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万年》 第一章 美人如泪 二十一世纪,中国,上海。 拥挤的人群像是浪潮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来来往往,地铁站里的下班高峰期不停歇的脚步声永远是主旋律。 列车到站,车门打开,上上下下的人流穿插交错着,没有秩序但神奇的是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小小立足之地。 车厢里那时好时坏的音响在播放着电视里的新闻,好像是在报道着北极又有一块多少万年的冰块崩裂融化进了海里,显现出了包裹着的某一块极具科研价值的石头。 几乎没有人关注,一天上班的劳累让这些本该活力四射的青年此时只想有一个能歇歇脚的座位,低着玩着手机或者带着耳机闭目小小的安歇一会儿。 阿九却听见了,依靠在钢柱上他扯开了脖间的领带想起了还是学生时代看的一部科教纪录片;舔了舔嘴唇上干燥带着的淡淡的烟味,对着对面同行的同事聊起了时间。 “你知道吗,有个比较流氓的科学家说时间就像一个婊子,你可以蹂躏她、拉扯她,但不能让她回头;一旦有人射出了时间的这支箭矢,那就不能停止。然而这条前进的线却不是笔直的,而是像海浪一样随着各种原因而起伏。” 同事一脸木讷,不知道阿九又在感慨什么,但说到了时间似乎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触及。 “改变时间起伏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说速度,比如说我们所在这列车厢里;因为速度,我们窜梭的时间要比外面的人们稍微快一点,当列车停止之后所表现的就是我们的指针要比外面的人要慢一点。 很神奇吧!明明在同一个维度世界但我们这一车人和外面的人却不在同一个时间线上,这种感觉,很奇妙。” 同事听了阿九的一通废话,皱了皱眉头问道,“感觉不到奇妙,能快多少?” “多少?嗯···我记得,大概几微秒吧!不过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只要我们速度足够快,那就会像一个时间胶囊,凝固我们自己的时间,那就能穿越时空了。” “几微秒···那不是废话吗。”撇了撇嘴,同事明显不感兴趣,相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工资下个月会不会再涨一些。 笑了笑,摇了摇头,阿九不以为然,这也只是大脑里的一闪过而已;的确,生活才更真实一些。 感慨之余,目光却是捕捉到了一个闪躲的眼神;那是坐在门口的一个姑娘,好像听见了自己言论,长得还不错,见阿九看过来竟然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有戏。 阿九心里立马判定姑娘对自己有好奇和好感,使了个眼神给同事,同事立马心神领会。 解开了衬衫的第一个纽扣,走到姑娘面前伸手撑住车厢墙壁,微微泛着紫色的瞳孔带着戏虐打量着,低头问道,“姑娘,我知道有一家酒吧里有一只会倒立的狗,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一夜躁动,香汗伶俐。 ······ 次日,是唇间烟头的缪缪青烟模糊了窗外被高楼遮挡住的蓝天白云。 阿九坐在床头,胸膛上还留有昨天那个姑娘印下烈焰红唇;***娱之后的匆匆离去,只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体香还缠绕在鼻间。一切,都像是纸醉金迷的一席春梦。 倒在床上,烟灰散落在了脸颊上;看着窗外的那些好似一座座险峰的高楼,阿九内心泛起的是难以抚慰的苦涩。 阿九从小就是孤儿,一路挣扎着努力活了下来,完成了学业,做到了大多数孩子做不到的坚韧与顽强;但是梦想,但在这个冰冷的社会里,想要出人头地的愿望却是一次次被无情的现实所击打;一次次的像是坚不可破的冰川一样,只能模糊的看到却不能触碰。 所以,时间久了,浪荡不羁就变成了他的保护色。 ‘吱呀’ 房门被打开,一袭长裙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个俏生生的女人准时出现在了阿九的眼前;只是侧脸眼角下却是有一颗宛如泪水的美人痣,不曾哭泣但平添了一份哀伤。 “呦,今个儿好像晚来了几分钟啊,是不是路上又被哪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给搭讪了?”伸手拿下快要熄灭的香烟,阿九坐起身来,一点都不介意将自己印着那枚唇印的胸膛展现在女人眼前。 “你又说笑。”女人语气很平静,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早餐,弯下身来,一件件的去捡阿九丢得满地都是衣服。 忽然,指尖碰倒了一只被撕破的丝袜;女人停顿了片刻,拾在手中狠狠的扔进了垃圾桶。 “你何必这样呢,要是被外面那些小伙子看见你在我这里做家务,还不得把我撕巴撕巴给吃了。” 阿九笑得很纯良,好像在说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但是谁都看不出来的是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眼前这个无比熟练在收拾着自己房间的正是阿九的女友,又或者说是前女友,又或者说是在订婚宴上逃走的未婚妻。不管叫哪一个,都不再是阿九的女人,也不再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 或许只是出于亏欠,女人依旧每个星期来给阿九买早餐,收拾屋子,做家务;阿九心里明白,是自己表现太大度,所以她想弥补。 “衣服。”女人站在阿九眼前,头发早已盘起,抱着阿九的那些满是女人香水味的衣服,就好像古时候任劳任怨的大太太。 阿九笑了笑,是苦笑。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就已经属于另一男人;带着自己对爱情的忠诚还有事业上的荣耀,一起叛逃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蕾儿,你···何必呢。你知道,我不在乎···” 阿九语气里没有了玩笑,自己无数次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和别的女人激情拥吻,是麻木自己但更多的是想告诉她,自己不要紧,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又何必呢。”女人停顿了片刻,伸手脱去了阿九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转身离去时,阿九看见那地板上好像多了一滴闪耀的泪水。 第二章 盘古之眼 女人一刻也不停的忙里忙外,很熟悉也很迅速的就将这个不大的家恢复了干净整齐的模样,还在饭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赤裸裸坐在餐座前,阿九依旧没有擦去自己满身的吻痕,而一旁的蕾儿却是视而不见好像内心完全没有波澜。 “呦,有我最喜欢的红烧肉啊。美女,要不要一起留下吃饭,我这里有瓶不错的红酒,可以喝一杯啊。”欢天喜地的翻找出两个杯子,阿九就好像在和自己平时调笑的姑娘一样,在说着同样的话。 “阿九······”放下了头发,蕾儿站在门前背对着阿九,伸手,在包里拿出了一个紫色玉坠,“以后,我不会来了。你······要好好的。” 终于,倩影消失在门后,带走了阿九所有的念头,只有那枚宛如北极寒冰一样冰冷的玉坠还静静的躺在桌上。 那是阿九送给她的礼物,是在一起五周年探险北极冰川时阿九冒险从寒冰中凿出来的。 还记得那时候她裹得像一只企鹅,冻得满脸通红却依旧兴奋的指着那块冰封中的紫玉大呼小叫,说是像一只紫色的眼睛,就和阿九的一样。 那模样,像是精灵,像是阿九坚硬心脏上最柔软的美丽;永远,永远也难以忘却。 ······ 一年后。 “近日,古生物学家、地质矿物学家在去年在北极发掘的紫色矿石上有了重大发现。这种未知的矿石被科学家命名为盘古之眼又名古玉,其中被发现含有能量巨大的未知能源;随着这一重大发现,国际能源科技翻开了新的一面篇章,我国有望第一个······” 一旁高楼电视上央视插播的最新新闻已经刷爆了所有的媒体,阿九穿着一身笔直西装看着屏幕里盘古之眼的照片惊愕不已;那颜色和质感与挂在自己脖子上那枚玉坠无比的相近,只是屏幕上那块却是不规则巨大的一块,而自己衬衫下的却是半个巴掌大小像只眼睛的形状。 “盘古之眼···原来,你叫这个名字。”深深呼出口中的烟雾,尼古丁在身体麻木着阿九的大脑。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再看见我。” 还是像天上的仙女,女人站在阿九的面前,就像是那一天一样穿着洁白的婚纱,画着精致的妆容;只不过,这天为的却不是他。 “呦,很漂亮嘛;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今天婚礼上又有不知道多少小伙子会被你迷倒,不知道多少小姑娘会吃醋。” 阿九笑的纯良,背在身后的手里死死握着准备的贺礼。时隔一年再听见蕾儿的消息时竟然已是一张婚宴请帖。在海边,婚宴布置的很美,场面很大人也很多,只是阿九站在门口迟迟不愿进去。 “呐,这是给你们准备的礼物,你知道的,我现在没什么可给你的,里面是我去新西兰旅游时做的手工品。” 包装精致的礼品盒递在两人的面前,像是一道界限,隔绝了两个不再交错的世界。 “阿九,我······你不用在给我什么,毕竟是我们不对,你已经······”女人的眼神躲躲闪闪,好像内心依旧还有着亏欠。伸出白纱手套的手,良久才接过礼物。 毕竟啊,他们夺走了他的一切。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阿九笑着,笑得很真诚,“都过去了,你知道的,只要是你要的,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什么都愿意。哪怕是我的项目,我的位子,我的公司;只要是你开口要的,永远,我都愿意给你。” 蕾儿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慢慢凝固。 “你···这一年过的还好吧。” 撇开了话题,女人也知道她们之间不该再说这个。 “还好还好,”又扯起了笑容,阿九乐呵道,“现在我挺好的,不用像以前那样应付那么多客户老板,每天上上班有固定的收入,下班时就喝喝酒泡泡妞;每天都有人陪我,感觉挺不错的。你呢,他···对你好吗?” 点点头,蕾儿不敢去看他。 “那个···我得进去了,还要,还要敬酒呢。” “去吧去吧,没事,我也该回家了,晚上同事还找我唱歌的。”阿九笑着摆摆手,就像是老朋友一样。 “你···不进去坐坐?”犹豫了一下女人提议道,但还没等阿九说什么就自己先摇了头,“算了,依你性子进去也感觉不自在的。” “对,依我的性子,进去也不自在的。”放下了笑容阿九低头重复了这句话,转眼,又是笑道,“你进去吧,别让你婆家的人等急了,我也该走了,拜拜。” “拜拜······” 倩影走远,阿九眼中的那一袭婚纱一点点融入了那个杯光交错的世界,那里有欢笑,有祝福,有幸福;唯独···没有他。 “哎······”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伸手扯开脖间的领带解开衬衣纽扣,从烟盒里弹出一支吊在嘴上,点上火,深深的吸进了肺中,揉进了灵魂里。 “现在紧急插播一则新闻,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据国际空间站和海洋局报告,中国东海海岸线突然出现一系列强烈的地震波,雷达显示海水下面有有一批未知巨型生物正在迅速接近海岸线。 据专家推断,这一现象可能与海底深处的大陆板块移位有关;届时随着未知生物抵达海岸,海岸上可能会出现十多米的海浪,极其可能形成海啸!极其可能形成海啸!还望在东海海岸线的居民尽快撤离,尽快撤离!” “现在紧急插播一则新闻,现在紧急插播一则新闻······” “什么······” 口中烟跌落在地,阿九身边的人群已然是炸开了锅,一个个没头没脑的四窜逃命,俨然已经没有了秩序。 “海啸···不好!蕾儿!” 阿九顾不得许多,挤开人群便往着婚礼的现场冲去。那里人最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第三章 海啸冰封 “蕾儿!蕾儿!” 远处海岸水位早已下降许多,露出了残留许多鱼虾的沙滩。空气中格外安静,但明白人都知道,海啸,就快到了。 阿九心急如焚,逆着人群往里面冲但却一再被人流给挤了出来。 “蕾儿!” 忽然眼前闪过一丝白纱,阿九连忙伸手抓住,定睛一看却是大失所望,是伴娘。 “蕾儿在哪里!” “蕾姐,蕾姐好像在后面。你快让开啊,不要挡着我!”伴娘连滚带爬的逃走,赤脚乱着头发什么也不顾的逃命。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 一咬牙,站起身来阿九用力挤开人潮,终于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婚宴场地里。 翻到的桌椅,破碎的灯光,还有不知何时被落下的小孩在哭泣。 “蕾儿!蕾儿!你在哪里,回话啊蕾儿!”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回答,但阿九知道,蕾儿一定还在这里,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终于,舞台的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阿九!我在这里!” “蕾儿。” 阿九连忙冲过舞台,翻过遮挡的杂物这才看见被倒下音响压住腿脚的女人。 连忙举开重物,阿九一把抱起女人马不停蹄的就往楼梯口冲去。 “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要尽量往高处走。在房子里只要水淹不到我们就会没事的。” “阿九······” 女人蜷缩在阿九怀里,看着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男人使出全身的力量在奔跑,在跨越。 一层又一层,阿九不知道爬过了多少台阶,只想着再快一点,尽量再高一点,希望大楼足够坚固支撑得下来。 ‘吼~’ 来自深海的怒吼已经传到了耳边,海水的味道早已弥漫在空气中。 “阿九,放我下来吧。”透过窗外,蕾儿看见了那近在咫尺的巨大浪潮;死亡,似乎已经是在下一刻。 “蕾儿,不要,不要放弃,我们,我们再去高一点······”阿九喘着粗气依旧努力着,然而大楼已经在颤抖。 “阿九,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新娘。”猛地挣扎出阿九的怀抱,最后一刹那女人将阿九推向墙边,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死死的遮挡在了昔日恋人身前。 海啸,像山一样踏平了一切。 ······ “这里是海啸发生的现场,我们正在海岸线上空现场为您报道。”半个小时后,无数救援机构早已相继出动,新闻报道记者也乘坐直升机迅速赶到了事发现场。 “在上空俯瞰,可以很清晰的看见此次海啸造成的破坏是相当巨大的。主要是此次海啸来袭的实在十分突然,从国际空间发现并发出警告再到告知海岸线上的民众,时间不超过一刻钟,但海啸却一反常态在这仅仅一刻钟的时间里袭击了整个东海的海岸线。 人员死伤暂时无法统计,具体经济损失估计超过上百亿人民币;再加上东海线上中国海军基地里的损失,此次海啸对国家各方面都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但是北京方面已经紧急做出了反应,针对一系列的救助都已经展开了行动。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相信即使在这次空前的自然灾害面前,我们国人也能够众志成城度过难关!” 海啸的余波依旧还未停息,海岸线上本是美丽的建筑都被一一推倒了在地。残垣断壁,破碎尸体,血红和黑灰色是这里的主色调。 “呃······” 废墟之中弹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来,上面还缠绕着一缕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白纱。 挣扎推开压在身上的砖石,阿九站起了身来,劫后余生,他依然还活着。 “蕾儿······” 大脑里闪过刚刚发生的一切,看着手上的布条,阿九像发了疯一样再次寻找那个最后一刻为他遮挡死亡的女人。 “蕾儿!” 掀开了一块水泥板,女儿满是鲜血的身躯出现在了眼前,像是一朵洁白的花朵被风雨摧残得残破。 “你···你个笨女人······” 阿九颤抖着手去抱起了她,怀中的躯体已近开始慢慢开始变得冰冷。 “阿···阿九······你,你还活着······” 女人还没有死去,见到阿九的脸庞眼神中竟然闪过了一丝的神色。 “你别说话了,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医生,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再次抱起了蕾儿,阿九踉跄着向着内陆走去。眼前废墟海水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他此时想要的就是她活下来,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 “阿九,我不行了······你要,你要活下去······” 蜷缩在阿九的怀里,蕾儿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双眼,一点点的闭合。 “活下去,活下去,我们都会活下去的。蕾儿,这次,这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再也不会了。”阿九还毫无察觉,依旧死死的抱着女人的躯体在跨越着一个又一个废墟。 ‘吼!!!’ 忽然,眼前水中突然炸裂,海水之中传来了一声像是巨兽的吼叫。 “紧急报道,紧急报道!海啸现场出现突发战况,水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未知生物,现在还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但很有可能是之前专家探测到的深海巨兽。 天啦!那是什么,这这这···这是龙!这是龙!” 随着海水散落,阿九眼前露出了一个巨大棱角分明的躯体。张牙舞爪浑身满是像是寒冰一样的鳞片,犄角、利爪、巨齿,无不透漏着仿佛来自亘古的气息。 ‘吼!!!!!’ 一声接着一声,海面接二连三的炸裂。 “我一定是在梦里,海里出现的不是一只,不是一只!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无数只巨兽出现在了海岸线上,这绝不是开玩笑。 天啊!它在做什么?它竟然在喷出冰来!” 脖间,那只紫色的盘古之眼还在散发着妖艳的光芒。阿九眼前的那只寒冰巨兽喷涌出的冰流横扫了一切,也狠狠的撞击到了他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飞出了很远,也冲散了怀中的女人;最终眼前的一切都凝固,化作一块冰石坠落了海水中。 第四章 沧海桑田 是夜,肆虐的狂风吹刮着冰面上的千年寒冰,撕扯出尖利的声响。 忽然,远处一道青绿柔光缓缓破开了黑夜的笼罩。一舟摇摇晃晃的小船船头破冰刀,一片片的破开了坚实的冰面。 船上,一个身着皮甲的男子迎风而立,飘散的长发随捆扎在脑后;右手手中铁制的船篙被硬生生压制到弯曲,一杆接连一杆的推着小船前行。 左手指尖轻轻捧着那团散发着青绿色的光晕,正是这个指引着男子闯入了这片毫无生机的冰川海洋,也照耀出男子棱角分明沧桑的脸庞。 突然,青光停顿了下来,小船也随之停顿了下来;并不平静的冰面上倒映着男子的身躯,光晕渐渐的却将方向指向深海,指向冰川下面。 没有丝毫犹豫,松开右手中的船篙,男子卸下皮甲,噗通的一声便从冰块缝隙中扎入了海水中。 一刻,两刻,不知不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小船周围冰块的缝隙都渐渐凝结上了一层薄冰,船体上更是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积雪,好像这大自然的大手又要无情的抹去一切存在的痕迹。 终于,薄冰被打破,海水下面伸出了一只有力的拳头。嘴唇冻得发紫,男子浑身是水的爬上了小船;来不及擦拭自己的身躯,一只脚紧紧抵着船沿腰杆挺得笔直后背肌肉绷得鼓起,双手使劲一拉。 那满是冰碴的渔网一点一点被拖了出水面,狂风呼啸着,雪雨泼洒着,一块四散着逼人寒气的冰石破水而出;其中,一块妖艳紫色的玉石镶嵌在冰石里,静静的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 “蕾儿!” 猛地惊醒,阿九满头是汗的坐起身来。 阳光刺眼的洒在脸上,伸出手来遮挡,蔚蓝的天空中似乎有什么漆黑的鸟儿飞过。 “我···这是在哪儿······” 甩了甩头,阿九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久到感觉自己大脑里的记忆都是模糊,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回想起来。 “冰龙···蕾儿···不对!我得带蕾儿去找医生!” 恢复了良久,阿九这才慢慢恢复了记忆,一回想起当初发生的事情立马就想站起身来去寻找蕾儿。 可是······ “我去!谁把老子放这么高的啊!” 微微颤颤,不停的来回挥舞着手臂,阿九好不容易才止住差点踏空的身子。 此时他身处一个高高的木头搭起来草棚架子上,目测得有三四层楼的高度,四四方方刚好容纳他躺下来的。刚刚阿九猛地站起身来,差点就要踏出脚步,好不容易有惊无险的一屁股的坐回去,阿九的内心简直有千万只***蹦腾而过。 “我~勒个去了,这···这这这······”看着眼前的景象,阿九磕磕巴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明之前还是海啸废墟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而现在高台上面,周围风景尽收眼底。 身前是一片无尽平原,遥遥直指远方连接着一片白茫茫;而自己的左手边却是一条不知道比喜马拉雅山高了多少的连绵山脉,满是漆黑的山石鳞立再加上一座座洁白的雪顶,在这里望去就好像一条匍匐在大地上巨大长龙。 而自己的身后却是从大山脉半山腰上绵延下来的深绿高树密林,看起里面的都是针叶高杆的粗大树木,一颗比一颗塞着高,随着山脉而去无边无际。 “这尼玛不是地球吧!”阿九可以捂着良心对天发誓,他长这么大没事跑过全球各地的国家旅游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高山、密林,平原,一切都是比他印象里地球该有的风貌要大,要高,要广阔得多。唯一让他感觉正常一点的就是他所在高架身处,也是他右手边所在的这个古朴样子的小镇了。 有房屋,有小桥,有流水;但·····但尼玛这小镇里时不时漫步着都是什么鬼的动物啊,一个个塞着一个跟个大象一样大的牛,还不像乡下能看见的那些水牛而是像西藏里的那些牦牛一样长了一身的长毛。 可是···尼玛你家西藏里不是黑的就灰的,再从其量也就是白的。可这玩意儿长的大也就算了,还丫的长了两对犄角,满身的毛还五颜六色的。你丫的干嘛,准备强了人家绵羊的工作,专门出产毛线啊!这丫还省了个漂染的步奏,要啥颜色它都有。 “不会这么倒霉吧,穿越了!还是只是新品种?”阿九在高架上自言自语的,一身西装破烂烂的搭在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连原本量身制作的衣服都感觉大了一号。 ‘嗄~嘎~嘎······’ 阿九这自欺欺人的话才刚说完,头顶上高空里却是划过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尼玛又是群长得跟个战斗一样大小的鸟组队从霸空飞翔,关键那一身金毛,就在阿九这里都能感到丫的刺眼,也不知道这玩儿怎么能够捕捉猎物养活自己的。 “好吧,我麻木······”阿九一脸木讷的收回了脖子,拍了拍自己手腕上的机械手表下结论道,“这,醒来也就两三分钟,我承认,我麻木了。” 端坐在那里,阿九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但是也就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感觉这里带给第一个好的感觉。那就是,最起码这里空气好的很啊,就算是在新西兰那种原生态国家,阿九也没呼吸过这么让人提神干净的空气,感觉自己每吸一口都能让身体多几分力气。 “我吸···呼······我吸······诶诶诶诶!怎么倒了啊!” 还没等阿九吸上几口高处的空气,这身处的高架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朝着一边倒了去。阿九连忙抓住了一边木沿,低头看去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该死的大牦牛,正低着头用那两对大犄角在顶着高架的底部。 看着好像也没费上那玩意儿多少力气,也就是低低头的样子这看起来就临时搭起来的木架子就咯吱咯吱往下倒了,阿九也是一脸绝望的听天由命了。 第五章 雪顶神庙 ‘嘭!’ 溅得满身都是泥点,阿九随着木架跌落在松软的黑土地里,浑身骨头都感觉断了一样。 “我去你大爷的,搞毛线啊···” 阿九捂着腰眼子在那里呻吟着,幸好是这种原生态的泥土地面,要是换了城市里的那些水泥柏油地面,这么高的高度早就把他摔成了个三级残废了。 ‘哞~’ 一声长长的牛叫声,那只罪魁祸首竟然自己儿个跑到阿九的面前,低下头伸出舌头将阿九舔得翻了个。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我跟你说我可是练过的啊,截拳道知道吗,我可是李小龙第五代弟子!” 伸出大拇指在鼻底下狠狠抹了一下,阿九躺在地上一拍手掌做了一个黄飞鸿的动作,嘴里还发出一声‘我打啊!’来吓唬这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巨大牦牛。 这时牦牛后面出来一声清彻的口哨声,这只大巨兽听见了既然坑着头就转身离开了;阿九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皮甲的中年男子,棱角分明带的脸庞看起不止刚毅还有些颓废,满头长发随意捆扎在脑后,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满是故事的眼神和那性感的小胡渣。 “我靠,整一颓废大叔型男啊。搞什么,古装片?武侠片?金城武,梁朝伟?我嘞个去了,这丫的不会是在拍电影吧。” 还没等阿九感慨够,那男子就已经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俯视着他这一副狼狈样。阿九能清晰地看见他腰间那柄短刀刀柄上的包浆还有那粗大手掌上的老茧。 就算是随意瞥你一眼都透着杀气,阿九心里只能这么评价这位成熟大叔了。 “那个,大叔啊。这么地方啊?还是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啊?我看你也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难道也是汉族人?” 扯这个笑脸,阿九一连串的问题想要问清楚,但随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眼前这位大叔没有回答反而眉头却是皱得越来越深。 朝着阿九叽里咕噜了一句阿九也没听懂,向后招了招手哗啦啦的竟然围上来一圈人。有老人小孩的无不都留着长发穿着阿九从没见过的衣服,一个个嘀嘀咕咕好好奇奇的像是看猴一样在打量着自己。 “我擦,不是真拍电影吧,这这这,这化妆真是绝了啊。怎么群演的道具都这么真实,你看这小布鞋这小皮甲的,一个一个看起都蛮结实的样子啊。” 轱辘一下爬起身来,阿九也是好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围观的人里面还有的戴着一些皮质的肩甲护胸什么的,都看起质感十足。 “这丫神了啊,好歹我也是学过几年美术的。这双二十四克拉钛金狗眼也算是识破过无数楚制滥造的道具什么鬼的。就这上色,这材料,就跟真的一样,这道具师没个几十年的功力还真做不出来这么精致的东西。 呦!这还有冷兵器呐,大爷,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做群演啊。您这扮的什么角色啊,怎么还佩把刀啊。我看看啊,这家伙,份量十足啊!这刀鞘这刀柄都把玩出包浆来哈,这得多少人用过啊,还有这钢口···怎么,怎么看都是···都是真的哈。” 默默的将刀插回大爷的腰带里,阿九越说声越小。在地球上就算是在注重细节的影视也不可能这么毫无破绽的真实,多多少少的都有些人工效果的感觉。要是阿九没学过艺术,没这份辨细节的能力,那也就算了。 可,可现在越看,这心里越没底;这些只有真实生活里才有的细节,那些看起来就像是从土里抛出来的活化石一样的人,说着那些明显不知道哪里方言但明显是汉族语系的语言。 一切的一切都让阿九彻彻底底的明白,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去······”抱头蹲了下来,阿九哭着脸连哭腔都出来了。 “不就是眨巴的工夫嘛,怎么就到这么个破地方来了。是,这里是原生态空气好,但,但二十一世纪最起码安全吧。这一个个的都这么大年纪了都还带兵器,这里肯定是坑爹地方,我这到的什么霉运啊,怎么就跑这里来了!” 阿九还这里抱怨着,哪边那个中年男子却是好像和几个老人家商量好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号角一样的东西含在嘴里长长的吹响了一下,随后天空中回应出一声清彻的飞禽的高鸣声。 一只浑身雪白像是老鹰的巨鸟就像是神话里神兽一样呼啸而下,拍打着那对巨大的翅膀降落在男子的身边。 阿九嘴里吃了一嘴的泥点,巨鸟降落的时候周围的人们都集体退了后几步,也就他这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还蹲在那里碎碎念,结果巨鸟停落时拍打翅膀掀起的风愣是吹了他一脸,这嘴里还被刮进去了一支绿草。 “呸呸呸,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还没等阿九说些什么,那位中年男子就一把拽了他的肩膀。一个蹦越就是带着阿九稳稳的骑在了巨鸟的背上,一拍巨鸟的脖子这就迅速腾空而起,直向天空冲去。 “我我我我···什什什么鬼···鬼鬼鬼啊!” 坐在巨鸟上阿九一张口就是满灌的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不用一会儿高空上的冷风就是吹的他满眼都是泪水,身子更是冻得瑟瑟发抖。 飞禽划过高空,穿过蔚蓝的天空上朵朵白云。一座座高耸的山峦连忙山脉就像是长龙匍匐在大地上,中年男子载着阿九便就向着其中最高的那座山峰飞去。 雪顶之上似乎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有着积雪的掩护即使是在空中也是难以分辨得清楚。 “喂,我说,你到底带我去什么地方啊!也不打声招呼就把我弄过来干什么啊?”巨鸟一听落下来,阿九就是满腔的抱怨。 但男子好像是没听见一样,大手一伸扯起阿九的衣领就是往洞口里面走去,完全不给阿九挣扎的机会。 第六章 幽南石书 “喂,你当我是小鸡啊,不带这样的啊!你这是逼我发飙啊。” 阿九不停的挣扎,可奈何这大叔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一手拧着阿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稳步进入了山洞,完全无视阿九的叫嚣。 ‘嘭’ 被随意扔在了地上,阿九抬头打量;这山洞里面竟然像是一个庙宇祭拜的地方。祭拜的案台香炉一样不少但都是像青铜一样的古朴器皿,其中最让感觉奇怪的既然是被祭拜的竟然是一尊看起十分抽象的龙图腾。 “我说,你们这也有龙啊。” 眼前这熟悉的造型虽然太过简洁,但那漆黑的石像上刻画的形象无不符合阿九印象里对龙的认识,而且是中华神话里的龙。 “嘶······” 嘴角猛的一吸气,阿九忽然脑袋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被冻结的最后一刻记忆好像也是看见了一条龙,只不过那条是冰龙,与这图腾有很多想象的地方。 “啊!” 又是叫出了声来,回想到这里的时候大脑一整疼痛,就像是被人用铁锤凿开了一样。等疼痛过去之后,记忆竟然模糊起来,关于海啸之后的事情却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抹去了一样。唯一能深深记在心里,就是要去找到蕾儿。 大叔在一旁看着阿九,叽里咕噜又说了一大痛的话,阿九看得出来是在关心自己。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我没事。” 摇了摇头,大叔似乎也明白他们之间语言的障碍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那龙图腾跪拜了下去。 霎那间,山洞里平白涌现出了一团青绿色的光晕,瞬间就笼罩了这里的一切,也笼罩了一旁看呆了神情的阿九。 “你来自亘古。” 一个很沧桑的声音,就像是化石一样厚重。 再睁眼,阿九眼前的一切都变化了,自己又站在了车水马龙之间。 行色匆匆的路人,来来往往的车辆,高楼林立的街道,一切都是二十一世纪中国城市的景象。 “我,我又穿越回来了?不会是在做梦吧。” 阿九自言自语道,狠狠的掐自己一下疼痛感十分真实。 “我真的回来了!” 惊喜之下,阿九连忙想要拦住一个路去询问,可是一伸手那人却从自己手臂穿透了过去。 “这···还是梦?” “这不是梦,这只不过是你记忆中的影像。” 突兀的,阿九又听见了那个声音,可是四下寻找后却没有发现一个说话的人。 “不用找了,你看不见我的,我就是你之前看的那个图腾。” 那声音回答,在阿九听来像是一个不可能的事。 “开玩笑吧,一定是在整蛊我对不对。” 不能接受,明明眼前的都那么真实,但偏偏有人说这是假的。这太不真实了,就好像一觉醒来有人告诉你,你这一生都不过是一场虚假的梦境,你喜怒哀乐你的辛酸奋斗都不过是水中幻影。 “没有玩笑,你看见的都是我重构出来你脑中的记忆罢了;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什么地方,但现实中你依然站在我的神庙里。” 像是验证自己的话一样,那声音话音一落,阿九眼前的一切都尽数消散抹去,他依旧还站在那个山洞里,就连一旁的大叔也都依旧跪拜在那里,只不过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 “你叫阿九是吧,我从天书上看到了你的事情,也按照天书的指示在这个时候将你唤醒。” “唤醒?什么唤醒。还有天书什么的,上面为什么会提到我?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是不是地球,为什么只有你才能听懂我的话?我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回去······” 像是打开了闸门,从醒来到现在阿九心里有太多太多疑惑,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明一切,就连交流本身这件事情都像是奢求。 现在好不容碰见一个听懂也能让自己听懂的,即使不一定是人,但这也成了阿九渴望答案唯一窗口。 “呵,你又太多疑问,但我并不能都回答你,我也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那声音轻轻一笑,接着道,“他们听不懂你的话是正常的,因为你们本来说的就不是同一种语言;而我是在你脑海里直接和你交流的,所以语言并不会成为我们交流的障碍,如果你乐意,等结束之前我会把他们的语言传授给你,但现在,时间有限我需要你好好的听我说。” “传授?”阿九刚想问怎么传授,但转念一想照目前的情形看自己似乎到了一个很玄幻的世界里,应该有很多自己不明白的办法传授。 “好吧,你说吧,我听着。” “其实,我要和你讲的是一个故事,一个很古老的故事。” 青光点点,随着那图腾的声音,阿九的眼前渐渐凝显出了一幅徐徐展开画卷。 “传说,在上古时期,人类拥有着强大如同神明般的力量,但国家与国家之间却征战不断,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帝王之间勾心斗角,权臣世家之间追名逐利。渐渐的人世间的性命不被他们看在眼里,惨死冤魂的怨恨更是惊动了天上的神灵。 神明不忍地上的生灵再受磨难,他觉一切的罪过都该加注在那些丑陋的掌权者的身上。所以,从云端的后面赐下了一块天书石落在了幽南山上,史称幽南石书。 幽南石上带有着无上的神力,凡是拥有他的人都将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最底层的奴隶获得过,幸运的平民获得过,掌握权势的贵族也拥有过。 在幽南石流落人间的岁月里,无一例外都建立了起来一个个光明平等的势力,但也都无一例外的,获得者所在的国家都会迅速的覆灭。 大地上一连覆灭了好几个强大的国家,所有的人类都认识到了幽南石的可怕;它吸引着无数贪婪的人去追寻,又命中注定般的赋予悲惨的下场。 最后,几个强大国家的掌权者终于冷静下来。遵从神灵的意愿签订了和平条约,但幽南石也被联手封存在了北部冰原的大海深处,永世不再提起。” 第七章 我是你爹 山洞外,寒风瑟瑟;冰冷的感觉让阿九才感觉到一丝真实。 眼前那副画卷所展现的波澜壮阔,让阿九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认识,也深深的震撼了他的认知。 “那,那···那它现在怎么样了,还在那里吗?” 青光映照阿九的脸庞,也勾勒着图腾棱角分明的线条。 “并没有。”图腾的语气似乎有些感慨,“几千年前有人又找到了幽南石,利用它发动了另外一场战争;那时候凡世间的生灵已经没有那么强大的力气了,当幽南石出世的时候凡间又变成了炼狱,直到现在也没有彻底的恢复过来。” 阿九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模样。 在二十一世纪人们掌握着科技,但科技无不是为了战争才开发出来。那时候在中东所看见的那些千穿百孔的战争废墟,就已经像是毫无生气的人间炼狱了。 人类的本性就是这样,可以想象如果像是故事里这样拥有神灵一般的力量;战争,会把人世间变成怎么的样一场浩劫。 “可,这个故事与我有什么关系,那本天书又为什么会提到我?” 阿九问出了疑惑,听了图腾的故事之后,心中的问题并没被解答反而更多了。 “我也不知道,但天书石的确提到了你,也注释了由我在这个时候托付他去唤醒你。本来我只是试试看的,但没想到真的会见到他,也没想到真的会找到你。” 大叔依旧还在一旁保持着祭拜的姿势,阿九点了点头,沉默。 “嗯,我明白了。” 从口袋中掏出了烟盒,弹出了一支吊着了嘴上,点上火,在烟雾之中阿九脸上失去了一开始的嬉笑。 “其实,你也不懂我为什么会到这里。” 苦笑了一下,从一开始面对巨变时内心的惊恐,阿九选择用几乎是疯癫玩笑般的姿态去逃避;但真的得到了一个这已是事实的答案时,内心的苦闷从这一刻像是铅水一样灌满了心头,沉重。 “对,我也不懂。”图腾也好像自嘲了一下,听起来也像是一个有故事的图腾。 “其实你还有机会探寻到真相的,自从几千年之前的那场战争之后,幽南石破碎成了三块散落了人间;传说每一块天石上都有着难以想象的能力,也记载了各种强大的功法,但唯一肯定的是,每一块天石都能让持有人短暂窥视到过去或者未来。 你不妨去寻找,只要找到了你就可以探寻你究竟从何而来,也能知道你为什么到这里的原因了。” 图腾话语在阿九脑海中回荡,仿佛给出了一条隐约的道路。 “时间来不及了,我快沉睡了。第一块幽南石就在山脉里,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个地方,但传说留下的线索是,当雪顶变成鲜红色的时候,幽南石书就会显现凡间。 你尽量去找吧,找到以后还是来这里找我。凡间的语言我都已经传授到你的脑海里,我支撑不住了,得沉睡了。” 图腾话音了一落,空气中好像有什么破裂了一样,阿九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 “这就出来了?说好的传授呢,也没什么感觉啊。” 扔掉手里抽完的烟,阿九习惯性的踩了两脚。拍了拍自己的脑壳也没感觉有什么东西塞进来,难道是老图晃点了自己? “伟大的神明,请拯救这迷途的孩子吧,好让他早日回归到族人的怀抱。” 一旁的大叔恢复了时间线,跪拜在那里念念有词的,不过这次说的话阿九终于是能听懂了。 “我去,大叔看起挺酷炫的啊,怎么一说就神神叨叨的。” 阿九一开口大叔明显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然后又朝着图腾拜了下去了。 “感觉伟大的神明,谢谢你将这个孩子治好,谢谢······” 阿九一脸汗。 “我说大叔,你带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让学会你们说的话吧。” 阿九耸了耸肩膀问道,但大叔祭拜完却又是恢复了高冷的模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就走出了山洞。 “诶诶诶,怎么一言不合又变高冷了啊,好歹大家互相交流一下嘛。”阿九连忙跟上步伐,神态又恢复了以前浪迹酒吧歌厅时的痞帅样。 “那个我叫阿九,大叔你叫什么啊。我看你这么酷的说不定年轻的时候和我一样帅,既然大家怎么有缘分不如交个朋友做个兄弟怎么样。来来来,抽支烟吹吹牛逼,以后小弟就跟大哥您混了。” 烟盒里弹出支烟来,阿九嬉皮笑脸的递到中年大叔的面前,这自己一个新人初来乍到的怎么滴也得拜个码头先啊;之前看这个大叔又是杀气又是巨鹰的,看起来也是蛮厉害的人物,跟这他混先应该没错。 “你叫谁大哥。” 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阿九一脸笑容的样子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你啊,”阿九挑了挑眉,心道这大叔怎么还这么在意细节,“你别看我好像还挺年轻的样子,但我也快三十岁的人了,大叔你看起来也快四十五左右的样子,叫你一声大哥我不吃亏,这不还显得你年轻嘛。” “三十岁?我是三十岁,你按年头才十七岁!” 一步跨向前,大叔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阿九一个踉跄。 “大大大叔啊,你说三十岁那你长的也着急了点啊。可我十七,这也太过了吧。虽然我这天生皮肤不错,人也长的帅,形体也好,可怎么看不是那种细细瘦瘦毛还没张开的十七岁小屁孩吧。” 拐着弯的自我夸赞一番,阿九极其不要脸的憨笑着,脸上更是一幅你在开玩笑的样子。 “不信?不信你看。” 大叔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对年龄这个问题上很是生气;更本不让阿九有问出在哪儿看的机会,手头一抖竟然凭空就凝结出了一个人高的冰面来。 “哇塞,没看出来大叔你职业魔斗士啊,这冰系小魔法还瞬发啊!” 阿九感慨了一句,对于这玄幻的场景他也是见怪不怪了;捋了捋自己的发型就是走上前,准备看看自己帅死潘安的容颜,可是······ “我的天呐!老子怎么变小屁孩了啊!” 雪平的冰面中,一个明显十七岁的小男孩真套着一身不合身的西装,松松跨跨的站在那里,嘴唇上更是留着一圈还没有变硬的小茸毛。 “我性感的胡渣呢,我能夹钢笔的大胸肌呢,我充满荷尔蒙的八块腹肌呢?大哥,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成熟的肉体一去不复返了!” 阿九伤心欲绝姿态百出,而一旁的大叔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一皱眉头喝道。 “畜生!叫谁哥,我是你爹!” “啥?!” 第八章 勤劳的刘镇司 大叔姓陈,叫陈守则。是一个很中规中矩的名字,和他那一脸满是故事沧桑的中年酷帅脸很不相符。 阿九是一脸风中凌乱回来的,坐在巨鹰上看着大叔熟练的操控着大鸟飞行,阿九只觉得没有什么比这跟荒缪的事情了。 从小阿九就是一个孤儿,从孤儿院里面长大从未被人领养过也从未体验过家庭的温暖;所以高考那年去办身份证的时候阿九坚持不要姓氏也不要和任何一个人姓,最后登记的警察姐姐看他一脸倔犟的样子心头一软就妥协了下来,最终身份证上登记的姓氏是阿,名是九,也是共和国里的独一份了。 阿九也从未想过再去寻找到自己的身生父母,或许孩提懵懂的时候有过一丝念头,但随着渐渐长大,年头越久越是习惯什么事情都是靠自己一个人;也习惯了被所有的圈子排除在外,即使是工作学习在一起但内心也是孤独的一个人。 “你姓陈,叫陈阿九,三岁的那年在大山里走丢的。我一直再找你,你娘亲在你失踪的第四个年头也去了,所以就一直一个人。现在你回来了,烛阴镇里的族人都会接纳你的。” 这是陈大叔带着阿九离开雪顶之前说的话,背对着阿九也听不出什么语气来,只是带着阿九回到小镇之后就将他领回了他口中的那个家。 “我现在就算是被姓陈了?不对吧,大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儿子啊。别人不清楚可我知道我可不是这个地方的。”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屋,阿九良久才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也不接受。他明明是从二十一世纪里来的,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多出来个爸爸。 “证据?你是我儿子还要证据吗。” 老陈双目一瞪很是吓人,明显对阿九的疑问很是不满。 “大叔,你空口无凭啊,咱们好歹得有个证明什么的吧。不过这个地方估计也没什么办法,要是在我们那里直接去做个亲子鉴定就行了,要是那时候证明你是我爸爸,那我一定不认你这个混蛋老爹。” 阿九摆摆手,笑的很纯良;父亲这个词汇在他认识里只不过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混蛋玩意儿罢了。就算能够拿出证据来,这二十几年独立摸爬滚打的生活也让他绝对不会再选择原谅任何人。 “我不明白你到底说的什么,但要说证据的话那也一直就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我怎么不知道。”阿九疑惑,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证据。 “就是你的双眼!” 直指着阿九的眼睛,陈守则一脸严肃的说道,“想我们这一脉的陈氏家族,当年也是跟着开国皇帝一起打过天下的功臣;悠悠上千年,凡我陈氏子孙瞳孔中必有一丝淡紫色。千年来陈氏血脉传到现在也就剩下了你我父子二人,我想,在这帝国的疆土里,还没有那个人敢冒充我陈氏的子孙!” 大叔的话语振得阿九耳膜子生疼,阿九怎么也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大叔的瞳孔中也有一丝紫色,就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我喜欢那块石头,紫色的,神秘的,就像是你的眼睛一样。” 不知为何,当年在北极冰川上蕾儿的话音竟然又响起在阿九的心中;张着嘴,阿九渐渐的摇了头,一边退步一边辩驳道。 “大叔,这只是巧合,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咱们之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根本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阿九不知为何但却是濒临崩溃的样子,陈守则那张万变冰冷的脸终于柔和了下来,想了又想说道。 “你一时接受不了我理解,毕竟你三岁就离了家。你可以不叫我爹但你必须要承认你姓陈,这个姓氏上背负的都是家族祖先的荣誉你不能辜负他。” “谁要姓陈啊!谁管你什么荣誉不荣誉的!我跟你说清楚了,我是穿越来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是你的儿子,更不可能叫你爹。你要找儿子爱谁谁,反正不可能是我!” 孤儿的痛楚就像是伤疤下的刀口,不能揭开也不能触碰,不然即使再怎么成熟的人也都会变成最敏感的家伙。 阿九的话语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着,陈守着什么话都是说出口,他也从来没想过眼前的这个是他儿子的男孩,竟然对父亲这个词怎么敏感。 “陈将军!在下给你把酒壶送过来了!铁匠还给你打满了一壶好酒呢。” 清澈阳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多少扫去了屋内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凝重。 一把推开房门的是一个穿着整齐的男子,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梳着整齐的发束穿着干净的鞋履,腰带上还挂着一方润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儒生一样秀气、清澈。 “呃,陈将军,这是怎么了。这,这是你儿子吧,刚醒来就吵架了啊。” 手里拿着酒壶,男子还蛮尴尬的,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住变得不自然起来。 “我不是他儿子。” 闷声闷气的,阿九也不回头就冲了那男子一脸。 “刘镇司,你莫见怪,他还不适应。” 抱了抱拳,陈守则给这位刘的镇司解了尴尬,出声问道,“刘镇司怎么到我这里来了,还亲自把我的酒壶给送来了。” “哦,酒壶啊,酒壶是铁匠修好了的,刚好在下从铁匠那里过来,顺手就带了一下。”刘镇司爽朗的笑了笑,阿九的心理他表示理解并不往心去,“这次来找陈将军还是有事情希望将军指点一下的,先前刘某主张在镇子里扩建码头,筹款挖河将原本的小河湾加宽加长加深了三十多尺,又聘请工人修好了码头。 本来这事情是劳烦不到将军的,可是这条码头本身就是为了镇子以后与望龙城之间水路贸易准备的。可是将军知道的,这一路上的水贼强盗也是不少,我怕没有一个合适防御措施这个码头即使一时修好了也难保长久周全,这才想来请将军去指点一二。” 第九章 一分钟的朋友 “刘镇司客气了,老陈早就不在军伍了,不用再称将军。既然是刘镇司开口发话了,那我必当竭尽全力。” 接过刘镇司手里的酒壶,陈大叔别在腰上抱了抱拳,答应很是干净利索。 “那个,这位兄台,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去看看;毕竟你刚来镇里,人生地不熟,很多东西也需要人介绍的。” 见陈守则答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刘镇司却对阿九起了兴趣,笑着邀请着一道前往。 “不去,我不懂那些。” 头都没有回,阿九还在闷闷不乐的情绪里,什么事情都还不想管。 “好好说话,刘镇司是我们烛阴镇的总把手,虽然年轻但却很有作为,镇上百姓对他也无不敬重。你现在说话这么不客气,而且头都不回,难道这些年来就没有人教过你什么是家教吗!” 老陈说话很硬,像极了现代那些教训自己子女的家长。 但是这种语气,这种被人训斥的经历阿九却从来没有经历,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都是抵触,眉头皱就想要顶回去。 “陈将军,陈将军!小兄弟他还小嘛,才到镇上第一天,不适应是正常的,你又何必对他这么严格呢?随他去吧,随他去吧。” 刘镇司却先是出声宽慰了陈守则,拉着他的手臂就连拖带拽的拉出了屋子,只留下了阿九一个人还在那里生闷气。 “我靠,他当他是谁啊,上来就教训我,真当我是他儿子。” 比了个中指,阿九狠狠的吐槽了一下。 可是人走之后这屋子却是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让感觉到一些害怕。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要是在上海少数也得好几百万吧。” 左右打量,阿九还是好奇,掉了根烟就打算好好的参观参观一下。 “呦,兵器不少啊,看样子还真是个练家子。可这积灰也太严重了吧,估计平时也懒得很。” 屋子也大,首先就是个少说五十平的院子;两边摆着兵器架,架子上十八般武器都有,可也都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样子是很多年没有人碰了。 往里再走,推开木质雕花的大门后就是一个很大的厅堂,绕过中间会客的地方,木墙的后面烟火缭绕的竟然是祭祀祖宗的地方;像个小塔一样,一层又一层,一排又一排,这一个紧挨着一个的牌位竟然排到了屋顶,整整一面墙上都是陈氏已故的祖先。 “我滴个娘啊,这得多少代啊。” 惊得嘴唇上的烟掉了都没知觉,阿九看着眼前这震撼的场景不由得呆了;放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们常说的也就是四世同堂罢了,一个家族要是延续了四代以上就算是个大家族了。可谁也没见过像这样,延续了不知多少代,依然还有传承的家族,这要真在现代被发现了的话,一定是个大新闻。 “哎,这是什么?” 视线慢慢下滑,祭祀的案台边上强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细细长长的还用黑袋子裹着。 “难道是宝物?” 好奇心害死猫,阿九看左右没人,悄悄走上前去就想打开看一看。 抽开绳子,来开袋口,一点点的袋子里的东西就快显现出模样。 “别动!小心叔父回来打你屁股!” 阿九被吓了一大跳,很是气愤的一转身看去竟然是个软妹子。 妹子很年轻,看起来也就是十八岁才成年的样子。手拽着手放在腹前,俏生生的低着头还不敢看阿九,那样子别提有多温柔贤惠。 “哇塞,美女啊。” 伸手推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阿九混迹酒吧的老毛病不自觉的又犯了;这只要是碰着美女,仅凭着泡不泡上是缘份,搭不搭讪是态度的指导思想,甭管以后能不能再见到,先认识做个朋友是能泡到美女第一先决条件。 “嗨,美女,叫什么名字,做个朋友好不好。” 一脸笑得很纯良,阿九整理整理自己那身几乎是破烂的西装,捋了捋头发又摸了摸已经不存在的性感胡渣,一只手揣着兜耍着帅的就走到了妹子的面前。 “你,你说什么呢,什么做朋友。” 妹子看起很保守很羞涩,阿九只不过走得近一些就脸变得通红。 ‘啧啧啧,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怎么可能有这么单纯的妹子啊。就这个年纪的00后要是碰倒我这种搭讪要么高冷要么热情要么恶言相向,怎么可能还会害羞成这个样子,啧,真是难得。’阿九心里想道,面对这样单纯的他感觉更是轻松没问题,眼睛一眨心头上就又生出了主意。 “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特别。” 低头看着,阿九扯开了领带,几根发梢垂落下来落在了紫色瞳孔的眼前。 “没,没有啊,哪里特别了。” 低着头不敢去看,姑娘垂下来的手指死死抓自己的裙子。 “没有?你耳朵都红了还说不特别。” 轻声一笑,阿九压低了嗓音,充满男性气息磁性的声音钻入了姑娘的耳中。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姑娘退后了一步,看起有些局促。 “没有,我只想和你做个朋友。” “为什么要和做朋友,你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姑娘看向了阿九,阿九也看着姑娘。嘴角微微上扬转过了步脚来到了姑娘的侧边,抬手,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这是手表,上面最长的指针转一圈就是一分钟;来,看着我的表。” “为什么要看你的表?” 姑娘语气有些起伏但却没再退步。 “一分钟啦。” 阿九不由分说,挑了眉看着姑娘;姑娘眼神左右躲闪了一下还是低头和阿九一起看向了那不停旋转指针的手表。 ‘滴答滴答嘀嗒·····’ 手腕上机械手表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知不觉阿九与姑娘渐渐靠得更近,就连阿九身上的气息姑娘都感觉得清楚。 “一分钟了。” “今天是几月几号?” “四,四月十六号。” 阿九点点头,收起手腕四十五角度仰视了天空。 “在烛阴镇的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跟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得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你跟我就是一分钟的朋友。; 这是一个事实你不能否认,因为它已经过去了。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第十章 理想高远的刘镇司 空气有点粘稠,窗外午后阳光有些点暖洋洋的。 阿九低头看着半搂在怀里的姑娘心中得意洋洋,你别说,张国荣真不愧是搭讪界的鼻祖,要说泡妞阿九除了哥哥还真没服过谁。 “姑娘,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叫雪儿···” 小姑娘低着头被阿九那段突如其来的话语撩得羞涩难当,这种浪漫的氛围更是她从来没感受过的。 “夫君,雪儿本来就是你的。” “what!?” 阿九连忙蹦跳开来,这一句顿时把他雷的里焦外嫩的。 “夫君,你不记得了,雪儿和夫君,可是···可是指腹为婚的。” “指指指···指腹为婚!?” 雪儿羞涩的点点头,脸上洋溢着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神马就指腹为婚了啊!都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啊!再说那个不是我啊,那个姓陈的不是我爸啊!” 接连吐槽,阿九感觉这个世界简直太可怕了;自己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外面还有整片花海还等着自己,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被绑在一朵花瓣的下面啊,这不符合自己的气质啊。 “夫君,你又胡言乱语了。雪儿知道,你刚和叔父相认,很多事情一时间都还难以消化。但现在好了,现在你回来了,没有让雪儿白白等了这么多年;以后···以后还望夫君好好怜惜雪儿。” 扯着裙衣,雪儿脸依旧烧得不行了,心里是又高兴又羞涩,自己从小就知道有这样一个归宿,苦等了十几年老天终于没辜负她。 “诶诶诶,那个雪儿,你听我说啊,这件事情······” 阿九伸手想要解释清楚,可是雪儿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低着头迈着小步子就跑出了祠堂,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我去,这种g乱立真的好吗。” 阿九无语,一阵风中凌乱。 ······ 烛阴镇,河边水湾码头。 融化自望龙山脉的雪水汇聚成了河道,平缓而又迅速的从小镇边上流过;这条河历来都是帝国运送货物的主要干道,河流的最上端是驻守在望龙山脉关卡处的守军住处,再往下便就是烛阴镇。 烛阴镇几百年前也只是囤积关卡驻军的物资集中地而已,通过河道一直与望龙城有货物往来。后来渐渐的望龙山脉里关卡没落,物资也不再需要那么多,可是烛阴镇这地方却残留了许多军人家属和后勤工人,所以和望龙城一样很多人选择留了下来在这里繁衍生息。 可是货物变少也就意味着船只来往变得不再密切,渐渐的镇边上那个天然河湾淤泥积累的越来越多,码头也渐渐一点点腐烂掉,以至于后来烛阴镇去往望龙城只能依靠一些吃水少的小船往来了,这对镇子上日渐增多的人口来说,更多意味着的是商业贸易的没落,人们也是越来越穷。 “陈将军,你看,刘某花了三年时间从规划到募集资金再到修成。这样的码头就算是吃水十尺的大船来也足够容纳,以后至少百年之内绝对能保证我们镇子对外的商业贸易了。” 站在平整的码头上,这位刘镇司可谓是意气风发,指引着一旁的陈守则极其自信的设想道。 “其实我们烛阴镇有很多东西都值得去用来货物贸易的,像是在望龙城里,五彩牦牛的毛线已经卖到了五十钱一车的价格了;这牦牛毛制成的衣物既然柔软又舒适,绝大多数都已经成为制作富贵人服装的必须材料。 还有许多像是这样的特产,只有像在我们镇子这里的高海拔低温条件下才能产出,但偏偏因为历来的镇司目光短浅,不知道带领百姓们一起创造财富,白白浪费了镇子的优势。” 陈守则站在一旁,深皱着眉头,这些东西都他从来没想过的;在他的世界里,只要自己足够强大,那天下没有什么是不能做成的。但,像是刘镇司这样用智与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刘镇司,受教了。”陈守则退后一步深深一拜道,“本当年刘镇司来我们这偏远小镇时,我还以为镇司只不过像是那些京都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只是呆闷了出来找个地方找找新鲜感罢了。但我老陈万没想到,镇司竟然真的是一心为民之人;将来镇司回到京都上朝为官时,那就真是帝国的幸运,百姓的幸运了!” “陈将军客气了,哪有将军说得那么夸张,刘某也只不过是一个追寻理想之人罢了;求的,也只不过是为天下百姓略尽绵薄之力。”刘镇司谦让,和陈守则之间相互客气。 而后一旁,在陈家大院里呆的实在是不自在的阿九还是跑了出来,一路问着路还是不知不觉跑到了码头,躲在一边沙包后面正好听见他们的谈话。 “我靠,忠臣良将的戏码啊。没想到那个姓刘的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心里面的追求还挺远大的,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还以后回朝为官,听起来好像背景很大的来头。” 阿九一边碎碎念一边揉着脸,自己跑出来一个是怕再碰到那个叫雪儿的姑娘时尴尬,二个是的确对这个世界感到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差距;但目前听来这个世界人们还是像地球上的一样,不会因为换了个地方就社会就变得祥和,只要是有人的世界里,还是有这样那样的各种问题。 “他叫刘未明,是京都二皇子国舅家的公子,注定是要回去做大官的,可不会像我们一样在这小镇子里窝一辈子的。” “是吗,那这姓刘的来头就大了啊。不过兄台你也别泄气,谁说人注定就只一个地方一辈子了,只要你奋斗,有理想,就一定能往高处走的。这种事情兄弟我经历了不是一次两次了,绝对有经验。” “刘镇司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他还在镇子里面开了学堂,免费让镇子里的孩子去学习;我也在那里读了五年的书了,可是还不太清楚以后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兄弟,读书是好事,只有读书了才能开阔眼界,以后才能有更高的成就;这姓刘的给你选的路子没错,兄弟耐心的一点,以后一定会发达的。” 阿九拍了拍一旁的肩膀,这种小屁孩迷茫的事情他见多了,不就是······等等,刚才旁边明明没有人的啊,怎么冒出了个人来了。 第十一章 天赋者 空气有些凝重,阿九有些尴尬,一点点转过头来看见的却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 “我去,大兄弟,不带你这么吓人的啊,走路都不带有声音的。” 捶了捶胸口,阿九一幅受到惊吓的样子。 “你静悄悄的走,我以为也要静悄悄的走。” 少年笑的很憨很无辜,看的阿九一脸抽搐。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单小武。”少年指了指自己那张晒得黝黑的脸庞,一幅很开心的样子和阿九介绍自己。 “小武啊,看你知道蛮多的样子嘛,那我问你个事情啊,你知道幽南石吗?” 阿九一路上不仅问路也是不停的询问关于天书的事情,可是一路上来人除了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以为,也是一脸不清楚的样子。 “幽南石?”少年一字一顿的重复道,仰望着天空思索着。 “怎么,有印象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阿九莫名激动,问了这么多人大部分都是果断回绝不知道,但眼前这个小武却是好像知道点什么。 “呃···幽南石,幽南石,这个···那个·······” 想了又想,重复了又重复,单小武吞吞吐吐的看的阿九十分着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不急啊,慢慢想慢慢想。给你个提示啊,望龙山脉,望龙山脉。” 阿九连忙出声稳住少年,感觉终于要有第一条线索了。 “不知道。” 猛然回绝,少年迅速的摇了摇头,地下眼就是继续吃自己的地瓜。 “我······” 阿九极度无语,不知道该骂这个少年还是怎么样。 “那你想了半天,到底知道点什么啊。” 咬着牙,阿九强忍着怒气,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 “小武知道望龙山脉,山脉里的故事小武都知道!” 眼睛一亮,小武就像是个小男孩一样,提到故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望龙山脉?就,就那个条大山脉?这有什么故事啊。” 阿九一幅黑人问号,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孩为什么对山脉里的故事这么感兴趣。 连连点头,小武连手里的地瓜都丢到了一旁,坐直了身子顿时摆出了一幅说书人的架势,压低了嗓音徐徐道。 “民间相传,在上古时期,望龙山脉曾是这天地间无拘无束的一只妖龙。可是不知为何,妖龙凶性大发一连屠尽了好几个国家,一时间大地上的人们都觉得末日降临。 在这危机的时刻,人类之中出现了一个英雄,借助上天赐下的恩泽化身巨人,与妖龙大战了许久许久。最终,巨人一口气吸尽了天地间的源气,拔出最高的山峰炼做巨剑,将妖龙斩杀在了大地上。 巨人化解了危机但消耗了生命,只留下了巨剑悬浮在妖龙断首处以防妖龙复活;而巨人自己血肉却化作了无数的源石融入了大地。 从此,大地上的源石就都化作了悲壮的红色;而人类之中的天赋者想要修炼都得吸取源石,继承巨人的意志。” 小武比划着双手,闭着眼睛一幅小大人的样子,说完了故事缓缓地吐出了口气来,瞬间气势就夸了下来,连忙问向阿九。 “怎么样怎么样,小武讲的故事不错吧。” 阿九抽了抽嘴角,看着小武那副你快表扬我的表情很是无语,感觉就像是孤儿院的里小弟弟妹妹一样。 “呃···还不错啦。望龙山脉这么来的我是明白了,可是这个天赋者和源石又什么情况?” “你竟然不知道源石!” 小武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看阿九的眼神就像是外星人一样。 “呃,我是不知道,不如你讲给我听。”阿九汗了一下,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鄙视了,不过他的确挺好奇这个的,听那意思这个世界好像和小说里一样有修炼的体系,那要是自己可以修炼的话,那以后岂不是帅呆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不耻下问了,那小武又怎么能拒绝你的求知若渴呢。”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小武又不知道学的谁又捋了捋自己并没有的胡子,看的阿九是眼皮一跳一跳的。 “天赋者嘛,顾名思义就是有天赋的那些人喽,像小武这样的普通人绝大数都没可能是天赋者的;不过叔父说过,普通人也有普通练习拳脚筋骨的方法,但不管再怎么样修炼都不可能比上天赋者的,哪怕最最最弱鸡的天赋者只要踏上了修炼道路就会比普通人强太多;这是个鸿沟,不能跨越。” 小武摊着手一脸无奈的样子,不过阿九却是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词,‘叔父?’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源石嘛,刚才故事里说过喽,红色的坚硬的石头;唉,其实小武也没见过啦,只不过总是听叔父他们说过。不过天赋者里面也是不一样的,在帝国里一个叫武者一个叫术士;听叔父说,武者是把源气修炼在筋骨力气上面的,而术士却把源气修炼在精神智慧上的。 武者都耍的一手很帅的兵器,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一直都是帝国里面男孩子的向往;术士就要高贵得很多,听说大多都是贵族家族的公子小姐,他们脑子特别好使,而且还能发出特别绚丽的法术来。” “这不就是一个物一个法吗,和打游戏挺像的啊。” 阿九感慨了一下,果然地球上那些玄幻小说想象的还是有些科学依据的,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什么打游戏啊,很好玩吗?” 说道游戏小武这个小男孩就兴奋起来了,看得出来平时这小孩的娱乐活动是有多单调。 “诶诶诶,没什么游戏,没什么。”阿九摆摆手敷衍了过去,不过心里对这个天赋者还是挺惦记的,“小武啊,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天赋者啊,你看我这样子的行不行?” 少年听说没有游戏脸色就又垮了下去,捡起了一旁之前丢掉了地瓜掸了掸土想着还能不能再吃。 “姐夫,你别逗了,叔父就是武者你肯定就是天赋者的。” “哦,原来我也是天赋者啊。”阿九笑的一脸痴,但是突然却又反应过来,“小孩,你叫谁姐夫呐!” 第十二章 争执 “姐夫,小武当然叫的是你啦!整个镇子都知道你回来了,也都知道你是我的姐夫嘛。”少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无视阿九的那张臭脸。 “小兄弟,你说话可是要过过脑子的啊。这个破地方的人怎么会都知道我,还有又怎么会知道我是你姐夫啊,没凭没据的话可不要乱说!” 阿九很气愤,今天先是被你是儿子,后来又是被你是我夫君,怎么现在还冒出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胶片自己姐夫。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奇葩亲戚啊! “姐夫你忘啦啊,昨天晚上叔父把你从海上扛回来的,那时候你还是一坨冰坨子呢!叔父请镇上的哥哥们一起搭了个高台把你丢在上面融化,整整一个上午才解冻下来的,镇子里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武很不满阿九的态度,小嘴一撅都能挂上油壶了。 “等等等等,”扶着额头,阿九只觉得头大的不得了,“你说你叔父把我从海上带回来的?你叔父到底是谁啊?” “叔父就是叔父啊,不是谁啊!”看起来小武很在意这个叔父,不容得阿九说一句不好的话。 “好好好,不是谁不是谁。可是你总得告诉你叔父的名字,让我知道到底是哪个人吧。”阿九无奈,只好像是在孤儿院里哄小孩一样哄着小武。 抱着手撇过头去,小武瞄了瞄阿九,感觉眼前这个姐夫态度似乎还可以,便道,“叔父叫陈守则,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小武以后就要成为像叔父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陈···陈守则!?”嘴角抽了又抽,阿九早该想到的,只有这家子人才会莫名其妙的乱认亲戚。 “那,那你姐姐是······” “小武的姐姐叫单雪儿,是这个是世界最最最最好看的女人!姐夫,姐姐说过的,要你以后好好跟她过日子的。” 小武比划着手掌划出了一个大大的圆来,好像这个圆就能代表整个世界。 “呵,呵呵······都是神经病吧,谁要跟你们过日子啊,”阿九终于冷下来脸来了,不再用嬉皮笑脸掩盖自己对家人这个词的厌烦,狠狠一挥手道,“小子,我不是你姐夫,你姐也不是我老婆,你的那个叔父更不可能是我爸。我叫阿九,没有姓!跟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以后迟早要回去的! 我警告你,也警告你们这几个人,以后别在纠缠着我!” 小武看着眼前的阿九暴走,呆呆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聊天还那么愉快,姐夫还哄着自己还带自己玩,可是转眼就生气了,就不喜欢小武了。 “姐夫,不要生气啊。是不是小武哪里做错了,小武会改的,求你不要不理姐姐,不要不理叔父,他们找你找的好辛苦的。”小武泪眼婆娑,忍着哭意轻轻抓住了阿九的手掌,求他不要生气。 “都说找错人了,你明不明白啊!”一甩手,阿九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意思装进小武的脑袋里;可是或许是自己太急躁,又或许小武还太小,阿九一甩手便就将小武甩倒了在地,沾染了一身的泥土。 “哇!!!” 小武到底还小,见识的事情还少,没有受过什么委屈,鼻子一红忍不住的就哭出了声来。 “你······”’ 张了张嘴,阿九有些于心不忍,但转念一想要是招惹了小屁孩又会叫自己姐夫;犹豫了再三,想要去扶的手终究还是没有伸出。 “畜生!他是你弟弟!” 小武的哭声不仅惊动了周围的人,也惊动了在码头上商议的陈守则和刘未明。 “又是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儿子,他也不是我弟弟!”站起身来,阿九瞪眼眼睛狠狠直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你你你你······” 被阿九这么一冲,陈守着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身子更是气得直发抖。 “陈将军,陈将军!令公子还小嘛,不懂事,不懂事,你别生这么大的气啊,这好不容易一家人才相聚的,以后慢慢教嘛。”刘未明看生态不对连忙上来做和事佬,可是陈守则还没发话阿九却是先不领这个情了。 暴呵道,“你也闭嘴!谁跟他们是一家人,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说!” “你个逆子,竟然还敢冲撞刘镇司!” 阿九这么一叫嚣,陈守则也是不干了,迈出脚步就是要教训阿九。 “陈将军,陈将军,没事的没事的,阿九他没冲撞到我,刘某这些话语还是受得的,毕竟也是在下多管闲事了。”连忙拦住脾气硬朗的陈守则,刘未明赶紧和阿九使眼色道,“阿九,快和陈将军认个错,毕竟你也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对不对。” “谁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故意的。早就和你们这些人说过了,我不是他儿子!” 阿九的话语声声落地,态度坚硬的让周围的人都是愣住了神色,陈守则更是一脸复杂。 “你,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一遍,”阿九嘴硬,扯了扯领口道,“我说,我不是你儿子,也不姓陈,就叫阿九,跟你们谁都没关系!” “你······”胸膛不停地起伏,陈守则闭上眼睛手掌慢慢握成拳头不停地颤抖。 ‘啪!’ 猛的,一个清晰的五指掌印出现在了阿九的脸上,那是陈守则作为一个父亲含恨扇出的一掌。 “你打我?” 阿九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坚强的一个人过来的,还从来没有谁像这样教训过自己,从来都没有。 “你滚,你快滚。你这个不孝不忠的畜生,我陈守则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混蛋玩意。” 闭着眼睛,陈守则手指直指着码头,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能啊,陈将军,阿九他不能离开啊!你们十几年好不容易相聚了,怎么能因为一些口角争执就赶他走呢!三思啊,将军。”刘未明劝阻着,周围镇民也是七嘴八舌的劝说。 “叔父叔父,小武没事的,小武不哭了。求求叔父不要赶姐夫走,姐姐好不容易等到姐夫的,不能再让他离开。”小武也是拉着陈守则的衣角劝解,眼角的泪水都还没干。 第十三章 离去 “小武,你别求他。滚蛋就滚蛋,不要搞的谁愿意呆在这里似的。” 阿九拉开了小武,在众人的眼下就直接走到了码头登上一艘就要杨帆的货船上。 “那个,陈公子,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别跟你爹赌气了啊。” 船老大手里还拿着绳子看着阿九上来,便就是好言相劝,但是却被阿九一个眼神就顶了回去。 “好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你爹。”船老大连忙点头,又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老板,你开不开船?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阿九眉头皱起,这个让他感觉不真实的世界让他有些肆无忌惮。 “开船开船,哎···现在的孩子哦。” 铁锚收起船帆扬起,船老大站在船头中气十足的哟呵起, “惊水了~开船···喽~” “陈将军,阿九他真的走了。”看着依旧闭着眼的陈守则,刘未明总感觉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有什么不对。 “走远了?” “真的走远了,船都过了湾了。”刘未明回答道,可是还没等他听到陈守则再说什么,这个一直笔挺着脊梁骨的男人却是嘭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周围人先都是惊呆了,足足愣住了有半分多钟才反应过来,刘未明连忙上前查看,一解开陈守则的皮甲才发现,那里衣上不知何时裹的纱布早就被鲜血染尽了。 ······ 船舶在雪顶融化的河流上顺道漂流,这里的航行的船只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少年,沿岸的风景却依然保持着大自然最原生的风貌。 阿九坐在船头,看着与自己所知世界不同的景象,不论是那些颜色奇异的植物还是形状各异的生灵,每一样事物都让他感到新奇。 “兄弟,你叫···阿九是吧,我之前听刘镇司就这么叫你的。” 阿九发呆愣神的工夫里,歇下了活计的船老大也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根烟杆在那里吧唧吧唧的抽着。 “呦,你们这里还有烟草呐。”阿九惊讶了一下,本以为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不同,但没想到连烟草看起来长的都一样。 “烟草?哦,你说这烟叶,当然又了,我这个可是从望龙城里买的上好的烟叶。产自南部崇山里的,味道醇香的很。”说起烟来毕竟是男人共同的话题,胡子上都有些花白的船老大顿时来了得意,就像是教导着自家后生一样念叨着。 “这男人啊,在外打拼辛苦的很,有时候就得有这么个玩意儿啄上两口;这烟只要吸进了肚子里啊,那身体上的辛苦就能忘却了。怎么样,看你白白净净的怕是没抽过烟吧,要不,来两口?” “我没抽过烟?怎么会呢。”笑了笑,阿九从怀里掏出了烟盒弹出一支吊在嘴上,抖了抖了才发现里面也没剩下几根了,“在我们那里啊,烟都是长个样子的。你那个啊没有过滤,尼古丁直接吸到身体里,对自己健康不好。” 弹开手里zippo打火机的机盖,摩擦打火石,煤油味的机火点燃了阿九口中略微苦涩的香烟。 “烟的确是个好东西,我十八刚成年那会儿就学会了;那时候纯粹觉得好玩觉得学那些大人抽烟感觉很酷;可后来,自己也慢慢长大了,也要面对很多事情了,啧,这烟再抽在嘴里感觉就不一样了。 抽一根就能麻木一下神经,抽一根就能忘记生活里的痛苦;可是,毕竟麻木都是短暂,烟烧到烟屁股时自我欺骗也就差不多了。所以那时候刚出来打拼,我总是坐在窗子前看着底下的车流,一根一根的抽,要不了多久半包烟就没了。” 阿九甩手合上打火机的机盖,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老板,你要不要试试我这个啊,二十一块一包的小苏呢,我常抽的烟,肯定比你那个醇得多了。” 抖了抖烟盒,阿九将烟递到了船老大面前;船老大接过手中含在嘴里,用烟锅里的火点着了,使劲吸了两口皱了皱眉摇摇头道, “不行啊,你这个烟劲太小了,没什么感觉啊。” “哈哈哈···”愣了一下,猛的笑出声来,阿九的眼角里似乎有些湿软,以前在大学宿舍的时候就像这样和同宿舍的兄弟一起抽烟吹牛皮的,那时候大家的肺都嫩的很,可没谁说过小苏烟太没劲没感觉的。 “早知道我就应该买包大前门,抽死你丫的。” 说完这话,阿九却是停住了,直到现在他才回过神来,自己是不可能再买到大前门了,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船老大烟吸到了烟屁股才舍得摁灭了,小心翼翼的撕开烟蒂的外层纸看着里面的棉花道,“阿九啊,你来的地方一定挺有钱的。这么好的棉花就这么用来抽支烟,啧,太浪费了,这真是白白挥霍田户的心血啊。” “我说老板,我们哪里可不像你们这样。种棉花的都用像你们这里的牦牛一样大的机器去种的,一天能弄完几十亩田地;而且我们那里有嫁接技术还有转基因,种出来的棉花是又大又厚实。所以,这棉花根本不值钱,粮食也一样,都没听说还有谁能够把自己饿死的。” “天神在上啊······”船老大听了阿九的话是目瞪口呆,感觉那样子是听见了神话故事一样,“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地方吗,我想都不敢想啊!要真有这种地方,那,那谁还打仗啊,谁还去做那些舔刀口的活计啊,天啊······” “谁还打仗?”阿九听了船老大的话却是沉默了。 的确,二十一世纪科技那么发达,人民只要辛苦劳作就不会饿死自己,也都会有安生立命的地方。可是,可是偏偏阿九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中东的战争都还没结束,非洲的人民依旧还吃不饱肚子。 阿九一直生活在中国的和平年代,却从来没想过这些最简单却又最复杂的问题。似乎,战争离自己很远很远。 “不说这个了,”摆了摆手,阿九扯了扯笑脸又和船老大闲扯道,“老板,你们这船上运的都是什么啊,值不值钱啊?” 第十四章 妖兽 “哪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船老大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一船的都是从镇子里还有周围那些猎人收的一些妖兽皮而已,都是一些低阶的妖兽,做不了什么好东西,大多也都是用来给平民做一些皮制品而已。卖给那些黑心商人我们赚不了几个钱的,兄弟们勉强过活罢了。” “妖兽?”这是阿九听见的又一个新名词,这也是与阿九之前世界不同的地方,“老板,你和我说说什么是妖兽呗,是不是像玄幻小说里那种魔兽一样,打死了还有魔晶啊什么,都是一些佣兵组团去刷的啊?” “这,这什么跟什么嘛。”船老大一脸崩溃,完全不知道阿九说的是什么,不过阿九问他说说妖兽倒是听懂了。 “妖兽嘛,呐,都是住在大山大海里的;那些地方一般人都不敢去的,像烛阴镇对面的那个冰川禁海,里面生活着各种巨大海妖,最低最低的实力都是相当于人类武者五阶以上的。所有只有偶尔有些个别的在潮汐退下去之后搁浅在海滩,人们才能看到全貌,也才能杀死它们。 一般那种妖兽皮都是上好的东西,做成皮甲不仅刀枪不如而且水火不进。像你···哦,陈将军的身上穿的胸甲,就是一次一只深海齿鲨搁浅在海滩上的,取的是鲨鱼背脊上最坚硬的那块皮质,反复用鲨鱼油脂做成的蜡涂抹,在用烈火煅烧,最后在用冰川上的千年寒冰淬火,这才最终制作而成的。 啧,要是陈将军的那副胸甲拿到望龙城里买啊,少说得有上百宝钱的价格。唉,人家毕竟忠烈之后嘛,不愁没有钱用的。” 船老大说着说着就跑偏题了,还是说道了自己的老本行皮质生意上去了。 “老板,我问你妖兽呢,妖兽呢。是不是打死了之后有想矿石啊,玉啊之类的东西,可以提高修为卖钱什么的。” 阿九捶着手心着急问重点,这最令他好奇的就是妖兽到底能不能帮助修行了,那要以后自己修炼了,之前组个近战牧法肉的团队,就凭自己打游戏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战术意识,那以后发达还不是秒秒的啊。 “提高修为?”皱了皱自己的老眉头,船老大果断的摇头道,“没有,这妖兽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矿石呢,这说法也太荒缪了吧!” “啊?没有啊,那这妖兽有毛用啊。”阿九很是失望,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嘛。 “没用?怎么会没用。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天赋者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嘛;就算是帝国的军队,也大多数是拳脚硬朗的平民而已。 这军队就是用来打仗的,可打仗注定要面对天赋者的,那怎么能够打得过啊?总不能一直拿人命去填吧,所以我们帝国就是从军队开始就想办法去训话这些妖兽的。 打个比方嘛,这水里面的运送靠的是我们船家,可船毕竟还是太慢啊,传递消息就不方便了。所以帝国里面就驯化了四翼熬鹰,没一个城市都设有站点,每隔百里就设一个驿站;这传递消息的骑手,带着竹筒,换鹰不换人。只要不到一天,这望龙山脉边关沉鳞关上的军情就能传到京都皇帝的手里了。” 阿九听了也算是目瞪口呆了,真是有人类的地方就是有智慧啊,这不就跟古代那些千里加急的军情驿站一样嘛。只不过一个在地上跑的,一个在天上飞的。可这飞的可要比地上跑的快的多得多了,那这个世界的消息往来一定很发达了。 “而且啊,还有一种叫云坤大鲸,身长数十里但能飞翔漫步在高空云雾之中。帝国驯化了不少,都在云坤的背脊上修建堡垒港口,只要保持云坤的食物,那这些城塞就永远不会垂落。” 船老大好像第一碰到想阿九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所以又发出一个消息,愣是惊的阿九合不上下巴。 “哇塞,空中航母只是。都是那个坑爹家伙想出来人家异界的军事不发达啊,这家伙,可要比我们那个世界厉害多了。” 阿九已经放弃了想象,看来这个世界就是够粗犷,够大气,什么东西都是只管想,没想你想象不到的。 “算了算了,不谈妖兽了,这丫的离我现在也太远了。” “远?哪里远了。”船老大也不知道想到了,顿时苦眉愁脸的,抽了口烟道,“就这条河道上面,就有些贼人,骑着从山里抓来的一些小飞兽,又迅猛又灵活;总是在河道上面抢劫一些倒霉的商船。 想前天就听说望龙城外面的下河道里,老徐的船就被劫了,连货带人什么都不留,就剩下一个空荡荡船在河上飘着了。” “这不是强盗吗!可,可他们还强人干什么?”阿九惊愕,作为一个生活在新中国新社会里的有志青年,强盗,这个名词离自己实在是太远太远。 “强人干什么?拿去买啊,望龙城里有的是地方需要奴隶的,按人头算一个得二三十铜板呢。”一脸的气氛,看样子船老大没少听说这种事情,说到这里一张脸都被气红了。 “还好咱们烛阴镇油水不多,强盗很少来这边的河道。这要是被掠了去了,最好的是被大户人家买下做干活的下人,等钱攒够了自己也能赎身;这要是运气不好,被买到红灯笼那个斗兽场里面去,谁知道你第一天斗的是人还是妖兽,要不了几天就得死光光。” “老板,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你们又不是没有年轻小伙儿,大家团结一致抵御外敌不就行了。难道,你们就任凭他们宰割啊?”阿九难以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抵抗?你当我们这些跑水路的不想抵抗啊。可是这强盗里面一般都有个武者做大当家的,本身天赋不高最多修炼到三阶武者就不行了,可这再不济也比我们普通人厉害得多啊,咱们怎么可能打得过,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十五章 你的臀部很性感 “哎,你们年轻的还好,被抓了总算还是有个活命的机会;可像我这样已经年老没用的,大多碰上了直接被杀了了事。” 船老大的话句句印在阿九的耳朵中,但他还是觉得很不真实。抢劫?杀人?这些,这些都是他无法想象的。 “老大,不好了!你看,前面的是不是强盗来了啊!” 正在这说着呢,后面掌舵的副手就叫出了嗓子,一句话就把大家都喊的一个机灵。 “不好,真的来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办啊!”船老大远远的看了一眼,立马就分辨出了远处正迅速飞来的几个小点;站起身来一边拍着手掌一片踱着脚的,整个人都急的团团直转。 “老板,逃啊,我们打不过他们逃还不行吗?”阿九看着也着急,在一旁出主意。 “逃?往哪里逃。他们在天上我们在水上,就算弃船跳河里也会被立马发现的。而且这河水从雪顶上留下来的,水流湍急,又寒冷刺骨,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武者在里面泡上一个下午都会冻出人命来的!” 船老大彻底绝望了,瘫坐在甲板上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不行啊,咱们怎么能做奴隶呢。我还要找幽南石,还要回到现代,绝对不能被抓去当奴隶啊!”阿九也急了,走来走去了想不出个主意;最后,索性抄起了一旁的鱼叉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阿九,别挣扎了,你拿个鱼叉有什么用啊。他们有武者,就算一个指头都能把你推倒了,算了,都是命。” 船老大表现出了一幅认命的样子,阿九四下望去,所有的船员都是不反抗。无力感涌上心头,阿九手中的鱼叉也跌落在甲板上。 “全都不许动!这条船上的所有的东西和人都是我们的了!” 也就是说话的工夫,远处的几个小点就已经飞到了眼前。一个个骑着蓝色有点像是翼龙的小鸟盘旋在船上空,穿着皮甲带着面具拿着长枪背着弓箭,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位好汉,我们都听你们的,各位好汉想要什么就拿走什么;可求求你们,千千万要留我们一条活命啊!” 抱着拳头不停的作揖,刚刚还是谈笑风生的船老大此时却是低下哀求着性命,这种落差看在阿九的眼中,不是滋味。 “诶呦,大当家的,这个老头很识相嘛。不像上次那个,死活非要抵抗一下,接过兄弟一个不小心就戳死了。看来,咱们的名声已经在这条河上打出去了啊!”一个小弟模样的家伙很是兴奋的说道,那语气多少有点像是阿九知道古惑仔。 “小七,既然这位老人家已经这么配合了,那咱们也得按照道上规矩来,不出人命。兄弟们手脚干净一点,把货物提走,年轻的男子带走,剩下的,像是老人家这种年老的就不要打扰了。” 被称作大当家的一开口就被阿九发现了,是一个女性的声音,虽然嗓音压的很低但阿九凭着多年和那些男装女孩打交道经验,这绝对也是个性格不软的软妹子。 循着声音望去,果然,虽然都是一样穿着皮甲,但那个曲线明显只有女人才会有的轮廓,只不过······ “只不过这胸好像小了点,啧,应该连a都没有吧。” 摸着下巴,阿九也真是一时改不过以前的习惯了;这只要是碰倒感兴趣的女人,这一下连头一次面对强盗的强张感都没有了。 “你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或许是阿九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了,那直白的赤裸裸的就好像要把她扒光了一样。所以那个大当家的很快就发现了阿九,长矛一指就扬言要挖了他的眼珠子。 “呦,还挺野性的嘛,”阿**价,扬起脸庞扯出了一自己以为帅气灿烂的笑容道,“嗨~,这位小姐姐,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呢?” 吓,整个场面鸦雀无声;不对,只有几只乌鸦在阿九的头上嘎嘎嘎的飞过,气氛一度很是尴尬。 “阿九,阿九,把头低下来,还想不想活命了啊!”咬着牙齿小声叫到,船老大悄悄扯了扯阿九的衣服,一幅吃了只苍蝇一样的表情。 “龙卷风,落。” 一拍坐骑的脖子,大当家的就落在了船头上,翻身下来,就算是隔着面罩也能感觉出来肯定是一张冰冷的臭脸。 “你,叫什么名字。穿的奇装异服的,是不是从联邦过来的作细。” 雪亮的矛尖直指阿九的喉咙,在走到阿九面前的一瞬间,旁边站着的不管是船员还是强盗都迅速选择了消失身影,愣生生在本来面积就不打的船头甲板上给两个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联邦?什么联邦,我这身衣服可是量身定制大牌子,专门用来撑场面的。你既然觉得怪异,那一定是你不懂欣赏吧。” 挑了挑眉毛,阿九放松身子,轻轻地依靠在了一个木箱上面,抖了抖烟盒叼了支在嘴中,甩出自己的zippo限量版打火机点着了火,深吸一口平静的将烟缓缓吐在大当家的面前。 “咳咳咳,”使劲挥了挥手,大当家露出的好看的眉头却深深皱起,就像绝大多女孩一样,是不会喜欢哪一个男人对着自己吐烟的。 “我觉的你是想早点死。”咬着牙挤出来的话语,大当家明显是恼怒了,手上的长矛又跟进了一步。 “我觉的你今晚会梦到我。” 毫不在意喉头前的利刃,阿九微微侧过了脸庞,稍显凌乱的刘海垂下了几丝头发遮挡住了双眼,微微泛着神秘紫色的瞳孔却像是在欣赏一件绝美瓷器一样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曲线。 “我为什么会梦到你,你快变成一个死人了。” “呵,”嘴角微微一笑,阿九迈出了步子向前,而本该抵着他喉咙的长矛却被那个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松开了力道。 “因为,我发现了你的一个秘密,一个你周围男人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气息流动,阿九靠在女人耳边的唇上还有一丝淡淡香烟的苦涩,压低磁性的嗓音让这个女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你的臀部,真的很性感,我喜欢。” 第十六章 被抓的阿九 温度有些升高,心跳有些加速。 阿九嘴角依旧保持着斜斜上扬的微笑,对付这种强势且男性打扮的女人,只要欣赏到并直接表达出你对她的喜欢;那平时终是把自己当作男人,和在此刻拥有女人获得赞美时心动的这种反差,绝对会让女人记住并对你产生好奇。 ‘呵,好奇害死猫,这个女人我拿下了。’ 阿九心里得意洋洋的想到,没错,正如他所想,眼前这个还不知道模样的女人的确对自己产生了好奇,不过,呃···这种好奇可能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嘭!’ 猝不及防,女人一个重重的手刀落在阿九的脖颈上。脸上还保持着帅气的笑容,阿九眨了眨眼,便就晕倒在了大当家的怀中。 ······ 沉默黄昏,太阳的余晖穿过北部辽阔平坦的冰雪平原,散落在了横断大地的望龙山脉上。高耸的山峰、绵延起伏的山脉在山的另一边投下了大片的阴影,凌空望去就如同一头无边无际的巨龙一般,沉默、肃穆,苍凉的在诉说着无尽岁月的冷漠。 “啊!” 猛的惊醒坐起,阿九只感觉头疼欲裂,脖子更是酸疼的很。 “嘶······到底谁打的我,这下手,也忒重了吧。” 摸着自己的脖颈,阿九忽然又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身上的那套西装衬衫不知合适被剥了去;就剩下一条裤衩,赤裸裸的暴露在这个冰冷的空气里面。 “阿九,把这个穿上吧,不然你会冻死的。” 一旁一起被抓来的船工出声提示,阿九这才发现自己原先身上还盖着一套衣物,毛茸茸的一看就知道是某种动物皮制成的。 在求生本能的欲望上,阿九七手八脚的把衣服穿在身上,站起身来戴上翻皮的帽子,看起来就像是高山上的猎人一样。 “诶,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穿好之后阿九才发现这衣服心口上有一个小洞,上面似乎还有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被强盗给抓了去了。 “这里?我也不知道。”摇了摇头,船工讲述道,“来的时候那些强盗就给我们戴上了手链脚铐,还在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飞了很长时间才到了这里,估计应该是在某一个山头上面。” “手铐?”看了一眼船工手腕上的铁制手铐,阿九却是疑惑了,“为什么我没有啊,还有我身上的那些东西,怎么也都没有了啊?” “阿九公子,你还说呢。要不是你去挑衅人家大当家的,你也不会被扒光啊。大当家说了,要搞清楚你从哪里来的,就把你所有的东西给搜走了” 船工也是一脸无奈,对阿九的胆量也是相当佩服,不过更多还是害怕阿九会连累到的自己。 而此时,烛阴镇里,刘镇司还有单雪儿和小武都围在陈守则的床头。这次陈守则不知缘由的倒下,实在是太令人担心了。 “刘先生,叔父他有没有问题,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单小武担心的问道,小小的脸庞上五官都快愁的挤到一块了。 “唉,小武,你不要担心,你叔父毕竟是做过将军的人,身体底子好的很。”刘未明一手拿着一卷医书一手查看着昏迷不醒的陈守则叹了口气。 “刘,刘哥哥,叔父他,他到底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啊,雪儿从来没有见过叔父伤得这么重。”双眼中都含着雾气,雪儿姑娘对于照顾自己长大叔父有着像是父亲一样的情怀,这是她第一次见叔父伤这样,也是第一次发现像是叔父这样强大的人也有倒下的时候。 “这么伤的?”刘未明重复了这个问题,摇了摇头,指着陈守则的伤口道,“据医术上记载,陈将军的这种伤口是被一种叫做蛰幽的深海妖兽所伤,蛰幽身长数十丈据说可活数百年,浑身上下长满了毒瘤,只要遇到敌情就会喷出毒液阻碍视线,趁机会刺出尖刺伤到敌手。 这种毒液并不会致命,但对妖兽和人的精神极有侵略性;而且最要命的是想要愈合这种伤口,对武者的源气消耗极大。” “哎,陈将军当年在战场受过重伤,因此武者的天赋也受到了伤害,从此就不能再吸收源气了。现在为了去寻在阿九在冰川禁海里受了这样的伤势,竟然坚持了一天都未显现出异样来,这份毅力,真的很值得刘谋学习啊。” 话题有些沉重,小武手上的油灯跳跃着火光。 “那先生,叔父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小武并不关心什么蛰幽,他最关心的就是叔父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初。 “小武,陈将军定是没有大碍的,只是什么时候醒过来,怕是没有一两个月真的不好说。你们兄妹二人虽说和陈将军是叔侄名分,但你们先父临死前将你们托付给了将军,雪儿姑娘更是和阿九有指腹为婚的约定,所以你们其实就像是将军的孩子是一样的。 这一两个月将军不能清醒自然也不能自己吃东西,你们要每日做好一些流食喂给将军,更是要给将军疏落肌肉经脉,不然时间一久也是有损害的。” 刘未明嘱咐着这两兄妹,心里却是一直提着没有下来,总觉的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先生你放心吧,小武和姐姐一定会照顾好叔父的。” 小武仰着脸庞一脸严肃的保证着,这或许是他这孩子第一次做出承诺。 “好的小武,先生相信你会做好的。要是这两个月里遇见了什么困难,你随时都可以找我求助,先生一定会帮助你的。” 刘未明笑了笑,摸了摸小武毛绒绒的头发,可忽然屋子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没等刘镇司来得及穿过厅堂去开门,就听见门外面传来老船工那焦急的大嗓门。 “镇司不好了!不好了!河道上的强人劫了老汉的船,把陈公子也给抓了去了!你赶快想办法去救救他啊!” 第十七章 你敢我就敢 阿九很好奇,这帮强盗的老窝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道路不平整也就算了,还处处长满了青苔,有时候靠墙用手一模还是一手的锈迹。 这些也都是阿九在里面晃悠了半天得出的结论,谁叫那些强盗那么粗心,连门都不锁,一推就开了,阿九当然得出来走走了,但结果就是在复杂的楼道里迷了路,最后路过大当家房间时正好偷看到她在换衣服,结果就被绑成像是一条蠕虫一样丢在地上。 “诶,我说,你这样太过分了吧。我也是不小心才看见你的,你前不凸后不翘的和没看见没什么两样嘛,干嘛非得这样啊,我很难受的说。” 使劲挣扎着,阿九在地上一跳一跳的,像极了一个毛毛虫,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忘不了嘴炮。 “你说什么?”大当家拿下了面罩之后相貌倒是很清秀,配上她一身男子装扮倒是当的上一个帅字,可是听见阿九那句前不凸后不翘的时候,这位帅气的女子却是立马暴走了。 “你说我后不翘?有种你再说一遍!”一把抓住阿九的衣领,这姑娘臂力大的惊人,竟是快把阿九拎到半空。 “的确不怎么翘嘛······”阿九也是嘴硬,其实心里面还是挺欣赏大当家的曲线的,尤其是臀部,那是成熟男人对成熟女人之间的一种欣赏。 可是,眼前这位女人看起来可不太成熟,手上一使劲又把阿九摔在了地上,欺身骑在阿九身上霸气的怒嗔道,“不是你说喜欢的屁股吗,怎么现在改口了!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的屁股!” “屁,屁股···”阿九一脸汗,就连身上的疼感一时都完了,他也万没想到这个大当家说话竟然和她的性格一样···不拘小节。 “那个······你知道的,有些东西不是光靠看才能清楚的,我,我都没摸过你的···屁股,那怎么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啊。毕竟就算是买东西还货比三家的,对不?” 阿九扯着笑容,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又说了一番无厘头的无赖话。反正他想,这大当家的总不可能真的让他摸吧。 看着阿九的面孔,这大当家秀气的剑眉跳了跳,拽着阿九的衣领耳朵竟然有些红晕了。 “摸!” “什么?”阿九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我叫你快摸啊,摸完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 大当家嗔喝着,眼神直直的瞪着阿九,但阿九怎么都觉得这女人其实是为了掩饰是自己的害羞。 “呃······好啊,反正吃亏的不是我。只,只要你敢让我手伸进去,我就敢摸!”阿九也是索性心一横,开水不怕死猪烫的样子,提出了跟过分的要求,竟然还想把手伸到女人的衣服下面。 “你······”这回女人算是彻底红了脸,不过阿九这回是分不出她到底是涨红的还是羞涩的,毕竟那表情还是要吃人的样子。 “你不敢?”阿九嘴角斜斜一笑,决定再激一激这个女人。 “不敢?天地下还有我不敢的事吗!”女人玉手一挥,显得很是豪气。 “那你倒是把我解开啊,不然你就是口说说而已,一点都不对自己的话负责。”阿九摇摇头,做出了一幅感慨世态炎凉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贱。 “解开就解开,怕你不成!”女人也是赌气,伸手摸出刀来就是划开了阿九身上的绳子。 阿九愣了一下,松了松手掌,也真没想到女人会解开自己。 “哼,有色心没色胆,你和那些男人都差不多。”女人冷哼,眼中看阿九都是不屑。 “诶呦喂,我这个暴脾气!”阿九怪叫,什么时候自己还被女人给瞧不起了,叫道,“你不把裤腰带解开我怎么伸进去啊,解开啊你倒是。” “解开就解开,怕你啊!” “对啊,你就是怕我啊。” “谁怕你啊,我解开了,你敢伸进来不!” “呦呵,你都解开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伸就伸。” “伸,你倒是伸啊,怎么半天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急急急,急什么!我这不是头一次碰你不熟悉身体结构,找不到入口!” “哼,都是借口,你就是胆小。我帮你,呐,到入口了,你倒是伸啊!” “呦,真不当我是男人啊,我伸了怎么了!” “你你你···就就就,就伸就来啊,动都不动!” “呦呵,还有这么主动的啊。我怎么不动了,我抓了!我另一只也伸进来了,也抓了,怎么滴,你打我啊!” 阿九笑的很贱,仰着下巴嚣张的看着女人。 此时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身子来了,女人双腿分开还保持着骑在他腰上的姿势,两只手撑在后面,腰带解开在一边;而阿九的两只手都全插在女人的裤子里,看形状五指抓的很紧的样子。 “你······我·······” 女人脸已经红的连到了耳根子上了,阿九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体的炙热。 呼吸变得沉重,气氛有些暧昧。 “大当家的,那个娘娘腔到了!兄弟们把奴隶都准备好,就等着大当家的去商量个好价钱了!” 扎扎咧咧的,之前那个叫小七的小弟一路甩着膀子就闯了进来,看起平时都这样随意的。 “唰!” 阿九和女人纷纷转头,眯着眼睛看向这个突然走进来的小七,眼神能杀死人。 “呃······那个,那个我还是叫二当家的去吧,就就就,就不打扰你们雅兴了哈,呵呵呵······”干笑着,小七顿时反应了过来,连忙轻步退出身去,走时还不忘带上房门。 “啧啧啧,大当家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我还以为她喜欢姑娘的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他俩谁是攻谁是受啊,看起来好像那个男的体位比较强势一的哦······”满眼燃烧着凶凶八卦之火,小七一路自言自语的就走掉了。 第十八章 痴情的雪儿 “你摸够了吧。” “够了。”阿九点头点,手上还是不自觉的抓了抓。 “手感怎么样?” “挺,挺好的,挺结实的。”阿九砸了砸嘴,闭上眼睛仔细体会了一下。 “那你还不赶紧拿出去。”大当家的声音近乎是冲牙缝里挤出来的,寒气逼人。 “哦哦哦,这就那出来。” 阿九不知为何慌张了一下,双手着急抽出来却卡在了裤子边缘;毕竟眼前这位小姐姐不仅那啥很翘而且腰也很细,自然裤子的腰围也很紧了。 “还不赶快。”阿九使劲抽着手,小姐姐也随着阿九的动作前后一动一动的,柔软的腰部更是被阿九摸了够。 “哈,终于出来了!”阿九大喜道,额头上已是满是细汗了。 ‘啪!’ 没等阿九反应过来,一个有力的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顿时一个小小的五指掌印就印在了阿九的脸上。 “你干什么······”阿九委屈,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啊,都听的小姐姐的话的啊。 “转过头去!”女人眼睛一瞪,身下的衣物早就被阿九弄的凌乱。 “哦······”阿九见状乖乖听话,感觉这个锅自己恐怕是甩不掉了。 不过想着想着,阿九白皙帅气的脸庞上却是露出了一个痴汉笑;颤颤巍巍的将双手举到了鼻子前面,使劲的闻了闻。 “真是q弹啊~” 小姐姐刚刚系好腰带,正巧转头看见了阿九这一幕;那张开的五指还抓了抓,就好像还在自己屁股上一样。 “变态。” 咬着牙,小姐姐只感觉脸上烧红烧红的,气愤之下,一脚就踢翻了还在回味的阿九;自己也才彻底明白了,自己恐怕是上了这个登徒子的当。 ······ 烛阴镇里,焦急了一晚上的刘镇司他们商量了一个晚上的对策,每一个人都担心阿九直到天亮都难以入眠。 “先生,姐夫他不会有事的吧。”小武仰着揉着眼睛问道,毕竟他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小孩子多是嗜睡,昨夜一屋子人只有他熬不住睡着了。 “小武,你照顾好你叔父就行了。去救你姐夫是大人的事情,你要相信我们,先生一定会把阿九带回来的。”刘未明摸了摸小武的脑袋,淡淡微笑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先生先生,那一定要把姐夫带回来啊。不然姐姐,她会很伤心的。”小武说着有些默落,低头责备自己道,“都怪小武不好,要是小武不惹姐夫生气,那姐夫就不会被坏人抓走了。” “小武乖乖的,这件事情不是小武的错。没有人做错,只是这么发生而已,小武也不用责怪自己的。”蹲下身子刘未明笑着安慰道。 “刘镇司,那现在真的准备这样做了吗?”一旁的船老大很是忧心忡忡道,“我们,我们真的要把那笔钱用去赎人吗?” “当然,”刘未明点头道,“既然我们决定去救阿九了,那同被一起抓去船工我们也是得义不容辞的负起责任。刘谋是烛阴镇的镇司,镇上所有发生的事情理应都由在下负责;平日里,乡亲们总是敬刘谋三份,凡事也多有帮忙,这份情刘某自然记在心上。” 刘未明说的坚决,船老大张了张口也不能说些什么,只好拿出了烟杆点上使劲嘬了两口。 “船老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上前拍了拍船老大的肩膀,刘镇司微笑的说道,“刘某知道,这笔钱大家筹措来用于镇子上去望龙城开店的第一笔资金,你怕钱用去赎人之后就很难再筹措到了;但金钱毕竟是死物,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救了下来,那钱也总是能想办法集齐的。 唉,其实也怪刘某,都是刘某赌气一直和家里僵持。要不然修书一封寄回京都,那资金自然就不成问题了,也不至于大家现在这么为难。” “刘镇司,这不怪您啊!你平日里的所做所为大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为了镇子以后能好过一些你才出主意要在望龙城里开个店面的,可是这钱大部分都是您自己出的啊,就连你这些年在烛阴做镇司的薪水也都投了进去。现在你想用这钱来赎人大家自然不会有意见,你千万不要自责啊。” 船老大说的情真意切,刘未明什么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说什么。 “刘叔叔,你们是不是要去城里救夫君啊?”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单雪儿抓着自己的裙摆一脸担忧的样子。 “哦,雪儿姑娘啊。是啊,我们是要去望龙城的,这些强盗抓到人大都会买到城里,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只能去望龙城赎人了;哎,希望阿九他运气好些,不会被卖到斗兽场里吧。” 刘镇司解释道,看着雪儿言而欲止的样子便是问出了声来。 “雪儿姑娘可是想和我们一同前往?” “嗯···嗯!”使劲点了点头,雪儿低头道,“雪儿实在是担心夫君,想早些到夫君的身边。” “雪儿姑娘真是有心了,要是阿九兄弟知道姑娘有这份心意的话一定会开心的。”刘镇司笑了笑,但还摇头拒绝,“但雪儿姑娘,此去望龙城要走一天的水路,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强人会不会再来劫船。你一个姑娘家和我们一道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阿九兄弟回来了,看见你也出事了,那刘某就真的没法交代了。雪儿姑娘,你还是在家里好好照顾陈将军吧。” “是啊姐姐,你要出了事姐夫也会很难过的。” 小武也出言相劝,单雪儿听了只要作罢。 “好了,现在都商量好了。船老大,我们现在就上路吧,刘某已经安排了镇上的民兵和我们一同前往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 “好好好,刘镇司,那我们出发吧。”船老大连连答应,跟着刘未明的步伐就离开了。 单雪儿在站在那里,手捧着心,想着的还是阿九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弟弟,你好好照顾好叔父,姐姐···姐姐有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很久才回来。” 第十九章 娘娘腔豹子哥 “姐姐,你要去找姐夫吗?先生说过了,会很危险的。”小武仰着脑袋,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明知道有危险也要去找阿九。 “小武乖,姐姐是一定要去找到夫君的,夫君说过,我们已经朋友了。”雪儿摸了摸小武的脑袋,一想起阿九当初说的话,嘴角洋溢的都是幸福。 ······ “你叫阿九是吧。” 强盗老巢,大当家的闺房内,阿九悄悄的垫着脚尖打算趁着女人不注意就溜出去,可是还没等他脚跨出门槛就被发现了。 “呃···嘿嘿,是啊,我叫阿九,幸会幸会。”阿九打着哈哈哈,一脸的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就像那些事后无情的混蛋一样。 “你要是敢跨出这个房间,我就打断你的腿。”一脸笑意,这句话是大当家笑着说出来的,秀气的眼睛完成了月牙儿,但阿九只感觉里面满都是渗人的寒光。 “哈哈哈,没有,我就是到门口透透气,不会出去的。”阿九拍着自己的后脑勺,瞬间就挺直了身子,撑着腰身就好像真的像是在呼吸新鲜空气一样。 “好,本姑娘就喜欢这样说话豪爽的汉子。那以后你就跟在我身后了,方圆三步之内,只要敢离开一步本姑娘就卸掉你的一只腿!”一拍手掌,大当家强势的定下了基调,看那样子是不想让阿九走了。 “那啥,我说得是不会出去啊,不是说不离开啊!大当家的,你是不是听错了!”阿九心中一愣,转身急忙解释道,但是一转身却是看见那帅气的小姐姐却扭着身子用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妖艳抚媚的姿态靠进了过来。 “九哥~人家说了~不要离开人家好不好~” 指尖触碰着阿九的脸庞,柔软的舌头舔着粉嫩的红唇,这让人甜到腻的语调让阿九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 “好···好。”阿九颤抖着点了头,他真的生怕这异常的状态要是不答应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哼,终究还是个好色的男人。”阿九一答应,这女人的画风就又突变了回去,硬朗帅气的让阿九觉得他才是个男人。 “好了,以后你就是本姑娘的人了。我姓慕叫慕子晴,江湖诨号木爷!以后遇到麻烦了就报我木爷的名号,本姑娘罩着你。” 一手挑着阿九的下巴,慕子晴那犀利的眼神诠释了什么叫做混黑女人的帅气。可是阿九怎么都觉得这一幕好像在什么电影里面见过。 “现在有一桩买卖等着我木爷去谈,你是我的贴身小弟,一起去!”伸手戴上面罩,慕子晴一抓阿九衣领不由分说就向外走去,完全不给阿九挣扎的机会。 而在另一头,一只华丽的三色大鸟扑腾着翅膀停在了地面上,一个握着兰花指的男人穿着毛皮大衣翻身下了座,手头一抖抽出了一只锦帕遮在鼻头上。 “呦~你们这儿还是这么臭啊,大当家的不也是个女人吗,在这破地方怎么活得下来的啊!” “豹子哥!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啊。”虽然脸上带着面罩但也能感觉到小七眼角堆砌起来的笑意,上来伸出就是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来,“您这边请,这边请。” “我说小七啊,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这除非天上掉金子了我这可是没回生意都来的你们这啊!说说看吧,这回又有什么好货能让我提回去的啊,我可是老主顾了,你得照顾着咱啊。” 这个叫豹子的娘娘腔一路上是仰着脑袋拿眼角看人,一旁引路的小七却还不得不弯下了腰放低了姿态来迎合这个家伙,毕竟只有他才会咱自己这里买这奴隶和货物,兄弟们上下的吃喝可都靠这个娘娘腔了。 “诶诶诶,哪儿就是我们照顾了,还不是您照顾我们兄弟们吗。这次抓的人不少,您啊,抬抬手,都买了回去,眼下这要入秋的,兄弟们可都能穿上新衣服了啊。”小七一脸谄媚,作为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他负责货物买卖早就磨练出世俗的圆滑了;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姿态放低一些,客人心情好了,这东西才能卖个好价钱。 “嗯,你这家伙又会说话了。”那着兰花指一点,豹子哥抖了抖自己的毛皮大衣道,“这新衣服啊,好穿!可这好货就不好找了。小七你可知道我豹子罩的那个场子的,这一天天的横着出去的比竖着进来的还多,搞的现在敢进来玩命的人越来越少了。 可这也没办法啊,观众就爱看这血不拉糊的。你说说,要是货的质量不好,打的普普通通的,那看的人就少了啊,那赌局下赌注的人也少了啊,那我豹子哥赚的钱也就少了啊,那还怎么跟松爷交代啊。” “是是是,您说的是。这就得找些好货不是。您看,咱们这您也知道的,抓来的都好吃好喝的养着,绝对没次品,这价格还比其他的地儿便宜;您看,咱也不抬价,您干脆给包圈得嘞。” 小七仰着脖子看他,眼神里都散发着谄媚,还没等豹子说什么这手一掏就从怀里拿出了个玩意儿来。 “小的知道豹子哥喜欢新鲜玩意儿,您看,这不一拿到好玩意儿就想着孝敬您老人家嘛。” 双手捧上,小七掌中放着的正是阿九的zippo打火机,翻开机盖打上火来又铿锵一声合了起来。 “嗬,这东西倒是新奇,难得你有心了。”将打火机拾在手心里,金属面上还有火苗的余温,豹子哥顿了顿道,“也得,先看看货去。” “得嘞,豹子哥,您这边请!”小七大喜,这生意八成是谈成了。 而在路的另一头刚巧看见的阿九就是不干了,那可是全球限量款的,一千多一个呢!怎么现在说送人就送人了。 “别动,干什么!” “不是,他怎么把我的打火机送给那个娘娘腔了啊!”阿九不满,要不是慕子晴按着他,他早就冲过去了理论了。 “这个娘娘腔叫豹子,是我们的大主顾,你别把他惹急了。小七好不容谈下来的,要是被你搅和了看本姑娘不教训你!”眼神一瞪,慕子晴扔了块面罩给阿九道,“快把这个戴上,咱们兄弟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要是别这个娘娘腔看了去,以后你就别想再去望龙城了。” 第二十章 木爷的软肋 “咦···谁要认识那个娘娘腔了。”阿九赌气的接过面罩,对于自己的打火机被送人还是耿耿于怀。 “豹子哥,近来可还安好?”抱拳问候,慕子晴走上前去与那个豹子打招呼,一旁站在后面的小七不停的使眼色,示意事情已经搞定了。 “呦,这不大当家的嘛。托大当家的福,人家只几天当然安好了;只不过这场子里面又死了一批不顶用的东西,这让我焦心的呦,连眼角的皱纹都多了些。” 豹子捏着兰花指在那里抱怨,这比女人还妖娆的语调看的阿九一阵受不了,站在慕子晴的后面干脆撇过脸去,眼不见心里干净的。 “欸?这位兄弟看着面生的很啊,怎么的木爷又收了小弟了?怎么之前没听说过有人投靠啊。”阿九不理睬他,但豹子却是注意到了。 阿九面罩下面一脸窘样,自己都把脸捂成这样了你还能看出面生了来,你这娘娘腔透视眼啊,从隔壁联盟过来串场的吧。 “豹子哥说笑了,这位兄弟跟着我们已经有些日头了,只不过以前一直在下面打杂;最近他烧火烧的好,说话也对我脾气,所以就提上来做一个近身护卫了。”慕子晴打着哈哈,阿九不知道为什么她要隐瞒自己的来历,不过想到商场上面大家真真假假的大多说话都是真假参半,也就释然了。 “烧火烧的好?”豹子哥挑了挑眉头,伸出手来在阿九身上捏了捏道,“嗯,的确身材不错,看样子我们的木爷也开始懂窍了,学会找个人照顾自己了。” 阿九浑身都抖了抖,皮肤上更是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感觉自己被这个基佬捏两下肉都掉下去下几两。 “好了不说他了。豹子哥,您这回来的正是时候,兄弟们这几天做了好几趟活,抓了不少好货,正好能添上您老的空缺。要不,咱们现在就移步看看去?”慕子晴转移了话题,似乎不想让阿九与豹子接触太多,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就把他引到了前面。 阿九扰了扰头,不太懂他们说的货什么,不过看着慕子晴背在身后对自己紧握的拳头,本来想要开溜的念头只好别打消了,无奈翻了个白眼跟上前去和小七走在了后面。 “哔哔,诶兄弟,可以啊,把咱们大当家的都搞到手了哈。”双眼依旧目视着前方,小七头动都不动的和阿九小声说着话,那言语之间真是对阿九佩服的五体投地。 “哪里哪里,小意思,都是小意思。”阿九笑了笑,虽然带着面罩但依旧是笑的一幅很欠的样子,摆摆手谦虚道,“谁叫哥们长的帅,这些女人挡都挡不住。” “噢?原来兄弟把上了不知一个啊!没想到兄弟看起年纪轻轻的,原来早就是此道前辈啊!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悄悄竖了个大拇指,小七的表现让阿九很是受用,这种在别人面前显摆自己泡妞的能力,估计是所有男人都是特别得意的时候。 “客气客气,兄弟你只不过生错了时代吧了。要是你在我们那里,就你这高高大大的身体条件,肯定也是交往了不少的嘛。”阿九继续谦虚,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像小七得瑟着。 “哦?原来兄弟我也可以泡到妞啊!”小七表示惊讶,这个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被这个世界憋屈成了什么样子,听那意思竟然连恋爱都没谈过。 “那是必须的,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就好比一朵带刺的玫瑰花;你头一次肯定是不敢轻易就摘下来的的,但只要你多有几次经验,学会怎么避开那些尖刺,那以后,这不管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不都任凭你去临幸啊!” 阿九说的很轻松,那抑制不住得意的小眉头只蹦高,要不是现在跟在慕子晴后面扮演小弟的角色不方便,这要是在酒吧里在就拍着小七的肩膀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去钓妹子了。 “虽然不太听得懂什么是玫瑰,但兄弟你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很厉害的样子!既然前辈这么有经验,那还劳烦前辈多多提点提点小七,小七以后定是知恩图报,鞍前马后追随前辈的步伐在这条康阳大道上大放光彩!” 说得慷慨激昂,小七的眼角含着热泪,那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看见梦想曙光时的激动,是就要实现理想时的喜极而泣啊! “哪里哪里哪里,客气,都是小意思啦~” 阿九满是笑容的在这里得瑟,而走在前面的慕子晴却是好像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窃窃私语,停下了脚步,阿九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她的香背;抬头一看,迎接他的是慕子晴寒光四射的眼神。 “小七,还不赶快和豹子哥介绍介绍我们的货?”咬着牙齿发出指令,一旁的小七也是看出来势头不对,赶忙应下来脚底抹油的跑到豹子哥的那边去了,只留下了阿九一个人满是尴尬。 “啊,那个什么,天气挺好啊。这小太阳,真不错。”、 躲闪了着脚步,阿九心里不住暗暗叫遭;这装叉装过头了,竟然被抓了现行,这很不符合他的作风啊。 “你···刚才和小七在说什么呢?”脸都快凑到了阿九的眼前,鼻尖充斥着慕子晴身上淡淡的香味,阿九使劲咽了咽吐沫,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啊···我好像衣服还没洗,对衣服还没洗,赶紧去洗衣服去。” 竖起指头敲了敲自己脑袋,阿九打着哈哈的就想逃走,但刚转过身去就被慕子晴一个手肘勒住了脖子。 “九哥~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的,那本姑娘···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下酒吃!” 阿九连连点头,手脚一阵发麻。 “诶,小七,那兄弟和你们大当家的感情蛮好的嘛。”在那头,看着慕子晴和阿九的背影,豹子哥饶有兴趣的打听着。 “让您老人家见笑了,您知道的,我们木爷一个人时间也不断了,总要是要有个人说说话的不是。”小七一脸笑意,伸出了小拇指和大拇指点了点示意,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哦~懂懂懂,没想到这么没女人味的木爷也会有人疼爱啊。”豹子点头,嘴上应付着小七,但眼神看望阿九时却露出不一样的意味。 第二十一章 人命不值钱 “豹哥,豹哥!咱们这边走?”小七叫了两叫,有些出了神的豹子哥便回了神。 “哦,小七啊。那咱走吧,我还得好好物色一下呢。不然啊,场子里管人头的家伙又得跟我囔囔了,真是想想都觉头大呢。” 小七带着豹子继续往前走,幽长的通道两边都是被关押的奴隶;虽然这帮盗贼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也难以压制他们脸上对未来生活的绝望。 “诶,我说,你们卖的都是什么货物啊。是平时打劫弄回来的那些商品?”阿九拍了拍慕子晴的胳膊示意她差不多可以松开了,松了松脖子却是好奇的够向已经消失了身影的小七他们。 “那些商品?怎么可能卖它们啊,我这么兄弟自个儿内部用都还嫌少呢。卖的,自然是那些抓来的奴隶了。”慕子晴扯下了面罩,秀气的脸庞上满满的都是烦躁。 “什么!你···真的卖人?”阿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听见船老大说他还不行,可此时这一幕正在活生生的发生自己眼前;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连和自己一起被抓来的那些船工也要被卖掉了。 “是啊,这世道虽说人命不值钱,但总比那些平常的东西值钱得多吧。你不知道,一开始我也以为卖那些商品的,但时候后来看同行都这样做;一个精壮男子能卖到半个宝钱,要是抓到了一个年轻女子那就值一个宝钱。 在望龙城里三十宝钱就够平常一家三户一年的开支用度了,我这儿这么多兄弟,一个月就得花上五十宝钱;再加上那些翎迅鸟的粮草开销,和兄弟们装备武器的修炼更换。这卖的钱的根本不够花的好不好。” 说道钱,这位作风凌厉的大当家此时却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账房先生一样掰着手指一一数落着,每多说一点眉头跟是多皱上一份。 “诶,阿九,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兄弟们跟着我都干了三年了,就没存下多少钱来。不过令本姑娘欣慰的是,招募的弟兄倒是越来越多了,咱们这只队伍也越来越强大了!” 说道这里慕子晴满面笑容的拍了拍阿九的肩膀,衣服欣慰的表情。 “把手拿开。”阴着脸,阿九抖落了肩膀,着突入其来的寒冷让慕子晴脸上的笑容一下早就愣住了。 “怎么···阿九,我说错什么了吗?”有些不知所措,慕子晴与阿九虽说才见面没有几次,但他们之间的干系在她看来已经是百般揪扯说不清楚了。此时阿九突然的生气,让这位从来没有和异性以恋人身份相处过的女人,有了慌乱。 “你没错,错的是我。我也是被你抓来的,要不,你把我也卖掉吧。”阿九介怀,和平年代里成长,即使生活再艰难,生活再难以出人头地,但视人命如商品,像货物一样决定他人的生死,这种做法还是令阿九难以接受。 “阿九,你怎么会说这种话。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你···你说过,是喜欢我的······”慕子晴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在她看来习以为常的事情在阿九的眼里却变得这么不一样了,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阿九为了这个竟然就会对自己这样的态度。 “哼,你终究就是个强盗而已。我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我也是从船上被你抓来的,如果我不和你说那些话,不和你做那些事情;是不是,我也会被带上镣铐关在哪里,任凭别人像是一块猪肉一样任人挑选!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不管在你眼里再多么平常我也不能接受。你把也关进去吧,我不能眼睁睁的再外面看着他们被卖掉。” 阿九决定和那些船工同甘共苦,都是一起来的,虽然还没有怎么认识但都是从烛阴镇那个码头上一起出发的;今天他要是一个独自幸免了,那以后,即使没有说这件事,但他的娘心肯定难安。 “你······” 慕子晴语塞,一时间竟然拿阿九没有办法。 “我不准你去!你现在是本姑娘的人,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真敢离开我身边,我就杀了你!”气急之下,慕子晴作为一个强盗的习惯暴露无遗,下意识的,得不到的东西就毁灭他,另可让别人也得不到。 “杀我?好啊!你杀啊,省的你总是拿这个来威胁我!”阿九愤怒的扯下面罩,瞪着眼睛将上衣扯开,将胸透暴露在女人的面前。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本姑娘杀的人可多了!” 也是个倔脾气,慕子晴铿锵一声就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抵在了阿九的心头上;只是那锋利的刀尖却是离阿九的胸膛很远。 “来,下手。” 见慕子晴的犹豫,阿九握住女人不知合适冰冷的手腕,带着女人的身体一点点的将利刃捅向自己的心脏。 渐渐的,坚硬的金属碰倒阿九的熊坦,皮肤破开了,鲜血顺着利刃涌出。慕子晴张大了瞳孔,清晰的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发生,呼吸之间,两个人都能感受到阿九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啊!!!我下不了手!” 猛的,甩阿九的手掌,女人将匕首远远的扔在了地上;面对阿九已死向逼的威胁,作为一个女人,她怕了,也退缩了。 “你走吧,带着你的人都走吧,趁本姑娘还没后悔。” 别过头不去看,只是从衣服下摆撕下了一条布缕塞在了阿九的手里,慕子晴转过身去,做出了最后的妥协。 “你······”阿九也有些不忍了,这本来就是他利用女人对自己情感的计策,他也早就料到慕子晴的让步;只是,没想到真看见眼前这个女人的背影时他才发现,她也和其他女人一样柔弱。 “这个你拿上,凭着它你可以去提人;带上人之后一路向下层走,那里有条船,足够你带走所有人。” 接住慕子晴扔过来的腰牌,阿九不再犹豫,转身戴上面罩就往来时的地方冲去,他明白,得趁着那个豹哥提人之前把所有人都带走。 第二十二章 线索 “靠,真太娘的霉运当头。”阿九走后,没多久小七就骂骂咧咧的回来了,看起来是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大当家的,那个豹子太娘的欺人太甚了!刚才我带着他去看货,一路上挑三拣四嫌弃这嫌弃那的,明显这次来是摆脸色给我们看的。到最后,竟然连一个都买就走了,真太娘白瞎了那个小铁盒子。” “嗯······”轻轻点了头,慕子晴显然还是在生闷气,对小七的话都没什么反应。 “木爷,您这是怎么了,这批货要卖不出去那咱们兄弟还不得喝西北风啊!您到是给句话啊!”小七皱着眉头,拍着手掌,愁眉苦脸的。 “卖不掉···就算了吧。”慕子晴摆摆手,转过身去,不敢去看小七。 “就,就算了?”小七诧异,在他印象里大当家可不是这样就容易妥协的人,“大当家的,这算了是什么意思?你这话说的,对得起兄弟们一直信任你吗!还有刚刚入伙的阿九兄弟,你要让他一来就像我们以前一样饿着肚子去做活吗!” 说道阿九,慕子晴紧咬着下嘴唇,良久,才对小七说道。 “阿九他,他把人都带走了。他说,他看不惯我不把人当人看。” “什么!他,他······你···”小七惊的说不出话来,愣在那里似乎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他娘的,他,大当家的,你让他伙就是对他有恩,他怎么能背叛我们,背叛兄弟们做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啊! 不行,他们人多一定没走远,我召集兄弟们再把他们抓回来,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说罢,小七就是要去召集人手,可还没走两步就被慕子晴死死的抓住,按在了那里不能动弹。 “木爷,你···” 小七吃疼,语塞也不解。 强盗贼窝下,木质的大船翻着水浪平稳的进入了主河道中。 阿九坐在床尾,仰着脖子打量着自己刚刚逃出来的地方。那巨大无比的,镶嵌在高山上,上面覆盖着植被和泥土,但阿九看的清楚,那分明就是一艘航空母舰的形状。 “这不是巧合吧。” 惊的下巴就没有合上,之前在贼窝里的时候阿九就觉得里面的布局让他们感觉很熟悉,而且周围的墙壁虽说大多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但那材质分明就是锈蚀了的金属刚材;直到大船顺着河道驶出大山阿九回望时,才猛然认出来,这艘钢铁巨兽本来的面貌。 “难道这玩意儿也穿越了?”阿九纳闷,感觉自己的眼前被蒙上了层层迷雾,原本感觉很清晰的事情始末,此时却愈发觉得真相扑朔迷离。 “我一定会弄明白的。”给自己打了打气,阿九不再想它,站起身来就走到了船舱里去了。 “多谢恩人!!!” 一声不算整齐的高呼声,阿九刚跨入船里就被震撼到了;他刚才救下来的那些奴隶此时一个个都跪倒在地,对着自己千恩万谢。 “这···这不算什么,大家快起来吧,快起来吧!” 阿九从未受过这么大的礼,连忙去扶,但怎么拉都没能起来一个。 “恩人,您看起是有钱人家出身,可能在您眼里这不算什么,但这对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要是被卖掉,烫上奴隶的烙印,即使以后被赎出来了,但东家们都不会在用我们了。 男人以后没有伙计挣钱养家,女人以后没有婆家敢让她进家门;还有小孩,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人耻笑。更何况,很绝大多数都难以再和家人相见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那样子怕是平常给人做苦力活的老实人。也不知道被关押了多少时日,虽然贼窝里有吃有喝的,但那也只能保证自己活下来,人没有精神此时已是瘦的只剩下了一幅骨架了。 “这位大叔,您还是先起来吧。我之前也不知道对于你们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听说你们都是要被卖去做奴隶的,我就觉得很荒缪。在我来的地方,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决定另一个人的身份,每一个人都是平等。我觉得,即使到这里,我依旧相信这样的道理,人与人之前,是平等的。” 阿九劝慰着,不知觉就说了很多话;又或许就从小阿九内心中坚信这样人人平等的道理,所以才能在之后的人生里勇敢面对社会的不公平,才能应付得了人生的一个又一个挑战。 “恩人,虽然不明白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大家伙刚才商量好了,一定要好好报答您的恩情。您有什么困难以后直接和我们说,我们大多都是望龙城周围的百姓,要是能帮得到的地方就一定会义不容辞!” “对!” “没错,恩人,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 “就是,一定会报答的!”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女人、小孩都不少,男人也都是很瘦瘦弱弱的样子;但此时大家这份要报答自己的坚决,是阿九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妈的,要是二十一世纪人与人之间也都是这样那该多好;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人不敢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低声感慨了一句,阿九的眼角有些湿润;对着大家笑了笑说道。 “大家的心意我阿九心领了,但阿九只身一人,没什么需求,要真说有什么,那就是以后要是实在没地方吃饭,还请大家随便施舍上一口。其他的嘛,还真就没有了,我总不能女孩都带回家做老婆吧!那要是被女朋友看到了,还不打死我啊。” 阿九说笑着,大家伙儿也是跟着笑呵呵的;也明白了阿九此时的意思,一个个互相掺扶着都站起了身子来。 “哦,对了,还真有件事情要和你们打听打听。” 阿九忽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像众人问道。 “你们有没有人知道幽南石的?或者说是天书石的?” 众人思索,一个个都摇了头,就在阿九又大失所望的时候,忽然,一个小身板结实的男孩举手大叫道, “我想起来,我见过,我见过!” 第二十三章 菊花微凉 “你见过?在哪里,什么时候?” 寻寻觅觅,阿九自从雪顶下来之后就一直询问着幽南石的线索,但除了龙图腾当初留下来的那句话之外,阿九还从没见别人了解幽南石的;这次虽然说见过的只是一个小男孩,但阿九只能选择相信。 “我在铁匠大叔的家里见过这两字!”把手掌举得高高的,小男孩手心上正是用泥水写幽南两个字。 “这孩子刚才问的,我见他也想帮忙就写给他了。”站在一旁的一个清秀男子解释,看起来像是一个读书人。 “小弟弟,你在你铁匠大叔家里见过这两个字对不对?” 阿九蹲下身子,尽可能做出和蔼的样子,希望能从男孩的口中得出可定的答案。 “嗯,见过的。”男孩使劲点了点头道,“以前我铁匠大叔家里玩的时候,不小心在一个角落里看见这两个字的,好像在一个长长的,重重的铁棒棒上面,头还尖尖的。” 男孩比划着,阿九看出来这是一杆长枪。 “小弟弟,你确定是在这上面看见的?就是这两个字?不是什么石头或者书本上之类的?” 阿九再次询问,听龙图腾的话幽南石应该是一本石头做的书,又怎么会出现在一杆长枪上面呢。 “没错,看清楚了的,就在这个上面。我当时想要拿的,都拿不动,可重可重呢!” 小男孩信誓旦旦,一口咬定了字就在长枪上面。 “这样哦···”阿九思索,觉得既然字出现在了长枪上面,那拥有这杆枪或者做这杆枪的人一定知道关于幽南的信息,这也值得他去一探究竟。 “恩人,您打算去找那杆枪吗?” 一旁那个好像书生打扮的男子问道,言下之意就是打算把男孩托付给阿九了。 “哦,是的。这个叫幽南石的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是一定要找的。既然现在已经出现一点眉头,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去看看也是好的。”阿九笑道,拍了拍小男孩的头道,“这孩子没有人陪伴吧,那就我负责把他送回家吧。” “那真是太好了,恩人。我与这个男孩一道被贼人所抓,已经被囚禁了半月之有。家中老母应该很是担忧,本来应当把孩子送回家的,但如果恩人能够代劳的话,在下真的是一刻都不想耽误回家了。” 纳头拜了拜,男子说得很客气,看得出来很有家教。 “哈哈,这算什么,你们想回家,这心情我理解。你也不要一口一口恩人的叫了,听着怪别扭的;我叫阿九,就这么叫我,你叫什么?”听见回家这两个字,阿九的嘴里泛起一丝苦涩,扯出了笑容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哦,在下姓慕,名一个子安字。是望龙城主的一个远方表侄,月前和老母刚刚投靠表舅,不料到城下有事就独自一人又折回去,谁成想搭乘的船舶竟然被劫。哎,我们母子势弱,母亲更是目不能视,想必表舅作为城主日理万机,根本就没在意到在下失去了踪影吧。” 慕子安絮絮叨叨的说着,阿九听了也是唏嘘,可是一琢磨这名字却感觉有些不对。 ‘慕子安?慕子晴,子安子晴的,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吧。’阿九心里想到,但却又觉得不能,那真要是有什么亲戚关系的也不至于一直关到现在,而且,慕子安都说他表舅是城主了,那个女强盗头子怎么可能跟官方人士扯上什么关系,想想都有些荒缪。 “恩人,可有什么不对吗?” “哦哦,没什么,只有点走而已。还有,不是让你不要再叫我恩人了吗。” “好的,恩人。” “······”阿九无语。 而此时,望龙城里,烛阴镇的刘镇司一行人却是先一步到达了码头;带着人手怎在卸船上的钱银和货物。 “镇司,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啊?”巴巴抽着烟杆,船老大他们还不知道人被解救的消息,还在商量这么怎么寻找到阿九。 “船老大,阿九兄弟要是被卖到望龙城的话可能在哪几个地方?”刘未明问道,他的思绪很清晰,得先找地方住下来,然后再慢慢打探消息。 “嗯,哪几个地方?”船老大沉思了一下道,“第一个肯定是城北的斗兽场红灯笼了,那个地方天天死人,对精壮年轻的男人需求量很大。然后就是城南的那些有钱人家,他们年年都会买下人,但说不好到底是哪一家。 再然后吗,比较大可能的应该还是城南的一个地方,叫翠玉阁,那里对男人的需求量也很大,特别像阿九公子这样白白净净的,需求量就更大。” “翠玉阁?嘶···前几个地方刘某倒是听说,那个斗兽场在下还去看过,甚是血腥刺激;但,那个叫翠玉阁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也需要那么多的男子呢,还需要白白净净的男子,不是应该需要一些力气大的好干活吗?”刘未明不解,在烛阴镇为官四五年,望龙城倒也去不少次,但确实没听说过翠玉阁这个地方。 “刘镇司,您一个读书人,翠玉阁这种地方您当然不可以知道了啊。”笑得很尴尬,船老大有点后悔提这个地方。 “荒缪!天地下还有读书人不可以知道的地方吗?你倒是和刘某好好说说,看看有什么是不可以知道的!”一皱眉头,虽然性格并不迂腐但听到这种话刘未明还是感觉到愤怒,对啊,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可以让读书人知道的呢。 “那个···镇司这,这······”船老大吞吞吐吐的,嘬了几口烟,想了又想,最后只好含蓄解释道,“翠玉···阁,去的······都是女人家,特别是有钱人家里的夫人什么的。” “都是女人家?”刘未明还是不明白,示意船老大说得再明白些。 “唉,”无奈的叹口气,船老大也是被刘未明气的没办法,又明白说道,“还有那些喜欢龙阳之癖的男人,也喜欢去!” “嗯!?”眼睛顿时瞪的大大的,听这里刘镇司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翠玉阁是这种地方。 但心里一想到阿九兄弟会可能被卖到这种地方去,一袭清风吹过,刘镇司只觉的自己的菊花有些微凉。 第二十四章 初到望龙城 “刘镇司,您没事吧。”看见刘未明的脸色不好,船老大出言关心了一下。 “没事没事,”连连摆了摆手,刘未明摇摇头挑开话题道,“既然可能的地方分布的这么散漫,那我们就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慢慢打探吧。刘某在城里还有些个关系,希望这次能够用上。” “一切都听镇司的安排。”船老大点头应道。 刘未明他们计划着行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紧跟着下一条船一人偷偷跑来找阿九的单雪儿也靠岸到了码头;一下船就看见了刘镇司在那里商议,偷偷隐蔽了身体在一旁听了一清二楚。 “翠玉阁···不行,夫君怎么能被卖到这种地方去啊。要真是这样的话,那···那雪儿该怎么啊。”俏脸脸通红,单雪儿的脑袋里满都是可怕的画面;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把这些念头甩出了出去。 “不行,雪儿要赶快找到夫君,不能让他被卖到翠玉阁去!” 另一边,阿九他们乘坐的大船也快要抵达望龙城的码头;归家心切,负者划桨的男人们都卯足了力气,把大船的速度提到了最高,气势汹汹的在宽阔的河面上劈风斩浪。 “恩人,望龙城就要到了,您要不要到船头看看?” 拉着阿九,慕子安笑眯眯的道,“想必恩人还没有来过望龙城吧,从这里看刚好很收览全景。子安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也是看呆了呢。” “望龙城?不就是个城池吗?有什么好看的。”阿九嘴犟,在二十一世纪什么样的大城市没有看过啊,那不成这望龙城还能有那时候的钢铁城市还要来的震撼。 河风袭人,慕子安带着阿九来到船头,摇指着远处的一座大山解释道。 “恩人,那座被削去了半截的大山就是望龙城了。 民间相传,上古的一条妖龙与巨人大战后便化作了望龙山脉,永生永世的束缚在这里,庞大的身躯将大地的南北隔绝。山脉的南边是我们大楚帝国富饶辽阔的疆土,而北方的冰雪平原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一直都是妖兽横绝的地方。 那时候子安的祖先都还是帝国的一届平商,但传说帝国的皇帝为了镇守山脉在望龙山脉里修建了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的沉麟关,沉麟关外每年一次的妖兽狂潮让这里变成帝国试炼军队最好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武者、士兵被派遣到这里,用冰刃和血肉对抗着同样好似源源不断的暴走的妖兽。 望龙城,在那时候还只是为了保证沉麟关后勤补给和人员补充的地方;大量的军队在这里驻扎等到轮换,如复一日,年复一年,本只是散落在望龙城周围的百姓也聚拢在了起来。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一个城市,又经历无数风雨,沧海桑田这里竟然就变成了大楚帝国北部边疆最大最繁华的一个城塞,也变成了北部四城一郡的郡首。” 慕子安说的很激昂,这些读书总是会对历史有着莫名的向往;但一旁的阿九却怎么也瞧不到半个城市的样子,只是在远处河道岸边看见了一个像是停泊港湾和码头。 “那这个望龙城挺厉害的,历史很悠久嘛。要是放在我们那里,肯定能发展出不少历史景点旅游项目。” 慕子安笑了笑,还是不太懂阿九说的话;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叹息一下道。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如同恶魔诅咒般的妖兽狂潮却在几百年前渐渐平息了,大山那一边的北部平原再也见不到半个妖兽的影子,而为了镇守兽潮而存在的沉麟关也在那时候起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皇帝不再派遣新的士兵来,补给也渐渐削减抽离;时间久了,这沉麟关便就成了朝廷大员排除异己流放将士的存在。而这因为沉麟关的辉煌而存在的望龙城,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繁荣。 哎,真是感叹啊,昔日的第一雄关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人事变迁而已,子安兄弟你不用太代入情绪了。像我,从小经历的变化可比这要大得多。就我小时候,上网还要打电话连接,玩个手机游戏只有小灵通的贪吃蛇。啧啧啧,你在看看那些00后的孩子,估计都想象不了我们那时候撅着屁股打纸牌的样子。” 阿九拍了慕子安的肩膀,又说了一达通他听不懂的话来安慰。可惜阿九这波存在感注定刷不成功,慕子安能体会阿九的意图,但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被安慰。 “不说,子安兄弟。你说望龙城在那里,可我都找了半天,连个高楼都没找到;你这半天不会是在水我吧,难不成那个港湾就是震惊得不得了的望龙城了?” 阿九很生气,感觉被框了;刚才还安慰拍着慕子安肩膀的手,一下就抓住了他的肩头,要是不给合理的解释,他一定让这读书人明白什么叫秀才遇上兵。 “哈,小恩人,你第一次来吧。”慕子安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站了的个大叔先是感慨的拍了拍阿九的肩膀,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想当初我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像这样没头没脑的,呐,看见那座山没,对,就是那座只有一半山体的。那,望龙城就在那上面,你得顺着路到山上就能瞧见望龙城了。” “什么?在山上!” 不由得阿九惊奇,刚才慕子安指了那座山的时候,他还以为像布达拉宫那个样子的建筑,没想到,这事实比布达拉宫要令人惊奇得多。 “当年为了建造望龙城,军中特地请了一位顶尖武者出手,只一剑便就顺着大山的山腰削去了山体。而望龙城也就是建立在这座山上,四平八正的布局在山顶平原上,城修建的特别大,但在山下面还是看不到城墙的。” 慕子安出口解释道,一摊手,那一脸幽怨的表情明显是在责怪阿九冤枉了他,看的阿九一阵恶心,连忙挪了挪两个身位。 第二十五章 韩记铁匠铺 “呃···恩人,不要这么嫌弃在下吧。”慕子安一脸怨念。 “就嫌弃了,怎么的,还有,不要再叫我恩人。”阿九怪叫着,还不停的对子安摆摆手。 “好的,恩人。” “······”阿九再次无语。 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阿九他们的船很快也靠了岸。大家互相告知了姓名和住址,约定好了日后再相聚的承诺,便就都四散而去,归家了。 “阿九叔叔,你要带我回家吗?”小男孩仰着脑袋问阿九,阿九笑着点了点。 “可是童童不记得路了,而且外面天也要黑了,童童的肚子也饿了。”小男孩沮丧的低着头,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看起很是难过。 “不要紧的童童,叔叔把船卖了换了好多钱,童童要是饿了叔叔就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记的路的话,咱们就好好打听打听,总会能找到家的。”阿九柔和着表情对小男孩说着,卖船的钱的确让他小发了一笔;怀里的那袋子金灿灿的帝国宝钱,据慕子安说能够让他在望龙城最好的酒楼里大吃大喝一个月的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倒是衣食无忧。 “是吗!那童童好吃烤鸭,一个吃一只大大的烤鸭!”听了阿九的话小男孩满眼放光,看得出来也是个小吃货;双手还比划着烤鸭的大小,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你小子,一个人吃得完吗!”笑着拍了一下小男孩的头,阿九答应道,“行行行,你想吃多大的咱们就买多大的,总之只要你吃得下就行,可千万不能浪费。” “嗯!童童不会浪费的!”使劲的点了点头,对于小男孩来说还是好吃的诱惑力比较大。 “那行,咱们也走吧。大家都往家里去了,就咱们还没着落,得赶紧上路才行。”牵着男孩的手,阿九就像以前在孤儿院里带着那些没有父母的弟弟妹妹一样,温暖着彼此。 “叔叔,童童还记得隔壁铁匠叔叔的店铺好像叫韩记什么的······” 日落西山,望龙城里的人家都燃起了灯火,街道上也偶尔有举着火把巡逻的差人路过。阿九带着小男孩童童一路打听寻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店铺前面。 “有人吗?请问有没有人,麻烦问一下。这里是韩记铁器铺吗,我找韩师傅。” 背着被早就走累睡着的童童,阿九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前门槛前;探头探脑的向还没有关门的铺子里面叫着。 “呦!这么晚还有客人啊!我就是韩师傅,快进来,快进来;正好炉子的火还没熄灭呢,客官你要什么铁器,简单点的小玩意儿老韩我这就给你打出来!” 围着一身深色的兽皮围裙,眼前从铺子里出来的大汉顿是吓了阿九一跳。这汉子足足高出阿九三个头,快入秋的天里还赤裸着胳膊,还有那两只水桶粗的大肌肉,一看就知道能使得一手的好力气。 “那个,我,我不是来打东西的。”咽了口水,面对这种人行巨兽,即使他笑得再和蔼,阿九还是感觉有些压迫感,一时间连自己要说的话都给忘了。 “噢?那不知道客官这么晚来找老韩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老韩能帮的上忙的,就一定尽量帮你解决!” 这韩铁匠看起来也是个爽快人,连阿九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只是一面之缘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满是义气的汉子,在现代可是不多见了。 “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干笑着摆了摆手,韩师傅的爽朗感染了阿九,一路上的疲惫都被这热情一扫而光,指着自己后背上的小男孩道,“这孩子叫童童,半个月前在河上被强盗掠去了;我无意救了他出来,说自家旁边就是个叫韩记的铁器铺子。我这才寻到了这里,想劳烦问问你认不认识他。” 阿九解释了缘由,韩铁匠听闻那了盏油灯瞧了瞧熟睡了的童童,一拍大腿就是惊住了。 “怎么了?韩师傅,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阿九疑惑,就算是认识童童再怎么惊奇,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那神情,就像活见了鬼一样。 “哎!” 重重的叹了口气,韩师傅向阿九招了招手就示意他到铺子里坐下了,看着阿九将小男孩放好这才小声解释道。 “这孩子的确是隔壁那户人家的,我跟他们七八年的邻居了,是看着童童一点点长这么大的。” “那不是挺好的吗?我把孩子带回来你们该高兴啊。”阿九诧异。 “高兴?哎,高兴不起来啊。”韩师傅摆了摆手道,“这孩子的父亲是一名学徒,在街东头的东兴武馆学武的普通人。学武也有十几年了,成年后没有去军队发展而是留在了武馆里做了教习的大师兄。 本来一家子和和睦睦的,生活倒也是挺安逸的。可是年头上城外出了一件事情,说,在夏溪村的虎头山里出了一个仙人宝洞,里面藏了无数珍宝,更是有一杆神兵,可以让普通人也能变成可以修炼的武者。 孩子的父亲拳脚功夫是真的不错,但说道底也是个普通人,和天赋者没法比啊。这消息一出我就知道坏了,果然,那小子着魔障了,非要去看看,还说武馆里的师父着急了师兄弟一起去,不会出什么意外。” “那,那他们找着了吗?”阿九问道,门外漆黑一片,但韩铁匠嘴里的秘闻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为之向往。 “唉,要是找到那不就没事了吗!”说道这里,韩师傅又是一拍大腿道,“头一回,冬天快结束的时候,他们的确是安安稳稳的回来了;但人一回来我就感觉不对,后来说在仙人住处看见了那个神兵,死活要我给他照着样子打造出来一个。 我老韩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也奈何不了他那副倔脾气,也就打造了一杆出来。可,可还没他看呢,这东兴武馆的人有召集他一起去了;结果,结果就坏了!听说人都死了,一个都不剩,就连武馆里的老师父也都死在那了。惨啊···” 第二十六章 要炸裂啊 “不会吧······”夜色寂静,门外不知何处叫响着虫鸣,阿九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哎!没有什么会不会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谁也想不到。”又是重重叹了口气,韩铁匠从一旁架子上摸出一只海碗,倒上了满满的酒,仰头就是一饮而尽,仿佛这样就能让哀愁随着酒一起消散掉。 “小子诶,这孩子命苦,父亲去了之后他调皮一个人跑没了,没多久他娘也去了。”一巴掌拍在了阿九的肩膀上,铁匠沉重道,“现在,你把童童带回来了,我老韩是得接着,帮衬着把他养育大。可,可我这么跟他说啊!要是照实说了,这孩子还不得以为自个儿把自个儿的娘给害死了,还不得恨自个儿一辈子啊!” 本来被韩铁匠那一巴掌拍得龇牙咧嘴的阿九,一下子愣住了。听了韩铁匠的话久久不能平静,这让他想到了以前,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有太多像童童这样的孩子了,都是那么的无依无靠,像一根浮草。 “不说这个了,”不知觉整整一坛子酒都下了肚,韩铁匠大手狠的摸一把脸道,“不管怎么说,童童既然回来了这终究是件好事。你这个兄弟我韩铁匠是交定了!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只要是我老韩能帮的上忙的,就一定不会缩手!” 阿九愣愣的看着这位像个小山的汉子,那只碗口有人脖子粗的海碗在他的手里就像是一只小瓷杯。接着灯光,阿九看见韩铁匠的脸上渐渐的泛起了红晕,然后一路红到了耳后根一路红到了脖子。 再然后,这位义薄云天的大汉出乎意料的醉了;摇摇晃晃的,摇摇晃晃的原地绕了自个儿三圈,再就噗通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阿九心里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谁知道这么高这么壮的一个汉子,也就喝了一坛子酒就倒地了;关键他还喝的那么豪爽喝的那么急,自个不管事的挺尸了,剩下安顿的事情这是要交给谁啊! “呵。” 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阿九无力的摇了摇头。看样子,眼下这个烂摊子还是他来收拾了。 ······ 次日,温暖的太阳从远处高山缓缓探出身子来。阿九坐在一张藤椅上端着一杯清香的茶水,懒洋洋的将自己的身子骨松软在竹藤上。 “叔叔!叔叔!童童饿了,童童要吃东西!” 安心睡了一夜的小男孩又恢复了精神,一早醒来就伸手向阿九要东西吃。 “童童乖,去把地上的韩师傅叫醒了,咱们就有早饭吃了。” 阿九笑的很纯良,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把手指指向了躺在地上的大汉。 “真的吗?铁匠叔叔会变出吃的吗?”小男孩天真的问着,真信以为真了。 “那当然,叔叔什么时候骗过童童啊。”还是那副笑容,阿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昨日一夜阿九使劲了全身的力气都拉不动那个韩铁匠,最后实在是又困又饿,只要帮着关上铺子,自己寻了个床铺安顿好了童童和自己。 结果,稳稳的睡了一夜之后,一起身还是看见韩铁匠躺在那里,就跟挺尸一样,一动都不动。 “铁匠叔叔,铁匠叔叔!快起来,快起来!童童饿了,要吃东西。” 使劲摇晃着韩铁匠的脑袋,小男孩不管怎么大喊大叫都没弄醒他,以至于最后铁匠还打起了呼噜。 “阿九叔叔······”转过脸来,童童一脸求助的看向阿九。 阿九瘪嘴笑了笑,晃了晃杯子中的茶叶,挑了挑眉头就将还是微烫的茶杯递给了童童。 “叔叔,这······不好吧。” 有些为难,拿着被子小男孩完全能明白阿九的意图,但他还是犹豫,怕被铁匠起来打屁股。 “没事,他不会感觉到的。再说,你不把他弄醒了,咱们今早吃什么啊。” 依然还是笑的很纯良,阿九对小男孩说话的语气活像是拿着帮帮糖诱惑小朋友的怪黎叔,还使劲拍了拍自己肚皮示意他俩都很饿了。 “这······好吧。” 最终还是食物的诱惑战胜了被打屁股的恐惧,小男孩闭上眼睛,小心一横就撒手将茶水真个都泼在了铁匠的脸上。 “啊!!!” 一下子猛的坐起,铁匠差点没撞到童童的脑袋。 “谁拿开水烫我老韩,还不快站出来!” 铁匠的脸又红了,只不过这次是被烫红的,而且还红的很有画面感,就像是画了朵花在脸上一样。 “韩师傅,可没有人那开水烫你哦。”微笑着说道,阿九悄悄用叫将小男孩扔出来的茶杯踢到了椅子下面。 “那我的脸怎么这么烫,嘶~分明就是被开水泼了嘛。” 粗声粗气的抱怨着,韩铁匠还拿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结果疼的直缩脖子。 “那个,我今早看见有只麻雀飞了进来,自己没头没脑的一头栽进了火炉里。我一瞅那还得了,那还不成碳烤麻雀了!我就赶紧去那火钳想把它救出来,结果,那炉子里的火突然就串高了,从火里扑腾扑腾飞出一只浑身带火的鸟来,还把炉子的火给整灭了。 我看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只妖怪啊,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想着不惊着它,它自个儿就应该飞走了。最后,的确是飞走了,但飞走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你脸上撒了泡尿,一下就把你烫醒了,那只怪鸟也飞走了!”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九指了指炉子还指了指天,说的好像煞有其事的样子。 “怪鸟?还浑身冒火?”摸了摸脑袋,铁匠此时表情活像是黑人问号,皱着眉头想半天才怪叫道,“我的老天爷啊!兄弟诶,那哪是什么怪鸟啊,那明明是只凤凰!天啊,凤凰竟然在我老韩的炉子里涅槃重生了,我老韩这是沾染了神气了,我的炉子要炸裂啊,以后打的铁器要炸裂啊!” “哈呵呵······”使劲忍着不笑出声来,阿九只能说,老韩你这想象力也是要炸裂啊。 第二十七章 幽南神兵 “兄弟诶,你识字不,帮我老韩写个牌匾呗,就说凤凰落过咱家炉子里过,这以后打出来的铁器可是沾染了神器了的!” 老韩激动的抓着阿九的肩头,前前后后使劲的摇晃着阿九,搞的阿九感觉自己在风中凌乱。 “老韩,老韩,够了啊,咱淡定点,淡定点。” 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阿九信奉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的信条。 “兄弟,咱能不淡定吗?这可是凤凰啊,凤凰啊!多少了年了,咱望龙城多少年没有过神兽降临了,这可是吉兆啊,是上天眷顾我老韩啊!” 韩铁匠说的话让阿九楞了一下,听那意思感情还真有过神兽降临啊。也是,这本身就是个奇幻的世界,连自己跟航母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啊。 “老韩老韩,以前,真的有过像凤凰这样的神兽出现过吗?”挣脱开铁匠的打手,阿九认真的问道。 “有啊,当然有,”韩铁匠理所当然道,“上一次城里出现过神兽还是我老韩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亲眼见过一只有山那么大的禺疆,踏着两条大青蛇站在对面的山头;双手一合就刮起了大风,把天上的云彩都给吹散了。” “禺···疆?” 阿九疑惑,总觉的韩铁匠说的形象还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的样子。 “那个啥,铁匠啊,你昨天说过不是锻造过一杆神兵样子的兵器吗?能不能给兄弟过过眼啊,兄弟好奇不是。” 连忙扯开话题,阿九觉得有些玩脱了。他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是真看见过神兽的,这要是真被铁匠追究下去,那自己这玩笑还不吹破了啊。 “兄弟你要看神兵?好啊!”脸上突然出现喜色,韩铁匠的样子就像找到了知己一样,“我老韩可不是跟你吹啊,咱这手艺绝对是杠杠的。就靠一张手绘的图纸愣是整的八九不离十。就是后来来取货的武馆师傅看了,也都说和实物样子大差不离,要不是那神兵上有圣光缠绕,那就难分真假了。” “可惜···童童他爹没瞧上眼······” 韩铁匠先是兴奋,难后就又沉默了下来,这个铁打的汉子再面对好友的生死离别还是难以抑制人的情感悲痛。 “叔叔,叔叔,童童饿了,说好的吃的呢!” 撅着嘴巴伸手向阿九要东西吃,小男孩只知道阿九又骗了他,韩铁匠都被他弄醒了可到现在没瞧见半个吃的出现,童童的小肚子都饿瘪了。 “哦,吃的啊,”扰了扰头,阿九到是把这茬给忘了,那手一指老韩道,“去,跟他要钱去,那着钱自己出去买东西吃,顺便帮叔叔带一份。” 童童听闻便就又将手伸到了铁匠的眼皮子底下,老韩有点猝不及防,慌手慌脚的从围裙兜里掏出点铜板来,琢磨了一下怕给多了不好又怕给少了不够,最后索性把零钱都给了童童。 “谢谢铁匠叔叔!” 甜甜的一笑,小男孩开心的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买东西吃了。那可爱的笑容一时间扫去了阿九他们之间的阴郁。 “老韩,说好不提这个了。来,咱们去看看那杆兵器,让兄弟我也见识见识你的手艺。” 阿九笑说道,韩铁匠也连忙点头。 ······ 而此时,城西的客栈里,船老大脚步匆匆,脸上也是眉头紧锁,手里握着的烟杆都忘了熄灭,燃烧的烟草火星散落了一路。 “刘镇司,您听说了吗,有一批被抓的奴隶自己逃了出来!” 猛的一推开房门,老船工对着房间里的刘未明就是低声吼道,显然是阿九他们的消息随着归家的人散落到了城里了。 “船老大,这事情刘某听说了。说是强盗里的一个头目突然良心发现了,带着乡亲们一起偷了艘大船逃了出来。” 满面愁霜的坐在窗前,刘镇司语气平静的和船老大分析着。 “现在街上什么说法都有,但比较一致的说法是强盗的大当家是个女人;救乡亲们出来的就是那女人新收的白面。刘某觉得这事情实在是疑点重重,阿九兄弟虽然长得白白净净的像个女娃,但我想强盗的大当家应该会喜欢风格比较硬朗的男人才对;阿九兄弟这样的,帅是帅,但怎么都感觉没什么安全感。” “额···刘镇司,您是在说笑的对吧。这事···阿九长的帅没什么关系吧。” 船老大的老脸一脸奔溃,伸手抹去了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心里是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刘未明刘镇司脑袋里天马行空的在想些什么。 “哦,是没什么关系哦。” 穿着一身板正,气质儒雅一向不苟言笑的刘镇司默默的伸出了自己白白净净的手掌,然后扰了扰头。 “不说这个了,船老大,你还听说没有,城外夏溪村里出了一个仙人洞府,里面出了一个上古神兵。刘某想过,依着阿九兄弟的性子,他要是从哪里逃出来的话一定会去凑这个热闹的,虽然不清楚他到底在寻找着什么,但这条线索想必他是不会错过的。” “刘镇司说的有理了。” 皱着眉头点点头,船老大深以为然。 “既然阿九兄弟八成是逃出了的话,那咱这次带过来的钱也就不必拿去赎人了。依着镇司先前的计划,咱们应该在城里置办店铺了;毕竟镇子里的事物都准备好了,就差城里的铺子还没张罗了。” 船老大建议着,他的心里是对镇子的发展装的更多一点。 “这事不急,阿九兄弟消息一日还没有确定下来,这钱就一日就不能动。船老大,你手底下的船工不是也有一起被掠去的吗,再等上两日,等他们联系到你,确定了阿九兄弟的消息,咱们再作打算。” “好的,镇司。”船老大应答。 刘镇司这边担心着阿九,猜测着阿九的去向,但或许真的是刘未明能察觉人心,这阿九果然在神兵的仿制品上找到了幽南两个字,看样子这条线索阿九不去也是不行了。 第二十八章 准备出发 “韩师傅,这两个字你认识的对吧。” 仔细瞧着枪杆上的文字,阿九是左瞧瞧右看看,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 “诶,兄弟,我老韩哪里识字啊。这两个字只不过是照着童童他爹手稿上刻的,原来是叫幽南啊,啥个意思啊。” 和阿九一起蹲着身子,韩铁匠解释着字的由来,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图纸指给了阿九看。 “幽南。这个两个字应该是出自幽南石书。传说上古人间战火纷飞,天上诸神不忍百姓疾苦,就降下了一本天书石,落在了幽南山上,所以又叫幽南石书。” 抚摸着这两个字,金属冰冷的感觉刺痛着阿九的手指。 “天书?哇塞,这玩意儿要是被人捡到了还不炸裂啊。啧啧啧,说不准锻造那杆神兵的主人就拿到过这个什么幽南石书。” 韩铁匠猜测着,与阿九的想法不谋而合。 “韩师傅,我要去那个洞府看看。我想回家,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个两个字上面,我必须握住这条线索。” 阿九坚定的说着,伸手想要拿起这杆长枪,猛地一使劲纹丝不动,自己还被扥了回去。 “兄弟,你别想了,这枪里面加了整整三十克的星陨石呢。据说原版神兵可是沉重无比,就算是东兴武馆的师傅使出全力都纹丝不动,要知道他可是能力举五千斤的狠角色啊!我老韩为了接近神兵,可是下了血本,这三十克的星陨石可是值不少钱的,但这枪锻成后,不多不少也有两千五百斤。嘿嘿,兄弟,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韩铁匠笑着解释,脸上满满的都是自傲感。的确,这根细细的长枪能容纳两千五百斤的重量,也的确令他一个普通的铁匠自傲了。 “我勒个去,老韩,你不早说,故意想看我出丑是吧!” 阿九一脸尴尬,作为一个男人被嘲笑不行的确是有些跌份。 “没没没,阿九,我老韩哪里是那种人啊。这不你没先问吗,我也不知道你要拿它啊。” 铁匠连忙摆手解释着,但脸上分明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可恶,老韩,我以后一定会把你这破枪拿起来的!” 阿九微怒,重重的撂下了一句气话。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以后一定能拿得动的,一定。” 老韩点点头,一副我真的相信你,真的真的相信的样子。 “你!算了,不说这个了。”阿九语塞,郁闷之中习惯性的去掏香烟,这一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的香烟和火机在强盗窝里就被收走了。 “老韩,你这有烟叶不。” “有啊,兄弟你要抽烟啊,我这有根新的烟杆还没用过,你要我拿给你。”铁匠站起身来去找烟叶和烟杆,拿到阿九跟前却只被拿走了烟叶。 “老韩你这有纸跟棉花不,借我点,最好再拿点能粘东西的。” 阿九接过烟叶,撕成一片一片的,又弄得碎碎的。 “兄弟,你要那些做什么啊,抽个烟至于这么麻烦吗。我这材料有倒是有,但都是做刀柄剑鞘什么用的,也不算便宜了的。” 铁匠扰了扰头,嘴上抱怨了几句但还是乖乖的去拿东西了。 “东西拿来啊,放这吧。呐,这里有张图纸,老韩你不说是小玩意儿做的快吗,帮兄弟一忙,做出来呗。” 铁匠拿来材料,还没放下就被阿九指示着去打东西,拿起阿九画好的图纸一瞧,上面四四方方的画了小铁盒子,里面还插了根灯芯塞满了棉花。 “阿九这个······” “快去快去,哪儿就那么多废话。”不耐烦的摆摆手,阿九忙着卷烟,这个世界的烟杆味道太冲阿九实在是抽不惯,先在决定要去仙人洞府一探究竟,这一路没有烟可是不行的,只好自己弄了。 叮叮当当,韩铁匠的铁锤声一声接着一声。等他摆弄着做好的打火机走到阿九面前的时候,阿九的身旁已经堆像小山一样的烟卷了。 “老韩,做好了啊!快拿来快拿来,我都等不及抽上一根了。” 阿九大喜望外,急吼吼的赶忙拿过铁匠手里的火机,迫不及待的弹开机盖擦上火美滋滋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呃·······舒服啊~” 犹如一个许久不抽烟的老烟枪一样,阿九此时年轻白嫩的样貌再配上这熟练的抽烟动作,这种反差竟然搞的阿九有一种异样的帅气。 “兄弟,你这是······烟?” 铁匠疑惑,笨拙用粗大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模仿着阿九的姿势夹起了一支香烟,又小心翼翼的含在嘴唇里点上火。 “哈哈哈!老韩,你这块头抽烟就跟含在根棒棒糖一样!你丫的就应该搞跟雪茄抽抽,那就像施瓦星格了。”阿九笑着说着,笔画着铁匠的大块头,还别说,真的挺像州长的风格的。 “雪茄?施瓦星格?兄弟,你都说的是什么啊?” 铁匠扰了扰头,刚才阿九笑他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香烟给夹断了,自己还不知道猛吸了几口,差点没把烟嘴里的棉花给嘬出来。 “雪茄就是粗一些大一些的香烟,施瓦星格是我老家的一个过气明星,以前还想过要选举总统的。”阿九解释着,自己手上熟练的耍着打火机的花样。 “总统?阿九兄弟,你又说我老韩听不懂的话了。”铁匠无语,这阿九兄弟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有时候听不懂。 “铁匠,你再帮兄弟做几个铁盒子吧,好多装些一些香烟,我准备要去夏溪村一趟,一路上没有这玩意儿解乏可是不行的。” 阿九仰着脸,笑的很纯良。 “铁盒子,”铁匠手上动作为之一顿,“兄弟,你也被那传闻给迷了心智了吗?要去那个鬼地方送死。” “老韩,别说了,我要回家,这是我唯一的线索,我不能放过。”阿九笑了笑,心里明白眼前这个短暂相处的汉子是真心的关心自己,自己也的的确确的被这位爽朗热心的汉子给感染了,心头上都是暖暖的。 “老韩,我手里的这个玩意儿叫打火机,是zippo牌的。你信兄弟一句话,这玩意儿跟香烟大家一定会喜欢的,你自己多做一点,趁着没人盗版前多卖点钱吧。” 第二十九章 幼崽黑子 阿九还是重新上路了,带着铁匠打造的三铁盒子香烟和临走时送给他的一身精铁铠甲,阿九背着一只剑像一个侠客一样踏上了寻找回家之路的旅程。 一开始的斗志昂扬只消半天就消磨在了望龙城下山时悠长的道路上,虽说天气渐渐入秋路上也渐渐凉爽,但阿九穿着那一身看着帅气的铠甲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灌了铅水一样,只半天的路程下来就已经大汗淋漓。 “他娘的,早知道就不装这个叉了,搞的现在这么累。不行,我得买匹坐骑了,不然我到那个夏溪镇得累死。” 可怜的吐着舌头,伸手扇着热气,阿九费劲的把自己身上的铠甲一片一片的剥离下来;当时就顾着帅气了,没想过韩铁匠说的什么叠片式的盔甲,穿在身上行动自如,就是穿戴什么实在太麻烦了。 “老韩是个坑啊!” 嘴里抱怨着,费了半天功夫,阿九将剥下来的盔甲用布裹起背在身后。看向前面,正好是望龙城下码头附近的居民区,里面人声鼎沸的不知有来往的工人,还有许多不在城里定居的脚夫商贩,其中就有不少是在推销卖着自家的坐骑。 “客官客官,看看咱家的坐骑吧。都是刚满三岁的翎迅鸟,正是最好的时候,速度快,飞的远,客官您不买一只就真的可惜了啊。” “过来看啊客官,我们这里的雪地豹是一绝啊,都是一窝长大的小崽子,浑身没有一点疤痕,毛色亮丽,牙口也好,您现在买六只我送一只,绝对不亏啊绝对不亏!” “·······” 刚一入市场,这喧闹的吆喝声就差点没顶阿九一跟头。街道两旁的商贩就像是疯了一样叫卖着,一声比一声高,更是有些厉害的都编成了小调悠扬的唱了起来,穿透着人们的耳朵。 “哇塞,这家伙和二十一世纪的商场也差不多嘛。看样子人对金钱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为了赚到钱都不惜多动用小脑筋。” 阿九感慨着,一路走着一路看着,用不了多久就发现商贩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路过一个镜子的时候看见现在的相貌,再打量打量周围人们的样子就忽然明白了。原来是自己长得太白净了,和周围的那些黑黝黝的人们相比,自己实在是太像一个细皮嫩肉没吃过苦的富家公子了;现在商家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个人形自走金库,都想着能在自己这个涉世未深的富家公子身上榨的出来点钱来。 “公子,您看看吧,这是俺们家新捕的小崽子,问了许多先生都不认识,俺们也不知道叫个啥,看它浑身都是黑毛就叫个黑子。也没啥特点,就是听话,可听话了。” 自己一个人晃悠着,阿九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言语不多的老人家;一个人铺了个毯子坐在那里,也不吆喝,身前就一个竹编的小笼子,里面放了不少小幼兽,但不知道为什么唯独有个胖乎乎的小家伙放在老人家身边,即不栓绳也不关笼子;小家伙懒洋洋的趴在那里,但双目却是很有神,头上还顶了只小角。 “它叫黑子?看起来挺可爱的,老人家您卖多少钱啊?” 阿九蹲下身子去看,叫黑子的小家伙见到阿九竟然亲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阿九手掌,看起来很喜欢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类。 “公子,俺一瞧您就知道您是个富贵人家出身。俺实话说了,黑子性子可乖了,从来都不闹事,所以俺们家都一只舍不得卖出去一直养着都养了五六年了才长这么大,也就刚刚好能背上一个人而已。” 老人说到这里伸手不舍得摸了摸黑子毛茸茸的脑袋,对阿九解释道,“俺腿脚不好,一直都是黑子背俺来这里的。本来也舍不得,养了这么久了也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了,可黑子的饭量越来越大了,天天要么吃上几斤肉食,要么就要十几斤的草料,不管吃什么这量就是越来越大了。” “这样啊。”阿九是听出来,老人家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把黑子给卖出去了。 “老人家,您看看,黑子背上我在加上这些东西能跑远吗?”阿九想了想问道,将背后的东西给老人家掂量了一下,心里其实就想把这东西卖下来了。 “公子,您轻便,东西也不多,黑子背着公子跑上一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它虽然吃得多,但力气也多啊。” 老人家笑着,也从言语中感觉到了阿九的意思,摸着黑子的手又是紧了紧,而小家伙好像也察觉到了老人的情绪,底下了脑袋也是安静的不动弹了。 “那老人家,您出个价吧,我挺喜欢黑子的,感觉挺投缘,您把它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阿九说着,就伸手掏出了怀中的钱袋子,抖弄翻看着就准备付钱了。 “公子····您,您就给十个宝钱吧!”老人犹豫了一下,看得出不舍,但最后还是一咬报出了价格。 “十个宝钱,恩,挺合理的,老人家我再多付你五个吧。没有别的意思,就算是谢谢您割舍黑子给我吧。” 阿九不多说什么,拿着钱就揣到了老人家的怀里,任凭老人再怎么推让都不再答应。 “黑子,走吧。” 对着小家伙招了招手,阿九觉得黑子眉眼之间像极了自己儿时的小黑狗,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黑狗早就在一次意外中死去了,阿九一直不敢再去养宠物,生怕以后自己再伤心,但这次看见了黑子,还是觉得情切,不知觉就像把它当做伙伴一起上路。 “哎,黑子,俺们的缘分尽了,去吧,去找你的新主人吧。” 推了推黑子的脑袋,老人家眼里尽是不舍,但依旧还是强忍着情感。 “来啊,黑子,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阿九见状又蹲下了身子,拍了拍手掌,想尽可能的温和的带走黑子。 黑子呜咽着,也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一步一回头的向阿九一步步挪着步子。 第三十章 神兽黑麒麟 “黑子啊!!!” 看着黑子渐行渐远的声影,老人家的情绪实在是抑制不住了,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而黑子听见老人家的呼唤也转身扑入老人的怀中。 “哎,你说这是什么事啊,好端端的就要生生拆散开来,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那位公子也是好心啊,那老头儿也是实在养不起黑子了。要我说既然卖都卖了就不要再叫回来了嘛。” “你这人也太冷血了,要换是你家的踏雪你舍得!” “我这不就是说说嘛,你还当真了······” 阿九站在那里,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心里很能理解老人的不舍。 “老人家,要不这样吧。”重新回到老人面前,阿九想了想说道,“黑子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想黑子也舍不得您。我其实只是想要一个代替脚力的坐骑,要不您换一个脚力好的,钱就不退了。” “诶呦,公子,那儿哪能行呢?俺要是这么做了,那您不就是吃亏了嘛。” 老人家说的很真挚,是的确不像让阿九吃亏,但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诶,老人家,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和黑子投缘,您也不要见外了,这剩下的钱就算是给黑子的,您要是······” 阿九真说着呢,可话还没说玩,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把就搂住了黑子的脖子,死活都不放手。 “相公,相公,你看啊,这个黑色的小狮子好可爱啊!头上还有个小角呢,我不管,你快给人家买下来嘛~” 这突然的变故的让阿九和老人家都楞住了当场,就连周围围观的那些商贩也都看傻了眼,这画风切换的的确是快了点。 “诶,我说老婆,你怎么又看上这种没什么用的小妖兽了啊。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买回去都没什么用,没什么实力寿命还短,用不了几年就会嗝屁了,你买的干什么啊!” 一副拖拖拉拉,满脸不耐烦的样子,跟着从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个浑身穿戴着精致铠甲的年轻男人;同样和阿九一样是细皮嫩脸的,但不同的是背后背的可是比阿九的要大得多的一柄大剑,少说也都有半个门板那么大。 “这位夫人,黑子已经卖给这位公子,钱都已经付了,俺不好再卖给您啊。”老人家为难的说着,伸手想要将黑子从女人的怀里扯出来,但却更本不管用。 “你个老东西,分明是在胡说,我刚刚明明听见那个小子说不要的,我不管,我就要。相公,你这个死人,还快给人家摆平他们啊。” 那脸上不知涂抹了多少化妆品的女人气势嚣张到了风扬跋扈的境界,浑然不把老人和阿九他们当做平等的对待,言语口气中的意味就好像只要有她相公在就能碾压一切。 “真受不了,”身负大剑耳朵男子右手头疼的揉了自己的太阳穴,仰着脑袋一脸嫌麻烦的样子走到了阿九的面前,张口就道,“小子,你花多少钱买的,我双倍给你,你把这玩意儿卖给我媳妇。” “这人谁啊,口气这么大,十五宝钱的双倍不就是三十宝钱了,那都够卖一个三品妖兽了。” “诶诶诶,别管这事啊,那个男的看样子八成是个武者,就背的那柄大剑,少说也得上百斤,实力至少是武者二阶以上才能使得动的。咱们平头老百姓,可不沾染这个麻烦。” “原来是武者啊,那是不能惹这个麻烦,我还是不看了不看······” 男子一开口,周围的人就议论开了,有坐着等着看好戏的,也有小声相互议论的,但绝大数都是选择了回头避让,不想沾染到武者的争端里。 “闭···嘴!我老子是镇赴所卫的长老,五阶武者。现在不想死的都给本公子闭嘴!”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这个货真价实的公子看起很讨厌被人议论,丢出了自己老爹的名头的立刻就让周围本是热闹的市场安静的像是高考的考场。 “怎么样小子,两倍钱不够?那我出三倍,外再加上镇赴所卫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这够意思了吧,要不是我爹让我不要再惹出人命来,照着本公子以前的脾气,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那位镇赴所卫的公子说的很嚣张,嚣张的让阿九感觉想打人,但从之前周围人的议论里他也知道了,眼前的这家伙是个武者,是在每个普通人口中难以抗拒的存在,也包括此时现在的他自己。 “公子,算了吧,这就是黑子的命。要不是俺之前犹豫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您就不要再为难了,错都在俺,这位公子出的价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您要是拒绝的话,怕,怕是要不好了。” 老人家重重的叹了口气,活到了像他这么大岁数早就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人自己能够左右的。 那个男子口中的镇赴所卫只是武者门派里的一种称呼吧了,自从百年前外敌入侵,大楚帝国的皇帝就不允许武者这样的高端战力散落在民间,所以所有的武者门派都被整合进了所卫之中,统一赋予所卫的军队编制称谓,而门派里的武者也都根据实力派发了军衔。 所以,老人知道,阿九此时要是拒绝这个公子,那下场绝对是不好的。 “小子,听到了吧,要是现在拒绝我下场可是很惨的。” 阿九内心纠结,第一次感到了无能为力的无奈,看着被女人抱在怀里的黑子,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涌上了心头。 “吼!!!” 就在阿九就要妥协点头的时候,黑子却发生了异象,吼叫着就挣脱开了女人的怀抱;四足踏地,见风就长,不消一会儿就从一只半大狮子大小长到了两人高的巨兽。 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一身黝黑发亮的黑毛迎风飘扬,威风凌厉。 “黑,黑子!?”阿九瞪大了眼,眼前的形象真是再熟悉不过,口中喃喃道,“黑···黑麒麟?” 第三十一章 名为不屈 “獬(xie)豸(zhi)!这是神兽獬豸!” 背负大剑的男子先声喊出了声来,那样子就像是捡到了宝一样。 “小子,快快快,甭管多少钱,多少人情这只神兽本公子都要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黑子,男子看都不看阿九一样,只管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着,“这是上天眷顾本公子,神兽幼崽竟然被我司徒轩白给碰着了,这要要是和神兽签订主仆契约,在配合上我的实力,那望龙城内,除爹就没有人再是我的敌手了。” “相公,相公,这个小狮子还会变大啊。这可是人家先看上的,相公你可不能抢人家喜欢的东西,不然人家可是要生气的噢~” 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还不知情,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黑子是个好东西;自己心里想要,撒着娇就搂上司徒轩白的手臂,蹭着蹭着,以为能够像以前一样让这个男人依着自己。 “啪!” 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司徒轩白的眼里此时根本容不下其他。 “去你娘个鬼!本公子看上的东西你还想打主意!” “相公,你!” 女人倒在地上满眼是不相信,自从自己靠着姿色钓上了这个大凯子之后,还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自己肉体摆平的,但这次他却打了自己。 “要哭滚远一点哭去,本公子要收复神兽了,没工夫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言语中满是戾气,司徒轩白展开了双手就向着黑子一步步走去,咬开手指就摸了一滴鲜血抹在自己额头上面。 “吼!!!” 不知为何,一向乖巧的黑子却是怒目相瞪,一低头就用自己的那只角抵翻了走来的司徒轩白,对天长啸一声张口竟就像吞下到底的司徒轩白。 铿锵一声,背后的大剑出鞘。 司徒轩白一手拍地一手拔剑,只一翻滚就站起了身来,双手持剑死死的抵住了黑子的血盆大口。 “传说中獬豸能分辨是非善恶,遇到恶人就会拿角触到吃下肚子。你这畜生,难道认为本公子是恶人吗!”满面狰狞,司徒轩白看起是怒了,大叫道,“既然好生说话驯服不了你,那本公子就打到你服!说到底你现在只不过是一只没长大的幼崽,难道还能打的过本公子不成!” 手上大剑一个横扫,司徒轩白挣脱开黑子的纠缠,双手握剑聚过头顶,一道白色光芒猛从剑身上爆出,一股令人恐惧的力量就对着黑子狠狠的劈下。 哄!!! 尘土飞扬,烟波散去之后,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坑洞,本是巨兽形态的黑子也不知何时变会之前半大狮子的大小,呜咽着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阿九的脚下。 “呵,神兽,还不是给本公子打服了。小子,快,快那畜生给本公子带过来,本公子要和它签订主仆契约。” 拄着大剑,一上来就放了大招的司徒轩白此时怕是只有站着的力气了;伸手就向阿九命令着,一切自己都觉得理所当然。 “黑子。” 伸手抱住黑子的脖子,阿九蹲下身子不停的抚摸着它的毛发,希望这样能让它不在感觉那么痛苦。 “呜呜呜······” 黑子皱着小眉头,伸着手头舔着阿九的手,忽然却是在阿九的手指上咬了一口,一滴鲜血立马就出现在了阿九的肌肤上。 “黑子,你做什么?” 阿九吃痛,下意识想要抽手,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做什么,黑子就一顶脑袋阿九的手指顶到了他自己的额头上。瞬时,阿九的鲜血就染红了自己和黑子的额头。 “啊啊啊啊啊!你个刁民,怎么胆敢!” 司徒轩白大叫出声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瞠目欲裂,他知道这只神兽竟然主动和阿九签订了契约,还是对人类一方最好的契约;一旦签订之后,神兽与人之间不仅能共同承当伤势,而且还能平分寿命。要知道,像獬豸这样的神兽,寿命至少是在两千年以上的! 无数符文涌出,环绕阿九和黑子,仪式也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等阿九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身子里好像多了些什么。 剩下的,就是看见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柄大剑。 “小子,说出你的名字。我司徒轩白不杀无名之辈。” 话语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司徒轩白此时的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本来一个天上掉下来馅饼就在自己的口边,到了最后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抢了去了。虽然自己就算签订了契约也只能是最普通的主仆契约,自己一旦身死之后神兽就能自由,但他就是受不了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即使这个东西一开始不是他自己的。 “我叫阿九。” 事情发展到如此,最为一个自强不息的大好男儿,阿九的真火也被激了出来。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司徒轩白,右手也握上了背后的剑柄。 即使知道自己不是敌人的对手,但既然交锋,即使下场是粉身碎骨,那要拔出属于自己的那柄名为不屈的利剑! “呵呵呵···哈哈哈!!!”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司徒轩白好像是听到了自己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捂着额头嘲笑道,“区区一个普通人竟然也想着和武者相斗,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在我们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凡人,而我们是神。你能抗拒神的力量吗。” 阿九不语,长剑出鞘,从未摸过兵器的他别扭的握着剑柄,摇摇晃晃的指着对面的司徒轩白。 “呵呵呵,原来不仅是个普通人,居然还是个样子货。我看你背个剑以为多厉害的,没想到既然是个菜鸟小白。”一眼看穿,司徒轩白毫不吝啬着自己的讥讽,“好吧,既然你这个蝼蚁这么着急想死了,那本公子就成全你,也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属于武者的力量。” 