不易兄弟真猛啊!大好前程,看得就跟浮云一样轻!” 金丰城停下脚步,瞪了络腮胡子汉子一眼,没有好气道: “别在那嘟囔了,许不易立得有大功,敢如此嚣张。你又想凭什么!” 约有一盏茶的光景,那十余骑去而复至。 他们身后不远处,是带着数百名步卒的黄总兵! 许牧向徐徐前来的援军招了招手,领着人当先而入。 “辛苦了,兄弟们!戎总兵已经准备好给你们接风洗尘!” 一个身材匀称的中年男子,盯了许牧一眼,道: “都说老戎手下有个剑修高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我老黄自愧不如!” 许牧哈哈一笑,向那中年男子拱手见礼,自嘲道: “黄总兵客气了,戎总兵的差可不是好当的!等哪天戎总兵不要我,就去投奔你,到时候可不要说不留!” 黄总兵展动衣襟,骑着高头大马,与那十余人当先而行。 “好说,好说!” 说着,他眉头微皱,似乎对戎崎没有亲自来迎,有些不悦。 许牧瞥见黄总兵的神情,连忙解释道: “戎总兵在修炼一门玄功,修成之后能够刀枪不入!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所以不能亲自来接,还望见谅!” 黄总兵放下心中疑虑,有意无意道: “听阁下的口音,不像是在北元久居的……” 许牧拍了拍腰间的舍神剑,道: “自小四处学剑,口音有些杂了!黄总兵听我像哪里人” 黄总兵向军营处望了一眼,道: “像大晋人,又有点不像。哈哈!” 许牧装作无辜的样子,笑道: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戎总兵要是能顺利渡过难关,他必定想杀属下!”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进入军营之内。 好在,经过昨晚一夜的大雨,军营内的血腥味已几乎隐约不可见。 金丰城瞪了许牧一眼,一言不发,接过黄总兵递来的缰绳。 牵着马儿,拴到一旁。 黄总兵皱了皱眉头,向许牧低声道: “这个大头兵,对你有意见怎么感觉他想吃了你的样子” 许牧摊了摊手,无所谓道: “高处不胜寒,戎总兵偏向我,别人嫉妒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雷焕听到响动,从主帐内掀开布帘出来。 “黄总兵,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神了!” 许牧在黄总兵身边,充当指引的角色,半开玩笑道: “黄总兵,这位是戎总兵的爱徒雷明!听说与大晋的雷焕是同胞兄弟!” 雷焕早已与许牧计划谈定,踹了许牧一脚,笑骂道: “不要以为戎总兵宠你,老子就不敢得罪!今天晚上,还是你做暗哨!” 说着,他跟黄总兵客气几句,把众人带到摆好的长桌旁。 拎起一罐老酒,大大咧咧道: “昨日大雨,担心大晋偷袭,军心疲累了一夜。正好今日黄总兵赶来,我们先痛饮一番!” 黄总兵鼻子抽动了一下,道: “军务在身,还是不要饮酒了……怎么有血腥味” 雷焕呵呵一笑,拿眼睛向主帐看了看,低声附到黄总兵耳边道: “我师修炼的是秘法,需要大量血食……” 许牧拉着那十余位熟悉的北元兵,步入长桌。 端起几碗老酒,一一递给他们,向左右喝斥道: “兄弟们都别干愣着了,给来的弟兄们都满上!一起干了,感谢黄总兵大老远赶来助阵!” 孙华铤等人心中暗笑,依据计策,半推半让地给所有来的北元援兵都双手递上老酒! 黄总兵见此,不好再推脱,双手接过雷焕敬上的一碗老酒。 “好!既然兄弟们这么看得起黄某,下次抓到了大晋娘们儿,我们营殿后,先让你们爽!” 其他北元兵卒听了,有样学样,比葫芦画瓢。 双手接过老酒,仰头就要痛饮!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的身边一站了一位位眼中冒火的大晋士兵! 雷焕不知想起什么,心中烦闷,抓起桌上的酒杯,一把摔碎,喝道: “他娘的,你先让老子爽爽!” “噗”地一剑,刺入仰头喝酒的黄总兵咽喉! 许牧“呛啷”一声抽出舍神剑,运气浑身劲力,猛地施展“带字诀”! 一息不到,已是斩了三个北元士兵! 金丰城和孙华铤等人,也都不甘示弱,拔出长剑,猛然向着北元士兵心口、脖颈等要害劈砍! 这次的打杀,完全是一边倒! 黄总兵带来的人,没有一个遗漏,全在长桌附近被灭掉! 因为大晋兵卒准备充分,又是突然施展辣手,反而没有什么伤亡! 半个时辰之后,军营之内再次被打扫干净。 雷焕带着几位队正,巡视一遍,问询每个人的战绩,登记造册以备奖赏! 细想之下,此战似乎胜得有点过于轻松,更有点不可思议! 而许牧的升迁之事,可想而知。 因为与金丰城再出矛盾的缘故,他的升迁之事,“无奈”地被雷焕压下! 他冲撞上峰的八十军杖,也再次功过相抵! 自此,整个雷焕营内的军士,人人皆知许不易这个新兵。 在敬佩许牧之余,恭送他一个贴切的绰号,“八十军杖”! …… …… 如此,接下来的两天之间,雷焕和许牧等人用尽“阴谋诡计”再次坑杀了两拨援军! 薛定方和沈应星的大军,终于赶至! 思虑之后,他们把大军驻扎在大晋原有的边境线内,依托着雷焕原本的军营继续建造营盘! 雷焕带着五个队正,前去拜见薛定方和西凉首席谋士沈应星。 谈笑之间,说了一些军中的趣事。 “咕咕,咕咕!”信鸽的叫声响起。 沈应星面带微笑,从信鸽脚部的铜管中取下一封密信。 看了一眼之后,递给薛定方。 “有大鱼要来了,能抓住吗” 薛定方向西凉方向望了望,皱着眉头道: “要不要给州牧和雷胖子他们发讯,让他们前来增援” 沈应星哈哈一笑,站起身在账内踱了几步,看着雷焕道: “雷校尉!你若是薛将军,此战有五成胜算,你敢不敢打” 雷焕原本就是热血男儿,此刻又在许牧等人的共同计划下,险胜数场,正是战意雄浑的时候! “战,属下当然敢战!军师让我们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薛定方思虑之后,道: “那就先打!同时,给州牧和雷胖子发信,让他们增援!” 见沈应星点头,他又继续道: “若我们胜,则乘胜追击!若我们败,他们还可以斩尽对方疲兵,帮我们报仇!” 沈应星抚掌而笑,颔首赞成! 决议以后,薛定方和沈应星前去雷焕所在的北元大营劳军。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走入金丰城看守的辕门。 沈应星和薛定方笑道: “那个八十军杖的勇者何在” “属下在此!”许牧听见沈、薛二人的声音,越众而出。 沈应星在此处见到许牧,愣了一下,道: “你没有在清河县怎么到此了” 许牧走上前去,张嘴正准备解释,却被雷焕的暴喝一声吓了大跳。 “他娘的,你明明是黑水县人,竟然欺骗军师说是清河县人!你果然有图谋!” 三绝剑第一式,被雷焕瞬间施展! 长剑狂飙而出,兜头劈向许牧的脑袋! 第七十三章 战!!! “危险!”沈应星和薛定方异口同声地喊道。 薛定方拔出腰间长剑,连鞘击向雷焕劈来的长剑! 当! 雷焕的长剑被震得歪斜,讶然地望着薛定方,道: “薛将军,你为何要袒护他让我杀了他!” 许牧抚了一下胸膛,没好气道: “雷校尉,你前两天还口口声声说欠我一条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雷焕愣了一下,义正词严道: “大不了,我先杀了你,然后我再自尽!” 薛定方正欲说话,沈应星暗暗向他摇了摇头,道: “雷校尉不要激动,这位兄弟来营里应该是有他的苦衷。” 三言两语之间,打消了雷焕的顾虑,赋予了许牧一个新的身份。 当年二人曾有缘相识,仅此而已。 至于“许不易”的籍贯清河县还是黑水县人,已经不重要了。 人生在世,谁还能没有一点难处呢 雷焕上下打量了一番许牧,道: “许不易,你那天跟我说你来军营的目的,最好是真的。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 许牧尴尬一笑,向沈应星拱了拱手,站到一旁。 薛定方身为右军主将,经历的事情不知凡几。 沈应星和许牧的状态,他早已明白。 不出意外的话,许牧这是在历练。 只不过,薛定方推测不出这场历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夜里,许牧再次主动担当暗哨。 在那株大树下,安然坐定。 一边为营里的将士警戒,一边缓缓磨炼连日来积累的杀意。 这些时日以来,自他从太白剑宗御剑飞行砸落山崖,阴差阳错加入西凉军,已大战数场! 斩杀敌军之时,多数时候是单凭肉身之力,没有利用剑道修为。 好在舍神剑被那神秘青铜炼入剑身,锋利无匹。 若是换成凡间刀剑,只怕此刻早已卷刃卷得不成样子! 他此刻的剑道修为,在剑士境三重天。 身具侠者剑意,已可在催动剑意之时,在剑身周围舞出一片惑敌剑影! 这种剑意,正是当年那林氏老仆在他天衍小筑门外所施展! 而今,林氏老仆早力战而死,林氏也为了庇护许薇而亡,物是人非! 那场悬案至今没有解决,真正的主谋从来没人肯承认! 从那次黑衣人袭杀州牧府之后,许之朗与许牧等人商议良久。 担心最后那名被陈水玄吓走的斗篷剑修再次偷袭,便大大加强了府里的守卫力量。 许牧自此以后,更是在心中绷了一根弦,以那斗篷剑修为目标,狂卷修炼! 而大晋皇帝也象征性地在大晋朝野上下,通缉了那批黑衣剑修! 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他们为谁所用。 众说纷纭,各持己见。 但在隐隐之间,有很多言论,有意无意地把源头直指向太子! 许之朗和许牧的态度非常清楚明白,不管是不是太子和汪承宗捣的鬼,先把汪承宗灭了再说! 新仇旧恨在那里摆着,即便许之朗有借题发挥之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直指许屠夫的行事风格! …… 一缕缕猩红色的杀意,被许牧炼化,融入剑心,压到心底最深处! 与那无名剑修和戎崎的两场战斗,许牧打得酣畅淋漓! 只可惜的是,戎崎的随身之物在天雷之下尽皆被损毁,没有能有用的! 但好在,积累的杀意够多,比那晚斩杀二十三名北元士兵积累得还要多! 戎崎一身横练肌肉,让许牧很是艳羡! 这是多少命修高人都难以达到的地步! 以戎崎那种不惧刀枪的状态来看,陈水玄在巅峰之时都不见得能肉过他! 更何况,此时的乾元观主被困在太白剑宗禁地! 一身修为,不知消耗了几许! 在许牧思绪飘飞之时,并排两人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边。 许牧停下思考,把最后一缕猩红色的光芒收入体内,长身而起。 转身向后,拱手为礼,道: “沈先生,薛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薛定方还礼之后,哈哈笑道: “公子在这里为我等警戒守卫,我和沈先生不敢不来啊!” 沈应星毫不留情,戳破薛定方的话语。 “你是怕州牧宰了你吧,让他宝贝疙瘩在这里当暗哨!” 许牧嘿嘿一笑,道: “暗哨的事,是我主动向雷校尉要求的。我最近在修炼剑心杀意……” 沈应星沉吟几息,渡出一缕法力,探查许牧身上。 “剑士境三重天!公子,你这进境有点稳啊!” 薛定方在参军之前,曾修习数年剑道。 他的修为在剑客境四重天,反而对许牧的境界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沈先生,你忘了咱家公子可是十六岁才开的剑窍!” 意思很简单,若与其他剑修相比,许牧此刻才相当于一个新修剑道的少年。 有此境界,自然已不算低! 许牧挠了挠头,有些羞赧,道: “薛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薛定方与沈应星相视一笑,强忍着道: “自然是真的!只不过,以如今的情况,将来找寻你麻烦的只会是大人,不会是孩童……” 许牧:“……我谢谢你啊!” 半柱香后,薛定方和沈应星困倦得熬不住,回了营盘睡觉。 许牧一人,背对众多大晋士兵,独自在最前方警戒! 明日,或许又是一场大战! 内视了一番灵兽袋中的白神,这个家伙还在酣眠不已! 剑心之中,杀意尚未盈满,但像如此这般与敌军对垒,似乎收效甚微! 真正积累了大量杀意之时,还是与无名剑修和戎崎的生死搏杀! 戎崎的境界,高过许牧很多。 若非许牧借着雨势施展“天罚雷剑”,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才勉强把他干掉! 若是再有剑客境以上的修士前来,只怕以许牧此刻的境界,就难以胜敌! 剑修,修的是无敌道! 能修成剑客境的人,自然不会是弱鸡! 以戎崎和那无名剑修为例,他们在北元应该不是个例! 据沈应星搜集到的消息,北元在任用修士为官这方面比较随意! 更何况,北元国师便是北元境内有数的高手之一!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 沈应星和薛定方等人从许牧身边路过时,打了一个招呼,急匆匆地往大晋境内赶去。 雷焕不知被沈应星嘱托了什么,带着孙华铤等人把许牧拉回军营。 不管许牧如何说,死活不再同意他当暗哨! 正在争执之间,金丰城带着人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过来,大呼道: “雷校尉,别争了!敌方援军已到,就在三里之外!” 雷焕拍了拍许牧的肩膀,道: “老金说得对,别争了!准备迎敌!” 烟尘滚滚,马蹄声已从天边传至! 依据消息,来的足足有四千军马! 沈应星和薛定方商谈半宿,给雷焕定的计策是,开门迎敌! 对面兵马太多,若是再像之前那样诓骗到营里再战,只怕是引狼入室! 雷焕营所需要做的就是,正面迎敌吸引火力,给薛定方营造背后一击的机会! 有一点比较困难的是,那背后一击的时间可能不会来得太早! 原因 薛定方和沈应星此次是急行军,这次带来的军士只有两千! 还有数千将士在后面陆续赶来! 许牧身为暗哨,此刻才知计策,愣了一下,道: “雷校尉,这样打,我们会死不少人……” 雷焕拔出腰间长剑,带着人往军营而返,沉声道: “我知道,但这已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此战若是不能大败北元,以后更难打!” 孙华铤叹息一声,拢着许牧的肩膀,洒脱道: “他娘的,老子早活腻了,死有什么可怕的!但北元狗想让老子死,必须留下几个垫背的!” 许牧胸中热血翻涌,喝道: “不错!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辕门之内,雷焕把许牧拉到一旁,低声让他从后方的小道出去。 “快去吧,沈先生和薛将军在大晋境内等你!” 许牧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 “那个沈先生跟你说什么了你这样对我……” 雷焕没好气地瞪了许牧一眼,道: “我倒是想让老沈说清楚,可他只说让我照顾一二。具体让你回大晋境内的事情,是薛将军说的!” 许牧拔出腰间的舍神剑,拒绝道: “大战将至,请校尉不要违背军规。连王不死都赶到军中了,我又怎么能走” 数语之后,许牧依然不走,雷焕也不再坚持。 站在辕门之前,望着奔来的北元援军,眼中冒火。 “弟兄们,想挣银子的抓紧了!胡子,你还想不想挣钱!” 那络腮胡子汉子没有说话,王不死拿肩头撞了他一下,道: “胡子,校尉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络腮胡子汉子实诚地笑了笑,嘿嘿道: “钱,自然是要挣的!可我怕没命花……” 雷焕哈哈大笑,道: “那你可要跟紧王不死了,这小子从参军开始,我就没有见到他被敌军弄伤过!” 其他军士轰然大笑,血战前的氛围激昂了起来! 死又如何! 战!!! 所来的援军中,作为先锋的小队,一路没有见到友军的踪迹! 待来到辕门前时,见到营内身着大晋军服的雷焕和许牧等人,方才明白过来! 这特么的,早被对面劫了营! 戎崎果然很废物,国师再提点也没用! 援军将领被先锋小队禀告后,鄙夷地上前看了一眼,挥手道: “攻上去吧,把他们所有人的头都割下来送往大都,也算给国师一个交代!” 嗖! 一只利箭从雷焕手中的铁胎弓激射而出,直奔那将领的脑袋! 第七十四章 斩首行动! 那援军将领,被利箭所惊,向后跌倒,差点出了洋相! 噗! 一柄血色长刃,从那援军将领身后出现。 长刃微转,干脆利落的劈断利箭。 这是个用剑高手! 那人劈断利箭之后,并没有随大队人马冲前奋战! 而是向那将领略微拱了拱手,安安稳稳站在那将领身边。 “将军,有在下护你,大可放心。” 那将领嘿嘿数声,尴尬一笑,突然道: “唔,好!你们门主所承诺的事情可要作数!” 那剑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其他。 皱着眉头看了看大晋士兵和北元士卒的攻防战,叹了口气。 辕门之前,已经血流成河! 双方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 但好在,大晋士兵善战,守护辕门占了地利! 辕门左右,刀光霍霍,尽皆是围困的北元人! 雷焕身先士卒,在最前方和孙华铤等人抗敌! 手起刀落之下,已连续斩杀数人! 对方是四千军马,长此消耗之下,雷焕营定难阻挡! 许牧站在雷焕身边,舍神剑运转如风。 十三基本剑式,已熟练到信手拈来的地步! 不断有人倒下,但后方永远都有人大喝一声补位而上! 没有一人后退! 伤者被抬到一旁包扎后,简单休息再次上前而战! 五个领头的队正,已有一位抱着对方的先锋兵,同归于尽,热血牺牲! 不到两刻钟时间,雷焕营里的将士,只剩下了五百余人! 而北元士兵,也在辕门附近抛下了将近八百具尸体! 雷焕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向身后看了一眼! 所剩的士兵,不多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薛定方带大军到来! “许不易,你不是耳力过人吗给老子时刻听着,薛将军什么时候到来!” 许牧重重点头,向辕门外望了一眼。 团团围在辕门之外的北元士兵,此刻仍有至少三千! 他们在用添油战术! 这是想耗死雷焕营里士兵的节奏! 孙华铤大喝一声,劈出一剑,把一个攀爬而来的北元士兵直接斩为两段! 此刻,他已杀红了眼,已经有些顾不得什么军事机密的事。 “雷校尉,薛将军说对面还有大量援军到此,这个事情到底准不准” 雷焕抬起一脚,踹飞一个扑向他的士兵。 “你他娘的,离老子远点!老孙,这次只怕是真要传位给你了!薛将军说,至少还有五千军马!” 许牧在一旁,愣了一下,差点被敌方军士一刀砍中手臂。 “怪不得老薛不敢上,原来如此!他想成为最后那个黄雀!” 雷焕大力狂劈,挥动长剑毫不留情,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面的若是螳螂,那老子们是蝉啊!王不死,你他娘的到底死了没有” 一个声音大喘着气,挤到雷焕和许牧身边。 “禀告校尉,属下还没有死!” 雷焕双眼微眯,看了一眼端坐在后方的援军将领,道: “你平素鬼主意多,善于寻找活路,今天有没有什么想法” 王不死挠了一下头发,看了一眼那个敌方将领,凑到许牧身边道: “不易兄弟,你屡次立下大功,却谦虚不肯升迁。你是怎么想的” 金丰城听了冷哼一声,双手握着剑柄,把冲上来的北元士兵劈成两半血葫芦! 许牧哈哈一笑,歉然道: “老金,别怕!打了你这么多次,我早已不怪你!第一次当兵,被老兵欺负,我报复一下下,不算过分吧” 络腮胡子汉子惊掉了大牙一般,道: “那可是前程!打架能顶饭吃吗” 雷焕没好气地瞪了几人一眼,斥责道: “他娘的,许不易你要是真的想学酸曲儿,就死之后到下边再学!王不死问你,你怎么不答话!” 许牧长剑突刺,挑下一个攀爬到跟前的北元士兵,眼中寒芒闪烁。 他似乎看到在北元援军之后,有数个大晋斥候,在探头探脑地勘验情况! “我跟王不死一个想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着,他附到雷焕耳边说了几句,向他往北元援军方向指了指。 “沈先生安排我们在此吸引敌方火力,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关键阶段!” 见雷焕点头惨笑,他又道: “若想更进一步,我们便直接去取那将军的首级!校尉,你敢不敢” 雷焕望着又有大队军马,将要与那援军会合,狠下心来道: “他娘的,王不死说得对,战士上战场,早晚是个死!那我们就干一票大的!有没有不敢上的” 孙华铤大喝一声,扬起长剑,道: “有什么不敢那就让北元狗知道,谁才是亡命徒!” 受伤不太重的数十位士兵,站到众人身后,大声暴喝道: “我们也去!” 雷焕见军心可用,眼中发热,沉声道: “大丈夫在世,当马革裹尸而还。弟兄们,跟我冲,斩北元将领首级!” “他们不是叫嚣着要把我们的头颅送到大都吗我倒要看看是谁送谁的头!” 许牧朗声跟上,长剑护在雷焕左右! 他来西凉军中从军,虽然是奔着积累剑心杀意而来,但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融入到了军中! 他“许不易”,此刻正是雷焕营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 只可惜,他剑道境界不高,在军阵之前,难以尽显实力! 至于运转乾坤归藏诀,召引天雷,他有诸多战友在身边,也不敢轻易使用! 咚咚咚!咚咚咚! 军营之内,几个伤重的老兵拎着鼓槌使劲击打战鼓,嘶哑着嗓子唱起战歌! “赳赳老晋,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杀!”许牧一路疾奔,长剑开合,斩落人头如同割草! “杀!”雷焕把传给营里兵众的三绝剑,运转得完美无缺! “杀!”孙华铤抬起大长腿,踢飞一柄刺来的大刀,剑刃回旋已把敌方拦腰斩杀! 半柱香不到,众人突袭出百丈之远,人数也减少到了不到五百! 北元援军被许牧等人的疯狂举动弄得愣了一下,总算明白大晋士兵的用意! 这些大晋士兵,不退反进! 他们不是为了逃跑! 北元士兵纷纷从四面八方攻过来,如同群狼围攻猛狮,不再轻易放任许牧等人自由行动! “杀!”络腮胡子汉子,劈死了一个北元兵之后,肚子上中了斜刺来的一剑。 捂着漏出的肠子,向前奔了几步,倒地吐血。 “许兄弟、王大哥,我不行了……我的赏银在兜里,帮我带回家……替我多杀几个北元狗……!” “杀!”王不死手中的剑刃已经卷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柄染满血污的长剑。 噗! 一道剑光闪过,他的背上已经被砍了数刀! 饶是他内里穿的有层软甲,也被砍得喷出大口鲜血! “他娘的,原来受伤真的很疼!”王不死不管背上的寸许刀伤,继续冲向前! 雷焕听到王不死的牢骚,头也不回道: “给老子记住,不管谁死了你也不要死!你死了,我军中的吉祥物就没了!” 王不死嘿嘿一笑,抹去嘴角血迹,倒抽了一口凉气,凑到许牧身边。 “不易兄弟,你那疗伤圣丹还有没有给我来一颗” 许牧挥剑从一个敌军脖颈间斩过,道: “张嘴!你他娘的拿什么还我白吃老子的丹药!” 王不死张嘴接住那枚黑亮丹药,嘎巴嘎巴嚼碎,直接咽下,讪笑道: “我,可以教你唱酸曲。老张死了,我们几人里只有老子会……” “倒也不是不可以,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许牧把王不死拉到身边,渡了一缕玄气过去,帮他炼化丹药。 一股暖洋洋的药力,在王不死身上游走不定,背上的伤势好了小半! 正在惊喜之余,他的大腿被敌军看中,差点被卸下一条腿。 嘴中“吸溜”数声,倒抽了一口冷气,三绝剑斜撩而上,把那人剖腹宰杀! “你他娘的,还真会挑时候……!老子死了,谁教不易兄弟唱酸曲儿!” 金丰城的大脑袋上被长剑划过一道血痕,唾了一口唾沫,兜头劈杀掉一个身边的北元兵。 “他娘的,谁再说酸曲的事儿,老子跟他没完!” “哈哈哈!”大晋众士兵听了,忍不住连声狂笑,手中长剑劈斩不停! 五百余人,悍不畏死! 如同一只激射而出的箭矢,向着那援军将领疯狂推进! 一个北元士兵慌不择路,踉踉跄跄地奔到后方,向那将领禀告道: “不好了!将军,对面的人都疯了!他们打开辕门,竟然不是为了逃跑……” “许屠夫的兵,果真悍勇!”那援军将领看着许牧等人怔了一下。 喃喃自语几句,突地醒悟过来,大惊失色道: “不好,他们这是冲我来的!” 雷焕、许牧等人带着五百余人,纵横驰骋,不断向援军中心突刺! 北元的又一波援军,终于赶至,足足五千余人! 见到许牧等人的疯狂模样,匆忙指挥人下场帮忙! 五百士兵,已牵动了整个战场的走势! 如同旋转的星云,不住有人从中离场! 但即便是死,雷焕营里的兵众,也没有任何一人叫屈。 战争嘛,历来如此,生与死一样正常! 他们中的多数人来自西凉边境,如同雷焕一样被北元毁过家杀过人! 以前,都是北元人南下侵略大晋,烧杀掠夺,抢完便跑! 这几场战斗,破天荒地发生在北元境内。 对于他们自身而言,已把能战死在北元境内看作一种荣誉! “谁说只有北元人可以攻我大晋!他娘的,老子们就是死,也要死在北元!” 许牧眼光闪动,左右臂膀已经酸麻! 连番砍杀,他已疲惫不堪! 此处,离那北元将领,还有不到一百丈! 而他们的人手,只剩了不到三百,已经有些难以抵挡敌方生力军的反扑! “雷校尉,你说薛将军他们能看到咱们的斩首行动吗!” 