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陆先生的匪妻有点凶》 第一章:重生归来 “老大,快走,别回头。” “小景,娘要不行了,你要好好活着。” “妈妈,快走!” 耳畔是挥散不去的噩梦。 风雪交加的荒野。一间破败的四处透风的小木屋禁不住狂风暴雪的肆虐瞬间坍塌。 景禾狼狈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拖着她那条早已断了的腿寻找下一个遮蔽地点。 风雪毫不留情的刮伤她那血液快要被冰冻的脸,景禾颤抖着身躯紧紧裹着破烂不堪又单薄的衣裳。 她张口猛呼吸,大幅度的张口让嘴上早已结痂的伤口又重新裂开,流出的鲜血在下一秒就被冰冻。 她被送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随着天气温度的骤变,她不再能找到食物,如今的她已经三天滴水未沾了。 景禾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前方有个荒废的寺庙,她强撑起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地走到寺庙门口,刚要往前走就被地上什么东西给绊倒。 景禾摔的太厉害,半边脸摔出了些血,她早已感觉不到疼痛,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就看见了地上的一个黑馒头。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希望,那是生的希望。 她如狼似虎般抓起地上脏的不成样子的黑馒头,拼命的往嘴里塞。 “呃.....呃.” 冻结成冰的馒头卡在景禾喉咙里,阻止了一切的呼吸。 她苍白的脸渐渐从红变得通紫,渐渐地她没了呼吸。 寒风肆虐的荒野,破败无人的荒庙前女孩颤抖着的身躯渐渐停止了颤抖。 景禾意识迷离间,感觉到了一双冰冷的手将她抱起,她落入了一个宽厚又熟悉的怀抱,男人的气息让她不禁安心,耳边还有轮椅推动的声音,她来不及思索是谁就开始意识消散。 一九九零年,景禾被馒头噎死。 倏忽,一道强劲了力量吸引着她,仿佛要将她从身体里抽离,难以承受的疼痛让景禾痛苦不堪,死去的回忆突然朝她袭来。 爱她的,她爱的,都一个个的离开她,而这一切,她竟连原因都不知。 如果能重来,她定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如果能重来...... 如果...... “你想重来吗”一道悠远又空灵的声音响起。 “想,我当然想!” 当西疆最后一片雪花落在她额间,她感受到了身体重获力量。 “妈妈” 耳边响起了一声熟悉又让人安心的小奶音。 景禾迷离地张开酸痛的双眸,思绪从荒野回到了现实。 景宝 景禾吃力地打量着她的儿子,那个早就离开人世了的儿子。 难道儿子来接她了 “景宝”景禾微微张口,沙哑的嗓音不禁让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景宝呆萌的双眼中全是担忧,他迈着小步子趴到景禾床前,小额头蹭了蹭景禾的额头,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可算是退烧了。” 这触感,这气息.....不是说人死后不会再呼吸了的吗 景禾疑惑地探了探景宝的脉搏。 这铿锵有力的跳动,怎么可能是魂魄! 她大脑突然嗡嗡作响,猛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狭小,只放着一张木板床,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纸。 木门半关着,窗口粘着的窗纸也破了几个洞。 这是十年前他们在龙脉山下的落脚地! “你想重来吗”那道空灵的声响又传入她耳中。 这....难道一切都是真的她,她真的重生了! 景禾突然拉住景宝的手,将景宝带到怀里用力揉捏着,力气有些不受控制地捏红了景宝稚嫩的脸颊。 “妈妈,很痛诶!”景宝窝在景禾怀里反抗,不满地嘟囔着。 景禾紧紧抱住景宝,激动的情绪占据了她全身。 此时此刻,喜悦是难以言喻的。 她!她重生了! 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她的遭遇,同情她,让她能再活一次! “妈妈....我要喘不过气来了....”景宝吃力地咬字,在景禾怀里挣扎着。 