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尘录》 第一章 药灵根 “父王!”伴随着一众皇子的嚎哭声,祁烈的意识浑浑噩噩的好像正在一点一点的抽离身体,缓缓的向上飘去,“终归尘归尘,土归土了吗”即使千般不甘,祁烈也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识愈飘愈高,飘离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飘离这软红十丈的都城…… “嘶,上好的药灵根!速速禀报神使!”一小厮着装模样的中年人激动的从关口站起,一把捏住祁烈的灵体,急匆匆地走向往生殿。“这次发达了,自守门起六百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纯粹的药灵根,直接禀告神使必定能得到一次不菲的赏赐,哈哈”随着念头急转,脚步更是一刻不停的奔走,恨不得自己马上学会神使大人的御空之术前往往生殿。片刻后,小厮跪倒在如墨般的往生殿前,大喊:“神使大人,马甲求见!”殿口的护卫一愣神,赶忙向前扯住马甲的衣领,“魔怔了?你什么身份,竟敢在往生殿前直呼神使大人,速速去你的领头人前通报!”说着,就要将马甲一把丢出去。“大人,大人,我有一个上好的药灵根,您只管禀告上去,我保证不会让神使大人失望的。” “找死!药灵根的活计……” “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底气” “神使大人”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门官赶忙伏身跪倒,抛下马甲一动也不敢动。 马甲从怀中捏出一团灵体,高高的举过跪倒在地的头顶,双手呈了上去。 “……”神使接过,双目确是充满了不可置信,这团灵体中竟是有渐成脉络的景象。他手一晃将祁烈的灵体收起“做的不错,但是你未经过领头人就是坏了规矩,如此功过相抵,回去吧。” 马甲仍扣在地上的头一愣,一时间大起大落竟说不出半句话来,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嗯?” “是,神使大人,谢过神使大人”马甲赶忙应声,趴在原地等待了许久,也未等到半句回音。才敢缓缓抬起半张脸,未看到神使大人的靴子,才敢慢慢站起。如此白忙活一场,且此事若是被领头人知道还不知后期如何,马甲丧着脸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甲双手递过门官“望大人勿将此事外传。” “你且放心,神使大人面前不敢乱嚼耳根。”嘴上如此说,手却快速接过金甲,若无其事的塞进衣内。摆摆手,又站回往生殿口。 此时的神使却不像殿外一般平静,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祁烈的灵体,“完美,真是太完美了!哈哈哈哈,不枉费我在此蹲守几百年,如此吞吃此灵体不如先将其投入人界让其温养成熟,待十六年后再去统一收割,得如此药灵根未必就没有冲击仙界的资格!哈哈哈哈哈…… 白年神色一正,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四兽纹云鼎,将雷纹木与灵石乳鼎内。“叱!”一束火线没入鼎中,犹豫了一下,白年咬牙从袋中取出一滴一圭重水放入鼎中,“成也不成就看此药灵根了!”盖鼎,白年盘坐在鼎前,双手捏印,不断的向鼎纹中输送法力。随着法力不断的提升,鼎周泛起一片片云纹,隐隐间仿佛能听到兽吼声,鼎内更是犹如仙境一般云雾缭绕,云雾中甚至有着异兽在其中嬉闹。盏茶后,鼎身轰的一声落地“成了”白年用食指一点,“开!”只见一唇红齿闭眼的婴儿从鼎中缓缓升起,白年从一旁抓起祁烈的灵体直接向着婴儿丢去,并一手掐印一边念着口诀“归去!”如此,灵体逐渐从婴儿灵台没入。至此,白年才放松了一口气。由着婴儿落地,白年开启了往生路,“唔,前几日开拓的灵田还未栽种,就将他放入此地温养,也可防止他人的窥觑,不错。”白年抓起婴儿,口呼“去也。”对着往生路上一扔。“还差点东西”白年束手站起,御空向殿外飞去。 马甲苦丧着脸坐在接引渡口旁,登记着从渡口外飞来的灵体,无用的灵体就丢入一旁的焚炉烧毁,有药灵根的灵体就按照品级登记下来按照其品级分入不同的灵袋供神使大人们挑选。想着今天发生的事,马甲心里不由一阵发苦,本以为可以得到神使大人的赏赐,到最后没想到还赔了一块攒存了大半年的金甲,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禁叹了一口气接着一口气。忽然看见神使正朝着自己飞来,马甲赶忙伏倒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难道是神使大人发现了灵根的好来奖赏我了?不对不对,神使大人怎么可能会为这种小事专门跑一趟,必定是经过此地。心思急转间还得大声高呼“恭候神使大人”高呼过后,愈发对自己这种蝼蚁之人戚戚然起来。 白年束手站立马甲前,说道“给你份差事,做好了我可允你在我身旁做事,未来与我一起共入神界。” 马甲一愣,这是对我说的?心中泛起巨大的喜悦“神使大人请吩咐,小人必将鞠躬尽瘁!” “去人界温养一批药灵根。这是坐标。 “是!”马甲接过传送坐标,“神使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去吧,” 马甲伏着头缓缓向后退去,直至半柱香的路程后才敢转身奔走,前往人界任命去了。 白年目送着马甲远去的身影笑了笑自语道“一个什么道法都不懂的麻种才能不被人注意,只管收果子咯。”话毕,转头大笑归去。 第二章 苏醒 人界,太阳好似被什么遮蔽了一般,偶有透过几丝光辉到大地上。一农夫装扮的中年男子提着一木桶浓稠的药浆正在田里耕作。 他小心翼翼的提着木桶,另一只手抓着量尺认真的从木桶中分出所需的药浆给田里的农作物”施肥 “。”可得小心点,这药浆可是用我自己这几百年的积蓄购来的,虽说积蓄没了,但是十六年后我就可以跟着神使去神界享福了,嘿嘿。 “说罢,还撇了撇天上的太阳,啐了一口。此人正是被神使赋予重任的马甲,可想而知,他正在栽种的正是从往生渡口带来的一个一个的药灵根,田里一排排的不足百日的婴儿全部栽种在灵田里,只露出一个个婴儿的脑袋与婴儿高高举起的一支胳膊,胳膊上分别刻着甲首、甲次、甲末、乙首、乙次.....丁首、丁次、丁末。看起来真是骇人的紧。事实上,这在人界已经是屡见不鲜的场景了。虽说田里种的都是婴儿,人界的土著却从未觉得这是他们的同类。这只是上界的神仙所吞食的灵药而已。每隔十六年,都会有上界来的神使来收割药灵根,药灵根是神界大修的专用灵药,即使是最下等的丁末药灵根都可为聚灵境修为的修道者增加百日苦修,只是以药灵根的珍贵程度,除非是大家族大门派的核心子弟,不然小小的聚灵境修士根本无法接触到药灵根罢了。药灵根产生十分苛刻,有修道资质的人一生从未接触修道,死后灵根飘离原肉体,被往生渡口的灵宝鉴天地所牵引,进入往生渡口。再由神使为灵体塑造道体,将灵体放入灵台中温养,种入灵田中欺瞒天道,让其重新被天道认可。基此才可成为大有裨益的灵药为大修吞食以增其修为。然而鉴天地十六年才会接引一次。接引过后的灵体又要经过十六年的温养才能成为可提升修为的药灵根,足以见得药灵根的珍贵。更有稀少的药灵根自带神通,也就是灵体生前的天赋神通,修士通过吞食其灵根以继承神通道法以加强自身实力。所以每过十六年,神使都会轮换,从各大家族与门派中挑选,少不了一番争斗才可任职往生殿。在往生殿任职的神使都可偷偷为自己藏留下自己想要的药灵根。话说回来,此时马甲正观察着祁烈的道体。不禁用手指戳了戳刻着”丁末 “的婴儿胳膊,发出啧啧声:“不愧是神使特意交代看守的药灵根,连道体都用秘法淬...”话还未完,只看见婴儿眉心正有一团灵体正奋力的向外钻去。 马甲大惊,赶忙凑近查看,细细打量后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道体与灵体还不契合而自相剥离了。 马甲抬起手掌,准备将其按回灵台内。手心刚接触到灵体,灵体突然发难,瞬间冲入马甲手掌内,顺着经络直接闯入了马甲的灵台,马甲的灵体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无形态的灵体上下分裂好似一张大嘴一般一口把自己吞下,就此魂飞魄散了。 可惜马甲刚刚还在做着神界大梦,一刹那就不明不白的死了,真是大起大落。 吞吃马甲的灵体的正是祁烈,早在白年为祁烈塑造道体时,祁烈就已经苏醒了,只是作为灵体的他根本无法言语,还以为自己已经魂归天地的他又重新苏醒,免不得惊喜,却又被眼前的白年的神仙手段所震惊,还未等他搞清楚状况,只见白年伸手抓来。 祁烈下意识的封闭自己的意识,一点念头也不敢传出。等他再次苏醒,就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自己也被禁锢在一个带石碑的气泡里。祁烈游动着灵体,仔细观察着气泡中的石碑。 石碑上无任何的刻印字迹,但是却在发出一圈圈的光晕,气泡也随着光晕忽大忽小。 祁烈自然是不甘心被禁锢在此地,他游动灵体使劲向石碑上撞去,这一撞,差点把他的灵体撞散了,祁烈的意识都模糊了几分。 “这简直是要了人的命了”祁烈发狠,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个鸟!”说罢,又咚咚咚的连续撞向石碑。 石碑在祁烈的连续撞击下,发出的光晕不再稳定,在气泡上出现了一个三指开的小孔。 祁烈已经发懵的意识驱动着灵体赶忙向小孔钻去,刚探出半团灵体就看见一个手掌贴了过来,按在了祁烈的灵体上。 意识好像突然就活跃起来, “吃了他!”的念头迅速的充满了整个意识,祁烈顺着本能直接就从手掌钻了进去,刚一进入马甲的肉体,祁烈的灵体好像如鱼得水般的畅快,迅速的顺着经络直冲眉心的灵台。 灵体也自己分裂成大嘴将马甲给吞吃了。刚刚还散涣的意识一瞬间就坚实起来,同时涌入祁烈的除了马甲灵体的灵力,还有马甲的记忆。 这一串发生的事在一瞬间就结束了,灵台外,马甲的手掌还紧紧贴着婴儿眉心一动不动。 两个时辰后, “马甲”收回手掌,脸色阴晴不定的扫视着这一片片灵田。 “没想到九五至尊也会沦落到他人鱼俎。天地真是不仁,竟有如此仙人!”果然,祁烈已经全部掌管了马甲的肉体。 祁烈蹲下,从土中拽起原本自己的道体,看着不禁一阵冷笑:“如今我好似早死也得死,晚死也得死了,我若现在逃离此地,以马甲的记忆来看,不出两日我就会被追回抹杀。然做过十六年的农家翁,或被神使看出马甲被鸠占鹊巢,或被发现药灵根已少了本源了,逃不得一个死字。如此可看,我好像死的不能再死了!”祁烈将道体插回暗红色的土壤内,回想起自己在马甲体内如鱼得水的欢快,捏紧拳头道 “蝼蚁尚且偷生,这满地的药灵根,神仙吃得,我就吃不得?等那神使来了,我要给他一个大惊喜才是。”至此,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酝酿而生。 第二章 云上城 灵田里,已经夺舍过马甲的祁烈痴迷的看着自己闪烁着荧光的双手,“这就是仙人手段吗?何等神奇,何等神奇!哈哈哈…”祁烈犹如痴癫了一般举起双手,对着一望无际的穹顶狠狠一捏,“我要这天下尽归我手!”话音刚落,祁烈向灵田中的药灵根一把抓去,一团灵体直接被祁烈从道体中抓出,“果然可以直接抓取灵体,刚刚未使用这缚灵手,根本就无法感受到灵体的存在。”观察着手中的灵体,心道“这缚灵手可直接抓取灵体,可抓取的都是无甚意识的道体傀儡,实战中少有如此机会…”“这马甲也算是混的极差了,混迹往生渡口六百余年,只学到了这最基础的术法缚灵手,还是领头人怕其守门时出了差错才交予他,可悲。” 念头起落之间,眉心中的灵体却在蠢蠢欲动,不断的催促着他“吞噬它,吞噬它”祁烈皱起眉头,这种感觉在马甲手掌触及到自己灵体时也出现过,只是当时意识涣散,完全是灵体本能驱使着自己吞噬了马甲,如今这种渴望的饥饿感再起,祁烈脸上阴晴不定,不知这种感觉到底是好是坏,“算了,如今根本就没有我细细考虑的时间了。”祁烈下定决心,将手中的灵体直接往眉心一送。当眉心接触到灵体的一刹那,祁烈的灵体瞬间就裂开一个切口,直接对着祁烈手中的灵体直接吞下。祁烈的身体更是情不自禁的战栗起来,这种极致的舒畅感,让祁烈忍不住呵出声来。灵体在吞噬完以后,肉眼可见的更加凝实,灵体中的脉络枝桠从透明到闪烁着淡淡粉光如此反复,最后又回到透明,但是脉络枝桠却比之前延长了一丝。甚至马甲的肉体都出现了一丝金属光泽,早在六百年前入职往生渡口时,马甲的肉身肉体就被傀儡肉体给替代了,不然他这种麻种如何能活六百年,可就在刚才,马甲的肉体好像又充满了生机一般,祁烈甚至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感觉,即使那只有一瞬,但这的的确确是心跳!