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悬妖面录》 序言 姜恒对面具文化并不是很了解，而当那张面具呈现在他面前时他感到颇为震撼。 面具原本的作词语解释是起遮挡作用的外罩，是节日欢乐或戏剧上用来伪装的。面具往往是人们内心世界的一个象征。它凭借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特殊的外在形式，一直被学术界所重视。 许多部落的人们常用面具将雕刻艺术和绘画风采合二为一，创造出不少颇为精彩的作品。即使形状奇异，也不会失去它本身的文化底蕴和造型艺术。然而当面具本身以某种力量的形式存在时，它本身也将失去了它原有的价值，取而代之的将是人类对权力和力量无尽的摄取和渴望…… 龙面是黑色的，面堂雕刻的如此精致，龙面上的纹印与轻度的凹凸完美结合鳞次栉比。失去光泽的龙角如同马鹿已经骨化的老角，暗淡无光。它张扬虚张，显得呆小的牛耳毫无存在可言。 “这就是鬼影龙之面?”姜恒有些不敢相信，他皱着眉毛，将拳头抵着颔下做出了“思考者”的姿势。 他很不明白，在他的想象中“龙面”应该是金色或者红色的，在古代龙能腾云行水，护佑一方，是个吉祥之物。但眼前的面具竟是黑色的龙鳞，如皇帝祭祀用具的风格截然相反，更像是藏面具里以巫术意识和生命意识共存的一种精神物化形式的产物。使人产生一种虚幻的敬畏感。 “对，这是真的龙面，是刚从日本带回来的。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男人有意拉长嗓音，表现出一种懈怠之意。 “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想尽一切办法让杨辰坐上那次航班……有人知道该怎么做……”男人抛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离开了，他走的很急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十悬妖面录》序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事实 如果不是头等舱里有人闹事，杨辰或许会睡很久。几个空保陆陆续续的朝着头等舱的方向去了，脸上露出了不快，甚至有人低声的用着自己的家乡话臭骂起来。大概是遇到性格顽劣的乘客了吧。 “先生，你要喝杯什么？”长相甜美的空姐露出了招牌式微笑，她温和的令人怜惜。小推车上的“零件”可谓相当齐全。 “白水就可以了！谢谢！”杨辰接过纸杯满意的笑着。 “妹子！有雪碧吗？给我来一杯！”与杨辰同位的男人主动上来搭讪。在接过空姐递来的纸杯后，他相当可爱的拿出了一张“红票”放在了空姐的小推车上。 “先生！你是第一次坐飞机吧！这里的饮品是免费的……”杨辰和善的笑着，友好的接过空姐拒收的钱财，放到了他的手里。 “原来是这样啊！我第一次坐飞机不知道！我叫林成风！我见很多人都去美国干健身！所以自己也想尝试一下！这是我的名片！”林成风立刻将钞票夺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运动衣的内包里。 “我叫杨辰！” 杨辰接过名片后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他是国内某地健身俱乐部私人教练。他穿着一身运动衣，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强壮的身体将上衣内本就不是宽松的黑色t恤撑得紧紧的，感觉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涨破衣服。 林成风一口气吹完了杯里的雪碧，吐着舌头皱着脸。“啊！我偶像又出新歌了！”他拿出手机翻出了最近新歌星张雨宁的写真照，一副被女人迷倒而无可救药的样子表露出来。 “……” “小姐，你好要喝杯什么？”空姐温和的声音再度传来。 “白水就可以，谢谢！”一阵美声从空姐身后传来，她优雅的接过一杯白水。 杨辰立刻侧过身打量着她。她头上顶着一朵浅黄色的花苞，发根的黑色头发将编织头发的技术展现了出来，而黑色黄色的相间在窗外阳光的沐浴下显得格外耀人并且不失黑色的精气神。眼睛像海水一样，皮肤很白，是象牙色。 一张典型的网红脸，上身穿着纯白色且不遮手臂的短褂，下身穿着棕色的阔腿裤，整的像是个小洋妞。 女孩似乎也有所意识，别回望了过去。杨辰的模样也映入了她的眼帘，他此时故意提了提衣领，白色的衬衫的着显大方之气，衬衣的领口秀着两条黑色的鲤鱼，下身则是由一条黑色的裤子搭配。 这一身简约式的穿衣衬出他沉着冷静的性格。长而飘逸的碎发却不显痞子气，一双明亮且带有学者气息的眼睛令人心动。 对视了不到十秒，杨辰略带羞涩的回过头，装模作样的举杯喝水。而这一微小的神情变化还是被一旁的土老帽林成风捕捉到了，他坏笑着故作大声的问:“你看上哪个女孩了，就去找她说话嘛，扭扭捏捏干嘛！” 这声音真的是太大了，不但惊动了一旁的乘客，连空姐也回过头看他那副表情像是在说，“这位乘客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一脸鄙视之意。 “怎么可能！”杨辰尴尬的笑着，心里不停的埋怨。这家伙真是个混蛋啊！说话这么大声干嘛！完全在吸引火力啊！在这里故意刷存在感吗？真是土到家了！ 身后的女孩捂着嘴平和的笑了。 林成风相当满意的朝杨辰扫了一眼，故意咳嗽了两声:“兄弟不用谢我！我不姓雷！” “……”杨辰瞪大了眼，无话可说。他很想问这个土老帽到底在想什么啊！ 对杨辰而言他并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也只想安安稳稳的做趟飞机。 杨辰抿着嘴唇，无语之下，他摆头转向窗外，忽然看见一团团黑烟从窗口飘过。 我靠！这什么情况！杨辰正要起身去喊空姐，突然走道的冷空气袭来，杨辰直接被一整压力按到了座位上。此时的仓内突然乱了套，呼喊声以及孩提的哭声层层传来。 “嗒”的一声，身前的吸氧器具立刻应急。他那里还顾着吸氧啊！先检查了一下安全带是否系好，然后赶紧用手推了推一旁的林成风。 杨辰指着舷窗外大喊:“黑烟啊！烟！” 林成风并没有回应，而是立刻跟安全带的锁扣较真，他用力的抽着锁扣外的安全带为检查是否牢固。嘴里嘟囔着什么。他应该已经看到窗外的黑烟了！ “飞机在下落，我……” 杨辰的话还未说完，飞机就已经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的身体被死死的按在椅子上。飞速下坠的重力感冲击着他的身体。肾上腺素快速分泌，莫名的刺激感有些让他冲昏了头脑，他的脑袋愈发疼痛…… 昏暗的仓内，突然展出一道亮光。乘客都满怀希望的朝亮光看去，谁知那根本不是希望，而是绝望！那是前面的机舱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强风愈加强烈的往飞机里灌，而那些坐在前仓的乘客就很不幸了，他们尖叫着被整个人飞出了机舱…… 各种喊叫声越来越大，机舱的里面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机身的口子越来越大。玻璃碎渣与数不出的杂物在仓内乱发，很多不幸的人都是在了玻璃渣子下。 飞机左右摇摆的更加厉害，杨辰感觉头重脚轻，胃里刚喝下的水都要被翻了出来。正在这时不知道是谁的行李箱突然飞来，直接砸到了杨辰的头上。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喂！喂！你没死吧！没死的话就快醒醒啊……”又是那种美妙的声音…… 杨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脑袋要裂开了！身体如脱水一样软弱无力，完全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是你” 她正是飞机上的那位女孩。她深陷的眼窝微微发红是哭泣后留下的印记，脸上并没有泪痕应该是仔细的洗过。头发也有仓促补救过得痕迹。 她跪在杨辰的旁边，不停的拍打着杨辰的脸。 杨辰开始拼命的回忆起飞机失事的一刹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再次在他的脑内回放起来。 他真是坐在原地发愣了好一阵才感觉清醒过来。 金色的沙滩上被飞机的残渣杂物散了一地，海浪拍击着沙滩一次又一次问候着两人，不停地拉高海平线。并不清蓝的海洋上飘着垃圾，单人结队的海鸥在天空飞翔。 身后的阴林不停的传来鸟儿的“嚎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哪里？荒岛……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她如释重负的躺到了沙滩上，脸色苍白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不难看出她的眼神中包含着兴奋和激动。或许是大难不死的原因吧。 此时杨辰也开始庆幸起来，自己真是命大！从飞机摔下来都没死！不但意识清醒，而且身上一个零件都没有少。就只有摔得屁股疼了。 “你有没有受伤？”经历了这番劫难都没死，换成谁都很兴奋。杨辰突然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眼中难掩些许激动之色。 她如遭电殛，立刻甩开了杨辰的手，回避的向后退了两步。 杨辰抿着嘴，脸腮通红：“那个……我叫杨辰……那其他人呢？” “我叫谷雨！”她双手揪着头发，却没有露出恐惧之色，而是呆呆的看着海面像是在思索什么，“谁知道呢！其他的人都沉到海底去了吧……”她在经历了这番劫难后却露出如此坚强的外表，这让杨辰很惊讶。她的样子看起来也只有十八岁而已。 “手机呢！救援队呢！”杨辰即使并没有对救援队抱有希望但还是发问了。因为如果可以联系到救援队，她就不会露出那样戒备的眼神了。 “这里没有信号……”谷雨垂着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她掏出手机后并立刻放回。 “……” “杨辰！”杨辰被这一声音吓了一跳，这声音来自身后的深林。 忽然深林中走来了一个男人，他的身上还系着座子上的安全带，壮硕的肌肉令人满怀安全感。而谷雨见状立刻抓着杨辰的衣服躲到了他的身后，像是不愿见人的胆怯小兔。她那一副戒备提防的模样显然没有认出这个穿着t恤的强壮男人正是刚刚坐在杨辰身旁的林成风…… 幸存 “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差点我就交代到了树上！这条安全带真是帮我捡了一条命！”可以看出他是因为有谷雨在才故意不爆粗口，留给女孩一个精致的形象。他埋怨着将身上缠着不放的安全带解开，扔到了一边。他脸上与粗壮的手臂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过这都是些皮外伤，他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也使得杨辰没有在多问。 “话这么说没错，但接下来怎么办？”杨辰抿着嘴唇，投来了冷峻的眼神。 这一反转式的变化让林成风感到有些不适，因为杨辰在飞机上还是一副腼腆样，现在却愈发沉稳冷静。 “当然是找手机打电话求救了！”林成风基本是脱口而出，他认为但下情况也只有如此了！他表示自己也弄丢了手机，想赶紧寻找个手机打求救电话，等待营救。 但两人迟迟没有应答，焦躁的沉默让林成风不得不往坏处想：“该不会你们也是在慌乱中把手机弄丢了吧……” “手机是有！但遗憾的是这里没有信号！”躲在杨辰身后的谷雨说到，她始终不愿意与林成风靠的太近，相比之下，并不强壮的杨辰更加有安全感。她感觉这个林成风能单凭力气就可以把她撕开…… “……我靠！这算哪门子事！别人都说坐飞机不安全，这次我算是体会到了！”林成风气愤的朝沙滩踹了一脚，扬起了沙子。不知道是哪个土老帽跟他说坐飞机不安全的，但像这种突发情况也算是百年不遇一次。再加上强行空降后的较低存活率。这次飞机失事后能活下来，说成奇迹都毫不过分。 “现在就看救援队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了！”杨辰望着另一边沙滩旁矗立在海上的灯塔，露出了些许焦虑。 无人知晓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岛上的黄昏来的异常迅速，不给人留遐想的时间。很快太阳就已经压倒海平线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岛上的夜晚太冷，三人都穿的很单薄，以防感冒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睡处。三人将目的地定在了前方遥远的灯塔。仔细商量后三人就朝着灯塔出发，准备在灯塔下的小屋内寻一个温暖的睡处。 这该死的海岸线像望远镜一样越拉越长。他们觉得灯塔离这里并不远，却延着海岸走了近一个小时。 一路上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着，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在经历一番惊险的坠机后大家都惊魂未定。 在离目的地不到百米远时，谷雨突然停了下来，杨辰很快就意识到有人拉队，也随即停了下来满脸疑惑，“怎么了？” “杨辰！我们来到这个陌生的岛上还没有摸清情况，我感觉咱们还是小心好！”她的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可分说的气势。 杨辰此时正站在灯塔之下审视起眼前的庞大建筑。白色的上衣在黑暗中愈发明亮。它插在海中，海岸的沙滩上延出一条木质的走道伸向灯塔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眼前的灯塔并没有开起照明灯。 谷雨对杨辰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在脚下的沙粒中找出了一块石头。林成风见状也立刻警惕起来，他攥着拳头，精神紧绷。他毫不需要石头来防身，这健壮的臂膀足以对付外人。 三人小心翼翼的踏上了木质的走道，谷雨走在两人后面。灯塔下的缺口是个铁质的门，长期的潮湿环境将它氧化。古铜色的铁朽门下掉落了一地铁锈，门的左侧被一副铁链拴住并上着锁。而右侧则微微打开了张缺口，缺口的大小足以钻进一个人，这是有人强行打开过的标志。而门下未被海水冲刷的铁锈也足以证明这座灯塔近期有人来过…… 三人走到门口，他们屏住了呼吸，耳中只有啪啪的海浪声，全身肾上腺素飞升。杨辰感觉身体燥热了起来，这个缺口的确能让杨辰钻进去，但对于林成风这种猩猩式的身材就不行。他没有独自进入灯塔的想法，莫名的恐惧席卷而来。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那他也算是深入虎穴了。 林成风咽了口气，瞬间将肌肉绷紧，血管暴起，肌肉的结构很快定型。他后腿了两步后，一个猛进的冲刺。伴随着“怦”的一声，不堪一击的门已经被他撞开。杨辰攥着手中的石头直接冲了进去，但灯塔内并无一人…… 圆台式的空间小屋内只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办公家具。布满灰尘的简约写字桌上放着一个卡通笔筒，笔筒的腰部刻着“ i”，这个标记相当明显。两把椅子背靠背的放在桌子下，稍稍节省了狭小的空间。一条如长蛇般盘旋而上的阶梯，楼梯的扶手也布满了灰尘。 “那个抽屉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谷雨指着写字台下的连体抽屉，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什么。 “啊！这里原来有抽屉啊！”林成风又大呼小叫。因为杨辰与林成风的站位原因，他们只能看到桌子上的物品与桌下的东西，刚好忽略了一片视野盲区。 “嗖” 林成风摸着扶手一抽，也不知道控制自己的力量，他直接把整个抽屉给抽了出来，桌子都被拽脱节了。 一沓沓枯黄色的旧报纸，随着他的一劲猛力掉了一地。 “哈哈！这下好了！刚好可以用这些旧报纸擦擦这里的灰尘……”林成风见杨辰抛来了冷眼，便立刻闭口不言了。 谷雨走上来随便的抽了一张报纸，并找了个月光普照的位置，借助着月光摆头扫起了报纸，“看来这是些三年前的报纸！那时正是17g oup蓬勃发展的时候啊。这些报纸的头条都是关于它的新闻！” 正如谷雨所言，杨辰简单的翻阅着每一期的报纸，大致上可以确定每张报纸都有关于17g oup的最新信息。而且报纸的时间悠久。 “你说的是那个做生物研究的组织啊！那到最后不是被联合国下了通缉令，禁止研究了吗！”林成风骄傲地拍着胸膛科普起知识，连这种土老帽都知道17g oup的事。17g oup也算是家喻户晓了吧。 “那些都是国际上的事情又与我们有何相干呢？”杨辰简单的收着散落在地上的报纸。 中国第十七集团简称17g oup，后来因为美国的介入改名为中美集团。它曾是三年前国际上最强的硬经济体，顾名思义，就是中国和美国联合的集团联合体。它的本身其实就是一所生物制药公司，但它的制药手段先进，曾一度包揽国际药库。单单是专利就多的令人发指。好景不长，后期的联合国深入调查发现17g oup生产的基因药物与“十悬面具”有关，人类使用后会大幅度的影响其后代基因从而产生未知影响。最后联合国通缉令下达，17g oup也很快宣告破产。 但对于登刊的“十悬面具”这一名词，联合国并未作出过多的解释。在经历一番热潮之后，“十悬面具”这一名词渐渐从人的记忆中淡化掉了…… 对决 灯塔内的空间并不大，但足以容下五六个人在此睡上一晚。楼顶撒下的月光省下了他们的猫眼将屋内照亮。海上的夜晚愈加寒冷，层层海浪拍起，压住了凛冽的风。此时的屋内便成了一座避风港，较为温暖。 谷雨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走了这么远的路，总算能够休息一会了……”她沿着墙壁观察着屋内，整个灯塔里完全是个空壳。墙壁上连最基本的电缆线也没有，脚下集满灰尘也看不出有什么家具被近期搬动。杨辰对此表示非常遗憾，他曾一度的幻想灯塔里会有一些类似于电台的东西，可以与外界取得一下联系。 林成风的一句话打断了他，并很快吸引了他们，“你们快过来看，这个破门的后面有数字！”林成风翻开了被自己撞开的铁门，因为是面朝屋内的原因，所以门后的氧化程度并不大。原电池的形成将门后保护起来，灰蓝色的门后的确印有一段阿拉伯数字…… 18591124 “你看这会不会是什么神秘的密码？”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林成风也感觉整件事愈发奇怪，看着杨辰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神经质似的发问了。 看着林成风那副担忧的表情，谷雨坚定的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具体含义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杨辰甩了甩胳膊，也是长叹了一声：“我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这些只不过是些普通的门牌号罢了！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还以为发现了什么秘密呢！”林成风一脸失望，气愤的向楼梯上踏了一脚。 “你们先睡吧！我等会再休息。”谷雨说出了句礼让的话后就起身走出了灯塔。但杨辰心知肚明，她还是信不过他和林成风，应该是害怕自己睡着了会对她不利。她一直与两人保持着距离。 “那好，我先睡会……”林成风的头刚靠到楼梯的扶手上，就摆出了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杨辰叹了口气，他想这下总算能休息一会了。但因为经历了惊险空降的缘故，他此刻没有任何睡意。也就随着谷雨走出屋内。 谷雨坐在走道上，陌生的月光散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副清纯温雅的面貌令人心动。她意识到杨辰也出来了便玩味的笑着说:“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哭腔，但杨辰没有见她落泪，她依旧一副坚强的外壳。 “……”杨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以前经常爱跟别人讲笑话。但在当下这种情况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了谷雨的旁边。 谷雨并没有回避，或者与杨辰隔开一定距离，而是侧过头看了看他，并有意扯开了不愉快的话题，“杨辰你去美国干什么？” “我去美国的……”杨辰的话还未说话就被林成风的一阵吼叫声打断，他的神经迅速绷紧，应急性的冲进了屋内。 “是谁在上面！”林成风抬头朝楼顶喊了一声，双手抬起破烂的铁锈门，单靠蛮力就从门上撕下了两片较为锐利的铁片。整个过程被杨辰看在眼里，他感叹不禁感叹这个家伙力气到底有多大啊！他将一个递给了杨辰，并给他使了个眼色，随即沿着楼梯冲上了楼顶。杨辰见状紧随其后，谷雨则躲在两人身后。 不知道林成风是怎么察觉到楼顶有人的。月光从楼顶的窗口折射出光亮，在向上奔走中杨辰时不时的朝楼顶看，的确看到月光下黑影时不时的闪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个身影有些熟悉。 楼梯盘旋而上，林成风展现出了惊人的体力，这种身材趴起楼竟丝毫不带喘气的。 楼顶的月光渐渐没入眼帘，灯塔的楼顶有一个五平米左右的瞭望台。阵阵寒风袭来令杨辰打了个寒颤。他忽略了瞭望台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个黑影上。 她被逼的无路可退了，林成风手持锐利的绣铁片抵在前面，一步步向黑影靠近。 林成风与杨辰两人先走过了窗口，陌生的月光撒在身上却并不舒服。 黑影的身材也渐渐显露了出来，应该是个女人。她身段妖娆，脚下走起路来也很不自然。 “呼”她深吸了口气，似乎放松起来。这个微小的行为让两人感觉很不安，更加警惕起来。豆大的汗珠在不断滴落，两人的精神也达到了高度集中。 “原来是你们……”说话间黑影就走了出来，慢慢走到了一个窗口处，任凭月光透过窗口散满全身。 空姐！ 这个词汇直接从杨辰的脑中蹦了出来，怪不得他感觉这个身段很熟悉。此人正是那个给他送上咖啡的空姐。 即使她头发乱蓬蓬的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整体形象，蓝色的制服更显高挑身材，黑色丝袜也添加了几分姿色。俊俏的脸庞衬托出一种别样的成熟美。 “你怎么也在这里……”林成风不礼貌的拿手指着她。 突然，一个黑影从瞭望台处飞出。杨辰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黑影就已经穿过了杨辰直奔谷雨。 “啊！”