不在废话,司徒轩白握剑的手只一抖,一股白芒就又窜上了剑身,顿时,一股对于普通人来说强大的气势就散发开来,压的周围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 第三十二章 斩草除根 “阿九,准备受死了吗?” 白芒闪烁,司马轩白的剑芒便就像阿九刺来;手中韩铁匠打造的精铁长剑只来得及堪堪抬起阻挡了一下就断裂成了两截,武者强大的源气尽数渗入阿九的身体里。 断裂的剑刃跌落在尘土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司马轩白耍了个剑花,潇洒的将剑插回背后的剑鞘里。 “哼,到底是蝼蚁,不堪一击。不过,死之前见识过了武者的强大,也算是死的值得了。” 强者从来都不屑回头看结果,司马轩白收起长剑就准备转身离去,在他眼里阿九和他的神兽都已经算死了。 “嘶···” 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司马轩白刚准备迈开脚步,可周围不知何时又围观上来的人群却都是一脸惊诧的样子。 “我,没有死?” 半响才敢睁开眼睛,阿九抛开手中的短剑,双手在身上使劲摸了摸,除了衣服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外,自己竟然没有一丝的伤口。 “怎么回事,你竟然还没有死。” 司马轩白转身来满脸的相信,眉头紧皱,伸手拔出剑来手一头一抖就又是一股白芒窜上了剑身。 一剑刺出,白芒尽数没入阿九的身体,依然没有造成阿九的任何伤害。 “不可能,这不可能。”使劲摇了摇头,司马轩白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又是一剑刺出,源气依然没有给阿九造成任何伤害。 不信邪。 一剑又是一剑,一剑又是一剑,直到最后司马轩白都不知道自己刺出了多少剑了,才又消耗了源气拄着长剑在那里大口喘着气。 而阿九,除了一身衣服被撕裂的粉碎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 “诶,我说。你不会是好那口吧,就算再怎么迫不及待也不能大街上就弄碎我的衣服吧。我这赤裸裸站在这里影响多不好啊,要是又有什么小姑娘看见我完美的身材喜欢上我,那我不就又麻烦了!” 危机解除,确定眼前这个什么武者的家伙伤害不到自己,阿九便又范松下了心情来,除了将钱袋子和行囊赶忙先丢一旁之外,自己插着腰点着烟站在那里任凭这家伙甩白光到自己身上。 “你!” 司马轩白只感觉心头一闷,被阿九的话差点气出半斤血来。 “哎,连我这烟你都不放过,也真是够了。” 阿九无奈丢掉手里被司马轩白含恨一击斩断的烟头,还习惯性在脚底下踩了踩。 “你这不对!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对源气的招数免疫的人!你这不公平,是作弊!” 被阿九击掉了内心的最后一丝高傲,司马轩白此时坐在地上嚎叫的像是一个孩子,指着阿九满是哭腔的控诉着。 “呦,你现在知道什么是不公平了啊,之前看你拼爹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公平呢?要我说啊,你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被家里给惯坏了,也没个人管教管教你,就连做个纨绔子弟都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耍帅的。” 在行囊里翻出烟盒和火机,阿九抖动了两下弹了支烟含在嘴中,打开火机擦上火点燃,深深的吸了口烟仰天淡淡道,“就让哥哥我教教你什么样色的,才叫作踩脸。” “啊,你要干什么,你要什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司马轩白终于在阿九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惧,感受到了绝望。 任凭自己怎么嚎叫着,甩着身体里压榨出来一丝丝源气,也阻挡着阿九一脸坏笑着走来的脚步。 “教你第一堂课,真正的踩脸是要用脚的。” 点点了烟头,阿九抬起了脚,朝着司马轩白举起阻挡着手就狠狠的踩去! “啊!!!疼死我了!” “这一脚,是之前为你嚣张时候买的账。” 又是一脚,踩在了另一只手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阿九,我要杀你全家!” “这一脚,是为你说的那些屁话买的账。” 又是一脚,踩在了司马轩白的脸上。 “啊···你,你竟然踩我的脸······” “这一脚,是为教你怎么踩脸交的学费。” 又是一脚,踩在了司马轩白的胸膛上。 “呃···九,九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这一脚,嗯···算了,我也想不出来了,随便吧。” 一脚又是一脚,一脚又是一脚,直到最后,阿九也不知道踩了多少脚在这个倒霉家伙的身上,累的自己只能拄着司马轩白的那柄弄不动的长剑喘着粗气。 “公子,够了吧。再这样下去是要搞出人命来的。” 拉着近乎暴虐的阿九,老人家柔和的劝慰让阿九的双眼恢复了一丝清明。 “不要,杀了他,不然我们谁都没有好下场!” 阿九还没有动作,之前那个被司马轩白甩在地上的女人确实尖厉的叫出声来了。 “不要,千万不要放过他,他是镇赴所卫大长老的儿子,你要是现在放过他了,等他回去以后一定会让他爹来追杀我们的。” 女人脸上的五指掌印都没有消下去,反倒是肿成了一片,把她本来好看诱人的脸颊破坏得毫无美感。 “不···不要····杀我,我······一定····不,不报复······” 差不多只剩下出的气快没进的气,原先英俊潇洒的司马轩白大公子,此时脸上都快看不出一块好肉来了,一身精致炫目的盔甲也被阿九嫌碍事粗暴的剥下扔到了一旁的尘土里。 “你这么想杀他?” 问向女人,阿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是对司马轩白的也是对这个女人的。 “当然,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的,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对我。我不恨他打我的那一下,但我狠他不把我当一个正常的女人看,在他的眼里我和青楼里那些下贱**没什么两样!” 女人的话让空气中更加充斥了一丝戾气,这种氛围让阿九眼中的杀意更加浓重了一些,斩草要除根,这个简单的道理在二十一世纪里一个八岁小孩都知道,他阿九最为在中国丛林法则最甚的山海大都市里打拼这么多年的成熟男人,这样的事情,他何尝没有见过。 第三十三章 仁心 秋风在吹拂着,凉意席卷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来,用这个。” 女人捧起了阿九先前扔掉的断刃,水平的切口在剑身上形成一个尖锐锋利的杀机。 “公子,不能够啊,您还是赶紧逃吧,不要真的手上沾染了人命啊!” 老人家苦苦相劝着,而周围的人看见阿九握起断剑时就一个个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毕竟谁也不想惹上麻烦上身。 “斩草除根。” 口中念着这四个字,手中利刃寒光照亮着阿九的脸庞,站直了身子,剑口就已悬在了司徒轩白的喉头上。 “吼~” 就在所有人认定阿九就要下手的时候,不远处一直处于沉默的神兽幼崽黑子却突然嘶喊着自己依旧稚嫩的嗓子。 扑倒了阿九的面前,底下脑袋就想用自己还不算长的角触翻阿九。 “神兽獬豸,能辩是非善恶,遇见恶人时会用独角触翻吃下肚子里去。”倒地的阿九忽然想起了之前司徒轩白对黑子这种神兽的解释,一抬头,果然看见了此时正努力张开牙口的黑子,看那样子是想咬自己的脖子。 “黑子,我刚才是恶人了吗?” 愣愣的任凭黑子咬向自己,神兽不惜凭着与自己同生同灭的风险也要咬死自己,阿九在这一刻忽然清醒了过来,认识了以前自己就明白的一个道理,他人不义自己不能不仁。 黑子的尖锐的犬牙只扎破了阿九的皮肤,在阿九清醒的那一刻,神兽就停止了动作,伸着舌头不停的舔舐着阿九的伤口,转眼就恢复如初了。 ‘叮当’ 手中的断剑再次被抛在了地上,阿九恢复了清明决意不会出手杀人,决定饶过司马轩白一条性命。 “老人家,您赶紧回家去吧,带着家里人换个地方住吧。” 阿九对老人家吩咐着,拿出自己身上的所有钱都给了老人。 “公子,您想通了啊。” 老人家惊喜,拿着阿九那袋子沉甸甸的钱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我想通了,什么也别说,您家去吧。” 吩咐好了老人,阿九蹲下身子在司徒轩白的身上仔细收罗了起来,找到了一沓钱票和两袋子满满的帝国宝钱还有一本武者修炼功法。 “司徒什么的,听好了。看在老天爷的面子上,我阿九今天饶你一条性命,但你最好做出承诺,绝不报复我们几个,不然,要是让我知道你伤寒了其中的任何一个,那我一定会回来杀了你!” “不会不会,九哥,我发誓,我发誓一定不会事后报复,只要您饶了我一条性命,以后鞍前马后我司徒轩白一定会伺候好九哥您的!” 已经是睁不开自己的眼睛了,司徒轩白竖着三根都快被踩断的手指发着毒誓,生怕阿九一个不小心的变了注意就把自己弄死在了这里。 “我不行。”摇了摇头,阿九知道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嘴上的誓言,“你得让我足够相信你,相信你真的不会报复;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这么简答就放过你的。” “九哥九哥,别别别,我这就想,我这就想一个方法,绝对,绝对不会报复你们。”听了阿九的话司徒轩白怕极了,抖抖索索的从自己的脖子后面撤下一块银制方块递给阿九道,“九哥,这是我们司徒家里人手一个的命牌,上面有着我生辰八字和出生时的一块精血。这块命牌本意是为了方便家族里监视族人的生死的,但有一道秘法,可以通过这块命牌随时控制命牌主人的生命。九哥您拿着这块牌子,小弟再把这道秘法耳语给您,那以后九哥就不会怕小弟出尔反尔了。” 手里摩挲这块银制命牌,白亮的银色之中似乎的确有一丝血气游动,阿九转头看向了一旁脸色阴沉的女人,看见她点头确认是有此事,这才附耳听取了司徒轩白的秘法。 “九哥,秘法您也知道了,您看,现在能不能饶过小弟的一条性命呢?” 司徒轩白谦卑的询问着,从现在开始,自己的小命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掌握在了阿九的手中了。虽然作为一个武者,特别还是家传甚远的武者,这样事情的的确确是一个莫大的耻辱,但为了活命,这也是现在不得不妥协的事情。 “好吧,你走吧,我相信你一个武者也不会活不下去的。” 阿九站起身来,点燃起一根烟来,背起行囊准备继续远行,不再理会司徒轩白的生死。 “九哥,谢谢了!谢了!” 伴随着司徒轩白的奉承声里,阿九翻身骑上黑子,缓缓离开了这里。 ······ 是夜,有了神兽幼崽黑子这个新伙伴作为脚力,阿九的速度明显增加,就连一开始嫌闷热和沉重的盔甲也都应为骑在黑子上面吹得太冷而自己利索的穿了起来。 然后就一个想象着自己是骑着骏马的大将军,正在去往战场的征途里,就种胡思乱想他自己一个人就玩了整整一天。 “出来吧,从集市那里就偷偷跟着我,已经整整一天了,还真以为你的行踪能瞒得黑子吗?” 坐在篝火前,穿着盔甲的阿九故意摆了个姿势,学着以前在电影里看到那些独身上路的大侠,颇是潇洒的低声沉呵着。 等了片刻,周围依旧是静悄悄的,阿九感觉脸上有些尴尬。 “咳咳,该不会是黑子搞错了吧。那真这样的话···还好周围没有人,不影响我在广大粉丝内心里的帅气。” 缓解了一下内心的尴尬,阿九松开了紧绷的身体,本来帅气的姿势瞬间就松垮了下来,驼背耷肩的怎么舒服怎么来坐着。 “公子,玥婷早就知道是瞒不过公子您的,一直追随公子的脚步,玥婷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听见草丛后面的动静,阿九本来松垮的姿势瞬间就又紧绷了起来,一下就恢复了之前帅气的侠客动作,差点没有闪了自己的老腰。 “诶呦去,还真有人啊,差点影响我帅气的形象。” 第三十四章 美人计 “姑娘,你抢我黑子在先,我不与你计较就是不想再招惹麻烦。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那为何还拿着你那些我不感兴趣的事情来破坏我的心情?” 火光印着阿九的脸庞,让本就俊俏的五官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夜晚寂静的环境更是让他的话语在旷野之中掷地有声。 “要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是要杀人的!” 那个自称叫玥婷的女人明显是楞了一下,看着阿九那忽然杀气淋漓的脸庞有些不知所措,但在嘴角,却不可察觉的微微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公···公子,玥婷就这么让公子您讨厌吗,既然这样,那玥婷还不如智取一点离开好了。” 说着,落花有泪的,带着哭腔女人就像是强忍着莫大委屈一样转身准备离开了,可一转身就噗通一声绊倒在地上。 “你怎······” 下意识的去问,阿九看见女人跌倒,内心中认定女性应该是弱者的想法不知觉袭上心头。 “呜呜呜······玥婷真是没用,连走路都会跌倒,真是没用···” 女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腕,埋怨自己的拔着地上的草,自己跟自己生气。 “公子,玥婷现在走不了了。您要还是觉得玥婷碍眼的话,就麻烦公子换一个地方歇息吧。但,但还请公子可伶可伶玥婷留一丝火光,好让玥婷不被那些野兽在夜里偷偷吃掉。” 抽泣着,女人的哭不是那种毫无美感的嚎啕,而像是江南细雨一样的梨花带雨,让男人看了能从心里生出一种保护的欲望。 “哎···女人还真是麻烦。” 阿九捂着额头,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却是很诚实,站起身来走过去扶起了玥婷。 “不,公子,像玥婷这种低贱的女人怎么能污染了公子的双手呢,您还是把玥婷放下,任凭她生死吧。” 一脚还只能勉强点着地,玥婷就挣扎着身子,也不管阿九怎么阻拦都挣开阿九的双手又跌倒在了地上,草地里湿润的土地把泥点洒在了女人白皙的脸庞上。 “哎···女人啊女人,真的麻烦啊。” 无奈又叹了口气摇头,阿九伸手一把横抱起了女人,强硬着把她带到了篝火旁。 “去去,黑子,别胡闹。” 本来熟睡的黑子在女人一接近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低伏下身子发出了阵阵低鸣声。 “公子,玥婷不是好人,公子还是让玥婷走吧。” 放下女人,阿九此时真是一点侠客气质都没有了,蹲下身子去查看玥婷的脚腕道,“我也知道你不什么好人,但轮谁以前没个不堪回首的过往啊。别在意了,只要你真心想改好,所有人都会原谅你的。” 女人的脚腕上红肿了一片,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显眼;阿九粗糙的手指无意间滑过女人润滑的肌肤,那种久违的触感让阿九的心里激起了一丝涟漪,也在两人之间激起了一丝旖旎。 “内个,你脚上没什么大碍,看起来就是崴了一下,可能这几天行动不太方便,但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为了缓解一丝不知道是尴尬还什么的感觉,阿九连忙放下了女人的裙摆,站起来身子翻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倒上些了水抵到了女人面前。 “呐,擦擦脸吧,你妆都快花了。” 不去看女人,感觉都毛巾被接走阿九就连忙抽回了手;站在那里点上一支香烟猛吸,平静自己的心情。 ‘丫的,我这才几天没碰女人啊,怎么感觉现在跟个上万年没见姑娘的小处男一样啊,这不科学啊,就这种妖艳的货色我怎么会有感觉呢?’ 心里碎碎念着,身后那玥婷却是轻轻拉了拉阿九的衣角。 “谢谢公子,毛巾玥婷会替公子洗干净的。” “哦哦,没事没事,一条毛巾而已不至于,还是我来洗吧。” 转身去拿那毛巾,却没想到女人紧拽在手里一时没有来得及松手,阿九一时僵持了在那里,一抬头却是看呆了眼了。 “我的天啊,原来还真有卸了妆还这么好看的女人···” 心中想的话不知觉说了出来,女人假装低头红着脸但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厌恶,但心里却是明白阿九是喜欢这种可伶楚楚清纯类型的女人了。 “公,公子,您看够了吗,玥婷还有事要和公子说呢。” 女人微微垂着眼帘偏过头去,眼中似有雾气朦胧,楚楚切切。 “哦,没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脸上一副陶醉样,阿九发挥着他死皮赖脸无耻的技能。 女人听了明显是楞了一下,估计还没有见过像阿九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呢。 “公子,玥婷自从在集市之后是真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是想真心悔改的;但奈何玥婷只是一介小小女子,那司马轩白定时不敢报复像公子您这样的英雄豪杰,但像玥婷,无依无靠的,只能····只能一个人默默等死了。” 女人说的情真意切,要是像一般的男人听了这样的话再陪上女人此时人见可怜的相貌,估计都会义不容辞的拍着胸脯要做护花使者了。 可是,阿九是谁啊,他可是人称小情圣的上海十一哥呢,怎么会被这种简简单单的美人计给迷惑了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玥婷姑娘,你不赶紧想着逃命,反而跟到了我跟前是想什么打算呢?” 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头发,阿九另一只已经放在了玥婷的肩头,轻轻的来回抚摸着。 “公子,小女子只是一萍浮草,又怎能逃出他们镇赴所卫的追杀呢。玥婷只想着要是有一个像公子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依靠那该多好啊,所以就一路默默的跟随着公子,想着要是公子能够怜惜一下小女子,那玥婷就会被别人杀死了。” 女人说着,不动神色的改变了坐姿,微微露出了自己白皙修长的大腿,心里想着鱼儿就要上钩了。 “噢?真的是这样的吗?” 带着些许胡渣的嘴唇紧紧靠在女人耳垂边,阿九的手已经从肩头游走了女人腿上,忽然猛的伸进裙摆下狠声道。 “不管你说的真假,我只当你是送到嘴边的一块肉而已!” 第三十五章 笑靥如花 女人的瞳孔猛的收缩,刚想要跳开暴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边上早就架上了一支锋利的匕首,而身后脖颈处更是有黑子那张开的利牙在伺机而动。 “公,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啊,您吓到小女子了。” 脸上的冰冷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做什么?呵,你之前心里想着的大概也是趁着这个愚蠢的男人心软沉迷你的肉体的时候杀了他,抢走司徒轩白的命牌,对不对?” 阿九玩味的看着女人,游走在腿上的手已经伸到了女人的衣服下面了。 “公子,人家没有···” 本来玥婷还想反抗,但一想到阿九那吸收武者伤害的奇特能力,本来聚集在手中的源气就又消散掉了;自己明白这次真的是变成阿九案板上一块任凭宰割的鱼肉了。 “呦,还是个武者,没想到啊。” 女人手中消散的源气并没有真的消失虚无,而是依旧一股脑的没入了阿九的身体里,似乎距离够近的话,这些源气还会自己吸附到阿九这里。 “公子,玥婷认命了,您随意吧。” 闭上眼睛,女人彻底放弃了抵抗。阿九的手缓缓拉开腰带的那一刹那,一滴包含着麻木和对世俗无能为力的泪水,滑过了女人的脸庞。 “嗯?” 等了许久,预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阿九不仅收回了衣服下的手掌,还撤下了架在女人手腕处的匕首,就连身后的黑子都收回了犬牙闭上了眼睛趴在一旁睡觉了。 “公子,你这······” 玥婷不解,在她还不算漫长的人生了,凡是遇到这种情况总是要忍受一番痛苦的,能够保住性命就是不错了,很多同样命运的姐妹即使活下来的但都是为奴为婢永世不能翻身。 “女人,我对你没兴趣,你要留就留在这,要死就死远点;总之不要再打扰我了,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赶路。” 用树枝挑了挑篝火,阿九躺在铺好的睡铺上裹上毛毯就准备睡觉了。 柴火在火光里跳跃着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远处黑夜里不知名的妖兽在远远的长啸着;女人看着阿九宽广的背影渐渐觉得自己身上好凉好凉,紧紧环手抱住了自己泪水却止不住的从眼角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尘土里。 “又怎么了你!” 气愤的甩开毛毯,阿九坐起了身子转向女人刚要发一下睡觉气但一定眼却是看见了一个嚎啕大哭还努力捂着自己嘴不想发出哭声的柔弱女人。 “你这···你这什么意思?” 阿九愣住了,长这么大见过不少女生哭泣,但还没像是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的;哭的完全不管不顾,一点都不在意形象,只是有些倔强的像是不想在自己面前哭泣一样。 “混蛋!为什么不睡了我啊!为什么不睡了我啊!” 抓起了地上的小石子就是向着阿九没头没脑的砸去,女人像疯了一样。 “喂喂喂,你要打就正儿八经的打啊,这算耍无赖啊!” 阿九俩忙伸手阻挡,身上的盔甲早就脱下了,此时小石子砸的自己手臂上一个一个的印的。 “黑子!快帮帮我啊!” 阿九没办法向一旁的黑子求助,但黑子对女人嗅了嗅表示这家伙现在没有恶心,然后就把头坑回了怀里意思是自己也无能为力。 “我去,你不说好同甘共苦的吗!怎么现在出尔反尔了!” 阿九大叫着,但黑子不为所动,只是甩了甩尾巴最后干脆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靠,还得靠自己。” 伸手抓起了毛毯撑起在身前,阿九一个冲刺就顶着女人的石子冲到了她的跟前,双手一张就把女人死死的裹在了毛毯里。 “疯女人,你做什么!我不是放过你了吗!” 阿九大声喝着,本想好好骂骂这个女人,但没想到她却是不挣扎了,只是一个劲的喃喃道,“你为什么不打我,为什么,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睡我······” “不是吧,疯女人,你该不会是个抖m吧。” 阿九一脸为难,真心不懂这个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了好了不闹了,睡啊,我把我铺给你,你睡觉啊。” 女人靠在阿九的怀里,竟然渐渐的哭累,睡着了。 “黑子,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咬着牙小声的问着,阿九小心翼翼的把女人放在床铺上可是被静静抓住了衣服,抽身不出来。 “呜呜···” 黑子呜咽着摇了摇头,表示这不在自己的业务范围之内。 “哎,不是吧,难道我一晚就得坐在这陪这个疯女人?” 阿九再再次叹气捂额,弹了支烟在嘴中,看着女人睡熟的脸颊想了想还是放回了烟盒。 “算了,就算是我善心大发好了,就守你这一晚,明天一早就把她赶走。” 无奈摇摇头,阿九盘腿坐下,任凭女人的手抓自己的衣服。 而在睡梦中,女人好看的眉头却是一点点皱起,好像梦见了什么不好的过往。 吵闹的街头,昏暗的街灯,空气中充斥着男人令人厌恶醉酒和性起的味道;孤独支身的自己,裸露着诱人的皮肤和曲线,站在街边享受着女人的憎恨和男人的渴望的目光。 呵,这就是生活吗?只是年轻时候艰苦还是一辈子都这样,玥婷不知道,她只清楚自己华丽性感的裙摆之下,满满的都是男人泄欲和占有留下的痕迹。 那是就她的生活,既可以在街上与前来寻事的妇人破口大骂,又可以在下一刻对男人笑靥如花。 这是生活,也是无止境的折磨,即使在某一天晨昏时分有个男人为自己的武者天赋带走了自己,但玥婷还是在那男人的眼中看见了欲望。于是,她任凭他折磨,学会了他会的一切,然后杀了他,从此妖艳的妆容化在脸上不是为了更多的魅力,而是为了掩盖自己总是招惹欲望的容貌。 直到,遇见了他,一个叫阿九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他看自己的时候,没有欲望,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人。 “啊···熬不住,我,我要睡了。”男人打了哈欠,外头倒在了一旁。 女人温柔的伸出手怀抱他的腰,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第三十六章 黑子,快快长大 “啊啊啊啊!这都几点了啊!上班要迟到了!” 次日,清晨寂静随着阿九一声叫喊划破了天空。 “诶,我的瑞士限量版个人定做机械表呢?”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直到看见一旁燃烧殆尽的篝火堆阿九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上海大都市里了,而是在一个不知道是宇宙那个地方的混蛋世界里。 “我去,这破地方,早上起来连吃个早饭都不知道在哪里买。” 瘪嘴抱怨了一句,阿九起身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张毛毯,好像就是自己昨天那个疯女人的那张。 “诶!?不好,那疯女人呢?该不会偷了我的钱跑路了吧。” 阿九刚要站起身子起来寻找,就忽然被伸到眼前一方毛巾给吓到了。 “公子,您刚起来先擦把脸吧,玥婷做早饭给公子。” 一脸清纯的相貌,清晨的阳光刚刚好洒落在女人脸上,这一瞬间的美丽就像是一副精致的美人图一样展现在阿九的眼前。 “不对不对不对······” 连忙使劲甩了甩头,阿九感觉自己有些出现幻觉了,昨天那个疯女人怎么一早起来这么温柔,搞的就像自己的小老婆一样。 “公子,您先擦擦脸吧。” 对着阿九甜甜的一笑,女人不知何时盘起了自己的那一头秀发,换了一身洁白的男式衬衫看起温柔贤惠极了。 “哦···”呆呆的接过毛巾,阿九被女人突然的一下电眼给电到了,直到女人转身去准备早餐时才忽然意识到,她哪儿来的男式衬衫?这世界也就自己在韩铁匠那里请裁缝做了两套啊。 想到这里,阿九连忙放下擦脸的毛巾,转身去翻找自己的行囊,果然,除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一件以外,本来备着换洗的衬衫没有了。 “要不要这么坑啊,定做一件衬衫很贵的说···”阿九咬牙掩面,感觉到了这世界满满的恶意。 “来公子,这是玥婷给公子煎的蛋,尝尝好不好吃。” 端着一只铁腕捧在阿九的面前,不用说,还是擅自那的阿九的行李。 “好吧,我尝尝。” 接过铁碗阿九拿起了一旁的铁筷子,你要问为什么都是铁质的那只说谁叫都是在韩铁匠那里临时打造的呢。 “怎么样,人家煎的蛋好不好吃?” 捧着小心心,玥婷眼睛笑的像是月牙儿,带着满满的幸福看着阿九一口一口吃下了自己亲手做的早餐。 “恩···味道还不错嘛,可是我记得我没哟准备鸡蛋啊,这蛋哪里来的啊?” 舔了舔嘴角,味道的确是不错,煎蛋的油也不错吃得出来新鲜的动物油。 女人接过阿九手里的碗,心里高兴极了,指了指一旁的黑子表示都是黑子帮的忙。 “你···你说是黑子?”扯了扯嘴角,阿九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涌,颤抖着嘴唇说道,“你该不会说,这蛋···是黑子下的吧,难道黑子是只母獬豸?” “呵呵···”掩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玥婷笑靥如花就像是天上降下的仙女一样。 “公子,这蛋是玥婷去捕获的鸷鸟下的,黑子它怎么会是母的呢。呵呵······” 阿九一脸尴尬,就连黑子也是一翻白眼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样子,不过好在,自己翻涌的肠胃算是平复了下来了,看样子都是心理作用啊。 “好了公子,您不是说过要上路的嘛,玥婷帮公子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您快起来上路吧。” 女人吐气如兰,不知觉间渐渐凑到了阿九的怀里,伸出细长如葱玉的手指就慢慢在阿九的脸颊上滑过,挑逗着。 “咳咳,那个什么,你穿这个会有点走光的,要不···你先去换一件衣服?” “换衣服?”女人一字一顿的在阿九耳边咬着,拿着自己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在阿九耳廓上轻轻的扫动,“公子,您该不会···想趁着人家换衣服的时候,偷偷的溜走吧。” “不会,不会,哪能啊。只不过这荒郊野外的,你就穿件衬衫连裤子都没有,这不有点有伤风化吗,呵呵” 阿九干笑着解释,女人修长的大腿已经顶到了自己的双腿之间了,在这样下去可是真的要擦枪走火了。 “噢~原来公子是在为玥婷着想啊。可是呢,公子您都说了,这里荒郊野外的,人家走光了也不只能给公子一个人看见到吗,难道,公子您不想看看玥婷的走光的样子?” “额···不是,不是,额不对,是,是,也不对。啊!你快去换衣服了,我都说了不逃走了!” 阿九大叫着,伸手推开了柔弱无骨的女人,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呵呵···原来公子也是会脸红的哦,还真是蛮可爱的。” 玥婷娇笑着,转身去换衣服了。留下阿九一个人站在那里,生着闷气。 “丫的。;老子堂堂大上海小情圣十三哥,今天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调戏反杀了,真是坠了一世的清明啊!” 又是踢沙又是舞拳的,阿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趁现在赶紧跑路,使劲甩了甩头对一旁黑子小声说道。 “黑子,你说我是你不是傻,干嘛不跑。凭着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现在要是不走那以后肯定是一屁股的麻烦。” 黑子不懂阿九说什么,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你也觉得对是吧,就说定了,趁现在赶紧跑!” 拿起一旁的行囊,阿九示意黑子赶紧起身准备溜,可是草丛里传来一声娇喝顿时让他怂在了那里。 “公~子,人家的衣服还没有换好哦,你可不能趁着人家光溜溜的时候偷偷跑路呦~” “呃······”阿九尴尬的顿在那里,扯了扯干硬的嘴角道,“不走,绝对不走。你换啊,好好换啊。” 阿九无可奈何,看样子这个香艳的麻烦是注定摆脱不了了。 所以,片刻之后,女人依附在阿九的背上,一脸幸福的问道,“公子,现在我们去哪里啊?” “哦,我们去夏溪村,去找一杆神兵。” 阿九面无表情,像是看透了世俗红尘的高僧,而胯下的黑子却是一脸苦逼;一下背两个人上路实在好累啊。 那真对不起了,黑子,快点长大吧。 第三十七章 阴谋 夏溪村属于望龙城的辖区范围,理论上来讲夏溪村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望龙城府应当负责才是。但,像夏溪村这样散步在望龙城周围但来往一趟路程在一天以上的实在是太多了,比如烛阴镇就是。 所以,即使通讯上有驿站飞骑这样的东西,但由于这些村镇离得距离又不值当话费帝国的预算来布置一座站点,像夏溪村这样的村镇一般来说都是独立自己解决。而解决的方法,无非上向城里借兵或者向武者门派所卫放出利用,引诱那些无所事事的闲暇武者前来一探究竟,而最终的那些好处自然也是尽落入那些军队指挥或者武者的腰包里了。 “公子,要不您先学习一下武者的修行,玥婷的实力虽然不算厉害,自己修炼的功法也不算上等,但您从司徒轩白那里抢夺来的秘籍记录的就是他们司马一氏世代家传的《白马决》。玥婷相信以公子您的天赋一定很快就摸入门道的。” 远远的看着被武者里三层外三层所包裹的仙人洞府入口,阿九第一次感慨觉得望龙城里尽然会有这么多的武者。不是说好的天赋者不多而且大多在军中任职的吗,这么现在一下冒出来这么多无所事事的家伙。 “玥婷啊,这些武者哪里来的,这么围着我连入口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 阿九一脸苦逼脸,之前自己就尝试过接近,但还没等他靠近洞口有多少,就被一个武者拦下来了;以普通人不得接近为缘由,直接给撵了回来。 “公子,这些人都是望龙城那些武者门派所卫里的族人弟子。望龙城传承久远,城里的门派林立,不仅仅有公子见过的司马轩白家的镇赴所卫,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门派。这些人闲游散漫,一旦听闻了周围的有什么奇异乖宝就会第一个冲上来想捞点好处,所以像这样的情况并不稀奇。” 玥婷解释着,落落大方的站在阿九的身后一旁,要是从背后看就像是阿九带着一起出游的温柔妻子一样。 “那不是吧,我总是要进去的啊。这家伙全都给围上了我得怎么办啊,总不能在一两天之内就练成个武者吧,那也太不现实了。” 阿九抓了抓脑袋,感到一阵烦躁。这个世界普通人之间还没有见过多大的规矩,但武者天赋者这种存在比二十一世纪的贫富阶层之间的差距更加夸张,就像一条鸿沟的两个世界,根本无法跨越。 “公子不要泄气,您身体既然能够自动吸收武者剑气的伤害和散落的源气,那说不定公子在修炼上有异于常人的天赋。不如公子和玥婷去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僻静地方,好让玥婷好好看看公子的身体,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浑身的汗毛猛的炸立,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整个身子依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秀气的下巴靠着阿九的肩膀吐气如兰的在吹着阿九的耳朵。 “不用不用,我看客栈挺安静的,不用再找什么僻静地方了。”连连摆摆手,阿九一把把女人从自己身上剥了下去,心里却是一阵郁闷;丫的这女人就好像吃定了自己一样,一路上都这么调戏玩火,搞得阿九很是没脾气,但自己作为一个二十世纪的泡妞小王子,是一定要给这个女人颜色悄悄的。 “呵呵···”竖起手掌遮掩着自己嘴角的笑容,女人娇笑着,魅惑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就要偷了食的狐妖,挑逗着男人的心跳。 而此时,在望龙城寻找刘镇司等人却是忽然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一个很像阿九的年轻男子把司马家的大公子揍得像个不成人形,像是一滩烂泥一样。 “刘镇司,您说这人是阿九公子吗?老头子怎么看都不像啊。” 捧着司马家发出来的通缉画像,船老大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感觉画上哪里又不对。 “不用看了,这幅画像上画的就是阿九兄弟。但上面脸型和眉眼之间被故意画错了几处,所以你觉得不像是正常的。”背负着手,刘未明扫了一眼画像便就是笃定。 “那是为什么啊?刘镇司,既然要通缉阿九兄弟那为什么还要故意画错呢?”船老大问出疑惑,他很是不能理解。 “很明显啊,船老大,这阿九兄弟长什么样子那一定是司马家请的画师根据大公子的口述画出来的。既然这通缉上被故意画错了,那自然是大公子不想让阿九兄弟被人认出来,也不想阿九兄弟被司马家的人给抓住。 所以,这大公子一定在忌讳什么。这阿九兄弟才气聪慧,一定想了什么法子抓了司马家大公子的把柄在手里,所以这大公子才会故意画错了阿九兄弟的肖像。” 刘未明解释着,但脸上却是紧锁着眉头,一定都不像他说出来的那么轻松。 “刘镇司,那这样说的话,阿九兄弟并无大碍喽?” 船老大以为,这听起来的确似乎让人觉得无碍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船老大,阿九兄弟并不会安全。相反,这司马家的大公子因为有把柄落在了阿九兄弟的手里,一时间没有办法破除所以才会处处为阿九兄弟做袒护。但你想那司马家的人都什么样的角色啊,又怎会那么轻易耳朵被一个小小的把柄给绊住手脚一辈子呢? 这司马大公子一定是有应对的方法,所以才要先放出这种迷雾弹好稳住阿九兄弟。可是,一旦等司马家想出办法破除了这个把柄,那阿九兄弟一定会遭到他们最强的一击报复,趁阿九兄弟没有察觉杀死当下,好决定那个把柄不会再被他所用。” 刘镇司的语气沉重,清澈的眼光似乎是能看穿被层层迷雾所遮盖下的真相。一条名为阴谋所编织的大网正不知不觉的向着阿九一点点包围,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必杀。 而这所有事件的主角,阿九,还浑然不知。 第三十八章 寻夫女 “天地凡尘,凡是要汲取天地源气用于修炼的天赋者,无不需要蕴含源气的源石用于修炼。源石大多深埋地下或深山之中,自从巨人与妖蛇那一战几千年来,大陆上能够开采源石的地方大都被人类发掘并掌握在各自的国家的手里。 在帝国,每一处源石矿地都有重兵把守,帝国每年每月都会按照武者的阶位分发源石到军队和所卫中,所以天下武者、术士大都会在这两个地方任职,以好换取修炼所用的源石。 而剩下的,像人家这种浮萍出身,资质地下且不甘受人摆布的闲散武者,大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赚取源石。在望龙城里,除却军队和所卫,再有能寻到源石的就是北城的地下黑市了。 那里常年被松子涛松爷掌管,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每年的价格行情都不会故意涨幅。但即使这样,一块巴掌大的下品源石在这北城黑市中还是会卖出一百宝钱的天价来。” 夏溪村的客栈里,玥婷在详细的和阿九解释着武者这一种神秘的高端战力职业;两人之间摊开着从司马轩白身上搜来的白马决,但修炼的指导却是从源石说起的。 “公子,虽然人家相信公子一定是有这个资质的,但咱们还是等需要用一块源石来测验一下,看看公子您到底是不是天赋者,是适合武者还术士的修炼,未来潜力到底几何。” 玥婷一边解释着,一边翻出了阿九的行囊。里面还有阿九搜罗司马轩白时发现的几个锦囊,像司马轩白这样世家公子,其中一定是贴身带了不少源石以备用。 “啊,找到了。” 打开了一个锦囊,玥婷笑的很甜美,从里面捧出了许多红色的源石。 “呐,公子,这个红红的石头就是源石了。传说中因为巨人一口把世界上所有的源石都吸收殆尽,所以身躯化作源石就是鲜血的颜色。不过玥婷像这应该这是当时人演绎出来的神话而已,玥婷有一次还见一种紫色的源石呢!长的就像是一个眼睛一样,您说奇怪不奇怪。” 如同翠玉的双手平摊着捧着这些大大小小的源石,玥婷的笑容就像是偷到够吃的狐狸精一样,清纯中透着一丝抚媚。 “紫色的,像眼睛一样?” 不知为什么,阿九听到这个话却是想起了自己脑海深处的一个记忆。好像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那个被学者们称之为盘古之眼的石头就是紫色的,而蕾儿在最后一次从家里离去前,也是留下一块像眼睛一样的盘古之眼。 那是他们在北极旅行时发现的,蕾儿说那就像阿九的眼睛一样,都是紫色的呢。 “蕾儿······” 想到这里,阿九不禁有些呆了,嘴里喃喃念着蕾儿的名字,手却伸向自己的胸口。记得,那块石头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的。 “不见了?” 眉头突然深深皱起,阿九这一摸却是摸了个空,记忆中应该在这里的盘古之眼却是不存在了。 “公子,您在找什么?”玥婷眼中有些失落,作为一个女人,她敏锐的发现阿九在念到那个叫蕾儿的名字的时候,眼中透漏出来的是爱意。玥婷不知道那个叫蕾儿的女人是谁,但她很嫉妒。 “我的玉不见了,应该挂在脖子上的不见了。” 翻来覆去找了好久,阿九最后才回忆起来,从自己在这个世界醒来时,那块玉石就没有在自己脖子上挂过了。自己可能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把它弄丢了。 阿九的眼中散出深深的失落,那是他唯一的念想,也是他在寻到回家路之前思念唯一的寄托。然而,它不见了,就像是蕾儿一样离自己而去。 “公子,您没事吧?” 玥婷小心翼翼的问着,她还没有见过阿九这样的时候。 “没事,我来开始修炼这个武者吧。我一定要学会它,这样我才更有把握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纯良的一笑,阿九很快就想通了;他要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然后才有资本去寻找归途,不管这条路有多艰难有多坎坷,他阿九都绝不会轻言放弃。 “公子,您···呵,好的,公子。”嘴角轻轻一笑,玥婷这才觉得那个自信并赋有魅力的阿九又回来,甚至更加坚定了。 而在阿九正在开始自己的修炼的时候,夏溪村的外面却是跌跌撞撞的走进了一个瘦弱的姑娘。 她满身疲惫,只背着一个个小小的包裹,带着一路的尘土步履满跚的跨过了夏溪村的街道。她正是偷偷跑出来,艰难寻夫的单雪儿。 “大爷,请问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啊?他大概是这么高,留着奇怪的头发,说话口气也怪异。” “哦,他是我的夫君,之前在河上被强人掠走了,听说逃到了这里,我来寻他。” 雪儿手里捧着一张画像,不停的重复这两句话。 像这样的对白她从望龙城一路闻到了夏溪村,但凡有一丝关于阿九的消息她都不放弃希望,都要亲自到那里寻个究竟。 就这样一路边问边走,她一个柔弱的十七岁姑娘竟然就仅凭着一双小小的脚,从望龙城寻到了这里。 “这位小哥,请问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大概是这么高,留着奇怪的头发,说话的口气也很怪异。” 夏溪村的客栈柜台前,单雪儿客气的和当值守店的小哥打听着阿九的消息,还比划着阿九的身高和身材;一路不停询问下本是鲜嫩的嘴唇都早已经变得干燥起皮,甚至裂出了道道血痕。 “嗯···我看看,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小哥接过画像端详起来,思索了半天问道,“我好像记得是我们客栈住店的客人,他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查。” “真,真的。他,他叫阿九,九月的九。” 单雪儿大喜望外,连忙报出了阿九的名字,这是第一次问道确切的消息,这不得不让她感到高兴。 “阿···九是吧,找到了,的确住在我们客栈里,还是天子号房的上客。”合上账簿,小哥打量了一眼单雪儿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我好去通报一声让他来见你。” 第三十九章 雪儿的退让 “我叫,我叫单雪儿,是他的指腹为婚未过门的妻子。小哥,劳烦你了。” 满是期翼的眼光,单雪儿不停和小哥道谢;但那守店的小哥却是一脸疑惑的打量着单雪儿。 “未过们的妻子?这穿着也不像啊。行了,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上去通报一声,看看客人愿不愿意见你。” 皱着眉头上了楼梯,单雪儿却是神色尴尬的扯了扯自己声上的裙衣。这一路上来风尘仆仆而且单雪儿自己也没有带多少钱两,所以连算上包袱里的换洗的一件衣服外,自己都是洗了又洗,这一路上难免磕磕绊绊,这裙衣上也出现了好几块补丁。 “来公子,快把这件衣服也脱了,不然人家怎么给公子您检查身体啊?”一手扯着阿九身上最后一件里衣,玥婷含着手指挑逗着阿九的神经。 “不行,绝对不行。这书明明说不用脱光光的,你干嘛非要脱光我啊?不行,最为一个新世纪的独立青年我绝不答应!” 死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阿九也不知道这女人有搭错哪一根筋,非要借着坚持天赋为由脱光自己的衣服。 阿九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先发起进攻而且得逞呢。所以,坚决不能丢失最后一片阵地,这有关男人的尊严。 “公~子,有什么关系嘛,您要是脱光光了,人家也陪着公子脱光光,好不好~” 女人娇笑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着阿九明明可以占便宜但却一幅被占了便宜的样子,她觉得很开心,就止不住又想调戏调戏这个总是号称自己是小情圣的男人。 “脱什么脱,我跟你说,你这是在玩火啊。别以为我总是让着你,你就不把我当男人使了。我跟你说,我那方面可是很厉害的!” “哦?公子您是说哪方面厉害啊,要不展示展示给人家看看嘛~” 玥婷不退反进,更是将阿九逼到了墙角,眼看就要毫无生路可逃了。 ‘叩叩叩,叩叩叩’ “客官,楼底下有个女人找您,说是您未过门的妻子。您看,您要不要下去看一眼?” 就在这时小哥敲门声及时的响了起来,阿九连忙挣脱了出来,连忙向门跑去。 “来了来了,我去看我去看。” 逃似的打开门,阿九衣衫不整的样子出现在小哥的眼前,整理整理的自己的衣服才问道,“刚才没听清,是有人找我是吧?” “客官,有一个女人找您,在楼下等着呢。” “女人?”阿九扰了扰头,心想该不会那个女强盗头头追来了吧,“算了,自己下去看。” 摆摆手说罢,阿九就向着楼下走去,只留下小哥一脸好奇的偷偷望向未关严实的门缝。 “啧啧啧,这大白天的就这么玩,我估计那个姑娘够呛,看那样子都不记得了。” 小哥感慨了一下便也摇摇头离开了,但房间内的玥婷却也蹙起了秀眉。 “未过门的妻子?原来他已经有婚约了,这才是他一直不肯动我的原因吗?” ······ “谁找我啊?有没有人找我?” 一边系着衣带一边探头探脑的走下楼梯,阿九第一眼根本就没认出来单雪儿。 “夫君······” 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单雪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落下。 “诶?这位妹妹,你哭什么,你认识我吗?” 阿九差异,原本他和单雪儿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且相见时雪儿还总坑着头,再加上她现在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阿九认不来到是正常。 “夫君!我是雪儿啊,我是你的单雪儿!雪儿终于,终于找到了夫君了!呜呜呜······” 终于克制不住了情绪,单雪儿一把抱住了阿九,一边抹着泪儿一边呜咽着。 “呃······单,单雪儿?” 阿九尴尬的举着双手,看着周围透过来的异样的眼光脸上有烧红。 “那个,单雪儿啊,咱们先上楼,去房间里说话好不好。这里人来人往的,人家店家还要做生意呢。” 轻轻拍了拍雪儿的肩头,阿九劝说着,他也没料到这个单雪儿竟然一路找到了这里来,早知道这样,当初自己就不要耍帅招惹她了。 “好的夫君,雪儿,雪儿给夫君丢脸了。” 哭的梨花带雨,止住后也是芭蕉落雨尤垂怜,单雪儿松开了阿九满脸通红的低头站在那里,不敢去看他。 “那个,单雪儿啊,不要叫我夫君啊。我不是你的丈夫,你也不是我的妻子啊。” 阿九感觉有些棘手,面对这样清纯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 “夫君···为什么!”猛地抬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单雪儿那双眼睛中透漏出的都是不敢相信。 “这个···不是就不是嘛,没什么好解释的······”阿九一脸便秘的样子,但看了看单雪儿的那样子还是垂头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先和我上来吧,我们到房间里再慢慢和你解释。” 一步一步跨上台阶,单雪儿的内心是五味杂陈,她万般没有想过夫君见到她第一面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真的让她感到好心痛。 “公子,您回来了啊?这位是······” 知道阿九去楼下见人,玥婷在房间早就收拾好了一切,甚至点好炭火煮起了茶水,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一样等候着丈夫带着客人的到来。 “哦,她叫单雪儿,是···是我的一个朋友。” 犹豫了一下,阿九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解释。 “原来是雪儿姑娘啊,来,快进来。我叫玥婷,是伺候公子起居的贴身丫鬟,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雪儿姑娘多多指点。” 玥婷笑的很甜美,但和单雪儿介绍自己的时候却是把贴身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哦,不,不敢。雪儿哪里能够指点姐姐的。”连忙行了一礼,单雪儿强忍着失落,看着让人觉得那么的令人心碎。 “夫···阿九公子。既然您有姐姐陪伴,那雪儿就不打扰了,雪儿,雪儿这就告辞,免得脏了公子您的房间。” 匆匆对阿九行了一礼,单雪儿不由得阿九说什么就转身跑开了,只是说得那些话里早就带上哭腔。 第四十章 茶水小哥 “雪儿姑娘,公子,您快去追追她啊。” 连忙伸出手来挽留,玥婷只是在那些而与狡诈的世界里生活得太久,下意识的针对了单雪儿,但却没想到内心单纯的雪儿却是走的那么干脆。 “别追了,这样也好。省得解释不清楚,就让她这样误会下去吧。” 背着手,阿九一脸沉色,转身回房去了。 “公子,您,她···” 站在门口,玥婷隐隐觉得自己这一次似乎是做错了,那个叫单雪儿的姑娘并不是来和自己争夺阿九的,只是一个苦苦痴情的女儿罢了;和自己莫不是极其的相像呢。 “我要先去仙人洞府周围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进去。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单雪儿,那就肚子一个人悄悄跟过去照看一二,多留些钱财给她。” 阿九穿好了盔甲带上了断剑,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转转。 “公子,您这样···真的好吗?雪儿姑娘她只不过是想呆在你身边而已,您又何必这样绝情呢。” 玥婷向阿九求情,虽然自己内心不希望第二个女人纠缠在阿九身边,但是对于单雪儿玥婷的内心却是有一种莫名的亏欠。 “呆在我身边?你不要说笑了,我在这个世界不能接受任何一个女人,因为我心里在已经容纳不了其他人了,在我来的地方,她还在等着我。” 言尽于此,阿九并不是一个擅长表述内心情感的男人,但出于好意,他觉得有必要和眼前这个女人也说清楚,免得因为自己再像单雪儿那样伤了心。 “公子······” 阿九的一番话让玥婷神情落寞,这无疑和她挑明了一切。 ······ 夏溪村虎头山仙人洞府外,那些闲暇无聊的世家弟子依旧把这里围得里三成外三层;而且这些弟子大多礼仪排场颇大,侍候的仆人丫鬟跟是带了不少,愣是把着无人之地弄得歌舞升平。 “啧啧啧,腐败啊腐败,这得用掉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给我都好,就这么腐败掉了。”吐槽感慨了几句,阿九穿着那身行头在这附近左三圈右三圈的绕了好几遍,最后实在找不到可以插针的地方,只要寻了一个茶摊坐下歇歇脚。 “老板,上碗茶水。” 从怀里掏出了钱两拍在桌子上,阿九那架势看起来就像点了一桌的山珍海味。 “好嘞,客官,您的一碗茶水。” 开店的小哥看起也是能开的起玩笑的样子,跟着阿九瞎起哄也将茶碗上的姿态愣是弄得像是燕窝汤一样。 “呦,老板也是有趣的人啊。” 阿九调笑着,端起茶水吸溜溜的就吸入嘴中,流入肠胃的确是一扫浑身的烦热。 “嗨,阿九公子,您这话说的,咱跟公子您还开不了玩笑吗。” 店家小哥那毛巾擦了擦手,看生意也不忙就坐了下来,自个儿给自个儿也到上了一碗茶。 “嗯?你认识我,咱俩见过吗?” 阿九差异,自己印象中和着小哥可是素未蒙面啊。 “唉,您是公子,贵人多忘事。我之前被强人掠了去,可是公子您解救的我们啊,我怎么会不认识公子呢。” 小哥一脸笑意,也不为阿九忘记了自己感到生气。 “哦!原来你是船上的那批人,难怪我看到感觉那么情切呢。”阿九一拍大腿,在小哥的提示下才认了出来,“不过你这样貌可是比那时候胖了不少了啊,之前瘦的,现在你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了。” “哪里,这不是家里的婆娘照顾我,三天一顿骨头汤两天一个烤烧鸡的;这次几天,就这么吃着人就恢复过来了。” 小哥腼腆的笑着,说到自己媳妇的时候一脸的幸福。 “对了,公子,您这么会到夏溪村来。您不是带着童童去望龙城了吗,怎么也跑到这虎头山来了,是不是也冲这仙人洞府来的?” 岔开了话题,小哥一琢磨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他在这做茶摊的,来这里喝茶的陌生人大多都是冲这仙人洞府来的。 “可不是嘛,我不是在找关于幽南的物件吗,听说仙人洞府里就一件,所以就来看看。不过,啧,这些个世家弟子把这地方围的也太严了,我都在这两三天了,愣是没找到进去的办法。” 阿九饶头,一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就头大。那玥婷要自己修炼,说等自己成为了武者自然就可以进去了,但有那个时间去修炼啊,等自己练成了武者,鬼晓得是什么时候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哥点了点头道,“听我家婆娘说,这些个世家弟子从年前就陆陆续续的驻扎到这了,每天饮酒歌舞的也没瞅见做什么事情。不过,他们在这里吃喝用度都是从村子里买的,就连我这个小小的茶水摊子都沾了光,每天结算下来都能挣上不少钱呢。” “哎,能带动经济是不错,可是他们围的也太严实了,我根本进不去啊。” 阿九捶了捶桌子,一脸愁相。 “哈哈,阿九公子,您穿成这样当然是进不去了。”店家小哥却是先笑了,指了指阿九这一身精铁盔甲道,“在那个圈子里面,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那些个武者老爷的世家公子,他们衣着鲜亮,谈吐有礼,但都是相互认识的人。而另一种,就是身着麻布侍奉的下人,不管是那些公子从家里带来的,还是临时从村子里雇来的,总是这些人虽然公子们都认不全,但一个个都是低着头一幅谦卑的样子。 公子您虽然不是那种那眼白看人的纨绔子弟的做派,但那种平视任何人,从来也不卑躬屈膝的样子,让人一瞧都会觉得是哪个大家族里有教养的公子。但公子您又没有武者的气息,那圈子里面的公子们都是武者,一打眼就认出来;这样,公子您自然是进不去了。” 小哥的话让阿九豁然开朗,原来问题出在这个地方。 “公子,您要是真的想进去的,我可以帮公子这个忙。”见阿九心意动,店家小哥建议道,“我这个茶摊的茶水虽然那些公子看不上,但里面做事的仆人总是喜欢买上一壶幼白解解乏;这幼白虽说不是什么好茶,但也不是那种在路边随意就能卖到的茶叶。公子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在我这里换上我的行头,然后里面有仆人来叫茶水的时候,我带公子进去。” 第四十一章 刀剑相争 店家小哥的见意让阿九很是心动,只是装作一个送茶水的伙计而已,并没有什么让他为难的。所以在茶摊后面,阿九卸下了一身精铁盔甲,穿上了小哥准备的麻制青衣。 “诶,店家,来两壶幼白送进去,令公府老江他们的。” 没等多久,茶摊上果然有来点茶水的客人;也不计较价钱,随手扔了串铜板就折回去了。 “阿九公子,来来来。”小哥准备好了东西,向着阿九招了招手道,“这两壶茶水,待会我拎着进去,您呢,就拿上这盒点心。一般他们来点茶水我都是附送一盒酥糕的,所以才能卖得贵些。 阿九公子您长的五官端正,一表人才,待会儿进去的时候委屈您一点,一定要记得低下头来,这样才不会被他人注意到,否则要是被那些粗鄙的下人看见了,一定会为难公子的。” “诶,我知道了,你只管带我进去,剩下的我都明了。” 小哥吩咐好了一切,双手端起了茶壶便带着阿九想着驻墙站哨的营地走去。 “这位看守大哥,我们是对面茶水摊上的,令公府的老江点了两壶幼白,我给他们送去。” 扯着笑脸和值班看守的家奴打招呼,小哥从腰包里扣出了两个铜板递给了持着剑的看守大哥,这是这里的老规矩,看守替店家点餐,店家送递通信时拿出两个铜板作为抽成;这钱两虽然不多,但一天下来营地里面点餐之人何其的多,当班值守之人又多是烦躁无聊,就指望着这些抽成弥补一些心情上的损失了。 “呦,挺懂规矩的嘛。那怎么这次还带着一个人来了?” 看守大哥指了指店家小哥身后的阿九,阿九虽然穿着麻衣低着头,但依旧能看的出来皮肤白皙不像是出来做活的平常人。 “噢,这是我家一个远房的表弟;本是有身份的读书人,但无奈家道中落,父辈长者皆都不在了,所以我接他过来先在我身后学习,以后好自己分家开店生活下去。” 店家小哥解释着,说话平稳这演技就算在二十一世纪也能混个一线影视演员了。 “这样啊,哎,也是苦人家的。行了,你们进去吧,别让老江他们等急了。” 看守大哥感慨了一下,挥了挥手就给阿九他们放行了。 一路脚步匆匆,阿九模仿着店家小哥的走路姿态;双手合于身前一手领着食盒,低着头略微前倾着身子,再配合着这身衣服和小步前行的姿态,活脱脱一个懂得礼数谦卑的底层百姓。 “阿九公子,前面就是令公府的帐篷了,您把食盒给我,再脱去这身下人的衣服;我想凭着公子的气度外貌,只要不是遇到那些世家公子,我想那些仆人侍从是不会为难公子的。” 店家小哥接过了阿九手里的盒子,还为阿九解去了那一身麻制行头,脚步匆匆的就又离开了。 “啧啧啧,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话,就算是化妆渗透了吧。想不到,这世界随随便便一个茶水摊小哥就有这样的战术意识,看样子这个世界以前的确是经常打仗啊。” 摸了摸下巴感慨,阿九舒展舒展了身躯了,这低着头供着身子小一会儿还真是感觉有些累了,原来那些做下人的平时也这么辛苦的,难怪都学会及时行乐了。 既然已经成功混进这营地里了,阿九一时倒也是不急了,站在那里打量着个被世家公子霸占了一年多的地方。 地面早已被整理整齐,更是划出了一条条笔直的道路穿插在一个个硕大的帐篷之间。来来往往的不是行色匆匆的仆人侍从,那就是一队队妆容艳丽的歌女舞姬。 耳边环绕的多是歌曲吟唱,欢闹嬉笑,高谈阔论更是不决于耳。总之,这里不像是去探寻异宝的武者营地,而更多的像是一群世家后代集会寻乐的场所。 “喂,听说没,镇赴所卫的四公子司马长空对上令公府的长公子胡羽了,待会儿就要在校验场擂台上公平对决,来决出胜负!” “真的,还有这种事情!司马长空公子精通剑法,是镇赴所卫年轻一代马白决掌握得最为精湛的一位公子,而胡羽长公子更是使得一手好刀,也是令公府上年轻一代修炼破空刀做厉害的一位公子。 这刀剑向决,一个兵器之君子,一个是兵器之王者。这二虎象征,不得不看啊!” 阿九愣了愣,刚才两个看起来也是像是世家子弟的人一边议论着一边脚步不停的经过,说的是司马家和令公府的决斗。 说实在的,阿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听周围的人说这武者有多厉害多厉害都快听出耳茧来了;可除了在市场与那个倒霉催的司马轩白出手相斗之外,还真的没有看过正儿八经的武者之间的战斗呢。 这到底有没有人说的那么神呢,阿九这心里就跟猫扰似,直痒痒;最后虽然自己嘴上说着不要,不行,自己得去找仙人洞府,但身体却是很自觉的跟着那两位世家子弟走了,一路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处很宽广的开阔场地,那里摆好了擂台,两个长衣长发的帅哥正各自抱着自己的兵器在那里摆着pose。 “咦?这位公子,见你好像面生的样子啊,不知道你是那家公子啊?” 阿九挤到人群里,和周围的公子一样站在擂台周围,那帅气的模样和气度很快就被别人瞧见了。 “哦,我是司马家公子的好友,从京都来的,正好没事来看看。”随意摆摆手说道,阿九报出了自己目前所知道的一个地名,也不管问话的那个人怎么想了。 “原来是司马家从京都来的贵客啊!真是失敬失敬,我说怎么一直察觉不到公子的源气波动呢,一定是公子修为甚高,早早的跨越了武者五阶,气息内敛,这才不会让人轻易察觉啊。真是失敬失敬。” 问话的那位公子在阿九看来多少有些中二,自己都没说什么他就脑补了一大通,这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去写小说,就凭这脑洞一定能混个大神级的作家。 第四十二章 没有皮卡丘的小智 “哪里哪里,公子你客气了,客气了。” 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阿九的确有些无语。 “到底是京都出身的公子啊,这么高的武技竟然还是这样谦逊,真是值得我们望龙城的公子们好好学习学习啊。”问话的公子很让阿九无语的行了一礼,阿九无奈只得回礼,这一来一去让周围的其他公子看待阿九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在下望龙城青玉所卫虞智,宗家行儿,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啊?哦,哦···我,我叫阿九,你也叫我阿九就行了,是那个,那个京都陈家的,家里就我一个,呵。” 随便扯扯,阿九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自己姓陈。 “姓陈?嘶···莫不是,”虞智思索着,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莫不是公子就是传说中自开国以来就流传至今的那个陈家?那个世代皆是军伍统将的陈家?” “呃······算,算是吧。” 阿九迟疑的点了点头,但一想到陈守则家里那都快拍到天花板的祭祀牌位,说不定,虞智说的就是这个陈家呢。 “那那那,那真是虞智失礼了,先前和公子说话竟都未用上敬语,真是对公子您陈家莫大的不敬,还望公子原谅则个!” 虞智又是行了一大礼,阿九连忙把他搀扶起来;心说看起来斯斯文文像是饱读诗书的样子,怎么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么迂腐死板,而且还挺中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个,小智啊,这些都家里的先祖的功绩,那啥,你没必要也这么对我恭敬的,毕竟我也没有做过多大的贡献不是。” 阿九笑着解释,在他看来即使自己有个便宜老爹,但那些荣耀什么的都也不能算在自己头上,毕竟他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格啊,应该是自己这个人受到别人尊敬,而不是靠爹靠祖宗。再说,他一个孤儿,也没什么祖宗可靠的。 “小···小智。”虞智被阿九这突然其来的称呼炸的差点没崴了脚,自己长怎么大还真没人这么称呼过自己。 “公子,您的胸襟气度真是另虞智折服;像公子这样不屑受祖宗蒙阴的还真是不多见了,虞智佩服公子的为人,以后再尊敬也是对公子的为人尊敬。”虞智解释着,看起来这个锅阿九是非背不可了。 “还有,公子,请您称呼在下全名,切勿再拿小,小智这样奇异的说法来称呼在下了。” “好的,小智。你的皮卡丘呢?” “公子,请叫在下虞智,还有,在下并没有养叫皮卡丘的宠物。” “好的,小智。” “······” 就在阿九和这个没有皮卡丘的小智扯皮的时候,擂台上两个一直摆pose帅酷的公子终于有了动静。 “羽兄,我想你不该来。” 长风吹过,扬起了司马长空飘逸的头发。 “长空兄,我们司马、胡氏两家一直是望龙城里武技最为厉害的世族,你我又是年轻一代修为最为精湛的两个公子。我今天的确是不应该来,但既然来了,要么决出胜负,要么叫出你的白马决。” 长刀未出鞘就已杀意十足,胡羽气势也是不认输,只是两个人对话总让阿九感觉有些耳熟。 “我怎么说也是司马家的公子,你说交出就交出,那我们司马家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好!既然长空兄拒绝的如此果断,那你我之间就只能决出个胜负了,这一战,你只有赢了才能走!” 寒刀出鞘,利剑亦是拔出,两个摆pose的公子哥终于结束了废话准备开始了决斗。 “真是厉害,不愧是司马家和胡家最强的公子,这战斗之前的气势绝不是常人所能匹敌的啊。” 就在阿九吐槽的时候,一旁的虞智却是又说出一番让阿九无槽可吐的话来;我靠,就这样的站前垃圾话,以前在游戏对战上面还不是一捞一大把的,现在就这样的还让人佩服,阿九真是觉得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说归说,吐槽归吐槽,这擂台上的战斗一开始还是超出了阿九的想象。两位公子一个剑法飘逸,一个刀法凌厉,但速度都超出阿九想象的快。 从一开打开始,在阿九看来就是全程无槽点,和开头的垃圾话不同,两个人的战斗风格都是不拖泥带水的,场上阿九只能听见金属不断碰撞的声音,两个人一攻一守更是身法招数快的只能捕捉到一个残影,激烈的战斗让人看了大呼过瘾。 “两位公子现在只是纯粹的武技攻击,两人过招看的更多是平日对自身兵器的了解和对兵器招式的参悟;正真的对决还没有开始,不论是白马决还是破开刀,武者源气的招式都还没有展现出来。 对了,阿九公子。您的修为高,擂台上的两位公子虽然都是少年英才,但也只都是武者三阶的修为罢了。现在虽然都只是身法兵器的对决,但公子您一定已经看出两人之间的胜负了吧。” 这个虞智还真的把阿九当作武者高手了,竟然向阿九讨教这场对决的见解。 “呃···这个,你这么突然的一问吧···我还真的说不清楚,两个都是蛮厉害的样子。” 阿九磕磕巴巴的拒绝,这真要他说个清楚他还不漏了咸了啊。 “诶,阿九公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吧。在场下的公子们就数您的修为最高了,而且公子您还是从京都世家来的,这论见识,一定是比我们望龙城这个边疆城塞里的公子宽广得多。这您不发表意见,那我们谁还有资格发表意见呢?” 虞智这么说道,阿九还想拒绝,可是看见周围那些公子一幅深以为然的样子,自己要是再推脱那恐怕就是真的要被人怀疑了,所以, 所以,阿九背起了手,脸上显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伸出了剑指,微微向场上一点;闭上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输赢,已定呐。” 第四十三章 装一波就跑 言尽于此,阿九收回手指不再多言;只留下周围的一群公子们面面相觑,完全听的是云里雾里。 “哦~我明白了,阿九公子果然见识深远啊!” 冷不丁的叫出身来,第一个开口的是一旁的虞智公子,供着手向阿九拜了拜一幅明了的样子。 “对,对,原来是这样的啊。” “我也明白了,阿九公子真不亏是京都世家车身啊。” “对对对······” 虞智这一出声,周围的那些公子便一个接着一个的应承了起来,毕竟谁也不想被人看作不懂的样子。 “呵,客气客气,大家心里明了就好,这要真的说明了,让擂台上的两位公子听了去,对谁也不好。” 一脸明显虚假的笑容,阿九自然躲过了一劫,论演技,自己应该还是能够糊弄糊弄这帮没见过世面的。 “既然阿九公子已经点拨了我们,那各位公子就不要再议论输赢了,好好欣赏两位公子对决就是。” 虞智定下了言论,周围的公子们见状也都稍稍离开了点步伐,不再打扰他俩。这副景象落在了阿九眼里,不难看出这个虞智的公子在这群世家子弟里面还是很有威望的。 “阿九公子,您瞧,这擂台上的两位公子都使出了各自看家绝学呢。一个剑气凌人,一个霸道无双,这刀剑相争果然是很有看头。” 虞智站在阿九身旁评价着场上的局势,可是那本是略微有些谦卑的身姿却不知合适挺拔了起来,眼神之中更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意味。 擂台上,龙争虎斗,司马长空手中剑早已是激起了白芒,周身源气不断,像是一把把利剑不停的寻找时机刺向对手;而一只着重防守的胡羽却也开始散发出利刀上血光,一刀刀劈下都是如同机器般的精准无比,在护住自己周围同时也时不时抽冷子的给予敌手一击。 剑气、刀芒相互碰撞,在擂台上激起了阵阵源气的波动,场下有些修为地下的公子早就支撑不住这余波的伤害,一个个接连退后了。 “小智啊,他们的这些招式会不会太浪费了,这蓝要是消耗尽了在这个世界里也不好嗑药补充的吧。所谓唯快不破,他们将力量集中在一点攻击不好吗,非得这么开大招搞的这么华丽。” 摸着下巴,阿九站在阵阵余波之中却是不为所动;远处背后的人们看不真切都以为阿九修为高深莫测,但同样站在一旁的虞智却是亲眼看见那些源气余波都被阿九一一吸收化解了。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犯愁,眉头也亦深深紧锁。 “公子,请不要称呼在下为小智。”开口解释,还是不忘对小智这两个字耿耿于怀,虞智解释道,“擂台上的两位公子所修炼的功法都是家传已久的,不论是司马家的白马决还是胡氏的破空刀,都是经过历代祖先不断在沙场上检验之下慢慢形成的。 诚然,百年前先祖皇帝整合国力驱除外敌,平定我大楚帝国三百多年的和平安定,这帝国各个世家在这百年都为有所改变,所练所悟都只是承自祖先传授功法。可,固然有古板教条之嫌,但就这些武者招式来说,都是发挥武者自身优势的强大武技。 至于公子所说的,集全部之力于一点且唯快不破,的确有先贤武圣提出过,但能做到这一点,又何其之难啊。” 虞智一边说着,身前却也渐渐凝结出一道青色屏障,脸色上更是做不多阿九那样坦然自在。要不是阿九还一直站在这里,以他虞智的修为和性情,恐怕也不会逞这个强早早的退后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个世界里像李小龙的观点没有人提出过呢。哎,看样子想抄袭抄袭做一代宗师的想法估计是不现实了。” 懊恼的捶了捶手,阿九做出一幅可惜的样子,看的一旁的虞智眼皮一跳一跳的。 ‘嘭!’ 忽然,擂台上生变。 随着一声巨响,源气就像是一场沙尘一样席卷了场下众人。待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本是平整结实的擂台早已不见踪影,只能看见一站一跪的两个身姿罢了。 “你看你,狼狈的就像一条狗一样。” 鲜血随着残破的刀刃划过,滴落在地激起了一片尘土。 “咳,我像狗?那你岂不是连畜生都不是了。” 长剑断裂,主人身姿虽说挺拔但却残破。 “长空兄!” “胡羽兄!” “这一战依旧论平可好。” “正合在下意。” 说完,相继噗通的两声,两位本是意气风发的公子就都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吓得场下的公子仆人们连忙冲上前去。 “又是平局啊,阿九公子,您不是司马家好友吗,要不随在下一同前去看望。”虞智散去了屏障,衣冠整洁依旧只是脸色略显有些惨白。 “阿九公子,阿九公子?” 未等到答复,虞智侧首去看,却是再也找不到阿九的身影。 “呵,好一个京都陈家,好一个紫玉瞳色。阿九,在下记住你了。” ······ “阿切!” “又是哪个个小姑娘念叨我啊,这可不行啊,我可是正人君子呢。” 摸了摸鼻子,突然起来的一个喷嚏差点没让阿九脚下绊个跟头。 刚刚擂台上烟尘还未散去的时候他就脚底抹油的溜走了,他又不傻,那个叫小智的家伙明显中二,要是决斗结束还拿着自己不放那岂不是穿帮了。所以阿九就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带带走一个基友。 “可,这群不知道多少代的,围的场子也太大了吧。仙人洞府到底在哪儿啊,找不到天黑了就难受了。” 拍着自己的后脑勺,阿九站在路中间傻了眼;虽然自己方向感不错,但实在架不住这群有钱人瞎霍霍啊,这么大的个地方又没有指路,要想找个入口还真不容易。 “算了,估计着这营地也是围着洞府入口围的,去中心找找,说不定就在那里了。” 第四十四章 武侍 就在阿九没头没头脑的在营地里瞎转呦的时候,一只信鸟却带着一封刚刚写好的文书从他的头顶上飞过;阿九抬头瞧了瞧怎么都觉得那像是一只乳鸽,心里想着要是能打下来烤着吃就好了。 “诶呦,你这人走路怎么不带眼睛啊。” 肩头狠狠的受了一击,阿九揉着肩头低头打量却是一个端着汤水的青衣小仆;走路着急忙慌的撞到了自己,泼了阿九一身的汤汁还恶人先告状叫出声来。 “嘶···你这小屁孩,年纪不大讹人的本事倒是有一套啊。说说看,是哪家府上的下人,这么没规矩。” 脸色一板,阿九也学起了那些世家子弟对待侍从说话的口气,这一开口果然就很好使,吓的那些个青衣小仆噗叽一声就跪那了。 “公子您息怒,小,小人一时有眼无珠没认出公子是公子来;还以为是哪个该死游手好闲的侍从没事做,当在路中间故意堵着小人的去路呢。” 青衣小仆也不知道是年纪轻还是脑袋里搭错了精,跪在那里解释着缘由但阿九却能听个真切是在指桑骂槐的说自己呢。 “呦,言语还挺机灵的嘛。怎么的,读过两年书?混不下了才来这做小厮的?小小年纪说话绵里藏针的,你真以为那些个公子哥没都是傻子听不出来你嘴里的指桑骂槐啊。幸好你撞到的是我,要是换了位公子来听你说这话还不得扒了你的皮啊。” 阿九也不是真拿自个儿当公子了,倒是见到这么一个不卑不亢的角色倒是觉得有些情切熟悉;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大学应届毕业生身上,哪一个刚出来工作时不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啊。一个个的骨子里傲得很,不撞几次南墙怎么能抹去棱角学会阿谀奉承。 “公子您聪慧,是小人说话使了心思。您要是觉得不过气,就打骂小人吧,小人绝不吭声。但还请公子千万不要辞了小人这份差事,家里还有老母要养小人不能丢了工作。” 听了阿九的话,青衣小仆撅着屁股低着头跪姿跪的更加恭敬了;这也像极了那些大学生,即使表面上低了头但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是一支青竹,可折不可弯。 “呵,好了好了,我与你说说笑而已,你就还真当真了。你这个人真无趣。”摆了摆手,阿九掸了掸身上的衣服,这还是玥婷给自己新置办的,穿着说不上多舒适但看起却是精神挺拔的很,再戴上为自己遮掩短发的小帽,怎么看都是一个富家公子的模样。 “呐,我这衣服也被你弄脏了,不说它值多少钱两,但这是我一朋友的一番好意。你现在把那玩意儿撒我身上了,我也不能穿着这个再到处溜达了,暂时还没有换洗的衣服,行动也不便。你看,我叫你赔我件衣服不过分吧。” 阿九乐呵呵的和那个小仆调笑着,看见他就像看见那会儿刚刚毕业出来工作的自己。作为一个过来人,开开玩笑倒是可以,可说是为难,那就不合适了。毕竟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谁知道你现在欺负的少年十年之后能做出怎样的成就呢。 “是,是公子,小人,这就带公子去换衣服;只是,只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小人那里最好的衣服也配不上公子的···身份。” 低着抬头不敢去看阿九,青衣小仆明显是松了口气但也是为难了;他一个小小的仆人,又怎么会有能给公子穿的衣服呢。 “唉,没事。”大度的摆了摆手,阿九笑道,“我和那些世家公子不一样,和你明说了吧,我都不是武者,就是那些公子的一朋友,闲的没事想去那仙人洞府悄悄。你也别太和我生分,像在我那里,看见你这种年轻的后辈出来工作都是要提点提点的,哪儿就天天这么有规矩的啊。没事,你要觉得不嫌麻烦就叫我一声九哥得了。” 阿九显得很开心,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自己刚刚创业那会儿,和公司里的那些年轻职员嬉笑打闹,大家伙儿和和睦睦的就像一家人。 “九,九哥?” 青衣小仆壮了壮胆子抬头瞧了瞧,但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个让自己称呼他叫九哥的公子,看起来似乎还没有自己大的样子,怎么说话这样的成熟老派,倒像是一个中年男子。或许是世家里生活条件好,公子保养的不错不显老吧。 “诶,好兄弟,既然叫我一声九哥,那以后九哥就把你当兄弟看。”开心的应了一声,果然,自己还是和那些底层劳动人民有情切感啊。 “行了,还不赶快带九哥去换衣服啊,这一身汤味太味儿了。” “好好好,公···九哥,请跟小人这边来。” 一个男人的地位反应的往往是衣服和气质上,就说阿九换了一身青衣小仆特地献出的新衣,虽说是粗糙的平常百姓衣服,但上面密密麻麻的阵脚是穿在身上都觉得安心;阿九就这么一身往那里一站,在配上一旁小仆那谨慎的样子,怎么看就算是平常人也是一个有本事有学识比较厉害的平常人。 “诶,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刚才那么着急端着那一盆子汤准备去哪儿啊?” 身上的新衣服多少有些古代汉服长袍的感觉,阿九在那里端着姿态甩着袖子模仿古人的样子,玩的是不亦乐乎。 “回九哥的话,小的叫艾孑,本是夏溪村里的读书人,可是家道中落父亲惨遭不幸才来这里做的小厮。方才冲撞了九哥是因为端的那一大盆子高汤是为了给准备下洞府的那些武侍准备的,他们跟厨房要的急,小的走的也就急了些。” “武侍?那是做什么的,也是武者吗?”阿九疑惑不禁问出声来。 “不不不,武侍只是依附武者的普通人。他们都会拳脚工夫和战术兵法,往往替那些武者解决一些武者不便出手的麻烦事。” 艾孑话音还没说完,这打外面就闯出了一个粗声粗气的汉子,一进来就是嚷嚷着。 “艾孑,叫你端来的高汤呢,怎么都没了个影了!哎?这位兄弟面生的很啊,莫不就是传言新来的武侍副总旗?这也太年轻了吧!” “啥!?” 第四十五章 江瘸子 “祁大哥你说什么啊,九哥怎么会是新来的副总旗啊。”艾孑惊愕着,想要和这个粗犷的汉子解释却是被一把甩开了棒子。 “诶!说什么呐,那任职令上写的明明就是一个脸色白净的汉子,说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智慧子弟,专门来指导我们旗里的疑难的。这位兄弟一看就是不凡,肯定就啦。” 说着汉子就一把抓住了阿九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往外面拖去。 “祁大哥!祁大哥!九哥他真的不是武侍啊,祁大哥你搞错了,搞错了!” 艾孑记得直蹦跶却一点办法没有,这个祁大哥的性子执拗的很,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肯轻易认错。 “小洁啊,我带着副总旗先去了,你赶紧的,去厨房端一锅高汤来,旗里的兄弟等着这儿口味涮火锅呢!” 阿九算不上体弱但也不是什么肌肉结实的壮汉,被这个毛糙大汉拽住一点都动弹不得,手腕就像是被铁铐箍住了,拧着不顺着他就被硌得生疼;阿九没法子,只好跟着这个姓祁的壮汉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了一个周围堆满了兵器的帐篷里。 “诶诶诶,跟大伙儿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的新副总旗了!我刚刚去找艾孑要锅高汤,没想到咱们的新副总旗竟然迷路撞到了那里,这还得亏了我来祁,一眼就认出来,这才把他到了过来。” 祁汉子把胸脯的拍的砰砰响,显得自己在这事里有很大作用的样子。 帐篷里的也是群形形色色的汉子,见阿九来连忙都站起了身子一一抱拳行礼,阿九虽说尴尬但也都回了礼。 “对了副旗,说了这么半天兄弟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号呢!我叫祁大锤,是旗里的前锋重甲,在旗里也混了四五年了!” 祁大锤很爽朗也很热情,这种感觉和同样是壮汉的韩铁匠不同,更多的带着军队老兵的感觉,一言一行之间透漏的都是直接了当,想必也是一个没什么花花肠子的汉子。 “哦,大家客气,我叫阿九,要是大家不嫌弃的话也叫我阿九就好了。” 阿九笑着介绍着自己,心想着一会儿和他们解释开这个误会,自己还要去仙人洞府的,没什么时间耗在这里。 “原来是阿九副总旗啊!这到底是大家族出身,这么年轻就出来做指挥的差事了,想必副总旗一定是聪慧过人了。” 祁大锤大大咧咧的说笑,不等阿九多解释什么,一伸手就向阿九介绍道。 “来来来,副旗,这些都是旗里面主要的弟兄们。那个瘦瘦的叫小朱,是旗里负责探路暗杀的;那个手臂长的像个猴的,是老袁,旗里专门负者弓箭弓弩的;还有那个两个货,大哥长山小弟白水,是我手底下一起负责突击强攻的······” 祁大锤点到名字的都一一站起来和阿九示意,或是老成点头的,或是年轻腼腆一笑的,都向阿九这个新任副总旗表现出了友好和善意。 “祁大哥,兄弟们我都认识了。可是我这副总旗它不是······” 阿九捶着手和祁大锤解释着,可话还没说完,这打帐篷外面就又进来一个人,打断了阿九的话头。 “啊,是副总旗到了吧,帐篷里这么热闹啊。” 来者是位胡子略微花白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得快有四十多岁了。一身破破烂烂修修补补的武服,发髻也是散散落落;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那满身的酒气在阿九这里都能看见。 “旗长。” “老江。” “江旗长好。” 旗里的武侍都一一向这位打着招呼,男子随意摆了摆手就算是回应了。看起一点都没有一个做领队的严肃,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武侍看见了他却都像是挺拔了身子。 “老江,这位阿九兄弟就是咱们新来的副总旗了。来自大家族的,年纪轻但脑子好使,专门来指点我们旗里的战术的。” 祁大锤手脚都收拢了些,面对这位旗长倒像是个孩子一样。 “哦,原来还是一个小帅哥。”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阿九,旗长抿了口酒自我介绍道,“我姓江,外号江瘸子。人年纪大了,好喝口酒,啥都行就是腿脚不好使,所以才叫江瘸子的。你跟他们不同,怎么说你也是指挥官,我叫你一声小老弟,你要是高兴就要么叫我旗长要么叫老江,要是心情不好就叫我一声瘸子,我也不建议。” 这位江瘸子脸上红晕晕的,说话声儿也不大,但透露出来的气势却是阿九从来没见过的。多少有些像以前上过越南战场的老连长之类的,即没有那些高阶指挥官的气势逼人,也没有那些大头兵的颓废油条,更多的,传递给阿九的是一种对事实看透的平定。 “江旗长,我······” 阿九又想和这位旗长解释清楚,但话还没说出口却又再一次的被打断了。 “锤子,叫旗里的弟兄准备准备,该死的轮到咱们旗下洞了,再有半柱香的工夫就该出发了。” 江瘸子和祁大锤吩咐着,有和后面的几个兄弟交代了几句,最后折过身来和阿九嘱咐道。 “你刚来,按理说应该多适应一会儿。但上头下的命令不等人,老王的那只旗队下了洞就没了动静,咱们旗得去瞧瞧,看看能救就得救点回来,还要完成上头的任务扫清障碍。 本来这些话是不想和你说的,怕你刚来就有了压力;但现在时态的确没有那个闲工夫了,我想你来的时候一定就做好准备了,一切到路上再磨合吧。先随旗里出发,不会的东西我再教你。去叫锤子带你领套装备,虽然不太管用但总好过没有。” 和阿九说完,江瘸子就转身离去了,阿九看的出来他的一只右腿的确不太方便,好像是断过一样。 “他娘的,这上头也太不近人情了!咱们旗前天才下过洞的,损失了两三个弟兄都还没补上缺呢,这他娘的就急吼吼的又要我们下去。真他妈的不把我们八十几号弟兄当人看!” 第四十六章 虎头山 祁大锤的抱怨充斥了阿九的耳朵,这猛的一下来的紧迫感让阿九感觉有些不现实;明明之前自己还在和别人说着笑,一路上都是开开心心的,这么这一下到了这里却扯上了生死。 这巨大的反差让阿九有些愣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木讷的跟着祁大锤领了一套沉重的盔甲武器。 “副总旗,我老祁看你这身板也不是什么做重甲兵的料,就给你选了一套轻铠。还有这长枪,你别看没有那些公子佩戴的剑好看,但这玩意儿在战场上最常见,重量轻而且攻击可近可远;使好了,可比那些华而不丽的细剑可要厉害多了。” 祁大锤看得出来阿九不会穿这些铁家伙,就一边絮絮叨叨的一边给阿九穿戴整齐。 “大锤,你们平时就穿着这些去打仗的吗?” 呆呆的看着手里颇有些分量的长枪,还有说是轻甲但依旧穿在身上像是灌了铅一样的盔甲;这些装备大大的突破了阿九的观念,做工粗糙不说,而且铁制的鳞片上有的都满是气洞,一看就知道这些玩意儿都不是什么好货。拿着这些东西去打仗,别说杀敌了,估计像要保住自己一条性命都是要看运气的。 “嗨,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副旗,我老祁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这是武侍,毕竟不是帝国里的那些正规军,在这谋差事的哪一个不是家里困苦需要钱的。 就拿我祁大锤来说吧,要不是年轻的时候一时冲动犯了错杀了人,至于跑到这些个世家里做这刀剑上谋生活的武侍啊。就凭我老祁的本事,不说大话,在军队里至少也能混个总旗当当吧。” 祁大锤手头不停,给阿九的盔甲紧了有紧,再三确定不会半途送掉下来才放了手。站起身子叹了口气,却转而笑了起来。 “唉,我老祁又糊涂了,和副旗你说这些干什么啊。你大家族出来的,来咱们旗也就是历练历练,等这里的事情结了,说不定就去应征入伍了。我听说这季度的望龙城守军又要招一个前卫的新兵,副旗你要是在这里积攒了指挥的经验,那到时候应征一个指挥官应该是没问题的。” “老祁,我不是······” 猛的转过身来,阿九再一次的想要解释,但却又再一次被祁大锤挥手打断。 “算了算了,我知道副旗的意思。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家心里面都门儿清着呢。副旗你也别太有压力,待会儿等下了洞你就跟在旗长的后面,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保管你能活着回来。我老祁混了这么多年,就像跟着他,其他人,谁也不行。” 祁大锤拍了拍阿九的肩膀,算是言尽于此了,转身便又忙去了。 “武侍,下洞?老江···” 看着祁大锤匆忙远去的身影,阿九的眉头第一次紧锁了起来,嘴里嚼着这几个词一想便就是想通了。老江带着这旗武侍怕不是要进仙人洞府,那些个世家弟子从一进来看就是一幅懒懒散散的样子,更还有闲心和力气去决斗。 现在看起来,必定是仙人洞府里危险太大,那些公子哥们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这才叫这些武侍去做蹚雷的炮灰;所以这里的营地才会越围越大,驻扎的时间才会越来越久。所有人都打了一手好算盘,只想赚取最后的利益却不行冒风险。 仔细揣摩就不难想出,童童父亲他们也一定是被这些个武者教唆才会以身犯险的;毕竟,普通人的生命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武者眼里并不能算上性命。 带着这样的想法和思考,阿九扛着长枪和江瘸子他们列好了队列,伴着远处那些公子营地里的歌舞升平一步步向着仙人洞府进发。 “弟兄们,废话我老江就不多说了。待会儿下去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咱们一旗本来九十个弟兄现在就剩下八十八个了;我不敢说每个人都活着回来,但我敢保证,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这八十八再减少,我保证。” 老江说了一段并不鼓舞人心的训话,阿九转头望去旗里每个人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对生命的麻木。 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这个世界阿九不愿意去看,也不想看到的一面;但,它就这么活生生的发生了,就这么有血有肉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副旗,你要不要说几句,毕竟这也是你第一次带队。” 老江向阿九询问,但他那一副就要出发的样子明显只是和阿九客套客套罢了。 “不用了,不用了。老江,咱们直接走吧,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阿九摆手,这真要让他一个从未打过仗的人去说,他真的说不出什么来;还是顺着老江的意思,早点走好了。 “那好,那咱们这就出发。” 军令如山到,即使他们只是世家私人的武侍,但依旧抹灭不了他们军人的本性。 老江一声令下,本还是随意散漫的队伍一下就绷紧了神经,无比安静却赋有秩序的开始了他们这一次的任务。 队伍像一把沉默的利刀笔直的穿插过喧闹的营地,一路不停的走到了一个不算高的小山下;那就是阿九一开始就打听到的地名,虎头山。 可虎头山此时却不如他名字那样来的霸气,不高的山坳上坑坑洼洼布满了坑洞,围绕着山脚更是修筑一圈马拒工事,那些冰冷的尖刺无比一致朝内,时刻透漏着危险的信息。 “解阵。” 江总旗一挥手,祁大锤便脱队跑到了山脚下的一块石碑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麻布包,解了又解才从里面拿出了一块不大的红色源石,准确无比的插入了石碑中的一个缺口里。 “江总旗,这是······” 阿九疑惑,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钥匙的样子。 “哦,副旗啊。这虎头山周围都布下了术士阵法,只要里面跑出什么东西来都会被阵法里的法术给轰杀至尽。外面的人要想进去,那只能用术士们发下刻有术咒的源石才能解开。” 第四十七章 黄泉路 随着江总旗的话语,山脚下的工事之间浮现出无数符文,像是一条锁链一样从石碑那里断出了一道缺口。 “好了,我们现在走吧。” 八十八位全副武装的武侍鱼贯而入,祁大锤最后拔下源石也迅速闪入了工事之内。 而此时,武侍营地内,小小身躯捧着一锅鲜美高汤的艾孑却是傻了眼。此时帐篷里人去楼空,一个人影都瞧不着更别说被误以为是新任副总旗的阿九了。 “诶,这位小兄弟,你知不知有一旗的总旗姓江的啊,我是他新来的副手,在这里已经转悠了半天但还是没有找到地方。” 一身华丽的铠甲,腰间更是系着一柄看着就价值不菲的宝剑,艾孑一转过来看见这位就知道坏了,这位才是真正上任的副旗。 “出事了出事了,这位大哥,江总旗他们已经开拔了估计这会儿都已经下洞了。”艾孑匆匆行了一礼连忙说道,“可是有一位公子被他们误以为是你了,被硬着顶了你的差。小的不知道该和谁说去,要是完了那位公子就危险了!” “什么!你说什么!有位公子随着武侍一起下去了?” 新副旗一脸惊愕,自己还没有上任就摊上大事了;这仙人洞府里有多危险是众人皆知的,别说一个世家公子,就算是那些所卫里长老来了也不敢说一个就独自赴险的。 “来不及多说,你随我来,一起去找令公府的胡羽公子;希望江总旗他们能够多支撑一些,不要带着那位公子死在里面了。” 猛的抓住艾孑的手,新副旗转头就跑,一路不停的向着令公府的驻扎地奔去。 ······ “阿九副旗,这里就是仙人洞府的入口了。据说东城的东兴武馆里的人就都死在这条隧道里,全军覆灭,没有一个人生还的。” 穿过入口出狭窄的洞口,阿九一行人落到了一条漆黑悠长的宽广隧道中。 这隧道地面平整但却都带有着像是树纹一样的纹理,漆黑的石头任谁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材料;浑然天成没有缝隙一路延伸出去形成了隧道的穹顶墙壁和地面,拿着火把照耀,远远看不见尽头。 “江总旗,这里哪儿像仙人住的洞府了啊,分明像个黄泉路。” 咽了咽口中的唾沫,阿九心感觉有些怕,问向了老江心里的疑惑。 “没错,这里的确说是黄泉路跟恰当,但一开始,据说人们发现这里的时候,隧道里烟雾缭绕,随处可见凌空飘行的仙人。 这一传十,十传百,等这消息到了望龙城的时候就变成了仙人居所了。可是,那些东西哪里是什么仙人啊,更像是一个个幽灵,你稍不注意就能被勾了魂去。” 老江阴郁的看着眼前的隧道,解开腰间酒壶在口中抿了口酒。 “幽灵?难道这世上真的幽灵!” 阿九瞪大了眼睛,他从来都不相信鬼神的,觉得那些莫须有的东西都是人们编出来吓人的罢了。 “呵,这么不会有幽灵。这个世界上有妖兽,以前还有幻化人形的妖族,哪一个不是万般怪异。现在出了一个幽灵又有什么惊奇的,大不了,杀了便是。” 老江难得的笑了笑,抖动了些身子,腰间的那口锈迹斑斑的老刀更是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杀了?怎么杀,幽灵还能杀?” 阿九差异,还想多问些但是老江却是摆了摆手,命令部队继续前行。 “嘿,副旗,你别问那么多了,那玩意儿就是像幽灵而已,但是跟人一样也会流血,只不过是蓝色的。你只要防住那些东西神出鬼没,在队伍里面兄弟们一列阵他们是进不来的。” 紧了紧脚步凑到阿九身边,祁大锤好心的和阿九解释了,但一转头就被老江用眼神瞪了回去。 “这次任务重,离上次出去才不过两天而已,兄弟们都还歇息好,所以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你一定要记着,越是这个时候,作为指挥就要越冷静,越是要安定人心,让兄弟们在各自岗位上紧密配合,这样才能有最大生存的希望。不然,单靠个人勇猛是没有生路的。” 老江把祁大锤撵回去小声和阿九解释,看的出来是有心在带着阿九怎么去做一个指挥。 “谢谢江总旗,阿九受教了。” 阿九道谢,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真心教自己的,不论出去后自己还呆不呆在这个旗里,但一句谢还是要说的。 “诶,谢什么,都是自家兄弟。等这次任务结束了,咱们兄弟要是还能在上头活着见面,那我江瘸子一定请你好好喝一顿。” 脚步不停,老江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像这种带新人的事情他也经历了太多了,已经激不起他内心的波澜了。 弟兄们的脚步声在坚硬的隧道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队伍一路前行能看见的不只是黝黑的隧道,还有时不时出现的一滩滩刺眼的血迹。 一路走来,阿九心里是越开越沉重;那些已经被打扫干净的战场当初有多惨烈从那些洗不净的红蓝相间的血迹中就能窥视一二,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好了,前面就是前哨战了。锤子,叫带物资来的弟兄把物资和驻扎的武侍交接一下,剩下的弟兄赶集趁着这个空档歇息一下,喝口水闭眼睡一会儿;身上有什么装备不全的也干劲和锤子说一声,把东西给补全了。” 七拐八拐,队伍行军到了一处木质搭起的关卡,左右两道前中间一道后,墙体前方包裹着铁皮直顶隧道穹顶,在后更是左右架着巨大的重弩,弩矢架在弦上随时都能射出重重的一击。 老江絮絮叨叨且又快速的嘱咐完了一切,将八十几号兄弟安排的有条不紊的。 “阿九,你跟我来一下,有些军务得和驻守军士交接。” 阿九听了老江的召唤,一步未歇的紧步跟了上去。 “江总旗,你怎么又来,上头不知道你们这旗刚回去吗?” 驻扎的军士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脸上从右眼角到左下颌有一道刺眼的长疤;头发一看许久为打理,身上的盔甲也是破破烂烂不知道缺了多少甲片。 “哎,我到也想不来,但令公府总共就三支旗队,已经两只折在这里面了;你说,上头不派我老江来,派谁?” 老江淡然一笑,解开酒葫芦抿了几口顺手递给了军士。 “这天杀的,”咬着牙骂了一句,军士接过酒壶狠狠灌了几口,仿佛这样能去除心中的烦闷。 第四十八章 初战 “诶诶诶,你少喝点,给我老江留几口,我就带了这么多。”老江嘴上说着但也没去要回葫芦,更是等军士喝了够才说出了这句话。 “老江,咳咳咳,还是你的酒够劲。” 抹了抹嘴,军士将葫芦还给了老江,掏出了一块木板对老江开始解释军情。 “你不在的这两天那些鬼又冲了一次关卡我折了三个弟兄,等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尸体捎回去。” 军士说的很淡定,老江听的也没有什么波澜,只有阿九感觉有些不适应。 “你看这点,本来老王的旗队是要顺着你的路继续清扫下去的,但这条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坍塌了所以老王只能换了一条路线继续,结果就没了音讯。 我不建议你去清理塌方点,那里掉下来的都是整块整块的大石头,以人力难以撬动。然而老王走的这条我也不建议你去,他们旗八成是没了,里面到底有多少鬼玩意儿谁也不知道,你去了生还的机率不到三成。” 老江皱着眉头,摸着自己的一脸胡渣子,指了指军士手中粗糙的木板地图道,“那我现在能走的这有这条路了,这条路以前有人走过,还都生还了,我想去看看,说不定这次能直接插到洞府的正室。” “老江你要慎重,”军士听了老江的话眉头锁得更深了,“这条道儿据说就东兴武馆那群人走的道,是能差到正室没错,但他们第二次去的时候就全军覆没了,一路逃到快入口的地方也都被斩杀殆尽。老江,你多想想啊。” 老江摆了摆手,示意军士收起了地图。 “就走这条道儿了,其他的都是死路不用再看了;我在这鬼地方已经转悠了大半年了,知道去哪里才能结束这个任务。