“夏夜行…”果然,在吞食这个灵体时,一段记忆又涌进了祁烈脑海中。“吞吃灵体果真能获得其记忆,可惜这些药灵根都是从未修过道法之人,吞吃灵体难道只是令肉身变得强大吗?且吞吃灵体过多,脑中也会出现许多驳杂的记忆,到最后可能还会落得一个失心疯的下场,可惜这马甲虽在为神界做事,却对神界一无所知,真是无甚大用。”祁烈甚是觉得可惜。如何获得神界的信息,如何获得神使的信息成了祁烈当下的首要问题。面对强大的敌人不可怕,面对未知的敌人才可怕,祁烈深明此意。看来得从别处想办法了。 次日,祁烈做完施肥工作。偏居一隅在此地等死不是祁烈的做事风格。 依照记忆中的地标来看,此地处于云殿一派的地界中,且此地离云殿总府不过二十多里距离。祁烈打定主意决定择日前往云殿一探。走后此地虽无人看守,但是以神界对下界的威严,这种禁地中的禁地,必是无人敢造次的。 去是肯定要去的,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按记忆来说,温养药灵根的神职者从来就未有走出灵田的,就连马甲生前这副肉体也是被打入过印记的,根本无法走出覆盖在灵田上的大阵。而此地又无其他身体为祁烈所用,如何离开此地才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祁烈蹲在灵台已经空了的道体旁,将掌心贴向道体的灵台,祁烈的灵体顺着掌心重新回到道体,依旧种在土壤中的道体睁开双眼,那种吞食灵体的快感又冲向大脑,竟是从土壤中传来,种在土壤中的半截身子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东西由外至内的汇入身体中,再经过身体汇入灵体中。祁烈只感觉自己仿佛就是一小块土壤,成为了这天地的一部分一般。“这便是药灵根的成长吗。”随着土壤中养分的汇入,祁烈的意识更是仿佛泡入温泉一般飘飘欲仙。他逐渐沉浸其中… 八个月后。祁烈种在地里的道体竟是已经长成了十一二岁的模样,他所在的灵田竟是从最初的暗红色已经变成了普通的土壤一般的黄色,这块灵田上的其他十一个道体更是被吸血鬼吸干了一般都变的干枯瘪小。或许是这块灵田中已没有了养分,祁烈从那种飘飘欲仙的快感中脱离出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周围的环境竟已变成了这般模样。自己的身体更是大了不少,感受着身体的强劲,祁烈双手合地一撑,下半身直接从灵田中拔起,甚至还跃离地面足足有五尺之高。道体如此强大,祁烈不禁回忆起前世武学擒月掌就此原地演练起来。只见祁烈一掌一拳之间快速变换,随着他的掌拳递出更是有破空的劲风之声传出,身形转换更是层出不穷,一跃一纵之间已离原地有五六丈之远!“痛快!”祁烈哈哈大笑,停下来之时更是脸不红气不喘。当然,心也不跳,道体哪来的心。冷静下来才发现,出去栽种自己这块灵田以外,周围灵田中的道体都只长大了一些,类比初始的时候只好像成长了一岁左右。不一般的只有自己,成长速度堪称惊人。祁烈想将已经干瘪的道体拿起仔细查看,没想到手刚触及道体就变成飞灰散落在地上,都变成废墟了。就是一个傻子也已经知道自身的不一般了,祁烈回想起从意识复苏到现在的一幕幕,马甲与神使对自己的态度。祁烈眯起眼睛道“甚好!” 第四章 云上城 既然打算离开此地,那还是需要做一些布置才对,人界灵田颇多,虽说此地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但想到神使对自己灵体的重视程度,还是得做一些布置。祁烈从小屋中找到一把小锄头,将已经变成废田中死亡的道体全部铲去,又从旁边的土地上盘出一些土将坑洞填上。虽说在一片灵田中此地有些突兀,但总归让人看见药灵根的残骸更是安全一些。祁烈扛起一旁马甲的尸体,如果不是马甲肉体中有阵法的印记无法带出,祁烈还真想带上马甲的肉体出去当作大旗来使,怎么说这也是神使大人钦点的养药人。将马甲的尸体横放在小屋的木床上,马甲生前生活此肉体都只是一副容器而已,无任何的生命体征,躺着床板上还真不知人是死是活。 “如此永生有何意义,我如今也是一副活死人的样子,还带着奴隶一般的刻印,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祁烈抚摸着胳膊上丁末二字叹道。不过还未过一会,祁烈又笑道“我可是见识过神仙的人,肉白骨生死人也不是不可能,漫漫前路仍未知!” 丁末刻印太过刺眼,祁烈想了想,扒去马甲的外衫往身上一罩,虽然大了许多,但总比当街裸奔好许多。布置完成,那当然就是赶紧溜之大吉。如此仙侠世界,可比上辈子的小小皇宫来的精彩的多。 在祁烈的连续奔走下,转眼就到了灵田边缘。越往边缘走越是云雾缭绕,越来越浓的雾气让祁烈警惕起来自语道“如此多的云雾,这必定是守护大阵,看来得小心一些。”话说着,人也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外走去。片刻过后,祁烈一头雾水的站在了大阵外。这一路畅通无阻,他就顺着直路就这样走了出来,祁烈在出来的那一刻仍是保持小心翼翼地状态,没想到就多了些云雾,却没有任何别的布置,他不禁鄙夷的呸了一声“什么狗屁大阵。” 出了大阵,阵内阵外完全是两个世界,虽然太阳依旧是暗淡无光,但出阵后空气都感觉浑浊许多,甚至身体也感受到沉重许多,并没有在灵田中的那种顺畅感。这就是人界,一个被遗弃的分割出来的下界,由于资源缺乏,人界已经被神界遗弃了,只有神界还有些人仍然不死心,在人界留下一些势力为其继续挖掘资源。祁烈虽然早就从马甲的记忆中了解到人界是如此光景,但还是被人界的这副破落景象而震撼。也更让祁烈了解到修仙之人的残忍无情与资源的紧缺,资源是修仙的重中之重。连一界之地都能被搜刮成如此模样,真是比螟螣还要更加可怕。 既来之则安之,如今自己这条真龙只是暂时困在浅水塘而已,迟早要回到九天之上。祁烈打起精神,捏了捏胳膊上的印记,加速向外奔去。 二十里的路程不算太远,以祁烈现如今的脚程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很快,祁烈就到了云殿之外,说是云殿,其实更像是一座城,一座巨大的城墙坐落眼前。高大的城墙中间用正楷墨字正中刻着云上城三个大字,城门紧闭,城墙最上方的眺望台中有两个身着盔甲的官兵站守。虽有印象如此有城,但马甲已经在离开人界六百余年,此地的规矩不知是否有变。祁烈正了正身上的长衫,在墙角高高举起一块银甲,不停的晃动手臂吸引城官注意。其实城官早就注意到祁烈了,见他拿出一块银甲,两城官才相视一眼,相互换了眼神,其中一人才下了城墙。为祁烈打开一条门缝,向祁烈招了招手,祁烈赶忙顺着城官手势向其走去,一边还恭敬的将银甲双手呈上,城官不动声色的接过银甲放入怀中,仔细打量了一番祁烈,见其只是一个半大孩子。未有任何言语,只是摇了摇头示意祁烈入城。祁烈低头轻拜,脚步加快匆匆入城。城官从城门探出头去扫视了一番,见未有什么异常,便合上城墙重新回到墙头,与另一值守城官点头笑道:“半大孩子也能拿出一块银甲,不知道哪个破落家族的遗腹子逃难来了,对咱哥两可算一笔小财了,美滋滋。” 进入城内的祁烈全然不知自己当了冤大头,他只当六百年前可用铜甲入关,只想着如今怎么也得加大价钱了,马甲手中最小面值也只有银甲了,索性就交了这买路钱。殊不知乐坏了城官值守。其实祁烈心中根本就没想这事,他现在可真是头回见着人口如此密集的城邦了,随处可见的商贩叫卖着,人来车往,如果不是马路中间有路障将人与车辆分开,那真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祁烈很怀疑如此多的人是否到了夜晚就直接席地躺下便睡,不然如何由地方供如此多人休憩。无法,祁烈只得走进人群,不管如何,还是得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再说,刚进入人群,祁烈就感觉到一只手很隐蔽的向怀中摸去,还未等其手伸入,就已将其捏住,如今祁烈的力道怎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只听到咔嚓一身,然后耳边就传来了倒吸冷气的嘶叫声。竟还是一名女子,祁烈将其拖到眼前,只见她一身灰色长裙,一张小脸因为手腕传来的剧痛已经扭曲,祁烈冷哼一声,手仍未松开,硬拽着已经不住求饶的小蝥贼穿过人群向人群外一片空地走去。:“大人,大人,那里我不能去了,求您了。” 祁烈转过身来轻了一些力道问:“如何不能去?” 蝥贼赶忙回道:“城中人口日益增长,城主大人心慈为我们这种人划了一块区域未将我们赶出城去,可一旦我们越界被发现,轻则受点杖刑,重则赶出城去,万万不能去啊。” “还有如此说法,”祁烈皱眉问道“那要如何才能去?” “可住在酒楼,半月可得两枚铜甲,最好当然是买一个小宅,那便有了合法的身份了,可在城里添写户籍的。” 祁烈一听,不过是花钱而已,能花钱的都是小事。倒是松了一口气:“与我走便是,不就是钱吗?”停下的脚步又重新加速。 第三章 绿眉 听了祁烈的话,小蝥贼眼睛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不禁暗想:“是个有钱人,还说要带着我,发达了发达了!”手腕上的疼痛好像都忘记了许多,只管跟着祁烈往内城走。连胸膛就挺起了不少。祁烈哪知道这位的想法,只感觉手上轻了许多,回头看了看她,见她没有乘机逃跑的样子,也就没有多管。 进了内城,果然是与外城两个模样,谁能想到城内还有城墙,直接分出内城外城两个区域。外城就像是贫民窟一般,乱七八糟乌烟瘴气,而内城却是屋舍街道井井有条,街道旁还置有灯笼,虽暗无天日,但内城依旧是灯红酒绿。人来人往且大都衣着绸衣腰佩玉带。还有许多小厮在酒楼门前招揽生意。一副热市景象。内外城竟差别如此之大。祁烈也不禁感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踏入内城街道,马上就有面色不善的执枪城官迎了上来,蝥贼连忙上前跪拜道:“大人,我身后这位小哥想买套屋舍,不然绝不敢私自闯入内城。” 城官闻言向祁烈看来,见其只是个半大孩子,怒道:“你当我好糊弄不成,这么屁大点东西还买宅子?”当即就要将其拿下先打上几十仗让这种没脑子的东西尝尝厉害。 祁烈一听这话,当下就不乐意了,立马从怀中取出五六枚银甲,对着城官甩了甩手道:“这还不够吗?不够我可以再拿一些出来。” 城官一愣,虽然还是怒气未消的样子,但也只能瓮声道:“进去吧,下次穿戴整齐一些,可别再让人赶了出去。”说完,立即转身离去了。 一旁的小贼立马从地上爬起啐了一口:“就喜欢你这种看我不爽又拿我无任何办法的样子。”说完又立马装作一副自认为千娇百媚的样子对着祁烈谄媚道:“大人,我叫绿眉,大人说东便是东说西便是西,小人绝不敢忤逆。”不过在她自以为是的表现下,本来还算清秀的脸变得实属可笑,祁烈也是啼笑皆非,只得摆了摆手:“先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注册户籍才是当前需要解决的事,带路便是。” “好嘞,大人您跟着我便是!大人虽年少,但必定也是少年高手,大人那一捏,就将我手腕给捏碎了,实属不凡,您看看,能否先帮我治一治手腕,也为了以后更好的给大人端茶送水不是。” “…” 半个时辰后,手腕扎着一圈绷带的绿眉带着祁烈走到了一酒楼门口道:“大人您先坐着,我这就去为您沟通一下。”待祁烈坐好,绿眉走向酒楼门口的小厮问道:“小二,你知道哪里可买屋舍么,钱不是问题!” 祁烈:“…” 就这样看绿眉与小厮交流了半天,绿眉总算问清楚了眉目,回来站立在祁烈面前,用还未受伤的另一只手大力的拍着胸膛:“大人,您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连在何地买衣服都已经问清楚了,保证再也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拦着咱了。” 祁烈:“…” 接下来就是交付了十三枚银甲,定下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舍,去云殿下户部注册户籍。在填写户名时,祁烈略微思索了一番,写道祁丁,绿眉作为婢女一并写入户籍。再就是买上一身衣物,绿眉在买服饰时尤为兴奋,尽管手腕上还缠着纱布,但也是兴致满满,挑了一身绿色的回龟纹长裙。果然佛靠金装马靠鞍,换上新服饰的两人一下子就不一般了,本身祁烈就是由灵材所成的道体,皮肤晶莹白皙,绿眉虽略黑了些,但也是面容清秀,配上这一身绿色龟纹长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买了服饰,被褥,生活器具,绿眉都操持的井井有条,怪不得在酒楼门前问了大半天,原来是在问这些东西。祁烈本想着自己无需这些东西,既然绿眉有着心思,自己又不能表现的太与人有异,就由着绿眉操办齐全。 