谷雨吓的尖叫了一声，一个仰身眼看就要摔下楼梯，黑影一个踏步直接接住了她，立刻躲到了她的身后并从腰包掏出一把匕首夹在了她的脖子上。 “喂！你是谁！”杨辰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应急的朝林成风喊话，“林成风！别让空姐跑了！” “啊！”不得不佩服的是林成风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快”。等他回过神后，空姐穿着高跟鞋都跑到了晾台。 “你们谁要敢动一步，我立刻就杀了她！”他托着人质谷雨慢慢靠近晾台。杨辰见他的样貌后情绪波动不大，但林成风见他反倒更加恼怒了。 不是他的样貌有问题而是他的着装令人气愤，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打着黑色领带，两肩有着他的职位象征。 这家伙不就是机长吗！林成风眼中布满了血丝，紧绷到极限的肌肉充满了敌意 “他娘的！就是你这家伙开的飞机吧！你拿一个女人要挟我们算什么好汉！”林成风气愤的大吼了一声，他紧攥拳头，全身肌肉蓬了起来。 “杨辰……”谷雨她脸色苍白，恐惧终于冲破了她的提防。因为杨辰可以看到她的眼帘落下了泪水，但她却没有做声。 “少废话！我不管你们是谁！我劝你现在赶紧给我离开！”机长那张精悍的面孔充满了威慑力，他一次又一次用夹在谷雨脖子上的刀示意杨辰想清楚。 “方浩宇！他们都是乘客！我们是不是太敏感了？”空姐目光中包含渴望，她扯着机长方浩宇的衣服。 “小彤！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是现在！每个人都不能轻易相信！你难道忘记了吗？”机长方浩宇严厉地斥责着，并暗中提醒着空姐彭小彤某件事。 空姐彭小彤立刻底下了头，迟迟不语。她已经不打算为杨辰等人开脱了。 “你把她放了！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杨辰慢慢的将锐利的铁片放了地上，为示意自己的目的。林成风一声不吭的也照做。 “好！你们现在立刻下楼进林子里去，不到天冷不能回来！我会将她打晕安顿在灯塔内！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方浩宇并不打算继续交涉。他选择了避免与杨辰等人发生正面冲突的办法。 林成风有点不甘心的吐了口口水，他怒发冲冠，“你他娘的！感觉给我把她给我放开！” 谷雨尽力的睁大着眼睛，努力克制着眼泪的落下。她咬着牙说，“他们不会听你的！我跟他们根本不熟……”她很害怕杨辰会抛下她，更害怕与另一群陌生人在此休息一晚。 在杨辰看来在这种情况说出这样的话，她也真是够坚强。杨辰抿着嘴，小心翼翼的朝前挪动着步子，试图慢慢靠近方浩宇，“冷静！冷静！就算救援队来了！我会告你杀人未遂，你会被判刑的！” “我才不管那些呢……”方浩宇咽了口唾沫，下巴哆嗦个不停。他看起来已经有些慌张了并且对于杀人这件事他有所动摇了，“你赶快给我停下不要再往前走了！”方浩宇托着谷雨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杨辰并没有这样做，并表现的相当镇定，他咧着嘴有些残暴的笑着，“我与谷雨她也只有一面之缘！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你杀了她又如何？而且你杀过人吗？你敢杀人吗……” “……”林成风直接被杨辰的话和行为吓掉了下巴，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如此冷酷。 “你正好为我除掉了一个拖油瓶！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数三声你如果不把匕首扔过来。你我就相互杀了人质！”他的眼神如同豺狼遇见猎物般残暴。 “……”方浩宇傻了眼，他感觉全身发麻，他持着匕首的手也开始哆嗦起来，神情恐慌。他压着牙咽了口口水，想尽力掩盖自己的恐慌。 “你杀了她啊！用不用我帮你……” “杀啊！杀了她……” 方浩宇咬着牙，立刻瞪园了眼睛，心像是蒸汽机的活塞，被气浪冲顶。他大叫了一声，像是拉响了一列火车的鸣笛，“这是你逼我的！”他用匕首再次逼上了谷雨的脖子，突然摆动着手臂抹了一刀。 谷雨咬着牙终于挤出了眼泪合上眼睛，痛苦的迎接着死神的降临。但黑暗并没有降临，她霍然的睁开了眼，只见杨辰左手攥着匕首，一轮鲜血随着方浩宇的抽手划出。 杨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上去，用左手为谷雨抵挡了利刃。方浩宇一击失利，右手的匕首突然被猛力夺去。他痛苦的睁开了眼本以为自己杀了人，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击手掌。杨辰侧腿突然并靠，击中了小腿的“软肋”。方浩宇立刻失衡，一头接过杨辰右手的猛力后，被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谷雨被吓破了胆，她直接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身体如脱水一般头昏无力。但她可以清晰的看见杨辰。他左掌滴落的鲜血顺着指尖正在浸润着刀刃。 “求求你不要杀他！我们是怕在这里遇到了坏人才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空姐彭小彤像是受到误解，委屈极了，忍不住抽泣起来。她恳求着，双手无助的揪着头发。 林成风惊讶地瞪着眼，张着嘴，呆呆地低头盯着杨辰左手，“杨辰……你还好吗……”他完全被杨辰的身手给震惊到了，从突进到夺刃再到隔人并步，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他暗自咽了口气，相比在行动力上杨辰简直就是个怪物。在林成风看来，杨辰比他更有具有杀伤力。 “我没事……”杨辰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手掌的裂痕。 雨衣 他们两人很早就来到了灯塔，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钻进屋内并登上了楼顶。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我叫方浩宇，这位是我的爱人彭小彤！”机长大方的站了起来，自豪的介绍了她的爱人，“对不起，我对刚刚的冲动行为深表歉意！你的手伤严重吗？”当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之后他清晰的记着自己下手很重，但杨辰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也未将痛苦表现在脸上。 杨辰莫名的友善使得两人很快得到了和解，“那只是些小伤你不必在意！” 不难看出方浩宇满脸激动之色，“原来是小伤啊！真是对不起了！”他兴奋一番后很快镇定了下来，“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请见谅！”他话里有话，并没有刻意指出什么！ “……”两人没有听明白方浩宇想表达什么意思。杨辰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方浩宇，他意志深沉，精神恍惚像是在刻意逃避什么。 一旁的空姐彭小彤则一声不吭，她耷拉着脑袋，脸上布满了阴霾。杨辰抿着嘴唇，再次打量着两人。空姐的头发乱蓬蓬有明显散乱后补救的痕迹，而杨辰此刻也是刚注意到空姐的两臂上都有鲜红的抓痕，“彭小彤！你的手臂是怎么了！”杨辰立刻试探一下，并将注意力凝聚到了彭小彤的手臂上。 “没什么……被椅子上的安全带勒的！”她面色凝重，立刻将手臂藏在身后，似乎有意在隐瞒什么。 此时方浩宇突然坐到地上，拧紧了一脸笑意：“哦！是这样的！飞机坠落时，我和小彤在后仓。你们也知道当时冲击力太大，人都是和椅子一起甩出去的！” “哦！你说你哪个啊！真是多亏了这条安全带我才捡回了一条命！”林成风立刻庆幸起来。 “这座岛上肯定还有幸存者！”方浩宇兴奋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嗒嗒” 说要在外面透气的谷雨走了进来，她无精打采地坐到了杨辰的身边，“让我看看你的手！”她带着些矫情的语气。 “没事的真的只是皮外伤！”杨辰抿着嘴唇表现的有些羞涩，并将左手藏到了身后。 “让我看看！”谷雨低着头，略带哭腔的命令了一声。 杨辰抿着嘴唇，推出了左手。 正如他所言，伤口看起来确实像皮外伤。原本像张开的嘴巴似的伤口已经从谷雨的记忆中渐渐忘却，她不知道自己的眼前是否出现了幻觉，她清晰的看着那条幽深的裂痕正在慢慢合拢。 “谷雨……谷雨你怎么了？”杨辰惊诧的看着她呆呆的盯着他的手掌发愣。 “……啊！”谷雨应了一声，摆了摆脑袋后重新将视线抛到杨辰的掌心。 谷雨断定自己肯定是出现了幻觉，着一天经历了这么多，她感觉自己都有些神经质了。伤口怎么可能自己愈合呢？她不打算去想这个可怕的问题，拿出自己精心剪裁的三角巾为他的手包扎着。 “包扎好了！记着不要沾水哦！这里没有药物伤口感染会很麻烦的！”她点头满意的笑着，并轻声嘱咐到。 “哦……谢谢！”杨辰这才算明白谷雨为何要借匕首，她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衣袖，为他包扎制作了一张三角巾。三角巾包扎法极其通用，可以看出她废了不少心思。 谷雨将头发撩到耳后，并排做到了杨辰身边，有些腼腆的笑着，“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两人相视微笑沉默了一段时间。 林成风感觉口干舌燥，他现在很想喝水。这便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不一会便哧哧笑了。想必又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你带打火机了吗？有火我们就能喝水了！蒸馏水啊！我在小说里看过！”他说的是将海水煮沸后从而收集水蒸气的方法。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们没有打火机啊！你难道不知道飞机上不能带打火机吗！”方浩宇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们必须赶紧找到火，没有食物可以。但没有淡水我们连三天都撑不住……”杨辰的话令众人感到他们之后要面临着前所未见的困难，“这里空气潮湿，明天一早应该可以去林子里采一些露水！”他的话驳得了大家的赞同。但他很快转移了话题，目光呆滞的看着方浩宇，“关于飞机的事，你应该讲一讲吧！”这才是杨辰最想知道的话题，他很快将矛头抛向了机长方浩宇。 “对啊！你他娘的飞机怎么开的！还有这是哪？救援队什么时候能到？”林成风气愤的炮筒式轰炸起来，并颇口大骂。 “我也不知道！飞机失事时正好是我的同事替我的班。我是刻意抽出时间想去后仓喝口水并找小彤聊聊天！”方浩宇侧身看了眼彭小彤。只见她躲在角落里点了点头，“事故是因头等仓离奇的起火引发的连锁反应，驾驶舱直接爆炸……” 两人面面相觑，各有惊异之状。听了他的话，一些画面如同电影一般开始在杨辰的脑里重演。那段记忆在他的脑袋里轰炸起来。 为了拿杯热咖啡，杨辰特意穿过了经济舱。耐心的等待一番后，他正要他要举杯享受时。一侧的走廊内走来了一位穿着墨黑色雨衣的乘客，雨衣把他包裹的相当严实。那张雨衣看起来很重，将他整个人都压的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板。“请问头等舱是在前面吗？”滋滋的电音声从他手捧的老式录音机里传来。 “啊！对！”杨辰随便附和着，因为他不知道这个雨衣男人是不是再跟自己说话。他垂着头看向前方，却停在只有他两人的小空间仓。 他并未说谢谢，而是捧着那台录音机，慢条斯理地走了。 他将再次回忆拉回…… “你们有见过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吗？” “啊！我的确见过啊！我对这家伙的印象相当深刻！不是因为他穿着雨衣！这家伙上厕所用了很长时间！本来我想等他出来后说他两句，结果一看是个怪人！也就打算闭口不言了……”方浩宇的眼睛瞪得像核桃一样，诧异的看着杨辰。 “我记着他去了头等舱……”彭小彤首次发言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林成风突然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胀的很大，他直接抢过了彭小彤的话：“哦！怪不得那多保安都去了头等舱！肯定跟这家伙有关！”他显然不知道飞机上的安保人员其实有新的名字“空保”。 “啊！那个雨衣人我也见过！他也向我确认过头等舱的方向！因为他的穿着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谷雨见到大家的表情后，也把自己也吓坏了。他确信自己的确与穿着墨黑色的雨衣人交谈过。 “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次飞机的失事一定与那家伙脱不了干系！”杨辰说出了相当确定性的结论。 方浩宇感觉脑袋都要炸了，“你这样说也不是毫无道理，但上飞机是有严格的物品管控啊！”他虽然不知道杨辰是怎么想的，但还是根据主观想法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说实话，我现在也无法解释我的观点！只是感觉……”单论感觉的推理显然不足为据，杨辰的说法也让大家有些失望。这个观点是从他的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 “……”方浩宇抱有希望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林成风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他表示对这场飞机失事非常苦恼。 “不要想太多了！赶紧睡觉吧！好好休息一下！”谷雨冲着杨辰发出了命令式的口吻。 林成风打了个哈欠后，也并不想继续讨论了。他靠着墙慢慢的合上了眼。 方浩宇淹了口口水，凑到了彭小彤身边后说了几句悄悄话。他将彭小彤抱在了怀里，也靠住了墙壁。 “好了！睡觉了！”杨辰寥寥草草的收兵结束谈论。 谷雨满意地笑了，她就在杨辰的身后找到了一个位置安心的睡了。她的袖口在匕首之下修剪的很破，那裁剪下的衣服已经挽在了他的手上。 杨辰将那只抢来的匕首藏入了袖子了。关于匕首的事他并没有多问，杨辰知道飞机上不准携带打火机和携带管制刀具。方浩宇与彭小彤肯定做过什么事并且有所隐瞒。彭小彤身上的伤根本不可能是安全带勒的所导致她撒谎了。而方浩宇的冲动性格并不像是个经过培训的机长。他有足够的证词可以揭穿他们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杨辰走到门外，陌生的月光撒向全身。到此他也没有讲自己去美国是为了看病。他有着严重的心理障碍—双重人格。 他无法预料明天会怎样，因为对他而言谁先走到灯光下，谁就能驾驭这具躯体…… 尸体 虽然是清晨但林子里却没有丝毫的生机可言。青绿色的树叶压倒了一片，叫不上名字的菌落付在树根。脚下湿润的泥土载着小水花。杂种野蛮式的遍地生长，很难找出一行可以行走的道路。 “谷雨！给你喝吧！这是露水可以喝的！”杨辰双手捧着一只大绿叶，绿叶中载满了清晨的露水。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慢慢保持着平衡向谷雨走去，生怕有一滴露水滴落。 杨辰那兴高采烈的样子真是让谷雨又爱又恨。对于杨辰手掌的伤口她一直耿耿于怀，多次向他要求看看伤口是否感染，结果却遭到了他的拒绝和厌恶。她气愤暗自骂着，杨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谷雨故作很在意的样子撅着小嘴，没有理会杨辰。 即使她现在也是口干的说不出话来，也并不想去喝这些露水。因为身体过敏原的原因使得她不敢轻易去触碰这些莫名的树叶，加上这些树叶上的露水让她想到了清晨在叶子上蠕动的幼虫，这使得她几欲作呕。 “你不喝吗？如果不喝水你能撑上几天！”杨辰直接来了个大翻脸，心中暗自骂谷雨真是矫情。 “我不想喝这些水！这怎么喝的下去啊！我一想到清晨爬在树叶上的虫子我就恶心。我真的不像去吮吸叶片。”谷雨表情难堪的看着杨辰，嗓音已经开始变得沙哑了，干瘪的两唇也变了颜色。 “噗” 林成风正在享受着如此甘甜的露水，这是让他感到最惬意的事。他真是渴了一个晚上，一大早就把大家拉扯起来要进林子里喝水。而谷雨的“树叶与虫子”的故事直接把林成风给讲喷了，他的脑里开始补充画面，长着嘴露出舌头并发出怪声，想要把早上喝的露水全部吐出来。 “原来是这样！你感觉恶心你就不想喝！” 杨辰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淡淡的笑了。他张开嘴，故意夸大姿势将树叶中的露水倒入了嘴里。清爽与甘甜从他的舌根延边全身，一瞬间他感觉眼睛变得清晰了，身体从疲惫中清醒过来。 “我还是有点喝不下去，我想喝蒸馏水。你好歹也要关照一下我们女人吧！”她提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要求。却是有意刁难杨辰想看看杨辰什么反应，她似乎开始期待杨辰来安抚一下她。 但杨辰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这种情况下能找到露水就是不错了！嫌弃不说还要蒸馏水！正是个大小姐啊！ 杨辰气愤的无话可说，但却没有表露出来。想想也是！干嘛那么关心她！他扔下了树叶抿着嘴唇，“我知道这里的树叶并不干净，但为了活命我们只能这样！”他没有理会谷雨，而是慢条斯理地朝着东边的方向走去，“如果每次遇到困难无法解决时就归罪于自己的女性身份。那你最好还是不要跟着我们了！在沙滩上等着营救队吧！” “你……”谷雨无法反驳，那双倔强的眼睛快要挤出眼泪了。心里暗骂到起杨辰真是个直男！肯定没人爱！平时表现得挺聪明却看不出女孩子的真正心思。她分明就是在有意耍脾气。因为在经历了昨晚之后她更加信任杨辰并且想要依靠他。 彭小彤这才拿着一张附满露水的树叶走了过来，面带微笑，用自己已经习惯的温柔语气说：“好了！杨辰也是为了你好！没有淡水谁也撑不下去的！这次不喝就要等明天早上了！” “……”谷雨接过树叶，皱着眉头艰难的喝了口露水。 方浩宇快步跟上了杨辰，他不禁赞叹这个人年纪轻轻到真够狠的。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能展现出一股统治力。他也早就默认了他是目前这个团队的领袖，“杨辰，你说起话来可真够狠的啊！咱们好歹也要照顾一下女同志吧！” 杨辰仔细想了想也是，迟迟不语。但归根结底都是为她好啊！ “杨辰你果然是个钢铁直男！我认为她是想让你安抚一下她。这女人啊！还是要哄的！”林成风跑上前一个胳膊搭上了杨辰的肩膀，坏笑起来。 “……”杨辰听了差点喷了出来！钢铁直男！而且林成风故意大声喊着，杨辰现在就差把脑袋塞裤裆里了。 他们抱着寻找幸存者的目的向东大概走了一公里。 林成风突然停了下来，他伸着脖子朝北面的树上看的入神，样子滑稽的像个无毛猴子。 “怎么了？”杨辰朝着林成风的方向看了看。他没什么奇怪的或者新奇事物，除了树就是草，连一个像样的土坡都没有。 “啊！那是个椅子吧！”林成风向前走了两步，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没过几秒他突然兴奋起来，“我没看错那就是椅子，那是飞机上的椅子！咱们去哪里看看！” 其他人面面相觑，而在他们的视角里根本看不到树上挂着椅子。所以也只是在大眼瞪小眼。 彭小彤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触电似的突然抖动了一下。脸色也渐渐苍白神情紧张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怎么会呢！哪里有椅子我怎么看不到啊！” 方浩宇看了看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慌张的补上了一句话：“说实话林成风我也没看到！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力求用事实征求大家的意见，而杨辰也是同意了他的说法，因为他也没有看见林成风所指的方向有什么椅子挂在树上的那种画面。 谷雨没有说话，她撅着嘴点了点头，也同意了方浩宇的说法。 林成风哧哧笑了起来，双手相互拍了一下：“呀！我都忘记跟你们说了！我可是出了名的千里眼啊！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比你们视力好太多了！”他自豪的拨动着眼皮，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 “开玩笑的吧……”方浩宇打趣的笑了起来，但看到林成风变得严肃的脸后立刻愣在了原地。 彭小彤立刻咽了口口水，她面色凝重，眼里空洞无神。 杨辰听到林成风的特殊体质后并没有过于惊讶。 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昨晚在灯塔，林成风根本不是听到楼顶有声音才意识到楼顶有人。因为底部与顶部距离太远而且石板的传输声音效果极差，所以就算楼顶上有人蹦哒，底层也不会听到一丝响声。杨辰断定他应该是在不经意间看见的，他的推理在此得到了证实。 林成风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他瞪着杨辰，那副样子像是再说，“你不信我说的话？” 杨辰回身看了看彭小彤，在他看来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彭小彤一定故意隐瞒了什么事！杨辰看了看怀中的匕首，他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什么，现在只需要去证实就可以了，“走！我们过去……” 杨辰一声令下，由林成风带路，大家跟上脚步一路朝北走。 果真如林成风所言，那棵较为瘦小的树叉上真的有一具飞机上的椅子。那个画面逐渐出现并且变得清晰起来，一直没闷闷不乐的谷雨也欢快起来，她急切的想要确认这个椅子是否真实。因为如果真实就能够证明这个岛上还有或多或少的幸存者。 “噗” “……” 一路走来大家所有得热情都被树下的场景吹灭了。 那是一具还未腐烂的尸体。是个大概四十岁男人，到了发福的年龄。他爬在地上，脸上却饱满了笑意。四肢摆放整齐，在地上爬成了一个“大”字。 谷雨见了立刻捂着嘴巴走开，扶着树干恶心的干呕起来。但其实只吐出一些酸水，大家半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彭小彤早就吓破了胆，她一直由方浩宇搀扶着两人没在靠近尸体。 此时的林成风却相当镇定，他抬头看了看树枝上卡住的椅子，又蹲下来仔细打量着尸体。