第七十五章 来不及了! 雷焕看了看身边不断倒下的兄弟,眼中几乎喷出鲜血。 “老子希望他能!若是他不知道咱们此地的处境,等兄弟们下了地府,第一个去找他!” 许牧张狂一笑,摆开长剑,劈飞一个顶上来的北元兵。 “好!要是真的未如你所愿,我必跟你同去!” 剩余的将士,都是身带伤痕,犹自奋战! 金丰城横着长剑,挡下劈向他头部的一刀,大喝道: “别他娘的婆婆妈妈了,干他丫的!要不然我们这些人都白死了!” 北元两路援军,被许牧等人的激进措施打得失了理智! 只顾调兵遣将,围着他们打杀! 那将领强自镇定,与来援助的另一路将领看着许牧等人笑谈! 还有不到一百丈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再突击不进去了! 与此同时,山坡之外,静立着数千兵马! 人数不多,只有三千有余,但精神却如龙昂虎跃,杀气腾腾! 雷万钧唾了一口唾沫,道: “老薛、沈先生,你们是不是太保守了!公子可能还在那雷字营中!” 沈应星沉默不语,盯着北元援军的大后方,测算不停! 他担心后方还有援军,没有出动! 薛定方眉头紧锁,摆了摆手,道: “雷胖子你他娘的少在我这里撒野,我和沈先生早安排雷焕让公子离开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沈应星,犹豫道: “沈先生,公子不会没有走吧” 沈应星眼中神光微露,唏嘘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十有八九没走!再等等,雷胖子不要着急!” 薛定方也道:“一起听先生计策行事,公子修为高深,应该没有大碍!” 雷万钧紧了紧缰绳,斥骂道: “你我都是修过剑道的人,少他娘的跟我装蒜!只要没有修成大剑师,在战阵之中就是大一点的蝼蚁!” 一只浑身黑羽的海东青,从天边如离弦之箭,飞到沈应星肩头。 沈应星从那海东青脚部的铜管之中,取下一卷密信。 看了两眼信上的内容,眉头瞬间舒展! 从旁边拿起一块鲜肉,抛到空中! “嘎!”海东青叼起鲜肉,疾飞而去! 薛定方和雷万钧眼巴巴地望着沈应星,等他宣布消息。 沈应星向天边望了一眼,确定了一下之后,道: “消息确定了,后面不再有敌方……” 话未说完,雷万钧圆滚滚的身影,猛地一夹胯下的汗血宝马。 一骑绝尘,悍然飞奔到大军最前端! “他娘的,北元狗!老子们来了!弟兄们,全歼!全歼!” “冲!跟上雷将军!”薛定方向身后的将士挥手下达军令! 绝佳战机已现,全歼敌军,一个不留! 轰!轰!轰! 大军出动,马蹄声碎,旌旗飞扬! 西凉最精锐的虎豹骑,终于要进入战场! 三千余身影,黑压压一大片,似是乌云掩袭而至! …… 身处战场最中心的许牧等人,身边只余不到两百! 王不死满脸血污,看到地平线处率先出现的数杆旌旗,忍不住放声大笑! 旌旗上面,写着斗大的黑字! 一个是“雷”字,另一个是“薛”字! 无数马蹄重踏疾奔,震动得尘土飞扬数里! 最前端的虎豹骑,已经与北元兵交上手,厮杀血战! “不易兄弟、老金、雷校尉,我们有救了!这下真的不用死了,哈哈!” 雷焕精神振奋,挥臂道: “趁他病,要他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大家一起宰了那两个草包将领!” 那两个北元将领听到远处的喊杀声,惊惧之间发现,他们所率领的援军已被西凉虎豹骑撕开一条通道! 匆忙之下,指挥手下前去御敌! 但可惜的是,他们手下的北元士兵被许牧等人黏上,如同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脱! 一个将领道: “其他人先去打虎豹骑!这几百人,亲兵上去打!” 西凉虎豹骑,身为大晋第一精锐部队,本就战力惊人,以一敌三不是难事! 此刻三千虎豹骑,已把战场中的七千余名北元兵冲击得战阵溃散! 转瞬之间,已杀了数百北元兵! 雷万钧和薛定方的身影,出现在虎豹骑最前沿。 手中长剑青光霍霍,取人性命毫不留情! 战场中的北元士兵,已经进入两难的境地! 战,打不过薛定方和雷万钧的三千虎豹骑精锐! 退,有许牧和雷焕等牛皮糖一样的一群人在盯着领头将领斩杀! 现场乱做一团,喊杀声、受伤痛呼声不绝于耳! 许牧深吸一口气,换下胸部破了一个洞的雷焕,站到两百余名军士的最前端。 “雷校尉歇一歇,我先顶着!王不死你他娘的卖点力,看护好雷校尉。他要是死了,我第一个弄死你!” 大晋小战团,有了许牧这个生力军,立时向前突刺了五丈有余! 许牧眼中杀意毕露,紧紧握着舍神剑。 把经脉中的玄气输入到长剑之内,运转太白剑宗太上长老传授他的剑龙引! 剑身上光芒隐现,剑威大增! 狂暴劈砍,挡着立毙! 不到二十余息时间,他们已把那将领的亲兵杀了小半。 此时,他们离那将领所在的最中心位置还有五丈远! 战斗再次陷入胶着,雷焕营里的士兵还有不到一百人,似乎都已疲惫,再难挺进! 许牧沉吟半息,向他身子左右的孙华铤和金丰城低喝道: “我要施展一式,冲出包围圈。一式之后,我会脱力片刻,你们护住我!” “有绝招快他娘的用!老子已饥渴难耐了!”孙华铤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不假思索道。 “放心!老子没有听到你唱的酸曲儿,是不会让你轻易死的!”金丰城笑骂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呼! 许牧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双手合拢紧握舍神剑剑柄。 催动北斗星元功,一身的神魂之力悉数涌入到舍神剑中! “杀!弟兄们跟上!”随着许牧一声暴喝,他的身形陡然前冲。 举起剑刃上泛着血色光芒的舍神剑,重重向前劈砍! 一道剑影闪烁之后,长剑劈斩而下! 轰!!! 十余个拦路的亲兵,未来得及发出惨叫,身子便被许牧从中劈开,如同开了瓢的血葫芦一般! 众人冲出北元亲兵的包围,眼前就是那向后躲闪的两个敌军将领! “快围住!”许牧低喝一声急忙提醒,身子向后歪斜,有些疲软无力。 这种拼尽全力施展攻击之后,一种莫名的领悟出现在他的心底! 他发现自身对云笈七剑的领悟更加通透,竟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陈水玄传他的这套剑法,自从他在太白剑宗稍微练出剑威后,还未对敌! 惊喜之余,他悄然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紫阶灵石,握在手中拼命汲取能量恢复修为。 “临阵悟法,真他娘的妙啊!” 那北元将领被许牧的威势惊到,向那持着血色长剑的男子道: “你们门主让我办的事,还没有办好,快救我!” 那男子瞥了说话的将领一眼,猛然抽剑而出,身形向许牧突刺! “剑士境三重天那就跟你玩玩!” 许牧老力已尽,新力未生,一身修为所剩无几! 望着飚飞而来的血色长刃,无奈一笑,心中喟叹道:“你他娘的果然很会挑时候!” 眼见长刃即将扎穿许牧的身体,金丰城来不及应对,只好用肩膀把许牧推向一旁。 噗! 血色长刃正中他的胸腹! 金丰城惨然一笑,紧紧抓住那血色长刃,喘息道: “许不易,他娘的,没想到……到死也没有找到机会向你扳回面子……” “老金,快松手!”许不易低喝道。 “你武功高,别轻易死了……杀了那两个草包将领,弟兄们不能白死……!” 话未说完,金丰城的大脑袋耷拉在一旁,不再言语,已被那人的剑意搅碎心脏。 那人倒抽出血色长刃,向左挥斩,迫开冲上来的孙华铤! 剑柄微动,身形旋转,如风车一般转到尚未恢复的许牧身前! “小心!”王不死大喝一声,挥舞着长剑,冲到许牧身前。 刷! 他手中的长剑,被那血色长刃瞬间斩断! 没有什么特别的招数,就单单是剑锋之利便已突破王不死的防御,切中他的腹部! “何必呢”那人变换招式,就要再次扑向许牧。 “啰嗦!你他娘的闭嘴!”雷焕和孙华铤双双出击,迎战而上! 王不死倒在许牧怀中,腹部的衣衫被鲜血染成殷红,肠子不断向外涌出。 许牧双眼中一片血红,一只手捂紧王不死的肚子,一只手握着紫阶灵石渡出一缕缕玄气为他续命。 “特么的!王不死,你功夫这么稀松,谁让你逞能上的好好活着不行吗!” 王不死浑身抽搐,强忍疼痛微笑看了一眼许牧,气息渐渐变弱。 “嘿嘿……躲了半辈子,累了……你那劳什子法力,别再给我……这次真的死定了……” “别说话了!我还有灵丹,能救你!” “不用了……来不及了!嗯,上次吃了你的灵丹,这次我还了……那灵丹叫什么来着” 未等听到许牧的答复,他已彻底无声无息。 缓缓闭上双眼,似是进入了梦乡。 许牧轻轻放下王不死的身躯,撩起王不死湿漉漉的衣衫,盖好他的腹部。 丢开手中的灵石残渣,双眼明灭不定,充满铁血肃杀之意。 倒提着舍神剑剑柄,抬脚在地上重重一踏,直接跃起,扑向那血色长刃男子! “雷校尉、孙队正,你们让开!” 第七十六章 天火同人! 高天之上,乌云密布,似乎是在酝酿大雨! 雷焕身上多处带伤,孙华铤左臂已被那血色长刃差点劈掉! 二人听见身在半空许牧的呼喊,急忙默契地身形后退,为许牧让开位置! “就这”那人鄙夷一笑,撩起长剑,斜斜向上迎击! 许牧暴喝一声,施展云笈七剑的第一式! 身在半空,已把全身重量连同舍神剑的重量一起化为一处,把着力点凝聚在剑尖之上! 啪! 那血色长刃,被许牧的重剑压到一旁! 许牧的身形,已落到那人两尺之内! 命道小法术轻巧运转,【举头三尺有神明】! 瞬息不到,已探明那人的修为! 剑士境七重天! 当时,许牧在州牧府所杀的几个剑士境高手,是由陈水玄给的护身玉佩挡下他们的攻击! 所以此时,二人的修为相差仍然很大,单纯比拼剑道修为,许牧不会有半点胜算! “弟兄们,我来解决这老小子,你们把那两个草包屠了!”许牧眼珠微转,已拿定主意。 身形不退反进,欺到那人身前,顺势把剑柄重重撞在那人心口! 咚! 那人心脏疼痛,似乎心跳都慢了一拍。 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被许牧压到一旁的长剑。 向着许牧重手横削,想凭着血色长刃的锋利,再次建功! 许牧面上似笑非笑,剑柄交予右手,提剑格挡! 当!! 两把长剑剑刃间擦出无数火花! 但奇怪的是,两把长剑都没有断开! 许牧的舍神剑,炼入了神秘青铜,已晋升到玄阶兵器! 那人的血色长刃,只是稍微崩开了一个小豁口,即便不是玄阶兵器,只怕也不会太差! 许牧那脑海中已恢复不多的神魂之力,突地冲向那剑修的脑海! 那剑修不防之下,被许牧暗算得逞,脑仁一阵疼痛,再失掉一息先机! “战士上战场,早晚是个死!”许牧嘿嘿一笑,拎起舍神剑疯狂劈砍而至! 他利用涌入舍神剑中的神魂之力,控制着长剑的重量。 以快打快,不给那剑修施展剑士境七重天威力的机会! 许牧在劈砍的空档,左手五指如轮,不再掩盖命道修为! 乾坤归藏诀,偷空运转而起! 虽然时断时续,但好在那人被许牧一阵抢攻,没有想到去打断许牧施展命道法门! 推衍今日大晋和北元之战,窥得一线天机! 得卦,【天火同人卦】! 卦辞,上下和同! 天道恢恢,强弱有常! 许牧心中暗叹,所得的卦象卦辞,跟今日的情况再吻合不过! 此刻,战阵内部的那两个北元将领,已被雷焕等人杀掉一个! 还余一人,正指挥着亲兵,在大呼小叫着疯狂反扑! 战阵外部,三千西凉虎豹骑,已经把七千北元兵杀得只剩三千不到! 以三对一尚且不行,此时以一对一更是局势一面倒的溃败! 那剑修扛着许牧的快剑,硬挨了一记,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他的剑士境七重天修为,终于有机会施展! 侠者剑意轰然而起,与许牧对拼一记! 扬起长剑,一剑直劈之后,把许牧劈得倒退连连! “终于轮到我了吧!看剑!” 许牧的身形,差点撞入那北元将领怀内! 双方的人都愣了下来! “他娘的,老子们在这里,你退到哪里去了!”雷焕和孙华铤等人,被许牧的错招气得跺脚! 那杀意汹汹的北元将领,怪叫一声,猛扑而上,一把抓住许牧握剑的手臂。 “快,杀他!我已抓牢他的手臂,他的剑绝对动不了!” “好,让我送他归西!”血色长刃呼啸而至,目标正是许牧的心窝! 雷焕和孙华铤等人心中微凉,暴喝声中就要冲上去救人。 许牧仰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向雷焕等人挥了一下手,淡然道: “都退后,我要打十个!” “死到临头,还想唬人!我偏不退,给我死!”那剑修的血色长刃已迫近许牧身边! 咔嚓!!! 一道丈许粗的银白色雷霆,穿过乌云直劈而下! 乌云凝而复散,密云不雨的天空,开始“噼噼啪啪”下起中雨! “快散开!远离许不易!”雷焕突然想起似曾相识的情景,急忙向左右低喝。 那剑修轻蔑笑声停止,看见劈下的雷霆,慌忙逃窜。 许牧脚下迈动玄妙步伐,带着那北元将领微微侧身,主动让血色长刃透胸而过! 一把搂住那剑修的肩膀,疼得咧着嘴倒抽冷气。 “来都来了,你还想走啊!” 轰!!! 雷电趁着雨势,轰击而下,把许牧和他身边的十数人统统笼罩在内! 电闪雷鸣,大地上被轰炸得漆黑一片! “一遇雷雨便化龙!”三千虎豹骑之外,沈应星捻动胡须嘿嘿笑了起来。 雷光之内,鬼哭狼嚎一片,那将领早被许牧一剑斩杀。 “特么的,我好恨啊……”那剑修被许牧纠缠,难以挣脱,满脸后悔。 几息之后,他手中的血色长刃被雷霆崩飞,浑身被劈得焦黑,死得不能再死! 孙华铤见雷霆已灭,冲上前去扶起许牧。 顺手结果了几个没有死透的北元人,大呼道: “北元兵听着,你们的将领已被我们所斩!你们败局已定,快逃命吧!” 北元的败退,从战阵最中心开始! 北元兵卒,见到那个陷入地面半尺的黑乎乎的大坑,惊惧声中四散而逃! “快跑!这个人有神仙保佑,连天公都降雷助他打仗!” 雷焕招呼剩余的士兵聚在一处,把许牧护在中心。 众人一边斩杀路过的北元士卒,一边向不远处的薛定方移动! …… …… 半个时辰之后,战场杀声渐渐停歇。 北元所来的七千余名军将,无一逃脱,悉数被灭! 军帐之中。 雷焕营里剩余的士兵,全部都在。 原本的七百五十人,此时只剩五十! 五个队正,死了三个,还有断去左臂的孙华铤和那姓李的队正尚在。 金丰城所带的十人,此刻只余下许牧和那会唱酸曲儿的张姓汉子。 雷焕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目光留在盘膝而坐的许牧身上。 “老张,唱几句,给战死的兄弟们送送行!” “好,那就唱几句。”老张站起身,看了看空荡荡的袖管,声音嘶哑而歌。 “姐儿在房中等秀才……” “兄弟们走好!”雷焕眼眶潮湿,双手斜向天空拱手。 “兄弟们一路走好!”孙华铤拄着长剑,凝望着许牧和张姓汉子中间的空位道。 “老金,最近委屈你了。老王,胡子,兄弟们,走好……”许牧停下炼化丹田之内的晶莹绿液,轻声道。 军帐之内,众人一脸肃穆。 只有老张唱酸曲儿的声音,在轻轻飘荡…… 薛定方掀开军帐门帘,向众人点了点头,向虚空处一揖到地。 “诸位,请路上放心,你们的家人,咱们西凉虎豹骑会看顾到底!” 沈应星步入军帐之内,朝天一拜。 眉头微皱,向许牧招了招手。 “许不易,你跟我出来一下,外面有人寻你!” —— 不知不觉间,十一月份更新已到月半,兄弟们,求收藏,求票票! 第七十七章 白骨山! 许牧应声而出。 军帐之外,站着一胖一瘦,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胖子不是别人,正是西凉虎豹骑左军统领,雷万钧! 那个神情有些忸怩的瘦子,乃是左军斥候营统领陈鸦九。 二人看到许牧疲惫的面容,异口同声道: “属下见过公子!” 许牧看着二人风尘仆仆的面容,心中一阵温暖。 当年,正是陈鸦九与雷万钧,率领人挡下七拨截杀,才把许牧安全送上牤牛山。 许牧轻咳一声,皱眉道: “收声。你们只是我爹的手下,又不是我的手下。找我有什么事情” 雷万钧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陈鸦九抓了一下头上的乱发,不好意思道: “我跟沈先生聊天,听说你在此处历练,便想把你挖走……” “给我个理由。”许牧道。 陈鸦九正色道:“雷焕全营打的都是硬仗,都是真汉子!可在他营中,个人的作用凸显不出来。” 见许牧没有反驳,他开始神色傲然起来。 斥候营,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惊险刺激! 任务不多,但都是单独行事,特别能历练人! 最重要的是,斥候营似乎被人针对了,有人在偷袭刺杀斥候营的兄弟! 原本,斥候营是有一个剑修的,但他最近似乎只热衷修炼,很少主动出任务! 被袭杀的事情,便就一直悬而未决。 现在,斥候营急需一个新的剑道高手! 而许牧,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方便之人! 陈鸦九诚挚地拱手,问询许牧能否出手! 许牧叹了口气,道: “我爹知道我来这里的事情吗” “州牧应该还不知道。”雷万钧道。 沈应星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道: “明天可能就要知道了。我今日已让海东青往西凉送信……” 许牧想了几息,答应下来。 “你们等等我,我去跟雷校尉他们道个别。” 军帐之内,薛定方已去巡视战场的清扫情况。 只有四十九汉子,在静静出神。 许牧掀开门帘,向雷焕拱手道: “雷校尉,我要走了!” 雷焕虽然知道许牧的来头不会小,但久久相处之下,许牧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营里的事情。 突然听到许牧要离开军营的消息,一时间有些舍不得。 “是怪我没有给你升迁吗” 孙华铤站起身,有些讶然道: “不易兄弟,别走了!我把队正的位子让给你!” 许牧从腰间摘下那柄血色长刃,递给雷焕。 “这柄剑不错,赠给你留个念想。我还在军里,只不过要去斥候营了!” 雷焕想起沈应星谈起许牧之时的眼神,走到许牧身边。 拍了拍许牧的肩膀,道: “行,既然你已决定,那便好聚好散!将来,说不得还有再相聚的那天!” 说着,他不客气地接过那把长剑,抽出半寸剑刃看了看,道: “剑是好剑,但它伤我兄弟过多,我用的话心里会过意不去。还是你留着吧!” 许牧不好勉强,收起长剑,向众人拱手而出。 军帐之外,雷万钧把玩了一番那柄血色长刃,扔给陈鸦九,道: “既然公子答应来你斥候营,这就算公子送你的见面礼吧!” 沈应星想起一事,向陈鸦九和许牧道: “鸦九,记得把公子调到斥候营的相关手续办妥。公子,你还用许不易的名号是吧” 许牧长出一口气,道: “那就还叫许不易吧。袭杀斥候营的事情,你们给我好好说说。” 战事已了! 大晋的边境线,顺势向北推进了数里! 但听沈应星说,前朝大周的时候,这里仍是大周国土。 只不过,后来被北元慢慢蚕食吞并,边境线便就一退再退! 夜里。 许牧从斥候营过来,找雷焕喝酒。 按照西凉军的规矩,没有大战和需要执勤的时候,是可以小饮的。 两人露天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天边喝酒。 “你跟老金是同年的兵他其实不错的,可以提拔。可惜了……” “是一年的兵。他运气比较差,立了不少功,但却总是犯错被降级处罚!” “哦。我说呢……” “对了,你故意打他,而不升迁的事儿,他后来看出来了……” “嗯。我就是看不过他欺负新兵。后来,打着打着,就打顺手了……” “他娘的,老金要是听到,能从土堆里钻出来劈了你!” 等许牧向雷焕挥手而别之时,东方快要泛起鱼肚白。 一路踉踉跄跄,回到陈鸦九所在的营里。 亮明了身份牌,推开辕门而入。 来到分配给他的军帐,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原来,陈鸦九的斥候营,虽然是以营为级别。 但其实人数并不多,总数在百人上下浮动。 若减掉前几批被不明刺客袭杀的军士,此时所剩的斥候就更少了! 总的来说,斥候营的住宿生活环境,已远远超过雷焕的步卒营! 许牧把衣衫挂到衣架,闭上门户。 把腰间的灵兽袋打开,取出白神,放在身边。 这么多天,没见这个没节操的小兽有什么动静,他还真怕它死了! 令人放心的是,光茧之内的白神,睡眠依旧香甜。 它身上的兽毛,随着它的一呼一吸,不停地变幻图案。 时而变幻成龙鳞模样,时而又盘根错节形成一副龟甲形状! 许牧打了一个哈欠,盘膝而坐,五心朝天,缓缓炼化丹田内尚存的一点晶莹绿液。 熟悉而又温暖的感觉,再次在他周身游走。 胸前被那剑修洞穿的剑伤,已缓慢恢复如初。 他身处军营之中,修炼之时不想太过招摇。 修炼北斗星元功所降下的紫色星芒,窥得天机召引天雷的动静,都是有些过大了! 无奈之下,许牧运转入定法门,催动灵剑导引术。 在灵气并不浓郁的边疆,勉强修炼玄功,把所产生的玄气一丝一毫地积累到经脉和丹田之中! …… …… 与此同时,在大晋皇朝都城洛京。 太子府暗室之内。 盘膝打坐的太子,轻轻吐了一口气息,向身边为他护法的男子惊喜道: “顾先生果然是大才,竟治好了我的体弱之病。我已修炼出微弱皇道龙气!” 那黑袍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 “太子天资聪颖,病躯一旦治愈,修炼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 太子目光复杂,向皇宫的位置望了一眼。 “顾先生不要再说了。你为我治愈伤病前,便已告知明白。但是,我却不得不修炼啊!” 他此刻所修炼的,乃是赵家皇室传承的霸天九龙诀! 修炼到高深境地,单凭一身皇道龙气便能万法不侵! 只是,霸天九龙诀霸道无匹,修炼不当极易损伤心脉。 若是体质不够,强行修炼,更会加速机体衰老,有损寿元! 本来,那顾先生在治好太子病症之后,是想传他本门剑法的。 但是不知何故的,太子却要执意修炼赵家皇族的功法! 太子赵德,从一旁的朱盒中取出一枚红彤彤的丹药服下,道: “北边的事情办妥了吗” 顾先生叹息一声,道: “出了纰漏。西凉虎豹骑已经把那近万兵马全部歼灭,我的弟子也死在了大战之中。” 太子点了点头,面色变得红润异常。 “白骨山的那位,出手了吗” 顾先生眉头紧了一下,平淡道: “出手了,已经得逞数次。” 太子眼中寒芒乍现,声音转冷道: “那好,就顺手把老六也做了吧!” 第七十八章 一剑封喉! 顾先生眼神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这么直白地安排他做这等逆天大事! 太子见顾先生没有说话,道: “难道老六从边境走了” 顾先生拱手道: “没有。六皇子自从在疯婆子那里学剑后,就在边境历练修炼剑意。只是……”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 “只是老六宅心仁厚,不随意杀人,一副与世无争的神情,没必要把他牵连进来,是吗” 顾先生向西北方向望了一眼,正色道: “是。太子殿下所说的,正是顾某心中所想的。” 太子身躯震动了一下,嘴角蜿蜒流下一缕鲜血。 顾先生神色讶然,就要出手为他救治。 太子摆手,运转刚刚初入门径的霸天九龙诀,强行把几乎散乱的皇道龙气聚拢在经脉之内。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先生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便是。我所许诺你的,他日必会兑现!” 太子的意思很明显,六皇子若在边境出事,许之朗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顾先生欲言又止,拱手施礼,退出暗室。 太子目送顾先生出得暗室,眼神变得暗淡下来。 从身边取过一枚红彤彤的丹药,缓缓纳服而下。 “呼!”一缕灼热之气,从他口内呼出。 他身体之内的散乱龙气,虽然被强行归拢。 但是,在他丹田之下三寸的位置,却有一股躁动涌了上来。 太子面色潮红,快步走出暗室,唤来贴身太监嘱咐了数句,向一座华丽宫殿急不可耐地走去。 …… …… 大晋与北元边境交界之地。 天色初晴,风清气爽。 许牧从入定中醒来,把依然酣睡的白神收入灵兽袋内。 经过一夜的修炼,他已炼化了四枚紫阶灵石。 身体内的玄气壮大了一些,但似乎离引玄境三重天,还差得甚远! 边境寒苦之地,灵气还是太稀薄了。 对于修士来说,虽然的确能够磨炼道基,也可以把修炼基础夯实! 但是,面对修士有限的寿元来讲,即便道基打得再牢固,若不能走上巅峰的话终究是一场空! 好在,命道修炼的北斗星元功和剑道修炼的云笈七剑,对灵气的要求并不太高! 如今,许牧加入了斥候营,反倒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修炼! 西凉军斥候营对斥候的要求比较简单,有任务时出任务,没有任务可以在军营之内自行安排事情。 掀开布帘,走出军帐之外。 晨光已经熹微。 许牧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走到不远处的陈鸦九身边。 “陈统领,早!” 陈鸦九收剑而立,向许牧拱手问好。 “属下见过公……,呃,不易兄弟你也好……!” 许牧被陈鸦九的言辞弄得哭笑不得,示意他不要在军营之内声张他的身份。 陈鸦九嘿嘿一笑,左右望了几眼,所幸的是周边没有他人。 那个平素喜欢早起的剑修,今日竟然难得地没有出现。 许牧问起那剑修之事,陈鸦九向不远处的一座军帐指了指,道: “那人喜好与人比剑,但却是对出任务不大热心。