回到刚买的宅子,左右不过七八丈方圆,主宅一座,偏宅两三口,厨房厕所该有的都备至齐全。绿眉看着这刚买的宅子,不禁转身偷偷抹了抹眼泪。看到绿眉如此表现,祁烈倒也不怕绿眉偷偷溜走,毕竟已经是上了户籍的奴隶,偷跑了被抓住的下场也不是她能承受的。 祁烈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甲,吩咐绿眉去买些吃食,便回到房间,盘膝坐在床上,细细思虑下来该如何行事。虽然自己在此地办理了户籍,但是他自己明白此地肯定是无法久留的,那位神使不知什么时候下界视察,如果发现了马甲已死,而自己最在意的药灵根更是不翼而飞,神使必定暴怒,此地离灵田又极尽,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寻来了,自己的灵体仍然藏身在此道体中,根本经不得查,这些未知的危险随时有可能爆发,现在仿佛是悬在自己头上的利剑,随时可能斩下。学的修仙之法是迫在眉睫的事,但经过自己的观察,普通人对修仙之事仿佛根本就完全不清楚,大都还是拳脚功夫人间武学这一层次。看来还是只有接触到云殿高层才能有新的进展。祁烈起身打开镂花木窗,窗外能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云殿…”就在祁烈深思中,院子里绿眉的声音传来:“主人,我买了吃的回来了!” 祁烈“…” 顺势出了房门,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便走出宅院,准备前往酒楼中去看看是否能得到有利的线索。 到了酒楼,祁烈找了个人多的位置坐下,随意吩咐小厮上了些酒菜便独坐与桌前,细细听着周围人在谈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有聊哪家酒楼酒最好喝的,哪家青楼女人最漂亮的,哪家家丁拳脚功夫高的…坐了几个时辰,也未听见半句自己想要听到的消息,祁烈只好丢下一枚铜甲,从酒楼离开,酒桌上的酒菜却是动也未动,道体并不需要进食,祁烈也没有什么口腹之欲,只能就这样离去。如此反复几天也未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个世界总是会有有心人,祁烈如此每日怪异的行为终归还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第四章 探幽阁 枯坐几日,祁烈仍旧按照平常一般准备甩手走人,屁股还未离开长凳,酒桌对面来了个红裙妇人,自来熟的直接坐在了祁烈身旁,笑嘻嘻的就要扬起手捏住祁烈的手腕,祁烈哪能容得她如此轻浮,当即就要暴起拉开距离,可身形还未施展开来,手腕就被妇人一把捏住,祁烈当下心头一跳心道“不好,有高手。”妇人拉起祁烈的手腕,伸出另一只手拂过祁烈的手背笑道:“好俊俏的小哥儿,陪姐姐去耍耍,保准你乐不思蜀。” 祁烈挣脱不得,只好低声道:“夫人想如何,不会以为我家大人好欺负吧。” “弟弟,你可不老实,我这里有你想要的,跟我走便是。”妇人附在祁烈耳边低声回道。说罢,便松开祁烈的手转身扭动着腰肢向酒店外离去。祁烈眼神波动了一下,快步跟上前去。一时间,周围目睹此景的酒客口哨声鹊起,祁烈全当什么都没听见,只管跟着妇人的身影走出酒楼。 妇人走的很慢,一点也不像在带路,只当是逛街一般,这里首饰店铺问问发饰的价格,那边零嘴小摊买上一点吃食。祁烈也只好放慢脚步,犹如一个小伙计一般跟着妇人。妇人也不搭理他,只管自己玩乐吃喝,终于,半个时辰后,周围的喧嚣声逐渐降低。妇人重新拉起祁烈的手腕,推开了一个瓷器铺子,进了门去。祁烈四处打量,屋内摆着的大都是绿水青山大青瓶,一身着灰色长衫,头戴小黑圆帽的中年人卧坐在一长椅上。见有客人来,便起身招呼道:“客人您请随便瞅瞅。”妇人拉着祁烈笑道:“来找点新玩意儿。” 老板细细打量了一番祁烈,又以眼神询问妇人,妇人不动声色的回过一个颜色,老板笑道:“好嘞,碰上懂行的了,外面这些没上客官的眼了,那就里面请吧。”说着,掀开椅子后面的帘子,挥手示意祁烈二人进去。妇人未说什么,仍旧拉着祁烈往里走去。 过了帘子是一个小院子,随意摆放着几个雕花瓶,妇人拉着祁烈绕过花瓶,推开院中内宅的门,印入眼帘的是一大面纱网墙,墙边有张小椅子,妇人示意祁烈坐下开口道:“公子可叫我秋娘,前面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前几日见公子在酒楼几日不吃也不喝,光听来往的酒客聊天去了,就知道公子是为打探消息而来。在这里,只要公子付的起足够的代价,世间上的任何事就没有公子不能知道的。” “哦?神界呢?” 秋娘闻言一愣,双手拱起道:“那秋雨先告退了,您与墙中人交谈便可。”说完,快步向外退去。 待秋娘脚步渐远,纱墙另一边才传来声音:“公子请问,不过关于神界的消息只能拿消息来换,无价可言。” 祁烈虽然心中想知道的很多,但明白此时更不可露出马脚,这种做情报的贩子今天能与你做生意,明日就可将你的消息卖给他人。稍作思索,祁烈开口问道:“云殿中是否有神界中人在此镇守?” “可以作答,相对应的先说出你的交换。”墙外音回道。 祁烈举起右手探向墙面,一圈光晕瞬间浮现于右手之上,“缚灵手。” 对面沉默片刻,回道:“您是想用此术法来换取讯息?” 祁烈回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云殿中有两名神界大人在此坐阵,其中一名为牵碌山外门弟子,名为朱望野,蜕凡境实力。另外一名为朱望野的师兄,实力未知,名字未知。” “蜕凡境…”祁烈默念了一遍,这便是修仙之人的境界吗,祁烈心中更是产生了对修的神仙手段的无尽渴望。“蜕凡境的实力如何,还有其他什么境界?” 墙外人见祁烈使出了术法,还以为祁烈乃是神界来人,可没想到祁烈却问出在神界基本人人都知的问题,犹豫片刻,但还是讲解道:“凡人修道入先天,先天之后便是蜕凡修出灵体,而后便是筑基,筑基后便是灵池,再高我就不知了。” 祁烈闻言后不禁皱眉自省,“灵体我有,灵台我也有,难道我正处于筑基期,可我并未感受到任何的神力加持?这是作何解释?”墙外人等待许久,见祁烈未说话,不禁开口问道:“客人可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了?您的诚意呢?” 祁烈回道:“这缚灵手我无法交予你,这术法在我脑海中,又无法书写出来,我不知如何取出,但是我可保证在接下来15年间,云上城必定大乱,神界会有神使降临此地,甚至可能此后便没有了云上城这块地方了。” “此言当真?!”墙外人听闻此言后震惊问道。 “千真万确。”祁烈听到墙外人如此震惊,心知不便再多问下去,再问下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许多东西,比如神使,比如云上城二十里旁的灵田,比如…药灵根!祁烈起身推门离去。 墙外人看着祁烈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神使降临,除了那个东西还有什么能让神使降临的呢,此事甚重,必须尽快禀告阁主…” 回到家中,祁烈回想起在灵田中种在地里的道体,每一具道题都是由灵体灵台的,如此一来那岂不是生来便是筑基,甚至马甲的肉体也是有灵台的,可偏偏马甲的记忆里又丝毫没有修仙的任何记忆,更别说有什么神仙手段了,修仙以后仍是与常人无异,那是修的什么仙?不对,为何马甲会缚灵手?我吞取了他的记忆后我也学会了此等术法,神使在制作道体时明明口中念念有词,而我与马甲施展此术法都是直接随念而起。 正当祁烈百思不得其解时,绿眉在外面大喊的声音传来:“主人!你吃饭了没?” 第五章 鸾凤楼 闻见绿眉在院中呼喊,祁烈不由一阵心烦。每每陷入沉思,绿眉总会发出什么动静打断自己的思路。祁烈本想留下她是为了为自己处理一些杂务,现在看来倒是错误的一个选择。祁烈推门走入院子,道:“不要成天咋咋呼呼的,惹人生厌。” “好嘞,主人。上次您不是叫我多听闻城内的一些趣事讲给您听吗,今日我听闻鸾凤楼的花魁谢小瓀被云阁的大人物看上了,啧啧。听闻那谢小瓀那身段,那小脸…”绿眉越说越小声,偷偷回头瞥了瞥正在沉思的祁烈,心里偷偷吃笑“到底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听到青楼那心思可就止不住了,嘿嘿。” 听闻云巅终于有人露头了,祁烈大喜,刚想瞌睡就有人递来枕头。欣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一旁的绿眉看见祁烈脸色变换,不由得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心里想着下次得穿严实一些才是,自己还没嫁人可别被这小色鬼害了身子。 祁烈突然发现绿眉没了声音,转头望去,发现绿眉双臂盘在胸口,一副提防的表情看着自己,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禁一阵无语…祁烈只好无视她古怪的眼神问道:“鸾凤楼在何处?” “啊?哦哦,内城这么多拐拐角角我也说不清楚,等啥时候您想去了,我带您去。” 祁烈无言,只好随着她浮想联翩去了。 次日,祁烈身着靛蓝金边长袍,青玉腰带束在腰间,脚踏云纹长靴,就连长发也用一小银玉冠束起,一副贵公子模样,祁烈招来绿眉,问道:“此番打扮去鸾凤楼如何?” 绿眉心里不禁一阵诽谤“去个青楼了不起啊。”嘴上确一阵吹捧:“公子真是天上来人,这气质,这眉眼,啧啧啧,简直要迷了小的的眼了。” 祁烈听着绿眉的吹捧,心里虽有些自得,但还是板着脸道:“那便走吧,去鸾凤楼。” “好的好的。”绿眉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带头出门去。 内城拐角极多,地方也不小,绿眉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地方,只见一栋高楼坐立在街道旁,眼瞅着足足有十来个自家宅子那么大,大门两侧各立有一柱,分别雕刻着祁烈分别不出的飞禽猛兽,中间挂着一块印金牌匾,牌匾上印刻着鸾凤楼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门口更是人来人往,有着一个个年轻靓丽的姑娘与来人攀谈交汇,楼上更是不时的抛下一两个红绣球引得路人哄抢。祁烈看着如此繁华景象,不禁也是感叹道:“看来不论在哪,青楼总是最有人气的。”祁烈挥手示意绿眉回去,便正了正衣襟,走向鸾凤楼的大门。 无视门口的姑娘,刚越过大门,便有一小厮迎来。恭敬问道:“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 祁烈直接开口问道:“谢小瓀呢?” 小厮笑了笑,说:“公子来的正是时候,明日来可见不着咱鸾凤楼的花魁了,公子可算是碰上了好时候,今日听花魁唱曲只需过了凤居亭的考验便可入场,当然,还是要交纳一枚银甲才可。” 祁烈从怀中随手捏出一枚银甲递给小厮道:“带路便是。” 小厮接过银甲,笑道:“请。” 跟着小厮穿过鸾凤楼,视野一下子就被拓宽了,鸾凤楼后面竟是一个巨大的湖泊,鸾凤楼的后院紧靠在湖泊岸边。湖泊中央有着一艘大船,穿上皆是挂着大红灯笼,船中尤可看见隐隐约约有肢体舞动。祁烈细细观察了一番问道:“凤居亭呢?” 小厮回道:“凤居亭正在湖中央,公子只要猜出花魁要唱的曲名便能上船听曲。” “这岂不是戏弄我?我从何得知她要唱什么?” 小厮忙回道:“公子莫急,如果公子目力极好也是能看见的,此时在花魁前的桌子上正摆着曲名呢。” 祁烈闻言定睛望去,自己真是抽了疯了,这种话也信,你当我是神仙吗?“嗯?神仙?”祁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小厮,这种考验明摆着普通人是无法做到的。祁烈心道“有意思。”祁烈用灵体探视了小厮一番,并未出现饥饿感,看来小厮只是个普通人。那船中的花魁呢?祁烈挥了挥手吩咐小厮道:“你站远些,离我三十丈即可。”小厮应是,便沿岸离去,待小厮远远的站立停下,祁烈盘腿坐下,心下控制灵台打开,灵体从眉心钻出,直接飞向湖泊中央的大船。待上船后,灵体仍未感觉有修道之人处于大船中,不由放心不少,便挤入门中,只见一身着大红长裙的美艳少女趴在桌上,桌前摆着一张白纸,上方写着“玉堂春”三个大字。灵体看过便迅速飞回灵台中。祁烈起身大笑道:“可是玉堂春!”小厮虽站的远,祁烈说的也是清晰地传入耳中,赶忙快步跑来,跪伏在地道:“大人稍等,即刻便有游船送大人听曲。”说罢,便向后匍匐爬去。 片刻后,祁烈随着游舟上了船,刚上船,刚刚灵体看见的红裙女子已经婷立在甲板上等候了。想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谢小瓀花魁了。