尸体的后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应该确切的说没有被树枝划伤而致死的痕迹，“要把尸体反过来看看吗？” 杨辰立刻点头默许。 林成风毫不吃力的将尸体翻了个，尸体那副丑恶的嘴脸翻了出来。致命伤在左胸，大概可以断定是用利器刺透。却因为脂肪太厚，背后却没有显出痕迹。 杨辰慢条斯理地在一旁走动起来，他掂量着每一步，也在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尸体的指甲盖里有血，即使很多已经被泥土覆盖，但也依然残留着血迹。而脚下的泥土也有拖动的痕迹，有些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杂草却在这里抢位占地。 他毫无波澜的推出了一句话：“看来岛上有人将他给杀害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食物 对于尸体的事情，他们只能放一放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找些食物。 在抛开尸体后，杨辰打算在林中寻找一些食物。正如方浩宇所言，他的匕首是在林中无意中捡到的。大家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在林中寻找飞机的残骸，看是否能从中找些充饥的食物。 他们渐渐踏入了深林，可能是受气候影响，步入正午的深林愈加燥热。谷雨感觉空气稀薄起来，而且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这些看起来像是踩着高跷的树木，头顶上根本没几根毛。炎炎烈日穿过树林照射到身上灼热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两只脚像是绑了铅块一样愈加沉重。清晨补充那点露水，早就反馈了出来，她感觉口干舌燥艰难睁大了眼睛：“杨辰……我们歇会吧！我真的走不动了！” 林成风早就是赤膊上阵了，他一直眯腾着眼为避免额头的汗水扎进眼睛里。方浩宇也早早的送开了领带给自己擦汗用。 “杨辰现在怎么办？”林成风皱着眉头看着他，他呲着牙忍着嗓子带来的疼痛。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早上，在知道林成风的“千里眼”后，他想力求走的更远一些利用林成风的视力优势去找些从飞机上落下的东西。但结果并不理想，早晨起来补充的露水也已经消耗殆尽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深林里的环境太过复杂。无论是从植株种类还是植株数量都要远超外围的环境，内地的植株竞争更加激烈。这样大大降低了林成风的视野范围。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这个鬼天气，这些秃头树干真的没有起到一点的成荫的作用。 杨辰开始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大家将目的放在了寻找物品上。完全忽略了体力消耗，而且从昨天到现在大家还都未进食。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以无法倒退。杨辰也早就想到了应对措施，既然这里草木旺盛，植株种类多，就一定有可以食用的东西。想到这里杨辰立刻开始环视四周。 “扑通” 向声源处看去，谷雨直接后仰倒在了地上。 “谷雨！”彭小彤立刻上去将她慢慢托了起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杨辰也立刻跑了过来，焦急的问到：“谷雨你怎么了？” “呼呼” 她长着嘴慢慢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胸口起伏的更加剧烈。 彭小彤那支通气的黑色丝袜很快被谷雨后脑的汗水浸湿。彭小彤感觉有点不对劲，便尝试性的摸着她的额头，然后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她发烧了！应该是低烧！” 林成风凭借着他的视力也似乎主要到了什么，立刻两个大跨步走了过来，他将谷雨的手臂翻了过来。她的整个右臂的皮肤像是起了麻疹一样遍布着打起了结疙瘩。 “看来是过敏引起的发热！”方浩宇也有些焦躁不安了。他看出谷雨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 照这个样子谷雨应该是已经忍受这种痛苦很久了却并未说出来。杨辰很想骂她愚蠢，但现在这种情况这种狠话他已经讲不出来了，只能抿着嘴没好气的说：“你对什么过敏，为什么不早说！” 谷雨咧着笑了起来：“如果每次遇到困难无法解决时就归罪于自己的女性的身份还怎么能在岛上生存下去！我不知道我对那些叶子是否过敏……所以才不敢喝露水……” “……”那句话是杨辰说的，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有多么混蛋。此时他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辰！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来背谷雨！”林成风立刻穿上了搭在肩上的t恤。怕自己后背的汗水沾到她的身上。 “不行！我们就算走出去，也还是没有食物！”杨辰也来不及内疚了，他环视了一下后突然将目光锁在了一个乔木状的树干上。它大概有六米之高，树顶的叶片呈园形且深裂成几十片具皱折的线状剑形。树干瘦小有微微下垂的趋势。 “真是走运！彭小彤你扶好谷雨！”杨辰抿着嘴慢慢从掏出了匕首，上前就将那颗树干的杂枝砍了下来，找出最粗的一根进行削皮。它的外表带着一层尖尖的棘刺，杨辰将这层外皮去掉之后便露出所谓的棕榈心它的果肉与山药并没有什么样貌上的区别。 不到一分钟，一根已经削好的棕榈已经拿来，他将棕榈心送到了她的嘴边：“快吃！”谷雨没有回避也只是照着他的话去做，被他慢慢的喂到了嘴里。 杨辰回手把匕首扔给了已经看呆的林成风，“这是棕榈，但这种棕榈上盖满了棘刺，棘刺里面的棕榈心是可以食用的，所以只要削过皮就可以吃！”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林成风接过匕首后也学着杨辰开始砍棕榈树。方浩宇也深表惊叹，他也开始帮助林成风忙活起来。 “世界各地都有人收棕榈心，但它们不是很容易获得，但的确是一种可靠的碳水化合物来源。看棵树的样子我们应该可以饱餐一顿！”杨辰看着谷雨的气色稍稍有些好转后总算放下了心。棕榈心里含有的水分很容易吸收，但也只是能短暂解决一下谷雨身体脱水的问题。 一边的林成风与方浩宇忙活了起来。杨辰也并不打算闲着，他马上又发现了新的食物。那是生长丛林里的一种姜，叶片发黄，枝干扁细混在丛林中很难发现。他用匕首将叶子底下有些深色的东西削开后熟练的将可以吃的果然取出。 杨辰将取食的操作教给了方浩宇，自己立刻又跑到了谷雨身边关切起她的状况。 太阳马不停蹄的向下奔走着。大家用棕榈心和生姜饱餐了一顿，虽然不是很合胃口，但是的确能恢复了些体能。 大家收集了食物后，满载而归。谷雨的体温也开始消退了，她被林成风背了一路。也不知道她做的什么美梦流了林成风一脖子口水。搞得林成风臭骂了一路，“这女人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这到底实在干嘛啊……” 此时天色已晚…… 幸存 神奇的是杨辰第二天就解开了系在手上的三角巾，那种铁定留疤的裂痕已经合拢痊愈。虽然方浩宇对出手伤人这件事依然念念不忘，但见杨辰的手已无大碍时也不打算继续想这件事。如此一来这件事也就草草了结了。 “这到底行不行啊？是不是我们方法不对？”方浩宇双手快速的挫着一根小木棍，木棍下顶着一根挖有小孔的枯树枝干。他正在施展着失传已久的招式“钻木取火”。 林成风听了立刻抛来了冷眼，起身后一脚踢飞了自己刚刚钻的木头。抱着膀子臭骂了起来：“他妈的，这招根本行不通啊！我的手都气泡了！”抱怨一番后他推开双手，两手的指跟都已经摸出了白泡。 杨辰白了林成风一眼，并详装镇定严肃的说：“方法并没有错。应该是木头的原因！” 三个男人一大早就起来去林中收集露水先用来补充水分，又找来一些干木想要尽快生火。谷雨过敏反应的消除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运气，但不知道对什么树叶过敏的她不敢再次去接受那些露水。昨日的消耗让她身体内的体液大量流失，加上食物热量的匮乏，使得她现在感觉头痛并且四肢乏力。杨辰将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到了自己身上，在折腾一番后他除了疲惫不堪就剩下满怀的内疚了。 “那些棕榈已经吃完了！我们今天还要去哪里找吗？”方浩宇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双手敞开躺倒了沙滩上。 “不，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取火。有火的话我们可以尝试去抓鱼而且也解决了水源问题！” “杨辰……你看那边……来人了……”林成风惊讶的瞪着眼，张着嘴，呆愣愣的看着灯塔的方向。 方浩宇也被一惊像拨浪鼓一样在沙滩上翻转了下身子。他揉了揉眼睛满不相信的看着灯塔前方的树林。 林子里的确走出了两个人！一位是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一位是带着方块眼镜的年轻人。而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杨辰等人，也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刀呢？”杨辰站到了林成风那庞大身躯的后面，并轻声问道。 林成风立刻捂着口鼻详装咳嗽：“我们没有携带，匕首我们落在灯塔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既然都是幸存者。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这让杨辰想到了昨天在林中看到的尸体，因为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岛上毫无法律可言。 “这个我明白！”林成风点了点头，神经也崩的紧紧的。 方浩宇站了起来后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见两人走近后立刻整理了一下领带，露出了那副招牌式的微笑：“啊！看来也是幸存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看你的着装应该是机长吧！”话是哪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说的，脸上的褶子已经掩盖不了他的年龄。精悍的面孔，深邃的双眼都彰显着一股老兵的气息。精神气似乎不输给旁边的年轻人。 “啊！原来这个飞机是你开的啊！”年轻人一听就来气了，他挺着胸膛，紧攥双拳朝着方浩宇走来。但还未走出几步就被老人拦下。 “但是飞机不是他驾驶的，所以他也不知情。而且显然他自己也是受害者！”林成风突然替方浩宇说起话来，应该是近日两人一直相互帮忙产生了些友情。 “……”方浩宇一直对此事很内疚，他默默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啪！” 老人一巴掌拍了下脑瓜子，慈祥笑了起来：“我就说吧！这个岛上除了我们之外肯定还有其他幸存者！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陈建国！你们可以叫我老陈！” 杨辰突然愣了一下。老陈刚刚说什么？这个岛上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幸存者。他说的“我们”显然不只是指他们两个人。 “方浩宇！” “林成风！健身教练！”林成风自豪说出了自己的职业并且展现了自己的那一身腱子肉。 与老陈握手之后，老陈不停地夸赞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又活力。 杨辰也丝毫不愿怠慢，也走上来大方的自我介绍起来：“杨辰！学生！” 老陈搓了搓手，脸上都笑开了花：“见到你们我真是太高兴了！看来我们的团队又壮大了！” “你们团队？什么啊？” “哦！是这样的！我们后舱的人都被卷到了这个岛屿的中央！但很多人都惨死在了树上……”老陈的眼帘渐渐垂下，见到幸存者后的兴奋之气也消失殆尽了。 老陈的沉默正好让一旁的眼睛仔插上话来：“我叫魏进，职业医生。是这样的，这座岛是17g oup以前的一处研究基地。而我们在林中正巧发现了一个曾经17g oup组织研究时所留下的住所。那是个相当气派的豪宅，包括我和魏老在内一共有6个幸存者。豪宅内配备着发电机还有不少的食物。等会大家一起去豪宅吧！在这里肯定睡不好！”他将视线转到了灯塔。他的笑容很像是一位销售员，对他们相当热情。 “我靠！豪宅？这他妈是真的吗？怪不得灯塔里的有那么多关于17g oup的报纸！”林成风直接兴奋的大喊了起来，脸上早就笑开了花。 一边大喊大叫的林成风让杨辰很头疼，他又惊又喜表示自己不想说话。但当他听到17g oup这个名词的时候，脑中很快蹦出了另一个名词“十悬面具”。不祥的预感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迅速的在心头扩散，它来源于杨辰的内心深处，所以毫无根据。 方浩宇用小拇指挖了挖耳孔，他在想自己是否听错了。 “没错！真的有豪宅，它在林中。我们等会可以一起回去，我给你们找个住所。”老陈接上话重新确认了一边。 方浩宇并没有像林成风一样过于兴奋，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们团队有五个人，还有两位是女人，她们就在灯塔里。一位是女孩谷雨，一位是空姐彭小彤。陈先生能否也让她们与我们” “啊！”魏进听了之后，面堂立刻阴沉起来，他抛来了鄙视的目光，那副表情像是在说：“让你们来已经给你们脸了，还要带几个女人拖累我们吗？” “原来是这样啊！当然没问题！我们去看看她们吧！”老陈相当和谐的话给方浩宇带了不少的希望，他欢快的朝着灯塔内跑去，他想要急切的告诉她们这个消息。 在方浩宇走后，魏进气愤的将老陈拽到了一旁。在确保说话声不让别人听见的情况下，唧唧呱呱的开始了争吵。杨辰老远就能看到魏进那张带着气愤的脸，他用包扎怒气的拳头在老陈的面前挥舞着。 林成风突然变得稳重起来，声调严肃：“杨辰你感觉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林成风也开始警惕起来，比起岛上的野兽和生物，人应该更加可怕。 杨辰抿着嘴，淡淡的笑了：“应该不会错的。看魏进的样子，应该是不想带上那些不能干活的女人。比起她们我们应该更有利用价值吧！”他撅着嘴，点着下巴，向林成风示意了脚下的干木。 “原来是这样！食物并不能撑多久！想要在岛上生存下去，还必须有生存技能吧！”林成风捂着嘴坏笑了起来。 在老陈与魏进的激烈讨论中，老陈明显占上风，很快他们就终止了讨论。魏进没好气的抱着膀子走了过来，刚刚的热情已经消散。他撇着嘴不冷不热地说：“喂！你们一直活动在海边吗？” “没错啊！怎么了？” “我们今天来海边来找有没有合适的船只！” “没有，这里没有船！”林成风回答完这个弱智问题后便开始低声臭骂起来，“你这家伙什么态度啊！这么嚣张！信不信我一个拳头捶死你？” “呸” 魏进趾高气扬的抬着头朝着灯塔的方向走去。 方浩宇走进灯塔后突然探出了头并伸手朝杨辰等人摆了摆，杨辰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与林成风加快了脚步加急感到了灯塔里。 谷雨此时坐在一阶楼梯上正靠在彭小彤的肩膀上睡觉，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干瘪的嘴唇也已经变成了灰色。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却没有露出正在忍受痛苦的表情。看着她的气色也是越来越差，杨辰的心抽的紧紧的。 彭小彤的心也早就拎得悬到了半空，“杨辰怎么样生出火了吗？” 杨辰朝林成风使了个眼色，林成风也立刻明白了杨辰的意思，他慢慢扶着谷雨站起来然后将她背了起来。谷雨依然虚弱的抬了抬眼皮，精神消沉的像是个昏醒昏睡的病人。彭小彤也拍了拍身子站了起来，她悄悄的伸出手将身后的匕首递给了杨辰。杨辰也接过匕首后立刻藏在了身后。 步伐较慢的老陈此时也刚刚赶到。杨辰压了压牙急切地说：“陈老先生！我想现在就启程！”他此刻的心情，如同负债般沉重。 “没问题！那我们赶紧走！跟我来！”老陈也立刻紧迫了起来，连忙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 魏进则是跟在最后一路上并没有说话，他地眼睛里全是红光，闪闪地向四方看，好像想找什么东西来咬上一口似的。 新居 正如魏进和老陈所言，深林的北侧的确有一座17c的研究所。它座落在深林的北侧，而前日杨辰抛开尸体后则向南边进发，刚好错过了发现研究所的机会。 但这个研究所并不像杨辰想象的破旧或者简陋，这更像是一所雅兴之人居住的绝佳豪宅。气派的豪华大门旁立着两个大理石门柱，它撑起了整个二楼阳台。墙壁是刷的蓝色的油漆，房后绿油油的树林将整个前门衬得愈加光鲜闪亮。砖红色屋顶高高仰起，友好的与蓝色墙壁划开了界限。这是一栋三层欧式的双拼别墅，整个房型像是一口棺材，寓意着升官发财的意思。如此研究所可谓相当豪华了，真是让人不禁赞叹，17g oup（中美集团）果然有钱。 “这房子真他娘的气派！这个中美集团真他娘的有钱！”林成风欣喜的大笑了起来回身看了看杨辰。 “切” 魏进那副嫌弃的表情很快表现了出来，他显然无法接受杨辰等人带了两个女人居入这所豪宅，他是硬生生跺着脚踏上的台阶然后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朝老陈发了句话，“老陈他们能不能住进来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要经过大家的同意不是吗？” 老陈低下头暗自笑了起来，眼中的目光向刀刃一样刺向了魏进，他相当自信的说：“那你把大家叫到大厅里来就是了！我先让这个小姑娘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老陈将杨辰等人引到了客厅，并找来些水和压缩饼干让他们先填饱一下肚子。一直背着谷雨赶路过来的林成风总算能歇口气了，他瘫倒在客厅中单人座的真皮沙发上享受着食物带给他的快乐。彭小彤一直穿着高跟鞋走路，也是相当辛苦，她脱下了鞋子双手揉着左脚，右脚则是由方浩宇半跪到地上伺候着。 杨辰则忧心忡忡的在谷雨身边坐着：“怎么样？好些了吗？” 谷雨闭着眼享受了一份美食和一杯清水之后舒心的叹了一声。虽依旧是副病殃殃的模样，但气色却较比以前好的太多了，“我休息下就没事了！”她说出了这样的话也终于让杨辰悬着的心低垂了下来。 豪宅屋内并没有什么豪华装饰，连理想中大厅的水晶大吊灯也不存在。整个大厅的空间较大却没有尽到像复合式住宅那样的高平面利用率。一个单调的可供十人一起吃饭的长方形桌子想必就是餐桌。一排供客人端水喝茶的真皮沙发就面朝门口放着。屋内的四壁贴满了名人画像，精美的边框在棕色的壁纸上闪闪发光。杨辰从头到尾简单了扫了一遍，这些名人全部都是生物学家。 达尔文（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的画像至首，往后依次是林奈、拉马科、哈维、法布尔、海克尔、布尔班克、孟德尔、瓦维洛夫、澳森和克里克。正好是十位最著名的生物学家。 “哒哒哒。” 那是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客厅的东侧有一节楼梯可以直通二楼。只见一位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人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走了下来。她从刚刚开始就在一直拨弄着她的大波浪式头发，润红色的嘴唇开始蠕动了起来：“啊！老陈，魏进说你带回来几个幸存者！我可不同意她们入住哦！”说话间她头也不抬的扣着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 “任子雁你怎么能这样能啊！咱们大家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老陈搓着手，低头恳求起来。 “啪。” 二楼立刻穿来了新的响声，那是有人刻意的拍门声，一位打着领带的公司白领顶着满是油腻的脸，毫不领情的冲出来恶狠狠朝着老陈大叫了起来像是一条发疯的小母狗：“老陈！这可不行啊！我们的食物最多也就能支撑一个星期，你这带回来五个人，我们就只能支撑四天了！” “对啊！如果四天后等不到救援队到那我们不就只有等死了吗？”任子雁的样貌惊艳身材火辣，她一度否定和懒惰的口吻让杨辰想到了酒吧的陪酒小姐。杨辰很想去反驳她的话。因为在她看来这些食物就是唯一能够让自己存活的粮食，她显然没有指望去岛上能找到什么食物。 杨辰也考虑到自己要求于他人的尴尬处境，路上一再跟林成风和方浩宇强调，到了豪宅千万不要多说话。林成风也把自己的性子控制的很好，他始终攥着拳头看样子应该是想狂揍一下这两人。 “我同意陈老先生的做法！”那是一声嘹亮且尖锐的声音。 老陈望向二楼，眼中突然一亮。 林成风朝着二楼一看，直接吓得语文伦次，他嘴里嘟囔着什么，却又讲不出话来。两眼发光像两只强光手电筒一样直射到那位说话的女孩身上。 在林成风看来本人比照片更好看！她竟是刚刚出道的新歌星张雨宁，林成风正是她的头号粉丝。她的样貌丝毫不输谷雨，谷雨是那种楚楚动人的校花型。而张雨宁则展现了另一种知性优雅，灰色的长褂和搭在两肩的黑色长发被光洁的肌肤衬托得闪亮，下身的黑色长裤也并不像是在强搭，整套下来彰显的一种简约美。 “如此见死不救，完全磨灭了人性。就算活下来又如何？难道我们要像毫无人性得空壳一般活下去吗？魏先生都给我说了！我同意老陈的做法让他们入住！”她的说辞丝毫不输她作为明星的身份。反而愈发让人喜欢。 魏进一边为张雨宁的演讲鼓掌，一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目中无人的指着老陈嘲笑起来：“哈哈！老陈！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三票对两票。老陈你输了所以请你让他们出去！”他毫不客气的冲着客厅喊了一声。魏进也不同意杨辰等人加入团队，他投出了反对票加上那位白领和任子雁正好三票。 “赶紧走！赶紧走！也不是我们不让你们留下，这种关键时刻食物才是做重要得！我可不想还未等到救援队来之前就先被饿死！”白领不耐烦的从楼上跑了下来，立刻摆着手想要哄他们走，说起话来却装出很为难的样子。 “……”老陈低垂着头满是遗憾的看着杨辰等人，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杨辰抿着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样紧锁眉头：“如果可以，我想让谷雨留下，然后我们走！这样可以吗？她吃的很少的……”他将目光转向谷雨，她在听完杨辰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脸庞涨得通红。 “这怎么可以！我们一个人也不收留……”任子雁拨弄着大波浪式的烫发走了过来，厌烦的朝杨辰斜了一眼。紫色精致的性感衣裙裹着她那妖娆的体态，裸露着肩膀和大腿。 “你们这帮混蛋在这里吵什么吵？”奇怪的是说话声是从身后传来的。他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他双手插着腰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他的身材只能说是一般，两肩搭着黑色的褂子，两只袖子耷拉在外面。精悍的面孔让人联想到杀手，他没有理会众人的意思，也只是单纯的觉得太吵。他穿过人群坐到了一旁的真皮沙发上，浮夸的在沙发上摆出了动作后故作威风。 “刘伟，我们刚刚在选举投票！这五位是我去海边找船时发现的幸存者。我想让他们留下来，加入我们的团队！”老陈和善的坐到了刘伟的旁边。刘伟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五位求助者。 杨辰此时也刚刚才想起老陈曾经说过他们这里有六位幸存者，而刘伟得出现也凑够了这个团队得六个人。 “刘伟你不能让他们住进来啊！我们的食物可是不够吃的！”白领焦急的喊了一声，正担心刘伟这个黑手党能投出同意票。 刘伟并没有考虑很久，而是听完以后当机果断的给出了答案：“我同意你们入住！毕竟人与人之间要互相帮助不是吗？”不知道是不是看在两位美女谷雨和空姐彭小彤的面子上才让他们入住。并有些狐疑地微笑着。老陈听了刘伟的话也露出了相当震惊的表情，因为刘伟是**的黑道中人。 “刘伟！这怎么行啊！我们的……”白领气愤的冲着刘伟炮筒式轰炸着。 刘伟慢慢低垂着头，露出了残暴的笑容…… 还未等白领把话说完，刘伟如遭电殛，一跃而起，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突然伸出来。随手而来的一把尖锐的瑞士匕首，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人群直逼白领。 “老子说话时你也能随便插嘴吗？信不信我现在做了你！”刘伟坏笑起来，当大家反应过来时。刘伟已经用匕首架住了白领的脖子。 “刘伟哥……你……我……错了……”白领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他神经立刻紧张起来，呼吸紧促像是发情的母狗。 “刘伟你冷静点！如果你再次杀了他你就失去了大家的信任了！”老陈依旧烂好人一样说出了一句为刘伟考虑的话。 “……刘先生还是慎重考虑！”张雨宁也担忧起这个下手毒辣的黑手党刘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大家将视线看向了刘伟，那些眼神包含着担心，厌恶，鄙视，畏惧，佩服。 “呸！” “真是帮混蛋！反正没有你们我也不一定能活下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刘伟扫兴的推了推手收起了匕首，并重新回到了自己刚刚坐的位置。 那个厌恶的眼神来自林成风，他本人相当讨厌这种混社会的地痞流氓，因为他认为这些人终究是社会的败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性格。 但杨辰的想法却与林成风相反，他反倒有些佩服刘伟的做法。刘伟本就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却故意虚张怒刷存在感，力求给在场的“老人”和“新人”一个下马威。从而确立自己在团队中的地位，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杨辰暗自惊叹到这个刘伟真是个狠角色。 “魏进！现在我们三票对三票平局！”老陈推了推手，相当自信的笑了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魏进感觉很不快，且有些的拉高了嗓音，却不敢有意招惹气焰刚刚消退的刘伟。 白领吓得脸都白了，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汗珠从太阳穴流了下来，此刻他早已汗流浃背了。 “那我们在进行第二次投票吧！在这之前我想先进行一次拉票！”老陈很快想出了新的解决办法。 “……” “你这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样？”魏进抛来了冷眼。 老陈有些窘迫地讪笑道，并相当沉稳的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沓崭新的支票：“各位如果有关注社会或者财政新闻的话，一定知道鄙人还是有一些财产的。所经营的跨国集团也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期，在下一轮所有跟我选择一样的伙伴，我会签一张一千万元的支票给他！”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财大气粗的老板，但当杨辰将陈建国这个名字重新回忆了一下后立刻被震惊到了。 陈建国经营的百山集团确实是国内相当有名的经济体，曾一度登上国内年度利润总额榜单。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老头的确是百山集团老板。而他的资产应该不少于十亿美元。 “啊！”作为明星的张雨宁也为之惊叹了起来。 老陈露出了老道企业家的笑容像是看透人性：“虽然支票在岛上没有用，但如果回到原来的生活，大家就不愁吃不愁喝了！任小姐应该不会为自己每天陪客人喝酒而苦恼了，上班族你也不用被每日的工作而疲惫不堪了！怎么样？” “那就算死我也会投老陈的！”白领贪婪的笑了起来，立刻变得像只舔狗一样跑到了老陈的身边。 任子雁不假思索的举起了手：“那我也投老陈这一票” “……”魏进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像灯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老陈。 “既然这样！刘伟和张雨宁也投我这票没意见吧！”老陈问道。 刘伟和张雨宁两人的同时点头也结束了这场激烈的讨论。杨辰等人终于可以不受鄙视的安心入住了，也暂时解决了食物的问题。 刘伟这时抬起了屁股慢慢站了起来，他趁着老陈与杨辰说话时斜了老陈一眼，并轻声嘟囔了一声：“老家伙！看起来你比我还要狡猾……” 线索 暮色已近。 多亏了老陈的千万元**才早早的打发了白领。白领在知道方浩宇是机长后，立刻与他发生了争执，他虽不是那种暴力人物，却也在愤怒时舞刀弄枪的。他吃完晚餐后就赶紧抱着那张支票离开了餐桌，退场的时候也不忘拍上几句马屁来逗老陈开心。这个豪宅的电力能够正常运作也多亏了他，他虽然是个上班族，却懂得不少发电机的使用情况。在众人都那为电力问题而烦恼时，他三招两式就启动了发电机，胸有成竹的手法让大家都觉得这家伙挺靠谱，也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喜爱。他草草离场大家也没有说些什么。 魏进虽然接受了老陈的意见并收到了千万元的**，但他却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依旧不给杨辰这些“新人”好脸色，恨不得立刻把他们赶走。他和任子雁一样都没有打算在餐桌上就餐，而是将各自的晚餐端回了各自的屋子慢慢享受。 在老陈的相互介绍下，他也很快了解了，这帮人的身份。任子雁是个酒吧的陪酒小姐，刘伟是个华北的黑道中人。而张雨宁是头等舱里唯一活下来的人。而除她以为包括老陈的人都是坐在后仓的幸存者。(杨辰等人都是坐在飞机中仓的人) 今晚的晚餐也算恰强人意，因为原本可以吃上一个星期的食物，现在只能吃上不到四天。所以对于食物问题也是能省则省。大家用把一些压缩饼干泡在了水里然后煮成了一锅米糊，军用的压缩饼干能补充大量的能力，及时填不饱肚子但身体上应该不用出现较重的疲惫状态。 张雨宁优雅地将黑色长发拨到耳后，起身离开了位子，她带着几分腼腆的笑容朝着杨辰挥了挥手：“杨辰，如果晚上没意思可以叫我来打牌哦！” “……”杨辰挠了挠头，脸涨的通红。 原本以为这么大的豪宅肯定有他们的房间，但杨辰想错了。通往豪宅三楼的楼梯被铁门反锁，需要钥匙打开铁门才能进入三楼。而二楼只有五个房间，一楼有三个。方浩宇与老陈挤一个房间，林成分一路背着谷雨也是相当疲惫所以他住一间，最后是空姐彭小彤和谷雨住一间。这样正好将杨辰空了出来，他没有与别人挤一个房间的想法，所以也就打算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算如此他也是相当满意，因为这可比灯塔的水泥板舒服多了。 谷雨听了马上揽住了杨辰的胳膊，高傲的撅着小嘴，气愤的说：“打什么牌！他晚上还要早点睡呢！你可别来大厅来打搅他睡觉！” “我跟杨辰说话关你什么事啊！”张雨宁摆了摆手装作很苦恼的样子。 “当然关我事了！他要休息不好！明天会没精力的！”谷雨顶着一朵浅黄色的花苞，拨了拨耳边的头发后，倔强的站起身来。 “啊！小妹妹你还是早点回屋睡觉去吧！不要打搅我跟杨辰说话了！” “你说谁是小妹妹啊！你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啊！我怎么感觉你都跟着没有发育过一样！”谷雨淘气的指着张雨宁的胸口，并捂着嘴坏笑了起来。 张雨宁气愤极了，双手交叉挡在了飞机场前，她偶然看见了谷雨的右臂起满了红色的小疙瘩像是麻疹一样。“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皮肤病了吧！你看你那胳膊上的疙瘩，真是恶心死了！”她捂着嘴详装呕吐。 “我……我这是过敏了！才不是什么皮肤病呢！” “都别吵了！还有完没完了！”刘伟龇牙咧嘴的喝完了米糊，拍了声桌子大喊了一声。 两人都立刻停止了争吵，而是换成了眼神攻击。她们相互瞪着对方，出现了女人之间费劲的沉默。 老陈立刻拍手叫停，并且立刻引来了大家的注意。因为此时每个人都对眼前的富豪很在意。他和谐的笑着：“好了！都赶紧回去睡吧！” “切！” “切！彭姐我们也回去睡吧！”谷雨拉着彭小彤离开了位子。 当老陈确定三位女人回到房间后，脸色突然变的严肃了起来：“我现在想问一下关于17g oup你们知道多少？” 现在留在餐桌前的也只有刘伟，林成风，方浩宇，杨辰还有老陈。他直接向在座的所有人提出了问题。 “听说是在研究什么基因生物来着！”林成风相当镇定的说出了看似不正当的话。 方浩宇虽然常年在工作在飞机上，但对于17g oup这种热榜大新闻还是有所耳闻的。他点了点头也表示同意林成风的说辞。 “我想那些应该只是掩人耳目罢了！这些墙壁上的人物画像都是些生物学家！”杨辰重新环视起屋内的那些名人画像，那些生硬而真实的眼睛都默默的注视着餐桌的人，杨辰不禁起了一身寒意。他刚刚就很在意那些画像，现在看来无论17g oup组织在岛上研究什么，都脱离不了新生物的研究。 “无论怎么样这件事情都很蹊跷！我们很显然是被某些人陷害了！有人故意要把我们困在这里！所以我们必须做些什么！不能坐以待毙！”刘伟的发言颇有震撼力，大家其实都对救援队的到来抱有一定的幻想，谁也不想承认这次意外其实是一个轨迹。 他的话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只是大家都不愿捅破这张纸罢了。没有人发言去反驳他的结论，大家纷纷默认了。 刘伟果断的发言很快引来了老陈的怀疑，老陈摸着下巴狐疑地笑着：“想必刘伟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我记着今天你一大早就出去了，是不是在岛上发现了些什么？” “啊！老家伙你想说些什么？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刘伟傲慢地靠着椅子前后摇摆起来，并毫不在意的将脚翘到了桌子上。这个动作开起来简单，但实际做起来却相当困难。一旦控制不好平衡就很容易摔倒，这需要相当的平衡力和核心力量来支配身体。 “我自认为刘伟先生不像是那些爱做无用功的人！所以我猜测这次刘伟先生这次出行一定发现了些什么！而且你的说辞也是相当具有肯定性！”老陈的语气中带有老道企业家的睿智。 刘伟的微笑与傲慢渐渐退去，他停止了晃动后，将双脚重新收了起来，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可不会做那些没用的买卖！我的确在岛上发现了些东西！但作为这次的信息交换费，我要两千万！”他随手抽出了两个指头。 “两千万！”林成风厉声喊了起来，杨辰立刻斜了他一眼。林成风拍了拍嘴，也知道了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怪了，他重新安静的坐下一声不发。 刘伟斜了林成风一眼，暗骂着，“这是哪里的土包子！” 老陈的举动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重新拿出了那一沓支票放到了桌子上，相当客气的说：“那要看看刘伟先生的信息有没有两千万的价值了！刘伟先生请说无妨！” “果然是爽快人！”刘伟拍手称赞了起来，“首先我在林中发现了一具胖子的尸体！他死因是匕首刺穿了心脏。想必是你们做的吧！”他将目光转向杨辰等人。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那个胖子不是我们杀的！”林成风突然大怒，他一向讨厌眼前的这个混混。他站起身来挥舞着强壮的臂膀。杨辰没有上前阻拦林成风的意思，而是将目光转向正在扣手的方浩宇，他的目光暗淡好像有什么心事。 刘伟的气势丝毫不减，他猛地站起来一副嘲讽之意：“少在那里跟我拽！有本事出去单挑啊！” “好啊！求之不得！”林成风攥着拳头，刘伟的想法正合了他的心意。 “林先生你别着急！咱们坐下来听他把话讲完！”老陈摆了摆手示意林成风坐下来。林成风也是相当听话，很快就安静的坐了下来，他恨不得立刻就得到老陈的爱戴，毕竟这个阔绰的老家伙打赏别人的金额够大，的确可以够一个人花上半辈子。老陈安顿好林成风后便将目光转到了刘伟身上：“刘伟先生，以后还是不要说出那些没有证据的指控！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请你继续讲下去！” “好！我会注意的……”刘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从没有畏惧别人的意思，尤其是林成风，“抛开尸体后，朝北大约步行两个小时以后，我发现了小型现代化建筑物群，好像也是17g oup的研究所！建筑的四周是环面丛林，如果不深入的话根本瞧不出这里面会有建筑群！” 老陈见刘伟安静的坐了下来，想必已经结束了他的演讲，他撇着嘴有些玩味的嘲笑着：“还有吗？刘伟先生这些信息可不值两千万！” “啪！” 刘伟不情愿的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拍到了桌子上，他对着灯光很快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匕首立在桌上，除了锐利的剑芒外，在与背光交接的刃边处印有一段金色的数字“18591124”，“这种暗号一般的记录方法在夜晚都难以察觉！”刘伟展现出了惊人的洞察力，杨辰也有着同样的匕首，但他携带了很多天也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杨辰惊的目瞪口呆，耳朵里嗡嗡怪叫起来。这串数字不就是灯塔的那个门牌号吗！但一旁的林成风却表现的相当惊喜，他一次又一次的擦亮了眼睛去看这个匕首。这个呆瓜早就把灯塔后面的门牌号给忘了！ “啊！晚上当然难以察觉了！白天就很容易发现了！”林成风挠着头也不知道刘伟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白天的话，在阳光照射下，刀刃会与金边形成轻微的色散现象，这段数字就如同隐形一般！”杨辰接上话科普着物理学知识。 刘伟鼓着掌称赞起杨辰的科学解释，“看来小伙子物理学的不错吗！这个匕首是我在林子里捡的！老家伙你应该知道我再说什么吧！” 老陈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使劲瞪着通红的眼：“知道了！匕首是不能携带到飞机上的！也就是说这个匕首是17g oup的人留下来的！所以说18591124可能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了！” 此时方浩宇低垂的头愈发深埋，他终于低着头说出了今晚会谈的第一句话：“42119581是我们这次航班的飞行航线……因为某些原因，这个航线是从上个月开始临时使用的备用航线……”他清晰的记着临时启用的备用航线代码。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谁想继续发言。 刘伟紧绷着脸说不出话来，老陈听了也是颇为震惊，刚刚席卷的睡意也被吹散了，他感到屋外的寒风嗖嗖的侵袭到了屋内。 “我才不管那些数字或者建筑群什么的！我只要安静的在这里等到救援队来就行了！”林成风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抬起了屁股离开了。 林成风的离场后，老陈和善的笑了笑，带着焦躁不安的方浩宇也离开了餐桌，回到了自己在一层的房间内。 刘伟收回了桌子上的匕首，他在离开前抛下了一句话：“这个数字肯定有着某种意义！但这种意义并不是指的飞机航线！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当然！”杨辰回答道。在他看来如果用反向思维来看，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如果有人不想让他们发掘数字秘密，就必须会设立误导答案。而17g oup组织已经成立已久，无论是灯塔铁门的数字还是林中捡来的匕首都是很早就留下来了的，而飞机航线的临时更改却在时间线以后。如此一来飞机航线的临时更改不过是为了制造一个误导答案而已。 杨辰隐隐的感觉这个数字的答案以及很接近了，却始终也想不到突破的方法。 他不记得客厅的灯是不是自己去关闭的，反正他已经很累了，只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他隐隐的闻到一阵有些刺鼻的花香，脑袋也愈发疼痛，意识也渐渐消散了…… 凶手 在目前看来现在岛上有十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九个活人和一个死人。 本以为可以安逸的度过来到未知豪宅的第一个夜晚，但事情并没有杨辰想象的那么简单。 杨辰感到脑袋一热，便霍然的睁开了眼。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暖阳透过林子的缝隙照入了屋内，窗户也像是打了孔一样乐意的放了阳光进来。大家此时已经聚到了大厅，他们用着自己喜欢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或者餐桌前的凳子上。刘伟依旧是将腿翘到桌子上，然后用屁股晃动着椅子。众人这时候都是面死如灰，没有一个人想发言。谷雨蹲在杨辰的旁边，痛苦的埋着头，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 “哒哒！” 任子雁踏着地板走了过来，她一副嘲讽之色令杨辰厌烦：“你这觉睡的真是相当踏实啊！连有人被杀了也不知道吗？” “啊！”杨辰听了一脸懵逼，他瞪着眼睛看着在座的各位，所有人将目光转向杨辰。他看到谷雨的眼中充满了恐惧，林成风的眼里则满是怀疑。方浩宇与彭小彤两人坐在一起，露出戒备提防的眼神。 任子雁的话在他耳膜里轰轰乱响，使他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谁……死了？” “那个白领死了！”刘伟表象的相当沉稳，一副无痛无痒的样子。 杨辰朝着二楼白领的房间望去，只见房间门亮堂的打开着。 “没错，我们昨天晚上在餐桌上的确发生了争执，但这不代表就是我杀了他。而且……”说话的正是昨晚与白领差点打起架来的方浩宇，他像是在忍受痛苦一样眉头紧锁。并没有任何认罪的表现和对死去同胞的怜悯，他的面颊正在微微的抽搐，“而且在晚上单独行动的人不止我一个吧？即便不是单独行动，那也不能排除有两个人合谋杀了他的可能性。”他的样子展现的很痛苦，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 与方浩宇争锋作对的是站在陪酒小姐任子雁，她严重的指控使方浩宇陷入了尴尬的局面。可能是因为屋内阴凉的原因，那妖娆的体态被黑色的长褂子盖住了。却依旧像是在宣誓潮流一样不停的拨弄着她的大波浪式的流行烫发，红唇挪动了起来，“你说的对，但是在开始我就说了，我并没有平白无故瞎猜或者是故意诬陷你的意思！我觉得从推理角度看首先要注重的是动机。这个才是根源问题。你可以说我们中的某个人杀了他，但是，动机呢……”她的话相当具有针对性却也很符合逻辑，这让杨辰大吃一惊。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才不是方浩宇杀得！”彭小彤抓住了方浩宇的手，拼命的为他开脱罪名。 “我没有杀人！他真的不是我杀得！而且昨天晚上我也看见起来接水喝的张雨宁和在门外抽烟的刘伟了啊！”方浩宇歇斯力竭得喊了起来，双手抱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老陈见杨辰听得一脸懵逼，便坐到他的身旁轻声讲述起来：“昨天晚上方浩宇说肚子疼要去上厕所。然后我就让他去了。但他真的去了很久才回来！他正巧碰见了深夜接水喝的张雨宁！也看到了晚上睡不着觉在门外抽烟的刘伟！” 此时杨辰才明白了方浩宇所说的那句话，“晚上单独行动的人不止我一个吧？即便不是单独行动，那也不能排除有两个人合作谋杀了他的可能性。”所有对方浩宇有利的证据就是，昨天晚上很多人都没有安下心来去睡觉。 “……”杨辰拍了拍脑袋，感觉自己还是有点不太清醒。他昨天晚上睡的很死，对所有人的活动他都一无所有。 花香！花香！这个词语突然的蹦到了杨辰的脑袋里，他睡前隐隐的稳定一阵花香！他被催眠了！ “杀人了……”谷雨哆哆嗦嗦的挤出了一句话，她不知道应该如何掩饰恐惧，只感觉手脚渐渐发凉。 “女人！你推理小说和电影看多了吧？这位机长和白领争吵时我们大家都在场啊！他会蠢到在这种情况下还去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报复吗？