老子想起来就气,早想把他革除了!” 正说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那军帐之内出来,大老远就向陈鸦九打起了招呼。 “陈统领,这就是新来的剑修兄弟” 许牧打量了那和善的年轻人一眼,微笑见礼。 “在下许不易,久仰兄台大名!” “许兄过奖了,在下赵广!”那年轻人嘿嘿笑了数声,知晓许牧所言何事。 见陈鸦九沉吟不语,索性主动道: “我加入斥候营之前,就跟陈统领说过,在下是历练为主,顺便帮西凉军做点事情。” 陈鸦九闷哼一声,几乎气得鼻子喷出白烟,喃喃道: “我以为你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你是来真的……!” 许牧不着痕迹地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赵广的修为。 半息之后,他的神魂之力被一股若有若无的薄薄法力所阻挡。 赵广虽然在他身边,他却似乎很难探查清楚他的底细。 即便是法力修为,也只能模糊得知是剑士境两重天! 事情有些邪门! 那赵广神色微变,向许牧看了看。 许牧如何分辨,也不觉得赵广是身怀命道修为的样子! 老脸微红,大言不惭道: “赵兄,玄法高深,在下钦服!” 赵广暗暗咬牙,收起自动护体的玄功,皮笑肉不笑道: “许兄太过热情了点,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直接问我便是。” 许牧“哦”了一声,道: “赵兄,你的剑道修为是多少境界” 赵广瞥了许牧一眼,道: “剑士境二重天,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许牧点了点头,对自身的命修小法门放下心来。 “没事,我只是确认一下。” 陈鸦九看了看许牧,又看了看赵广,一副看着两个神经病的神情。 “你们没有事吧” 赵广哈哈一笑,对陈鸦九丝毫没有惧怕之心,拍了拍陈鸦九的肩膀让他向后退一些。 “许兄,拔剑吧!在下近期正在磨炼剑意,正缺乏一个高手磨砺!” 许牧眉头微皱,点了点头,瞬间从腰间拔出舍神剑。 脑海中的神魂之力悉数涌入,在电光神火之间,已把剑面轻轻放在赵广肩膀之上。 沉重的舍神剑,已达千余斤重,把赵广压得身体一个趔趄,单膝跪倒! “赵兄,你想怎么比” 赵广诧异一声,脸庞臊红,运转玄法硬抗许牧的沉重宝剑,缓缓站起。 “不用比了,你胜了。我果然不是练剑的材料……!” 陈鸦九:“……” 许牧:“……” 这是许牧修炼以来,所见过的第一个轻易认输的修士。 多数修士都是争天抢地,恨不得大战一场,博取那一丝胜利的希望。 而这赵广面上依旧心态平和,似乎对认输之事完全没有影响他的修炼道心! 这与许牧所信奉的无敌剑心,似乎又是另外一种境界! 这似乎是一种仁者心境! 一时之间,许牧并不能分辨出来到底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有先贤曾言,“仁者方能无敌”。 又或许是两个心境都是对的,殊途终能同归! 而此刻这个赵广,在许牧眼中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无敌的意味来! 许牧想起来之前,陈鸦九跟他所说的斥候营被人袭杀之事,道: “赵兄,我观察你似乎修炼的是另一种心境。剑道修炼之事,在下小有心得,你想不想再进一步” “我想!”赵广眼神热切,一揖到地,“许兄快教我!” 许牧拍了拍赵广的肩膀,向陈鸦九请命,道: “陈统领,最近有任务要出吗” 陈鸦九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当着两人的面展开。 “这个地方,可能是我虎豹骑下次将要进攻的主要地点!需要尽快探明敌情!” 许牧接过密信,看了数眼,收到储物袋内。 “走吧,赵兄,跟我走一趟!我确保你此趟必有收获!” 赵广愣了一下,明白许牧是让他共同外出,身体向外撤了几步,道: “我不去!我老家有人给我传信,特意嘱咐我最近不要主动外出!” 陈鸦九鼻子长出了两道气息,一双白眼看向蓝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许牧呵呵一笑,向陈鸦九道: “陈统领,不要急,我劝劝赵兄!赵兄,你的军帐在哪里,能否让我讨杯茶喝” 赵广有些纳闷,指了指他所常住的军帐,道: “许兄,不要再想着枉费口舌了,我做事向来有主意……” 二人絮絮叨叨,一路上话语不停。 到得军帐之后,许牧放下布帘,嘿嘿一笑。 “砰砰啪啪”的奇怪声响,从军帐之内传出! “许兄,你轻点……!” “嘿嘿!我不信还收拾不了你!” 一炷香后,赵广军帐之内的响动,逐渐停歇下来。 陈鸦九皱着眉头,停下心中的那种猜测,看着跟在许牧身后的赵广忍俊不禁。 赵广脸上两个黑眼圈,捂着头上的一个大包,道: “陈统领,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被动的……老子一点也不想出营门!” “知道了!”陈鸦九不知何故地心中突然放松下来,“你们二位千万小心!” “放心,一切有我!”许牧一手把着舍神剑,一手拢着衣衫破开数个口子的赵广,信步向外便走。 “他娘的,姓许的,老子迟早要被你害死!”赵广小声暗骂一句。 见许牧似是不以为意,忍不住提醒道: “你知道吗我们斥候营前几批出任务的兄弟,都被人暗杀了!” 许牧双眼微眯,紧了一下衣衫,提高警惕之心,道: “知道。我来,便是和你一起处理这件事情的!” 赵广脸色发苦,心中后悔不迭! 今天早上怎么就没有想到睡个大懒觉呢结果遇到这个倒霉催的! 更加令他无奈的是,这个“许不易”的武力超过他不少。 若是不动用家传玄法,他还真的没有把握能够胜过对方! 赵广想起家传的功法,脸上漾出笑容,心道: “小子,你等我修炼到高深境地,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许牧一边筹谋着对付那个不明对手,一边思考赵广的事情。 “这小子,应该是有点背景的!若单纯从气度上看,或许身份地位不比我低!”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潜行。 行了约有数十里,来到一处灌木丛生的山丘。 许牧眉头微皱,扭头向身边的赵广道: “前几批死掉的那几个兄弟,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赵广面上微紧,道: “知道。身上伤痕不多,只被一剑封喉,没人再中第二剑!” 嗖! 一道冷冽的黑影从灌木丛中穿过,无意间惊起一窝野兔! 一种阴冷的感觉,同时出现在许牧和赵广心底! 赵广后背发凉,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凸起! 他们已经被人盯上! 第七十九章 你个老六! “谁!”赵广惊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 持剑四顾心茫然! 许牧左手轻轻握在剑柄,引而未发。 疾速运转北斗星元功,渡出神念,探查周边的情况! 然而,可怕的是,他却任何有用的讯息都没有获得! 但那种被猛兽当做猎物的感觉,依旧在他心底盘旋! 这不是直觉,而是对面的修为或许高过他们太多! 突然之间,许牧感到他的神魂之力似乎陷入到泥淖之中,难以收回! 他怔怔望着赵广,醒悟过来暗杀斥候营之人的身份! 索性把那缕神魂之力丢弃掉,重新从神魂脑海渡出神念! 探查的范围收缩到三尺之内! 举头三尺有神明! 三尺之内,一切讯息皆能探知! 特别是针对敌意,更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除了赵广这个有家传功法的妖孽之外,许牧向来还没有失手过! 但愿,那个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没有修炼与赵广类似的功法! 正思考之间,赵广运转玄功,浑身向外溢出一缕缕淡黄色的气流,缓缓围绕着他和许牧的身边。 “姓许的,我可是把你护着了!你稍后可不要丢下老子自己跑!” 许牧面上微笑,讶然发现他的命道术法在赵广玄功的加持之下,竟然向外微微扩大了范围! 【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探查范围,已经达到将近五尺范围! 灌木丛中,传出一声轻咦。 许牧左手紧了紧手中的剑柄,鄙夷一笑,向那处声音的位置喊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穿个夜行衣是个什么意思,把老子们当白痴吗!” 呼! 一枚漆黑色的符箓,从灌木丛中飞出,冲向许牧二人! 许牧一动不动,盯着依旧盯着灌木丛。 七丈,六丈,五丈! 符箓很快飞近! 许牧在瞬息之间已经探出结果,那符箓似乎没有什么敌意! 而赵广生怕中招,扬起手中长剑,一剑劈开漆黑色的符箓! “不可!”在许牧惊呼声中,那枚漆黑色的符箓,在赵广剑下已化为一团云雾! 漆黑浓稠,疾速扩张,罩向许牧和赵广! 在不到三息之间,那黑色雾气已然扩张到方圆十丈大小。 十丈之内,白昼化为黑夜! 这种黏稠“黑夜”之内,许牧二人的行动大受阻碍,身难移动! 视野只有两尺,两尺之外目不能视! 灌木丛中跃出一道黑影,融入漆黑气团,完全消失在翻滚的雾气之中。 那人声音如同夜枭一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气团中游移不定,桀桀道: “小家伙,调皮!道爷穿夜行衣,一定有我的道理……” 赵广来不及收剑出了错招,脸上发红,大着胆子道: “前辈别冲动!北元给你多少银钱,我们可以双倍给!” 许牧眼珠微转,使用缓兵之计。 “赵兄说得对,前辈不要激动!你我还是同行呐,命修不打命修!” 那人试探着刺出一剑,被许牧勉力避过! “同行你不知道吗只有同行才有赤裸裸的仇恨!道爷十年之前便只自称剑修了!” 赵广挥动长剑,在黑色雾气之中拼命劈砍,担心那个黑衣人的偷袭! “前辈,能打个商量吗你尽管开个价码,我绝不还价!” 那黑衣人突地二指前伸,想要夹断赵广手中的长剑。 许牧提前探知,舍神剑刺击而出,三绝剑挥洒淋漓! 向着那个黑衣人的手臂直直劈下! “前辈,和气生财!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黑衣人惊呼一声,抽回胳膊,不敢托大,挥出手中长剑,向许牧二人疾刺! “嘿嘿!姓赵的小子,你赵家的霸天九龙诀修炼得还不到位啊!” 许牧愣了一下,身为西凉州牧府庶子,霸天九龙诀在大晋是什么意思,他非常清楚! 那是只有赵家皇室的男子,才有资格修炼的玄道正功! 他娘的,这个赵广果然不简单! 赵广傲然一笑,向身边的许牧悄声道: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处,既然被人说破,我摊牌了!我的真实身份,是大晋六皇子赵廉。” “竟然是你个老六!”许牧低呼一声,差点把舍神剑转而劈向赵廉! 当时那些在州牧府行凶的黑衣人,便是这赵廉为他们许家带来的无妄之灾! 原因 赵廉生母与出自清河林家的林氏是远房表亲。 许之朗身为林氏夫婿,又是一州之牧,统领大晋最精锐的兵马,自然变成了有心人拉拢和打压的对象! 赵廉见许牧眼神不对,忙道: “你我初次相识,我没有得罪你,你可不要胡来!前辈,你开好价码了吗” “开你娘的价码!你是赵廉!那太好了,老子最主要杀的就是你!”那个黑衣人张狂一笑道。 许牧明白,许家惨祸的事情即便是怨恨赵廉也是于事无补! 毕竟,赵廉不是主谋! 许家的惨祸,只是赵廉为人所忌而被施展的阴诡手段,目的便是让许家与他彻底决裂! 许牧摇了摇头,强行收拢心情,崩开那个黑衣人悄无声息递来的长剑,心中突然想起一事。 “这个黑衣人,跟当时在州牧府行凶的那波人是不是一路的” 赵廉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许牧大声喝止! “别再胡乱说话,在这黑雾之中,是他的地盘!他能听见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个黑衣人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唏嘘一声,口中念念有词,向许牧和赵廉打出一记印法! 这记印法之中,饱含他的神魂之力! 印法所过之处,地上的绿草覆盖上黑色的寒霜。 清风吹过,生机全无! 黑雾之中的赵廉,所修炼的霸天九龙诀还不到高深境界,远远达不到万法不侵的地步! 被那记印法笼罩之后,原本一脸仁善的神情,瞬间变得如痴傻一般! 他所修炼的那些不多的皇道龙气,已被那印法之中蕴含的神魂之力消磨干净! 许牧头脑昏沉了一息,手中的舍神剑,再难提动分毫! 一身神魂之力,所剩无几! 丹田之内的锈剑微微震动了一下,许牧发现他的神魂已变得再次清明! 只是他的视力依然在两尺之内,没有丝毫寸进! “到头来,还是离不了命道法门!”那个黑衣人叹息一声,擎出黑色剑刃,毫不停歇地刺向许牧的心口! 在这紧要关头,赵廉不知是用了什么秘法,竟然勉力撞开许牧,提醒道: “许兄弟,小心!这个人会妖术!” 嗤地一声,那柄黑色剑刃从许牧臂膊旁穿过,在他皮肤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一剑封喉,看来今天是做不到了!”那个黑衣人撤开长剑,顺手在赵廉胸前划开一道血痕! 许牧被赵廉撞开之后,手脚略微能动弹了一些,可他的那点神魂之力,已难以催动舍神剑对敌! 忽而,他福至心灵,右手五指轮转,决定放手一搏! 利用最后的神魂之力,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老六,你说这个老阴逼现在敢冲上来杀我们吗” 第八十章 全杀光!!! (今天三更,求个推荐票、必读票!谢谢!) 阴风怒号,凉意侵体! 赵廉不知许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实话实说。 “可能会吧!这次老子被你害死了,我他娘的真后悔今天没有睡个大懒觉!” 他对今日的行动太过后悔,已经把多年没有说过的脏话,几乎说了个遍! 许牧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赵廉眨了眨眼,抓过他的左手,在他掌心间写了两个字。 “防雷!” 那黑衣人嗤笑一声,提剑前冲,戏谑道: “历来反派死于话多,老子不愿做那啰嗦之人!你们这对苦命兄弟,一起上路吧!” 一剑过后,赵廉腿上中了一剑,差点切掉他的子孙袋。 “卧槽,又不是我在骂你!你为什么不先弄他!” 黑衣人不再搭话,只管挥起长剑往赵廉要害之处招呼! 许牧仰头望天,偷空向赵廉解释道: “他是先杀弱者,把你解决了,再好好杀我!” 说着,他向灵兽袋中的白神望了一眼。 那个家伙,似乎不知道外界的惨状,仍然在呼呼大睡! 许牧心中叹口气,手上掐诀推衍更快。 “果然不出本小天师所料,你必会攻过来!老六不怕,在下现在就去救你!” 赵廉听见许牧的仗义之举,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 “快来!好哥哥,你再晚一点,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许牧听见赵廉的慌不择言,嘿嘿一笑,把舍神剑丢开,朝二人交战的方向猛然扑去! “给老子住手!” 一对修长手臂暗运巨力,如同铁箍一般把那人牢牢抱住! 那个黑衣人诧异一声,想不到许牧竟然还能动弹。 黑色长刃微斜,就要插到许牧腰间! 赵廉躺在二人身边不远处,看见那长刃的去向,惊道: “许兄弟,快躲!你的左腰,要中招了!” 许牧向赵廉微微一笑,道: “不怕,老子的剑也快到了!” 那个黑衣人迟滞了半息,担心许牧持剑格挡。 突地想起许牧已经把那长剑丢开,不禁嘲笑道: “小家伙,生死关头,还敢开玩笑哄骗于人的,你是第一个!不过,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他的长剑已经插入许牧腰间,剑尖深入两寸! “嘶,啊!真他娘的疼……!”许牧倒抽一口凉气,仍然不丢手。 赵廉看不下去,爬到二人身边。 猛地抱住那人的腿脚,向外用力拖动! “许兄弟,我抱着他,你快走!活下去,给我报仇!咱们两个不能白死!” 那个黑衣人右手长剑在许牧腰间用力扭动,抬起左手狠命拍向赵廉! “是吗六皇子,你想多了,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许牧心中微动,松开左臂,替赵廉挡下拍向他脑袋的铁掌! “喀吧”一声,左臂已然骨折! 赵廉见许牧受伤加重,心如死灰,咒骂不已。 这下倒好,想走也走不了了! 许牧强忍着往他腰部扎入的长剑,嘴角流出鲜血。 搂着那个黑衣人的脖颈,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 “是时候摊牌了!我,特么才是天才命修!” 许牧不顾腰部的剑伤,右臂用劲,已搂着那黑衣人摔倒在地! 赵廉看见他的神情,直道他还在跟那人玩命,喃喃失语道: “许兄弟,腰子废了吗你说你的剑到了,你倒是拿出来捅回去……” 轰!!! 金色的雷霆,浩浩荡荡,从九天之外奔袭而至,劈入漆黑色的雾气之内! 虽然只有一丈粗细,但在顷刻之间,已把那些遮人耳目的东西悉数清扫干净! “啊!”黑衣人被暴然轰击而来的雷霆劈中,几乎痛得昏厥! “啊!他,娘的,还真有后手……”赵廉被躺倒在地的许牧一脚踹出丈许开外。 许牧和那黑衣人在雷霆之中纠缠翻滚,不细看之时真如一对生死难舍的伴侣! “老六,别特么啰嗦了!抓紧时间调息恢复,一会儿你来弄他!” 赵廉不敢再说什么,顾不得处理腿上的创伤,从储物袋内取出两枚紫阶灵石拼命炼化! “许兄弟,撑住!我这就过来!” “不急,我累了你再……”许牧的声音已淹没在雷霆轰鸣之中! 咔嚓!! 雷霆中的金光,骤然缩小,又猛烈膨胀! 连声巨响之后,许牧和那黑衣人统统歪斜在地! 许牧面目如墨,满身皮肤没有几块完好,腰间的剑伤不住地向外飙血! 而那黑衣人已浑身焦黑,如同枯木躺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行了。 他虽然命道修为在卦者境六重天,但并未如许牧一般久经雷霆考验,此刻已经濒临死亡。 “你他娘的,还真有阴招……你才是老阴逼……” 许牧没有作答,微微抬起头,向焦黑地面之外的赵廉低呼道: “老六过来,干掉他!” 赵廉听了,不再炼化灵石,一把抛在脚下。 拄着长剑,一只脚耷拉在地面,像跛子一样,向那黑衣人而去。 “再快点!那人诡计多端,小心被他反噬……!”许牧焦急道。 黑衣人听见许牧的声音,原本一动不动的眼睛活动了一下,双唇翕动,喉咙中嗬嗬作响,似是在念什么功诀。 “好!”赵廉猛地扑向地面,顾不得身子被山石硌得生疼,快速向那黑衣人爬去! 几息不到,已到了那黑衣人身边! 扬起长剑,狠狠劈向那黑衣人的脖颈之间! 一剑! 黑衣人脖子断了一半,知晓躲不过灾劫,索性不再念诀。 眼中泛起邪恶的微光,用尽全身的气力道: “知道……是谁让我……杀你的吗” 赵廉迟疑了一下,禁不住向洛京的方向望了一眼。 一声叹息之后,第二剑毫不留情地斩下! 许牧轻轻出了一口气,向后跌倒,彻底放下心来。 那个黑衣人的头颅,像瓜熟蒂落一样,从脖颈上断开,“骨碌碌”滚到一旁。 一道漆黑的妖异光芒,从他脑海中射出,扑到完全没有阻挡的赵廉身上! 赵廉身上的霸天九龙诀早已停下,猝不及防之下中招! 双眼赤红,神情凶狠瞪着许牧,如同吃人的野兽。 抓起长剑仰天怒吼,想起洛京那位连番数次对他的暗算,已变得癫狂! “杀!杀!全杀光!!!” 第八十一章 杀人越货! 许牧正在勉力喘气,以待恢复气力之后炼化体内的晶莹绿液恢复伤势。 听见赵廉如同猛兽一样的出气声,扭头看时,惊得心脏猛跳! 赵廉已红着眼走向他,举起长剑正在劈斩! 许牧暗骂一声,吓得向一旁打了个滚,躲开劈来的长剑! “他娘的,老六你失心疯了你们就是兄弟相残,也不能气成这样……!” 呼呼! 赵廉浑似没了心智,嘴角留着馋涎,心中充盈着一股排解不开的混乱杀意,不受控制地向许牧抬剑再次劈下! 许牧催动恢复了一点的神魂之力,打开腰间的蓝色储物袋。 从中取出一枚紫阶灵石握在手中,拼尽全力炼化! 噗! 又一剑劈在泥土之中,被许牧险之又险地避过! “杀意萦体,不可控制,风师尊教我的方法别修成这么个玩意儿了!”许牧心中犹豫道。 呼呼! 赵廉跛着一只脚,再次踉跄着走向许牧,嘴角泛起邪魅笑容。 “你他娘的,别吓我啊!”许牧一边翻滚躲避不断砍下的长剑,一边把灵石能量悉数转化为神魂之力。 赵廉口中嗬嗬作响,好像被那黑衣人脑海中射出的邪光蒙蔽了神智,只记得向眼前能见到的人狠命砍杀! 二十余息过去,许牧手中的灵石已化为一团灰烬。 在他翻滚到那黑衣人的尸身之前时,他的神魂之力终于恢复了少许! 略微思考之后,许牧决定铤而走险。 能否救下赵廉,就看赵廉自身是否有福运了! 许牧挣扎着盘膝而坐,被背后的伤痛撕扯得痛得嘶哑咧嘴,向疯狂扑来的大晋六皇子看了一眼。 冲着劈来的长剑,突然举起手臂格挡! “噗”地一声之后,焦黑色的手臂从中而断! 赵廉愣了一下,行动稍微缓和了一息! “解铃还须系铃人!用你的手臂,抵挡你做下的恶,再好不过!”许牧瞥了一眼远处那颗孤零零的头颅道。 与此同时,他从地上弹射而起,催动神魂之力,运转【举头三尺有神明】,一指点在赵廉眉心! “老六!给我醒来!” 神魂之力汹涌奔向赵廉的脑海,让这疯狂的六皇子脑中猛地一痛,神志清醒了数息。 “许,兄弟,我中招了……趁我清醒,快杀我,我不会反抗的……!” “他娘的,你修仁者心境修得真成圣人了!你信不信我”许牧喝骂道。 赵廉把长剑递给许牧,神情变得从容,重新恢复成洒脱仁厚的大晋六皇子。 “嘿嘿!今日事情之后,我自然是信你的!我早跟风师尊说,我修不成剑心杀意,她还不信……” 许牧听见“风师尊”三字,心中微动,接过长剑远远抛在一旁。 “信我就原地打坐,放开你的皇道龙气庇护!” “我哪还有龙气,早被消磨干净了……”赵廉虽然面上着急,但还是依言打坐。 继而,他见许牧在他身旁三尺处同样坐下,忍不住道: “你动手利索点,尽量别让我痛苦……” 说着,他的眼神中已渐渐泛起红色的杀意。 “许兄弟,杀我,我不会怪你。动手吧!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许牧双手结了一个印法,十指相扣,一缕玄之又玄的道韵从体内散逸而出。 “老六,我会卜卦。你可有什么想知道的” 赵廉轻笑一声,身躯晃动了一下。 他眼中的血丝,已在不知不觉间快要爬进瞳仁。 “我想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可以推衍吗” 许牧浅笑不语,双手印法疾速变幻,催动乾坤归藏诀,已窥得一缕天机! 数息之后,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又叹息着慢慢舒展。 “老六,敞开心扉,不要防护!” 赵廉点点头,紧握双拳,狠命压制心中的躁动,努力回忆小时候的事情,以图转移注意力。 “好。我今日已是必死之人,我就跟你说说小时候的骄傲事情……” 许牧仰头看了看天,手指掐诀缓缓停下。 赵廉双眼微闭,似乎是知道许牧想要做什么,语气平淡道: “那个时候,二哥常带我在皇宫内打抱不平。有一次,我们两人把太子……” 轰!!! 一道三丈许粗细的雷霆,从空劈下! 赵廉听见声响,停下讲述儿时的侠义往事,怔怔望着劈下的青色雷霆,喃喃道: “天公真要灭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牧一动不动,似是有些紧张,道: “你不要躲啊。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赵廉用力点头,牙齿在嘴唇咬出鲜血,舍命抵挡那道重新侵入脑海的杀意! “放心,我仁者心境不是白修的!屠人恶魔,老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做……!” 咔嚓!!! 青色雷霆劈到二人头顶! 许牧顺势跌倒,尽可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如果有下辈子,算了……”赵廉端坐如常,硬受了一击! 叽哇! 一声惨叫从他脑海中传出! 一道妖异邪芒惨叫着从他脑袋命宫所在钻出,向外疾飞! 赵廉结跏趺坐,浑身血肉已血淋淋得模糊不堪,还在原地硬挺着等待雷劈! 许牧顾不得管那道妖异邪芒,用尽全力,一脚把赵廉蹬飞出雷暴圈! 赵廉痛呼一声,跌倒在两丈之外,看着许牧愣了一下,道: “你不杀我了” 许牧被雷劈得直叫,没好气道: “他娘的,老子是在救你!你可别爬过来了!” 赵廉听到此话,忽然发现脑海中的那道邪念早已消失无踪。 从储物袋内取出金疮药,一边在身上涂满,一边大呼小叫道: “许兄弟,你要出来吗” 许牧歪斜着站起,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泛着淡紫色灵光的毒针,向那道漆黑邪芒冲去! “我出不去!我到哪里,雷劈到哪里!要不要我去找你” 赵廉想起被雷劈的滋味儿,身体不由得晃动,道: “你别来,我现在就为你求菩萨保佑……!” 