祁烈细细打量过去,果真是美艳异常,眉眼之间媚态横生,肌肤在灯笼的辉光下更显的肌如凝脂。祁烈不得不夸赞一声,与绿眉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见谢小瓀踱步迎来,半垂着头,糯声道:“多谢公子前来捧场,请进船内来。”说罢,伏身掀开船上阁楼的帘门,祁烈抬腿迈进船阁中,经过谢小瓀时,谢小瓀稍稍半倾身子,更靠近祁烈身侧,待祁烈进去后,谢小瓀紧随其后,贴着祁烈的脚步进了阁楼。 祁烈落座后,谢小瓀为其倒上茶水,不着声色的更为靠近了祁烈几分,身上的体香若有若无的刺激着祁烈。祁烈直接搂过谢小瓀,哈哈大笑道:“美人,你要如何?”谢小瓀下意识的一惊,身体却未作出任何反抗,顺势躺入祁烈怀中,:“公子不听曲吗?”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望着祁烈。 第六章 可看我谢小瓀的了 然而谢小儒抬眼望去,却发现祁烈看她的眼神中满是戏虐。并无半丝淫邪之意。才知道自己刚才自己那戏白演了,还白白让祁烈吃了豆腐,不禁一阵气恼,就要起身离开祁烈怀中。祁烈却不肯放过谢小儒,手依旧是紧紧搂着她,道:“有求于人便要做出有求于人的样子,有话便在这里说。” 谢小儒脸色绯红,却毫无办法,只能问道:“公子是仙人吗?” 祁烈心道果然,答道:“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便是了。” 谢小儒连忙问道:“不知您是否神界来的大人?牵禄山是何地?大人也是大派子弟吗?” 祁烈心中了然,看来云殿中的“大人”就是神界牵禄山来的二人之一了,祁烈不动声色,只是示意谢小儒继续说下去。 谢小儒短暂的停歇平复心态后,才慢言道:“昨日云殿来了一些人,将鸾凤楼清场,说是来了大人物要接待。我心思着云殿的大人物我都见过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只是半炷香的功夫,房门外就闹哄哄的,云殿的大公子与一众人簇拥着一男子竟直接推门进来,吓了人家一跳。”谢小儒拍了拍胸口,偷偷瞄了一眼祁烈,却未看见祁烈仍是无动于衷,心中不禁暗骂一句“不解风情”继续道:“那大公子一进来就说要带我回云殿,我哪里肯,怎么的也得按照规矩明媒正娶才是。可大公子却扇子一摆,指着那正中央的男子道,这位是神界的大人,如此跟了他便可求得长生路,更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祁烈不禁摇头心道:“这种烂熟透顶的剧情倒是听王子王孙们做了不少,如今我也要变成救人的侠义之人了。” 祁烈开口道:“想必正中那人便是牵禄山来人吧。” 谢小儒连忙点头:“大人果然是神界来的,那位大人名叫朱望野,当日便想将我带走。还是李妈妈说是鸾凤楼进了神仙,让那位大人不急此时,让我焚香沐浴再侍奉那位大人。好说歹说,那位大人才给了三日时间,明晚就要将我接取云殿了。大人,您带我走吧,我愿侍奉大人一辈子。”说完,低头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祁烈一阵好笑:“他也是神界中人,我也是神界中人,你侍奉谁不一样?非得费着老大功夫,不会是想让我二人两败俱伤好从中脱身吧?” 谢小儒忙摇头,有些难为情道:“那位大人实在是长得不太尽人意,与我梦想中的郎君有些差异...“ “那倒也是,不是谁都能像我这般人中龙凤,神采非凡的。” 谢小儒:“。。。” 祁烈心道“只知那朱望野是蜕凡期,可蜕凡期的实力如何,手段如何,真是一概不知。可一想到朱望野是真正的神界来人,好不容易出现了一条大鱼,自己是怎么也得出手了。还是得谨慎一些,想起那日自己被秋娘攥住一动不能动的手,想必自己的实力并不如何出彩。看来首先还是得观察朱望野一番,到时是走是打只能随机应变了。”他俯身贴近谢小儒的耳垂,制定着明天的计划。待谢小儒明白后,祁烈便起身说道:“那便如此安排了,今晚只能在此叨唠一晚了。” 谢小儒点头称是,刚准备退下休息,忽又回头道:“公子还听曲吗?” 祁烈听闻此言,又重新回到座位:“请“ ... 次日,还未到晚饭时分,就听见鸾凤楼前热闹非凡。鸾凤楼的花魁要被云殿接走了!鸾凤楼的名气在云上城可是独此一家,鸾凤楼的花魁名气更是无人不知。如今花魁要被人摘走了,少不得多少富家公子捶胸顿足,多少风流才子吟诗流泪。鸾凤楼顶一身小厮模样的祁烈看着鸾凤楼门前喧哗景象不禁开口道:“真了不得。” 谢小儒依旧是一身大红长裙,只不过今日脸上浓妆艳抹,比起昨日少了许多楚楚可怜,却是看起来十足的妩媚。听闻祁烈开口。谢小儒朱唇轻启:“也就只能如此了,听到云殿的名头,还不把他们吓破了胆?”忽地喧闹声一下子停了下来,犹如前日一般,朱望野被众星拱月般站在一众来人中央,刚到门口,他便挥手示意让其余人在门口等待。自己纵身一跃便如飞鸟一般掠向鸾凤楼顶。朱望野哈哈大笑间便来到了谢小儒所在的房间窗口,俯身便钻入窗内。嘿嘿笑道:“美人儿,沐浴的如何了?让朱爷检查检查。” 祁烈此时正站在谢小儒旁边,就在朱望野进来的那一瞬间,祁烈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灵体不由自主的就要冲出灵台,仿佛是看见猎物的恶狼一般就要扑食过去。朱望野本想直接就在鸾凤楼将谢小儒就地阵法,谁知房间内还大煞风景的站着一个小厮,更是呆头呆脑一般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朱望野气急,直接对着祁烈就是一掌挥去。此时祁烈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悸动,眼见朱望野对着自己就是一掌,昨日想的说辞完全没派上用场,自己再不躲人都要死了。索性不再压抑灵体,直接躺下就是一个驴打滚。堪堪躲过朱望野的一掌。朱望野见一击竟未奏效,连身跟上掐诀就要烧死这该死的小厮。祁烈下意识的缚灵手直接探出,只见朱望野的灵体竟是毫无抵抗之力便由着祁烈从眉心中拉出。祁烈甚至都未反应过来便看见手中多了一团灵体,灵体在祁烈手中奋立挣扎,连生求饶道:“大人饶命!我是牵禄山弟子,还请饶命!”祁烈听见灵体竟能发出声音,更是兴奋异常,一口就将手中的灵体吞了进去。大笑与谢小儒说道:“护法!”便盘坐在地上,细细消化此人的记忆与灵力。 谢小儒从头到尾只看见祁烈倒头在地上一滚,手一抓,也不知抓了什么,明明手中无任何东西,却是有朱望野的声音传出,祁烈将手捏之物向嘴里一送,朱望野便随之倒地无了音响。心中更是对祁烈敬佩之极,听闻祁烈说道护法二字,谢小儒仿佛被得到认可一般,立马警惕的站在祁烈身旁心道:“大人必定是在修炼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如今可看我谢小儒的了!” 第七章 朱望野 六十五年前,神界出现了一未知仙墓。神界震动,所有宗门趋之若鹜。 牵禄山本是一与世无争的小门派,但在如此仙缘下,牵禄山再与世无争也不可避免的动了念想。 所以牵禄山几乎全派倾巢而出,山门只留下十几个杂役弟子与几位传法长老驻留山门。 然而,牵禄山这种没有硬实力的小门派刚至仙墓门口,便为大宗们所制,被驱使着当作炮灰进墓做探路先锋。 现实往往要比想象的还要残酷,最后活下来的上至牵禄山掌门与其胞弟白年,下面只有几个杂役弟子,中坚力量死了个干净,即使活下来的也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大宗门见其已没有了利用价值,便不再管顾几人,将其当作垃圾丢在一旁。 牵禄山掌门拼命用秘术携着几人飞回宗门。刚入山门,牵禄山掌门当时就化作了一滩血水,死了。 剩下几个半死不活的人被赶下来的传法长老用了大力气才救活。偌大一个宗门就此死了个七七八八,照此来说,牵禄山理应直接就此解散或者封闭山门几百年以此休养生息。 可牵禄山偏偏没有,先是白年在此危机之刻上任牵禄山掌门,后大开宗门广收弟子,不问出身,只看资质,只要有资质便可拜入山门学的修道功法。 并大力宣传牵禄山上一任掌门为救弟子不惜牺牲生命的美德事迹。白年更是直接借由此事直接将当时驱使牵禄山众人的一众宗门公诸于众。 此事本是神界的潜规则,大宗们驱使小宗门做炮灰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但将此事翻出来大肆宣扬还是让神界的实力微弱的宗门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神界的小门小派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可谓是一个小小的土包也可做山头开宗立派。 小门小派最怕的就是当替死鬼,大宗们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抹了,没办法,实力不如人啊。 但小门派就是多,犯了众怒了。牵禄山的从属宗门乾神宗不得不出面为自己脚上的蚂蚁主持一下公道。 当下赐给牵禄山一套灵级术法——缚灵手,又派下两内门弟子为其守护宗门十年。 并许下再过二十六年后为赐给牵禄山一个往生殿名额的承诺。才算平息了此次波动。 牵禄山可以说是碰瓷碰的很成功了,不说宗门兴盛,但恢复之前的状态或尤甚之前还是手到擒来的。 此时,之前的杂役弟子也因此水涨船高,一并给予内门弟子待遇,所诞子嗣有资质者,皆可入外门。 然后仙墓事件还未停歇,此后一年里,所有入过仙墓且修为低于聚灵镜的修士所诞子嗣皆是巨丑无比,个个都是奇形怪状,十分骇人。 还好聚灵境修为一下的修士进入仙墓的并不多,不然神界恐怕就再无什么什么仙子了。 很不凑巧,牵禄山当时活下来的一众杂役弟子修为都在聚灵境之下,更不凑巧的事此后一年中只有一名朱姓杂役弟子诞下一子,最最最不凑巧的是给他起了个名叫朱望野。 吓得当时另外几名同甘共死的同门就没敢做那促进人类繁衍的事。唯一比较欣慰老朱的事就是朱望野还是有资质的,虽然只是个丁次资质,但好歹也是进了线的,当个外门弟子也是能比杂役弟子要舒服的多。 然而老朱显然是成了内门弟子以后没有忆苦思甜的,之前自己做杂役弟子时门派里是个什么光景,给忘了个一清二楚。 这可是一个宗门,尤其是白年做了掌门后,加大力度鼓励门内弟子争斗。 可见朱望野在外门过的如何水深火热,一个小小的先天境在一群筑基弟子中可谓是瑟瑟发抖。 门派内规定只有跨境以后才能入的功法阁挑选一次功法,且允许门内弟子相互抢夺功法,但不可伤及性命。 所以朱望野在外门中被人称作小功法阁,甚至还有直接在朱望野没跨境之前直接预定功法的。 还好,朱望野虽然自己没用,但他老爹还是比较厚道的,先后用内门权限为他换了两套功法,一套为踏经阙,基础吐纳功法以此作为吞吃灵气跨境之用。 另一套为攻击术法,纳火术。以防身之用。平时朱望野在外门中夹着尾巴做人,勉强能少与师兄们比试几场……就此苟过了六十余年,直至乾神宗颁下法令命白年前往往生殿任命神使一职。 此后十六年看管药灵根事宜,事情才有了转机。白年去做了神使,正好得有人下界去看着点灵田才是。 可去下界是一个苦差事,毕竟下界早已无甚灵气了,无人愿去。此时正好朱望野突破了先天入了蜕凡,炼出了灵体。 大家便集体推了朱望野出来,思来想去又怕朱望野一人前往不靠谱,便又选了另外一个倒霉蛋叶蓁。 说到这个叶蓁,平时也是一个路人甲修士,无甚实力无甚存在感,也是外门中垫底的修士,堪堪入了筑基的门槛,与朱望野一般是师兄们的好师弟。 就此两人结伴去了下界云上城中。两人到了下界后,灵气在经脉内流转都慢了几分,叶蓁便打算着进了云殿苦修熬过十六年便是。 可朱望野不,他发现在这里没人敢说自己的样貌,自己在哪里都如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自己。 这是在神界从未有过的待遇,可谓是膨胀到了一个极点。在云上城经常与人喝酒逛青楼,青楼的姑娘们一听说自己是仙人,仿佛就把自己当作野鸡中的凤凰一般主动贴身送吻。 就此在云上城好不风流快活。一日云殿殿主的大儿子淫笑着与自己说鸾凤楼选了个新花魁,生的风华绝顶,眉眼妩媚。 朱望野一听哪还待的住,赶忙与其赶往鸾凤楼,见了谢小瓀,果然惊为天人,当即就要往云殿里带。 谁知那老鸨说什么要沐浴焚香,以此洗净铅华才能接待仙人。说的自己飘飘然,觉得也是有那么一番道理。 便约定三日后来带走谢小瓀。三日后,朱望野领着众人来到鸾凤楼门前,看着谢小瓀就在楼上的窗口望向自己,妆彩艳丽,看着自己心里痒痒的很,便提身一纵钻入窗中。 此时x虫上脑的朱望野发现房中竟还有一傻头傻脑的小厮直愣愣的望着自己,如此大煞风景的呆头鹅还不该死? 当即便要一掌将其拍死,谁知小厮竟倒地一滚躲过了自己的掌杀,自觉在美人年前丢了面子。 便要使出纳火术让美人看看自己的手段,可口诀还未念完,只觉眉心一松,自己的灵体就已被捏在了小厮手中。 朱望野当下心底一凉 “你这人以大欺小就算了,怎么还拌猪吃老虎啊”赶忙出声求饶:“前辈饶命!