那岂不就等同于自己宣布自己嫌疑最大吗？再说了，那我还可以认为有人对他不满而杀了他，然后故意利用机长和被害者之间大家有目共睹的矛盾来栽赃陷害呢！”这句有力的反驳出自刘伟之口，他似乎并不是和方浩宇有什么关系而故意替他说话，而像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说一句公道话。 “对对对！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方浩宇煞白的脸色也随之红润了起来。 “我也没有杀人！我就接了点水喝而已！”张雨宁气愤地大声嚷嚷起来，她似乎很委屈，因为晚上喝杯水而被指证为杀人凶手。 大家很快将视线转向了刘伟身上，他一手玩弄着匕首，微笑中夹杂着傲慢之色：“你们看我干吗？我们道上有规矩，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家伙可不是我杀得！”他口头上的个人原则问题，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反倒让大家开始怀疑这个心狠手辣的黑手党。 “呸！” 任子雁的态度依旧尖酸刻薄，她朝刘伟膘了一眼：“你的原则问题可摆脱不了嫌疑啊！而且大家都知道你有匕首啊！” “臭婆娘！昨天白天你和白领在林子里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都知道！你还真是相当热情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起身先是像打尘土一样拍了拍衣服接着便开始活动起手腕。 任子雁脸也不红，硬着头皮喊了一声：“你这个混蛋在说些什么啊！” “你们这么想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会不会凶手就是你呢？其实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白领给了你钱你就让他玩！从刚刚开始就啰啰嗦嗦叫唤个不停！”刘伟拿起了桌子上的匕首后摆出了攻击的姿势，朝任子雁走来。 “喂！你敢杀人！这是违法的！”一向强横的任子雁立刻怂成了软柿子，她两眼圆睁，神情竟有些许狰狞。看着刘伟走来她不停的向后退步。 “杀人？坐牢？开什么玩笑？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问题。还谈什么坐牢？你还真是有意思啊！”刘伟的话毫无感**彩。 一旁看不惯刘伟的林成风也安耐不住了，他甩了甩手臂，硕大的肌肉将胳膊上的地界划分的很是明显。他似乎并不想要在制止黑手党的行动，更像是出于看不惯而要和黑手党过两招：“真是性格顽劣！” 刘伟满不在意的朝林成风瞟了一眼：“对了！其实我看你也很不顺眼！你想怎么样啊杂鱼？” 剑拔弩张的氛围被杨辰的一句话给打破了:“如果是想给大家一个下马威的话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这里可不是什么街头火拼，一旦出现伤口就很难愈合，在这里可没有合适的药物可以救助！所以适当的保存实力和体力对你们也是有利的！”他的劝诫让刘伟停了手，他夸张的做着将匕首收起来的动作。 “真是具有说服力的劝诫啊！”老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淡淡地笑了。眼睛开始观察着杨辰的举动。 “那真是过奖……”杨辰的话被魏进话打断了。 魏进从白领的房间内走了出来，将眼神转向了刘伟：“大概情况我算是了解了！” 魏进没有说话而是沿着楼梯走了下来，他的脸色煞白像从冷藏中走出来一样。老陈见状焦急的询问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被匕首杀死的！”魏进直接了当的回答了问题，并看向了刘伟。 任子雁突然兴奋的指着刘伟：“果然是你！人果然是你这个混蛋杀得，这里的所有人只有你才有匕首！” 在经过左思右想后，杨辰终于拿出了藏在自己身上的匕首，并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说：“匕首的话我这里也有一把！匕首的话是可以在林子里捡到的！所以每个人都有携带的可能！我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某一个观点或者主观想法而判断他人是罪犯！我很抱歉因为自己的昏睡而结束了一条生命，并让凶手逍遥法外！”他说着话时，弯下腰鞠了个躬。 “如果大家信得过我的话，请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到团队内的凶手！因为我已经有头绪了……”杨辰淡淡的笑了起来，仿佛胸有成竹。他像审视犯人一样，打量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潜逃 人就这么死了，众人也只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而已。 “那小子根本靠不住嘛！盯着那个日记本看了整整一下午！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陪酒女任子雁的待人态度依然尖酸刻薄。 这让正在喝饼干糊的林成风相当不满，他鄙视地瞟了一眼，“至少他陪着白领的尸体过了一个下午，如果不是为了尽快调查出团队中的杀生，谁愿意陪那种晦气的东西啊！” “嘶。” 刘伟享受了晚餐后，相当沉着的点了支烟。他夸张的撇着嘴，不屑的嘲讽着任子雁，那副表情像是在说，“你行你上啊！” “拜托，刘先生可以把你的烟灭了吗？或者你可以去外面吸！”张雨宁捂着口鼻，厌烦的手扇着白烟。 谷雨也效仿起来，表示不想吸二手烟。 “啊！”刘伟掉头望着门口。卷土吞叶的狂风像是个贪玩的孩童，不停不息的在门外肆虐着。 这破天气中午还好好的，下午就翻了脸。它以这样消沉的状态持续到了晚上。至少屋内还算安逸，听不见大风的吹哨声。 “吱啦” 刘伟将刚点上的香烟弹到了装满水的纸杯中，没好气地说：“不抽就。就不抽！”他首次表现的相当听话，似乎有意想容于团队。 “今天晚上大家都把门关好啊！我感觉今晚可能会下雨……”老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感觉有句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那个空姐和机长去哪了？怎么一下午都没有看见他们？”张雨宁的嘴里还是含着勺子。她趴在桌子上的动作相当可爱。这样一旁的林成风有些按奈不住了，他一边手忙脚乱的往嘴里填食，一边有意的抛着眼偷偷看她。 谷雨抬着胳膊擦了下鼻子，勉强地笑着，“他们在一楼的房间里，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的确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了！”这个细微的动作很快被刘伟注意到了。 “啊！真的有这么久吗？我记着大概一个小时前，还见方浩宇鬼鬼祟祟的去厨房倒水来着！”林成风不知所以地挠着头，转过目光望着楼梯旁的房间。（昨晚谷雨与彭晓彤所住） 门被死死地掩盖着，门缝里逃不出一丝光亮。 “啪！” 魏进的一声拍桌突然惊喜了众人，他张牙舞爪地起身挥舞着手臂，“这家伙该不是跑了吧！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杀人嵌套” “糟了！”刘伟拍了下脑袋，脑中突然被一股强流冲击了一下，“你们快去他的房间！”他一个靠椅翻身越过餐桌飞奔向厨房。 林成风简单组装了下上肢肌肉，随着魏进冲向了楼梯下的房间。 厨房内响起了一阵锅碗瓢盆大合奏 刘伟像是见了鬼一样，冲到厨房掀开了每一个橱柜，他虽然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情况，但事实他还是难以接受。 厨房内所有的压缩饼干和罐装的午餐肉全都不翼而飞了…… 与此同时。 杨辰正在研究着从白领的房间内翻出的日记本。这个日记本并不是白领携带来的，而是原17g oup的人员留下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新发现。 泛黄的书页脆弱不堪，因为潮湿的原因，书页上的钢笔字已经开始放大浑色了，所以阅读起来相当困难。再加上日记本身就不完整，中间的很多页码都被人刻意撕下，所以杨辰花了大把时间也是才翻译了一半而已。 “嘣！” 楼下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杨辰的思路。这里的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很好，那是为了给每个研究人员制造一个安静的环境。但像这样夸张的响声让杨辰有些后怕，他隐隐的感觉是出了什么事。他将日记本揣在怀里，一手拿着写来的翻译纸，开门朝楼下走去。他早就将白领的死抛到了脑后，因为日记本上的信息比找凶手更加诱人。 “呼呼” 屋内袭来冷气让众人都打了个寒颤，屋内的一些轻物品都被卷到了地上，床和衣柜却立的相当坦然，夹杂雨点的玻璃窗那是相当亮堂的开得闪亮。屋内空无一人…… 林成风缩了缩脖子后，顶着风雨上前关住了窗户，“啊！咋没人啊！这两人去哪了？” 众人此时的心情与天气并无两样。待窗户被关闭后，急促的雨点疯狂的敲击着玻璃窗，它在宣示着自己的降临。 “都是你们干的好事！我都说了不能让他们入住！这样好了！那个机子杀了人跑了！”魏进摊开手，气的他脸都开始发紫。他大声斥责着，口沫飞溅。 老陈和张雨宁更是无话可说，满脸的遗憾和不解。 “他们跑了……”谷雨在回答那个还是有些发懵的林成风。之后她又垂着头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杨辰抱着笔记本一路小跑了过来，他看见刘伟从厨房出来后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是发什么了什么事，他抿着嘴焦急地问：“怎么了？发什么了什么事！” “啊！这都是你们的人！机长杀了人然后潜逃了！”任子雁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刷存在感的机会，她指着一个又一个人，蠕动着红唇开始了一味的讽刺性发言。 “什么？你说机长跑了？” “对啊！还带着那个空姐跑了！我都说了他是杀人犯！你们还刻意给他开脱！这可都是你们的错啊！”任子雁刻意挑拨着，使得形势剑拔弩张。 “我……” 刘伟已经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段时间，他的后脑里像棉花裹的鼓槌在打布蒙的鼓，模糊且沉重，“走的不单单是人！而且他们还带走了所以的食物……” “你说什么……” 背面 事情的背面。 如果不是有人被杀，方浩宇也不会选择带着彭小彤离开。 晚餐后的讨论会已经结束，杨辰主动的礼让出老陈房间的位置，以给方浩宇提供一个安心睡觉的场所。杨辰一向的待人友善，始终让方浩宇琢磨不透。他敏锐的观察力和精准的判断力，让方浩宇有些后怕。方浩宇生怕杨辰会察觉出什么。 如果杨辰再次问他：“你杀过人吗？” 方浩宇会毫无疑问地回到，“当然杀过……” 那段惊心却又包含内疚与痛恨的记忆在方浩宇的脑中回访起来。 “救命啊……救命……”彭小彤扯着嗓子，嘶声哭泣。她的双臂被胖子的两只肥爪死死地扣在地上。十指无助的嵌入土壤。 “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是不听话，把我给惹急了！我现在就做了你！”胖子吸回了嘴边留出的口水，那张肥腻夸大的脸让人无法直视。他胯下的两支肥腿开始扭动了起来，费了好一大会才脱下了鞋子。 她闭着眼，紧锁眉头，脑袋歪到了一边，艰难的忍受着一番痛苦。双腿开始疯狂的乱踹试图去反抗。 “马上就好了！马上……”胖子痴痴地坏笑着，肥厚的嘴唇像是开口的石榴。他抽着那个肥大的腿开始在彭小彤的黑丝长袜上乱蹭。 “求求你……不要……”她哭丧着脸，已经了放弃了反抗和挣扎。每次挣扎都会给手臂带来疼痛，胖子以体重和绝对的力量取胜。并一次次加力按着她的双臂。她甚至已经有些妥协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眼前的胖子并不会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让他如此情不自禁的竟是黑丝长袜！ “呼呼……马上就好了……”胖子的喘气声加大，眼神无光。哆哆嗦嗦的嘴已经流出了口水，沿着他的双下巴流下。他那副享受的模样就像是一位无药可救的神经病患者。 即使这样彭小彤也是难以忍受，她已经感觉到前腿开始发烫。这个胖子的裤子表面太粗糙了，而且他的变态动作越来越快。 正当方浩宇想要冲过去的营救的时候，他眼下的余光偶然的被一次光亮刺到。在那片杂草丛生的树冠旁立着一只尖锐闪亮的匕首。 “彭小彤！我来救你了！” 一击利刃的背刺，轻松的夺取了胖子的生命。他死前依旧享受着玩乐，背后的刺痛终究扭曲了坏笑的脸，死去的面目渐渐狰狞着。 已经塑性的记忆一次又一次的在方浩宇的脑里回访，内心向善的本心一次次让他重新背负起杀人的罪恶感。他在床上辗转发侧，迟迟无法入睡，及时已经疲惫不堪却丝毫没有睡意。 方浩宇抹黑扶着床边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房门。 大厅的灯已经关了，整个客厅黑漆漆的。及时伸手不见五指，他也能轻松的接下自己的领带。 杨辰睡得相当安逸，及时相隔很远也可以听见他的鼻息声。记得第一次拿匕首杀人时，他的手还是哆哆嗦嗦的，事后也如做梦一样的不真切。 但现在他抽出领带后却变得相当沉稳，心中毫无起伏的波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次的原因，他并不紧张。 他并不是在一味的享受杀人的快感，而是为了自己和彭小彤。以杨辰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应该不难猜出那个林中死去的胖子就是他们杀得。但杨辰却并没有刻意的指出来，却有意在保护这个秘密。 方浩宇不知道杨辰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他必须除掉杨辰。以免后患，因为只有杨辰知道这个秘密和证据了，杨辰有足够的能力指控他杀人。 那个沉睡的人丝毫还未察觉有人想杀他。方浩宇甩着胳膊将领带拉直。 “呼！” 他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方浩宇将领带套住了他的脖子，他闭着眼窘迫地讪笑着，“杨辰！你总是这么多疑。我也没办法！谁让你去查看那具尸体了！”因为只要仔细查看了尸体就会发现，胖子身体上的伤口正是那支匕首所致的。 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只要杀了杨辰就没有人会怀疑这件事了。 他的过分偏执很快促使他拉动了领带。一劲猛力，打了套环的领带突然束力打紧了杨辰的脖子。 “呜呜……” 杨辰突然被惊醒，方浩宇早已经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大厅及时如此灰暗也可以清晰的看到，杨辰的手正在无助的扣着脖子上的领带。胸膛起伏，双脚踏空无力的乱踹。在一番挣扎后，杨辰的手突然扣住了领带，全力的向脖子抽回领带。他及时年龄较小，力量却不输方浩宇。 “不能让你活着……”方浩宇急红了眼，重新踏脚立足，双手死死地抓住领带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迟迟不肯泄力。 大概过了一分钟，杨辰停止了拳打脚踢，双手松开了紧锁的领带无力垂下。对于方浩宇来说，这段时间真的是太漫长了。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总算搞定了一件大事，方浩宇虚脱地躺到了地上，莫名的倦意袭卷全身。 沉静了大概十分钟，方浩宇满意地笑着，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打算回屋好好睡上一觉。他侧着头看向了门口，眼前的画面让他目瞪口呆。 他的头顶如同被一击响雷击中，整个脑壳似乎都要裂开。整个人像是突然跌进了冰河之中，四肢漂浮，完全失去了力气。 他在麻木和呆滞中注视着门口的男人吸完了最后一段香烟…… 事情的正面。 清晨的突然报道让方浩宇有些措不及防，而真正震撼他的是，杨辰依旧安然的在沙发上睡着大觉，陪酒女任子雁的嘴中传出了白领死去的噩耗…… 自述 以下是一份关于17g oup研究人员的一份自述。 我在17g oup呆了整整两年之久，也至今没有参与过“十悬面具计划。” 我一直认为这次在孤岛的实地考察将会是我脱胎换骨的计划，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十悬面具。” 当我们来到孤岛时，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指导员。他自称姜恒，身披的白色大褂给他增加了不少的学士气息。但他满是老茧的手却更像是一位长期在地里劳作的农民。 后来我来知道，姜恒在17g oup的地位是相当了得。身为“一面之主”的他竟然主动向上级申请下来做调研工作。我非常尊敬他却并不喜欢他。他时常会在工作时间睡大觉，众人在失去了他的指导后也只是手忙脚乱的什么都干不好。这样也使得工作效率大幅度下降。（姜恒：黑山羊之面的支配者） 研究工作慢慢开始了，原本以为我们是要研究关于“十悬面具”的由来等类似的考古发现。我特地的查看了许多考古知识，但其实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我们研究的东西正是我们最熟悉的动物——人 研究任务很简单。与我们同行的有一群被称为测试者的年轻人，我们要研究这些测试员在接触“十悬面具”后产生的非正常反应。 令人惊讶的是每一位接触“十悬面具”的测试员都会在短期获得某种过人的能力。 视力超前，体力剧增，身体爆涨这些都是在平凡不过的了。正当我们欣喜若狂的时候，突然有一位测试员暴毙身为。在接下来的几天，所有测试员的寿命都在十天以内被死神收回。 之后姜恒告诉我们这种意外获得的超群能力有一个简单的名词——副作用 姜恒还告诉我们不是所以的“十悬面具”都难以把控。只是这张比较特殊罢了。 “那这张面具有名字吗？” “当然了！” “它叫什么？” “鬼影龙之面。” 患者 “三，二，一，醒!” “啪”的一声响指，将杨辰从睡梦中敲醒，他看着姜恒的满是老茧却别有特色的手。一种老友相识的感觉游上心头。 他没记错!正是这双手，将他从噩梦中解救了出来，纵使千百魔抓也依旧阻挡不住上帝的神佑。 眼前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正是杨辰的心灵医生。是本地有名的催眠师，他总是讲不出关于心理学上的一些专业术语，跟患者沟通起来也是极其困难，做出学术上的解释也一直模棱两可。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打算收手，却打着主治各种心理疾病的招牌和强有力的催眠术赢得了不少人的赞扬。 杨辰看着姜恒那一脸未挂干净的胡渣，很在意的说:“姜叔，你出来都不带挂挂胡子吗？这次催眠真的是太累了。” 他慢慢坐起来，咬牙扭动着发酸的脖子。屋内的空调声发出“嗡嗡”的响声，他感觉自己的听觉拉大了好几倍。莫名的燥热感慢慢褪去，屋内的冷空气刺激着他的每一处肌肤。面堂已经起了粘性，那是眼泪留下后被空气吹干的结果。 他想慢慢站起来，却四肢乏力，像是吃了一剂安眠药一样。头重脚轻，身体难以控制平衡。 “我来看我侄子还用挂胡子？我有把握在下一次催眠时打开你的心结!”他满意的回复后，拿起手中的笔在纸上还未写完的“正”字上划下了一道。而在缺行的“正”字前已经写了满满一行“正”字。 “等病治好了，我们打开那瓶香槟庆祝一下如何？”他一看到香槟就露出了一副惊喜若狂的表情。他的目光抛向藏酒柜，眼神直勾着那款法国原装进口的酩悦香槟。 杨辰淡淡的笑了起来，有意摆起手想尽快打发他走：“你还是这么惦记那瓶香槟啊！那要等我爸回来才能打开喝！”他望着那瓶香槟，期待的眼神中划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杨辰提了提衣领，白色的衬衣上没有任何图案。却因为汗水打湿了胸膛和脊背使得衬衣沾在了身上。下身则是由一条黑色宽松的裤子搭配。这一身简约式的穿衣衬出他沉着冷静的性格。无风却飘逸的碎发下，有一双明亮且带有学者气息的眼睛。与年龄不符的眼神令人堪叹，在姜恒看来他全身散发着一位重症患者的气息…… “好吧！天不早了！那就告辞了！”窗外的天空毫无乐观可言，这是随时要下雨的节奏。姜恒可没有想变成落汤鸡的打算，只好先行告辞，他拿披上那副硬行头转身离开了。 “姜叔慢走啊！我头疼要命，就不送了！” 他关闭了室内的空调，他怕自己会被吹感冒。当关闭键被按下时，时间像是按下了加速键。窗外的小雨不紧不慢的淋漓起来，渐渐加速成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敲击着地板宣示着自己的降临。 “呯呯”的踏地声取之而代，阳台前一个陌生的身影向大厅走来。如果换成他人估计早就吓坏了或者尖叫起来。而天晚之时一个陌生人深夜拜访不是杀手就是贼。而他拿着一把大刀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杨辰见状并不慌张而是拿起桌前的杯子喝了口水，抿着嘴唇：“我在梦中好像见过你，但我们似乎并不认识。他们称次为即视现象。” “……”黑衣人并没有说话，他估计也在惊讶眼前要绑架的男孩竟然是个精神病。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个事。 “好像很久都没有活动过了。私闯民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的眼睛像是豺狼一般残暴不仁，令人望而生畏。说话的语气却渐渐温和起来。他将偏执性人格障碍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早已换下了湿透的衬衣，有一些准备都像有备而来。倾盆大雨与暴走的怒雷都好像在迎接着这场战役。 他起身活动着筋骨，双手在身后不加摸索的掏出了两把*****，刀刃的表面拥有铸造型有一些纹，两刀的刀柄则是一黑一白相称。冷峻的眼神透向西边楼阁阳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大厅包括走廊均没有开灯照明，待狂猛的闪电劈过的天空后，一丝短暂的光亮照明了站在西边楼阁阳台的黑衣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像是一位矮小的篮球运动员。他提着手中的无名大刀缓缓向杨辰这边走来。杨辰的视线落到了黑衣人的手腕。那是一个“蝎子”模样的纹身，线条优美的勾勒如一卷长画，蝎子的长钩子被黑色的长衣遮住了。在一闪一灭的屋内，那蝎子终觉还是被杨辰捕捉到了。 ?“我会很温柔的把你绑走，我可不会杀了，你这样我就麻烦了！”黑衣人敷衍的笑着，手里的无名大刀已经在黑暗中跃跃欲试了。他全身黑衣武装，只露出了那凶狠的眼睛。 ?杨辰深吸了口前，向前探了探身子，摆出了应战的姿态。伴随着闪电的光亮，整个屋子霎然亮了起来。黑衣人刚刚还在阳台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他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迎面扑向了杨辰。杨辰双臂挥舞起来两把*****，直接接住了他的大刀。 他突然双手紧握刀柄一个侧击，撕开了杨辰左臂的衣服，一段刀伤的纹路便打印到了杨辰的肱三头肌。杨辰看了看左臂，毫不示弱的加快了攻击速度，充分展现了*****短而速度快的特点，无名大刀的沉重使得黑衣人的攻击速度越来越慢，隔档刀刃的攻击相当困难。一白一黑的两把*****，像是能斩断星辰一般尖锐锋利，速度如同雨点的拍击地面一样，宣告着自己的降临。 ?黑衣人突然停刀后撤两大步，装模作样地笑着：“果然是份苦差事！”他开始感叹了起来，短短了30秒的刀剑对弈，自己变的竟像街头要犯的一样衣衫褴褛。黑色的长衣布料掉了一地，破烂衣衫下数十处短伤口向外挤着鲜血。 “切！还是力气太小了！”杨辰并没有上前继续迎击，而是抬头瞅着黑衣人的伤口。速度的飞速提升，使得他的攻击力道太小。对方也不过是受点小伤，而自己的左胳膊可撑不了太久，刚刚的迎击却直接受到了全伤。 杨辰的每一次攻击都试图?突破他的防御，撕开他的面罩，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将死之人的模样。但当下情况不容乐观。 ?黑衣人在原地停格片刻后撕开了黑色的上衣漏出了真面目。及时如此夜色也能够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刀疤，壮硕的肌肉遍布全身，宽大的上身像是位橄榄球运动员，“小子，你真的把我惹毛了。我叫林成风，到了那里可一定要记着我的名字哦！”他的口吻带着些许嘲讽之意。 “那里是哪里？”他的话里有话，杨辰并没有理会出其中的意思，但他确实会记着这个名字！ “好了，游戏结束，我要玩真的了！”他的嗓音不带一丝的感**彩，脸上浮出一丝傲慢的笑。 杨辰大口的喘着气，飞速攻击还是耗费了大量的体力，现在和刚刚的状态相比简直差远了，太久没有运动果然肌肉耐力都不行了，根本就是飞速下降。一旁的这个家伙却显现的干劲十足，本以为他会掏出什么秘密的武器来对付杨辰，而林成风提了提刀插在了红杉地板上，接着左手将大刀提起摆出了刚刚迎战的姿势。看到这一幕杨辰的思绪突然拉到了几分钟前与黑衣人第一次对弈时，当时就一直无法解释他左手的茧子为什么比右受的茧子还厚这一问题…… 杨辰解下了身上的白色褂子，黑色的飞镖和银色的短刀像是防弹衣一样紧紧的锁着身上的青色t恤：“既然这样，那就献丑了！”他将两把*****插在了身后的裤腰，双手拨着胸口的黑色飞镖。几具六角手里剑便夹在了手中。他像传统忍者一样随身穿着战斗服，但并没有故意隐藏身上暗器。 “咔嚓”闪电再次照亮了大厅，杨辰迅速的向左侧跑位，六角手里剑一次又一次的撕破黑夜迎到林成风的面前，但几波的估计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林成风拿出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迎击刀法，转用习惯手的他简直是如虎添翼，力量和速度上的绝对提升还是让杨辰无法招架。 “咣咣”手里剑被老林一一的用刀法挡了回来，杨辰对大厅的熟悉度还是远胜过老林，但老林的身法已经逼得杨辰无路可退了！且身上的飞镖也所剩无几，现在既要不停的跑位，而且还要躲被老林打来的飞镖。终于杨辰被逼到绝境了…… ? 侧面 事情的侧面。 对于方浩宇的潜逃，谷雨一直都看在眼里。 “怪不得我找不见橱柜里的咖啡！原来是你拿了！这是要给自己心爱的男孩送上一杯咖啡吗？”刘伟正靠着墙壁，有意调侃了一下，却并不在意咖啡的丢失。他一脸坏笑让谷雨打了个寒颤。 “才不是！我只是想问问案件有没有新的进展了！”谷雨撅着嘴，一口咬定自己并不喜欢杨辰。她双手抱着一杯沏好的速溶咖啡，脸上露出些许红昏。 刘伟拍了拍屁股和后背生怕是衣服沾上什么尘土，面孔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我建议你还是离杨辰这小子远点好！这小子很危险！”他探过身子对着谷雨的耳边轻声道了几句。 “……”谷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刘伟的话惊了她一下，她甚至有些握不住手中的杯子。 刘伟似乎一直守在白领房间的门口却没有进去，而白领的房间也一直只有杨辰和一具死尸而已。 谷雨并不想去品味刘伟的话，在他看来刘伟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即使如此他的话还是让谷雨打了退堂鼓，她开始有些害怕这个曾经为救她而负伤的人。杨辰像是个知识渊博的高材生，却有着不输军人的素质和能力。 她重新想了下白领惨死的尸体，单单脑补画面就足以让她作呕。她真是不知道杨辰是怎么在房间里呆这么久的，仔细想了想杨辰身旁守着尸体估计也喝不下去咖啡。 谷雨看着杯子里旋转的波纹，“杨辰看来你是享受不了咖啡了！”她生病的时候一直是彭小彤陪着身边，一直在照顾她，所以她很快转移了目标，打算送上一杯咖啡给彭小彤。虽然咖啡很普通，但能在这所孤岛上安心的喝上一杯咖啡那也算是相当惬意了。 她满怀心意的抱着一杯咖啡走到了彭小彤房间的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似乎只有彭小彤和方浩宇。他们说要讨论什么事情，却躲在房间里半天没出门。老陈却相当八卦的跟谷雨谈着男男女女的事，并说出不想让她去打扰屋内的两人。让她自己喝了咖啡就是了。林成风和自己的偶像张雨宁也是谈得相当愉快并没有理睬谷雨。 短短的一下午，大家已经遗忘了白领的死。 谷雨怎么想也认为他们不会在房间里做那种事，所以她重新鼓起了勇气，打算送上一杯咖啡致谢。 她小心翼翼地踱步，不想发出声响。如果听到些令人羞涩的声音，她会立即停止。 但她听到了一阵争吵声。声音极小去却能贯穿她的耳膜。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的听力很强，却在此时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真的记得我勒死了杨辰！为什么第二天死去的却是那个白领！” “啊！你为什么要杀他！方浩宇你疯了吗？” “只有他知道是我杀了那个胖子！我只能在这里除掉杨辰！” “你太偏执了！我们那算是正当防卫，也不负刑事责任啊！你不是一直都是法律大脑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为了你！小彤！我们跑路吧……” 谷雨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她憎恨起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些不该听到事情，她有些不知所措。托着杯子的手已经开始出汗，短短的时间汗水已经浸湿了耳边的头发。 一只手突然从她的身后探了出来，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啊！”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杨辰抿着嘴唇微笑起来。他听门口的刘伟说谷雨的气色好了许多，已经不再为死去的白领而担忧了。他也是趁着下楼喝杯水的功夫下来关心一下她。 谷雨喘了口气，慌慌张张地抬着手擦了下耳边的汗水，生怕杨辰发现什么异样，“没……没什么……” “啪！” 谷雨感觉到身后一阵凉风袭来，那张虚掩着的门被方浩宇用一劲猛力推开。谷雨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因为身后的方浩宇正是那个杀害白领的凶手，而自己刚刚正巧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想把自己听到的话讲给杨辰听，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生咽了回去。身后的那股杀人气息让她哑口无言。 她挣扎般得闭着眼，静静的听着下一个动作。 “方浩宇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杨辰面无表情的率先发话了，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入了方浩宇的身上。 “……没事！”方浩宇咬牙切齿地瞪着谷雨，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撞见了杨辰的冷面孔。 杨辰的第两次惊喜让方浩宇开始恐惧起来，他无声的合上了门，并有意的留出了条缝隙。他似乎就钻在门后面偷听。 “谷雨！你不是要给杨辰送咖啡吗？”刘伟这句话说得相当亮堂，他将胳膊搭在二楼的木栏上，尖锐的朝谷雨喊着。 “啊！对了！这是给你的咖啡！快给！”谷雨哆哆嗦嗦的抵上了杯子，她想赶紧脱手离开这个地方。她耷拉着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唉？刘伟你什么时候在上面的？”杨辰面色凝重起来，他有些惊讶。他一直没有注意到刘伟正在楼上观察着他，他开始警惕起眼前的刘伟。 刘伟淡淡地笑了，见了杨辰的一惊一乍的样子，他指着谷雨亮堂的说：“我早就在上面了！那只是你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你不信问问谷雨，她在门口站了老长一段时间，应该早就注意到我才对啊！” “……”谷雨硬咽了口气，默默地点着头…… 自述 “你少在这里给我整这些幺蛾子！随随便便那个张纸就说你翻译出日记本上的内容了？”任子雁一向的尖酸刻薄，她认为杨辰在弄虚作假，随便拿张手写的简文来糊弄大家。然而她的观点并没有遭到质疑，反而被众人默认。大家都静听杨辰着的后音，期待他作出一番解释。 “对啊！看来还是过于指望你了！翻译不出来也没关系！真是辛苦你了！”魏进这些言不由衷的安慰，暗含讥讽的同情。 日记本已经破烂不堪，字迹的清晰程度暂且不说，单单是文字就够正常人喝上一壶。文字除了中文以外还包含大量的蒙古语。这也加深了解析难度。大家面面相觑，显然没有人愿意去相信杨辰真正翻译出来的简文。 杨辰的手指一次次敲击着桌角发出阵阵噪音，“你们不信我的话可以不看。但这些可都是些重要的信息！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关于‘十悬面具’的事情吗？”他黑亮的眼睛里流露着冷静和智慧，微微高悬的嘴唇上，挂着几分讥笑和同情。 魏进和任子雁不在吱声，对于时间的富裕性，他们不介意把杨辰翻译出的简文看完。 谷雨的脑子全被刘伟灌了汤药。她开始疏远杨辰，他那副微笑的表情像一个久猎未获的射手突然寻觅到一只心爱的猎物那样满足。 “杨辰很危险！”这句话开始在她的脑中回荡起来。 众人集合到一起，将精力投到了杨辰翻译的简文上。没有人去朗诵，众人都在心理默念着这段信息。 以下是一份关于17g oup研究人员的一份自述。 我在17g oup呆了整整两年之久，也至今没有参与过“十悬面具计划。” 我一直认为这次在孤岛的实地考察将会是我脱胎换骨的机会，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十悬面具。” 当我们来到这所荒岛时，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指导员。他自称姜恒，身披的白色大褂给他增加了不少的学士气息。但他满是老茧的手却更像是一位长期在地里劳作的农民。 后来我来知道，姜恒在17g oup的地位是相当了得。身为“一面之主”的他竟然主动向上级申请下来做调研工作。我非常尊敬他却并不喜欢他。他时常会在工作时间睡大觉，研究组在失去了他的指导后也只是手忙脚乱的什么都干不好。这样也使得工作效率大幅度下降。（姜恒：黑山羊之面的支配者） 研究工作慢慢开始了，原本以为我们是要研究关于“十悬面具”的由来等类似的考古发现。我特地的查看了许多考古知识，但其实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我们研究的东西正是我们最熟悉的动物——人 研究任务很简单。与我们同行的有一群被称为测试者的年轻人，我们要研究这些测试员在接触“十悬面具”后产生的非正常反应。 令人惊讶的是每一位接触“十悬面具”的测试员都会在短期获得某种过人的能力。 视力超前，体力剧增，身体爆涨这些都是在平凡不过的了。正当我们欣喜若狂的时候，突然有一位测试员暴毙身为。在接下来的几天，所有测试员的寿命都在十天以内被死神收回。 之后姜恒告诉我们这种意外获得的超群能力有一个简单的名词——副作用 而能够驾驭副作用的人则被统称“超物种”。（姜恒就是一个超物种） 姜恒还告诉我们不是所以的“十悬面具”都难以把控。只是这张比较特殊罢了。 “那这张面具有名字吗？” “当然了！” “它叫什么？” “鬼影龙之面。” “哈哈哈！”刘伟突然并拍手称赞起来。他刻意张扬着，脸上像孩子似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杨辰！你的编故事能力实在是太差了吧！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讲一些冠冕堂皇的假话了！我才不会相信什么‘超物种’什么‘副作用’。虽然我不知道你给我们讲这些故事出于什么目的，但我还是希望你把话给我讲清楚了！”他用冲击式的语言试图忖度着杨辰下一步的反应。 林成风也投来失望的目光，他感觉现在的杨辰跟之前认识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他也不明白杨辰为什么要这么做。 谷雨和张雨宁相当和睦的坐到了一起静候杨辰的解释。 “我以为你看到这些会猜到什么了！但结果大失所望。可以让我抽根烟吗？”杨辰面无表情的靠在了座椅上，他抬手朝刘伟要了跟烟。 “咔嚓。”他擦燃了手中的打火机。 “呼。” 杨辰卷着舌头相当熟练的吐出了一个烟圈，他沉稳的动作下有着掌控局势的能力。他将冷静的目光打在了客厅侧壁的达尔文画像上。 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也似乎在透过纸面注视着众人…… 骤雨 这场雨来得有些措不及防。即使相隔很远也能听到雨点敲击玻璃的声响，刚刚还称赞房子的隔音效果好，却突然被玻璃败下阵来。 “18591124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杨辰抿着嘴唇，目光始终打在那副达尔文画像上。 “……那不是这次飞行的航道吗？”林成风清晰的记着那天夜晚的谈话，方浩宇曾指出这次飞机飞行的航道就是18591124。他的发言也丝毫没有让杨辰失望，老陈则一直不言始终在等待着杨辰的判断结果。 “那不过只是掩人耳目罢了！你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杨辰吸了口烟，将矛头转向了刘伟。 “没错！我并不会认为这个数字就只有飞机航道这么简单。这么多人不明不白的流落到荒岛上竟无人营救。我不得不往坏处想！”刘伟眼馋的看着杨辰抽烟，自己也忍不住点上了一根，“这种飞机失事的大新闻，毫无疑问会登刊。救援队的速度不至于慢到四天都发现不了海上的飞机残骸吧！”他讥讽的口吻中说破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众人因为某种原因被遗忘在了这座岛上。 “杨辰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说说你的看法吧！大家都在等你的答案呢！”老陈简单明了，他更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而杨辰很快也成了大家的焦点。 “数字的含义很简单！也就是年月日……”杨辰吱了口烟嘴，故意卖弄着大家的胃口。 “啊！你的意思是1859年？可是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林成风瞪着眼睛，半天才说出这一句话来，他开始拨弄着手指似乎在计算着什么天数。 “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英国生物学家，进化论的奠基人。1859年11月24日他在伦敦发表了《物种起源》。该书大概是19世纪最具争议的著作。其核心：生物都有繁殖过剩的倾向，而生存空间和食物都是有限的，所以生物必须为生存而斗争。”杨辰此时正像是一位演说家，整个讲解一气呵成。就连那些绕口的外国名也非常流利的脱口。烟已经燃了一半，他只是吸了几口就没有继续抽下去的意思。他扔到了地上并将它碾灭，“难道我们现在不正是处于这种情况吗？生存空间和食物都是有限的，所以我们必须为生存而斗争！” 他的话没有遭到大家的一致反驳。没有任何一个人想深究这个话题。现实埋没了所有人的单独想法，无论是白领的死，还是带着食物逃走的方浩宇和彭小彤，再或者是直面的食物危机，大家都试图在这场危机中寻求出路却迟迟不敢发言。在听完杨辰模棱两可的一番解释后，对于那份日记翻译出来的简文大家表示默认了。 “那雨衣人怎么解释……”谷雨慢慢挪动着嘴唇吐出了一句话来，她刚说出这句话就很后悔。因为此时一旁的刘伟抛来了焦虑的目光，这个走路不加杂声音的刘伟总是在做些奇怪的事，这让谷雨又惊又怕。 “啊！是那个穿雨衣的奇葩男人啊……”林成风见杨辰并没有直接作答，立刻补充了起来。试图提醒了杨辰并勾起他的回忆，因为关于雨衣人的事他们也只是和方浩宇讨论过。 刘伟吱了最后一口烟嘴。他脸色阴郁，眉心隆起，“像这种奇怪的人我们也见过！但你们怎么表明那是个男人呢?” 老陈与魏进也表示赞同，他们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惊诧之色。显然他们在杨辰等人入住之前就已经谈论起类似的话题。 “我们难道不是要赶紧想想怎么解决当下的问题吗！真是一帮无所事事的家伙！我要退出了！”任子雁扯着那张香肠大嘴，举手示意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张雨宁看到了杨辰那副焦虑的神色后，窘迫地笑了，“雨衣人的确在头等舱闹过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因为我的有些特殊。很抱歉提出不了什么可靠的信息！” “哦！”杨辰的表情难以释然，她隐隐的感觉张雨宁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杨辰注意到她的右手一直在搓着她的裤边。 “好了！今晚就先这样吧！我是困的不行了！告辞了！”刚刚还是激情满满的老陈突然像是个蔫了的老猴子，托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上了年纪的人似乎都有些嗜睡，这一点在老陈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但杨辰却隐隐的感觉老陈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只是想尽早脱身罢了。在他看来老陈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收集情报的机会。 “没意思！”刘伟将手揣进裤兜，依然一副拽样。杨辰看着刘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新一轮的讨论会其实刚刚进入**，却因为老陈的提早离场草草结束了。大家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且锁好了房门。谁也不想上天去找白领。杨辰也表示不想睡沙发了，昨天晚上枕着沙发邦睡了一宿，第二天就感到脖子一阵酸疼。这导致他一整天都感觉胸口很闷，甚至会出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绳子勒住了脖子…… 在林成风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处理了白领的死尸。并腾出了一个已经死过人的房间。 显然杨辰今晚就睡在了这里。他锁上房门后，惬意地躺到了床上。虽然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但他却久久未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眼皮终究败给了疲劳。他借着睡意正好入眠。 “当当当！”这是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即使骤雨落下，世间依旧安静。 黑山羊之面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1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2 【一】 安柒从自家车上下来，撇了一眼这所高中，然后走了进去。 何晴给她打了个招呼，何晴是安柒唯一一个在这个学校能说得着话的人了，她的父亲是爸爸的老同学，现在好像是教育局的一个不小的官。 何晴笑了笑抬手挽在了安柒的手臂上，然后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啊？” 不等安柒解释何晴冲前面的人努了努嘴，笑道：“呐，人家又在那里等着你呢。” 罗子成推着自己的自行车，看见人走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领带。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在安柒走过来的同时，假装自然地说道：“好巧啊，安同学，一起走吧。” 安柒看了他一眼，高傲的挪开脸，拉着何晴就走了。 罗子成泄了气，果然还是不行啊。 【二】 罗子成知道安柒成绩好，是全校第一。他本来成绩也不错，然后废寝忘食的学习，在期末的十校联考上，拿了全校第一，安柒是第二。 颁奖台上，校领导颁完奖之后。照照片，排除老师领导，这是罗子成和安柒的第一张的合照，第一张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的合照。 罗子成让校报处单独给他发了一张这次的合照。然后洗了出来，标记号日期，藏在了自己抽屉的最底层。 今年已经高三了，他们有三张合照了。 【三】 安柒和她父亲吵架了，在课堂上就在手机里吵了起来。 上英语课的王老师忍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板擦摔在了桌子上。 “安柒同学，这是上课。” 