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葬礼不太对劲》 第1章 我还没死呢 患者信息 姓名：张有志 确诊年龄：25 病理类型：肝癌，脑转移，肺转移 基因突变：p53突变阳性 治疗方式：手术、化疗、靶向治疗、 治疗用药：阿来替尼等 张有志拿着报告单，呼出一口气，轻轻的坐到了医院的座椅上。 这没什么，医生说哪怕不治疗也还能活两个月呢，要是自己好好治，多花些钱，说不定还能过个年呢。 自己工作三年，七八万的积蓄还是有的，这总能让自己续命几个月吧。 网上奇迹的例子有那么多，只要自己肯积极治疗，心态放稳，乐观面对疾病，只要自己按时吃药—— 搜下单子上的药名。 一盒三万。 张有志忽然觉得腰没有那么疼了，他轻轻咳嗽一声，血丝有点黏，但肺也没那么疼了， 吗啡便宜，一支10块钱，按两个月计算，买60支。张有志不心疼这个钱，他有钱，有两个月花不完的钱。 给家里打电话。 “哎，有志啊，医生咋说的，怎回事啊。” “慢性支气管炎，怪严重的，那个药挺贵，一盒一百多，得吃好几个月，心疼死了。” “贵什么贵，好好吃药听医生的，你爸爸我给说了，以后开长途不准吸烟，你也是的。” “知道了妈。” … 家里的两个老人应该不用太过担心，父亲开车跑长途还能跑个几年，家里面前两年也贷款置办好了他在县城的房子。 母亲在小超市当收银一个月也有三千，虽然少，但胜在轻松。 都盼着他成家呢，都盼着他结婚呢。要是再给老人抱个孙子，张有志觉得，自己的人生就算圆满了。 从大学谈出来的女友不辞千里，从陇南跟着自己回了沂蒙，人家家里面也不要彩礼，就希望自己能对人家闺女好点。 张有志当然是满口答应了，坦白说，听到不要彩礼的时候他竟然有点窃喜，但现在不行了。他宁愿有个高额彩礼，那自己也能找个借口分手了。 还好就剩两个月了，也耽误不了她太久了。 张有志又想到了自己的家里。 要是自己有个弟弟妹妹就好了，老人总归要有个寄托。 吗啡是管制药，一会需要找医生开单子去买，自己手里还有七万八。买完药还能剩七万五，留四万给家里面，再留两万给对象，也不知道她要不要。 还有一万五。 自己要在两个月之内花完这一万五，月底的绩效加工资还能有五千。 两万块钱。 这就是张有志这两个月的全部花销了，他还没试过一个月花一万块的奢侈生活。 等月底就把工作辞了，女友还在小县城给孩子们上着课呢。自己也不能老赖在公司，给老板好好说说，然后抽空回去一趟，看看老人。 再去女友所在的学校看看她。 正好暑假也快到了，就趁着这个机会和对象一起回趟陇南，见见她家里人，然后把对象交回到她的父亲手里。 也不能让她跟着自己离家千里之外受罪了。 然后自己就胡乱走吧，拿着两万块钱和一个破破烂烂的身体，胡乱的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想到这，张有志费劲的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主治医生从他面前急匆匆的路过，张有志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大夫，真的治不了了吗” … 医生很忙，医院也很忙。 张有志不忙，他提着一袋子吗啡，迎着刺目的阳光走出了医院住院部大楼。 他从小是一个很有志向的人，早早就树立起了在省城买房的伟大志向，但这种志向绝对不包括风风光光的出殡。 刚出医院，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就精确到拦住了他，看样子他已经在医院门口守了很久了。 “张有志是吧，我可以看看你手里的化验单吗”风衣男戴着墨镜很是熟络的开口。 “你是”张有志很疑惑，他觉得眼前的男人应该就是医院门口常见的骗子，通常开口的第一句话都是：我能治好你的绝症，但是你得给我钱。 戴墨镜的骗子挺少见的。 “我是白事公司的。” 原来不是骗子。 万念俱灰的张有志将化验单递给了这个陌生人，随后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他本来也要丢掉这张单子的，不能被家里人看见。 拿过单子后，风衣男拿下墨镜，看着癌症四期诊断报告眼睛一亮，很快又叫住了张有志。 “张有志先生虽然有些冒昧，但我相信您不会在意这些的。我想说的是——您需要全套的白事服务吗 我们是一家沐浴、更衣、化妆、故人安放、灵堂设置、馆内守灵、追思告别、灵骨暂存、回夜五七、代客祭扫、丧葬用品售卖、为一体的综合性治丧公司……” 张有志听到这愣了一下子，显然是被气笑了，他忍住打人的冲动，冷冷的走到风衣男的身边，拽回那张化验单之后再次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自己还没死呢，做生意做到医院门口来了，不怕被医院的家属们打死吗 “等等，张先生，我还没说完，您其实不必如此悲观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是干这行的，早就以平常心来看待这一切了，您看……” 张有志扭头盯着男人的眼睛，那冰冷的目光让风衣男后退了半步。 风衣男是干这行的，他知道，这种情况的的客户最容易走极端。 得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说起来张先生您可能不信，我们的业务只针对客户本人，不会涉及您的家属同事好友等等，在给您风光大葬的同时，让您体会最私密的出殡体验。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编制谎言，让您的家人误以为您还活着……” “让我的家人误以为我还活着” 张有志愣了一下，还有这种哄骗家属的白事公司 见客户情绪有所缓和，风衣男趁热打铁的说道：“很多客户都有这个顾虑。事实上，我们在提供客户死亡需求的同时，也可以延长客户的社会性死亡时间。 我们可以完美的骗过您的社交关系网，让他们认为您出国工作又或者进入了保密性较高的特殊机构中。然后在时间的冲刷下，最后缓慢的告诉您的家属您已经病逝，力求给您周围的人做到最小的影响。 我们也会在后续给您的家人做好情绪护理，情感代偿等服务。我们甚至拥有一个庞大的心理咨询师网络来排解客户面对死亡的恐惧……” 在眼前这个男人长篇大论之后，张有志听的这都惊呆了。 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 自己有一个挚爱的女友，爱自己的父母，张有志不希望他们知道自己身患绝症从而痛苦。 他也爱他们，爱这个世界。 张有志忽然感觉自己太需要这一套的服务了。 风衣男看见张有志的表现就知道这桩生意基本稳了，他现在只等客户主动的询问。此时忽然来了一阵风，将男人的风衣吹起。他背着手，调整了一下表情，面容深切的看着张有志。 “多少钱”张有志迟疑的开口。 等的就是这句话。 “哎呀您真是太明智了，您手里提的是镇痛剂吗啡是吧。我自作主张，送您一套最新的镇痛药，什么芬必得啊、强痛定啊都不如我们公司的新药有效果，副作用也比吗啡小。 它可以保证您即使到了生命末期的病痛爆发期，也能让您一身轻松的离开……” “多少钱”张有志重复开口。 “只要九万九千八，白事服务包您满意到家！” “太贵了。” 张有志第三次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第2章 我死了，女朋友怎么办？ 事实证明，该回头的时候还是要回头的。 尤其是将死之人。 张有志和风衣男坐在肯德基的儿童座上，开始谈起了价格。 张有志砍掉了“风光大葬”、“海天顶级墓地”、“葬礼时有一队神秘的西装墨镜男开着无牌高档车撑着黑伞远远望向墓地”、“死后十年每年清明节烧三吨金元宝”、“金发女郎连续哭坟七天”、“两个大肚子孕妇在葬礼吵架争家产”、等等几个没用的选项。 价格掉到了四万九千八。 还是太贵，他手里只有八万块钱，给父母女友留一点，最多剩两万，这两万要给自己这剩下的两个月人生续命的。 这笔一条龙服务要在一万块之内拿下来。 拿着签字笔的张有志，深思熟虑之后又划掉了“向家人坦白死亡讯息时，将采用神秘工作人员告诉家人自己‘因公牺牲’，外加送牌匾锦旗和大量慰问品。”这一条。 等四五年后坦白身死时，直接说癌症死了就行，不必搞这些虚假的东西。父母都不是虚荣的人，他们老两口静静的过日子就行。 价格掉到三万九千八。 张有志开始仔细的重新阅读那张精美的业务介绍单。 张有志注意到了这么一条服务，上面写的是关于夫妻、情侣、外遇、私生子关系打理的。 张有志没有外遇，更没有什么私生子。但是他有一个很爱自己的女友，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张有志舍不得的东西，那么就是她了。 关于这条的服务，价格是6888，但是关于服务的具体介绍却只有一句话。 “妥善处理遗孀或者未婚妻的情绪，使其不再长久的处于极度悲伤之中。” 张有志用笔指着这一条，问向二号。 二号就是那个白事公司的推销员，手里的业务单标注了他的公司代号，而此时的他仍然带着墨镜。 “这一条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让你的女朋友快速走出悲伤的情绪，我们也会为她投保，在经济风险上也尽可能的保障您的女朋友。这六千八百块我们不是瞎赚的，包您满意。”二号仍然带着他的墨镜，慢条斯理的吃着薯条。 没有沾番茄酱料包。 张有志很在意这一条，又主动问道：“你们怎么让她快速走出悲伤的情绪，我父母那边可以骗，但是她不行，你们骗不了她，必须一开始就给她说实情。” “好的，这是客户的要求，我们可以做到，至于让她走出悲伤情绪的办法，本公司有三条颇为成熟的路线。” 二号捏着薯条的手指微微一顿，继续说道。 “第一条：安排本公司的恋爱专家与您的女友谈恋爱，我们会核准您女友的情绪状态以及心理预期倾向，从中挑选出最适合您女友走出悲伤情绪的恋爱专家。 从接近您的女朋友开始，到交往，再到离开您的女朋友，这个过程大概会在三个月左右，如果您的女朋友恢复较快，我们的恋爱专家一个月就会有序撤走。 这是三条路线中最有效最稳妥的办法，也是本公司心里专家根据现实案例反复调整后的结果。”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以我们公司老板的性命保证，我们的恋爱专家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在工作期间绝对不会与您的女朋友有任何过激的肢体接触，肢体接触上限为‘拥抱’，连亲吻都不会有。 同时，我们的恋爱专家还会在这段时间免费教会您的女朋友如何鉴别渣男，如何手撕绿茶。如何利用自己的相貌和性格优势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打开一条活路。 必要的话，我们的恋爱专家还会教会您的女朋友大量的生活常识，比如如何自己看病，如何投保，如何贷款，如何购房购车，如何理财等等，总之这个服务结束之后，您的女朋友不但能走出您意外身死的悲伤，也能避免她会被其他坏人趁虚而入。” “我强烈建议您勾选这一服务。”二号真切的开口。 坦白说，张有志听到这里心里有一些莫名的难受，他猛灌了一口可乐，肺部却忽然爆裂的疼了起来。 张有志颤颤巍巍的拿起一支吗啡，勉强对准了手腕的静脉，但二号却眼疾手快的夺走了注射器，又给他递了一颗自家公司的镇痛药。 这样的药，二号送了他十颗。 把药吞下去之后，张有志又咳嗽了几声，但那痛苦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有志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完全健康了，什么癌症末期都是假的，他攥了攥拳头，又很快松开了。 “短时间内，您可以喝可乐和剧烈运动了，但时效不会超过六个小时，您可以购买这种药物，一千块钱一颗。”二号耸了耸肩膀，仿佛是自嘲此时打广告的无耻。 “第二种和第三种呢，你继续说。”张有志挥手示意。 “第一条路线是恋爱路线，第二条路线是友情路线。我们公司会派遣数十位与您女友年龄相近，性格相同，男女不一的友情专家，他们会迅速结交您女友的同龄关系网，并在一个月内根据您女友的反馈，留下一部分人主动成为您女友的好朋友。” “但是请注意，友爱路线是有向恋爱路线转化的风险的，毕竟情感这东西很难说。一旦被转化了，我们只能被迫转进恋爱专家线。 当然，我们并怀疑您女友对您的感情的真挚程度，我们只是对本公司的工作人员的工作素养表示很高的自信而已。” “通过温暖，无孔不入的友情来包围您的女友，可以最大程度的缓解她内心的悲伤，但有一点请您正视它：第二条路线是我们的客户选择最多的路线，但正因如此，根据我们公司内部的数据整理来看，第二条路线的效果并没有第一条路线好，只能片面的缓解您女友的痛苦，但无法填补您女友的真正的内心空缺。 待我们的服务时间结束之后，您的女友面对突如其来的孤独也有可能产生情感反噬。您应该明白，自己的好友不在，自己忽然孤独一人的感受。” “很遗憾，因为本公司人力资源有限，友情专家们无法长期驻足您女朋友的身边，他们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离开她，比如出国工作呀，外出留学呀之类的。” 张有志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二号将鼻梁上的墨镜按实了，他最怕工作的时候顾客流露出这种绝望的情绪，但墨镜可以有效隔绝这种情绪。 二号继续开口。 “第三种，是事业路线，该路线需要支付高昂的保证金，大概有二十万元。但是您放心，这笔钱我们基本会原数返还的，但并不是返还给您，而是返还给您的女友。” “据我所知，您的女友在县城内的一个普通小学任教科学老师。 薪资＋补贴每个月大概有4300的收入，基于这个现实，我们会‘伪造’一份人事调动通知——其实也不是伪造，我们公司麾下确实存在一个覆盖小初高的成熟教育体系。” “我们公司会发动人情关系，以高额薪资为饵，当地小学校长的推波助澜为桨，鼓励催促您的女友跳槽到我们麾下的私立小学当中。 在我们小学的‘为期一年’的考核期中，您的女友会拿到每个月两万多高额薪资，这个薪资主要来自于您的保证金，剩下的是我们主动支付的薪酬。” “如果您的女友教学水平出众，我们会让她留教本校，并支付她真正的两万元薪资。甚至还能更高。如果不能，我们也会将她遣返原校。” “说到这您也明白了，事业路线真正为您的女友提供了一个人生飞跃机会，但相应的，我们为了达到最初的目的：让您的女友走出悲伤。 我们也会在那一年的试用期内让您的女友担任班主任，并留下大量的工作任务，基本没有长期假期，让您的女友在高强度的工作忘却悲伤。我们会为她挑选一些粘液质、抑郁质等气质类型类学生。 孩子是纯真的，我们相信这也可以有效缓解您女友的悲伤情绪。” 二号说到这，手指头下意识想去捏薯条，却发现薯条早就吃光了。 “高强度的工作，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损害吧。”张有志迟疑的开口。 “相比于情绪痛苦，这都是值得的，我们公司会配备高级医疗护工的，完全免费，会将这个风险降到最小。 当然，为了防止您的女友为了逃避痛苦而进行自虐式工作，我们也会主动阻止她的，我们配备了相当质量的心灵医疗体系，以保证对本公司的员工进行照顾与治疗。” “但事业路线有一个致命漏洞，请您悉知：如果您的女友完全无法适应我司的教学工作，甚至无法完成最低限度的工作，乃至于主动辞职。 我们会将那二十万的保证金扣除相应的损耗——不超过20％，并将剩下的本金一次性返还给她。如果她执意询问这笔钱的来源，我们也会告诉她真正的事实，这不免得会对她造成二次刺激。” “事业路线也是一个相当有效的路线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事业路线甚至比恋爱路线更有效，更长久，相应的其不稳定性也要比前两个路线更高一些，请您深重考虑。” “而现在，请您选择。” 二号一口气说完，轻轻倚在了靠背上。 张有志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在眯着眼笑，但是他戴着墨镜，张有志看不到，没有证据。 张有志老神的坐在那里，眼睛盯着薯条盒的渣滓，仿佛是出了神。 选择，选什么？ 张有志痛苦的揪着头发。 他更希望选择事业路线，这对于一心想要走出大山的女朋友绝对是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相信女朋友肯定能抓住这个机会的。 如果说自己的女朋友还有什么执念的话，除了爱张有志之外，那就是走出家乡的大山了。 但是张有志掏不起二十万的保证金，他砸锅卖铁也掏不起这二十万的保证金。 把父母住的那套房子卖了？他冒不起这个险。 张有志想要问问那二十万的保证金能不能赊着，让这个公司给自己女朋友一个机会，但他还没有开口，却看见那个带着墨镜的家伙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不行。 “那就恋爱路线吧。” 张有志整个人重重的瘫在了儿童椅上面，像是一个将死的老猫窝在了破烂的小纸箱子上。 “好的，您不必如此悲观，本公司的服务是支持您的实时监督的。” 第3章 先离个职 “好的，您不必如此悲观，本公司的服务是支持您的实时监督的。” 呵，监督，拿什么监督？自己都死了灵魂还能在天上飘着看不成？ 张有志看见二号莫名其妙的冲自己点了点头。 两人安静了一会。 “38888的套餐，这就是您选择的最终服务吗？”二号下意识的继续抓薯条，又抓了一个空。 “我再看看。”张有志又仔细的看了起来，他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花什么冤枉钱。能省几千就省几千，哪怕是买条狗儿子送给父母也比给自己葬礼上整那些没用的花活强。 “我的现在的丧葬标准是什么？”张有志问道。 “去除了‘风光大葬’、“海天绝美墓地’以及一些其他的选项之外，您现在保有的默认丧葬标准是： 一、泉青市一级公共墓园 二、下葬七天之内，会有零零碎碎的人来到您的墓碑前摆放，送花。 三、贡品，摆酒，糖果，纸钱。这些东西会持续七天换新。 四、下葬当天，会配对一个完整的家庭——父亲，母亲，幼小的儿子，少妇妻、丈母娘、小舅子、老丈人、以及三五好友轮番来坟头拜访您。 必要时还会哭泣，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工作人员伪装的。” 五、墓碑上刻有关于您的生平的二维码，别人一扫就能得知您的一生，这是我们新推出的软件。还在测试阶段，您可以免费体验，您的一生较为清简，不会占用我们服务器多少内存的。 六、网络痕迹消除服务：彻底清除您在互联网上的所有痕迹。无论是不良网站的拜访，还是奇奇怪怪的评论，又或者知乎匿名的回答都可以从根源删除。就连您那背着女朋友偷偷写的网文，我们也可以从互联网上彻底消除它。 七、网络游戏账号托管：售卖或帮您持续运营，直到在特定时间交付到您指定的好友或后代手中为止。 八、泉青市墓园不可燃放明火，我们会在特定区域给您连续烧七天纸钱。 九、城市墓葬流程相关基本礼仪。请注意，为响应红白事从简的号召，其吹、拉、弹、唱、哭等节目效果仅为农村专供。” 张有志沉默片刻。 “我本人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之说，也不用死后烧纸什么的，更不需要陌生来我的坟头组团观光。因此上面这些这些服务，我都不需要。” “等等，第六条给我留着。”张有志深思熟虑后再次开口。 二号惊讶了一下：“张先生，您连墓地都不需要吗？我们也可以降低墓地标准的，最便宜的墓地是您村里的山头，仅需要1000块钱。” “不需要，烧完帮我找片河沟扬了就行。”张有志笑笑。 二号敬佩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张有志看不见这个敬佩的眼神。 “给您撒向大海吧，泉青市临海，我查查可以撒灰的海域要多少钱……嗯，六十块钱，我们公司给您免了吧，帮忙把您洒向大海。” “火葬场出来，找个最近的河沟撒了吧。不麻烦你们了。”张有志苦笑一声。 … “您现在的套餐价格是12888，除了您女朋友那一项，您父母那一项，其他标准都压到最低了。” 二号合计了半天，哭笑不得的开口。 “嗯，挺好，我扫你你扫我？”张有志轻轻道。 “不用和您指定的知情者商量一下吗？” “就凭你在这和我胡扯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用再商量什么了。” “那好，不用扫码，我们将对您的银行卡进行专项链接，请在死亡时保证银行卡预留12888元的存款，您去世后，合同会自动生效。如果钱不够，则视为合同单项作废，您先签个字吧。” 在二号的指示下，张有志在那个画满勾勾叉叉的业务介绍单的合同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这里也签一个。”许空政又指了指旁边的“监督条例”右边的空白区。 张有志不疑有他，第二次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二号忽然严肃的站了起来，又对张有志开口道。 “出于本公司的规章制度要求，我要主动提示您：您有权阅读监督条例，是否要进行阅读？” “不用。”张有志挥了挥手。 监督条例？自己都死了还监督个屁，知情人设置成了发小，自己也已经查过公司的情况了，这是一家闻名国内外的超级白事公司，信誉很好。 至于为什么今天才听说这个公司，可能是因为自己从来没关注过这家公司吧。 毕竟没想到自己走的这么着急。 “合作愉快，张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需要购买镇痛药或者有其他诉求，可以电话联系我。” 二号脱下墨镜，郑重的对张有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张有志才发现这个人白瘦白瘦的，看着虽然个高，但仿佛一口气就能吹跑似的，小姑娘应该挺喜欢这种类型。 与这个冰凉的手握了握手之后，张有志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肯德基。 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 待到张有志走远了之后，这个二号重新戴上墨镜，缓缓踱步走向了吧台，随后斜靠在台子上面，像一条裹着黑布腌晒的银色老带鱼。 “温一杯可乐，要一碟薯条。”二号懒洋洋道。 “请扫码点餐。” …… 六个小时的药效已经过了一多半，此时的张有志已经感觉到有些头晕了，他知道转移的癌细胞正在腐蚀他那并不发达的脑子。 爸妈在县城，女朋友也在县城，只有自己还呆在泉青市的公司里。 和电视剧里的离职一样，张有志抱着一个方正的纸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塞着他的杂物——有书，有鼠标，有键盘，有个大橘子，有水杯，有坐垫，有个大大的红包。 红包是一个很赏识他的女上司塞给他的，很厚，估计有五十天工资那么厚。 但也有一些东西被他留在了这里，比如那盆永远不长刺的仙人球。 办公桌收拾干净后，有一个迫不及待的青年抱着自己的工作盒一屁股坐在了张有志的位置上，张有志回头冲他赞许的点了点头。 青年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前辈。 张有志嘱咐他照顾好自己的秃毛仙人球。 自己的位置临近窗户，又距离空调也近，还正好处于上司办公室的斜对面，是一个不折不扣方便摸鱼的好位置。 年轻人嘛，就该这样，要学会摸鱼。 摸不了鱼，摸摸仙人球也是不错的。 关系不错的同事们也接连询问为什么突然离职，张有志辩解说要回到老家和自己相恋五年的女朋友结婚了，以后就呆在县城当一个教书匠了，说什么泉青市太卷，不如退出大城市和在意的人在小地方度过一生。 这迎来了一片赞叹祝福的声音，有男同事闹着要喜糖——张有志果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喜糖喜滋滋的发给了所有人。 女同事们也接连投来羡慕的目光，长期超负荷工作的同事们，此时大多还顶着黑眼圈，但没有掩盖那种发自心底的羡慕。 张有志抱着箱子又经过了一个女孩的座位，这个女孩扎着丸子头，专心致志的继续跑着图，张有志有心叮嘱一下这个自己带起来的后辈，张了张嘴，又颓然一叹。 她不愿意给自己送行，自己也犯不着再多说什么了。 就这样，在一群畜卷人的祝福声中，张有志抱着自己的小世界离开了这个呆了三年的公司。 “佳佳，你怎么不起来给志哥送个行啊？” “啊？志哥走了？哎呀我刚刚在跑图没注意到，我给他发个消息吧。” … 第4章 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张有志看了看手机，只有两条消息，一条是老妈的，一条是女朋友的。 “有志，买高铁票，别省那仨瓜俩枣的。” “有志，我快被那帮小屁孩折磨的犯更年期了，你快回来吧，帮我代两天课。” 张有志按照收到信息的顺序回复。 “高铁票买了，还是一等座，嘿嘿。”附坐票图片.jpg。 “坚持嗷，我正在快马加鞭往回赶，暑假没几天了，咱就快解放了。”附吕布正在骑马来的路上.gif。 在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小县城之前，张有志还有两件事需要做。 在与二号签合同的时候，根据合同规定，张有志需要设立一个知情人，该知情人会知晓白事公司所有的行为以及计划部署。 通常情况下，这个知情人只是变相的担任了一部分的“监督”职责，但是一旦白事公司的服务朝不可控态势发展，这个知情人就会强行终止白事公司的服务进程，并向顾客的家属通报事实情况。 这种白事公司所预想的不可控情况包括：“家属发现真相，报警打官司。”、“恋爱路线不可控化发展，女方为了恋爱专家寻死觅活。”、“殴打友情路线的工作人员。”等等。 可能性虽然不大，但毕竟发生过。 因此这个知情人相比于家属一方，在关系上必须要足质足量，关键时刻有着强行刹车的地位和能力。 因此张有志选择了自己的发小。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夸张点说就是爸妈的二儿子也不为过，女朋友也认得自己的这个兄弟，知晓他的分量。* 张有志趁着在候车厅的功夫，给发小周墨打了个电话。 “墨啊，说来话长，我接下来给你说的事，你千万不要害怕。” “有屁快放。”电话那头传来了个不耐烦的声音。 “我快要死了。” “我会照顾好嫂子的，你放心。” “你要是真能照顾好她也行，总之我走了之后，应该会有一些人联系你，你跟着他们的安排走就行，有啥事他们都会告诉你的。” 高速公路上，一辆半挂货车忽然连续急促鸣笛，右转向灯狂闪，最后在应急车道刺刺啦啦的停了下来。 “你放什么邪屁呢？你咋回事？”周墨拉好气动手刹，将挂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取了下来大声问道。 “肝癌晚期，套复活甲都没用的那种。” “……” 张有志听得出来，周墨是在咬着牙给自己打电话的。 “你半个月前不是说最多一个肝硬化吗？” “一开始确实可能是肝硬化，这不是查晚了吗。”张有志迎着顺着铁路席卷过来的阳光，明媚的笑笑。 “妈的，肝癌，你真牛逼。” “帮我照顾好你嫂子嗷。”张有志看见白色的动车组拉起一道飞扬的烟尘，透过阳光，张有志感觉到大地的灵魂正在狂舞。 “你要是死了，嫂子不得为你寻死？”周墨冷静了一会，打开窗户点了根烟。 正在排队进高铁的张有志忽然正色起来：“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这事说来不复杂，等我死了之后，会有一个男人接近她。” “什么意思？”周墨问道。 五分钟后。 张有志把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周墨在电话另一头一直沉默着。 “让我帮忙演个戏是吧是吧，你真牛逼，死了还能给所有人设个套。”周墨随手将烟头丢到车窗外，烟头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刚好砸到一个交警的脑袋上。 周墨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呵呵呵，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张有志坐在高铁车座上看着窗外勉强一笑。 “你等着，我把这批货送过去立马回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详细说，别他妈这几天都撑不住了。”周墨急切的说完这句话，随后挂掉了电话。 “嗯。” 张有志的声音很轻，轻到没有人听到这个回复。 … 电话另一头。 “把大车停高速应急车道抽烟是吧。”交警笑眯眯的开口。 “交警同志，哎，你看，我这，你听我解释……算了您罚吧。” … 跟知情人周墨说完之后，张有志开始不断的设想自己死后的情景。 回到家后，见见父母，烧两个菜，然后借口暑假和女朋友回陇南谈谈结婚的事情，然后就离开家。 离开家之前先找到白事公司的县城工作人员，自己需要在他们那里录制大量的“生前视频”。 这些视频会经过白事公司技术人员的处理，最后通过打视频电话的方式来哄骗二老。 最后借口自己新工作的保密级别太高，逐步减少联系频率，从视频降到电话，再降到录音，最后连照片和文字交流也给掐了，彻底失联。 失联三四年后，就可以对二老公布死讯了，这样对他们的冲击最小。 至于其他的次级人际关系网，会有公司帮他处理的。 完美，死的悄无声息。 “这次就是最后一次回家了吧。” 张有志将脑袋轻轻贴在玻璃上，看着车窗外那如梭的世界。 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女朋友都学校就放暑假了，自己借口谈一下结婚的事情，哄骗女朋友回一趟千里之外的陇南。 那个时候自己还能剩一个半月的生命，应该能靠着剩下的止痛药硬抗着。陪女朋友最后走完半个月，和女朋友的父亲透个底，最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最后的一个月，是属于他自己的一个月。 自由呵，自由啊! 张有志想到这，不禁张开手臂拥向凉爽的空调风。 “先生，请系好安全带。” “哦哦，好的好的。” … … 回到家已经一周了。 张有志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箱底夹层里藏着吗啡注射剂，其他地方塞满了衣服，考虑到自己大概率活不到夏天了，张有志就没有塞厚衣服。 李兜鱼的衣服也被收拾进了箱子里。 他在的病情又加重了，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迫不得已，他又吃了一颗镇痛药，还剩六颗。 吗啡的耐药性和成瘾性实在太大，张有志已经不敢乱用了。 按这个病痛恶化趋势，送走李兜鱼的计划得提前了。 “妈，鱼鱼今天中午就放暑假了，我们打算趁暑假回她老家一趟。” “去吧去吧，你都念叨了三四天了，你媳妇还跟别人能跑了不成。” 一个埋怨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张有志拎着塞满行李箱小心翼翼的往房门走。 “把鱼鱼接回来，吃了饭再走。”张妈系着围裙拎着锅勺从厨房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张有志。 “两点半的高铁，再吃饭来不及了。”张有志无奈道。 “那你等着，我给你卷几个煎饼你拿着。” “哎，不用的妈，我们路上买着吃。” “你不爱吃鱼鱼还爱吃呢，可闭上你的嘴吧。”张妈不容置疑的说完，转头去冰箱拿了几张煎饼又回了厨房。 张有志无奈只能站在门口等着。 这几天他的气色很不好，身形也瘦削了许多，对外说自己在减肥，实际上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的情况已经恶化到了一种极端的地步。 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好在有那几颗止痛药和葡萄糖水吊着自己的命。 把母亲卷好的煎饼塞背包里，行李箱放好。张有志就来到了兰泉小学的校门口前，随意找了个路墩子蹲着，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兴高采烈的跑出校门。 旁边也蹲了一个身穿皮夹克的小青年。 此时小青年正点着烟看向学生们的方向，但显然不是看孩子。 “兄弟，好看不。”张有志主动搭话。 第5章 你是我的吉祥物 “兄弟，好看不。”张有志主动搭话。 顺着小青年的视线看去，一个轻灵的绿色身影跃然在一片孩童之外，突入到张有志的眼幕之中。 “好看啊，模样真板正啊，哥你也有品味啊。”小青年赞许的点了点头。 “好看去要微信啊，蹲这里有个屁用。”张有志笑骂道。 “我不敢，我就是接小孩的。”小青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大学生嗷？”张有志瞧了他一眼。 “嘿嘿，带专，带专，可不是什么大学生。” 张有志沉吟片刻，又开口：“好女孩是追出来的，我教你，你且看好了。” 在小青年猝不及防的目光下，张有志费力的双手撑着自己，勉强站起来后，就一副大步流星的样子径直走向了学生堆里的女孩。 女孩个子不高，那身米绿色的衬衫在红白色色的校服堆里很扎眼，虽然看不真切，但扫一眼就能在女孩身上压抑不住的灵动，模样自然也是极为可人的。 张有志走了过去。 他本想说。 “小美鱼，跟我走，请你去民政局喝奶茶。” 话到嘴头，却变成了。 “小美鱼，想我没呀。” 李兜鱼对张有志翻了个白眼，对着同行的老师歉意的笑了笑，拎着张有志的大手就走出了人流。 “猴急什么，那么着急回去见我爸啊？”李兜鱼虽然是埋怨，但那清怨的声音还是让张有志心头一爽。 “咱俩得赶车票呀，粮草都准备好了。”张有志指了指自己的包，随后又带着李兜鱼来到了小青年的面前，先是趁其不备在脸上吧唧一口，又冲懵逼小青年说道。 “模样板正吧？” “板正。”小青年愣愣回道。 “以后看见模样板正的就去追，别畏畏缩缩的，晓得不？” “俺晓得了。”小青年绝望的开口。 李兜鱼在张有志的腰间狠掐了半圈，却发现男朋友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人走远后，李兜鱼又轻轻掐了男友的胳膊肘，张有志装模作样的痛呼了起来。 “你就非得刺激人家，我被别人看看又掉不了一块肉。” “哎呀就让我吃吃醋嘛，以后保证不吃醋了。”张有志跟个小孩子似的冲女友撒娇。 “有啥醋好吃嘛，我是你兜里的鱼，又不是其他人的鱼。”李兜鱼叹息一声。 “行李箱呢，咱们怎么去高铁站。”李兜鱼又问。 “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大白天的别逼我扇你。” …… 路上很顺遂，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沂蒙距离陇南直线距离差不多有一千四百公里，算上弯弯折折的绕路，差不多就有一千六百公里了。 即使是高铁，也得走六七个小时。 算上转站的功夫，下午两点出发，到ln市就基本到后半夜两三点了。索性这条线路俩人走了没有二十回也有十八回了，都很熟悉。 坐飞机的话方便一些，但一千多块钱的机票钱李兜鱼很心疼，也拒绝了张有志坐飞机的邀请。 张有志说：“我们还没一起坐过飞机呢，我们一起坐飞机吧。” 李兜鱼说：“以后机会多着呢。” 于是张有志就作罢了。 以往都是带着李兜鱼东奔西跑买票找座的张有志，这次却破天荒的让李兜鱼去带着他换站换乘。 张有志说要锻炼李兜鱼。 李兜鱼不依，非常非常不依。 “我不学，有你就够了，你去哪我去哪，你就不怕我学会了怎么换乘之后到处乱跑吗？小心我找个有钱人嫁了就不要你了，略略略～”李兜鱼冲张有志做了个鬼脸。 “要是没有我的话，你自己一个人敢不敢乱跑啊？”张有志威胁着问。 “不敢，害怕陌生人，哪也不敢去。”李兜鱼将原本靠着车窗的脑袋向张有志歪过去，然后整个人窝在了张有志的怀里。 旁边一个阿姨漏出姨母笑。 “那好，咱不学了，我带着你换站，免得你以后到处乱跑。”张有志摸着她的头发轻轻的说。 … 路上，除了闹钟定时吵醒自己，张有志白天一直都在嗜睡，一开始李兜鱼还在闹腾，但到了晚上之后，也基本睡过去了。 到了后半夜，张有志却愈发清醒了起来，药效已经过了很久了，他是被疼醒的。肝疼的让他直不起身子，身上在哗哗掉冷汗，而且每一口呼吸都是在对自己肺泡的折磨。与这俩活阎王相比，脑袋里转移的肿瘤仿佛都不是那么沁人了。 从衣服内兜悄悄拿出一剂吗啡，对准小腿随意的扎了下去。随后张有志将注射器掰碎，塞进垃圾堆里。 这些注射器全部都是有机塑料材质，不含金属，没有被安检检查出来。 吗啡生效要十五分钟左右，这段时间张有志还得硬扛着。 李兜鱼依靠在她的肩膀上，枕着靠枕抱着玩偶睡的昏昏沉沉，张有志强忍着身体不抖，就这么转过头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的小脸很精致，但是被一个黑色的眼罩遮盖力大半，这个罗小黑的眼罩已经有些泛白了。 这还是当时在大学社团里，张有志第一次送她的的礼物，李兜鱼就这么戴了五年。 不让换，也不嫌旧。 张有志想看她的眼睛，想把眼罩取了下来，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呢？ 张有志大她一届，当时社团纳新的时候，张有志一眼就相中了他。 “为啥你要选我呀。” “文学社缺条吉祥物，鱼就很适合。” 想着想着，吗啡的药效就上来了，张有志紧绷的身体忽然柔软了下来。此时的张有志已经对吗啡有着依赖性了，再非特殊情况下，张有志相比于那仅剩的六颗镇痛药，甚至更偏向于使用吗啡。 他一直在克制吗啡的用量，不知道还能克制多久。 张有志感到一阵阵恶心，痛苦被吗啡截断后，那种虚幻的感知觉再一次覆盖了他。 他睡着了。 最后是李兜鱼把他叫醒的。 张有志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却发现李兜鱼骄傲的一扬脑袋，眼罩被她当做帽子使挂在头上。那神情仿佛在说：怎么样，咱还是有用的吧。 “要不是我，咱们就睡过头了，傻大个。”李兜鱼说完，飞快地将头枕抱枕塞进书包，手机揣兜里拉起张有志就往过道跑。 张有志的状态恢复了一些。 等跑出了列车，经过安检离开了陇南站，李兜鱼站在高台上拥向黑漆漆的群山与浓雾。 “啊，大山，你姑奶奶我又回来了！” “女孩子要淑女一点。”凌晨三点的夜里，张有志对着身旁的李兜鱼说道。 “哦，行。”李兜鱼再次冲黑漆漆的大山比了个中指。 “啊，大山，你姑奶奶我带着相好的回来啦!” “回来啦!” “姑奶奶我又回来咯!” 李兜鱼连续喊了三遍。 张有志哭笑不得的抱住了李兜鱼。 “行了行了领导，咱赶紧下乡视察去。” “得嘞，到了这地，老娘我带着你闯，别看你来这几次了，这些大山弯弯绕绕的你整不明白。” 张有志没有说话，把自己的外套又披在李兜鱼身上，自己就穿了个短袖。 六月份的陇南夜晚还是很冷的，尤其是后半夜。 “懂事。”李兜鱼对着身上的大外套赞许一声，随后蹦蹦跳跳的拉着张有志往下走。 陇南站修在半个山头上，可以俯视半个城市，单是下山就得走好一会。 相比于周围蔫了吧唧的人们，活力四射的李兜鱼确实是凌晨三点的小太阳，连张有志的情绪都被传染了，一直在傻呵呵的笑着。 到了马路边上，李兜鱼自信的敲了敲出租车的车窗。 “个家去车站走多好钱哇？” “两个娃娃20。” “你先人，个家你都片，10块走不走？” “走!” 张有志看着李兜鱼喋喋不休的砍价，一口一个先人的也挺有意思，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挺正确的。 让李兜鱼在这个大山里的小城市好好生活也不错。 层层叠叠的大山是一个壁垒，拦着李兜鱼不让她出去，但也能把她保护好。 就这样吧。 把李兜鱼交给她父亲，吃完最后的六颗药，自己就带着自己的吗啡走，走的越远越好。 等死了之后，希望那个恋爱专家能让她快速走出悲伤。 … 最快的城乡客车要在早上七点发车，张有志提议去车站旁的宾馆休息一晚，在市里买些东西，好好调整，第二天一早再走。 看见这颗来到陇南后焉了吧唧的山东大葱，李兜鱼以为他水土不服，心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同意了他的请求。 宾馆是个好宾馆，八十块钱一个房间。 在入住之前，张有志指了指旁边的灯火辉煌的汉庭酒店，豪情万丈的说：“咱们住这个。” 李兜鱼指了指吊着红色led灯闪个不停的小宾馆说：“咱们住这个，有偷情的感觉，走，这次轮到你扮演三了。” 于是小三张有志和李兜鱼，在前台阿姨诧异的目光中，入住了这个破破烂烂的单人间，但好在挺干净。 一进房间，李兜鱼熟练的把门反锁，行李箱背包往地上一丢，压着张有志就扑倒了床上。 “我是东道主，今晚我在上面!”李兜鱼恶狠狠的冲张有志说。 “真的？”张有志故作惊讶的开口。 “真的。”李兜鱼瞄准嘴唇咬了下去。 俩人咬了半天之后，张有志的大手就开始不老实了，李兜鱼以为他是闹着玩，打了几下手背之后发现张有志没有停手的迹象，不由得有些慌了。 “卧槽，你玩真的？!”李兜鱼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坐在张有志的腰子上警惕的开口。 “李老师，咱们去汉庭吧，我请你，今晚我想把你给睡了。”张有志认真的开口。 “呸！别得寸进尺，晚上摸摸就行了，说好的领证再搞的。” “啊……那还要好久的。” “五六年都过去了，不差这一两个月的。”李兜鱼低头又是一顿啃，随后意犹未尽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对，不差这一两个月，不能着急把你祸害了。”张有志笑了两声，拍了拍女孩的脊背，又将被子盖到了两个人身上，熄了灯。 黑暗中，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李兜鱼的小脑袋紧贴着张有志的胸口，感受着里面咚咚咚的心跳。 “你真的想要？”李兜鱼咬了咬嘴唇，又贴着男孩蹭了蹭。 “80块钱的床太磕碜了，不利于我发挥。”男孩在被窝中抱紧了李兜鱼。 “那好吧，等以后的大床。”女孩也抱紧了张有志。 过了好一会。 女孩的声音才柔柔弱弱的传了过来。 “你要是着急，就给你摸摸吧。” 说完这句话，李兜鱼害羞的哼哼唧唧了半天，却不见张有志有反应。 抬头看了看，原来已经睡着了。 李兜鱼长呼一口气，把自己又往男孩怀里拱了拱，很快也睡着了。 窗外的夜色很凉，怀里的人很热乎，张有志的心也跟着热乎了起来，热乎到以至于他根本睡不着，索性就睁开眼睛一直看着怀里蜷成一团的李兜鱼。 “真像个鱼一样。” 张有志心想。 第6章 外地孙女婿 第二天下午，张有志和李兜鱼坐上了城乡客车，行李箱被放在了车下面，但还有三四个大包裹被张有志搂着抱着。 都是准备给李兜鱼爸爸还有李兜鱼奶奶买的一些衣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兜鱼甚至没忘记给自家的大黑狗买一罐城里的狗粮，也不知道那个黑狗砸吃不吃的惯。 陇南的山路很崎岖，张有志胆战心惊看着司机一手抽烟一手潇洒的在方向盘上转来转去。这辆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客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灵活的转弯，有时候张有志感觉车轱辘离着路旁的悬崖还不到一米。 张有志不怕死，但是他还没准备好在这里就提前寄掉的准备。 李兜鱼晕车的毛病又犯了，抱着自己的抱枕在车上睡的昏昏沉沉，睡累了就趴在张有志的身上发呆。 “来，吃块橘子，刺激刺激脑袋。”张有志将剥掉就剩一层薄皮的橘瓣递了过去。 李兜鱼两眼发呆的张开嘴。 就这么一路喂着，睡着，想着，念着。 库坝镇到了。 张有志和李兜鱼大包小包的下了车，两个人身上都挂满了东西，像是两个移动大挂钩。 库坝镇距离麻子坪社还有十几公里的山路。 李兜鱼强打着精神，勉强找了一个顺路的老乡用面包车捎着二人。 面包车的颠覆更大，李兜鱼难受的将张有志喂的橘子全部吐了出来，然后抬起头眼泪巴巴的看着张有志。 张有志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又给她用温水擦了擦小嘴。 到山下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 麻子坪社的大门牌遥遥可见，张有志将李兜鱼抱起来放在旁边的石头上醒车，又将大包小包的东西依次挂在自己的身上。 张有志的额头上布满虚汗。那颗镇痛药显然有临时提高他体力的作用，但并不持久。 此起彼伏的青绿色大山上偶尔飞起一片绯红的浪潮，这些绯红色浪潮被傍晚残存的热浪带起来，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张有志似乎都闻到那股浓郁的花椒味。 距离其中一片红色花椒林不远处山坡上，上面三间孤零零的房子，都是李兜鱼家的，偌大个山头，这是唯一一户人家。 张有志指着房子，鼓起勇气冲着无穷的壁垒大声喊道。 “走，我带你回家。” … 伯父还在打花椒，得晚上才能回来。已经满状态的李兜鱼把张有志安顿在了自己曾经的闺床上，自己抄起一个太阳帽就往山上去喊爸爸了。 家里似乎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张有志捏了捏塑料膜里的四枚镇痛药沉默不语。 李兜鱼的老家有一种城市与农村冲突的强烈割裂感。 厨房里贴着白瓷砖，有着一台微波炉和全套的煤气灶。厨房一角又堆放着大量的木柴，旁边还有一个土灶，土灶里的热灰仍然倔强的的闪着的火渣。 显然相比于煤气灶，大铁锅土灶才是这个家真正受宠的工具。 其他两个房间也相差不多，主房的墙内贴满了瓷砖，但地面还是黑巴巴的混凝土，抬头就能看见挂在木梁上的台灯和转扇。 张有志不是第一次来这了，但却始终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正当张有志准备回到内屋的时候，忽然跟一个走路没声音的老太太碰了个照面。 是李兜鱼的奶奶。 “奶奶。”张有志慌不迭的说道。 李兜鱼不在，缺少一个翻译，张有志很难和这个老太太进行有效交流，老一辈的陇南话又急又快。 “你撒时候来滴，吃了吗？” 这句能听懂。 “下午刚来，吃了吃了。”张有志点了点头。 老太太此时才抬头瞧了瞧这个外地孙女婿。 张有志定在原地，接受着老太太的打量。他不自觉的绷直了身体。 “有志啊，你的身体是不是不太行。”老太太有些疑惑的走近过来，捏了捏张有志的手。 张有志的皮下已经一层轻微的浮肿了，这让他看起来比前几天胖了一点，但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你这都肿了，咋回事。”老太太浑浊的目光逼视着慌乱的张有志。 快而饿死的人才会肿，她上次见到人发肿还是几十年前闹饥荒的时候。 “奶奶，我这几天吃胖了，健康着呢。”张有志说着，虎虎生风的从原地跳了两下，又打了几个拳，刻意摆弄了半天。 “恁看，就是胖的。”情急之下张有志连自己家的土话的都逼出来了。 老太太显然不信，她让张有志把胳膊露出来。 张有志深吸一口气，用最大力气力绷紧了自己的胳膊。那原本浮肿的皮肤被仅有的肌肉顶起，显得正常了不少。 苍老干枯的大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张有志感觉一块塑料纸正在从自己身上划拉。 终于，老太太轻轻呼了一口气。 “以后好好吃饭，有么事给个家说。” 张有志频频点头。 见老太太走进院子后，脱力的张有志浑身一软，勉强找了个椅子瘫在上面。 见老太太还在瞅自己，又主动端正了坐姿。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慢吞吞的走出去了。 张有志实在没有力气了，在吗啡的镇痛作用下，痛觉是被阻隔了，但不是说自己就能正常人那样蹦跶，张有志感觉自己每一个呼吸都是费劲。 按照最医生两个月理论来计算，张有志还能活一个月。 但张有志感觉自己活不过这个七月了。 在身体极端恶化前，吃干净最后四颗镇痛药，把李兜鱼重新交给伯父，自己就翻过这层层叠叠的大山，去一个更远的地方吧。 第7章 我能叫您爸吗？ 晚上。 饭桌上，大锅的炖羊肉，大炒爆葱羊肉片，羊汤，一桌桌大菜，一家子三口人，加上张有志，总共四个人。 张有志之前很爱吃肉，李兜鱼的爸爸养了十几头可爱的羊，这些羊最喜欢到处乱跑，比如桌子上就不小心跑上来半头。 张有志受宠若惊。 “有志，吃吃吃。”李兜鱼的爸爸是那种标准的陇南老农的形象，脸上红光满面，个头和李兜鱼差不多。 “嗯嗯好，谢谢伯父。”张有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勉强打着颤用牙撕下碗里的羊肉，忍着恶心强行咽了下去，吃的颤颤巍巍的。 李兜鱼显然也发现了男友的异样，她放下筷子关切的看着张有志。 “有志，咋啦这是，不合胃口？前几次来不是爱吃的吗？” “没咋，没咋，这两天胃不舒服，我吃点清淡的就行了。”张有志对着李兜鱼咧嘴笑笑。 “没事嗷？你这几天吃饭一直不得劲，胃药拿了吗？”李兜鱼饭也不吃了，跑去把行李箱打开就开始翻药。 “药在我兜里，你看。”张有志赶忙拦住了李兜鱼，给她展示了一下手心里那四个白色的小药片。 李兜鱼狐疑的看着他。 张有志当场吞下一颗，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张有志变得精神了起来，他招呼着李兜鱼坐下，自己也开始狼吞虎咽扒着那一碗的大排骨肉。吃的香的不行。 混着米饭，仿佛是没见过肉一样。 李兜鱼放心的坐下，开始不断的给张有志夹肉，又打了一碗汤。 “哎呀呀我的傻大个，来，我给你夹，咱这穷是穷了点，肉管够。” 看着两个娃娃一副腻腻歪歪的样子，李父也是不自觉笑了起来，随后转头跟旁边的老太太开口。 “娘，一会你给他看看，吃不了饭的病都不是小病。” 老太太只是慢条斯理夹着炖豆腐，没有理会自己的儿子，也没有理会那俩你侬我侬的小娃娃。 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赤脚医生，还是个有点传承的老中医，活了大半辈子，那双老手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生老病死。 一顿饭吃完，张有志感到身上前所未有的轻松，大晚上的，他抱着那罐城里买的狗粮拉着李兜鱼跑到了跟羊睡在一起的黑狗附近。 李兜鱼先是把睡的正香的黑狗一木条敲醒，小手心摊开，漏出了里面一粒粒圆润的狗粮。 张有志就蹲在他旁边。 黑疙蛋过来闻了闻手心的狗粮，紧接着昂着头一脸不屑的回到了自己的羊窝。 李兜鱼和张有志在日炽灯的昏黄下面面相觑。 “黑疙蛋怎么不吃啊？”李兜鱼疑惑不解。 黑疙蛋是那条黑狗的名字。 张有志看了看狗盆里一大堆的没啃干净的羊骨头，又看了看睡在羊群中间的黑狗恍然大悟。 “城里的狗吃不上肉才吃这玩意，谁家吃上肉了还吃这个呀。” “也是。”李兜鱼心疼的抱着那一小罐几十块钱的狗粮。然后又忽然突发奇想。 “你说人能吃这玩意不？” “应该不行吧，人哪能吃狗粮。”张有志迟疑的开口。 “你试试？” “我拒绝……唔？！” 黑疙蛋为什么人类会有亲嘴这个步骤，也不懂人类为什么会在一群羊的面前摸来摸去。 黑疙蛋想起另一个山头的小白了，小白长的可美，尾巴软软的，屁屁闻起来都是香的。可是小白只在山头呆了半个月，过完年就坐着人类的车离开了。 临走前自己还被小白的主人拿条子抽了一顿，还说要阉了它什么的。 想到这，二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没有来的有些委屈，索性卷在羊群里，和那群傻羊一起闭上了眼睛。 夜深了。 … 李兜鱼困的不行了，张有志给她抱进了屋里面，小床上两个人挤成一团。 李兜鱼两只小手锁着张有志的脖子，张有志好不容易掰开她的手指头，脱身之后才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院子，关上了门。 病痛又复发了。 张有志来到了院子里，疼的蹲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片刻后，一杯热水递了过来，又把他扶到了台阶上。 “谢谢。”张有志大口气喘息着，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娃娃。 “叔，我打算在这里最后再陪她三天，然后我就走，我对不起您，对不起鱼鱼。”张有志紧绷的心弦几乎瞬间就崩溃了，泣不成声的坐在台阶上。 “医生那边，实在没法子了莫。”李兜鱼父亲话少的可怜。 “没办法了，谁都治不好的，我走了之后，您帮我骗骗他，我知道只有您能骗住她了，能骗多久骗多久。” “她太倔。”李兜鱼的父亲摇了摇头，又点了根烟。 张有志剧烈的咳嗽起来，又呕吐起来，没消化的羊肉混着肺里的血全部混为一团不分彼此。像是一团腐烂的肉拍到了泥土上。 李父慌乱的掐灭了烟。 “没事没事，您抽吧，给我也来一根。”张有志咧开嘴又笑了，只是混着眼泪和血看起来颇为滑稽。 “你是个好娃娃。” “……” 陇南的大山在深夜里照例是会起浓雾的，但今夜不同，天上干净的没有一丝雾气，但也看不到任何缝隙里漏出的光。 天和山都是纯黑的，只有两个小火星在山腰上此起彼伏的闪耀着，仿佛是仅存的两颗星星。 李兜鱼不知道，此时全天下最爱她的两个男人正聚在一起探讨她的未来。 …… “我死了之后，鱼鱼要是交新男朋友了，您别拦着。” “我会看看他行不行，他有你一半，个家就放心了。” “行。” … “到时候瞒不住了，您就给她说实话就行，就说我出意外失踪了，说死了也行。” “个家骗不了她，她什么都猜到。” “那就说死了吧。” … “叔，我跟鱼鱼原本打算暑假领证，这也没机会了，您看我能喊你爸不？” “能行。” “爸。” … “爸，你给我说说鱼鱼小时候的事呗，她藏着掖着不给我说。” “女娃小时候喜欢外山的一个儿子，后来搬走了，又哭又闹的好几天。” “哎呦喂，明天我去问罪。” … “爸，你怎么放心让鱼鱼跟我走的。” “女娃和她妈妈一样，山围不住她。” “您对我也是放心哈。” … “爸，你说鱼鱼以后能不能过得好，要是我还在，我一定让她过得好。” “有个家，谁都欺负不了女娃” “也是，有您老在，我瞎担心个啥。” … “爸，我舍不得鱼鱼。” “莫事莫事…” … 山上的微弱的光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一支，张有志给自己又扎了一针吗啡之后，散了散烟味，就回去抱着李兜鱼睡觉去了。 只剩下一地的烟头和一个佝偻的老男人吧嗒吧嗒抽着烟。 年纪越大觉越少，等李兜鱼爸爸站起身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用鞋子拱着土，将昨晚的血沫和烟头盖住，看见老娘在烧饭就过去拿了两个馍。 “咋说的。”李兜鱼奶奶问。 “把女娃还回来了，他要自己走。” 一声分不清是谁的长叹之后，李兜鱼爸爸背着篓子上了山。 花椒摘晚了赶不上季，就这两天晒干了能卖个好价钱，几十棵花椒树，就李父一个人摘，雇人划不来，得赶早的去。 屋内，两个人抱成一团，还在睡着。 —— 第8章 蓄谋已久的别离 李兜鱼在和张有志在河里摸鱼，清冽透明的水浸着李兜鱼的小脚丫，女孩挽着裤腿和袖腿，警惕的盯着透亮的溪水。 “你这个不行，看我的。” 张有志戴着草帽，拿着竹竿坐在石头上，钓竿拴着一根丝线垂没进水里不见踪迹。 “我们这里的鱼精的很，钓不上来的。”女孩不屑一顾，又把小手探进水底掀开石头。 抓不到鱼，抓俩螃蟹也是不错的。 俩人用各自的方式忙活着，远处忽然走来了一个人。 是李兜鱼的奶奶。 “婆～”李兜鱼大喊，丢下石头踩着光脚丫就奔了过去。 “诶，抓鱼呢？”奶奶慢吞吞的扶住女娃。 “嘿嘿，抓鱼给有志炖鱼汤喝。”李兜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苦着脸闷闷不乐：“一条都没抓到，连螃蟹都没有。” 张有志只是静静的坐在石头上，看了一眼这边，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玩具鱼竿上。 “钓不到鱼没事，回家吃饭去，有好些西瓜。”奶奶拍了拍李兜鱼，又冲上游的年轻人喊道。 “回去吃饭去。” “诶，好嘞，奶奶，我这就和鱼鱼回去。”张有志远远应着。 喊完两个人吃饭之后，奶奶背着手转头就走了，待奶奶走远之后，李兜鱼悄咪咪的淌过去小河，来到了张有志的背后怪叫一声扑了过去。 然后一起连带杆一起摔进了河里。 确认自己给李兜鱼当了个缓冲垫子之后，没有力气大张有志干脆睁着眼睛静静的躺在了河底。 说是小河，其实就是个两米见宽的小溪，也就一公寸多点深，水流刚好漏出他的口鼻，其他地方都浸在水里，那清澈的水波在那眼睛上不断荡漾，张有志就在水里睁着眼睛，看着水波外熠熠生辉的世界。 “啊呀你怎么没撑住我。” 李兜鱼湿漉漉的爬了起来，看了看泡在水里的张有志，沉思片刻后亲了上去。 小河的水是雪山水，冰冰凉凉的将两人浇了个透，还好正午的太阳足够大，倒也不是很冷。 附近唯一能见证这一幕的可能就是山头的几头傻羊了。 两个人的衬衫鼓成包飘在水面上，在这一层薄薄的水里，张有志展开了他软弱无力的数次反击。 很快他就停止了挣扎。 李兜鱼心满意足之后干脆趴在了张有志的身上，脑袋贴着张有志的下巴感受着里面咚咚咚咚心跳。 俩人跟炖汤似的挤在河里。 “嘿，我的大少爷，咋回事，姑奶奶我都带你抓鱼了，还不开心。” 张有志把脸往水里一躲，咕嘟咕嘟吐了几个泡泡。 李兜鱼把他的脸强行扶正。 “想淹死啊，姑奶奶我帮你。” 说罢又是几口，这在过去可是屡试不爽的招数，一般两个回合之后，男朋友要多乖就有多乖。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张有志吃力的坐了起来，将湿漉漉的李兜鱼抱在了怀里。 “我可能明天要回去一趟。” “回去，回哪？沂蒙？我们不是才刚从那回来嘛。” 李兜鱼把身子贴了过去，似乎想要尽可能的传递她的热量。 感受到怀里热乎乎的人，张有志吻一下李兜鱼的额头：“不是沂蒙，我自己去。” “带上我。”李兜鱼毫不犹豫的开口。 “不带，就我一个。” “为什么？” “嗯，我一个老同学，他得了癌症，估计没多少时间了，有些事情要给我交代一下，他不希望我带人过去，你就乖乖在家待着。” 听完后，李兜鱼瞬间就听话了。 “癌症呀，什么癌，还能治吗？你这个同学是？” “脑癌晚期，你不认识，是我的高中同学。”张有志说道。 李兜鱼的眉头越皱越深，她明显还想再再问些什么，但是看着张有志低沉的样子，又联系到回到自己家之后萎靡不振的男朋友不禁一阵心疼。 “好好好，去嘛去嘛，我就在家乖乖等你回来。”李兜鱼扯着张有志离开了小河，一起躺在了柔软的水草上。 大太阳在飞快蒸发着两个人身上的水分。 片刻后，李兜鱼的声音很小心的又冒了出来。 “明天就走吗？” “嗯，趁他现在意识还清楚。” “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个…不清楚，毕竟我也说不准。” “他找你要交代啥事呀。” “我俩过去有个约定，谁快死了谁把谁单独喊过去。”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这么个朋友，不会是周墨吧。” “他活得好好的，别咒他。”张有志哭笑不得。 “男的女的？”李兜鱼狐疑的问。 见状张有志撑着草地坐了起来，把岸上的手机取过来，点开了一个空白头像的聊天框。 一个视频通话三个多小时的记录。 一张脑癌晚期诊断照片。 一段很长的语音。 语音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很符合癌症晚期病人的特征，中气不足，喋喋不休，还有那一段若有若无的自嘲感和绝望感，这让李兜鱼信了九成。 “我连你有这么个朋友都不知道，唉。”李兜鱼叹了口气。 “高中之后就断了联系了，但确实有这么个人和约定，没和你说过，不知道也正常。”张有志笑笑。 “大个呀，咱也别太难过，人各有命，你得好好的。”李兜鱼抱住了张有志，抱的死死的。 “鱼鱼老大说得对，人各有命，是他太倒霉了。” “我舍不得你离开太久，看完他就赶紧回来。” “好的。” … 俩人是晒干了回去的，不然衬衫裤子湿透着回去，饶是李兜鱼的脸皮也有点扛不住。这妮子在家里人面前还是很知道羞的。 爸爸中午背着一篓子花椒回来了一趟，草草吃了几口饭就回屋睡下了。 李兜鱼本来打算拉着张有志给爸爸帮忙的，却被爸爸当场拒绝了。 “你们两个娃娃刚回来就好好歇着，花椒不多了，个家两天就摘完了。” 李兜鱼只能作罢。 算上今天，自己和张有志才回到陇南刚好三天，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让张有志回去了。 李兜鱼开始依依不舍的给张有志收拾行李箱。 “不用行李箱，我背个包就行。” 于是张有志的背包被塞满了吃的和衣服。 “早点回来。”李兜鱼眼泪巴巴。 “明天才走呢，不急。” “明天我送你去陇南站。” “你晕车，我自己去就行。” “就要送。” “好。” …… 当天晚上，李兜鱼的爸爸找亲戚借了个面包车，但他自己不会开车。 张有志想当这个面包车的司机。 李父拒绝了他，把自己会开车的弟弟叫了过来，并且自己也要跟着。 天刚蒙蒙亮，李兜鱼的奶奶就弄好了一天的吃食给四个人备着，最后站在朦胧的曦光下，对着张有志一行四人告别。 司机叫李铁刚，是李兜鱼爸爸的堂弟。 这两个中年男人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聊着今年花椒的行情，又聊起了种苹果的收成，谁谁谁家包的地收成不错，谁谁庄子里的补贴又被人占了，村社的谁谁谁又闹架了。 颠簸的路上，这一聊，就是一上午。 张有志和李兜鱼在后座昏昏沉沉的靠在一起睡着，在两个超大人的背景下，这俩人更像是两个小孩子了。 什么二十五岁，在真正的大人面前，和十五岁没有区别。 到了城里之后，李铁刚去给面包车加油了。 李父不由分说的背过了张有志的大包，跟在两人身后开始爬向陇南高铁站。 到了车站门口，李兜鱼还在喋喋不休的告诉张有志的注意事项，什么带好身份证、什么手机别静音、什么到地方了报平安；唠叨的都是以前张有志叮嘱她的内容。 李兜鱼又反过来灌输进了张有志的脑子。 “诶，我爸呢？”李兜鱼忽然反应过来。 “在看风景呢。”张有志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矮小的身影，李父正站在陇南站的高台，向下眺望着大半个城市。 “快，趁他不注意，咱来个分别吻。”李兜鱼嘻嘻嘻的凑了过来。 张有志猛地一把抱住了他，狠狠的咬了上去。 “呜呜呜!”李兜鱼瞪大眼睛使劲挣扎。 一触即分的才叫分别吻，搞这么深情干什么。 周围好多人呢，她可不想那么丢人。 但是没用，张有志这次的力气出奇的大，只是蛮横的亲着，几乎将李兜鱼凌空抱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有志才把满脸通红的李兜鱼放回了地上，看见周围人的目光，几乎是羞得又将头埋进了张有志的怀里。 “李兜鱼，我该走了。” “不嘛，不走。”李兜鱼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那就再抱一会。” 张有志抱着李兜鱼，对着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 李父只是沉默的看着女儿，他嘴唇嗡动，显然很想说什么。 张有志抱着李兜鱼冲他缓缓摇了摇头。 两个男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着。 片刻后。 “快别害羞了，你爸来了。”张有志低声吓唬李兜鱼。 “啊。” 李兜鱼慌张的转头看去，才看见爸爸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啊啊啊，张!有!志!你居然不早告诉我，你完蛋了。”李兜鱼羞怒交加，来回看着两个男人，干脆一跺脚离开张有志又跑进了爸爸的怀里。 这次是说什么都不肯抬头了。 “爸，照顾好鱼鱼，我走了哦。” “嗯。”李父对他点了点头。 李兜鱼听见张有志这声爸几乎惊得无以复加，她指着张有志又指了指自己的老爸，语无伦次的问道。 “你你你叫我爸什么？” “爸呀。”张有志冲着李兜鱼嘿嘿一笑。 正当李兜鱼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张有志忽然冲她大喊道。 “李兜鱼，我爱你。” 声音之大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看见周围人纷纷投来的目光，这个害羞的小女娃只能把自己彻底塞进爸爸的怀里了。 简直丢死人了。 张有志最后留恋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车站，瞬间挤入人流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9章 恋爱专家 和李兜鱼通过电话互报平安之后，张有志虚弱的瘫在了座椅上。那副濒死的模样吓得列车员频频过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张有志拒绝了列车员的好意。 他给一个没有标注的号码拨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声音很熟悉，看来没有换接线员。 “我的卡里预留了足够的钱，你们的服务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可以被动开始，可以主动开始，您的意思呢？”二号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不疾不徐。 “我哪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大概还有13天左右。”二号回答道。 “这么准？”张有志苦笑。 “请您相信我们公司的业务水准，根据我们的协议，我们的恋爱专家已经启程赶赴陇南了，您去世的那一刻，就是我们服务开始的那一刻。” “好吧，那个镇痛药……我还想再买几颗。” 电话那头沉默了小一会。 “您手里还剩下两颗吧，我们不建议您再吃这个东西了，您这几天吃的频率有点高过头了，这本来是用来应急镇痛的，它会透支生命力。继续大量使用的话会使您的预期寿命跌落到七天左右，当然，会是比较舒服的七天。” “那就算了。” 张有志认为多活六七天是很有必要的。 “感谢理解。” “我的后事基本都解决完了，公司，家庭，女友，朋友这四个方向我都料理完了。我有个疑问，如果我死在半路上，你们是否有能力找到我，然后正常烧掉。” “只要您还在地球上，我们保证可以找到您的尸体，我们的四位收俭专家已经向您的方向靠拢了，他们会和您保持五十公里内的距离，会在您死亡的两个小时内赶到现场完成收尸，并就地举行葬礼。” “牛逼。” 张有志赞叹。 “感谢评价。” “那个已经启程恋爱专家长啥样，发张照片我瞅瞅。” 咻的一声，张有志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棱角分明，有着八块腹肌，那凌乱的长发蕴含着一种古典的野兽美，看脸有点像是中西混血的感觉的，妥妥的抖音千万粉丝脸，照片下面还附着一堆文字介绍。 【凯林，哈佛大学毕业，中法混血，23岁，可奶可狼，音貌双绝，洗衣做饭无一不精，精通音、美、舞、曲、诗等各类艺术，极限运动爱好者，公司在职恋爱专家。 有着充足的业务经验，曾在两个月内攻克14名妙龄女性，会女装，娴熟使用伪音，可分饰不同性别对同一目标客户进行攻略，免疫客户性取向影响。】 张有志叹为观止。 张有志随手将这张腹肌露脸照片转发给了李兜鱼，片刻后，张有志收到了李兜鱼的消息。 “这傻儿子的头发叫黑疙瘩啃了吗？” 张有志沉默片刻，又给二号回拨了一个电话。 “把这个叫凯林的撤回来吧，他不是我女朋友的菜。” 二号显然也懵了，他试探的开口：“您确定，凯林是我们优秀的恋爱专家之一，有着优秀的业务工作经验，迄今为止还没有过一次败绩。” “渍，马上就有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安排一次偶遇试试。”张有志不屑开口。 二号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李兜鱼打了电话过来。 “傻大个，刚才有个傻逼从天上跳伞下来了，还正好跳到了我们的车前面，要不是我二舅刹车踩的稳，这儿子怕是要找阎王去了。” “然后呢？”张有志问。 “然后他说自己是一位跳伞爱好者，然后给我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期间还擅自管我爹叫叔叔，还要我们载他一程，还动不动对我抛媚眼，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再然后呢？” “这龟儿子骗鬼呢，跳伞能跳到陇南来？往深山老林跳跟找死有什么区别？我让我爹打了110，现在在路边等着乡政府过来领人呢。这家伙看着不想咱们的人，这玩意要是个间谍咱俩就发了，说不定还能给咱俩凑个房子首付哈哈哈哈哈哈嗝。” 然后就是李兜鱼猖狂的大笑声。 张有志默默挂断了电话。 “第二位恋爱专家已经在赶往的路上了，这次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我们公司会把凯林捞走的，这次跳伞确实有点鲁莽，没有考虑合理性，我们会重新评估凯林的业务能力的。” 二号主动对张有志发了道歉小作文。 张有志忽然有些担忧白事公司的业务能力了。 按照刚才的那个趋势来看。 自己真的能安安稳稳的去世吗？ 但张有志还是耐着心思点开了第二个人的简介。 照片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很帅，但看起来没有第一位那么有亮点。 【司唯哲，27岁，清北大学法律、哲学专业在双学位博士，辩论大赛金牌辩手，现任张伟律务所首席律师，别称幼女之哥，少女之友、妇女之宝、婆媳关系终结者，公司在职恋爱专家。 擅长哲学思辨，可以轻易步入任何女性的谈话逻辑中，从而掌控谈话进度，进而从内部瓦解女性心理防线，心思缜密，比女人更像女人，但其外在形式逻辑极具男人气概，曾在三姑六婆的吵架中杀出重围，博得目标的欢心。】 张有志思考片刻，没有唐突的转发照片。 而是在网上找了那个很火的“我是律师”的剪辑短视频，短视频里的律师和这个男的气质挺像的。 然后又转发给了李兜鱼。 “这男的帅不帅？”张有志把这段话一通发了出去。 李兜鱼秒回。 “这不那个很火的二愣子律师吗？看着像个瓜皮。” 张有志叹了口气，他已经猜到了结果。 又给二号发了信息。 “把这个叫司唯哲的也撤回来吧，这也不是她的菜。” 二号也是秒回。 “遵循客户的意见，我们已经通知第二位恋爱专家。” 片刻后，二号又发来一个信息。 “我们的这位恋爱专家认为，目标客户之所以无视其他男性，那是因为您还活着，他认为，只有等您去世之后，目标在经历短暂的痛苦之后，恋爱专家才能发展自己的效用。 因此在您存活的情况下，他不希望主动撤回，因为此时此刻的目标客户，正处于‘恋爱无敌’期，不易太过打扰。但一旦无敌时间过去，他便可以展开工作。” 张有志再次看的叹为观止。 这个叫司唯哲的家伙有点东西啊，剖析的很清楚，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怪不得李兜鱼瞧不上他们，也对，自己还没死呢。 “那就先待机着吧，等我死了直接你们再上。” 张有志认真构思着死后的事情，想起李兜鱼忽然心口一闷。 他又对二号问道： “有办法让她不那么痛苦的接收我的死讯吗？” 第10章 催眠疗法 “其实我们可以尝试联合欺骗她的。”二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说说看吧。” “根据我们心理学家的分析，你们二人的感情已经达到了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中爱与归属感的最高层次，在这种基础上，片面的欺骗自然很难起到作用。” 张有志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主动补充： “我当然知道，我一直认为我们两个人心有灵犀，遇到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彼此都能感受到，我刚拿到报告结果的时候，她那边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要不是我状态调整的及时，她怕是就会怀疑些什么。” 二号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传来。 “是的，欺骗她很难，但是植入潜意识却十分容易的，是这样的，张先生。 在昨天，我们公司进行例会总结时，本公司的心理专家和催眠师们联合提交了一份关于潜意识催眠的的报告。 报告指出，可以尝试通过对您的女朋友进行伪造记忆以及植入潜意识的操作，有可能使得她在日常生活中忽略掉您已经死亡的事实，从而避免内心痛苦。 并且也可以减少对过去与您在一起衍生的回忆和联想。” 张有志觉得这个提案有点东西。 “催眠啊……你们公司能人挺多的，这个方案很好，我觉得可以施行，这个催眠疗法配合恋爱专家线，应该挺不错的。”张有志笑了两声，听不出感情。 “您要是这么认为那就太好了。这是本公司首次尝试在客户身上实践催眠疗法，因此需要得到您的授权。” “是不是有风险？” “风险主要来自于您的女友突破了我们催眠师和心理学家为她设立的心灵迷雾……也就是说，除非您的女友完成了对催眠的溯源，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我明白了，你们的催眠给她糊了一个纸窗户是吧，捅破就完蛋。”张有志叹息一声。 “是这样的，因此这个事情需要您的配合，以及她父亲的配合，需要在后续进行一些操作，尽可能减少纸窗户被捅破的可能——我们的催眠师会尽可能加固这个纸窗户的。” “比如？” “我们需要在您还活着的这段时间，尽可能的清理掉你们二人共同生活的记忆场景，避免触景追忆，删除她手机内的合照等等，具体操作要看您自己。” “我明白了，谢谢。” “嗯，职责所在。” 张有志看了看零钱余额里的七千多块钱，想了想，提了6000到银行卡里，然后也打开京东，购置了一款她一直想要的中高档手机。 骗删照片什么的不现实，不如在关键时刻诱使她换掉手机，旧手机顺手藏起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俩人在一起的回忆主要存在于沂蒙租的房子，还有一起读的大学，只要避免李兜鱼前往这两个地区就没问题了。 这样的话，自己在她记忆中存在的痕迹基本就消失了。 还剩1200。 活13天，假设最后一天不用吃东西，那就是每天花100块钱。 这样的话，住宿也是个问题，看来张有志要准备流浪了。 这趟从陇南站出发的列车自然不是去找什么所谓的身患绝症高中同学，聊天记录什么都是白事公司提前伪造的，为的是协助张有志提前离开。 购票的时候，张有志随手选择了一个最远的地方，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小城市。 … 下午四点半。 下了高铁后，张有志站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面，车站不在市区里面，这里是郊区。 “诶，小兄弟，市区走不走？”一个司机远远向张有志招手。 张有志摇了摇头，车站附近的司机太黑，他只有一千二百块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住的地方。 背了个书包的张有志，靠着经常出远门的经验，成功在车站附近找到了一个公交站牌。 坐在公交车上的张有志，开始思索自己最后的归宿。 首先，自己要找到地方，必须能保证自己前十天的生存。吃饭，饮水，住宿一个也不能少。 最后的一段日子了，要活的有质量一点。 其次，在张有志的计划中，生命的最后三天，他会靠着那两颗药丸硬生生挺着，确保自己有能力自理，然后用最后时间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整理遗容遗表有尊严的静静走。 以确保自己的死亡不会惊扰到任何人。 万一死大马路上可就不礼貌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吗啡扎多了的原因，张有志觉得自己浑身有些亢奋。 他已经关闭了手机卫星定位，但是还保持着互联网连接，用于在最后时刻给必要的人联系。 这里无论是距离陇南还是距离沂蒙都是足够远的地方，从气候上感觉，这里应该是大北方，比陇南和沂蒙都更冷一些。 傍晚六点。 已经到了市区里面了。 值得一提的是，公交车上的张有志，是坐在橘色椅子上面的，这个椅子是老弱病残孕幼专座。 车里很拥挤，一站过后又上来几个人，其中包括一个老头子。 “诶，年轻人，我能借下座吗，我腿脚不太好。” 没有咄咄逼人，老人的声音很温和，就只是弯着腰朝张有志稍微询问了一下子。 有点坡脚，看起来确实腿脚不好。 看见那一车厢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张有志觉得自己这个25岁的年轻人应该做个榜样。 张有志撑着把手站了起来。 可能是太用力，也可能是肺马上就炸了。 总之就是在忽然大口大口的吐血。 又将老人的白胡子染成斑点似的猩红。 随后鲜血跟喷泉似的从喉咙涌出，张有志提前准备好的卫生纸根本擦不过来，几乎瞬间就被浸透了。 公交车内，注意到这片动静的人们，安静了瞬间，随后爆发骚乱。 这不怪张有志，吗啡只能隔绝痛苦，但无法缓解病灶，自己的肺现在估计已经成为血肺了，没有水肿就谢天谢地了，咳点血算什么，没吐出来内脏碎块就行。 13天的寿命余额只是理论，事实上张有志随时都可能死掉。 可公交车其他人不知道啊，也没那么想过啊。 老爷子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吓晕过去。 车里的小学生们先是安静了一瞬间，又此起彼伏的惊叫了起来，甚至还有被吓哭的孩子。 满口鲜血的张有志对老人咧着嘴歉意一笑，又拿出帮李兜鱼代课的经验，对着小学生们威严的喊了两句不许吵，勉强镇住了他们。 然后又是喷了几口血。 那个血啊，跟决堤的湖泊似的，炸了开来，崩的衣服上，鞋子上，车里，到处都是，宛如厨房没及时盖好盖子的油锅。 老人颤颤巍巍的人都傻了。 车里的其他人也傻了。 正巧司机注意到车厢的动静，赶忙停车。 张有志才勉强站起来，还没站稳，在惯性作用下直接摔在了车里，彻底躺在了自己营造的血泊里。 第11章 诗兴大发的张有志 司机一脚油门脱离既定路线开向医院。 张有志的身子怪异的趴在血泊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张有志扶了起来，司机边摁着喇叭边吼着车里有没有人是医生或者护士。 有阿姨抽出一堆卫生纸擦着张有志的嘴巴和鼻子，两个大人勉强拖着张有志靠在了车厢上，脑袋被另一个阿姨的手稳稳的托着防止撞座子，他们身上自然也弄的浑身是血。 有对小情侣在紧急拨打着120，男生抖的手机都拿不稳，最后被他女朋友一把抢过去拨通了急救电话。 老人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一坨手帕，里面放着零碎破旧的纸币，也不看数量，就要全部塞给半昏迷状态的张有志。 老人一生穷困，这点碎钱是他能拿出的全部的财产。 张有志勉强恢复过来，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一颗药，塞进嘴里也不嚼，混着血直接咽了下去，随后就是静静的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 良久，确认自己的身体崩溃的进度被强行遏制了之后，张有志睁开眼睛，就试图拽着椅子站起来。 一个黏糊糊的手印就这么粘在了椅子边缘上。 张有志双手捧着塑料袋包裹的碎钱，又塞回了大爷手里。 “大爷我没事，我自己的毛病，跟您没关系。” 说着，张有志对着车里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这个时候，医院已经到了，司机停下车转过头大声询问什么情况了。 “谢谢，谢谢，我这就去医院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司机，对不住了啊，把车给你弄脏了，帮我打开车门吧。”张有志对前面说了一句，就踩着血印子一步一步走到了车门处。 公交车里站着的人们自发的给张有志让开了一条通道。 有人要来扶他，被张有志挡了回去。但有个学生格外的执着，几次被推开又扶住他。 “哥，我跟着你去医院吧，我刚放暑假，闲着呢。”这个学生扶住了张有志，又主动拿过还在滴血的背包。 “谢谢，谢谢。” 张有志继续拒绝他的好意，双手在裤子上蹭了几下，扶着他慢慢来到了车门口。 司机果断打开了车门，离开驾驶座来到了后车门，那架势就差把张有志抱下来了。 “谢谢，谢谢。”张有志在车下对着车里的众人再次道谢，随后在身旁学生的搀扶下走向了医院大门门口。 公交车仍然停留在原地注视了他一段时间，直到几分钟后，司机才重新启动离开。 … “学生啊，读高几？”离开了公交车之后，张有志没有直接走向医院，而是绕了一个圈子，步子走的越来越稳。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先前在车里随时要死的样子。 旁边的学生狐疑的看着他。 “高三，鹤一中的，老哥咱赶快进去医院吧。”学生挠了挠自己的寸头，想上去继续扶着张有志，又被这人躲开了。 张有志真的不想再把血污弄他身上了。 “喔～真谢谢你了。”张有志认真道谢，随后站在了医院门口。 抬头望向鹤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招牌，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 鹤市啊，好不好名的一个小城市。 至于医院，自己也没必要再去了。 “不用了，我不去医院。” 寸头学生愣住了。 “为，为啥呀？老哥你都这样了还不进去。” “癌症末期，就剩十几天的功夫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你们学校寄一封感谢信。”张有志走向绿化带，慢慢坐在花坛上，乐呵呵的问道 学生被他这幅精气神都惊到了，眼前的这个老哥看起来也就比他大个五六岁顶天，癌症末期了都不在意的？ “老哥，我叫郝善知，要不咱去医院看看吧，你这个状态太危险了。”郝善知的态度很严肃，就要过来拉他。 “别，让我安安静静的死就行。”张有志给这个学生摆了摆手，又问： “你们这里有什么桥洞吗？最近的公园在哪？” 郝善知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无奈的告知了这个人附近天桥分布和公园分布。 “好，谢谢你了，郝同学。”张有志站起来，不再看他，转身就要走。 他刚刚注意到远处的几个值班护士已经看到浑身是血的自己了，再不跑估计就被抓进icu了。 “哎，老哥，等等，你这样我不放心。”郝善知哪能就这么看着他离开？起身就追了上去。 “别跟着我了，我去溜达溜达，赶紧回去好好玩会吧，高三学生放个假不容易。” 张有志越走越快，最后甚至撒丫子跑了起来。 白事公司出品的药丸真的给力啊，张有志也不管寿命消耗了，可劲的狂奔。 郝善知居然发现自己居然跑不过他! 他可是校体育队的成员! 刚刚车上的吐血不会是装的吧？谁家绝症病人那么能跑？ 就在范微茫然失措的功夫，却忽然感觉旁边有一阵白风从身边刷的一下过去了。 是那三个龙精虎猛的医生。 “哎，前面那个病人，给我站住，跑什么呢？” 医生们去抓张有志了。 … 摆脱医生追捕的四个小时后。 深夜。 鹤市。 旧鹤江大桥。 一个不起眼桥洞内，张有志给自己在里面铺了一层软软的垫子，又铺了个李兜鱼送他的印花小毛毯，书包当成枕头，然后心满意足的躺在了里面。 桥洞是u型的，张有志躺在里面跟躺在碗里的鱼一样，被迫弓着身子，怎么睡都有点不舒服。 但是也还不错，有种支教时住窑洞那会的感觉，起码防雨避风。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江面的中心黑漆漆的，两岸都挂着彩灯，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带延向远方。 经过先前被医生追捕，被好心人阻拦询问的经历，张有志放弃了在城里定居十天的准备，也放弃了网吧和便宜旅馆的选项。 自己实在是太容易半路死掉了，手里头的药还剩下最后一颗，希望下午公交车上的小学生们还有那个老头没被吓着。 这条鹤江就是城郊分界线，平时很荒僻，但又不至于荒无人烟，旧桥所在的地方是老城区，距离市中心很远。 温馨的小桥洞里，张有志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身旁躺着的蛋黄派，派派小面包，钙奶饼干，一提瓶装矿泉水，两瓶牛栏山，几盒利群。这些都是他从自助商店买的补给。 在这个桥洞底下，张有志甚至还有个邻居。 一对搭了窝老灰雁，里面没有蛋。 这段时间枯汛期反常，可以看见鹤江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了，不少地方都漏出来很多芦苇地和泥草地。 他也是毫不费劲顺着钢筋梯的就爬到了桥洞里。而张有志发现的痕迹来看，这个桥洞在过去应该被人住过。 这么说，等自己死了之后估计也要给后来者让地方。 想到这，张有志决定给后来者留下几句话，但很快他又诗兴大发，找到一块红砖碎块，当粉笔用，在桥洞内壁上面即兴刻写了一首词。 【临江仙·卧洞鹤江】 【拂晓枯华落尽，天极不见纤尘。千里寒流卧躬身。星野空泛漾，江缓去无痕。 今行旧途何往？茫茫不识秋春。持舟翁老思鲈莼。落寞非吾愿，市井寻常人。】 第12章 男友跟闺蜜跑了 刻完之后，张有志又百无聊赖的窝在了自己的毛毯上，出神的看着自己写的诗。 想起刚毕业和李兜鱼异地恋的日子，在以往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正缠着给自己打电话吧。 手机在刚刚被他丢江里了。 也不知道现在李兜鱼有没有想自己。 根据自己与二号的约定，现在应该是白事公司的工作人员在操纵着他所有的社交账号。 这些工作人员通过大数据，模仿出来了张有志在网络上的聊天习惯，伪装成自己和李兜鱼聊着天，也有伪造好的视频录制可以应急。 这些也能暂时将李兜鱼应付过去。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露馅。 可惜早晚都是要坦白的。 “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啊。” 张有志觉得自己仍然还是与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想走的轻快点。 张有志拿起指甲刀，将自己的身份证一点点剪碎，然后丢进了大江里。 随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利群，深吸一口猛地咳嗽了半天，又爽的不禁呻吟一声。 正当张有志在考虑着自己要不要给那首词后面加个遗注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听到了一阵呜咽的声音。 还是女人的。 闹女鬼了？ 张有志警惕的坐起来，向洞外看去，正好看见上面不停的掉落着东西。 钱包，手机，钥匙。 “卧槽？”张有志不禁大骂一声。 “他妈的，不能让老子死安生一点？” 张有志没来由得生出一股戾气，自己求爷爷告奶奶的还想活下去，居然还有人浪费生命要投河自尽？ 不想活就把健康的身体留给想活的人不行吗。 老天爷真操蛋。 越想越气，不行，得上去把这人揍一顿。 张有志知道自己必须得爬上去阻止她。 倒不是因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的，他都要死了哪里管的了别人，纯粹是因为有人投河自尽之后，桥洞的藏身点肯定会被搜查，到时候指定就呆不下去了，又得重新流浪。 好不容易找了个遮风避雨的窝，被迫出走他绝对不愿意，不然自己有八成得死在流浪路上，剩下两成被好心人救走送医院然后死医院里。 可能是因为有风的原因，钱包里漏出一张证件被吹到了桥洞里。 张有志捡起一看，好家伙，身份证。 “名字叫……贺敏？” 靠着桥洞外的灯光，张有志看清了那个叫贺敏的名字，96年生人，比自己还大5岁。 虽然是个老阿姨，但年纪轻轻就寻死，她可真牛逼。 张有志把身份证揣兜里，背着自己的小包，从桥洞外探出身子，然后抓着镶嵌在水泥里铁钢筋梯一点一点往上爬。 …… 夜深了，桥上没什么人，这座六十年代的老桥现在只允许行人通过了，基本等同观光桥，千禧年后新造的大桥就离这个老桥不过几百米，因此老桥的行人很少。 起码现在就只有一个人。 一个蹲在桥护栏边低声哭泣的女人。 女人做慈善似的将自己的一切东西都往下丢，头绳、发卡、手机、钥匙、衣服的外套，眼看就要开始丢鞋子了。 一双高跟鞋擦着张有志的头皮飞了下去，咕咚一声掉进了静悄悄的鹤江里。 张有志倒吸一口凉气。 他离提前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 等最后被揉成一团的黑丝袜也被丢了下去之后，桥上的女人闭上眼睛，心一横，就要迈开腿往下跳。 石头护栏有点高，也可能是女人穿了个职业短裙的原因，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一条腿搭了上去。 