叽哇一声之后,毒针狠狠扎在那道邪芒之上! 那道邪芒中现出一个恶鬼一样的脸庞,盯着许牧看了一眼,猛地向他冲来! “还特么的想搞我你来啊!”许牧低呼一声,扬起毒针就要再次动手! 却不料,那道邪芒冲到半途的时候,突然向一旁歪斜而去。 在挨了几下雷电劈刮之后,虽然变得细弱无比,却也从雷暴圈中逃逸而出! 许牧还想再追,但却被雷电再次淹没,摔倒在地! 这次为赵廉卜卦的因果有些大,召引的雷霆也非同小可,已远超许牧平时的承受力! …… 半个时辰之后。 许牧在赵廉怀中醒来,口中一股香甜之意,向四周看了看,道: “老子怎么昏迷了!” 赵廉向他身边扔来一个储物袋,道: “被雷劈的。这个储物袋,是那黑衣人的,你能打开吗” 许牧盘膝而坐,炼化了半滴晶莹绿液,气息缓缓增强。 抹去那黑衣人的神念,打开储物袋袋口。 里面除了一堆灵石之外,静静躺着一枚白骨做的令牌。 “老六,扶我起来!我带你去杀人越货!” —— 今日第二章,求个收藏、必读票啥的,来者都巨! 第八十二章 剑士四重! 赵廉没有扶许牧,而是道: “你还行吗能战吗” 许牧“吧嗒”了一下嘴巴,道: “把你给我吃的灵丹再给我一颗,我还能战。” 赵廉瞪了许牧一眼,心痛道: “我也想!父皇一共给了我两颗,刚才你我已经分吃完了!” 许牧惋惜一声,把储物袋收好,分出一半灵石给赵廉。 足足有两百余颗紫阶灵石! 赵廉不客气地接下,向远方深深望了一眼,道: “我要回洛京了,那个劳什子杀意,不修炼也罢!风师尊怪罪便怪罪吧!” 许牧想起从太白剑宗御剑而出之时见到的陈水玄消瘦身影,叹息道: “你所说的风师尊,可是太白剑宗的那位风师尊” 赵廉收回目光,盯着许牧打量数息,道: “你也叫风师尊但我看你剑法,没有一点九天碧落剑经的迹象!” 秦心儿的倩影,浮现在许牧脑海。 他傲然一笑,拍了拍身旁的舍神剑,道: “我乃是乾元观剑道传承圣子,云笈七剑才是我的主修剑法!” 顿了一顿,又道: “对于太白剑宗,我只是风师尊的记名弟子罢了!你是什么来历” 赵廉神色大动,没想到在这边境苦寒之地,竟然还能遇见与太白剑宗有关的弟子! “我也是风师尊的记名弟子!我修霸天九龙诀遇见瓶颈,便央求着小九在风沛凝那里撒娇数天,才得以要来名分!” 许牧神情思索,讶然道: “你所说的小九,可是风师尊的九弟子” 赵廉哈哈一笑,道: “正是她!她在大晋皇朝的身份,说出来吓你一大跳!” 许牧摇了摇头,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不想多再思考。 “怪不得你也来修炼杀意,原来都是得自风师尊的指点!我也是来修炼杀意的,却苦求而不得!” 赵廉想起那种疯狂的邪念,浑身发冷,道: “我以后的路,我已想清楚了。这剑道啊,跟我还是有些不匹配!” 不过,经过今日之事,他明显感觉到霸天九龙诀突破的机缘已经临近! 霸天九龙诀,半是炼体功法,半是玄道功法! 不讲究玄道修为中的引玄境等境界分层,而是单独有一套修炼等阶方式! 每修炼成一层功法,便会成就一重皇道龙气! 九重之后,身躯萦绕九龙护体,便是登峰造极! 此刻,赵廉修炼的皇道龙气,还只有一缕。 若细细比较起来,基本上和寻常的引玄境二重天功力相当! 数语之后,两人不再多言。 各自默默用功! 赵廉面对洛京方向,慢慢渡出一丝细弱的明黄气流,在身体周围运转缠绕不休! 许牧双目微闭,直接入定,炼化丹田之内还剩的一滴半晶莹绿液。 灵兽袋内,传出一阵异动。 许牧把白神取出,放在膝盖之上。 一缕所剩无几的天命气运,被在光茧内酣睡的白神吸纳入体。 结果,这个小白羊,睡得更沉了! 许牧苦笑一声,把白神不着痕迹地收入灵兽袋内,继续用功! 一道温暖的绿色气流,在他四肢百骸之中流转不息。 所过之处,身上破洞之处肉芽生出,骨头裂缝愈合,浑身麻痒难当! 许牧身体上的创伤,肉眼可见地好转了下来! 一道道犀利剑意,从他体内向外逸散! 身体一尺左右的草茎,尽皆被斩成两段! 一个时辰之后,许牧皮肤外盖着一层微黑色的污渍,心中一阵大喜,就欲长啸一声站起。 剑士境四重天,终于在他生死大战之后,借助新得的感悟和绿液所蕴含的能量修成了! 但看到仍在闭目静坐参悟的赵廉之后,马上闭上了嘴巴! 他担心赵廉因为外力所扰,而被动中断参悟! 到时候,这个老六不找他拼命才怪! 许牧强忍剑意,轻手轻脚起身,走向一条河流。 待到清洗干净身上的污渍和老皮之后,他的皮肤重新温润如玉,光洁无痕! 今日的血战,浑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忽而,许牧在无意间内视到丹田之时,他发现那锈剑有了变化。 那剑尖之上原本米粒一般大小的光亮,此刻已变得大了少许! 只是不知,锈剑何时才能从体内取出! 许牧数次探出神意,勾连锈剑! 锈剑却如待字闺中的清秀少女一般,稳稳悬停在丹田之内,没有任何想出来耍一遭的意思! 轻叹一声之后,走向山岗灌木丛中清啸的赵廉! “老六,怎么了” 赵廉整理了一下破烂衣衫,轻斥道: “别张口老六闭口老六的,我没有名字吗叫我六皇子,或者六殿下都行!” 许牧呵呵一笑,道: “你突破了,修成一条龙护体了” 赵廉双手背后,傲然道: “是突破了!还没有修成一重皇道龙气。不过,若再等个七、八、九、十来年就差不多了吧!” 许牧走到赵廉身边,扬起一拳,砸到对方眼眶之上。 “那我就请教一番!请赐教!” “你他娘的,又来偷袭!” 赵廉眼眶发黑,恼羞成怒,抓住许牧的胳膊就要拼命! 一炷香后。 赵廉黑着两个眼眶,向许牧不服气地拱了拱手。 “你等着,有老子镇压你的那天!再见了,我要回洛京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许牧哈哈大笑,拍着腰间的舍神剑,道: “老六,想镇压我先问问我腰间的大家伙答不答应!” 许牧毁掉那人的储物袋,把黑衣人草草掩埋之时,看着那枚从黑衣人怀内掉落的令牌怔怔出神。 那枚令牌,是血红之色! 与那日在州牧府所见的令牌极其相似,上面镌刻着赵廉府内的印信! “老六,这个东西你熟悉吗” 赵廉听到许牧声音不对,急忙走到那黑衣人尸身之旁,一把摘下血色令牌。 “我若说,这不是我府内的人的,你信吗” 许牧接过血色令牌,一把揉碎! 冷风吹来,碎屑纷飞,从灌木丛向外而出,飘散在天地之间! “以前,我是有些不信的。今日,我才信。” 赵廉问清缘由,指着那人的身躯道: “你们州牧府的惨案,我听说过。不过,请你原谅,我所怀疑的对象却不能告知于你……” 许牧点点头,把那枚从储物袋内翻出的另一枚白骨令牌仔细打量。 渡出一缕法力之后,上面慢慢显现出一幅地图影像来。 那地图影像上侧,写着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白骨禁地! “老六,你回洛京吧,我要去闯一闯!” —— 今日第三章,路过的兄弟,求打赏求票票求必读推荐! 第八十三章 报复! 赵廉想起一事,摆摆手道: “陈统领交代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办妥。我此时就走,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许牧哈哈一笑,把密信交给赵廉。 “那我们办妥探明敌情这件事,再去向陈统领复命!” “好!”赵廉洒然一笑,跟在许牧身后,向那密信上的地点进发。 临近傍晚之时。 事已办妥。 陈鸦九接过密信和那白骨令牌,有些咋舌。 他想不到许牧来此之后,一切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被动挨打,变成主动出击! 西凉虎豹骑所需要的机密讯息,很快就被许、赵二人拿到! 至于那枚白骨令牌,他则依旧交给许牧和赵廉。 “这是你二人所发现的,我斥候营可以配合!公子,二位公子,其余的你们可以任意调遣!” 看那白骨令牌的意味,似乎是一个暗杀团伙所在。 斥候营若是贸然进入,恐遭不测! 凡人与修士相斗,几乎如同鸡蛋撞石头! 许牧拍了拍陈鸦九的肩膀,让他注意口风! “如此的话,我便去探探情况!你带着一干斥候营的弟兄埋伏在暗处,看见有人出来,尽快出手砍杀!” 陈鸦九点头允诺,寻了一个得力之人把情报送往雷万钧处。 把剩余的几十位兄弟集合起来,向他们介绍了“许不易”的事情,嘱咐众人配合! “他娘的,这些天把老子们逼得像老鼠一样,不敢随意出来!这次终于可以出口闷气了!” “老牛说得对!我们跟不一兄弟一起拜山!捣了他们的老巢!” “各位,我多余说一句。许不易是新来的,能这么信他” “他娘的,我陈鸦九说可信,就可信!你要是没有胆子,可以不去,好好窝在军帐搓卵玩!” “各位弟兄,不要激动!一切有我许不易!我若不能拿下他们,你们就不要随意出手!” 说白了,就是让斥候营的兄弟在暗处偷袭,视情况出手,狠狠报复! 当然若是碰见无病无伤的敌方修士,还是不能随意出手,小心潜藏为妙! 此举是要让全天下的势力都知道,西凉斥候营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 入夜。 斥候营内仅留了数个守卫营地的军士,其余人等统统随从许牧和陈鸦九潜行而出! 遥远的夜空,繁星点点! 身穿夜行衣的众人,心中各有杀意氤氲! 许牧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扭头道: “老六,探查敌情的事情已经办妥,你不回洛京” 赵廉走到许牧身边,道: “我本来是准备回去的。可此刻,我突然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假扮我的人!” …… 众人循着许牧的指引,一路七拐八拐地换路而行。 将近子夜之时,终于来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 月光之下,山峰更显惨白! 一座断裂石碑,歪斜在老树之旁。 石碑上面,书写着“白骨禁地”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许牧耳中听见远处的人声,急忙就地卧倒,向身旁的斥候们打了一个手势。 “藏起来!” 嗖嗖之声过后,许牧和赵廉身边,已不见了任何身影! 只有陈鸦九一个,还坚定地握着剑柄,伏在许牧身边。 一胖一瘦,两个身影由远及近,走向石碑! 两道声音模模糊糊,飘飘荡荡传入许牧等人耳内。 “唉,你说老薛为何这么幸运!上次去西凉办事,他因事情躲过一劫!现在,上面又安排他…… ” “听说大晋的老六来边境了,上面安排老薛去杀人,这趟活儿…… 真他娘的好干!”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薛长老的亲侄子就算太偏袒了,你也不敢说什么!” “我就看不惯他的嘴脸,薛长老刚去洛京办事,他就在这里一手遮天,他娘的!” 赵廉伏在地上,听见那个胖修士叫他老六,气得动了一下。 瘦修士听见石碑那方的动静,停下脚步,喝道: “谁!出来!我看见你了!” 赵廉以为被人发觉,握着剑柄,就要暴起砍人! 许牧慌忙按住,不让他冲动。 向陈鸦九努了一下嘴,指了指树上。 陈鸦九会意,学着夜枭的叫声,喊了几嗓子! 那个胖修士听见夜枭鸣叫,嘟囔一声,拉着瘦修士便走。 “他娘的,真晦气!快走吧,回去晚了,今天的宴会汤都喝不上!” 瘦修士不知想起什么,吞了一口口水,不无艳羡道: “嘿!你说今天国师派来的那位,会不会爬上老薛的床我可听说她骚得很呐!” 胖修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白骨令牌,走向一棵外表极为普通的老树,嗤笑道: “你还是省着点吧!红尘被浪翻滚,那些小娘子可都是敲骨吸髓的主!” 血色光芒闪动之后,二人的身影已然消失! 许牧已经看清,那个胖修士手上的白骨令牌与他手中的那块一模一样! 赵廉和陈鸦九对望一眼,望向许牧,想听他的想法。 许牧揉了一下太阳穴,叮嘱陈鸦九和他手下那帮斥候依计行事。 能打则打,不能打就继续潜藏,切记不得胡乱出手! 要知道,对面可是一帮专干打家劫舍营生的修士,顺手带走几条人命,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赵廉想了一下,提出一个建议! 白骨山禁地,是北元境内的一个杀手组织。 那个所谓薛长老,不是去了大晋嘛 那我们便假装是大晋所派来的信使,到此处督促袭杀六皇子之事! 陈鸦九瞪着眼道: “我得派人回去向雷将军禀告,若是六皇子真的身在边境,已经极度危险!” 赵廉从储物袋取出一枚盘绕着淡淡龙气的玉佩,向陈鸦九亮了一下,没有好气道: “省省吧,老子就是那个老六!” 陈鸦九伏在地上,向许牧看了一眼,手中的剑柄握得更紧了,皱眉道: “属下拜见……!” 赵廉尚未说话,许牧摇了摇头,打断陈鸦九的话语,轻声道: “打住,别声张!他还是赵广,你说得多了,他死得更快!” 赵廉见陈鸦九就要拔剑伤人,知晓他已误会,急道: “许不易,你快劝他不要胡来!你们西凉州牧府的事,真的不是我授意的!” 许牧轻叹一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白骨令牌,见陈鸦九跃跃欲试,斥骂道: “你连许州牧的话也不想听了西凉那件惨祸,跟他无关!” 赵廉听了此话,对许牧的身份有些怀疑,但也没好多问。 或许,他也像自己一样,是哪个将军的儿子,来此历练了! “等有时间,得好好问问风师尊,打听打听许不易的情况!” 说着,他凝望向许牧,紧了紧衣衫,把腰间的长剑挂牢。 “许特使,出发” 许牧拍了拍陈鸦九的肩膀,让他不要意气行事。 “赵特使,请!” 有赵廉在此,可以帮助他挡下不少术法侵体,不带白不带! 就权当作是赵廉给许家带来无妄之灾后,所收的一点利息吧! 来到那株看似普通的老树之前,许牧催动北斗星元功,把法力凝聚到双眼之中。 一缕淡紫色的光芒在他瞳孔闪过之后,他看到在离地约有四尺之处的树干上,有个不明显的印痕! 那个印痕的形状,跟他手中的白骨令牌极为相似! 许牧催动一丝法力,渡到白骨令牌之上,轻轻按到那个印痕处。 一阵血色灵光,恍惚之间闪过! 他们二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座用白骨堆砌成的山门之内! 而那枚白骨令牌,则依然被许牧抓在手中! 这是幻阵! “谁”一个警惕的声音,从山门口传出,低斥道。 “我!”许牧大咧咧地走向那个身着黑衣的修士,“薛长老你不会不认识吧” 那个短衫黑衣修士放松下来警惕,道: “你们有何贵干” 许牧呵呵一笑,道: “薛长老不是去了大晋都城了嘛,那边的雇主让我俩来捎个信息,看看你们的实力!” 那个短衫修士讪笑道: “我们白骨禁地的口碑,在坊间可以随便打听!你绝对打听不出来!” 赵廉想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诧异道: “打听不出来,算什么好口碑” 许牧手伸向储物袋,啰啰嗦嗦解释了一句。 作为杀手组织,没有口碑,便是最好的口碑! 说明办事够牢靠,从来没有走漏过风声。 总之,杀得放心,雇得舒心! 那人见许牧摸向腰间,作出防御的姿态。 他以为许牧要考验他的实力,脸上现出强硬神色,道: “劝你不要胡来!这里的高手至少还有二十位,你敢闹事弄死你!” 许牧呵呵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蓝阶灵石,扔向那个短衫修士。 “兄台过分小心了哈!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赵廉怔了一下,在许牧背后瞪大了双眼。 平素在大晋山下修炼之时,一枚紫阶灵石,便足以让普通修士疯狂! 但是,许牧抛出的这枚可是蓝阶灵石! 一枚蓝阶灵石,足以兑换一百枚紫阶灵石,可供普通修士在毫无灵气之地至少修炼三个月! 甚至在黑市上,以一百二十枚紫阶灵石,才能堪堪兑换到一枚蓝阶灵石! “客气了,兄弟太客气了!”那个短衫修士,是识货之人。 双眼死死盯着空中飞来的蓝色灵光,激动得浑身打颤,狂吞口水! 他娘的,发达了! —— 感谢云书尘、天殇孤离等书友的打赏和投票! 各位巨佬,稍后还有一大更! 第八十四章 共赴黄泉! 好巧不巧的是,那枚灵石尚未飞到短衫修士的身边,就已劲力用尽。 “吧嗒”一声掉落在地,骨碌碌翻滚到他身前两尺之处。 短衫修士嘿嘿一声,正欲弯腰捡起那枚蓝阶灵石。 许牧已飘然出现在他的身边,露出一脸歉意的微笑,道: “对不住,第一次出手这么豪爽,下次我一定注意!” 那个短衫修士不疑有它,伸手抄起那枚蓝阶灵石,颤抖着声音道: “无妨!兄弟,我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 话语尚未讲完,一道淡青色的剑光闪过! 舍神剑已悄然还剑入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那人来不及惊呼,头颅从腔子上飞起,滚到山门一侧的草丛里。 许牧捡起灵石,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收回储物袋内。 赵廉不再敢小觑许牧,由衷地暗赞许牧的心机! “许不易这小子,已经把人性的弱点把握得极为到家,是个狠角色!” 只是,有一个疑问存在他的心中。 这个许不易,他和西凉许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曾问过许牧的身份,许牧却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没有认真回答! 许牧向赵廉灿烂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大踏步向内而走。 那个短衫修士既然说里面只有二十多人,那还怕个什么! 许牧轻咳一声,摆出官威,一本正经道: “别愣着了,赵特使!山门这里怎么没有人接待” “许特使慢些,属下也不知道!”赵廉轻笑一声,不着痕迹地把主动权让给许牧。 不远处,是一座不算华丽的殿宇。 里面觥筹交错,显然正在进行热闹的彻夜狂欢。 许牧和赵廉在几处空房探查片刻,没有见到一个睡着的修士! 两人没有暗算得手,心中有些纳闷! 看来,当杀手也不是人人都有足够耐心的! 最起码,那种等待出手时机的折磨,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享受的了! 赵廉在储物袋中扒拉了一息,从中取出一枚红彤彤的丹药,递给许牧。 “许兄弟,这是疗伤灵丹,唤作赤龙丹。你收下吧!” 许牧收入储物袋内,取出一枚黑色晶莹发亮的灵丹,塞给赵廉。 “乾元观特产的黑玉断续丹,大晋帝师亲制,你也收下吧!” 赵廉温暖一笑,接过黑玉断续丹,与许牧一道走向那座厅堂。 “许兄弟,等我回到洛京,一定能打听出来你的身份!大晋帝师,可与我父皇相交不浅!” “随你,有缘自会得知!”许牧神秘一笑,深吸一口气,当先而行。 一句句醉醺醺的春意笑闹之语,从厅堂内向外隐隐约约飘出。 有十余个长相各异的修士,正围绕着一个衣着大胆的女修奉承调笑。 “京娘,你到底把老薛睡了没有” “你猜老娘的石榴裙下,岂有不服之臣!” “京娘,你要是睡了老薛,就别想再得到我!” “放你娘的狗屁话,我本来就看不上你!” …… 此时,那缕在天雷之下未磨灭干净的妖异邪芒,似乎气力将要用尽,缓缓飘向一处山壁上紧闭的石门! 那座石门的外面坑坑洼洼,已长满了两寸厚的青苔! 妖异邪芒顶撞了几下石门,没有推开! 那个恶鬼一样的脸庞,重新在邪芒上幻化而出。 口中喃喃数语之后,一道细小的精血从那恶鬼口中喷出! 石门在被那口精血淋上之后,上面慢慢亮起一个血红色的法阵。 “吱呀”一声,石门裂开一条细缝。 一个苍老至极的声音,从深处毫无感情地传出。 “是谁” “叽哇。”那妖异邪芒上的恶鬼轻轻叫了一声,再次变得细小了一些。 从细缝中挤过,慢悠悠地飞向洞穴深处。 一只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大手,从洞穴中猛然冲出,一把抓住那道妖异邪芒! 苍老的声音,再次不悦地响起。 “是你!我早跟你们两个薛家废物说过,那个符箓不是那样修炼的!” “叽哇!”妖异邪芒在惨白大手中挣扎,传出一缕神念。 大手停顿了一下,忽地大力捻动。 “胆敢打扰老子闭关,索性就让你死透点。等我有兴趣了,再去帮你报仇。那座宝库嘛,归我了……” “叽哇叽哇……!”那妖异邪芒上的恶鬼面庞,在神色惊恐中被彻底碾为微尘。 …… …… 厅堂之内,烛火通明。 许牧与赵廉举着酒杯,已和众人打闹成一片! 那位国师派来的京娘,被他们假意不知真正身份,权当作彼此都是前来考察的雇主代表! “他娘的,赵特使你别推我!京娘都快坐到老子怀里了!薛长老知道了,还不杀了我” 许牧在西凉之时,常到怡红楼陪白不易喝花酒。 他自然懂得很多,勾栏中善用的笑闹举动! 赵廉把酒杯往口中灌了一口,道: “是你小子垂涎美色,上杆子追求人家,关我什么事!” 一个粗哑的声音,怪叫道: “没事!只要没有坐进去,老子就不介意,我还愿意当京娘的夫婿!”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不乐意地起哄道: “你小子想得美!我就不同,便是许特使拔了头筹,我也不介意!” 京娘媚笑一声,端起酒杯在众人头顶轻轻洒落出无数酒花。 “嘻嘻!真以为老娘怕了你们即便都当夫婿的话,老娘也能保证让你们都去做那风流之鬼!” 许牧假意豪情迸发,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下酒杯,把媚骨天成的京娘拦腰抱起,跃到宽大的酒桌之上! 顺手从储物袋中掏出百余枚灵石,撒在桌面四周。 灵石洒尽之后,正好环绕把许牧和京娘的身躯环绕了一周! 许牧在京娘鼻梁上刮了一下,哈哈大笑道: “京娘既然有此一说,我愿第一个为你奔赴黄泉!其余的弟兄们,可以为我观战加油!” 赵廉借着酒意笑骂一声,发自内心地啐了一口,朗声道: “你他娘的还是个人才,这都被你玩出花来了!” 许牧嘿然而笑,道: “那是自然!老子可是脂粉队中的英雄,温柔乡里的好汉!各位兄弟,这些灵石就算我抢头筹的谢礼了!” 那些惯在刀口上舔血的浪荡修士,见许牧要玩大的,便哄笑一声抢着围到酒桌之旁。 各自抓了不少紫阶灵石在手,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咽着口水等待许牧开战! “谢过许特使!许特使出手阔绰!” “许特使讲究人!祝愿许特使旗开得胜!” “待会儿赵特使要是想来霸王二进宫,可不能少于许特使出的灵石数目!” 京娘被许牧的举动弄得有些激动,在他胸口轻捶数下。 “我不会认输的!” 许牧哈哈大笑,清了清嗓子,道: “各位,睁大你们的色眼!看我如何出大招!” “哈哈哈!快些,老子等不及了……!”那个嘶哑的声音急不可耐道。 他的话语刚说一半,就见许牧抱着京娘在酒桌之上轻盈地转了一个圈。 京娘的血红色石榴裙摆,随之在空中飘飞。 众人各自大笑会意,急忙抬头去看福利! 出现在众人眼睛中的,是白花花的一片美景! 与此同时,许牧腰间的舍神剑已疾速拔出! 在京娘石榴裙摆的掩映之下,电光石火之间在酒桌上划了一圈! 他的神魂之力,涌入八成到舍神剑内! 剑士境四重天的威力,毫无保留地挥洒而出! 在乾元观拔剑回剑近百万次,许牧出剑的速度毫无滞涩,丝滑至极! 在众人面露幸福微笑正在回味之时,十余颗头颅几乎在同一时间齐齐飞上天空,共赴黄泉! 京娘的裙摆被鲜血染得更红,惊叫一声,几乎软瘫下来! 许牧伸出手指,在她安眠穴点了一下,抛给张大了嘴巴惊讶万分的赵廉! “老六,干掉她!” 第八十五章 擅入者死! “为什么又是我”赵廉被怀中的柔软女子压得手臂向下沉了半尺。 许牧把方才丢下的那些灵石,统统收拢起来。 不多不少,仍是原数! “因为我下不去手啊!我作为修剑之士,从不无缘无故杀人!” 赵廉拔出长剑,心中有些纳闷,道: “那为什么非我不可!” 许牧呵呵一笑,把身边那个瘦猴子一样的头颅拨到一侧。 从那瘦修士身上摘下储物袋,扔到酒桌之上。 “你忘了这瘦修士所说的了嘛,他是北元国师所派来的代表!北元是你大晋赵家的大敌!” 赵廉轻叹一声,扬起长剑。 许牧听见一记利刃入肉之声,没有抬头,继续调运神魂之力,磨灭那些储物袋上的神念烙印!。 不到两息之间,风韵美人在睡梦之中魂消身陨,至死不知是何方势力取了她的性命! 许牧走到赵廉身边,指着桌子上堆叠的五个储物袋,道: “北元苦寒,看来是对的。这里的初级修士竟然连储物袋都未普及!” 说到此处,他想起自身当年在乾元观中的窘境,自嘲地笑了笑。 储物袋这种高级物品,自然不是寻常修士所能拥有! 即便是紫阶灵石,白骨禁地中的多数人也不能经常拿来修炼使用! 不然的话,这些修士也不会这么轻易便被许牧的灵石诱饵所诱惑! 打开那几个储物袋,盘点了一下后,许牧撇了撇嘴。 这些人的家当,确实太薄弱了点! 一共只有七十九枚紫阶灵石,其余什么都没有! 喊来赵廉,二人分了灵石。 赵廉取了十枚,权当杀掉那风韵女子的酬劳。 许牧没有客气,把剩余的灵石扫入储物袋内。 挥动舍神剑,把那几个储物袋毁掉! 这些外在之物,太过明显,容易招来外人的注意。 到那个时候,若是被北元境内的修士,满世界追杀,才是得不偿失! 唯有一点,许牧忘记仔细勘验京娘的具体修为,便安排赵廉取了她的性命。 这对以后面对北元修士,又少了一些境界上的参考。 