景禾立即松开了景宝,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没事吧” 景宝微红的脸颊渐渐淡下来,他摇着头也跟着笑:“妈妈没事,我就没事。” “你昨天晚上突然发烧,我和外婆都担心死了。”景宝坐在景禾怀里,抓上她的手,奶声奶气地开口。 景禾轻咳了一声,沙哑着声音开口:“妈妈想喝水了。” “我去拿。”景宝积极地开口,立即从床上跳下去,踮着脚开门,出去前还回头看了眼景禾,“我马上回来,妈妈等我一会儿。” 景禾温柔地扬起微笑,对着景宝点头。 景宝将门一关上,景禾面上的表情就变的深沉。 发烧 ‘竟然是这一天!’ 景禾思索着时间,开始曾经发生的事情。 五年前她为保护儿子落下山崖,撞击到脑部失忆。一年前恢复了一些记忆才从国外回来找到家人团聚。 她半个月前在明城误打误撞找了一份工作,是电影演员的武术替身。 上一世她陆陆续续记起了很多,唯独想不起来的是景宝的父亲。 “哼,哪个狗男人做事不负责,要让老娘找到,直接宰了!” 景禾气愤地嘀咕着。 “妈妈。”门外,景宝稚嫩的声音传来。 景禾瞬间把所有的烦恼事抛之脑后,带着笑意开口:“进来吧。” 景宝端着搪瓷的白色杯子,杯子上化着红黄色的大花,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递到景禾身边。 景禾看着景宝穿着蓝白色条纹的短袖,肉嘟嘟的小脸,心都要软化了,心满意足地接过杯子,一滴不剩地喝下:“宝贝,你外婆和杰叔呢” “杰叔在种地呢,外婆去河边洗衣服了。”景宝软软地说着。 景禾点了点头,起身掀开大红色的被子转身对景宝说:“你先去找你杰叔,妈妈等会就过来。” 景宝点着头,迈着憨态可爱的步子出了房间,刚出房间原本还担忧的神色瞬间变得低沉可怕,浑身散发着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气质。 景禾随手从木箱里掏出了一件白色小碎花的确良的上衣,搭上黑色紧腿裤。 第二章:南天酒店 景禾赶到田边的时候,景宝正卷着裤腿在地里,他小手上沾满了泥巴,拿着一摞苗秧子跟在水明杰身边。 水明杰率先瞧见了景禾,抬着满是泥巴的手朝景禾挥舞。 “老大,这边!” 景禾看着水明杰,瞬间有些红了眼眶。 水明杰是她最好的兄弟,自从她被景山捡去了龙脉山寨后就一直陪着她,这一陪,就是从她十岁陪到了现在。 而上一世,也是因为顶了她的罪,才会被枪决。 景禾想到这里,心又紧了几分。 她朝着水明杰摇了摇手,也卷起了裤腿,利索地下了地。 已经是偏正午了,太阳晒的有点毒,但地里还是满满当当的人。 景禾在村里并不受欢迎,因为她未婚先孕,儿子他爹是谁都不知道。 “老大,你好点了吗” 水明杰边插秧,边担心地问着。 景禾看着他麦色的脸上流着比米粒还大的汗珠,拿出了帕子替他擦了擦,才说:“我没事。” “老大你去那边歇着吧,这下地是爷们的活儿。”水明杰直起腰板,拍了拍景宝的肩膀,扬声道。 景宝也板着脸,递出秧苗,奶声奶气地说着:“对的,妈妈,你去歇着。” 景禾扬了扬眉毛,抱起景宝放上了岸边,柔声说:“小爷们,去家里灌点水送来。” 水明杰插完手里的最后一根秧苗,抬脚正要去拿新的,景禾就递了过去。 “谢谢老大。”水明杰接过秧苗,继续低头插着。 景禾陪着水明杰插完所有的秧苗,才开口:“我过会有点事情,会晚点回来,跟娘说一声晚饭就别等了。” “好嘞。”水明杰放下手中的活,抬头正咧着笑要去看景禾,就见着景禾已经上了岸,走了好些地方。 景禾边走边想着上一世会在今天发生的事情。 昨日,司微月在她鞋子里放钉子,推着她下水害她发烧了一整晚,偏偏上一世她还不知道是司微月干的。 重生回来,脚上的伤竟然已经好了。 今日是司微月的生日,陆家为她在明城办了个大会,司微月昨日还特地邀请了她。 上一世她去了,也正是这一去让她接下来的十年都活在了阴暗里。 而这次,她也非去不可。 傍晚七点,景禾跟着剧组的后勤人员,一同去了司微月的宴会。 宴会定在明城的南天酒店。 南天酒店虽然比不上南莞的那些豪华大酒店,但在明城已经是最昂贵奢华的酒店了,也是全明城唯一一家有电梯的酒店。 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大开,地上铺了一层长长的红毯。 “景禾”刚下车的服装组的王艳艳率先看到了景禾,叫了声,“我们一起吧。” “好。”景禾微冷的眸子掩盖掉对司微月的厌烦,渐渐回了点暖。 刚进酒店,站在景禾身边的王艳艳就被其他小组的老师拉走了,还小声嘀咕了起来。 景禾耳力极好,顺着风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干二净。 “听说今天陆家人也会来。” “啊陆家不是都在南莞吗,怎么会来明城这个小地方” 第三章:手撕绿茶 “这还能为了谁啊肯定是来为司小姐庆生的啊” “别跟景禾走太近,司小姐好像很厌恶她,别到时候惹的自己一身腥。” “你说的对,艳艳你还是别过去了。” “陆家可不是我们能惹的起的。” “可是....”王艳艳有些担忧地看向景禾,话还没说完就被拉到了更远的地方。 景禾默默地看了眼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药丸,暗沉的眸子更加幽深可怕。 而另一边,南天酒店的后门,一辆炫亮地桑塔纳霸道地停了下来。 站在后门迎客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在明城这个小地方,哪里能见到这么贵的一辆车。 在这个年代,对于一个月只有三四十的他们来说,一辆价值两三万的车已经是天价了。 黑色的车门缓缓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景宝一身黑色低调地小西装,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走进了酒店。 景宝刚进去,门口就开始喧闹起来。 “你刚刚看到没,那个小男孩,长得好好看啊!” “肯定是某个富豪家的小公子。” “你没发现,那辆车也很好看吗” “.............” ———— 酒店里,金碧辉煌。 大厅顶部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台上还请了歌女扭着腰肢唱歌。 整个酒店内都徜徉着歌曲。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是会在哪里。” “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景禾坐在二楼的某个角落,神情淡淡地看着楼下穿的五彩斑斓的女星们,视线又淡淡地挪到了那个甩着摆锤的大钟。 晚上七点五十五,还有五分钟。 景禾走到一旁摆着酒的酒架边上,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挑选了一杯酒,手上的药丸放入了酒杯中,若无其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四分钟,三分钟,两分钟,一分钟。 景禾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冷冽的唇角微微勾起,幽深的眸子底下更深的狠意。果然一分不差,与上一世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这里。 “景禾,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司微月穿着红色、衬衫领口的格子连衣裙,头发上缠着发带编起一条辫子留在一侧,腰间缠着一根大红色的皮带,她刻意地摆出僵硬地笑容,用着拙劣地演技去掩饰内心的恶毒。 景禾微微抬眸,凉意布满眼眸,她淡淡地看着司微月,只是看着。 司微月撩起她大波浪卷的长发,面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景禾,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陪我喝一杯吗” “你有病吧”景禾风轻云淡地抬眸,带着看傻子一般地眸光看向她。 司微月面上的笑容彻底消耗殆尽,撑着颤抖的手将酒放到了桌前,微微吸了口气才开口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真的不能陪我喝一杯吗” 景禾眼角带笑,笑意确是冰冷的:“你觉得呢” 司微月只觉得景禾的眼神让她莫名的心底发慌,压下心虚的内心,将酒杯推了推:“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姐姐.....” “我没有这么丑的妹妹。”景禾收回鄙夷的视线,舌尖抵了抵口腔,痞里痞气地说。 司微月呼吸一滞,气地开始浑身发抖,咬咬牙平复了情绪才道:“你......。” 第四章:那个房间 景禾看着她这幅模样,敢打包票,若不是为了让她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她早就装不下去了。 景禾看着酒杯里晃荡不停的酒水,恨不得一巴掌将前世的自己拍死。 