但另一条腿死活都跨不上去， 只好双手抱着护栏撑着自己。 挣扎了半天之后，女人成功把自己的卡在了上面，又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揍桥柱上的石狮子。 张有志没什么力气，只能勉强撑着自己往上爬，听见哭声烦躁大吼一句。 “别他妈嚎了。” 其实他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彬彬有礼是他的标签，温文尔雅是周围人对他的评价，不碰烟酒是李兜鱼炫耀的男友万千优点之一。 起码查出癌症之前是这样。 女人被忽然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硬生生止住了哭声。 “谁，谁在说话。”女人四处张望着，但是黑漆漆的大桥上哪里有什么人影。 “你爹。” 张有志一只血淋淋的手从下面忽然探了出来，抓住了桥沿。 巧的是，张有志爬上来的位置就在女人的正下方。 黑漆漆的大桥，忽然探出一只血淋淋的手，伴随着那声“你爹”。彻底击溃了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 女人从呜咽的哭变成了恐惧的大哭。 张有志又探出了他那血淋淋的脑袋。 他从公交车下来之后就一直没洗脸洗手，加上路摔倒了几次，脸上划破了多处，外貌就显得很阴间。 张有志看见趴在石柱子上嚎啕大哭的女人不禁大怒。 “贺敏，你他妈听不到老子说什么吗，老子让你别哭了!” …… …… “哭完了没。” 张有志对着穿着一身职业装，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喊道，手里头不忘递过去卫生纸。 “喝不喝？”张有志拿过一瓶牛栏山。 “喝。” 贺敏哽咽的小声开口。 张有志用了五分钟解释他为什么从桥下面爬上来(钓鱼)，又用了三分钟解释自己身上血迹的来源(杀鱼杀的)。最后又用两分钟批评女人惊了他打好的窝子。 又去下面背了一些自己的面包和水，证明自己不是骗人。 一番操作下来，总算取信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哥，你人咋那么好嘞。”贺敏哭的稀里哗啦，抱着自己的那半罐雪花啤酒，猛灌了两口。 “别叫我哥，你比我还大五岁。” 张有志也喝了一口，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你咋知道俺比你大五岁嘞。”贺敏打了个嗝，抽抽搭搭的开口。 “你他妈身份证砸我脑袋了。” 张有志把身份证从裤兜掏出来，丢在女人身前。 贺敏抓过去把身份证紧紧的护在了怀里，随后又盯着自己的身份证抽泣着，肩膀还时不时的抖擞一下，跟抽筋似的。 “抽不抽烟。”张有志一口烟圈喷在了女人的脸上。 贺敏呛得又咳嗽又打嗝，张有志看着她的模样哈哈大笑，活脱脱像个恶魔。 “哥，俺不会抽烟。”贺敏咳嗽完，但还是把烟接了过去。 “别叫我哥，我比你小。”张有志重申，随后一仰躺在了桥面上，躺了一会感觉地上有点冷，又爬了起来。 “说说，为什么想跳河？”衣服沾满血迹的张有志坐在那里半垂着头，一双逼人的视线透过凌乱的发梢直刺过去，就这么在黑幕中静静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哥，俺男朋友跟俺最好的闺蜜上床了呜呜呜呜，哥他俩咋能这样嘞，太气人了呜呜呜呜……” 话没说完半句，女人又扣扣嗖嗖的哭了起来。 张有志头疼的把烟吸完，烟蒂丢进大江里。 “多大点屁事，不就是男人跑了吗？你又他妈没结婚，还跳河，你他妈是傻逼吗？” 贺敏被骂傻了，她不理解，眼前的人不应该帮她骂闺蜜骂渣男吗？怎么还骂起自己了。 “那恁说说，俺该咋弄。”贺敏继续哭。 “自己一个人好好的过不行吗？实在不行拿刀捅了两个贱人，自杀是有病吗？多好的生命，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看你比那对渣男渣女都过分。”张有志气不打一处来。 过了很久，贺敏才极小声的开口。 “哥，杀人犯法。” “我看你长的就像是犯法。”张有志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从小到大还没人说过自己丑，谁不夸自己漂亮？现在被人说长的像犯法，贺敏难过的不行了，刚刚才止住的眼泪眼看又要落下来。 “哭，使劲哭，夜哭昼哭，能哭死董卓吗？”张有志冷哼一声。 第13章 妈宝女贺敏 被张有志嘲讽了一顿，贺敏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哥，俺该咋办嘞，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俺给他都谈了十几年了，从高中谈到现在，他咋能这样对俺嘞。” 张有志不想被这个怨妇绕进叙事圈子里，干脆把点好的烟塞她手里。 “别逼逼了，吸一口。” 贺敏茫然的看着手指夹着的烟，鬼使神差的凑近嘴边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哎，这就对了，喝酒，干杯。”张有志抱着500ml的牛栏山示意，女人怀里自然也有一瓶。 虚空碰杯之后，也不管她，自己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 眼前的女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嘴里灌，还喝了不少。 张有志感觉自己自从吐了血之后状态出奇的好，出来没有力气，自己腰也不疼了，脑袋也不嗡嗡响了，喝点小酒简直美滋滋。 但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张有志还是拿出一支镇痛吗啡，在贺敏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扎进了自己的手臂上静脉里。 “哥，你你你吸du……！”醉醺醺的贺敏下意识的就要找手机报警，才发现手机早就被自己丢河里了。 “你才吸du，这玩意是镇痛药。”张有志继续破口大骂。 “哦，哦。”贺敏眼神呆滞的看着张有志。 “咦，你还挺能喝。”张有志注意到她手里的牛栏山没了一大半，但也没再继续对酒，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觉好点了没。” “我感觉自己好多了，谢谢大哥。”半醉状态的贺敏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普通话，跟张有志条理清晰的开始聊天。 张有志开始吓唬他。 “人被淹死之后，身上那叫一个惨啊，身体会变得浮肿起来，你这么瘦，那得胖两圈，你以为胖就完了？可不是，人家把你打捞起来的时候，你都是光溜溜的，衣服？衣服都被水冲走了!然后你们女的不是想要白吗？淹死之后可白了，嘴巴里耳朵里全身虫卵……” 贺敏抱着瓶子瑟瑟发抖。 张有志继续说。 “你以为丑就完事了？还疼!你以为你跳河跟跳水运动员那么优雅？错了，你会啪叽一声拍进水里，这里距离水面有十多米，能把你拍的洗把脸，重力加速度知道不？一秒就你把你加速到比飞机都快，然后把内脏摔碎……” 张有志开始胡编乱造，这女人一看就不像读过书的人。 好忽悠的很。 贺敏害怕的摇了摇头。 见有效果，张有志变本加厉。 “你先是感觉五脏六腑碎了，然后脑子搅成一团，你不是当地人不知道，我是当地人，鹤江里有食人鱼，听说过没？会把你撕碎然后吃了，每年这条大河都淹死多少人啊……现在水还少，你会被搁浅到岸边，然后一堆野鸭子来啄你的肉。” 到了这会，张有志就是彻底的胡扯了。 贺敏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自杀不。” “不自杀了，疼，丑。”害怕状态的贺敏乖的可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就是嘛，哪有人过生日自杀的。”张有志心满意足的笑笑，又撕开包装，递过去一个蛋黄派。 “生日快乐。” 然后摁着火机又补充了一句。 “来，恋爱脑，吹蜡烛。” 贺敏捂着嘴又要感动的哇哇哭，最后在张有志不耐烦的眼神下收住了哭势。 贺敏小心翼翼的吹灭了蜡烛，接过蛋黄派小口小口的吃着，眼泪滴滴答答的滴在了蛋黄派上，这次张有志没有凶她，只是静静的等她吃完。 “你住在哪里？”张有志把地上的垃圾一股脑的丢进了大河里。 “我租的房子…在莲花山小区。” “不认识，你一会带路，我送你回去。自己打车也行。” “啊？” “啊个屁，我一会还得回来睡觉呢。” “你是河神？” “老子睡桥洞。” “你为什么睡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打针啊。” “关你屁事。” 张有志又骂她。 贺敏不说话了，乖乖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衣服抹了抹嘴，口红都被抹掉了。 张有志也收拾好了，趁着吗啡药效还管用的功夫，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走，送你回家。” …… 打个屁的车，两个人都没有手机，张有志身上那一千多块钱的纸钞就是最后的财产。 贺敏的高跟鞋喂了鱼，也没穿袜子，就这么光着脚丫子踩着柏油路硬着头皮往前走，显然在强忍着疼。 不一会两个脚底板就踩的黢黑，跟十八年没洗过脚一样。 所幸路上没有小石子什么的。 走出黑漆漆的大桥，来到了城市的内侧，张有志张开双手拥抱着刺目的路灯，大声感叹。 “啊，光明!” 然后啪嗒一声，远处的灯灭了。 城市黑了一大半，但他们旁边的这杆路灯还执拗着亮着，就跟想要多活两天的张有志似的。 “两点之后要节能熄灯的。”贺敏悄悄的给这个“当地人”解释着。 借着灯光，贺敏才注意到张有志浑身干涸的黑血，那明显不是鱼的血，但她没有多问什么。 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黑色短裙，和乱糟糟的头发，以及被泪水洗了一遍，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妆容，贺敏只是抹了抹脸凑的了张有志又近了一些。 张有志垂头丧气，示意两人往前继续走。 鹤市是一个十八线小城市，这种小城市向来是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大马路上很安静，过往车辆很少，路边的商店大多也都熄了灯。 路边有很多垂柳，配着残存的灯光，透出凄厉的色彩。 张有志身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漆漆的色块，要是来个巡逻警察，他铁定跑不了。 旁边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去，女人原本的烫发现在跟鸡窝一样，职业装衬衫的扣子歪歪扭扭，短裙上到处都是划拉的痕迹和尘土，脚踝还有擦伤，穿着一双43码的大鞋，就这么跟着张有志旁边拖拖拉拉的走着。 两个人都很冷，但两个人的聊天却从头到尾都没断过。 “男友跟闺蜜跑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辞职，回家，找妈妈。”贺敏开口。 还是个妈宝女。 “哦，辞职啊，挺好，一个月拿多少钱。”张有志漫不经心的问。 “两万多一点，算上年终奖一年有好几十万。” “……” “真操蛋啊，恋爱脑都能赚那么多。”张有志自嘲。 “哥，俺南大研究生毕业的。” 985硕士啊，那没事了，没想到这恋爱脑还是个好学生，可惜脑子学坏了。 “那你这样，还辞职？房贷还了吗？车买了吗？” “俺是独生女，家里给俺留了两套房子，还有一台可丑的黑车。” 张有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转移话题! “你男朋友还劈腿，真是瞎了眼了，你这条件，找什么男的找不到，又不丑，就是老了点。” “哥，恁又说俺老。” “听我的，别辞职了，也别想着自杀什么的，你这个条件不需要男人，自己也能好好活。” “嗯。”贺敏的声音很小，只是紧紧跟在张有志的屁股后面。 马路上忽然寂静了下来，只留下风过垂柳的沙沙声。 这个女人把天聊死了。 … 第14章 给恋爱脑整个男友 “生命向来是最宝贵的东西，你从小到大都活的很幸福，好好赚钱，以后也别想着自杀了，听见没。” “可是爱情没了呀。”贺敏小心翼翼的说。 “你都三十多岁了，马上奔四的人了，没结婚不说，还跟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似的信这玩意？” “两个小时前俺还是29岁，而且爱情很重要的，哥你不懂。”贺敏摇头叹息，一副看透的样子。 “别放屁了，我跟我女朋友的感情比你这个所谓的十四年感情坚固一万倍，我到是想让她跟其他男人跑了呢，人家不跑我能有啥办法。” “你也有女朋友？俺嫂子很好看么？”贺敏忽然来了精神。 张有志已经懒得纠正这个老女人的称呼了。 “她也是觉得我眼光不错，可惜这一切都跟我快没啥关系了，她会有自己的生活的。” “啊？为什么要分啊。”贺敏意犹未尽的询问。 “没分。”张有志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没分，不分就好，哥你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贺敏很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有志很想开口说自己有个屁的故事，但还是忍住了，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怪话唠的。 贺敏见他不想说，也就不问了，感受到风吹的寒冷，只是又悄悄的凑近了一点。 … 贺敏租房子的小区很快就到了，张有志把她送到单元楼楼下，然后就定死在了地上，无论贺敏怎么拽都不动一下。 “哥你跟我回家，我不会对你做啥的，俺知道你有嫂子。” 看孩子着急的，话都说错了。 “哥你好好洗个脸，洗个澡，我给我的前男友买了一套新衣服，还好没送出去，你先穿上，你俩身材差不多的。” “你听俺嘞，恁然后在俺家睡一晚上，明天我给你租个房子……” 贺敏喋喋不休的把张有志往单元楼里拽，可惜根本拽不动。 “不用，我自己回去。”张有志平和的对她笑笑。 贺敏见拽不动，又转变了策略。 “那好，哥，恁把恁的电话给我，俺手机丢河里了，俺明天买个新的，这会我先把电话号码背下来。”贺敏说着，就把脚上的大鞋子还给了张有志。 “我没有手机，不用电话。”张有志摇了摇头。 他是不会刻意给自己最后一段时间增加因果负担的。 “那也不行，反正我不能放任你回桥洞，那里多危险。” 贺敏死拽着他袖子，说什么也不松手。 张有志认真想了想，随后开口。 “那个桥洞有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能离开它太久。” 结合路上的谈话，贺敏的脑袋瞬间脑补出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张有志见她一副纠结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胡扯奏效了，随后转头就走。 贺敏纠结了半天，最后大喊道：“哥，你明天一定要还呆在那里，我明天给你送东西，咱搬地再住，开启新生活，美好面对每一天啊哥!” 喊道最后，贺敏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张有志挥了挥手，把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走了。 回去连夜搬家! … 贺敏跑上楼去飞快拿了钥匙，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鞋把地下车库里“可丑的黑车”开了出来，顺着来时的路一路狂闪，最后在一个电话亭附近发现了张有志。 “哥，你要打电话吗，你上车，我送你回去，我给你拿了新衣裳。”贺敏干练打开窗户大喊。 张有志被一辆黑色轿车的大灯闪到了眼睛，看见那四个环，不禁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奥迪a6啊，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 张有志坐上了贺敏的副驾驶座。 那点白酒在走了两个小时之后基本挥发的差不多了，两个人身上已经闻不到酒精味了，清醒的很，倒也不算酒驾。 副驾驶上面还有贺敏跟一个男人的合照，见张有志对那个合照感兴趣，贺敏飞快地抢过来丢出了车窗。 张有志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她开着车往回赶。 路上，贺敏一直劝他离开桥洞，张有志不为所动。 下车的时候，贺敏又给张有志抱了床被子，指了指原先两人坐在地上喝酒的那一块地方说道。 “哥，明天早上我就来这里接你走。” “嗯。”张有志答应了他。 …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贺敏还未驱车找到张有志的时候。 张有志正在用电话亭给二号打电话。 “二号？” “张先生，晚上不睡觉的吗？”电话那头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们的卫星实时锁定着你的位置，从你走向电话亭的时候，我就被提前唤醒了。” “好厉害。”张有志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夸他们公司牛逼了。 “谢谢夸奖。”二号懒洋洋的开口。 “是这样，我给你们公司拉了个单子，你接不接？” “auw，您这是提前上岗了呀。”二号惊喜的喊道，尾音拖出京口长腔。 “上岗个屁，我又不是您们公司的员工，纯粹是基于咱俩的私交才帮你拉了个活。” “都一样，都一样。”二号在电话另一头大笑道。 “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这边认识了一个恋爱脑女的，被男友劈腿闺蜜渣了，根据她的描述来看，我认为这对狗男女应该是早有私情，并且是在故意引诱她自杀。 我不在的情况下，这女的有可能再次受刺激寻死觅活。然后我寻思着你们公司的业务不是有个包谈恋爱服务吗？能不能给她整一个。” “是恋爱专家服务。”二号纠正道。 “都一样。” “那行，单项价格服务是6888是吧？” “对。” “那你给她安排个空降男友，这女的是个小富婆，你们服务结束之后提我的名字，她会乖乖掏钱的。” “嗯，赊账啊……”二号在电话另一头沉默片刻。 “好，这单子我接了，就凭你提前找客户这个行为，这个钱哪怕我自己搭进去都不怨你，你放心，这种恋爱脑女的咱们公司见的多了，保证被恋爱专家治的服服帖帖的。” “你们公司，不是咱公司。”张有志皱眉重申。 二号没理他：“我们会自动核对她的信息的，这边你还有需要帮助的吗？” “你们工作人员给我女朋友通电话的时候，语气温柔点，别以为变音处理后就万事大吉了，她很聪明的。” “这个您放心，我们是专业的，接电人员不知道研究了多少次您说话的声调语气了。” 张有志果断挂断了电话，他已经看到一束强光朝着他驶来了。 第15章 流浪汉 好说歹说，终于把贺敏送走了，随着最后车灯的远去，张有志的世界又恢复了黑色。 已经太晚了，连两岸的彩灯都熄了。 等走到石桥上之后，张有志拿起贺敏送她的一把房钥匙，在原本两人吹火机吃蛋黄派的地方的桥沿上，使出浑身力气刻了几个字。 “身患绝症，时日不多，自当其励，好好生活。” 钥匙随后丢进了桥下的鹤江里。 张有志爬下桥洞，收拾了一下装备之后，找了个绳子所有的东西都卷进贺敏送的被子里，捆成三横两束背在身上，随后就爬了上去。 跑路，必须跑路。 如非必要，勿增因果。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下去，天边又已经蒙蒙亮了。 张有志背着自己的全部家产，迎着曙光，继续向前走去。 … … 生命倒计时。 10天。 张有志的身体状况又差了一些，被迫停止无意义的流浪，第二次找了一个地方蜗居了起来。 这次是一个废弃的垃圾回收场，里面有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帐篷，张有志修缮了一番过后，住了进去。 身上剩余的一千多块钱他一分没花，全都揣在包里用来应急，事实上张有志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所谓的急可以应。 明明已经七月初了，鹤城的天气又反了一次寒潮，这可是亘古未闻，一场急雨之后，鹤城的温度就已经掉到了十几度，夹杂着西伯利亚寒潮的北风，把他冻的跟孙子似的。 贺敏送到衣服只是很薄的衬衫和西裤。顶不上什么用，到是手里的被子救了他一命。 都七月份了，他确实没想到鹤城能冷到这个地步。 可能是运气不错，他捡到了一件还算完整的军大衣，也顾不得搓洗，抖了抖灰就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腿和脚还是冷，但是实在没办法了。 这个不伦不类的夏天，如果放在过去，张有志一定很欢喜。一般来说这样的日子他入职的小公司都会给他放一天或半天的小假期。 其实相比于吃饭睡觉保暖这些硬性需求，张有志最大的“敌人”就是无处不在的好心人，迫不得已，张有志的行动路线越来越偏僻。 没有地图导航灯他分不清他自身的位置，在，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在鹤城的城区之内。 除此之外，张有志的帐篷里还住了一只瘸腿灰猫，小猫右前掌已经烂掉一半，看着刚断奶不久，也找不见母猫。 这个猫是他在一个轮胎壳子里发现的，躲得很隐蔽，窝在里面乖乖的。 张有志随身将它放在了军大衣的口袋里带了回去。给这只小灰猫消毒完做了包扎之后，张有志就算是有了个暂时的伴了。 其实他知道，这个猫说不定还活不过自己。 感染太严重了，自己找了白酒消毒的时候看见小猫疼得撕咬挣扎，张有志摁着它勉强完成了消毒工作，包扎也是半吊子，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合格的纱布和碘伏。 更何况这只灰小猫饿的就剩皮包骨了。 考虑到根据毛色命名的传统，张有志给小灰猫起名叫——灰小猫! “小灰呀，争取多活几天，咱俩一块走。”张有志摸了摸它的猫脑袋，灰小猫害怕的缩了缩头。 先前消毒的时候，属实是给猫疼出心理阴影来了。 … … 生命倒计时。 9天。 张有志感觉今天状态不错，他外出找了一个胶带，给帐篷坏掉的地方修补了一下防止漏雨，又买了几个火腿肠改善一下伙食。 “早知道把鱼鱼买的狗粮给带走了，她留着也没用，说不定这猫爱吃。” 张有志看着撕咬香肠的灰小猫暗叹可惜。 和张有志一样，灰小猫的状态也不错，已经能瘸着腿在帐篷里面到处蹦了，也不怕他了，张有志没放它出帐篷，外面生存环境太恶劣，就先关着。 看样子说不定这猫活得比自己久。 “多活几天，也是个好事。” 只是自己一死，它又变成流浪猫了呦。 张有志今天也没闲着，给自己物色了一个临时棺材——废弃的一米直径的水泥管道。 尸体的存放地点一直是他考虑到重要问题。 阴凉，通风，防水，防腐，不会臭。 这不比木头棺材强？ 张有志颇有仪式感的找了些干草给水泥管道铺满，躺的时候不至于硬邦邦，又在上面插了一个黑色的小旗子，方便收尸的工作人员找到自己。最后还水泥管道的两边挂了两个草帘子遮蔽视线，避免被意外闯入的人发现自己的身体。 干完这一切之后，老天又下雨了，张有志只能被迫回到了帐篷里，抱着灰小猫写着自己的遗书。 说说遗书，其实是给白事公司交代一下这只灰猫的后续处理。 就在张有志抱着自己的小猫躲在帐篷的时候，一个身形佝偻的流浪汉从回收场的外面，背着矿泉水瓶麻袋，沿着墙角走了进来。 流浪汉随手将头顶破破烂烂的遮雨帽挂在了铁栅栏上，又轻车熟路的绕过那个破烂的帐篷，将袋子放到远处的空地，最后径直走向了那个还剩一半的铁皮遮雨棚里面。 回收场的布局是大部分是庭院空地，空地的偏僻处住着张有志的帐篷，还有一部分是一个坍塌了一半的铁皮遮雨棚。 考虑到遮雨棚倒塌的风险，张有志没有把帐篷搬过去，而是继续露天住着。 经过那个烂帐篷的时候，流浪汉轻咦一声。 怎么感觉这个他废弃不用的烂帐篷变支棱了一些？好像是修复了很多。 天太冷了，他得赶紧回到自己的地方。 张有志在帐篷里昏昏沉沉的睡着，旁边的灰小猫听见帐篷外的动静喵喵叫了两声，可惜既没有吵醒张有志，也没有让外面的人听见。 铁皮遮雨棚的里面布满了着散乱的轮胎，有一些轮胎被整整齐齐的码成一堵轮胎墙，正是这堵轮胎墙遮住了那个废弃的厚床垫，不走过来看根本发现不了。 床垫是席梦思的，很旧很大，也很干净。 废弃轮胎叠成一个三角架，配合着墙面将床垫挤了进去，形成一个独立的小卧室。 流浪汉把湿透了的衣服披在轮胎上晾着，打开床垫旁边的插座，又插上了床垫上的小电热毯。 床垫上有几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一旁的一个轮胎中间刚好塞了一个大塑料盆，塑料盆放了很多空盒子洗头膏。 显然是捡一瓶用一瓶。 流浪汉把自己的沾满泥的鞋子脱下来，换上了一双干净的拖鞋，又拿起旁边叠好的毛巾，抖开在一个水桶里沾了点水，开始擦拭自己的身体。 他的胡子和眉毛很长，头发也很长，但是不显得乱，显然那一堆堆空洗头膏瓶子有力的保持了他的形象。 只是他看起来很老了，四五十岁的样子。但是精气神却比二十多岁的张有志好上太多，目光炯炯有神。 收拾干净之后，他又用电壶给自己烧了一壶水，撕开一包泡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后看着碗里剩余的面汤，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在四处寻了寻。 “我猫呢？”流浪汉疑惑。 他知道那个瘸腿猫活不长，却也不想出去两天的功夫猫就不见了。 叫耗子叼走了？ 流浪汉索性回到了“卧室”里面，躺在床垫上睡了过去。 片刻，雷鸣般的呼噜声响起，却又被雨滴落的声音所掩埋。 第16章 这里不欢迎你 生命倒计时。 8天。 雨从昨天下午开始下的，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停，张有志也嗜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已经完全在帐篷里爬不起来了。 张有志想吃点热乎的饭，他从未对热饭如此渴望过，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烫。 显然都这会了，身体里的免疫系统还在试图救一波宿主。 可惜张有志摆烂摆的太彻底。 身旁的灰小猫早就醒了，正在用牙齿撕咬着火腿肠的包装，显然也是饿的不行了。 见张有志醒了过来，灰小猫吊着火腿肠来到了他的身边，不断的用没包扎的爪子踩被子喊张有志起床。 快给猫儿子做饭! 张有志费了很大力气坐了起来，先是给自己撕了个面包，又把火腿肠的包装用牙齿咬开，最后又往一个破碗里倒了一些矿泉水，看见灰小猫蹿过去吸溜着，自己也对着瓶子喝了一些凉水。 张有志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他拉开帐篷的拉链，看见了外面波光粼粼的世界。 “这雨是下了多少啊，我的天。”张有志喃喃自语。 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但天气还未回暖，张有志给自己穿上衣服，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好在附近的地势较高，帐篷附近没有被淹。 但四周都是水。 张有志抱着轮胎，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他很虚弱，迫切的想要寻找一些热食。 回收场那铺满了青石子的地面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簇簇晶莹的小湖，每一朵小湖只有一米左右的直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示出惊心动魄的色彩。 天空中的白云一同映在湖里，也倒影着青年的身姿。 张有志挑着没有水洼的青石子踩着，湖泊们刚好给他挤出了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折折的指向远处的破碎的遮雨棚。 张有志踩着湖泊的边缘走了过去，偶然发现了一个陌生的泡面塑料袋。 方便面袋子里还残存了一些泡面汤的底料，但是被雨灌了一夜，只能看到上面浮着的油滴了。 “哪来的泡面？”张有志不解。 他很快绕到了轮胎墙的后面，先前并未来过这里，此时却骤然的发现了这个温馨的小世界： 硕大席梦思大床垫铺在地上，床垫的下面垫了一层防水塑料纸，下面还有整整齐齐的砖头，大约脚踝那么高。转头上是几层木板，最后才是床垫本身。 这是一个床啊! 床垫之上有一个单人床大小的凉席，但此时已经卷了下来，床上整整齐齐叠着三床被子，被子也被一层塑料纸盖住了，上面用光滑的鹅卵石压着。在床头的一侧，也就是靠着轮胎的一侧，轮胎缝隙夹着密密麻麻的书——什么都有，张有志看到了中学的教辅书和理发店的美发杂志。 轮胎的缝隙塞着一支支没有墨水的中性笔，张有志很快就明白其中为什么没有墨水了。 内侧的白皮墙上，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字，看的人头皮发麻。 “有人住这里？”张有志自言自语。 他凑近看了看墙皮上的文字，字写的很好看，但显然不是科班出身，应该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内容大多是一些摘抄的诗句，小部分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段落，像是从散文里抽离的骨髓，就这么毫无逻辑的印在了墙上。 张有志好像躺在这张床上。 他好想把这里据为己有。 张有志终于知道明明那个帐篷还是完整的却没人取用了，原来这里是有主的！人家有更好的地方。 唯一完整的铁皮棚刚好覆盖了这片区域，或许冬天会有些冷，但除此之外张有志再也想不到这个地方还有任何的缺点了。 这个地方甚至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延伸出来的插座。 再一回头，张有志才发现放在轮胎里的塑料盆，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大量的洗漱用具，他在其中看见了好几条已经挤干净的牙膏。 他已经五天没刷牙了。 无一例外，这个盆的上面也覆盖了一层塑料布，上面压着几块明显是精挑细选的鹅卵石。 塑料布是防灰尘用，鹅卵石是防风。 “这个人过得好精致。”张有志赞叹。 但他很快就不再感叹这些了，此时他的目光已经被一个电热水壶和旁边放着的几袋方便面吸引了。 卧槽，有泡面! 旁边还有一个塑料桶，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干净的饮用水。 咕嘟一声，张有志咽了口唾沫。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力气，飞快地返回帐篷，把剩下的一千块钱取了出来，想了想，又将猫抱了出来。 张有志返回了铁皮棚下面，把猫轻轻的放在地上。 只见灰小猫跛着脚，倒也算灵巧的飞快越过轮胎，跳到了那个超大床垫上面，然后窝在了其中的一个轮胎里。 轮胎里有一个坐垫，显然是猫窝。 得，猫也是有主的。 合着自己从来就没拥有过任何一个东西。 张有志自嘲两声，抽出两张百元纸币，放在了被子下面压着一角，自己则是往壶里灌了些饮用水，自顾自的烧了电壶。 两百块钱两包泡面，这里的主人也不算亏。 “莫怪莫怪，吃你两袋泡面”张有志双手合掌祈祷。 “香，太好吃了，怪不得死刑犯都有断头饭。” 正当张有志抱着泡面胡吃海塞的时候，正主回来了。 流浪汉显然也发现了这里的动静。 “那个人，干什么的？”流浪汉从大门口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将路上的湖泊踩的稀碎。 “叔。”张有志把脸从碗里抬起来，厚着脸皮的对着流浪汉笑了笑。 “太饿了，我吃了你两袋泡面，我花钱买。” 流浪汉显然不信。 他不认为这个身材瘦弱胡子拉碴的年轻人只是来吃饭的。 明显是同行，来抢地盘的! “抱着你的面，赶紧走，这是我的地方。”流浪汉毫不迟疑的开口。 “我…”张有志想开口说些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流浪汉看着有些乱的“厨房区。”很是恼火，那里的方便面渣子到处都是，语气也加重了一些。 泡面的时候，张有志体力不支，在那里摔了一跤，但是眼前这人并不知道。 张有志弱弱的指了指帐篷。 “我就在这里再住一天，明天再走。”明天天气回暖，他就可以再出发了，今天虽然有太阳，可气温根本上不去，整个世界到处都是水。 “那帐篷也是我的，我说了，离开这里，赶紧滚蛋。”流浪汉的语气愈发冰冷，甚至有要动手的态势。 他刚刚又看到自己压塑料纸的鹅卵石撒的满地都是，那都是自己心爱的石头，心中怒火更甚。 其实那石头也是张有志摔倒砸的，还没来得及放到原位置。 “哦，好，我走，我这就走。” 张有志勉强挤出的笑容消失了，只是木然的站起身，抱着自己的泡面，把本就浑浊的雨水再次踩碎，走向了帐篷。 他得去拿自己的包，被子。 流浪汉此时也注意到枕头下的两百块钱了，此时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再住一天也行，但是第二天必须走。” “不用了，我拿了东西就离开。”张有志爬进帐篷，将面包饼干饮用水放回书包，又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了下来，放进了帐篷里。 怪不得能见到完好的军大衣呢，估计也是人家的东西。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里有那么多有用的东西。 张有志把被子捆好了，背在身后，包背在胸前，就这么缓缓的低着头走了出去。 流浪汉见他走了之后长舒一口气。 他实在不想有陌生人来抢夺他的地方，即使是借住也不行。 “喵？” “呀，咪咪。”流浪汉听见了熟悉的猫叫声，惊喜的回头张望，却发现猫叫是从帐篷里传过来的。 流浪汉在帐篷里发现了被打了绷带的小灰猫。 猫的生命力显然很顽强，精神气比前几天张有志来之前高出不知多少倍。 显然张有志酒精消毒的冒险包扎的操作成功了。 “咪咪你好了？刚刚那个人给你治的？”手里还攥着二百块钱的流浪汉忽然很后悔，他急忙追了出去。 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废品回收场外，清新的雨后凉风骤然灌入，只剩下树叶沙沙作响。 第17章 我真该死啊 情况远比流浪汉预想的要差! 他将帐篷搬到床垫对面，准备充当一个应急卧室时候，在里面发现了一封遗书! 准确来说，是写给猫的遗书。 【本人于今年7月14号捡到小猫一只，取名灰小猫，灰小猫右前掌掌骨断裂，皮肉尽失，发现此猫时已奄奄一息。我以高浓度白酒代替酒精，对其伤口进行了简单清创，并使用纱布包扎。 由于此猫身体状况过于恶劣，恐难以存活，但两日观察过后，此猫的生命力愈发顽强，竟有转好的趋势。 考虑本人已至绝症末期，即将走向死亡，无法照料此猫，考虑此猫并无野外生存的能力，此特向签约公司请求。 将灰小猫转移至女友李兜鱼手中照料，本人愿对公司额外支付1000元转移费。 如不出意外，本人尸体应在不远处的管道之中，上作黑旗显目，收尸时切勿惊扰他人。 张有志绝笔】 然而造化弄人，这猫是有主的，因此张有志走时并没有将这封自作多情的“遗书”带上。但却给意外发现信的流浪汉极大的冲击。 流浪汉把小纸片看完，又看了看手里的二百块钱，二话不说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该死啊。” 说完，流浪汉把猫放进衣服兜里，从院子里推出一个破烂自行车，二话不说骑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自己得先找到留遗书的年轻人再说。 …… 生命倒计时。 6天。 张有志已经冻的嘴唇发紫了，事实上连张有志自己都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身体居然还能强忍着没有崩溃，还能维持运转。 走路吃饭睡觉都没有大问题。 先前吃的九颗药终究是给他的身体上了一层保险，用张有志的形容就是，给自己的身体上了一层名刀。 丝血，但嘎嘎卡被动。 换成普通癌症患者这会估计只能icu吊着命了，像他这样大包小包到处流浪的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这破天气在昨天的太阳之后，又恢复了连绵的阴雨。好像是要把鹤市一个月没有下过的雨全部补回来似的。 气温已经降到大街上的行人重新穿起了厚衣服。 有了回收厂那次的乌龙，张有志这次也没有刻意找偏过于偏僻的地方，而是在城郊区的附近四处溜达着。 他并不敢向任何人求助，现在的他已经浑身浮肿脸色发黑，已经到了是个人看见就要打120的地步，哪怕是去讨个饭都不行。 演僵尸都不用cos的那种。 “不添因果，利落的死。”张有志蹲在垃圾箱的旁边瑟瑟发抖，仍不忘用这句话提醒自己。 他想捡一件衣裳穿，奈何雨下个不停，就算是有衣服也已经淋透了。 还好有贺敏给自己送的那床被子，还有李兜鱼的小毛毯。 捡不到衣服，捡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猫也好。没有灰小猫就捡一个白小猫，橘小猫，花小猫。 可惜平日里满大街溜达的流浪猫根本不屑瞅张有志一眼。 张有志无奈，回到一个待转租的门店门口，将毯子披在身上，躲在门檐下看着稀疏的车辆和行人。 自己真惨啊，早知道就不流浪了，医院里等死哪用受这罪？ 但一想起李兜鱼还有父母看着自己逐渐死去的痛苦，张有志又庆幸的缩了缩脖子。 还是流浪吧，死前虽然可怜，但葬礼上总能辉煌一回吧。 虽然自己砍掉了绝大多数的豪华服务，但是葬礼本身最低服务还是不可删除的。 该有的他都有。 这么一想，张有志反而开始期待自己死后的情形了。 “给，叔叔，吃包子。” 张有志一愣，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白嫩的小手抵过一只香软发烫的包子，张有志似乎都看见那袅袅的白气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 “谢，谢谢，小朋友。”张有志接过了包子，一口塞进嘴里。 太特么好吃了。 小女孩年纪不大，正处于善心萌发的阶段，看见眼前的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吃了自己的包子，又开心的跑远了。 “还是小孩好，不嫌弃我。”张有志把包子咽进肚子后，看了看自己发黑的手。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问题，有点僵化的感觉，只有死人才会发黑，可是自己还没死呢，再这样下去不会变成僵尸吧？ “给，叔叔，包子。” 张有志一愣。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又从手里掏出一只热乎乎的包子，睁着大眼睛塞给了他。 “呃？”张有志迟疑的接过包子。 “谢谢你，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随后他不动声色的将包子顺手接了过来，又塞进了嘴里。 香，好吃，就是这个包子也太不经吃了一点。 小女孩没有回答他，都吃完，又咯咯咯笑着跑远了。 “现在的小孩内心真善良。”张有志满足的感叹一声。 正当他继续准备多愁善感进入伤感进入emo状态时，小女孩第三次跑了过来。 “给，包子。” 言简意赅。 小姑娘骄傲的挺起胸膛，仿佛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不是，小朋友，你哪来的那么多包子？”张有志疑惑的问道，然后还是很不争气的接了过来。 香，太香啦！ “嘿嘿嘿，不告诉你。”小女孩顶着自己的丸子头又屁颠屁颠的跑远了，这次张有志的视线跟着她，直到小女孩跑进了一个巷子里。 片刻后。 小女孩双手捧着一只包子，先是藏在了背后，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给你，包子!”小女孩豪气万丈地，一挥手，热气腾腾的白包子又从她的手里变了出来。 “哇！好厉害。”张有志假模假样的赞叹。 然后接过了两口下了肚子。 “好吃。” 你这小女孩转头就要走，张有志叫住了她。 “小朋友把这个东西给你大人。” 张有志递过去一个十元钞票。 可能是手机支付太过深入人心的原因，小女孩显然不认识这张纸票子，她犹犹豫豫没有接，而是又转身跑进了巷子里。 白嫖了四个包子的张有志腰也不疼了，人也有劲儿了，起身站着偷偷跟了上去。 果然。 走进巷子里入目就是一间包子店。 小女孩爬到板凳上，悄摸摸把手伸了上去，非常娴熟的抓了一个蒸笼屉里的软包子，又迅速缩回手。 但是这次小女孩偷包子的行为并没有前几次那么顺利。 女孩的妈妈叫住了她，这个女人很明显就是这个包子店的老板。 “呀!朵朵，你吃了几个包子了？” “饿。”小女孩顿时可怜巴巴的转过头看着妈妈。 “拿吧拿吧，不许挑食，只吃皮不吃馅，把馅也吃干净哦。”妈妈身前挂了一个白色的围裙，很干净，手上还在擀着包子皮。 “嘻嘻。”小女孩从板凳上下来之后又跑出去了。 张有志看到叹为观止。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胡同里偶遇了。 “给，包子，吃吧。”朵朵抓着两个包子，献宝似的递给了张有志。 张有志沉思片刻。 随后诚实的接过了第四个热包子。 “真香。” 第18章 进局子了 “朵朵小朋友，谢谢你的包子，我吃饱了。” 张有志嘴里还塞着一个包子，蹲在地上含糊不清的对眼前的小姑娘说道。 小女孩站着和他蹲着几乎是一样高。 “真的嘛？”朵朵眨了眨大眼睛，显然还是不太信。 “真饱了。”张有志拍着肚子向她保证。 “我现在不饿了，就是有一点渴。” “喔喔。”朵朵用她那并不发达的脑袋瓜子，想了片刻，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饭也不能白嫖。”张有志叹了口气。 看见小女孩已经跑远之后，他就自顾自走进了包子店里。 “您好，要包子还是要馄饨，本店还有粥和菜夹饼，在这吃还是带走呀？”听见有顾客上门，屋里的女人头也不抬的就向外招呼着。 “嗯…姐，你闺女送了我十二个包子，我过来结下账。” 包子店内油屋的门帘拉开，女人一脸懵逼的看了看自己的蒸笼屉。 已经空了两笼! “哎呀这孩子。”女人哭笑不得，随后打量了一下张有志。 “大兄弟，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几天没洗衣服了，咋那么埋汰呢？” “太忙了。”张有志面不改色。 “那行，我给你做碗汤吧，就当是送你的，包子8块钱你给5块本钱就行，这可是强买强卖的生意。”女人开了个玩笑，又搓了搓手进了屋内。 张有志拉出了一个凳子就坐在了店里。 店很小，碗很大。 汤是紫菜蛋花汤，墙上贴价格是4块钱一碗。 张有志喝的很满足，这是他自从流浪后真正吃饱了一顿。 然而这会儿那个被称为朵朵的小女孩却回来了。 她手里抱着一大桶矿泉水。 看着店内的张有志，还有佯装生气的妈妈，朵朵大惊失色的指着张有志开口。 “你你你，不是说吃饱了吗？怎么还吃呀。” 然后又往前走了两步，抱着水举给了张有志。 “朵朵，你哪来的水？”女人没好气的开口了。 朵朵一缩脖子：“去爷爷的面馆偷的。” 好嘛，这一家子还是一个产业链，就是出了个小内鬼。 “哎没事没事，别凶孩子。我都买了，钱放桌子上了啊。”张有志把一张红钞放在桌子上，压在碗下面，抱着那桶水准备出门，又回过头来对着小女孩开口。 “朵朵，真的谢谢你了，我吃饱了喔。” “嘿嘿嘿。”小女孩听见有人夸她呲着个乳牙站在原地傻乐。 “唉，你这孩子。”见张有志走远之后女人把碗收拾了一下，又看着那张百元大钞懵了一下 太久没见到纸币了，以至于她反应了半天才发现纸币面额有问题，急忙冲出屋门，却发现刚刚的顾客早就消失不见了。 … 生命倒计时。 五天。 这一天的晚上，张有志是在露天家具城里过的，在一个大棚的下面，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勉强对付了一晚上。 因为身份证被自己作死剪了的原因，他到现在根本就没法入住宾馆。 张有志在电话亭给二号打了个电话，询问自己身体为什么还能保持正常运转。 2号那边的答复是镇痛药的副作用，其药理是镇痛药切断了他的部分痛觉神经，并释放了一些刺激性的激素。 然后因为他吃的太勤了，所以导致这个镇痛药的药性出现了一点变化，压榨他的身体潜力的同时也使得他的身体没有被病灶扩散影响。 但相应的预计在离世的24小时之前他要经历更多的痛苦。 张有志对这个解释很满意，起码这说明自己在死前不会丧失行动力了。 流浪的等死挺好，但今天却发生了一个意外。 一场抢劫案。 一个拿刀的瘦高个正在追一个矮胖子。 若只是抢劫案还好说，毕竟张有志只需要躲起来就可以了。 他也没手机，也没力气，只能干看着，连报警都做不到。 凌晨三点，寂静的家具厂，两个人你追我赶，张有志抱着自己的小被子一脸懵逼的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场景。 然后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拿刀的瘦子对着他威胁道：“别多管闲事。” 矮胖子看见他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跟个球似的弹过来躲在了张有志的身后。 张有志更懵逼了。 瘦子：“你他妈滚开！别伤及无辜，老子只要你的包。” 胖子听见他的话眼珠滴溜溜一转，反手挟持了张有志。 胖子：“你把刀放下了，否则我就杀了他。” 虚弱状态的张有志干脆心一横，直接摆烂闭上了眼睛，死就死吧，不差这两天。 很好，事情变得复杂了。 但瘦子显然很慌，他是真怕这个无辜的路人受到伤害。以至于这个“抢劫犯”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瘦子拿着刀大喝：“我特么报警了!” 这一句话把张有志给吓醒了，他比挟持自己的胖子还激动：“别报警。” …… 三个人戴着手铐，拷在暖气片上。 老杨是这片的老刑警了，他现在的脾气显然很不好，也是，凌晨三点被迫起床抓回来三个诡异的“抢劫案”案犯。 搁谁身上心情都不好。 张有志在这审讯中很快明白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抢劫案，瘦男人想要要回那个矮胖男人手里的公文包。而根据两个人交代的信息来看，瘦男人跟胖男人都是一个公司的员工，但却分属于不同的股东派系。 公文包中的内容应该是关乎商业机密，谁能掌握这个公文包，谁背后的股东领导就能在公司中独揽大权。 因此上演了抢劫与反抢劫的戏码。 你俩清高，你们了不起。 张有志想骂娘。 千躲万躲还是没躲开，最终还是被官方力量给捉到了。 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个傻逼。 拘留一般都是7天起步，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张有志要在警察局出意外了。 张有志苦口婆心跟警察同志解释：“警察同志，我有绝症，活不过几天，放我走吧。” 杨栋林显然是个老条子了，叼着烟是一下都不信他的说辞。毕竟谁家绝症患者那么有精神，甚至干饭都能干两大碗。 主要是张有志还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他也不是本地人，手机丢鹤江了，身份证被他剪碎了，癌症报告也被他一把火烧了。 张有志现在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张嘴。 因为无法自证身份的原因，他也被迫留在了警察局。 第二天。 另一个警察让他不用着急，说7天后就你联系家属就用家属把你领回去就行。 问题是张有志四天后特么就死了啊，估计尸体都凉了。 七天后领回去骨灰吗？ 警察局的伙食很好，张有志吃的很悲愤。 …… 第19章 我出去给你烧纸 贺敏这几天心情并不好，她在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驱车去往了旧鹤江大桥。 和她预感到一样，贺敏没有找到昨晚陪他过生日的那个男人，她抿着嘴，不信邪顺着桥上的铁架子梯一点一点爬了下去。 贺敏找到了张有志藏身的桥洞。 没有钓鱼竿，也没有收获的鱼，都是他骗人的。寥寥无几的洞壁上，除了一首诗之外再无他物。 贺敏后来又爬了上去，不信邪的又在两个人曾经喝酒的地方，仔细的寻找着什么。 她终于看到了，张有志给她留的十六个字 “身患绝症，时日不多，自当其励，好好生活。” 这个三十岁的女人站在桥上嚎啕大哭，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再后来贺敏一脚油门离开了鹤江大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只要一下班就会开着自己的车在整个鹤市转悠，尤其喜欢去一些荒僻的地方，有时候能转到后半夜，试图找到张有志。 这注定是徒劳的。 贺敏把前男友和前闺蜜的“视频”爆到了那对狗男女的家里面，又设计让前闺蜜的工作单位知道此事。 两人被狼狈辞退，由于贺敏深得前男友家里人的喜爱，此事爆出之后，那个狗男人也被家里一顿打骂撵出了家。 这对狗男女自然不可能共患难，互相责骂之后果断分手。 前男友试图来寻求贺敏原谅，最后被贺敏用高跟鞋将脚板捅了个对穿而告终。 因为此事闹的太大，大家都知道这个漂亮的公司女高管已经恢复了单身。福兮祸所伏，因为这事，贺敏被公司里的一个副董事长看上了，想包她做三。 并开始频频骚扰她本人，又在工作上暗处使绊子。 贺敏不堪其扰，要不是记得张有志让她好好工作的嘱咐，估计早就摔包走人了。 但是贺敏也不是有仇不报的主，毕竟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到本市著名企业高管的她自然也不是傻白甜。 她还是有些手段的。 张有志那句“拿刀把敌人捅了”的名言对她很有教育意义。 贺敏开始主动对那个公司的傻逼副董事长进行反击。 由于公司的老话事人意外去世，自己公司的两个副董便开始互相内斗，意图包揽公司大权。 而作为公司高管的贺敏，自然也自然倒向了另一位副董的阵营，也就是那个持刀瘦子男人的阵营。 贺敏搜罗了敌对副董的大量违法乱纪记录以及证据。调查后，贺敏才发现什么逃税漏税都是小头，这个副董居然还是鹤市灰黑势力的洗白经济支柱之一。 要是报上去，估计至少十年有期。 好不容易汇总好这些资料，但没想到公文包却被一个己方叛徒胖子偷了过去。 贺敏知道，己方副董的手段终究是弱了一筹，还停留在明面法律上的对抗准备，然而对手早已不择手段了。这场公司高层的内斗，胜负早已分晓。 贺敏心疲力竭，准备辞职回家找妈妈。 但在离开鹤市之前，不死心的她又驱车向偏僻的地方驶去，意图寻找到那晚陪他喝酒的男人。 …… 张有志还蹲在局子里，但是那对卧龙凤雏却已经被熟人担保“出去了。” 因为两人相识，且因为是公司内部纠纷的原因，抢劫事实并不成立，被定性为寻衅滋事。 虽然也得蹲几天，但是有人担保还是能出去的。 瘦子的水果刀被没收。 其中胖子男所谓的挟持人质罪证自然也是不成立的。不是说赤手空拳把人给勒住就是“挟持人质。” 至于胖子手里的“公文包。”里面是一个贺敏制作的加密u盘，只有贺敏和贺敏的上司才知道密码，警察技术部也打不开。 老刑警杨栋林意味深长的将u盘还给了喜笑颜开的胖子，把一旁的瘦子悲愤的够呛。 只有张有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他本人因为无任何有效身份证明，而被继续锁在了局子里。 张有志的生命还有4天。 但是他还得蹲6天局子。 就，等死吧。 … 这两天杨栋林一直在找张有志聊天，好像是想要套张有志的话。 眼前这个老刑警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鹤江集团”上引，似乎是笃定眼前的外地年轻人知道些什么，参与了这起虎头蛇尾的抢劫案。 当听说张有志身患绝症的说辞时，杨栋林更是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果然如此个屁啊，张有志一个沂蒙人，就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等死。什么鹤江集团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哦，不对，前两天遇到的那个爱跳江的傻姑娘好像就是鹤江集团的员工来着。 等张有志生命时间仅剩72小时的时候，他彻底绷不住了。 张有志已经能感觉到了生机的流逝。最主要的是，白事公司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是想任由张有志死在局子里。 糊涂啊！局子里怎么办葬礼？ “不能死局子里。”张有志给自己打气。 拘留处的条件不比监狱，要松懈许多，这两天张有志在里面结识了一个小贼。 局子里，这片土地永远不缺人才。 唠嗑的时候，张有志问这个贼头贼脑的小青年。 “老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捡了个绳子。” “就这么简单？”张有志不信。 “绳子栓了一个保险柜。” “然后呢？那也不能抓你呀，毕竟是你捡的呀，对了，在哪捡的？” “别人家里。”毛贼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张有志的笑容一僵。 “你真牛逼，咋进去别人家里的？撬锁？”他还是很好奇。 “偷了消防局的破门斧。” “操，抓你抓的是真不冤枉，你这算入室抢劫了吧。” “不知道，这是杨队第6次抓我了，这次恐怕没好果子吃。”小青年苦恼的摇了摇头。 张有志佩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话匣子打开之后，两个人相交莫逆，彻夜长谈。 张有志佩服这个小青年的胆量和“手艺”。小青年佩服张有志面临死亡的心态。(整个局子，只有他相信张有志真的有绝症。) 张有志知道了这个毛贼的名字：张舒克，还是一位同姓本家，名字听起来就很鼠鼠。小青年才19岁，初中辍学，无业游民，进局子比进自己家里面还利落。 直到被抓进来的第三天，张有志的生命步入倒计48小时倒计时了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希望张舒克帮他越狱。 当天中午吃饭，张舒克用一根铁丝悄悄撬开监门，趁执勤人员打瞌睡的功夫，主动闹事吸引注意力让张有志从后门跑了出去。 张有志跑的那叫一个快啊，一点都不像快死的样子。 “张哥，找个风水宝地啊。我出去之后给你烧纸。”张舒克说完这句话，旋即被一堆条子摁在了地上。 张有志那叫一个感动啊，正跑着呢，然后迎面撞上了一身警服的杨栋林。 第20章 有本事打死我 张有志被硬抓了回来，张舒克低头哭哭艾艾的坐在张有志的身边。 “张哥，没能让你跑出去呜呜呜呜。” 这个蠢贼还哭起来了。 杨栋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警察先是瞄了张舒克一眼，随后又凝重起来看着坐立不安的张有志，深吸一口气，黑着脸勉强一笑： “这个，闹误会了，你是白玉京集团的员工吧，你们公司的区域经理亲自来保释你了，你怎么不早表明你的身份呢？” 杨栋林顿了顿，又开口： “咳咳，张有志同志，现在你自由了，行李被褥都在门口，一会拿着就行，需不需要我驱车送你一程？” 张舒克停止了没有眼泪的哭声，抬头疑惑的望向张有志。 张有志听见自己可以离开了之后并不是太意外，只是试探的询问：“警察同志，白玉京集团是什么？我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你看这事是不是……” 杨栋林打断了他。 “全球最大的跨国丧葬公司你能不知道？” “哦哦，我明白了。”他低头叹息。 果然是白事公司的人，他们总算没忘自己这个客户，原来他们的公司名叫“白玉京”？寓意挺不错的。只是今天这个“越狱”算是白折腾了。 张有志想在临走之前替张舒克说几句软和话。 “行了，走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舒克这孩子我抓了他十几回，从14岁抓到现在，揍了不止一顿，只是这次他闹大了，破门入室盗窃，这可不是小罪！得狠狠的蹲上十年大牢!”杨栋林一边看着张舒克的脸色，一边“愤怒”的大喝。 张舒克听完这句话，脸色煞白。 他以前最多只蹲过几个月的局子。 “杨队，杨队救救我。我这次知道错了……”张舒克被吓的嚎啕大哭，抱着杨栋林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到了杨栋林的警服上，这次是真哭了。 张有志面露不忍。 “救？呵，我就是个警察我怎么救你，你活该长记性，这次等你在里面蹲到三十岁之后再滚出来吧。” 杨栋林冷哼一声，随后就不再理会他的哀求。 将张有志送出局子的时候，杨栋林主动拍了拍张有志的肩膀。 他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的脸色很难看，便主动解释道。 “我就吓吓这混小子，偷鸡摸狗的再这样下去早晚得出大事，这次他帮了大忙，那个u盘的事情你还记着吧？那点证据屁用都没有，缺失了最重要的物证一环，他这一斧子刚好砸开了一个老虎的腐败窝，配合保险箱的东西，补齐了主要证据链，算是立了大功。” 张有志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老刑警。 “行了，给你解释完啦，滚吧滚吧，包里有我给你补办的身份证，没地方去就去住旅馆。” 杨栋林笑骂道，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张有志感激道谢，婉拒了开车送他的邀请，随后真的背着大包小包的朝远处走去。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有气无力的，跟要死了是的。”杨栋林看着张有志的背影嘟囔一句，散了散烟味，回了警局。 …… 生命倒计时。 36h。 当天下午，一个寸头学生拿玻璃瓶子敲了敲废弃回收场的大铁门。 砰——砰——砰—— 玻璃瓶打在铁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正是张有志在公交车上遇到的，执意要扶他去医院的高三学生郝善知。 “师父，师父在不在啊？我进来了啊。” 郝善知探头探脑的走了进去，看了一眼院子确认没人之后直奔遮雨棚区而去。 “师父？你看我给你带了啥。” 郝善知的大嗓子又喊道，随后将背后的一个麻袋卸了下来，里面密密麻麻装满了鹅卵石，粗看下来至少有一百多斤。 像这样的麻袋鹅卵石，院子里还有两袋。 他的鞋子还有泥，显然石头都是亲手挖的。 “没人，师父不在？”郝善知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一堆小玩意，直奔轮胎墙后的“卧室”。 “卧室”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看来流浪汉确实不在，郝善知确认了这一点之后无奈的转身就要离去。 流浪汉师父不知道又去哪个大街上“云游”了。 作为一个高三体育生，郝善知觉得自己跟着世外高人学武不容易。连学费都特殊的只要鹅卵石和教他识字。 只是他的眼光余角却是发现了一张卡片。 上面夹带着拼音写了一行字。 “咦？师父认字认得那么快，都知道给我留言了？”郝善知十分惊喜。 别看那堵白墙上密密麻麻抄写着大量的诗词名句，实际上流浪汉根本不识字，只是会抄而已。 自己先前只来得及教会师父拼音，没想到一个学期过去，师父已经会一部分汉字了，看来师父也有在努力学习。 纸条内容(翻译后)： 【善知亲启，我先前欠了一桩人情。有一人此人曾经借住我处，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其赶走，殊不知他已身患绝症，时日不多。后发现他又救了你的师弟(一只猫)一命，自知于心不安，且去寻他偿还因果。你的练武之事暂且搁置，善知你将麻袋灌入鹅卵石，多裹几层，以身击之，暂炼筋皮骨，待我回来再教你其他招式——伍夫长】 “身患绝症？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寸头学生有点懵逼。 “还有，我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师弟，还是只猫？” 郝善知更懵逼了。 但还是听话的根据师父的要求，给鹅卵石麻袋又要了两层麻袋，挂了起来，检验了一下沙包的硬度之后开始进行锻炼。 锻炼的方式就是用身子花式撞沙袋，看着就疼。 …… 生命倒计时。 24h。 张有志在宾馆舒舒服服的对付了一天。 又用身上仅剩的六百多块钱点了一份一百多的炸鸡汉堡套餐。 还有可乐。 “爽!” “这他妈的，这日子越过越有盼头了。”张有志哈哈一笑，随后又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二号说的没错，别看自己现在活蹦乱跳能吃能睡的，但是内在的生机已经空了，现在的状态是在压榨自己的生命潜力。 虽说自己也没有什么潜力。 “妈的，今晚得继续吃点好的，再不吃就没机会吃了。”张有志狼吞虎咽的把汉堡炸鸡可乐就这宾馆电视里的甄嬛传进了肚子，随后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皮大衣——刑警老杨送的。 又戴上口罩墨镜，然后暖暖和和的出了屋。 张有志已经看开了，既然活不了，那就好好享受，根据时间推断的话，自己大概率明天晚上死。 也就是说，明天中午张有志打个车去个没人的地方就地一躺，静静的躺到晚上，用牙齿咬着身份证表明身份，等白事公司来收尸就行了。 下午七点，正是傍晚的好时节，张有志逛在大街上，颇为闲适的四处溜达，左手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一坨棉花糖，东看看西瞧瞧颇为留恋。 因为自己着装打扮比较奇怪的原因，张有志特地远离了人群，只是一个人抱着他的零食孤零零的在偏僻的地方吃着。 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进了一个死胡同。 “死路？咦。” 张有志舔着棉花糖转身，随后看见了一伙有组织有预谋，手持刀枪棍棒，身纹龙虎的大汉们。 十几个人。 领头的穿着西装，掂着刀对着张有志阴测测一笑。 张有志沉思片刻。 把手里的棉花糖捏成一团塞进嘴里两口咽了下去，随后用糖葫芦对着这帮大汉遥遥一指。 “有本事，打死我。” 第21章 双线行动 有没有被打死是不知道，但是二号确实是着急了。 目标客户受到了袭击！ 在二号的指示下，四名入殓师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以最快速度朝张有志的方位扑了过去。 同时，白玉京公司的鹤城负责人也是立刻报警，配合当地警力同样赶了过来。 带队的正是刑警支队队长杨栋林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 是贺敏。 贺敏开着她的富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创死了两个持刀大汉，但因救人心切，刚下车还没碰到张有志就被另一个大汉直接猛踹一脚。 贺敏只觉得后背要断了，她闷哼一声，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抄起濒死状态的张有志，勉强把他丢进了车里。 但也到此为止了。 贺敏扑进车里，还未来得及倒车便被领头的西装刀疤脸从车座又拽了出去，先是朝着贺敏的小腹口猛踹两脚，又把生死不知的张有志从车里拽了出来踩在地上。 “臭婊子，高董看得上算是你有脸，你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啊？” 刀疤脸拽着贺敏的头发看着她满脸的鲜血又将这个女人甩在了地上，随后捡起一根棒球棒对着那辆奥迪车的挡风窗就是一棍。 砰的一声。 挡风窗被砸出一个硕大的窟窿。 “四虎，你开着这个婊子的车，把俩兄弟带着回去看看，其他人把这个男的还有这个婊子带着，回去交给老大处理，就算是卖高董一个面子了。”刀疤脸恼怒的吩咐道。 十拿九稳的任务居然折了两个兄弟，晦气。 随后这伙人开着两辆改装面包车，带着一行人，绕了个没路灯的小路，消失不见。 … 生命倒计时。 22h。 一只瘸腿小灰猫的扑进了已经安静下来的死胡同。 小猫用它仅剩的前爪扒拉着沾满鲜血的土地，随后回头惨兮兮的叫着。 它身后的流浪汉将头上的兜帽放了下来，看着地上的血迹以及被踩成泥的糖葫芦沉默不语。 但流浪汉发现了泥土下面似乎卡着什么东西。 一个被贺敏创死的西装男的口袋掉出一个不起眼的铭牌。 嘉城娱乐。 … 在流浪汉走后。 四名入殓师与一队执法人员几乎同时赶到了现场，在二号的远程授权下，双方交换了情报。 白玉京公司方从中得知了鹤市“鹤城集团——黑灰势力。”那盘根错节的情况。 领队杨栋林也从中锁定了袭击张有志的背后势力据点，两方一拍即合，留下几名工作人员勘探现场之后，便各自展开了行动。 与此同时。 白玉京公司。 二号焦急的走来走去 “情况怎么样？” “鹤城太偏僻了，属于五线小城市，近段时间治安一直不太好。鹤市正在组织清扫行动，正在对一个庞大的涉黑集团进行收网，但主要警力已经全部周边节点，我们能借用的力量有限。 公司在鹤城只有一位负责人驻守，还有四位跟随着顾客的入殓师，五个人已经全部根据客户的定位赶过去了，但他们都不擅长战斗。” 一个下属汇报完，低头等着二号的吩咐。 “附近有恋爱专家、或者战斗组的成员在执行任务吗？都调过去。”二号问。 “只有一位小姑娘在执行友情线任务，自身毫无战斗力。” 下属面无表情的回复。 二号叹息一声。 “最近的支援要多久？” “省城内的谈判专家，心理专家，以及战斗组的成员想要调过去最快也要六个小时，省城附近空域管控，我们的飞机没有空飞许可。” “六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确实。”下属附和一声。 “确实个屁啊，赶紧的，想办法让最近的员工不计一切代价赶过去，现在，把张有志的位置在全公司进行广播。”二号怒骂。 “好的。”下属微微一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子。 “可千万别提前死了。”二号握手暗叹。 ……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刚刚保释不久的胖子一脸谄媚的把u盘双手捧到那位被称为高董的老男人身前。 “嗯，你干的不错。” 高复将u盘丢在地上，用皮鞋轻轻碾碎。 “给董事长办事，是我的荣幸。”胖子恭敬开口。 “你先前怎么进局子里了？警察没发现什么吧？”高复问。 “没发现没发现，主要是何瘦豆那疯子拿刀追了我几条街，我实在跑不过他，抓了一个病秧子威胁他，把水搅浑想趁机跑来着，结果没想到何瘦豆tmd脑子缺根弦报警了……还好u盘有密码，警察也打不开……听说今天那个病秧子也被保释出去了。”胖子条理清晰的解释着。 高复听见最后一句话眉头一皱。 “联系野牙那边，把那个病秧子做掉。贺敏这个碧池，一起带来……”高复明显犹豫了一下。 “算了，别先动她，我自己亲自来。让野牙那边利索点，一个月给他们供几十万不是白供的。” 胖子低着头不敢说话，高复身后的秘书应了一声。 高复又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胖子。 “滚吧，去找财务领你的工资。” 胖子一愣：“高，高董，不是说我能担任财务总监……” “滚。” 胖子连滚带爬离开了办公室。 … … 根据已有的情报总结。 鹤市的毒瘤由三线构成，分别是以“野牙”为首的团伙帮派(嘉城娱乐)、鹤江集团灰色经济领域、以及部分保护伞等三部分构成。 其中鹤江集团为嘉城娱乐长期提供资金供其运转。 三者相互交织，形成一个疙瘩。 而张有志刚好是被卷进疙瘩的可怜人。 恰逢鹤江集团老总意外死亡，副董高复勾结当地帮派，开始对集团另一保守副董进行打击，试图总揽公司大权。 而鹤江集团又是鹤市的唯一一家上市公司，是带动当地gdp发展的主要引擎，该如何无伤拿下鹤江集团就成了执法局的重中之重。 因此，执法局的核心目标在于先解决软柿子，主要警力都部署到了鹤江集团总部大楼的附近。 入殓师的核心目标在于张有志，因此他们根据总部提供的定位信息，纷纷聚集在了“硬柿子”嘉诚娱乐的娱乐城附近。 … 鹤市中心。 鹤江集团总部大楼。 胖子背着自己的包，表情阴郁的走出了鹤江大楼。 “狗日的高复，卸磨杀驴，老子这就返回去把你干的腌臜事找媒体给你爆出来。” 然而他刚刚出大楼，却发觉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周围热闹的有些反常，多了好几家年轻面孔的煎饼果子的售卖车。 那煎饼果子摊的丑的一逼。煎饼果子都碎了还硬往袋子里装。 还有卖饮料的，卖气球的。 无一例外的，卖家全是年轻人。 胖子立马低眉顺眼默不作声，拎着包就要去找自己的小破电动车。 “哎，这位朋友。” 一个煎饼果子摊位老板笑眯眯的拦住了他。 “你他妈谁啊，去去去。”胖子将老板推了一个踉跄。 “买不买煎饼果子，我给你摊一个。” “不买不买。”胖子不耐烦就要离去。 煎饼果子老板(便衣)忽然摔倒，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你怎么打人啊？” 胖子惊怒回头：“我什么时候打你……” 然而此时“正巧”鹤江大楼门口巡逻的“保安”看见了这一幕，二话不说就把胖子押走。 “等等，我没打人，没打人。”胖子惊恐的大叫。 围观群众纷纷看热闹。 保安队长(渗透成功的警察)和煎饼果子老板(便衣)隐秘对视一眼，老板微微颔首。又继续回他的摊位里，吆喝煎饼果子去了。 …… 第22章 张有志在哪里？ 流浪汉犹豫许久，看着远处的灯火辉煌的乐嘉娱乐城，又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瘸腿小灰猫，不禁叹息一声。 自己的徒弟不在，自己总不能带着猫出去救人吧。 一脚踩扁了怎么办。 流浪汉环顾周围的小巷子，想临时找个宠物店把小灰猫托管一下。 可是没有宠物店。 正当流浪汉抱着猫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女娃娃的声音传了过来。 “伯伯，吃，吃包子不？” 流浪汉一愣，看着眼前扎着丸子头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不禁明悟。 “我不是要饭的，伯伯是收废品的。”流浪汉细心给小女孩解释。 “我知道，可是伯伯你要吃包子嘛？” 小女孩的双手捧着一只白嫩嫩的包子，看起来煞是诱人。 流浪汉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唾沫。 习武之人，最能吃了。平时伍夫长都是自己一个人煮泡面或者下白水面吃，很少食荤腥了，这包子明显是猪肉大葱的！ “谢谢，谢谢你小朋友。”伍夫长把包子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 小女孩看见流浪汉把包子接过去之后喜笑颜开，只要伯伯把它吃掉，她就立马回去再拿。 香，真他妈香。 伍夫长跟张有志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他又把怀里的灰小猫端了出来，把包子馅留给它，小猫二话不说把肉丸叼起来，一点一点啃着吃。 小女娃顿时眼睛放光! “伯伯伯伯，我能摸摸它吗？” 看着眼前的小女娃伍夫长心中一动，捏着灰小猫的脖颈递给了她。 “伯伯有事情，你帮我照看它一天好不好，要是我不回来，这只小猫就送给你了好不好？” “真的嘛。”小女娃满脸通红，抱着灰小猫原地转了个圈圈，一点都不嫌弃这猫是个瘸腿的。 “嗯，快回家吧。” 小女娃应了一声，高高兴兴抱着猫跑回了巷子里。 伍夫长欣慰一笑，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向着乐嘉娱乐城的方向扭了一下手腕脚腕，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 张有志刚刚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这属实是太瞧得起他了。 把绳子解开，张有志都未必站的起来。 很奇怪，虽然快要死了，但张有志的神智还是很清楚，感知觉甚至超乎寻常的敏锐。 他死不瞑目啊！自己跟这帮人无冤无仇，为毛要抓自己。 刀疤脸从隔间一脸狞笑的走了过来，拍了拍张有志的脸。 “别怪我，要怪就怪高总去，是他让我做了你。” 说罢，手中的匕首狠狠插进了张有志的肚子。 惨叫吧，痛苦吧，仇恨吧！ 诶，声音呢？ 张有志感觉肚子里有点凉，然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刀疤脸。 “呵，倒是个硬汉，怪不得高总要弄死你。”刀疤脸的脸上多了几分佩服，右手逆时针转了半圈，匕首也在张有志的肚子里转了半圈。 张有志还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刀疤脸。 刀疤脸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怎么回事，眼前这人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鲜血滴在红褐色的地毯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不疼吗？”刀疤脸忍不住询问。 莫非是自己三年没见血，手艺变差了？ 张有志看着腹部的刀把沉思片刻：“有点凉，要不你再往上捅捅？” 吗啡当盐水扎，止痛药当糖豆吃，他张有志连李兜鱼都不怕，怕刀扎？ 房间里的小弟听闻此言全部震撼莫名的看着椅子上的男人。 狠辣如刀疤脸，也是敬佩的赞叹一声：“是条汉子，要是早点认识，咱俩说不定能当兄弟。” 刀疤脸说完，抽出刀，就准备用匕首抹了他脖子。 张有志叫住了他。 “不是，兄弟，等一下，你们为啥要杀我？” 刀疤脸答道：“牙老大的意思。” “牙老大为啥要杀我？” “高老板的意思。” 张有志非常懵逼。 “高老板又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刀疤脸出于对汉子的敬意，还是耐心解答了。 “我也不知道高老板为什么要杀你，但是我猜测，你应该是泡了高老板的看中的马子，所以他才要杀你。” 张有志沉思片刻。 他实在不知道他来到鹤城之后泡过什么马子，他只被李兜鱼当马子泡过。 见张有志一脸迷茫，刀疤脸主动提醒。 “就是那个开车救你的那个娘们，好像叫什么贺敏来着，高老板特意嘱咐把人给她送过去，估计这会人已经到他手里了。” “贺敏？！”张有志瞳孔一缩。 贺敏不是那个要跳江的傻姑娘吗？ “不是，等等，这其中有问题！别先杀我！”张有志使劲挣扎，腹部不断涌出鲜血。 “你说不杀你就不杀你？”刀疤脸最后一丝敬意消失不见，冷哼一声，匕首照着张有志的喉咙划了过去。 嘭的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青皮混子把门撞开。吓了屋内众人一大跳，匕首也歪了。 “四虎，你这血是怎么回事？!”刀疤脸问道。 “刀哥，刀哥快去，一个乞丐混子从正门打进来了，兄弟们拦不住！！”四虎惊恐的看向外面。 “一帮废物东西。”刀疤脸一脚踹开四虎，回头看了看捅进肩膀的匕首，那是肺口的位置。知晓张有志已经死定了，便招呼屋里“见世面”的小弟。乌泱泱一片全都出去了。 张有志懵逼的看着插在胸前的匕首，试探性的一低头。 咬住了刀把。 看着自己身上的绳子，张有志眉头一挑。 妙啊。 …… 伍夫长手持断棍，宛如一尊沉钟，立在了大厅之中。 周围躺着一群半死不活的打手，粗看下来至少有十几人。 这里的顾客都不干净，倒也没人报警，都跑了。 这个流浪汉拿着断口棍子，抵着一个打手的下巴。 “张有志在哪里？”伍夫长冷冰冰的扫视了一眼周围。 打手们不自觉的后退半步，同时他们又面面相觑。 张有志是哪个？没听说过啊？ “这位堂爷，您看这是不是有误会？”看着像是大堂经理的胖男人谄媚的走了过去。 伍夫长一棍子抽飞了他。 “张有志在哪里？” 流浪汉将断棍一墩，脚下白花花的瓷砖顿时崩碎。 刀疤脸手持长刀带着主力从后边包住了流浪汉。 “这位爷，哪的堂口？”刀疤脸大喝。 “张有志在哪里？”流浪汉皱眉 “找张有志啊？我说呢，已经宰了，要不要把尸体给您抱回来？”刀疤脸狞笑着，拿着沾血的砍刀耍了个把式。 断棍微抖，将刀疤脸捅了个对穿。 “张有志在哪里？” 流浪汉再次发问。 第23章 不善战斗的入殓师 刀疤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的拖把棍子，僵在原地，随后的倒在了众小弟的怀里。 “刀哥!”打手们惊慌的围绕过来。 只有流浪汉还静静的留在原地。 “给刀哥报仇！” 四虎拿起刀疤脸的砍刀，站在原地大吼一声，自己却没有冲上来。 小弟们仿佛听不见四虎的声音，只是围着刀哥“哭嚷”了起来，然后挤成一团默契的距离流浪汉越挤越远。 连带着刀哥的尸体也被拖远了。 伍夫长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这群人。 嘭。 一声枪响。 “哭”的最厉害的一个小弟爆出一簇血花，和刀哥并排躺在了一起。 场面瞬间安静了。 四个身材魁梧的西装男推着一个坐在轮椅的老头，从大厅内部缓缓走了出来。 老头擦着手里的手枪，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杀了他。” 然后指了指流浪汉。 没有什么爱才之心，也没有什么虚伪客套，所有的打手们仿佛被扎了兴奋剂，一齐打了个寒颤，宛如一群恶狗，朝流浪汉不要命般的扑了过去。 流浪汉深吸一口气。 …… 冲拳、 贯掌、 劈肩、 掤、捋、挤、按 寸击、 膝顶、 肘冲、 …… 一字一眼，一招一式。 顷刻间流浪汉的四周便躺满了哀嚎的人。 “拿刀，砍。” 轮椅上的老头又一招手，身旁的四个西服男走过去两个，捡起地上的刀片，加入了战阵。 流浪汉将刀疤脸胸口的的断棍抽了出来，乒乒乓乓的抵挡着眼前两人狂风骤雨般的劈砍。 这种打法是不要命的，两人初入战局的时候就劈死了两个没及时让开的己方打手。 流浪汉脚步频动，将手里的碎棍丢下，勉强躲着两人势大力沉的劈砍，靠着步法硬撑。 轮椅上的老头拿着手枪试探性的瞄了一会流浪汉，发现确实瞄不准之后就朝那一群躲在一边的废物打手开了两枪。 瓷砖爆裂，跳弹飞溅到一个打手的小腿上，这个打手滚在地上抱着腿痛苦不堪，却不敢发出任何哀嚎的声音。 “一起上。”老头有气无力的吩咐着。 打手们又捡起地上的武器，配合两个西装男冲了过去。 流浪汉躲闪的空间被封死，压力拉满。 张有志从二楼推开门，胸前插着一把刀——拔出来割完绳子后发现胸口呲血，又插了回去。 腹部的血洞被张有志拿腰带勒住了。 站在楼上的张有志懵逼的看着大厅里混乱的一幕。 1v32 7/0/19 “嗯？是他？他怎么在这，好厉害。” 张有志看见了战场以及流浪汉勇猛的姿态，一时叹为观止。 大厅里到处都是血，白嫩的瓷砖变得猩红又甜腻，张有志仔细观察着战局，很快发现了坐在轮椅上的老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那个流浪汉显然是跟自己一伙的。要不是他忽然闯进来，自己说不定就被攮死了。 既然如此，死之前，先帮他再说。至于贺敏能救就救，救不了他也没办法。 张有志把匕首拔了出来，反手握住，摁住呲血的肩膀，猫着身子顺着楼梯偷偷下去了。 …… 流浪汉的情况很恶劣，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古武练家子居然要栽倒在一帮泼皮无赖手里面。 心急之下，他不小心扭断了一个打手的脖子，抢过了他手里的砍刀，兵兵当当一阵乱砍，勉强稳住了局势。 正当思考如何破局之时，大厅里的四个方位的透光落地窗轰然破碎，四个黑衣黑帽黑领带黑皮鞋黑裤子黑墨镜黑头发的男人冲进来。 随后其中三人便是加入战局，也不知干了什么，手起手落便是一个打手瘫软在地上。有些打手的脸上手上还刺刺啦啦冒着酸水，像是高中实验室里把水倒到钠块上的样子。 惨呼声骤起，顷刻间覆盖了场上哼哼唧唧的声音，流浪汉瞅准机会砍掉了一个西服打手的胳膊。随后扭转了战局。 剩下的一个黑衣男朝轮椅老头的方向走了过来。 张有志已经潜伏到了那个轮椅老头背后的花盆后面，看见这一幕，顿时有种奇怪的预感。这四个人好像是奔着他来的。 果不其然。 为首的一人大喊一声。 “张有志在哪里？死了没？” “死了，你们是什么人？”老头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穿的跟参加葬礼似的家伙。 “艹，没赶上，要被扣工资了。”黑衣男怒骂一声。 虽然戴着墨镜，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的脸色很难看。 张有志对他的表情很熟悉，那是自己上班时候被扣绩效的表情。 两帮人很快泾渭分明，浑身是血的流浪汉宛如战神一般迈过一些生死不明的身体，朝轮椅的方向缓步走了过去。 剩余的人们团团将轮椅老头保护在后面，手持砍刀长棍，对峙着眼前杀气腾腾的流浪汉还有那四个黑衣人。 “他的尸体呢？”先前那个领头的黑衣男向轮椅上的老头走了过来。 剩下的人一齐向前拦住了他。 “喂狗了。”牙爷坐在轮椅上，玉扳指在手枪的壳子上轻轻扣着，又淡淡开口。 “艹！”四个黑衣人同时怒骂，墨镜下的表情逐渐扭曲，显然他们的怒气值已经满了。 喂狗了怎么收尸？这次工资怕是得被扣成负数。 流浪汉听见这句话也是双目血红，一步步扛着血刀走了过去。 “我想，我们可以谈——啊啊啊！”牙爷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有志把最后一颗药丸吞进肚子里，集中所有的力气，扑到轮椅上，匕首刺进了老头的嘴巴里，学着刀疤脸样子在里面一转，将舌头牙齿鲜血搅成一坨，鲜血喷洒了一地。 “还活着！” 四位入殓师狂喜，直接冲向了张有志的方向狂奔过去。 其中一个西服男勉强回过神来，手里大刀几乎将张有志腰斩，但即使如此，张有志还是抱着牙爷的那颗老头，匕首将里面所能碰到的一切都搅成浆糊。 四个入殓师的眼睛当时就红了，手里的化尸粉和碎骨钉不要钱一般朝四面八方撒去，迷倒一片人之后，配合着流浪汉又将最后两个西服男的防线正面撕裂，四个人一齐把张有志抱在了怀里。 有的抱着上半身，有的抱着下半身。 “大哥大哥大哥，别死，别死，再坚持七个小时再死好不好。”一个入殓师牙齿打着颤，颤颤巍巍的试图把两个张有志合在一起。 张有志已经是只进气不出气。眼睛瞪得老大，舌头伸出来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快快快，肾上腺素。” 一个入殓师从怀里摸出一管子肾上腺素陷入犹豫。 “快打啊！愣着干什么？！” “打上边还是打下边？” “都打，都打，快快快！” “老大，咋办。”一位新人入殓师问着领头的人。 “必须吊着他的命，送医院，快快快。” 流浪汉犹豫的走过来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 他颤抖着，伸出那只沾满鲜血的粗粝的大手，缓缓合上了张有志的眼皮。 这个行为引起了四个入殓师的敌视。 “还没死呢，合什么眼，晦气！”一个入俭师把流浪汉的手拍开，又把张有志已经闭上的眼皮重新撑开。 张有志：…… 张有志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 “咱们好像有麻烦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凭空响起，但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 “谁？”四人齐齐一惊，哪怕是杀人不眨眼的流浪汉都吓了一跳。 张有志又对着五人眨了眨眼。 “你还活着？！”四个人惊喜的捧着张有志的上半身，将他的下半身丢在了一边。 “这个镇痛药简直就是神药，我居然一点都不疼。”张有志看着正在往外蠕动的肠子，还有那个离自己有点远的腿，不禁感叹一声。 “太好了，这个药效能维持六个小时，我们再去医院续命一小时，你就可以死了。到时候我们四个给你收尸。”领头入殓师真心实意的开口。 “可是，咱们还活到那时候吗？” 张有志一叹。 只见，先前还东倒西歪的大厅此时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单是持有枪支的敌人的就不下十个人。 作为鹤市最大的涉黑集团，横行数十年，怎么可能就这点人。 早在伍夫长杀进来的时候，作为涉黑集团三当家——牙爷就已经召集了其他堂口的成员。 他们六个被包围了！ 6v100+ “放心。”领头的入殓师拍了拍张有志的肩膀，不小心把肠子又震出了一点，手忙脚乱的重新塞了回去。 “我们已经委托本公司鹤城的负责人，去找当地官府求援了，这会应该快到了。” 果不其然，正在入殓师头头与包围他们的“二当家”聊天扯皮拖时间的功夫。 大厅内的人们忽然骚乱了起来 天外，轰隆隆的武装直升机由远及近，封锁了这片空域。大量的轻型装甲警车驶入该区域，封锁了所有路口。 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大厅内的多个区域被轰然爆破，二楼窗户碎成渣子。整个大厅变得四面通透。 和电影中的一样，绳索拴着特种战士从天而降，从高处转瞬间点杀了那十多个抱着枪的靓仔。 剩下数百名训练有素的武装战士手持防爆盾牌，从各个入口迅速突入，有反抗动作的当即射杀，很快将大厅切割成几块区域，将所有人包围了起来。 “看，大结局了。”领头的入殓师咧嘴一笑。 第24章 缘，妙不可言 混乱过后的大厅里。 贺敏抱着担架上的张有志痛哭流涕，眼看鼻涕马上就要蹭上来了，张有志不着痕迹的偏了偏头，躲了过去。 大厅内的伤者大多都被拷着手铐带走了，剩下的一部分包括那个“二当家”，全都畏畏缩缩抱着头蹲在地上。 旁边有几个战士用枪指着他们的脑袋。 四人一队的战士小组，正在挨个搜索房间，查看是否有零星的罪犯。 布局两年的超级收网行动，这个叫张有志青年居功至伟，在原本扫除的计划是分批包围，逐个击破，然后封锁主要干道查漏补缺。 但是因为张有志的原因，主要犯罪团伙骨干和成员被警方一勺烩了，干净利落。 大厅外，封锁线拉的长长的，镁光灯不断闪烁，不知道守了多少媒体和记者。他们都在争相采访参与作战的警员，以及鹤市本次扫除行动总负责人。 有些电视台还在实况直播。 罪犯们戴着手铐头套从镁光灯下鱼贯而出。 至于鹤江集团那边的行动，自然也是极为顺利了，鹤江集团的保洁保安被警方渗透的跟筛子似的，不费吹灰之力便缉拿了相关犯罪的人员。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高总”高复。 同时还保证了鹤江集团的正常运转。 贺敏的运气比较好，在从娱乐城向市中心集团大厦转运的过程中便被拦截了下来并救了出来。身上有一些瘀伤，但是并无大碍。 身穿警服的杨栋林，从警戒线翻了过来，无视周围的记者，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厅。 很快，他就发现了正在紧急“缝补”的张有志。 几个医护人员就地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无菌帐篷，试图将张有志暂时拼凑起来。 不然救护车没法拉，一个减速带就把人震散架了。 四个入殓师紧张的守候在一旁，今年绩效奖金能不能保住就要看在场的外科医生了。 张有志的上半身旁边，贺敏已经哭岔气了，正在趴地上咳嗽。 “是你。”杨栋林脸色很难看，他一直认为，如果自己坚持送张有志一程，换一个酒店住，就不会出这个问题。 “哈喽呀，警察叔叔，好久不见。”张有志精神很好，伸出手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杨栋林没理他，而是问向主刀医生。 “他能活吗？”杨栋林问道。 “你应该问他为什么还活着。”一个医生将手术刀放下，把沾满血的手套脱下来，站直身子的指着张有志。 “这孩子，下半身和上半身几乎完全分离，就剩点皮肉筋还连着了，下半身的腹部还被捅了一刀……当然这不重要。他从脖子到肩膀的连接处被刺了一刀，距离颈动脉只有一厘米……当然这也不重要。” 医生又指了指旁边挂着的的血袋。 “失血过多，全靠输血吊着！” 张有志见警察和医生都不理他，就转过头去逗贺敏玩。 “我马上就要死咯～可疼咯～” 贺敏哭的更大声了。 杨栋林听完医生的话，脸上更难看了：“活不了了吗？现在就送到医院里重新做手术也不行吗？” 医生看着正在忙碌缝合的助手看了一眼，指了指盘子里的两坨黑肉。 “要只是外伤也不是不能救，还有机会，可是你知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什么？”杨栋林不解的看着那两坨黑肉。 “癌细胞结块。”医生冷冷的开口。 “他的腹腔，肝部，肺部，结肠处都有大量的癌细胞，原生病灶在肝部，已经全身扩散。这两块就是从肝上取下来的，一般来说哪怕是癌症末期的患者，浑身上下也凑不出那么多癌细胞，而他身上，跟养蛊似的，养了一坨又一坨。” 杨栋林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走远，不再说话。 医生沉默了一会，主动走向那四个穿的黑不溜秋的入殓师旁边。 “你们给他吃的到底是什么药，居然能维持他的生机，保持不死还能消除痛感？” 领头的入殓师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们不知道。” “你们能否向我们透漏一点……你知道的，这种药一旦普及，对所有的绝症患者来说，都是福音，那些患者太需要这种镇痛药了。”主刀医生恳求的看着他。 “公司机密，无可奉告。” 四个拨浪鼓一齐摇头。 医生只能作罢。 在医生缝合张有志身体的时候，其实还是出了一个小小的岔子。 流浪汉居然是一个十几年前的逃犯！ 也是，先前能利落的打出那种战绩，确实不像普通人能干出的事情。 而且杨栋林还是认识流浪汉的。 又或者说，十四年前，就是伍夫长这个罪犯在他手里跑掉的。 现在，这一警一犯，距离张有志远处，坐在大厅的台阶上聊着天。 “真没想到，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了14年。”杨栋林苦笑。 流浪汉沉默不语。 “这场大收网，至少是一个特大级扫除专项行动，你在里面居功至伟，要不是你，这个收网绝对没那么顺利，而且你也变相的救了张有志，我给上面打个报告，应该可以给你免掉死刑。” 流浪汉摇了摇头。 “不用，我犯的错太大了，不用为难。其实我也没刻意的跑多远，只是你们一直不关心流浪汉的生活而已。” 杨栋林被他噎了一下，只是苦笑的点了点头。 “医生说他还能活多久？”流浪汉主动问。 “药效一过，最多一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两点，也就是说他晚上九点之前就会死。” “嗯。”流浪汉点了点头。 “他没有直系亲属吗？” “户籍库的信息被隐藏了，我们查不到。” 流浪汉沉默片刻，又开口。 “他的葬礼？” “我们已经与一个著名白事公司取得联系并达成一致，出于他这次为本次行动所做的牺牲和贡献，鹤市市政府，警察局，以及白事公司，会为他置办一场盛大的葬礼。”杨栋林说道。 “他不喜欢太热闹。”贺敏冲过来，抹了把脸打断杨栋林。 “会有两个葬礼，那是虚假的葬礼，真正的他会被安置到一个偏僻角落，不会有官员和记者来叨扰他。” “到时候我也要来。”流浪汉开口。 杨栋林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 伍夫长后来又给交代了一下自己“徒弟”郝善知，并重复强调这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让杨栋林给他捎封信。 找来纸笔，伍夫长用拼音夹带着汉字给郝善知写了一封信。 内容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在某某街道某某小巷处的包子店里，里面有他的师弟——灰小猫。 让郝善知看看灰小猫的生活情况，活的好的话就送给那个小女孩养着，活的不好就抱走，送给一个叫“李兜鱼”的女孩。 (张有志先前写了一封遗信，里面交代了灰小猫想要送给李兜鱼的遗愿，并解释了李兜鱼的身份，因此流浪汉知道此人的存在，这封半吊子遗书还在流浪汉的衣服兜里。) 第二部分：待郝善知高考后，如果高考失利之后可以去某某地方，寻找自己的师门。如果高考考上了好大学，就别练武了，好好念书。 写完之后，流浪汉把信交给了杨栋林，自觉的指了指手铐。 “不至于不至于，你跟我走就行。”杨栋林哭笑不得。 “少废话。”武夫长双拳并拢，手腕靠在一起。 “这是何苦呢。”杨栋林哀叹一声，把手铐比划了一下，拷了上去。 …… 没拷上，手铐太小了。 第25章 《金牌辅助计划》 生命倒计时 3h 张有志已经被转送到了医院，在长达数个小时的紧急手术之后，刚刚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又进了重症监护室。 看着眼前的仪器还有忙碌的医务人员，张有志不禁感叹一声。 “千躲万躲，临死前还是被送到这里来了。” “啊，你说啥？”贺敏穿着全套的无菌衣，趴在病床旁边看着张有志带着呼吸机嘟嘟囔囔个不停。 张有志干脆拔掉了面罩。 “贺敏，外面咋那么吵？”张有志颇有精神的指了指病房外面。 “全是记者，你现在可出名了。”贺敏的眼圈还是肿的，此时破涕为笑，显得颇为好看。 张有志看的心头一颤。 倒不是说贺敏有多好看，而是张有志在她身上看到了李兜鱼的影子，在以前，李兜鱼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是这么哭着让他出头。 “记者？什么叫我出名了？”张有志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是出名了呀，这可是近几年来最大的扫除行动，鹤市官商匪勾连的大毒瘤被一举拔出。要不是因为你意外把那些罪犯聚集在一起，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省城的电视台都等着采访你呢。要是你能活的好好的，说不定还能拍个纪录片呢。” 想着医生给她阐述的病人情况，贺敏又把头转了过去。 “哦…那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吧。”张有志非常冷静，开始思索这个事情的后续影响。 “都说你叫张有志，警察找我问你的信息了，还问我是不是你的亲属，可我也才认识你几天啊。我哪知道你是谁？”贺敏背对着他，话语间又隐隐带了一些哭腔。 “你帮帮我，不要让这些媒体把我的名字泄露出去，更不要泄露我的照片。” 贺敏还没来得及说话，又一个人套着无菌服从门后走了进来。 “你先出去。”这个人拍了拍贺敏的肩膀。 张有志看见来人也让贺敏出去。 待贺敏出去后，二号坐在张有志的病床旁边。 没有墨镜的遮挡，张有志第一次看见了眼前这人的相貌，与他想象的差不多，这个男人脸庞瘦削，皮肤白的有些不正常，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的眼窝也是深陷在里面，呈现出黑色的晕染，看起来常年熬夜。 “你都来了，看来我是活不过今天了。”张有志自嘲的笑笑。 “嗯…张有志，我这边有个不是很好的消息，你要听吗？”二号的注意力集中在张有志的眼睛上。 “你说吧。” “关于你女朋友……” 张有志瞬间就集中了精神，他紧张的问道。 “她咋了？” 二号避重就轻：“这次的新闻太大，在我们的操作下，新闻直播画面中，有关于你的照片和影像都被我们以血腥隐私等理由给模糊化了，在记者的报道中，你被化名成了李志。” “然后呢？”张有志还是很紧张。 二号继续说：“最大的问题出在娱乐城大厅的摄像头里，摄像画面不知道怎么回事泄露了出去，除了那个武手传承者名声大噪之外，你的影像，虽然很模糊，但是也出现在了视频里。” “我们及时做了处理，模糊了你的五官细节，但是视频本身以及事迹已经在短视频平台名声大噪了，现在全网都在流传你偷袭黑社会老大的视频，从人气上你甚至比那个高手更强，毕竟你才是普通人的代表……我们已经很难平息这次舆论海啸了。” “所以？” “你的女朋友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事情，并展现了相当程度的担心和怀疑，但好在都被我们的电话专员搪塞过去了。” “再然后呢？” “她决定来找你，正在起身前往松江市，也就是你当时随便留下的地址。” 张有志沉默不语，二号继续说。 “电话专员劝不住她，再劝就要引起她怀疑了，我们的催眠师已经在路上准备拦截她了，中途会实施催眠。 由于本次事件你对社会公共治安的突出贡献，我们公司临时决定对她实施【金牌辅助计划】，我们会同时开启精英恋爱线、精英友情线、精英事业线三线全方位工作推进，配合新推出的催眠专家服务。 首先对她实施全方位潜意识催眠，让她短时间将你忘却，忘记有一个男朋友的事实。然后友情朋友们跟上，夹杂其中的的恋爱专家会展开对你女友的追求。再此基础上，我们也会使她接触到更优质的多种工作岗位，不再只包含教师这一个职业。。” “至于你的死讯，我们会在将她稳住两三个月之后再逐渐撤离催眠效果，等她记起你之后，也已经开起了一段崭新的生活。相应的，各线成员的三个月服务时间也会延迟到一年以上，其中认可你女朋友的朋友们也不会再意外消失了，而是成为她真正的朋友，这一点我们公司不会再加以干预。” “谢谢。”张有志吐出两个字。 二号看见他的样子摇了摇头，又说： “关于你的葬礼，我们公司也是决定启用最高标准，但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会尊重您的需求，在这里，我要郑重询问你。” “你确定是否坚持放弃你先前取消的几项服务？都是豪华版哦？” “包括，葬礼时神秘人远远望向墓地豪华版、豪华纸币套餐、豪华伦理大戏套餐、豪华地府家庭套餐、豪华清明节套餐、豪华头七招魂套餐等？” “取消。”张有志面无表情的答道。 二号笑道：“好吧，那我们就继续把这几项取消了，但是先前保留的项目自动升级为豪华版，这方面你没意见吧。可能还会自动衍生几个微不足道、不起眼的、不重要的、附加的小服务。” “没意见。”张有志挥了挥手，他已经很累了，既然都是微不足道的“小服务”，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身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二号笑的眯了眯眼睛，起身向张有志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张先生。” 张有志给他握了握手。 “你的寿命还有两个小时，给您的朋友交代一下后事吧，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说，‘监督条例’在您死后将持续为你服务。” 二号走了。 张有志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看着白花花的病房以及乱七八糟的仪器，他感到很压抑。 时间不多了，出去转转吧。 第26章 死亡(全书宀) 生命倒计时 1h20min “一会疼不疼？”张有志有点紧张，看着已经开始发青变硬的皮肤。 “应该不疼吧，没死过，不清楚。”二号推着张有志在鹤市的一个公共墓园里四处逛着。 “要不，你再给我一颗药？”张有志有点怂。 “别吃了，再吃点话估计当场就得心悸而死。” “真的不能吃了吗？”张有志不相信。 “真的。” “药效还有20分钟，趁着二十分钟，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忘的事情？药效一过，估计你当场就得陷入濒死状态，失去意识了。” 张有志脖子一缩，想着自己是否还有什么事情遗漏，老家还有老朋友们都交代完了，女朋友也交代完了，自己的虚拟账号财产也都赠送给相识多年的网友了。来到鹤市这十多天，认识了一些新的人，结交了几个朋友，但也就是那样。 都不熟，从某方面来讲，就是陌生人。 “你说，人死之后真的会有灵魂吗？”张有志期期艾艾的询问。 二号看着张有志充满期望的眼睛沉思片刻。 “这个嘛，科学界方面还没有定论，但是从量子力学理论的最新成果来看，可能还真有灵魂这种东西，但是，死了都死了，谁知道呢。”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宗教了，不信点什么，面对死亡时真的很难平静下来。” “宗教都是假的，轮回转世更是无稽之谈。” “你就不能哄骗一下将死之人，然后给我展露一下你们公司神奇的能力，告诉我你其实是白无常，我死了之后会变成黑无常，然后我转世重生家……” “打住。”二号把手掌横竖交叠在一起。 “然后我转世重生，带着记忆成为经济大亨，投胎到90年代，通过房地产股票大杀四方……” “或者穿越仙侠世界，身负系统，走上迎娶各个世界圣女神女的光明道路——不行这样好像有点对不起李兜鱼。” “又或者，我死的瞬间灵魂出窍，来到了一个万物俱静的世界，我在那个静止的世界畅游，利用无尽的时间去探索生命的本质和世界的真理，可能有点孤独，那就给我再养只鸭子或者向日葵什么的，猫也行。”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死了之后穿越到一个神奇的世界，然后我会成为一名伟大的油画家……嗯，画画一直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张有志絮絮叨叨，仿佛永远也说不完。 二号捂着额头，长叹一声。 “我说，张有志，你哪来那么多奇思妙想？” “总得有点希望。”张有志看着空寂的墓园，目光有些痴呆。 …… 1h5min。 “药效是不是马上就过去了。”张有志攥紧特制轮椅的把手，有些紧张。 “还有五分钟。”二号看了一下手表。 “现在呢，是不是马上了。” “还有五分钟。” “现在呢，是不是快过去了。” “还有五分钟。” “现在呢……” 二号忍无可忍，把张有志丢在原地自己离开了。 “哦，就剩我一个了。” 张有志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墓碑，就这么一个个数着。 “一个，两个，三个……” “住下面的人挤不挤，下面的房子是不是也得3w块钱1平？” “死了之后总不用上班了吧。” “可死了之后还能吃上好吃的吗？” “尸体被火化了，我应该感觉不到疼吧，实在不行土葬，被火烧成灰挺吓人的。” 张有志的思想不受控制的开始胡乱纷飞，他感觉眼前的墓碑群发着淡淡的荧光，似乎每一个墓碑上都夹带着一些虚影。 “嘿，你们好。”张有志挥舞着胳膊冲这些陌生人挥了挥手。 “哦，谢谢，我现在不饿了，不吃包子喔。”张有志低头对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可爱女孩摇了摇头，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鱼鱼，以后咱也生这么个闺女不。” “你要不要脸，要生你自己生去，我才不要生一个小情敌出来。”李兜鱼装腔作势的要打张有志，又蹲下把住那个小女孩左瞧瞧右看看。 “她长的好精致呀，像个瓷娃娃一样。”李兜鱼惊奇的捏着朵朵的小脸。 朵朵抱着一个小灰猫，献宝似的捧给张有志。 “喵呜～” “呀，你的腿好了呀。”灰小猫跳到了张有志的怀里，张有志举起它的由前掌翻来覆去的观察。 “真的好了诶。”李兜鱼趴在张有志的背上摇头晃脑。 “以后咱俩就养着它。” “能行。”李兜鱼豪气万丈的抓着猫爪指了指张有志。 “叫爹。” 又指了指自己。 “叫娘！” 又指了指朵朵。 “叫姐姐！” “别难为这只猫了，它又不会说话。”张有志把李兜鱼抱在怀里，对着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 “爸，你放心把她交给我，我保有我一口肉吃，就有她一口糖醋排骨吃。” 男人点了点头，颇有些女大不中留的忧郁，又只是沉闷的站着。 “正找猫呢，原来在你这。”流浪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对张有志笑笑。 “猫就送给你了，要不是你，它指定就感染死了。” “好嘞，谢谢昂。”张有志哈哈大笑，又转头看向贺敏。 “你公司啥情况了？” 贺敏有些羡慕的看着他怀里的李兜鱼，神色黯然：“另一个副董事长接手了，我还混了个执行总裁的位置，公司进去了几十人，人手不够，我还愁着呢。” “害，你有盼头是好事，总不会继续再寻死觅活了吧。” 贺敏红着脸的摇了摇头，现在一提这事她就羞愧的要死，只好又大声反驳说：“我给你说，那对狗男女被我整的可惨了，你不知道他后来求我的样子，看着真解气，哼哼。” “不错，有出息了哦。”张有志给贺敏竖起了大拇指。 张有志又看着赶来的二老。 “哎，爸，妈。”张有志把李兜鱼往身后塞了塞，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张妈都不带正眼瞧一下儿子的。 “哎呀鱼鱼，啥时候给俺们抱个孙子呀。”张妈握着李兜鱼的手，仿佛在看什么稀罕宝贝。 “还早呢妈。”李兜鱼羞红了脸蛋，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 “早什么早，我跟老头子这个年纪的时候，有志都会到处爬了。” “那都什么年代的事了，和现在能一样吗？”张有志跑过来给媳妇解围。 “那个，亲家。” “给两个娃娃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吧。” … “那就定了哦，喜酒都来。” “来！”一行人冲喜气洋洋的张妈点了点头。 “唉，晚上了。” 都先回去吧。 就剩张有志和李兜鱼两个人了。 “四下无人，亲一个如何？” 李兜鱼摇了摇头，抿着嘴不说话。 “咋了，谁欺负你了。”张有志看见她的样子，也不敢再逗她，只好习惯性的把人抱住。 “你欺负我。” “我哪有那本事。”张有志摇了摇头。 “你就欺负我。” “对不起嘛，我错了好不好。”张有志吻了一下眼前人的额头，又用力抱了抱。 待所有人都消失之后。 看着眼前漆黑的世界，张有志向前一步。 “你们谁要找我？” 没人应声。 “行，那我来找你们。” 随着眼前人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世界转瞬间恢复了光明。 一个人摸了摸他的脉搏，轻轻摇了摇头。 第27章 葬礼邀请函 小巷子里。 小女孩正抱着灰小猫在巷子里玩耍，只是一天，灰小猫就已经比先前胖了一大圈了，显然伙食不错。 一个寸头学生走过来，很快就发现了那只符合师父描述的小灰猫。 瘸腿，灰色，傻乐，被小女孩抱着。 是它没错了。 郝善知正纠结着，如何才能哄骗小女孩把“小师弟”还给自己，这只猫的意义极为重要，虽然师父没有多说什么，但郝善知知道，自己必须把师弟要回来。 师弟和小女孩玩的很开心，郝善知靠在墙上，眉头紧锁。 “你是来要回这只猫的吧。” 来人身上搭了一件白色的围裙，上面还糊着许多面粉，挽着一个倾斜的发髻，但她的眉宇间很柔和，仿佛是看透了眼前人的所思所想。 “哦哦，你好，我确实是来要回这只猫的。”郝善知激动的点了点头。 “嗯，稍等一下。”女人点了点头，对着和灰小猫玩耍的女儿轻轻喊道。 “朵朵，把猫还给这个大哥哥。” “不嘛，我可喜欢它了。”不出所料，小女孩嘟着嘴很不满意，把灰小猫抱的紧紧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妈妈。 女人不吃这一套，走过去把女儿提了过来，怕弄疼了猫，没有使力气抢。 朵朵哇哇大叫，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郝善知叹息一声：“要不就留给她吧，反正猫的主人已经病逝了。” 女人听见这句话，惊讶的抬起头，有些小心的问道： “那这只猫是……” 郝善知简单讲述了一下前因后果。 小女孩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大叫道：“我知道了，这不是伯伯的猫，是叔叔的猫。我给了叔叔好多包子，我要去找他。” 女人凶了女儿几句。 小女孩哭了起来：“可是我就要找他，是他让我把猫交给他的……” 什么叫他让我把猫交给他的？！ 郝善知听的后背发凉，顿时连猫也不想要了。 “呃，这样吧，这是讣告，你们可以去他的葬礼上，把猫还给该给的人。”郝善知给女人递了一份类似请柬的东西，随后脚底抹油，溜了。 看着女儿怀里乖巧的猫，女人叹了一口气。 “走，今天歇业，回家给你换一身衣服去。” … 警察局 杨栋林看着眼前黑色的请柬，点了一根烟。 “生死无常啊……” 看着旁边哭的稀里哗啦的张舒克，杨栋林踢了他一脚：“什么时候小偷还那么多愁善感了。” “我俩是知己，是挚友，你个条子懂什么，谁都和你一样无情无义吗？要不是你抓他，他哪用浪费生命的最后几天和我呆在这个小地方？”张舒克指着杨栋林的鼻子大喊大叫，要不是旁边的辅警拦着，估计就冲上来了。 杨栋林阴沉着脸，起身走到张舒克的眼前。 “你，你要干什么？”张舒克看着眼前壮硕凶残的杨栋林很快就害怕了，在过去，杨栋林没少揍他。 咔嚓一声。 手铐开了。 张舒克当场愣住。 “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我不是得坐十年牢吗？” “骗你的，赶紧滚。再让老子抓到你偷东西，你看老子弄不弄死你。”杨栋林示意旁边的小辅警放开他。 张舒克飞快跑到拘留所门口，随后又折返回来，把桌子上的黑色请柬抢了过来，抱在怀里一步三回头：“我走了，这个我拿着，我要去参加我兄弟的葬礼，你说话算数不许抓我。” “滚。”杨栋林言简意赅。 … 贺敏很忙，这个新任执行总裁把鹤江集团的所有事情全部都给了刚刚上任的集团董事长，自己玩起了失踪。 倒也不是真正的失踪。 贺敏正在忙着给张有志置办葬礼。 贺敏的富婆车被砸坏了玻璃，刚刚从4s店拖出来，确认自己这辆“陪嫁车”还能跑之后，贺敏就开始开着车四处物色鹤市最好的墓园。 她甚至把自己的嫁妆钱——大概三十万，拿了出来，准备一部分用在葬礼上，一部分存起来，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张有志的直系亲属，把卡赠送给人家。 反正自己都三十岁了，老剩女一个，嫁不出去就不硬嫁了，当个富婆妈宝女也挺好。 但是一家全球知名度白事公司忽然联系了贺敏，让她不用操心，并派遣了一个年轻男人与她对接。 来人很帅，自称是白玉京公司的区域ceo，单从公司体量来说，这个区域ceo的名头甚至要比整个鹤江集团的分量还重。 即使这个名叫徐讷言的首席执行官三番五次的强调白事公司非常重视本次葬礼，并且受鹤市市政府的邀请，是有官方背景的，不需要贺敏操心。 但贺敏还是要求全程跟进，大到葬礼的规模，小到张有志棺材板的选材，她都亲力亲为，丝毫没有让徐讷言插手的意思。 徐讷言很崩溃啊，上头多次强调既要执行那一些附加的“豪华服务”，又让他尽可能听从贺敏的意愿。 二者的指令冲突了呀! 而且徐讷言也不敢太得罪贺敏，因为他身上还背着一个恋爱专家的任务……贺敏是他的下一个工作对象。 这个锅主要还在张有志，张有志这个家伙乱点鸳鸯谱，在贺敏不知情的情况下点了一份恋爱专家套餐。 正巧赶上白事公司精英主力全部都有任务在身，徐讷言只能分饰两角，既要办好这场上头点名嘱咐的葬礼，又要趁机和贺敏拉好感度。 但是只要是相关张有志的事情，贺敏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不许任何人插手。 最后在徐讷言的强烈抗议下，贺敏决定和这个男人商量一下后续事项，免得被他干扰。 徐讷言趁机选了一间高端咖啡馆，准备趁机刷刷好感度。 为了避免意外，徐讷言提前清场了咖啡馆，并且提前和里面的服务生打了招呼，两人约会的时候服务生会不小心送错一份玫瑰套餐，然后徐讷言大度点买了下来，以此种种，他都计划好了。 然后当徐讷言穿着一身西服，优雅的等待贺敏赴约的时候，他人傻了。 星巴克的旋转门被一个瘦弱的女人推开，然后这个女人抱着一个直径两米的黑白大花圈走进了咖啡店。 “不，不是，你怎么抱着这东西进来了呀？”徐讷言起身懵逼的看着贺敏。 贺敏砰的一声把花圈放下，把徐讷言拉了过去。 “你摸摸质感，怎么样，是不是很好？我给你说，这是我从曹县订的花圈，这是个模型，真正的花圈直径十多米，我准备用这种全真花圈摆满葬礼会场，怎么样？” 说着，贺敏一拳捣在徐讷言的胸口，然后等着对方夸自己。 “是，是挺好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扛着花圈来咖啡店？”徐讷言闷哼一声，不动声色的淡定开口。 “不止花圈呢，我还带了一包纸钱样本。”说着，贺敏打开了身上挂着的包包，漏出来里面黄澄澄的方孔圆纸钱。 正巧空调的凉风吹到这里，纸钱在包包里面一个翻腾，随后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覆盖了整个星巴克。 配合着咖啡店本就暖黄的灯光，显得颇为诡异。 “看看，这质感多好，地府肯定只认黄纸钱，我买了一卡车，你摸摸，是不是，可软了了。”贺敏捡起一张纸钱很自豪，又给徐讷言指了指鱼贯而入的一群人。 “西洋乐队！百鸟朝凤拉的可熟了。” 徐讷言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对一旁目瞪口呆的服务员使了使眼色。 服务员勉强冷静下来，抱着一束星空玫瑰向徐讷言走了过来。 “先生，这是不是您订制的星空玫瑰……” 服务员话音未落，贺敏两眼放光。 “是是是，这玩意我要了。”说罢就把花抢过来抱在了怀里。 徐讷言心中一暖，正要说什么。 却只看见贺敏以最快速度手拆了这束喷了彩色油漆的玫瑰花，然后把花插在了那座硕大的花圈上。 “看，是不是更有感觉了！” 徐讷言：…… 第28章 中西结合 “奏乐！” 作为鹤城为数不多的高档消费服务厅，星巴克是有着专属于自己的音乐排演的。 但是那些音乐排演大多是非固定乐手，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鹤城大学音乐系租来的大学生。 比如今天，因为顾客徐讷言的要求，咖啡店经理特意有专程租一些音乐系的学生。 用来演奏一些营造暧昧气氛的歌曲。 但是此时，这帮抱着吉他和小提琴的大学生们，正在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台上正在演奏的西洋乐队。 这是正儿八经从国外请来的高手乐队，有小号手，圆号手，长号手 一曲百鸟朝凤，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贺敏在旁边嗑着瓜子点评：“不错，还是缺点感觉，我再去找找有没有民间唢呐高手，在他们演奏之后，用唢呐把全场悲诉的气氛给定下来，哎，你觉得怎么样？” 徐讷言看着眼前的打着旋的拉花咖啡，也没放糖，学着贺敏喝矿泉水的样子，一口干了下去。 “不错。” “唉，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些乐器，我挺喜欢的，他直到走之前也从来没有跟我谈过他喜欢些什么。”贺敏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徐讷言想安慰他，但是觉得此时的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呆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着台上哀怨的音乐，看着旁边的大花圈，还有这一地的纸钱，徐讷言突然觉得自己的任务挺不容易的。 也不知道那个死掉哥们要是能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 “咱们的葬礼是西式的对吧？”徐讷言问。 “中西结合。”贺敏把瓜子吐出来，开始自己的构想。 “我跟你说，他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官府那边办的无名葬礼我们不参与，就让那帮记者还有官员瞎折腾去，我们的葬礼一定要热闹起来，警察局那边给了我一份名单，里面包含了他来到这个城市之后所接触的所有人。” “我给他们都发了请柬。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这些人肯定都会来的。” 徐讷言想到了上级给他交代的几个“附加服务”觉得有必要重申一下。 “那行，葬礼的主体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不影响你，但是我这边也有一些要求在，我希望你也不干预。”徐讷言说。 “不干预，你们随便整，反正用的都是你们的钱。”贺敏不是很在乎。 她一定要把这个葬礼办的漂漂亮亮的。 让张有志热热闹闹的走！ 她连张有志的头七和每年清明节都规划好了！ 既然得到了眼前这个女人不再干预自己的保证，徐讷言的心情也是好了一些，边学着她的样子，抓着那一碟的瓜子，卸下自己那一副刻意造作的优雅，滋滋有味的磕了起来。 “哎，你说，咱们要不要请一个戏台子上去？”贺敏主动搭腔。 “这个…不太好吧。” “你想想，下面人在吃席的时候，看着上面唱戏多有感觉，就唱……唱武家坡，他老说我恋爱脑，我要让人唱给他看，我觉得他在下面看见这一幕也肯定会开心的。”贺敏坚持自己的主见。 说着说着还唱了一段。 “啊啊啊～额滴妻～王氏宝钏～” 徐讷言眼前一黑。 …… 葬礼的主场在鹤江最宽阔的地方，那里曾经是一个高尔夫球场，虽然已经不在营业了，但那里的草坪还有风景都是一顶一的。 而且还有着绝妙的江景以及最贵的墓地。 大量的来自白玉京公司的专业人员正在布置葬礼现场，贺敏穿着黑色常服，戴着安全帽，手里拿着一杆小旗子正在指挥。 “哎对对对，拱门竖起来。” “那边的小心点，这墓碑可贵了，别摔着碰着” “吊机，吊机呢？这个土坑是怎么回事？赶紧回填。” “这边的草坪被挖掘机压坏了，去其他地方取一块草坪补上。” 由于最好的葬礼场地只有这一块地方， 在贺敏与官府的交涉之下，双方最终确认，葬礼在一个地点举行。 首先是官面上的葬礼，会有大量的记者以及相关人员来走个流程过场，还会安排几个小孩给张有志的大号墓碑送花。 等下午，这些杂七杂八的人都走干净之后，真正的葬礼会在贺敏的指导下进行，司仪请的是本市最著名的电视台主持人，但会场不会再有任何一个记者存在。 根据张有志的遗愿，徐讷言也在西式葬礼的基础上添加了中式吃席这一特色。 贺敏没什么意见，但是对于吃席的具体饭菜产生了相当大的争执。 贺敏坚持要以农村吃席风俗为主，徐讷言坚持要以西式餐点为主。 贺敏骂他：“来参加的都是警察、混混、学生、包子店老板、小孩、小偷、流浪汉、唱戏的，你整那一堆咖啡甜品给谁吃去？” 徐讷言不服：“你整的猪肘子都有人吃了？” 两者各执己见，互不相让，最后决定各上各的菜。 两者出现分歧的不只是吃席这一个环节。 无论是葬礼流程的选择，还是遗体的处理，两人都爆发了极大的冲突。 徐讷言坚持要按照固有流程走，根据张有志的遗愿清单，先火化，再扬灰到鹤江，棺材里面放几件衣服走个形式就可以。 贺敏不同意，贺敏坚持冷冻密封封棺，然后埋进土里，被大自然慢慢消化。 “被火烧多疼啊，你跳进1000多度的炉子里试试？”贺敏哭诉。 “人死了是没有痛知觉的。” “你又没死过，你怎么知道会不会疼。” 徐讷言头都大了。 但是火化是必须要进行的，为此两人开始试图争夺张有志的遗体，贺敏回贺江集团领了一帮员工拿着扫帚棍子，与徐讷言领了一帮白玉京员工互相对峙，差点出现了械斗。 最后还是二号出场，拿着张有志的遗书勉强定了下来。 “火化！” 一千多度的炉子啊，贺敏不敢想那该有多痛苦，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妥协。 好在，无论两个人怎么闹腾。 这场别开生面的葬礼终于准备完全了。 今天晚上把人烧了，骨灰撒咯，明天棺材入土，再把那个定制的超大墓碑竖在坟头上，就算是结束了。 其实哪用得着这么麻烦，用张有志的话说就是：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第29章 火葬 化妆师正在给张有志上妆。 一般来说死亡之后不会立马进行火化，会走一段流程。 基本都是三五天左右，再会将遗体进行火化。 张有志的遗体刚从冰柜里拖出来，冻了两天已经变得硬邦邦了，但是白玉京公司的化妆师显然轻车熟路，她自备了一个保暖手套，拿着刷子和粉料就要开始给张有志上妆。 哪怕是死翘翘了，也要美美的走呀～ 化妆师是十分热爱这个工作的，相比于给活人化妆，他反而更喜欢给死人化妆，尤其是这种死的利落的年轻人。 尸体不会乱动，也影响她的构思，最主要的是尸体不会嫌她化妆化的丑。 给张有志画了一个红扑扑的脸蛋，牙齿刷的干干净净，摆了一个造型，把一身新衣服穿好。腹部的那道大疤痕也被她遮住了，梳理好的头发里面还扎着一个揪柳辫，隐藏的很好。 也算是她的小乐趣。 张有志的遗体放在桌子上静静的躺着，贺敏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就是静静的陪着他。 主持人宣布火化仪式正式开始。 “全体在场人员，默哀一分钟。” 入殓师，化妆师，主持人都低头闭上了眼睛，只有贺敏还静悄悄的坐在他身边。 “由死者家属单位以及领导亲属作简单致辞，以作悼念之情。” 张有志死的惨啊，他哪里有什么亲属。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主持人脸色不变：“瞻仰遗容，到场人员环绕遗体一周。” 白玉京的员工们熟练的把张有志围起来，绕了好几个圈圈 “我宣布遗体火化开始，遗体由工作人员或家属送到火化间，目送遗体入炉。” 四位穿着黑色衣服的入殓师推着张有志的小床，开始往炉子房间推。 但是没有推动。 一看，贺敏咬着嘴唇，抓着小床死死不松手。 化妆师主动走过去安慰贺敏：“姐姐，人死不能复生，早日让他入土为安吧。” 小床推到了焚化炉的洞口处。 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所有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推进去吧。”领头的入殓师给所有人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就要把张有志推进去。 张有志的头最先进去了，随后是脖子，胸口，腰部。 狭窄的焚化炉里，张有志祥和的闭着眼睛，静静等待高压高温的烈焰。 一个工作人员把焚化炉的铁门缓缓扣死。 “家属在接待室等待骨灰出炉。”主持人打破了寂静，就要引导所有人离开焚烧室。 白玉京员工们熟练的回到了接待室，熟练的掏出了兜里的花生瓜子开始唠嗑。 贺敏被化妆师温声细劝了回去，正巧这会徐讷言也忙完回来了，确认贺敏精神状态稳定之后，就过去了焚化室。 “烧了没？” “烧着呢？你看这火，多大，多猛，多漂亮。等半个小时的功夫，骨灰就出来了。 “那就行。”徐讷言长舒一口气。 公司高层叮嘱他很多次，一定要确保把张有志烧成骨灰，到了如今这一步，总算是稳了。 …… …… 【监督条例正在持续生效】 尸体迷迷瞪瞪听着这句话，然后睁开眼睛。 高温高压的密封火焰包裹了他的全身，吞噬了他那残破的身体。 烧焦的尸体扭动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 … “里面好像有点动静，没事吧？”徐讷言问向工作人员。 “正常现象，骨骼被烧成灰的时候会噼里啪啦的响，为了保证能够烧出最完美的骨灰品质，撒灰的时候能得到完美体验，我们用的是最小的火，最温和的火，可能会烧很久，但是烧的很舒服。”工作人员拍着胸口自豪保证。 他在这烧了十几年的人了，什么样的熟人没见过？ 徐讷言有些心神不宁，把注意力放在了正在燃烧的焚化炉身上。 … 工作人员说的没错，这火确实不是很猛，都烧了几分钟了，尸体也只是碳化状态。 这具尸体有些茫然的扭动了一下，“看”着已经碳化的双臂若有所思。 它敲了敲火炉的内壁，砰砰砰的发出金属的闷哼。 … “咚，咚，咚。” 又来声音了。 徐讷言紧张的凑近炉子，感受到那透过金属舱壁扑面而来的热气有些紧张。 “什么情况？” “正常现象，众所周知，骨骼在燃烧的过程中是有几率发生爆炸的，但终究会被烧成骨灰，根据我十几年来烧人的经验，刚刚应该是骨头发生了一些脆响，然后触碰到了内壁上。” 工作人员拍着胸口保证。 … 又十分钟过去，烧的太久，脊椎骨终于软化，骸骨无法支撑坐着的姿势，稀稀拉拉的碎成一堆。 尸体的头骨滚动了两圈，撞到了焚烧炉的铁门上。 此时的皮肉已经干净了，只剩下那莹白色骨骼在烈火中噼啪作响。 可能是因为靠近铁门的地方不是焚烧炉的正中心，温度相比于中间很低，炉子的中心部分的骨骼已经烧黑了，正在朝灰演变。但是头骨还是圆润洁白的，在金黄色的火光下闪耀出奇异的色彩。 头颅看着自己逐渐化为飞灰的骨骼，沉思片刻，又往舱门处滚动了一些，确保那中心处的火焰离自己更远一点。 …… 一个人形虚影仍坐在火炉中，良久才回过神来。 “这里是哪里？”虚影看了看身下的骨灰又看了看躲在出口瑟瑟发抖的头骨沉思片刻。 “这是我。” 虚影看见头骨的瞬间就认出了自己，原因无它，这个头骨简直长得太帅了。 棱角分明的颧骨，漂亮的下颌骨，深邃而又忧伤的眼眶骨和泪囊窝，光洁的脑瓜骨，宛如玉石的牙齿，一切都那么完美。 它就静静的的歪在那里，看着汹涌的火焰，高冷至极。 简直就是医学生和美术生的梦中情骨。 看见这个骷髅头之后，虚影才终于反应过来。 “哦～原来我死了。” 可能是在冰柜里冻久了，它明显没有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一骨一魂对视良久。最后虚影终于反应了过来了，并问了一个哲学问题。 “我是谁？” 虚影就这么静静的思考着，但是时间并不会等他，很快，炉子就熄灭了。 炉子内部向下倾斜宛如漩涡一样将那一堆骨灰聚在了一起，然后漏斗般的进入了一个容器之中。 可能是少了一块头颅的原因，这一盒骨灰显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虚影深深的看了躲在角落的头颅一眼，透过那一层金属舱壁，缓缓飘了出去。 … “奇怪，怎么感觉分量轻了许多？”工作人员抱着骨灰盒疑惑不解。 接待室里，贺敏首先冲了过来，一把抢过那个骨灰盒抱在怀里。 徐讷言拍了拍贺敏的肩膀，又转头对工作人员说道：“时间不赶人，我们先去布置葬礼了，你自己收拾一下焚化炉吧。” 说完，一行人就离开了。 虚影在贺敏的头顶上打着旋，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跟着自己的骨灰盒离开的的方向飘去了。 第30章 咱们公司 焚化室的工作人员见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准备过去清扫骨灰。 每烧完一个人之后，焚化炉内部都需要做一个简单的清扫。 不然生化炉里面会残留着上一个逝者的骨灰，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工作人员的习惯性的打开铁门，往后躲了躲，等里面的热气散干净之后，拿起一个手电筒就往里面照。 在过去，经常会有没有烧干净的情况，可能会遗留一小部分断骨之类的，为了避免此类的情况，他一般都会在烧完之后进行二次排查。 手电筒的灯光打进来了里面，工作人员习惯性的把脑袋凑进去看。 一个乖巧且发光的骷髅头静静的放在那里，朝着舱口外地方向。 一人一骨对视片刻。 “啊！” “挖槽！” “什么鬼玩意。” 工作人员被吓的跌倒在地上，慌张的爬起来，手里拿着清扫炉灰用扫帚，警惕的看着骷髅头。 确认这就是一个没烧掉的脑袋之后工作人员鼓起勇气，轻轻把那颗骷髅头抱了出来。 “哎呀，这叫什么事啊，完犊子了，怎么没把这颗脑袋给烧掉？” 以前的都是一截残骨遗留，没烧掉就没烧掉吧，这次居然遗漏了这么一大颗脑袋，早知道直接用烈火猛烧不搞小火慢炖这一套了。 情况很严重，工作人员知道一旦被公司上级发现这个脑袋没有被烧掉，自己的这个工作绝对就保不住了。 甚至说还得给人家家属赔个十几万的精神损失费。 “不行，得把你找个地方埋了。”工作人员抱着那颗骷髅头絮絮叨叨，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去找黑塑料袋了。 骷髅头原地旋转了大半圈，打量了一下四周，直到工作人员回来后才静止不动。 “奇怪，我怎么记得我是把你朝向窗户的。”工作人员捧起那颗玉石般的骷髅脑袋左瞧右瞧，不禁轻叹。 “好有艺术感的脑壳!” 他忽然有点不想如此草率的把这颗头骨埋进土里了，作为一个在白玉京公司工作十几年的老员工，他对于死亡这事儿看得很轻，但是对于艺术品看得很重。 在他的眼里，这颗骨头脑袋不亚于一个珍贵的艺术品。 “先给你装起来，勿怪勿怪。”工作人员把这个骨头脑袋放进了塑料袋，又找了一个大盒子塞了进去，准备下班后抱回家。 …… 贺敏一行人坐着车，很快返回了墓园，这会已经是深夜了，虚影趴在车顶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世界。 他的记忆正在逐渐复苏。 虽然还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已经认得车里的众人了。 都是他临死前几天见过的人。 他知道这些人是去给他办葬礼。 葬礼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虚影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但还是决定跟着他们。 墓地周围仍然灯火通明，预备主持人和一些记者正在提前演习排练，以应对明天可能发生的状况。 骨灰盒是要放进棺材里的，里面的骨灰倒是不用，在徐讷言的建议下，贺敏成了撒骨灰的最佳人选。 两人开着车，远离了人群，来到了鹤江的上游，一个他们早就选定好的地方。 这里已经不是鹤市市区的范围了，四处只有稀疏的路灯灯光。 好在贺敏那台富婆车的灯光后劲够大，照亮了半个鹤江。 起风，扬灰。 骨灰被江风席卷，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起雾了，贺敏抱着空骨灰盒又在江边坐了一会，徐讷言靠着车，借着灯光远远看向这边。 很明显，无论是徐讷言还是贺敏，两个人都无法看见虚影状态下的张有志 在自己的骨灰被撒向这条江河的时候，虚影的记忆也随之复原了。他已经记起了自己名字和自己相关的大多数事情。 “别杵着了，赶紧回去吧。”张有志的虚影对着抱着骨灰盒的贺敏开口。 但眼前的女人显然听不见他说话。 良久，贺敏低头看了看骨灰盒，起身。 … … 第二天上午。 【见义勇为·李志先生的葬礼】 直升机的轰隆声在葬礼现场徘徊，飞机上的记者正在对着镜头解说这里的一切。 “各位观众朋友们好，在先前7.25雷霆风暴中，李志(化名)以身作饵，帮助警方吸引了鹤市主要犯罪集团，使警方的行动畅通无阻，在本次扫除特大专项行动中，李志同志在最后关头，搏杀了该犯罪集团的主要头目，使得犯罪集团陷入混乱的时候，而警方正是借此机会，一举破灭该犯罪集团。 可以说成功剿灭本市最大的毒瘤，李志同志功不可没。 让人痛心的是，李志同志被暴怒的犯罪分子疯狂报复，身中数刀，即使经过了20多个小时的连续抢救，但很遗憾，李志先生已于三日前伤重不治。 现在由我来为您直播葬礼现场。” 镜头一转，雷霆风暴行动的总负责人正在会场作悼词演讲。 台下，新闻媒体和社会各界人士也得按先前排练的那样有序进行采访和讲话。 此时，张有志的墓前摆满了素色的花束，花圈上也贴满了自己的大头照，当然自己最主要的大头证件照摆在葬礼的正中间。 相框上挂着黑色的花朵，两旁甚至还竖着大量的挽联。 什么“音容已杳，浩气长存。” 什么“以正气还天地，将身心献人民。” 什么“三径寒松含露泣，半窗残竹带风吟。” 乱七八糟的，什么名流送的挽联都有，看起来一点都不走心。 一些镜头正在怼脸拍着一些哭泣的市民。 虚影左看看，右瞧瞧，逗弄了一下给自己送花束的孩童，觉得实在没意思就开始游荡整个会场。 “这遗照怎么感觉长的和我一点都不像。”张有志的虚影捧着黑白的大头照，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自信。 “嗯，我们对你的照片进行了技术处理。” “诶？有人能看见我？”张有志颇为疑惑的四处张望。 只见二号站在会场边缘，笑吟吟的看向这边。 “果然是你。”张有志顺着地面飘了过去，看着二号渍渍称奇。 “你怎么能看见我？还有，我不是死了吗，你还能看见灵魂吗？”张有志穿过二号的身体，确认这是个活人之后十分疑惑。 “天上白玉京，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们是一家普通的公司。” “走吧，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咱们的公司，提前熟悉熟悉上班环境，说说咱们公司的福利，下午再回来看你的葬礼。” 第31章 缺了谁都能活 一人一魂走在鹤江的岸边，逆着水流的方向缓缓向前。 “怎么回事，我感觉…我好像失去了情感。”虚影离地三尺，僵硬的向前飘着。 “人死了都这样。”二号开口。 “准备什么时候上班？以后咱俩就是同事了。”二号又问。 “我不去。”尽管已经失去了感情，但张有志还是本能的对上班这个词汇感到厌恶。 “不去？”二号仿佛早就料到这一点。 “你现在的魂魄状态是签约的监督条例给你带来的，监督条例在创建之初就是为了让人死之后能够继续以主观视角，继续监督我们公司对于业务的履行情况。但是一旦本公司的业务履行结束之后，监督条例就会消散，你也会彻底的消失。” 张有志的虚影闪烁了一下，身上所带的色彩更加黯淡了一些，像是一个黑白视频里跑出的魂魄。 “我不去。” 张有志对于自身的消失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但对于上班记忆造成的痛苦仍然记得很清楚，而这相比之下，他选择摆烂。 张有志继续离地三尺，僵硬的向前飘着。 二号摇了摇头，不再说这些，陪着他走着。 “你的记忆恢复的怎么样了？”二号问。 “全部恢复了。”虚影开口。 “不想见你的女朋友了？”二号问。 “会去看看的。”虚影回道。 “哎，果然，人死了都是这个无欲无求的样子，没有了情感的束缚，还能叫人吗。”二号又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来，那我还是要给你说一下公司的情况。” “白玉京公司的本质是一家情感公司，主要任务就是消除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极端情绪，考虑到极端情绪往往伴随着死亡等特殊情况，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演变，白玉京公司的主要业务变成了丧葬行业。 但这并不是说明我们的业务范围只局限在这个方面。夸张点来说，只要是极端情绪波动的地方，白玉京公司就会竭尽所能的去处理这些事，我们公司的业务其实是涵盖整个世界所有的事情的。” 虚影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但好奇心还在。 他问出了一个问题。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找到了我？我可不认为你们是为了那一万多块钱。”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2个事情了，白玉京公司可以预测一定程度的未来，提前监控可能会出现极端情绪的地方。在我们的未来监测系统中，我们早在一年前便注意到鲁西南地区会爆发一场单体s级的情绪灾难。我们用了几乎一整年的时间开始排查，最终锁定在了你的身上。” 二号说到这，不禁感叹。 “在单体极端情绪爆发中达到s级，我也是第1次见。所以在该次事件中，我们锁定了你之后，我第一时间找到了你，但是已经晚了。你的癌症病灶已经全身扩散，即使是现阶段的我们也已经无能为力。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们真正的目的其实不是你，而是本次情绪灾难的源头——李兜鱼。” “原来是这样。”虚影张有志点了点头。 二号撇了他一眼，继续说。 “白玉京公司的架构很特殊，公司的绝大部分成员，甚至包括几位董事，都是普通人。知道本公司核心秘密的只有我和董事长等少部分成员，当然现在多了一个你。” “也就是说，别看我们公司业务遍及全球，但其实核心成员还是很紧缺的，我急切的需要新同事的帮助，经过一段时间对你的观察之后，我想把你发展成我的同事，当然，现在看起来你并不乐意。” “并且，由于我们对当下世界的认识不够充分，各种情绪极端化的情绪在当前社会频频发生。公司已经力不从心了，在社会中招募的普通人员工已经很难应对这种情况。就比如此时此刻，除了安抚s级风险的李兜鱼之外，各大洲还分布着17个a级情绪隐患，398个b级情绪隐患，至于b级以下的情绪隐患，那就更多了，以至于连公司的普通员工都已经不够用了。 “如果这种四处救火的行为再也无法而止住世界出现的极端负面情绪，白玉京公司就可以解散了，同时我也不认为白玉京公司挽救情绪灾难的努力失败之后，当下世界可以正常发展。 你知道的，负能量这个东西是会传染的，如果绝望悲观等负面情绪蔓延到一定程度，精神文明就会走入死胡同，科技发展也会停滞，世界也会逐渐僵化。” “诺，你看，其实我们是一个拯救世界的组织。”二号一摊手，显得颇为无奈。 “你们真伟大，辛苦了。”张有志由衷的感叹。 “那你考虑考虑来我们公司呗？我们公司估计再积累一些情绪经验值，让你活过来也不是不行。” “不去。”张有志的态度一如既往。 “唉，行吧，那你回去参加自己的葬礼吧，不出意外的话，你的葬礼应该会很有趣。我就先回公司工作了。” 二号揉了揉太阳穴，非常郁闷的离开了。 张有志的魂魄站在江边，目送着二号的离去。 其实他也没有想那么多，没有情绪的状态下，他的思想就只有平静和慵懒，这可能正是他灵魂的本质。 天生摆烂人。 正因如此，他虽然非常感慨于白玉京公司对这个世界做出了努力，但一点也不想重新恢复到活着的状态，在这个世界重复的碌碌无为。 张有志其实是一个没有志向的人，他从小很努力的考上了不错的高中，又非常努力的考上了一个不错的一本大学，又非常努力的谈了一个最好的恋爱，毕业后又非常努力的参加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又非常努力的开始为结婚和未来的生活做准备。 如果没有这个癌症，它应该会继续努力的买房子，然后生个儿子或者闺女，然后再为了一家子努力。 他会和李兜鱼幸福的过完一生，无非就是要给父母养老，把孩子养大，他知道，人只要是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要有责任的。 但是这些责任不是他的志向。 张有志没有志向。 这一点没人知道，他的老师不知道，他的朋友不知道，他的父母不知道，李兜鱼也不知道，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他死了，才最后知道了。 就这么凑合活吧，缺了自己这一盆水，眼前的鹤江还能不流的不成？ 第32章 生前精彩回放 张有志翘着二郎腿坐在灵桌上，下意识的抓了一把贡品瓜子。 没抓起来。 与上午那充满表演意味的葬礼不同，下午的葬礼人很少，天上也没有轰隆隆的直升机在吵。 少数几个人正在清理上午那半场留下垃圾。 一堆抱着大、小、长、短、圆号的西洋乐队在一片草地里悠闲的预演着音乐，截至此时他们吹的还是很舒缓，很优雅的，整个会场布满了轻快的氛围。 演奏乐团不止他们一个，旁边还有几个正在擦拭二胡的墨镜老人，唯一显得孤独的是一个男人，他手里抱着一个唢呐，桀骜不驯的站在那里。 张有志听的很舒服，他很喜欢这种低沉悠扬的乐器，不光是西方古典乐器，像葫芦丝之类的传统乐器他也喜欢。 就是那个唢呐，他看着有点怵的慌，只可惜没人能听得见他说话，他也没法对自己的葬礼进行某些部署调整，只能看着他们搞。 院子外，有两个集装箱改装的餐车，穿着围裙掂着大勺的厨师和戴着高帽子手持托盘的米其林大厨剑拔弩张，看起来谁也瞧不起谁。 更远处的台子上，一群角正在排练唱戏，张有志看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葬礼会上的入口。 一个门童守着门。 “您好，请出示一下请柬。” 一个女人领着一个抱着猫小女孩，把黑色的讣告递了过去。 来的人不多，即使算上在场的工作人员也不过二三十人。 但葬礼会场上的桌子很多，都是上午上半场留下来的，估计把工作人员们全算上，平均一人分一张桌子也是绰绰有余。 用贺敏的话说就是： “来的人还没桌子腿多。” 张有志的墓碑很大，上面刻了一个二维码，时不时有好奇的工作人员过来扫一下这个二维码。 然后他们就可以在手机后台看见一个文件夹【生前精彩回放】 里面有7个精彩绝伦的视频 分别是。 【张有志操纵安琪拉，钻石局晋级赛丝血极限五杀。】 【张有志和朋友们打水漂，打了17个飞漂。】 【张有志手持树枝，独战7只恶犬并全身而退。】 【张有志被汽车撞，意外后空翻且潇洒落地，正好大量路人看见。】 【张有志在篮球场，与女同学聊天时单手横接凌空飞球，随手一丢超远投篮！】 【张有志被诈骗，后使用变声器，与该诈骗犯网恋并重新骗回自己的财产，且多骗了294块钱。】 【张有志手持匕首，在扫黑除恶行动中单杀黑社会老大。】 …… 七个视频大多都是监控视角，但经过剪辑后却都意外的精彩！ 等待葬礼开始的工作人员，互相扫描了这个二维码，看到了这七个精彩绝伦的视频，纷纷赞不绝口。 张有志的灵魂飘到一个人的后面，看着里面的视频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这些场景都是他一生之骄傲。 白玉京公司没有忽悠他，居然专门为他做了一个小程序，用来扫二维码。 正在张有志回味他的精彩回放的时候，最后一个受邀参加葬礼的人终于来了。 是那个流浪汉。 只不过此时他再没有先前满脸络腮胡和满头厚发的样子了，理了一个干净的头，刮了胡子，身上穿着囚服，但是披着一件警服外套，遮住了里面的内衬。 流浪汉的徒弟郝善知，陪在他的身边。 郝善知看见了那只被小女孩抱着的师弟，不禁想要过去要回来给师傅。 伍夫长摇了摇头。 只见那只小灰猫，从小女孩的身上跳了下来，跃到流浪汉的脚下，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裤腿儿，然后又转过身去，跑到了那个硕大的墓碑下面。 它爬上了墓碑前的灵桌上，对着张有志虚影的方向喵喵叫了两声。 张有志给灰小猫打了个招呼。 猫嘛，总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多正常。 有工作人员想把猫抱下来，贺敏制止了他。 此时忽然传来一声怒骂。 只见刚从警局回来不久，只穿着白衬衫的杨栋林，揪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啪啪就是两脚。 “给我掏出来，你小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到这儿了还敢偷东西。”说完又是一脚。 张有志好奇的飘了过去，居然是他蹲局子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小偷。 张舒克苦兮兮的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杨栋林。举起手机大喊，都看看是谁的手机丢了。 一个工作人员懵逼的大喊：“我的手机不见了。” 杨东林把手机丢了过去，同时对着年轻人的脑壳就是一巴掌，熟练的裤兜里掏出一副手铐。 “不是？参加葬礼，你怎么还戴着手铐啊？!”张舒克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栋林手里的手铐，但已经非常自觉的把双手并拢靠在了一起。 “老子是警察。” 杨栋林中气十足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把他拷住，对着张舒克脑壳又是啪的一巴掌。 年轻人的眼泪都被打出来了，但好在这场闹剧很快就过去了。 葬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贺敏拿着话筒，看着下面的人有些紧张，她还是第1次当主持人。 由警察，流浪汉，小偷，学生，小女孩，包子铺老板娘，瘸腿猫，小富婆组成了张有志唯一的“亲朋好友。” 这是一场只有陌生人参加的葬礼。 现在他们零零散散的，都坐在了不同的桌子上，流浪汉和徒弟占了一个桌子，看着墓碑的方向沉默不语， 张舒克被迫和杨栋林占了一个桌子。 包子铺老板娘抱着女儿占了一个桌子。 那只瘸腿猫叶独占了c位。 “大伙都来了。”贺敏对着众人笑笑。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他也没什么朋友，在座的几位都是他来到这个城市之后结识的人，所以我替他做了主意，把你们都喊过来了。” “大家不用刻意做什么，大家在这个里面聊聊天，看看戏，听听音乐就行。” “我只是不想让他走的时候太孤独。。” 话虽如此，会场上仍然是极为空旷的，工作人员都在远处肃穆着站着。 贺敏的声音随着江水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化为波涛散开。 张有志的魂魄静静听着贺敏在讲述他的生平，自顾自的看向远方，内心并无波动。 第33章 小红帽的故事 葬礼很快就开始了，大家落座的落座，默哀的默哀，吃席的吃席，唠嗑的唠嗑。 张有志的灵魂飘来飘去，对着贺敏置办的葬礼，叹为观止。 唢呐配钢琴，二胡迎圆号，台上唱戏，台下吃席，猪肘子蘸番茄酱，马卡龙甜饼抹大葱。唯一的一台摄像机怼着脸到处拍，记录着这场别开生面的葬礼。 可能是嫌人太少了，贺敏主动把工作人员还有唱完戏的，奏乐的人都拉过来做了满满几桌子。一群老爷们喝了起来了去了。 大多数人都喝高了，谈论的东西自然也就五花八门，贺敏跟徐讷言吐槽着公司的事情，郝善知追着师父问14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的过去，灰小猫和朵朵在会场打闹玩耍，警察揪着小偷多耳朵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两个小时，把小偷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张有志一早离开了会场，向车站飘去。 没人规定鬼不能坐车吧？ … 松江市。 李兜鱼戴着太阳帽，鬼鬼祟祟的下了车。 她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有不好的东西跟着自己。 婆婆给她讲过小红帽的故事：从前有个灰姑娘叫小红帽，她盖了一间草房子，结果被大灰狼一口气就吹飞了。然后她又盖了一间木头房子，结果被大灰狼一屁股又坐塌了，后来这个小红帽用卖火柴赚的钱，在城里买了一个还没有盖好的房子。结果没等房子盖好，大灰狼就追过来了。无奈的小红帽，只好逃到了森林，雇佣7个小矮人在大森林里建造了一个石头房子，最后躲在房子里和大灰狼度过了幸福快乐的一生。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盖坚固的房子 ....... 李兜鱼决定要先找一个坚固的房子作为落脚点，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她一早就发现了，手机里和张有志聊天的不对劲。几次视频邀请全被“张有志”用其他理由搪塞过去了。 李兜鱼打小就聪明，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自己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松江市。 首先要摆脱后面大灰狼的追击！ 李兜鱼打车径直前往了松江市警察局，然后在警察局对门租了一个房子，从此出门进门都给站岗的警察叔叔打招呼。 她检查了一下门窗的坚固性之后，又去买了几把反扣门锁，最后又去买了一把油锯用来防身。 什么女子防身术，防狼喷雾之类的东西都不顶用，把油锯一拉，轰隆隆的声音绝对能让大灰狼知难而退。 自己再从房间里买一点原生木材用来掩饰。 “我一个根雕爱好者，床头有油锯很合理吧？” 李兜鱼白天采点，晚上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画规划图，研究情况。并时刻与那个假“张有志”保持联系，以打消他的疑虑。 李兜鱼曾试探的给张有志的好兄弟周墨打过电话，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张有志这个所谓的好兄弟，居然劝他不要多想。 李兜鱼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有问题，往好了想，可能是周墨确实不太相信自己的说辞。往坏了想就是这个所谓的好兄弟已经倒戈了。 经过李兜鱼的多次试探，她已经最终确定，这个用操纵着张有志所有社交账号的“人”绝对不是本人，至于张有志本人在哪里，李兜鱼完全不知。 她曾经向张有志的家里打问这些，但是他的爸妈也不清楚，为了避免让老人担心，李兜鱼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 自己这里唯一的线索就是“松江市”这个地点。 自己男友生死未卜，社交账号也全被那个假张有志所把控。李兜鱼极为警惕且防范。 她最先考虑的就是报警，但问题是他无法证明张有志真的失踪了，因为无论是短信社交账号还是说聊天过程，甚至说打电话。“张有志”都表现的极为正常。 警察不可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可她就是不信。 来到松江市这几天，她踩点摸排整个松江市市区，在松江大学建立了联系据点，收买了一些学生。并且走访了各大医院，从最近的病例表中可以得知，松江市从来没有一个脑癌晚期的年轻病人 也就是说张有志的这个绝症朋友和赌约也是虚构的。 “可张有志为什么要骗我？” 想起自己离家时，爸爸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兜鱼心里便是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感觉所有人都在骗她，这让她很不舒服。 … 白玉京公司松江市大学城根据地。 一间校舍里，挂着一张横幅。 《攻克李兜鱼精英小组见面会暨首次商讨作战会》 与会成员：司维哲(男)、白颂(男)、谷雨(女)、南门樱云(女)温玄静(男) 五个人凑不出一个正常姓氏。 由司维哲牵头，三男两女组成的友情恋爱混合小组，正忧虑的围绕一个长方桌坐着。 房间里的气氛颇为低迷。 “我们这里有三个男的，大家试着和她接触一下，看看他对谁的观感最好？以方便在我们3个人之中选出谁走恋爱线。”司维哲摁了摁鼻尖的金丝眼镜，首先开口。 “目标很棘手，她平时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我们贸然过去敲门的话，会显得目的性太强了。”温玄静首先提出异议，他的个头不高，是全队除了司维哲之外，唯二的智商担当。有点儿像q版大学生，属于网络上很受欢迎的“奶狗”类型的男孩。 “我们从陇市一路跟踪到松江市，目标显然很警觉，几次都甩开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白颂开口了，他的外貌属于阳光大男孩的类型，但是说话却很冷静。 “要不我和谷雨姐明天在他房子的附近也租个房子，然后提着甜品去拜访一下她，先和她把关系打好。”南门樱云举手表决。这个女孩个头和温玄静差不多，大大咧咧的。心态显然是5个人中最好的一个，与身旁大姐姐类型的谷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算了吧，我怕你敲门不成，徒手把门拆了打进去。”温玄静摇了摇头。 “小静子你想死是不是。”南门樱云一拍桌子，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别吵别吵。”司维哲虚按双手。 “这样，明天她应该会继续踩点整个松江市，根据她先前的轨迹来看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商场。 我们5个人出动4个，樱桃你和玄静组一队，伪装成情侣，想方设法制造意外和目标建立联系。” “不!我不要和小矮子在一起。” “我怕他徒手拧掉我的头。”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互相怒目而视。 司维哲双手一拍：“哎，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情侣之间吵吵闹闹的才正常，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组成一队，想办法接近目标。” “白颂，你和谷雨组成姐弟或者兄妹，从外貌性格上来看，你们两个就组成姐弟吧。” “好。”白颂道。 “可以。”谷雨说。 “自己想办法接近目标，你们两个有问题吗？” “没有。” “没有。” 瞧瞧，这俩多省心。 “好，明天我统筹兼顾，这是耳麦，注意联系，这今天就不要跟踪她了，催眠专家估计还需要过几天才能赶到我们，需要在这期间和目标建立稳定的联系，最好能使得目标足够信任我们，这样催眠专家就不需要强制催眠了。” 第34章 大冬瓜，大冬瓜 第二天。 李兜鱼决定去人流量大的地方，贴“寻人启事”。 倒不是真的寻人启事。 而是她和张有志独有的秘密暗号，只有彼此看见才会懂。 她就是凭借这个秘密暗号才一举炸出那个张有志是假的，但还好，她并没有打草惊蛇。 李兜鱼穿了一件长袖衬衫，戴着太阳帽又给自己戴了个墨镜和口罩。确认房间附近没有人跟踪之后便打了个车，悄悄摸摸的来到了松江市最大的一个商城。 开元商城。 李兜鱼象征性的买了两件漂亮衣服之后，开始背着大包小包，在商场人流量最多的区域贴小“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就是一张a4纸，配了一个打电话寻人的表情包和一句话： “大冬瓜大冬瓜，你在吗？”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手里100多张寻人启事，已经贴了一多半了，终于有巡逻的保安发现不对劲了。 “哎哎哎，那个谁，在那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保安追了过来。 李兜鱼撒丫子就跑。 李兜鱼为了防止寻人启事被撕下来，是把a4纸背后沾了双面胶，然后用手里的拄拐长棍往上一顶贴在墙上。 大约有接近三米的高度，可以确保大多数人都够不到，要是想揭下来的话得搬椅子，非常麻烦。 她相信保安不会那么闲的。 果然，等李兜鱼跑远了，躲在柱子后面悄悄观察之后，发现保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张a4纸确实不是某种广告之后，也就不管了。 任由那张大冬瓜大冬瓜贴在墙上。 1楼，2楼，3楼，4楼5楼都被她贴完了，看着手里还剩下的一叠a4纸，李兜鱼有些不知所措。 剩下的贴哪里呢？ 正当李兜鱼举着那点a4纸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对情侣挽着手走过来，非常自然抽过一张，嘴里还不忘说声谢谢。 有了这对情侣的带头，其他一些经过的行人也纷纷在她手中自动抽出了一张a4纸。 世界上还是好心人多呀。 大家都默契的把这个小姑娘当成了发传单的，还是不好意思吆喝的那种，便纷纷助人为乐帮助她。 你一张，我一张，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传单就已经没了。 “等等，我不是发传单的。”李兜鱼把行人接过的a4纸又重新夺了回来，边抢边弯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是寻人启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发传单的。” 等找到最开始那对情侣的时候，李兜鱼却发现怎么拽都拽不回来。 “你？”李兜鱼疑惑的看向眼前的小男生。 “来，把寻人启事还给姐姐。” 温玄静：？ 谁是你弟弟？ 女孩挽着男孩的胳膊瞬间就绷不住了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不是，你才多大，在我面前自称姐姐？”男孩怒目而视。 不管怎么样，他们两个总算跟目标建立联系了。 “你呀？不然还能是谁，弟弟还在读高中吧，早恋可不好哦。”李兜鱼一边把寻人启事拿过来，一边又摆出当老师的架势，习惯性的阐述早恋的利弊。 南门樱云在旁边已经笑的站不起来了。 温玄静不服气：“朋友，我已经大四了，不是什么高中生，更不是什么弟弟，你看着也不比我大多少。” 李兜鱼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学生呀，那你也是学弟，我都当老师两年了。” 见自己的“小男朋友”还要继续上前理论，南门樱云一把拽住了他。 “哎呀，闹误会了，学姐好，你手里的我们还以为是传单呢，真是不好意思，这些是什么呀？” “寻人启事。”李兜鱼把剩余的寻人启事整理好，看着眼前的大美女，眉头一挑。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 先前在火车站中看见过。 她的形象记忆力很好，为此又多瞧了瞧这对年轻的小情侣，却忽然发现，不止这个女孩。连旁边的男孩，她都忽然觉得也有些眼熟。 李兜鱼眨了眨眼睛。 “可是这个寻人启事连个电话也没有留……也没有照片，这怎么找人呀？还有学姐你要找谁呀？”南门樱云不由分说的将自己的“小男朋友”拉过来搂着，颇为好奇的看着李兜鱼。 “我就是贴着玩儿，只要他看见就会主动来找我的。”李兜鱼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转身就要走。 她准备要去大街上继续贴寻人启事了。 南门樱云一把拉住了她，可能是没收住力气，李多鱼疼得呲牙咧嘴。 这女孩手劲儿怎么那么大？比张有志的手劲儿都大。 “呃，不好意思。”南门樱云尴尬的松手，又补救道：“其实我是松江大学的大四的学生，认识的人很多，说不定可以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人。” 很热心啊？ “不用不用。”李兜鱼摇了摇头，随后颇为感激的给俩人一鞠躬。 “谢谢你俩，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随后拿着自己的晾衣杆，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低头匆匆离开了。 这个小情侣也没有继续缠住不放，南门樱云则是看着“男朋友”叹息一声。 “都怪你，和她吵啥，当弟弟就当弟弟呗，本来你就比她小。咱们的第一印象对她不是很好。后续的接触可能会更困难了。”女孩摇了摇头，又敲了敲男孩的脑袋。 温玄静没理她：“那张a4纸印的一句话我有点眼熟，里面的内容我好像在聊天记录里见过，当时司维哲不是给我们拿了一沓纸质的聊天记录吗，里面似乎就有这句话，我回去再翻着看看。” 南门樱云仍然很忧虑，她的蓝牙耳机很快就传来了声音。 是司维哲的。 “你们两个先撤回来了，根据她先前的表现，我怀疑你们已经惹起她的怀疑两千。你们两个先前在跟踪的时候应该暴露在她的视野过，我已经让白颂和谷雨两个人去乔装打扮了，这次应该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好的。”南门樱云和温玄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耳麦里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个传单的内容我也看了，玄静你记得没错，上面印的那句话与4天前目标和接线员的聊天内容一样，他曾向张有志的账号询问过‘大冬瓜大冬瓜你在哪里’这句话。 但是我们的接线员并没有回答上来，李兜鱼之后的态度就产生了非常微妙的转变。我怀疑从那时起我们所建造的‘楚门的世界’就已经被她怀疑了。这值得我们警惕，你们先回来吧。” … 第35章 白玉京(求段评) 张有志的虚影可以穿越任何物体，同样的，只要他想，他也可以触碰到任何物体。 但仅仅是触碰，他无法改变这个物体的状态，哪怕是一个漂浮的气球，他都无法推动丝毫。 火车上的人很多，都是趁着暑假旅游的，张有志的虚影坐在靠窗的位置，听着周围吵吵闹闹的声响，想着那次河畔聊天时说的话。 “白玉京公司是一间致力于消除情感灾难的公司。” “绝大多数人的情绪并不能衍生出情感灾难，喜怒哀乐等常见情绪在时间的消磨下，很快就会自动消散。” “但会有很多极端状况，比如，一个人从小就受尽冷眼，孤僻的长大，在社会中又遇到大量针对性的对待，由此就会诞生强烈的负面情绪。这种情绪会无意识的影响四周的人们，不会主动消散。 一旦当事人被这种强负面情绪裹挟，并作出不理智的行为，如自杀或杀人等，就会演变成所谓的情绪灾难，这种负面情绪有着极大的传染性。” “【防微杜渐】就是白玉京公司的工作宗旨。” “情绪灾难一般分为单体情绪灾难和群体性情绪灾难。” “前者相比于后者更容易解决，只需要派遣专业人员对当事人进行软化、呵护，一般来说都能解决。” “遇到无法逆转的，因死亡问题衍生的殉情、复仇、无理智、疯狂、群体报复等情绪灾难事件时，公司也会派出应对死亡的专业服务队伍。” “情绪灾难未必会伴随一些极端事情，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也是对情绪灾难的一个真实写照。” 张有志清晰的记得举了一个例子。 自己就是一个因死亡，而使得亲近之人陷入至哀至悲的情绪灾难的例子。 “个体的情绪灾难一般最高不会超过a级，只有群体性的情绪灾难才会达到罕见的s级。” “先前贺敏要跳江时，如果没有你的阻拦，这个跳江行为最终也不会发生，贺敏只会趴在桥墩子上大哭一场，然后被江风冻得瑟瑟发抖，从桥墩了爬下来，边哭边走，路上再被一个好心女司机送回家。” “这叫【非必要不发生理论】，也是白玉京公司用来优化工作准头所衍生出来的一个理论。 这个理论伴随着公司内部的【未来轨迹预测体系】互相结合，争取最大化的筛选出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理论与体系相结合，讲究。 张有志当时问他：“那贺敏的悲伤等级不会构成情绪灾难吗？” “即使是她哭的最猛的时候，距离f级情绪灾难也差着很远的距离，只能算是普通情绪波动。只有f级及其以上才能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倒是你死的时候，她的情绪短时间一度逼近了f级，但很快就消退了。” 张有志询问这些等级的划分依据。 “没有明确依据，主要根据情绪表现来判定，但是有一些规律，e、f级等情绪灾难发生后，通常伴随少量个体的死亡。” “c、d级情绪灾难发生后，通常伴随大范围恶性事件，这里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多年前，海外某地曾发生一起大规模的踩踏事件，该集体情绪灾难就达到了c级。” “至于a、b级，此种等级的情绪灾难分为两种讨论，首先是群体性的a，b级情绪灾难。 这种级别的情绪灾难一般包含超大规模的群体牺牲，这些例子一般都是风靡全球的新闻，比如22年前的那场著名连锁空难，就是a级。 单体a级的情绪灾难样例非常少，只有三四件，且形成原因都几位特殊，且不具备代表性。因此我们无法类比得知a级单体情绪灾难触发者会造成什么影响。” “s级呢？”张有志追问。 张有志仍记得2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只吐出了五个字。 “..大地震。” 张有志身心巨震。 “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过sss级情绪灾难，这在历史上应该还从未发生过吧？” “有两次。” 在当时，张有志虽然仅仅保持灵魂状态，但他仍然能回忆起当时的心情。 “是不是特别庞大的自然灾害？” “不是。” “都是人为的。” “人为的？！！！”张有志大惊失色。 “嗯。” 张有志根据他提供的“两次”“人为”这两个信息，结合历史上的内容，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两次sss级的群体情绪灾难对应着什么事件。 声音仍然波澜不惊，但冷冰冰的语气中却带着少许恐惧。 “我们看不下去了，于是我们来了。” 张永志仍然记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朝鹤江，张开双臂，仿佛要扑倒进去似的。 张有志在他身上看到了主动赴死的决心。 “我们知道，这个世界再也经受不起第3次sss级情绪灾难了，阻止未来有可能发生第三次的sss级情绪灾难就是白玉京公司创建之初最高宗旨。” 张有志想问白玉京公司的来历。 “我们就是古人所念叨的白玉京之人，但从我们自发来到这里之后，我们就和你们一样是普通人了，我们再也无法回到真正的白玉京了，这是一场没有返程的船票。 公司是在1957年创立的，当时一共来了17个人，现在还剩下6个。” “其他人呢？” “都死了。” “为了白玉京的发展，他们付出了太多。现在的白玉京公司已经初步恢复了一些特殊的力量，比如你此时的状态就是我们尽力所营造的，我们初步恢复了灵魂存续的能力。 但当时不行，他们死的都太早了。 最后一个死去的同道死在1986年，死于一次s级灾难事故的营救当中，当时的白玉京公司虽然已经搭建了初步轮廓，但是对于被核辐射严重伤害的人并无有效的救治办法。他也成了我们之中，第11个牺牲的同道。” “1986…核辐射……”张有志喃喃自语。 “剩下的六位同道，包括我，截止目前都还好好活着，而白玉京公司也已经发展成了一个覆盖全球的综合性超级集团，但是公司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有极少数普通人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远不如你知道的多。” “就因为李兜鱼是s级情绪灾难的承载体？”张有志苦笑。 “准确来说她是历史上第1个s级单体灾难的承载体，我们尚不得知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作为矛盾点的你，自然我们是重点关注的对象，而我，也确确实实想把你发展成我们之中的第7个人。” “……对不起。”张有志苦笑道。 “我没有拯救世界这么伟大的志向。” “没事，我们只是想把每一滴水都汇聚在眼前的江河之中罢了。” 一声播报音响起。 惊起了张有志的思绪，他被迫从回忆中苏醒过来。 “各位旅客朋友请注意，松江北站到了，请各位旅客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注意身旁的小孩与老人，有序下车……” 第36章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求追读) 李兜鱼这几天漫游整个松江市，前前后后总共贴了1000多张寻人启事。 “狗日的张有志，别让老娘找到你。”李兜鱼再一次躲过了“行人”搭讪之后，气喘吁吁的躲在公园里咬牙切齿。 她已经发现了，跟踪自己的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一直在尝试和她套近乎，建立友谊关系。但这不意味着她就可以放松警惕了，这帮人绝对是知道某些实情的人，经常套自己的话。 从两天前商场贴寻人启事那天被那对奇怪的小情侣黏住之后开始。 李兜鱼就“运气不断”，前后意外偶遇了6次，这对小情侣。 除了这两个奇怪的家伙，还有一对更加奇怪的“姐弟。” 明明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还装是亲姐弟，当她是傻子耍呢。 虽然比较扎眼的只有这4个人，但是李兜鱼知道绝对还有其他人盯着自己，只是没有出现罢了。 不然绝不可能，自己无论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有“熟人”“碰巧”遇见他。 上午李兜鱼还在城市北郊公园，下午出现在城市南端商场，都这样了，还能碰见，这说没问题她自己都不信。 “今天的任务搞定了，三天，如果三天他还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就说明他已经不具备联系我的能力。我就得想其他办法了。” 李兜鱼想着，然后压低墨镜，透过反光看见了一个猥琐的男人在跟着自己。 这个男人已经跟踪了自己两天了，但是从颜值上来看，此人似乎和那几个俊男靓女不是一伙的。 李兜鱼不动声色，一路走到了自己的住处，但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附近兜了几圈。 那个猥琐的男人显然也是老油条了，附近就是警局，但他丝毫不怕，大摇大摆的来回逛着。 李兜鱼看的牙痒痒，但也没有好办法。 她去商店买了俩大西瓜提着，径直走向了警局门口站岗的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站岗辛苦了!”李兜鱼嘻嘻笑着把西瓜放到岗哨的旁边。 “哎，这个不能要，提回家自己吃吧。”执勤者是个年轻人，对于这个经常在警局门口晃悠的女孩很熟悉了，几个站岗的互相也有聊过，确定这就是个新搬来的外地女孩住户。只是没想到对方会送东西。 一针一线那都拿不得，何况这俩大瓜，队长知道了不得罚自己跑个五公里？最后结果不还是一人挨罚，全队吃瓜？ 他机灵的一批！宁愿所有人都吃不上瓜，也不能要这俩瓜。 “哎呀拿着，夏天站岗多辛苦，这是人民教师赠予你们的。”李兜鱼骄傲的挺起胸口，她对于自己小学老师的身份极为骄傲。 “啊？是这样，那我就替我们全队谢谢你了，这瓜留着给学生吃吧。”听见都是编制单位的，年轻人亲切了不少，但还是没有收瓜的意思。 李兜鱼急了。 不吃瓜，怎么跟警察叔叔拉近关系？要知道自己弱女子一个人在外地，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们了。 “拿着拿着。” “不要不要。” “拿着拿着。” “不要不……” “把你们队长喊来，今天必须要收下这俩西瓜！”李兜鱼插着腰，老师气场全开，一时间把站岗的年轻人唬住了。 怎么有种学生时代被叫家长的感觉？ 无奈之下，这个站岗的年轻人只好拿起对讲机：“队长队长，我是李飞，是这样，有个女孩执意给我们送西瓜……” 李兜鱼恢复了乖巧可爱的样子。 不一会，肩头上扛着一杠一花的队长走来了，看着也很年轻的样子。 “是这样，纪律有规定，这个西瓜……”队长搓着手笑着开口。 “拿着！”李兜鱼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猥琐男人，长舒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西瓜也被丢在了原地。 见李兜鱼走远之后。 李飞转头对队长开口：“我怎么感觉这女孩不是本地人呢？” “口音不像，可能是外地人，单身女性住在附近有点害怕，来给我们套近乎的吧。这样，晚上加强巡逻，明天她要是还来，你就好好给说着，有啥事让她打110。女孩胆子都小。” “好嘞，队长。” …… 李兜鱼趁机回到家之后，把门层层反锁，飞快地把窗帘拉上，漏出一条小缝隙，警惕的观察着楼下。 “还在……麻烦了。”李兜鱼看见那个猥琐男人四处晃悠的样子心里一沉。 “警察对他没有威慑作用，估计是局子里的老泼皮无赖了，我得想想其他办法。” “刚才借着攀谈的功夫把他吓走了，他应该不知道我的确切住址，但知道我住在附近。” 李兜鱼回道屋里，看着茶几上放着的硕大油锯，眉头一狞。 “奶奶的，张有志不在，老娘还能虚了这玩意不成，大不了一起死。” 往里面倒了点柴油，学着视频里的样子把油锯绷带绑在自己身上，固定好之后，单手拉起油锯，对着房门的方向就是一拉线。 油锯轰隆隆的冒出黑烟，熏黑了她光滑洁白的小脸蛋。 极具威慑力的造型和轰隆隆的声音应该可以让跟踪狂恢复理智。 李兜鱼抱着二十斤沉的油锯费力虚砍了几下，随后关掉油锯，看着房间里堆砌的木头沉默不语。 “张有志，你到底死那里去了！” 李兜鱼重重一跺脚，把油锯丢在地上崩溃大哭。 …… …… 松江大学校舍。 《李兜鱼工作小组二次例会》 桌子上，南门樱云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的盯着那管吃空了的百事薯片。 温玄静扬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明亮的日光灯发呆，双腿悬空在椅子上空，来回晃悠。 白颂顶着黑眼圈，那副阳光大男孩的自信神情消失不见，歪着脑袋抽着烟，时不时吐出一个忧郁的烟圈。 谷雨依旧波澜不惊的端坐在椅子上，似乎周围人的情况没有给她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但要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宛如桃鳃的脸颊，挂着两道淡淡的泪痕。 嗯，她先前被李兜鱼气哭了。 司维哲看着众人的样子深吸一口气。 “好了好了，大家都遭遇我都知道了，不要垂头丧气了，还有，小雨，不就是被目标骂了两句吗，有啥好哭的。” 没人理他。 “大家坚持坚持，催眠专家明天就赶到了。” 四个人同时长呼一口气，会场瞬间轻松了不少。 司维哲：…… “很明显，我们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我们低估了张有志对于李兜鱼在心目当中的分量，我们刚刚才知道，公司总部那边很早就暴露了，也就是说，李兜鱼早就知道和她保持聊天的是假张有志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性格当然会变得多疑易怒，毕竟目标之前是个小学老师，老师嘛，我们都懂，经常吼孩子的。所以小雨你不要想太多，她不是故意吼你的。” “我们连续多次刻意的打扰她，没有起到结交的效果，反而使得她极为厌恶我们……嗯，厌恶你们四个，没有我。 更没有起的应有的效果，更别说成为她的好朋友了。所以，我亲爱的四位金牌友情／恋爱专家，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输。” “常言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真诚是永远都必杀技，这样，阿白你去买点礼物，晚上我们五个去正式拜访她，先稳住她。” 白颂点了点头，把烟掐灭，起身出门了。 “好，大家收拾一下，能不能坚持到明天催眠专家到来就看我们五个了。”司维哲给还剩下的三个人打了打气。 “加油，加油！” 第37章 不是，谁要打你了？ 白颂很头疼，其实在先前作战规划中，他的外貌体格特征和性格是最接近张有志的，也是最佳的虚拟男友人选。 可惜李兜鱼对他并不感冒。 先前在北湖公园接连次的“意外偶遇”已经彻底惹恼了目标。 可以说，要不是谷雨拦着，估计目标就要冲过来揍自己了。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次任务恐怕不会成功了，与先前的工作目标不同，李兜鱼的精神状态显然处于长时间的紧绷状态中，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变得极为敏感，并对绝大多数陌生人都充满着恶意。 自己这些人的出现，更是使得李兜鱼的精神濒临崩溃。 她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说实话，白颂还挺有点可怜她的。 一个女孩子独自坐火车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周围的人对他怀揣其他目的，并且被跟踪监视半个多月……而她自己还在试图寻找那个注定找不到的依靠…… 今天中午，自己的搭档谷雨被气哭之后，心灰意冷的白颂给司维哲打了个报告，要求停止对李兜鱼的刻意接近。 倒不如坦坦荡荡的去拜访她，认真道个歉，并稳住她的心态，只要拖到明天催眠专家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颂提着大包小包，习惯性的路过了李兜鱼租住的阁楼，意外的发现了一个逢头垢面的男人正在猥琐的张望向李兜鱼的住所的方向。 “这是干什么的？” 白颂皱眉，抱着双手在远处冷冷的看着他。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窥探，猥琐男转过身子，看见了白颂。 “嘿，嘿。”这个男人讪笑了两声，冲着白颂哈腰点头，然后跑掉了。 白颂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的跟过去，又看着手里提着的礼品，顿住了脚。 “算了，先回去再说，晚上再过来。” … 天很快就黑了。 李兜鱼肚子有点饿，她不会做饭，平时都是张有志做饭，她刷碗，两个人分工明确。 得出去吃饭。 李兜鱼习惯性的戴上墨镜口罩，搭上太阳帽，披着风衣出了门。 显然，李兜鱼虽然在很努力的观察四周，但她还是疏忽了一些地方，那个丑态毕露的男人显然比她要更加熟悉这里的大街小巷。 李兜鱼带着饭盒，急匆匆往回赶。 很快她就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但她不为所动，学着白天的样子在大街小巷里东躲xz，意图甩掉后面的跟踪狂。 但这次她失算了，对方显然要比她更熟悉这个地方，更何况还是晚上，她有点分不清方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孩逐渐有些慌了，开始小跑起来，试图向人多的地方跑。 