不过,从她轻易便被许牧点中安眠穴睡倒来判断,她的修为境界想来也不会太高! 这个异界灵气稀薄,多数修士对于命修、玄修、剑修等体系,仅能选择其中的一种修习。 究其原因,并不是悟性不够,而是没有过多的灵气可供挥霍! 像许牧这样,也只是因为有丹田之内的晶莹绿液可炼化为能量气流,才能兼修数个体系! 京娘的修炼体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着重修炼了媚术一道! 思索之间,许牧已带着赵廉在大殿之中寻找。 那缕在天雷之下变得细弱无比的妖异邪芒,当着他们的面逃逸而出! 不找寻到的话,他们终究是心中不安! 与人争斗,不怕平阶相争,最怕打了小的又来老的! 大殿深处,有一座积满灰尘的佛龛。 在这白骨禁地,竟然供奉着如此违和的东西,倒也让许牧和赵廉一阵无语,不知该如何评价! 忽而,许牧发现那佛龛内端坐的大佛有些异样! 凑近细看之时,他发现那佛头上的痕迹,有些规律! 两耳之侧,稍显光亮! 赵廉与许牧对望一眼,道: “有机关密室” 许牧点点头,渡出一缕法力到两眼之中。 双眼紫芒若隐若现,对外界的观察更加细微! 耳力、眼力、抗揍,这是命修之士的天赋本能! 没有这三点,谁也不敢肆意在江湖行走! 许牧发现,大佛的耳朵左侧的印痕比右侧的稍微重了一些! 依照常理可以推断,那大佛必是佛像左侧经常吃劲,被人经常向左转动所致! 许牧向赵廉说了他的判断。 赵廉观察了数息,点头表示认可。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面淡青色盾牌,持在手中。 “许兄弟,你试试看能否打开!” 许牧一把拉过赵廉的身影,二人躲在那面盾牌之后! 伸手向前,捏住佛头,缓缓向左扭动那座佛像。 咔嚓嚓。 一连串的响动之后,大殿影壁出现一道两尺宽的裂缝! 裂缝内部,是一条灯火通明的道路! 道路尽头,是一个小室! 许牧想了一番之后,征求赵廉的意见。 那个小室里面,可能是藏宝室,也可能是那缕妖异邪芒的藏身之所! 进不进 赵廉顿了一下手中的护盾,坚定道: “进去看看,若那邪芒仍在,我们便彻底灭了他!若是藏宝室,我们就给他搬空!” 当下,许牧持盾在前,赵廉仗剑在后,一前一后向那小室进发! 小室不大,只有丈许见方的空间。 外面雕刻着一行警戒语言,“擅入者死!” 小室里面,只有两张木桌上放着东西,显得更加空旷! 第一张木桌上,放着一堆紫阶灵石,粗略看时约有近三百枚! 第二张木桌上,摆着一枚晶莹洁白的钻石! 许牧眼神泛动,伸手便要去拿。 不料在他手指临近木桌上空之时,似乎碰触到了一面防护气泡,再也难以寸进! 有防护法阵 许牧眉头皱了一些,擎出舍神剑,把神魂之力涌入大半到剑身之内。 施展剑士境四重天的威力,向两面木桌上空猛地刺击而出两剑! 一片剑影,来而复去,两记若有若无的破碎之声从木桌上传出! 那堆灵石,变得更加清晰! 那枚钻石,变得血色晶芒大盛! 许牧诧异一声,探出一缕神念,渡到那枚血钻之上!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幅血腥画面。 满脸狰狞,神色如狂,身躯似乎陷入到血海滔天之中一般! 那血钻之内,凝聚了太多的杀意! 仅仅是微微探查,便已差点把他困在杀戮幻境之中! 赵廉修炼有仁者心境,对这血钻中所蕴含的理念非常抵触! 向外远离了两尺有余,见许牧仍然没有动手,哈哈一笑,主动道: “老子怎么说也是大晋六皇子,这些小东西,我还看不上!灵石分我一半就可以,那枚血钻归你了!” 许牧满脸愉快地把灵石分为两份,自取一份,打趣道: “老六,你什么都没干,白捡两次灵石!当兄弟的够照顾你了吧” 而那枚蕴含杀戮之意的血钻,他自然乐意笑纳! 说话之间,许牧不敢再探出神意,单纯用肉身之力把那血钻抓到手心。 入手沉重,约有半斤! 那血色晶芒好似闪电一般,在钻石内里不住地闪耀! 就当他打开储物袋,正准备把那血钻收入之时,一股凶悍敌意从小室右侧传出! 嘭! 砖石纷飞! 小室右侧的墙壁轰然炸裂,从中间破开一个大洞! 一只毫无血色的惨白大手,伴随着一道苍老至极的声音,从破洞中探出,猛然伸长抓向许牧! “白骨山禁地宝库,擅入者死!” 第八十六章 血钻入心! “有敌人!戒备!”赵廉惊呼一声,提醒正在思索的许牧。 施展霸天九龙诀,凝聚出一层薄薄的皇道龙气,护在二人身前! 噗! 明黄色的龙气,被一股澎湃的神魂之力冲击得溃散开来! 许牧回过神,却被那一拳轰击得倒飞而出! “砰”的一声,砸到小室的墙壁之上,土灰扑簌簌掉落了半身! 赵廉往后退了数步,来到许牧身边。 一手握着紫阶灵石狠命炼化,一边努力保持霸天九龙诀的运转! 许牧抹去嘴角的血丝,左手紧握舍神剑,取了一个守势。 两息之后,他看清那人的面孔,心中有些没来由的感到惊惧。 那是一张苍白得如同僵尸一样的脸庞! 身长九尺,双手过膝,两目之间的眉心约有三寸! 稍微转动眼珠,都能看到自己的耳朵!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漆黑如墨的牙齿,声音瘆人,道: “没错,就是你二人杀了那个姓薛的小废物!” 许牧神念渡出,打开储物袋,就欲把那枚血钻收入其中。 那个巨人修士手臂微抬,伸出五根长约一寸的指甲,向许牧弹了一下! 一道血色光波,绕过赵廉的防护。 在许牧眼皮底下,直接钻到那枚血钻之内! 从他掌心滑出,瞬间冲入他的心脏之中! 许牧心脏猛地停滞了一下,又用力地跳动起来! 呼出一口浊气之后,双眼即刻泛红! 坏了! 风沛凝只说让他到山下修炼剑心杀意,可并未让他如此获取! 这种方式,是如此的霸烈! 此时已把许牧冲击得心脏狂跳,双手发颤! 一重又一重的凶戾杀戮之意,从他心底溢出,疯狂向脑海席卷进发! 赵廉见事不对,回护向许牧身边,不再敢远离他! “许兄弟,你要忍住,保持脑海清明,千万不要堕入杀戮魔道!” 作为过来人,他对杀意侵入脑海最有发言权。 许牧点点头,嘱咐赵廉护好二人。 他眉头转了数次,也没有想到压制杀意的办法! 若是召引天雷,只怕对那血钻无效! 那枚血钻已在心脏之中扎下根来,在有形无形之间来回变幻! 虚实相生,难以捉摸! 许牧暗暗咬牙,手指如轮,催动乾坤归藏诀! 尚未卜得一缕天机,便再次被那巨人修士轰出一道神魂之力组成掌印打断! 那巨人修士惨笑一声,抓起身边的木桌,在手掌中搓动数下。 木桌变为灰白碎屑,随着他的手指勾画,在空中形成一个木质的印法,呼啸着冲向许牧和赵廉! 赵廉把淡青色的盾牌交给许牧,双手各握一枚紫阶灵石,催动玄法炼化。 全力汲取灵石中的能量,保持霸天九龙诀在他所能施展的最强盛地步! 许牧把淡青色的盾牌抓牢,转了个身,来到赵廉身前,咬牙发狠道: “老六,你只管防护我二人即可,其他的交给我!” 木质印法来到二人的头顶,其中蕴含的威能被赵廉所阻挡,没有伤及二人的脑海神魂! 霸天九龙诀,修成之后万法不侵,果然可见一斑! 那巨人修士低喝一声,掌心中炸出一道光芒,渡到木质印法之上! 威能加重,若是赵廉不能阻挡屏蔽,他二人即刻便会身受重伤! “老六,跟上我的步伐!”许牧努力保持神魂澄清,身形前冲。 而奇异的是那个木质印法,竟然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甚至还在往下重压! 赵廉嘴角鲜血不断沁出,焦急道: “老子快撑不住了!快弄烂它!” 许牧不言不语,继续前冲,身形已来到那巨人修士身前三尺! 赵廉喉咙发甜,喷出一口鲜血! 那木质印法突破霸天九龙诀,向下轰击! 许牧左手把淡青色的盾牌砸向巨人修士,右手“锵”的一声,拔出腰间的舍神剑! 右手手心向外翻转,十三基本剑式的洗字诀被他奋然挥出,从下往上撩击! 咔嚓! 那木质印法应声而断,长剑剑影幢幢招呼向巨人的胸腹之间! 不等那巨人修士有何反应,许牧终于有机会施展命道小法术! 【举头三尺有神明】! “剑修!”巨人修士鄙夷一笑,闪过盾牌袭击。 骈指如剑,敲中舍神剑剑面! 吧嗒! 舍神剑被敲击得歪斜到一旁,从那巨人修士腰部之外贴着衣服划出! 许牧在眨眼之间已经探明,那人的命道修为至少在算师境两重天。 细算之下,比他的卦者境四重天整整多了一重大境界! 对于命修而言,一重大境界,便是一重心之领悟! 卦者境,突破自身的限制,辅以命道功法便能修成。 而算师境,却更进一步,需要突破他人的迷障限制,方能修成! 巨人修士低眼看到腰部被许牧划出的血痕,暴喝一声,长拳递出! 轰! 许牧胸部中招,身形不由自主地倒退,砸在赵廉身上! 扑通! 赵廉身子歪倒在地,被动地给许牧充当了一次肉盾,口中的鲜血狂涌而出! “他娘的许不易,你到底跟谁一伙儿的!把老子砸死算了!” 许牧赶紧拉着赵廉站起,嘶哑咧嘴倒抽冷气,没敢去摸自己胸膛上的中招部位。 从那处传来的疼痛可以推断,肋骨最起码已断了两根以上! 许牧想起一事,凝视着巨人修士道: “那缕妖异邪芒,你已经见过了” 巨人修士捻动了一下手指,那苍老的声音桀桀笑了数下,道: “何止见过,那个废物玩意儿,我已帮你送他彻底湮灭!” 难打! 真的太难打了! 那个巨人修士身高体壮,命道境界远远超过他良多! 许牧抛开盾牌,从储物袋内取出黑玉断续丹自行服下,用力嚼碎,拼命炼化! “老六,灵石别省着!要是不够了我这里还有!” 赵廉扔下手中的两把灵石渣滓,重新换了两枚入手。 顾不得擦去下巴上的血沫,眼神盯着那个巨人修士,生怕他施展什么奇怪的命修之术! 那个巨人修士不等二人多说什么,挥动像蒲扇一样的苍白大手猛地拍击而下 若许、赵二人不能避过,恐怕十有八九会被拍成肉饼! 许牧无奈之下,轻叹一声作出决断。 摇人! 一缕神念之力被他迅速渡出,缠绕到腰间的紫色玉玦之上! “师父,我跟赵廉在一起,速速带风师尊前来救命!” 赵廉在许牧背后面部表情气得几乎狰狞,怒斥道: “他娘的,现在才想起来叫人!早干嘛去了,老子这次要被你害死……!” 第八十七章 青衣剑修! 许牧运转玄气,护住心脉和膻中穴后的剑骨! “老六,作为剑修,你的话语有点啰嗦了!” 许牧被风沛凝遣到山下修炼剑心杀意,修炼的便是一颗无敌之心! 若是轻易叫人助拳,又何来同阶无敌之举! 只不过,在探明那巨人修士的真实修为之后,他反而放松下心中负担! 命道境界,彼此之间已经差了一个大境界! 赵廉又修炼霸天九龙诀不到家,越阶挑战对于他二人而言,几乎已成不可能之事! 此时即便是呼叫援手,也对他的无敌剑心没有过多的妨碍! 越大境界作战,那得是多妖孽的人才能做到! 赵廉被许牧一句话呛得差点连肺部都喷出来,笑骂道: “本皇,呃,本人不是纯粹剑修,修炼的是仁者心境,自然寻求得道多助!” 眼前一片黑影已经盖下,赵廉低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向上便刺! “老子跟你拼了!” 许牧被赵廉的举动,弄得有点忍俊不禁。 把手中的紫阶灵石放回储物袋中,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枚蓝阶灵石大力炼化! 澎湃的能量,再次充盈他的神魂和肉身,方才在争斗之中消耗的神魂之力和一身气力悉数恢复! 并且,随着许牧的炼化,那些能量几乎有把他撑爆的感觉! 许牧大喝一声,在赵廉和那巨人修士艳羡的目光下,挺动舍神剑,以快打快! 数息之间,已在那巨人的惨白手掌上刺出数十剑! 巨人修士原本修炼命道之时,便刻意修炼肉身体魄,皮糙肉厚远胜寻常修士! 他此前闭关,也是为了参悟一种新的命道法门! 所以在被那个姓薛的修士打断闭关之时,才会非常狂怒,直接把那人用秘法残存的神魂捻压泯灭! 而现在,他却在许牧的舍神剑下吃了小亏! 宽大如石块的掌心,被炼入过神秘青铜的舍神剑划得血迹斑斑! 吃痛之下,手掌后撤,不敢再用蛮力拍击!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若是还是用蛮力,他心中甚至有点害怕许牧手中的长剑扎破他的掌心! 那个巨人修士,疑惑一声,合身扑来,戏谑道: “剑士境中期,玄阶宝剑!在白骨山日久,我还没有杀过剑修!” 许牧心知与那人的命道修为所差太大,就省了拼斗命修之术的心理。 只是把大多数神魂之力牢牢护在脑海,防止对方的神念侵袭和心脏之中那枚血钻中的杀戮之意! 虽然那紫色玉玦已把他的讯息和地理位置发送出去,但是他不知陈水玄和风沛凝能否及时赶到。 因此不敢有丝毫松懈,反而越战越勇! 剑修,修的便是无敌道! 我命道修为虽然远差于你,但是我还有剑道修为! 那巨人修士看着许牧腰间的玉玦发出紫色灵光,以为那定然是个什么护身之宝! 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不敢再猛冲猛打,生怕掉落到许牧的陷阱之中! 赵廉与许牧并排站在一起,手中虽然握着紫阶灵石,却不知何故的感觉到了一种心酸之感! 他作为大晋皇朝的六皇子,所用的还只是紫阶灵石! 而眼前的这个所谓大晋帝师道观的剑道传承圣子,却在肆意挥霍蓝阶灵石! “真他娘的没有天理了!要不是太子掌管着太常寺,我也能得到不少高阶灵石!” 高阶灵石和低阶灵石,最大的区别便是能够炼化之时所提供的能量流大小! 所以真正在生死之斗时,若能拥有一块高阶灵石,就几乎能让敌手打下退堂鼓! 许牧听见赵廉的絮叨,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蓝阶灵石,顺手递出。 “拿着,现在就用!” 赵廉心脏狂跳一下,连忙接过,实诚道: “我用了,可还不起你!” 许牧轻呼一口气,心脏已经跳动得越来越快,血钻留给他冷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尽管用,你欠我一个不违天地良心的承诺便是!将来,若有机会,我亲自向你讨要!” “好!”赵廉放下心来,催动玄法。 汹涌的蓝色能量,顺着他的手心向四肢百骸进发! 霸天九龙诀,终于能够连绵不断地运转,几乎达到一层功法的境地! 只是,赵廉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惊喜,他知道这只是灵石的功劳,并非他的功法再次突破! “许不易,敢不敢玩把险的”赵廉在许牧身边低声提议道。 他们虽然有蓝阶灵石在手,暂时不用担心法力不济! 但是,一旦蓝阶灵石用光,等待他们的仍然是一条死路! 如此看来,不如放弃防守,全面进攻! 许牧身躯晃动了一下,眼中的血色变得浓烈一些,点头应允! 淡青色的光芒,在舍神剑剑身之外笼罩! 剑刃两侧,血芒若隐若现! “那就听老六的,今日就拿这个僵尸修士练剑!” 云笈七剑,狂飙而出,被他潇洒利落地挥动而起! 从第一剑到第七剑,越打越快,招招不离那巨人修士的惨白臂膀! 巨人修士恨声连连,却难以再突破许、赵二人的防御分毫! “有戏!看来,风师尊他们不到,我们也能打败这个僵尸修士!”许牧惊喜道。 他用剑士境四重天的修为,加上蓝阶灵石的不断炼化,已能阻挡住巨人修士的疯狂进攻! 而赵廉也越战越勇,霸天九龙诀甚至被他逼出体外,用皇道龙气攻击对手! 不知那巨人修士是否闭关过久的缘故,他似乎对那种明黄色的皇道龙气有些惧怕! 许牧观察熟悉,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这个修士,在白骨山闭关太久,想来是在修炼一个阴毒功法! 因此,他对堂堂正正的玄门正功,反而会有所惧意! 若是换成天雷的话……嘿! 许牧在思索之间,使用云笈七剑的剑势逼开对手,左手再次偷空如轮掐诀! 乾坤归藏诀! 噗! 未料,那巨人修士似乎意识到许牧的想法,打法突然变得凶悍! 强顶着赵廉的龙气轰击,一把抓到许牧的胸腔之上! 那寸许深的长指甲,已经深入许牧的肋骨之间! 真正的撕心裂肺之痛! “老六,锁住他!”许牧忍痛呼喊一声,左手推衍不停,右手丢开舍神剑抓牢那人的臂膀! 若是被那人抓断肋骨,捅破肺腑,那才是必死之局! 赵廉见到情况紧急,猛地跳起,跃到巨人修士身上,拼命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臂! 许牧嘴角不断溢出大股鲜血,口中念念有词,已窥得一缕天机! 巨人修士气愤地狂叫,一把把赵廉从背上抓起,往地上猛摔!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赵廉脸青头肿,几乎昏厥,却不敢有丝毫松手! “快点,我要不行了!” 许牧朝巨人修士吐了一口血沫,嘴角歪起。 “战士上战场,早晚是个死!” 轰!!! 金色的雷霆,从天外玄之又玄地破入到地底小室,把三人淹没笼罩在内! “特么的,又要被劈了……”赵廉缓缓松开巨人修士的臂膀,被对方砸得昏了过去! 一炷香后! 许牧浑身焦黑,仰面躺在地上,看着身边尸首分离的巨人修士,道: “老六,醒一醒,我们胜了!” 一动不动的赵廉,没有回答。 一道神虹从外冲至! 一个青衣中年剑修,把许牧踢飞到墙壁之旁,抬脚狠狠踩向他的脑袋,怒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白骨山禁地!” 第八十八章 不分敌我! 许牧口中咳出一团鲜血,疼得弯下了腰。 那青衣剑修的鞋底,快要踩中他的脑袋! 匆忙之下,许牧来不及翻滚,抓起舍神剑支在脑袋之旁。 那青衣剑修脚步微微一歪,踢向舍神剑剑面。 砰! 许牧不敢松手,连带着舍神剑一起,被踢飞到赵廉身边。 “住手,我们是薛长老与大晋合作的特使……!” 青衣剑修皱了一下眉头,仰天大笑。 “某家就是薛青衣,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你们这两个特使!” 许牧怔了一下,犹豫道: “你不是去大晋都城洛京了吗怎么还在此处出现” 薛青衣缓缓抽出剑,道: “事情已经办妥,久留无益!你们是不是拿了我的血钻” 许牧没有说话。 不否认,也不承认。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疗伤灵丹,纳服而下。 他刚被天雷劈中,还没有来得及炼化丹田中的锈剑绿液,一身伤痛尚未完全恢复! 薛青衣的剑道境界,至少是剑客境! 又来一个硬茬子! 方才许牧与赵廉联手,消耗了半块蓝阶灵石,借助天雷之力方能勉强战胜那巨人修士! 此刻又碰上薛青衣回来,许牧心中滋味儿复杂,浑似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该怎么形容是好! 在薛青衣四处打量的空间,许牧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气力,渡出一缕法力到赵廉身上。 “老六,醒醒,来活儿了!” 赵廉痛哼一声,从地上幽幽醒转,掌心中的长剑已经被天雷蹂躏成一条弯曲废铁! “他是谁” 许牧缓缓站起身,拄着长剑拼命调息。 “薛青衣,就是那个薛长老!” 赵廉半坐直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差点摔倒! “许不易,自从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顺利过!” 薛青衣扭转头,在那巨人修士身上迈过去,鼻翼翕张,在空中嗅了一下。 盯着许牧的血色眼神,狠狠道: “你身上的杀意我为何这么熟悉” “不知。”许牧神色不变,暗中拼命炼化灵药恢复伤势。 只不过,他胸口上被那巨人修士所抓伤的地方,依然肋骨断裂! 稍微呼吸大力一点,便会疼痛难忍! 薛青衣在狭窄的密室之内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忽地催动长剑,向许牧一剑刺去! 身为剑客境,他的长剑之上已有剑芒吞吐不休! 许牧知晓若单纯以剑招对敌,定然是难以抵挡。 思虑之下,他运转神魂之力渡到舍神剑上。 顷刻之间,舍神剑的重量已达到数百斤重! 催动在雷焕军营中所学的三绝剑,斜撩而上。 以重击轻,迫开薛青衣的长剑! 只是,在那长剑临体之时,许牧却早被剑芒扫中! 嗤的一声之后,衣袖瞬间变得破碎不堪! 薛青衣轻咦一声,被许牧的剑法所惊讶,道: “你是什么剑法,竟然能接下我的神门三千剑” 许牧挥动长剑,勉力再出一剑,运转十三基本剑式的崩字诀! 舍神剑从下向上,挑开薛青衣扎来的凶残一剑。 “我胡乱练的!” 薛青衣轻斥一声,不再跟许牧掰扯讲道理。 长剑再出,势要取二人的性命!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们作为外人,既然能出现在我白骨禁地密室,也只有一死了!” 许牧护在赵廉身前,顺手捡起那面淡青色的盾牌,抵挡了一下! 薛青衣掌心微顿,一身剑意流转。 身为剑客境所能领悟的豪者剑意,挥洒而出! 一声脆响之后,那面淡青色的盾牌被他一剑击碎! 赵廉本来还在心疼,转念一想又变得极为忧虑! 这是个剑客境修士,不知道跟太子府那个神秘的黑衣剑修谁更厉害一些 又或者,他们是同一个人! 当下,赵廉急忙提醒许牧小心薛青衣的剑招! 数招之后,许牧臂上、背上再添数道深深的剑痕! 他心脏之中的杀意,再也按捺不住。 冲破他的约束,上行到脑海之中! 他的神魂脑海,被巨量的杀戮之意所充斥,双目顷刻间变得血红, 口中呼呼作响,拎起舍神剑,不分敌我,疯狂劈砍,如同择人而噬的蛮兽! 赵廉眼见许牧失去了理智,无奈地提起手中如同烧火棍一样的长剑。 向薛青衣狠狠扎去,帮助处在盛怒之中的许牧避开致命一剑! 薛青衣与赵廉方一交手,便意识到赵廉功法的特别之处。 “你会霸天九龙诀,你是大晋皇族” 而后,他眼神在赵廉身上打量了数息,斩钉截铁道: “你是大晋六皇子赵廉!” 话音刚落,长剑的主攻目标,已从许牧转到赵廉身上! 赵廉低呼一声,怒骂道: “他娘的,老子得罪你们了!个个都要杀我,为什么” 薛青衣不再解释,长剑如龙如蛇,巡游不定,围绕在赵廉心口吞吐不已! 许牧口中发狂,舍神剑横斩而过! 看那架势,似是像把薛青衣和赵廉全部斩杀的节奏! 此时,赵廉那把被天雷劈得弯弯曲曲的长剑,已被薛青衣击飞,心口处无可阻挡! 若薛青衣继续刺下,必能破开他的心窍! 但与此同时的是,薛青衣本人也会被许牧不分敌我的一剑,送上西天! 薛青衣无奈之下,手中的长剑后撤,以剑柄磕开许牧的舍神剑,顺势把那长剑的剑刃继续扎向赵廉! 许牧在浑浑噩噩之中,被薛青衣的一记妙招击退,身体在不知不觉之间已侧到赵廉旁边。 吼! 一声大吼之后,他已彻底变得疯疯癫癫,只知杀戮! 神魂之力悉数涌入,舍神剑向着赵廉狂斩而去! 赵廉轻叹一声,重伤未愈之下,已难躲避! “他娘的,许不易!你果然要坑死老子……!” 薛青衣见到许牧凑巧如此配合,索性不再防备许牧,一心直取赵廉性命! 他长剑上那五寸有余的剑芒,已快触及到赵廉的心口! 远处,霹雳一声,下起淅淅沥沥小雨! 许牧血腥昏暗的脑海之中,如同被一道亮光瞬间照出世界的本来面目! 他的神色在犹豫之中,停顿了一些! 而他手中的舍神剑也在他清醒的第一瞬间,已变斩为切,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薛青衣的小腹! “他娘的,你是故意的!”薛青衣小腹部位的青衫被许牧的剑风扫中,破开一个大口子! 若是再深半寸,他的丹田必然被许牧这刁钻阴毒的一剑彻底毁去! 赵廉本已抱着必死之心,此刻见许牧清醒,脸上现出狂喜之色。 “我就知道,你这个坑货是装的!” 噗! 舍神剑的长刃,随着赵廉的满脸惊愕之色,已斩入他的左侧肩头! 骨头破碎,左臂眼见得是抬不起来了! 薛青衣和赵廉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茫然愣了下来。 这个姓许的,到底玩的是哪一套 “杀!”许牧暴喝一声,提剑刺向停滞了剑招的薛青衣! 薛青衣喝骂一声,权当许牧是假装疯癫,抖落掉长剑上的血珠向许牧施展神门三千剑! 神门三千剑,是薛青衣的得意功法! 讲究剑式繁复,化用了各门各派的剑招在其中。 施展之时,似是而非,让人无迹可寻,却又疑虑重重! 只可惜,他现在遇见的是许牧这个杀意侵袭脑海的剑修。 许牧根本不管薛青衣施展的是何种剑法,只顾凭着本能对战拼斗,却也歪打正着! 他的剑道境界修为,在剑士境四重天。 在杀戮之意的疯狂催动之下,竟然犹如神助! 还在勉强抵抗薛青衣的剑客境修为,没有倒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薛青衣有一招剑式,已贴着他的心脏而过! 赵廉怕许牧有失,从地上捡起碎成数瓣的盾牌碎片,向薛青衣狠狠掷去。 “姓薛的,有种别跟那个疯子斗,先跟我大战三千回合!” 薛青衣长剑轻挑,舍神剑被他崩开半尺有余,长剑已要搭在许牧的脖颈之间! “六皇子放心,你俩一个都不能少,统统送你们归西!” 顿了一顿,又道: “下辈子,别出生在帝皇家了!” 激将法无用! “老子跟你拼了!”赵廉想起许牧曾救助他的场景,合身扑上! 两手紧紧抓住薛青衣持剑的右臂,咬牙施展那不愿轻易施展的秘法! 把浑身的皇道龙气凝聚于额头之上,冲着薛青衣就是一个头槌! 砰! 薛青衣被赵廉撞得七荤八素,有些头脑眩晕! 恼羞成怒地一脚踹开许牧,长剑交予左手,施展江湖上有名的阴损左手摘星剑! 剑芒从下至上疾速反撩,眼见就要把赵廉从中劈开! 而赵廉却在那记秘法施展之后,浑身的法力修为,竟然涓滴不剩! 面目坦然,向着许牧看了一眼,张嘴咬向薛青衣的脖颈! 薛青衣哈哈一笑,长剑不停,鄙夷道: “有股子狠劲,是赵康的种!不过,今天我先要让你们老赵家绝一个种!” “住手!”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齐喝而至! 密室之外的甬道,被一道剑光扫过,轰然崩碎,露出外面灯火通明的大厅来! 