安柒将手机挂断，站了起来用脚将凳子踢倒课桌底下，然后带着手机走出了教师，回头看了一眼王老师，然后顺手带上了门。 王老师气到肺疼，没等王老师说话，罗子成匆匆收拾了下，也跑了出去。 王老师摔了课本，也出去了。 校门口。 罗子成推着他的自行车，半红着脸说道：“安同学，你去哪我载你。” 安柒抬眼看了看傻里傻气的罗子成，冲着他晃了晃车钥匙。然后走了出去。 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不仅仅是骄傲，还很孤独。 安柒在路上漫无目的的开着车，突然她看见了路边的一个老板再冲她笑。鬼神神差的，她将车停在了路边，转眼间，老板已经不见了，她索性走进了这家店。 她慢悠悠的打量着这间店的商品，发现了一张面具。 “傲慢是一种得不到支持的尊严。我们的尊严，无人可侵犯。” 安柒皱眉：“谁在说话？” 杨牧笑眯眯的在柜台前坐着：“有喜欢的吗？” 【四】 安柒据上回逃课之后，已经有两个连个星期没来上课了。 罗子成放学后拦了何晴，正巧何晴也要去安柒家里问问，便提议一起去。 “这是不是，不太好。”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走。” 前面交通很堵，何晴和他在何晴家里的车中等了十几分钟，还是不动。罗子成想，这又不是高峰期，便下车看看情况。 前面有车出了车祸，闯红灯，肇事司机逃逸。 看着被撞的车身报废的白色奥迪，罗子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安柒自己开着车来的，在驾驶位上胳膊上都是擦伤。 “安柒！安柒！” 罗子成冲了进去，喊着安柒的名字，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喊声，安柒抬头看了他一眼。 昏死了过去。 【伍】 安柒的父亲安建希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安柒已经进抢救室了，他父亲看了一眼罗子成，说道：“谢谢。” 罗子成受宠若惊：“叔叔，不用谢。” 安建希不在说话，坐在椅子上，频繁的看向手术室的门。 椅子旁边的垃圾桶里，遗弃着一束花。 医生出来了两次，第一次是签的是手术同意，第二次签的是病危和免责书。 安建希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多岁，他不动声色的擦了擦眼角。 “同学，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家吧，这里有我看着。” 罗子成深知自己没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然后点了点头。 “叔叔，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安柒同学醒了，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拜托您了。” 安建希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好。” 【六】 一周后，罗子成收到了安建希的短信。 “安柒脑中有瘀血，很可能成为植物人，谢谢同学的关心。” 罗子成看着眼前的消息，愣住了。 “安柒这几天怎么没来上课？” “谁知道她呢，人家可是大小姐，又是学霸，和咱们这些普通人又不一样。” “诶，我听说，是出了车祸，在医院呢。” “女司机，马路杀手，出车祸了吧。” “嘘——罗子成在那呢，你少说两句。” “凭什么，我说的也是实话，人家平时眼睛可是长在天上呢。” 罗子成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手里攥着张名片，跑了出去。 【七】 “杨大叔，我有一个同学重度昏迷，我想让她醒过来恢复健康。” “你想用什么来换呢？” “我来替她。” “那好吧。” 一瞬间，杨牧的笑脸和声音都消失了。 罗子成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闪烁的黄灯和正准备开车的白色奥迪，还有左边飞快驶来的黑色轿车，人行道上没有什么人。 当看到奥迪的一瞬，罗子成就明白了，杨牧带他回到了这一天。 想都不想罗子成疯狂的跑向了黑色轿车，黑色轿车司机看到有人，迅速刹车打方向盘。 惯性太大，罗子成被撞飞了出去，时间好像被放慢，他看了一眼坐在白色奥迪驾驶座上的身影，他笑着闭上了眼，一片黑暗和嘈杂。 安柒迅速刹车。 她看见罗子成在对她笑。 【八】 医院。 安建希慌慌张张来的时候，管家对他说小柒出了车祸。当看到在椅子上坐着的安柒的时候，自己的一颗心都放下来了。 他带着一束满天星，路上遇到了何晴托他带过来送个安柒的。 “小柒没事就好。” 安柒眼眶微红，看着安建希一身西装还拿着花的样子。肯定是去和那个女人约会了。 安建希将花递给了安柒。 安柒看都没看，将花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她喃喃道。 “他是为了救我，才躺在里面” 看着安柒魂不守舍的样子，安建希不再解释。 何晴拿花给她的时候还有一个少年给了他电话号码。 他发了一条的短信过去。 “同学不要担心，一切平安。” 【九】 一个月后。 安柒自己开着车，带着昏迷的罗子成来到了这家店。 “叮当——” 门上挂着的风铃叮铃作响。 安柒接过来杨牧给她的茶，呼出一口白气，说道：“我想好了。我要买那张面具。” “你想用什么换？” “你想要什么?” “要你的身份吧。” “……就这样啊，拿来吧。” “你想好了，你真的愿意吗？给了我你的身份，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什么也没有了，而且一旦带上妖面，他可能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或者说，他可能就会变成另一个物种。” “我，想好了，只要他能醒过来，有自己的意识，其他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他也不会介意吗？那就给他带上吧。顺便给自己在想一个名字吧。” “我不知道，如果他介意，那就怪我吧。我？我以后就姓罗吧，叫罗安柒。” 躺在椅子上的罗子成并没有像科幻片里演的一样，痛苦的变异，他好像是一个睡了一会被刚刚叫醒的人，那张面具碰到他的皮肤就消失了，罗子成的手微微蜷了一下。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他头上的那道疤痕渐渐地越来越淡。他的呼吸微微有点加急，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安柒给他喂了口水，罗子成喝了水，好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然后他问道：“我，我在做梦吗?” 看着眼前醒来的人，安柒一向冷漠的脸也笑了，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砸着罗子成的肩:“你个笨蛋啊！” 罗子成轻轻的抱住安柒，像是抱着什么人间至宝似的:“安柒，你快别哭了，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什么，扶着安柒的肩左右打量:“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怎么样？救了我你，你是用什么换的？” 安柒把眼泪擦了擦，然后用手摆正了罗子成的脸，后退一步，一本正经，神情带点傲气的说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罗安柒，现在是一个身无分文的高中毕业生。” “罗……” “对，姓罗，罗子成的罗。喂，罗同学，以后你要保护我了。” 看着这样子的安柒，罗子成眼眶微红，眼神坚定说道：“好，我保护你。 店主大叔喝了搪瓷杯子里最后一口水。看着二人的互动笑了笑，今天才是他们生活的开始，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终】 罗子成翻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一个月前的消息记录。 “同学不要担心，一切平安。” 这是谁发过来的来着？算了，想不起来了，删了吧。 3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4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黑山羊 黑山羊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3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4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黑山羊之面。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5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6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黑山羊之面。1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黑山羊之面。2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黑山羊之面。3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下他一人，一条向上蜿蜒宛如一只巨蛇的楼梯，就在他的脚下，向下向上盘旋着，永无尽头。 姜恒攥着手中已被褶皱的泛黄照片，眼眶拖着小雨，目视着窗外。杨牧无精打采的在屋内踱步，手中攥着一张黑色面具，它如黑曜石一般在灰暗的屋内熠熠发光。他偶然的瞥见姜恒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姜恒抱着孩子，他的妻子依偎在身旁。他们的笑容让照片和谐而温暖。此时姜恒僵硬的笑了笑，嘴唇开始蠕动起来…… 姜恒与她的第一次相爱完全可以说成意外。 她叫韩萌萌，是姜恒的初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姜恒和韩萌萌交集并不多，可以说每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仅限于几句而已。然而，事情在高中发生了扭转。 偶然的一天，姜恒收到一位来自遥远天边的路人韩萌萌发来一句信息:“我们可以关联qq吗？” 姜恒看到这段信息差点没喷出血，中学时一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路人关系式的女孩要主动跟我关联qq!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时的qq关联系统才刚刚兴起，系统创建的本意就是让情侣之间关联qq，以做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还没等姜恒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突袭，一条信息再次弹出了手机框:“你不要误会，就是，我们班的一位男生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现在他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想……” 韩萌萌确实是那种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突出的女孩，文静礼貌且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当时班内不少男孩的追捧，但她都婉言拒绝了。姜恒现在心里算是有底了，总算知道这韩萌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韩萌萌分明就是想让他姜恒冒充她的男朋友，好让那小伙子死心。 而高中的姜恒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浑身的痞子气再加上他在村里认识几个二流子，在同级生中虽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的名号还是人人皆知的。这韩萌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来当挡箭牌呗！姜恒的回复那叫一个直:“不行不行，老妹你跟我开玩笑呢？” “你帮帮我，因为你比较合适啊……” “都说了不行！” “这样，我知道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烦我，我要睡午觉了。”姜恒回复完以后，觉得这小姑娘可能也就说说，将手机抛到脑后就睡下了。 戏剧性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来姜恒家了。 姜恒和韩萌萌两人住在一个村子，姜恒在外面上高中，韩萌萌在村里上高中。他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韩萌萌出门时，完全凭借着一股子劲，一时疏忽，手机没有拿了，完全联系不上姜恒。 到了姜恒家门口了，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不敢登门拜访，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好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直觉间太阳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弧度。夜幕并没有降临，星星却先眨起了眼睛…… 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星星，韩萌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还是没有回去。 这一个午觉让姜恒睡够了，醒来之后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严重，明明没有盖被子却出了一身热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坐了起来。他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幽暗的楼阁奔跑，没有光，只能看到楼道，一条楼梯在他自己的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这该死的盘旋楼梯像望远镜一样越抽越长。他一直在向上爬，却永远也没有爬到楼梯的尽头…… “咚咚咚！” “儿子啊！醒了没啊？咱家门口的女孩是不是在找你啊！在咱家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姜恒妈妈问道。 姜恒拿起手机赶紧打开qq，但她的头像早已失去了色彩。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游上他的心头，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看似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他不禁谩骂:“靠，她真来了啊，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睡觉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姜恒跑出了家门:“妈，我不去吃饭了，今天晚点回来……” 他要去韩萌萌家！他知道她家在哪！他真的不知道韩萌萌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为什么非要过来？姜恒的妈妈告诉他韩萌萌在他家门口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 天不长，夜不深，但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灯光可以照明前方的路。姜恒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恨在心头撕扯起来。 姜恒来到了她家门口就是一阵乱喊，真是充分彰显了他的地痞流氓的形象。被吵醒的邻居都会出门看他，还以为是韩萌萌杀了人:“韩萌萌！韩萌萌！”即使如此但他还是满怀疑问与愧疚。 她出来了，随意地让一头光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浅黄的长裙，裙角因为她的走动微微飘扬，头发也滑落在身前，她眼睛大大的，冲着姜恒看了一眼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故意的埋下自己的脸。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简直不真实。 “我……”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姜恒的口中还是嘣不出几个字来，他完全慌了神。因为他被打动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内心中虚假框大的缺口，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也会悸动，血流在静脉里涌动着。身上千百万个活跃的原子与经音乐大师奏出的旋律一起颤动起来。她真的很美，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她，与她相爱就算是成功…… 韩萌萌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姜恒，她的眼睛慢慢的涌上一层水光，夜光下它闪的出神。 “……我……喜欢你！” 姜恒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道歉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愧疚吗？的确有些许愧疚！这种女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找自己？还要在门口等上几个小时？当看到韩萌萌快要落泪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心，慕名而来的骑士感冲击着他的内心，推到了他内心最后的提防。应该要去守护吧。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当时突然想起来的表白为的是什么，在与她相见之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或许，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吧。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甚至是一种刹那间的错觉，是我们在平淡生活中所渴望的某种波澜壮阔的内心戏。 “……” “如果知道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韩萌萌带着些许俏皮的表情，满是在意的提问了。她很清楚每个高中生的恋爱开始都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都不会走到一起。 “如果问题只考虑结果，那还怎样去享受这个过程呢？”不知道韩萌萌听了这话什么感觉，反正姜恒是觉得自己说的牛逼哄哄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难道你每次做事情之前都要去考虑可能不可能吗？” 两句问答之后，她的头愈发深埋，然后微微的点了点脑袋。 突如其来的告白迎来了突如其来的结果。回头想来姜恒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跟韩萌萌好上的。反正是意外！因为都要上学的缘故，他开始了所谓的异地恋，其实相隔还不到几十公里，根本称不上异地。但姜恒还是很痛苦了，每个大周只放一次假，每次回家他都要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去见上韩萌萌一面。 刚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对于姜恒来说就好像过家家一样，找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对象。 直到那一天…… 如果没有一个路痴朋友，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路痴是怎样走丢的。 那天韩萌萌心血来潮似的要去逛街，并且还拉上了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似乎都要带个垫背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路痴还带着上初中的妹妹去逛街？！去的时候坐着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竟然能把来时的路忘了。这下可好，直接在市中心走迷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公交车回家。 街道上的车越来越少，行人也愈发稀少起来，直到连一个问路人都找不到时，她终于开始慌张了。她焦急的拿出手机，却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害怕回家被骂。她唯一想到的是那份依靠，于是拨打了姜恒的手机号。 “…喂…姜恒，我在市里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且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此时的姜恒正惬意的吃着薯条打游戏，这一个电话打的还以为被老妈发现了呢！