已经晚了。 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耷拉着涎水，颠颠笑着，从巷子的阴暗处走了出来，封锁了必经之路。 “谁？” “嘿～嘿，嘿，你让我摸一下，就摸一下，我就让你走。”男人痴笑，张着双手开始朝李兜鱼小跑过来。 “你怕是死绝了全家，给老娘滚。”李兜鱼把饭盒砸在了他的脸上，汤汁弄了一身。 男人不为所动，甚至用手指把衣服上的干米饭捡起来塞进嘴里。 “摸一下，就摸一下我就让你走。” 李兜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着男人的逼近个，反而心头发狠，从裤子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对准眼前的变态，红着眼睛，嘶吼着让他他滚。 猥琐男不为所动，反而扑了过来。 李兜鱼心头发狠，不光没有逃，居然反冲了过去，水果刀对着此人的心口直直刺了过去。 “疯婆娘。”猥琐男吓了一跳，勉强躲了过去，指着李兜鱼大骂。 “你丫别躲。”李兜鱼披头散发，状若疯魔，举着匕首直接砍了过去。 横劈竖划，猥琐男躲过几刀，脸上终究是被划了一下，透出殷殷血红。 “贱婆娘，老子弄死你。”男人大怒，扑了过去。 李兜鱼是他妈一点都不怂啊，喊着一起死，水果刀朝着男人的喉头扎了过去。 其动作，居然与张有志刺杀牙爷时如出一辙，连心头的那股狠劲都一模一样。 李兜鱼闷哼一声，被男人踹飞，趴在地上勉强撑着自己爬起来。 “哈哈哈哈哈！”李兜鱼疯狂大笑 只见猥琐男不可置信的捂着喉头，鲜血随着锋利的水果刀呲了出来，身形缓缓倒地，不断抽搐着身子。 由远及近的鸣笛声迅速接近，李兜鱼爬到尸体旁，用那一滩地上的鲜血洗了洗匕首的握把，又把男人的手指摁了上去，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兜鱼撕开了自己的外套，扯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嚎啕大哭。 李飞带着警员迅速冲了过来，原来李兜鱼早在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本来在附近巡逻的李飞等人的反应已经很快了，可没想到还是晚了，刚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快，控制住嫌疑人。”李飞吩咐道。 然后几个警员宛如猎豹一般就冲了过去，把李兜鱼拖到一边保护好，然后飞快地摁住了尸体，防止他乱动。 李飞：…… …… 另一边。 半个小时前 白颂回去之后一直感觉心神不宁。在他的强烈要求下，5人小队决定提前拜访李兜鱼。 三男两女提着大包小包的吃的，站在李兜鱼租住的阁楼下，看着漆黑的窗户，心中不约而同的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白，人呢？”司维哲问道。 “不好说，可能是去买饭去了，资料里显示目标不会做饭。”旁边的温玄静回道。 “可能等会就回来了。”南门樱云把手里的旺仔大礼包转来转去，毫不在意。 “不对，不对。”白颂眉头紧锁。 “根据目标习惯，她在这个点应该早就回来了。”谷雨补充道，这更加佐证了白颂的怀疑。 “根据阿白描述的那个可疑人员。目标可能遇到危险了。”司维哲冷静分析。 “把吃的都放下，我们分开去找。” 一声令下，五人开始分头行动。 很快由于警笛声响起，5人先后冲着警笛声的方向跑去。 …… “飞队，她没问题，尸体已经死了，在场没找到嫌疑人。”有个小警员过来凑近李飞说道。 李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的嫌疑人是那个小姑娘。” 小警员看了一眼可怜无助的女孩：“啊？不能吧。” “嗯，确实不能，她怎么可能是嫌疑人呢，这个死了的人是谁？看着有点眼熟。”李飞问道。 “附近的老流子，因为猥亵路人，六进宫了，没家人，且因为精神病的原因，只能被迫关半个月就放出来了，这次死的好。”小警员义正言辞。 “明白了，水果刀装起来，带回去验指纹……”两人说话间。 南门樱云手持长棍，气势汹汹的杀进了巷子，与正在拿着手电筒打扫现场的警员，来了个尴尬对视。 “什么人？”李飞喝道。 “我，我我是嗯，是我好姐妹的朋友，我接了她的电话是来救她的。”南门樱云指了指正在被安抚的李兜鱼。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李兜鱼害怕的缩了缩头，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她最近老跟踪我。” 警员们的目光又看向拿着棍子的这个女人。 南门樱云大怒：“不是，咱俩都第七次见面了，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没有恶意，你这妮子咋那么倔嘞。”说着，南门樱云把棍子往下一墩，在小巷子里炸起一声闷响。 “别，别打我。”李兜鱼躲在一个小警员后面。 南门樱云：？？？ 谁要打你了。 李飞冷哼一声：“把这个女的也带走。” 南门樱云大惊，举着棍子横在胸前，摆了一个起手式，唬住几位警员，最后像是要冲过来把李兜鱼掠走似的。 哗啦啦。 眼前一片手枪上膛的声音。 南门樱云果断把棍子放下，骂骂咧咧的双手抱头蹲在原地。 第38章 团灭结局达成 眼前这女人武力值爆表，李飞丝毫不敢大意，亲自给她铐上了手铐，终于长舒一口气。 然后又见一个男人跑了过来。 巷子外面，见南门樱云被身穿便衣的李飞推搡出来，温玄静瞬间就急了。 “站住，你是谁，把她给我放了。” 李飞一愣，沉声道：“你又是谁。” “你管我是谁呢，快把她给我放了，不然没你好果子吃。”温玄静大怒，就要冲过来。 巷子在一个拐角处，警员都在里面收拾现场，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以为南门樱云受到了欺负，也不管能不能打过，脑袋一热就冲了过来。 估计是扮男女朋友扮上头了。 看着这个个头也就一米六多点的家伙朝自己冲过来，李飞都被气笑了，一个擒拿直接扣住了他，熟练的扣上来第二个手铐。 “袭警，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警，警察？!” 李飞掏出警官证，在这对冤种男女眼里晃了一圈。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两个参与了本次的杀人案，且妨碍公务，现将你们带警局，有什么话回信息再说吧。” “死人了？”温玄静脸色煞白。 “不是不是，误会了误会了，哥，弄错了。”他又哀求了半天，但是李飞没理他。 很快，中途碰面，联袂而来的白颂和谷雨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又来两个？”李飞惊讶。 只见其中的女生大口喘着气，朝着李飞解释：“警察叔叔，我们是李兜鱼的朋友，是来救她的，您把他们两个放了吧，是误会？” 李飞眯着眼询问：“你们是她的朋友？你们怎么知道她在这儿，又怎么知道她出事了要来救她，你们怎么知道她叫李兜鱼？” 谷雨一时僵住了，不知道怎么说。 正巧一个警员从巷子里跑了出来，对着李飞大声汇报。 “报告飞队，我们在她的鞋底发现了一枚定位器。” 白颂顿感不妙，向前一步主动解释。： “那个定位器我们早就关闭了，很久没用过来。” 不得了了，越描越黑。 急的谷雨捂住了白颂的嘴巴。 李兜鱼在两名警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被踢得那一脚很疼，疼得眼泪汪汪的，浑身沾满了死者的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李兜鱼！”白颂大喜，“快帮我们解释一下。” 李兜鱼看见这对“姐弟”反而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边哭边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4个，他们一直在跟踪我，不管我跑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天天跑到警察局门口找警察叔叔……但我知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信，但是我真的天天被跟踪……今天还差点被，被——哇呜呜……” 李兜鱼都哭岔气了，在场的警员无不闻者伤心，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他们都吃过李兜鱼送的西瓜。 李飞看着手里的定位器，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这个外地女孩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天天跟站岗的他们送西瓜来套近乎，寻求那一丝可怜的安全感啊！ 白颂不可置信的看向哭的梨花带雨，指着她犹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他们今天还准备带着零食小礼物去拜访李兜鱼呢，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全！都！抓！起！来！” 李飞怒吼。 正当四个人被拷起来，姗姗来迟的司维哲终于到了，他看见这一幕深知眼前的警察误会了什么，就要走过去给李飞交涉。 “也抓起来。”李飞看见有一个男人走近，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司维哲：？？ 不是，为毛要抓他？ “等等，你们不能抓我？”司维哲又惊又怒。 “你认识他吗？”李飞和煦的走到李兜鱼面前，轻轻问道。 “不认识。”李兜鱼摇了摇头。 她确实不认识，但他总感觉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和眼前这人脱不了关系。 “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司维哲顿住了。 该咋说？说他们是来拜访李兜鱼结交朋友的？ 李飞又换了个问法：“她叫什么。”说着，指了指李兜鱼。 “李兜鱼。”司维哲下意识答道。 “呵。”李飞冷哼一声。 “抓起来！” …… …… 深夜。 二号接过来一张报告，差点把嘴边的热咖啡打翻。 报告中的内容很简略。 【一次意外状况，李兜鱼亲手把五位金牌友情／恋爱专家送进了局子里。现五人因涉嫌限制人身自由罪、侵犯个人隐私罪，已被当地拘押。】 【当地公司主管已经前去担保，但未必能够将五人成功取保候审。截至目前，公司业务的目标：李兜鱼小姐，因参与了一场特殊刑事案件，正在积极配合警方调查。】 “什么情况？”二号转头问道。 下属低声回答：“据我所知，情况好像是这样的，五位金牌专家在目标这里频频碰壁，他们决定主动开诚布公的找目标好好谈一谈，正巧目标被当地的一个老流氓缠住，他们前去营救。” “但当地执法队先一步赶了过去，把李兜鱼小姐救了出来，李兜鱼小姐疑似击杀那个老流氓嫌疑人。寻常治安案件变成了刑事案件，事态进一步升级。 然后五人和当地执法队闹了一个大误会，再加上李兜鱼小姐对他们的指控，就全被抓了，还在他们的住所——一栋校舍里搜到了大量资料证据，面对证据，目前李兜鱼小姐已经正式提出了对五人的控告，包括不限于‘隐私侵犯’‘人身自由限制’等。” 二号听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下属继续回答：“我们猜测，李兜鱼小姐可能已经猜到张有志先生出现了意外情况，她在试图借此逼迫‘幕后人’也就是我们公司出面，从而找到张有志先生或者得知张有志先生的实际情况。” “李兜鱼……这丫头怎么那么能算计？还击杀嫌疑人，张有志提供的资料里有没说过这方面啊。” 二号皱眉沉思。 “不是说这就是一个懵懂无知，善良纯真的小女孩吗？”(张有志原话) 下属苦笑道：“我猜，可能张有志先生本身也被李兜鱼小姐欺骗了，毕竟女人都爱在男人面前示弱。” “你很懂啊。” “属下是女性。” 二号抬起头，看着眼前下属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一愣。 “哦哦，那你说怎么办？” “先把五位金牌专家保释出来，然后派遣更高级别的公司管理层人员——比如您。然后和张有志先生的魂魄交流，诱劝他反阳。 咱们公司不是刚刚恢复了这个技术吗，让他当第一个复活者好了，只要张有志先生在，相信李兜鱼小姐这位s级情绪灾难携带者就可以长久的保持稳定。” “不错，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二号十分满意这个下属的分析。 “属下有男朋友。” 二号声音骤然转冷。 “你有男朋友关我屁事，我要你当我的智囊团。” “涨工资吗？” “涨600。” “您忠诚的下属将竭诚为您全力服务。” …… 第39章 无意义的苟活 经过一天的调查之后，治安局基本确定了两个事实。 “正当防卫。” “恶意跟踪。” 那个老流氓，仗着身上那张“精神病报告证明”在附近为非作歹，长达数年之久，附近的独居单身女性一般都躲着他走。 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治安局也很头疼。 但李兜鱼这个外地人不知道啊，身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自然而然就被这个老流氓盯上了。 水果刀鉴定报告也出来了，指纹是老流氓的。 居然还随身携带凶器!恐怖如斯，还好没有酿成更大的后果。 根据李兜鱼的条理清晰、思维严谨、逻辑缜密的证词和描述，审查官们很快就勾勒出了这么一个景象。 【深夜，一位饥饿的少女独自觅食，却不想自己已经被一个老流氓盯上了两日之久，害怕的少女仓皇失措的躲进了昏暗的巷子，却因人生地不熟的原因被流氓逼近绝路，少女不甘受辱，手持饭盒以掷之，却不料极其歹毒凶性，在一场绝对不对等的打斗中，歹徒掏出水果刀，却被少女机智迂回化解，最终夺刀反杀。】 多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啊。 这至少值得写一年的报告，绝对是无限防卫权法令的最好例子，这简直就是天赐材料。 结合治安队员李飞等人的证词，以及治安局站岗队员争相求情，另一个让人细思极恐的事实被勾勒出来。 【少女被大量陌生人跟踪定位，且不断以搭讪之名，套其信息，而这些“郎才女貌”的陌生人居然在大学校舍中有这么一个秘密据点。经过警员搜捕发现，校舍据点中：有130+张李兜鱼的图像资料、有着两幅印有“李兜鱼”三个字的横幅、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里包含着李兜鱼的生平信息，足足有数个g！ 桌子上还摆着十几张“作战规划”。而这些作战规划的最终目的居然指向“等待催眠师催眠李兜鱼！”一想到妙龄少女险些被这些歹毒的“朋友们”催眠，治安局众人不禁惊起一身冷汗。】 然而根据少女声泪俱下的叙述，让人细思极恐的地方还远不止如此： 【少女的男朋友神秘失踪，但其各种社交账号居然完全正常，虚假的“男朋友”假装正常，哄骗了所有的亲属、朋友。只有少女独自来到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独自寻夫，然而却遇到了这群歹毒的“朋友们”的算计，走投无路的少女只得领包入住在治安局的对面，并频频给站岗的队员送吃的，为的就是寻求那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李飞的队员都对这个经常来送西瓜的女孩很有好感，听到这个背后的故事，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以后站岗不站在治安局门口，站在李兜鱼家门口。 洗清嫌疑后，李兜鱼很快就被治安队员们拱卫着，护送回了家里。 然后就看见李飞带着一帮治安队员，敲开了房东的家门。 “照顾好，这个租户，知道了吗？” 看见一帮荷枪实弹的治安队员，房东打着牙颤不住点头：“我一定照顾这个租户，水电全免，房租减半。” “懂事。”李飞点了点头。 然后李兜鱼就过上了一段不愁吃喝的日子，时不时还有漂亮温柔的警察姐姐给自己送饭聊天。 同时李飞等人也得知了那个奇怪的“寻人启事。” 没有多问，打印了上万份之后，一群队员贴满了整个松江市的大街小巷。 至于那五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 李飞等人问过上级，但是局长亲自把这事笼了下来，让下面的人不要多问。 李飞倒吸一口凉气，深知此事的背后能量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得多，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就又双叒叕加强了李兜鱼附近的安保等级。 就差派俩队员抱着枪守在李兜鱼家门口了。 至于昨天刚刚赶到的催眠师…… 考虑下属的意见 二号决定坐飞机来到了松江市，和当地市长谈完话之后，把五人保了下来，又简单给一头雾水的催眠师交代了几句。 “李兜鱼附近的安保等级高的有点离谱，你接近不了她，就在市区呆着，有需要会找你的。” “属下知道了。”催眠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奉旨摸鱼。 至于五人，尤其是领头的司维哲，被二号严厉的批了一顿之后，也是接到了就地待命的消息。 “等事情都解决了，你们五个去给李兜鱼道个歉，态度诚恳点，明白吗？” 五个人如同小鸡啄米，点了点头。 等收拾完残局之后，二号的目光锁定了在松江市四处游荡的张有志魂魄，长叹一声，寻了过去。 …… 张有志在火车上飘了一天一夜，终于从鹤市赶到了松江市。 与鹤市这种的五线小城市不同，松江市是本省的第二大城市经济体，其地位仅次于省会，虽然远远比不上南方的临海省份，但在经济较为衰退的北方，也算是老工业的经济排面之一了。 松江市很大，起码要比张有志去过的任何一个城市都大。 张有志只剩下灵魂体，没有了大脑电信号以及激素等影响，他现在无欲无求，就连最基本的生存渴望，也近乎趋近于零。 至于感情？ 感情是人对客观事物的一种特殊的反映形式，是人对客观事物是否符合人的需要而产生的态度和体验。 没有了肉体，自然也不具备对事物反应的能力，感情自然也就消失殆尽。 支持他来到这里的动力，就是那近乎黑白的记忆而已。 对于现在的他来讲，记忆的引力很小。 相比于现在的状态，抽去了情感的张有志更倾向于自我分解，但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桎梏着他的灵魂，强迫他没有消散。 “监督条例？真是神奇的力量。” 张有志飘在江水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江风回忆着二号的话。 “什么叫他们来了？他们不是这个世界吗？真正的白玉京又是指什么？李白说白玉京就是天上的神仙，莫非他们是神仙下凡？” “我……到底是不是在活着？”张有志感受着那无欲无求思想，痛苦的想要发疯。 “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一切与我而言都是假象，我没有存在的意义，我要离开这，我要彻底的消散。” 张有志最后的一丝执念仍在支撑着他。 “找到她，去看看她，然后就消失。” 虚影闪烁了几下，回到了岸上。 第40章 最佳工具人 对于二号来说，还有另外一个不好的消息。 根据公司本部的预测，松江市有概率会爆发一场c＋级情绪灾难。 什么叫“有概率？” 二号打着电话脸色不善的问。 根据电话里的信息，二号很快就搞明白了具体情况。 但是截止目前为止，失踪儿童的相关家属都处于极大的痛苦当中，不少家长的情绪痛苦等级都已经逼近了f级，甚至有两位母亲的痛苦情绪已经达到f级情绪灾难级别。 白玉京公司高层，原本希望五位金牌专家在应对李兜鱼的过程中，抽空安抚一下那两位陷入极度痛苦的母亲，但未想到因为五人全被李兜鱼送进局子而打乱了计划。 若只是f级的情绪灾难并不会使得公司高层如此重视，类似的f级痛苦每一天全地球都会发生上万场，公司只能尽力救，救不过来的就自生自灭。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些单体的情绪痛苦，其背后都是一个原因——儿童失踪！ 根据公司预测。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种悲痛情绪可能会互相勾连传染，当相关事件的家长因此聚合起来，一旦将此事通过媒体传播过去，总等级就有可能达到c＋的等级。 公司的人手实在太过短缺了，正巧二号就在松江市，公司群策部直接将该问题甩给了他。 “……”二号眉头皱成疙瘩。 他只亲自参与过两场s级和若干a级的高级事件救援，对于这种松散的c级情绪灾难他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更何况他此行的目的是劝张有志反阳，结果反而被公司的一群下属给自己这个上司安排了任务。 二号已经很久没睡过一次好觉了。 … 他给司维哲和待命的催眠师分别发送了一条消息。 【城内发生多起儿童失踪案，利用你们的能力，就地查找相关信息，必要时请求催眠师援助，战斗部成员已经赶来协助你们，松江市政府、白玉京公司已授权本次行动。】 给催眠师的消息就比较简单了，催眠师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寻常催眠能力，是公司培育的特殊力量，所知道的内情权限更高一些： “先把这事解决了再找张有志吧，不然留着个定时炸弹在背后也不舒服。”二号叹息一声。 … 张有志皱着眉头看着电线杆上贴的寻人启事。 【大冬瓜大冬瓜你在哪呢？】 不是，大冬瓜在这呢，可我怎么找你？ 张有志陷入了沉思。 配合着上面印的打电话的q板表情包，张有志知道她的意思是看到这个寻人启事就给她打电话。 问题出在，他没法打电话啊！他没有实体，就是个虚影，没有办法和任何人交流，唯一能看见他的二号也不知道怎么联系 张有志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和茫茫人海，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松江市的人口多达千万，闷头乱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唯一的线索就是手里的“寻人启事”。 把所有的寻人启事位置都记下来，然后建立一个密度图，去找最中心的位置，应该就差不多了。 …… 松江大学校舍。 《李兜鱼(划掉)娃娃走丢案工作小组第三次例会》 会上，司维哲深入浅出的讲述了儿童失踪案的利弊，声情并茂的阐述了相关家属的痛苦，结合实际，通过对互联网材料的引用，以及实际案例的分析，剖析了犯罪嫌疑人的动机。与会代表白颂进行了激烈异常的辩论，最终提出了四点主要意见。 一：紧抓主线，锲而不舍的确立工作目标，将工作核心重点从李兜鱼转移到儿童失踪案上来，不再追究与李兜鱼的恩怨情仇。 二：坚持目标锁定与精确打击双管齐下，配合当地治安人员，及时终止嫌疑团伙的犯罪行为，必要时可以向上级寻求支援，不建议单打独斗。 三：共同努力，团队以司维哲为首，礼貌与战斗部的同事、催眠师同事友好接洽。做好内部团结的扎实工作。 四：干好发钱。 谷雨首先提出疑问：“李兜鱼那边呢，不管了吗？万一被她知道男朋友已经去世了怎么办？” “不管了，上头自有办法。”司维哲回道。 南门樱云问：“我们是情绪工作部的成员，为啥要掺和到这种事情上来。” “我也不想，但是他们给的太多了。”司维哲回道。 白颂：“司维哲，根据已有信息来看，这应该是近段时间流窜到松江市的拐卖团伙？我们哪怕找到了，也没办法啊，我们五个只有樱桃战斗力最高。” “公司战斗部，以及官府力量会协助我们的。”司维哲回道。 最后是温玄静：“怎么干？” 说着，看了趴在桌子上玩手指滑板的南门樱云一眼。 司维哲开始分任务：“谷雨，你搜集整合资料，阿白，你形象好，去找受害者家属做笔录提供信息。” 两人均点头表示没问题。 “樱桃，你和玄静去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温玄静和南门樱云面面相觑。 司维哲解释道：“据我所知，失踪的人不止是儿童，也包括相当比例的青少年，你们身材娇小，尤其是玄静，伪装成初中生完全没问题。你们去搞一套校服，然后天天往黑暗的地方跑就行。” “当然，注意安全，这就要靠樱桃了，公司邮过来了一些小玩意，你俩带着防身。” “好嘞，放心，我会保护好小矮个的。”南门樱云搂过温玄静，疼着后者呲牙咧嘴。 “就这样定了，准备工作。” …… …… 李兜鱼很烦，她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便是一阵恼火。 没有人给她打电话。 警察姐姐来了几次，李兜鱼每次都缠着问她：“我男朋友有消息了吗？” 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总是：“哎呀，鱼鱼，别着急，我们已经在调查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可能是因为怕李兜鱼追问的太厉害，最近连警察姐姐都很少来她这里了，只是有人固定来给她送饭。 李兜鱼看着狼藉的屋子，放在茶几的油锯，安静的手机，不禁深深的抑郁了起来。 “张有志真的在这个城市里吗，他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她之所以没有离开，就是因为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告诉她。 “是的，他就在这里，再等等” 等、等、等！ 天天就知道等，等是等不来男朋友的，她得自己去找。 有了上次的遭遇，李兜鱼更谨慎了，她拿着剪刀给自己剪了一个凌乱碎利的短发，把自己的旧衣服都装了起来，穿着淘宝买的中性装扮，又往脸上抹了一把灰，看起来妥妥一个初中小男孩。 “还好胸不大。”李兜鱼戳了戳前面的外套，确认软度适中，放心的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电锯太大了，不好带，这个警察姐姐送的警用电棍拿着，应该比刀好使。” 看着天色尚早的窗外云景，李兜鱼决定是时候出发了。 第41章 怎么钓不到大鱼？(为书友毒入肺腑不及心殇半分万赏加更) 这是在干什么？ 张有志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一愣。 “抢劫，抢人？” 一个菜市场里，张有志刚刚将新的寻人启事的位置记下来，转头看见这一幕。 一个妇女拖拽着小女孩大声打骂：“我让你不偷东西，我我让跟着别的男人瞎混，我打死你，跟我回家！” 女孩看着也就十多岁的年纪，可能小学还没毕业，就知道和“别的男人”厮混了？ 小女孩使劲挣扎着，惊恐的大喊：“我不认识你，我没有偷东西，你不是我妈妈。” “还敢顶嘴，我打死你个不孝玩意。”妇女拽着女孩的胳膊，另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用力撕扯着。 小女孩被疼的哇哇大哭。 旁边的肉铺老板看不下去了：“孩子这么小，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打孩子不成。” 妇女听见有人劝阻，干脆一屁股拍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现在才知道她在学校里天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天天偷家里钱，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抗工地赚的钱。” 一个围观男人适时出现，开始横手指责多管闲事的肉铺老板：“打得好，还敢偷钱，小小年纪不学好，快跟你妈回去，丢人现眼的玩意。还有，人家教育自己小孩管你什么事。” 肉老板当场拿刀：“你他妈再指老子一下试试？” 围观男声音顿时就变小了，讪讪的把手放下。 女孩的手腕仍然被那个妇女死死攥住，不断的哭喊：“她不是我妈妈，我是来给妈妈买菜的，她不是我妈妈……” 张有志的虚影不断闪烁，无欲无求的他愣是被气出了火气。 虚影都气红了！ 这老女人根本女孩妈妈，还搬工地赚钱，手上一点茧都没有，骗鬼呢？ 暴脾气的肉老板不管这些，两下掰开妇女的手，把小女孩拎在后面，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冷哼一声。 “老子管你是不是她妈，打孩子就是不对，你特么再逼逼一个试试？” 明晃晃的剔骨刀被他握在手里，显得颇为渗人。 这时候围观群众也有人发现不对劲了：“这不是老李的孩子吗，人家老李两口子活的好好的，什么时候变成单亲家庭了。”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妇女的脸上。 人群中的围观男发觉不对，对着地上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就要走。 正在他转身的功夫， 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嘭的一下，骤然出现，一脚踹到了男人背后，男人直接扑出两米远。 给张有志都看愣了。 “奶奶的，拐卖是吧，我在你面前晃悠半天了，怎么就不拐卖老娘？我看起来不值钱吗？”一个身穿红色校服的姑娘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把男人胳膊肘掰过来，发出咔吃咔吃的骨头声音，听的让人牙酸。 “小静子，报警。” 一个穿着蓝色校服，一副中学生打扮的温玄静熟练的掏出电话拨打110。 “啊对，还是我，这是第三对，一男一女，东口菜市场呢，快来吧。” 围观群众回过味来了，这是拐卖啊！谁家没俩孩子。听完这对学生的话，大家纷纷惊出一身冷汗，紧接着暴怒群众就把男人和女人围了起来。 凶神恶煞的肉铺老板把女孩护在身后，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啊，你叫静静啊，别怕，没事，你把你妈妈电话告诉我，我给你喊过来。别怕啊，你叔叔我打架猛地一批。哎呦，育才小学的啊，我儿子叫宋大刚，你认在学校被欺负了就找他，让他给你出头……” 张有志看完这场戏简直爽翻了，虚影变成通透的蓝色。 此时的南门樱云也起身了，把半残的男人露了出来，交给了陷入暴怒状态的人民群众。 那个妇女自然也没能跑了，被一群买菜的阿姨眼神不善的团团围住。 这几天不知道听说多少次有孩子被拐了，大伙都在气头上，自然是分工明确，男的揍男的，女的揍女的。 市场管理人员，看见这混乱的一幕，小跑了过来，大声喊着“什么事？怎么那么乱？” 有人回道：“抓住两个人贩子。” 市场管理人员脚步一僵，再次喊道：“监控好像坏了，我去修一下。” 说罢转身就走。 刚来的两名警察从菜市场入口处被一些摊贩老板们团团围住了。 “乡亲们，里面有人贩子，我们去把他抓了，让一让。” “唉，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今年辣椒收成不好啊……” “辣椒收成不好啊，这太遗憾了。老乡，先让一下让一下。” “哎呀，警察同志，你看看，我这土豆大不大，一颗就能炒一盘菜……” “啊，真大，真大，这土豆真棒，真争气！老乡，这样，我们一会再谈论这颗很棒的土豆，你先让一下让一下。我们先去抓人。” “这样，警察同志，你们出警太辛苦了，我们一人给你拿点菜，就当是俺们的心意了。” 说罢，一群人磨磨蹭蹭的开始挑黄瓜捡土豆抓辣椒，但说什么就是不把路放开。 俩警察：…… 过了很久，差不多有一根烟那么久。两个警察提着一袋子菜，终于来到了两个不成人样的人贩子身前，可以看见，这俩人已经是只进气不出气了。 “这……”其中一个警察挠了挠头，问同伴：“哥，咋办？” 另一个资历稍老的警察深吸一口气：“调监控吧，喊救护车，看看能不能救一下。” 此时，市场管理人员把监控取了下来，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唉，才换了几天，又得坏了。” … 张有志一直在关注那对穿着校服的两个年轻人，根据他的观察，这俩应该是成年人，只是穿着校服，本身又长的嫩，一时之间他都被骗了过去。 主要是这两个人的谈话让他很感兴趣。 红校服女孩说：“小静子，咋办，大鱼不咬钩，主要是我们两个也不是真的小孩，没有吸引力。” 蓝校服男孩道：“晚上再试试，可能是你气场太强了，收敛一下，这次我当饵，你钓鱼。” 红校服女孩说：“他们不一定绑男孩吧，你长的再矮也有和我差不多高，一米六呢，先前遇到的拐卖法子未必在你这里实用。” 蓝校服男孩道：“没事，我看着更弱不禁风一点，总得试一试，雨姐和阿白那边都没什么成果。” 张有志站在他俩中间，时不时瞧瞧女孩时不时看看男孩，似乎要从中找到一些端倪。 这俩是什么人？很明显和警察不是一伙的，居然敢主动找人贩子？ 很快，男孩的下一句话给张有志解惑了。 “也不知道司维哲那边怎么样了，希望他有更好的办法。” “司维哲？”张有志念叨着。 这名字有点耳熟，张有志很快就想起来了。 司维哲不是二号当时给他发的第二个恋爱专家的名字吗？号称妇女之友的那个，文质彬彬的带着金丝眼镜，好像还是个律师。 也就是说，他们是白玉京公司的人？白玉京公司的业务什么时候扩展到打击人贩子身上来了？ “不知道，咱们走吧，这次打好窝子，一定能钓到大鱼的。”南门樱云习惯性的挽住温玄静的胳膊，两人就这么走远了。 张有志正犹豫的不知道是否要跟上去，却听见男孩的声音再次传到了他的耳边。 “要是李兜鱼愿意帮我们就好了，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好拐的样子。” 李兜鱼？！！！ 张有志呲着的大牙忽然收住了，愣在原地，随后果断跟了过去， 第42章 我想打你很久了！(为书友鬼谷圣语万赏加更) 南门樱云和温玄静这俩人，穿着校服先行返回了校舍基地，过来给司维哲汇报情况。 除了还在外采集信息的白颂，剩下四个人都到齐了。 当然，房间里还有一个鬼在飘着，他正在翻箱倒柜的看资料。 虽然警察们把关于李兜鱼的文件都没收了，但是终究是遗留了一些东西，张有志翻不开那些印着李兜鱼名字的文件，只能一闪一闪在旁边的干着急。 他猜测这几个人应该是白玉京公司给李兜鱼安排的“爱情专家、友情专家。” 可问题是，这四个人为什么不谈论李兜鱼，反而揪着拐卖问题不放？ 白玉京公司的业务素养这么差的吗？都这么不务正业，自己那13888块钱算是白瞎了，二号这个大骗子。 很快，张有志就在他们四个人的谈话中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味道。 他们好像在刻意避免着谈及李兜鱼。 “这妮子干什么了？怎么感觉这四个人都挺怕她的？”张有志不解。 他的鱼鱼那么可爱，那么善良，那么纯真无邪，怎么会让这帮金牌专家如此忌惮？ 翻不开资料的张有志，只能飘在他们的脑袋上面听他们聊天，试图捕捉有用信息。 … “啊……好烦啊，抓的都是小喽啰。”南门樱云把头埋进胸里，闷闷不乐。 “别着急嘛，诺，喝奶茶。”谷雨把腿上笔记本电脑放到桌子上，给这个深感挫败的小姑娘递了一杯奶茶。 “谢谢谷雨姐，你最好了。”南门樱云靠过去蹭啊蹭，满脸享受的样子。 司维哲转头看向温玄静：“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找不到人贩子？警察那边都打掉四个小团伙了，但是失踪的孩子们都还没找到。” 温玄静哀叹一声：“我觉得我俩装学生装的都够像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上钩。” 司维哲不解：“你们两个谁是杆，谁是饵？” “樱桃是饵，但是钓不到鱼。”温玄静答到。 司维哲偷瞄了一眼正在用自己胸部往谷雨怀里不断蹭蹭的樱云一眼，沉吟片刻：“饵太大了，晚上你俩换换，你当饵。” “正有此意。”温玄静回道。 “话说李兜鱼那边什么情况了？”温玄静好奇的问道。 飘在桌子上空的张有志瞬间就精神起来了，仔细听着接下来的对话。 “应该还在警察局对面的阁楼住着吧，她最近挺安全的，我们不用操心，先把被拐的孩子们找到再说这个。”司维哲皱眉回答。 剩下的话张有志没有再听了，关键信息：李兜鱼住在警察局对面的阁楼！ 他倏忽一下窜到了穿透屋顶，来到了百米高空，锁定了警局的方向，以超音速飞快向那个方向冲刺。 什么叫无欲无求啊。 这就叫无欲无求。 …… 阁楼没人，但是李兜鱼确实是住在这里的，他在房间里发现了李兜鱼的行李，以及她生活的痕迹。 比如厨房那个炸掉的锅，看到这个锅，张有志就基本肯定，李兜鱼就住在这里了。 那台硕大的油锯还摆在茶几上，油锯防身这个理论还是张有志教她的。 问题是，人呢？ 巧的是，张有志刚好碰见了登门拜访的二号。 “你怎么在这？我在上午魂体扫描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松江里游泳吗？”二号看见一团黑糊糊的鬼，惊讶开口。 张有志听的一头黑线。 什么叫他在松江游泳，那是他在松江上感叹逝者如斯夫，人是死了，但是他的文青病还没死。 “我来找她，你怎么也过来了？正好，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公司的友情专家恋爱专家们是怎么回事？ 他们几个没一个关注李兜鱼的，他们就这样干活的？ 那我可就申请无条件退款了哦，我可还没到头七，我记得条约有七天无条件退款这项的。” “你还好意思说！”二号忽然指着那坨黑影破口大骂。 张有志一脸懵逼。 “你知道李兜鱼干什么了吗？” “干了什么？”张有志试探问。 二号开始了长篇大论： “她早在你离开后的第四天，也就是你把手机丢鹤江的第二天，她就猜到了与她聊天的不是本人，并一个套话，直接确认了心中猜想，然后反过来哄骗我们的聊天人员。” “聊天人员发现自己暴露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还在心理治疗室关着呢，至今不肯接受自己被目标戏耍了半个月的事实，整日寻死觅活的。” “呃。”张有志无语凝噎，听着二号继续往下说。 “然后呢，你给的李兜鱼资料是什么鬼东西？【善良】【傻乎乎】【好骗】【易上当】【路痴】【不敢一个人出远门】【胆小怕黑】【不会撒谎】【腼腆】【害怕陌生人】【同情心重】【不会演戏】……结果呢，有一个对的吗？” “不对吗？”张有志小心翼翼的问 “对个屁，还善良？善良就是指一刀插流氓喉咙里反手划拉，把食管都爆出来是吧？那割喉的手段比你都过犹不及。” “还不会撒谎？面对警方的审讯，她是一个字都没说漏，完美无缺的编了一个虚假现场，那逻辑清晰的我都害怕，头一次见人说谎话研究都不眨一下的。她甚至还提前和警局内的部分警员打好关系，引得局子里天怒人怨的，只好赶紧把她放出来。” “还路痴？自己一个人坐车从ln市来到千里之外的松江市，一个人以最快速度定居租房，随后两小时不到摸清了松江市的环江梯形城市布局。连续三天，根据城市人流量分布，自己一个人大街小巷的贴寻人启事。” “还不会演戏？你猜猜我们五个金牌专家是怎么被警察抓进局子里的，她利用自己的外貌条件，只用了四句话，我们五个专家就被警方一锅端了，要不是我来救，估计这五个人到现在还在吃牢饭呢。” “还胆小怕黑？李兜鱼天天半夜甩开我们的跟踪，一个人摸排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为了找你，她是哪里黑就往哪里窜。你管着叫胆小怕黑？” 二号说到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把手伸向张有志，随后手掌一摊，漏出一颗金灿灿的丹药。 “你给我把这颗药吃了，赶紧还阳，然后让我揍一顿。” 说话间，二号的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巴巴的看着那坨张有志。 张有志：…… 所以说，说了半天就是骗我吃了这颗药？ “这是什么药？”张有志问道。 “还阳的，公司制度不全，勉强造出了这颗唯一的半成品，你凑合吃吧，后面再想办法给你彻底复活。” “多少钱？”张有志警惕问道。 “你都死了，人死债消，不收你钱。” “真的？”说实话张有志有点心动了，他本以为自己无欲无求，原来是文青病在作祟，要是看见李兜鱼，张有志估计蹦的比谁都高。 活着真香。 “真的。”二号对他眨了眨眼睛，那苍白的脸色，配合着深陷的眼窝，让张有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白玉京公司，不加班，对吧？” 他已经对于自己吃了这颗药会卖身的境地已经很清楚了。 “白玉京公司从来不加班，五险一金还有年终奖，你看我，精气神多足。”说着，二号打了一个哈欠。 张有志：…… “这药我先拿着，必要的时候我再吃。” 说着，张有志伸出虚影，把那颗金灿灿的丹药卷进了虚影深处。 可能是药效的原因，看到这颗药的那一瞬间起，张有志就知道自己能触碰它。 “快吃吧，我想打你很久了。”二号诚恳的开口。 “谢谢，我再考虑考虑。” 第43章 得手了！(为书友要吃碎冰冰万赏加更) 接过丹药后，张有志问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李兜鱼呢？” “我哪知道，我就是来找她的，准备亲自出手稳住她。”二号狐疑的看了张有志一眼。 “你们公司不是有什么预知情绪灾难发生位置神奇妙妙工具吗？去锁定她的位置呀？”张有志问。 “对于情绪灾难，我们只能在大概范围预知，比如现在，我们能知道松江市正在发生3起个体f级情绪灾难，酝酿一起群体c级情绪灾难，隐含着一个s级个体情绪灾难，但对于他们的位置，我们一无所知。” “不然早在你癌症早期的时候我们就找到你了，哪用得着费那么大力气。”二号回答。 “也是。”张有志叹息一声。 要是能预知具体位置，估计这会官府武装力量早就突袭孩子们失踪的地方，救出所有人，终止这个城市的情绪灾难酝酿了。 他可记得白玉京公司是有着官府背景的。 “那你现在？” “我走了，我要下班了，你药也收了，也就意味着李兜鱼可以稳定了，没了这个最大的威胁，剩下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信你能忍住不吃这颗药，然后看着李兜鱼知道你死掉的真相从而彻底发疯。” 张有志的软肋被二号拿捏的死死的。 二号说完这句话，哼着小曲下楼了。 张有志总感觉自己被这个人摆了一道。 可能不止一道。 看着虚影重心的金色药丸，张有志深吸一口气。 “晚点吃，多给自己放几天假。现在先找李兜鱼吧。” … “搞什么啊，这是怎么回事？” 李兜鱼躲在树上，扒着树叶，偷偷看着眼前的院子。 爬树是每个陇南人必备的技能，李兜鱼也不例外。 “头儿，要不咱消停两天吧，这几天动作太大，已经把条子们惊动了，下面的抓子已经被打掉好几个了。现在家家户户都把羊羔子看的很紧。” 那个被称为头儿的老男人，显然也很烦躁。 “不行，抓子还能再补，羊羔子这几天急缺，必须得供上。” “可是，头儿，现在很难找到落单的羊羔子了，条子们拿着大喇叭喊，撒泼打浑那套不好使了，抓子都折在这里。” “那就抢！”男人发狠的说道。 那人显然还想说什么，畏惧的看了男人一眼，最后还是咬牙说道。 “头儿！现在真不能再出手了，我打包票，要是咱们敢抢明抢羊羔子，最多三次，条子就能顺藤摸瓜摸到这里。” “那你说怎么办？”男人压低声音吼着，但还是惊起了几只乌鹊。 “这样，头儿，咱先把手头羊羔子想办法运出去，别在松江呆着了，去下面的县城，用抓子慢慢勾，总能骗上来几个。咱以前都是这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咱不能让钱蒙了魂啊，不然咱们就离死不远了。” 男人冷静了下来，最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的对，逮着一头羊猛薅确实不行。” “先运出去。” 树干上，李兜鱼明白了：“这俩是人贩子！这应该就是那个警察姐姐天天给我念叨的人贩子窝了。” 李兜鱼掏出手机，给警察姐姐发了个位置。 随后看着两人不行远离。 “跟不跟？”李兜鱼问自己。 听他们的谈话李兜鱼就知道，这一窝人贩子的规模绝对不小，很可能是那种全国流窜的超级人贩子集团，与新闻里经常看见的那种小型人贩子窝不同，这个人贩子集团已经形成了阶级区别和利益链，甚至有着完整的“售卖”体系。 而刚才那俩人，可能不是话事人，但也至少是个高层级别的。 “这些和我没关系，没关系。”李兜鱼劝自己。 随后把听到的内容录音，还有自己的分析一并发给了警察姐姐。自己关掉手机坐在树上冥想一会，感觉心里舒服点了之后才爬下树。 “我是去找张有志的，不是当奥特曼的。”李兜鱼走在路边自言自语。 “等等，万一张有志就是被这群人贩子绑了呢？谁说人贩子不拐大人呢，万一割了卖腰子怎么办？他腰子可值钱呢。” 张有志以前经常在她面前吹嘘自己一个腰子值二十万。 李兜鱼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到了，她看着那俩人贩子开车离去的方向，没有路灯，一片漆黑，十分渗人。 “奶奶的，张有志，你最好是死了，不然我一定亲手把你腰子割下来喂黑疙瘩！” 李兜鱼打开和警察姐姐的实时位置共享，找了一个共享单车，顺着那俩人离去的黑暗就骑了过去。 …… 很显然，抓子们也都着急了，在警方的宣传下，家家户户都把自己的孩子关在了家里面，大街小巷全是巡逻的警察。 显然，这个流窜这里的的人贩子们已经彻底把这座大城市惹怒了。 但是“抓子”上面的“钩子”又命令他们必须要快速钓到羊羔子，不然就剁了他们的手指头。 无奈之下，原本不适合当成羊羔子的目标也进入了抓子们的视野，但尽管如此，能够找到的落单目标也是屈指可数。 但也不是绝对没有，除了身心未发育的小学生，一些发育较晚的初中生也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比如这对穿着红蓝校服，从学校里面翻出来的偷偷谈恋爱的小男女。 看男生个头，撑死也就是个初中生。 一米六的个头，现在的高中男生哪个没有一米七？ 倒是女生看起来发育的早，该有的地方全有了，显得那红色校服鼓鼓囊囊的都有些不合身。 但这些不重要，抓子们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这对小朋友，翻墙早恋是不对的。 … 昏暗的公园里。 感受到陌生人的接近，南门樱云睁开了眼睛。 “分开行动，给他们下手的机会，我感觉这帮人有点怂，可能是因为咱两个在一起的原因。” “好。”温玄静有些紧张，但还是坐在公园椅子上纹丝不动。 “我去上厕所，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给你亲亲喔～”女孩大声说道，逗了逗羞红脸的男孩，一蹦一跳走向了公厕。 好，机，会！ 一男一女，伪装成夫妻，也不知从哪里出来，径直走向了公厕。 还有三个男的则如同喝醉了酒一样，勾肩搭背的互相笑闹，不经意间就走到了男孩的身后，男孩看起来没有丝毫反应。 很快，厕所那边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小姑娘的。 “得手了，上。”三个人一同朝男孩扑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喂！啊——” 可怜的小男孩，还没说两句话，就被一个湿抹布捂住了口鼻。苯二氮卓类镇静剂的浓郁气味顷刻间通过食道和气管进入了身体发挥了作用，男孩缓缓地软到在了地上。 很快，厕所那边的妇女也是把女孩抗在肩上，嫌恶的看了几个男人一眼，拒绝了几个男人想要对着女孩揩油的要求。 “赶紧走，警察一会就过来了。”妇女命令道，一个男人学着她的样子把男孩扛起，一行七个人，很快消失在了公园里。 第44章 催眠师 松江市某烂尾楼小区内。 人贩子窝点。 李兜鱼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具体情况。 虽然小区内漆黑一片，但偶尔响起的孩子的啼哭声和男人们的打骂声还是告诉了李兜鱼这个事实！ 被拐的孩子全都在这里！ 与此同时，被捆好送进来的温玄静和南门樱云也隐隐有些后悔。 本来以为能钓个大鱼，结果没想到这里的鱼太大了，把钩咬翻了。 这哪里是个人贩子窝？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武装犯罪集团，小区内设有七八辆横陈遍地的渣土车，堵死了废弃小区的各个交通要道上，整个小区一片黑暗，路灯全部毁坏。 一些人贩子组成巡逻队伍，手持复合弩，覆盖了整个小区的关键位置。 更远处，时不时有汽车驶来，粗略看下来，至少有几十人。 “这绝对是我们这有史以来最大的人贩子窝。” 南门樱云看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甚至还没有眼睛的孩子们，目眦欲裂。 要不是温玄静死拽着她，估计早就冲上去和这帮畜生拼了。 “不，不对劲，他们不像是人贩子，你看，谁家人贩子还有武装力量的？甚至还有枪！他们背后肯定有其他势力。”温玄静分析道。 两人清楚的观察到： 这些孩子们分为两伙，一群还较为精神，穿的衣服也比较新，哭闹声也大多是从这些人之中传来，另一帮则表情木讷，不哭不闹，蹲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很显然，前面这一伙主要是最近拐来的孩子。 “咱俩恐怕有麻烦了。”温玄静观察着那些训练的巡逻队，还有那精良的复合弩，甚至还有人的腰间配备着枪支。 “情报有误，不要让警察轻易行动，这个废弃小区的武装分子至少几十人，单凭松江市警局的警力未必打打得过他们，他们有渣土车，可以轻易突围。” … 李兜鱼开着视频，小声给电话另一头的紧急作战指挥部打着电话。 “烂尾楼小区，总共四个楼，每个楼的二层都有着小小的光点，至少数百名孩子分布在四个光点附近。” 李兜鱼眯着眼，把手机的五十倍变焦打开，仔细数着。 “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他们人好多，手里还有武器，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猜测有枪。” “要不我再过去近点？”李兜鱼说。 电话那头响起了慌乱的劝告声，意思是让她千万不能乱跑，就呆在水塔上等待救援就行。 “那行，你们快点嗷，我感觉他们要向北跑路了，一些孩子正在被往车里塞。”李兜鱼趴在水塔上，颇为忧虑的看着前方的几个亮点。 正当作战指挥室的人们紧急调动全市警察力量，试图包围那个人贩子窝点时，所有人的心也被视频通话里这个女孩吊着。 一个外地姑娘，深夜12点，独自潜伏在距离人贩子窝点不足一公里远的水塔上，所有人都把心吊在了弦上。 “千万千万不要被发现了。”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然而坏消息还是来了。 正当视频里的女孩举着手机对着水塔外的方向直播时，女孩忽然闷哼一声，手机随即熄灭。 大屏幕随之黑掉。 会议室里的人们浑身一震，几个女警察当场就哭了出来。 李飞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先带小队过去，看看能不能救她出来。” “李飞，回来！”局长一拍桌子，怒道。 只见这个年轻警察脚步一顿，把警帽摘下，轻轻放在桌子上，随后推门离去。 … … “别说话，快撤离这个地方。”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试图捂住李兜鱼的嘴，把她的手机以最快速度摁灭。 李兜鱼反手一个肘击，悍然打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靠。”男人挨了一记重击，闷哼一声跌倒在水塔上。 “奶奶的，公司的情报就没一个准的，资料里怎么没提过你还会武术？” 李兜鱼掏出电棍，对着男人扑了过来，刺啦的电流声照着他的太阳穴就摁了下去。 “不是，等下，李兜鱼，有误会！” 男人就地一滚，看着眼前女子狠辣的神情不禁大惊，顾不上藏拙，双手并拢，朝着李兜鱼的方向旋转开合。 “平思定律，迫卷其身，绕尔心锁，开我心和，岁末闹五感，阴阳控六通，心令如山，定！” 李兜鱼宛若未觉，电棍打空，干脆抓着电棍跟个追踪导弹似的又扎了过来。 男人大呼卧槽。 “等会，李兜鱼，我，我特么是张有志点的催眠专家！” 电棍距离男人的脑壳只有一厘米远，感受到头皮上噼里啪啦的电流，催眠师咽了一口唾沫。 李兜鱼双手握着电棍，紧贴着男人的天灵盖，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你，你刚刚说什么？” 催眠师头都大了，他悄悄看了李兜鱼一眼，不死心用手偷偷指着她小声喊道：“心令如山，定！” 李兜鱼不为所动。 催眠师倒吸一口凉气，果断坦白：“我是张有志先生点的催眠师，我的任务本来是潜入那个小区，但现在，我得先把你带到安全地方去。” “张有志人呢！？？他在哪！！”李兜鱼的声音仍在发颤，仿佛眼前这个男人一旦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她就会一棍子攮下去。 “张有志先生已经离辶……离开这个地方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催眠师悄悄抬头，却发现眼前的这个姑娘早已泪流满面，手里的电棍也早就熄了。 “李兜鱼小姐？？”催眠师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仿佛抽失了魂的女孩。 “哎哎哎，别哭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了，那帮畜生有信号追踪器，估计你刚刚给警察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摸过来了。” 催眠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女孩没反应。 “张有志还在等你呢！”无奈之下，催眠师只好搬出张有志。 终于起效果了，这姑娘可算是回魂了，只见她一抹眼泪，直接从三米高的水塔上跳了下去。 这一手给催眠师看呆了，他也迅速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但是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几个手持砍刀的男人，开着车朝这边驶了过来，随后下车朝水塔的方向冲了过来。见躲无可躲，催眠师顶在了李兜鱼前面，摆起架势。 “做掉这个男的，女的带回去，快点。”一个人命令道，然后五个壮汉扑了过来。 “我来，你先跑，客户的安全最重要。”催眠师指了指背后的公路，主动朝五个人冲了过去。 “荧惑蔽皓月，菩提晦明台，见字如面，梏！”催眠师大喊。 “我是你舅！” “我是你爸” “我是你二叔！” “我是你二舅姥爷！” “我是你王叔叔！” 一场混乱之后，五个人抱着砍刀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又看着催眠师。 “爸／舅／二叔／二舅姥爷／王叔，你怎么在这里？” 催眠师和蔼的摸了摸儿子的头：“爸爸我呀，这不是来看看你吗？唉，外甥，侄子，甥外孙，你们几个也长那么大了啊。” 四个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个称呼王叔叔的男人落寞的站到一旁。 催眠师又抱了抱这个邻居家的孩子：“你长得也大了啊，没给叔叔丢脸。想当年我天天和你妈说，这孩子肯定随我，有出息！” 被抱住的男人，把砍刀丢在了地上，感动的看着催眠师，只好手足无措的开口：“对了，王叔叔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 “哎哎，好，有出息了，都有出息了。”催眠师抚掌大笑，拍了拍几个人的后背，一副勉励的样子。 然后六个人和和气气的就走远了。 临走前还给李兜鱼从背后打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她赶快离开。 第45章 突围与混乱 催眠师失策了，又或者说李兜鱼的运气实在太差，刚走没几步就迎面撞上了一辆没有车牌的奔驰车。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就眼前这姑娘泪痕未干的神态，这可怜的表情，还有这附近位置的特殊性，以防万一，必须得带走。 奔驰车上下来两个打手，鸣枪警告下，很快就控制住了李兜鱼。 当她被押进后座的时候，居然意外的发现车里还有一个哭闹的孩子，看起来只有三四个月大。 所幸，车里的四人都不是普通的人贩子，副驾驶的男人带着墨镜，显然是老大，他只是扫了李兜鱼一眼，没有多说话。 可能是因为婴儿哭的实在心烦，墨镜男命令李兜鱼把小孩哄好。 后座上，李兜鱼抱着小孩子，轻声细语的哄着，很快，孩子睡着了。 车里四个人的眉头随着孩子的安静也都舒展了下来。 见车辆驶入了废弃小区，李兜鱼再也忍不住。 “你们是什么人，就连这种几个月大的孩子也不放过吗？” 两旁的打手面面相觑，但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是副驾驶座上的老大开口了。 “这孩子是个孤儿，我捡了他，救活他一条命，这不是好事吗？” 李兜鱼刚要反驳，孩子又有惊醒的迹象，李兜鱼紧忙抱紧了他，死死的不松手。 …… 随着奔驰车的驶入，废弃小区显然接收到了一个新的指令，在一群壮汉的组织下，一百多个孩子有序下楼，排成一队准备登上车厢。 期间没有人敢哭闹。 温玄静也在队伍之中，对着身后低声说道：“他们有暗哨，不下五个，警察来不及过来了，过来了短时间也打不进来，最多半个小时，我们就会被转移走。” 女孩冷漠点头：“突围，我把事情弄乱，你趁机跑掉。他们暂时不会对孩子下手。” “你疯了，他们有枪。”温玄静低声喊道。 “没疯，他们用的都是卫星电话，小区内有信息屏蔽仪，必须得出去一个给公司报信，不然外界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那行，我搞乱，你冲出去。”温玄静说道。 “你有我能打吗？”南门樱云反问。 “我还有公司给的道具。” “我也有。” “我去。”温玄静不依不挠。 “去你妈。”女孩口吐芬芳。 看着附近的看管正处于松懈状态，拿的都是自动弩，没有拿枪的，女孩对着温玄静一笑，随后脱离了队伍。 “回队伍去。”一个守卫走了过来斥骂道。 “你别激动。” 女孩骤然发难，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掠到男人身前，右掌弯勾，直掏对方喉结。 “你。”守卫惊骇的摸了摸空了一块的脖子，软软倒了下来。 周围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夜色太黑，加上押送的都是孩子，没人太过紧张，弩箭没有上弦，就这么朝南门樱云走了过来。 南门樱云从校服里掏出一个手雷般的东西，朝天空一扔。 剧烈的白光和恐怖的音浪顿时席卷了整个小区，所有人都陷入剧烈的耳鸣和强有力的目眩之中。 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的大孩子大喊一声：“大家快跑。”顷刻间所有的孩子们都乱了套，哭闹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温玄静狠狠的看了一眼强光之下的红色身影，随手抱起一个两岁的孩子，朝着着早就观察好的路线，狂奔而去。 “警察攻进来了！”南门樱云摁着喉头，用着男音大喊一声。 听见这句话，顿时原本还在勉强维持的秩序，瞬间四分五裂，孩子们大声呼救，守卫们紧张的望向外面的方向。 女孩抓住这个机会，抢了一把自动弩，发现不会用之后便把里面的弩箭拆下来，握在手里，朝着最近的一人贴了过去。 随后的女孩，就像朵个带刺的旋转玫瑰，在强光的照耀下，爆出无数朵鲜艳的血花。 …… “操，谁动手了？”催眠师大惊失色，但是也没有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驱使着自己的儿子后辈们开始四处胡闹。 “儿子，去把火点了，爸爸冷。” “外甥，车上不是有炮仗吗？点了吧。” “乖侄，车没油了，你把汽油拿过来。” 随着大火的汹涌而起，以及足足500响的炮仗被点燃之后。 场面终于彻底混乱，原本小区里的岗哨开始自发的暴露位置，大声嚷嚷问怎么回事。 催眠师瞄准已经盯了很久的头目，非常不引人注意的靠近了过去。 … 温玄静不断的往外丢出乱七八糟的东西制造混乱，像先前的光爆弹，烟雾球之类的东西不断的往外扔，自己则猫着腰快速来到了小区的侧门。 突破了最后一个阻碍之后，温玄静抱着孩子，咬着牙疯狂外逃，但现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了。 整个小区内已经陷入了最大化的混乱。 … “稍安勿躁。”奔驰车内，墨镜男安抚了一下两个手下。 “继续往前开。”墨镜男吩咐道。 但有人拦住了他们。 车里的李兜鱼骤然睁大双眼。 南门樱云的红色校服依然粉碎，漏出了里面淡青色的道服，身上鲜血淋淋，长发飞扬。但依旧手持长棍，飞身朝着奔驰车扑了过来。 她知道，能否成功挟持车内的主事者，就是此次事件的突破点。 车内两个壮汉终于是下了车，只是手枪还没举出来，便被呼啸而过的棍尖抽的粉碎。 如果张有志在这里，那他一定认得出来这个女孩武棍的路数和在鹤市见到的那名流浪汉用的路数一模一样。 只是力量稍逊，技巧上甚至还遥遥胜之。 几枚凌空飞来的弩箭，也被女孩未卜先知似的提前抽断，更有两枚断箭直接冲车窗而来，最后稳稳的插进了挡风玻璃之中。 墨镜男看着眼前尖锐的箭头，眉头紧皱。 趁着女孩尚未突破两个手下防线的功夫，他拿起手枪上膛，下了车。 车里还剩下李兜鱼和那个婴儿，还有一个司机。 … 温玄静抱着孩子狼狈奔逃着，撞上了刚刚赶来的支援点司维哲和白颂。 “樱桃，樱桃还在里面，快去救她，去救她！”温玄静嘶哑喊道，然后失力的扑在了司维哲怀里，孩子一松，整个人扑倒在地。 司维哲看着他背后的插进去的两根弩箭，连着数公里的狂奔，已经让他的后背变得血肉模糊。 “妈的，公司作战部的人死哪去了！” “冷静，先救玄景。”白颂把那个两岁多的孩子打昏放进草坪，从怀里掏出一支针剂，扎进温玄静的静脉，又拿出纱布试图止血。 “老子受不了这个气。”司维哲双目通红，把玄静丢给白颂，直接开车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司维哲！你他妈的冷静一点！”白颂大吼，却是吃了一肚子车尾气。 第46章 我来了(为书友鬼谷圣语万赏加更) “不想死就别动” 李兜鱼从抽出一截刀片，横在司机的脖子上。 司机双手高举，纹丝不动。 李兜鱼手朝他的裤兜，想要把枪拔出来。 随后遭遇了司机的偷袭。 驾驶座骤然躺平，砸了李兜鱼一个措手不及，随后司机居然直接握住那薄薄的刀片，愣生生攥走，然后一拳砸在了李兜鱼的肩膀上。 车里的婴儿骤然大哭，司机厌恶的看了婴儿一眼，但没有动手，只是下车把李兜鱼拽了下来，然后踹倒了草坪，掏出手枪就开始上膛。 奇怪的语调骤然出现。 “地卑江高，使雾心茫。假君致使，倒反天罡。听言如令，夺！”“ 随着催眠师双手一推，尚未反应过来的司机骤然陷入迷茫状态，看着手里的手枪不知所措。 催眠师把李兜鱼拉起来，把司机手里的枪交给李兜鱼，轻笑两声：“怎么样，想不想学？”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 催眠师看着腹部的血洞无奈摇头。 “看来教不了你了。” 李兜鱼惊愕的看着这个胖胖的催眠师缓缓软倒在草地上，最后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交火声骤然激烈了起来，很显然是警察的人赶到了，杀死催眠师之后，墨镜男烦躁的拿着枪，走到了南门樱云的面前。 看着眼前浑身是血青衫女子，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对准这个女人的头颅，就要扣动扳机。 砰砰两声，两发子弹擦着他的身子，骤然飞过。 “你该死！”李兜鱼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双手握住手枪朝墨镜男疯狂射击。 很遗憾的是前两下都飘了，没有打中。 反应过来的墨镜男开始回击，两人开始围绕着汽车互相射击。 砰！ 砰! 砰! 李兜鱼闷哼一声，看着胸前的血花，逐渐失去了意识。 墨镜男捂着伤口，勉强爬进了驾驶座，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 白玉京公司总部。 【警告：检测到松江市发生e级情绪灾难】 【警告：检测到松江市发生e级情绪灾难】 【警告：检测到松江市发生e级情绪灾难】 【警告：…】 【警告：检测到松江市发生d级情绪灾难】 【警告：检测到松江市发生c级情绪灾难】 【警告：检测到松江市发生b级情绪灾难】 【警告：松江市情绪灾难总累加已经逼近a级，属于重大事件，请所有指定范围内的白玉京公司员工立刻全力援救。】 【警告，发现第二例单体情绪灾难s级携带者，地点：松江市。】 眼前的播报从黄色逐渐跳到红色，二号看见这一幕沉默不语。 他已经感应到张有志的魂体正朝着事件发生地疯狂的赶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话，第二个所谓的s级情绪灾难携带个体就是张有志，二号早就猜测，张有志跟李兜鱼是一对不能分割的彼此，谁死了另一个都得完蛋。 根据张有志魂体疯狂移动的相对位置来看，两人应该都位于事件的核心。 二号虽然不解他们两个人为什么都会出现在哪里，但是他并不是太过担心。 “有那颗药，应该没问题。”二号想着。 和游戏里复活等待的“无敌时间”相似，张有志一旦吃下那颗白玉京公司的最新产物，短时间内可能会具备非常规的特殊能力。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也应该能应付所遇到的困难了。 这俩人只要在一起就是一个稳定的双星系统，二号并不担心其中一个爆发。 他反而更担心这次逼近a级事件的本身会造成的负面影响。 …… “挡我者死！”李飞怒吼着，带着一支武装小队，先主力一步，杀进了这个匪窝。 七个人快速收割着守卫的生命，但小区内隐藏的暗哨还是让小队遭受了重大伤亡。 很快就有4个人失去了战斗力。 李飞侧身还击，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大周国，居然还能存在着如此恐怖的武装犯罪集团，这些人的战斗素养根本就不可能是所谓的人贩子。 更多的端着枪的匪徒包围了过来。 原来在外面抱着自动弩巡逻的那些人根本就是诱饵！废弃的楼中还藏着大量的持枪战斗人员。 这伙人到底什么来历？当松江市无人不成？ 正当李飞等人陷入绝境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句轻飘飘的事。 “我来了。” “谁！” 张有志面无表情的飘到半空，以上帝视角侦查着整个小区内所有的火力点，随后将被虚影包裹的小半颗金色丹药吞噬。 一抹汹涌的烟花空中再度爆发，与此同时，无数照明弹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 是白玉公司战斗部成员和松江市警察主力赶到了！ 整片区域宛如白昼，随着警用装甲车的突入，配合着数架直升机，成功已经完成了对此地的合围。 “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 里面的人仍在负隅顽抗，但逐渐被大量警察组织的突击所瓦解，幸运的是，绝大多数孩子们都已经被装到集装箱内驶离了现场。 路卡拦截已经设置了，他们带着孩子跑不了多远。 白玉京公司的战斗部成员大放异彩，极大的减少了突击行动的伤亡。 在这边主力对小区进行围剿的之时，司维哲也找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南门樱云，单手抱在怀里，用手里的各种公司道具杀出一条路，成功突围出去，和前来接应的谷雨成功汇合。 …… 公路上， 一辆千疮百孔的奔驰车正在疯狂驶离着这座城市。 “爸爸赚到了，很多很多钱，别怕。” 墨镜男一边开着车一边低声哄着后座的婴儿。 “爸爸很快就带这你离开这个地方，我给你找一个妈妈好不好呀？” “谁都找不到我们了，我们躲起来。” “真乖，不哭，爸爸最不喜欢哭的小孩了。” 墨镜男把墨镜取了下去，一只手伸到后座，想要摸摸自己的儿子。 确只是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小尸体。 男人一愣，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 …… 小区正中间。 张有志将李兜鱼抱在怀里，将剩下的半颗金色丹药喂进她的嘴里，细心的擦着脸蛋上的血迹，随后用自己不多的温度暖着她的身子。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着。 张有志的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 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心跳，男孩把自己的脸蛋贴在了女孩的身上。 “鱼鱼，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呀。” “大冬瓜，背西瓜～背完西瓜背南瓜……” 张有志抱着李兜鱼，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样，小声哼唱着。 “大冬瓜，背南瓜～背完南瓜背傻瓜……” 他的嗓音很轻，仿佛是生怕惊扰了怀中熟睡的人 第47章 医学奇迹 医生见证了一次真正的医学奇迹。 一个人的心脏被子弹击碎，居然还能不死，甚至飞快的恢复健康。 就是言行举止有些诡异，医院已经考虑要不要联系隔壁的精神病院了。 就比如现在。 女孩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活泼的剥着橘子，时不时嘟着嘴要个亲亲，时不时又张开双手要抱抱，看着心都软了。 病人看起来恢复的挺不错的。 如果她周围有人的话。 几个护士在门外互相推搡着。 “你去，到你值班了，你进去记录下数据。” “我不去，我害怕，你是病房的负责人，你去。” “你俩都不去，我也不去，我才刚实习，我不要。” “太吓人了这，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是不是能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四个护士挤成一团，看见病房里对着空气手舞足蹈的女孩瑟瑟发抖。 护士长来了，她先是骂的四个人两句，随后带头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个主任。 “医生来了，我先不给你说了，你自己吃橘子去。”李兜鱼小声嘀咕着，随后一副虚弱的样子，软塌塌倒在了病床上。 张有志坐在床边，看着她那一副装病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剥起了橘子。 “啊，李兜鱼呀，感觉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呀？” 护士长和几个小主任站在一个弧形，为首的老教授和蔼的问道。 “胸口还有点疼，然后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也不舒服，嗯，这也也有一点点疼。” 老教授尴尬的笑了笑，看着李兜鱼红润的脸蛋，没有揭穿。 “你的情况很特殊，我们全院上下都很重视，说实话，我们除了给你动手术，把子弹取出来之外，几乎没有对你的身体做任何抢救治疗。” “嗯嗯。”李兜鱼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老医生。 “就是，你能给我说说你的身体为什么能恢复的那么快吗？” “我不知道呀，被子弹打中之后我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就这样了。” 乖巧，可爱，但一问三不知。 老教授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回答，轻轻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 “看在你在我们医院也住了四五天的份上，你能不能给我这把老骨头说一下，你一直在和谁交流呀？” “我的另一个人格。”李兜鱼认真开口。 “我从小就人格分裂，经常和我的另一个人格进行谈话，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并不想进行精神治疗，这样会让我的这个朋友消失。” 旁边一个主任忍不住了，小声嘟囔道：“病历早就查过了，她哪有什么人格分裂？” 老教授打断了他。 “人格分裂啊，那你能给我说说，你的这位人格吗？” 李兜鱼歪头戳了戳张有志，对着医生弩了弩嘴。 会场的所有人看着女孩戳了戳身旁的空气，然后使眼色努嘴巴，这诡异的场景让在场的众人不寒而栗。 老教授看见这一幕，心中百味杂陈。 “啊，不好意思，我的另一个人格太害羞了，你们有啥事给我说吧，我转交给他。” “那就算了，虽然你的情况很特殊，年纪轻轻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是终究身体是恢复过来了，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老教授说道。 “啊好，谢谢你们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随后又歪头扯了扯张有志的袖子：“听见没？明天咱俩就出院了～” 众人：…… “走吧，让人家小两口好好聊着。”老教授把屋里面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亲自关了门。 … 门外。 “杏老，您刚刚说的小两口是什么意思？”有医生忍不住发问。 “字面意思。”老头吧嗒吧嗒咂嘴，随后背着手朝楼道走去。 “可是房间里就患者一个人呀。”有人弱弱问道。 “说不定还有一个人，只是咱们看不见呢？”一个人幽幽开口，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杏老，您的意思是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之说吗？” “要对科学有敬畏之心，哪怕真的有魂魄这个东西，研究透了，不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吗？没有什么物理学解释不了的东西。都散了吧，不许打扰屋里的患者。”说完这句话，杏老走到了院外，感受着天空的骄阳，眯上了眼睛。 “人老了，总是惦记这些有的没的。” …… 校舍里，一个女孩儿浑身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着。 温玄静比他好一些，后背贴着大量的膏药，但好歹能自由行动了，不仅如此，他还拿着汤勺，吹着气给女孩一口一口喂着。 那叫一个贴心。 司维哲看了两个人一眼，拖着长腔阴阳怪气的道。 “哎呀呀，任务目标还没攻克呢，咱们的金牌友情专家和金牌恋爱专家就先谈起来了，要么怎么说是公司的金牌呢？” “木乃伊”抓起一包薯片，朝司维哲砸了过去。 “姑奶奶别乱动，小心伤口。”温玄静手忙脚乱的摁住了身前的女孩。。 “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樱桃哪会受那么严重的伤。”谷雨白了司维哲一眼，给木乃伊端过去了一盘切好的苹果。 “行行行，都怪我都怪我，咱们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这个任务。”司维哲瘪了瘪嘴。 白颂在电脑旁边，飞快的摁着键盘，也顾不上掺和到几人的斗嘴，看着电脑惊喜的喊道。 “都快来看，快来看，我们的公司账号都升级了诶。” “升级，还升级什么？咱们本来不就是金牌专家了吗？”司维哲好奇的问道。 “不是，咱们那个金牌是头衔，但是我们的账号等级确实是提升了，而且好像多了一些特殊的功能，比如我们的头像旁边多了一个积分商城。” “快快快，端过来我看看。”南门樱云喊道，说着说着又要爬起来。 温玄静一把摁住了她。 “我给你们念，你们听着啊。” “司维哲，情绪服务部金牌专家，积分377。” “南门樱云，情绪服务部金牌专家，积分574。” “谷雨，情绪服务部金牌专家，积分294。” “温玄静，情绪服务部金牌专家，积分475。” “我，白颂，情绪服务部金牌专家，积分297。” 说完，五个人面面相觑。 “有啥用？”南门樱云把绷带扒开，露出嘴巴问道。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积分应该是我根据我们对这次事件的贡献分发的。”司维哲根据数字分析道。 众人点了点头。 白颂看着电脑继续说道：“我们的头像旁边儿多了一个v字标识，很明显这不是什么新更新的内容，而是我们确实在公司的系统内升级了。” “咱们的权限提高了，那个积分商城我看了一下，感觉里面的东西有些奇怪？” 除了无法行动的南门樱云，4个人都围了过来。 看着商城内一堆前所未闻的玩意，众人瞪大了眼睛。 “哇塞塞，积分可以兑换现金，一个积分可以兑换100块钱，也就是说我可以兑换3万块钱。”谷雨惊喜道。 “这个轻身术是什么意思？”温玄静问道。 “我看看，我看看。”南门樱云在人群背后大喊大叫，但是没人理他。 “基因锁药剂……这东西我只在小说里听说过。” “不是，这积分怎么还能买房买车？”司维哲看见一栋标价1200积分的房子，百思不得其解。 “何止啊，我们甚至可以上传东西卖积分，在公司内部这个积分好像就相当于货币。”白颂感叹到。 “等等，这里还有个充值按钮？只有v字账号才能充值。”温玄静说道。 “我说……咱们公司的老总不会姓马吧？”白颂开口。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充值按钮的比例是1:10000，也就是说，充值1万块钱只能获得一个积分，但是一个积分往外兑换只能获得100块钱。” “黑商啊。” “我看看我看看。”好奇的木乃伊驻着拐杖，终于挤了进来。 第48章 三二一，茄子～ “咱们公司不简单啊。”白颂惊叹。 “这不是明摆的事？”司维哲指了指活蹦乱跳的南门樱云说道。 “那咱们，算是真正进了公司内部？”谷雨纠结的开口。 “应该不是，我猜应该是我们所属的部门不同，就凭着一些情绪任务，很难开启v标，倒是隔壁的战斗部门应该很容易就开启这个标识了。”司维哲分析道。 只见一旁的木乃伊忽然惊喜的喊道。 “我这里有一份邀请函，是隔壁战斗部的邀请函，他们邀请我过去。” “你去吗？”温玄静抬头问道。 “我才不去，危险死了。”南门樱云果断摇了摇头。 “两者的待遇并没有特别大的差别，无非就是战斗部那边的工资可能夹杂着一些特殊的药剂，比如可以锻炼体质的那种，我看刚才基因药剂的介绍副作用应该挺大的，比如会长肌肉。”司维哲又解释道。 “那更不去了，我还是安安静静当个友情专家吧。”南门樱云快速表态。 “行吧。”司维哲招呼一声。 “那大家看看都有什么想要兑换的东西，积分不够的话可以找我借，我发现账号之间是可以互相转账的。” “芜湖，逛淘宝咯。”南门樱云扯下绷带，拉着谷雨的胳膊就直接把白颂撵了出去，霸占了电脑。 …… …… 半颗药把李兜鱼从生死线上救了回来，这很值。 但是也因为自己只吃了半颗药，导致他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个问题。 他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张有志感觉自己处于活着和死亡的叠加态。 这事薛老爷子应该挺熟。 他发现了这么一个规律，自己是有实体的，可以拿筷子吃饭呀，喝水呀，坐电梯呀都可以，甚至他走到自动门前，自动门都会自动开启。 打开一个红外热像仪也是能够监测到张有志本人的。 甚至说，李兜鱼拿起手机给两人拍合照，照片里都可以清清楚楚印着张有志帅气的脸蛋。 但是其他人就是看不见他。 只要不是李兜鱼操作的摄像设备，那么外人的监控和手机录像也是看不见人的。 看不见也摸不着，唯一能够看到他的人就是李兜鱼，除了她，没人能证明自己活在世上，李兜鱼就是唯一的观察者。 当然他一个死人，也不是很在意这个。 毕竟能亲能抱能咳咳。 但问题是，他竟然已经决定好好活着，那就不能以这个状态在这个世界一直卡着bug呀？ 盒子里的猫终究是要被取出来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说张有志还得是去找一趟二号。 好，问题又来了。 二号搁哪呢？ … 第二天，张有志拎着李兜鱼办好了出院手续，手牵着手赶往了松江大学。 “有志，咱们干嘛去？”李兜鱼咬着雪糕，抱着张有志的胳膊，恨不得把整个人塞他怀里。 当然，站在陌生人的视角就是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以一种诡异的动作紧贴着空气，时不时给空气说两句话。 “找人。”张有志言简意赅，摸了摸女友的小脑袋。 “找你所说的那个2号？他是谁啊。”李兜鱼好奇问道。 “反正不是什么正常人，你也发现了咱俩经历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阳间人能解释清楚的。他是始作俑者，反正去找他就对了。” “好吧，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攥着张有志的大手，女孩显得十分安心。 很快李兜鱼就后悔说这句话了。 “有志，你你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李兜鱼站在门外，听见房间内吵吵闹闹的声音，说什么都不肯迈进一步。 她已经听出来了，房间里的人就是上次的那五个人。 “咦？你咋这个表情？”张有志疑惑的把李兜鱼脸捧起来，强行直视着她的眼睛。 “说说，做啥坏事了？” 李兜鱼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 眼见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奇怪，嘴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哐当一下。 门开了。 司维哲看见门外站着的李兜鱼，面无表情的重新把门瞬间关上。 “晦气。” 李兜鱼：…… 看着李兜鱼的小脸一阵涨红，他都看乐了。 “哎呀，你把人家5个都送进局子里了，他们对你有怨气也是正常的，肘，跟我进屋。” 语罢，张有志想拧开门，发现门把手被攥的很紧之后，干脆一使劲把门拆了下来。 这门怎么忒不结实？ 房间内的几人震惊的看着门外的李兜鱼。 “打，打进来了？”白颂大惊。 “她找我们五个来报仇了。”谷雨躲到其他人后面，不敢看李兜鱼的眼睛。 倒是那个重新缠好的木乃伊，走过来左瞧瞧右看看，最后伸手把李兜鱼拽进屋里，然后把她摁倒了沙发上坐着 “你是，你是？”李兜鱼惊讶的看着把她领进屋内的木乃伊。 “这是咱们第9次见面了。”南门樱云把头上的绷带扯了下来，露出来了自己的面容。 “原来是你！你没事就好，你打架好厉害呀，人也好漂亮。”李兜鱼惊喜的看着南门樱云，给她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厉害个啥，要不是你救了我，估计现在已经死翘翘了，你们三个别躲着了，她是咱们的任务目标，你又不是什么大魔头。”南门樱云没好气看了看躲在冰箱附近如临大敌的三个人。 只有司维哲淡定的喝着水。 …… 半小时后。 7个人总算坐在了那张大木桌前。 经过了混乱的介绍之后，李兜鱼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司大哥，真是对不住了，当时我也是太害怕了，所以才把你们都送进局子的。”李兜鱼学着南门樱云的样子，对着司维哲抱拳致意。 “别别别，受不起，说起来这事儿也确实怪我们，陌生人对你的跟踪调查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不过……”司维哲欲言又止。 其他四个人给他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李兜鱼，你都知道了？”司维哲斟酌了一下用词，迟疑开口。 “知道了，所以，你们三个有人还要和我谈恋爱吗？”李兜鱼爽朗一笑，大刺刺的开口。 司维哲、白颂、温玄静三人惊恐的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以后咱6个就是朋友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张有志。” 李兜鱼一手搂着男友一手指着他。 五个人看着李兜鱼身旁的空气，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眼神交流中。 (白颂：完蛋，好像疯了。) (温玄静：怎么办？我在书上看过，这好像是思恋过度，产生幻觉了。) (谷雨：她好可怜，呜呜呜。) (南门樱云：闭嘴，都不许揭穿我的恩人，陪她演下去。) (司维哲：听樱桃的，我们几个先演一下，看看情况。) 眼神交流结束。 “哎呀呀呀，原来是张有志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您和李兜鱼小姐之间的爱情真的是至真至深，我们十分羡慕啊。” 看见几人对着空气就是猛一阵夸赞，张有志在另一个方向乐的前仰后合。 李兜鱼知道他们误会了，无奈拿出证据。 “不是，他真的在这，只是你们看不见他而已。来，我们拍个照。” 说着，李兜鱼把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拽过来，对准所有人来了一张自拍照。 咔嚓。 照片里，五个人姿态各异，李兜鱼温柔的挽着一个男友的胳膊，而那个骤然出现在照片中的男人，牵着李兜鱼的小手，笑着对着相机比了个耶。 那神态好像再说。 三二一，茄子～ 第49章 微操大师 众人很快想到了和张有志面对面聊天的办法。 开视频！ 虽然现实中看不见张有志，但是视频里可以看见。 一行人先是客套了一番，然后共同谈起了一周前的那场震惊全国的大拐卖事件。 根据几人不同视角的说词，以及后续的情报解读，几人很快就将本次事件理了一个大体轮廓：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人口拐卖案件，其犯罪分子主要由两个不同部分组成。 一个是本土原生，主要分布于黄河以北区域的特大型人贩子团伙组成。从截获营救出来的孩子们的口音可以得知，这些幸存的孩子属于不同地狱，且均来自于经济欠发达地区。 也已经确定：这些孩子大多属于穷困山区等地方，数量占到儿童失踪案总数的2％左右。 人口基数摆在那里，即使是2％也可以说数量颇为惊人了。 这也是近年来破获的最大的贩卖人口案件。 但一个拐卖孩子的组织，怎么可能搞到枪呢？这就不得不谈及另一个违法组织了，两个犯罪组织相互勾连，结合在了一起。 但关于这个提供武器的组织，松江市三缄其口，司维哲也表示不太清楚。 总之。 白玉京公司和松江市官府达成了合作，共同展开了此次行动。 温玄静拼死送出来的哨点图起了很大的作用，有效的避免了突击力量的伤亡。 至于为什么警察主力行动如此缓慢的原因，警局局长也给出了解释：“让人贩子把孩子们转移走，避免攻坚途中造成孩子重大伤亡。” 主力在半个小时前就早已完成了部署，但直到张有志赶到之前，只有一支突击队脱离了指挥，提前打了进去。 也就是李飞的小队，听说此人到现在还关着禁闭。 听起来让人难受，但事实却是如此：窝点内的几个人：李兜鱼、南门樱云、温玄静等人都成了被“放弃”的对象。 但白玉京公司并没有任由里面的员工等死，除了主动冲进去救队友的司维哲之外，白玉京公司派遣数名精英战斗组成员，从四面八方渗透了进去。 公司的目标很简单：保住张有志和李兜鱼。救出不知所踪的催眠师。 但等几人打进中心的时候却只能看见这么一个场景。 即使“复活”的张有志，借着药效没有消散，自身还处于“无敌时间”的功夫，救下了李兜鱼，并且将接近的数十人击杀殆尽。 然而随着药效的退去，张有志的身形逐渐变得闪烁黯淡，只剩下被抱在半空中的李兜鱼诡异的漂浮着。 几人就地围绕张有志组建了一个简易防御阵地，同时也找到了腹部中弹的催眠师。有人给催眠师注射了一剂药剂，取出弹片止住血，总算是勉强把他的命吊住了。 听说人现在还在公司的医疗室中养着。 随后就是大量警察主力的突入，伴随着的无人机群覆盖，以绝对的力量优势覆灭了此地罪犯窝点，可见范围内的所有犯罪分子不是被击毙就是被拘捕。 路上的孩子全部被拦截救了出来。至于此次案件的重大嫌疑犯之一，那个持枪打伤李兜鱼的西装暴徒，最后在松江的一条支流蓄水湖发现了。 感觉路上的监控来看，奔驰车忽然自燃，应该是先前的枪战被打中了油箱，最后一头开进了湖里。 