薛青衣听见响动,手中剑招加快! “吼!”许牧大叫一声,扬起舍神剑向赵廉猛烈劈砍! 赵廉望着那个离他还有五丈远的熟悉身影,脸如死灰,心中悲愤莫名。 “话本上常说的千钧一发之际救人于水火,看来是来不及了……他娘的,老子还没有娶妻生子呐!” 第八十九章 有缺剑诀! 联袂而来的二人,正是乾元观主陈水玄和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 陈水玄望见许牧的情形,已经明白他的处境! 而风沛凝则看见赵廉身下的那招歹毒剑法,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收到许牧从紫色玉玦中所发的讯息,此次是特意御剑飞行而至,前来救人! 却不料,赵廉身在她二人五丈之外,想要出手挥剑已是有些来不及! 薛青衣的长剑继续上行,满面狰狞,似乎已能看到赵廉的身体从中分成两半! 他瞥见陈水玄和风沛凝腰间各自挎着长剑,不以为意地道: “又来两个剑修只怕你们是救不了了!” 陈水玄脸沉如水,双手结成印法,渡出神魂之力,瞬间传送到薛青衣脑海之中! 所谓神念传功,念念必达! 所说的就是一个迅速之意! 薛青衣在不防备之间,猛然被陈水玄渡来的淡紫色神魂之力击中脑海! 一阵脑仁剧痛,传入他的心底! 手中的长剑,不甘心地停止下来,已难以再继续往上撩动分毫! 而此时,许牧的狂喝却传入他的耳中。 “杀!” 薛青衣缓了一下,知晓不能再杀到人。 面容发狠,在心口点了一下,逼出一缕先天精血! 继而,不顾陈水玄和风沛凝冲他施展的杀招,以长剑沾着精血,在脚下划了一个神秘的符箓图案! 刷! 许牧手中的舍神剑斩到之时,他已从那符箓图案中遁走! 薛青衣身上虽然未受到分毫伤害,但是他腰间的储物袋却被许牧的长剑斩落! “吧嗒”一声之后,储物袋掉落在那个血色图案中心。 等到陈水玄和风沛凝临近之时,那血色符箓图案已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许牧剑势收力不住,重重站在地面,把那储物袋旁的地面劈出一个深约半尺的剑痕! 风沛凝见许牧眼中冒火,正欲向她二人扑来,以为许牧入魔,就要出手斩杀! 赵廉歪在一旁,有气无力道: “风师尊,不要杀他!他只是被那血钻中的杀戮之意侵入了脑海!还有救!” 陈水玄顾不得追击薛青衣,脚下神虹微错,已挡在风沛凝身前,站到许牧身边,呵斥道: “臭小子,你这是失心疯了!” 言毕,一指点在许牧的命宫所在! 一道温和的神魂之力,缓缓侵入许牧的神魂脑海! 但是那缕狂暴的杀意,陈水玄却难以彻底止住! “风师妹,这个臭小子的剑心杀意有些过头了!” 风沛凝微微皱眉,渡出神意探查许牧的状况。 三息之后,她脸上喜忧参半。 伸出玉手,向许牧的心脏轻飘飘拍出一掌。 许牧在浑浑噩噩之中,受了一掌,心脏猛地骤停。 在他低喝一声,尚未挥剑斩向风沛凝之时,风沛凝拔出腰间的细柳剑,向着他的心脉轻轻划去。 陈水玄大惊,就要出手阻挡,道: “风师妹,不能杀!” 风沛凝左手微出,向陈水玄轻摇。 一言不发,右手细柳剑剑气纵横,如霜如电,刹那间在许牧心窍划了七七四十九下! 赵廉在一旁看得目眩神驰,竟忘了拜见风沛凝,口中喃喃道: “剑道若能修炼高深,不比我家传的霸天九龙诀差……” 陈水玄见到许牧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长呼一口浊气,捡起地上的储物袋站到一旁。 许牧身躯晃动了几下,脑海中的杀戮之意缓缓退散,神智恢复如常! “师父,风师尊!你们终于来了!” 赵廉听见许牧的称呼,连忙从一旁奔来,向风沛凝躬身行礼。 “弟子赵廉,拜见风师尊!” 风沛凝点了一下头,拂出一缕清风,托住赵廉的双臂,无奈道: “你这孩子,还是太过仁善!为师让你积累剑心杀意,你竟然没有多少提升!” 赵廉嘿嘿一笑,束手而立,站在一旁。 陈水玄手中的褚黄色储物袋信手抹去薛青衣的神念,扔给许牧。 他虽然对许牧此刻的剑士境四重天比较满意,但还是忍不住关切道: “你风师尊让你修炼剑心杀意,你却差点给自己弄得入魔!乾元观的剑道传承,还等着你发扬光大呢!” 许牧接过那个不甚沉重的储物袋,不着痕迹地挂在腰间。 揉了一下眉心,梳理了事件过往,向陈水玄和风沛凝讲述血钻入心的原委! 风沛凝神情没有什么惊奇的意思,淡然道: “无妨,我已用剑宗专治杀意入魔的剑诀为你困住杀意!” 那个剑诀的名字,唤作有缺剑诀! 据说,是太白剑宗的前任宗主为了自抑心魔而创! 天道五十,可衍四九,遁去其一! 有缺剑诀,虽然压制剑心杀意防止入魔,但却并未堵死,而是时刻都在释放那些杀意! 此举,对于许牧而言,也是最合适不过! 只需他把那些心窍中的杀意,磨灭炼化,转化为自身的剑心杀意即可! 许牧善于推衍,在听到风沛凝的讲述之后,心中一阵恍然! “难道我被那血钻入心,也是天命之事!” 陈水玄眼见许牧犯了迷糊,以为他又要爆发杀戮情绪,连忙向风沛凝道: “风师妹,这个臭小子又要开始了!” 许牧闻言,慌忙摆手,不再胡思乱想! 磨灭杀意 此地正处大晋和北元的边境,两国之间从山下到山上都有争斗,正是他炼化吸收血钻杀意的最佳地点! 许牧想起赵廉和陈水玄还不互相认识,忙向二人介绍,道: “师父,这是大晋六皇子赵廉!” “老六,这是我师父,乾元观主、大晋帝师陈水玄!” 赵廉曾听过他父亲说起陈水玄的奇妙往事,拱手拜见道: “弟子赵廉,拜见陈师伯!” 陈水玄呵呵一笑,打量了一番赵廉,道: “你就是小赵的第六子不错不错,地剑灵体,还过得去!” 说着,陈水玄起了收徒之意,循循善诱道: “你想不想跟我修炼剑道” 赵廉谦恭地摇了摇头,道: “陈师伯,风师尊!弟子在这几日之间,已想明白我将来的路。剑道,弟子是暂时不会再用功了。” 风沛凝想了一下,点头应允,没有多说什么。 陈水玄掐动了一下手指,卜了一卦。 眉头皱了皱,又轻轻舒展。 向许牧渡了一记神魂之力,施展移天换命宝术,道: “注意防雷!” 咔嚓! 一道雷霆从天而落,把许牧劈得呈大字型趴伏在地。 “师尊,你方才是不是施展了秘法,把为人卜算的因果天雷嫁祸给我了” 陈水玄尴尬一笑,指了指许牧腰间的储物袋,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是能用天雷炼体嘛,为师给你的都是福报!储物袋打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许牧口中喷出一股黑烟,从地上爬起,强忍住身上疼痛,摘下腰间的储物袋。 打开一开,神情难掩地有些失望。 这个薛青衣,要么是太穷了,要么就是狡兔三窟! 储物袋中的东西,少得可怜! 向下倾倒之后,哗啦之声不过五息便停了下来。 三百余颗紫阶灵石。 一卷名册,上面记载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一页银色符箓残书,像鬼画符一样难以看懂。 赵廉跟许牧待的时间长了,已经有些脸皮厚实,脱口而出道: “见面分一半!” 许牧打开名册翻看了数眼,神色微变! 那名册上,是跟大晋太常寺有往来的剑修名单,足足有三十余个! 这还只是掌握在薛青衣手中的一部分,真实的数量,还不知会有多少! 许牧想了一下,收起名册,道: “这些名册,我正可以炼化血钻杀戮之意!将来,或许还有大用!” 赵廉闷哼一声,指着那个银页,试探道: “这个鬼画符,该分给我了吧!” 许牧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把那张银页符箓书交给陈水玄。 “你修剑都修不好,这些东西你更看不懂了,这是我们命修研究的方向!师父,您老过过目!” 知徒莫若师父! 陈水玄敷衍地看了一眼银页,扔还给许牧,大大咧咧道: “看不懂!你自己收着,好生研究琢磨吧!” 许牧郑重谢过,收入腰间的蓝色储物袋内,指着地上的灵石道: “这些东西,平分了吧!” 风沛凝头一遭跟许牧和赵廉打这种交道,想起当年跟陈水玄外出探险的往事,满脸微笑。 “我跟你师父不缺灵石,你们两个自己分吧!” 陈水玄捻动了一下手指,吞了一口口水,不舍之色稍纵即逝。 “你们风师尊说得对,为师的日子还过得去!” 许牧听话听音,早已如陈水玄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明白他的意思。 乾元观近些年的日子,过得太窘迫了! 最终,在许牧的划分下,陈水玄被塞了两百灵石,当作乾元观日常运转的开支。 赵廉和许牧各拿了六十枚灵石,当作平日间的修炼之用! 分派已定,许牧向陈水玄和风沛凝拱手道: “二位师尊,我们还有西凉斥候营的兄弟在白骨禁地外围山,不若你们跟我去军营中稍作歇息” 陈水玄看了一眼风沛凝,道: “风师妹,去不去” 风沛凝摇了摇头,向赵廉道: “既然你的路已定,我便送你回洛京,也好顺便看望一下小九!” 赵廉面上发喜,恭声谢过,依着风沛凝的指点站到一柄铁剑之上! 能被太白剑宗宗主亲自御剑飞行送回,这是天大的面子! 陈水玄揉了一下腰,架起神虹,带着许牧飞上高空,向风沛凝殷殷道别。 “风师妹,在洛京多玩两天,切记修心也是修炼!” 风沛凝在另一柄飞剑上站定。 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好。等我玩够了,就来接你。” 与此同时,在大晋都城洛京。 太子府密室内,传出了一声震天巨响! 第九十章 深藏功与名! 许牧身在神虹之上,立于陈水玄身后。 “师父,您老的腰部受伤了” 陈水玄老脸微红,叹了口气,顾左右而言他。 “还是说一说你在北元边境修炼的事情吧,跟为师讲一讲你突破剑士境四重天的感受!” 白骨山禁地,在许牧的一把火之下,已彻底焚烧! 熊熊烈焰,照亮了天空! 陈鸦九等人,仍在山峰四周潜伏。 许牧向陈水玄耳语数句,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降下云头。 走到陈鸦九身边,提醒他撤回斥候营士兵。 “陈统领,回营吧!应该可以安生一段时间了!” 陈鸦九问及赵广的所在,许牧声称他已自行离队回家去办私事。 陈鸦九看见立在许牧身边那个仙风道骨的人,有些熟悉,应是那个传说中的大晋帝师。 “公,呃,许兄弟,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许牧于陈水玄对望了一眼,决定深藏功与名! “我暂且不回,我师父素来安静,不习惯军营中的热闹!等以后,我回来了,自回去寻你们!这件事,叮嘱兄弟们,千万不要张扬。” 陈鸦九等一干人,此前杀了两个偷逃而出的低阶修士。 重新把他们的骨骸投入到火海之中,向许牧和陈水玄二人拱手告别而去。 不多时,人已走净。 山坡上,热风不时刮来。 许牧挠了一下太阳穴,诚挚道: “师父,你是不是想回乾元观” 陈水玄被许牧戳中心思,道: “……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许牧心窍之中,尚且被风沛凝以有缺剑诀封锁了血钻杀意,自然不能随意回观。 那白骨禁地跟太常寺往来的花名册,此时正静静地躺在许牧的储物袋中。 他想照着名册,把尚在边境附近的散修之士清理一下,也可借此磨炼血钻杀意! 陈水玄听了许牧的计划,点头应允,关切道: “四象阵法,我已在你面前施展数次,你可有领悟” 许牧闭目回忆片刻,不好意思道: “有,但是不多。” 陈水玄把四象阵法悉心指教了一番,拍了拍许牧的肩头,让弟子放心磨炼! 四象阵法,足以让许牧在寻常剑士面前自保! 只要不作死,应该能撑足够的时间等到他这个乾元观主来救! 还有一点,陈水玄特意嘱咐许牧,那些紫阶灵石要舍得用! 只有体内玄气充盈了,才能发挥出更高的剑道修为! 以那太白剑宗长老所交给许牧的剑龙引为例,若是玄气多到能随意附着在舍神剑上,今日也不会如此狼狈! 言毕,陈水玄甩了一下拂尘,驾起神虹,向乾元观方向而去。 “也不知苟师弟,走了没有……” 许牧唏嘘一声,向着陈水玄远去的背影躬身行了一礼。 取出储物袋中的花名册,看了一眼,选了一个就近的地方,在心中暗暗做了标记! 在异世修行,朝廷宗法不是护佑一个人最大的保证! 只有师门,才更牢靠! 就拿大晋皇朝来说,皇帝赵康修为高绝,修为足以抵挡得住一派掌门,这才能把大晋竟能治得服服帖帖! 不然的话,那些千年传承的修行世家豪门,若随便作乱便会更迭皇帝! 天亮之前,他在离白骨山五十余里的地方,寻到一个隐蔽的山洞。 来到山洞之内,清理出一块空地,盘膝而坐,五心朝天。 炼化完丹田之内的晶莹绿液之后,身上的伤痛渐渐消失,肉身体魄的强度再次得到提升! 就连胸膛内那几根断裂的肋骨,也已恢复完好如初!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许牧在山涧旁洗净身上的微黑污渍和一层脱落下来的焦黑皮肤。 回到洞内换了一身新衣,重新入定修炼。 左右手各握住一块紫阶灵石,缓缓运转灵剑导引术。 一缕缕淡紫色的能量,从灵石之内溢出,被他掌心吸收,融入到经脉之中的剑形玄气! 周而复始,循环锤炼! 在这种灵气稀薄之地,修炼玄气,确实太难了点! 用他以前在地球玩游戏之时的说法,这纯粹是氪灵石! 当然,他还可以氪锈剑所产生的绿液! 联想到在地球上的记忆和经历,他忽然眼睛变得发亮! 手搓核弹,目前指定是行不通的,他完全不懂原理! 但若制作一把大狙在手,岂不是近乎天下无敌 几息之后,他想起组装狙击枪所需要的防炸裂枪管、子弹、八倍镜等等,一颗心慢慢沉寂了下去! 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他一个都造不出来! 若真的想干,首先还得炼铁…… 认真想了之后,他觉得还是在这异世修真来得实在! 修成剑道高手之后,直接御剑飞行,还要啥自行车! “呼!”许牧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出现了一缕血丝。 心窍之内的血钻杀意,已被释放出一丝出来。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是时候去磨炼杀意了! 当年州牧府所发生的惨祸,许牧记忆犹深! 那帮黑衣人的团伙,他一个也不准备放过! 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许牧双目微眯。 一股铁血之意,在心底渐渐上涌! …… …… 大晋都城洛京,风云变幻! 赵廉和风沛凝早已入内。 天色微微发亮,行脚商人便递了文牒,从城门进入,开始吆喝着小本生意。 太子府附近的人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听见昨晚那声炸雷了吗” “什么炸雷!我感觉那是房屋倒塌!”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青石大街上向太子府走去。 门童看了那人的递来的令牌,点头放行。 太子府管家,早候在偏门之侧,焦急道: “顾先生快请进,太子,太子在府内等你……” 密室之内。 太子脸色发白,神情萎靡地坐在红木圈椅之内。 “顾先生,免礼,请坐……” 那个顾先生并未坐下,而是快步走到太子赵德身前,渡出一缕法力,皱着眉头探查。 约有二十余息之后,一切都已明了。 太子赵德连日服用顾先生敬献的炽阳丹,强行加速修炼霸天九龙诀,造成内火郁积! 无可排遣之下,日御数女,导致经脉中的龙气错乱! 那声爆炸声,正是由此产生! 虽然差点导致他走火入魔,倒也因此把积压在体内的邪火全部倾泻而出! 只是可怜了昨晚侍寝的那个小娇娘,芳魂一缕早断绝! 顾先生看了一眼太子的暗伤,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淡白色的丹药,双手呈上。 “太子,服用此灵丹之后,切记一个月之内不能再近女色。” 太子赵德点头,取过那枚灵丹,缓缓纳服而下。 一股温热之感,慢慢在他周身游走。 丹田附近的创伤,也逐渐得到恢复。 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地轻松了下来。 “前方的消息,传过来了吗” 顾先生从怀内取出一封密信,打开让太子过目。 【北元初战大败,被西凉虎豹骑斩首七千余人!】 【白骨禁地被人发现,禁地内留守的修士悉数被杀!薛青衣失去音讯,暂时联络不上!】 赵德轻轻出了一口气,狠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恨声道: “西凉的兵威眼见得越来越大了,父皇为何不同意我的提议让他人代替许屠夫!” 顾先生眼中闪过一缕精芒,道: “太子,此事如同修炼,操之不可过急。看来,是推动那件事的时候了!” 太子点了点头,眼神犹如毒蛇,望着赵廉府邸的方向,喃喃自语。 “没想到,老六竟能安然回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顾先生把太子递给他的密信用火烧了,疾步走出密室。 半个时辰之后。 一个肥胖的身影,擦着额头汗珠,被管家带着走入密室。 赵德眼神微抬,意味深长道: “知道为什么让你来我议事的密室吗” 第九十一章 西凉之事! 肥胖男子整了一下官帽,小眼狡黠地转了转,讪笑道: “知道,让属下来密室,说明太子信得过属下。” 赵德端起桌上的一碗清茶,用茶盖篦了一下根根竖立的茶叶,惬意地抿了一口。 “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劲儿。韩寿,你长得可一点不瘦啊!” 肥胖男子嘿嘿笑了几声,道: “属下的名字是寿命的寿,家父为属下取这个贱名,主要是想让属下长寿安乐的意思。” 太子放下茶碗,掸了一下衣衫,意味深长道: “长寿安乐,好希冀!可我实话告诉你吧,朝里有人想让你死。” 韩寿本是出身于北元和大晋三不管的地方,在北元得罪了人,为活命逃到大晋。 为了在大晋能够做官,杀了自己在北元所娶的妻子。 大晋皇帝赵康惜他是个人才,对北元风物多为了解,给了个闲差,平时留在太常寺听用。 朝中御史清流,对此事多有议论,时常上奏,想把他从洛京撵走。 此刻,赵德这样说,正中他平日间的担惊受怕之处。 韩寿愣了一下,眉头皱起,试探道: “陛下相信了吗” 赵德面无表情,道: “父皇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他问我的意见。太常寺向来归我管,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啊!” 韩寿额头的汗滴,一颗颗冒了出来,紧张道: “太子救我!属下对大晋向来赤胆忠心,为了能在大晋扎下根,属下连北元的结发之妻都能舍弃!” 赵德手势虚抬,一缕明黄色的皇道龙气打出,轻轻托起韩寿伏下的身子。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更不舍得把我太常寺中的人才随意浪费。” 太子赵德体弱,不能修真炼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如今的情况,却足以让韩寿大吃一惊。 韩寿被赵德扶直了身体,小眼睛转了转盯着脚尖,道: “太子修成了皇室至尊宝术!只要太子不嫌弃,属下愿意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赵德被韩寿捧了一句,不禁有些飘飘然,呵呵笑道: “修道如登天,才窥得门径而已。若要彻底修成,还不知要多少时日!” 韩寿能在御史言官的抨击下始终不倒,早也学会察言观色! “属下观察太子忧心忡忡,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办理” 太子赵德点了点头,他年龄比赵廉大了五岁,但一身政治手腕却极为老辣。 “当儿子的,平日也得为君父解忧不是我前日去向父皇问安,他老人家一直叹息,言称西凉兵威颇盛……” 韩寿闻弦歌知雅意,向皇宫方向拱了一下手,嘴巴往西凉方向努了努,道: “陛下可是在为许屠夫的事情担忧” 事情铺垫到此,赵德索性不再绕弯子。 “正是,许州牧最近对朝廷是越来越不恭谨了,前不久还借故杀了汪御使。” 停顿了一下,又道: “你出身在边境,对西凉那里比较熟悉,可有什么可靠的办法” 韩寿低头,眼珠转动了两圈,终于晓得赵德的意思。 姑且不论皇帝跟许之朗有无罅隙,太子与许之朗不和的传闻却是人尽皆知。 此事若能办好,将来太子登上大宝之后,必是有功之臣! 韩寿咬了一下牙,脸上现出狠厉之色,躬身道: “太子想办法把微臣调到西凉军中,我搜集许屠夫谋逆的证据。微臣,来替太子解除君父之忧!” 赵德微微一笑,道: “近来战事频繁,朝廷也确实需人去边境督军,即便许州牧没有不臣之心,查一查军中贪腐也是好的!” 说着,他拍了一下手。 从密室之外,走进管家的身影。 那管家向韩寿拱了拱手,从怀内掏出三张银票,数额足足有三万两! 韩寿脸上神情抖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看了看赵德,没有伸手。 赵德轻笑一声,温和道: “韩大人,以后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拿着吧!军中寒苦,比不得在洛京繁华。” 韩寿捻动了一下手指,双手向上托起,诚惶诚恐地接过,动容道: “微臣谢过太子体恤!这些银钱,微臣全部用来打点西凉之事。” …… …… 云梦公主府,与六皇子赵廉的府邸隔了一条街。 公主府的主人叫做周云梦,身份地位极为特殊,在大晋是一个超然的存在。 她是前朝皇帝周威的遗孤,也是当今大晋皇帝最宠爱的义女。 年龄比许牧小了半岁,容貌清丽,性格洒脱。 平素不喜女红,只爱舞刀弄剑。 此时,在公主府花园空地上。 赵廉和风沛凝闲坐于几案之后,笑谈饮酒。 不远处,正围着数十人。 “叮叮当当”的巨锤和长剑的交击之声,时而从人群中传出。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如同穿花蝴蝶,左右腾挪,激烈地斗在一处! 腰挎长剑的宫女们,嬉闹不已,不断拍手叫好。 “公主加油,二皇子快败下阵了!” 二皇子赵雄,痴迷习武,被大晋朝野上下送雅号“疯王”。 此刻,他听到宫女的嬉笑之声,老脸不禁微红。 大喝一声,猛然把手中的南离赤焰锤交叉砸下! 云梦公主周云梦,娇声呵斥,让宫女们闭嘴。 脸上神色变得认真,努力运转家传的冰凤御心诀。 手中长剑刹那间覆上一股寒意,急舞上举,托向那双砸下的赤红色巨锤! “叮”的一声之后,长剑抵不住南离赤焰锤的威压,从中而断! 赵廉惊呼一声,从几案之后站起身来,大声道: “二哥快收手,这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宝贝,伤了她小心罚你面壁!” “知道了!”赵雄闷哼一声,双臂轻摇,逆运气力。 在巨锤临近云梦公主肩头还有三寸之时,终于堪堪停住! 周云梦扔下手中的断剑,皱起鼻子娇呼道: “二哥,我可不是你的仇人!你是想砸死我吗” 赵雄嘿嘿笑了几声,把巨锤插到腰后,搓了一下手,道: “你不是特邀我来比试嘛,我就认真了点。谁知道,你还是这么不经打……” “你……!”周云梦跺了一下脚。 走到风沛凝身边坐下,摇着她的手臂撒娇不依。 “师父,宗门送我的长剑不结实,你再送徒儿一把!” 风沛凝放下酒杯,伸出玉指点了一下周云梦的额头。 “小九,你口口声声说九天碧落剑经已经小有所成。看来,还差得远呐。宝剑的事嘛,就不要想了!” 周云梦俏脸上溢出红晕,撅起嘴吹嘘道: “我那是怕伤了二哥,才不敢施展我太白剑宗的至高宝术!不然的话,十个赵老二也不够徒儿打!” 赵雄刚被赵廉拉着坐下,听此站起,摘下南离赤焰锤,交击了一下。 “那我们就再打过,我正想领教!” 周云梦愣了一下,嗤笑一声,大大咧咧地坐下。 “纠纠武夫一般,心思也不会转一下,谁要跟你真打!你等我把冰凤御心诀炼成,我必镇压你!” 脾气向来火爆的赵雄,被周云梦说得有些犯迷糊,挠了挠脑袋,再次坐下。 “那好,我等着。我的霸天九龙诀第一重快要修成了,你修炼的时候可要加把劲!” 赵廉想起在西凉边境的事情,轻叹一声。 他体内的皇道龙气此刻虽然恢复得七七八八,但离那一龙止境,相差还远! “云梦妹妹,我在西凉见过一个剑修,他剑道境界还没有你高,但是打起架来却比咱们这疯王二哥还要狠!” 周云梦端起玉壶,给风沛凝斟了一杯清酒,道: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兵器不是最重要的,境界也不是最重要的,心中的那股意念才是。” 赵廉想起拼杀起来如疯似魔的许牧,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风沛凝点了点头,又道: “赵廉说得有道理,小九以后不可再妄自托大了。” 周云梦有些不相信道: “我若施展九天碧落剑经,他会不会败于我” 赵廉气不打一处来,低骂道: “你所会的剑经,姓许的那个牲口也会!他也是风师尊的记名弟子!” 周云梦想起一事,脸色转冷,道: “姓许的年轻男子都该死!我若见了他,非打到让他跪服在我这九师姐面前不可!” 说着,她瞥见赵雄插在背后的双锤,忍不住道: “二哥,你的大锤怎么不收起来,父皇不是赐予你的有储物袋吗在腰后背着,看着太奇怪了!” “我嫌麻烦!”赵雄随口应付了一句。 拉着赵廉一杯接一杯地饮酒,热切地询问那个姓许的剑修之事。 “六弟,你好好跟我说说,他打起架来怎么个狠法难道比我还要勇猛!” …… …… 风沛凝撇下六皇子赵廉和疯王赵雄,带着周云梦先行退席。 静室之中。 周云梦换了一袭月白衣裙,依着风沛凝的吩咐,静心守元,盘膝而坐。 双手叠放于丹田位置,缓缓催动冰凤御心诀。 风沛凝盘膝坐于周云梦身后,双手结印,打出一记印法到弟子身上。 一缕缕淡蓝色的玄气,从周云梦丹田之内溢出,凝聚于体外。 半盏茶之后,那些玄气凝聚成了一只冰凤模样。 “可以了。”风沛凝手上法力不停,轻声道。 周云梦轻“嗯”一声,双手剑指微错,把那只冰凤送入神魂脑海之中。 周云梦双眼微闭,继续运转功法。 神念勾连着那只冰凤,在脑海黑暗之处冲击开拓,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芒。 良久。 周云梦轻舒一口气息,掐诀停止功法,盈盈起身,向风沛凝拜倒。 “师尊的大恩大德,云梦无以言谢,不知该如何报答……” 风沛凝取出一颗灵丹送入檀口,随心炼化,气息缓缓恢复。 “我当年受人所托,此事不需你报答。而且,你还是我的小九,说那些见外的做什么” “嗯。”周云梦眼中有雾气涌出,经常微笑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忧愁之意。 风沛凝渡出一道法力,探查了一番周云梦的身体状况之后,忽然道: “小九,那个神秘人传你的剑道功诀,你还在修炼吗” 第九十二章 神秘男子! 周云梦点了点头,小声禀告道: “弟子见那人所传的功诀,与太白剑宗剑法并无太大矛盾之处,便修习了……” 风沛凝叹息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嘱咐她修炼多种剑诀之时,切记调理到相应的剑意心境,小心走火入魔。 周云梦追问风沛凝,她脑海中的禁制何时才能解除。 风沛凝在再次用心探查之后,没有过多言语,只是让她安心修炼。 周云梦是前朝皇帝周威的独女,在出生之后不久,便被人在脑海中下了禁制。 周家的冰凤御心诀,无论她如何努力,总不能修炼得得心应手。 周云梦见风沛凝面容上多有顾虑,洒然一笑道: “师父不用替弟子担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一年两年的。” 风沛凝抚弄了一下周云梦的长发,神情稍微舒展了一些,道: “你倒是想得开!为师要是像你一样心无挂碍,恐怕早修成剑仙之境了!” 周云梦吐了一下舌头,调皮道: “师父,弟子的心境修炼还早呢!我听六哥说,他已寻到修炼道路了” “不错,他的确不适合剑道一途。”风沛凝想起这个记名弟子,脸上现出无奈微笑。 忽而,她杏眼瞪圆,用稍微斥责的口吻,道: “为师来此,一来是为你疗伤,二来便是监督你养成修炼好的习惯!” 周云梦双手微分,划了一个半圆,右手剑指向前探出。 一只淡蓝色的冰凤雏形,从她指尖跃出。 虽然外表依然模糊,但形态却是活灵活现。 围着风沛凝和周云梦尚未旋转半圈,便已消失无踪。 风沛凝在周云梦额头点了一指,笑道: “还不错!不过,你的修炼劲头跟我那新收的记名弟子还是差了一些!” 周云梦不服输地停下功诀,给风沛凝倒了一杯茶。 “师父,您喝茶。弟子下次见了那个新人了,一定好好向他请教。” …… …… 数日之后,大晋朝堂之上。 太子麾下的一个文官,越众而出,奏道: “陛下,自从汪承宗御史不幸后,整个西凉州从未有人督查,恐怕对我大晋安定不利。” 皇帝赵康身坐九龙椅之上,向下瞥了一眼,神色微动,道: “你可有何主意” 那文官轻咳一声,呈出一封奏折,道: “微臣建议再派人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能让西凉始终无人监管。” 赵康身边的那个老太监,接过奏折,小心翼翼地捧在双手,放到皇帝面前。 赵康认真看了几眼奏折,右手在玉石书案上敲了几下,思索道: “你可有举荐之人” 那文官摇头,道: “微臣没有,一切全看陛下圣明烛照,您可选定合适之人。” 赵康点了点头,揉了一下眉心,向站立在朝堂之上的重臣看了一遍。 那个老太监微微挥手,让那文官退下。 赵康扭头望了一眼身边的老太监,笑道: “丁贤,你可有兴趣往西凉去一趟” 在百官队伍前站立的太子吞了一口口水,没有说话。 老太监向赵康躬身回禀,道: “老奴全听陛下差遣。” 赵康摇了摇头,道: “你个老奴才!朕的身边一时半会儿还真少不了你,你就别去了!” 老太监丁贤再次躬身,微微后退半步,仍然站到原位。 “老奴遵旨。” 赵康在九龙椅上挪动了一下身子,道: “列位臣工,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 一个头发花白的官员,向前站了半步,道: “启禀陛下,臣举荐二皇子赵雄。” “可否说说你举荐赵雄的原因”皇帝呵呵一笑,望着一脸无措的疯王。 那个官员捋了一下长须,道: “大晋上下众所周知,二皇子为人坦荡豪侠,对陛下赤胆忠心。因此,臣举荐二皇子!” 赵康捻动了一下手指,道: “二皇子热衷习武,对官场之事知之甚少,还是算了吧!雄儿,最近功法又进步了吗” 自从赵康当上大晋皇帝以来,少有在朝堂之上像今日这般跟皇子们唠家常。 赵雄本来就没有想去西凉的想法,但被赵康拒绝后,却没来由一阵失落。 待他听到赵康问他修炼进展之时,激动地伸手到背后,想要摸出南离赤焰锤演示一番,却摸了个空。 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 “儿臣忘了,朝堂之上不让佩戴兵器。下朝后,我再演示给父皇看!” 赵康被赵雄的赤诚逗得大笑,乐得胡子撅起,道: “好,这就说定了!” 此后,众人一连保举数人,都被赵康以各种理由推辞。 …… 众人吵吵嚷嚷声中,一个身材消瘦的官员,从队列中侧了半个身子,拱手奏道: “陛下,微臣奏请一人,可担当此重任。” 赵康望着那人,道: “左尚书,你掌管吏部,应该会有更合适的人,你说说看。” 吏部尚书定了定神,微不可察地与太子赵德对望了一眼,道: “微臣认为,太常寺的韩寿可担此重任。” 韩寿一向为人排挤,在太常寺任闲职,并没有资格来朝堂之上。 赵德双眼微眯,淡然道: “说说你的理由。” 吏部尚书不管其余人等的喝骂,朗声道: “韩寿出身于乡野,行事乖张却从未触犯大晋律法。他平日与百官就不和睦,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 寥寥数语之后,吏部尚书不再多言,静等皇帝赵康做决定。 韩寿此人,赵康是知晓的,有股子狠劲,为了到大晋当官,北元的妻子都能杀掉。 数息之后,赵康点头应允,道: “先派到军中监军,顺便学习一下许州牧的兵法。韩寿被冷落的时候不短了,也该起用了。” 停顿之后,他特意叮嘱吏部尚书道: “下朝之后,你带他来见朕,朕有话跟他讲。” …… ……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过去三个月。 洛京城中,繁华热闹依旧,仍然是全天下的人们最梦想到达之地! 韩寿在被皇帝赵康勉励一番后,早已到西凉督军、学习兵法。 若是表现合格,就能被任命为西凉新一任的御史中丞,负责监察西凉一切军政民事。 而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在云梦公主府停留了一个月之后,便告辞离去。 毕竟,周云梦脑海中的禁制极为特殊,不是他人能用外力破除的。 只能凭借周云梦自身的修为,一点一滴磨灭! 好在,风沛凝给这个最宠爱的九弟子所留的灵石,足够一段时间修炼使用。 因此,对于周云梦本人而言,受脑海禁制所限,她在山下用灵石修炼的速度,几乎与山上没有多大区别! 这一晚,明月高悬,公主府内一片静谧! 临近花园的静室之中,周云梦左右手各握了一枚紫阶灵石,正在安心打坐修炼。 一缕缕淡蓝色的气流,从天地之间玄之又玄地化形而出,凝聚往她的丹田。 窗外。 传出一声熟悉的男子轻咳之声。 周云梦面上微喜,打开房门。 脚步轻盈,纵身跃到凉亭之下。 “前辈,你终于又来了!” 那黑衣男子,不知施展了什么秘法。 面容外笼罩着一重雾气,模糊得让人看不清晰真容,耐心道: “跟你说了好多次,不要叫我前辈。你应该叫我师父,实在不行的话叫先生也可以!” 周云梦作了一个鬼脸,盘膝而坐,道: “晚辈有师父了,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厉害得紧,你打不过。我还是叫你前辈吧!” 那神秘男子瞪了周云梦一眼,轻声解释一番。 当年,若不是他强行破境失败,受伤之后一身修为几乎全无,至今都没有恢复多少! 不然的话,十个风沛凝也不是他的对手! 周云梦嘻嘻一笑,与这神秘男子颇为捻熟,倒也不怕他对自己有何意见。 “前辈,你现在的功力恢复了多少了” 神秘男子脸色微红,幸亏身在月色之下,才免去被周云梦看穿的尴尬。 搓了一下手,以充满怨念的语气,道: “恢复了一点点。应该,差不多,大概,快赶上风沛凝一半的修为了!” “前辈进步神速,远超晚辈进境!” 周云梦敷衍地夸奖了一句,又急不可耐道: “开始吧!老规矩,学剑之前先讲故事!” 神秘男子长叹一声,望着月亮一阵无语。 他自从周云梦三岁以后,便常偷偷到公主府教导她。 初时,他担心周云梦误认为他有敌意,便装作讲故事的老神仙。 “每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都会有个神仙在孩子睡不着的时候,来讲故事哄睡。” 结果,在讲了数百个故事取得小云梦的信任之后,他却无意中让这大周遗孤染上了听故事的毛病。 在周云梦十二岁那年,她被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选中,收为座下第九个真传弟子。 神秘男子知道后,也开始教导周云梦修炼,却不得不用讲故事兑换! 不给讲故事 可以! 今天,本公主腿疼、手疼、或者肩膀疼,总之就是练不了剑道功诀! 而每次再听完故事之后,她都极为认真地“强忍着病痛”,一板一眼地修炼神秘男子所传授的剑诀! 周云梦所修炼的冰凤御心诀,是被风沛凝所传。 那神秘男子和风沛凝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似乎有意识地互相回避,从未在公主府相遇。 大晋皇帝赵康在知道周云梦修炼冰凤御心诀之后,似乎没有什么抵触。 只是派遣丁贤拜谒太白剑宗,并代他以周云梦义父的名义,赠予了大批供奉。 神秘男子回望过去种种,知晓今晚若不讲故事,估计又是被周云梦托病告假。 “公主,上次讲到哪里了” 周云梦安然端坐,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小包零食,道: “上次讲到了大周皇帝大战诸雄,赢得皇后的芳心,却被他的义弟所害。” 忽而,她想起一个传闻,疑惑道: “前辈,这到底是我家真实发生的往事,还是你自己胡乱编的故事” 第九十三章 灭族之罪! 大晋皇朝承接大周皇朝衣钵,从原来的九州扩建为十三州二百六十县。 整个天下,多数修真门派和传世家族跟官府深度绑定,以获取更多的修炼资源。 就连赵家皇室,也是靠着传承千年的霸天九龙诀,才能得到登上大宝的机缘! 故而,虽然江山几经改弦更张,但这些豪门的真正实力却未有多少损伤,依旧拥有更换新朝的实力! 只不过,易手的只是江山,又有几个上位者能真正关切平民的死活 多数都是利用民众的供奉,搜刮资源,修炼自身罢了!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周云梦听着神秘男子的絮絮叨叨,一脸懵懂。 似乎连往日入口甜糯的糕点,此时品味起来也不过如此。 神秘男子看着周云梦的神情,明白她对家国兴亡之事并未有什么切身体会! 归根到底,这个大周遗孤还是久在公主府之中,没有见过外面太多的疾苦。 或许,跟她讲这么多,本就错了 让她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好事 神秘男子不知想到什么,微微摇头,温和道: “我讲的这些,你当故事听也可。等你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判断了……” 周云梦点点头,心中虽然有些明白,但还是忍不住道: “故事里,皇后被皇帝赢得芳心,后来怎样了” 神秘男子面朝明月,背着双手道: “当然是嫁给皇帝了,不然的话哪来的你们这些后代好了,该练剑了!” 周云梦咽下口中的美食,嘟囔道: “那一任皇帝被义弟所害的故事,你只说了开头,还没有细讲……” 神秘男子目光从明月中收起,淡淡地望着周云梦,忽然声音变轻,道: “那个故事,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编。等下次再讲,行么” 周云梦听着神秘男子的腔调,知晓他又在惆怅。 “好了,下次便下次吧!开始练剑!” “好!那就从上次教你的无名剑诀继续,这套剑诀……” 神秘男子盘膝而坐,把腰间的长剑横在膝上,侃侃而谈。 他虽然修为未能恢复多少,但对剑道的理解却一点未丢! 讲述之时,简单明了,三言两语之间便把剑招和心法的注意要点说透! 周云梦口中喃喃,手上比划,皱着眉头用心记忆。 “长得真像!”黑衣男子心中叹息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开始为周云梦细心演练。 …… …… 大晋皇宫。 内廷静室。 皇帝赵康双目微闭,盘膝坐于玉玺之前。 一道道明黄色的气流,如同张牙舞爪的神龙,围绕着他的身躯不住盘旋。 那些皇道龙气,总数有九条。 九条神龙,神态各异。 八条大的,雄壮威武。 一条小的,略显细弱。 随着他的功法运转,不住地在他体内和玉玺之间穿梭循环! “呼!”赵康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掐诀收功。 眉心之中,裂开一条细缝! 那九条大小各一的皇道龙气,先后钻入他的体内,就此蛰伏,不再出来。 赵康缓缓睁开双目,神光湛湛威势迫人。 在静室中扫视了半圈,清了清嗓子,道: “丁贤。” 老太监的身影,从静室外弯腰入内。 “陛下,你唤我老奴何事” 赵康眼中的精芒忽地弥散,微不可察地向西凉方向望了一眼。 “西北边境的最近战况如何” 丁贤欠了一下身子,道: “兵威颇盛,大战两场,共计斩首万余。” 赵康眉头微蹙,意味深长道: “北元这次被杀了这么多士兵,会伤了国本吧” 丁贤身躯晃了一下,道: “陛下预料得不错,北元已收缩战线,轻易不敢南下抢掠。许州牧,许州牧在西北民间很受爱戴……” 赵康眯了一下眼睛,揉了一下眉心,道: “如此泼天大功,你觉得要不要给他封王” 丁贤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道: “一切听陛下圣断。不过……” “说下去。”皇帝赵康从地上站起,在静室中踱了数步,似乎在做什么决断。 “韩寿从西凉虎豹骑军中回来了。此刻,就在皇宫外求见。”丁贤恭声道。 赵康收起玉玺,绕过一幅绘有潜龙出渊的屏风,走到静室前侧的大厅。 这是他平日修炼之余,接待近臣的办公场所。 “让他进来吧。” 两炷香后。 韩寿匍匐在地,手中捏着一封用鲜血所写的奏折。 “陛下,微臣以血书告发,西凉州牧许之朗有谋反之意!” 赵康端坐于主位之上,向下瞥了一眼。 “你可知我大晋律法,诬告反坐!” 韩寿身躯颤抖了一下,还是咬牙道: “微臣知道。这是我在虎豹骑军中,所见的一些情状,请陛下圣阅!” 血书之中,内容繁复,列举了诸多许之朗谋逆不端的迹象。 林林总总,共计十一条! 其中,最为杀人诛心的两条是: 阴养死士,州牧府中常有身份神秘之人出没! 皇帝下口谕让许之朗教韩寿兵法,他却只愿教导一半! …… 赵康把血书看了几眼,交给丁贤收好。 “若是真的,这可是灭族之罪!丁贤,你什么意见” 丁贤接过血书,不敢打开。 而是捧着血书身子弯得如同虾米,道: “陛下有九龙护身,自然不惧任何人威胁。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许州牧宜放下一些兵权,等候调查。” 有一句话,他没有敢明说。 若许之朗还有兵权在手,连胜之下,兵威所指,就算威胁洛京恐怕也不是难事! 只怕,到时候在清河林家等世家大族的支持之下,大晋皇朝改换天地也未可知! 赵康眉头微微舒展,道: “韩寿,你在虎豹骑也有数月了。而今大战方胜,你有什么主意” 韩寿肥胖的身躯,在地上趴得更低了。 一颗心在兴奋和恐惧之间,七上八下! 若判许之朗谋逆,他韩寿必然是有功之臣,从此飞黄腾达! 若判韩寿无中生有,那么他必然会因诬告反坐,而被碎尸万段! 顿了一顿,声音颤抖着说了他的建议。 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可以先让虎豹骑陈兵北元边境,许之朗则回西凉州城等待旨意。 一来,防止北元贼人南下。 二来,可以在有意无意之间,割裂许之朗和大军的顺利联动。 此后,即便许之朗想要兴风作浪,也不会那么容易得逞。 赵康揉了一下太阳穴,以手拂动书案上的玉玺,神情有些疲惫,道: “就姑且按照韩寿的意见办。丁贤,你安排人去做此事。另外,遣人去把太子传召过来,我有事问他。” 说完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寿一眼,道: “你办事很牢靠。不过,先得委屈一下,在案子审理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出家门了。” 韩寿“咚咚咚”在青石地板上磕了几个响头,诚惶诚恐道: “微臣遵旨!” 翌日,一队朝廷人马从洛京城低调而出,带着大批犒赏军饷,向西凉进发传旨。 …… …… 数日后,在大晋和北元边境的一座深山之内,连续响起了两声炸雷! “真他娘的疼啊!”许牧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 看着地面上一动不动的三具焦黑尸首,一阵出神。 数息之后,他取了那几人身上为数不多的灵石,忍痛拔出自己身上插着的数柄飞刀。 其中有一柄,差点扎进他的丹田! 强撑着剧痛,来到他早已寻好的隐蔽山洞。 往口中扔了一颗黑玉断续丹,盘膝而坐,拼命炼化丹田之中新产生的两滴晶莹绿液。 黑玉断续丹的药力,被他很快催发。 与那股由绿液所化的能量气流一道,在四肢百骸循环游走,接续断骨,弥补创伤。 一个时辰之后,在天色将近擦黑之时,他终于把那绿液中所蕴含的能量悉数炼化入肉身体魄之内。 一层崭新的皮肤,在皲裂老皮之下生出。 就着清冽泉水,洗净全身。 许牧发现,他的体表之外,已微微覆盖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宝辉! 北元寒苦之地,灵气与大晋相比更加稀少。 这几个月中,他的玄道境界仍然停滞在引玄境二重,未曾突破三重天的境地! 但是在北斗星元功和晶莹绿液的共同提升之下,他的骨骼晶莹之意更盛。 虽然未到如玉之润,但也显得神妙异常! 他的浑身气力,变得更加幽深绵长! 此时,若再与今日的那三个修士争斗,定然再也不会如此狼狈! 命道修行之法,的确抗揍! 目前,许牧按照从白骨禁地得到的那本花名册,已把在北元边境附近的无良散修悉数斩杀! 那枚充满杀戮之意的血钻,在被风沛凝用有缺剑诀封在他心窍内之后,终于被他彻底炼化! 只是,不知何故的,他的剑心杀意仍然未能达到圆满的地步! 那本与大晋太常寺有私下往来的花名册上,还有数人在北元境内深处。 许牧境界尚未高深,深思熟虑之后,不敢贸然前去装逼送死。 “不管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先回军营看看!” 结果,在他回到陈鸦九所在的斥候营之时,却被告知陈鸦九已随雷万钧等人回往西凉州城! “不易兄弟,你回来晚了,没有见到皇帝封赏的盛况!这是犒赏给你的那份军饷!” 大军获胜,朝廷封赏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可是,主帅许之朗却被下旨要求与大军分开,敕令回到西凉州城等候第二道旨意! 一切透露出阴谋的味道! 许牧拿了犒赏,与众人道别,疾速赶往西凉州城! 待他到达西凉州城之时,却愕然发现已有两队军服各异的大军,已围住西凉城的所有进出大道! 一个负责查验的大头兵,用剑指着许牧,斥道: “所有平民,只准进,不准出!那个汉子,你到底进不进!” 第九十四章 反不反? 许牧身上穿着常服,并未穿西凉军士服装,打扮与平民无异。 向城内望了一眼,不着痕迹地塞了一锭银子给那大头兵,道: “进!这位大哥,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大头兵见许牧语言和善,便向他多说了两句。 西凉虎豹骑大胜北元,朝廷大加封赏,特意嘱咐主帅许之朗在城内歇息。 而他们这些军士,是从甘州和蒙州抽调过来,负责保护许州牧安危的! 许牧面皮微动,心中猛地跳了一下。 难道,他所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理了一下衣衫,向那个大头兵拱了拱手,大踏步入内,直奔西凉州牧府! 令他诧异的是,州牧府所在的主街上,依然热闹非凡,似乎不知道外界已被甘、蒙联军围住! “听说了吗外面被大军包围了!” “怕什么那是咱们州牧打了大胜仗,朝廷赐予的威仪!他们是特意来保护州牧的!” “没错!十多年前,州牧随皇上灭掉大燕国之后,也是这种阵仗!” “可是,这次北元并未被灭国啊太早了点吧!” 许牧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一颗心逐渐下沉! 有太子此前给他许家使的几个绊子,他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洛京中那些人的心理! 稍微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所谓的保护又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留的活动地点稍大了一点而已! 战事正在顺利进行,让许之朗紧急撤军回到西凉,这无论如何让许牧也有些想不明白! 一炷香后。 许牧简单向姐姐许薇说了几句话,便径直来到州牧府议事厅。 大厅之内,围坐着数十位西凉军将。 雷万钧、郭仁贵、陈鸦九等人,许牧所认识的高级将领大多数都在座上。 脚步停顿了一下,向众人环视一周,道: “爹,沈先生,雷大哥,郭大哥,陈统领,原来你们都在!” 沈之朗把许牧叫到身边,双手把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几番。 看许牧此刻的情形,剑道境界必然又有了长足进展! 哈哈大笑之余,随手让许牧坐在身边,不禁老怀大畅! 沈应星向许牧点了点头,微微挥了挥手,让其他军将退下。 大厅之内,只余五人。 许之朗父子,军师沈应星,中军主将郭仁贵,左军主将雷万钧! 许牧坐下,顾不得喝茶润喉,道: “你们知道外边的状况了吗” 雷万钧身子向前坐了坐,急道: “怎么不知道!老子们被甘州和蒙州的怂兵围了起来!” 许之朗不动声色,道: “陛下说,这次和上次一样,是在派人保护我!” 沈应星轻叹一声,道: “上次围住咱们西凉州城的,是我西凉十万兵众。这次,是从甘州和蒙州临时抽调的人马!” 郭仁贵与许牧对视一眼,向许之朗拱手道: “而且,属下们的数万兵马,全部都没有让带来,只准许带五百兵马省亲!” 许之朗瞪了许牧和雷万钧一眼,斥道: “老子不是瞎子!你们说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让我造反吗!” 雷万钧从座椅上起身,半跪禀告道: “州牧,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那个从洛京来的韩寿,早特么跑回去了!” 许牧询问韩寿此人的情况,沈应星简单两句交代了他的背景。 许牧把雷万钧扶起,道: “雷大哥不要心急!沈先生和我爹都是老狐狸成精,又岂会让虎豹骑随意任人欺凌!” 许之朗扬起马鞭,就要抽打许牧,虚张声势一番后,被郭仁贵拦下。 “你个臭小子,竟然敢如此评价为父!我打仗向来堂堂正正,从来不施阴谋诡计!” 许牧嘿嘿一笑,连忙提起茶壶给许之朗和沈应星各倒了一盏新茶。 “是我口不择言,给你们赔不是了!爹,皇帝让韩寿跟你学兵法,你教了吗” 许之朗气呼呼地端起许牧赔罪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教了。把我所会的兵法教了一半给他!” 沈应星接着许之朗的话茬,道: “老爷教的是守城之法,攻城拔地之法没有教。”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道: “韩寿现在回去了,他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诬告爹有二心” 许之朗指着洛京的方向,喝骂道: “老子肯教他一个北元来的反骨仔,已是给了陛下天大的面子!他想学全我的兵法,才是真的想谋反!” 