就这样拙劣的眼睛,一览无余地恶毒,她上辈子竟然能信以为真!! 景禾微微一笑,不想再与她周旋下去,微冷的眸子抬起看向司微月:“算了,你先喝。” 司微月一听景禾的话,就知道事情成功了,利索地喝掉了酒,坐到了景禾身边。 景禾执起那只指尖生茧的修长手指,微微仰头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喝完不到一会儿,景禾双眸便有些迷离,精神恍惚地靠在了窗边。 司微月心底算着时间,嘴角扬起克制不住的笑容:“你喝醉了吗” “嗯。”景禾有气无力地应着,“我平日里,不喝酒。” “楼上有房间可以休息,我扶你上去吧。”司微月见着景禾已经合上的眼睛,嘴角露出了肆意得逞的笑容。 景禾靠着司微月的肩,在司微月看不见的地方,双眸缓缓睁开,露出清明冷静的气息。 楼下,景宝坐在了贵宾区的皮质沙发上,刻意地注意着楼上的一举一动。 景宝微微仰头,肉嘟嘟的小手在桌上敲了敲,从后面就绕出了个男人。 男人穿着骚气的黑蓝色风衣,顶着一张快要比女人还美的容颜,笑着勾住了景宝的肩膀,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景宝贝。” 景宝一身正气地推开男人的手,板着脸道:“都做好了” “害,那必须的,我答应你的事还能办不好的”男人骚气地解开领口,往沙发上瘫去,“那是我哥,我约他来,他肯定会来。” “只是,我怎么感觉我在坑他呢”男人勾起桌上的酒杯,微抿了口,才说。 “我算计他我这是在帮他。”景宝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双眸却是冰冷的气息,微微看向男人。 男人一见着景宝这副模样,连忙正坐起来,摇了摇头:“你别对我这样笑,跟我哥太像了!” 这男人正是陆家家主的弟弟,陆昱铭。 —————— 景禾迈着虚浮的步子被司微月拖着踏上了安静的六楼。 605,景禾永远都忘不掉这个房间号码,她突然靠在司微月身上的力气收回,抬起头握住司微月的手。 司微月一惊,心中咯噔一下乱了步子,张声道:“你怎么了” 景禾微微抬眸,落入司微月眼中的双眸没有一丝迷离,干净镇定的可怕,她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用着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司微月:“我说,你心真大。” 司微月心中慌乱不止,她见识过景禾的力气,连忙慌张地开口:“你没事不可能,我明明....” “你明明在里面放了蒙汗药是吗”景禾鄙夷地开口,阴冷的眸子像一把冰刃直戳司微月的心脏。 “你,你怎么知道.....”司微月被景禾握住的手开始颤抖,双腿止不住的发软,“你,你快放开我。” 景禾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司微月压到了墙上,手落到了司微月的脖颈上,冰冷的声线响起:“你想不想尝尝那个房间的滋味” 第五章:我已经死了 “什么....什么...房间....你...你要干什么!”司微月涂得鲜红的唇开始颤抖,“你敢动我,陆家不会放过你的!” “陆家”景禾一听到陆家,心瞬间冷到了极点,握着司微月的手微微用力,“我管你什么陆家还是司家,今天我就是要弄你,天皇老子来了也挡不住!” 司微月脖子上的手开始收紧,恐怖的窒息感传来,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开始狰狞扭曲,吃力地开口:“你,你敢!” 景禾拖着司微月拖到605门口,抓上司微月的头发往后拉去,“有一事,我一直不大明白,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难不成是嫉妒我比你好看” 司微月吃痛地双手抓住景禾的手,咬牙道:“因为你该死!” “死性不改。”景禾冰冷地咬字,垂手开始解司微月的衣服,不到一会就将司微月身上的衣服解的松松垮垮。 “你,你要干什么!”司微月惊恐地看着景禾冰冷的眸子,恐慌蔓延在了全身,“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你,你会死的!” “死”景禾手上的动作一顿,“我告诉你。” “我已经死了。” 仿佛是从地狱来的声音,吓的司微月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景禾,你冷静,不要,不要。”司微月看着越来越近的605,用着全身的力气往后挪动,突然大声叫着,“救命,救..唔...” 