尸骨无存。 后续，在白玉京公司趁主力打进来之前，提前转移走了李兜鱼以及闪烁状态的张有志。 再再后来，确定两个人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根据公司高层的指示，俩人就被从公司的医疗室踢出来，转送到市医院里了。 … 几个人又回复到了对白玉京公司本身的探讨。 “你们身为公司员工？对公司这方面没有什么了解吗？这很明显就不是普通”视频里的张有志问。 司维哲：“知道不是正经公司，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 “对呀对呀，五险一金，朝九晚五，有双休有节假日，还有年终奖，时不时还能公费旅游。”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给张有志介绍着公司的福利。 给李兜鱼都听心动了。 “有志，要不我把小学老师的工作给辞了吧，咱们一起去应聘这家公司。” 说这话的时候，李兜鱼眼睛里都闪着星星。 南门樱云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她拿出手机，调到公司的内部积分商城页面，给李兜鱼介绍积分可以购买的各种美容丹，养颜药。 那家伙，给李兜鱼看的，就差当场下单了。 张有志没管这俩女人，转头问司维哲：“你们现在对这个公司没有什么想法吗？” 司维哲很坦诚的摇了摇头：“我们就是情绪工作部的员工，虽然号称是整个公司最重要的部门，但我们这些员工也是最糊涂的员工，我们日常的任务就是交交朋友，谈谈恋爱，其他的没什么想法。” 张有志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的顶头上司是谁？”张有志又问道。 “我们的顶头上司是情绪工作部的部长，但是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一般要接受区域经理的管辖，比如我们在这里就要受到松江市负责人的管理，在一周前的那次大混战中，也是他调遣了附近所有的战斗部成员。” “那你认得他吗？”张有志抓过一张a4纸用铅笔画了一个抽象画。 画中中的人有一个深陷的眼窝，戴着墨镜，脸上被写了一个大大的“白”字，身子是火柴人，但是画的瘦瘦高高的。 “这不我们二老板吗？”司维哲奇怪的开口。 “你认得？”张有志大喜。 “认得，天天骗我们996，还不给加工资。不过他人挺好的，为了公司兢兢业业，听说一个月前还专门为了招聘职员，亲自跑到沂蒙地区，蹲守了两个多月，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招到这个大佬。” 张有志听着有点耳熟 “如果我要找他，怎么找？”张有志问 “去公司总部找呗，二老板一般都会待在总部，二老板这个人挺奇怪的，公司的其他老板都是不问世事，只有他天天对着最底层的公司业务指手画脚。” “就比如两年前，海外有一次武装势力冲突，二老板亲自飞往当地，告诉公司雇佣兵：把机枪阵地往前挪5米。后果是机枪手被爆了头，公司赔了一大笔钱。” “因此我们这些公司员工对他都很熟悉，基本上每一个人都受过他的调遣，十分擅长微操和亲自上手，出了名的公司卷王。” “而且，二老板还擅长自我催眠，几乎没休过假，为了公司任劳任怨，二老板作息时间表真是狗看了都摇头，高三学生看了都流眼泪。”说着，司维哲敬佩的赞叹。 比如因为你女朋友的事，他前几天还捞过我们，这个小事本来应该是松江市公司负责人的……”眼看司维哲讲的没完没了。 张有志打断了他：“你们公司总部在哪儿呢？” “你要入职？”司维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不，我要揍他。”张有志冷笑道。 第50章：尸体飘飘奶 火车上，张有志闷闷不乐。 “咋啦，这表情跟兔子被撅了屁股似的，啊～张嘴，真乖～” 瞅瞅这比喻手法，要么怎么是语文老师呢。 看着李兜鱼跟哄小孩似的哄自己，张有志哭笑不得。 “你这样，别人看见你会误会的。” 李兜鱼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乘客都跟见鬼似的看着自己，连乘务员都不敢走过来，但她满不在乎。 “这有啥，头七就该吃点好的，来，啊～” 嗯，今天是张有志的头七，下葬的头七，从葬礼到现在，刚好七天。自从“复活”到现在，他除了时不时头有点疼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你说，我现在是死人是活人？”张有志看着自己身体莫名感叹。 “在我眼里你活着，在社会上你是死球了，你看看，自从你活过来之后，那个白什么公司就撤销了对你的隐私姓名屏蔽，百度上一搜张有志，蹦出来的全是你被腰斩的视频。你墓碑都快成景点了，多少网红都过来给你撒酒拍视频，附近烧烤摊儿，鸡蛋灌饼摊儿都支过去了。当地政府都准备给你开个追悼会来着，不为别的就为收门票钱，以促进当地经济发展。” 张有志汗颜。 “得亏你爹妈不会上网，不然得吓疯。”李兜鱼白了他一眼。 “你的身份证，我这里还有一张备份，估计也不能用了，上高铁的时候我试着用你的身份证买票，人家售票员问我带骨灰盒了吗，需不需要托运。”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国家的户籍网络都已经同步了你死亡的信息，而且这事儿吧，你还没法解释。总不能告诉警察你复活了吧？”李兜鱼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着。 “社会性死亡了啊。” “没事，花钱办个假证，给你买个假身份，日子一样能过，张有志死了就死了吧，大冬瓜没死就行。”李兜鱼满不在乎。 “没事，找到二号，他会给我解决的。”张有志自信的开口。 两个s级情绪灾难携带者，就问他怕不怕。 …… “所以说……你们全公司就造了那么一颗药？！” 白玉京公司总部，张有志不可置信的看着二号。 二号一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 “不行，你再想想办法，我不能不死不活的卡在这个世界里。那我算什么，游戏bug吗？”张有志果断摇头。 “真以为那玩意是糖豆吗，能造出一颗就很不容易了，你先把这个喝了。”二号给张有志递过去一杯安慕希。 张有志插上吸管，习惯性给李兜鱼喂了过去。 “你喝的，给她干什么。”二号急忙阻止。 张有志看了他一眼，吸了一口酸奶。 “一口五十万。”二号淡淡开口。 “你要是说这个，那我俩可就自爆了。”张有志拿起一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 李兜鱼有样学样，拿起一把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二号：…… 这小两口，真是的，好像有那个大病。 酸奶喝干净之后，张有志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尤其是脑袋，感觉空了一块，飘忽忽的很舒服。 “这个东西叫【尸体飘飘奶】现在所有人都能看见你了，但是你要注意一下，你是没有生命特征的，你的身体是凉的，没有心跳，当然也没有呼吸，也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二号说道。 “那我不成死人了？”张有志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身体十分忧虑。 “这话说的，你本来就是死人。”二号瞥了他一眼。 李兜鱼捏了捏张有志的脸蛋，又贴近他的胸口感受着着，最后忧虑的开口：“有点凉，夏天抱着应该挺舒服，冬天咋办。” “冬天再说。”二号实在不想跟这个小情侣磨叽了，把两张合同递了过去。 “你俩签了。” 【白玉京公司编外人员协议·最终版】 【白玉京公司编外人员协议·吃瓜版】 “不是，合同怎么还不一视同仁呢？”张有志不理解。 “你要是希望李兜鱼出生入死的参与各种灾难事故救援，就让她给你换。”二号懒散开口。 “那我就出生入死了你就不怕出事？”张有志把吃瓜版的合同递给李兜鱼，好奇开口。 “你都是个死人了还怕什么死，放心，哪怕你被炸成碎片，一瓶尸体飘飘奶也能把你救回来。像你这种感觉不到疼痛，不怕辐射，不会窒息，不用休息的员工不多见了，我算是捡到宝了。” 张有志越咂摸他说的话就越觉得不对劲。 “我有人权，对吧？”张有志试探问道。 “有呢～”二号诡异一笑。 倒是李兜鱼，张有志知道这姑娘心大，她除了自己，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关心。 但也没想到她居然心大到这种地步，二话不说就把合同签了。” “你怎么签的那么果断？”张有志问她。 “你都欠了人家公司一条命了，我不抓紧打工赚钱，怎么给人家还？”李兜鱼满不在乎。 这姑娘倒还拎得清。 既然如此，张有志也没什么犹豫，在署名一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二号递过去了两个新手机，俩人一人一个。 “员工福利？”张有志惊讶道。 “两千块钱的玩意。”二号给他注册了一个白玉京账号。 “这边有积分商城，你和你女朋友各有初始积分一万，你们的权限对标区域负责人。这里有任务可以领，当然，领任务的主要是你，考虑到李兜鱼的特殊性，我们不会让她参与危险的任务。” “这里是世界地图。”二号点开一个地图，上面标注着七大洲八大洋。 “看见地图上这些闪耀的地方了吗？这些乱七八糟的颜色都是的。”说着，二号指了指绿色光点。 “这是f级情绪灾难发生地。” “黄色是d级，橙色是c级，暖红是b级，大红色是a级等等，为什么有地图上红色。”二号抬起头，与张有志面面相觑。 “看我干什么，我什么不知道。”张有志懵逼开口。 张有志看见那个红色点的位置，大概在马六甲海峡一待。 很快，二号打完电话回来了。 “咋回事？”张有志问道。 “海难，一艘几千人的邮轮触礁了。”二号深吸一口气。 “死了多少人？”张有志问。 “正在合计，不过这种绝望的情绪都蔓延到a级了，恐怕得千人起步，周边国家的救援船队已经赶过去了。” “你们不是能预测吗？”张有志好奇询问。 “预测那是对有有迹可循的事情预测，这种突发事件，很多时候预测不过来，只能临时处理，公司所做的事情其实只是查漏补缺，毕竟当下世界还是很和平的，世界官方力量会解决这些事情。” 说的也是，张有志再一次丰富了对于白玉京公司的认知。 第51章 白玉京(为书友毒入肺腑不及心殇半分万赏加更) 二号又给张有志科普了一些关于公司的事情，李兜鱼早就跑到外面参观这栋公司大楼去了，张有志认真听着。 “你其实可以把我们理解为神仙。”二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牛栏山，给张有志倒了一杯子。 “你要是说这些玄乎的，那我可就自称二郎真君了嗷。”张有志不信。 “当然不是传说里的那种神仙。”二号苦笑道。 “你说吧，你们公司，还有你这么拼命的解决世界上存在的情绪问题，总要有个原因。”张有志引导他继续往下说。 “你可以这么理解，你是一个研究社会学的学生，你对于当下世界的观察和研究，决定你的毕业和未来的发展。但现在，你观察的样本——也就是这个世界，和你写的论文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偏差有多大？” “举个例子，在学生的论文里，牛顿老爷子会被苹果砸中，然后一拍脑袋，发展出万有引力理论。” “然后吧，不知道咋回事，牛顿老爷子现在坐在榴莲树底下。” “嚯，那挺危险的。”张有志跟个捧哏的似的附和。 “世界刮了两次大风，榴莲摇摇欲坠，但好歹稳住了，但万一啊，万一榴莲掉下来了，牛顿一死，我们就白干了。” “眼下的世界就是我们的全部了，为了不让牛顿被榴莲砸死，我们这帮学生总共17个人，不惜代价，赶到了这个世界，保住了榴莲树，防止它继续晃。” “继续说。”张有志嗑着瓜子看着他。 “17个人，刚来到，就因为水土不服死了三个，剩下的人抱住大树，抱了几十年，陆续被小榴莲又砸死了八个，到现在就剩六个人了。” “牛顿爷呢，也察觉到了这个危险，制定了核不扩散条约、巴黎气候协定、世界卫生组织等等，用绳子捆住了这棵大树，随后白玉京公司的建立，又给牛顿撑了把伞。” “但是，要想发展出万有引力定律，牛顿爷就必须挨它一下，不挨就没法发展，挨了就得死。白玉京公司这把伞，只是降低了他被砸的概率。” 二号说了半天。 张有志听明白了一半。 “你的意思是，人类文明向前滚动，必将衍生出更大的灾难，而人类文明又无法扛过这场灾难，但是发展又是无法终止的，榴莲迟早会因为时间问题掉下来。” 二号竖了个大拇指，补充道。 “牛顿也没有那么脆弱，第三颗榴莲未必砸的死他，但是第四颗，第五颗就说不定了，假设第三颗榴莲是核战争，那第四颗榴莲可能就是正反物质湮灭，地球说不定啪嗒一下就没了。” “不对啊，只要一直和平下去，这不是一样可以向前发展吗？”张有志抓住了二号语言逻辑中的bug，提醒道。 “这只是举了个例子，第三颗榴莲可能是核战争，可能是文化枯竭，可能是技术停滞，可能是能源衰竭，可能是气候变化，也可能是无休止人类内耗。” “我明白了。”张有志点了点头，同时也意识到了二号的目的。 “情绪？”张有志试探开口。 “没错，对美好情绪的追求，正是文明发展的不懈动力。” “情绪的影响有那么严重吗？八十亿人类，哪能不闹出点幺蛾子，人类五万年文明史，两百万年进化史，不也磕磕绊绊走过来了？”张有志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设定。 二号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张有志一眼。 “先前给你说的sss级的情绪灾难有两次，对吧，你也知道对应的什么事件。” “一战二战嘛，要不是这俩大事件，哪来的这几十年的和平时期，要知道，人类发展到现在，历史上，就数这几十年最和平。”张有志还是无法理解二号对于这两个历史事件的恐慌。甚至试图反过来劝慰他。 “好，那我问你，工业革命之前，有没有sss级情绪灾难世界？” 张有志认真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浩劫能摧毁几千万人的生命，果断摇了摇头。 “那你想想，现在就已经sss级事件了，以后要是蹦出来新等级——就叫它5s级事件，一下子干掉了半个地球人，摧毁了大半文明，你怎么办？”二号问。 “不会那么玄乎吧？”张有志迟疑不定。 “恐龙也是那么想的，结果呢，一颗从天而降的榴莲直接干掉了整个恐龙文明，它们找谁说理去。” 说到这，二号引入了另一个概念。 “白玉京公司不光要预防人祸，还要预防天灾。” 张有志明白他的意思：“嗯，自然灾害或者宇宙飞来的无妄之灾确实要防备。” “白玉京公司已经开始参照现有的人类航天水平，进一步发展了航天力量了，我们17个人都很重视科技的力量。” 张有志听到这，忽然打断了他。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讲明白白玉京是什么地方，还有，你们17个人为什么要来到这里防止牛顿被砸死。” “这有啥好问的，白玉京就是你们口口相传的仙界呗，或者天堂。仙界这种地方，发挥你最美好的想象就行，都说了你把我们当神仙就成了。” 很明显，二号也很难形容白玉京是个什么地方，只能用仙界，天堂这种幻想词汇来给白玉京做一个定义。 “你们在白玉京是永生的？” “这不废话。”二号没好气的说道，又补充：“穷尽你最美好的想象，使劲往里套就行，那就是白玉京。” “你们从那么美好的世界，来到这，还死了那么多人，值吗？”张有志叹了口气。 “总有人要做这些的，我们没什么怨气，都是自愿来的，嗯，你这样想，在白玉京，所有人的道德水准都是最高水平，来到这地方甚至是我们挣着抽签来的。”二号摇头。 “真伟大呀。”张有志赞叹。 “纯粹生命是平等的，没有低劣与高尚之分，是灵魂赋予了它意义。”二号开口。 张有志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灵魂”不是玄幻小说的那种东西，他在二号身上看到了隐藏在深处的极端理性。 极端理性？ 想到这，张有志古怪的看了二号一眼。 极端理性要什么情绪？白玉京公司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保证人类文明发展吗，干嘛非得建立一个“情绪灾难”的说法和体系？然后乐此不疲的去解决负面情绪，然后疯狂自圆其说证明情绪的特殊性？ 一般来说，越缺什么越追求什么。 白玉京里面不会是一群极端理智人，抢着来这个世界找乐子的吧？ 第52章 看不起兼职？ 二号酩酊大醉，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死人是不会醉的，起码张有志没醉。 把公司总部大楼里东奔西跑的李兜鱼抓住，两人准备先回家，自己先是给家里打视频，给爹妈汇报了一下平安。 李兜鱼希望赶紧把婚结了。 张有志拒绝了她：“我现在是个死人，肉体上和社会上的死人，只剩下灵魂还活着，你跟死人结什么婚？” “等公司让我变成活人再说。”无论李兜鱼怎么央求，张有志都把这话说死了。 李兜鱼提议先回陇南一趟，把张有志复活的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爹。 张有志又拒绝了她：“咱爸一把年纪了，不适合知道这么光怪陆离的事情。” “别人也看不出来呀，你担心什么。”李兜鱼捏了捏他冰凉的大手，叹了口气。 对于她而言，张有志存在就就已经足够幸运了，她很感激这个神秘的公司。 但张有志不然，他明显很忌讳自己的现在的身体。 “在我变成活人之前，我是不会见他们的。” 李兜鱼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亲朋好友。 “可是我肯定要回去给我爸说一下的，他会很担心的，你又不能陪我一起去。”李兜鱼很纠结。 “这样最好，你充当我社交关系的联系人，暂时应付一下咱们的长辈。我呢，抓紧时间工作，早日把那颗药还清，到时候让公司给我复活。” “然后咱们就就回家结婚。”张有志目光炯炯的开口。 瞧瞧，这g立的。 “打赢灭霸我就回家结婚”／“孩子还在家等着我”／“干完这一票，我就要金盆洗手了。”／“这是我女儿的照片瞧很可爱吧”。／“父亲在上，魂佑江东！公瑾在旁，智定天下！” 可惜他是不懂这个道理的。 “先把你送回家，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提前熟悉熟悉业务，那一万个积分很多，你适当的花一些，也可以兑出来当钱用，公司里有一些提升身体素质的药物，你可以买一点，务必不能招摇。”张有志一件一件叮嘱李兜鱼。 李兜鱼眯着眼睛盯着他。 “咋？”张有志有些心虚。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许作死，听见没？我处理完两边家里的烂摊子就来找你。”李兜鱼一字一句说道，看起来对于张有志不跟他回家这个事情充满怨气。 “好好好，我肯定不骗你了。”张有志想起来刚刚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李兜鱼趴在自己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就是一阵心疼。 “再骗我，牙给你掰掉！”李兜鱼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一只小松狮，张有志老觉得她没有以前那么乖了。以前的李兜鱼在他这里乖的跟猪一样，现在像头野猪。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他不想再死一遍。 送别。 “白白～”张有志在站台，挥手超李兜鱼告别。 李兜鱼坐着火车里，赌气的别过头去，不再看张有志。 待火车驶远之后，二号拍了拍张有志的肩膀，笑眯眯道：“送走了？” “送走了，跟在我身边不安全。你说吧，公司有啥工作要交给我，我精通word、excel、powerpoint，想必我刚刚入职，应该不会有太难的任务吧。”张有志对于忽然出现的二号没有丝毫意外。 到了现在，他已经对这种二号随时出现的特征很习惯了。 “嗯，正好，琴岛市有6场f级情绪灾难，一场d级情绪灾难，你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我再给你安排其他任务。” 二号幽然开口。 张有志脸上的笑容一僵：“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你不卷我不卷，白玉京怎么能发展？” “早点进入状态，手机里可以看任务简报，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二号说完这句，轻飘飘的消失了。 张有志头皮发麻。 …… 一万积分，这份礼确实很厚重了，要知道隔壁的五个大怨种，拼死拼活最后拿到的积分总共也就不到两千。 张有志和李兜鱼背道而驰，坐上了前往琴岛市的高铁。 “一万积分能换一百万，要不干脆兑钱得了？”一百万够在小县城买个不错的房子了，甚至还能把装修钱算上。 要知道大学时代，他跟李兜鱼在五百块钱一个月小出租房撒泼打滚的时候，俩人做的最多的白日梦就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梦想距离自己居然如此触手可及。 张有志渍了一声，打消了这个念头。 都接触到这个层次了，县城一套房已经配不上他的梦想了，目光放远一点，北上广深一套房！ 逛逛白玉京专属淘宝先。 【基因锁药剂可购买3/3】 介绍：逐步解锁人类躯体的极限力量，可注射三次。 第一针身体素质达到普通人极限水平，各项指标可追赶奥运会运动员。 第二针身体素质达到普通人四倍水平，战斗指标类比隔壁电影《史爱国队长》表现水平，但没有被动55开buff加持。 第三针身体素质不变，但你的脑子会变聪明，聪明到你会后悔给自己打第三针。 价格:每剂500积分。 药剂师的暖心忠告：用你愚蠢的脑子想一想，变强壮了就可以抵挡子弹吗？没有碳基生物能够抵挡一发粗壮的坦克炮弹！ 张有志用不上，他一个尸体人，给自己攮针干什么？ 【炫酷的粉色巴雷特(可定制)】 介绍：公司少女专用，少女的事情你不要管！ 价格：250积分。 枪械师的暖心忠告：别再问我口径能不能再粗一点了！我再说一遍，那玩意叫炮！叫炮！ 张有志没兴趣，要是来一把炫酷的火麒麟他说不定会会动心一点。 【一个帅气的地理老师】 介绍：可以给你补习高中地理和初中地理。 价格：20积分。 地理老师的暖心忠告：公司没路痴吗？我怎么接不着活？ 好家伙，原来公司商城还能卖自己的？ 【有点眼熟的海豚】 介绍：一只不会游泳的海豚，它正盼望着有人能教它游泳。 价格：10积分。 海豚训练师的暖心忠告：妈的，我实在教不会它了，谁想把它买走炖了的？ 海豚好像是保护动物吧，这东西能吃吗？张有志百思不得解。 【一栋平平无奇的别墅】 介绍：某d级情绪灾难发生地，内置4个魂环。唯物主义者来。 价格：3600积分。 房产销售的暖心忠告：别再怕鬼了，什么鬼能有穷鬼可怕？你不会是买不起吧？不会吧不会吧？ 3600的积分，也就是36万就能买个别墅？换算成1:1万的充值比例就是3600万，嘶……买不起买不起。 【镇痛药丸】 介绍：战斗负伤可及时镇痛止血，下单送配套肾上腺素一剂喔～ 价格：5积分。 药剂师的暖心忠告：最近销量怎么下降了那么多？没人打架了吗？ 张有志看到这眼神放光，这东西他熟啊，前面多亏这玩意吊着命了，可惜现在他不需要了。 【网站】 介绍：嘿嘿嘿 价格：1积分 匿名卖家的暖心忠告：嘿嘿嘿 张有志不屑一顾，什么大冤种才会花钱买这玩意？ 看一下成交量：164876起。 “嘶～”张有志倒吸一口凉气。 【自动弹奏的钢琴】 介绍：你只需要摆摆样子，这架钢琴就可以弹出美妙的音乐。 价格：120积分 钢琴师的温馨提示：纵使我背负钢琴，一手托大提琴，一样可以无敌于世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张有志继续往下滑。 【非诚勿扰】 介绍：公司内部联谊会，门票只需10个积分喔，更有机会获三亚旅行一周旅行票。 价格：10积分。 主持人的温馨提示：真诚交友，就上非诚！ “唉，没一个有用的。” 又看了看商城，张有志感觉有点无聊，里面都是一些对于他没有太大用处的东西，李兜鱼可能会对里面买衣服店铺比较感兴趣。但他确实找不到自己能用的。 绝大多数强化身体素质的东西他都用不了，毕竟用二号的话说，自己的本质活着的本质是：“灵魂操纵着没有生命特征和代谢能力的身体，俗称尸体。” 至于里面乱七八糟的武器，他似乎也用不上，原因很简单，绝大多数的枪械只在海外销售。 内部只供给一些“飞刀扑克牌”、“硬币电磁炮”、“玩具手弩”、“超速水弹枪”之类的的擦边玩意。 张有志为了实验白玉京公司如何售卖这些特殊东西。花上60积分，购买了12枚硬币电磁炮，和6张飞到扑克牌。 很快，令他懵逼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在高铁上下单后的不久。 一个乘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来，给张有志送了一把硬币和6张扑克牌。 “你……你？？”张有志指着服务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咋了？咋滴，看不起兼职啊？”乘务员撂下这一句，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张有志看着那一堆平平无奇的硬币和扑克牌陷入沉思。 第53章 精神分裂 来到了琴岛市，作为大葱省的新一线城市，琴岛市的城市规模虽然略逊于老工业重型城市松江市，但是经济发达程度以及宜居程度上是远远超过前者的。 琴岛市甚至压自家省会泉清市一头。 毕竟临海的城市就没有穷的。 下了火车，张有志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研究着自己工作任务的情报。 与情绪工作部里那帮俊男靓女不同，张有志面对的任务均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因此单纯的情感专家是无法解决这种事情的，一不小心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庆幸的是，手机里的页面，清楚的标志出：6个f级情绪灾难，1个d级情绪灾难均处于未激发状态。 也就是说，张有志只需要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就可以了，而且他的权限很高，必要时可以调动整个琴岛市的公司员工，和当地的琴岛市负责人平级。 打不过可以叫队友。 基于这七个事件都是公司预测出来的，并不是绝对准确，张有志也没有太过大意，而是认真的审视每一个相关事件的情报。 二号先前提过：级别越小的事件，公司的预测能力就越准确，情报也就越准确，反之就预测不准。 公园里，张有志坐在长椅上，迎着海风和温暖的太阳，看着手机自己琢磨。 一个胖子气喘吁吁的坐在了他旁边，满头大汗，拿手扇着扇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胖子觉得旁边似乎有一股特殊凉气，屁股不禁忘张有志旁边挪了挪。 张有志眉头微皱，但没有说什么。 然后再挪一下，又挪一下，双挪一下。 偌大个长椅，张有志被挤到了边边上。 见胖子继续往他身上靠，张有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他 “有病？”张有志言简意赅。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在这等女朋友，你附近好凉快，我不自觉就靠过来了。” 废话，自己是一具尸体，能不凉快吗，谁家尸体是热乎着的？ 张有志躲在一边，站在树荫下继续看着情报。 胖子见张有志躲远之后，遗憾的咂咂嘴，但没有追上去。 他可不是变态！ 他是有网恋女友的人！ 想到这，胖子正襟危坐，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短裤、短袖，还有那双漂亮的人字拖。静静等待着女友的到来。 另一边。 手机屏幕里。 【f级情绪灾难事件(未激发)】 【事件预测描述：阿宅小胖网恋了一名病娇少女，从未谈过恋爱的小胖被少女深深的迷住了，相应的，病娇少女也有着奇怪的癖好，飞速与阿宅小胖在一起。两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之后，阿宅小胖感觉女朋友的控制欲有点过于强烈，提出分手。】 看到这，张有志觉得没问题啊。 就这点屁事儿也能变成情绪灾难？ 他继续往下看。 【病娇少女挽留，阿宅小胖不从，遂被分而食之】 张有志：Σ(°△°|||)︴ 不是，这转折也太快了，这那是病娇啊，这是恐怖片女主吧。 继续看情报。 【请注意，当前事件正在触发中，以下为阿宅小胖的信息。】 一，阿宅小胖是个胖子。 张有志环顾四周，只发现了一个胖子。 二，阿宅小胖穿着红色短袖，格子短裤。 张有志环顾四周，只发现一个红色短袖。 三，阿宅小胖穿着人字拖。 张有志目标锁定在那个小胖子身上，眉头微皱。 四，病娇少女身着黑色短袖，佩戴黑框眼镜，棕色短裙。 五，少女有精神病病史，包括抑郁症，精神分裂，躁郁症等。 张有志回头看去，看到一个娇小可爱的少女，戴着黑框眼镜，穿棕色过膝裙，还抱着两瓶冰水正在突突突的奔向长椅上的胖子。 张有志：…… 不会这么巧吧，刚好碰见了？ 会不会是自己认错了，不着急，再观察一下。 只见，少女挥舞手臂，朝小胖开心的挥了挥手，并大喊了一句：“阿宅哥哥！”，那甜蜜的神情，没有丝毫嫌弃人家胖的意思。 嚯，还是萝莉音。 这谁看见谁不迷糊啊？ 果然，红衣小胖激动万分的站起来看着眼前的靓丽少女，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和身材，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小声喊了一句：“你，你就是可儿妹妹……” 这俩人的称呼，给张有志尬的身上都要起尸斑了。 显然，八成就是这俩了。 这俩就是第一例f级情绪灾难源头，预测应该是小胖引发了这场情绪灾难，毕竟看着自己被吃，还要保证精神正常，多少有点强胖所难了。 “孽缘呀。”张有志看着腼腆的小胖和大胆开放的少女叹息一声。 “半个小时拆散这俩人，去找第二个任务。”张有志给自己下了一个目标，大踏步的朝两人走去。 看见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走来，病娇少女显然有些害怕，躲在了小胖的身后。 呵，演的还挺像。 张有志冷笑。 “你过来干什么？”阿宅小胖有些紧张，毕竟从气质颜值还是身材上来讲，他都完败于眼前的男人。 更何况他还是自带一个冰冻气场的男人！ 想到这，小胖不禁悲从心来，仿佛眼前的男人已经染上了黄毛。 “阿宅哥哥，别怕。”少女附身说道，随后，轻轻印了一口。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可是你的游戏女友。” 天见尤怜，小胖的圆脸顿时就憋红了，他一把把少女拦在身后，堵住了张有志的必经之路。 张有志一怔，他不想来硬的。 “你起开，我找她有事情。”张有志冷冷开口。 就在刚刚，公司总部同步过来了第二个关键信息。【病娇少女携有命案在身。】 张有志自然不会对她有好脸色。 “不行，她是我女朋友，你有什么事你问我。”明明矮了张有志一头，然而胖子此时气势确实丝毫不弱，但发抖的腿肚子已经表明了一切。 这就是一个没打过架的宅小胖而已，十八九岁的样子。 对于这种未经世事的雏，张有志没心情给他废话。 “你过来，跟我走警局一趟。”说着，一把推开了眼前的胖子，拽住了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臂。 自从变成尸体后，他的力气大的惊人。 可能这就是僵尸固有的buff？ “你是谁啊，我不去，你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少女疯狂挣扎，哀求的眼神投向胖子那边。 炎炎正午，游客大多在海边，没人注意到这公园中的一幕。 “你放开她！”胖子愤怒值拉满，狂吼的了冲过来。 张有志不耐烦一把推开他：“傻逼，我在救你的命。” 随后将少女双手锁在手腕，单手提了起来。 简单粗暴。 然而领张有志疑惑的是，这个拎小鸡似的拎起来的少女，并没有什么惧怕的意思，听见警局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只是愤怒的用脚踹张有志，并加以辱骂。 张有志皱了皱眉。 莫非公司情报有问题，眼前这女孩没杀过人？毕竟哪有杀人犯听见警局两个字不害怕的。 想到这，张有志把女孩放在了地上。 “你神经病啊！”少女大骂，随后又跑到了胖子的身后恐惧的哭起来，那哭声不像作假……好像确实是被吓到了。 胖子一脸愤怒，但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把怀里的女孩抱的更近了，似乎想用身上的肥肉尽可能的给她一些安全感。 “不哭，不哭，不怕，有我有我。”胖子手足无措的哄着女孩。 反倒显得张有志是个大魔头。 “你们怎么认识的？”张有志黑着脸问。 “管你什么事！”少女大骂，随后又呜呜哭了起来，旁边小胖的眼里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张有志毫不怀疑，给他一把刀，这年轻人就敢气血上头来的捅自己。 “说不说，不说就别怪我动手。”张有志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胖，面带威胁。 “我说，我说，不要打他。”少女止住抽泣，把气的发疯边缘的胖子抱住。 “我和他实在游戏中认识的，网上在一起半年了。” “你杀过人？”张有志冷冷询问？ “什么杀人，我没有杀人，我这么敢杀人，我没有杀人……”少女被吓哭了。这次轮到胖子抱住他了。 看见这对网恋男女朋友抱在一起互相安慰，张有志感觉自己分外尴尬。 “草，不会找错了吧。” 很快，察觉到这个男人不再说话之后，少女握紧那只胖手，来人仓皇跑走了。 张有志看着他俩的背景，陷入了自我怀疑。 “不对劲。”张有志想起情报猛然回过神来。 “女的是精神分裂！” 第54章：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有志给二号打电话：“我怎么咨询任务中的情报，比如我现在就需要得知这个女孩手里的‘命案’是怎么回事。” 二号：“这是情报部客服微信，接着。” 张有志给那个病娇少女拍了一张背影图片，问情报部客服。 “法律上，精神分裂杀人犯不犯法？她手里的命案是怎么回事？” 客服：“根据现有法律条例，当事人发病期间并不构成刑事犯罪，至于手上的命案是她在14岁时，意外(存疑)杀死了自己的双胞胎妹妹(煤气爆炸)，随后精神分裂(存疑)，一年前刚满18岁从精神病院释放，听说在里面还交了一个叫季灾的好朋友。” 客服：(???) 张有志明白了，所谓的命案其实是一场意外，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说明她会吃了胖子男友，也没法走报警渠道解决，毕竟手里没证据。 张有志又发过去了一个信息：“只要我能阻止情绪灾难发生就行，手段不限，对吧？” 客服回消息很快：不能违法呦，有违法行为请提前报备，公司会给你配备最好的律师团队。 客服：(???) 张有志回了个谢谢，关掉手机，朝着那对情侣的方向跑了过去。 按照公司预测的发展速度，这俩人在一起一周后，胖子不堪其扰，就主动提出分手了。但张有志没时间耗到一周后来个英雄救胖的戏码。 看见张有志追来，俩人慌乱的四处逃跑，病娇少女的体力显然不错，但是胖子就不得行了，被拖累了速度。 张有志很快就追了上来。 眼见自己和新男友就要惨遭毒手，少女用一种怨毒的眼光看着他，又大喊大叫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公园的外侧还有有不少路人的，不少人都超这边张望着。 只见。 少女飞快的把自己的安全裤(就是裙子里穿的那种防走光的。)脱到了脚踝处并开始大声尖叫。 “耍流氓啊！！！有变态把我裙子啊！！！！救命啊！！！！” 这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好一招驱虎吞狼，不可谓不歹毒。 很明显，少女想要借助群众的力量来摆脱张有志。 张有志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图，先所有人反应一步，扑倒了没缓过神来的胖子。 “姑娘别怕，变态被我抓住了！”张有志大喝一声，同时摁住了懵逼状态的胖墩。 路人终于围了过来，有几个暑假学生看见一脸肥样不断挣扎的胖子，还有少女脚踝处的安全裤，不少气愤填膺的要主动帮忙，但张有志拦住了他们，并表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摁住他。 “等等，不是他，他才是那个变态！”病娇少女看见这一幕差点崩溃了，指着张有志大喊大叫。 “我刚刚明明看到这胖子跟踪你扒你衣服的，你是不是害怕他报复你，别怕，有我们在。”张有志堂然大喝，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更是直接捂住了这个可怜胖子的嘴。 少女冲过来撕咬张有志，此人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报警了！”不知道哪里路人分不清状况，只好喊了一声。 这正和他意。 “报警好，这个死变态，必须抓进牢里。”张有志正气凛然，那副颜值身材滤镜加持下的神情，更是把不明真相的路人看的心潮澎湃。 很快，警察就来了，刚好附近有巡逻。 “怎么回事？”警察冷冷问道。 “这个胖子胁迫女孩行走了半个公园，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从后面跟了上来。没想到此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猥亵少女，还好被我及时阻拦，并控制此人，围观群众和监控视频可以为证。”张有志飞速将整个事件叙述完毕，没给少女插嘴的机会。 “是这样吗？”警察又问向路人。 吃瓜群众纷纷点头：对啊、是这样的、女孩安全裤都被扒下来了、好吓人、还好有这个年轻人、一定要抓了这个变态、好像有点误会、不太清楚…… “先带回去拘留。” 事实证明，以貌取人永远都是人类的弊病，不管哪行哪业，张有志很明显充分利用了这一点。 张有志此时才把手从小胖的嘴上移开，面对女孩仓皇的解释，张有志插嘴说女孩是收到了胖子的胁迫才这样的，把她气的又是一阵大喊大叫。那疯狂恶毒的尖叫辱骂，让路人都有些发怵。 张有借此反手举报少女“她被胁迫猥亵太恐惧了，可能有些神志不清，警察同志你想想办法。”听闻此言，警察又只好开始联系女孩的家人。 好巧不巧，电话那头的家人们对警察千恩万谢，并表示自己女儿精神有问题。很快一大家子就来强制领人了。 胖子的辩解直接被无视了，直接锁到了警车上。 “警察同志，猥亵关多久？”张有志问道。 “两周起步。”警察对这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多解释了一句。 “您慢走。”张有志果断点头。 “涉嫌猥亵”的胖子拘留两周，“精神病史”少女收刺激复发被赶来的家属强制领走居家管控。事情完美解决。 谁会信一个精神病和猥亵犯的话呢？ 搞定。 见义勇为张有志看了看手机上的任务信息，果然已经更新。 【一件f级情绪灾难隐患已消除】 耗费十分钟解决这个事情之后，张有志不想跟二号多联系，考虑到他自己还有一些关于任务的疑问，便主动给那个客服发消息。 张有志：你们公司的绩效怎么算的，工资是积分和金钱双重发放制度？f级情绪事故算几个积分？。 客服：是咱们公司哦，你要对公司有归属感喔。 客服：(???) 张有志瘪了瘪嘴，这种ppt手段他在先前的公司见多了，什么公司归属感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死之前他天天996，最后月工资也不才6k＋？ 客服：“v等级账号之下只发钱，v字账号施行并联发放制度，可主动申请单项转化，金钱工资转化为积分工资，转化比例为1000:1(取兑换中间值)” 客服：标准f级情绪事故的工资奖励保障标准为20积分／20000金钱。d级100积分／十万金钱。c级1000积分／百万级金钱奖励。b级10000积分／千万级金钱奖励，a级视情况而定，上限为十万积分和／一亿金钱。(默认为当前所在区货币购买力)当然，不同任务之间会有波动。” 客服：(???) 张有志恍然大悟，公司的积分体系还弄有模有样的，不过看商城的交易默认货币，显然积分更值一些。 也就是说，自己刚刚也就赚了两千块钱，或者20积分？好像也不错，这对自己而言好像来钱太容易。 “我知道我欠你们白玉京一个大人情，但我还是要问一下，你能不能通过积分或者金钱的类比，形象生动的给我解释一下我欠白玉京多少钱？或者多少积分，也就是那颗复活药的价格。” 客服：稍等喔，我换个计算机，这个计算机读取不出来。 张有志：？ 他大概心里有数了。 客服：您大概欠了公司100000。 “软妹票？美刀？欧元？法郎？第纳尔？”张有志不死心问道。 客服：(???) 张有志叹了口气：“十万积分是吧，我知道了。” 客服：(???) 客服：是十万比特币喔，亲亲。 张有志单扣一个6。 第55章 谁怂谁是狗 十万比特币——这要是2006年的比特币他还能还一下试试，可这会儿都2026年了，大疠都结束三年了。 想靠自己还清还清这笔钱，张有志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首富谈谈了。 想到这，他忽然有点疑惑当下社会精英分子和白玉京公司的关系。 掏出手机，不懂就问。 张有志：“公司的经济力量是从哪里获取的？根据我的经历来看，绝大多数解决情绪灾难的时候都没有报酬，公司哪来的钱？” 客服：福布斯排行榜的绝大多数的在榜成员，都是本公司的编外股东喔。公司下辖也有遍布全球的各类产业，比如北美棉花公司，非洲人力资源，拉丁美洲种植业等等。 客服：(???) 张有志感觉他说的内容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听着似乎都是正经业务。 张有志不再和客服闲聊，而是看向第二个f级情绪事故的情报 根据第1次的经验，他已经玩明白了，干这活得用脑子，倒不用非将事故的发生者强行控制，只要让他刚好错过某些事情就可以。 【f级情绪灾难事件(未激发)】 【事件预测描述：警告，当前事件信息可能会引起你的心情郁结，请谨慎浏览。】 张有志眉头一皱，熟练的点击了“无视风险，继续浏览。” 【他叫李卷】 【某双非一本毕业】 【考入某大厂，虽然辛苦，但是有了自己的第1笔积蓄】 很好，张有志已经开始感同身受了。 【一线城市买房，李卷成为了别人家的眼中的有本事的人。】 【相亲结婚，妻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是很适合结婚】 【小孩出生叫李卷卷，在妻子的要求下，砸钱上各种培训班，普通话都说不清楚还要上二外。】 很正常呀，虽然卷点累点，但起码一线城市买了房，柴米油盐的勉强过。张有志不理解，在他的认知中，凭借自己一线城市买房已经很厉害了。 【股票熔断，李卷丧失半数家产，房子被拍。】 【儿子白血病，查出非亲生。】 【李卷倾家荡产给儿子治病，却不想妻子先一步提出离婚，考虑到儿子更亲近妈妈，且重病在身，需要前妻承担抚养义务，自己主动净身出户。】 【人至中年，大厂裁员，李卷被迫下岗。】 【找工作，但自己这个中年程序员没人要。】 【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大的母亲重病缠身，治无可治。】 【儿子成功治愈，但已无妻儿消息，听闻前妻携儿已与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李卷无心打扰。】 【回顾半生，自己落得个一无所有，李卷决定挑战无绳蹦极极限运动。】 【人在天台，准备跳楼】 “靠！”张有志轻骂一声。 这一套信息下来，简直跟一套组合拳似的，砸中了他的胸口，一口气差点闷的上不来。 这兄弟也太惨了点。 看了看qd市的情绪灾难分布图，张有志锁定那个闪耀的红点方向，是琴岛海口大厦，随后打了一个车赶了过去。 “师傅，能不能开快点？”张有志在后座对着司机催促道。 司机摇头晃脑的叹息一声：“哎呀，你也看到了，在路上堵得慌，我尽力快点。” 说罢，车还是慢悠悠的开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明明路上根本没有那么堵。 张有志沉思片刻，换了一个说法：“师傅，旁边这是个什么破车呀？居然能把咱超了？” “嗯？”司机的眼神骤然犀利了一些，冷冷道：“一台破法拉利而已。” “法拉利呀，嗯，怪不得轻松把咱超了。”张有志摇摇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哼，把安全带系好。”司机冷哼一声，把车载音乐调成了蓝莲花，最后一脚油门下去。 随着一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身下的桑塔纳骤然嘶吼发力。张有志只觉得强大的重力加速度压了上来，迫使他挤在了靠椅上。 看着那台法拉利被拉在后面，张有志硬着头皮赞叹道：“硬，师傅，又高又硬！” 市道飚120码，司机师傅是个狠人。 到了海口大厦，他注意到大厦的前方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围观人群，显然，那个叫李卷的倒霉蛋已经坐在了天台上，并引起了注意。 张有志和消防车几乎同时赶到，趁着还没有封锁现场，他直接冲向电梯，摁到了最顶楼。 到了天台上，果不其然已经看到了那个身穿格子衬衫的男人，他正在忧郁的坐在房顶上，双腿已经耷拉了下去，看着很危险。 “别过来，过来我就跳。” 男人头也没朝张有志看一眼，听见开门声，只是轻轻喊道。 他把张有志当成下面人派上来的谈判专家了。 “兄弟，为啥想不开？”张有志明知故问。 男人不说话，只是看着楼下人声鼎沸的世界沉默不语。 张有志试探性的往前又走了几步。 男人看见他的行动，直接往前探了个身子，看起来重心已经掉到了悬空处，一晃一晃的，非常吓人。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死呀，并不是以往那些通过假跳楼借题发挥的憨蛋。 对于跳楼跳江这种事情，张有志的业务已经很熟练了，他想效仿当时救贺敏的方法，和这个男的谈谈心，试试能不能劝下来。 但他错估了此人求死的心智。从男人的语气中以及看不到一点想活的欲望，他甚至不屑于对张有志讲述自己的遭遇。 一般来说，但凡还有点求生欲望的自杀者，都会习惯在自杀前讲述自己的遭遇和故事。 俗称死者话多。 但这哥们是真的想死啊。 “你再靠近一步，我立马跳，我只是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你不要打扰我。”男人的语气很平静。 张有志觉得不行，他得操作一下，这人要是死了，20积分可就没了。 前章有言【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想到这，张有志盘腿而坐，对着男人遥遥开口：“兄弟，不就是股票大跌，房子被拍，公司被开，老婆被绿，孩子是别人的种，老妈得了绝症吗？你得想开点。” 他张有志一向是会安慰人的。 你看着安慰的效果已经出来了，男人的额头青筋暴跳，看着张有志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要冲下来揍他。 但他忍住了。 “你们这些所谓的谈判专家不会就是调查了我的情况，然后专门跑上来刺激我？可惜你打错主意了。” 男人冷笑，随后起身欲跳。 “等等！”张有志大喝。 男人又回头看他。 “我也想不开了，我也要跳，咱俩一起。”张有志说着，一个跃步到了另一边的天台。随后将整个身子放了下去，只留下两个手臂支撑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套操作给男人看傻了。 “我数123，咱俩一起跳，看特么谁溅的血花大。”张有志撑着自己的身体，对着男人大声喊叫，一副“你瞧不起谁呢”的样子 呵，比死？谁怂谁是狗。 现在的心理谈判专家都这么虎的吗？ 随后俩人身后同时响起一声暴喝，是消防队员冲进来了。 “别动！别动！不许跳，有话好好说！” 消防队员冲着男人大喊道，随后语气和行为愈发的轻柔，仿佛生怕刺激到他。 但很快消防队员就反应过来了不对劲。 “tmd，东头怎么还有一个？” “你也别跳，有话好说！” 第56章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消防人员就带了一个缓冲垫，但是有俩人想不开，如何取舍，这是一个问题。 海口大厦总高二百多米，这个高度下来，缓冲垫的唯一效果可能就是让人保留全尸。 但是张有志的手段是有用的，经他这么一闹腾，那个格子衬衫男显然有些慌了。 他只是想自己死，不是想让有人陪他死。 “这个叫李卷的家属，来了没？”真正的谈判专家偷偷看了一眼李卷，小声说道。 至于为什么不救张有志，原因很简单。 张有志整个人稳固的卡在天台栏杆上，虽然大半个人都吊在楼外面，但是只要他不乱动是掉不下去的。 而且，消防人员只要试图救张有志，就会得到此人的激烈反抗。 “除非把他救了，否则我不会上来的。”张有志宣称。 为了不使有人因为自己而死，李卷终于被迫停止了跳楼行为，主动走下了天台来到了楼顶上。 张有志见状，双手一撑，轻易爬了上来，因为不具备活人的新陈代谢，他自然也不会产生atp之类的东西，肌酸什么的不会分泌，他自然也就也就不会“累”。身体机能永远处在最佳状态。 张有志有限的学识告诉他，自己的身体是违反能量守恒定律的，但是具体的原因，他也无所得知。 只能安慰自己，白玉京那帮人确实有本事。 救援人员严厉批评了张有志一顿，同时以扰乱社会治安的条例把李卷带走了。 引起了那么大的混乱，多少得带回去批一顿。 然而好巧不巧，李卷的前妻匆匆赶来了。 没有安慰，反而劈头盖脸就是把李卷骂了一顿：“你想死是吧，你想死别影响我，咱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就别那么幼稚了，行不行？我这里还有20万我给你，从今以后你也不需要再找卷卷了，他不是你儿子。” 说完，甩包就走。 李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了起来。 “坏事。”张有志看见这一幕心中一沉，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果然情绪灾难并没有消除，也就是说如果张有志不管这个叫李卷的家伙，很可能还会再次自杀。但这次甚至不会给任何人反应样的机会。 这个可怜人的心已经死了。 张有志拦住了执法人员，“同志，让我给他说两句。” 张有志来到了李卷的面前，沉吟片刻： “李卷是吧，你可以叫我三号，是这样，我们是一家沐浴、更衣、化妆、故人安放、灵堂设置、馆内守灵、追思告别、灵骨暂存、回夜五七、代客祭扫、丧葬用品售卖、为一体的综合性治丧公司……” 张有志把二号首次和他见面，用来诓他的话术重新搬了出来。 “我知道你还是想死，没有人拦得住你，那您就死给我说一声呗，这是我电话，我可以给您收尸，保证不会惊扰其他人。” 张有志掏出一张卡片塞进他的怀里，然后目送他被执法人员带走。 “渍，这感觉还不错。”张有志玩味一笑。 虽然这个f级情绪事故暂未解决，但他知道，李卷肯定会找他的，从公司对他的事迹阐述来看就能知道。 这个李卷是个“利他性”人格，属于那种宁愿自己吃亏也要别人过得好的人，这种人在社会上一般被称为怨种。 即使李卷卷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也要倾家荡产治疗，更是做出了净身出户这种脑子被驴踢了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加之先前，为了不让张有志和自己一块死，宁愿停止自杀流程。 这是个好人呀，可惜好人不长命。 没事，他死之前肯定会联系自己的，有了一个缓冲的时间，这个f级情绪事故，说不定自己就消散了。 他那个重病垂死的老母亲，应该就是压到李卷的最后一个稻草，还是要在这里入手。 趁着这场情绪事故被延迟的功夫，张有志看向第三个情绪灾难。 【事件描述：车祸(待激发)】 没了？ 就没了？ 不是，新闻三要素呢，时间地点人物怎么一个都没有？ 来个小说三要素也行啊，人物故事环境什么的。 就俩字儿，车祸，他怎么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处理？偌大个琴岛市，哪天没有车祸。 发微信问客服是怎么回事。 张有志：在？ 客服：(???) 张有志：这个任务是怎么回事(截图发送) 客服：能被定性为f级情绪灾难的意外事故，最终伤亡人数都在三人或以上，公司无法准确预测偶然事件，只能推测该事件存在，并会在近期发生。 这是公司预测系统的最大弊病，严重受到蝴蝶效应影响，可能您去大街上乱喊一声，这个事故就最终被阴差阳错的解决了。 此类任务的成功率一般不超过10%，您尽力即可，目前全球各地同时进行的此类f级情绪事故＞1000场，要知道，每一天都有超过8万人因车祸受伤。每一年全世界因车祸死亡人数数量超过3，000万人。 此类任务属于“日常任务”接不接都行。 客服：(???) 张有志明白了，天天都是车祸，偶尔撞死几个人产生情绪灾难也很正常，拿他就不打算刻意管了，要是真被碰巧遇见车祸了，就过去救人就可以。 下楼，张有志漫无目的的在大街走着，三个f级被他解决一个，延缓一个，放弃一个。 白玉京公司的工作比他想象的更加困难。 想到这，张有志也不是很理解：生老病死，皆有天命。喜怒哀乐，人之常情。白玉京公司为什么执着于要把负面情绪全部解决呢？ 他总感觉二号还有瞒着他的地方。 看第四个任务。 【事件描述：买凶案件(未发生)】 【因海外商业纠纷，商人周处良在东南亚做生意时，意外惹怒当地黑帮，周处良成功逃回国内，但该黑帮余怒未消，悬赏1，000万美金，刺杀周一良。 刺杀假若成功，周一良的商业链将会倒塌，从中会触发到327个下岗事件，327个下岗事件中，最终会爆发两起f级情绪灾难，负面影响会非常深远。】 来了，还是个连锁任务。张有志对这个很感兴趣！他买的电磁硬币和飞刀扑克就是留给这种任务的。 不说了，去应聘保镖。 周一良的公司很好找，百度一搜到处都是，他是搞房地产的，通过新闻来看，房地产搞得还比较扎实，截至目前，从未出现过豆腐渣工程。 甚至有一起自掏腰包垫付农民工工资的新闻报道，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就证明这个人确实不错，挺良心。 想到这，张有志十分好奇他是怎么惹恼了东南亚黑帮，遂发消息问客服。 张有志觉得这个客服比小说里系统都好用，有问必答，24小时待机。 张有志：嘿嘿。 客服：(???) 张有志：(截图发送)这个叫周一良的家伙，是怎么把人家东南亚黑帮惹了的？ 客服转发过来一个新闻。 《震惊，东南亚某黑帮头目竟被自家别墅砸死，现场疑似豆腐渣工程。》 好嘛，这个叫周一良的开发商，干的这叫什么事？人家辛辛苦苦经营半辈子，给自己盖了一层2层小洋楼，刚入住当天就塌了。一帮手下开挖掘机挖了两天才挖出来。 张有志决定亲自问问他是什么情况，如果周一良在自家地盘盖的房子也像这个别墅一样糊弄事，他不介意亲自领了这1000万的美刀。 什么，你说公司要保住周一良避免触发两起f级情绪灾难？ 我把他宰了，1000万美刀拿出五百万分给下面的受波及的下岗工人，不也是可以完美解决这俩衍生情绪灾难吗？ 什么情绪灾难不灾难的，归根结底都是穷闹腾的，尤其是f级这个级别。 什么，你说20积分？ 有我1000万美刀重要？ 第57章 保安，保安在哪里？ 很显然，可能是大环境给了这个房地产公司老总一个特殊的安全感，除了大楼的保安，周一良并未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加强防备。 他或许不知道自己被1，000万悬赏的信息。 也可能说是知道了，但并不在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自己不参与，张有志感觉周一良活不了太久。 张有志通过客服提供的信息，走进大楼，被保安拦住。 “工作牌呢？你是安居集团的员工吗？” 张有志乖乖摇头：“不是，我是来应聘保安的。” 保安愣了一下，拍了拍张有志的肩膀。 “哎呀，巧了不是，我昨天刚上岗，是琴岛理工大学的学生，暑假工。老哥你也是来当暑假工的？我去给队长说一下，我叫邵星，你叫我小邵就行。” 眼前这个年轻的高个保安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轻信张有志的同时，还飞速吐露了自己的信息，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清澈的愚蠢。 得，这憨憨样，是大学生没错了。 靠这种保安，这不纯粹的雪风号？保谁谁死。 “不是，小邵啊，你这，我都毕业三年了。”张有志哭笑不得，对着眼前的保安说了两句。 “呀，原来是学长！学长，你是不是应聘长期的？我们队长正愁着呢，走，我带你去见他。”邵星兴奋道，拉着张有志就往里面走。 张有志半推半就的进了大楼。 没成想，保安队长还没找到，却正好遇见一个大堂经理训斥职员的名场面。 大堂经理：“业绩这么差，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年轻职员冷笑一声：“开除我这事儿，我爸知道吗？” 大堂经理怒极反笑，手里的花名册往前台一拍，发出咚的响声：“你爸也在今年的保安裁员队伍里，以后保安只招学生工，好用钱少，许诺一个实习证明，就有大把的人来，非得用你爸这个老油条当保安吗？” 邵星低声嘟囔一句：“其实加学分就行，不要钱都行。”张有志怜悯的看了这个小保安一眼，但没有多说什么，以后社会会教育他的。 大戏还在继续。 见大堂经理咄咄逼人，年轻职员丝毫不怂：“你开除我，我妈知道了吗？” 大堂经理不耐烦的拿起花名册翻了翻。 “保洁也裁。” “噗嗤。”张有志直接乐了，看那个小职员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总裁是他爹呢。 “您确定要开除我们一家子对吗？”小职员梗着脖子问道。 “对，都开除。”大堂经理冷冰冰一拍。 “好嘞，您听，这是录音，咱们劳务局见。”小职员轻飘飘从口袋拿出一只录音笔，开始播放录音。 “对，都开除！”大堂经理的声音被反复播放，大厅一时间寂静如鸡 张有志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旁边的小保安：“学着点。” “不是，你？”大堂经理又惊又怒，赶紧补充道：“你是自愿离职。” “哈批，就你这样的还当大厅经理呢，我要是老总早晚炒了你，走喽，放假咯，记得给我们全家补偿三个月的工资。”小职员轻笑两声，施施然经过张有志两人，出了大厅。 “你你你！”大堂经理跳脚大骂，大厅里的职员们大都憋着笑，只有张有志笑出声。 “你是什么人？”大堂经理看着一点眼力都没有的张有志喝道。 “赵经理，他是来应聘保安的。”邵星在一旁急忙给张有志解释。 “滚蛋，什么东西也能应聘安居集团了？”赵经理指着张有志的鼻子大骂道，又指了指旁边穿着保安服的邵星。 “你也被开了，没有工资，滚吧。” 邵星脸色煞白，还在读大二的他自然不知道怎么办，啜啜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张有志看戏也看够了，把小保安护在身后，对着大厅众人询问。 “你们老董，周一良在这吗？” “你算什么东西，保安，把他请出去！”大堂经理破口大骂，胸口一涨一涨的似乎要炸开似的。 一个职员靠近经理小声说道。 “经理，保安都被您开了。” “噗嗤。”在场所有人都乐了，连邵星都没忍住，站在原地憋着笑，憋的浑身发抖。 “你不走是吧，好，我亲自请你出去。”大堂经理走过来用手指着张有志的脸，似乎就要推过去。 张有志烦躁的单手把他锁住，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摁到了地上。 他是来找周一良的，不是来这里演这出装逼打脸的爽文大戏的。 张有志扣着经理的脖子，随后来到了柜台后面。 “你们公司喇叭调出来。”张有志拽着经理的脖子，让他喘的过来气到同时又无法说话，对着前台礼仪小姐说道。 小姐被吓坏了，调出了公司大楼喇叭。 “喂喂。” 张有志的声音回荡整个大楼。 不错，能用。 “周一良是吧，赶紧出来，我有事找你。”张有志确定周一良在大楼里面，只是很明显大厅里的人们职位都太低，根本不知道老总的位置。 你可以永远相信大喇叭。 张有志重复了三遍。 很快，大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随着静谧的私人电梯落下，一个穿着休闲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拎着包的女秘书。 大厅里的人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很尊敬，除了被锁住的大堂经理，都齐声高呼董事长好。 “呦呵，目标来了。”张有志凭借照片印象，认出了周一良，也就是这个穿着休闲装的中年男人。 “你是？”周一良警惕开口。 都到这会了，这个房地产老板仍然没有意识到有人要来害他，看来是一点情报都不知道。 “是这样，你前几天的豆腐渣工程……”张有志话刚说了一半，却不料有人愤怒的打断了他。 “周董从来没有搞过什么豆腐渣工程，咳咳。” 说话的是大堂经理。张有志才发现他手里的衬衫崩开了，没能继续锁住大堂经理的喉咙。 “他说的没错，我从来没弄过什么豆腐渣工程，如果你是同行找来演戏的，那你恐怕打错主意了。”周一良看着他颇为恼怒，但还是耐着性子给这个年轻人回复。 “你先把我公司的员工放了。” 张有志把大堂经理松开了。 “以后做事别那么蠢，员工的利益高于公司的利益，不要因为人事部的那些小钱，就把人心弄散了。”周一良训斥道，显然，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心知肚明。 “是，周董。”大堂经理连连点头，也没有说张有志是锁住他的事。而是退到了远处，开始把所有的员工都招呼着往外走，给董事长和这个男人留下私人空间。 大厅很快就空了，只剩下四个人你。 看看，要么怎么能当上大堂经理呢？ “笼络人心，察言观色，学着点。”张有志给旁边已经懵逼了的小保安说道。 “你搁东南亚的豆腐渣别墅把人家黑社会老大都砸死了，还隔着装呢。”张有志直接明说。 周一良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 “这不怪我！我用的施工队是这个黑老大自己家里的人，谁知道他们偷工减料，减到自己老大身上了，还追杀我追杀了半个多月，要不是我包机跑了，早死在那边了。” 说着，周一良回过神来。 “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事？想干什么？要钱？” 张有志见他不似作假，也放弃了发大财的想法，遗憾开口。 “东南亚的黑帮花钱1000万美刀买你命呢，你就不怕被刺杀？” “你接了这个单？”周一良警惕道。 “不是，我是想问问你这里缺不缺私人保安？”张有志说道，又指了指旁边的邵星：“他刚被开了，我俩一起应聘。” 第58章 给他这个数 周一良毕竟是一家琴岛市的顶级地产商人，自然不会轻信张有志说的话，再加上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来头有点特殊，所以他还是……多少有些防备的。 东南亚黑帮拿出一千万美刀买自己的命？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毕竟自己要不是跑的快，早就死在了当地。 可是这真不怪他呀! 早知道从国内调一支工程队过来了，东南亚那帮懒散腐败的工程队，弄出豆腐渣工程倒也不稀奇。 只能说明那个黑帮老大命不好，也该绝于此，当然，周一良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他是被谋杀的。 毕竟一栋别墅，质量再差，也不可能刚盖完就塌，除非建筑支撑墙等重要位置被人往里面塞了炸药，这对于施工人员来说是很容易操作的，把定时炸药塞进砖头里，糊上腻子，谁能看得出来？ 而且据他所知，这个黑帮老大对手下人的的掌控似乎并不理想。 至于自己，周一良心想，自己可能就是一次黑帮内部火并权力交替的牺牲品而已，这个所谓的千万悬赏恐怕是为了给不明真相的黑帮大多数人一个交代。 至于自己是死是活，恐怕他们并不会在意。 对于周老板而言，这真是天外横祸。国内房地产市场已经饱和，他作为公司老总，亲赴东南亚开辟市场，结果却遇到这种事情。 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想到这，周老板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又看了看不远处领着一帮男职工的大堂经理，心中有了决断。 不管这个年轻人抱着什么想法，撵走就好，自己可以主动聘请私人护卫，躲过这一段时间就可以了，没必要真的相信这个叫张有志的年轻人。 周老板正欲撵人，却不料张有志直接看穿了他的犹豫不决，抢先开口： “看见那台立钟了吗？”张有志掏出一枚硬币把玩着，又指了指大厅角落的西式红木金边大摆钟。 “看见了。”周老板下意识回道。 “多少钱？”张有志又问。 周老板旁边的女秘书开口了，秘书的年龄不小了，约莫有个三四十岁的样子，但保养到位，身材姣好，一身职业制服，显然是那种能干型的。 “那个红木摆钟装饰，当时购入的价格在四万七千元左右。” “嗯，从他工资里扣。”张有志指了指身旁的小保安。 邵星转过头来震惊的看着张有志。 随后，张有志锁指轻弹，清脆的嗡鸣声响起，硬币爆射而去，划过一道漂亮的银色轨迹，只是瞬间，红木摆钟便炸出一个大窟窿。 周老板回过头来无比震惊的看着他。 女秘书和旁边的小保安也吓了一大跳，嘴巴张成了(???)型。 “再问你一遍，需要私人保镖吗？买一赠一。”张有志抛着硬币，淡淡开口。 周老板果断一拍脑袋，主动小跑过来。 “您这是什么话，请先生上座。”周老板亲自扶住张有志。 “渍。”张有志轻笑一声。 …… 大楼顶层，张有志悠闲地参观周老板的办公室，踩在柔软的葡萄红地毯上，看着眼前一摞摞的古典书柜，还有那一排排印着拉丁文字的厚重书脊，张有志不禁对他做出一个评价。 有钱，且爱装。 “老板平时喜欢读书？”张有志漫不经心问道。 “先生见笑了，都是装饰用的，我本人没什么文化，念书时读的土木专业。” 张有志心里不禁浮现土木老哥的经典形象，又看了看细皮嫩肉的周一良，满脸不信。 周老板尬笑两声，不再谈这个话题。 “贵公司的规模很大吗？”张有志看见了周一良和某个万达大佬的合照，颇有兴趣。 “中等规模，中等规模。”周一良谦逊道。 两人一同坐在客座上，看起来像是同辈论交，再看看周一良主动泡茶的姿态，又似乎是张有志高出半辈。 嗯，很合理，死人的辈分一般都比较大。 “我冒昧问一下，和你们公司有着利益关系的团队或个人，大概是什么规模？” “先生的意思是？”周老板有些疑惑开口。 “假设你死了，公司到了，有多少人会收到影响？” 周一良懂了，他给张有志大概说了一组数据：“安蔚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下面有三组千人规模的大型施工队，相关员工数以万计，同时还负责着部分烂尾楼小区的返工，如果我死了，公司一散……” 周一良反应过来张有志的意思，脸色有些凝重。 “至少会有数千户家庭收到直接影响，数百户家庭收到严重影响，波及范围包含鲁西，陕北，安南等数个区域，到了我们这个规模的开发集团，肩负着成千上百个家庭的希望，是绝对不能轻易出问题的。” 张有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看来是自己天真了，哪怕拿了那一千万美刀，丢进这个漩涡里，估计连个浪花都打不出来。 要想完成任务，周一良就不能死，张有志抓住了重点。 他的公司绑定着太多人的就业生存岗位，他一死，公司一乱，波及到下面，产生大量情绪灾难太正常不过了。 不说别的，就烂尾楼返工这一事情，安蔚集团就不能倒。 见张有志沉思不语，周老板也不好说什么，就这么安静陪坐着。 … 想了一会，张有志掏出手机重新看了一下本情绪灾难事故的资料，果不其然，任务介绍已经刷新。 【群体性情绪灾难，d级】 果然，周一良的相关任务升级了。 任务描述：【周一良的房地产开发集团绑定数千个家庭的切身利益，一旦公司垮台，会引发群体性情绪灾难，触发多次f级情绪事故，请阻止此次危机】 关键情报：【终止千万悬赏刺杀，保证周一良存活，保证安蔚集团运转。】 张有志关掉手机，复杂的看着周一良。 “先生怎么称呼？”周一良被看的头皮有点发麻，只好主动开口硬套近乎。 “张有志。” “冒昧问一句，张先生是白玉京公司的高级顾问吗？”周老板给他递了一杯茶，主动问道。 “你知道白玉京？”张有志这次是真的愣了一下，很吃惊。 “先生您这话说的，我们这个层次的人或多或少都和贵公司有些联系，自然也知道贵公司能人辈出。”周一良赔笑道。 张有志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回答了他：“我是白玉京公司的高级顾问。” 自己有着二号授权的区域级管理权限，混个高级顾问的名头应该不是问题。 “那先生此行的目的就是……？” “我已经说过了，目的就是保你不死，直到把这个一千万悬赏的事情解决。”张有志敲了敲桌子，青绿的茶水漾漾生光。 二号给他发了6个f级任务，一个d级任务，但是周一良这个f级已经升级成d级了，自然要以他为重，其他f级的小事可以先放放。 周老板的任务，一个顶五个呢。 周一良有些犹豫：“您是高级顾问，这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我们的大环境是十分安全的，毕竟不是外边，未必会有人刺杀我。”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想想前段时间的新闻，还是要注意点。” 张有志提醒，又补充道。 “我保你一周，这期间我会尝试彻底消除威胁。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你给自己立个公司继承人，要确保你死了之后公司不乱。” “你自己说的，安蔚集团绑定着整个琴岛市的房地产，成千上万的农民工以及背后的家庭就靠着你的公司养活，你可以死，公司不行。” “好的，我回去之后就安排。”周一良郑重的点了点头，又表忠心：“您放心，我不会让公司出事的。” “好。”张有志应道，然后想到什么，突然变得有些害羞起来，先前冷峻潇洒的气场一扫而空。 “你看……给你当保镖，我的薪资怎么算？”张有志激动的向周老板暗示道。 那一万个白玉京积分自己舍不得花，张有志有点缺钱。生前自己穷就罢了，没想到死了还这么穷，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自己也有本事了，自然要支援一下家里，给家里买一台抽油烟机，要两万的高档货。再给老妈买个自动洗碗机，妈妈天天念叨二婶子家里有这玩意。再给自己的老爹买台大众polo的代步车，这不是美滋滋？ 看着眼前的周老板，张有志决定大敲一笔。 “你看，我保你一周，你就给我这个数，直到事情解决，怎么样？”张有志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五个手指头。 一周赚五万，黑死他！ 周老板重重点头：“好说，那这样，张先生我让秘书给您把钱打过去，您留个卡号。” 张有志留了卡号，又想起来了那个叫邵星的小保安，给眼前的老总提了个醒：“帮我照顾照顾那个大学生，教他点人情世故，太憨了。” “明白。”周老板再次点头。 “嗯，行。”张有志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应该足够他去料理掉最后两个f级情绪灾难。 他刷任务的效率一向可以的。 我出去一趟，预计晚上回来，你这段时间别出公司，找几个亲信站岗，等我回来。 “好的，张先生您去忙吧，我正好今天在公司一直有工作忙。”周老板笑着点了点头。 张有志起身离去，周一良相送，直到张有志离开了大楼。 周老板走进另一间客房，小保安和秘书都待在这里。 “让这孩子别当保安了，跟着人事部干两个月，历练一下，人事部的麻烦事最复杂，适合他锻炼。”他指了指受宠若惊的邵星。 “好的，周总。”女秘书应道。 “张先生暂时就职于我们公司，这是张先生的卡号，你亲自给他汇这个数。”周总伸出五个手指头. “明白，我会办好的。”女秘书自信开口。 …… 第59章 沉浸式阅读 因为周老板的原因，7个任务，已经变成了5个f级，两个d级。 趁现在解决最后俩f级，然后把周老板的d级解决，再搞定另一个d级，计划很完美。 他记得剩下俩f级任务都是小事，很好处理。 张有志打开手机，却意外看见有几个红点。 【您有10条新消息提示】 张有志一愣，点开系统私信。 随后噼里啪啦弹出一堆消息。 (暂勿点开下面七条段评，等待后续提示) 1【系统提示：琴岛市f级情绪灾难任务《婆媳危机》已被员工高小泉完成。点击查看详情】 2【系统提示：琴岛市f级情绪灾难任务《校园暴力》已被员工高小泉完成。点击查看详情】 3【系统提示：琴岛市d级情绪灾难任务【不可倒塌的安蔚集团》已被员工张有志完成。点击查看详情】 4【系统提示：琴岛市f级情绪灾难任务《李卷自杀》已被员工张有志完成。点击查看详情】 5【系统提示：琴岛市f级情绪灾难任务《大型车祸》已于琴岛市西区路口发生，任务失败。点击查看详情】 6【系统提示：琴岛市f级情绪灾难任务《病娇少女与阿宅小胖》疑似出现新的变故。点击查看详情】 【系统提示：琴岛市五起f级情绪灾难已被全部触发，短时间内无新生任务，您可以将注意力投放到其他区域或更高级任务。】 【系统提示：您有七个好友申请】 【系统提示：您收到一起任务合作邀请】 【系统提示：您收到了一条亲密度关系绑定邀请】 张有志看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陷入沉思。 “什么情况？” 张有志首先点开了好友提示栏。 【冬瓜克星·李兜鱼已添加您为好友】 【罗翔首徒·司维哲已添加您为好友】 【擅长白给·白颂已添加您为好友】 【青云门大樱桃·南门樱云已添加您为好友】 【纯情男高183·温玄静已添加您为好友】 【烤冷面杀手·谷雨已添加您为好友】 【艾欧尼亚adc·高小泉已添加您为好友】 “这？”张有志有点懵逼。 好眼熟的界面，这个白玉京的软件原来还有好友功能吗？还是说刚刚开发更新的功能。 张有志先同意了自家女友的好友申请，李兜鱼的头像是一只卡通警官兔子，显示灰色，显然不在线。 那条亲密度关系的绑定是李兜鱼发过来的。 【冬瓜克星·李兜鱼想和您成为情侣】 张有志点击同意，随后俩人的头像上面顶了一颗粉红色的心心，还显示了一个level.1的标识。 张有志不禁腹诽：这功能谁开发的，公司业务不会外包给隔壁企鹅了吧？ 他随后又先后同意了那个五人小团队的好友申请，随后看到那个陌生的【艾欧尼亚adc·高小泉】有些茫然，他不认得这个人啊。 前面的系统提示似乎有播报“高小泉”这个名字，张有志不禁返回去看。 (好了，你可以返回去看12段评了。) 看完前两个任务，张有志看完前因后果不禁赞叹。 这个叫高小泉的家伙，聪明啊! 他算是明白了，虽然二号把这几个任务分给他了，但是没说这几个任务必须等着张有志解决。琴岛市的本土白玉京员工，秉着“闲着也是闲着”的精神，把这个婆媳任务和校园暴力任务给刷完了。 虽然损失了四十个积分，但他很满意高小泉的行动。 这个人显然是个老员工了，刷任务比他熟练的多，还擅长利用社会规则，更重要的是，高小泉越快的解决这俩任务，就越能让孕妇和小芳快点解放，少受几天痛苦。 这很重要。 看到这，张有志接收了【艾欧尼亚adc·高小泉】的好友申请。 不出意外，那条合作任务邀请果然是高小泉发过来的，高小泉的头像是只企鹅，还亮着，显然在线。发觉自己好友申请被同意后，他飞速给张有志的发过来一条消息。 【d级合作任务邀请：拯救海难】 高小泉：嘿，兄弟，有兴趣组团接个任务吗，拯救海难，我不会游泳。 张有志：呃，谢谢，你认得我？ 高小泉：不认识，不过你的资历里有个『参与b级集体情绪灾难救援』的成就徽章，所以说我就来找你了。 张有志了然，那个b级徽章是他救李兜鱼的时候顺手刷的成就，没想到还有这个作用。 张有志：这个组团任务是怎么回事？ 高小泉：组团任务奖励按贡献程度分成。另一个d级任务不是被你完成了吗，我只能接这个。但我还不会游泳，只能又找你帮忙，你现在也闲着，要不咱俩先把这个d级解决了如何？ 高小泉：海上有个小船断水断电失联，飘了两天两夜了，官方搜救队根本不知道这事，也没法定位。我给搜救队说了，但是我没证据，他们也不信。好巧不巧的是这艘船出航前根本没报备，查无可查，气死我了，这帮船愣子。 高小泉：咱俩租个快艇去救他们，白捡100积分，怎么样？ 张有志恍然。 张有志：那你自己去呗。 高小泉：大佬，我怕水啊，而且找到他们如何救上岸也是个问题，他们那个船有二十多个人呢。(*?????) 张有志：…… 张有志：我的d级任务有点特殊，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怎么忽然就完成了，我得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你发给我个定位，我忙完就来找你。 高小泉：给大佬磕头.jpg 高小泉：【定位】 两人聊完，张有志揉了揉太阳穴。 他总算理解二号所说的“公司内部，员工捉襟见肘，鼓励员工们互相支援。”是什么情况了。 合着就是搞不定就摇人呗？ 张有志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的系统提示上，他有点不理解周老板这个d级任务怎么就莫名其妙完成了？ 自己刚刚从周老板的公司出来才半个小时，这个d级任务就特么自动完成了？发生了啥。这一百积分捡的也太容易了吧？ (你可以点击3段评了) 张有志看完，心情十分复杂。 自己这一百积分跟白捡似的，进去浅装一下，和周老板吹吹牛逼，这个任务就解决了。 白玉京公司不亏有着蝴蝶效应公司的名头，名不虚传。 虽然情绪灾难不会发生，但周一良仍会被刺杀，这…… (情绪灾难不一定伴随死亡，伴随死亡的未必一定是情绪灾难) 张有志有点头疼，所以说自己还要不要当周老板保镖了？反正这个d级任务已经解决了。 要不就任由周老板被人捅死？ 正犹豫着，手机忽然弹出一条短信。 “您的尾号为7263的建设银行卡接收转账5，000，000.00元，当前银行卡可用余额为:5，000，001.42元。” 张有志：(???) 五…五百万？？! 他张有志将誓死为周老板效命……七天！ 第60章 齐头并进 4【系统提示：琴岛市f级情绪灾难任务《李卷自杀》已被员工张有志完成。点击查看详情】 张有志记得，这个叫李卷的倒霉蛋，被自己给恐吓了回去，没有成功自杀，后续被前妻刺激，又被因扰乱公共治安被带走了。 照理来说，此人还是心存死志的，自己为了防止他二次自杀，也留了名片充当后手，怎么任务就突然完成了？ 点击查看详情。 【任务详情：李卷被拘留之时，他的重病老母亲专门去将此人担保出来，母子二人抱头痛哭，治安局众人无不恻隐。后续，母亲发现了李卷怀里的“葬礼联系名片”。不禁质问儿子是否还存有死念？并以自己的残命相威胁，让儿子赌咒发誓绝不轻生。】 任务后续(预测)：李卷母亲于一个月之后病逝，李卷守孝，灵前守孝这段时间，李卷想了很多，并审视了自己忙碌疲惫的前半生，最终醒悟。从此不再成立新家庭，不再工作，转而开始流浪，足迹遍布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情绪灾难消泯无踪】 张有志恍然，不禁叹息。 这哥们的心态和自己还挺像的，自己快死的那一段时间，也是抛弃了一切，转而流浪到了一个陌生城市。 “解决了也好。” 张有志不在意那20个积分的奖励，反而衷心祝福李卷的未来，这个肩负着社会责任的男人，终于抛掉了一切负担，追求自由去了。 他甚至还有点羡慕，要不是自己欠了公司一屁股账，说不定也带着一家老小四处旅游了。 看下一个。 5【系统提示：琴岛市f级情绪灾难任务《大型车祸》已于琴岛市西区路口发生，任务失败。点击查看详情(视频)】 “车祸已经发生了？” 张有志赶紧点进去观看监控车祸视频。 【画面里，红绿灯交叉路口，白车闯灯，渣土车避闪不及，侧翻覆压，白车变成夹心铁饼，车内四人身亡，因车祸发生的瞬间四人的极度恐惧后悔，触发f级情绪灾难。】 “救不了，活该。”张有志评价道。 渣土车势大力沉，讲真的要是不避让，直接撞上去的伤亡可能更低一些，大车司机秉持“让速不让道”这个规则。他的发小周墨就是一个大车司机，给他说过很多这种大型事故。 再看下一个 6【系统提示：琴岛市f级情绪灾难任务《病娇少女与阿宅小胖》疑似出现新的变故。点击查看详情】 什么情况，这俩人的任务不是被自己解决了吗？公司的20积分奖励都打账上了，怎么还有后续的？ 张有志点进去查看。 【任务详情1：经公园监控视频彻查，结合小胖证词与少女提供的网络聊天证据截图，警方最终确认这不是什么猥亵案件，这俩人是正儿八经的网络情侣，被路人误会。之后小胖被释放，执行警对小胖郑重道歉。 【任务后续(预测)，小胖失去与自己女朋友的联系。化悲愤为自律，对自己这身肥膘厌恶至极，开始自残式减肥、健身、练武，并在此期间试图寻找自己的“可儿妹妹”。同时发誓找到张有志报仇。】 确实，在小胖的视角，张有志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魔头，产生这种心情也能理解。但对于一个普通人的“仇恨”，张有志并不放在心上。 值得注意的是下面那一长串的任务介绍，差点给他看懵了。 【任务详情2：病娇少女名字叫齐月可，确诊为精神分裂，被其父母亲强制带走家中后，收缴了手机电脑等联络物品。 这对父母对于癫狂状态下的大女儿毫无办法，之前的精神病院因发生过某患者胁迫小女孩以及刺伤女友的著名案件，因此拒绝收留有“故意伤害倾向”患者。在之后，这对父母联系了当地著名的电疗收容机构。】 随后，张有志看见旁边一条新提示。 【提示：在昨天，公司的情绪排险组(一个辅助监察的部门)，注意到了这个不起眼的f级情绪任务，并对齐月可的故事线进行了场景复原，现已将新的情报提供给你。】 【任务详情·齐月可的故事：齐月可有个双胞胎妹妹，叫齐星可，与姐姐齐月可的性格不同，星可的性格乖巧，颇得父母喜欢，而齐月可对于这个不争不抢的妹妹也十分喜爱，姐妹情感深厚。】 【十四岁那年，齐月可主动请缨，趁着父母不在的功夫主动给妹妹星可做饭，但是操作失误，煤气泄露。姐妹二人都因煤气中毒而昏迷，幸运又不幸的是，隔壁的邻居发现了齐月可，并将其救出。但未发现躺在门后的妹妹星可。再之后，厨房失火，火星点燃整个厨房，发生了剧烈的煤气爆炸。】 【此事之后，因妹妹的去世，这个家庭一度爆发了f级情绪灾难，当时的白玉京公司员工赵风插手此事，在短时间内平息了妹妹父母的情绪痛苦，但忽略了对于姐姐齐月可的情绪梳理。】 【姐姐齐月可痛苦不堪，疑似精神分裂，后被父母送往白塔山精神病院治疗。 根据情绪排险组的病历调查来看，精神病院期间，齐月可的主要症状是变得变得乖戾暴虐，并经常自残辱骂自己，这种堪称病态的自虐行为，很快让整个精神病院避之不及。而根据排险组的了解，齐月可辱骂自己的内容大多是： “都怪你，是你把我害死的。” “我掐死你，你个魔鬼姐姐。” “我不要你这种姐姐，你去死吧。” “你快去死，是你害死了我。” “你快去死啊，快去死啊!！” 这些语音资料，加之疯狂的自残，自杀行为，情绪排险组很快重构了本次f级情绪灾难的等级，将齐月可事件定性为：“未知病态情绪灾难”】 【值得一提的是，在白塔山精神病院中，齐月可结交了一名特殊的精神病人，这个精神病人不识字，是个文盲。但他安抚了齐月可的病态情绪，并几乎治好了齐月可的精神分裂。后来，齐月可也因症状缓和，于十七岁的时候回到家中保守治疗。】 【再后来，齐月可网恋了肥宅小胖，长期在精神病院遭受护工和其他病人歧视的齐月可第一次在网络中被温暖的陌生人所治愈。之后，齐月可与这个温暖的胖子网络相恋，并于前几日决定见面。】 【即使小胖的身材面貌不如人所愿，但长期遭受精神病摧残的齐月可已经丧失了正常的情感能力，她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胖墩，也就是先前所说的“病娇少女爱上肥宅。”】 【假使员工张有志不给予干预，在两人相恋一周后的某次事件，小胖因无法忍受女友对他的监视和病态爱恋，被迫爆发争吵。再这次争吵中，小胖严重的刺激了齐月可的情感，齐月可精神病复发，并与当日深夜达成了“吃喝不愁”的成就。】 【现状：齐月可被转送当地著名电疗收容院，根据排险组预测，齐月可在此期间，至少会触发一起单体情绪灾难事件，具体等级未知。考虑到员工张有志已经完成了此次事件的前身任务，故齐月可的后续任务，公司将继续指派员工张有志进行。】 【此次任务周期较长，请你做好准备，解决手中的其他工作，再过去调查。】 好嘛，一个任务介绍写了两千字？这都赶上小说的一章了。张有志看完不禁吐槽。 他手里的事情很多呢，高小泉邀请他去调查海难，周老板还在被人刺杀，他哪有闲心去解决这个齐月可的事情？ 是五百万奖金不够他花了，还是海难d级奖励的100积分不够他用了？ 算了，先看下齐月可的报酬。 【特殊任务奖励：500积分＋事件等级分成＋20万软妹币】 五百积分!！!20万软妹币！!！ 接，都接！三个任务齐头并进! 第61章 小船钓大爹 齐月可的事情不急，周老板只要乖乖躲在公司，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那个海难任务不能等了，按照高小泉说的，这一船二十人已经困在海上两天了，断水断粮。 再不管估计就团灭了。 老实讲，张有志也没出过海，但是他也没有太过担心，先前试验过，他不会窒息。 死人要什么呼吸？ 看着高小泉发的定位，张有志打车赶了过去。 这是一个港口，张有志刚下车，就看着一个戴着遮阳帽的年轻男子给他挥了挥手。 “你就是高小泉？”张有志打量着这个穿着黄色救生衣的年轻人。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嘛。 “张有志？哎呀，可把你等来了，你叫我小泉就行，这个任务就靠大佬了，我跟在后面喝口汤就行，哈哈哈。”高小泉主动给张有志握了握手，显得很热情。 张有志对他的观感不错。 “你怎么想着找我，这片区域没其他员工了吗？”两个男人一起走向码头，那里停泊着几条船。其中一个人问道。 “倒也不是，这片区域还有几个人，刷任务的刷任务，休假的休假，你领得任务我看了，不是很忙，就来找你了。主要是想和能完成b级任务的大佬混个脸熟。”高小泉嘿嘿笑道。 “到了！” 张有志看着眼前的小轮船，不禁惊叹。 “牛逼啊，哪搞的？这一艘大船就是租金，一天也得好几万吧。” “张哥，不是，你看错了，这个才是咱俩的船。” 高小泉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轮船旁边的快艇。 张有志：…… “你确定，这个小快艇能把人救出来？”张有志怀疑的开口。 这个小快艇怎么看也不像能装下二十多人的样子。 “救啥呀，船上放点淡水补给，上面还有一台柴油发电机，找到那艘失踪的船，送点补给上去，再把柴油发电机给他们，让他们充上电，利用船上的定位联络系统，自己找救援队求救去。” 张有志愣了一下，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叫高小泉的家伙，脑子显然比他活络，深知如何才能更省力的完成任务。 张有志还以为要把人救回岸上，原来只需要帮那船人联系到正规救援队就可以。也是，只要把人救了就行，不一定要亲自救。他还是犯了定式思维的错误。 “张哥，刷任务得熟练借用现有的社会规则，哪能硬干。”高小泉看出来张有志有点懵，主动笑着解释。 “也是。” 快艇里囤着6桶淡水，还有几乎堆满的速食食品，两个大男人在岸边忙活一阵之后，高小泉给张有志递过去一个救生衣，张有志穿上了。 “你这至于吗？”张有志看见高小泉又给自己套上游泳圈之后笑了起来。 “救生衣，浮力套袖，游泳圈，你这是准备横渡太平洋？” 高小泉的脸色有些发白：“我从小怕水，走，我们出发吧。” 张有志看出高小泉的紧张，摇头叹息，主动来到了快艇驾驶舱，朝着失踪船只的经纬度定位就冲了过去。 根据海图看，那个船倒也不远，差不多有个一百六十海里的样子，换算成陆地距离就相当于金陵城到申城，开车也就是三个小时。 随着陆地逐渐渺小，张有志看着缩在船舱里的瑟瑟发抖高小泉也是不住摇头。 这个人根本没出过海，还怕水的不行，怪不得明明是白送的任务，还非得找同伴分奖励。 “张哥，到了没？”高小泉小心问道。 “早呢。”张有志看了看海图，才走了一半。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海浪也很平稳，就是海风有股腥味。 张有志开起了自动导航，快艇轰隆隆的开着，他自己则琢磨起了此次任务。 “任务里提到这个失踪船，在出海前没有报备，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有志有些担心。 又看了看失踪船的定位方向，是朝向东北，但凡地理好点的都知道，大葱半岛的东北方向是高句丽半岛，而这个半岛上的人又是出了名的闹腾，整天抱着那个烂泡菜坛子到处申遗。 “不会是偷偷出境吧？”张有志沉思着。