言毕,他叹息一声,神色变得忧愁,喃喃道: “只怕,这次不单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或者他们想把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军将连根拔起” 顿了一下之后,他皱着眉头,看向沈应星道: “沈先生,为今之计,若洛京方向真的有狗咬,我们该怎么办” 沈应星沉吟数声,道: “清河林家是大晋第一世家,一向支持西凉。若洛京那边真的容不下我们,我们反不反” 许之朗身子晃了一下,道: “大晋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安宁局面,不能毁于我手!” 许牧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沈应星捋动一下长须,道: “既然老爷有顾虑,那么我们就姑且再等一等,等洛京那边传来消息再说!” 郭仁贵站起,向许之朗拱手道: “属下跟雷胖子一样,都是州牧一手带大的兵,无论如何我们都跟州牧共进退!” 许牧想起北元边境的将领,忽然有些意外道: “薛大哥,是主动要求留下的吗” 沈应星摇了摇头,道: “公子不需担心,薛定方没有问题!他是老爷特意安排留在边境的,以防有意外,还能做些策应!” 说完,他和许之朗对视了一眼,叹道: “只不过,没想到现在我们已经与陈兵边境的大军难以建立联络!” 许之朗重重放下茶盏,有些懊悔道: “此事怪我,没有安排人驻守在州城之外。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此!” 雷万钧面上通红,再次半跪道: “不是州牧的错,都怪属下贪图女色,故意未提驻扎防备之事!” 许之朗扶起雷万钧圆滚滚的身子,斥道: “有什么好认错的打了十多年仗,歇着的时候还能不能享受享受吗!” 沈应星掐动了一下指头,推算了一下时间。 走到门外,抬头向天空看了看。 “按时间算,也差不多该到了。” 大厅之内,一时无言。 许牧向许之朗讲述了在斥候营的经历,惹得许之朗笑骂不停! “你和六皇子两个化名历练的家伙,竟然都到了斥候营!陈鸦九心中一定偷偷骂了你们不少次!” 雷万钧调解沉闷的气氛,道: “这个事情属下可以作证,陈鸦九当着我的面至少骂过三次!” 许牧一阵无语,敢情他和六皇子赵廉到西凉军中的事情,这些高层军将多数早已知晓! 只是没有人敢向外点透而已,亏得他俩一个“许不易”、一个“赵广”,还在那演得叫一个尽兴! 滴呖呖! 海东青的叫声,突然出现在州牧府中。 沈应星吹了一记口哨,唤来那只飞行神速的猛禽,托着它来到议事厅内。 许牧望着腹部插了一支利箭的大鸟,心疼地眼神紧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是被城外的甘蒙联军所伤! 连忙从储物袋内取出金疮药,来到沈应星身边,为它涂抹伤口。 许之朗从座位上下来,阻挡道: “小牧停手,不要直接拔箭!” 这是犬齿倒钩箭,直接拔会把海东青的肠子都扯出来,那才是必死无疑! 沈应星从海东青脚部的铜管处取出一封密信,递给许之朗,道: “老爷,你且看密信。雷胖子你最懂箭伤,快给海东青治疗!” 雷万钧取出一柄小刀,叮嘱许牧抓牢大鸟的翅膀,不让它随意动弹。 轻轻在它腹部划了一个寸许宽的小口,在伤口深处摸到箭头,小心翼翼地向外拔。 海东青腹部疼痛,下意识对着雷胖子的手臂猛啄了一下。 雷胖子手臂被大鸟锋利的尖喙,瞬间啄出一个半寸深的血洞,却没有停手! “老郭,快把疗伤灵丹拿来,碾碎给它敷上!” 郭仁贵把手中的半刻红色灵丹捏碎成粉末,按到海东青的腹部深处。 雷万钧手臂疼得哼了一下,又道: “公子,快别抓鸟儿翅膀了,把你那金疮药给它在腹部涂满!” 许之朗看完密信,面无表情,凑到海东青边上。 渡出一缕法力到大鸟身上,亲自帮它炼化灵丹! 数息之后,海东青腹部如有暖流护体,疼痛轻了一些,便轻轻伏在案上不再乱动。 “他娘的,你这嘴比勾栏里的小娘子还要厉害!”雷万钧见海东青基本无恙,笑骂道。 接过许牧递给他的金疮药,坐回座位,自顾自地包扎伤口。 沈应星一手拿着密信阅读,一手抚弄海东青的羽毛安抚。 “没想到,还真被公子言中了一部分!小天师的盛名,果然不是大风刮来的!” 密信上,字迹密密麻麻。 把韩寿回洛京状告许之朗和西凉军谋反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皇帝对所谓谋反之事非常震怒,令三司和太子共同审验! 那甘、蒙联军的“围城护卫”,正是为了防止许之朗等人在结果出来前外逃! 此前进行的军中犒赏,也只是为了安抚普通士兵,防止出大乱子! 而现在,会审完毕,朝廷已下了定论! 第九十五章 钦差不得入西凉! 密信之中,写得很清楚:吏部尚书左明已被任命为钦差,只等他到达西凉城便要颁布问罪圣旨! 自古以来,谋反一旦被定罪,便是株连九族! 朝廷考虑到许之朗和西凉军这些年开疆拓土,对大晋所作的贡献巨大! 因此,不再追责无关人等,只需首恶数人伏诛,剩余的西凉军士解散编入各州即可! 那首恶名单,已经在密信上列了出来。 粗略一看,西凉虎豹骑将军以上的人物,基本全部都在榜上! 雷万钧听了狂怒,道: “老子们辛辛苦苦打仗,不就是为了能在家里安心入睡吗这他娘的倒好,他们想让我们一睡不起!” 郭仁贵嘴巴微张,又轻轻合上,眉头紧皱,思索不已! 这个掌管虎豹骑的中军将领,竟然少有地出现了困惑之感!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沈应星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住地口中喃喃自语,似是在做什么比较。 良久之后,他还是不能下定决心,轻叹一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抉择,太难了! 此时的情况来看,韩寿背后,一定有人在紧咬着西凉不放! 但是,皇帝的顺水推舟,点头默许也是一大关键! 毕竟,大晋世家的威胁,对于皇帝而言,早已寝食难安! 而西凉许家虽然不是世家出身,但许家背后有清河林家的支持! 若能拔除许家,将来对付世家之时,必定会少很大阻力! 当然,前提是以许之朗为代表的许家,会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林家! 虽然许之朗的结发妻子林氏已经去世,但许家跟林家多年以来的情分还在,定然不会撒手不管! 许之朗想了很多,不管是哪个决策都似乎不太妥当! 这世间又岂会有万全之策! 此刻,纵然想跟西凉边境的大军联系上,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神禽海东青已经腹部受了箭伤,一时半会之间,肯定不能再次飞出传递消息! 纵然是联系上,又能如何 还不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花名册,递给许之朗和沈应星。 花名册上,正是与大晋太常寺有往来的散修! 姓名、出身、籍贯、门派,统统标得清楚明白! 而且,里面已有数十人死去! 有的,则是死于许牧前不久的复仇之手! 有的,死于许家惨祸之时,已被负责白骨禁地的长老薛青衣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若是拿到大晋皇帝面前,就是如同铁案的证词! 沈应星身为军师,智慧通达,翻看了几页花名册后递还给许牧。 “公子,你想去洛京” 许牧长身而起,向许之朗等人拱了拱手。 “不错!我爹和你们不便外出,我却可以!我要为西凉军、为许家翻案!” 许之朗眼神变得深邃,沉声道: “也好,那便让小牧试一试!” 城中有军士三千,若无大战,应该可以防守一个月! 郭仁贵起身,半跪拱手,道: “州牧,属下愿意护送公子!我带回的五百兵马,已经歇息了数月,此刻正好练兵!” 雷万钧呵呵一笑,同样半跪于地,道: “老郭,你不行!论护送公子,还得是我们左军专业!” 见许之朗没有应允,又道: “上次公子上山,就是属下和陈鸦九亲自护送的。还请州牧恩准!” “不急,兴许不用你们护送!我问问师父!”许牧想起一事,摘下腰间的紫色玉玦。 渡出一缕法力,神念探入其中,向陈水玄告知了要去洛京的始末。 数息之后,陈水玄的神念之声,从玉玦中传入许牧脑海。 此事,牵涉山下朝堂纷争,他已发过道誓,不便送许牧往洛京! 沈应星看着许牧的颓然神色,道: “公子,如何” 许牧摇了摇头,苦恼道: “师父发过道誓,涉及朝堂纷争,他不便送我!” 许之朗向洛京方向眯了眯眼,轻叹一声,把雷万钧扶起。 “那便仍由你和鸦九负责,切记小心行事!明日天亮,便行动吧!” 雷万钧挠了一下大脑袋,有些不理解道: “州牧,为何不今晚行事直接突袭多好!” 沈应星看着议事厅门外,徐徐道: “若是晚上硬闯,那才是宣战造反!白天行动,还能说是有急事向皇上禀告!” 计议已定,各自分头准备。 许牧与许之朗和沈应星谈了几句,问清见到皇帝之后的应对之法。 许之朗皱着眉头,在议事厅中多了数十步。 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封上火漆,交到许牧手中。 “小牧,见到皇上之后,这封信一定要让他当着你的面拆开!” “好!爹放心,我一定带到!”许牧把信折了一下,收入储物袋内。 天边,已经出现晚霞! 一大片火烧云,快要盖住半个西凉城! 许之朗看得入神,轻声道: “小牧,你还有什么事儿要办吗” 大战前的沉闷气氛,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紧绷。 许牧长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很想喝酒。 “爹,白司马还在西凉吗” 许之朗想了一下,道: “白不易在西凉担任的是闲差,前不久被家族叫回家了,说是过一段才能回来。” 那个经常带他喝花酒的酒友,已不在了。 这趟花酒,不知还能不能喝尽兴 许牧想起往事,嘿然而笑道: “你和沈先生先忙,我去一趟怡红楼!” …… …… 西凉城中,依旧熙熙攘攘。 怡红楼身为西凉勾栏第一楼,生意没有受到外界多少影响! 城外,数里之遥,甘、蒙联军巡游不息。 楼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从未中断! 人们见到许牧的身影,纷纷向左右让开一条通道。 “让开,小天师回来了!” “走快些,惹了小天师小心拿雷劈死你!” 怡红楼老鸨扭着蜂腰,凑到许牧身前。 “公子,楼上请!你不在的这些天,飞鸿茶不思饭不想,还未曾打过茶围!” 许牧从怀内取出一叠银票,拍到老鸨手中。 “花姐,老规矩,今晚的消费全部由我买单!” 老鸨喜滋滋地吩咐下去,把许牧引到阮飞鸿的房前。 此时,阮飞鸿正拿着一卷书细读,似乎没有注意到许牧的到来。 小窗半开,清风吹来。 盆景之内,鲜花颤动,花瓣随风飘散。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许牧想起一句诗词,不由自主地念诵道。 阮飞鸿听见许牧所念的诗句,心神震动,惊喜地放下书卷。 想要奔向许牧,却又不知何故的停下脚步! 许牧随手关上房门,来到窗前,拥着西凉花魁的娇躯。 低头嗅了一下阮飞鸿头上的发香,神魂在不觉之间有些迷醉,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最近看的什么书” “不行,不能给你看!” 阮飞鸿脸上漾出红晕,把书卷成一卷,置于枣红木桌,盖到团扇之下。 坐在许牧怀中,痴痴地望着他忧愁的神色,道: “公子,你可是为了城外之事担心” 许牧刮了一下阮飞鸿的琼鼻,轻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飞鸿扬起手绢,隔着门指了指在厅堂内醉生梦死的人们,道: “这些人,不知有多少位也是为了此事烦恼……” 许牧倒了两杯清酒,与阮飞鸿对饮,道: “今天,不说这些。给我唱几句行么” “好……” 阮飞鸿微微点头,倚在许牧胸前,轻声哼唱那首在大晋已流传甚广的《夜西凉》。 …… 窗外,风疏雨骤。 室内,歌谣未曾停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绣帐中的二人紧紧相拥,疲倦地沉沉睡去。 翌日,许牧打了一个哈欠,轻轻下床。 给阮飞鸿盖好锦被,正欲悄悄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温言软语。 “还会回来吗” “会吧!” 许牧扭头灿烂一笑,如同春日中的暖阳! 阮飞鸿身穿亵衣,扑到许牧怀中,仰头索吻,抵死缠绵。 唇分。 许牧眼神温柔,拂动了一下佳人的长发。 把她抱到床上,重新用锦被盖好。 “我得走了。再晚的话,出不了城,一定会被我爹和沈先生捶死!” 阮飞鸿从枕头下取出一块玉佩,上面镌刻着“飞鸿”二字。 “这是我赢得大晋第一花魁那年所得的玉佩,你且拿着。” 许牧依言收下,贴身藏在怀内,有些愕然道: “你不是西凉第一花魁吗怎么又成了大晋第一花魁了!” 阮飞鸿抿嘴一笑,如同水莲花一般娇羞。 “大晋第一,自然就是西凉第一。此前,我没有让花姐对外说,是惹担心来你们这些登徒子的觊觎!” 看到许牧珍而重之地收好玉佩,她又展颜道: “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可以去其他勾栏找当地花魁。兴许,她们会卖我一个薄面。” 许牧认真点了点头,在阮飞鸿俏脸上香了一口,从容离去。 谁说勾栏女子最无情 那是没有遇见能够进入她们内心的人! …… …… 一个时辰之后。 许牧、雷万钧、陈鸦九等人,一切准备都已收拾停当。 拜别许之朗,出得西凉州城。 此时,甘、蒙联军那里,正护着一队人马,举着钦差惯用的旄节,迎着许牧等人而来。 西凉城门楼上,出现了阮飞鸿的男装身影。 举起鼓槌,用力敲打军鼓,为众人壮行! 许牧握了握腰间的舍神剑剑柄,夹了一下马腹,继续前进。 雷万钧环顾左右身着常服的三百西凉军,纵马越众而出。 锵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喝道: “来人止步,钦差不得入西凉!” 第九十六章 我以我命为拜帖! 通往西凉州城的大路,只有这一条! 通往洛京方向的要道,也只有这一个! 两队人马,对峙而立。 吏部尚书左明,持着尚方宝剑,瞥了一眼旁边的护卫。 望定对面的三百人和一驾马车,大声道: “本官是钦差左明!你们是谁,为何敢拦住本钦差去路” 许牧扯动缰绳,马蹄哒哒而响,与身边的三骑并排站定,没有说话。 马车中轻咳一声,里面的陈鸦九模仿着许牧平时说话的腔调。 用沈应星教给他的话语内容,不卑不亢道: “左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前进了。在下是许牧,我需外出一趟,稍后再亲自带你进西凉!” 左明呵斥一声,道: “本钦差来此宣旨,我看谁敢拦我!你们若是速速回去,我便姑且饶恕你们一次!” 嗖! 一只特制长箭,从远处射到左明所乘的马车跟前,离那最前方马蹄的距离只有一寸! 西凉城门楼上,探出郭仁贵的身影,持着铁胎弓傲然而立! 左明惊呼一声,连忙让人把马车向后退开三丈,再也不敢多言! 众所周知,刚下战场的胜兵杀性最重,轻易惹不得! 甘、蒙联军负责本地防卫的将领,与雷万钧早就熟识。 上下打量了一番雷万钧,夹了一下马腹。 大着胆子驱马来到雷万钧近前,低声道: “老雷,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快回去,不要为难我!” 雷万钧向那军将拱了拱手,道: “不穿军服,说明我们此刻只是公子的下属。穿上军服,便是真的要造反作乱!” 见对面的将领神色怔了一下,他又道: “咱们都是当兵的,不玩花花肠子,你以后难保也有求到弟兄们的一天。你知道我的,不要逼我太甚……” 那将领轻叹一声,沉声道: “我最多不通知其他军兵来围你们……能否过去,还得看你们自己。兄弟保重,左钦差带来的有高手……” 雷万钧点点头,向那将领拱手示意。 “如此也好,雷某先行谢过了!” 说着,那将领挥动马鞭,抽了一下胯下的骏马,回到队伍之前,喝道: “你们,保护好左大人的安危。对面过来的狂徒,给我统统抓起来,不要放过去一个,抓活的!” 雷万钧深吸一口气,微不可察地与那将领对望一眼,充满感激。 对方能够如此,已是给足了面子。 大晋治军颇严,若敢无故放任他们离开,便是公然违抗军令,当斩! 但若是因为打不过而被他们逃脱,那便是另外一说了。 顶多斥责一番,不会过多惩罚什么! 呼啦一声,那将领所带的士兵分为两拨。 一拨负责保护钦差左明,另一拨约有八百余人围在许牧等人的前方! 闯! 雷万钧此次带来的,多数是西凉虎豹骑中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 简单吩咐了一句之后,率先冲入对面的兵卒之中。 “不要杀人!抓紧时间护着马车冲过去!” “冲!”虎豹骑老兵齐声呐喊,举着未曾抽出剑鞘的长剑,与对面斗在一处! 咚!咚!咚! 西凉城门楼上,阮飞鸿以瘦弱的身体挥动鼓槌! 甘、蒙联军有那将领的吩咐,也未曾以白刃相加。 双方虽然打得激烈,却没有任何要拼命的意思! 西凉虎豹骑,攻击力不愧为大晋第一!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把对面的联军放躺下近两百人。 那些大头兵“哎呦”哼叫个不停,似是失了满身战力! 左明看到情势不对,向身旁的一个中年护卫悄声安排了几句。 抱着尚方宝剑躲在马车中,不敢再露头! 那个中年护卫低笑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径直来到甘、蒙联军最前方! 推开一个挡着他路线的士兵,斥道: “一群废物,给我闪开!” 许牧与身边的虎豹骑士兵,正在对敌,愕然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急忙回头观看。 薛青衣! 那个从白骨禁地利用秘法逃脱的剑客境修士!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不着痕迹地凑到雷万钧身前! 这对西凉而言,已是最后的机会! 若是不能越过甘、蒙联军的防线,以后只能坐以待毙! 而许牧虽然有所谓天罚雷剑,也不敢轻易出手召引天雷! 雷霆炸裂之下,响动过大! 到那个时候,他们所用的替身障眼法,便会失效! 此举便是相当于许牧自我定位,“你们来打我啊,老子就在这里!” 以他目前剑士境四重天的修为,若是所有攻击集中过来,他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许牧用肩膀撞开一个抱向他的对方士兵,向雷万钧低声嘱咐道: “雷大哥,小心。那个中年护卫便是白骨禁地的长老薛青衣!” “知道了,交给我。你其他不要管,只管伺机越过防线便可!” 雷万钧眼中精芒明灭不定,缓缓抽出泛着血光的长剑。 对面之人,是偷袭杀害西凉左军斥候营士兵的主谋! 现在终于相见,又岂能会坐视不理! 锵! 两剑交击在一起,发出刺耳至极的声响! 才一招之间,便已试出双方的修为深浅! 雷万钧身上已经挂彩,他的剑道修为在剑士境七重天! 薛青衣长剑剑尖上剑芒吞吐不定,围绕着雷万钧的心口游移寻找进攻良机。 他的剑道修为,在剑客境两重天! “退下吧!别自寻死路,你这样的人,我杀了也没有任何成就感!” 雷万钧身为西凉虎豹骑左军统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暴喝一声,舞动长剑,闪出一片剑影。 当的一下猛敲,撞开薛青衣的剑身。 不退反进,斩向敌手脖颈之间! “看到底是谁死!你的真实身份,我已知晓。今日,你必须死在这里!” 薛青衣眼如蛇蝎,微微眯了一下,呵呵而笑。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 他手中的长剑忽地下探,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向雷万钧胯下的战马! 雷万钧身子虽然肥胖,但是却极为灵活。 微微紧了一下缰绳,马蹄上扬,避过那招阴险至极的剑式。 翻身下马,悍然与薛青衣战在一处! 他身为多年的先锋将领,自然知道占取先机的重要性。 趁着薛青衣躲避马蹄的空档,身子猛扑过去。 “不要停,护着公子继续前进!”雷万钧毫不犹豫地下达军令道。 那带着血光的长剑,已直直刺向薛青衣的心脏! 许牧等四骑护在马车左右,带着人向前继续闯! 身后,鼓声咚咚,震人心弦! 薛青衣纵身一跃,避过雷万钧的毒辣一剑,来到马车之旁! “想走问过我没有!” 雷万钧顾不得上马,身形翻滚站在薛青衣和马车之间。 “问你娘的蛋!把你狗命给老子留下!” 马车之内,陈鸦九贴身穿着护身软甲,紧紧抓住手中的短剑,有无数次都想冲出去,却强行忍了下来。 甘、蒙联军在此处能有战力的,已越来越少,只剩下三百多个能战的军士! 而许牧等人身边,站立的西凉老兵也已不多。 此刻,还剩余不到百人完好无伤! 雷万钧是这些人里除了许牧之外的最强者,他负责殿后,抵挡薛青衣的追击! 刷刷刷! 竖劈,横斩,斜撩! 三绝剑,从雷万钧手上施展之时,竟然比雷焕还要得心应手! 数剑之后。 他拼着胳膊上被刺一剑,终于在薛青衣的耳朵边缘留下一道血痕! 若是薛青衣反应慢半息,必定会被雷万钧的长剑斩中脖颈,身首异处! 忽然,他听见许牧等人呼喊雷万钧的名号,诧异道: “好小子,有股子狠劲!你跟长年在大晋边境打仗的雷焕是什么关系” 雷万钧不管左臂上汩汩流血,手上剑招挥洒不停,以伤换伤! “他是老子的亲弟弟。那是,你二叔!” 薛青衣没有生气,长剑横档,格开雷万钧撩向他下体的一剑,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在二人长剑交击之时,薛青衣低声道: “西凉斥候营你应该熟悉吧那些失踪的废物探子,不用再找。他们早被我抽取杀意、悉数虐杀!” 雷万钧身躯晃动,在走神之下,腿上再中一剑,痛得闷哼一声。 薛青衣见计生效,继续用仅有雷万钧可以听见的声音,刺激对方的神经。 “今日收拾了你,将来你弟弟也要被我虐杀。还有今天你所带的人,一个也走不了。” 说罢,不再管西凉城门楼上的人能否看穿他的身份,突然施展拿手剑道功诀。 神门三千剑! 一式式剑法,如雨如雾,刺向半身染血的雷万钧! 许牧在前方不忍道: “雷将军,不要恋战,跟大部队一起走!” 雷万钧眼眶血红,重重呼了一口气。 望着快要冲出重围的许牧等人,摇了摇头。 “军令如山,我说在此处杀他,便要在此处杀他。你们先走,要是去迟了,老子饶不了你们!” 此时,洛京方向,正有一道身影疾速赶来。 战鼓之声,咚咚而响,未曾停歇! 薛青衣被雷万钧的霸气言语逗乐,暴喝一声运起秘法,长剑之上漾出青光。 一剑突刺,在电光石火之间,破入雷万钧的左侧胸膛! “你没有躲”薛青衣疑惑道。 “躲你娘。”雷万钧轻声道。 雷万钧的口中溢出鲜血,身子向前,微笑迎着薛青衣刺来的方向跨了一大步。 在薛青衣惊愕的瞬间,他的左手已牢牢抓住薛青衣持剑的手腕。 顺势一拽,左手箍着薛青衣的脖颈,已把他紧紧抱在怀内。 雷万钧那柄血光隐现的长剑,从薛青衣背后狠狠插入。 穿过薛青衣的心脏,刺入他自己的右胸之中! “不要停留,都给老子……滚!” 我以我命为拜帖,愿换诸君清白身! 砰! 雷万钧和薛青衣二人的身躯同时倒下,砸得地上的尘土飞扬半尺。 同归于尽! 城楼之上,鼓声停了数息,又重重响起! 许牧眼眶发红,和剩余的西凉老兵护着马车低喝着冲出包围圈。 剩余共有十二人,分为两拨。 许牧骑着马,带着五人向南疾行。 另一个骑马的校尉,带着四人护着马车向东狂奔! 斜刺里,一道剑光闪过! 拉着陈鸦九马车的那匹黑色骏马,被从中劈成两半! 马车四分五裂,轰然破碎! 一个带着斗篷的身影,降落到陈鸦九身前,正是常到太子府密室的顾先生! 他浑身剑意弥漫,修为更胜从前! 陈鸦九一言不发,扑到顾先生身边,从长靴筒内反手拔出短剑,扎向对方的丹田! 顾先生冷然瞥了陈鸦九一眼,长剑微摆,划破陈鸦九持着短剑的右手手筋。 纵身跃了几下,跳到许牧所骑的骏马背上,冲着许牧的后脑勺道: “许公子,好久不见!” 上架感言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之间,新书也要上架了! 感谢陪伴《剑仙饶命》一路走过来的新老书友,感谢编辑六尘和大虾。 上本书写的是中篇玄幻,100多万字顺利完结,写得很爽。 这本书计划的是一个全新长篇,风格不再沉闷。 很多有意思的设定,新奇的体系,燃爆的情节,都会在以后的章节中陆续展开。 写小说嘛,总要有些铺垫。 自我感觉,这本书后面精彩于前面。 来纵横快两年了,遇到了一群可以聊书的小伙伴。 感谢平生未知寒,聊天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启发,他写的《武夫》一如既往地好,大家记得去看。 最后,对于《剑仙饶命》这本新书来说,订阅自然是很重要的,有条件的请尽量订阅支持。 喜欢养肥攒着一起看的书友,可以开个自动订阅,牧夭得靠这个吃饭啊! 官方vb:牧夭01。书友群:245453291。 世界杯期间,存稿早已挥霍一空,我去努力写书了。 再次感谢大家! 《剑仙饶命》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