他硬是到吸了口冷气接通了电话。而韩萌萌的话也是让姜恒如痴如醉，这女孩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啊，这关键时刻脑子咋就不转弯呢:“你打个车回来不就完了！” “……可是……我身上现在没有钱了，就留下坐公交车的钱了，我回不去了”韩萌萌说着话差点哭了出来，她想把心中关于迷路的所以委屈都倾述出来，但迫在眉睫的是，手机快没电了，一但手机关机那可就真的要在市里过夜了！ 此时的骑士总算要了解到了情况，也开始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接着安慰道:“别怕啊，你现在去合道桥等我，我马上出门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合道桥在哪啊……” “沿着大超市的街道往北走……”可姜恒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暂停了，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韩萌萌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姜恒这下算是急了，韩萌萌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个路痴吗？出了村口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合道桥。心里也是不停地谩骂起来。这韩萌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是怎么回事干嘛还把手机关机！我这到了北道桥口怎么联系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雾也渐渐消失了，它们偷起懒来确实让人跟不上节奏。路边的灯倒是够意思，它们各个闪烁着光芒却并没有要罢工的意思。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但遗憾的是韩萌萌并没有在合道桥等待着姜恒的到来…… 姜恒下车打算上桥迎合一下韩萌萌。出租车司机倒是挺不乐意的“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车可是上不了桥。”出租车师傅将头弹出窗户露出了一脸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那副表情像是再说“你这种逃票的小子我见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跑开玩笑！那好吧，你既然不让我上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司机的态度姜恒到时挺愿意抬杠的。可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即使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却一直没底，要是在这等不到韩萌萌这可如何是好?韩萌萌这个路痴…… “哦！”司机露出了一脸不愉快和嫌弃，随后把车火给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路边的灯光如同白昼流星一般始终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要找的人怎么还不来!耽误了我一小时的工作，这些时间可是要收费的哦！”司机点上了第三支烟，狐疑地笑了笑。 韩萌萌并没有来，他开始有些疲惫了。“大概不来了吧……”姜恒满是遗憾，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感从胸口深处涌来。他不在望向桥头，正要转身离开…… “……姜恒!”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没错那是韩萌萌的声音！高亢却柔和。 他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了桥头，在柔和的灯火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再次见到沙漠常客海市蜃楼一般。姜恒并不激动或者惊奇，因为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幻想到韩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在桥头呼唤自己。这样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韩萌萌见到姜恒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你……我的钱也花光了……我是路痴……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知道合道桥在哪！”她本就不是那种坚强独立的女孩。终于在最后看到回家的希望时她感动的哭了，却不忘发泄自己找不到路的委屈。 姜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委屈，总之自己的衣服是湿透顶了，他淡淡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好了，都结束了……” 姜恒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怀抱，但却是那样的沉重。身上真的像是挑起了担子，那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在此刻充实着他的内心。两人的感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而就像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恋爱不会走太长。他们自认为这段坚固的感情不会分裂，但当他们面对大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段幻想只能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高考之前他们都很努力，他们要去一所大学，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时间过得很快，高考也降临了。两人一起参加了考试，一起报了同一所a院校。然而遗憾的是韩萌萌考上了，而姜恒却落榜了…… 姜恒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补习一年一定要去a院校!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而韩萌萌也并不会在意一年之久，她要等姜恒。 然而刚开始时韩萌萌每次放假都要来学校看望一次在校努力学习的姜恒，给他给予鼓励送上他喜欢吃的东西。然而在高考的压力和复读的浮躁心理下，他的性格大变。他开始厌倦与外人交谈，如同自闭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不为人知得小房间内，谢绝了外界的喧哗。 渐渐地姜恒开始厌倦韩萌萌的到来，他感觉韩萌萌在莫名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而且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一样。从厌倦到讨厌，从讨厌到可恨。从刚开始的叙旧到之后的简单寒暄，从简单的寒暄到闭目不见。最终他忍耐不了了…… 分手是姜恒提出的，真的累了。拜他的性格所赐，韩萌萌成了他选择补习并努力学习的心灵支柱，然而韩萌萌已经上了大学，他们真的开始异地恋了，内心的提防终于被冲垮了。 在姜恒看来，当心灵支柱的远去时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与其谈儿女情长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姜恒也不知道他前半年是揣着怎样的心态过来的。总之分手以后，莫名的束缚换成了他的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过关斩将一路在高考的独木桥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志愿填报的当天，他激动的拨打了韩萌萌的电话。姜恒想告诉她，他的成绩可以稳妥的上a院校。他为了这一刻苦了一年，但韩萌萌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后来姜恒在韩萌萌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她与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照片，这才明白自己早就与她分手了，难道还要杀个回马枪吗？ 姜恒只能无奈的笑起来，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他报了b院校上了大学。在b大学却偶然的遇到了韩萌萌曾经的闺蜜白何，旧友在异城相遇后，姜恒爽快的请白何到外面的大餐管搓了一顿，白何却自讨腰包买了不少的酒说要陪他喝上几杯。她知道姜恒一直对韩萌萌的事怀意在心，也明白他的不痛快。 “你为什么不报a院校？你要知道即使她名花有主，你也可以来个移花接木啊！”白何借着酒气开始开始胡说起来。 “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把韩萌萌重新抢回来啊！”白何的性格一直这样大大咧咧的，也是爱陪人戒酒消愁的汉子。 “白何，你喝醉了！”姜恒吐了吐舌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白何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一把将姜恒推了回去，站着身来用食指指着姜恒，就像教训犯错的学生一样:“姜恒你这么聪明的人脑壳里装的是浆糊吗？韩萌萌从初中就很喜欢你，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当时她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流氓气太大。你真的以为你的告白成功是意外吗？那件关联qq的意外事件完全是我们计划好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 “还有她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我真的想替她抽你，分手之后你知道她有多么伤心吗？” “……” 白何张牙舞爪的喊叫一番后，一手拍了下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脸色红润起来:“对不起，这其实跟我毫不相干，是我的情绪激动了。”白何尴尬的笑了起来。 姜恒拿出了手机，其实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了，他在qq中找到了韩萌萌的qq。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枯了，快要脱落了。枯黄的叶子最终还是要离开枝头，它在风中飞舞着，怀着对金秋季节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去。相比而言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像昙花一般，在彰显着终极之美的同时也在慢慢的凋谢。她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她们把最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无论怎样都应该去珍惜。当恋人要面对分手时，无论谁对谁错，男人都应该绅士的站出来向女人道歉。想到这里他用手机键盘敲出了一行字：“韩萌萌真的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他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那场梦，这次他发起疯的向楼顶跑，他想看看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脚下是无尽的深渊，那深渊仿佛拥有了意识，像恶魔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大学四年里，姜恒有着极其清晰的规划与目标，理智的判断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好，他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后来，他被分配到a市的集团分部当总经理。作为一个工作时间并不是太长的空降领导，姜恒将手头工作完成了交接之后，好好的看了看a市分部近些年来的发展，以及，未来和自己搭档的这些人的资料。听说这个副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好能力佳，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给他资料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八卦了下，对姜恒说，说不定姜总的终身大事就要解决了呢。 姜恒一笑而过。 姜恒满怀期待与抱负的来到了分公司时，当他见到了所谓的副经理时，他的内心笑开了花，心中无比释然，仿佛找到了丢了好久的心爱之物一样，说：“韩萌萌，久违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带着姜恒转了好大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 杨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上:“然后呢？很好的结局，不是吗？别跟我说韩萌萌最后跟别人在一起了……” 姜恒的脸上满是颓废，胡子拉碴，领带歪歪扭扭的，他耷拉着脑袋说：“不，她最后的确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好景不长，孩子经常发烧而且时常浑身发热总是多汗……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遗传性白血病……”此时他说起话来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说到这里杨牧也是惊出了一身热汗，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心里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母子两个都……” “对，母子两都患有白血病……”姜恒抬起头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悲伤盖过了平日城市的嘈杂，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知道的梦是虚无的。这场梦可能只有短暂的几秒，也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谁也无法预测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最重要的是它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牧递上了手里的“黑山羊之面”，面具是黑山羊的面，发黑面堂雕刻的简单粗犷，那凸显出来了两只黑色羊角真的是做的有模有样，连其中的纹路都是整齐对称的。那对吊捎眼和那张似乎在微笑的嘴，却让人感到逼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外国买的辟邪圣物。 “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可紧要了，我只想在见她们一面就足够了……”他的嗓音不带一点感**彩。他不假思索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 急急如律令。 幽暗的楼阁中只留姜恒一人，一条单跑道楼梯在脚下向上蜿蜒宛如一条巨蛇向天空盘旋。又是这场梦。 “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姜恒突然疯狂起来，延着楼阁，一步三阶的向上飞奔。他要看到尽头!黑暗开始恐惧他，耀眼的曙光不断刺向他的眼睛，愈加的疼痛只是在给他带来希望，他从没有如此真实过。 那种不切实际的光明与希望不断地赐予他奔跑的动力。 楼阁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他不假思索走上前推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从厨房传来了韩萌萌的声音，她显然听到了开门声。韩萌萌带着灰色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恒看着妻子和跟着电视牙牙学语的孩子。他呼出了一口气，皱着眉舒展开来。他解着外套的扣子，忽然他脑中闪现出来了一张黑色的面具，闪过了几个片段。 姜恒疑惑了下，他整理好衣服，慢慢地抱起孩子僵硬的笑道：“儿子的病……” 韩萌萌用左手挠着头，露出了一脸埋怨之意:“这医院是怎么回事，竟然将普通的贫血症检查成白血病真是可笑……” “是吗……”他单调的笑了，他眼中饱含泪水，他一手拦着孩子，一手上前拥住了妻子…… 两仪式 羽切智夫像往常一样跪在榻榻米垫子上,以这种姿态沉思着。 他面露苦涩，却始终遵循着日本传统男性的准则。即使有什么烦心事也不愿给家人倾诉，不愿让家人为此担忧。 自从一对来自中国的母子搬到他家附近后，他就一直是这副姿态。完全没有了一副当代剑术传人世家的干劲。给学生上课也总是心不在焉的不在状态。更可气的是他还时不时的去隔壁的中**子家做客。 可能因为是单亲家庭的缘故，身为邻居的羽切智夫颇显照顾，总是时不时的请母子俩来家吃饭。 妻子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地位，为了解决现状。她决定端起茶杯送到智夫面前，并把一些事情问清楚。 “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妻子的话相当简单直接，却不想尽早的设入关于隔壁寡妇的话题，她留给了智夫一些解释的空间。 “……”智夫迟迟不语，却毫不在乎的点上了一支烟，“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被什么人吓到过！” 智夫的这番回答出乎了妻子的预料，当妻子放下茶杯后瞧见了智夫那副些许恐惧的神色。 妻子也吓了一大跳，智夫指战沙场多年，遇敌无数从不曾战败，也是目前日本屈指可数的名将。妻子变得慌张起来，她眼神无助的看着智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我每天早上都有练剑的习惯，那天我在练习两仪式的第三段。正巧被趴在墙边的杨燚看到了！”智夫不紧不慢地说。 妻子这才将高悬的心降了下来，她本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仇家，“这点小事啊！咱家的剑术可是世界三大剑术之一。被邻家的毛头小子参观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我的话还未说完。” “在这后的第二天我偶然路过她家，我却惊奇的发现杨燚竟然在练习剑术……”智夫接着阐述。 “那可能也只是小孩子的魔法把戏罢了。我们又何必害怕这种小子能偷学到什么。”妻子已经大致已经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草草地打断了他。 智夫满是遗憾的摇了摇头，“两仪式的第三段是我毕生绝学，我苦练十年也只能勉强使用。但杨燚却不同，那天清晨他只是看到了我剑术的练习部分而已。却能模仿的一模一样，无论是手法还是力道，他都把握的很到位。虽然手法生疏，但不难看出他正在练习两仪式第三段！” 妻子脑中瞬间像炸开了锅一般嗡嗡作响，她也感觉不可思议。她迟疑了一会后用正常人的神经去怀疑自己的丈夫是否得了精神病要去医治。她深刻的知道那些为求真正剑道的人所付出的努力。她父亲也是两仪式剑道的狂热者，整整陪伴了羽切家三代人也只是学到了两仪式第二段而已…… 智夫将烟熄灭，恐惧的面色渐渐褪去，如同发掘宝藏般的眼神闪亮起来，“每当我看见杨燚练剑时我就莫名的兴奋。因为我看到了两仪式的未来！” 妻子明白了智夫的意思，她有些生气，却是敢怒不敢言。自己的孩子羽切橘也是天赋异禀，十二岁就熟练了两仪式第一段。但智夫却迟迟不为他指导两仪式第三段，这次她终于要为自己的孩子发声了：“为什么不教小橘呢？把我们羽切家族剑道传给一个外人？” “你们不过只是一些女流之辈你懂什么！”智夫生气的拍着榻榻米站了起来，厉声指责着妻子的无知。 然而两人倏然不知，此时的羽切橘正在一旁偷听。 此事之后杨燚便被智夫收为徒弟。羽切橘和杨燚同岁却要高上杨燚一大截，他凭借着身高优势和熟练度一度战胜杨燚。羽切橘也慢慢成为了实习最强的男人。（两仪式只教男人） 羽切橘称霸道场的时间并没有太久，他很快被杨燚超越。在十五岁那年，两人同时熟练两仪式第二段后在一次切磋中杨燚第一次战胜了羽切橘。从那刻开始杨燚便不负众望的开始慢慢的继承着两仪式绝学，而羽切橘也从那刻起开始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众人也只是记得杨燚加冕之时的辉煌场面。而关于羽切橘实力直线下滑的原因，没有人愿意去了解，就好像没有人曾记得羽切橘曾用实力一度碾压杨燚一样。 数年后，一位长相秀气，满头银发，结着蝎子辫的少年成功登入日本战力天花板。被人尊称“白银骑士”，而他正是曾经的羽切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