我是牵禄山外门弟子,还请饶命!”话音刚落,朱望野就见其将自己的灵体塞入了嘴中,就此丧命了。 第八章 离去 鸾凤楼顶的房间内,祁烈盘坐在原地,首次吞吃神界中人的记忆,必须要探寻此人记忆的每一个角落,不可忽略每一个角落。直至深夜,祁烈才堪堪消化完朱望野的记忆。一睁眼便看见谢小瓀狭长的丹凤眼就在眼前看着自己。吓了谢小瓀一跳,连忙向后退去。看来谢小瓀的护法一职倒是做的不错。只不过刚消化朱望野的记忆,免不得要被朱望野的人格所影响,看着眼前谢小瓀细软的身子,免不得一阵心猿意马。 祁烈低头轻咳两声,问道:“过了多久了?” “大人已经在此坐了四个时辰了,楼下的人以为这位……神仙今晚不走了,都已经散了。” 祁烈站起,发现自己的视野好像更高了一些,原本自己身高与谢小瓀大致一般,现在却是能看见谢小瓀头顶了,祁烈走向铜镜一照,果真是长大了许多,自己如今已经长成大致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高也拔高了许多。如今这幅模样行走江湖倒是便利了许多。 一旁的谢小瓀更是直接观察到祁烈一点一点长大,原来神仙中人能改变自己的年纪容貌。谢小瓀胸口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青春永驻!”脑子一热当即拜倒在地:“求大人将我收入门下!”咣咣咣就磕了三个响头。祁烈还在观察身体的变化,哪知谢小瓀突然就来了一套组合拜师礼,一下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谢小瓀见祁烈并未开口回话,银牙一咬道:“大人只要将小女子收入门下,小女子愿做任何事情,虽然身处红尘之地,但小女子仍是处子之身,只要……” “停!”见谢小瓀越说越离谱,祁烈不得不出声打断。其实传法也不是不行,朱望野记忆中的吐纳功法踏经阙也并不是什么稀缺功法,神界只要是门派弟子几乎人手一套,这是刚入门的弟子都要学习的基础功法。可人界灵气稀薄,入先天恐怕都难,更别说修出灵体了。但眼见谢小瓀已经嗑出血丝的额头,祁烈只好轻叹一声道:“罢了,起来吧,传予你便是,成与不成只能看你的运气了。” 谢小瓀闻言又是准备咣咣咣几个响头下去,祁烈连忙以手掌拖住谢小瓀额头,将其拖起,开口道:“此法名为踏经阙,为基础吐纳功法,吐纳灵气以温润经脉,补足先天不足……”话未说完,祁烈猛的回过神来,我一个道体哪来的经脉!?祁烈忙运起踏经阙开始吐纳,随着功法运起,一缕浅薄的灵气进入祁烈体内,在其体内打了个转,又从祁烈体内排了出去,未起到任何作用。“…”即无灵气的支持,那缚灵手又是如何施展出去的?祁烈心思一转,心念纳火术口诀,果然,手中如今日朱望野暴起一般出现一团火球。道体到底是如何施法的?又是如何攒取灵气的? 祁烈深思不得其解,事实上要找答案只能找更高层次的神界之人,例如白年。想清楚此事,祁烈便不再纠结。回头一看发现谢小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看着表情简直要将自己奉若神明了。祁烈咳了两声接着刚才说道:“此功法在人界很难发挥出它的真正作用,切忌不可外传。”说罢,手指向谢小瓀眉心一点,将踏经阙功法传入谢小瓀脑海。 待传法完毕,祁烈就此要离开此地,云上城已经无法再待了。先不说远在往生殿的威胁白年,近的朱望野已被自己所杀,朱望野还有个师兄叶蓁正在云殿修炼,此事迟早要暴露,祁烈此时面对筑基修士还是心底有些发虚,赶紧溜之大吉才是首要之事。 谢小瓀也不是一个蠢笨之人,眼见祁烈要走,若是自己独留在鸾凤楼中,今日所发生之事事发了,第一个要死的就是自己。谢小瓀赶忙拉住祁烈衣角道:“如今小瓀生是师傅的人,死是师傅的鬼,请师傅带我一块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祁烈一想也是,便朝躺在地上的朱望野丢了个火球,将谢小瓀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将灯笼中烛火一掐,打开窗户就一纵而去。不一会儿鸾凤楼就被熊熊烈焰所包裹。然而此事的始作俑者祁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宅中,想着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便将绿眉唤醒,一边一个扛着两个布袋一般掠出城去…… 持续向东奔走五个时辰后,祁烈才停下脚步,将肩头上两个被颠的已经神智不清的人放下。绿眉还好,毕竟外城摸滚打爬着长大,谢小瓀刚下来,就吐的稀里哗啦,倒也坚强,硬是未挤出一滴眼泪。绿眉昨夜未看清祁烈抱的另外一人是谁,现在才知道谢小瓀竟被主人劫了出来,怪不得连夜逃命。主人虽年纪轻轻,咦,怎么看着主人长大了不少。果然,女人才是男人成长的老师。绿眉一脸坏笑的在祁烈与谢小瓀之间来回打量。刚吐完的谢小瓀回头望见绿眉这幅样子,哪能不知道绿眉在想些什么,可又不知绿眉是如何身份,只好蹙眉一言不发。祁烈伸手便是一掌打在绿眉眉心,将踏经阙打了进去。 其实祁烈也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作为道体不能修行踏经阙,正好,可以将踏经阙传给二人供自己参考研究,能让自己更明白道体与人体的区别,自己未尝不可修行踏经阙,还得找对方法才是。不然平白无故带两名女子在身边,真当自己是享乐之人不成。 绿眉被祁烈一拍,就发现脑子里多了许多东西。不禁大喊:“我…我…”结结巴巴个不停。祁烈看她如此不开窍,只好开口道:“这是神界功法,你好好修行便是。” 绿眉眼睛一亮,虽然不知神界是什么,但也明白打入脑海里的是好东西,机敏的跪拜在地:“多谢主人!” 祁烈摆了摆手,算了算自己所在的大概位置,如今自己最需要的,就是前往神界才是。 第九章 事发 鸾凤楼大火后,云殿等人并未表现出异常,只当朱望野玩的太野,一把火把鸾凤楼烧了。毕竟朱望野是神界来人,下界很难找到人能威胁到他的。云殿等人甚至还备好了酒菜等待朱望野回来。谁知半夜时分,鸾凤楼急匆匆来人说谢小瓀房内烧死了个人,谢小瓀不见踪影。大公子云翼才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赶紧派上人手一并赶往鸾凤楼。 其实鸾凤楼大火早就已经被扑灭,鸾凤楼背靠大湖,根本不缺水源,火势还未涨起便被扑灭了,除了谢小瓀的房间烧的七零八落,其余地方都没有收到太大影响。但火势扑灭后,无人敢上去查探,毕竟是天上的神仙在其中,谁知道这是何种乐趣,没人敢上去找死。这一等便等到了大半夜,还是半夜谢小瓀房间的地板由于火焰侵袭,被碳化的地板不堪重负,吧嗒一声倒塌了,这下谢小瓀房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摔至了下一层。朱望野被烧化的尸身一下子摔进了楼下房内,不得不说到底是修真过的人,纳火术竟没有将其烧成灰。楼下之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下好了,不看也得看了。都出人命了,谢小瓀也不见了踪影。这可把鸾凤楼的一众人吓了个半死,鸾凤楼赶紧派人去云殿禀告。 云翼一干人等火速赶往鸾凤楼,那一团不成人形的尸体还躺在二楼,大公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此人必定是朱望野。神界来的大人死在了自家门口,这可谓是天都要翻了。云殿是管也不敢管,不管也不敢。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大公子不禁一阵哀意从心底泛起。事已至此,云翼想到云殿中还有一位神仙坐镇。赶忙吩咐道:“你们继续看管此地!所有闲杂人等一并清离此地,即刻封城!”说完,赶紧快马加鞭赶回云殿。 到了云殿,云翼一边吩咐手下将事情经过禀告殿主,并吩咐心腹清点仓库中所有宝物,随时准备奉给神界大人。布置妥当,大公子便加紧脚步,奔向叶蓁所住之地。见到叶蓁后,云翼直接见人便拜,涕路道,:“大人,朱大仙人死了!” 叶蓁大惊,忙问:“怎么回事?” 云翼哭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并讲述叶蓁听。叶蓁听后,心中也是六神无主本以为下来混过十六年便能回去神界,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来了云殿后整日不问外事,闭关在此地,如今朱望野死了,自己怎么也落不得好。叶蓁情急之下开口问道:“那此事该如何是好?” 云翼听言一愣。这是什么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见叶蓁焦急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无言。只好开口道:“属下认为应先禀告大人的师门,请求师门帮助才是。”大公子一心想甩开这个大黑锅,只要云殿不被牵扯进去,管你们神仙如何打架,我躲的远远的便是。 叶蓁听闻要上告师门,自己在此又无任何做事,就连灵田也是一次未去,恐怕自己也逃不脱被问责的下场。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至于朱望野为什么死,叶蓁根本不敢深想,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太重。 云翼眼瞅叶蓁在原地打转不作和反应,只好咬牙道:“朱大人来此后每日沉迷女色,终日饮酒作乐,必是犯了别家仙人的忌讳才得此下场,叶大人平日里一丝不苟,不与朱大人作乐,想必不知情也是可以谅解的。” 叶蓁大喜,:“不错!如此作为,简直丢了我等的脸面,待我禀告师门,查明此事因果,看看朱望野到底是做了何事引来杀生之祸!” 很快,叶蓁通过传讯符将朱望野之事上报给了师门,并极力斥责朱望野在云上城中的行为,希望师门能尽快派下尽职的师兄下来顶替朱望野,也顺便查明朱望野身死一事。 牵禄山对于朱望野的死亡并未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除了朱望野的父亲落了两滴眼泪,并未引起什么反响。见叶蓁说的轻巧,牵禄山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加派了一个外门弟子下界,并交代此弟子下界后查看灵田一番便没了声响。 叶蓁见师门并未有何处罚,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再也不敢浑水摸鱼,只是在回过神来不禁对云翼的多话感到一阵心烦。如此喧宾夺主,下次必给他点颜色看看。 随后,叶蓁与云翼赶至鸾凤楼。朱望野的尸骸无人敢动,依旧是躺在一团废墟之中。叶蓁用手指挑了挑尸身,根本无从检查,尸体烧的乱七八糟。甚至不知朱望野是死前与人斗法身中术法还是死后杀人者为焚尸所使。且术法不算高明,连朱望野都没有烧个干净,可见对方的实力也不会太高。此事应该与药灵根之事牵扯不大,一个朱望野死了便死了。叶蓁吩咐云翼用布将尸体用布卷了,回头回去神界将其带给内门的朱师兄表示。待师门再派下弟子,在与其一起前往灵田处检查一番即刻。 一周后,牵禄山终于来人了。来的亦是一名外门弟子,名叫林佳夜,在外门弟子也属中上层次。本在神界已经是准备冲击聚灵境进入内门,谁知朱望野这种废物在下界也能死,自己的闭关之期只能暂时搁置。 简短碰头后,林佳夜便要与叶蓁前往灵田查探药灵根情况,二十几里的路程对筑基修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林佳夜手持令牌打开大阵,虽说是在下界,但朱望野的死还是对二人有一定的压力。二人小心戒备着进入大阵,行至灵田处,一排排的药灵根静静栽种在土壤中并未有何异样,只是未见养药人的踪影。林佳夜大呼:“马甲速速出来拜见!”等了半天未得到回应,二人相视一眼,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林佳夜祭出符剑,双手掐决,眼神示意灵田旁的木屋。叶蓁也赶紧全副武装。 第十章 事发(二) 林佳夜提起符剑,提气双脚一踏,径直飞向木屋,而叶蓁也紧随其后,同样是掐决结印,一点不敢松懈。林佳夜挥剑斩开木门,左手结印不停,就要施法。可未见木屋中有何埋伏,只见那养药人马甲正一动不动的躺在木床上。林佳夜未敢放松警惕,捏起纳火术试探的丢向马甲,纳火术打在马甲身上立马就燃烧起来,马甲仍是一动未动,再燃下去整个木屋就该一起烧着了。林佳夜见未有什么异常,便将火焰扑灭上前查探。只见马甲的灵台大开,灵体早已不见踪影。很明显,此事已经超出了二人所能处理的程度。林佳夜从怀中取出一枚通讯符,将马甲灵体不见踪影,药灵根完好一事报了上去。 