那她挠痒痒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景禾的身躯。 景禾嫌恶地捂住司微月的嘴,不知道哪里来的房卡,利索地将门打开,一把将司微月推进了房间。 “啊!景禾!” 声音彻底隔绝。 “啧。”景禾搓了搓手,趴在门口听了听,“隔音还挺好。” 转身正准备下楼,就瞥见了房门微开的606。 在隔壁听应该能听见吧 景禾这么一想,不假思索地遛进了606。 606房间内只开着一盏圆台庄的床头暖光灯,光线黯淡只能照亮床边一周的地方。 房间很大,窗边还放置着一个皮质的单人沙发,沙发上被挂上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旁边还有一个人形大的木质衣柜。 墙边放着一张木桌,桌面上摊着一块白色花纹的布,上头放着一个喇叭花比她脸还要大的留声机。 床铺正对方是一台厚重的电视机,电视机身还摇着一根信号杆。 景禾踩着木质的地板,谨慎地环顾一周,打量了很久。 这安静到可怕的房间不像是会有人住的样子,这外套应该是上个主人忘记拿了吧。 景禾这么一想就安心了不少,立即将耳朵趴到了墙边,全神贯注地听着。 每个房间的隔音真的不错,景禾凭借着她那极好的耳力也就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司微月的惨叫和床铺摇晃撞击的声音。 而这一声声隔壁传来的男人们粗矿的笑声,让她不禁回忆起上一世的那夜。 那几个男人确实都不是她的对手,她那时被下了蒙汗药,她浑身无力,所幸的是那会随身携带一把匕首。 第六章:怎么和她儿子这么像? ‘不不不,那是上一世的事了!’景禾猛地摇头,决定不再多想。 墙角听的也差不多了,景禾满意地转身,慢悠悠地搭上房间门的把手,准备出去。 ‘怎么拧不动’ 景禾用力按了按把手,把手却纹丝不动地停在原地。 身后,灯光突然变强,房间内最大的水晶灯也亮了起来。 “滚出去!” 男人深沉带着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景禾按门把手的手一顿,背后开始僵硬。 ‘怎么,怎么会有人住’ “抱歉,我走错房间了,那个什么,我,我现在就出去。”景禾咬咬唇,拧门把手的力气开始放大。 一不小心,力气过大,门把手竟然直接被拧掉了。 “............” 景禾看着掉下来的门把手,像个烫手山芋一样,直接丢到了地上。 “这个,这个门好像坏了。”景禾现在只想一头撞死在门上,要不是怕吓到身后的男人,她真的想一脚踹开这个碍眼的门。 “你,有没有房卡或者钥匙”景禾僵硬地转身,双眸带着歉意小心翼翼地去搜寻房间里另一个人的身影,她轻声咬字,直到看到男人脸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男人的肤色极白,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饱满的三庭,高挺的鼻梁,浓簇的睫毛下一双黑沉的眼眸美的摄人魂魄,仿佛一整片星河在眼中流转。浓密的头发还沾着些水珠,水珠顺着耳畔滴到浴袍上。 他显然被房间内突然多出的女人惊烦到,浓眉微微蹙起,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但这样的神情只维持到景禾转身的那一刻。 他突然起身,慌地连带着茶几上的陶瓷杯摔碎都没有回神,大步流星地跨到景禾跟前。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景禾还在为男人的容颜惊叹时,人已经被他压到了墙上。 只是一不小心的失神,她就错失了最佳逃跑的时机。 但是,谁让色字头上一把刀呢。 男人长着这样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俊的让人迷失了方向。 但景禾不仅仅是因为他长的好才失神,更多的是....... 有没有来告诉她一下,眼前这个身材伟岸的男人,怎么和她儿子这么像!!!! “景禾,你真是让我好找!”男人禁锢着景禾的手腕,将她逼到了墙角,咬牙道。 景禾听着男人带着怒气的言语,心头猛地一颤,大脑却一片空白。 “这,这位先生,我,我好像不认识你。”景禾无辜地睁着灵动大眼睛,头微微往后仰,离男人远了些距离,“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冷冽着怒气的眸子里竟还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微微压低眉梢,趴到景禾耳边沉声细语:“你继续演。” 