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恐怕高小泉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这艘船根本不会返航，自己驾驶的快艇里面只携带了一个小柴油机器，和供20个人七天的饮水食物。根本不足以完成此次任务。 任务简报里说那艘失踪船的动力系统已经坏掉了，不可能自由跑。 也就是说，如果猜测属实，他和高小泉是无法达成“救出20人”的任务的。 看着正在因为晕船呕吐的高小泉，张有志没有把这个坏猜测告诉他。 万一这就是个正常的抛锚渔船呢，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两个小时后。 张有志校准了一下导航角度，冲着哪一个隐约可见出现的黑点开了过去。 “终于找到了，可吐死我了。”高小泉躺在船舱了大口喘息着，仿佛丢了半条命。 “你身上带武器了没？”张有志冷冷开口。 “武器，什么武器？带那玩意干啥？菜刀算不算？”高小泉爬了起来，迷茫的看向那艘越来越近的中型捕鱼船。 张有志皱着眉头没有贸然接近那艘失去动力的捕鱼船，开着快艇在大船旁边绕来绕去。 捕鱼船上的人显然发现了张有志和高小泉，挥着手大声呼救。 “走，咱们过去？”高小泉也看出来张有志的谨慎，试探的问道。 “任务里，这船上一共多少人？” “23个。” “你现在数数？” “咦，船上怎么就站了18个人，剩下的五个人哪去了？”高小泉疑惑不解。 看着船上还在遥遥呼救，他的的眉头同样越皱越深。 “我们过去，不管怎么样，先把食物饮水给他们。”张有志不兜圈子了，开着快艇靠近那艘大船。 “要不……咱报海警吧，我们发个求救定位，然后咱们溜走，也能被判定完成任务，主要是，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高小泉现在忽然变得比张有志还谨慎。 “不，别报海警，恐怕这个情绪灾难和咱俩设想的不太一样，海警把他们救回岸边，未必可以解决情绪灾难。鬼知道这个所谓的情绪灾难到底是因为他们被困而引发的，还是……其他原因。” 张有志想了想，又问： “他们断粮断水两天半了对吧。” “嗯。”高小泉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他们太精神了吗？还有，d级情绪灾难……哪有不死人的？d级是有那么好达成的吗？” “这……”高小泉愣住。 “走，靠近，近距离沟通一下，如果确保没问题，我上去交涉，你就在下面开着船，随时准备跑路。”张有志说道，直接一脚油门开到了捕鱼船的附近。 “你们的船怎么回事，怎么不跑了？”张有志站在快艇上，大声问道。 “兄弟，我们的船坏了，能不能先给点水和吃的？我们拿钱买！”船上领头的同样回应。其他人更是激动的不行了，仿佛马上就要扑下来似的。 “哦，行，我给你们叫拖船!”张有志喊着，随后装模作样的拿出卫星电话。 “哎！不用不用，兄弟，船就是小毛病，我们正修着呢，估计一会就修好了，别叫拖船，拖船拖一次我们半个月白干了。” “真的不用？船坏了可不好修，要不我把电话给你，你自己找兄弟船来拖，那种的总不花钱吧。” “不用不用，兄弟，给点吃的就行，我们拿钱买。”穿上的人摇了摇头，不住的明示张有志给他们送点吃的。 “咋办，张哥？”高小泉显然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没事，先给他们送点吃的和水，不然白跑了。”张有志摇摇头。 张有志又和领头的男人交涉几句，最后以“两千块钱”的价格，买下了张有志穿上的的大多数饮用水和食物。 中型捕鱼船虽然很大，但吃水也很深，甲板和快艇的高度差并不大，张有志指挥快艇开到了和船相近的十米处距离。 船上，一伙男人急匆匆的来到甲板上，仿佛就等着张有志把小快艇开过来了。 “快点啊，兄弟，我把钱都给你扔过去了，你把船凑近点。” “来了来了。”张有志应道。 开到五米处，船又停了。 “把吃的丢过去。”张有志吩咐道。 然后俩人捡起一包包泡面就往里面丢。 穿上的人显然有点着急了：“不是，兄弟，你开近点我们自己搬，你这得丢到猴年马月去，那水又扔不过来。” 张有志不管他，继续往里面扔着压缩饼干。 “水呢，水，兄弟，水最重要。”领头的又喊道。 张有志掂量了一下一桶水，他的力气很大，直接往甲板上丢了过去。 “砰的一声，水桶裂了个口子，股股清流覆到了甲板上，几个人慌忙的把水堵住。” “不是，兄弟，你靠近点，递过来，你丢坏了我们怎么喝？”领头语气不善，仿佛很恼怒他的行为。 张有志看着他，点了点头。 又对高小泉小声说道：“开近点，火别熄，我递水，一有问题你就跑。” 高小泉点了点头。 “你们留一个人在旁边接水，其他人躲远点，不然我不过来。” “行行行，我就服了，你这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真是的。”领头的骂骂咧咧的让其他人都散开了，只留下了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 船开近，张有志开始一桶一桶的给汉子递水。递到最后一桶时，汉子忽然抓住了他的双手。 “嗯？”张有志疑惑。 远处甲板的几个人忽然助跑冲刺过来，直接从甲板一跃而下，直奔张有志的快艇。 高小泉反应很快，快艇轰鸣，转瞬间拉开了三四米的距离，几个人接连跳了过去，却一个都没抓住，跟下饺子似的全部栽进了水里。 但是张有志被那个男人死死扣住，脱离了快艇。 “把他给我拽上来。”领头的大怒，指着张有志骂道。 几个人把张有志拽了上去。 此时的高小泉才发现张有志扣住了，又惊又怒：“你们干什么？！” “把船留下，我就放了你朋友，我给你们留个救生圈。”领头的凶神恶煞的走到船边，对着高小泉威胁道 “小泉，躲远点，等会再过来接我。”张有志甩开那个大汉，在船上站稳，对着高小泉淡淡开口。 第62章 你管这叫公司？(为书友鬼谷圣语万赏加更) 高小泉开着快艇跟个陀螺似的，在大船附近转来转去，看起来在想办法救张有志。 船上的众人对这个小船毫无办法，只能把气撒到张有志身上。 “哎，等等，别动手。”张有志伸出双手示意，边走边后退。 “把你的朋友叫过来，否则，弄死你。” 领头的男人穿着一身防油污的皮衣，跟围裙似的系在身上，又掏出一把切鱼的血污圆刀，虎视眈眈的对准张有志。 “冷静，朋友，刚刚不还一口一个兄弟的喊吗？”张有志神色不变，背靠钢架，示意他停下来。 “谁他妈跟你是兄弟，让你朋友把快艇开过来，不然，你就死。” “你把我杀了，我朋友报海警，你们一样跑不了，你们的船坏了。” “呵呵，这里是公共海域，一来一去至少三个小时，把你丢海里喂鱼谁能知道？我们不过是一伙迷航的渔夫而已。别特么废话，让你朋友把船拉过来，不然你的命就别要了。” “你这，拿命威胁死人，给我整乐了。”张有志耸了耸肩膀。 “妈的，好酒不吃，剁他一胳膊。”说着，船老大指示一个拿着吊钩的壮汉，走了过来就要动手。 “啊……等等，我最后问一下，你们船上……剩下的五个人呢？” 张有志此话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船上还有五个人？”船老大脸色阴沉的走过来，显然，从这个年轻人这句话开始，他就不打算给这个人留一条命了。 张有志说完，其他人的眼中有恐惧，有恶心，更有甚者跑到船边吐了起来。 “都吃了是吧？”张有志看见这一幕，无奈摇头。 “你们真是一帮畜生。”张有志又补充一句。 “你他妈的，老子弄死你!所有人，必须砍他一刀，谁不砍，谁就是下一个死的！!”船老大怒声吼道，手里的弹钢圆刀首当其冲砍了过来。 一枚银闪闪的硬币爆光，直接轰飞了船老大手里的圆刀，随后张有志蜷腿而上，膝顶正中船老大下颚，将其跪压在甲板上之后，张有志趁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一拳砸在了他的喉咙之上。 男人怒目圆睁，涌出几口鲜血，软软的倒在了甲板上，再无声息。 行云且流水。 “谁动手谁死，我需要有个人给我解释一下这条船上的前因后果。”张有志踩着船老大的尸体冷冷开口。 不就是杀人嘛，他熟，他可熟。 先前要动手砍他一条胳膊的男人，不管不顾，手里的剁鱼尖刀朝着张有志就劈了过来。 同样的银色光辉爆闪，尖刀被击碎，张有志右腿卷地横扫，男人摔倒在地。 随后一张扑克牌轻飘飘的飞去，快而又准的切断了他的喉咙。 看着地上男人痛苦挣扎发出的嗬嗬声，张有志神色不变，拍了拍手：“还有没有？” 然后又提醒道。 “可以试着一起来，说不定我打不过呢？” 说完这句话，又一张扑克牌飞掠而去，插入了一个不老实的男人手腕当中，扑克牌几乎没入了一半。 “啊!！!”男人握着手腕痛苦的大叫，这声中气十足的惨叫终于唤醒了剩下的15个人。 “怎么都去拿刀啊，你们没有枪吗？人家人贩子都有，你们行不行啊。”张有志摇了摇头。 看着剩下人后悔惧怕的样子，张有志顿时有数了。 “剩下的人都是被逼纳投名状的，不是主谋。” “全部，抱头，面朝大海，蹲在地上。”张有志冷冷开口。 见没人动弹，他干脆捡起那把炮弹钢材质的圆刀，一刀砍在了铁质护栏上。 空心护栏直接被一刀切开，漏出里面的黑漆漆的洞口。。 “10——9——8——1——0” 倒计时结束。 又是一张扑克牌，径直切向了一个人的手臂，直接割下一大块飞肉在空中盘旋，宛如阿三飞饼，红艳又血腥。 这下，随着又一声惨叫响起，所有人都乖乖的抱头蹲好。 “小泉，上来。”张有志招呼着。 高小泉一脸惊骇的登上了渔船。 “哥……你这样，是不是犯法了。”高小泉胆战心惊的开口。 “不是他们不小心掉海里了吗？”张有志疑惑的看着高小泉。 “呃，对，他们太不小心了。”说着，高小泉熟练的把两具尸体捆上重物，丢进大海。 经过两人的盘问，事情的经过逐渐被勾勒的差不多了，这和张有志猜测的几乎一致，但是细节有亿些出入。 d级情绪灾难确实不是什么所谓的“断水断粮被困”导致，他们甚至找到了船上还有两部可以使用的卫星电话，也就是说，是他们自己不敢呼叫救援。 至于另外的五个人，倒也没有张有志想的那么黑暗，没有被当储备粮吃掉。 这里是海，一棍子捅下去都能砸死几头鱼。更何况船上还有捕鱼设施，不会缺吃的。 这五个人只是被船老大为首的6人团伙，先后砸昏，然后逼迫剩下的每个人都给他们来上一刀纳投名状，最后捆好推进海里喂鱼了。 这就是d级情绪灾难的主要来源了，五个人被推进大海的时候，基本没有死透，是被绑了铁锤活生生溺死的。 这艘船的最大的问题是断水了，断了两天两夜，全靠喝尿活下去——这也是先前有人干呕的原因，那几桶水被送上去之后，他们争相喝多了，胃水反流了。 至于这个船本身的目的…… 走私。 走私的东西，放在大周，足够每个人枪毙二十遍。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并不是大周人，而是南境边陲精通普通话的安南人，只是前往高句丽半岛的时候，碰巧路过了大周的海域——其实距离陆地一百多海里呢，属于不折不扣的公共海域。 只能说白玉京公司的情绪监管系统确实吊，覆盖全球，管它东西南北的人，只要是在大周附近的情绪灾难，全部默认交给大周的员工处理。 “所以咱们这是……瞎猫碰见死耗子？”高小泉懵逼的看着船舱里的走私茶叶。 “咱俩都被误导了，这事本来应该交给白玉京的海外员工处理的，只是碰巧离琴岛市太近了。结果跑到了我们的任务处理栏里，只能说公司系统的地域划分不成熟。”张有志猜测着说。 “怪不得……我在琴岛船舶管理局里面，我死活查不到这个船的资料，我还以为人家私自出港，原来不是我们的人。”高小泉哭笑不得。 “那张哥，这些人怎么办？全做了？我可以炸掉这个船。”高小泉漫不经心开口。 张有志震惊的看向他。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呃，反正也不是我们的人……啊，你看着来。”高小泉语无伦次的解释。 “我们把他们宰了？他们不会引发情绪灾难吗？”张有志问道。 “无辜者才有情绪灾难，比如那五个可怜的不知情船工，这帮主从犯能有个屁的情绪灾难，全球各地每年枪毙那么多罪犯，除了极少数冤枉的，一次情绪灾难都没出现过。”高小泉解释道。 “而且话说，要不是这个船半路抛锚，也未必用得着我们出手，估计半岛那边的同事们早就准备了。” 高小泉说到这忽然一拍手掌。 “诶！我有办法了，我给半岛的同事打个电话，让他们来处理了不就行了！大不了给他们分点积分，怎么样张哥？” 张有志点头，表示没意见。 高小泉掏出电话就开始联系。 一番据理力争之后，高小泉给一旁蹲在地上研究茶叶的张有志招呼一声：“张哥，这次的d级报酬，属于比较少的那种，总积分在240点，连500平均线都没上，我给来接收同事发了20，然后你150，我70，咋样？” (f级奖励20～100，d级100～1000，依次递增，非固定数目。) “不用，对半分，咱俩各110，我不缺这玩意。”张有志摇了摇头。 他真不缺，买道具那点积分早就被几个f级任务补回来了，加上周老板的500积分，手里有还有10580个积分。 “嘿嘿嘿，那谢谢张哥慷慨了。”高小泉很高兴。 很快来自半岛的白玉京员工就赶来了，令张有志没想到的是，半岛的同事居然开着海警船。 高小泉解释道：“除了大周的白玉京总部，外面很多地方，我们的员工都担任很多重要职位，甚至某些小岛屿的首领都是咱们的员工。” 好家伙，这还是一个公司吗？居然渗透自己的世界渗透的那么厉害？ “这么猛的吗。”张有志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这算啥，前几年的世界联合组织有一届秘书长，就是白玉京的高层，好像叫什么罗素。听说就是这位罗秘书长，牵头制定了《南极保护条约》、《世界气候协定》、《二次核不扩散条约》、《人类战争限制法案》、等等一堆用来保护世界的条例和法令。” “卧槽？!”张有志震惊无比。 “我们可是在给一家保护世界的公司上班。”高小泉眉宇中满是自豪。 “嗐呀，走，咱们回吧，血赚100积分，我感觉我都不晕船了。”高小泉又招呼道。 被隔离转运了 我尽可能在十二点之前更新，欠的章节，我集中隔离的时候补上(*?????)三万毫安的电宝被高铁站扣留，手机也没电了，下车站又被扣下来，到处转运，我还有30个电，勉强码一章，发出来试试。 非常抱歉。▄█?█●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被隔离转运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3章 你们不领，我可就领了 回到岸边之后，张有志准备回去找周老板，去处理掉那个悬赏事情。 张小泉叫住了他。 只见他神神秘秘的叫住张有志，凑近说道：“张哥，你是不是新来公司的？” 张有志点了点头，这不难看出来。他刷任务比较莽，也没什么章法，一看就是小猛新。 “那张哥，我觉得有必要给你说一下，最近不太平，涉及的自身安全的任务就不要接了。” “为什么？”张有志疑惑的问。 他又不怕死，为什么不接？ “我是花20积分从百晓生那里买到的消息：他说这几个月，整个世界的负面情绪总量翻倍了四倍还多。 以往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的a级情绪灾难最近接连爆发。不说别的，几天前的松江市那场惊天大案，要不是因为公司介入及时，最后肯定也会演变成a级情绪灾难。” 高小泉说话的时候神情很凝重。 “确实，一个人贩子窝点有枪支，确实匪夷所思。”张有志深思，他对这个事情疑惑很久了。 高小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情绪灾难发生也就发生了，公司总会解决。 可这段时间不同了，我们公司的员工最近经常牺牲，尤其是有些大型情绪灾难，比如海难、空难森林山火，海啸等等，简直发生的莫名其妙。 公司员工在进行援救时也经常莫名其妙出意外，比如被车撞，被高空坠物砸等等。 但说是意外吧，也不像，人为的吧，也不太像，就很邪门。” “牺牲……公司的死亡率很高吗？”张有志问。 “大周境内有白玉京总部坐镇，死亡率很低。但是其他地方就不行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自然灾害和人为灾害，拦都拦不住。 海外员工更是经常被波及到，一不留神就没了，听说公司已经开始批量购买人身意外险了，全世界各大保险公司都快把我们公司全拉黑了。” 张有志：…… “既然是个高危职业，你怎么不离职？”张有志斜瞥了他一眼。 “大周境内还是很安全的，我为什么要离职？至于外面的员工……公司给的实在太多了。” 张有志明白了。 “那行，以后我接任务注意点。” “那张哥拜拜，以后有高级任务记得喊我哦，我干黑活很熟练的。”高小泉与他挥手告别。 双方都很满意这次合作。 回去的路上，张有志一直回想着高小泉说过的话，思前想后也想不通，索性去找了客服。 张有志：为什么说，这几年来的情绪灾难的质量数量都比过去翻了几番？ 客服：亲亲，这是保密级消息，您的权限无法得知喔～ 张有志：［20积分］转账成功。 客服：客观原因：小冰期临近，自然灾害频发。 客服：主观原因：猜测有人恶意搞鬼，人为制造灾难。 张有志：谁搞鬼？ 客服：(???) 张有志：［50积分］转账成功。 客服：［50积分］已退回。 张有志：？ 客服：亲亲，我真不知道，有人搞鬼这个事情，是我根据后台数据整理出来，然后主观推测的一个结论，具体情况要与公司内部数据对比才能得知。 张有志了然，然后又问道。 张有志：我最近听说，公司不少的员工，都因公牺牲了？ 客服：自02年全球情绪拯救系统建立，公司每年的员工牺牲数量均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直到25年年底，公司员工因公牺牲总数量在3000左右。 对于牺牲的员工，公司会发放五百万到五千万不等的抚血金调给他们的家庭，也会提前安排公司员工帮忙处理小孩上学，老人赡养等事情。 张有志：今年呢？ 客服：截止26年7月14日上午十点，公司因公牺牲的员工总数量已达到4875人…… 张有志：所以说这半年就赶上前面二十多年了？！! 客服：很遗憾，是这样的。 客服：白玉京公司高层已经插手调查此事，早在五个月前，公司就已经基本逐步放缓了各大洲的情绪任务。 客服：就在刚刚，公司重新下发了新通知：【停止大部分c级以下情绪灾难拯救行动，仅仅保留“日常生活”类情绪缓和服务，时间各地的员工一切要以保存自身安全为主】 张有志看了看手机，发现自己没收到这个通知。 张有志：你确定？我怎么没收到？ 客服：您不具备活人特征，自然也没有死亡概念，是少数能自由活动的白玉京员工之一。 张有志：…… 低情商：加班。 高情商：自由活动。 关了手机，再看短消息，果然发现了几条好友动态。 【青云门大樱桃：放假咯！回门里面看看三叔祖!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温玄静：公司会主动休假？真是邪门了，感觉有坑，要不要提桶跑路？】 【司维哲：假期组团旅游，先到先得。(配腹肌照.jpg)】 张有志：……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 回去的路上，张有志开始借用公司的情报能力，细细的研究了一下那个所谓的东南亚黑帮。 这个叫卡马帮的黑帮规模并不大，活跃于经典的三不管地带，在当地依附着大黑帮存续，张有志实在想不通周一良的房地产生意是怎么做到那种地方的。 这不是典型的肉包子打狗——不如打我吗？ 白玉京公司有个很特殊的部门叫情报部，高小泉先前提到的“百晓生”，就是情报部员工的一个昵称，你可以管任何一个情报部员工都叫百晓生。 讲真的，张有志觉得百晓生没有那个傻客服好用，但知道的事情确实多。 买了百晓生的情报，张有志得以爬进了一个叫钓鱼网的网站，这个网站的前身是互联网初期的官用情报网，废弃后变成了各大灰黑势力的钓鱼网站以及悬赏网。 他张某志，什么“某某博彩”、“某某荷官”、“某某新作”之类的的小广告没经历过？那些假广告被他扫一眼就能自动屏蔽。 很快，他就找到了卡马帮的悬赏信息。 一千万美金不是小数目，悬赏榜里十分扎眼。 【任务类型：寻仇刺杀】 【任务简报：卡马帮老大死于一次豆腐渣工程，新任帮主决定追杀开发商。】 【任务目标：刺杀安蔚集团董事长，周一良】 【任务悬赏：一千万美金】 【任务状态：未领取】 “嗯？”张有志一愣，任务未领取是个什么情况，干掉一个普通人，白捡一千万，这不好吗？ 莫非是因为卡马帮信用不足？ 张有志又注意到一行小字：“本任务由钓鱼佬核实并担保，如甲方拒绝支付赏金，本网站将代为支付，并对甲方进行报复。” 担保也有，那为什么没人领？ 张有志注意到任务栏旁边有个评论区，点进去看看。 【匿名：有没有不怕死的领任务？】 【匿名：没。】 【匿名：一千万美金呢。】 【匿名：哇，好多呀，可是我不去。】 【匿名：这卡马帮搞笑的吧，故意发个大周境内的高额赏金，谁敢领？】 【匿名：一点诚意都没有，估计就是演给下面人看的，指不定老帮主就是新帮主搞死的。】 【匿名：我有一个很妙的想法，我领了之后，然后挑出五百万二次悬赏怎么样？】 【匿名：好主意，我挑出250万三次悬赏怎么样？】 【匿名：层层转包是吧？这边建议直接克扣成一百美金，雇人把目标揍一顿】 【匿名：白玉京不会坐视不管的，谁动大周谁就是直接和那帮人作对，谁嫌命长？】 看到这，张有志恍然，怪不得没人领，感情是有命领，没命花。 但是让悬赏一直挂在这也不是个事，万一就有个头铁的领了呢？ 不对，不是万一。根据公司先前的预测情报，周一良被刺杀属于“常态情况下的必然事件。”也就是说，这几天早晚会有头铁莽夫的领任务。 归根到底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既然如此，张有志计上心来，干脆注册了一个账号，发现绑定资质查的很严，干脆使用了白玉京公司的员工号进行绑定。 果不其然，白玉京公司的身份对于这个网站来讲简直就是耗子遇见猫，要多乖有多乖。飞速通过了他的资质审核。 然后——【领取任务】 “巴适～” 既然你们都不领，那我就领了。只要自己占着茅坑不吃饭，我看你们怎么办？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有志回到了周老板的大厦。 第64章 赢麻了！ “周老板，我回来了。”张有志敲了敲门，随后径直走了进去。 周一良坐在办公椅上正在主持线上会议，见张有志过来，急忙小跑过来，就要服侍张有志进屋。 怎么有一种以贤妻良母盼夫回家的感觉？ 这一定是错觉。张有志赶忙甩开了手。 “张先生您回来了” “不是让你找些人守着你吗，怎么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 周一良讪笑道：公司的员工都挺忙的，大厅里有人看着呢，陌生人进不来。 张有志多少还是有点生气。 “你自己还是注意点，虽然你已经指定了继承人，但是我也不想白拿你的500万。” 嗯？500万？ 不是5000万吗？ 500万怎么结交这位白玉京高级顾问？这可是平时自己赶鸭子上架都见不着的特殊人物，自己的秘书居然拿500万就把贵人打发了？ 晚上回去必须得好好教育她。 讲真的，周一良并不在意自己的安全，他更注重张有志这个“高级顾问”的人脉资源。生意人嘛，自然要以利益为重。 至于所谓的“保护一周。”周一良只当一个笑话听。 还好张有志没有发现周老板的神情变化，只是自顾自的絮叨。 “拿了你那么多钱，我也不能不干事儿，这样，我已经查到了要刺杀你的杀手消息。” “查到了？！张先生果然神通广大!”周一良一个机灵，一副先生果然大才的样子。 “嗯，查到了，我明天闲了就去把他拿下，但是你这边，也要给自己做好防护，最好雇几个保镖，那么一个大老板，别舍不得钱。” “明白明白，张先生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我雇请的安保公司已经在路上了。”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 张有志又叮嘱了几句，随后就放心的离开了。 尽管悬赏名额被自己占了，但他也不担心卡马帮因为自己不干活而换人。 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 对于卡马帮。 表面上，卡马帮老大被砸死，新帮主大怒，悬赏刺杀周老板。 实际上，周一良死不死他们并不在意，主要是做给下面帮众看的，而且未必心甘情愿的想掏出一千万美金来支付赏金，最好有人一直完不成任务。 对于周一良。 表面上，支付五百万和张有志达成合作，保护自己生命安全。 实际上：自己一个房地产老板，只用了五百万成功和白玉京公司高级顾问建立利益链接，这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更何况周老板自以为自己很安全。 对于张有志。 血赚五百万 三赢！都赢！赢麻了! 琴岛市，七个任务全部完成! 兜里揣着五百万，张有志走路都硬气了，路边找到一个银行，给自己亲爹打过去100万。 随后微信发了个消息：“爹，去买一辆奥迪a8，自己开着玩。” 很快老爹头像一闪，发了个信息过来。 “钱哪来的？违法犯罪的事情要不得，你先回来，我和你二舅有事和你详谈。” 嗯，他二舅是警察，这个爹真6，是亲爹。 什么大义灭鼠。 张有志自然不可能回家，只是又发了个消息过去：“这是我的合法收入，这钱你要是不要就发给我，我留着给鱼鱼买护肤品。” 张爸爸：“那为父暂且收着，真的是合法的？那我可就不喊你二舅来家里做客了。” 张有志：“放心吧，爹，这钱没问题。” 然后也不管亲爹噼里啪啦的语音轰炸，又给自己老妈汇了一百万过去。 “老妈，收到钱了吗？一百万，这钱你给家里添点新家具，雇个保姆，把售货员的工作辞了，在家和老姐妹跳跳舞，旅旅游，别瞎忙了。” 张妈妈直接给张有志打来了电话。 “有志？” “我在。” “哪来的钱？” “股票赚的。” “那妈妈给你先攒着，等你长大给你娶媳妇用。” 张有志：？ 他都25岁了！另外这话术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好像小时候压岁钱也是这么没的。 “不用不用，我这里还有，足够我把鱼鱼娶好几遍了，您老拿着自己花就行。”张有志十分无奈。 “儿子，你说的真的？你是不是还给了你爸爸十万？他刚刚给我发了九万，说自己留一万就够。” 张有志：…… “啊……对，我给我爸发了10万，给您老发了100万，这点差别对待还是应该的。” “不错～宝贝儿子真乖，等你和鱼鱼回来之后，就准备准备婚礼哦，我给鱼鱼包个超级大红包。” “知道了，妈。”张有志揉揉脑袋，挂断了电话。 死了也逃不掉被催婚的命，唉。 手里有还有300万，自己留200万保底应急，然后再给李兜鱼汇100万，让她拿着花。 讲真的，张有志除了买房子，根本不会花钱，学生时代他和李兜鱼最大的花钱幻想就是【每个省都买一套房子换着住、旅游住汉庭、三天一顿大火锅、外卖不拼单、淘宝买专柜】等等。 平时吃个二百的火锅俩人都得肉疼一星期。 这笔横财自己留个保底，的给李兜鱼发过去一点，女生多少要比男生爱花钱一些。以前那些看都不敢看的千元护肤品，现在她也能大胆买了。 找到李兜鱼卡号，汇款100万。 搞定。 看一下余额，嗯，不错，还剩240万。 嗯？ 240万？ 怎么又多了40万？ 正巧，这时候李兜鱼的电话打过来了：“大冬瓜！大冬瓜!你快看银行卡余额，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够你买一百个3090ti!” 张有志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四十万块钱，是你汇的？你哪来的钱？!”张有志问道。 “我厉不厉害？”李兜鱼傲娇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响起。 “厉害厉害，你这钱不会是拿四千积分换的吧？”张有志紧张问道。 千万别换，换了血亏。 “才不是，我回去的时候遇到一个什么情绪灾难，手机一直在跳，我就过去看了看，碰巧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然后公司问我要钱还是要积分，我积分都那么多了，肯定要钱，然后他们就给我打了80万。” “嘿嘿，另外40万给我爸了，让他修修老房子，给牛呀羊呀盖个牛棚羊圈，然后再买点牛呀羊呀，然后再盖个牛棚羊圈，然后再买一些牛呀羊呀……” 李兜鱼在电话另一头还傻乐着，然后被张有志凶懵了。 “李兜鱼!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有多远跑多远，绝对不许过去凑热闹，听到了吗？！”张有志的声音愈发严厉，他已经气的不行了。 “呃……你隔着电话还敢凶我，你好大的胆子……”说着，李兜鱼气势忽然一减，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嘛，别生气嘛，下次一定听你的。主要是我们得快点还清账单，我又不是故意参和的……” 张有志不忍心告诉她那40万只能购买两个比特币的悲惨事实。 “你给我说说，是什么情绪灾难？让你赚了那么多钱。” “就是我回家之后，和闺蜜淼淼一起在市里逛街，陪她烫头发，然后不知道咋回事，公司发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我就点开看，手机就显示说白龙江上的廊桥好像有点不结实。 当时我俩刚好也在桥上，桥上有一百多人呢，但是公司发的手机就一直咔咔预警，提示有什么c级情绪灾难，关也关不掉，非让我去解决，说我是离得最近的员工，只有我我来得及解决。 我哪懂啊，结果还真让我发现了什么，你猜？” “有人在蓄意破坏廊桥？”张有志紧张问道？ “哇塞，你好聪明，你怎么知道的？还真有个人在廊桥的承架上来回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干啥。” “然后呢，你怎么解决的？”张有志又问道。 “然后我就问他你干啥子嘞，结果他拔腿就跑，我气不过，就追，然后淼淼一锤头把他揍在了地上，然后我俩摁着他一顿狂锤，再然后不知道咋回事，警察就来了。” “再然后呢？”张有志有些紧张。 “警察把他抓走了，然后我返回过去他呆的位置，隐隐约约我就问到一股汽油味，但是淼淼和路人都说闻不见，你知道我鼻子可灵了，我就觉得有汽油。 然后警察叔叔耐不住人家撒娇，就简单化验了一下。” “结果呢？”张有志的嗓音很干，他已经隐约猜到了结果。 “结果你猜怎么着，整个木头廊桥全都浸满了这种没味道的汽油，看起来跟浸了水似的一点都不明显！警察都快吓疯了，几分钟不到把所有人都敢下了桥。 然后就把廊桥封锁了，听说现在还在封锁中，并且还排查起了江边的木头建筑有没有汽油。” “再之后，有人给我打电话，问我要钱还是要积分，我选择了钱，然后他就给我打了80万，说我拯救了一场c级灾难。” 李兜鱼声音干巴巴的，看起来有些委屈。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你最近乖乖呆在家里，你太棒了李兜鱼!你太棒了!”张有志的声音很激动，不住的夸她。 “真的吗？那你还凶我。”李兜鱼的声音软酥酥的，一副乖巧的模样。 张有志只好哄道：“好了好了，这40万我收下了，我也给你汇了一点，你把那笔钱交给咱爸，让在市区买个房子，不要再惦记老房子了？” “你也汇了一点？”李兜鱼在电话另一头看见短信提示，掰着手指头数着零。 “你赚了十万？!”李兜鱼惊喜道。 张有志：…… 就该花这一百万给这条傻鱼买个数学老师治治脑子！ “是一百万，记得在市里买个房子，我记得陇南房价不高，不够问我要。”张有志有气无力的说完这句话，也不管李兜鱼的咋咋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 “防不胜防啊，呆在家里也不安全。”张有志挠着头十分担忧。 他现在相信客服说的有人恶意搞破坏是怎么回事了。 正常人谁会闲的没事去木头桥上抹汽油？ 家里也不安全，那哪里才安全，这次李兜鱼躲过去了，下次呢？自己的父母呢？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必须得尽快搞清楚情况，或者干脆一次性把亲近的人转移到高级社区里面，雇佣好安保才彻底安全。 钱，还需要钱，无论是还账还是将父母亲迁移到安全地区，他都需要钱，手里头这几百万远远不够。 “唉，蚊子再小也是肉，一点点攒吧。” 思来想去，张有志忍住了回家看看父母的念头，决定先去了解一下齐月可的情况，作为衍生的特殊级任务，张有志还是很重视的。 不是为了那所谓的二十万块钱。 又被隔离转运了 一觉醒来，被要求收拾东西从方舱离开，穿上防护服，告诉要把我们换到另一个方舱。 今天的更新可能要在12点左右磕头!▄█?█●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又被隔离转运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5章 精神病院 林隐市。 电疗戒断治疗中心，别名精神疾病治疗院。 对于这个著名的磁暴步兵生产基地，张有志早有耳闻。 据他所知，白玉京不止一次想端掉这个电疗院，单单白玉京公司内部员工组织的内部渗透和外部冲击，就不下三次。 但全部以失败告终。 到了如今2026年，这家电疗院，仍然以一种隐晦的方式存在于林隐市之中。 张有志以白玉京高层主管的身份，直接拜访了林隐市的市长，并直言：“我需要参观一下电疗院，希望你能开放一下权限。” 得到首肯之后，第二天，张有志乘车进了这座位于郊区的特殊精神病院 据他所知，这个精神病院是拒绝相关媒体采访的，因为几年前不断有记者试图曝光这个地方，但全部以失败告终。 仅有的几次曝光也没能取得应有的效果。 要不是他的白玉京身份，恐怕也很难接近这家医院，而这个电疗院的院长，更是完全无法联系上。 考虑到这家精神病院几次“晃而不倒”“攻而不溃”摇摇欲坠却又稳固的存在了十几年之久。张有志很谨慎。 用客服的话说，这个精神病院简直就是刷怪笼，平均一年出两三次f级情绪灾难，白玉京员工自发组织的内部渗透也大多没有成功。 前面的员工仅仅救出“患者”，来终止已发生的情绪灾难，对于任务之外的事情，大多无能为力。 若说这是后台，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只能说明这家医院确实有它存在的“需求。”有着生存的土壤。 到达医院后，张有志先和前来接洽的医护人员握了握手，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都很壮实，像是从健身房里出来的。 来和张有志接头的是医院的治疗主任。 这个主任也是亲自引导张有志参观了医院的各处，比如治疗所，食堂，运动场以及宿舍等。 然而无论将张有志引导到哪个区域，张有志能看到的都是一片医护人员与患者其乐融融的场景。 “你们医院，很和谐呀，看来是外界的传闻将你们妖魔化了。”张有志笑着和随行的主任聊着。 “哎呀，这个也不是空穴来风，想当年医院刚刚创立的时候，确实是犯了一些错误，引起了外界的舆论风波，但还好，现在我们全院已经步入正轨了。 无论是治疗还是对于患者的生活起居等方面，我们都采用着温和的手段，不然早就被取缔了。 是吧？张先生？” 说着，主任的老脸冲张有志笑了一下，那错综复杂的皱纹舒卷起来像一朵盛开的老菊花。 “确实，倒是我的观念先入为主了。”张有志语气不变。 “带我去宿舍里面看看吧，我挺好奇患者们的居住环境的。” “哎呀，我们正有此意，走给你们看看，我们今年新盖的宿舍。”主任主动引导，于是一行人转了方向，冲一栋洁白的宿舍楼走了过去。 宿舍楼大门前，张有志谢绝了一些无关人员的陪行，只留下治疗主任和随性副主任两个人，三个人一起进了宿舍。 看着合金材质宿舍大门，张有志眼神闪了闪，没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两个主任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您看这个房间，暖气，空调，电视机，一应俱足，每一个房间都有独卫，也有办公桌，我们甚至在每个房间里配备了wifi。 尽管患者的手机是被禁止的，但是我们为了保证患者与家人的联系，也为他们准备了一台专用的手机，除了不能打游戏和进行某些娱乐活动之外，和正常手机别无二致，以此来保证患者与外界的正常沟通。 您看，外界那所谓患者无法沟通，外界的传闻自然也不攻自破了，对吧？”主任指着那整洁崭新的室内物品说着。 “确实，这条件比很多学校的宿舍强大多。”张有志注意力放在了那台拴着铁链的智能手机上。 “没办法，我们院前身就是治网瘾，主要是防止活动期间他们还玩手机，所以说就把手机拴着了。” 副主任急忙开口说着，张有志听完点了点头。 “现在应该是午休时间吧？怎么楼里都没有患者？”张有志问道。 “都吃午饭呢，吃完之后会统一进宿舍，张先生要去参观一下食堂吗？”主任俯身询问道。 “不用，我相信你们的伙食。” 说完，张有志紧接着又开口： “当然，我听说你们医院是有着电击疗法的传统，能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的——电疗室吗？” 说到这电疗室，张有志拖着长腔，目光直刺主任的眼睛。 “自然是没问题的，我带您去参观一下废弃的电疗室吧。” “废弃的？” “当然是废弃的，这种不人道的治疗手段，早在三年前我们就已经废弃了，取而代之是更先进的精神突触微创刺激，能够以无痛手段，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几人客套着，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废弃的铁楼。 为什么说是铁楼？因为整栋楼张有志看不见一点儿的木质结构，当自己站在那斑驳的钢铁墙壁面前时，张有志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喧嚣感。 那是由绝望和寂静组成的喧嚣。 “钥匙，钥匙。”主任朝几个随从，低声喝道。 很快那台大锁还有溢出的铁链子便被同样庞大的钥匙给解开了。 一个护工，把铁门使劲推开，做出请的手势。 张有志目光如炬，轻轻走了进去。 进入铁门的一刹那，张有志感觉整个房间都瞬间昏暗下来了，那种扑面而来的喧嚣感也消失不见，转而成为一种压抑的深潭。 他面色不变，甩开身后的几人，径直穿过了一间间的电疗室。 看着那落满灰尘的斑驳机器以及用来锁住人躯体和四肢的硬皮绑带，张有志面无表情，只是沉默的推开一扇又一扇落满灰尘的隔离门。 “张先生，张先生，您慢点儿，我们一点一点参观。”身后的几人还在呼喊着追着。 然而张有志的步伐却越来越快。 一扇 一扇 又一扇。 当最后一堵寂静之门被推开之后，张有志终于迎来了苦难的尽头，那是一朵深邃又斑驳的铁墙，而从那被封住的铁窗中，透出一丝可怜的金光，然后被席卷的灰尘卷没。 身后几人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了。 “张先生？”主任小心问道。 “走吧，这没什么好看的。”张有志开口。 从电疗室出来之后，张有志询问能否采访几位患者。 主任很为难，但是在张有志的不断要求之下，还是喊来了两名患者。 患者畏畏缩缩的，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目光不敢直视张有志，他问了两人几个问题都被很完美的回答上来了。 主任说：“这两名患者患有抑郁症，曾经多次自杀，但自从来到了，这所医院便从来没有自杀过了。 用不了两周，这两个人就可以康复出院了，回到家中和家人团聚了。” 张有志没理主任，只是用手抬起一个人的下巴，紧盯着他的眼睛，随后松手。 “嗯，你们治好了他。”张有志评价道。 “那是自然，我们的专业水平业内有目共睹。”主任不自然的笑笑。 “嗯，我这边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张先生您说” “你们这所医院的院长在哪里？我想和他聊聊。” “杨院长啊，杨院长半年前离开大周，去其他地方建立分院了，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您要是真的特别想见他的话，我可以和院长联系一下，然后给您们建立一个视频通话。” “那就算了。”张有志摇头。 “对了，你们前几天是不是转进来了一个女孩，大概有着十七八岁的样子，精神分裂，叫齐月可。”他又问。 “嗯……”主任想了想，又开口：“好像是有这么个患者，三天前刚刚送来。” “我能见见它吗？” “这个绝对不行，她的精神分裂和躁郁症很严重，现在正处于最关键紧张的治疗期。是不能见外人的。”主任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张有志。 “那就算了。”张有志遗憾开口。 第66章 齐星可 当天深夜，张有志穿着一身黑衣服，看了看五米高的墙，墙头上还放着通电的铁丝网。 这高度，国伟来了都得摇头。 坏消息是，根据他白天的观察，整个院区，除了无数不在的摄像头之外，还布满了热成像仪。 好消息是，他是一个死人，没得温度。 张有志的首要目标是把齐月可救出来，根据手机里的情绪灾难分布显示屏，可以注意到齐月可的负面情绪已经满足f级的程度，正在朝d级推进。 不出意外的话，齐月可恐怕要搞一波大的。 除了齐月可之外，接近f级，但是不满f级的负面情绪更是几乎遍布了整个院区，属于那种丢一砖头能砸到一个地步。 所以说对于白天的参观，他是一个屁都不信。 都是演员。 老实讲，张有志还是有着一丁点愧疚的，来完成这个任务，也多少带了补偿的意思。 那个小胖墩——也就是齐月可的网络男友，被自己莫名其妙的送进了局子，虽然很快就放出来了，也没有鸡记档案什么的，自己总归是救了他一条命。 对于他，张有志没什么好愧疚。 但是那个病娇少女，确确实实是因为自己才受了这些罪。 虽然公司情报里说她最后把小胖吃了，但终归是没有发生。 拿着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的身上是确实有点…… 不太河狸。 但是这个精神病院的恐怖治疗手段，就很河狸吗？ 也不见得。 精神病院，这是一个桥枉过正的地方，或许对于某些问题少年有着作用，但这不是他合法存在的理由。 为了不打草惊蛇，张有志没有走正门，而是一个助跑，轻松越过了围墙，站在了铁丝网之上。 他的“身体”素质很强，还有不怕累不怕疼的特性。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公司里，经过基因锁开发的战斗组成员。 电流闪烁，灼烧着他的皮肤，张有志恍若未觉，直接跳了进去。看着手心烧焦的电痕，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白天的路线记忆，张有志径直前往女生宿舍楼。 救人，抗走，剩下的之后在说。 但令张有志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在半夜，路上也能看见拿着手电筒巡逻的护工。 与其说是护工，倒不如说他们说报案。 这些人手里握着长杆，长杆的头上顶着一个半圆，就是那种保安室里常见的那种能把人扣在墙上的东西。 不解决掉他们，拖着个累赘张有志也不方便行动，干脆都打晕，然后慢慢走。 张有志飞出4张扑克，切断了他们手里的长杆，然后飞身扑上一挑四，很快凭借着不当人的速度与力量，揍晕了三个。 “医院里还有多少像你这样护工，说，不说就弄死你。”张有志掏出硬币，抵在这名护工的脖子上。 “我说我说。” 张有志把他松开。 “救！命!啊！精神病杀人了!”护工鬼哭狼嚎，声音只冲云霄。 等这名护工惨嚎了半天，却不见有人来之后，他终于反过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有志。 “叫，使劲叫，他们能听到算我输。”张有志冷笑一声，随后掏出来改锥，就要撬开他的指甲盖。 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有折磨人的天赋。 至于为什么声音穿不出去，公司有个叫绝音球的东西，20积分一个，范围是方圆10米左右，能够大幅度减弱噪音，张有志事先买了几个。 隔音球的原理是通过空气共振，放大噪音的赫兹频率，使音波在空气中快速消减。 当然，张有志并不懂这玩意的原理，但这不妨碍它好用，晚上打架前丢出几个这玩意，打翻天了，外面都听不清这里发生了什么。 听着此人的惨嚎，张有志面色不变。自从死了之后，他自己对痛苦和死亡敬畏已经趋近于零。 翘掉一个指甲之后，这个护工瘫软在地上，终于开口了： “我说，我说……我们整个院区总共有20名巡逻的护工，四人一组，剩下人的都在员工宿舍睡觉。” “谢谢你。” 张有志随后打晕了他。 打游戏时，很多玩家都喜欢把整个地图的敌人刷新一遍，最后再去拾取战利品。 张有志也不例外，他没有继续向医院的患者区靠近，而是就地蹲守各个苑区主干道巡逻的人。 刷地图哪有不刷怪的。 丢个隔音球过去，冲上去就是一顿暴捶。 “不行，这样太浪费时间了。”张有志看着路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护工，心中比量了一下时间，摇了摇头。他虽然不会累，但是打人也会浪费时间的，更何况这些人还会反击。 也就是说他之前冲到员工宿舍，解决精神病院所有防护力量的设想无法实现了。 但好在，这五组巡逻者已经全部解决了。 先去救人吧。 …… 情绪灾难有两种： 一种是已发生的情绪灾难。 一种是未发生的情绪灾难。 在f级这个等级上，未发生的情绪灾难一般不会被白玉京公司总部所主动预警。 因为很多压抑状态的情绪灾难，在后续的时间中有很大的概率会逐渐消除。时间是消磨负面情绪的最好办法。一个经典的例子就是至亲之人的离去，绝大多数人都会慢慢释怀。 只有情绪灾难爆发时或者濒临爆发时，公司才会进行预警并加以干预。 这家医院，手机里显示的f级隐含灾难，就不下十起。这也能说明这个精神病院存在的严重问题。 很多患者都处于极端痛苦当中。 女生患者大楼门前，张有志立在原地。 这台合金宿舍大门是反锁着的，他打不开。一枚硬币爆闪，在铁门上面轰出一个小坑，但也无济于事。 “开门，肯德基外卖!”张有志大喝。 他知道里面的护工能听见他的声音。 等了一会，却不见门有动静，他有点着急了。 员工宿舍里虽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但是监控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不确定精神病院多久救回反应过来。 这个宿舍楼跟铁笼子一样，为了防止跳楼自杀，窗户还没盘子大，只有正门能进。 正当张有志犹豫着要不要开一台挖机掘机来的时候。 咯吱—— 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他震惊的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推开了厚重的铁门。随后无力的依靠在铁门旁边，歪头对着张有志一笑。 “齐月可！”张有志大惊。 “是你呀，我还以为真有外卖呢，我可喜欢肯德基了。”少女娇柔一笑，又捻了捻蘸着血丝的头发，显得十分害羞。 “还有……我不叫齐月可，我叫齐星可……你是来找我那个愚昧无知的蠢姐姐吗？”少女又问。 “可是……人家的姐姐被你害死了呢，可多亏了你啊，把我的姐姐送到这里来，在这些人电疗下，现在只有齐星可了呢。” 说着，少女毫不留情的打歪了张有志伸过来手，自己撑着站了起来。 “我不管你是姐姐还是妹妹，你是怎么出来的？”张有志眉头紧皱，他并不想齐月可闹出人命。 不管眼前歪歪扭扭的少女，张有志顺着血迹往前走进来宿舍楼，很快看到了一个壮硕的女性护工。 只是她已经软塌塌的躺在了一旁，血迹也是从她身上带出来的。 “还好，还活着。”张有志试了试鼻息。 看着一个个隔离门里的小玻璃窗探来的脑袋， 张有志心里一沉。 索性直接拿了护工的钥匙，一个个打开了隔离门，把里面的女孩强行驱逐出去，很快，楼道里就挤了一大坨人。 “你们都走吧，外面的护工都晕了，出去回……”张有志说到这，语气一顿。 回去？回哪？回家？ 就是家里把她们送到这里来的。 或许隔壁的男生宿舍楼还会好一点，不容易出危险，可这帮女孩……张有志不敢多想。 这帮人都是孩子，最大的几个也不过是读大学的年纪。表情木讷眼神呆滞，显然已经丧失了正常思维的能力，成为了父母眼里的“乖宝宝。” 有病的不是他们，是他们的父母。 报警？ 官方视角，这就是一个合法合规精神病院，报警有什么用，配合医院再把这群孩子关进来吗？ 看这门口不断嘲讽来的齐月可，张有志明白这事恐怕不好处理。 但是不管怎么样，决不能任由这帮人呆在这。 第67章 精神病院大乱斗 两个宿舍楼的孩子们都被救了出来，张有志利用自己的权限，干脆召集了林隐市范围内所有的白玉京常态员工。 男生们的状态要比女生好很多，张有志看见了白天采访的两个人，此时的两人不在畏畏缩缩，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木棍，仅仅握在手里，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几名躺在地上的医护人员活生生捅死。 情况有点失控，越来越多的男孩自发找到了武器，他们亦步亦随的跟在张有志的身后，甚至还把女孩护在了中间。 但女孩们更加过犹不及，眼里的绝望与愤怒化为刻骨铭心的仇恨，握着一切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死死盯着被张有志护工楼的大门。 就差冲进去了。 他只能凭借着个人的绝对武力约束着这帮孩子，等待着其他员工的支援。 他毫不怀疑，只要把这些孩子放回家。以这帮孩子的精神状态，能对家里做出什么事情他根本不敢想。 估计一个个都能当场化身大孝子。 值得一提的是，齐月可呆在女孩们中间，既没有参与复仇，也没有和张有志说话，只是蹲坐在地上，显得十分乖巧。 随着院内的人数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吵，医院的护工宿舍终于反应了过来，但他们却被张有志一个人堵在了宿舍楼。 他就守在门口，谁出来就揍谁。 既是为了保护孩子们，又是为了避免这帮护工被打死。 然而令张有志没有想到的是，这帮护工居然主动报警！看着铺天盖地的红蓝灯光，张有志好像知道为什么这个精神病院一直没有倒掉了。 随着大量的治安队员赶到，现场形成了对峙。 再之后，张有志白天见到的主治主任和副主任等医院管理层也开车从外面驶来，毫不意外的站在了治安队员的附近。 看他们打电话的样子，应该是在叫精神病院的最高负责人，副院长敢来。 同样的，二十多名白玉京员工也通过各种方式抵达了现场，其中有两人是跳滑翔伞过来的，一个人是穿着翼装飞行降落的。 不是，白玉京公司员工出场都那么野的吗？ 白玉京员工和孩子们、医院护工和治安队，两方互相抱团，形成了对峙。 孩子们手握扫帚木棍等武器，除了张有志，他们对所有人都充满着极端的不信任。 有治安队员试图过去安抚，却遭到了男孩们的无差别攻击。 “张有志，你再干什么!我们这是合法医院，你这样是违法的！你凭什么攻击我院的员工？”主任打完电话，气的发抖，指着张有志大骂。 “谁来我们就打死谁，你们这帮混蛋，放我们回家!”有个大孩子领着一帮男孩，哭着嘶吼着。 “好，好，好，你们这帮不知感恩的小崽子，我这就给你们爸爸妈妈打电话。”主治主任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听到要给父母打电话，孩子们顿时焉了一小半。 一到银光呈弧线形穿梭而去，院主任的手机炸为碎片，同时也划破了他的手掌，他发出一声惨叫。 “滚。”张有志冷声道。 张有志身后的白玉京员工窃窃私语，有的给张有志竖起了大拇指，有的则忧虑的看着远处警戒的治安队员。 “这些孩子，我们公司接收了，你们不要干扰。”张有志对着治安队员开口。 他刚刚消费8000积分，迫使白玉京同意了他的计划——这些孩子将全部被白玉京下辖的初高等中学进行接收。 同时，学校还会限制这些孩子父母的监护权，直到孩子主动要求和家里见面，或者成年考上大学为止。 “这……”一旁的治安队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治安队长也挥手阻止了队员的躁动，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患者都是有精神病的！我们有着全套的精神证明，我们有着合法正规的手续，你绝不能带走他们，他们要继续留在我院进行治疗!”主任举着鲜血淋漓的手掌，厉声开口，随后指示身后赶来的护工大队，眼看就要动手。 “你才有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有孩子大骂，随即引起了一阵辱骂浪潮。 “你们才有病!” “我们没病！” “你们的精神报告是假的！” “你们进行体罚，精神虐待，电疗，你们才是有病的人，精神病态的人!” …… 主任的脸色逐渐难看。 张有志看到这轻轻一笑，示意身后的白玉京员工打开直播。这招是他跟张小泉学的。 这一批赶来支援的员工里面，有两个百万粉丝的短视频大v。 既然僵持住了，那就要把水搅浑，他深谙这个道理。 “等等，张先生，你不能开直播……”有治安队员过来阻止，但孩子们直接冲上去拦住了他们。 面对死缠烂打的孩子们，治安队有苦说不出，只能勉强招架住，半大的孩子打人也是很疼的。 见喊来的治安队员没用，院主任决定用强的，指挥一群护工冲了过来。 这里面不少护工都是从武校招聘过来的，比较能打，对于这些人，张有志没有丝毫怜悯。 主动向前一步，嘱咐身后的员工看好孩子，一个人向着一群人，开始了反冲锋。 他不是伍夫长，不会武术，但他也体会到了伍夫长开无双的快感。 贴身扭上，扭胳膊，踹小腹，顶胸口，踩脚趾，砸手腕…… 对着那帮护工的要害处就是大力招呼，现场时不时传来骨骼脆响的声音。 一时间你来我往，一对多但不落下风。 期间有治安队员试图阻拦战斗双方，但一并被张有志踹到了一边，混战之中他哪能分清谁是谁？而剩下的孩子们很快一拥而上抱住了治安队员，彻底缠住了他们。 但他自己也挨到了不少重击，后背肩膀胸口等地方被砸的几乎凹陷了下去。 虽然他不会疼，但身体行动终究会受到影响的，对面人实在是太多了。 正当张有志心头一狠，准备动用硬币扑克牌等杀伤道具时，有两名原先在维持孩子纪律的白玉京员工冲了过来。 “张哥，我来帮你。” “领头的，我早就看这个精神病院不顺眼了。” 随着两人的加入，护工不断的倒飞而出。 这俩人的战斗技巧很强，虽然不是古武大家，但也有着专业的格斗术水平，力量和速度虽然不及自己，即使面对着训练有素的护工，也是一挑五的水平。 俩人应该经历过不少强化。 双方都很克制，没有打出人命。 紧接着又赶来了一名女性员工，她身上携带着大量非杀伤的道具。 “奶奶的，这帮臭爷们欺负小姑娘，我看不下去了。” 随着漫天的防狼喷雾和腐蚀性呲水枪的加入，原本勉强均势的战局很快就一边倒了。在4个人的合纵连横下，护工们节节败退。留下了一地惨叫的人之后，剩下的人频频撤退，最后和院主任挤在了一起。 至于保安队员那边，则完全被一帮孩子给揪住压在地上，他们干脆停止了反抗，任由孩子们摁着自己。 平均一个人身上压着仨青少年，都是祖国花朵，不敢动不敢动 而且他们的队长也没有出声，他们也不能反击，更不能对孩子动手。 随着张有志一拳砸在主任的下巴上，飞出一嘴白牙之后，战斗终于进入了尾声。 “去把你们所有所谓的精神病历都掏出来。”张有志拽住他的衣领，对着满口血迹的主任恶狠狠的说道。 很快，几台电脑主机以及大量的纸质文件被抱了出来。 先前的参与战斗的一名员工掏出一枚乒乓球大小的汽油弹，朝那一堆东西丢了进去，顿时火焰四涌，吞没了那堆所谓的精神病历证明。 “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正常人了。” … “怎么称呼？”张有志见局势已被控制，问向刚刚打的最猛的那个家伙，这个家伙的战绩不比自己差。 “叫我辽风就行，前海外战斗组成员，现在在情绪部任职情绪专家。” “你呢？”张有志问那个放火的家伙。 “张哥，我叫王安，前身公司收殓师，后来嫌不吉利，改行当情绪专家了。” 怪不得随身带着火种。 “我叫李嫦凤，你叫我小凤就行，公司的情绪专家，但是我是某高中的防身术选修老师，酷爱打拳，当然，打的是扶弱拳。” 李嫦凤主动开口介绍，但张有志只对她手里的腐蚀性呲水枪感兴趣。 呲水枪多好玩呀。 这边四人还在客套着，那边的治安队长，身上挂着两个拳打脚踢的女孩子，艰难的走过来了。 “局长给我打过招呼，说是你们的身份特殊，让我们看着办，然后我，作为背锅的，就领着一帮人过来了。” 队长自嘲一声，又说： “现在我问你，你们是很厉害，把孩子都救了出来，但你想过接下来吗？让这些孩子送回家去？你能保住不出问题？你们怎么处理呢？” 队长的脸色并不好看，看着地上那群打滚哀嚎的医院护工，以及那团汹涌燃烧的火焰，他知道自己这个队长是做到头了。 “我们会把孩子们送到学校里，学习和生活等方面我们会全部包办，不用你操心。我自己就是老师。”李嫦风主动顶上去，没好气的开口。 第68章 齐月可 “现在，你是精神病了，明白吗？” 主任的嘴里，塞着一团血布，张有志拎着他的衣领，小声威胁道。 “嗯嗯!”主任说不出话，使劲的点着头。 外面，消防车和救护车都来了，很快大量的专职人员开始清扫后续，白玉京公司直接呼叫了六辆校车，就地把孩子分成六个班级，也没有给孩子的“父母”打招呼，带着孩子就强行离开了。 什么？还想把孩子抓走治疗？ 问过我校长了吗？ 这个当地某著名私立中学校长，亲自赶过来招收了这一百二十多名学生，包揽了学籍等问题，拉着六名新班主任开始就地分学生。 “孩子们出什么问题，我是校长，我负责！” 随着这句话响彻整个精神病院，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阻拦了。 还有一个小插曲。 精神病院的另一名负责人——也就是副院长终于赶来了，先前院主任应该就是在和他打电话。 他试图阻拦让孩子撤离的校长，直接被张有志踹到了一边。 “你怎么打人啊？”副院长负责人又惊又怒。 然而旁边的治安队员直接头一偏，假装没看见。 “你你你？”副院长惊恐的指着张有志。 “我是精神病啊，精神病不能打人吗？”张有志笑眯眯的开口，又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 “看，我的精神病报告证明。”张有志掏出一张改头换面的精神病报告证明，神情自若。 “你们不是最喜欢把人打成精神病，然后任意治疗吗？这是我的治疗方式，不喜欢吗？” 张有志蹲下看着副院长，然后附身轻声开口： “告诉你们的院长，让他最好别回大周，否则我和他必须死一个。” 副院长惊恐的坐在泥地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除了那两名短视频大v，第一批赶到的白玉京员工还有一名记者。 白玉京员工的多样性此时就体现出来了，百花齐放，什么职业都有。 看着这名记者熟练的切换镜头，开始安排孩子们哭泣演戏，并神情自若的播报着精神病院的“罪行”，给张有志看到叹为观止。 由于事件发生在深夜，加之精神病院位于是郊区，现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 相信第二天之后。 随着短视频现场视频、直播画面、和新闻播报三方相互佐证。 再配合孩子们的现场哭诉和该精神病院前身那劣迹斑斑的事迹。 这个精神病院算是被张有志彻底玩废了。 所谓的情绪灾难隐患自然也被全部解除。 医院里的那些护工，在张有志的施压下，将全部面临“虐待未成年”的指控，精神病院内的监控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据，也亏张有志从内部爆破，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删除。 无论这个精神病院有多么好的存在土壤，都不可能再存在下去了，张有志则是又拿出四百积分，对这些人的父母进行悬赏调查。 几名情绪专家主动领了任务，但没有要张有志的积分。同时夹杂在队伍里的新上任催眠师也说明，会主动处理这个事情。 这些父母要是真愚昧还好，要是纯粹的想折磨自己的孩子，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当然，还有一个孩子，被张有志留在了这里。 齐月可……或者说叫齐星可。 张有志发现她身上那逼近d级的情绪灾难并没有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考虑到需要缓和她的情绪，张有志主动联系了她的父母，又委托公司员工王安，想办法把那个倒霉的胖子男友也喊来了。 “我叫你星可还是月可？” “都行呢，大哥哥。”齐月可颇为害羞的凑近张有志。 张有志无心陪她演下去，指着被王安领来的胖子说道：“我把你男朋友带来了，你失踪后，他这一周瘦成瘦子了，虽然是网恋，但可以看出来，他对你是真感情。” 那个被叫小胖的倒霉蛋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他叫朱厚，名字听起来就很饱满。 “瘦了啊，那没意思了，不好吃了。”齐月可遗憾的咂了咂嘴，看着飞跑过来的“男朋友”摇了摇头。 张有志一巴掌呼在了齐月可的头上。 “你干嘛，哎呦！”齐月可护住脑袋生气的看着张有志。 “你父母也来了，我已经让人催眠过你父母了，现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面，你就是独生女，且刚从绑架案里救出来，不是什么精神病。” “关我屁事。”齐月可桀骜不驯，无论是嘘寒问暖的男朋友还是慌张到抹泪的父母，都没有让她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 张有志掏出手机，看了看在齐月可那定格在d级情绪灾难的等级信息，没有丝毫波动。 情绪灾难爆发的威胁还在。 “父母问题解决了，男朋友也找回来了，你怎么还是——” 张有志忽然反应过来了，他拽住齐月可的手臂，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姐姐呢？” “你不是说我是独生女吗？我就是齐星可，我有什么姐姐？”齐月可不屑开口。 张有志又是一巴掌呼在少女的头上，把朱厚看的一阵心疼，但他也没敢乱动。 “啊啊啊，你不许打我!”齐月可发疯似的扯着张有志的手臂，但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是用铁水浇灌的，根本不为所动。 “把你姐姐放出来，否则别怪我给你二次电疗。”张有志威胁道。 “姐姐？什么姐姐？”齐月可继续装疯卖傻。 张有志一把抢过旁边警员的电棍，毫不怜惜的捅在了少女的小腹上。 刺啦一声，齐月可抽搐几下，果断昏了过去，朱厚急忙抱住了他。 旁边的父母亲试图抢人，但可能是被催眠了的原因，行动有些呆滞，反应没有小胖快。 “她不会有事吧？”朱厚小心问向张有志。 朱厚看着眼前混乱的局势，以及无论各路人马都对着张有志毕恭毕敬的姿态，再加上王安把他喊来时候叮嘱的那些话。 他已经知道了，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救了自己一命，也救了齐月可一命。 因此，他再绝口不提“报仇”之事了。 “电棍电不晕人，她装的，你扇她一巴掌就行了。” 张有志掏出手机，看着那根情绪折线图正在快速跌落，放心的开口。 果然，齐月可眨了眨眉毛，醒了过来，随后扑进小胖子——他现在也不胖了，扑进朱厚怀里大哭起来。 “谢谢，谢谢。”齐月可的父母大喜过望，眼看就要给张有志下跪，张有志拦住了他俩。 又不是真的绑架，犯不着为了一段被催眠的虚假记忆跪谢，说到底这事给自己脱不了干系。 看着齐月可父母那呆滞的神情，还有那措手不及的反应，张有志轻轻摇头。 “看来公司的新催眠师还是不能乱用，后遗症太大。” 张有志又想起来了当时在松江市人劫案里面，为了救李兜鱼险些牺牲的催眠师。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回头找到他的公司账号给他汇一千积分表示感谢一下。 同样是催眠师，但现在这些量产催眠师的手段比那个公司培养出来的首席催眠师实力差太多了。 张有志记得李兜鱼说过，那个催眠师催眠之前只需要念一段咒语，不像现在这些催眠师，需要准备很久才能在人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催眠。 齐月可的人格显然恢复了，抱着胖子啊不是，抱着瘦子朱厚哭了半天之后，又扑进父母怀里继续哭。 眼泪属实是被她玩明白了。 再看手机，属于齐月可的负面情绪也在快速消退着，很快降低到了f级以下。 事实清楚了，负面情绪都是齐月可的，而不是齐星可的，没想到单一人格也能引起情绪灾难，他算是长见识了。 待齐月可哭完之后，张有志把她拽到了一旁。 “你是不是有星可期间的记忆，知晓妹妹还以另一个方式活着？” “齐月可”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头发，擦了擦眼泪，然后调皮开口： “你猜？” 张有志一巴掌又呼在了少女头上，齐月可哼唧一声，又哭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次是真的在哭。 “两个人格随意切换是吧？行，总比一个死绝了好，精神分裂就精神分裂吧，总比一生都活在痛苦和后悔中强。” 张有志不在理会哭泣少女，而是抬头看着天边已经漏出曦光的东方，神情不变，只是缓缓吐出几个字。 “八千积分，亏大了，艹” 第69章 周墨(补) 【名刀状态·张有志已添加你为好友】 【名刀状态·张有志给你转账了1000积分】 【名刀状态·张有志发来了一条私信】 病床上的催眠师一机灵，猛地坐起来，看着手机里的一千积分，牵动了手术创口，疼得又是呲牙咧嘴。 乖乖，他在公司任职两年，总共也就赚了一千积分多一点。半年前因为表现优异，转职为公司的第一位实验级催眠师之后，基础工资才高了一点，每个月能领40积分。 上次的松江市人劫案，整整一个b级任务，他差点死在现场，身中数枪，才堪堪分到了400+的积分。 这点积分他都不舍得乱花，只是申请了公司的普通医疗服务，身体到现在还在恢复当中。 结果来了个给他转了一千？？！ 看看那条私信，催眠师陷入了沉默。 看到消息秒回是大周人的优良传统，催眠师冷静片刻，用自己的账号给张有志回了一条消息。 【催眠师江棉：张有志？!你不是已经因为癌症去世了吗？还有，你为什么要给我转一千积分？】 【张有志：出了点意外，不小心复活了，这点积分是为了答谢你舍命救李兜鱼的。】 【催眠师江棉：公司已经牛逼到可以复活死人了吗……复活一次多少积分？】 【张有志：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催眠师江棉：李兜鱼任务目标，保护她是自然的，你这个给的积分委实太多了一些。】 【张有志：收着。】 【催眠师江棉：这多不好意思。】 【催眠师江棉：(1000积分已领取)】 见催眠师收下了自己的积分，张有志就把他放到好友备忘录里，再不管他的消息了。 算下来，刚入职时候，二号给他批发了一万积分，应该够意思的。 买了点道具，零零碎碎花了200。 接了几个任务，积分回涨到10600。 自费安置了精神病院的孩子们，倒扣8000。 齐月可的事情解决，公司打账200。 给舍命救李兜鱼的催眠师答谢，倒扣1000。 现在，自己手里面的积分就剩1800了。 积分的跌落曲线跟买的股票似的，小涨大跌，狂掉不止。 “这东西也不经花啊。”张有志看着1800的余额颇为叹息，自从昨天晚上的精神病院大乱斗结束后，张有志深藏功与名，没和王安辽风等人打招呼，一个人离开现场。 他后来也找客服问过，这八千积分公司能不能报销。 客服的回复是：能。 张有志还未来得及高兴。 客服又说：报销的八千积分自动兑换为4枚比特币自动还款，您当下的债务关系为： —99996枚比特币。 老实讲，看到这个结果，张有志险些就地爆发s级情绪灾难。 李兜鱼还在家里没有乱跑，她再试图给李爸爸合理的解释张有志为什么没死。 自己也不能回家，他这个身体实在是太显眼了，只要和人同处一屋，很快就能发现他身体的异常。 一个不会呼吸，不会喘气，冷冰冰的人坐在沙发上，肯定会招来注意力。 死人总有一种特殊的气场。 尤其是张妈妈，恐怕随便扫一眼就能发现儿子的不正常。 嘴唇发青可以涂口红，脸色发白可以化妆，身体发冷可以用感冒掩饰，但是没有呼吸该怎么解释？ 在表演吉尼斯憋气记录？ 他无法得知自己这个状态会给家里人带来多大的冲击，还是不回家了好。 但无论是琴岛市还是林隐市，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但凭借着这些零散的小任务，就来还清那笔恐怖的巨款，张有志就一阵绝望。 二号明摆着是要把他栓死在白玉京身上。 周老板的事情解决了，和高小泉的海上合作也告一段落，齐月可的事情也完美处理，那个想自杀的李社畜也已经遁入空门，怨种五人组度假去了，鹤城认识的朋友们都以为自己死了，他们各有各的生活，都有了完美的结局，唯独自己被留在了原地。 张有志打电话给自己的发小。 “喂(wai上声)，周墨，干嘛呢？” “嗯……你谁啊。”周墨的声音懒洋洋的，显然是刚刚睡醒，听着电话那头的吵闹的声音，应该是在服务区停车场休息。 对于这个发小，张有志还是很感谢的，当年他天天打肿脸充胖子带着李兜鱼体验各大酒店的时候，就是好哥们周墨在背后用着自己的一个月三千的工资默默支撑着自己。 他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你要是跟嫂子好不了，你十倍赔老子钱。” 张有志都不敢告诉周墨自己带着李兜鱼体验酒店就真的只是纯·体验…… 他怕周墨骂他没用。 “是我，有志，这会干嘛呢，睡觉呢？” “嗯嗯，睡着呢，等我跑完这趟活再说。上次疲劳驾驶被罚了600，这次不敢了。”周墨躺在驾驶座后面的小床上有气无力的开口，眼皮子都没睁开。 随后，他猛然一惊，哗啦一下就坐了起来! 声音也精神了。 “卧槽，张有志，你他妈没死？！” 一句怒吼透过车窗，传遍了整个服务区。 “你特么不是死了吗？!！新闻不是都放了吗？!” “额，这事，我不知道如何给你解释，我确实是死了的，骨灰都扬了，但是吧，我又活了。”张有志斟酌两句，小心的开口。 他觉得周墨打小就看网络小说，对于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应该接受度更高一些。 “我去你妈的，你特么是不是诳老子呢，你在哪，我特么弄死你。” 瞧瞧，祖安区玩家的含金量。 张有志为了取信于他，发了两个视频过去。 一个是在鹤市被腰斩的无马赛克视频，和网上流传的那种删改版不一样，里面有着贴脸拍视角，一个是贺敏主持的葬礼视频。 “不是……你你你？？”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复活了，你去把货送了，咱俩喝顿酒，好好聊聊。” “我还送个屁的货，报位置，我来找你。” …… …… 饭店里，周墨对着张有志就是一顿熊抱。 “你tm的。”周墨眼泪都崩了出来，给张有志尬够呛。 “哭个屁，整的怪深情的。”张有志嫌弃道。 “我qnmlgb的!”周墨使劲晃了晃他的肩膀，随后坐远，给自己灌了一大瓶酒，抹了一把鼻涕就灌了下去。 自从高职毕业之后，学了大车，用了几年拿到a2驾照，周墨就再没碰过酒，这次算是破了戒。 张有志叹息一声，拿起酒瓶子，十分犹豫。 他没有新陈代谢，自然也没有消化功能，更不能吃东西，吃什么喝什么都得原模原样吐出来。他已经没吃东西很久很久了，这种对于味觉的苦行僧般的折磨，进一步弱化了他的情感。 但即使如此，张有志看着周墨也是颇为动容，最终一咬牙拿着酒瓶子往嘴里就灌。 吐就吐吧，多大点事？ “你真死了？”周墨问道。 “人是硬的，肉是凉的，皮是白的，心是懂得休息的，活生生的死人，如假包换。”张有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你死了，欠我钱还还不还？”周墨问道。 “老子欠你的钱早特么还清了好吧，姓周的你别得寸进尺。” “诶，行，那嫂子也不用寻死觅活了，整挺好。”周墨欣慰的坐在椅子上，吨吨吨给自己灌酒。 “我给你打了点钱，把你的大车卖了吧，反正也快到大保期了，你不是一直想开个酒吧吗？开去吧，有我给你兜底，顺带赶紧找个老婆。” 张有志淡淡开口。 “你有几个钱，我还有爹妈得养活，把大车买了我去哪糊口去？我这样的还找老婆，供不起。”周墨摇了摇头，自动忽略了好兄弟的劝告。 周墨其实很有女人缘的，奈何他脑子不太好使，对待女人的手段十分劝退你。 “你先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钱再说。”张有志鄙夷开口。 “嗯……嗯？！一！!!百!！!万！!！” 周墨酒也醒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里的银行提示。 “你抢银行了？” “滚蛋。” “哪来的钱？” “赚的。” “我不信，除非你倒立旋转二十圈，然后撒尿画出一个初音未来。” “滚蛋。” “也是，你都能死而复生了，赚点钱很正常。” “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张有志问道，打断了周墨的傻笑。 “啊…哦，我，嘿嘿，有钱了，但是车不能卖，这一百万够我买个房的，把爹妈接到县城里，之后娶老婆的钱还得自己赚。” “这点出息，有没有兴趣随我干个大的。” “不干，你不怕死我怕，我们老周家还没留下后呢。” “不干拉倒，来，胳膊伸出来，我给你攮两下。” “什么玩意？”周墨还没反应过来，张有志给他反手摁在了椅子上，连续对着周墨那并不发达的肱二头肌攮了两针从公司兑换的基因锁药剂。 一支500。 积分再－1000 余额800。 “什么玩意，麻酥酥的。”周墨喝的太急，酒劲有些上头，即使被攮了两针，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张有志对他做了什么。 “第三针就不给你攮了，免得你变聪明了，发现了自己的颜值真相，出去祸害好姑娘。”张有志把针管掰碎，丢尽了垃圾桶里。 第70章 弥天大坑(补) 周墨晕乎乎的躺在椅子上，睡的香，张有志结了账就离开了。 肚子里都是酒水，无法消化，他十分难受。 扶着树抠了半天嗓子眼，总算吐出来了，正当他正要离开之时，却发现二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旁边。 “什么事，说。”张有志有气无力开口。 “你也复活了，有钱了，女朋友和父母都如同过去一样好好生活，为什么我感觉你的心情那么糟糕呢？”二号看着他，疑惑不解。 “心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周期性变化的，你们一刀切似的蛮干本来就不合理。哪有只许人笑，不许人哭的道理。” “好吧，不谈这个问题。”二号举手做投降状。 “是这样，我们仅存的六个白玉京人，前段时间开会商量了一下，互相整合信息，结合近期公司的遭遇，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那确实有人在背后捣鬼，有股未知势力在和白玉京作对，公司在海外遭受的损失，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觉得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你们白玉京……处理不了这个敌人？” “不是处理不了，是抓不住。”二号无奈摊手，然后举了一个例子。 “一部西方电影，叫《死神来了》你看过没？” “没看过，我不爱看电影。”张有志摇头。 二号：“看过就好，这样我就方便和你解释了，目前海外白玉京员工的遭遇就是，一旦出任务去解决情绪灾难，解决途中就会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袭击。” 张有志：…… 这二号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回事？ “这就导致了我们员工不断牺牲，公司都快赔不起抚恤金了，我们试图派出高级员工调查这一事件，但是离谱的事情来了，我们派出的员工等级越高，该员工遭遇的意外事故就越夸张。”二号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脸色很沉重，眼窝都又往里面陷了些。 “哪有那么多意外事故，肯定是人为的。”张有志武断道。 “对喽，低级员工执行任务时，不是被车撞就是掉井盖，或者被高空抛物砸死，派高级员工调查时，高级员工不是坠机就是被火车撞，总之十分的怪异且离谱……” “这……” 给张有志都听沉默了，这确实不正常。 “甚至说，一个北非小国的区域负责人，他去调查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是为了防止坠机和车祸，全程徒步，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被一架突然出现的导弹壳子砸死了!” “有人用导弹攻击？”张有志问。 “要是有人攻击就好了，经过调查，这架火箭是隔壁小国试射导弹，二级分离的壳子从天上掉下来了把他砸死了。” 二号说到这，憋屈的一挥手。 “没办法，我们只能停了全球的业务，目前大周还算正常，没有出现类似的事情，海外员工全部进入静默状态。” “这件事情是挺邪门的，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张有志警惕的看着他。 二号露出一口白牙，璀璨一笑。 张有志神色不变，后退半步。 “这个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一下。”二号的燕国地图终于展开了，漏出了里面的倚天剑。 “我不，我不去。”张有志飞快摇头。 “不行，你必须去。” “我不，你们白玉京人不是还有六个吗？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亲自就处理好了？我就不信那个所谓的敌人能斗得过你们六个。” “我们六个和你不同，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干，抽不开身。” “有多重要？比如？”张有志冷哼，他一点都不信。 二号果断开口： “四号是公众人物，是世界联合组织的领导者，不便出场。” “六号是事实意义上的的执剑人，保管着人类核武器的最后一道钥匙。” “三号是世界科学院的首席科学家，正在为世界第四次科技革命做准备。” “剩下两个人需要坐镇在白玉京总部，而且他们也没闲着，我反而是比较闲的那个，就只能找你了。” 二号说完，直勾勾盯着张有志。 张有志：…… “白玉京内部没人了不成？” “但你确实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你总不希望我派李兜鱼去吧？” “哼。”张有志转过身子去，不再理他。 “那这样，你把这个事情解决了，我就让你变成活人，彻底复活，怎么样，划算吗？” “债务也给我免了？” “那不可能，债务是白玉京和你绑定的基础，不可能免掉。” “这个任务恐怕很危险吧，万一我又死了怎么办？” “我二号以白玉京的名头发誓，此次任务绝对安全，若有虚假，一号当场被雷劈。” 张有志转过身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终于妥协。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就成交，你说吧，任务地点在哪里，任务目标是什么，需要我怎么做。” 二号的脸上终于又浮出笑容，那洁白无垢的脸颊透出几丝血色。 “前几天，大周发生了第一起员工意外死亡事件，我们尚不得知这是不是真正的意外，为了避免大周境内陷入和外界一样的情况，所以需要你来调查。” “主要是考虑到你自己不是活人，你这个状态，对于这种堪称灵异的死亡因果律，可能会有一些抗性。” “我真谢谢您嘞。” “对了，此次的任务地点是——鹤市。”二号说完这句话，笑眯眯的看着张有志。 张有志满头雾水。 “鹤市，我死的地方？!” “对的，就是哪里。” “任务目标就是调查死因？然后想办法找出幕后操纵者？”张有志又问。 “是这样的，另外，这个可能存在的敌人，很显然扰乱了我们的白玉京的情绪检测手段，我们无法获取鹤市的情绪地图。” “但是我们仍然对鹤市极其周边地区的情绪程度做了一个预测，预测结果看一切正常，没有一场f级情绪灾难，也就是说此行是没有危险的。” 二号说的话，张有志是一句都不信。 “而你的目标，就是回到哪里，然后调查一下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要是能揪出和白玉京作对的人的话，那就更简单了。” “听起来是挺轻松的。”张有志狐疑开口。 “放心，我不会坑你，对了——”二号说到这，语气一肃，郑重开口。 “在本次行动中，鹤市周边所有治安队将全部听从你的调遣，鹤市市长与治安局局长也已知悉本次行动。白玉京总部已抽调数百名精英员工赶往鹤市，其中就包括你认识的老朋友们，当然，一支中级作战部已经开赴鹤市，祝你行动顺利!” “不是？你们这是要攻打鹤市？”张有志不可置信的开口。 又特么是一个弥天大坑！ “此言不妥，一切为了情绪安宁而已” “你最好祈祷我能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我死了变成鬼也得来找你。”张有志威胁道。 他最讨厌此人一副尽在掌握的嘴脸了。 “大不了给你举办第二场葬礼，白玉京就是干白事起家的，老业务了。 我走了，你加油，有事打电话，没事莫挂念。对了，我又给你发了10000积分，助力你完成任务。” 二号说完，没等张有志起身揍他，宛如投影一般转瞬间消散无踪。 “艹！” 张有志没忍住，深呼吸之后，拿出手机看着那一万的积分的提示，整个人陷入沉思。 这一万积分应该是白玉京调给他的行动积分，那他张有志，从中克扣一点点，很合理吧？ 他可是老造桥大师了。 既要驴子跑，又不给驴子吃草，哪有这种道理？ 第71章 有志者事竟成(求追读) 鹤市…… 贺敏，郝善知，伍夫长，杨栋林，张舒克，徐讷言、包子铺的小女孩，瘸腿的灰小猫…… 张有志不是很愿意面对这些“生前的朋友”，面对这些人，张有志有一种听着别人朗诵自己空间动态黑历史的羞耻感。 回到任务本身，二号说鹤市情绪平稳，没有什么情绪灾难，他是不信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于所谓的“意外”死亡，张有志更倾向于有人搞鬼。 哪有那么多意外？隔壁米花市的传说犹然历历在目，无意揭明了真相。 白玉京的算盘张有志很清楚，自己恐怕是个诱饵，无非就是借助自己的活死人特性，来弄明白这个敌对势力从哪里来，目的是什么。 自己知道的事情终究是太少，他干脆打开了白玉京世界情绪地图，决定研究一下当下的世界情绪情况。 墨卡托投影的世界地图里，东亚的大部分呈现绿色，中亚部分偏黄，西欧呈现绿黄色，北亚因为人迹罕至的原因，大多区域也是绿色。 倒是东南亚和南亚次大陆地方呈现大量黄色，伴随深黄色斑点。 黄色和绿色的渲染，这说明情绪灾难的频率还是数量，都维持着一个较为理想的状态，情绪灾难虽然多，但都很小，不超过c级。 张有志记得上次查看历史上某一时期，sss级灾难时期情绪世界图的时候，东亚，东欧，西欧，东太平洋等地区几乎被染成了血色，很多地方分布着黑色的光点。 整个地球一片暗红。 如今的情况好多了，再看非洲，非洲的情况最好，整个非洲大陆呈现着鲜艳的绿色，显得格外扎眼。 南极大陆整体呈现蓝色，这说明南极大陆没有一起正在发生的情绪灾难，连最低级的f级也没有。 也是，你总不能指望企鹅抱着南极熊痛哭流涕吧，也就这些高级猴子天天又哭又闹腾。 北美洲的大部分地区呈现着黄色，北美洲的几个尾巴上，有着浓黄色的斑点。 南美洲的情况最差，布满了深黄色，甚至橙色斑点格外的多，不均匀的分布在亚马逊雨林西北部的方向，其中甚至还有一个暖红色的预警贴在上面。 这说明那里正在爆发b级以上的情绪灾难。 这就是当下世界的情绪情况了，局部混乱，整体稳固，温暖且有力。 白玉京公司努力了大半个世纪，终究是起到了不错的成果。 但当下情况，失去了白玉京员工的处理，淡黄色的色彩正在以极其微弱的速度向绿色蔓延，橙色同理，看的张有志直皱眉头。 “二号先前不是说，这种弱情绪灾难会自行消退吗？怎么还蔓延起来了？” 张有志疑惑不解，但无暇深究。 由于花样百出的“死亡案例”在前，在白玉京总部的号召下，大周之外的员工们都不约而同的全部静默起来，静待着未来可能出现的调遣。 目前眼下的情绪灾难，宏观上来看仍然处于正常变化的范畴。因此倒也不用着急，让员工先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能否破局的关键，就在于自己这个活死人能否击破这个僵局，再不济，也要引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白玉京的正面力量只要能够找到目标，自然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扑过去咬死对面。 估计白玉京总部正憋着一股气呢。 …… 鹤市。 鹤江大桥。 张有志再一次踏上了桥面，颇为感慨的享受着着浓烈的夏风，心旷神怡。 然而，隐隐约约之间有个哭泣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 “呜呜呜我不活了……” 张有志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这桥是不是风水不行？怎么天天都那么多要自杀的？实在不行炸了重盖一个吧。 见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姑娘哭哭啼啼的就要翻过护栏，张有志不耐烦的叫住了她。 “你怎么回事？” “高考没考好呜呜呜呜……男朋友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得，这女娃比贺敏好多了，起码语言逻辑还清楚，知道叙事，会说普通话。 “高考考了多少分？考砸了就上专科，实在不行就复读，跳什么河啊。” “呜呜呜我只考了672，考不上清北了……” 张有志安慰的语气顿时一僵。 他当年才考了550…… “你确实该死。”张有志没好气的说一声，随后跟拎小鸡似的把女孩从桥墩子上拽了下来，丢在了桥面上。 “六百七十多分，这不挺好的吗？清北上不了，上交复旦不是随便选吗，哭，哭个屁！” “可是我男朋友也不要我了……”女孩小嘴一瘪，眼见又要继续哭。 “咋，你男朋友也跟你闺蜜上床了？”张有志一乐。 “没有没有。”女孩慌张的摆手辩解： “他明明考上了大学，但是不上学，说要去寻找师门……然后就不要我了，呱呜呜……他宁愿出家都不要我了……呱呜呱呜……” 长的挺好看，但哭的跟青蛙叫似的，还挺有特色。 怪不得他男朋友不要她，谁想养只青蛙当对象。 出于职业道德，张有志那手机对着女孩扫了一下，发现负面情绪等级连f线的十分之一都够不到，就放下心来。 “别想不开，赶紧回家，大学里好男孩多的是。”张有志把她拎起来，强行拽离开了大桥，随后简单安慰两句，起身就要离开。 他很忙，得去顺着那名身亡员工找找线索。 “呱呜呜，郝善知，你混蛋，你这辈子都别来找我了，抱着你的武术过去吧，呱呜呱呜……” 张有志脚步一顿。 他准确的在一堆青蛙叫里面捕捉到了三个熟悉的字。 “郝善知？” 张有志顿时浮现出一个寸头少年的形象，高三学生，体育生，公交车上的好心少年，流浪汉伍夫长的徒弟…… 得，对上了 见女孩仍然对着手机里仍在哭诉，试图挽回男友的心，张有志不着痕迹的靠近过去，然后不小心听到了电话里面的内容。 “对不起，娇娇，我师父有言，我高中毕业之后就要去寻他的师门，代我师父认祖归宗，但是师父的门派太神秘了，我此行不知道何时回来，你成绩好，前途光明，不要被我耽误了。” 少年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徐徐传来，听见这个声音，张有志很快就确定了，电话那头确实是郝善知。 这对情侣是典型的高中早恋团伙，搁他中学的时代，这种关系叫“非触”意思是“非正常接触”。现在刚高考完没半个月，小情侣这是要闹分手了。 只是这分手的理由…… 伍夫长让徒弟不读大学去找师门？这不是耽误孩子吗？学武能有上大学重要？ 而且张有志记得他还没死的那几个小时，和伍夫长电话私聊过，人家的意思是让郝善知“高考失利”后再去寻找师门。 这个郝善知，居然想跳过读完大学当社畜的步骤，直接体验美好的隐士生活，张有志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一把夺过女孩电话，开口就骂： “郝善知是吧，你赶紧滚回来读大学，你师父说的明明是你考不上大学再去找师门，你别隔着忽悠人家小姑娘，不然别怪我找你师父告状，监狱可拦不了我。” 这一番话下来，许娇娇和郝善知两个人都蒙了。 “他居然认识善知的师父？!”许娇娇收住哭腔，惊讶的看着张有志。 至于郝善知，就更懵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而且还对他知根知底的？ “不是，大哥，你谁啊？”郝善知小声问道。 “我是张——”张有志沉吟片刻，又开口 “事成，张有志的哥哥，张事成。” 第72章 梦中情头(求追读) 张有志给自己贴了一个张事成的马甲，他感觉非常好用。 自己万一再碰见熟人，终于方便解释了。 张有志？我那个可怜的弟弟呦，他死的太惨了，我这个当哥的不称职…… 张有志的双胞胎哥哥张事成，每每谈到此事，都会万分愧疚，痛苦不堪，声泪俱下，见者无不感同身受，掩面而泣。 回到正题，果然，掏出张有志亲哥的马甲之后，郝善知在另一边直接慌了起来。 “你是他哥哥？你来这里是来找你弟弟的吗？，他已经，已经……”郝善知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知道，弟弟因为义勇为牺牲了，我此行就是代我的母亲替我这个弟弟收尸的。” “啊…这，可是，你弟弟张有志已经在我们鹤市下葬了啊，市政府还围绕他的墓地打造了一个超炫酷的主题公园。” 