牵禄山高层不敢有丝毫停歇,亦将此事上报给了正在往生殿任职的白年。白年听闻牵禄山所报之事,不由心一紧,药灵根事宜几百年未出过问题,自己刚得到药灵根不过堪堪一年,就出了如此大事。别的不说,十六年后的药灵根分成一事必定是没了自己的份了,更严重的是来自上宗的问责! …… 自从有了朱望野的记忆,祁烈对前往神界的渴望更甚从前。从朱望野的记忆中看,神界中人下界貌似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只需花费一些材料从山门中的阵法传送下来即可。祁烈深思片刻,决定还是需找到探幽阁询问才是。此地离人界中心望天城已经不算太远了,且马甲正是望天成的原住民。六百年前得了机缘才得以进入往生殿。 又奔走了三日,总算见着了望天城的城墙,入城并未受到什么阻挠,只是简单的盘问了一下为何进城,登记一下姓名便放行了。望天城不愧是人杰中心,最接近神界的地方,此地灵气比起云上城要充沛许多,灵气已经可以由丝聚集成缕,即使仍不可直接直接用于修炼,但身体却明显的轻松了许多。此时离云上城三千里地,祁烈三人进了望天城,经过连续奔走,祁烈三人都是灰尘扑面,犹如乞丐一般。绿眉谢小瓀也无机会修炼踏经阙。祁烈对二人开口道:“此地已经离云上城约有三千多里,又灵气充沛,若是你二人有修仙资质,那我传给你们的功法便是一桩福缘,若是没有,忘了便是,切忌招来杀生之祸。此后有缘再见。”顿了顿,祁烈又将纳火术给二人打了进去。丢下几枚银甲。便不管二人的磕拜涕泪,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望天城的建筑大多都高耸入云,城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且大多都贴身带着武器。祁烈将探幽阁给自己的令牌用丝线串挂在腰间,像一个普通游街之人一般,在各个店铺中闲逛。就这样过了半晌,一锦衣男子贴近正在柜台看药材的祁烈身旁轻声道:“大人,家中长辈有请。”祁烈点头示意。 跟着男子走了半柱香,本以为又是在某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碰面,没想到男子带着祁烈进入了一家名为“熙熙攘攘”的酒楼,上了二楼的雅间,男子低头告退示意祁烈一人进入雅间。祁烈点头,绕过屏风,并未有什么砂墙之类的遮挡物,一方脸男子光明正大站在酒桌旁,看着年岁大约三十左右。房间男子看到祁烈,大笑道:“祁先生好手段啊。” 祁烈未接话茬,只道:“我也未曾想到探幽阁竟是神界组织。” “哦?祁先生如何得知?” “灵台初成,那得恭喜阁下破入筑基境了。” “哈哈,比起祁先生不值一提,在下名为夏熵,正任探幽阁副阁主。阁下从云上城赶来,想必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祁烈笑问道:“何事?” “祁先生不想提也罢,此时那云上城乱的很啊,祁先生一语成谶,往生殿神使估计过不了几日便要降临云上城了,多亏了祁先生的提醒,探幽阁在那里的分部才得以幸免。多谢祁先生了” “那便好,那便好,哈哈。” 夏熵见祁烈不愿透露什么,也不便一直追问下去,便开口道:“那不谈此事了,正好来了熙熙攘攘酒楼,此地的美酒可是人界一绝,祁先生不妨坐下来慢慢谈此番寻找我阁的目的。” 祁烈应声坐下,轻叩桌面道:“人界灵气稀少,待在此地修为一直凝滞不前,如果不是师门任务,谁愿往下界跑。” 夏熵闻言心道“果然是从神界来的,下界来只杀了一个朱望野便引来了白年,此事可不简单啊。”心头活络之间嘴上也未怠慢了祁烈,道:“确实如此,在下在人界足足已有十七年,本在神界之时便可破入筑基,谁知在人界竟生生磨到如今才堪堪突破,惭愧惭愧。” 祁烈摇头一叹:“人界灵气太过稀薄了,如今任务完成了,却无法回到神界,愁煞在下了。” “哦?这是为何?” “已经有一段时间无法联系上师门了,无人接引,如何回人界。” 夏熵刚欲开口,祁烈又道:“在下是隐门弟子,还请夏兄谅解。” 夏熵露出恍然神情道:“难怪。”隐门多是不愿问理世事,一心向道的宗门,甚至有些隐门大能直接布下洞天大阵,整个宗门在洞天中修行。所以往往隐门实力强大,一般宗门都是不敢招惹。 祁烈犹豫了一会,问道:“夏兄可有接引之人将在下送入神界,或是有何入神界的方法?” 夏熵闻言面露难色,:“回神界的代价不算小,我的权限不太够啊。” 祁烈当下一喜,没有拒绝说明是可以谈的。虽内心喜悦,但祁烈还是不动声色道:“消耗事小,夏熵应该找到有权限的人谈才是。” 夏熵咬了咬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祁先生就等我一会,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要为祁先生卖这一个面子!”说罢,稍作告退,退出雅间去了。 第十一章 入神界 祁烈等待片刻后,夏熵一脸喜色走了进来。 “祁先生,不负所望啊,此事已是十拿九稳了。” 祁烈起身端起酒杯笑道:“如此甚好,还是多亏了夏兄,此杯酒敬夏兄一杯!” 夏熵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些不好意思道:“阁主倒是同意了,不过还得祁先生帮一个小忙。” “直说便是!” “缚灵手。” 祁烈笑了笑:“夏兄不会是开玩笑吧,缚灵手是灵级术法,你不会把我当冤大头了吧?” “祁先生莫急,就在前日,往生殿神使白年下界来了,也不知是谁,将前些日子云上城之事捅上了神界,云上城旁的灵田足足少了十二枚药灵根!所有的药灵根可都是记录在案的,此事犯了神界大人们的禁忌,所以最近所有回神界之人都要彻查,祁先生不想刚一回神界被摸了个底朝天吧?” “这有何妨,我祁某人行得正坐的端,任他们查便是,回了神界,自然有师门为我做公道!” “诶,此话差矣,祁先生的师门再大难道能大的过神界诸天?还是低调一些才好,谁知会不会抓个替死鬼顶桩,祁先生可千万别做那倒霉之人啊。” 祁烈低头沉吟,咬牙道:“夏兄难道有让在下安然无恙回到师门的方法吗?” “当然,本阁六十年前发现了一个新的传送阵法,保证此传送阵周围没有守卫,祁先生大可放心。” “既然夏兄开口保证了,我也须干脆一些,何时出发,在下思念师门的紧,此事越快越好。” “祁先生放心,最晚两天,只要祁先生在传送前将缚灵手传授与我便成。” “那就静候阁下的佳音了。” “哈哈,喝酒喝酒!对了,祁先生的朋友我们也会照拂一二,还请祁先生放心前往神界便是。” 祁烈回道:“无妨,哪里来的什么朋友,只是不忍见其死在混乱之中,顺手为之而已,就不劳夏兄操心了。” “当然当然,全听祁先生的!” 酒肉过后,二人各自离场,祁烈索性就住在了这栋酒楼之中。二人各自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又都未摸清对方的底细,相互忌惮,二人心知肚明这才是交易成功最基础的东西。 翌日傍晚,夏熵来了,表示一切都已布置妥当,传送阵就在离此六百里一处远古遗迹中,若是祁烈不介意的话,现在就可赶着夜路前往。祁烈当即表示夜间赶路更为安全一些,此事越快越好,迟则生变。夏熵对此毫无异议,便带着祁烈一起赶向遗迹而去。 次日凌晨,二人就已到达目的地,传送阵正是在一片远古遗迹中,这里更像是一块古战场,到处是铠甲符器残骸,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侵蚀,早已没了昔日的光辉,祁烈随易一踏都能将其踩成碎片。夏熵带着祁烈来到一处祭坛下,从怀中拿出一颗湛蓝的扁平石块,说道:“祁先生,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只要我将这块落星石打入其中,阵法就将启动,还望祁先生兑现交易。” 祁烈回道:“当然,你且放开心神便是。”说罢,将缚灵手的修炼功法从灵体中汇入指腹,轻轻对着夏熵眉心一点。夏熵未有任何反抗,默默接受着从祁烈指腹中传来的信息,稍作测试确认无疑后。干脆的将落星石打入祭坛的凹槽处,开怀道:“与祁先生合作真是令在下心旷神怡,祁先生请入阵!”只见祭坛在落星石打入后骤然亮起,从正中央射出一道蓝光直破天际,祁烈遵从指示步入祭坛中。夏熵见阵法已启,瞬间远遁,高声道:“在下先走了!此阵去往神界何处本阁还无实验过,就看祁先生的运气了!”祁烈闻见夏熵远处传来的声音,不禁一阵气恼,竟还是上了这老狐狸的当了,可大阵已经启动,只见蓝光一闪,破入天际的蓝色光速一瞬就消失了。再看祭坛上,祁烈已然消失不见。 未等片刻,祭坛周围有人影闪现,竟是有人极速破空而来。“此地竟有传送阵!看来药灵根失窃一事对方早有准备,我一定要查个明白看是谁在戏弄我牵禄山!”来人正是刚下界而来的白年,以白年的修为,即使蓝色光束出现的时间只有一瞬,也足以被发现了,没想到赶来此地还是晚了。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跑的感觉简直把白年气了个半死。 此时的祁烈经过短暂的失重后,落在了一个祭坛中间,祁烈立即从祭坛中爬起,警惕的观察周围是否有守卫看守。然而周围只是白雾茫茫一片,能见度只有两三丈,听夏熵之言此地连他都不知是何地。但以空气中的灵力程度来看,自己很确定已经是来到了人界了,只要稍稍运起踏经阙,灵力如水柱一般从四周涌入道体中。祁烈大喜,废了如此多的功夫,总算是进入了神界! 祁烈跳下祭坛,白雾如实质一般愈发浓密,祁烈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踱步前进。以朱望野的记忆来看,神界有如此浓雾之地并不多,传闻中的竹海洞天便是如此景象,自己莫不是误入了他人宗门了?此发一想,祁烈更是小心翼翼,凭着感觉一路向前走去。就这样走了两日,祁烈仍是在浓雾中亦步亦趋,且明显感觉腿脚更加沉重,竹海洞天的浓雾根本就未曾听过有滞人脚步的说法,此地并不是观天宗的洞天!祁烈深知继续走下去身体只会越来越沉重,可如今除了继续走下去别无他法。又过了几日,祁烈已经无法正常站立,正手脚并用的凭着残弱的意识向一个方向爬去。祁烈心中满是悲哀“自以为神仙路就在自己脚下,未曾想到竟还未踏上征程,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祁烈越想越不甘,软啪啪耷拉在地上的双手奋起最后一丝力气向地上一垂,“该死的修仙路!”浓雾在祁烈一骂之后蓦然散去,祁烈低垂在地上的脑袋前一块巨大的石碑浮现,上面镌刻着:糊涂殿前糊涂人,糊涂人做糊涂仙。 第十二章 仙墓? 由于浓雾已经散去,祁烈在地上躺了两个时辰后意识逐渐的恢复,见身体又重新能被自己操控,便从地砖上一跃而起。 眼前突兀出现的大石碑一下就拉住了祁烈的目光。 “糊涂殿前糊涂人,糊涂人做糊涂仙……”祁烈轻念石碑上的字,自语道:“探幽阁可真是送了一份 “大礼”,竟将自己送进了仙墓。”没错,此地正是六百年前出现的仙墓,仙墓出现了六百多年,神界对此的探索从未停止过,神界从此获得了无数的功法、术法、灵器。 当然在此也死了无数的修士,然而经过六百年的探索,神界也仅仅在仙墓的外围搜寻仙迹,直至百年前一渡劫期大修自觉时日无多,联手了其他几位同道中人进入了仙墓中,然而几位大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全部消失在仙墓中。 此事引起了神界轩然大波,有人推测几名大能很可能是突破了仙墓,得了仙缘就此破入世界屏障进了仙界了。 这种说法将当时对探索仙墓的热度提高到了极点,无数妄想一步登天的修士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了仙墓,可想而知,这批人死了个干净。 此时,那位渡劫期大修的门派才发声,大能魂火已灭,魂归天地了。一下子,探索仙墓的热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再也无人敢随意进入仙墓寻宝,只有一些时日无多,不得不拼命的修士会孤注一掷来此搏命。 牵禄山虽有进入仙墓的经验,但以朱望野的身份根本无此权限得知。自己糊里糊涂进了仙墓,以自己这点实力,说不得就得暴毙在此。 祁烈只想快速离开此地,先活下去再说。石碑之后想必就是仙墓之中了,祁烈必然是不可能进入其中的,他仔细观察过周围的环境,石碑之后迷雾缭绕,以自己的目力根本无法知道其中是何情况。 祁烈索性不再观看,转身便背驰而去。顺着石砖路一路走去,奇怪的是,明明如此多的修士死在仙墓,路上却不见一具尸骨,祁烈很怀疑自己是否真处于仙墓之中。 石砖两侧每隔两三丈便有一个雕像,皆是手中捏着酒杯作出不同姿态,脸上却并未雕上五官,说不出的怪诞。 