军士,我想早点离开这里,让我的弟兄都能活着回到望龙城。” 军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他心里也想早点回家吧。 “好,我同意你去。你的路线我会上报给上头的。这是你这次的信石,每隔五百步发一个,要是三次以上收不到信号我就当你折在里面了。” 军士说着递给了老江一包细长的石头,老江听了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接过信石就丢到了阿九的怀里。 “行了,我们要出发了,叫你的人先打一下掩护。” 老拍了拍手,召集了弟兄,队伍迅速的就集结完毕,刀剑出鞘顿时排好了阵列。 “副旗,你管好信石,待会儿出发以后紧跟在我后面,记得每五百步折一根,我江瘸子可不想人还没死就被这小屁孩给记成了死人了。” 老江说笑,旗里的弟兄也都呵呵跟着笑起来,多少散去了战前的凝重。 “老江,准备好了,开始了!” 随着军士的一声令下,两只巨大的重弩猛地射出粗重的箭矢,远远击出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老江!都惊起来了,就是现在!” 江总旗听闻一挥手,祁大锤就带着他的重甲兵鱼贯而出;举着长盾冲出关机的范围,迅速的列成了两排钢铁墙壁。 “杀!” 一声暴喝,长枪刺出,尖刃立马贯穿了刚刚扑来的白色幽灵,顿时无数蓝色的血液喷洒到了四周。 “小朱,老袁,带着你们的人上!” 紧接其后的是轻甲兵和弓弩手,迅速列队在重甲兵身后,抬高箭口一轮齐射就把那些冲进不成试图从上方攻入的幽灵给射杀在此,零散掉落在地未死的也被小朱的轻甲兵给一一围杀。 “后排举盾!” 整齐划一,第二排重甲兵纷纷举起了长盾,架在了前排的上方,形成了一道对向斜上方向的铁墙;后面的轻甲手长枪连忙从盾牌缝隙间刺出一道道寒刃。 “弟兄们,推!” 老江下达了最后进攻的命令,拔出腰间老刀就带着阿九跟上了队伍。 “推!推!推!······” 伴随着整齐有力的号子,老江队伍一步一步顺着隧道向前推进;无数凌空惊起的幽灵都被刺中散去了光芒,喷洒着蓝色血液跌落在地,成为了武侍们脚下的一具尸首。 队伍每十步换一次防,一个受伤了立马有人接过武器顶替;就这样,在无人员死亡的情况下队伍向前行军百多步,直到所有被重弩惊起前来攻击的幽灵都斩杀殆尽才停下了脚步。 而这短短的一百多步,就让所有人几乎都染上了一身的蓝色。 “解阵。” 一撇手,老江命令队伍放开紧绷的神经,而走到这里,悠长的隧道也分出了三道路口来。 “怎么样,副旗,感觉还好吗?” 拍了拍阿九的肩膀,老江淡然的话语多少扫去了阿九心中的压抑。 “来来来,尝尝我江瘸子酿的酒;你别看它用都是粗粮酿的,但酿出的酒反倒比酒楼里那些细食酿出来的酒要好喝多了。来来来,尝一口尝一口。” 仿佛看出了阿九心里的紧张压抑,老江一边说笑着一边将酒葫芦捅到了阿九的嘴边。抖抖索索的伸出手狠灌了几口,阿九只觉得像是喝到二锅头一样,胃都快烧了起来。 “他,他奶奶的,原来你们这个世界酿酒都用精粮啊;那,那不都是傻瓜嘛。我们那里三岁小孩都知道,酿酒得用粗粮,多吃粗粮还能有益身体健康呢。感情你们这的有钱人都是没事花钱找醉受啊,那精粮酿出来的酒能有度数吗,喝在嘴里还不跟白开水似的。” 狠狠的吐槽了几声,阿九翻出烟盒点了支烟在嘴里,心中的压抑终于一扫而光了。 “呵,不简单啊。第一次上战场还能不吐的,小兄弟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啊。”老江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跟深了,抓了抓脸上胡渣子一脸笑意。 “你个江瘸子,尽知道吓唬人。这玩意儿那就是幽灵了啊,充其量就是会飞的贞子差不多,只要敢从电视机爬出来,一脚踹回去就行,哪有你说得那么吓人啊。” 狠狠的吸了两口烟,阿九彻底恢复了嘴花花,一刻不吐吐槽心里都泛难受。 第四十九章 长公子的惊吓 “呵,你小子说的什么怪话,我们把这玩意儿叫白鬼,又没说杀不死。你别看这鬼东西死了之后长的挺像个人的,但从来没见过它们说过人话;平时都喜欢在旮旯缝里戴着,只要稍微动静大一点就没命的往前扑,所以每次要出来之间都得先清理一遍,不然直接就被闷在窝出不来了。” 老江笑骂着拍了阿九一肩头,也是直到他提醒了阿九才注意到地上那些白鬼的尸体,有四肢有鼻子有眼的,的确很像个人;但,瞳孔都是一种渗人的蓝色,就连毛发也是淡蓝,怪异且吓人的很。 “好了,兄弟们休息好了,咱们也该上路了。”老江别好了酒壶,直指最当间的那条路口道,“这条道儿自我江瘸子头一次下来的时候就像去瞅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怕被折在里面。现在好了,没什么其他选择了,老王折在了另一条道儿上,咱们本来自己的那条也给堵死了。 弟兄们,三条道儿就剩下这条儿了;把这里扫荡赶紧咱们可以回家了。” 老江的听着像是自嘲和戏虐,但落在旗队兄弟们的耳中,那就是一种精神上的鼓励;一个个的都使劲压低了嗓子低呼着,庆祝这没完没了的苦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出发!” ······ 仙人洞府外面,令公府驻扎地,新任副旗拉着艾孑一路疾奔来到了长公子胡羽的帐前。 “禀报公子,江瘸子所在的旗队误将一位公子当作小的,带着一起下了洞府了!” 半跪在门帘,副旗的声音不大但一下子就惊动了帐篷里的人。 “咳咳,你说什么,有公子进入洞府了?” 赤裸着上半身,满都还扎着绷带,令公府长公子胡羽带着决斗时的伤竟然就走出了帐篷,显然这件事情的性质和后果就连他也难以接受的。 “你先起来,说说到底是哪家公子,哪位公子进入了洞府;而你又是从何听说,这消息是否属实。” 胡羽公子的眉头拧成了一个麻花,自家的武侍出了差错,还牵扯到了别的世家子弟;这要是真的出什么问题,那到时候扯皮自己就难兜着了。 “回公子话,小的也是听这位小兄弟说起的;他瞧见整个事情的经过,公子您问他就是了。” 副旗低头回答,将艾孑推向前自己便就退到后面不说话了。 “噢?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光落在艾孑身上,胡羽公子的性子就像他的刀一样,利的很,总会人生畏。 “回回回,回公子话,是九哥···不!是一位叫阿九的公子被小的弄脏了衣袍,本该责罚小的但最后却只叫小的赔了件衣裳。”艾孑抖抖索索的,对于他来说,在这年纪就见到了能决定自己人生的人,心中难免会有紧张。 “赔了件衣裳?然后呢,说啊!” 胡羽本是沉重的表情多少松了些下来,转而却是疑惑,阿九这个名字他还真没在公子们里听说过。 “然后···然后阿九公子就被祁大哥他们误当作了新来的副总旗,带着一起下洞了。” 艾孑说完,久久没有得到长公子的回复,偷偷抬头一瞧,却发现他站在那里深锁眉头思索什么。 “胡羽兄,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玩,让重伤的胡羽兄都站了出来了?” 清爽的笑声,应声而来的是气质谦让的虞智,走到长公子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口,一脸看戏的样子。 “诶,虞智兄说笑了,我这里哪儿有什么好玩的事啊。只不过手底下的武侍出了点差错,让为兄为难不已啊。” 无奈摆了摆手,胡羽一看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面对虞智也能自嘲两下。 “那胡羽兄不如说与在下听听,说不定在下能帮胡羽兄想出个对策来啊。” 虞智淡然的一笑,似乎对这些难题格外感兴趣。 “也好,虞智兄是公子里面出了名的聪慧,反正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说与虞智兄倒也无妨。”胡羽也不拒绝,站在那里就对虞智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手下说有一位叫阿九的公子被误带进了洞府里,生死不知。本来这件事情是挺为难的,但奇怪的是这个叫阿九的我却从未听说过,想不出他是哪家府上,是什么背景,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阿九?你是说有位叫阿九的公子进洞府了?” 虞智重复着胡羽的问题,没有忧愁反倒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怎么,虞智兄知道这位叫阿九的公子?” “知道,知道。今天你在台上和司马长空公子决斗的时候,我还和他站在台下观看的。阿九公子见识颇广,对你的武技还提出了不少的见解呢。” 说道这里,虞智的笑意更重了,好像是真的听到了一件极其好笑的事情呢。 “虞智兄少说哑谜了,你直接和兄弟说说这个阿九的来头,当时台下那么多人,我怎么能注意到他一个不认识的人啊。” 胡羽性子直,懒得和虞智弯弯绕绕。 “好好好,我说,我说;但胡羽兄要注意着自己的伤势哦,听了这个消息不要太惊慌。”虞智满眼笑意压低着嗓音说着,那模样活像是要逮住猎物的猎人。 “诶,怕什么,虞智兄尽管道来就是。就在这望龙城的属地范围,还有什么事能吓到我胡羽的!” 拍着胸脯说不怕,但胡羽还是低下了身子附耳过去,脸上满都是好奇。 “胡羽兄,在下和你说了还请不要透漏给他人。那位叫阿九的公子姓陈,双目瞳孔中带有一丝紫色,乃是来自京都的陈氏世族宗家。” 虞智的话音一落,那在擂台上就像一柄钢刀的胡羽长公子却是浑身一抖,瞪足了眼睛满脸木讷的看向了虞智。 “你,你你你你,你说的可是真话?” “诶,假不了,我虞智好端端的骗胡羽兄作什么。” “你确定?” “确定,我的长公子呦。” 噗通一声,胡羽竟然吓的低落在地,四仰八叉的摔了个大马哈。 “哈哈哈······” 然后就这帐篷前就传出了虞智那没心没肺爽朗的笑声,远远不断。 第五十章 路至尽头 “我说老江,你确定这条道是对的吧,怎么走这么久了一个白鬼都没见到啊。” 折断手中的信石,一道细微的光晕从断口处闪出,阿九百无聊赖的丢到了一旁。行军这么长时间,除了刚出来的那一波以外,阿九还没这条路上看见其他的白鬼。 “莫要大意,这条道儿我也没来过;但越是平静那就说明越是暗藏杀机,切不可大意喽。” 老江还是一脸谨慎,队伍从一开始的紧绷神经到现在的慢慢松懈,每一个人的状态都看在他的眼里;老江心里很清楚,要是队伍现在这个状态遇见危险,那一定会折损兄弟的。 “兄弟们!我江瘸子知道大家心里多少有些散漫了,这不怪大家;但既然咱们已经在这个地方了,不管有没有遇敌也都要保持警惕。大家伙儿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多余的话我老江也不多说了,就一点,一定要坚守好自己的岗位,保护好背后的战友。” “是!” 众人应答。 旗队本是松散的阵型再一次凝结起来,祁大锤手举重盾一马当先在前,身后双肩各有一人抓握更近,每一个人都手持长盾,构成了一道坚实的三角铁墙,像利剑一样前行。 “老江,你说,这鬼地方真的会有上古神兵吗?” 跟在江总旗的身后,阿九更多是被保护的对象,手里的长枪到现在也没刺出过一次。 “上古神兵?呵,我江瘸子可不知道。那些宝物都是天赋者才有资格触碰的,像我这样的老残废,最好心里惦记都不要惦记。不然,真的要是心里挂念了,那就真的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老江的态度很是消极避难,对这种价值无法衡量的宝贝竟然避之不及;在阿九看来,江瘸子这种想法才是像他这样的老兵应该有的。 “怎么的,你想瞧瞧啊。那可不容易,一般到了最后一下都是武者亲自上的,咱们做武侍的啊,最多也就是清扫开路而已。” “没有,没有。我只是听说那杆神笔上有两个字,那两个字对我来说比较重要,只有解开这个两个字的谜题,我才能回家。” 阿九摆摆手,虽然的确挺好奇那神兵到底有何威能,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回家而已。 “两个字?难道你说的是幽南?” 老江抿了口酒,一言就说出阿九日思夜想的两个字。 “啊,幽南石书嘛,自然能破解天下的任何难题,但像这样的神书,怎么会牵扯到你一个小小武侍回家的事上来。阿九小兄弟,你是否太高看自己了?” 感受着老江看过来的戏虐眼神,阿九一下就傻了,他万没想到老江竟然知道幽南石书,而且听那口气知道的还挺详细。 “江,江瘸子。你怎么知道幽南石书的啊,我,我我我问了那么多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阿九急问,说不定不用找到那杆神兵,就能从老江嘴里听到消息了。 “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那石书的碎片我有幸见过一次,可惜神物到底是神物,没有人能破解它的奥秘。” 不在意的笑了笑,老江的眼神透露出了追忆,像是有什么故事在这句话里面。 “见过!在什么地方见过。老江,你,你得仔细的告诉我,我能不能回家了真的全看这本石书了,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个世界啊!” 阿九连忙拽住老江的胳膊,情急之下连行军都忘了。 “副旗,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现在行军,随时都可能遇敌。” 江总旗一停,弟兄们也都跟着停了下来,顿时隧道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阿九焦急的询问声。 “老江,老江!我知道这是在行军,但你真的得告诉我那块石头在哪里;我得了消息立马就出去找它,我是一刻都不像在这个世界里待了。” “副旗!你说的什么胡话,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我听不懂!”一甩阿九的手臂,老江也是无可奈何道,“那块幽南石书还是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一次,现在估计早就不知道在哪儿了;再说,你一个能独自回去吗,要是遇见那鬼玩意儿怎么办。阿九,你听老哥哥一句劝,安心跟兄弟们完成这次任务,但回去了我老江一定仔仔细细的把那块石跟你说明白。” 老江话说得在理,阿九也明白现在的确是他自己犯糊涂了,抓着江总旗的手再三确定这才安稳了下来。 “老江!前面没路了!” 就当江瘸子准备命令出发的时候,最先头的祁大锤试探的认出了一个火把,却一反常态的照亮出了一块水平的墙壁,看样子,隧道到了尽头。 “没路了?怎么会,东兴武馆的人可是说过这条道儿能一路走到正室的。” 不相信的扒开人群,江瘸子一手捂着腿连忙走到了前面;手里夺过一直火把仔细打量,这墙壁和脚下的那些石头没什么分别,也是一条缝隙都没有。 “没道理啊······” 眉头紧锁,老江二十几年的经验此时也没了用,这看起来是一条死路。 “老江,要不先让弟兄们歇息歇息吧。这都走了一天,都还没怎么吃过一口热乎的呢。” 解开重甲面罩,祁大锤在江瘸子耳边建议着,的确,行军这么久很多人都乏了,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好吧,你叫弟兄们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做口热汤。别忘了去两个哨岗,被倒是被白鬼摸到更前了也不知道。” 老江点头,却依旧没有放弃在墙上找出蛛丝马迹。以他在这里游荡大半年的经历来说,隧道遇到墙还是第一次,心里总觉的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好,我这就去安排。” 祁大锤应声去忙,全副武装走了一天的弟兄们也都一个个卸下了盔甲坐在地上,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学会利用每一个战斗之间的空隙,是这些老兵必备的机能,也是能够每次幸存的诀窍,只有身体休息好了才能有力气去战斗;而那些只知道一直紧绷的神经不动放松的新兵蛋子,早就死于战斗中了。 第五十一章 小朱牌泡馍 “副总旗,你来休息一下吧。老袁他手艺不错,煮了口肉沫汤,来尝一碗,去去乏。” 向着阿九招了招手,才一会儿的工夫,旗里负责探路暗杀的小朱身旁就架好了一口小锅,地下烧着准备的黑炭,上面的铜锅里撒的满是晒制好的肉干。 阿九看着老江的那模样也明白一时也不能从他的嘴里知道什么,只要应了小朱的话坐在了过去,接过一碗肉沫汤端在手里。 “副总旗,别客气,喝吧!味道不错的。” 小朱人瘦瘦小小的,但笑容却和阳光清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做斥候的家伙。 ‘吸溜溜···’ 学着周围老兵的样子,阿九凑过嘴唇顺着碗边吸溜转了一圈;热乎乎的肉汤一下肚就温暖了整个肠胃,身子上一天的疲乏也一扫而尽。 “怎么样,味道不错。这肉沫汤的配方里也有我小朱的一份呢!是我和老袁两个人一起开发出来的,等以后不错武侍了,我就出去开个小摊子,专门卖这碗肉沫汤!” 小朱得意的笑着,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荣誉的样子,看的阿九都觉得开朗了不少。 “呦,你这汤要是卖出去了肯定大火!到时候你再烙点馍馍,让客人自己撕碎放在汤里泡着吃;我跟你说,这样的肉汤泡馍味道绝对更赞!” 笑容是可以传染,阿九也甩去了心里的不痛快,和小朱调笑着。还鼓动小朱做这异世界般的羊肉泡馍,呵,阿九这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肉汤泡馍?!好啊!副总旗,你真不愧是大家族出身,这脑子就是比咱们好使,嘶···我怎么就没想到拿馍泡在里面呢。诶呀,早知道走时就准备一点了,这回连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小朱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周围的老兵们也笑着说等小朱的摊子开起来一定会去蹭吃蹭喝,一时间气氛很是轻松。 “所以吧,这脑(重鼻音)子是好东西,我有你没有。” 哈哈一笑,阿九想起了这个梗,一开口就传授给了周围的弟兄们。 “对哦,我就没这个脑(重鼻音)子哦···” 小朱仰头重复,作欲哭状。 大家笑着,喝着热乎乎的肉沫汤,在这个黝黑的隧道深处显得那么有依靠。 “对了,小朱,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跑来做武侍了?” 嘴角的笑意都还未散去,阿九也就随口这么一说,但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小朱和周围的老兵们眼神一下都暗淡了下来。 “副总旗,你应该知道的,咱们做这份差事的没几个是自个儿愿意的,谁不都是走投无路了才趟了这浑水啊。” 小朱双手抱着膝盖,铜锅下微弱的炭火照耀着他年轻的脸庞。 “对,对不起,小朱我不是有意的,你要不愿说咱们就换个话题,我不是真心那么想打听你的过去的。” 阿九连忙道歉,从小朱的眼神里他都能看出厚重的故事,他真不想再触及小朱心里的伤痛处。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我这点破事旗里面哪儿个弟兄不知道啊。”小朱笑了笑,笑容依旧是那么阳光。 “我啊,大名叫朱晨,本来不是望龙城这边的人,从小就无父无母的一直寄养在姑妈家里。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肯嫁给我,但有一年大洪,镇上的镇司说要为河公献女,好平息河公的怒意使河流里的河水再平复下去。 然后她就被选中了,我跪了全镇的人都没一个肯出来说话的。所以她沉入河里的那晚,我拿了一把牛刀,一个人杀光了镇司全家。” 空气中静悄悄的,只有炭火不是发出微小的崩裂声。 “小,小朱,我······” 颤抖着手指,阿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没事,这都过去了。反正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事可能真的不怪那个镇司,要怪就怪这世道不好。”朱晨给了阿九一个大大的微笑,只是双眼有些泪目。 “对了,副总旗,你还没好好说过你的事呢。今天看你拿兵器的样子看起不像是杀过人的,怎么的,副旗以前都没有上过战场吗?” 故意挑开了话题,朱晨将话头抛给了阿九。 “杀人?我···还真的没有。” 摇了摇头,阿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哦~” 果然,周围那些老兵集体发出一声嘘声,好像在那阿九这个新兵蛋子开玩笑。 “去去去,都不想以后好了啊,我可是领导!有你们这样跟领导讲话的吗,一个个,没大没小。” 满脸笑意的挥手,阿九感觉到了像是以前在大学里时的感受;那时候一个班级的男同胞们就能像这样一起喝着酒,掏着心窝骂着娘,说不出的感受。 “副总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没杀过人嘛,俺老袁以前也没杀过人,现在不还是一把好手!多练练,多练练就行。” 隔着小锅,负责旗里弓弩的老袁仗着手臂长,拍了拍阿九的肩膀就收了回去,让阿九这个小短手无可奈何。 “嘶···诶,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的,当我脾气好是吧。你们怎么不去跟老江开玩笑去,不知道什么叫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我跟们说我脾气可是很大,一发起来不得了的。” 吹胡子瞪眼,阿九插着腰想要摆出一幅很有威严的样子;可奈何自己这副身躯看起实在是太年轻了,周围的老兵集体竖了个中指,切了一声,完全不把阿九这副样子放在眼里。 “没事没事,俺们的副总旗啊。等你以后杀了第一个就好了。”又仗着手长,老袁递了个酒竹筒塞在阿九手里,笑呵呵的传授经验道, “这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俺老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是一个长枪兵呢。那家伙在阵前列阵俺被挤在了第一排,端着长枪,看着敌人被盾甲士冲撞过来。俺也没多想就像平常训练一样,顺着力道就那么刺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鬼一样的DNA 自己也打开酒竹筒,老袁小小的咪了一口接着道,“俺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人就挂在俺枪头,手里的分量都记得很清楚。俺看着他死前还没挥下来的长刀,然后就是收枪,等后一排的长枪突刺后收回,俺再刺出,收回,再刺出。 用不了多大会工夫前面就堆成了一个小矮墙,那血沫子都没了俺的鞋面子。” 阿九张了张嘴,看着老袁风轻云淡的说着自己的滴一滴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老兵此时都还能有说有笑;因为,如果不看开点乐观些,那那些如炼狱般的血山海足以将一个坚强的男人压垮。 “老袁,你跟副总旗说这么干什么。你在正规军里当过打过大仗,这样的历经几个人能经历到啊。副旗,你别听瞎巴巴,来来来,碗给我,我再给你乘一碗,冷的就不好喝了。” 小朱连忙踹了老袁一脚,拿过阿九手里的碗就在锅里又乘了一碗;阿九注意到,周围的那些老兵一个个把手里的碗舔的就像洗过一样都没再来乘的,而锅里最后一点也都乘在自己碗里,可煮汤的小朱却都还没喝。 “朱晨,你喝吧。你看你,自个儿的哈喇子都滴到碗里,我可不喝你的口水。” 笑骂着将碗又推了回去,小朱看了看阿九没说什么,收回手来顺着碗边自己也吸溜溜的喝下了肚。 “副总旗,来一趟。” 这时,总算放下了火把的老江向阿九招了招手,估摸着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诶,老江,我这就来。” 拍了拍手,阿九挺腰站起身来,还不忘伸手去拿自己的长枪。 “嘶,诶呦。” 手指皮肤划破,阿九情急之下一下子抓到了枪刃上,锋利的刃口一下就破开了阿九的血肉,鲜血迅速的渗了出来。 “副旗你没事吧。” 小朱关心问道,也连忙站起来查看,转身就要去解开自己的包裹拿出纱布。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就不用包扎了。” 甩了甩手,阿九不在意的说道。可手指上的鲜血却被甩到了隧道的墙上、地面上。 ‘嘭!!!’ 突然,隧道墙体的后面好像发出了巨大的沉闷声,吓得老兵连忙做出防御姿态。 “怎么回事。” 阿九也吓了一跳,低伏下了身子,拔出了腰间的剑。 “副总旗,你的血!” 小朱大叫,阿九顺眼看去,却发现自己手指伤口一滴滴滴落的血竟然都被这地面给吸收殆尽,不一会儿的工夫竟然就在地面上拉出了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血线。 “dna确定,纯种人类血统,程序启动。” “什么!!!” ······ 地面上,令公府的营地里,胡羽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酒桌后面,面前的那杯酒都凉了也不曾动过。 “胡羽兄,你的酒又凉。都和你说过了,在下到来的这壶玉兰香得趁热喝才香醇,你这个样子魂不守舍的,可真的是暴殄天物。” 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虞智伸手拿过胡羽身前的酒杯自己肚子饮下,这自己喝了总比浪费的强。 “虞智兄,你说······” 胡羽双目无神的看向虞智,一开口就被伸手打断了。 “胡羽兄,你该不会又要问阿九公子的事吧。你这都问了一天了,在下也应答了一天了。这搞的酒都没喝好,你不累,在下还累呢。” 满眼无语的摆摆手,虞智看着胡羽的那双眼神,最后实在不行只能再一次妥协。 “好吧好吧,最后一次!胡羽兄,在下再说最后一次啊。” 一把抓住虞智竖起来的那个一,胡羽双眼的冒光的凑过来,吓得虞智连忙往后退。 “胡羽兄,在下和你交好没错,可在下从没说过自己有龙阳之癖啊。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去城里的翠玉阁去,千万别打在下的心思,不然莫怪虞智翻脸不忍认啊。” “诶,谁要你的屁股了,就你那身板都嫌硌得慌。你快说,阿九公子在下面到底会不会有事!” 满是嫌弃的一挥手,胡羽操起木碗就砸在虞智的脚下,惊得他又是连忙往后蹦了蹦。 “圣人在上,原来在下之前的生活这么危险啊。”抹了抹额头莫名的汗水,虞智不再去想胡羽话里惊人的信息量,背起手来胸有成竹的道,“都和胡羽兄说了一千次了,那个阿九公子他非常人也。 就以上次在你们二位公子决斗的擂台边来看,这位京都陈氏的宗家公子对源气的攻击是没有任何反应的;那些源气也不知为何,尽数都会被阿九公子给吸收体内。在下当时就站在一旁,亲眼看着他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被你们的招式波及了都浑然不知。 这次阿九公子去仙人洞府,那些寻常的鬼怪有江总旗的旗队绝对伤害不了他;而再深入些,那些能动用源气攻击的高阶鬼怪更是奈何不了阿九公子。 所以啊,我的胡羽长公子呦,请您老人家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在下好不容易搞到这玉兰香的,特地来请公子喝酒,你就不要浪费了在下这一番心意了,行不行?” 说道最后,这一向都是端着读书人架子的虞智竟然和胡羽拍着手求饶,看的胡羽也坐回了身子,摆摆了手放弃了纠结。 “摆了摆了,我也不再为难虞智兄了。我只不过是怕这阿九公子真在洞府里有个什么好歹,你想啊,他们京都陈氏宗家据说年轻一代就剩下了一位公子,这八成就是阿九公子。他要真的在令公府的武侍里出了什么意外,那别说京都里那些手握兵权的陈氏分家,就算是我的父亲,也会先拔了我这身皮啊! 你说说,你说说,我能不担忧吗!” “诶~呀,在下滴个圣人啊。” 听着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话,虞智仰头一拍额头就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估摸着又是白说了;眼前的这位胡羽大公子估计待会儿纠结一会又得来烦自己,这是死循环,解不开了。 “在下说······” 突然,还没等虞智说出想说的话,这虎头山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而来的是脚下的一阵强烈的震动。 虞智和胡羽面面相觑,同时大叫。 “不好!” 第五十三章 突生其变 “dna确定,纯种人类血统,程序启动。” 听着隧道里回荡着的无比标准的二十一世纪中国人民共和国标准普通发,阿九的内心是奔腾的,激动的,复杂到难以言表的。 “我咧个去了,这个破隧道还是a 啊。这玩意儿整的,也太忽悠人了吧,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也穿越到这个世界了啊。这娘的,太疯狂了。” 阿九说着普通发吐槽,眼前的血色红线一路延伸到了隧道尽头的墙壁上,咔嚓咔嚓齿轮转动的声响,本来没有一丝缝隙的墙壁竟然咔嚓分成两半打开了。 “副总旗,你说的那个没有硬菜啊,是不是什么口诀咒语啊,这墙竟然被你忽悠开了诶。” 小朱一脸警戒和好奇的看着缓缓打开的墙门,用蹩脚的口音模仿着阿九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英语。 “没有硬菜···a······”阿九大汗扶额,看样子不管哪儿的人都会用自己的语言来学习那鬼一样的english。 “小朱,这个叫硬菜的是家乡的一种叫法,刚才隧道里响起来的那句话就是我老家的官话。我觉得,这个地方一定是我家乡人制造,或者是制造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移到了这里。我们华人在异国他乡一般都会对同胞有着极其的善意,看来我们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阿九自信满满的说着,他的确觉得这里一定是穿越的前辈建造或者是整个工程被穿越的。 “吼·····” 像是印证阿九的话一样,缓缓分开的墙体后面隐隐显现出了一个声音。从身形上来看,比一般人好高大得许多,且没有穿着这个世界的长袍而是贴身的衣服。 “嗨~前辈,我也是华人,大家有缘都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小弟初来乍到的,还请前辈多多关照啊!” 歪头打着招呼,阿九不顾周围弟兄们的阻拦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用着自己的母语和这个人影打招呼。 那人影并不说话,站在那里也一动也不动;隧道里黝黑,火把照耀的范围也有限,很难看得清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前辈,不是吧,你该不会认为我不是中国人吧。不是的,要不我说个大家都懂的暗号?” 挥了挥手,阿九的激动难以言表;一想到二十一世纪同龄人的幽默和中二,阿九也傻傻的想出来要对暗号什么的。 “呃···我想想啊,这个···天王盖地虎!”阿九大声叫出了这句80、90后都懂的黑话,满笑意的等着那人影回答。 “前辈,不是吧,你这个都不知道。”看人影不回答,阿九自答道,“下一句是宝塔镇河妖啊,前辈,你是不是在这里呆的久了连飞虎队都不知道了。那你也能回小鸡炖蘑菇啊,这句也对的哦。” 阿九碎碎叨叨的说着,心里却是越来越感觉不对,伸手扯了扯正好站在一旁的祁大锤,示意做点什么。 ‘呲啦···’ 一支细长竹筒被拉开,喷发出红色的光芒,祁大锤不懂神色的将竹筒抛向了前方;火光闪耀,一点点的照亮出了一个浑身肌肤如墨汁漆黑的怪异人来。 在旗队所有人惊愕的眼光中,竹筒里的火光很快就熄灭了。猛的,那怪人的眼中闪出两道妖艳紫光出来。 “不好!大家赶紧往后退!!!”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江总旗,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第一时机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大声吼叫着命令,希望能够来得及抵御住敌人不知何其猛烈的攻击。 “大锤!结阵!!!” 事情发生不过才两三秒,索性所有的重甲兵都没有放开手里的盾牌,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以祁大锤为中点就堆砌出了一个长盾组成的钢铁墙壁来。 “嘭!!!” 巨大碰撞声在阿九的耳边久久回响,只是在盾墙结好的下一瞬间,阿九就看见祁大锤那副无比厚实的盾牌上凸显出了一个硕大拳头形状。那怪人的只一拳,就差点将钢铁捅破。 “长枪,突刺!!!” 紧接起来的就是攻击的命令,经验老到的江瘸子深知,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不要等敌人有喘息的机会,越早占了先手的人,越是有活下去的希望。 “嚯!!!” 整齐的动作,上一秒还没站好队列的武侍们,再听到命令的下一秒就找到了自己长枪刺出的位置;无数尖刃带着寒光像是受惊的刺猬一样亮出了自己的尖锐。 “不要停!老袁,掷短矛,全发!!!” 无数尖利划破空气的声响,老江的又一声令下,老袁带着人尽数抛出了背后的短矛;无数矛尖划过抛物线,整整抛投了三四轮才尽数掷完。 一防两攻结束后,隧道里又再一次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敌人下一步的反应。 “小朱,换刀,去看看怎么样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盾墙后面的怪人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哟。老江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让斥候前去探探情况。 “好的。” 松开长枪,小朱铿锵拔出了腰两侧的短刀;退后几步蓄了一下力道,便就一路提速踩着祁大锤的肩头翻过了盾墙。 “江旗,没事了!他没动静了!” 盾墙后面传来了小朱的回复,阿九明显看到老江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祁大锤他们让开盾牌。 “看吧,这鬼玩意八成和那些白鬼一样是样子货。这么多矛掷出去,都被扎成马蜂窝了。”收起了短刀,小朱插着腰满脸笑意的对着阿九他们说笑着。 而他的身边,那个肤质不像是生物的怪人,此时坐跪在地,坑着头,满身都是没入身中的短矛和长枪突刺过后的伤口。 “大锤,白鬼被枪扎完之后也会流血的吧?” 咽了口涂抹,阿九依旧还站在大锤的一旁,在队伍的最前端,一切都看的很真切。 “流啊,为什么不流。” 大锤疑惑,不知道阿九这个时候问着这个做什么。 “那会不会因为长枪突刺的太快,伤口一时流不出来血啊?” 阿九又是问道,心里一阵阵发毛,不安感袭遍了全身。 第五十四章 生死抉择 “副总旗,这可不是茶楼里说书的啊,现实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祁大锤一摊手,表示阿九说得很不荒缪;但一旁的阿九额头上却是渗出汗来,抖抖索索的指着那怪人道。 “那,那个怪物就没什么都没流出来,那么多伤口,就跟血流光了一样。” 祁大锤顺着阿九的手指看去,顿时就知道不妙,对着还站在那怪物旁白傻笑的朱晨就是大叫道,“小朱!快闪开!!!” ‘嘭···’ 又是一声巨响,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硕大的拳头就捶在了小朱的腰眼上。小朱触不及防被击飞了出去,落在在地上滚了又滚。 “小朱!!!” 在不知是谁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那个本被扎成了马蜂窝的怪物又一次的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迅速的攻击着周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武侍们。 霎时间,厮杀声成了一片。 怪物突进了队伍的中间,兵阵无法结成,武侍们各自为战。战场上充斥着老江、大锤他们吼破了嗓音的命令声;可是,无论何攻击,这怪物都毫无反应,挥舞着一双大拳以不符合它身材的迅猛将武侍们一个接着一个击杀。 队友红色的血液洒满了黝黑的隧道,也不知何时喷洒到了阿九白皙的脸庞上。 “我······” 颤抖着,看着眼前这仿佛是人间炼狱般的场景,阿九的声音里都透着颤栗。 “副旗!别愣着,快往后退!快往后退啊!” 费力的举着那副被捶得看不出原样的盾牌,祁大锤看见发愣的阿九无动于衷,便用后背一边顶着他一边往后退。 “重甲,速来结阵!!!” 一声暴喝,早就沙哑了嗓子的祁大锤嘴中喊出了丝丝鲜血。 幸存的重甲兵得令之后便都一个个打着滚避着攻击的集结到祁大锤的前面,只一个呼吸就再一次结成了钢铁墙壁,将身后与前方的战场死死的隔绝开来。 “弟兄们,快退!!!” 还在盾墙前的老江一声呐喊,领着头翻过此时还不高的盾墙,滚落在地后就向祁大锤命令在盾墙上再立一道堵死这条隧道。 “老江,你疯啦!还有那么多兄弟还在里面呢!” 祁大锤不应,许多兄弟或是受了伤或是还与那怪物周旋,一个个的在盾牌的另一头就像是在死神未落的镰刀之下。 “祁大锤!再不封路,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你不能让那些弟兄们白白牺牲!” 老江也是暴怒着,花白的短胡上沾染的尽是手下弟兄们的鲜血。 “这······” 已经没有弟兄再翻墙过来了,剩下的都是走不了或着被纠缠住的。 “锤子,快啊!” 一向沉默寡言的叫出声来,曾经在正规军服役过的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生死抉择了。 “啊!!!重甲,封!” 锤子深知此时不是当断不断的时候,若不封死这路,那怪物身材高大,一旦在突破过来,那剩下的弟兄们肯定是一个都别想活命。 强忍着泪水和愧疚,在盾墙后面的队员们看着那一幅幅长盾封死了隧道;而在盾的那一边,打斗的声音越来越低,弟兄们死前的哀嚎声一个个渐落了下去。 “副旗!小朱他要不行了!” 捧着朱晨的脑袋,老袁跪坐在地。平日就属他与小朱的关系最好,两人一老一少很多时候像父子更多于兄弟。 “小,小朱!” 空洞木讷的眼神终于有了点反应,阿九挪动着脚步,闻声一步步向还不停吐着鲜血的朱晨走去。 “副···旗······” 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小朱满脸鲜血的看着阿九,颤抖着握住了他的手。 “小朱,你别说话了。我们带你出去,去找最好的医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阿九只能安慰着小朱,但心里总觉得这种无能为力的场景不知何时好似经历过。 “副旗···咳,咳咳咳···我,我的肉汤泡馍,怕是···怕是卖不了了。可惜···我自己都还没尝过···那是,什么滋味。我,我···咳咳咳······” “小朱,你别再说了,你······” 哽咽,看着小朱的笑容,阿九已是泪目。 “副旗,不打紧的···我早,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是,只是我没想过···它来的这么早···哈······要是能早点遇到副···旗,那我的肉汤一···一定会更美味的······” “小,小朱,我,我······” 说不出话来,这泪水,终究是抑制不住。 “老江,副旗,你们快想想办法!那怪物力气太大,弟兄们快扛不住了!” 祁大锤猛叫着,盾牌那头平静之后,重甲的盾牌就开始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拳印。持盾弟兄们一个个被振得吐血,但依旧咬牙坚持着。 “看样子只能留下些弟兄们拖延,让剩下的人赶紧撤了。” 老江这话几乎是从牙缝了里挤出来的,周围的弟兄们听了,都地下了头,无比的落寞。 “江瘸子,你说的什么话!留下,留下来的就死定了!” 情绪终于不平静了,从和平年代长大的阿九差点被这个世界给逼疯了。大叫着扯着老江的衣领,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无力。 “你当我不知道啊!可我有什么办法!之前那个东兴武馆的人肯定也是遇到了这样的局面,他们牺牲了那么多人都能逃到到洞口,我们动作快一点,说不定,还能机会让弟兄活下去!总好过全死在这!!!” 猛的推开阿九,老江一语道破了死局所在,一下子就让阿九彻底无奈瘫坐在地。 “咳,咳咳咳!!!” “老江,小朱把内脏吐出来了!” 老袁怀的小朱,嘴边的鲜血里夹杂着碎末,那是被一拳击碎的内脏,看那样子小朱支撑不了几分钟了。 “老袁,快···快给我一···刀吧。太,太痛苦了······” 依旧支撑着脸上的笑容,小朱对老袁的话语就像是在讨要一个普普通通的东西一样。 “小朱。” 老袁的眼中没有泪,仰头叹了口气,然后低头抱住了小朱的头,左手拔出刀猛地扎入了小朱的心头。 第五十五章 正真的战友 “老袁!” 阿九来不及反应只呼唤了一声,待老袁松开满是鲜血的怀抱时,小朱的笑容已经凝固。 “小朱······” 小朱就这么走了,走的很安详像是解脱。 “锤子,留下十个重甲兄弟掩护;阿九,老袁,准备撤!” 来不及感伤,老江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老江,我带着弟兄们留下,毕竟我是他们的头。”祁大锤向老江说着,这重甲兵在旗队里本来就二十个,盾墙那边死了五六个,剩下的再留下十个那就没什么了,他这个重甲小旗队长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不行,你必须走,我江瘸子腿脚不好,要是在路上拖了弟兄们的后腿那还得你来帮衬着大家活着出去!” 果断否决,老江绝不允许祁大锤再折这里;他要是死在了这里,那旗队的火种就都也没了。 “锤子,别犟了,一起走吧。” 老袁说话祁大锤就不再反驳了,似乎只有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兵才能制得住他。 “阿九,既然小朱和你亲近,那他的这两把刀就你留着吧。” 解开小朱身上的两把短刀,老袁最后选择递给了阿九。 “老袁,我······” “别说了,收下,我们得赶紧撤了。” 怪物硕大的拳头继续在不堪重负的盾牌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拳印,发出的巨响在隧道中回响时时令人感到压迫。 老江捂着腿一路疾驰的带领着弟兄们向来路撤退,一路上气氛凝重,只有身后不时传来的哀嚎声才会让队伍中夹杂着一两声抽泣。 “吼!!!” “老江,不好!留下的弟兄好像······” 锤子言而欲止,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留下来的那十位兄弟已经牺牲了,为旗队争取了近二十多分钟宝贵的时间。 “太短了,时间太短了。如果留下的都只能这样,那我们绝对是不可能走到入口的。”老江咬牙,十位重甲武侍却只能换来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样的实力悬殊实在是太让人惊心了。 “重甲速度太慢,那怪物攻击力道太强,一味的防御只能让自己成为活靶子,白白等死。”江总旗思索,冷静下来之后便有了点头绪,“老袁,待会儿那东西再追上来的时候,你留五个轻甲五个弓弩手给我,他们身子轻速度快,我留下指挥他们,想必能和那东西好好周旋上许久。” “什么!老江,不行!你是队里的总旗,怎么能让留下!” 还没等老袁答应,第一个出言反对的就脾气暴躁的祁大锤,那一张大脸整个都涨红,任谁都能看出他绝不同意老江留下。 “锤子,别犯倔,你知道我的腿的,跑了这么远已经快不行了,再走下去只能拖累你们。阿九是副总旗,我不在之后就由他来领导大家继续走。锤子,阿九是新人许多东西不懂,你和老袁要多多担待着,遇事要顶上去。” 老江一个眼神就让锤子憋了回去,对老袁他们交代好之后又对阿九嘱咐。 “副总旗,我走之后你就是头了,不管发什么,你一定要带着剩下的弟兄活着出去。如果我抵挡不住,那东西再追上去的话你就叫老袁留下,他稳重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一路奔跑早已气喘吁吁,阿九不像弟兄们那样常年打仗,体质要差得多;这个时候老江和自己说这些,阿九却只能干喘着气一肚子话说不出来。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记住,一定要活着出去。在我的营帐的枕头下有旗里的花名册,出去后叫锤子帮你核对人数伤亡,一定要把死去弟兄的饷钱送到家里去。剩下的,本来说出去后请你喝酒的,现在看来只能请你在我江瘸子的坟前撒一杯祭酒了。” “吼!!!” 说话间的工夫,那怪物竟然追了上来。一身漆黑光滑的材质,之前受的伤竟然都恢复了如初了,妖艳紫色的双目散发着无情和冷漠。 “老袁!带弟兄们走!!!” 一声暴喝,老江停下脚步,半蹲一只脚划过半圆就转过身去,铿锵一声腰间老刀就已拔出在手;而身后,不用多言自觉留下的十个弟兄们也都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弟兄们,远近组合两人一队,十相游龙阵,各司其位!!!” 花白的头发不知何时散落,满脸刚硬短须衬托出的是一张属于沙场老兵的脸庞。那神情没有对生死的恐惧和世事的麻木,有的,只是作为一个战士最后的尊严! “吼!!!” 不敢回头,一旁的老袁也不让回头。本是在队伍最后的阿九自老江留下后就被弟兄们一路拉到了最前端,不论何时都一张有力的手掌在撑着阿九的后腰,不让自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停下脚步。 “老江······” 满嘴的哽咽,阿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恼过自己的弱小、自己的放荡随意。要是在来之前静得下心来好好和玥婷学一学那白马决,哪怕就学一点点,哪怕就一点点,也好过现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干看着弟兄们一个接着一个牺牲,一个接着一个为剩下的人活着而死去。 “老袁,我···我不甘啊······” 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此时撑着阿九后腰的是两鬓都有些许花白的老袁。 “副总旗,不要辜负他们。” 话不多,老袁只说了这几个字。言下之意是让阿九出去之后不要辜负死去弟兄们的心意,好好照顾好活着的弟兄。 阿九明白老袁的意思,可是一想到这里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是这队武侍的副总旗。阿九心里比谁都明白,就算是活着出去了,自己也不可能再在旗队里待下去了。 “老袁,有件事···我,我其实···其实不是你的副总旗,是···是锤子一直误会了。” 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渴望过,阿九多么希望自己是他们的一员,哪怕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天,哪怕和弟兄们共同赴死。 “知道了,没事。” 老袁淡淡的一句让阿九瞬间释怀了,对啊,哪怕不是,但经历了这些他们就是真正的战友了。 第五十六章 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身后的隧道悠长,不时传来一声沉闷的哀嚎。 阿九带着弟兄们走了许久,留下的老江他们也支撑了许久。 “阿九,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把抓住阿九的后腰衣服,老袁停下脚步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老袁,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眉头皱起,阿九示意队员向前扔去了一个火把。 摇曳的火光在漆黑中破出一片昏暗的光亮,隧道里依旧还是那么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老袁笃定,俯下身子将手掌紧紧的贴在地面上。 一秒,两秒,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性子暴躁的祁大锤一脸的焦急。 “老袁,快啊!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啊,咱们得赶紧撤!” 伸手示意祁大锤不要言语,老袁忽然跳起将站在最前面的阿九一把拉了回来。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碰裂坍塌声,只是在下一个呼吸,阿九原本站的地方开始,看起来十分坚固的隧道竟然尽数坍塌下来。要不是老袁及时发现异常,那照着这个规模看去,那阿九他们再往前走就一定都会被压在下面。 “他娘的···” 祁大锤一脸的震惊,然后就是气愤,转瞬变成了暴怒。 “你个贼老天!到底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一定要把我们玩死在这!” 满是怒意的将手中盾牌抛掷在地,一向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祁大锤此时却是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你,你他娘的。早知道这样,那弟兄们不就白死了啊······我,我就不该留下他们······” 祁大锤这一瞬间哭的像一个孩子,剩下来的弟兄们也都红了眼睛,一个个垂着手再也没有了动力。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这样对得起老江他们吗!” 大吼着,阿九像是一个急了眼的男孩。 “不就是塌方吗,我们这么多人就算挖也要挖出条了路来,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轻易就放弃啊!” 没有人理会阿九,甚至有人都瘫坐在了墙角。 “阿九,省点力气吧,我们还有最后一战。” 拍了拍阿九的肩膀,老袁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最后一战···老袁,真的没办法了吗?”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有小朱的血迹,阿九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死在他乡。 “没办法了,让弟兄们喘口气吧。” 老袁一语之后也不再说话,解了解领口也和弟兄们一样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寂静之中不知何时火把又灭了几个。在这等待最后一战的时间里,每一秒都是觉得煎熬的。这世上,恐怕没有比等待死亡更让人感到无力了。 ‘嘭嗵,嘭嗵,嘭嗵······’ 远远的,那怪物的动静终于在隧道尽头缓缓地传来。战友的血液都凝固在了肌肤上,几乎是在听到了动静的那一刹那武侍们就都站起身来亮出了武器。 “锤子,最后一块盾牌。” 双手才能拿得动,老袁将重甲兵一路上都不得丢弃最后一块完好的盾牌递给了哭累睡着的祁大锤。 “盾牌···” 揉了揉泪水干滞的双眼,祁大锤看着眼前这块厚实的盾牌瞳孔中有了一丝光彩。 “拿着吧,没有重甲兵防御我们还怎么应敌。没有你领头,重甲兵的盾牌也结不成盾墙。” 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老袁的语气中没有悲伤,有的只是越发浓郁的战意。 “我们,还要站在你的背后呢。” 最后这句背后的承诺,那是战友之间的信任和情义。本是沮丧的祁大锤终于被开解,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像钢铁一样稳稳的接过了盾牌。 “重甲兵,结阵!” 熟悉的口令再次响起,仅剩下的四位重甲拖着疲惫的身躯迅速的集结到了祁大锤的身边。一步步走到了所有人的最前面,用力扎根结成一面并不大的铜墙铁壁。 “呵呵,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笑得那么洒脱,笑得那么没有没心没肺。 弟兄们在这笑声中走到了各自的岗位,还像在老江的带领下一样,散发出这只队伍的刚强和魅力。 “大锤,我现在才想起来,你这名字可是挺不错的啊。” 手握住长枪,阿九也被这情绪感染,站在了老江的老位置和前面只露出一个后背的祁大锤说笑着。 “副总旗,我锤子这名字怎么了,我爹起的,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刚好落在一个铁锤旁边,所以就叫祁大锤了。” 侧脸露出自己平日一样豪爽的笑容,祁大锤此时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应和着阿九的话头,就像是在营帐里和弟兄们一起喝酒吹牛逼。 “我跟你说啊,在我老家也有个大锤,叫王大锤。他啊,纯种屌丝一个,整天想的就是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我看,你其实跟他还蛮像的。” 阿九话语在隧道里回荡,每个人都在听着他话,听着他那些明明听不懂但莫名觉得轻松,觉得像是在和平年代里才能说出来的话。 “阿九,这个升职加薪我懂,就是我升官职顶你的差,然后饷钱就拿得多一点了。可那个什么什么白富美的,是什么玩意儿。这是什么大美女的名字吗?怎么娶了白富美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嘞?” 祁大锤扰头,很是疑惑这个叫白富美的娘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自己娶了她就走上人生巅峰。难道是城主的女儿,可人家也瞧不上自个儿啊。 “哈哈哈,大锤,你还真是个锤子。这个白富美啊,就是又白又富还贼他妈漂亮的娘们。我那儿啊有的人还管这种娘们叫女神,小男孩一个个哭天喊地的要为女神做护花使者,结果人家还瞧不上他,活该最后做了一辈子备胎还管自个儿这个叫爱情的忧郁。诶,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有病啊。” 阿九的话让大锤更是一头雾水,不过锤子既然是锤子那肯定是神经粗大,也不管自己听得听不懂,笑呵呵的和阿九就说。 “咱不管那啥女神不女神的,既然副旗你说的那些女人又不是像城主女儿那种高不可攀的贵族小姐,那等我祁大锤干翻那该死的东西,出去,一定娶个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对!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第五十七章 劫后余生 众人爽朗的笑声在隧道之中回荡,怪物沉重的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 待众人再次见到那身影时却发现,它已不再那么迅猛,单脚独立另一只腿下面只是空荡荡的惨碎。 阿九他们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老江他们努力周旋的结果,那场阻击战到底有多惨烈看着那怪物身上队友的鲜血肉沫就能清楚。或许,如果那隧道没有坍塌的话,阿九说不定真的能带着剩下的弟兄们活着逃出去。 “重弩,射!” 老袁一声令下,唯一剩下的两具重弩在弓弩手的操作下狠狠地发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击。有成人手臂粗的箭矢射中了怪人的胸膛击穿了它的身躯,让这怪物的向前跳跃的脚步都为之停滞。 “弓弩手,五轮齐发!” 紧接起来的是老袁手底下所有弓弩手疯狂的射击,整整五轮齐射少说射出了上百支箭矢;只几个呼吸之间,那还未从重弩攻击下缓冲回来的怪物就被这上百的箭矢射成了人行箭靶。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重甲兵,围!” 不想再重蹈覆辙,或者说此时单纯的防守已经没有了意义,老袁选择让剩下的重甲去困住怪物的脚步。 “好嘞!”祁大锤吆喝一声,语气就像是要去打猎一般,拔起盾牌就带着手下冲了上去,用仅剩下的五枚盾牌死死的困住了怪物的身躯。 “长枪,突刺!” 猛的一挥手,轻甲兵应声举起长枪纷纷向前冲锋,十几条长枪深深的扎在了目标身上,就连剩下射空了箭矢的弓弩手也都换上了长刀围攻上去。 “吼······” 怪物终于发出一声哀嚎,局面至此已是老袁所能尽的最大努力了,但即使这样那怪物也没能把斩杀。 “不行,不能就这么僵持着。” 阿九见局面如此,双手握紧长枪就是举在胸前,一个冲锋飞跃就踏上祁大锤的肩头将尖刃狠狠的扎入怪物硕大的脑袋。 ‘噗呲’ 长枪应声没入,手中的手感就像是刺入了一堆被打湿了的沙土里一样。 紫色的光芒渐渐熄灭,怪物慢慢的没有了动静。 阿九看着它,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松开长枪,梨木做的枪杆扎在那里微微颤抖。 “老袁,我,我们···赢了吗?” 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向身后,阿九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这有点不真实。 “不知道,阿九,你先下来。” 右手的手指皮开肉绽滴着鲜血,老袁持着自己那副硬弓站在那里,身后已无武侍。 “哈哈哈!阿九,你小子想什么呢,这鬼东西当然是死球了!” 松开手中的盾牌,祁大锤哈哈大笑着,眼中泛着泪水一把把站在自己肩头上阿九揽了下来,举在头顶无比激动的向老袁冲去庆祝。 “锤子,不要松懈······” 还没等老袁这句话说完,这本被围困得动弹不得的怪物竟然又睁开充满妖艳紫色的瞳孔。 “吼!!!” 如同爆裂一般,怪物扭动着身体折断了无数长枪利刀,一双粗大的臂膀握着拳头无比暴戾的旋转捶打。所有围攻上去的弟兄就在这一瞬间就被扫落殆尽,顿时无数哀嚎惨叫充裕了整个空间。 “阿九,小心!!!” 老袁只来得及再叫出这一声,手中仅剩下的一支箭矢还没搭上弓弦,那带着满身残破兵器的怪物就瞬间冲到大锤他们跟前来。 电光火石,祁大锤之来的及转过身来就看见一双硕大无比漆黑的拳头带着血水捶向自己和肩头上的阿九。 “啊!!!” 身体被狠狠的抛起,在最后一刹那,祁大锤放弃了防御而是选择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阿九抛起,避开了怪物那带着风声的双拳。 ‘嘭!’ 胸甲被击裂,带着无数破碎的金属祁大锤倒飞了出去,凌空在上还未落下的阿九清晰的能感受到那一拳的沉闷。 一瞬间,阿九的眼前闪过了无数画面,有吐着鲜血还依旧微笑的朱晨,有满脸花白胡渣但依旧身手敏捷的老江,还有祁大锤那又哭又闹的身影。 ‘铿锵!’ 像是本能的反应右手抽出了腰间小朱留下的短刀,坠落,扭转身子,左手一把揽住了怪物的脖颈,死死的抓住停留在了它的背上。 “啊!!!” 带着含恨的一击,高举的右手紧握着短刀狠狠的刺入了怪物的后劲,应声而入尽没了刀身,又一点点的没入了刀柄,没入了握着刀的右手。 “阿九,快放手!” 飞驰而来的一箭射中了怪物的左眼,老袁抛开了硬弓一把抱住了被击飞而来的大锤,右脚蹬地一直向后滑行撞在了那一堆坍塌的巨石之上。 “吼!!!!!!” 怪物好像吃疼,仰天长啸发出了一声无比巨响的怒吼,振得阿九双耳膜生疼。 “放手啊!” 口中咳着鲜血,理智告诉老袁阿九此时处境危险。 “我拔不出来!” 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右手没入在怪物后劲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拔出来。此时的阿九就像一只浮萍一样随着暴怒的怪物甩动。 松开了手中的刀柄,阿九的手就像是揣进了一堆快要凝固的水泥之中,无比艰难的移动着。 忽然,右手边好像碰触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心头一阵阵痛,乖使神差的阿九没有在往外使劲,而是挪动着手掌一把抓住了那块坚硬且满是棱角的东西。 “吼!!!” 一切都定格在此,漆黑的怪物竟然塌陷,化作一潭细碎的黑沙砰然散落。 阿九滚落在地,跌落在那满地黑沙之中,手中赫然握着一块紫色。这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手感让阿九瞪着双眼久久不能语。 “阿九,你没事吧!” 艰难拖着祁大锤走到阿九身前,老袁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番解决;周围弟兄们哀嚎满地,鲜血断刃洒遍了整个隧道。老袁不知道,为何自己能够庆幸活下来。 “副总旗,我们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没狂喜,悲伤流露在老袁的脸上,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老袁,这个···这个是盘古之眼。” 第五十八章 源石之争 “阿九,先救弟兄们。” 拍了拍阿九的肩膀,只是沮丧了片刻的老袁就站起了身子。看了一眼阿九手中的盘古之眼,经历生死之后并没有激起老袁的任何兴趣。 ······ 虎头山下的武侍们终于幸运的活下来了,本是误打误撞被带入其中的阿九也多少开始有了些担当。但是在地下的他不知道,当他激活隧道尽头那副墙壁的时候,这虎头山之外土地一片剧烈的震动,而且山头之上更是朝天伸出了一道紫色的射线。 “虞智兄,这是虎头山方向的,我在这道紫色光芒上感受的一股纯正的源气。” 遥看着渐渐消散在天空中的那道光芒,胡羽和虞智在震动的第一时间就跑出了帐篷,刚好看见之前那惊人的一幕。 “胡羽兄说得不错,那的确是一道纯正的源气。只是不知为何是紫色,且这样强大的能量就这么消散了也未免太可惜了。” 虞智的手中还握着一盏酒杯,看着那道源气即使身为所卫公子的他也不免感到惋惜浪费。 “虞智兄你真不愧是精于心机的术士,就连这个也想着精打细算啊。”胡羽呵呵一笑嘲讽着虞智作为术士惯有的性格,一拉他的臂膀就道,“咱们也别在这里干看着了,赶紧去虎头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是出什么宝贝去迟了,那岂不是要让人悔恨得很。” 吵吵嚷嚷、乱七八糟,等虞智被胡羽一路风中凌乱的拉到现场时,这虎头山入口阵法外面已经站满了前来探明情况的公子。 有的头发凌乱着有的衣冠不整的,还有干脆不知随手拿的哪个歌姬的衣袍就裹在身上,总之一句话,这虎头山出了情况那些个心总是惦记着宝贝利益的公子们就一个个都急不可耐的跑了过来。 “司马长空公子,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拱手抱拳,胡羽满是火药味的对上了也来到了现场的司马长空。 “托胡羽公子的福,在下身上的不过都只是皮肉伤罢了。不像有的人,伤到了筋骨听说连酒都不喝了了。” 也不知道谁把胡羽帐篷里的事情给瞧了出去,作为老对手的司马长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胡羽的动态。 “司马长空!你又差人监视我,莫以为我怕了你!” 伸手就握住了随身携带的刀上,胡羽那直来直往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容不得他人挤兑一下。 “怎么的,胡羽,你想打?那好,来啊,你以为在下是怕了你吗?” 斜眼淡淡的看胡羽一眼,司马长空遗传了他家镇赴司马家的优良基因;一脸俊朗的相貌再配上这不屑的白眼,怎么看都让人有打人的冲动。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杠了你!” 胡羽语出惊人,吓得一旁的虞智连忙摸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伸手拦了拦就要冲上去的胡羽劝慰着。 “胡羽兄,此刻不是和他相斗之时。现在虎头山里情况尚不明朗,要是这个时候你们二位公子再决斗受了伤,那这营地里的镇赴所卫和令公府的人马就都群龙无首了。倘真若如此,那这仙人洞府里的好处,怕是要便宜了他人。” 虞智说的话在理,就是满是气愤的胡羽听了也不得不平静下来,对司马长空冷哼一声便折过身不再看他去。 “诶,这就对了。没事少跟他斗气,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去一趟翠玉阁泄泄火。在下知道你们武者大多真性情,但作为长公子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总是要学会怎么去冷静遇事。” 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虞智的话里一闪而过的一个地名让胡羽大公子听了有些耳熟,扰了扰头一时每想不起来是哪里也就作罢。 “虞智兄,不是我跟他计较,而是你看那小子一天到晚娘们唧唧的,一见到我还摆个臭脸色的,这做给谁看啊!” 胡羽气愤来快去得也快,虞智知道他性子,就随他抱怨了几句也就过去了。 “胡羽兄,待会儿那仙人洞府里要是传出消息来要是有什么宝贝,你就表示共享于大家。但要是你令公府的人出什么差错,那你要第一时间组织人手下去营救,而且要都是武者。” 悄悄附耳,虞智的话让胡羽很是不解。 “为什么,这有宝贝干嘛不要。咱们万般幸苦的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为的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传说中的宝物嘛。虞智兄,你这个时候跟我说不要了,那等事情结束后我和我爹怎么交代啊!” “莫急莫急,”虞智微微一笑解释道,“胡羽公子,你出生在令公府,从小修炼源石都不愁。你定是不知,这世间什么宝贝的都其实不算重要,重要的是这源石。这有了源石就等于有了力量,而且如果有了足够多的源石,那武者世家所卫就不会被朝廷掣肘。 胡大公子,只要你能够在这虎头山里捞到一批足够多的源石,令尊大人又怎会怪罪你把那些不值钱的废铁烂石拱手让人呢?” 胡羽呆呆的看着虞智,这术士的脑袋瓜好使那是出了名的;尤其他这位发小,从小到大就没见笨过,什么事情都不会吃亏。 “哎呀,我这儿个脑子。”猛的一拍自个儿脑袋,这胡羽才算是明白过来了,“虞智兄弟,原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仙人洞府里有的,是很多源石!” “诶,这就对了。明白过来吧,明白过来了就小点声,你这破嗓子瞎嚷嚷也不怕被别人听了去。” 气质全无,虞智得意的笑,笑自己又完美装了一波。等看着胡羽不停点头,心中的得瑟满足之后,这读书人睿智典雅的姿态又被他拿捏了起来,之前的瞬间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胡羽兄,你们令公府是望龙城实力最强的所卫之一,你现在就要赶在司马长空公子之前站出来镇住局面。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所有公子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进到洞府里去,也就能先一步把这块美味吞到肚子里去。” “诶诶诶,好的好的,我这去啊,我这就去。” 连忙点头答应,一向潇洒帅气的胡羽大公子此时表现得像个二傻子一样,完全听从虞智的建议。 “呵···”嘴角莫名的笑意,术士虞智笑着摇了摇头。 可一转身移步,却看见那不远处的司马长空那里却是匆匆来了一个侍从打扮的下人,小声的和司马长空禀报着什么。 青光在指尖闪动,虞智悄悄一指点着自己左耳之上,远处话语尽收耳底。 “四公子,不好了。大长老家的轩白公子被人打得全身筋骨寸断,镇赴司和大长老五天未眠才救回轩白公子。镇赴司让小的传话给四公子,一定要找到一个叫阿九的人,他手上有轩白公子的命牌!” 第五十九章 飓风前的宁静 “什么!轩白的命牌被人夺走了!那岂不是身家性命都赋予了他人之手!” 司马长空先是大惊,回过神后觉得不应如此大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四公子,镇赴司要小的带句话给公子。要公子一定取得那个叫阿九之人的一滴鲜血,只有这样才能破解命牌死局。长老还说了外面流传缉拿的画像都有意偏差了许多,为的是迷惑那人以为轩白公子还在为他遮掩。公子,这张才是根据轩白公子描述所画的肖像,还请公子收好。小人这就告退回去复命。” “去吧,去吧。” 接过画像,司马长空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仔细对折几道,放在怀中贴身收好。 “司马轩白?”一旁远远偷听的虞智也散去了指尖的源气,口中念叨着司马轩白的名字却是轻笑了一下,“怎么阿九公子还招惹了那个花架子,司马家瑕疵必报,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阿九的身份。啧,如此,事态倒是变得好玩许多呢。” 虎头山周围的公子们各自心怀鬼胎,然而这次变故惊起的不仅仅是这些世家弟子,更多的是生活在这周围的平头老百姓,他们生活在这里,周围环境有任何变故和他们都是息息相关的。 “雪儿姑娘!雪儿姑娘!” 骑着黑子,思索再三的玥婷还是觉得和单雪儿解释清楚。 黑子懒懒散散没有阿九的时候趴在客栈的窝里根本不想动弹,然而那个单纯又倔犟的单雪儿一出门就泪水上了回望龙城码头的马车,玥婷强驱使着连骗带哄的才花了一下午时间赶上了单雪儿。 “姐姐?”坐在马车上,被颠簸摇晃着身体,单雪儿拽着手里的包袱视线里却闯出了骑着一身流光黑毛黑子的玥婷,“师傅,麻烦停一下,停一下。” “吁~” 尘土飞扬,黑子稳稳的停在玥婷眼前。 “雪儿姑娘,我想你误会了,姐姐和公子什么都没有的。” 来不及掸去身上的尘土,玥婷一下来就连忙和单雪儿解释。 “姐姐···我,我没关系的。姐姐你不要安慰雪儿了。” 低着头雪儿还是不敢去看玥婷,总是觉得玥婷只是在安慰自己。 “雪儿,姐姐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骗你啊?你要相信姐姐,姐姐出身不好,是不会和公子有结果的。” 轻轻环抱住单雪儿,玥婷尽可能的温柔说话着。 “姐姐······” 单雪儿也些不明白了,明明阿九对她是那个样子的。 “师傅,不好意思,你先走吧,我们不坐马车了。” 和马车师傅付完钱,玥婷牵着雪儿的手,示意她和自己回去。 “姐姐,还是不要了吧,夫君···不,陈公子他不想看到雪儿的。” “陈公子?哦,你是说公子啊。怎么会呢,公子他性情潇洒,一定是自由自在的惯了,一时不喜欢有人用名分束缚他而已。”玥婷解释着,捧起了雪儿的脸蛋道,“你呀,一心一意的心里只有他,但却没有考虑一下自己。你看看你,明明长得楚楚动人的但却总是低着头,衣服也穿得这么朴素,公子又怎么看得见你漂亮的样子呢?” “姐姐,我···”听见玥婷的话,单雪儿更是有些慌了,小手死死拽着自己打着补丁的裙衣,脸上一阵烧热。 “雪儿姑娘,你就听姐姐的一句劝,跟姐姐回去。姐姐啊带你洗漱打扮,公子他又是喜欢清纯可爱类型的,保管再见到你的时候就不会讨厌你了。” 玥婷温柔的笑着,好像在哄着自己的妹妹一样。 “而且啊,姐姐和你说,”紧贴着雪儿的耳朵,玥婷的气息吹得雪儿痒痒的,“公子他还没碰过姐姐的身子呢,妹妹你可是一定要抓紧机会做他的第一个女人啊。” “啊!?姐姐···姐姐你说,说什么呢。雪儿,雪儿······” 这般露骨的话语让单雪儿烧红了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呵呵,雪儿姑娘你可真是······” 玥婷满眼笑意,正想在调笑几句的时候,身后虎头山方向则发生了那个变故,那道紫色的光芒冲破云霄即使在她们这里也都能看得真切。 “吼!!!” 本是懒洋洋的黑子此时也突然暴起吼叫,前后踱步满是暴躁。 “这是,这是夏溪村那里的。不好,公子他一定是出事了!” 看着黑子的状态,知道它和阿九签订契约的玥婷一下自己回过味儿来了,顿时就明白神兽和主人心意相通,一定是阿九出了事了。 “姐姐,怎么了,夫君他怎么样了!” 也是一脸焦急,看着玥婷的紧张单雪儿的泪水瞬间就从眼角滑落下来,对阿九的担忧让她此时心痛不已。 “妹妹,来不及多说什么了呢,快和姐姐回去。公子他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得去救公子!” ······ “张振东!张振东还活着吗?” 手里拿着一个小本,老袁清点着伤员和还活下来的兄弟姓名,那巴掌大的小本此时却连一半都没写满。 “咳咳咳,老袁,你别鬼叫了,省省力气歇一会吧。” 捂着包扎得满是纱布的胸口,被那怪物击了一拳的祁大锤却是幸运的活了下来。或许是怪物之前受到的攻击实在是太厉害,所以即使挣脱出来攻击的威力也比以前小了许多,这也使得之后被击中的兄弟有不少强悍的都活了下来。 “锤子,得清点清楚,活下来的记下了,那剩下死的也就明白了。” 淡淡的说了一句,老袁的一句话就让祁大锤没了脾气。 “锤子,你随他去吧,老袁心情不好,你别招惹他。” 对祁大锤摆了摆手,阿九依旧还在坐在那堆黑色砂砾之中,手里也还握那块从怪物脑袋里拿出来的石头。 “好好好,我不惹他还不行吗。”锤子心里也明白得清算清楚,可是这听着每一个被老袁叫出来的名字,他都怕没有回应,怕这个名字只能成为墓碑上冰冷的刻字。 第六十章 羁绊 “不说这个了,副总旗,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啊?现在虽然暂时活下来了,可咱们这条道现在可是被堵死了的啊!兄弟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锤子本是一根筋的人,向来是老江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现在老江不在了,这种依赖感就不知觉的转移到了阿九身上。 “大锤,不要急。等老袁把人数清点好了,让兄弟们把死去弟兄的尸首和剩下的物资整理一下;然后继续往里走,回去到那道墙那边。” 阿九思索了一下便是命令,老袁没有反应但祁大锤听了却差点没跳了起来。 “还去回去!阿九,你不要命了啊!要是再碰到那种怪物怎么办,难道你还想让剩下的弟兄们都折里面去吗!” 暴脾气的大锤脸涨得通红,和阿九嚷嚷惊动了每一个人。 “锤子,坐下!听副总旗好好说。” 转头回来一瞪锤子,老袁的立场无比鲜明,将副总旗这个职位咬得特别重。见祁大锤嘟嘟囔囔的坐了回去便和阿九点了点头,言下之意是要明确阿九的指挥权。 和老袁使了个眼神表示明白,阿九拍了拍手里的盘古之眼道。 “锤子,你知道这个东西是我亲手从那怪物脑袋里拿出来的吧。” “是啊,怎么的,和回去有什么关系啊?” 祁大锤还是回不过神来。 “你再看这些个黑沙,它们是在我拿到这个盘古之眼的时候才散落的。”手抓起一把砂砾,那粗糙的手感简直就像是铁屑一样在摩挲着阿九的手掌,“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些怪物应该是我家乡制造出来的一种兵器,并没不是生物更不是人类。它们用这些黑纱制造成身躯,然后用这个盘古之眼作为能量驱动;因为本身就是砂砾,所以才会无视刀枪的杀害,也才如此难以打倒。” 阿九的话在隧道之中回荡着,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军事叉烧友,他完全能明白这东西的运作原理;甚至他内心里猜测,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候之后,地球上开放利用了这种叫盘古之眼的矿石,将以前难以实现的科技都一一开发出来,而科技本是就是为战争服务的,地球上的那些领导人没理由不运用这种强大的能量。 只是,为什么也穿越过来了呢? “那,那你的意思说,我们之前那么打都是白费力气了?” 呆呆的看着阿九,祁大锤有些难以接受,在他眼里,这等于否定了弟兄们牺牲的价值。 “恐怕···是的。”点了点头,阿九口中也微微泛着苦涩,“其实只要想办法趁机拿出这块盘古之眼,那怪物就不足为惧了。” “不足为惧···”口中一字一顿的念叨着这四个字,猛地,祁大锤伸手扯下了脑袋上的头盔,狠狠的砸在地上,对着阿九破开大骂。 “你他娘的,不早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死了多少弟兄!多少弟兄!” 双手死死的扯着阿九的衣领,祁大锤眼看就要暴走,周围的弟兄见状连忙冲上拦住大锤并劝解着。 “别拦着我!我要好好问他,他为什么不早说!他要是早说了,小朱就不会死!老江也不会留下去!弟兄们都更不会死啊!” 阿九愣愣的看着大锤,周围的弟兄们也都安静了话语。整个场面平静的只有祁大锤的哀嚎声,在一刀一刀的击打着众人的心头。 ‘啪!’ 大步跨来的老袁一巴掌就扇在了大锤的脸上,顿时本就满是鲜血的脸颊就肿得老高。 “锤子!你又犯浑!这种事事情副总旗怎么会先前就知道,你说的那些人不仅是你的战友也是阿九的弟兄,你说这种话,就没想过副总旗心里有多苦吗!” 被老袁这么一喝,大锤止住了骂声,呆呆的看着老袁,泪水却从眼角静静的留下了。 “老袁,我···我手底下的人都没了。长山、白水,这俩亲兄弟跟了我祁大锤三四个年头了,说好的无论如何都给他们家留个根保住一个。可是,可是···都死了啊,都死··死了啊······” 是了,祁大锤的重甲兵都牺牲了,左后和他一起冲上去的那几个弟兄也因为离怪物最近,在暴走的时候都被拦腰扫断了身子,内脏鲜血洒满了一定,当场就没了呼吸。 “锤子,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扒开死死拦着祁大锤的人群,阿九看着大锤,心中滋味难以言表。 “不是!”嘶哑着喊出声来,大锤满眼通红的叫道,“其实我是怪自己无能,怪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弟兄们死去,怪自己那么笨还那么倔,明明那么弱小还总是天不怕地不怕。是我!是我祁大锤害了弟兄们啊!” ‘啪!’ 说着,祁大锤瘫倒在地,甩起巴掌狠狠的扇了着自己的脸颊。 “别!大锤你别这样,不怪你,不怪你!” 连忙抱住他,阿九使劲拉住他的手,但大锤的脸已经被自己扇得满是鲜血。 “阿九,我祁大锤不应该活下来的,就应该和弟兄们一起去的。” “别说了,不要说了!”猛的一吼嗓子,阿九此时看着痛哭流涕的大锤,忽然感觉到自己肩头有了从来都未曾感受过的分量,似乎有一种叫责任的东西落在他的肩膀上。 “祁大锤,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一定会把剩下的弟兄们都活着带回去。你是小旗长,你是这个旗队的支柱,你不能死,也不能垮。你要和我一起亲眼看着,看着兄弟们是怎么活着走出这个鬼地方的!!!” 活着,这个平凡却又不普通的词汇第一次在阿九的心里占据无比重要的份量。而从小就是孤儿的他,也是第一次彻底明白了什么是兄弟的情义。 在这之前,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阿九从小孤苦伶仃的长大,在偌大的现代化都市里一个人独自舔舐着孤单。除了爱情,除了被爱情伤害得伤痕累累的心以外,他从未有过牵挂,有过在乎。 而这一次,他第一次在这世界里有了羁绊。 第六十一章 援救 苦涩的烟草扩散在口中,尼古丁弥漫进肺中稍稍缓解了大脑的痛楚。 阿九的身后的弟兄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老江从上面带下了的八十八个弟兄们现在也只剩下的二十多了,而且重甲兵全部阵亡,活着的断手断脚的也不在少数。 一路沉默不语,大家只顾着蒙头赶路。自从阿九作下了承诺之后,大家终于认识到这位看起年轻的副总旗是值得托付的兄弟,没有人再反驳,所有人都认可了他的指挥权。 “老袁,你说,外面真的能收到我们的消息吗?” 开口打破了沉默,阿九将吸尽的烟头弹到了一边。 “副总旗,应该没问题。那块行石上有令公府术士篆刻的小型阵法,是长公子特地嘉奖给老江以备不时之需的。可以传递简单的信息,求助援救自当没问题。” 老袁解释着,在他们整顿出发之前,老袁交给了阿九一块特殊的行石,在上面写明了旗队遇到的情况之后便就折开化作一道青芒消失于石壁之后。 “如果能传递出去求助信息自然是好的,但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依靠自己找出条出路。” 开口定了基调,阿九的话也就是命令,传到了每个队员的耳中。 “是!” 众人应答,士气为之一震。 ······ “各位所卫的公子,我胡羽不才,地下这次清扫打探隧道的正是我令公府的武侍旗队。现在下面出了事情,情况尚且不明,我胡羽在此保证,如若有奇珍异宝的发现,我令公府定不私藏与大家共享消息。 但,如若是我令公府的人在下面出了事,那还请各个所卫的公子不要吝啬,派遣武侍与在下一同去营救!” 虎头山工事之外,胡羽站在了一处高处,抱拳和低下乱糟糟的公子哥们大声解释着,一番话下来终于镇住了全局。 “长公子,长公子,不好了,不好了。江总旗的行石传来消息了!” 令公府侍候的管家一路小跑着跑到了胡羽声旁,手里还举着接受消息的一块玉牌。脚步着急的,差点没有绊了自己一个跟头。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皱着眉头,底下的公子们都在看向胡羽,以及管家手里的玉牌。 “公子,这······” 犹豫再三,管家眼睛瞄了瞄地下的公子们,言下之意是说不是合适说话的场合。 “说!我和众公子承诺过的,只要有奇珍异宝定共享信息,但要是我们的人出了差错,公子们也会派遣武侍一同前往解救。” 胡羽大声喝道,私下里对管家使了使眼色,还将共享信息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是,长公子。”管家低头,心领神会,对胡羽也是对底下的公子们大声禀报道,“江总旗的旗队来信,洞府隧道尽头墙壁一分为二,终得找到进入正室的入口。但,隧道坍塌,旗队遇袭,死伤过半,活着下来的武侍也不过二十有余,就连领队的江总旗也因公殉职了。旗队里的副总旗请公子尽快派遣人手救援,不然,就连剩下的武侍也都将性命难保。” “悲~哉!” 脚下踉跄,脸上神色痛楚如同肉狡。胡羽听管家汇报完毕之后,这怜惜手下的戏码便就自然流露出来了。站在高处面对底下众人,那神态完全就是一幅关爱手下兄弟的长公子模样;这种戏几乎每一个所卫的继承人都会做,而且演得都还算不错。其实,每一个在场的人心里都知道,那些个武侍的性命在他们天赋者又何时放在心上过。 “众位公子!我胡羽恳求大家伸出援手。为了探寻洞府,我令公府的武侍旗队都已消耗殆尽,如今仅存人手还逢如此大难。还请各位公子帮帮我胡羽,派遣武侍与我一同前往解救。胡羽,感激不尽!” 抱拳,胡大公子说的情真意切,但其中的话中之意是随都明白的。派遣武侍不假,可这令一层意思就是还请各位公子和公子家的武者不要插手此事。倘若在下面真有发现,那好处自然是少不了各位的。 “胡公子客气了!贵府蒙遭此难,我们谁家看了都会出手帮助,公子就不要客气了!” “是啊是啊,公子不要客气了,在下派两个旗队跟随公子,如诺不够在下立马修书回家再派武侍前来!” “对啊对啊,将武侍都派于胡公子······” 众人须臾,每个人都说着场面话。呵,武侍?这种东西可曾入得了所卫家的眼,多一个少一又能怎样,所有公子都不会觉得心疼的,只要回城之后向外招一招手,那武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好!既然大家如此信任我胡羽,那胡羽必定不负各位公子所托,一定会马到成功!” 正主也作出了承诺,那坐收渔翁之利的各位公子也是自然乐得清闲,一个个都渐渐散去调遣兵马,完事儿之后自然是继续自己的纸醉金迷,姹紫嫣红了。 “阿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发信的副总旗是不是一个叫阿九的公子?” 待众人都散去差不多的时候,胡羽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冷却了下来,拉着管家连忙走到一旁就想询问清楚。 “长公子,发信的其实是队里的老袁,那个副总旗是不是叫阿九信上却是没说。不过看信上所说全队仅副总旗未曾负伤,而且还找到了破解袭击旗队怪物的方法。” “怪物?那地下不都是白鬼吗,怎么又冒出了个怪物?”胡羽敏锐的捕捉到这个不同以往的词汇,作为从小就在军事指挥上展露天赋的公子,胡羽对战斗军情的敏锐远远大过他在武者修炼上的天赋。 “回禀公子,老袁他们在墙壁打开之后就遇到了个一人半高的漆黑怪物。那怪物刀枪不入水火不浸,且一双铁拳力大无穷,速度迅猛,就连江总旗也是为了掩护旗队撤退才阻击殉职的。” 管家禀报着,但胡羽却是紧锁着眉头,总是觉得管家所描述的怪物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 第六十二章 欢迎回家 “老江也都殉职了啊,真是可惜了。” 胡羽感慨,江瘸子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在令公府任职了,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现如今虽说老江只是一区区武侍,但人心都是肉长的,难免有些伤感。 “公子,信上说的最重要的一点,是那怪物的脑中有一种紫色源石作为驱动,据老袁初略估计最起码都是极品纯净的源石,不过那个新来的副总旗却称呼它为盘古之眼。” 左右扫视,见周围没人管家小心翼翼的向胡羽耳语,这个,才是他想要禀报的东西。 “盘古之眼!?”瞳孔瞬间收缩,胡羽狠狠一握拳,“虞智兄诚然不欺我!这地底下,真的有源石!” “阿文,别管其他的人,赶紧安排我的亲卫立马整装准备出发,我带着他们先进洞府。你留在外面,等那些个所卫的武侍来了集结好之后在带领他们跟上来。呵,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下面到底是何景象了,若真如虞智兄所说存有大量源石,那么我令公府是注定要崛起成为这北部四城一郡里最强大的世家了!” 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源石诱惑的恐怖第一次稍稍展现在这位世家继承人的身上,这是一种令人难以拒绝难以割舍的东西,拥有了它们就拥有了可以凌驾与世人之上的力量。 “是,长公子。” ······ “副总旗,前面应该就是老江他们阻击的地方了,希望弟兄们的尸首还算是完整,咱们也好给他们稍稍收拾一下。” 洞府隧道中,阿九带着旗队一路前行,花了许久时间才渐渐返回到当初的地方。还未看见阻击弟兄的尸体,这隧道中爆炸破裂的战斗痕迹就已经遍布整个隧道的上下。 “老袁,叫弟兄们去收殓一下吧,不能让死去弟兄就这么躺在地上。” 终于,阿九的脚下出现了一只还握着短刀的手臂。不忍侧脸避开,阿九挥手向队伍下达了命令。 “得令!” 脚步交错,铁甲哗啦啦的碰撞声随之吵杂响起。 每一个队员都在低声呼唤着自己认识留在这里阻击的兄弟姓名,即使没有回应但只要呼唤了那就像是引着牺牲弟兄的英灵归队了。 “副旗!老江,江总旗还活着!” 一声高呼惊动了阿九,连忙紧步上前推开围观的弟兄,墙角边,一位死去弟兄身躯下,满脸鲜血的老江正昏迷在那里。 “老,老江,还活着?” 颤抖的伸出手,阿九放在了老江的鼻息下,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 “活着,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他还活着。”有些不知所措,阿九几乎不能说出话来,只得挥了挥手,身后的弟兄就明了上前将老江解救出来。 ‘叮!’ 弹开火机的机盖,阿九从怀中掏出装烟的铁盒子,取出一支含在嘴唇上,颤抖着手指摩挲着火机的滑轮,可是火机连摩擦出几次火花都没能点着里面的棉芯。 ‘呲啦~’ 眼前一阵火星四溅,是老袁拿着一对打火石为阿九点上了火。 “老袁,江总旗他···他怎么样了?” 深深的吸入一口,尼古丁灼烧着阿九的肺叶,这浑身的后怕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老江活下来是没问题,但他伤势太重,本来就不好的那只腿现在彻底折了,恐怕出去以后是不能再干这份差事了。” 老袁淡淡的口气看似没有起伏,但阿九听得出来其中的一丝悲哀。 “好···能活下来就好···就好······” 使劲点点头,阿九吸尽了最后一口烟,死死碾着烟蒂按在了地面上。 “叫弟兄们动作快一点,不要放松警惕。前面路程不远了,我先去查看一下。” 拿起摘下的头盔扣在脑袋上,阿九站起身来就往前走,一路踏过鲜血断肢,血色的脚印一连串延伸了很远。 “锤子,快,跟上副总旗,确保他的安全。” 不放心,老袁一招手就吩咐祁大锤跟上去;大锤应了一声,随手拾了杆长枪便就追了上去。 “副旗!副总旗!你等等我大锤,我身子壮跑得没你快。” 一路气喘吁吁的跟上阿九,锤子毕竟受了伤,跑动的速度已经没有阿九快了。 而此刻,阿九却没有闲心去搭理大锤的话,在他的眼前赫然就是遇见怪物时的那个地方。漆黑之中,隧道上下左右四面墙壁上都已布满了密密麻麻血色的符文,一道叠着一道让人感觉到压迫。 “我的个娘,副旗,这,这什么情况?” 一抬头,祁大锤就被吓了一跳,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符文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 “锤子,赤焰筒。” 伸手,锤子听话的从背夹里掏出一个细长竹筒递给阿九。 拔开筒盖,竹筒中瞬间喷射出赤色的火花,阿九使出全力狠狠地往前一抛。 随着火焰的照亮,一个空旷,充满科技感的钢铁王国在阿九他们的眼前闪漏出了冰山一角。 “副,副副副总旗,这个···我···我滴娘啊,这该不是天神的陵墓吧···” 磕磕巴巴的蹦出了这么一句,仅凭赤焰筒短暂的火光,祁大锤看见了无数像是雕像一样的钢铁巨人,那分布拱卫一路指向中心的一座奇特的宫殿。在他的眼里,除了天神那也就只能是恶魔才能拥有这样的地下陵墓。 “这不是陵墓,这我同乡制造的机甲和飞船。” 话语虽然平静,但阿九的眼中也满是震撼。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地球还没有这样发达得科技;就凭眼前一闪而过的场景,就算当时想象力再丰富的科幻片都没有这眼前现实来的冲击力强大。 面对这眼前漆黑,阿九心潮澎湃。他知道,那些冰冷的钢铁背后代表的是什么;是无上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副旗!小心,别!” 祁大锤连忙伸出手拦住向前跨出脚步的阿九,但却被挣脱开来。 随着身躯的移动,无数血色符文汇聚到阿九的脚下,一道青色光芒扫过,这沉寂不知多久岁月的钢铁王国终于苏醒在这异世界。 “纯种华夏血统,自主激活···重启生成编号···零号,自动获取权限,自动赋予权限······零号人类指挥官,欢迎来到11号基地,欢迎回家。” 第六十三章 源石人,原始人? 脚下浮现出了一道道平整的台阶,随着阿九的步步向前,洞穴里的灯光一一被点亮,一个沉寂的王国出现在了阿九的眼前。 “副总旗!你···你小心啊,别去!” 阿九耳中亲切的普通话在祁大锤看来是晦涩陌生的语言,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看着阿九一步步走向他眼中的陵墓,对未知的恐惧让他不敢上前阻拦。 “副旗!别去啊!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呢!诶!”看着阿九一点点走下去,祁大锤犹豫再三狠狠一跺脚还是跟了上去。 ‘叮!’ 一阵金属摩擦声,无数漆黑的炮口对准了贸然上前的祁大锤。 “发现未知灵长类生物,企图进入基地,零号指挥官,是否抹杀?是否抹杀?” 洞穴里那个冰冷的女性声音在回荡着,阿九从未感受过像这样生杀大权只在点头之间的感觉。愣了愣,又甩了甩头才连忙出声拒绝。 “取消,赶紧取消!他是我的队员,不是敌人!” ‘卡嚓嚓···’ 炮管又收回墙体,一道青芒扫描过不知所措的祁大锤。 “攻击命令已取消,攻击命令已取消。是否赋予未知灵长类生物自由出入权限?是否赋予未知灵长类生物自由出入权限?” “赋予权限。”皱着眉头,那系统未知灵长类生物的称呼让阿九直皱眉头,“还有,他不是什么未知生物,是人,是我的战友兄弟,不是动物。” “准许归档,重新建立档案,发现新型智慧生物,是否收集基因标本?是否归档于人类?” 看着又突然伸出来的一直机械手臂,上面长长的针管看得祁大锤直发麻。 “副旗,这···这什么意思啊?这玩意儿干什么的啊?” “锤子,不要反抗,只是抽取你的一点血样。” 虽然有一种战友被当作科学实验生物的感觉,但阿九还是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希望他们和自己一样是个人类的。 ‘咕咚···’ 狠狠的咽了口唾沫,祁大锤眼睁睁看着那个长长的针头顺着自己的胳膊扎了进去,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鲜血被一点点抽离出去。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的他,总有一种被抽了魂一样的感觉。 “基因标本已抽取,请为新人种命名。” 阿九愣了愣,从没想到过为人种命名这种事情,想了又想,扰了又扰头,也没想个所以然出来。 “那个,锤子啊,你们一般都怎么称呼自己的种族的啊?” 想了想,阿九决定还是尊重一下人家原住民的意见,要是人家有名字自己还起了破名那就不好了。 “种族?什么种族,我们平时都···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啊!不过以前见过从联邦过来的商人,总是帝国人帝国人的这么叫我们。” 锤子也是扰了扰头,一摊手,表示不知道。 “哎,我问你这个锤子干什么啊,你丫的就是一个棒槌!” 一拍脑袋,这明明应该很有历史感的画面偏偏被这个两个二货搞得乱七八糟的,而且那祁大锤听了阿九的话还不乐意了,倔脾气上来还犟嘴。 “副旗,我是大锤,不是棒槌,棒槌是木头做的,锤子是铁做的。我爹就说过,我得像锤子一样坚强,不能像棒槌一样木头!” “哎呀,我这个脑子!”无奈摆了摆手,阿九无话可说。 “零号指挥官,请为新人种命名,请为新人种命名。” “丫的,一个破名字你还烦我。合着我平时都该叫自己什么人种啊?” 阿九气急,从小就不会起名字,一碰到这种事情就抓瞎。 “指挥官属于智人,汉族,华夏纯种血统。” 系统一点都不智能的回答着,一点都听不出来阿九在说反话,还特别强调了纯种,真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别整这些没用的,你看着起好了,不就是个名字吗。” 无奈扶额,阿九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太久。 “根据人类辅助系统定律,电脑系统没有自主命名权,请零号指挥官为新人种命名。” 无可奈何,阿九一幅被系统打败了样子。这未来科技怎么没好好发展一下智能呢,咋就没有钢铁侠里的那种牛逼上天智能系统哩? “好了好了,就叫···呃······就叫,就叫源石人吧,算是人类的一种好吧。”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这个世界的人的特点,能想得出来的就是源石了。 “好的,新人种命名为原始人,划分为人类纲目中。” 系统的话只重复了一遍,阿九掏了掏耳朵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算了,随它去吧。” 摆了摆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阿九的眼前要做。 “锤子,赶紧回去通知老袁他们,叫他把弟兄们都带过来,这里面应该有能够疗伤的器材。” “得令!” 锤子见阿九下命令,立马立正应答,像是逃一样的离开了这个在他眼中无比恐怖的陵墓。 “零号指挥官,原始人基因样本是否需要生物分析?” 锤子走后,阿九还没走几步,这系统就又发起了询问,搞得阿九有点烦躁。 “分析,分析好了。” 点点头,阿九继续向前走,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在他眼里,锤子他们似乎和自己没什么两样。 这个系统口中的11号基地非常的大,一眼看去少说得有四五个体育场那么大的空间。阿九脚下的楼梯一路延伸下去,走了很久才踏上地面。从这落脚的地方开始,许许多多两三米高像是机甲一样的机器半跪在地,冰冷沉默的像是一个个钢铁侍卫。 “系统,这个东西还能用吗?” 手掌摩挲着机甲的表面,冰冷的手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刺骨,反而与阿九了结的那个怪物身上的砂砾手感有些相像。 “未知,是否尝试启动?” “呃···启动也好,启动好了。” 阿九跃跃欲试,怎么说以前小时候也迷过高达,虽然眼前的这个家伙更像钢铁侠的战衣,但谁在意这种细节呢。只要想想能够穿上这种机甲得瑟一会儿,心里都满是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