张有志：？ 什么叫超炫酷的主题公园？鹤市的管理层的核桃脑子在想什么，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他张有志是喜欢热闹没错，但也不是喜欢有人在他坟头蹦迪啊！ 还有，贺敏这姑娘没有帮他拦着点吗？任由这些人盖了个“超炫酷的主题公园”是个什么情况？ “等会，先不提这个事，但是你，必须回来读大学，否则我就告诉你师父你叛逃师门。” “你，你这是污蔑!”郝善知在另一头憋红了脸。 “呵，你师父被判了无期，三期减刑后也得十八年才能出来，你猜我去找你师父，他信不信我说的话，你小子最好赶紧滚回来读大学。”张有志直接放话威胁。 “好，我回来就是，你把电话给许娇娇。”郝善知小声开口。 张有志把手机还给了女孩。 “你男朋友又要你了，不用谢。” 许娇娇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男人，听着手机里男朋友道歉的声音，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像张有志使劲点头表示感谢。 “小情侣啊，就是麻烦，屁大点事就要分手。”张有志摇摇头，背着手跟着老大爷似的离开了这里。 跟这帮高中孩子说多了，他愈发觉得自己像个老头。 …… 还记得那个很炫酷，棱角分明，超级帅气的头骨吗？ 被誉为医学生的梦中标本，美术生的至高美感追求的神奇头骨。 它现在正在静静的躺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办公大厅里，被当成了吉祥物放在桌子上。 旁边插着四根蜡烛，正前方还上供着三根上清香。 没错，它现在是镇馆之宝！ 殡仪馆这种地方，运行多年之后，多少是有点沾着邪乎的，现在头骨放置的位置，很久之前是一尊佛像。 但是很显然，那个老佛像是镇不住这里的不干净东西的，那个老佛像很久之前就啪的一下摔碎了。 后来有殡仪馆的员工就想了一个办法。 “一个佛像镇不住，一百个，一千个佛像呢？” 馆长得知这个办法后，自掏腰包打开拼多多，直接拼了一百个木头金漆佛像，整整齐齐的堆在仓库里面。 然后拿出一个放在大厅中心的桌子上。 摔碎一个，换一个。 硬生生凭借着消耗不完数量优势，平衡了此地的怨气，让殡仪馆中的员工们睡了几个月的好觉。 但是后来就不行了，佛像也有点顶不住了，放上去跟没放似的。 尤其是在某一天，殡仪馆怨气在某个癌症末期患者送进来之后，达到了最高峰。 几乎到了一踏进殡仪馆的地方，就会让人起鸡皮疙瘩浑身发冷的程度。 众所周知，现实世界上没有鬼这种东西的，小说世界自然也不允许有这种东西，世界的整体环境还是偏向保守唯物的，鬼魂之说只是传言。 但。 这家殡仪馆是白玉京公司的下属单位。 白玉京大伙都知道吧，搭上这三个字多多少少都会沾点“不详”“灵异”。 因此这个殡仪馆的员工们，对于奇怪的事情多少都有一些抗性。 事情还要在某个末期患者的葬礼说起，且说当时火化炉刚刚发展出了一种“小火慢炖”的手法，可以使得骨灰更加香甜细腻，轻柔透薄。 而这位客人很荣幸充当了第一次“小火慢炖”的受害者。 由于火烧时间太长，且温度不均匀，大抵又因为地球的万有引力和球体的滚动摩擦力较小等物理原因，可能也和骨骼受热不均有关系，总而言之 ，这位客人的头骨，烧了一半，滚到了火化炉的舱口，幸免于难。 又因为值守的火化员工玩忽职守，擅自瞒报，那少了一两的骨灰并未被客人的家属所察觉，那颗头颅自然而然的也就被保留了下来。 这名员工本想将这颗完美的脑袋抱回家收藏，却意外的发现，自从这颗脑袋被放进盒子里之后，自己就在殡仪馆睡的格外的香。 “这是个辟邪的好宝贝啊!” 确实，生前的张有志是个至正至真之人，远不像复活后那么苟，能辟邪也算是情有可原。 这名员工大喜之下，将这颗脑袋带回家中，试图售卖未果又灰溜溜的抱回了公司。 与此同时，他宣称，这颗脑袋是他在国外买了的工艺品，具有辟邪等效果。 馆长和同事们看着那颗近乎完美，符合黄金分割比例，宛如玉石的漂亮头骨，毫不意外的相信了员工的说辞。 从此之后，这颗脑袋就成为了鹤城东埝头殡仪馆的镇馆之宝，直到现在。 目前，这颗脑袋的真正主人，正在赶往殡仪馆的路上…… …… “唉，没想到这个员工已经被火化了，只能去殡仪馆那边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了。”张有志拿着这位不幸遇难同事的尸检报告，直奔东埝头殡仪馆而去。 在此之前，张有志还细细的研究了一下这名普通员工的资料，以及遇难视频。 他宋姜，跟某伙梁山泊反贼的首领同音，年37岁，白玉京公司资深业务员，专职情绪专家。 未婚，育有一子，现已24岁。 等会，信息量有点大，37岁，儿子24岁？ 少年有为，少年有为。 三日前，在一次安抚鹤市f级情绪灾难的任务中，忽然因路上的大客车爆胎，被轮毂击中头部而亡，当场牺牲。 后经调查，大客车的检修出了一些问题，已经逾期数年未检，相关负责人系临时员工，已被解雇处理。 于是宋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说理都没法找人说理去。 还好白玉京给宋姜的家人打了五百万抚恤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在前往殡仪馆前，张有志已经先后采访了数位目击者，甚至找到了那辆大客车的司机进行试探，但无一例外，一点线索都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白玉京公司的员工也是普通人，虽然他们的工作是安抚情绪灾难，但自身对于情绪灾难并没有多大的抗性，经常有出现反噬的案例。 一个让人唏嘘的例子就是白玉京的著名员工章纯女士，她再调查历史上一起s级群体情绪灾难时，就因无法独自承受那段悲惨的历史，选择了自我了结。 后经白玉京公司的内部调查发现，章纯女士自尽时，的单体情绪痛苦等级已经达到了b级，这是公司有记录以来，所能爆发的最高级“单体”情绪灾难。 这也是有史以来，首个坚持到b级单体情绪灾难才选择自尽的人，在这个过程中，章纯女士的意志有目共睹，她的功德更是举世瞩目。 在章纯女士事件之后，白玉京公司的极个别员工脱离了公司总部的指挥，消失不见。 后来就传出数起震惊世人的“刺杀”事件，对此白玉京公司总部选择不予追究。 但自那以后，白玉京公司就严禁公司员工擅自复现过去历史了，只允许团队行协作进行调查复现。 说这些的意思是，白玉京员工在常规状态下，面临死亡或者极大的精神压迫时，同样会爆发不同程度的情绪灾难，只是抗性比普通人强一些。 但是今年上半年以来，白玉京牺牲的数千名世界各地的员工里面，包括宋姜，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引发哪怕是最低级f级的情绪灾难。 这就很不正常。 如果真的存在那么一位白玉京的“敌人”，那只能是因为立场不同，白玉京是为了拯救“情绪”，那这个所谓的敌人自然是为了“触发”情绪。 对于他们而言，情绪灾难自然是越大越好。 那为什么在对白玉京的员工进行“暗杀”时，又尽可能使这些员工意外身亡而无法爆发情绪灾难呢？ 这岂不是冲突了？ 对于张有志而言，这是个无法深究的问题。 第73章 我从不抢劫 “你好，宋姜的遗体在这里吗？” 张有志对着眼前的工作人员很礼貌的问道。 “你谁啊。”正在倒腾骨灰的员工抬头望去，发现眼前的青年有些眼熟。 “那咱们是不是见过？”员工好奇问道。 “没见过呀，我第1次来这，你小心点儿，你骨灰撒地上了。” “哦哦…哇草!!!谢谢谢谢啊。”员工慌乱的用铲子和小扫帚将骨灰扫起来，重新倒进盒子里。 这个员工是新来的，手法不太熟练，地上的灰都没铲干净。 张有志：…… “嗯，请问一下，宋姜的遗体已经火葬了吗？我是他的同事，我叫张事成。” “宋姜？他是第几批来着？第4批好像……”员工看了看张有志，又看了看自己的盒子。然后面容忽然悲切，起来他将盒子郑重的交到了张永志的手里。 张有志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你怀里的这位就是。”员工抽泣道。 张有志看着怀里的骨灰盒，又看了看正在抹泪的员工，陷入沉思。 虽然这员工的职业素养不行，但是职业演技真的高。 得，最后一个线索也断了，本来还寻思查看一下尸体，能不能找一些线索，结果这同事已经成灰了。 “好的，那他的骨灰就交给我吧，我去交给他的家人。” “嗯嗯，好的好的，嗯，但是您跟我回办公室一趟签一个领取单，备注一下。” “好的。”张有志开口。 一进办公室大厅，张有志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颗熟悉的脑袋，他顿时感觉头皮发凉，脑子瞬间一空。仿佛被勾了魂儿似的。 他索性也不管员工的呼喊，径直的跑到了中间柜台，围着这个套着玻璃壳子的头骨，仔细又认真的观察着。 “这是我们公司的镇馆之宝，怎么样，漂亮吧。”看见张有志，死死盯住那颗玉石般的头骨，员工自得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员工越发觉得不对劲。 怎么越看这人，越觉得这俩人的脑袋长的那么像呢？ “这颗脑袋真……”张有志憋了半天，吐出来了后半句“真帅啊。” 员工回过神来：“嗯嗯，确实非常帅，这是一个前辈从海外带来的收藏品，很贵呢。” 张有志签了单子，想要抱着宋姜的骨灰盒离开，步子却怎么都迈不出大厅，仿佛那个头骨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在吸引他。 “那你们这个镇馆之宝，它，卖么？” 员工一愣，飞快的摇了摇头。 “这是非卖品，馆长是绝对不会让人卖的。” 考虑到这家殡仪馆是白玉京的下属公司，张有志不装了，摊牌了，直接以高管身份，一个电话把馆长叫了出来。 “我是白玉京的区域领导人，你这个头骨……”张有志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只见馆长跟见了鬼似的疯狂大叫。 “鬼啊!！!鬼啊！!！” 与那名新来的员工不同，他曾经可是亲自看着将张有志的遗体推进火炉里的。 张有志瞬间就猜到了前因后果，冲过去捂住他的嘴，宋姜的事情十分特殊，白玉京的主力部队都在鹤城之外的地方部署着，绝对不能让鹤城的“暗中敌人”知道，白玉京已经派人过来了。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必须是张事成。 不是也得是。 “闭嘴，我是张事成，张有志的哥哥!死的是他，不是我！” 馆长惊恐的点了点头，不敢再乱说话了。 “这个脑袋，能不能送给我？我可以拿钱买。”张有志知道这个馆长应该是属于“世俗员工”，所以没有提拿积分购买的事情。 “送你了送你了，只管拿走就是了。”馆长频频点头，毫不犹豫的开口。 对于这种公司高层领导，馆长的人生信条就是能巴结就绝不得罪。 “这不行，我张事成从不抢劫。”张有志环顾四周，发现了墙角一堆佛像。 随手捡起一个：“我用这个佛像给你换。” 馆长愣了一下，cpu显然没转过来，僵硬的点头：“好说好说，我们换了。” 张有志徒手拆了玻璃罩子，把那颗玉石般的脑袋抱进怀里，又在原来的位置上放了一尊佛像。 “合作愉快，我走了。” 张有志左手抱着骨灰盒，右手抱着头骨，吹着口哨离开了殡仪馆。 “馆，馆长，你就任由他把咱的吉祥物给拿走了？” “你不觉得那个头骨和他长得很像吗？”馆长看见张有志走远之后，低声说道。 “卧槽，馆长你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这是我的错觉。”小员工大喜。 “嗯……”馆长没有多解释。 馆长从事火葬行业几十年，一眼就能瞧出人的骨头和所谓的工艺品差距，对于自家那个胆大的员工的说辞，他自然是不信的，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个员工已经和他说了真相。 “这个头骨就是张有志的!没烧干净！” 要不是这个头骨确实能辟邪，他早就把这尊定时炸弹送走了。 没成想今天怎么来了个张有志的哥哥，张事成？! 馆长可清楚的记得张有志在送葬来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亲属记录的…… 细思极恐，嘶，细思极恐。 公司这趟浑水，他一个小小的殡仪馆馆长还是别掺和了。 …… 骨灰没有任何线索，张有志亲手把骨灰盒交给了宋姜的儿子，结果震惊的发现，宋姜的儿子已经有个12岁的儿子了。 乖乖，少年有为，少年有为。 宋氏家族基因确实属实顶。 由于手里面还拿了一个奇特的头骨，张有志闲来无事，取出一点骨组织，去医院里鉴定了一下。 他不瞎，这个头骨一看就是真人的骨头，不然也不会执着于把这个骨头带走，只是感觉有点眼熟而已。 然而刚从医院出来的功夫，忽然吹来一阵飓风，鹤城医院的“医”字大铁牌，重达几十斤，从住院部几十米高的楼顶上直直掉了下来。 张有志就站在正下面！ 不出意外的话，他要出意外了。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一个胖乎乎的大哥忽然一把撞开张有志，俩人连滚带爬的滚到了台阶之下。 砰! 烟尘散去，大铁牌扭曲变形的插在了碎裂的大理石砖块上，附近的人惊叫起来，被吓了一大跳。 张有志把胖大哥举起来放在一边，一脸懵逼的坐了起来。 “卧槽，什么情况？” “大哥，醒醒。”张有志用手拍了拍胖大哥的脸，总算把他叫醒了。 “诶，醒着呢。”胖大哥穿着衬衫西裤，一脸迷茫的坐了起来，张有志又把他拽了起来。 “刚才真谢谢你，你要不是救我一把，我估计就被砸死了。”张有志心有余悸的开口。 “我没救你啊，我被那个翘瓷砖绊倒了，没站稳，我摔你身上了，发生什么事了。”胖大哥同样迷茫，看着上有痣，又看着台阶上那危险的铁牌，吞咽了一口唾沫，显然十分后怕。 “嗯？”张有志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了。 他意识到不对劲，看向屋内，瓷砖上果然有一个翘缝，来往的行人很容易绊倒。 “这……”张有志低喃道，随后神情一定。 也不再管那个胖大哥，飞快跑到了空旷的地方，抬头望着楼顶，忽然愤怒的大吼道： “你特么给老子出来。” 张有志对着楼顶疯狂怒骂，以母系氏族为中心点，祖母为半径，开起了无差别精神攻击。 周围人看着突然“发疯”的青年，躲得远远的。 几名医生慌张的赶出来，找到了张有志。 “先生怎么回事？先生？！” 张有志指着地上的铁牌子怒道：“你们医院这牌子怎么固定的？差点把我砸死！” “啊，对不起先生，给您造成的伤害我们医院全权承担，我们这就去调查一下上面的牌子怎么回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医生看着牌子也是十分慌张，发现现场没有人受伤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几个医生围绕着张有志，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行!你们赶快上去排查一下，万一砸到人怎么办？你们这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害人的地方!！”张有志训斥道，随后愤怒的一转身，踏出了医院。 身后的医生面面相觑。 “他这是……不需要咱们医院赔偿吗？精神损失费都不要的吗？” “嘘，小点声，他可能不知道精神损失费这种东西。” 第74章 阎王：什么东西在闪？ “来了，果然来了，盯上自己了。” 从医院走出来之后，张有志的精神紧绷起来，毫无疑问，先前的铁架子绝不是什么意外！ 张有志看着穿梭的车流，抛弃了横穿斑马线走过去的想法，他顺着路边的铁皮架子，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着。 “有人能听到我说话吗？”张有志小声呼喊。 四周没有声音，行人们离他太远，只有他是一个人絮絮叨叨。 “我需要安全的地方……空地，广场，对，人越多的地方我相对越安全，我就不信还有人能搞死我。” 看着那最多时速不过三十公里的汽车，张有志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尽可能的拉开与车辆的距离。 忽然。 轰隆隆的喇叭声从四面八方覆盖了他的听觉，张有志寒毛乍起，用力的撞向右侧，撞翻身旁的铁皮墙，整个人滚到了正在施工的工地上。 一辆载满客人的公交车，拉着喇叭缓慢的驶过站牌，车上的乘客们愕然的看着这个用身体撞碎铁皮墙的男人。 “呃？” 就是一辆慢吞吞的公交车？ 张有志看着眼前安然驶过的客车，晃了晃头。 “我好像想多了，哪有那么多意外，我这是自己吓自己。” 看着眼前还在打地基的工地，张有志深吸一口气，走向前去。 “叔，安全帽卖不卖？” “你要安全帽奏啥嘞？”工头转头，看着灰头土脸的张有志问道。 张有志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币。 “那我把我的安全帽卖给你。”工头说着，取下了自己脑袋上的安全帽，拿走了张有志的两百块钱。 也不嫌弃里面的土泥汗渍，张有志直接扣在脑袋上，系好绷带，安全感顿时增加了不少。 他开始沿着公路的绿化带继续往前走，白玉京公司在鹤市给他准备了一个安全屋——真正意义上的安全屋，这个安全屋前身是露天人防工程，防核弹的那种，绝对安全。 他需要先前往那里，再择机钓鱼，试着能不能把操控这一切的神秘人钓出来。 一路上有惊无险，张有志经过一处商场，正要向前走时，一盆多肉忽然从六米高的地方掉落下来，准而又准的砸在了张有志的安全帽上。 砰的一声脆响，一朵四散纷飞的多肉混杂着泥土扑在了他的脸上。 “靠。”张有志被砸了一个趔趄，警惕的抬头望去。 只见楼宇林立，白云在蓝色与灰色大楼的缝隙之间游过，形成一种凌厉的透视角度，一重重压了下来，这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第二次了，我看到底有几次。”张有志自言自语。 自然是没人回答他的。 张有志把多肉攥碎，丢进垃圾桶，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有个井盖，要不要踩一下？ 张有志计上心来，走到井盖面前，右脚抬起，似乎要踩到井盖上去，随后又触电似的收起来。 “我就不踩，气不气，气不气。” 他在井盖面前反复横跳，对于周围人看神经病的眼光漠视无睹。 张有志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背后捣鬼，他只是觉得，如果有人捣鬼，那这样自己这种行为应该能气他一顿。 可惜，他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没意思。”张有志摇头叹息，随后越过井盖向前走去，然后猛回头。 “我走了哦。” “我真走了哦。” “你不拦一下？” 张有志蹲在地上对井盖窃窃私语。 井盖：…… 张有志起身狠踩了一下井盖，意外的发现井盖十分坚固。 “嗯？就是一个普通井盖？”张有志大惊失色。 看着路人嫌弃的表情，张有志的神情略显尴尬，随后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转身就走。 “狗东西，别让老子抓到你。”张有志低声暗骂。 虽然是晴天，张有志还是买了一把长柄黑伞，他寻思这东西可能在接下来面对的意外事故中，能产生保护一些作用。 果不其然，一路上，乒乒乓乓的东西开始往他身上砸。 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盆花，无一例外，都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丢下了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向张有志的安全帽上，乒乒乓乓的像是奏起了命运交响曲。 “当老子没脾气是吧。”张有志的黑伞横空出现，准而又准的抽爆了从广场上滚来的足球。 奔跑过来捡球的小男孩，看到这一幕，嘴巴一瘪，哇哇大哭。 “哭什么哭!”张有志凶神恶煞的吓住了小男孩。 张有志继续往前走着，不曾想踩到了碎板砖，跌了一个趔趄，不小心又踩到了一个新的井盖上。 井盖并不牢固，直接翻了起来，把他的一条腿卡在了里面。 “……” 张有志面色阴沉，一边试图把腿抽出来，一边警惕的观察者四周。 果不其然，公路上的一台中型货车忽然脱胎，后轮的外胎脱离轮毂，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向张有志。 随后，一尊挡路的石球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从相反的方向向张有志滚了过来。 要命的是，他被卡住的地方正好是下坡！ 石球和轮胎高速旋转，伴随着强烈的轰隆声，压迫感十足的快速逼近。 好巧不巧的是，旁边一个正在装修的店铺，上面【七彩情趣馆】招牌被大风吹落，以一种飘逸的角度邪飞过来。 广告牌的铁棱角刚好对准张有志的后背，哗啦啦的刺了过来。 轰! 砰！ 刺啦! 在路人惊骇的眼光当中，张有志完好无损的跃在空中，滞空半秒之后才缓缓落下。 石球卡在了井盖之上，广告牌和轮胎正面冲撞在一起，三者卡成一个稳定的三角支点，共同扎在在了张有志先前的位置上。 “细，太细了，内马尔都没你细。” 张有志冷笑一声，踩在了那个石球之上。 顿时，石球的大理石表面裂出一道道碎纹，漏出了里面水泥灌注的本体。 “你有能耐给我出来，我们好好谈谈。”张有志轻声开口。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他的。 不管围观的路人们的混乱，张有志继续向前走去，却明显没有了先前的谨慎，大步流星，好无防备。 很快来到了马路上。 站台前，张有志站在斑马线外静静的等待绿灯，他没有夹在人群之间，而是独自一人站在了斑马线的边缘上。 等待一大波人走过斑马线之后，他确定身边没人才抬脚向前走。 嚓—— 急促的刹车声高频响起，伴以慌张的喇叭声只冲张有志的耳蜗。 一台拉满钢管的货车从拐角处忽然出现，高速直奔还在马路中间的张有志而去。 他躲过正面。 那货车却因急刹车的惯性冲击之下，千百根钢管刺破驾驶座后车皮和前挡风玻璃，宛如暴雨梨花一般刺向张有志。 钢管漫天飞舞，封死了张有志所有的躲闪路径。 他已经避无可避。 伴随着猛烈的闷击声和钢管摔落在地的清脆响声逐渐消失。 张有志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没有色彩的灰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张有志呢喃着，随后缓缓站起身，把外套脱掉，漏出了绑在身上的工地钢板。 “你完了，我看到你了。” 张有志看着驾驶座上的已经毙命的货车司机，赫然一笑。 第75章 怎么都揪着一个人捅啊？ 混乱的现场被张有志甩在身后，他解下来身上的钢板，脚步轻快的迅速离开现场。 千不该，万不该，敌人不该亲自动手。 司机尸体的瞳孔仍是旋涡状，张有志对此很熟悉，这是催眠师的能力。 根据公司对于催眠师的等级介绍，张有志知道： 催眠师的水平与被催眠者的瞳孔旋涡状程度成正相关，漩涡越明显，被催眠的程度越高。 救下李兜鱼的首席催眠师江棉，江棉代表着白玉京目前的最高催眠水平。 但即使是他，他的催眠术也决计不可能有这种程度。 要知道，江棉的催眠术也要遵循人的基本逻辑，他不可能命令被催眠者去自杀或者做一些其他违反逻辑的事情。 因为被催眠者是潜意识会反抗，会察觉甚至挣脱催眠。 但这个司机却是毫不犹豫的冲张有志撞了过来，还有猛踩刹车这种自杀性行为。 这几乎不是催眠术的范畴了，简直就是心灵控制，已经是玄学层面了 既然知道了他的能力，那就好解释了。 至于路上所遭遇的这一切，自然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不过是一起起伪装高明的刺杀行动而已。 或许除了心控这个手段之外，敌人还有这其他的手段，他暂时不得为之。 怪不得意外死掉的人没触发情绪灾难，被心控状态下，糊里糊涂的就死了，这怎么触发情绪灾难？ 并且这种近乎心控的能力，也能解释海外数百名员工那近乎“自杀式完成任务”的行为了。 他们藏匿的很深。 白玉京在明，他们在暗。 张有志没有将这个信息返回白玉京总部，他唯一相对信任的人就是二号，于是他给二号打了个电话。 “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二号跑哪去了？张有志心情一沉。 这种超现实手段，他只在白玉京身上见识过。 除了白玉京内部的叛逃这一种可能性，他实在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了。 但既然二号没接电话，那他暂时也没办法，可能二号被强大的敌人缠住了吧，说不定正在殊死搏斗呢。 要自己试着把他揪出来，不能什么事都依赖二号。 可能是敌人意识到了打草惊蛇了，接下来的张有志，直到回到安全屋，一路上都十分的顺利。 安全屋距离他的葬礼公园不远，张有志站在安全屋里，透过防弹玻璃窗，都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自己的那座大墓碑。 果不其然，旁边多了很多游乐设施和商家。 啧，自己的坟头还挺热闹。 … 鹤城医院。 骨质探测报告室。 那颗光洁的头骨就静悄悄的桌子上的盒子里，医生从机器里取出那一点点骨组织，随后喊来了院长。 “院长，dna信息与您所说的完全符合，要把鉴定报告给客户发过去吗？” “院长”神情迷茫，瞳孔勾勒出一副小小的梵高星夜图，显得神秘又奇异，只可惜他带着高度数眼睛，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院长”摇了摇头，僵硬的向前走去，径直抱起了那个装着头骨的盒子。 “院长，您抱这玩意干啥，客人不是允许我们用这个大体老师当几天教材吗。” “院长”摇了摇头，自顾自抱着盒子出去了。 “真奇怪，院长拿这玩意干啥？”医生百思不得其解。 旁边的小护士插嘴：“只要是医生，谁看见这么漂亮的头骨不动心啊，院长肯定拿走给他的老同事显摆去了。” “也是，这个dna序列检测报告……不管了，等客人自己来取吧，就不给他主动发了，万一他急着把头骨要回去咋办？等他自己慢慢来取。” … “喂，醒醒，醒醒。”有人拍了拍张有志的脸，总算把他喊醒了。 “嗯？”张有志神智不清，整个人处于迷糊状态。 “我睡着了？我怎么睡着的？”这是张有志的第一个念头。他自从伪复活后，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体验睡觉的感觉了。 “谁在喊我？”这是张有志的第二个念头。 “不对，这是安全屋!她怎么进来的！”这是张有志的第三个念头。 随着第三个念头结束，张有志忽然清醒过来，在床上翻滚而下，警惕的看着眼前啼笑皆非的女人。 是贺敏!？ 那个跳桥自杀的女人？ “贺敏？！你怎么在这？”张有志十分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和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贺敏依旧穿着高挑的职业装，只是眉宇之间再没有了先前的苦闷难过，她自信大方朝张有志一挥手。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贺敏奇怪的看着张有志，又凑近了些许。 “你把我喊来这个地方的，我当然就在这里呀，对了，你喊我是要干什么呀？会不会不太合适？”贺敏有忽然些扭捏，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把你喊道这个地方的？” 张有志一愣。 回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此时的手机屏还堪堪亮着，果然显示着他和贺敏的通话记录。 还是他拨出的。 “我把你喊过来干什么？”张有志的脑子显然还不太够用，迟钝的问道。 “我哪知道你想干什么？”贺敏风情万种的瞧了他一眼。 张有志忽然感觉有些怪异，他干呕了两下，惹来了贺敏的埋怨。 “你是怎么进来的？”张有志指着那堵二十公分厚的合金铁门问道。 “你没关门呀，我就直接走进来了呀？”贺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款款起身：“要不我帮你把门关上？” 说着，贺敏推动铁门，将本就虚掩的铁门关上了，里面传来了机械的括扣声。 房间里为之一暗，只剩下那扇窗户透着轻纱般的阳光，勉强灌入整个屋子里。 张有志的神情愈发的怪异，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和常识仿佛遗漏在了先前的睡眠中，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看这样想要走过来和她坐在一起的贺敏，张有志伸手制止了她。 “你的公司怎么样了？”张有志主动打了一个话茬。 贺敏一愣，苦苦思索起来。 “鹤江集团呀……原先的副董事长成为了公司老董，我也分了一些股份，现在是鹤江集团名义上的第二大股东，虽然没有副董事长的名头，但是在公司里，大小事基本都是我说的算了，董事长基本不管事情了。” “哦哦，挺好，那你身价现在得过千万了吧。” “差不多，可能有个几千万。”贺敏认真的数了一下，然后又想要坐过来。 张有志又拦住了他。 “你后来没谈男朋友吗，当时和你合作的那个男人……叫徐讷言，就挺不错的，你俩最后没在一起吗？” “徐讷言？”贺敏冥思苦想，最后缓缓点了点头。 “我和他没啥联系了现在，不太清楚他的情况，对了，你把我喊来到底什么事啊，怎么不和我说呀。” 说着，贺敏在此坐到了张有志的旁边，小手轻轻缓过张有志的腰间，似乎想要楼主他。 张有志摁住她的手，还未说什么，忽然感觉腹部一凉。 “呃？” 张有志看着捅进腹部的匕首陷入迷茫。 这是他……第几次被捅了来着？ 第76章 又特么死了 “不疼吗？” 贺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熟练的转了转匕首，又往右一划拉。 灰色的鲜血溅了她一身，贺敏奇怪的看着那毫无色彩的液体，整个人陷入了和张有志一样的迷茫。 “你的血，怎么是灰色的？” “这是奶。”张有志看着贺敏，认真的解释。 随后他一拳打翻了这个女人，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狠狠的摁在了床上。 “这是尸体飘飘奶！不是血。”张有志恶声道，随后夺过了女人手里的匕首，横在她的脖颈之间。 “说!你是谁？！” 张有志的表情十分狰狞，然而贺敏的表情却没什么害怕的样子。 “我是贺敏啊，你干嘛呀，快把刀放下，多吓人啊。”贺敏声音很惊恐，然而表情确如先前的勾人，甚至还对张有志眨了眨那一双桃花眸子。 “你是个屁的贺敏，在她眼里，我早就死了!”说着，张有志手里的匕首扎进她的手心。 “你是谁？!”张有志一点没有怜花惜玉的念头，匕首刺破她的手心，一点一点深入着。 贺敏疼得惨叫起来，但除了嘴部之外，其他表情却是怪异的正常。 砰！ 身后的铁门被炸开。 一个中年刑警拿着手枪冲了进来。 “张有志!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把枪放下！!！”杨栋林怒声喝道。 “是你？”张有志回过头来，看着杨栋林万分吃惊。 “她是假人，根本就不是贺敏，你是警察，你相信我，你信我”张有志大吼道。 “什么假人不假人的，你快把刀放下，张有志，你年纪轻轻，千万别做后悔终生的事情。”杨栋林瞄准劝告道。 “快放下刀。”杨栋林扣动了扳机。 终于，张有志转过身，缓缓举起双手，露出了喷涌灰血的腹部。 “你肚子怎么回事？”杨栋林询问道。 “她捅的。”张有志指了指贺敏。 只见贺敏爬起来，握住鲜血不止的手掌不住颤抖，蹲在地上疼得嚎啕大哭，杨栋林只是看了她一眼，再无任何表情，显然是不相信张有志的说辞。 “你把刀丢过来，先丢过来再说。”杨栋林命令道。 “妈的。”张有志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把刀放在地上，踢了过去。 “我把刀踢过去了，你总该相信我……” “砰!” “砰砰！” “砰!” 杨栋林对准张有志的胸膛连开三枪，又对着张有志的头部开了一枪。 张有志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栋林，身体爆出一簇簇失去色彩的血花，缓缓地软倒靠在了床上。 “你……”张有志还想说什么，却颓然失去了意识。 死不瞑目。 …… 白玉京公司总部。 二号专属休息室里，二号看见张有志的情绪表一路暴涨，很快达到了a级的地步，甚至无限接近s级的红线，他吓了一大跳，噌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蹿了起来。 “他在搞什么？”二号大惊失色。 全息屏幕调转，画面来到了李兜鱼的上空，画面显示，李兜鱼弄了一盆肉骨头，正在自家窝棚里喂一条黑狗。 “李兜鱼也没死啊，他发什么疯？”二号百思不得其解。 “不行，我得去看看。”二号穿上红色的裤衩，又套上裤子，抓起一个白衬衫就冲出了门。 房间里，那名前凸后翘的女性下属着急的大喊：“二老板，你少了个衣服没穿！” “不碍事。”二号的声音渺渺传来，很快就消散不见。 …… “张有志，醒醒，醒醒。” 张有志的眼皮很重，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混乱的屋子，和遍布四周的粘稠灰血，终于清醒了过来。 顺着流淌的灰血，张有志摸了摸额头，果然摸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 解开衣服，胸前的三个枪口，幽森森的安在他的心窝，胸腔上。 三枪胸口一枪头，这补刀补的，一点生机都不给他留啊。 “没想到吧，老子本来就是个死人。”张有志惨笑一声，捡起地上的匕首，也不管消毒，直接剜进胸口，依次挑出三枚子弹。 五脏六腑自然也是纯灰色的，无非就是明暗不同，比如肺叶明显比肉要暗一些，心脏又比肺叶亮一些，这能让张有志分清那个是心脏，那个是肺叶。 但无论是心脏还是肺叶，这两者都十分静谧，宛如在冷水中泡发了的猪心猪肺，一股死寂的气息。 心脏已经碎了，但他并不在乎。 看着胸前的三个死白的血洞，张有志撕开床单，扯出几个条条，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手枪的威力不大，没有让他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爆掉，但即使如此，张有志也能感觉出来头部的大脑组织此时也已经稀巴烂。 整个脑袋都空空的，宛如一盆浆糊。 所幸，他的思想和灵魂并未寄托在这个大脑壳子中，这不过就是一个死身体罢了。 看着镜子内头顶的血洞，张有志放弃了用刀剜出子弹的想法，而是擦拭干净后，找了一片云南白药贴膏，贴在了洞口处， 又找了一个黑色头圈，戴上，这样就基本看不出来了。 收拾完整个屋子后，张有志看着那台厚铁门，上面居然插了一把钥匙？！ 也就是说，先前的爆炸声也是假的，这个铁门不是被炸开的，是被“杨栋林”打开的。 “贺敏”、“杨栋林”？ “呵呵。”张有志自嘲一笑，随后整个人变得暮气沉沉起来，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安全屋早就被渗透了，不然自己也不会在屋里“睡着。” 能把一个死人迷晕，也是他们的本事 他沉默的把整个安全屋收拾干净，防止再有敌人的后手，随后搬了个小椅子守在门前。 他的意思很简单，向敌人表明。 “我还活着。” …… 一个美团外卖员骑着小电驴，嘟嘟嘟的开了过来，张有志远远的就看见了他。 “先生您好，您的外卖，你手机尾号是？” “2663” “嗯，好嘞，先生，外卖拿好。” 张有志接过了那个肯德基的袋子，目送这外卖员的远去。 他不是一个人在单打独斗，鹤城之外，数百名白玉京的精英员工已经完全静默，公司武装部更是封锁了这个城市。 他用一些积分换了一些道具，公司外的员工伪装成外卖员送了进来。 考虑到敌人变幻莫测的伪装能力，还有那防不胜防的心控手段，张有志拒绝了他们进入城市的要求。 防不胜防，谁来都是死。 但他已经积累出和这些人对抗的经验了，二号选他，确实没有选错人，不会死亡的优势得天独厚。 敌人的目的就是白玉京，张有志只要坐在这，他相信这些人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 但事情似乎有点出乎张有志的意料，他在这里坐着，直到坐到了傍晚，也丝毫不见有人靠近他。 更没有出现天降陨石之类的事情来“袭击”他。 安全屋处于荒僻位置，四周静悄悄的，路灯接连亮起，但确是一个人都没有。 “似乎有点太安静了。”张有志皱着眉头看着远处万家灯火喃喃自语。 “我要不要离开这？”张有志看着四周的寂静惴惴不安。 刺啦一声，附近路灯接连熄灭。 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第77章 我又不认得他们 他已经确定，现在在安全屋的时候，自己被某些手段模糊了心智，之前出现的两人，无论是语言还是行为逻辑，都存在着极大的破绽。 但是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怀疑，这本身就不正常。 要知道自从来到了鹤市，他的警惕性是很高的。 随着先前被爆头击杀，他的神志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因此他也绝对可以确定，眼前的并非幻觉。 看着逐渐接近的黑影，张有志已经紧张了起来。 心控，伪装，迷惑 除了这三个手段，敌人什么手段？ “什么人，站住！”张有志大喝。 “别激动，朋友，我们是一伙的。”男人远远站住，揭下兜帽，露出了塞满络腮胡的脸庞，从眉宇中可以明显看得出来，这是一位青年，只是胡子又卷又密，和维京人似的。 “证据。” “白玉京铭牌。”络腮胡青年抛过一枚银币大小的圆牌，他的力气不大，圆牌很快下坠就要跌到草地上。 随后这个银白色的圆牌，居然像是打水漂一般，在空气中打了几个水漂，刚好跳到了张有志的手里。 扫码，识别圆牌，鉴定为白玉京员工。 “不是让你们都在鹤城之外候着吗？怎么进来了？”张有志看似打消了怀疑，问向络腮胡青年，也把身份牌也还给了他。 “我和他们不同，你我是同级的，你对我没有管辖权。”络腮胡青年说道。 “好，有个帮手也好，我可以确认近期发生的所谓意外事故都是人为，对方的手段很诡谲，正面对抗能力似乎不足，仍然躲藏在暗处。” “嗯嗯，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络腮胡青年示意对方停下来。 张有志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停下来了。 “所以，你来找我是什么？” “为了保护你，你在他们眼里是一个香饽饽，他们会想办法触发你的s级情绪力量，这是我们绝对不允许的。” “现在想起来保护我了？当时派我来鹤城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考虑？”张有志不悦道。 “呵呵，上层的想法，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你适合当诱饵吧，毕竟你的吸引力，对于那帮神经病来讲，太大了。”络腮胡青年解释完，不再多说什么，向他走来。 张有志仍对他抱有怀疑，没有靠的太近。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玉京第一序列员工，长城。”络腮胡青年淡然开口。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至今都不知道白玉京的划分等级。”张有志问道。 “你属于单独划分的一类，没有等级，是二号号亲自把我调来的，为的就是守住你。” 见眼前此人提及二号，张有志终于放心了一些。 “路边的灯怎么熄了？”他又问道。 “电路被人破坏了。”长城说着，悠然的掠过张有志，进了安全屋。 “你进去屋里面干什么？” “睡觉啊？晚上了，你不睡觉了吗？” “你不是来帮我解决问题的吗？” “晚上八点了，996也该下班了吧？你对公司那么实诚的吗？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解决？” “他们会偷袭。”张有志说道。 “这个安全屋是根据反核标准盖的，那两个人能进去你的屋子，纯粹是因为你没有反锁，你只要反锁了，外面丢个大伊万你都不用担心。” 张有志看了看漆黑的外面，又看了看明亮的屋子，一咬牙，钻了进去。 安全屋里面，长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唯一的床上，对着刚刚进门的张有志开口。 “他们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没料到你没有死掉，一个是没有把握住你的情绪g点，这种致命的情报失误葬送了他们唯一的机会。” “这些精神病，模拟了你的记忆，复刻出了你脑海中那个女人和警察的形象，并模拟他们。试图在击杀你的过程中触发你的情绪g点。” “但他们既没有杀掉你，还被你识破暴露自身，在你的心智从迷茫状态脱离之后，情绪自然就稳定了下来。” “你对他们好像知道的很多？”张有志问道。 “交手很多次了，我自己也总结出来了一些经验。”长城点了点头。 “那他们是什么人？”张有志问道。 长城捋着自己的卷毛胡，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才说道：“他们是精神病，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你只要看见他们就可以确定这帮人的脑子绝对不正常。” “……”张有志拧巴起来，他感觉这个任务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一些。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络腮胡青年问道。 “不碍事。”张有志摇摇头，那几个枪伤包括爆头伤都不影响他的行动，与正常人不用，四肢才是他的弱点，断掉了他的四肢，他就会丧失行动能力。 没有人能杀死一个本来了死掉的人。 “真羡慕你。”青年笑笑，继续说： “现在公司知道的，那群人的手段包括不限于：迷茫、心控、伪装、复制等等，这些都是这半个月公司积攒下来的宝贵信息。 对于你和我这样的人，他们的心控自然是用不了的，只能使用迷茫，先前你在屋子里的状态就是被他们使了迷茫。” 张有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不是自己不努力，奈何敌人有降智光环。 “这伙人，什么来头？白玉京内部叛逃出来的？”张有志又问。 “不是，他们的手段奇特，而且恰恰与白玉京推崇的精神状态完全相反。 白玉京推崇至臻至善至美的情绪状态，那帮精神病则推崇混乱，并且热衷于引爆各类负面情绪灾难。 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毕竟他们太滑溜。” 长城说完，忽然站了起来：“走了，他们人来了。” “谁来了？”张有志不解。 “我哪知道谁来了，我又不认识他们。”长城奇怪的看了一眼张有志，又捋了一把自己的卷毛胡。 “那你怎么知道有人来了？”张有志看向窗外，窗外的世界仍然透露着一种寂寥的清冷感。 “诺，安全屋外面里面有360度无死角监控，你不知道吗？”青年指了指桌子上不起眼的小屏幕。 转头望去，只见小屏幕里面呈现着密密麻麻的红点，至少有数百个。 张有志头一次感受到了智商碾压。他总觉得复活后自己的脑子不太好用。 … 第78章 相信科学! 看见外面那密密麻麻的普通人，张有志感觉身上长了虱子，浑身都不舒服。 “不是，这怎么动手？这明显就是普通人啊。”张有志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只见，眼前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它们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沉默着，一起往张有志的方向赶来。 像是一群没有理智的丧尸，一圈又一圈的将二人包围在中间。 “他们只是暂时失了心智，我们肯定是不能动手的，你不用慌，我们飞过去。”只见长承操纵着手腕上的设备，很快两台大型无人机就从江岸升腾而起，向此处快速飞了过来。 “我们上去，这玩意儿的承重能力在100公斤左右，放心坐。” 长承直接拽着无人机抛下来的绳子，就这么身子一跃，缓缓的飘上了高空。 张有志学着他的样子，也是攥紧了无人机的绳子，随后轻轻一跳。 无人机就轰的一声，被张有志狠狠的拽下来，摔在了地上，紧接着砰的一声，爆出一团火焰。 长承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失态的喊道：“张有志，你怎么回事？” “我忘了，我现在的体重很重，力气也很大。”张有志头疼的看着摔在地上燃烧的无人机，他的体重其实已经达到了二百多公斤，肉体的密度特别大。 好在那些普通人人被这团火焰给吓住了。 即使是催眠状态下，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仍然存在，他们没有贸然越过火焰。 “那你和他们周旋一下，我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记住，千万不要伤害这群普通人。”络腮胡青年大声说道，随后连人带飞机消失不见。 张有志看了一眼跑路的同伴，又看着眼前这100多号人，整个人陷入沉思。 周旋，他拿什么周旋，拿他的爱与勇气吗？ 安全屋是不能待了，进去就是瓮中捉鳖，张有志是鳖。 归根结底得想办法把这一百多号人唤醒。 张有志两三下爬到了安全屋的屋顶，趁着还安全的功夫，他给客服发了个信息。 张有志：如何大规模解除催眠(心控)的普通人。 客服：强感官刺激，或者强意识刺激。 张有志：比如？ 客服：一盆冷水pia他脸上，他们自然而然就清醒了，或者挨个赏一个嘴巴子，有一定概率可以唤醒。 客服：当然，你可以想办法勾动被催眠者的欲望意识，比如告诉老奶奶超市免费送鸡蛋，告诉年轻人你们加薪了，告诉小孩子们冰淇淋车来了。 客服：(???) 张有志：懂了 张有志看着下面那无意识的人群，深吸一口气，气运胸腔，随后轰然暴喝： “鹤城连发超市免费送鸡蛋了，先到先得！” “民政局发对象了，男女都有，先到先得!” “今天九点上号扣一送地狱火，先到先得!” 三句话之后，老头老太太，青年单身者，中小学的孩子，全都回过神来，僵硬的四处观望着，他们的眼神迷茫，很明显仍处于心控状态，但自身意识已经开始觉醒了。 他们开始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最终，抢鸡蛋抢皮肤抢对象的欲望战胜了控制者的命令，他们一步三回头的缓缓散开了。 “嚯，还真行？”张有志不敢置信的看着逐渐离去的市民。 客服：记得好评呦亲 客服：(???) …… 张有志朝着同伴消失的方向赶去，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你行不行啊，需不需要我帮忙？”张有志看着在草地上和面具人扭打成一团的同伴，幽幽叹了一口气。 第一序列代表着白玉京的最高战力水平，现在来看……怎么也就这样？ 这和小混混打架有什么区别。 “别过来，这孙子带了普通力场，你进来就和我一样。”长承狰狞的怒吼一声，随后强行翻身将面具人摁在了地上，逮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嘴。 “卧槽？咬上去了？”张有志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抓头发，咬人，掐，王八拳。 这打架水平也太次了点吧。 “我来帮你。”张有志看不下去了，掏出一张扑克牌瞄准了面具人的右手。 “别动手，你和他保持5米以上的距离！”长承仍然抽空提醒张有志。 张有志听了一半，保持了5米以上的距离，但还是出手了。 一张凌厉的暗色扑克宛如月光，瞄准面具人的手腕，倏忽斜切了过去。 只见扑克来到面具人方圆五米的范围之后，扑克忽然卸去了所有的力量，变得软塌塌的，像一张真正的扑克牌，勉强转了两圈就掉到了地上。 “嗯？”张有志反应过来，不信邪的又扔了一枚硬币。 银光拉出一道长虹，直奔面具人的大腿，然而接近了5米范围之后，硬币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仅凭着惯性砸在了两人身上没有取得任何伤害。 “这……” 张有志好像明白长承所说的“普通力场”是什么意思了。 范围之内，所有的东西都会变成普通事物？ 乖乖，那这个面具人的手段也未免太过神奇了一些，又是心控，又是普通立场，又是降智光环的，这帮人到底什么来路？ 张有志没办法，只能看着两个人在草地上扭打，他不确定自己这个身体是否会受到所谓的“普通力场”的影响，不能冒险。 很快，长承凭借着身高体重等绝对优势，把眼前的面具人揍在地上了，然后整个人压着他，对着张有志招呼到：“给我找个普通绳子去。” 张有志很快就拿过来一个麻绳，丢过去之后看着长承将面具人五花大绑起来。 “妈的，你在给老子横一个？”长承将面具人困成粽子，拍拍手，擦了擦自己卷毛胡上的涎水，拉着绳子拖着他，向张有志走了过来。 “走，回安全屋，对了，你怎么从包围圈跑出来的？” “他一个人心控100多个人，心控能力已经很微弱了，我把那些人都给唤醒了，估计这会儿他们都已经正常了。”张有志回道。 “那就行。”长承看着面具人，又踢了他一脚。 “外面的底层员工，都是这么不明不白死的，这些面具人大范围的控制普通人，要么就是让被控的人开车朝员工撞，要么就是提前布设陷阱，愣生生坑死了不少人，这种事情你也经历过了。” “这是咱们抓的第1个俘虏，好好审讯一下。” “不把他面具弄下来吗？”张有志看着他那红白的双色面具，下意识就想抠下来看看里面长啥样。 然后他居然惊讶的发现扣不动。 “抠不下来，这个面具就是他的脸皮，根据总部研究说法，他们面具上的颜色越少，就说明他们在自己的组织里实力和地位就越低，这是个二花色的，估计问不出什么来。” “还真扣不动，这是拿胶水粘脸上了？”张有志试图拔下面具的时候，这个被捆住的人痛苦的大叫着，于是他就收手了。 “对了，你先前说的普通力场是个什么东西？”张有志问道。 “就是一种奇怪的范围buff，公司正在研究这种东西，在作用范围之内，任何超凡力量和特殊道具都用不出来，前期对于他们的几次抓捕都是在这上面吃了大亏。” “超凡力量？”张有志敏感的抓住这个词。 “一个形容词，你不用这个词，怎么形容公司那些奇奇怪怪的力量与道具？” 仿佛是怕张有志是误会，长承又解释道： “当然，公司自己的说法是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什么超凡力量，一切的现象与结果都是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的有序预测之上。” “听不懂。”张有志坦诚的发问。 “相信科学！”青年捋着卷毛胡，郑重的拍了拍张有志的肩膀。 第79章 这特么是八岁？ 趁着长承审讯面具人的功夫，张有志开始恶补白玉京相关的知识。 这可把小客服忙坏了，张有志一直折腾到下午两点，才放小客服去睡觉。 根据几个小时的恶补，他终于建立了了系统的新世界观。 白玉京的总部在大周。 →当下的世界，总共有六个话事人，二号就是其中之一，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张有志的权限为何那么高，因为张有志直隶于二号。 由于二号的出镜率特别高，在大多数普通员工眼里，二号就是公司的“二老板”“真正的集团董事长”。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司维哲的小队的人，为什么认识二号。 →白玉京根据七大洲划分了七个不同区域，大洲管理员就是白玉京最高级区域管理员，唯一不同的是亚洲负责人由大周负责人兼任。 这七大洲管理员，再往上一级就是话事人本身，往下一级就是国、省、市的划分。 →白玉京员工们，则粗略的分为两类。 一类是情绪类员工。 比如司维哲的小队，与张有志有过合作的高小泉，都属于这一类。类似的还有李嫦凤、王安，辽风等人，也都属于这一队。 然后为此衍生出来的附属职业，也属于这一类，比如收殓师、催眠师等等。 这一类的特点是有无开启白玉京账号的“v”字标识，开启了就说明他们已经接触到了公司内部的一些机密，可以获取积分，未开启就说明他们本身还处于世俗类的阶级。 典型的例子就是司微哲的小队在松江市人劫案之后，全部开启v字标识。 另一类是应急类员工。 应急类员工有着较为严苛的等级标准。 →最低一级的代表是“基础战斗部”，战斗部成员，在海外的地位类似于雇佣兵，有着完整的小建制武装力量。 而大周境内的战斗部成员，则多是一些通过武术训练，注射二阶基因锁药剂，人均体能格斗大师的普通人。他们擅长以多欺少、打不过就摇人、你等着我喊我爹来、之类的手段。 这也符合白玉京的传统：以人为本，安全第一。 →第二级就是高战力个体员工，这些成员有着相对自由的生活和时间，其个体实力往往能达到白玉京员工的尖端水平，属于有事就上，没事惹事的类型。 这些高战力自由员工，绝大多数都是走到了情绪类员工的“金字塔塔尖。”是主动退休二线的员工，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海外。 他们擅长猪吃老虎，或者伪装成无害的老爷爷，在酒吧球场等混乱场所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乐衷于和普通人玩闹。 这些人的手段和能力已经完全达到了白玉京塔尖，甚至有部分人完全脱离了公司体系，成为了完全独立的存在。 这些人对于低级的情绪任务一般不屑出手，热衷于拯救世界。经常幻想着自己“拯救了a、s级超级任务”的白日梦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那大周境内基本没有这种二线员工，不管是最底层还是最高层，都是出了名的卷。经常出现大炮打蚊子的情况，整天抱着手机，就为了抢一个f级任务。 举个例子：高小泉，他在整个琴岛市就那么几个任务，还被张有志抢了一大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他最后一个都摸不着。 →第三级就是所谓的“第一序列” 第一序列是白玉京公司，几十年来积攒的一批超顶尖员工，直隶于六大话事人，人数总共不超过百人，均匀的分布在五大洲之中，用来应对a级及其以上的情绪灾难救援。 他们属于“非必要，不调遣。”特级分子。 在公司职位地位上，第一序列的顶级员工仅次于七大洲管理员，理论上也可以听取七大洲管理员的调遣命令，但是听不听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思了。 …… “第一序列这么厉害的吗？”张有志看着旁边的络腮胡青年，满脸怀疑。 “嗯，你不用怀疑，咱俩对打的话，我两招就能把你撂地上。一般热武器伤不了我，我曾经一个人端掉非洲的武装分子老巢。” 长承戴着兜帽，趴在笔记本电脑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手指头还捻着自己的卷毛胡子。 “你格斗术这么强，怎么拿下这个面具人用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连牙都用上了。”张有志指了指被打晕的面具人，毫不客气的问道。 “普通力场啊张老弟，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普通力场不是弱化超凡力量的吗？你自己身上的战斗经验总不属于这一类吧。” “也属于，你还是不懂这个普通力场有多离谱，无论是格斗大师，还是古武传人，进了这个范围之后，就会失去所有的战斗经验，只能抡起王八拳硬锤，全部都会变成普通人。” “热武器呢？冷兵器呢？”张有志不信邪。 “没用，物理定律在这个范围之内，跟失了魂似的，你拿枪对着他一顿乱射，那子弹只能乒乒乓乓的砸在他头上，惯性、速度、力量的公式完全不适用；物质的化学性质、物理性质也和正常状态下完全不同。” “你就是抱个手榴弹在那儿拉开了，它都不会炸，冷兵器的话或许会有用，但我没试过，不知道。”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这简直是魔法？的魔法都没有这么离奇，魔法还得遵循魔法规律呢。” 张有志万分惊讶，似乎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哎，跟白玉京沾边的东西都带点邪门，在最初期的调查行动中，就有两个第一序列的高手就死在了普通力场之下，死因是被群殴。”长承捋了一把卷毛胡，颇为叹息惋惜的感叹一声。 张有志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其他的他都能理解，无论是催眠，还是心控或者乱七八糟手段他都能接受，哪怕是眼前的这个胡子青年凭空飞起来了，张有志也能接受。 但这种因果律的东西他完全无法接受。 普通力场？这是什么鬼东西？传说中的五五开领域吗？难道每一个面具人，都自带一个五五开领域？这还这么打？ 退一万步讲，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违反物理定律的东西？ 一把枪射出的子弹，杀伤力靠的是子弹的动能杀伤，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让子弹动能消失呢，这不是违反能量守恒定律了吗？ 哪怕是修仙小说，也得讲究一个基本法呀，御剑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还要要求飞剑速度够快呢？ 普通力场是什么，魔法吗？ 张有志执拗的很，白玉京的各种神奇手段他都见到过，但总归是可以解释的，哪怕是自己复活了，他也可以解释为这个世界有阴曹地府。 见张有志一副世界观被打碎的样子，青年把兜帽一带，彻底把自己缩了起来，随后自顾自的解释： “所以说白玉京邪乎啊，我1964年在普林斯顿大学读书那会，为了搞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硬生生拿到了一个物理学的博士学位， 结果你猜怎么着？只要是跟公司相关联的事情，就完全不符合已有的任何定律。” “等等，你1964年读的大学？!!”张有志目瞪口呆的看着长承。 “嗯，很稀奇？我长的不想一个80岁的人吗？”长承转动转椅，面朝张有志，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络腮胡。 第80章 白玉京的本质 “你除了一脸胡子，身高，身体技能，长相，有哪一点像80岁的人了？” 张有志不愿意接受现实，他的世界观已经够崩塌了。 “我的年龄在32岁的时候就定格了，第一序列的人都是长生状态，平均年龄都在60岁左右，我在里面算是老的，当然你把我当同龄人相处就行，我的心态很年轻。” 青年捋着胡子，又开始操作电脑，十指并用，那眼花缭乱操作速度，让张有志完全看不过来。 张有志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您这电脑水平，确实不像一个80岁的老头。”张有志自嘲一声，甚至还用上了敬语。 “你觉得我不可思议，但你想想二号，早在1959年，我第一次遇见2号的时候，他就是现在的这副样子，整个人白白瘦瘦的，有一个厚厚的黑眼圈，个子也高，只不过那时候他穿的是中山装。”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人家换上西装衬衫了，样子不也是一点都没有变吗？我起码还长了个胡子呢。” “不止我，几个大洲的管理员也基本是年龄定格的。我们这批老人属于白玉京的绝对骨干，死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只能被迫长生了。” “公司不倒，我们不老。”青年轻笑一声。 “还有，你以为前两个月公司是因为死了几千个普通员工才终止任务的吗？并不是。 主要是因为轻敌了，公司死了两个第一序列，二号才宣布公司全面停止一切业务的。” “公司很难承受任何一个第一序列级别的员工死亡，一下子死了两个，当然吓得不行了。” “但没关系。”络腮胡青年一顿，指了指后面被打昏的面具人说道。 “公司已经开始反击了，除了我们两个，公司在其他地方也成功捉到了俘虏，有些面具人的面具甚至是四个花色的，我们不过是锦上添花。” “找到这群面具人的克制方法应该不会太久，想办法克制他们的普通力场就可以，他们的正面实力不如我们，公司运行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当然，能不能钓到面具人的大鱼就要靠你了，这个鱼还是太小，我就是派来协助你的钓鱼翁。” 长承抽空瞥了一眼张有志，眼神中满是羡慕。 “长生的人，真羡慕不死的人。” 张有志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根据络腮胡青年的说法，白玉京的坑，比他想象的还要深的多的多。 同时，在长承的描述中，张有志也推翻了他在心中先前对白玉京公司做的预设，之前建立的白玉京真相／本质印象完全是错误的。 他不自觉的开始重新设想“白玉京”的本质是什么东西。 长承仍在用着电脑，他的屏幕和张有志的屏幕完全不同，长承的屏幕类似于软件后台，他正在直接从底层代码上，对着软件开始缝缝补补。 他在统合已有的信息，并和其他序列交流。 张有志看了他一眼，悄悄凑近到这位年轻的老爷爷身边开口问道： “我说，白玉京不会是所谓的四维生物吧？比我们高一个维度，所以才能有这么多违反常理的东西。” 长承瞥了他一眼：“不是，二号说了，宇宙的11个维度里面除了现在的三维，也就是当下的宏观宇宙维度，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维度有生命。” “不是，卧槽，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张有志震惊开口。 “二号说过，在从白玉京下来之前，他们17个是无所不知的。” “结果一下来，他们就死了七八个，最后就剩了这6个话事人，你说可不可怜，他们图个什么呀？”长承叹息一声，继续操作着电脑。 “那会不会说，他们真的是从仙界下来的？白玉京这个词儿在古代不就是指神仙居住的地方吗？” “你见过一下凡就水土不服死了七八个的神仙吗？你见过因为核辐射得癌症死的神仙吗？你见过因为大地震救人被砸死的神仙吗？” 长承目不转睛的开口，但明里话里都在贬低张有志的天真。 “那他们图什么，到底什么来头？” “图什么？虽然物理定律不管用了，但是需求原则是永远通用的，他们越缺什么，自然越渴望什么。你猜猜白玉京缺什么？” “情绪！”张有志笃定开口。 “对咯。” 长承终于有了和张有志对话的兴趣，他将电脑关闭，转而张有志的眼睛认真开口。 “根据我和其他几名序列，还有和百晓生的探讨，我们私下总结出来一个简略的白玉京模型。” “首先，白玉京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不管它是一个天堂还是一个伊甸园，是一个东西还是一个概念，它总归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产物，而不是所谓的平行宇宙。” “其次，白玉京里面承载的‘人’数量不会很多，根据2号的说法，他们总共就下来了17个人，但上面的人剩下的也不多了。也就是说整个白玉京可能只有不到100的人口。” “再其次，白玉京人只是无所不知，并不是无所不能。来到当下的世界之后，他们也丧失了无所不知的能力。 甚至说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和我们一样脆弱，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这帮人只是凭借着从白玉京带来的超级知识快速组建了当下的白玉京。” “所以我先前为什么告诉你要相信科学？原因就是即使目前的世界看起来再不可思议，它的本质仍然是对于知识的运用。 比如那个普通力场——我喜欢叫他五五开领域，还有那个迷茫——我喜欢叫他降智光环。 这些东西在我们眼里看起来无法理解，但是在他们眼里可能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再再其次，白玉京人，没有性别概念，没有繁衍概念，没有能量摄取概念，没有道德观，法律观等等，更没有语言这种东西。 现在他们的性别，道德观、世界观等乱七八糟的的东西，都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确立的。” “据一个元老级的序列说，白玉京人刚来这个世界，不是因为水土不服死了六七个人吗？ 其实所谓的水土不服，纯粹是这些人刚来到这个世界，不懂得进食，活生生被饿死的。 要么就是吃土、吃石头噎死的，也就是幸存的几个人被好心人救了，不然他们全得饿死。” 张有志问：“他们不是无所不知吗？” “他们是无所不知，这个无所不知，起码要有一个概念才能无所不知，而它们对于人类需要进食这个事情，完全概念，所以说刚来的时候，产生了很多悲剧。” 长承不愧是和白玉京同时代的老人，知道的密辛远比客服多得多。 “一群活在无限能量与无限物质的白玉京人，又怎能意识到生物圈摄食体系的残酷呢？”长承叹息的摇了摇头。 “生物圈几十亿年的进化本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过程，指望这帮外来者理解这一切……很难。” “后来几十年嘛，由于不清楚人类社会的规则和自然世界的残酷，他们贸然的解救情绪灾难，林林总总又死了几个，就剩下现在的六个人了。” “接近七十年代征程，他们付出了十一个人的代价，才在我们的世界立足脚跟。” 长承说到这，眼里面满是唏嘘。 “现在的白玉京多牛逼啊，让你复活，让我们长生，各种绝症前两天已经全部攻克了，听说现在治个你之前得的癌症，现在跟治感冒没区别。 又听说白玉京科学院联合世界科学院，又准备投入宇宙航行方面技术的研究，彻底让人类摆脱内卷，走向星辰大海，从根源上杜绝人类内部战争。” “总之，挺好。” “作为人类的一员，我挺喜欢白玉京的。”络腮胡青年说完，就这么看着张有志的眼睛，似乎想要瞧出一点什么东西出来。 不失所望，张有志还真说出了点什么。 “我猜测，白玉京……是一群高度发达的个体文明？已经高度能量化了，也就是常说的外星人，他们没有情感这种东西，然后来到了地球玩养成游戏。” 张有志深思熟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或许吧，谁知道呢。”长承点了点头。 “那这帮人是什么情况？总不可能是另一伙外星人吧？”张有志指了指昏睡的面具人。 第81章 欢乐颂 “醒醒，醒醒。” 张有志拍着面具人的脑袋，把他敲醒了。 “你会说汉语吗？” 面具人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张有志。 “看来是个蔫巴货。” “你才是蔫巴货。”面具人瞪着张有志，两个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张有志的眼睛。 “呦，会说话，真智能。”张有志夸赞道。 面具人不说话，瞪着俩大眼珠子继续看着张有志。 “小心点，他在试着催眠你。”长承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没事，他的技能对我无效。”张有志看着面具人那瞪得溜圆的眼珠子，轻轻笑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们这帮外星人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张有志掂着手里的小铁条，威胁道问道。 面具人一摇头，不看张有志，也不回答他 张有志开始上手撕他的面具，今天他非得看看眼前这人长什么样子。 “啊啊！!！啊啊疼疼疼……” 面具人呲牙咧嘴的惨叫起来。 “别撕，撕掉他们就疼死了，这根本不是面具，是皮肤角质层。”长承的声音又远远传来。 张有志只得放弃动手。 “你们在鹤城还有多少人，你们来自于什么地方，隶属于谁？目的是什么？之前的有两个人试图杀我，你认识吗？”张有志拿着铁条，面色不善的问道。 面具人喘着粗气，勉强开口。 “我就是一个普通员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之间是相互独立的!”面具人思考良久，终于开口了。 “员工？”张有志一愣。 继白玉京员工之外，终于要出来新物种了吗？ “你也是白玉京的员工？”张有志恶狠狠的问道。 面具人又不说话了。 张有志又开始揪他的脸皮。 “疼疼疼，疼疼疼!”面具人大叫道，想要哀求张有志停下来。 “说，什么公司？” “欢乐颂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 名字还挺正式，给张有志听的一愣一愣的。 “咱们白玉京的全名叫什么？”张有志转头问道。 “白玉京情绪排险有限责任公司。”长承幽幽开口。 这俩公司名字还挺搭。 “你们这个欢乐颂，他有多少人，成立的目的是什么……”张有志换了个话题，继续审问。 长承忽然把电脑关上，走过来说道。 “别问了，他一个双色面具人，只会普通力场和催眠这两个技能，先前伪装你朋友的人等级比他高，他肯定不知情。 而且，他知道的东西还没有我们掌握的情报多。 根据我和其他序列以及公司百晓生的沟通，我已经得 第82章 你把我拱死吧 随着白玉京的大规模集体钓鱼行为，无论是海外还是大周境内，都零零散散的抓到了一些“面具人”。 在经过简单研究后，白玉京总部公布了这些面具人的手段特征，并颁布了针对性的克制办法： 〔白玉京员工工作指南.新.256号指导文件〕 〔1，开展工作时以最低5人小组行动〕 〔2，戴好安全头盔，穿戴好防弹衣，开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3，遇见面具人时，请呼叫支援，切勿单独动手〕 〔4，所有员工认真学习街头打架的技巧，认真观摩小混混打打群架的技巧，以克制普通力场〕 〔5，请每一位员工和自己的熟人建立复杂的身份核对办法〕 …… 但即使如此，白玉京底层员工的牺牲频率也没有削减多少，但好在总算能找到敌人了。 这几天，白玉京的报复随之展开。 海外。 沙漠、城市、绿洲、海洋、岛屿、高原、盆地…… 两家公司进入了互换战损的阶段。 好在，无论是在哪个地方，白玉京的员工素质以及后勤支援都远胜于敌人，在吃了一些亏之后很快建立了部分优势。 这些面具人一开始仍然保持着伪装意外袭击的传统，但他们发现这样的暗杀手段，战果已经很小了。 一些白玉京员工在执行任务时，恨不得把自己包在一个铁罐子里面，绝大多数的意外袭击手段都无法成功。 还有一些员工在沙漠执行任务时，干脆开着坦克装甲车入场。 面具人们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 很快，面具人改变了策略，他们逐渐放弃了针对白玉京员工的刺杀。 游戏模式从击杀对面的有生力量，改变成了在ab点放置爆破c4。 考虑到敌人和白玉京拥有着类似的“负面情绪定位”系统，白玉京和欢乐颂两家公司开始争夺某些情绪灾难的发生点。 比如东南亚某个小岛即将发生小规模海啸。 白玉京员工会扯着喇叭让海滩的人快速撤退。 欢乐颂员工则扯着横幅告诉大家，海啸是谣传。 这很难忍住不动手。 然而不动手还好，一旦动手的白玉京员工会被对面以千奇百怪的手段给阴掉。 比如被对方会催眠一群普通人，然后对落单的白玉京员工展开围殴。 虽然白玉京员工的各项素质都远高于对方，但是敌人经常自带一个普通力场。 战斗从一面倒的屠杀被迫变成五五开。 对方的面具的花色越多，手段也就越奇怪，如何克制普通力场、迷茫，心控，伪装等手段，成了白玉京要面对的主要问题。 否则管你是格斗大师还是热武器精通大师，只能上演街头斗殴，甚至是被群殴。 …… 那个双色面具人俘虏已经被前来接收到鹤城负责人带走了，但长承仍然形影不离的呆在张有志的身边。 “我说，大哥，我来公园和我女朋友打个电话，你不用跟着吧？”张有志崩溃的看着旁边的络腮胡青年说道。 七天了，整整七天了，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让张有志脱离过自己的视线。 “根据你先前的遭遇，整个鹤市至少还有两个可以‘拟人’的高级面具人在伺机袭击你，你不能出事。” “可我们也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啊。”张有志指了指视频电话里面同样崩溃的李兜鱼说道。 只见，视频的那一头，李兜鱼身边也跟了一个波浪发女人。 这个女人叫许倩，也是第一序列的高手，序列39，比长承排名靠后一点，她负责保护李兜鱼的安全。 在许倩和长承的“保护”下，这俩小情侣已经没有私人空间了，连电话粥都煲不了了。 “没办法，你再坚持坚持，城外的同事们已经开始对整个鹤城进行地毯式搜索了，只要抓到那两个面具人，你就安全了。” 长承说这句话都时候，仍然习惯性摸着自己的卷毛胡，他的眼里满是血丝，他已经7天没有睡过觉了。 张有志干脆挂断电话，认真的看着长承。 “要不你去睡个觉吧，你跟一个死人较什么劲儿？我不用睡觉，你能不睡觉吗？”张有志苦口婆心劝道。 “没事。”长承挤出一个微笑，他笑起来很像一个著名的球星，沧桑又可怜。 “那算了。”张有志闷头就走。 “你干嘛去？安全屋在后边。”长承呼喊着，随后跟着跑了过来。 “去找到那俩面具人，干掉他，然后您老就能滚蛋了。” “那太危险了，我们已经在安全屋附近布设了天罗地网，完全可以等着两个人主动上钩，没必要让你去亲自冒险。”长承试图阻拦。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而且这边陷阱太多，敌人很明显不敢来，不如我亲自动手。” “说的也是。”长承思索着，随后快速跟上了张有志的步伐。 …… “倩姐，我放牛呢，你跟着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李兜鱼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绝望。 “保护你。”许倩言简意赅。 “荒郊野外的，整个山头只有我和我家的这6头牛，倩姐你保护我啥，保护我不被牛给拱了吗？” 李兜鱼不满道。 “你不懂，这里的每一头牛，每一棵树，每一颗草都有可能隐藏着敌人。”许倩指着六头大小不一的牛，认真的跟李兜鱼解释。 “那倩姐，你的保护什么时候才结束呀？”李兜鱼期望的开口。 自从十天前这个大波浪女人莫名其妙的找到她，变成她的小跟班之后，李兜鱼已经被这个倩姐，全方位保护了十天了。 整整十天! 连上厕所都得一起的那种！ 这种折磨她已经受够了。 “我不知道。”倩姐摇了摇头。 很快她又淡淡开口：“等到你什么时候安全了，我就可以结束这场保护了。” “那算了，我还是指望着我的牛把我拱死吧。”李兜鱼跳到了牛背上，趴在上面再也不起来。 许倩看了看趴在牛背身上的李兜鱼，又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大山，深吸一口气，不在说话。 …… 第83章 我的葬礼 张有志一直没有去看过自己的墓地，他一直在有意避开这种地方。 今天，他戴好口罩，戴好墨镜，又戴了一个黑色太阳帽，不管自己的八十岁保镖，一个人走走停停，来到了这个墓园。 墓园里很热闹，空地的草坪上摆着一个大大的充气城堡，虽然正值七月，可这东北的地域确实是热不起来，公园里的人很多，孩子也很多。 张有志装模作样的参观了一下墓园内的游乐设施，随后东瞅西瞅，确定没人看到自己之后，迅速的超自己的墓碑跑去。 “这墓碑真大啊!”张有志站在碑前感叹道。 墓碑呈长方形，高两米，厚二十公分，墓碑上刻着一些关于他的功绩。 “张有志先生于2026年7月2日，再一次扫墨打墨专项行动中见义勇为，不幸牺牲……” 这些碑文写的很客套，张有志把墓碑底部的小草扒开，看着那一行蝌蚪大的小字。 【摸鱼高手——大冬瓜之墓】 “这是你的遗言？”长承蹲下来，挤在张有志旁边，感慨的看着哪一行小字。 “怎么，不行啊？”张有志捂住那行小字，不让他看。 “小气死了，不就是死过一次吗。”长承说着，随后释然一笑。 张有志知道他要开始讲自己八十岁的故事了，讲自己几十年来的爱恨情仇，讲自己二十多岁时遇到的那爱而不得的姑娘。 结果没曾想，他忽然来了一句。 “等我亲眼看到核武器全部销毁的那一天，我就自杀。” 准备吃瓜的张有志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自杀干什么？你可是长生啊，你们只要不受伤，可是一直能活下去的呀。” “人是会活腻的，我已经八十岁了，我妻子都已经去世三十年了，我也没后代，父母更是早就走了，人越活会越没意思的。”长承开口，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张有志确实不懂，但他不懂就问。 “白玉京公司多需要你呀，你死了，公司怎么办？那群自诩为欢乐颂的敌人谁处理？” “你不懂，第一序列成立于千禧年，总共一百人，到今天，还剩下七十多个人了，我们已经落后于时代了，要不是这个欢乐颂公司忽然蹦出来，我都准备好和我的序列老友提前颐养天年了。” 张有志看他那一副洒脱的样子多少有点酸。 “哼，说的简单，等到核武器全面销毁，指不定要几百年呢，国家和国家，民族和民族之间的隔阂和互不信任，哪有那么简单就消除，你可没诚心想死。” “快了，欢乐颂的出现，已经促使白玉京加快这一行动了，世界大融合正在加速，国与国的隔阂也会逐渐消失，白玉京要赶在事情不可控之前，解决核武的隐患。” 长承坐在草地上，直接倚靠在墓碑上静静的享受阳光。 “你还挺悲观，还不可控。”张有志嘴硬道。 “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你觉得欢乐颂会是普通人的组织吗？普通人的脸上会长面具吗？普通人会四处杀人放火吗？”长承闭着眼睛说道。 “白玉京那么强……不至于连这个新兴组织都治不了吧？” “强？无非就是员工更多，手里的资源更多，这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没有参考意义。 这场争斗的胜负，终究是要那六个白玉京人和欢乐颂人是否能争出一个高低。” “那这个欢乐颂到底什么来头？一出现就跟白玉京对着干？” “哼，那六个人肯定知道，但我怎么会知道。” 张有志见两个人的话题已经聊死，所幸也不再多问，他开始靠着墓碑的另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 “呀，差点就把今天忘了，给你带的可乐，披萨，汉堡。三十天纪念日，你在下面感觉咋样呀？” 张有志听见这个声音，睁开眼睛微微一愣。 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扎着马尾的女性半蹲在张有志的墓碑前，从袋子里提出一堆吃的，然后按照大小依次摆好，最后掏出一根白玫瑰，静静的放在了门前。 “哎，我说，阿敏，你非给他带披萨汉堡干啥，带鸡蛋灌饼肉夹馍多好？不比汉堡香多了？”她旁边的男人开口了。 “当时你安排葬礼可没这么接地气，又是咖啡又是甜品的，还不许我洋气一会吗？” 被称为阿敏的女人埋怨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摆弄着自己的贡品。 “错了错了，听我敏的，你说送啥就送啥，要不我再给他买盒蛋挞去，怎么说他也是咱俩的媒人。” 男人穿着休闲服，双手插着裤兜，俯身理了理阿敏的头发。 张有志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心里顿时一糊。 他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张有志靠着侧面的墓碑，然后娇臀微抬，一点一点朝着墓碑的背面顾涌着，生怕墓碑正面的俩人看见自己。 见张有志一点一点顾涌过来，长承睁开眼睛不悦的看着他。 “咋了，屁股得痔疮了，顾涌什么，不知道我刚刚才睡着？” 张有志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千万别乱说话。 长承满脸狐疑的看着他，随后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顾涌了半天，张有志成功蜷缩在墓碑的后面，戴上帽子，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怀里，随后假装休息的样子，蜷成一团睡着了。 墓碑前，对话还在继续。 “买什么蛋挞，要不你去买盒烟来？我也不知道他吸不吸烟。” “烟……我这里有。”男人掏了掏裤兜，最后掏出一包玉溪来，连带着一个火机，放到了墓前。 “徐，讷，言！你不是说你戒烟了吗？!！!”贺敏转过身来，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咳咳，捡的，路过捡的。”徐讷言左右顾而言其他，随后赶紧蹲下来安慰道。 “哎呀阿敏别生气，咱俩可是他撮合的，不能在他面前吵架。”说着，徐讷言指了指墓碑上“张有志”三个大字。 “哼。”贺敏把烟和火机收走，摆在了一堆吃食旁边。 “你在天堂，也要少吸烟，知道不？”贺敏絮絮叨叨说着。 “天堂管不了咱这，管咱这的是地府。”徐讷言开口拆台。 “你再多叭叭一句，我让你下去陪他。”贺敏举起右手，然后跟小猫一样亮出了自己的指甲，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徐讷言顿时闭上了自己的嘴。 贺敏又给九泉之下的张有志交代了几句，随后踹了踹徐讷言的运动鞋。 “你，给他说两句。” 徐讷言无奈，走向前去对着墓碑缓缓开口：“兄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 张有志在墓碑另一头，悄悄竖起了耳朵。 只听徐讷言说道：“当时在你的要求下，公司派我来执行任务，顺便攻略一下旁边那个美女，来之前啊，我寻思着和她谈俩月意思意思就行了。可你是不知道啊……” 说着，徐讷言一顿。 “可是我是真稀罕她，见了第1面就稀罕她，你的葬礼办完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展开了对她的追求，还好阿敏不嫌弃，对我感觉也不错。” “现在托你的福，我和阿敏是真的在一起了。虽然我和阿敏刚认识一个月，但我俩已经准备回阿敏的老家豫南结婚了……” “谁要和你那么快结婚了。”贺敏在旁边赌气捶打。 墓碑后的张有志，不自觉漏出了姨母笑。 “所以我俩现在也不是什么恋爱专家和客户的关系了，我俩是正儿八经的非业务情侣，个把月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地下有知，记得来参加婚礼哦……” “行了，我说完了。”徐讷言肩膀一耸，起身后把贺敏拉了起来。 “咱俩走吧。”徐讷言开口。 “等等，你看，墓碑后面是不是有两个流浪汉在睡觉呢？”贺敏小声说道。 张有志的笑容一僵。 第84章 此事说来话长 揍嘛呀您这是，送完贡品赶紧走呗，我俩在这睡觉碍着谁了？ 张有志心中一紧，赶紧把脑袋往身子里塞了塞，确保从外面看不见自己。 “哎，你看，墓碑后面是不是有两个流浪汉？”贺敏拽着徐讷言的袖子，小声开口。 张有志和长承这俩难兄难弟，这一周来确实没换过衣服洗过头，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好像是呢。”徐讷言看着墓碑外伸出的衣服，不确定的开口。 “唉，这还有一点多余的贡品，要不给他们吧？反正咱走了之后，这堆吃的他们肯定会偷偷拿走吃，不如提前给他们一点。”贺敏善心大发，和徐讷言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袋子。 “行，我觉得没问题。”徐讷言点了点头。 贺敏见他没意见之后，绕过墓碑，果然看见了两个正在睡觉的年轻人。 “他们一定是不好意思，所以才假装睡着了。”贺敏心中暗想。 “不能让他们吃贡品，起码现在不行。”贺敏给自己加油打气。 流浪汉吃贡品的传统由来已久，家属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喂，你好，醒醒，我给你拿了些吃的。”贺敏轻轻摇晃了一下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胳膊。 长承一脸懵逼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美女摇着自己的胳膊。 “嚯，你好多胡子呀。”贺敏吓了一大跳，同时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眼前这俩人果然是流浪汉，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胡子？ “给你的，你拿着吃吧。”贺敏给长承递过去一盒汉堡，一杯可乐。 长承一脸茫然的接过来。 “你吃吧，送你的。”贺敏阳光一笑。 “呃……”长承其实想说自己不是流浪汉，但是看着手里的吃的，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唾沫。 跟着张有志混，三天饿九顿，张有志这孙子不用吃东西，连带着自己这个八十岁的老人家天天也吃不上饭。 弄的他都快回忆起小时候在地主家偷花生果腹的日子了。 “那……谢谢？”长承试探开口。 “不用谢不用谢，就是你不要拿贡品，等两个小时之后再拿好不好。”贺敏指了指墓碑前摆放的一大堆吃的。 长承看了看墓碑前的一大摞贡品，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唾沫。 “好说，我两个小时之后再拿。”长承认真的点了点头。 于是贺敏又拿着最后一盒汉堡，敲了敲另一个睡着的流浪汉。 “嘿，醒醒，醒醒？”贺敏轻轻叫到。 这个流浪汉纹丝不动，仿佛睡死了一般。 “喂，你好，快醒醒，我来送吃的了。”贺敏试图摇晃眼前流浪汉的胳膊。 可惜流浪汉睡的依旧很死，无论她怎么晃，眼前的人都没有回应一下。 贺敏用求救的眼光看着一旁的徐讷言。 “我来。”徐讷言自告奋勇。 “兄弟，醒醒——”徐讷言声音一顿，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眼前这人有点眼熟。 徐讷言声音比较大，但即使是这样，眼前的流浪汉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一旁的长承一口可乐一口汉堡的吃着，看见这一幕，没好气的推了推张有志。 “张有志!起来了！有好心人给咱俩送吃的。” 他的的声音很大，非常大。 大到同时给三个人施加了僵直状态。 张有志心里暗骂mmp，但仍然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叫他什么？”贺敏好像感觉自己听错了，机械的问道。 徐讷言看着眼前的流浪汉，感觉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愈发突出。 “张有志啊……怎么了，你们认识？”长承怒吸一口快乐水，腮帮子鼓鼓的，疑惑开口。 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地方是张有志的墓碑，那不就是说，这俩人是来给张有志上供的？ 长承想到这，手里的汉堡忽然一顿，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俩人很可能认识张有志！ “张有志？！!”贺敏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 “呃，他是同名同姓，同名同姓。”长承试图补救。 “什么同名同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想什么？”徐讷言紧紧的盯着这个络腮胡年轻人。 长承尴尬一笑，抱起汉堡和可怜转身就要跑，可还是觉得留下来看戏更好。 “喂，你醒醒，你是谁？”贺敏使劲摇晃着睡着的流浪汉，想要把他唤醒。 张有志现在只想把长承弄死。 装也装不下去了，张有志干脆抬头。还好他仍然带着墨镜和口罩。 “我叫张事成，幼稚是我的外号，刚刚谁在喊我。” 说着，他换了一个嗓音，疑惑的看向贺敏。 “哇，吃的，你是送给我的吗？谢谢，谢谢你。”张有志夸张的结果贺敏手里的汉堡。 贺敏手疾眼快，直接他的墨镜口罩扯了下来。 四目相对。 “呃……” 张有志沉吟片刻，他觉得他还能演。 “你好，我是张有志的哥哥张事成……” 贺敏看着张有志那拙劣的表演，眼角噙泪，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哇……” 贺敏直接大哭起来。 麻了，彻底麻了。 … 十分钟后。 “你不是死了吗，骨灰还是我撒的呢，葬礼还是我办得呢…”贺敏抽泣道，手里接过徐讷言卫生纸，擦着完全花妆的脸，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我真是张事成，张有志是我弟，我俩是双胞胎……”张有志仍然试图胡扯，却不料旁边的徐讷言直接揭穿了他。 “张兄弟……我可是知道你底细的，公司了明明白白的记录了，你就是独生子。” “那我也是张事成，张有志的骨灰都被你亲手扬了，这总不可能作假吧？”张有志对着贺敏无奈道。 “你真的不是他？”贺敏仍然不愿相信他的说辞，眼神里的希望变得闪烁起来。 张有志有点拧巴，他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你大爷的，你丫还笑，要不是你，老子会暴露？”张有志咬牙切齿的指着一旁幸灾乐祸的络腮胡青年。 长承不惯着他，反手把贡品全部抱过来，然后把玉溪拆了，一人发一根，随后边吃饭边喝可乐边吸烟边看戏，好不惬意。 见徐讷言想要对自己说什么，长承堵住了他的嘴。 “别激动，朋友，你也是白玉京的员工吧，我是你的顶头上司。” 随后又说 “吃吧吃吧，就当张有志请我的，他合该请我这一顿了。” 随后，不管徐讷言震惊的眼神，开始自顾自吃着披萨。 “你真是张有志？”贺敏眼中含泪，询问的声音极小。 张有志不忍心看着她的眼睛，勉强点了点头。 “嗯……这事说了话长，但我长话短说。”张有志头疼开口。 “就是吧，我死了，但我又复活了，嗯，就这样。”随后，张有志一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着俩人。 徐讷言大脑仍在宕机当中，倒是贺敏最先接受了这个现实，不断念叨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死人怎么会复活呢，你的尸体还是我们亲自烧的。”徐讷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开始追问。 “这个嘛，就得问你的公司了，长承，要不你给他开个v字标识吧，和他解释解释。看把这娃吓的。”张有志说道。 “好说。”长承把最后一块披萨塞进肚子里，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墓碑后面，四个人盘腿坐着围成一个环，见左右也没外人，长承一挥手，拿出手机就是一阵乱点，搞定之后，给了众人一个看好的眼神。 “你俩看好了。” 说着，地上的垃圾骤然飘起并旋转成一个球形漩涡，随后突然燃起火球，火球呈现着绝对的球形，在空中宛如小太阳一般燃烧三四秒之后，骤然化作火星消散。 “懂了没？世界是有魔法的，也有复活魔法，白玉京其实是一个魔法师公会。”长承认真开口。 “你别放屁了。”张有志揭穿他，随后自己转头对两人解释：“白玉京公司有着很强的科技，我是被他们复活了。” 请假一天 昏昏沉沉，十分难受，欠的章节我会很快补上，给大伙道个歉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继续请假一天 反复发烧，症状颇为严重，实在是写不动了，欠的章节我都记下来，后面补，谢谢大伙▄█?█●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继续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5章 钓鱼 其实张有志的解释也很扯，科技得高到什么地步才能让骨灰复生？ 亡灵法师念咒语还需要以尸骸为基础呢。 张有志的肉体可是众人亲眼看到烧成灰的，贺敏更是亲手扬了他的骨灰，眼前的一幕就显得有些魔幻。 好在，长承那一手堪比魔法的手段成功镇住了两人。 徐讷言接受的很快，他作为白玉京的普通人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85章 钓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6章 把师弟送去绝育了？ 郝善知取这个名字的时候，父母就希望他当一个有善知的好人，虽然他的经历没有隔壁郝仁那么跌宕起伏，但青春也算颇为充足了。 他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短跑体育生，他的人生有三大目标。 一，十八岁之前超越博尔特 二，成为师傅伍夫长的关门大弟子。 三，早点高考结束跟着师父去浪迹天涯。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86章 把师弟送去绝育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7章 我以为自己搞得定(迟来的上架爆更X1) “灰小猫？”张有志又喊了一声，郝善知紧紧跟在他后面，来到了铁皮棚下面。 见那个和张有志寸步不离的卷毛胡青年已经和自己拉开足够远的距离时，“郝善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西瓜刀，朝着张有志的后颈，狠狠的砍了下去。 如果手枪爆头死不了，那就斩首！ “砰!” 另一个郝善知从轮胎墙后忽然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87章 我以为自己搞得定(迟来的上架爆更x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8章 目标已消失！(迟来的上架爆更X2) 领头的四个五花色商量了一下，然后撑开了五五开力场，一时间，场下的三人一猫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力场一开，3对50+，这怎么打？ “我其实忽然觉得欢乐颂公司前途光明，与其相比，白玉京公司前途暗淡，我现在投靠你们还来得及吗？”张有志试图投敌。 “哼，折磨你，然后让你爆发情绪灾难，一样能达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88章 目标已消失！(迟来的上架爆更x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9章 七哥威武!(迟来的上架爆更X3) “不见了，被欢乐颂绑了？” 二号勃然大怒，看着眼前的下属失声吼道。 “坏了，不行，这事绝对不能告诉李兜鱼，绝对不行，得瞒着她。”二号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喃喃自语。 “只要李兜鱼没事，张有志应该就不会爆发情绪灾难，欢乐颂那帮人只是获得了这个核弹，但是绝对想不到这个核弹是一对儿的，只有碰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89章 七哥威武!(迟来的上架爆更x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0章 鼠鼠我呀～(迟来的上架爆更×4) 张有志十分无聊，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唱歌，试图训练自己恢复受伤的声带。 “唱个啥好呢？”张有志心中琢磨道。 “有了。”张有志心中安定。 “他是不是要说什么？”面具人们在监控室里面面相觑。 只见他娇唇微张，轻轻吐出两个字。 “惊雷。” “我通天修为。” 随后张有志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0章 鼠鼠我呀～(迟来的上架爆更x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1章 送你的面具 “太特么牛了，小六我甘拜下风。” “七哥居然被他耍了两次，笑死我了。” “冷静，冷静，我们还是得收敛一下。”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六花色们挤成一团看着监控视频，乐呵的不成样子。 …… “张有志!你不要骗我了，你这次根本就没有聋，对不对？” 张有志茫然的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1章 送你的面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2章 著名交响乐 潘帕斯草原地处南美洲，正处于冬季。 但草原仍然呈现着凌乱的鲜绿色，那是战斗的痕迹，伴随着天空中薄薄的细雪降下，战斗已经趋近尾声。 借着返璞领域，面具人强行将白玉京员工的实力拉到了同一水平线。 但因为数量的差距，面具人的防线被迫不断收缩，草原中心外围的山丘和高地已经全数沦陷。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2章 著名交响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3章 序列三，追风 张有志确实好了，拥有了基础的感官，身体要受的伤，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更要命的是他会疼了，流出来的血也变成红色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这个面具人所赐。 其实他很想继续装死来着，但是对面都点名他了，不回就不礼貌了。 张有志坐在原地，沉吟片刻，徐徐开口：“嗯，恕我直言，你们很喜欢交响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3章 序列三，追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4章 新脑子就是好用! “你和那六个人是一个老家的？”追风踩在风上，对着眼前的面具人问道。 “我比他们更晚一些，我们人更少。” “哦，行吧，没区别。”追风皱眉道。 “我对他们六个没兴趣，对你也没兴趣，但我还是要履行约定，你主动退出潘帕斯草原，解散欢乐颂公司，保证不再干扰白玉京运行，怎么样？” “不可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4章 新脑子就是好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5章 面具人张有志 这个潘帕斯草原，算是被这场大战祸害了，还好此地正处冬季，来年又能长出新草。 要是不小心把这个足球圣地真给玩坏了，张有志还是会愧疚的，尤其是旁边的长承，他的络腮胡还在的时候，长的总是很像这里的超级球星。 “冷，长……承大哥，能不能借件衣服。”面对南美洲的严冬，已经变成普通人的张有志丝毫没有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5章 面具人张有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6章 无所谓，我会出手 正当张有志回家的时候。 一只三脚灰猫和一个少年郎也踏上了寻师问道的旅途。 在张有志眼里，灰小猫就是一只童年瘸腿，老主人坐牢，新主人身死，小主人(师兄)带着自己浪迹天涯的苦命猫。 但灰小猫并不这么认为。 与绝大多数人所设想的瘸腿残猫不同，灰小其实很灵敏，而且……比一般的猫要聪明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6章 无所谓，我会出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7章 乱七八糟的青云门 青云门。 我一般不用“乱七八糟”这个词汇来形容一个门派。 除了青云门。 青云门的前身叫清云门，最早可追溯到从唐朝贞观年间，是一个有着一千多年的悠久门派，清云门原先存在于秦岭一带，后来迁移过来的。 在山海关倾覆，明朝危亡之际，清云门当代掌门为明抗清之志，更名青云门。九州朝代更迭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7章 乱七八糟的青云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8章 青云门太上长老 “司老大呢，他怎么没来？”南门樱云叼着谷雨给她带的棒棒糖，口齿不清的含糊道。 “忙着打官司呢，听说接了一门豪门恩怨案，委托人是个富婆，哲哥自告奋勇的去了。”温玄静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南门樱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走，你们三个都是985毕业起步的，我师尊肯定会喜欢，带你们去见见，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8章 青云门太上长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9章 妈，你不要我了？ 第二天。 郝善知一行人就下山来到了青云门学院里面，学院正在举行专升本仪式，作为大师姐的南门樱桃肯定需要在上面讲两句的。 从今以后，青云门职业技术学院就正式更名为青云门学院了，虽然是个私立二本，但这也意味着青云门办学质量正在飞快提升。 根据昨天一直聊到傍晚的信息来看，郝善知知道，青云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99章 妈，你不要我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这房子也太太太贵了吧 “才120平，360w，这这这也太贵了吧？!” 七月中旬，正是最炎热的时候，琴岛市三面环海，所受的影响略微小一些，但即使如此走在大街上，还是能感觉一阵阵扑来的热浪。 “鼎盛嘉园”售楼中心，大厅内的中央空调连绵不断的运行着，勉强为这个地方带来一些生凉的气息。 先前说话的少女穿着贴身的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0章 这房子也太太太贵了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我不李姐 李兜鱼戴着太阳帽，咬着小布丁，不好意思的看了前台小姐一眼，坐在鼎盛嘉园的大厅门口沙发刷着手机。 她还是想挣扎一下。 其实刚刚她本来是要出去的，但是门外的热浪愣生生把她推进来了。 蹭蹭空调再走，自己选好目的地再出去，反正也没人撵自己。 向大厅内望去，还能看着那几个售楼员仍在向自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1章 我不李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别墅滞销，帮帮我们 “赔？你赔的起吗，十三万的包包！” 女人终于冷静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男伴儿的脸，冷笑道。 陈班长握住女人的皱巴巴的老手，一副苦尽甘来的欣慰表情。 “不就是几平米吗？赔的起!”李兜鱼掏出白玉京的银行账号，展示了一下里面250，000，0.00的一个余额。 高个男人看到这个熟悉的页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2章 别墅滞销，帮帮我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3章 这么有趣的事情，居然不带我！ 在面具人猖獗，白玉京收缩防线的后期。 作为能引动情绪灾难的隐藏枢纽之一，周老板毋庸置疑的被两名白色面具人盯上了。 张有志临走之前，为了偿还那五百万的人情，花了60积分给他雇佣了一个白玉京保镖，又赠送给周一良两件特殊道具。 一件短袖式胶合防弹衣，一把高压腐蚀呲水枪。 单花色面具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3章 这么有趣的事情，居然不带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4章 单选题还是多选题？ 被亲妈挂断了电话，他倒是也不恼火，因为在那短短几秒的电话里面，他听到了自家鱼鱼的声音。 不出意外的话，李兜鱼应该和自己爹妈在一起呢。 老房子卖了的话，那他们大概率在琴岛市买了新房子？ 原来是要给自己惊喜啊，张有志幸福的笑着。 就是不知道他们手里的几百万能买个什么房子，三室一厅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4章 单选题还是多选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5章 我的天呢，你在说什么？ “等等，我该怎么称呼你？超级面具王？” “叫我欢乐颂就可以，我喜欢这首曲子。” “好的，欢乐颂先生，您不能让我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我知道你对白玉京的存在颇有微词。 但是我，张有志，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是隶属于这个社会，这个文明的一份子。 截止目前当下所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讲，都是有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5章 我的天呢，你在说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6章 钟点房只有三个小时 【二号：我就说吧，你不会投敌的。】 张有志看着手机的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回复，又听见欢乐颂开口。 “你先前是不是想c我的生理母亲？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我所在的世界早已解除了伦理的桎梏，当然如果我真的有生理上的母亲，而且她不介意的话……” “死吧你。” 张有志拿着长剑一剑从主驾驶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6章 钟点房只有三个小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7章 睡着了就不能动哦 别墅大客厅，在边长十米的超大地毯上，樱桃等人围成一个圈，正在边嗑瓜子边玩飞行棋。 张爸爸张妈妈还在厨房忙活，谷雨作为唯一一个会做饭的试图过去帮忙却被无情的撵了出来。 客厅里很暗，硕大的投影幕上，正在播放着爆米花大电影，四个人百无聊赖的丢着骰子，就这么逐渐等到天色渐晚。 终于，在一盘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7章 睡着了就不能动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8章 你把人家胳膊卸下来了？ “胳膊，胳膊有点麻。” 再这样下去，非得一个得肩周炎，一个得颈椎病不可。 好不容易把手从李兜鱼颈下抽了出来，张有志拿过一个抱枕给怀里的李兜鱼塞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出身子。 看了看褥子上团成半圆，宛如太极图的李兜鱼，张有志趴下轻轻吻了鱼脑袋，就披上了外衣出去了。 屋内，除了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8章 你把人家胳膊卸下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不信你试试 但无论是张有志和白颂怎么开口劝慰，女人都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黑压压的天空。 这个时候周围的浓雾又在消散，天上的一轮明月又隐隐约约的显现了出来，月光照耀在沙滩上平躺着的白裙女子，将她那惨白的脸色映射无疑，即使披头散发着也依然不能掩盖女子姣好的容貌。 可以说，放在当下的环境里面，是略微有些惊艳和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09章 不信你试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0章 回去请你吃海鲜 “试试吧，我都说了，你们现在的面具是可以随时随地拆卸的。” “你再蛊惑我们？!”四花色仇恨的看着张有志。 “我没有，我只是来救我的同伴，他在哪？”不出意外的话，高小泉应该就是被这个四花色的普通力场给阴了。 “他和一帮倒霉蛋，正在一艘轮船上开party呢。” “嚯，开party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0章 回去请你吃海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1章 反击战 “怎么被抓的？”张有志悄声问。 “还不是狗日的普通力场，艹。”高小泉骂骂咧咧。 张有志了然，果然又是被这玩意阴了，白玉京公司现在刚刚量产反制普通力场的东西，但是还没有普及，作为等级较低的员工，高小泉自然是无法获取这东西。 要知道，先前唯一的反制原型机，被南美洲管理员亲自用到了草原之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1章 反击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2章 纸船(为盟主鬼谷圣语加更1／10) 张有志事先呼叫的白玉京员工仍未抵达，但船舱的大门却被忽然推开。 是是先前那个想要自杀的白衣女人？! 这个女人仍然断了一臂，仅存的右手还抱着自己的义肢，就这么靠在门上，气喘吁吁的看着整个邮轮大厅。 相比于里面的惨叫声和死亡以及血染的地狱场景，门口的断臂女子就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2章 纸船(为盟主鬼谷圣语加更1／1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3章 人生节点文件(为盟主鬼谷圣语加更2／10) “你们这帮孩子，大清早的怎么不见人？做了早饭都没人吃，现在才回来。”张妈妈絮絮叨叨开口。 “哈哈，阿姨，我们出去溜去海边溜达了一圈，吃完早饭回来了，吃的油条和粥还有包子。”樱桃挤出笑容，挽着张妈妈的手臂轻轻哄着。 见张妈妈在看向自己，李兜鱼也是勉强笑了一下，在她身旁，还挽着一位换过了一身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3章 人生节点文件(为盟主鬼谷圣语加更2／1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4章至真，至善(为盟主鬼谷圣语加更3／10) 当天下午，因为几个人都没有睡好，所有人都有些困了。 客厅大地毯上，张妈妈和张爸爸看着东倒西歪的年轻人们一脸无奈。 “他们怎么围成一个环睡呀，还把人家那个残疾姑娘围在里面。”张妈妈极小声说道。 “可能在搭堡垒，谁知道呢。走吧，快上楼，别把他们吵醒了。” 白颂是最困的，这一觉，一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4章至真，至善(为盟主鬼谷圣语加更3／1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章 超时空披萨与无敌苹果 时郁的状态确实很奇怪，但张有志确定她不是在装，而是真切的开心，对此，张有志并不清楚原理。 就好像，悲伤情绪被抽掉了？还是说自动屏蔽了她那悲惨的过去记忆？他不知道，也不敢问。 张有志有着更头疼的事情，他有些苦闷的看着白玉京软件里面变灰的任务栏，眉头紧锁。 李兜鱼的和她一样，任务栏也灰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5章 超时空披萨与无敌苹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6章 我和妈妈…… 樱桃拉着时郁，和温玄静他们三个在下飞行棋，张有志把李兜鱼拉到了门外面，坐在院内秋千上开始过二人世界。 倒也没人打扰。 李兜鱼整个人依偎在张有志的怀里，抱的紧紧的。 “以后接任务，你得和我说，知道了吗？” “下次一定。”张有志认真开口。 “那你说，房子也有了，车也可以随时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6章 我和妈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7章 灰小猫下蛋了 吵架以张有志关机而告一段落，张有志注意到，这次欢乐颂和二号吵架和上次毫无感情的讥讽不同，这次的欢乐颂显然夹带了很多“愤怒”“嘲笑”“开心”的情绪。 吵赢了还会笑，笑起来真好看。 张有志使劲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也注意到了，我被情绪侵染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诱人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7章 灰小猫下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8章 去看极光 灰小猫才五个月大，算个半岁猫，还是公猫，最重要的它也不是卵生动物，下什么蛋？ 李兜鱼捧着手里头鸽子蛋大小的小蛋，信誓旦旦的说：“我看见灰小猫肚皮地下压着它，而且我问它，它什么都不给我说，肯定是它下的。” “哪来的？”张有志看着指甲盖大小的鸟蛋，揪着猫耳朵问他。 “喵呜？”(好像是我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8章 去看极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9章 通货爆炸 提着四斤大排骨，张有志又买了点葱，回去了。 前两天琴城爆出一个f级情绪灾难，樱桃和温玄静过去处理了，家里因此少了两个人，但是晚饭这俩还是回来吃的。 别墅的主勺变成了谷雨，李兜鱼时不时打打下手。 至于那个倒霉的姑娘时郁…… 她最近好像在忙什么科学研究，张有志才知道这姑娘是研究纳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19章 通货爆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0章 远视主义 【世界联合政府会以星际探索与科学研究为傲，孩子们心中憧憬的未来是成为科学家或宇航员，宣传标语上写的不是对道德的要求而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对太空的向往。 探索太空，展望未来被公认为是人类的前景，星际正在科研与实践中逐渐萌生出影子。人们崇拜的不再是胭脂俗粉，是那些展望未来的英雄与付出心血的科学家和工程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0章 远视主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1章 发烧的张有志 “咳咳咳。” 张有志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额头上还敷着一块粉毛巾。 “来来来，喝点药，乖～”李兜鱼戴着口罩把张有志扶起来，把碗里的药液一口一口给他灌下去。 旁边一群人看着被人照顾的张有志，眼里止不住的羡慕。 “这流感也太猛了吧，一夜之间就来了，阿嚏!”白颂揉了揉鼻子，脸色通红。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1章 发烧的张有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2章 她老人家知道吗？ 直升机上的张有志拿着手机拍拍拍，随后搂着队长的脖子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 【又是拯救世界的一天，真累呀。】.配图 多稀奇呀，他可没坐过直升机。 “咱们就坐着直升机一路飞到地球另一边？” “那不会，去往琴城机场我们会专机送过去，确保您可以及时抵达。” 张有志看着旁边左右护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2章 她老人家知道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3章“学的还行” 纽樂地下城的规模并不小，几乎相当于一所中等规模的大学，凭借着手里的踏板车，张有志参观的很轻松。 地下城中心有一柄长剑样式的雕塑，看起来有点像古埃及的方尖碑，但样式更科幻一些，有着流畅的金属色外壳，像为未塑化的金属镓一样。 根据手里面地图的简介，张有志知道，像这样的地下城总共有14所，都是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3章“学的还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4章 赛因斯先生(恢复更新)(一) (没太监!没太监！没太监!(▼皿▼#)) “爱因斯坦爷爷？”张有志还以为耳麦出错了，下意识的摸了摸。 爱因斯坦不是1955年就去世了吗？这都2026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新闻不是说大脑都被切片纪念了吗？ 张有志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皱纹如同被褶的老人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开口：“阿尔伯特.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4章 赛因斯先生(恢复更新)(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5章 谁是德先生？(恢复更新二) “张有志，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早上的开展仪式我没能看见你，你果然对于会展没什么兴趣，而且还跑到了红区来了。” “呃，我，其实是想明天再去看的。”张有志没想到赛因斯先生这么平易近人，和电视里那永远冷漠的形象完全不符。倒是有一点二号的影子。 “没事，不用紧张，什么时候看会展都行，毕竟是我邀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5章 谁是德先生？(恢复更新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6章 历史嘛，总是这样(恢复更新三) “对，不能竭泽而渔，哪怕是对待科学研究，也要循序渐进的可持续发展。一阶段有一阶段的事情，大跃步只会拐了屁股。”张有志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主要是在这么下去，他说真怕各大洲爆发起义，推翻世界联合政府的统治，那白玉京这几十年可就白干了。 “听见了吗？这就是最能代表当下时代的人类看法，你还有什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6章 历史嘛，总是这样(恢复更新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7章 您在说什么啊！!！!！(恢复更新四) “你们六个历史的罪人，绑架了全人类!”黑袍人的语调依旧平缓，但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人类选择了我们。”赛先生怡然不惧。 “我会有办法的，而且，哪怕我失败了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 “没有那么多了。”赛先生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你们此起彼伏的出现只能说明我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7章 您在说什么啊！!！!！(恢复更新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8章 白玉京科学院的奇妙小玩意 从爱因斯坦的小院子出来之后，张有志才知道，教授其实是可以活到明天傍晚的，但不知为什么，教授提前结束了自己那悠长的生命。 至于如何将一个人的意识上传到网络空间，他并不清楚，经过了小院子的旅行，现在的张有志也基本弄清楚了地图上的红区代表着什么地方。 大多数都是一些养老的科学家，其中不乏在外界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8章 白玉京科学院的奇妙小玩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9章 加藤惠？？？ “这，这也是可以展览的吗？” 张有志满脸正气的站在了一只妙龄动漫少女面前，只见少女看着张有志，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静静的坐在站台上，看向窗外。 张有志不看动漫，但是他识字。 『加藤惠，168㎝，45㎏，出自动漫《路人女主的养成方法》……』 『——产自白玉京科学院』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29章 加藤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0章 谁家的孩子？ “自动叠衣机，没用。” “伪装成可乐的矿泉水，喝一口，厮～居然和水一样。” “太空无人机，可以飞到空间站高度的无人机……厉害但没用。” “激光手电筒？这不就是学生时代的小玩具吗？照一下窗户——卧槽窗帘怎么着了？灭火器！灭火器呢？！” “白玉京员工手册……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0章 谁家的孩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1章 你搁这过冬呢？ 这个小婴儿到现在都没起名，别墅上下统一管他叫“小宝”。 现在小宝被抱进卧室里，一大家子乖乖围成一个圈在地毯坐好，等着张有志给他们分礼物。 “我也是去过大都市的人了，来来来，这是你的，纽约土特产的围巾。” 张有志给白颂递过去一只羊毛围巾。 白颂看着吊牌上“madeinchi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1章 你搁这过冬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2章 把孩子还给我！ 是夜。 客厅里的地毯上。 一群年轻人东倒西歪的看着银幕里的间谍过家家，时不时传来薯片咀嚼的声音。 “最近都没有新电影了，也没有新番追了。” “看之前的吧，经济下行，现在没人拍这些东西了。” 这句话过后，整个别墅的气氛达到了历史最低点，所有人都沉浸在没有新番追的悲伤之中。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2章 把孩子还给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3章 你在拍一个试试 话是这么说，但萧家的咄咄逼人也确实可见一斑。 就在刚刚，警察叔叔打过来电话说这是私人民事纠纷，他们不会干扰。 民事纠纷个屁啊，都过来抢孩子了！ 很明显，是萧家那边施压了。 张有志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要出意外了。 果然，监控里，远处的几辆汽车依次停下，一个身着唐装的中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3章 你在拍一个试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4章 谁输了谁带孩子 老管家被撵走的两个小时后。 晚上十点。 远在三亚旅游的张妈妈打来视频，在线指导如何养娃，并时不时拿出二十年前的例子——她是把张有志是如何养到大的。 那个叫唐明的家伙，为了躲避萧家的搜索，一个人躲在了欧洲，除了派遣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来取孩子，再没有任何后手。 坦白讲，别墅里的几个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4章 谁输了谁带孩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5章 就差一点啊! 凌晨两点。 客厅里剩下的三个人睡的东倒西歪，玩大乔的谷雨喜提评分倒数第一，回卧室搂着孩子睡了。 与此同时，别墅外面的绿化带附近。 萧焕青脱下了自己的唐装，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在他周围围绕了一群年轻人，无一例外也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 萧焕青自然是没有回去复命的，他知道，如果自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5章 就差一点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6章 这个娃可不可爱？ 还别说，这个七色面具被欢乐颂本尊升级后就是好用，面具本身的同化负面作用被抹除了，张有志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面具的部分能力。 扛着黑衣人的张有志推开别墅大门，将晕掉的萧焕青丢在了地上。 电闸已经被修好了，整个客厅一片通亮，被偷袭敲晕的南门樱云还躺在温玄静的怀里，她已经醒了，只是眼神有些呆滞，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6章 这个娃可不可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7章 攒钱过年！ 凌晨四点多，又一个萧家的高手来到了张有志的别墅。 “张先生，深夜多有打扰。”萧虎拱手道。 “嗯。”张有志有些困乏，勉强打起精神看着这个客人。 “这个卡，是唐明的，里面是三十万，我们不想要这个钱，你把这个钱给孩子他妈吧，让他们自己处理。”张有志递过去一张农村信用社的黑卡，有气无力道。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7章 攒钱过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8章 这仗没法打 这几天，别墅里面天天打牌搓麻将的懒虫全被张有志撵出去接任务了。 张有志作为别墅的主人，开始了平等的命令每一个生物。 “你，今天，把院子里的害虫平了，然后松松土，把水管叼过去浇水知道吗，17号别墅不养闲猫。” “喵呜？” “快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新猫腿完全可以刨土。”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8章 这仗没法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9章 历史的未来 看着院子内劳碌的灰小猫和扫地机器人，张有志瘫坐在了椅子上，给二号打了个电话。 他最近想了很多事情，需要证实。 “张有志，怎么了，你的情绪柱状图看起来不太好。”二号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 “你闲的没事不会就研究我吧？”张有志吐槽道。 “这不会，刚刚有人告诉我的，你的情绪柱状图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39章 历史的未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0章 你对我的公司有没有兴趣？ “您这是投影还是本体。”张有志伸出手来。 二号同样伸出手来，和张有志握了握手。 “嚯，真人过来了？你怎么做到的。”他感受着传来的冰凉的手感，微微有些讶异。 “定域粒子重组，我们也掌握了一部分欢乐颂的技术，虽然会受到颇多限制，目前只能在少数人身上实现，但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40章 你对我的公司有没有兴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1章 快跑，有刀！ 傍晚。 所有人都打工回来了。 17号别墅里，温玄静等人如坐针毡，但还是硬着头皮上桌吃饭， 南门樱云用胳膊肘小心的碰了碰张有志，意思是让他开口说话缓和一下气氛。 唯有时郁端了一碗饭施施然离开了饭桌，丝毫没有给二号面子。 李兜鱼正欢乐的给二号夹菜，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样子。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41章 快跑，有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2章 治标不治本 第二天早上。 张有志神清气爽的起床，翻身一看，李兜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溜走了。 今天是周末，又不用给孩子上课，李老师起那么早干什么？ 白瞎了早上的好精神。 张有志洗漱完后，叼着根牙签乐呵呵的下楼了。 截至目前，他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虽然被迫成为了某家无良大公司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42章 治标不治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3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门没反锁，进来吧。” 张有志准备敲门的手一顿，随后干脆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你都听到了？” “当然，电视声音那么大。” 时郁拍了拍脸上的面膜，满不在乎的从梳妆台离开，踢踏着拖鞋走向了自己床。 “公司的这些事本不该麻烦你的，是我个人想找你询问一些事情。”张有志有些犹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43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5章 南极战争 联军的军事行动总部在开普勒，开普勒位于非洲大陆的最南端，从这里，越过威德尔海，就是南极大陆了。 一支由三艘航空母舰组成的大型海军舰队也驻扎在此区域。 远在南极外围的两支联合军团近期已经收缩防线，牢牢箍住了大陆的北部边陲，将叛军锁死在极点之中。 南极大陆的冻土层很坚硬，远程火力打击和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45章 南极战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6章 功德不是这么刷的 张有志踢着二郎腿，拍着灰大猫的脑袋，看着手机里的白玉京新闻。 『日前，第一序列组六位成员已经抵达南极军事补给站赛普尔站。』 张有志注意到里面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钰清？ 那不是持剑在天上和欢乐颂3v1大战的高手吗？ 虽然没v过。 这几天，张有志格外的注意南极新闻，原因无他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46章 功德不是这么刷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7章 你走了谁刷碗 深夜，张有志攥着手里的面具，身心俱疲的回到了自家的院子。 房间里的灰小猫听见动静，从猫洞钻了出来，看了一眼张有志，又钻了回去。 片刻后，李兜鱼打开门把张有志接应了回去。 “白天干嘛去了，电话也没接。”她的语气有些埋怨，但还是把张有志扶了进去。 “刷了几个任务，有点累。”张有志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47章 你走了谁刷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8章 时间的楔子 在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语之后，张有志总算稳住了别墅里的众人，一转头就发现李兜鱼眼巴巴的看着他。 张有志沉吟片刻，试探的开口。 “我们不去南极……对吧？” “不去不去，我们在家好好过日子。”李兜鱼说完，继续眼巴巴的看着他。 张有志心里有点发毛，又问道。 “怎么了？” “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48章 时间的楔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9章 锚的选择 随着白玉京反渗透技术的支援，遍布第三兵团和第七兵团的内部遭到“替换”的中高级将领很快就被剔除了出来，足足二十多个拥有伪装能力的四色面具人被揪了出来。 与此同时，停泊在开普勒港湾的南非舰队也继续向北，配合地球另一端的南美舰队从两端共同封锁了南极大陆的海域。 由第三兵团最高指挥官埃尔文将军提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49章 锚的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0章 主播你还好吗？ (这章4000字，但我还没修改好，但是赶时间先发了，正在修改，各位明天再看) 这几天，张有志时刻关注着南极战况的新闻，见证着各地兵力的调动。 想要知道这些信息，新闻里肯定是不会放的，张有志只能通过公司内部的渠道来进行了解。 因为在明面上的新闻节目里，关于南极战役的新闻只是一闪而过，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0章 主播你还好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1章 你得负责 张有志躺在沙发，看着手机百无聊赖，随后忽然弹出一条新闻。 【某网红在直播中进惊现活的二次元人气少女!速来围观！】 张有志点了进去，看见了画面里有说有笑的动漫少女陷入沉思。 这只惠，怎么和他家里的那么像？ “这也是能播的吗？时郁，现在仿生人还有法律限制，不能公开的。”张有志很无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1章 你得负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2章 快跟我们回去吧 “假，假的吧。”张有志摸着溅在脸上的滑腻温热，整个人抖动了一下。 但平原上温暖的风息无不在告诉他眼前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 “真的，他们是从世界随机挑选的6个人，都死了。”女人笑着对张有志开口。 “……” 张有志颤抖的抱住自己的头，随后他忽然指向远处。 “嗯，你说的对，我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2章 快跟我们回去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3章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别收拾了，快走。” “等等，把猫带着。” 灰小猫扒着猫爬架疯狂挣扎着，整只猫都快被拽成了猫条 “别管他了，它不想去就不去。” “时郁姐，照顾他们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李兜鱼招呼一声，急匆匆跑向了直升机。 自从这一家子住进了17号别墅，海洋之心小区的直升机坪使用率明显高了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3章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4章 你清高，拿我当赌约 “他往哪去了？” “跟着小队再走，正在往北边走，再游60多公里就能抵达第三防线了，接应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长承道。 二号站在雪地里，看着风雪蔓延的世界沉默不语。 “二老板，实在不行，让我过去吧，至少还有三只叛军在试图拦截他，那个小队可能顶不住。” “你不能去，过去的人越强，敌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4章 你清高，拿我当赌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5章 你有挂我有bug，不过分吧？ 南极大陆难得恢复了过去的平静，因为全球气候的变化，南京下了一场又一场的大雪，这些大雪抚平了硝烟的痕迹，也将一些长眠者永远的埋葬在了南极大陆之下。 自2023年，大洋洲联盟发现了位于南极的反叛军之后，战争走走停停的拉扯了快四年。 先后又数十万人被投入了这方净土，而在这片土地中的消亡者。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5章 你有挂我有bug，不过分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6章 海马效应 来的不止李兜鱼一个人，她后面还跟了一个五人怨种小团队。 司维哲挂机一百章之后，终于从富婆堆里脱身了，趁着南极大集合的功夫，在中山站与白颂四人汇合，重组了五人小队伍。 此时这五人，除了颇为淡定的司维哲，剩下的四个人都推推搡搡的不想进屋。 职场嘛，最怕的就是面对老板了。 尤其是二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6章 海马效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7章 杀了我，就凭你？ 队长很头疼。 本来这支特战小队是专门负责去回收张有志的。 小队为此还专门多携带了两套外骨骼装置，好让被救者更加方便的离开。 一路上，带这个拖油瓶，小队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四波围攻，为此除了老雷丢了半个腿，而在最近的一次遭遇战中，小峰和赵珂也负伤了。 随后，小队寻找了一个山洞，想要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7章 杀了我，就凭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8章 你有证据吗？ 重型突击步枪发射的7.6毫米步枪带带强大的动能，雨点般的狠狠的轰在了那架天上的直升机上。 那金属的外壳发起噼里啪啦的火花，但是完全无法对飞机造成致命伤害。 直升机的机炮轰鸣，以更恐怖的火力朝着冰原里的几片散乱的银箔和蓝色小球发起覆盖式的反击。 坚固的冰原在机炮下翻腾起浓浓白色尘埃，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8章 你有证据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9章 闪电风暴! 冰原上，所有人在冰丘上围成一个圈，将里面的两名“联军士兵围在了里面。” 仿佛这两个人有任何异动，他们就会直接开火。 无论是“张城”还是“刘赛”，现在都只好乖乖的蹲在地上，抱着头。 “张有志，你说的是真的，这两个联军士兵都是面具人？”队长问道。 “对，全都是。”张有志回道。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59章 闪电风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0章 历史是一个轮回 “备战，杀过去，这个破赌约不赌了和她鱼死网破。”二号红着眼睛，看着全息影像中地面上一片荒芜死寂的装甲尸群，还有那不断被闪电击中而坠落的战机。 “打得过吗？你怎么比我都不冷静！”李兜鱼看着小屏幕中的张有志仍然没事儿，暗暗呼一口气。 看见二号愈发愤怒，李兜鱼只好冲他喊道： “我告诉你，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0章 历史是一个轮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1章 序列，一 (还没改好，各位明天再看，我的情节需要重新改一下，这两章样稿只是先发出来。) 风烟俱净，天地共色 整个南极沐浴在清澈的阳光下，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光辉。 一只毫无作战能力的热气球从北方驶来，热气球的表面有着一个大大的红十字。 这只气球准确的捕捉到了小队所在的方位，空投了一些御寒补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1章 序列，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2章 我爬出来就是为了看他打架！ (这章别先看，我还没改好) “我说队长，空投燃料，食物饮水我能理解，可为什么要给咱们空头这么多作战设备？” 一个队员指着一箱子护盾手雷，一箱子追踪式高爆榴弹，一堆冰原作战无人机，一箱子机枪弹药，还有一些新式防空导弹就是一阵无语。 这些东西，武装一个加强排都够了吧! 他们小队才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2章 我爬出来就是为了看他打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3章 不要打扰别人聊天！ (还没改好，明日再看) 北边的天空，炮火连天，南边的对峙，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最后一位七花色面具人摊开双手，从大军的后方漂了过来。 “神已答应我等，待我等死后，生魂可寄托天地，永恒不灭。” 长承悄悄侧了侧脑袋小声说道：“老板说，她就是把所有人意识上传到模拟地球上来，缸中之脑听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3章 不要打扰别人聊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4章 遗失的世界(第二卷完) (重点章节，还没改好，明日再看) 面具人死了。 他被“神”加强过，有着控制物质的能力，还被灌入了“神”的高能能量。 但他还是死了。 他的面具被无数拂尘扫出小洞，整个人的意识被彻底粉碎，连带着天上飘着的残余面具人，一个也没剩下。 老道士捋了捋长须，惬意的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4章 遗失的世界(第二卷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5章 海啸 截至目前，企鹅家属的情绪尚且稳定。 一艘艘战舰开始驶入原南极所在的海域，就地捞起了一些未被二维化的幸运士兵以及一些企鹅。 这些企鹅将被运往北极，希望北极熊和海豹会喜欢这些新邻居。 张有志抱着救命的企鹅，把身上泡水的棉服脱掉，在海水里冻的嘴唇发紫，但他终于被一艘路过的航空母舰给发现了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5章 海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6章 大迁移 显然是因为张有志的原因，前来接应唐号航空母舰的空中力量要比接应其他舰队的机队来的早得多。 一艘重型运输机降落甲板的时候，整个航空母舰都颤抖了一下。 剩下的两千多人，一下子就装进去一小半。 但在这不足五百米的甲板上，这架运输机想要起飞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时候，白玉京公司研制的一些特殊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6章 大迁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7章 净土市 “谁？” 时郁探出脑袋，摁了摁喇叭。 这人怎么从树上跳下来了？警惕些。 “我是wcg的特派员，我叫李阳，你的车是要去世界屋脊吗？” “联合政府的人？不是白玉京的员工？”时郁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放下右手边的手枪。 “对，你有什么事，我们赶路呢。” “你的车里面是不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7章 净土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8章 吾将上下而求索 最高执政官是一个北欧面孔的女性，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但她的政治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说，整个世界联合政府都团结在他的周围。 当然，这其中自然有三号的功劳。 但是人类文明能够有条不紊的施行大迁移避难战略，她绝对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没有他，整个世界绝对会存在着失控分裂的风险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8章 吾将上下而求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9章 文明理事会 (正在润色，大家一小时之后再看) “第四位理事由世界联合政府最高执政官担任，萨伊主席，您要不上来说两句。” 灯光聚焦在角落里的萨伊身上，张有志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扭了扭，避开了圆柱形的灯光。 这灯可真刺眼啊，一会就该打到他的脸上了吧？ 萨伊沐浴在强光之下，稍微眯了眯眼，语气恢复了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69章 文明理事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0章 多休息一会 “土地盐碱化是最大的麻烦，咱们的存粮再多也不够耗的，必须让世科院快速普及抗盐碱作物。” “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以前有很多抗盐碱作物试验田，数据都有备份，应该不难。” “海洋里漂着的四五千万悬浮救生球还没人去捞呢。” “没法捞啊！全世界的飞机已经全部动起来了，根本不够，残存的工业力量新造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0章 多休息一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1章 白玉京的故事(一) (关键章节，正在大量润色，大家明天看) “喵呜？” “你是猫啊，怎么能不喜欢吃鱼呢？” 灰小猫萎靡不振的趴在床头，张有志认为它可能是高反了，因此放弃了拿鱼诱惑它的行为。 昨天，他去一处卫星发射基地观察了一下，看见长五那胖胖的身子，张有志的眉头拧成一个锁。 不够。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1章 白玉京的故事(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2章 白玉京的故事(二) (正在润色，明早看) 打个比方。 如果说历史的尽头是个1，是100％。 【白玉京】发展到了97％，预示到了100％阶段的未来，预示到了人类因理性导致的灭亡。 【欢乐颂】是发展到了98％，因恐惧历史的变化，甘于保持现状，宁愿直面100％的灭亡尽头，也不愿白玉京这群“革命”之辈瞎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2章 白玉京的故事(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3章 白玉京的故事(三) (前两章已彻底重写，可以重看(???)) 时郁很快走了，临走时躲着张有志偷偷摸摸的打了个电话。 李兜鱼又醒了，还是呆呆的样子，张有志拎着她出了门，他打算带着她出去走走。 时至今日，他已经对两人为什么蕴含那么多点情绪力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张有志感觉自己对于南极的记忆出了一些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3章 白玉京的故事(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4章 白玉京的故事(四) (第171章，第172章已完全重写，大家可以重看。) (第173章被屏蔽了，可能是因为涉黄。等我修改完。) (第174章，也就是这章还得调整……是个半成品，我得把前面的情节拼到这一章，大家别先看，我半夜改好明天再看。) (orz真是对不起各位读者，大家不要看，等我明天改好写完)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4章 白玉京的故事(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5章 白玉京的故事(五) (173，174已完全重写) 【因为我还在。】 屏幕中显示的一行字让张有志惊骇莫名。 二号的虚影主动开口解释。 “白玉京那会，我们仅剩下的1794人进行了公投，投票决定了17个下来改变历史的人。 是我让一号留在白玉京。 我意识到，白玉京文明那时对于感性世界的向往以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5章 白玉京的故事(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6章 白玉京的故事(终) “历史是动荡期，你们五个人每一次行动都可以决定整个宇宙的未来，你们自己想吧。” 二号说完这句话，随后五个虚影相互对视一眼，直接消失不见。 留下六个人面面相觑。 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张有志沉吟片刻。 “萨伊主席，这里面您的地位最特殊，我好像了解他们几个的意思了，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6章 白玉京的故事(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7章 回家 『重建地球家园，团结迎战未来!』 『人类万岁，地球万岁，世界联合政府万岁，太阳系万岁！』 『大踏步走向星辰大海!』 『团结就是力量！』 高速路上，张有志开着一辆加固轿车，看着路边的宣传语心中莫名感慨。 “咱们去哪？” 李兜鱼有晕车的毛病，坐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7章 回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8章 海底的泰山 “爸——妈——” 张有志下车扯着嗓子大喊。 到底是均价一个亿的高档别墅区，海洋之心别墅区的绝大多数别墅都还完好无损，只是有些被海水泡的有些外墙脱落，到处都是海水过后的鱼腥味。 17号别墅同样也完好无损，张爸爸张妈妈正拿着竹竿清理者外墙的污泥。 一块一块的淤泥被捅了下来。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8章 海底的泰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9章 一个烂摊子(二合一) 晚饭时刻，除了张爸张妈，白颂和谷雨也腆着个大脸来蹭饭了。 “老板，请员工吃饭很合理吧？” 张妈妈倒是无所谓，她很乐意儿子多些朋友，如今这世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活路。至于那声老板她也就当笑话听。 自己儿子能当什么老板？ “救灾食堂的饭不好吃吗？” “味道还行，就是分量不够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79章 一个烂摊子(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0章 应对措施与火灾(二合一) (正在精修) “60年，各位有什么头绪吗。” “五年恢复灾前水平，二十年发展基础科学，三十五年构筑太空防御体系。” “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摸不准敌人的攻击方式啊。” “张有志，你预测了几种？” 全息影像围成一个圆环，5个人端坐在圆桌周围，张有志撑着下巴。在手边的a4纸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0章 应对措施与火灾(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1章 人类从不缺少……(二合一) 白颂和对面的白玉京小队是反应最快的，直接从2楼跳了下去，倒是张有志，看了一眼火焰，靠在了墙后面。 人不少，且因为多次失火的经验，周围放了不少灭火器，数10个人拿着灭火器对着大火一阵狂喷，勉强遏制住了火势，最后随着一个白玉京成员。从远处消防栓拽过来一个水管子之后，彻底浇灭了火焰。 火被扑灭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1章 人类从不缺少……(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2章 前往未来(二合一) (正在精修) 爆炸造成的轰动很大，但是人们的反应措施也很迅速。 在物资匮乏的当下，联合政府还是集结了很强的人力物力建立了信息卡制度，一人一卡，瞳孔匹配。 进出各大城市也有了不少限制，部分正在重建的重型工业城市甚至需要上级介绍信才能进入。 大多数警察已经从抗灾前线撤离，重新分配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2章 前往未来(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3章 白驹过隙(7000+) 尚未精修，正在修改 听证会。 “因理事会张有志决意通过冷冻技术前往60年后的未来，理事会权限将交由程风风代为管理，各观察机构请投票。” …… 投票结果：5/5 13/9 451/347 决议通过，程风风代任文明理事会白玉京席位，同时代任白玉京公司最高执行董事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3章 白驹过隙(700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4章 电影院(二合一) (本章将会大改，大家先别看。) 黑色的大厅，雪白的银幕，座位上人影幢幢，良久之后，电影院终于开始了一段影片。 大银幕里，红色的雪尘划破天空，带着四处掠动的斑点向南方延伸而去。 这是南极。 只是画面不同以往，那本应极昼的世界却带来无尽的黄昏，黄昏是用血染成的，整个世界寂静中带着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4章 电影院(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5章 新1963(二合一) 二八大杠的座子很高，李兜鱼的个头也不高，骑起来有些费劲，脚踏板到最低处的时候她往往够不到。 但她的体力又很好，后座载着一个70公斤的人仍然游刃有余。 路很颠，自从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过硬化路面。 “鱼鱼，天空有一个罩子吗？我们是怎么在火星上正常呼吸的呀？”张有志问。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5章 新1963(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6章 最好在养条黑狗(二合一) (本章尚未精修) “肉类供销社被抢了？” “怎么会被抢了？” “粮票肉票限制的太厉害，咱们的工业化农业和畜牧业都被责令自毁了，生产力跟不上，每天都有人饿死。” 张有志看着她手里的攥的紧紧的肉票，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我一锅热水，煮了两个红薯，回去吃吧。” “好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6章 最好在养条黑狗(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7章 兜售16颗月亮(二合一) 回到家后，李兜鱼拽着自己认识了几个邻居。 “赵伯伯好，这是我的男朋友，也是一位冬眠者。” 张有志看着正在种地的老伯伯，友善的打了个招呼。 “赵伯伯前身是清北大学的物理学教授，现在在的扮演身份是农民伯伯，也是冬眠者。”李兜鱼小声给张有志说。 张有志肃然起敬。 赵伯伯倒是很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7章 兜售16颗月亮(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8章 天上掉下来个……(二合一) 信是从北森林格勒寄来的，这是一个21世纪中叶的新兴城市，是一个旅游业为主的城市，位于东西伯利亚，现在大抵也被抹平了。 另张有志意外的是，这封信并不是从那个小客服的手里寄来的。 “不是程风风？那是谁？”李兜鱼问。 张有志将“(???)”图案的火漆扣掉，拿出了里面略有泛黄的信纸。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8章 天上掉下来个……(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9章 我想我们都活着(二合一) 四面八方亮起红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超那部手机穿梭而去。 张有志抱着手机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红光将张有志的双手穿透，随后轰击在了那部手机之上。 叮叮当当的声音先后响起，若干执法单元清鸣一声，随后消散于原地。 这时的张有志才感到手心一阵刺痛，不仅回过神来。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89章 我想我们都活着(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0章 换脑子计划(二合一) 手机的商城还能开，但是纯单机版本。 令张有志意外的是，情绪地图还能用。 不出意外的，六大洲基本是橙色打底，不乏红色，低级单体情绪灾难不计其数。 手机里有着白玉京公司的最高权限，里面标志着剩余员工的数量。 24675人。 “这24，000人，咱现在能联系上的只有15，00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90章 换脑子计划(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1章 这孩子怎么虎了吧唧的(二合一) 沙橙是个65后，货真价实的65后，今年刚好21岁，土生土长的东亚人。 自己作为数量极少的“后50代人”。在这个已经极度老龄化的世界，简直就是全社会的宠儿。 整个2065年，哪一年的新生婴儿数量只有百万人左右。 在这个高度福利化的社会，沙橙接受了完整的12年义务教育，而且他的学习成绩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91章 这孩子怎么虎了吧唧的(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2章 “我高考物理满分”(二合一) 『磁场可以干扰执法单元的运行。』 这是张有志以及绝大部分科学家得出来的结论。 所有人都在秘密地讨论这个事情，并试图通过简易的实验来验证干扰执法单元的可行性。 但磁场和磁场之间是有差距的，电磁场产生的磁场与地质磁场的差距比人好狗都大。 好在，乌托邦主脑意识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92章 “我高考物理满分”(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3章 “对，又找了个富婆”(二合一) 关于理想模型内的超光速探讨很快就终止了，无论是西格博士还是张有志，两人都很快意识到了探讨这种“理想模型”之内的技术毫无意义，人类最大的危机就在眼前，就在当下。 如何平和的减少执法单元的威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张有志对于一些可能出现的威胁做了一个简单的数值计算。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93章 “对，又找了个富婆”(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5章 返老还童(二合一) 张有志委实是没有想到和自己谈论了两个多小时的老妇人，居然是时郁。 记忆中的时郁还停留在一年前的那张相片里，她站在北极的冰原上，怀里搂着一大堆动物，和着满天的星光与极寒留下了那一张剪影。 看着眼前满头银发老妇人，张有志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就仿佛那梦境中的过去成为了沉重的现实，用时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95章 返老还童(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6章 鹰头猫 一群人被撵到楼上楼下的房间里了，年轻化的时郁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被李兜鱼连拽带推的塞进房间里。 两人走进了卧室——卧室里有一个大的工作台。 “来，我们先复盘一下。”张有志把手机放在工作台上，让李兜鱼坐在对面。 “你还在吗？”张有志又看向那台静悄悄的手机。 “在的，维持联系对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96章 鹰头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7章 家妻过分贤良(二合一) 张有志把那只猫头鹰抱了过来，下意识的揉了揉他的鹰头。 “这玩意儿会抓老鼠不？” “应该会吧。”白颂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猫头鹰的食谱里面应该有老鼠，现在这个世界这些老鼠正在跟人抢草根吃，鼠患啊……”张有志叹了一口气。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什么。 虽然这栋小楼里并不缺粮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97章 家妻过分贤良(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8章 出发，泉清城 “保密协议，什么保密协议？” 张有志第一次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超出他的预料。 他明明向18个主城下达的命令，是无条件招纳所有的冬眠者。 怎么到沙城嘴里，就变成“名额满了”、和“保密协议”？ “没事你给我说一下是什么保密协议，我们保证保密。”张有志敲了敲桌子，说道。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98章 出发，泉清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9章 抽象的描写(实验性章节) (神经病风格实验性章节) 张有志，现年86岁，有个84岁的女朋友，未来可妻，两人膝下育有一猫。 张有志年纪轻轻就死过一次，战绩超过100%的活人。 而现在，他百无聊赖的躺在火车车厢上面上，感受着轰隆隆的疾风，心中百味杂陈。 原因无它，火车车头的尽头，那里同样站着三个黑衣人。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199章 抽象的描写(实验性章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0章 我需要时间 “死了？”张有志踹了踹泉清城负责人的头颅。 “死了。”青木兆踹了踹泉清城负责人的脑袋。 “死了…”青木兆的老婆踹了踹泉清城负责人的脑壳。 “死的真干脆，”张有志感叹。“大家别踹了，脑浆子快踹出来了，那脑袋里面装的不是马赛克。” “不是马赛克？也就是说这个负责人并没有被乌托邦控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0章 我需要时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1章 亚里士多德号 这里是一片荒野，张有志和青木兆走在这片荒野中，一言不发。 一声雷鸣打破了这种寂静，青木兆看向天上浓密的黑云，整个人有些兴奋。 “老板，好像下雨了。” 张有志抬头看去，果然天空中黑压压的块状云堆叠放在了一起，显得越来越黑，荒原中也开始出现了风。 这个风很凉爽，但很快又变得冰冷起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1章 亚里士多德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2章 想当年我被腰斩的时候…… 伴随着一道有一道的射线从头顶轰来，护盾激发器的能量正在不断下降，张有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掏出了所有的白玉京产品库存。 “袖口电磁炮，把它的高能电池扣下来丢护盾里面。” 青木兆照做，三两下就将把那块高能电池抠了出来。 在他的脚底下已经堆积了数以万计的护盾手雷壳子还有不计其数的各类小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2章 想当年我被腰斩的时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3章 天秤 两个人一上一下，一高一矮，在这片被炮火洗过的荒原中艰难行走。 在张有志调节了一下手机磁场的影响单位之后，那周遭无所不在的执法单元也被迷惑。如果说乌托邦意识到视野是一个球星雷达，那两人就处于雷达的隐身死角中。 “老板，我呼叫了一些没有被乌托邦意识影响的成员，但我不确定他们能不能突破重重封锁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3章 天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4章 我说过的 张有志关机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重新抬起头来看着，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关机了，现在你可以开口了。” “不怕我杀了你？这可是我先前的最终目的。” “如果你能动手，你早就动手了，况且大不了再来一次罢了。”张有志叹息到。 “你的心境很特殊，至于你的实际生活年龄并不匹配，能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4章 我说过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5章 有谁想跟我去南极吗？ 乌托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后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态。 张有志知道，他已经放弃对于人类个体的模拟了。 “你是说，在你推演的那么多次当中，绝大多数我都如同现在一样，单独找到你和你谈话谈条件？” “不然呢。”张有志讥讽道，随后眼神深处流过一丝紧张。 他其实是胡编的，梦境里只有截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5章 有谁想跟我去南极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6章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维德尔海岸，一艘由废弃的航空母舰改造成的大型“轮船”正在以每小时30节的航速赶往南极极点。 “我们要到达哪里？南极极点还是当时南极的主战场？” 张有志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岸，缓缓摇了摇头：“随便找个海岸就可以，这张薄膜可以自适应启动，但是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南极大陆重新出现之后，那周边的海水都会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6章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7章 这是一个协议 张有志的身形高高跃起，很难想象他那“普通人”的身体能给他带来如此强大的爆发力，那修长的身姿在空中不断的变轨扭动，随后踏在一朵透明的音爆花中向二号呼啸而去。 这一幕像极了导弹变轨，唯一不同的是导弹并没有爆炸，而是和目标扭打在了一起。 片刻后，占尽上风的张有志把二号摁在雪堆里，看着他那一副“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7章 这是一个协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8章 后宫什么的……最感兴趣辣！ 早上八点，张有志被一阵猫叫声吵醒。 还想睡懒觉的他随手捡起一个闹钟砸向猫叫的始作俑者——鹰头猫。 鹰头猫惨叫两声，从天花板上跌落下来。 不过看看点，现在也该起床了。 “樱子，饭做好了没，我饿了。”张有志站在二楼朝着客厅大喊道。 “诶，马上了。”厨房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南门樱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8章 后宫什么的……最感兴趣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9章 别来祸祸我的黑森林 一日过后，神清气爽 这一天，张有志开始一个人泡在书房里，除了必要的休息，基本不出书房。 家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李兜鱼处理，李兜鱼又将所有的事情外包给了谷雨，谷雨以看孩子为由，把所有事情委托给了樱桃处理。 看着怀着小樱桃的大樱桃，李兜鱼于心不忍，最终还是自己揽过了所有事情。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09章 别来祸祸我的黑森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0章 横竖是个死是吧？ 西格弗里德里的看着纸面背后那密密麻麻的研究公式和设想，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你这里面的设想有一多半都是和黑洞虫洞相关的。” 张有志点了点头：“是的，没错，这毕竟有着一丝可能性。” 西格无奈说：“你这样做是没意义的，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来接近穿越虫洞，用来‘穿越’的虫洞可能立即将穿越者彻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10章 横竖是个死是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1章 能不能别那么腻歪？ 张有志及时关掉了手机，成功避免了西格弗里德与二号相互恭维的画面出现。 “那个，关于时间旅行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关于宇宙结局的问题，二号也已经回答你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西格弗里德挤眉弄眼的朝着张有志说道。 张有志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你也不能走，再陪我研究研究。”张有志说道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11章 能不能别那么腻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2章 改变过去和我未来有什么关系？ 西格弗里德过上了吃饭有人送，不用每天看文献的悠闲日子。 除了时不时要吃三碗狗粮，一切都挺好的。 那三碗？ 南门樱云和温玄静 白颂和谷雨 张有志和李兜鱼。 甚至其中一个人都有娃了，娃都会满地跑了。 但是这也无妨，讲真的，西格多少有点烦家里的那位了。 这一 《我的葬礼不太对劲》第212章 改变过去和我未来有什么关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