祁烈未敢多想,只是谨慎的靠着石砖路走去,越向外走,雕像越来越多,走过半柱香后,雕像脸上竟是逐渐有了表情,且越来越丰富,眼中更是神光流转,仿佛在此的并不是雕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祁烈在密集的雕像中间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已经不妙,再想回头退去后面却是迷雾紧随其后,像是逼着自己在向前走一般。 片刻后,雕像愈发密集,左右皆是堆在一起的石像,貌似两旁的地方已经无法满足石像的堆放了,忽然石砖路中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三尺多高的石像,石像下盘坐着几个人影,将去路也堵了个干净。 祁烈见退也退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向石像走去。待祁烈走近一看,石像下盘坐着皆为老者,且无半点生命气息,看来已经死了很久了,脸上的五官皆是缺鼻子少眼,不是没了眼睛就是没了鼻子,唯有正中间盘坐的老者五官如最前面的石像一般,脸上空白一片。 祁烈倍搞诡异,正在凝神观察时,忽闻旁边传来水声,祁烈忙转头看去,只见路中的人像正举着一个酒壶,缓缓的向着手中的酒杯作倒酒状,一股水流从壶中倒出,待酒杯满上,石像向着祁烈递来酒杯,示意其接过。 祁烈迟疑片刻,接过酒杯。只见酒杯中水波流转,甚至可闻见杯中潺潺流淌之声,轻轻晃动,酒质粘稠,犹如湖泊一般的颜色。 祁烈端着酒杯,心道:“既已入局,还管那么多做甚!”将手中酒向口中一倒,酒香在齿间流转,渗入鼻腔,祁烈不由一震道:“好酒!”只一杯酒,祁烈竟有了些许昏昏欲睡之感,灵体更是在灵台中欢呼雀跃,酒中一股磅礴的灵气瞬间汇入祁烈的全身上下,灵体贪婪的张开大口吞吃着灵气,可惜的是祁烈只是道体之身,灵气涌入片刻未找寻到可以栖息之地,便又从祁烈的身体散入天地间去了,灵体感觉灵气正在散去,更是气急,拼命的想钻出灵台欲吞噬散出在祁烈身旁的灵气。 祁烈不由愣神,这种飘飘欲仙的快感不到盏茶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石像在祁烈喝下灵酒时抬起的右手又缓缓放下作捏杯状。祁烈回过神来,道体果然无法容纳灵气,即使刚才那般灵气入体,依旧是没有任何存留。 祁烈不禁叹了一口气,将酒杯重新放在石像手中。就在祁烈感叹时,水流声再次传来,只见石像又在倾倒酒壶,重复着刚才倒酒的动作,待杯满后又向祁烈递出。 祁烈无言,只好接过酒杯,灵台中的灵体此时更为急切,不顾一切的想挤出灵台。 其实祁烈早已察觉到了灵体的异常,但身处陌生的险境,祁烈本不敢将其放出,但想到自己连修士最基础的吐纳灵气都无法做到,只能做一个别人眼中的筑基修士,无法登临大道,那与寻常凡人有何不同,如此想道,祁烈不由放开心神,任由本能驱使着道体,见其究竟要如何。 灵体见灵台大开,快速的从道体眉心钻出,直直的冲向祁烈手中的酒杯张开大口将杯中酒吞食殆尽,杯中酒很快见底,灵体仍是不满足一般望向石像手中的酒壶,不顾一切的冲向酒壶,直接顺着壶嘴往壶中挤入。 意识随着灵体进入壶中,壶中竟是别有洞天,山水湖泊,蓝天白云,更是有着一轮明日在天上挂着,散发出阵阵光辉。 还未由祁烈看完,灵体就直接一头扎进湖泊中,贪婪的吞食着湖水,甚至水中的鱼虾亦是一并进入了祁烈的灵体中,随着灵体的不断吞食,灵体的身躯逐渐膨胀。 祁烈的意识也逐渐变得迷迷糊糊,就此沉寂了。 第十三章 帝炼道经 不知过了多久,祁烈的意识逐渐回转。环顾四周,祁烈发现自己还是处于洞天内,只不过湖泊中的湖水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大坑,而祁烈的灵体正处于大坑中央,祁烈一阵发愣,更让祁烈惊奇不已的是灵体竟不再只是一团没有形态的雾体,而是已经化作了一个婴孩模样,周围有灵气不断的汇入灵体之中。自己的灵体竟然可以直接吸收灵气,祁烈下意识的运起踏经阙,灵体之中经脉若隐若现,灵气被灵体源源不断的吸收。祁烈大喜,自己竟不用依靠肉身经脉储存灵力,不能修炼的问题竟已被解决了!祁烈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 “啧啧,还未见过这种霸道的天赋神通。” 祁烈一惊,赶紧转头望去,只见一男童漂浮在旁,如果不是他说话祁烈根本就没有感应到一旁有人正在观察。祁烈赶紧抱拳伏首道:“见过前辈。” “你小子可真够可以的,别人都只喝一杯,你直接把我几千年的积攒嚯嚯了个干净,你说怎么办吧?” 祁烈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作答,道:“前辈说如何,晚辈定当遵守!” 男童伸出手在祁烈灵体眉心一指,一段功法瞬间进入了祁烈的脑中,功法冗杂繁沉,祁烈一时间竟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听见男童说道:“甲子之内将此帝炼道经运转经脉一周天,便再送你一份大运,反之,你就成为外面雕像中的一员吧!” 竟是一份功法心经!祁烈深知功法心经的贵重,神界所有功法心经加起来都是有数的,几乎所有小门派都是用的踏经阙作为弟子的基础心法,以此锤炼经脉,只有神界中的顶级宗门才会拥有门派传承功法,但也是属于嫡传功法,神界可以说有八成修士都在以踏经阙作为基础功法。机缘果然与危机并存,此次若是让祁烈脱身,那便天高任鸟飞! 男童看着正闭目运功的祁烈心道:“老鬼设的门槛太高,几百年来就进来几个废物,连功法门槛都未进入,都成了些活死人,没想到这小子竟偷了个巧,从老鬼与烨帝斗法中留下的传送阵进了仙墓,又是如此天赋神通,希望此子能成功,莫要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枯等了……” 祁烈此时刚将帝炼道经消化完,总算摆脱了那昏沉之感。 世间万物皆有其属,纵有千般万般脉络,我自修我无相无神,无法无天而已。世间万物皆是我,我便是世间万物…… 祁烈沉浸在功法之中,灵体所化婴体左手章天,右手虚握拳头与膝盖上。默念着帝炼道经中的篇法,灵体周围灵气翻涌,正不断的汇入灵体之中,祁烈感受到灵气正源源不断的冲入经脉之中,在不断的拓宽经脉,可随着道经的不断引导,灵气竟是有了一丝阻塞之感,仿佛道经的运转周天与自身经脉的运转顺序相逆。灵气在经脉中不断相冲撞击,经脉竟是有承受不住灵气的逆转有了崩溃的迹象,祁烈连忙停止吸纳灵气,再继续下去,恐怕经脉都是要受损。 难道自己灵体中的脉络与肉体中的经脉运转不同?不然灵气怎会在经脉中逆转而行,如此下去恐就不是壮大自身,可能就要落的经脉尽毁的下场,如此还修什么仙,和废人简直没什么区别。祁烈按照踏经阙运转了一般,未曾出现任何凝塞之感,只是踏经阙所吸收的灵气比起帝炼道经简直是天壤之别,对经脉的帮助也是细微无比,甚是不痛不痒。自身经脉看来是与常人无异,可为何运起帝炼道经便出现灵气相逆的情况,祁烈并未死心,再次运起帝炼道经,很快经脉之中便出现了如刚才一般灵气逆流的情况,祁烈赶忙放慢吸收灵气的速度,试图降低灵气的强度减弱灵气冲击的力度,无视其相逆而强行使灵气通过。然而,祁烈显然低估了灵气在经脉中爆炸的强度,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经脉炸出了裂痕,祁烈的意识也随之昏厥过去。 隐匿在一片白云之间暗暗观察的男童不禁目瞪口呆:“还未见过如此胆大之人,这小子真是个狠人。” 大概半晌过去,祁烈逐渐醒转,经脉中仍然隐隐做痛,灵体中的经脉损伤更是直接痛在灵魂之中,祁烈赶忙内视灵体,还好,经脉只是略微出现了一些裂痕,没有直接断裂,用些时间温养便是。但经脉貌似在冲击过后灵气能更往深处一些。祁烈咬牙道:“不疯魔,不成活,修不成甲子过后就是个死字!”祁烈运起道经从另一条经脉再次收取灵气,很快熟悉的灵气相逆之感又来了,祁烈咬牙继续运功,灵气在经脉中越堵越多,有了上次的经验,祁烈对灵气的操控更为熟练,灵气在经脉之中逐渐狂暴不稳定起来,祁烈一丝一丝的往灵气漩涡中加入灵气。哄!又来了,经脉中灵气爆炸,很快祁烈的意识便被巨大的痛感冲击的晕厥过去…… 哄!“又来了”男童坐在云巅上扶着脑门道:“这小子怎的这么疯,这每隔两天炸一次,炸了快十年了,明明修错了方向,经脉倒是给他拓宽了不止五倍之多,帝炼道经却是没任何进展,他到底是不是忘了本座了?” 祁烈再次从昏厥中醒来,虽说整个灵体都已经看起来萎靡了不少,但灵体的气势却不可同日而语,在祁烈全力吸收灵气时,周围甚至会出现灵气快速被抽空的灵气漩涡,可见其经脉可储存灵气之巨,只不过这种成长方式不是一般人可以尝试的,那每隔两日的深入灵魂的痛感,一般人早就疯了。而祁烈坚持到每一条经脉都经过灵气冲击的轰炸。 祁烈心道:“此回全身经脉都已经灵气爆炸而拓宽了,再运功帝炼道经应是没什么问题了。” 哄!半刻后,祁烈又炸了…… 第十四章 功成! 男童一拍脑门:“这小子可真是个死脑筋……”但见其如此天赋神通,又是灵体已返璞归真,现出本相来,又不舍得将其放弃,毕竟老鬼消失后他在此已经等待了几千年了,云罗界已无他们的立身之地,只得操控仙殿来到更低的位面寻找新的传承之人。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看的上眼的人,再被他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不太值当。别无他法,只得从云巅飞下,从太阳中引出几缕金石之气打入祁烈体内。祁烈很快便醒转过来,一睁眼,只见男童就站在眼前,赶忙行礼道: “见过前辈。” 男童干咳两声问道:“功法如何了?” “如今已有很大的进展了,按照晚辈的推算来看,不出半年必定有所成效。” “放你的臭狗屁!”男童气道,“你这练法不是变成废人就是变成死人,世间怎么有你如此蠢笨之人,还恬不知耻的大放厥词,别忘了你现在身处何地!练不好就得死!”男童怒骂后转身拂袖而去,只留被骂的冷汗淋漓的祁烈伏首在原地。 直到男童消失,祁烈才垂手坐在原地心道“帝炼道经与自己经脉相逆,根本就无法在经脉中行功,这怎么怪的了自己,自己要不是被探幽阁坑进了仙墓,谁愿意进来这险地,外面那几个老者估计也是练功练死的。”祁烈忽然回想起男童怒骂道“你别忘了现在身处何地!”此话,祁烈马上想到了洞天外那数不清的雕像,皆是缺鼻子少眼之相,愈靠近瓶内洞天脸上愈是光洁,包括盘坐在地的几名老者亦是无相之人。必中必有联系!祁烈重新运起帝炼道经,开篇便是世间万物皆有其属,纵有千般万般脉络,我自修我无相无神,无法无天而已。世间万物皆是我,我便是世间万物。祁烈联系在外看到的种种景象,脑中灵光一闪,迅速盘膝坐下,恢复到右掌向天,左拳虚握于膝上之神态。灵气不再直接从经脉中汇入,而是缓缓的包裹住经脉,促使经脉逐渐随着功法而逐渐变形,而祁烈婴体脸上的眼睛逐渐消失,接着便是鼻子,耳朵,嘴巴,最后婴体脸上一片光洁,五官全部消失。此时祁烈哈哈大笑站起,虽没有了嘴巴,但仍可听见其发声道“原来如此!多谢长辈赐教!”说罢跪倒在地朝前磕了几个响头。说罢,再次盘膝在地,很快,刚刚消失的五官又重新浮现在脸上,经脉也按照祁烈所想变换的模样一般,重新塑造了出来,祁烈的气势更是随着经脉的重新塑造,仿佛回到了上辈子坐立龙椅之上,百官来朝一般王者天下! 祁烈再次将帝炼道经在经脉中运起,此次并未遇到任何阻塞,完美的在经脉中运转了一个周天,祁烈的灵体随着道经的运转亦是壮大了不少,果真是仙界功法! 睁开眼,男童已站在身前,祁烈赶忙伏首一拜:“多谢前辈提点,晚辈已成功将帝炼道经在经脉中运转一周天,不负前辈所望!” “老夫可不记得我曾提点过去,这只是你自身的机缘巧合而已。” “多谢前辈!”说完祁烈便期待的望着男童。 “哈哈,莫急,随老夫来便是。” 说罢,男童便向天空飞去,祁烈也被一股轻柔地托起一道飞向空中。 大概飞了有盏茶功夫,祁烈与男童来到了一处山顶,再往上便是洞天出口处了。 “修的帝炼道经,便已经算是老鬼半个徒弟了,现在的你无需知道太多,你只需尽快提升实力,待到渡劫期,能依靠自身实力打破这个世界屏障便可再入仙墓,彼时你便会有机会成为仙殿的主人。”说罢,递给祁烈一枚令牌。“老夫见你的肉身不过是几个低等材料拼凑而成,此等肉身即使提升也有其上限,老夫便送你一具全新的肉身,此乃韵道界道子的肉身,虽实力低微,但是你最好的选择,希望你能尽快再来见老夫!”男童将天上的明日摘下一抹,刺眼的光芒逐渐减弱,最后竟是化作一十七八岁的俊俏男子,男童捏住祁烈的灵体将其一掌打入男子眉心,一边大喊吩咐道:“运转帝炼道经!” 祁烈不敢多想,连忙运转功法,只见灵体逐渐融入男子眉心,灵体中的经脉随着功法的运转逐渐与男子融合在了一起。有如获得了新生一般,祁烈再次睁开眼,竟感觉到灵气有生命一般,亲切的围绕着自己,自己再看这世界仿佛万物都有了生命一般在向自己示好。 “这便是韵道界的奇特之处,韵道界的居民是天道的宠儿,他们天生就亲和这个世界,所以他们的肉体是最佳的夺舍对象,韵道界差点因此灭亡,你在外行走最好用帝炼道经改变自身的气质,否则遭有心人注意恐有生命之危。” “谢过前辈,晚辈必遵前辈教诲,尽快提升实力!不知前辈名讳,晚辈也好记得前辈的馈赠!” “呵呵,不必如此,去吧”男童一挥手,祁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丢出了仙墓,直接摔在了来时的祭坛上。脑海中浮现出男童的声音:“顺着石碑反方向去之便是,你有令牌保你无恙。”祁烈捏紧令牌,朝仙墓深处深深一拜,便转头向外跑去。 “呵呵,老鬼叫了我几千年瓶儿瓶儿的,告诉你这种小辈岂不是丢了老夫面子,痴心妄想。” 祁烈浑然不知男童自语了什么,只是朝仙墓外跑去,疾跑途中一边运起帝炼道经,将自身形态变换,恢复到了上辈子祁烈十七八岁的本来模样。一路上骸骨无数,祁烈有着令牌护佑,一路上未遇到任何阻拦,只管奔走便是。看着地上的尸骸,祁烈停下了脚步,这么多的尸骨,宝贝也应该不少吧,祁烈双目冒着绿光,又重新回到尸骨出现的地方,一路摸去。 “哈哈!灵骨草,!” “咦?这是啥?这又是啥?” “灵剑!” …… 第十五章 仙灵镇突破 仙墓外二十余里地,自仙墓出现后,此地就出现了各方势力云集而成的集市,历经六百余年的演变,此地逐渐扩张成镇,为方便管理此地修士,由乾神宗、玉龙堂,观天宗共同在此开设仙墓入口。凡是由入口进入的修士都可获得三派发放的一枚遁符以做防身之用,但出仙墓之时必须将在仙墓中所得分出七成与三派换取等质的灵石,剩余三成可自愿交易。凡是功法术法等都必须交出与三派交换,可自身修炼后再交出。违背以上者都将受到三派共同追杀。即使有着众多规则限制,每日仍有许多散修前仆后继的进入仙墓,在仙界无法获得宗门庇佑的散修只能靠搏命获得修炼资源。 仙灵镇一座“探仙缘”酒楼中,一身背灵剑,浑身宝光十色的青年在柜台前丢下一颗中品灵石,开口道:“给我来间最好的房间,顺便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给我送上来!” “客官,不好意思,您这一颗中品灵石不够。” 酒楼内响起一片哄笑声:“哪来的小娃子,哈哈” “急什么,送上来便是,还能少了你的灵石?” 以朱望野的记忆来看,朱望野一年才可分的3枚下品灵石,本以为一枚中品灵石便是巨款了,没想到丢了个大脸。祁烈不禁一阵脸红,赶忙催促小厮带自己进客房。不过此地的消费还真是高,还好自己摸尸体摸成了多宝童子,不然连住个店都住不起。 三日前,祁烈在仙墓外围深处摸了几日的尸体,现在可谓是肥的满嘴流油,就在祁烈为手中装不下如此之多宝物之时,令牌自行融入了祁烈的右手手心中,祁烈心神一动便可收纳物品进入右手之中,在自己的反复实验下,手心中的空间大约长高各有三丈左右。祁烈大喜,又多摸了几日尸体,直摸到手心空间无法装下祁烈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此地。上辈子做皇帝还未体会到拾财的快乐。如今真是酣畅淋漓。 出了仙墓,舍弃了药灵根这一身份,来自牵禄山的威胁依然消失。当然,神界中亦有来自各方面的威胁,自己如今只是蜕凡境界而已,还是得小心为妙。 由于境界低微,祁烈就近选择了仙灵镇作为修炼之地,自己一蜕凡境带着如此多的宝物到处乱跑说不得半路就得给人杀了,宝贝给别人摸走了。如此才有了祁烈在探仙楼一幕。 进了客房,祁烈仔细观察了一番,未见有人窥探,便盘膝坐下,自己的灵体经历了这一番早已圆满,更是有了真我之相,灵体更是能储存肉身五倍灵气之多,现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在眉心中开启灵台,为灵体提供庇佑,加快灵体吸收灵气的速度。祁烈曾经也算是“筑基”境的修士,如何铸造灵台也算是有些经验。祁烈全力吸纳灵气太过引人注目,所以只能只能一边刻意压制着灵气向眉心汇入,随着灵气的汇入,灵气在眉心开拓出一块空间,灵气活跃的在空间中堆积,压缩,逐渐形成一座塔形的高台,从底部慢慢向上拓展。据朱望野的记忆来看灵台高度由自身的潜力而定,潜力越高,朱望野灵台不过两层灵台,据说牵禄山中核心弟子化蜃鸣大师兄灵台足足筑了8层灵台,直追大宗弟子。此时祁烈不敢想太多,灵台筑建已成了最关键的时候,往往大多修士此时都会因为灵气不足而大量的吞吃培灵丹以补充灵气,否则灵气不足将会导致灵台地基不稳直接倒塌,灵海受损。再想冲击筑基境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一般都会在冲击筑基境时准备大量的丹药,不仅能助自己稳固的筑建灵台,大宗子弟更会准备一些灵丹异草,在灵台即将形成之前爆发灵力冲击更高的层次。越高的灵台越是容易沟通天地大道,所以筑基可以说是修士一生中最重要的破境。如无特殊机缘,可以说这直接决定了修士大道的极限。 祁烈此次破境并不是草率决定,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自己现如今的肉体天生亲和大道,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相当于无时不刻在吞入培元丹,灵体更是可以储存大量的灵气。果然在实际筑建灵台时,灵气对自己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自己甚至还未全力吸纳灵气,灵气便已足够自己筑建灵台所需。只见自己的灵海中一层一层灵台快速的拔起。 五层,六层……直至九层时,灵台终于停止继续向上拔高,高塔逐渐形成。 “才九层?牵禄山这种小门派都能出八层灵台,未来我该如何与大宗弟子共逐大道?”祁烈咬牙,直接运功帝炼道经在灵台中仿造一条经脉似的灵气通道,灵气冲击!与在仙墓壶中洞天一般直接让灵气在其中相逆爆炸形成灵气漩涡,祁烈骨子中那股疯狂的意志再次浮现而出。 “给我炸!”哄的一声!祁烈灵台中由于汇聚了大量相逆灵气,在祁烈不断的驱动下终于爆炸了,本来都已快成型的灵台被大量的灵气冲击又快速的攀升!且势如破竹一般十层!十二层!十三层!十四层!…直至十八层灵台终于停下继续升高,灵台就此形成!十八层塔形灵台在祁烈灵海中犹如定海神针一般贯彻灵识空间!此时探仙楼穹顶已是一片漆黑,不断有电蛇在滚滚黑云中翻转,滚滚雷云更是不断朝探仙楼压下,探仙楼此时像是末日降临一般,酒客皆是四散而逃,祁烈被炸了十年,经过短暂的眩晕很快便回过神来,此时也发现了探仙楼外的异常,但灵识仍是剧痛异常,根本无法动弹。且身体由于刚突破筑基,开始全力吸纳灵气以巩固境界,身体周围由于灵气大量的抽空而形成一片漩涡。祁烈心急如焚,雷云很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在灵台刚在灵海中形成自己就被一股及其残暴的气机锁定,身体周围形成的灵气漩涡更是在黑暗中及其明显,还好周围的修士都逃了了干净,无人注意到自己,但头顶的雷云愈来愈近,雷蛇不断翻卷着身形,像是在酝酿着一般,随时给自己致命一击。就在祁烈心如死灰之时,右手中的令牌印记中传来一名轻哼,明明轻如蚊鸣,祁烈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雷云如遇蛇蝎,迅速散去,天空重新回到晴空万里,一切犹如只是错觉一般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十八章 三宗来人 祁烈本以为今日就要陨落于此了,没想到被仙墓令牌奇异的救了下来,常舒一口气不禁哈哈大笑道:“爷上面也是有人的!” 很快,祁烈遍恢复过来,连忙跳出窗去,再留在此地恐有人生疑。入了筑基境,祁烈就感觉对灵气的操控更为得心应手,现可短暂的操控灵气在脚下形成气旋,可助自己短暂的御空,这是原来道体根本无法做到之事。祁烈利用灵气气旋快速朝远处掠去,第一次御空飞行,祁烈心中满是放达之情, “这便是修士的力量吗?”祁烈在空中俯视着地面上的一切,心中澎湃不已。 不久,远处便又修士飞掠而来,见祁烈滞空不动。连忙将飞掠高度降低一些,对着祁烈一拜,再远掠而去。祁烈满头问号,同是筑基修士,为何朝自己拜礼?不过此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种问题了,必须快些远离这是非之地,如此灭世版场景下若是有人注意到自己仍在探仙楼中,免不得麻烦缠身,还是早些离开才可。 仙灵镇三派在此的镇守都是已赶到探仙楼,适才在镇守殿看见探仙楼上雷云密布,还以为有重宝出世,仙墓自六百年前降临此地,沉浸至今还未有如何动作。此地离仙墓虽有二十里地,但刚才的景象必定与仙墓脱不了干系。乾神宗镇守为一名女修,名为冯鲤儿,是三人之中最弱的一位,只有聚灵境修为,但她来历甚大,是乾神宗护发长老之孙,她的父母在六百年前探索仙墓时不幸双双殒命其中,她便来此地做了镇守,由于背景强大,无人敢对其不敬。仙墓周旁出现异想,冯鲤儿不仅未有惊惧,反而兴奋异常,她早就想进入仙墓看看,但爷爷一直禁止自己进入其中,甚至交代另外两名镇守整日看着自己,像两个苍蝇一般整日围着自己转,真是烦得很。冯鲤儿迅速捏出传讯符,将此地刚才发生的事告知了自己的爷爷。同是另外两派亦是得到了此间消息,更有好事者用记录法球将刚才探仙楼的场景记录了下来,还好祁烈当时全身无法动弹,隐匿在酒楼之中,否则真就要被数不尽的麻烦缠身了。三派高层在得知此消息后尽皆震动,唯恐其他两派夺了先机,当即派下门内弟子赶往仙灵镇。 此事的始作俑者祁烈正在仙灵镇一酒厮中悠哉游哉的喝着灵酒,为自己的破境而小酌几杯。灵酒入喉清冽,还带着些许的灵力,“不错不错,比以前喝过的酒都要好。”他在此不慌不忙,根本不知仙灵镇马上就要有大震动了。 祁烈如此在仙灵镇快活了两日,将仙灵镇大大小小商铺逛了个遍,以他的见识根本不知道商铺里摆了些什么,只能凭着韵道之身观其灵力散发的强度来分辨好坏。不禁感叹自己就像一个山野村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已经被好几个铺中的小厮耻笑了,真是将脸丢尽了。 镇守殿内,几派人们齐至。其中乾神宗来人最多,皆是乾神宗内门弟子,为首之人更是核心弟子赵幕。其余两派见乾神宗来人如此强势,不由弱了几分气势,任由赵幕吩咐。 赵幕上前道:“诸位师弟,此次前来皆是为了探查仙墓异象之事,若是异象为重宝出世而显倒还好,就怕是祸事又起,赵某不才,此次探查就由赵某自荐领队,望诸位师弟听从指令,所有不从者,可别怪赵幕不留情面了。” 其余两派弟子只得称是。 赵幕便驱散一众修士稍作休整,此次前来虽是乘坐灵舰而来,但皆是匆匆忙忙,探查仙墓一事甚是重大,还是将状态调整至最佳才好。 赵幕看着冯鲤儿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由一阵苦笑,来之前冯长老下了死命令要将冯鲤儿给禁足在镇守殿中,不可接触此事。赵幕领了这份苦差事,此时一阵头疼。 “冯丫头,过来。”赵幕向冯鲤儿招了招手。 “赵师兄,我已经六百多岁了,你再叫我冯丫头我和你急!” “好好好,冯师妹,这次仙墓之行恐凶多吉少,赵师兄怕腾不出手保护你,这次要不你就待在镇守殿?” “不行!我在这里守了几百年,你让我不参加就不参加,那我守在这里做甚!” “师妹可别给师兄出难题了,你要是出了半点差池冯长老不得扒了我的皮,你就当可怜可怜师兄?” 冯鲤儿听到赵幕说起爷爷,气势不由一滞,爷爷能同意自己在此镇守已是极其艰难,想到爷爷严峻的脸色,冯鲤儿缩了缩脑袋,只好苦着脸点头答应。 赵幕不由松了口气,笑道:“师妹放心,若是碰到什么有趣的事,师兄必定第一个告知于你。” 冯鲤儿已无甚兴趣再与赵幕交谈,只是点了点头未做出什么反应。 赵幕见其如此,也明白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转头对着一众修士说道:“诸位师弟在此继续休整,领头之人随赵幕前往探仙楼查看!” 很快,赵幕便领着两名修士掠空而去。 待赵幕几人来到探仙楼时,此地已围满了人,要不是玉龙堂与观天宗镇守二人在此镇守,围观的散修早就一股脑的冲进了探仙楼,在贪欲面前,人命都可以不要。 赵幕悬在空中,运起灵气大喝:“闲杂人等迅速离开此地,不从者杀无论!” 强大的灵力振的围观的人心神不稳,众人赶紧收起贪欲,慌乱中赶忙离开此地。 赵幕吩咐两名镇守看住大门,带着其余二人进了探仙楼搜寻有何异常的地方。三人皆是不敢分开,唯恐其他人发现重宝。然而很可惜,探仙楼里里外外搜寻了几遍,都未见到有何异常。赵幕几人皆是一脸严峻,如此只能进入仙墓了,入了仙墓,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赵幕吩咐镇守二人加派人手看紧探仙楼。并传讯回镇守殿让殿内三派弟子尽快赶往仙墓入口,众人在仙墓入口汇合。交代完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乾神宗弟子在离去之前确定冯鲤儿是否仍在镇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