景禾强迫着自己搜索记忆中的人,但真的想不起来,甚至想的头微微开始疼。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景禾有些难受地开口。 男人冷声一哼,危险的气息缓缓逼近:“想不起来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第七章:谋杀亲夫 “你,唔......” 双唇猝不及防的贴合,温热的唇瓣被陌生的气息包裹。仿佛有一道电流划过全身,景禾心猛地跳动起来。 唇上的撕咬,并不温柔,伴着一丝丝的急促,像是急于证明着什么。 陌生的气息,不,她不陌生,这气息分明是熟悉的! 可再怎么熟悉,也不能说都不说就直接上嘴啊!! 景禾柳叶般弯弯的眉毛微蹙起来,踮起脚微微借力,脑袋直接狠狠地撞到了身前男人的额头上。 男人显然没想到景禾会突然这么做,往后踉跄了两步。 景禾见机,一把推着男人往床上倒去,速度极快地从鞋子里拔出一直带着的匕首,抵在了男人颈间。 冰冷的匕首夺取着颈间温热的气息,男人非但没有害怕,竟然还微微一笑,眼角还残留着亲热过后的红晕,人被压在床上,手却已经攀到景禾细软的腰间。 “你要谋杀亲夫” 景禾双眸微垂,心却慌的不成样子,她握着匕首的手开始用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双眸微凝。 她冷声开口:“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没有结婚,你休想占我便宜!” 男人饱含温情的眸子微微眯起,看景禾的眸光多了几分戏谑:“我们拜过堂,成过亲。” “还行过夫妻之礼....” “闭嘴!”景禾握着匕首的手明显一抖,微微喘着气厉声骂道,“我手上的刀可是开锋了的,你要是再乱说话,小心我直接要了你的命!” 男人缓缓摸上景禾的手,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你到底是谁!”景禾耐不住好奇,沉声问道。 男人丝毫不顾及颈间的匕首,双手滑到景禾腰间,借力将景禾扑到身下。 男人好看的薄唇浅浅扬起,噙着一抹挑衅般的笑意。 腰还是那么细。 突然的换位让景禾猝不及防地失力,连忙松开了手上的匕首,她本就没想真的要了他的命,但这刀刃还是在男人脖颈处划出了一刀浅口子。 “景禾,你记住,我陆聿川,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陆聿川紧紧捏上景禾的手腕,仿佛要将其捏碎,浓眉轻斜,声音低沉的可怕。 景禾原本带着好奇的视线渐渐冰冷起来,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冰冻,她冰霜满布的双眸收回看着陆聿川的视线,轻蔑般的挑衅开口: “哪个陆家” 陆聿川将她浑身气息的变化尽收眼底,微微扬眉道:“南莞陆家。” “呵。”景禾冷哼一声,抬脚就要往陆聿川身下踢去。 陆聿川反应极快,抬腿一横压住景禾乱动的双脚,意味深长地开口:“你这是要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都毁了。” “去你娘的幸福,放开我!”景禾怒气爬上眉梢,愤愤道。 “陆家惹到你了。”陆聿川肯定的说,不带有任何疑问。 景禾抬眼翻着白眼:“别以为你长的不错,我就会放过你。” 陆聿川深邃的眸子想从景禾眼中获取些信息,却只看到了一览无余的恨意。 第八章:父亲大人可真是直接 在隔壁607的房间里,景宝冷静的坐在比他大了好几倍的沙发上,小短腿倔强的踮起来,故意板着脸,握着一个电话。 这实际上是一个国内最先进的偷听器,源头就在606房间。 他仔细地听着房间内发出的声音,小小的嘴唇可爱地微微翘起。 ‘父亲大人可真是直接。’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 而坐在他旁边的还有陆昱鸣。 “不是,小祖宗,你怎么能在我哥的房间里装这个呢!”陆昱鸣惨白着脸,忍不住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 “不行吗”景宝有些不满,抬眸冷幽幽地看向陆昱鸣。 陆昱鸣缩了缩脖子,明显有被吓到。 他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六岁的小孩吓到,肯定是因为跟他哥长的太像了,对,肯定是这样。 陆昱鸣和景宝第一次见,还是在生意场上。 陆昱鸣自己经营着他哥分给他练手的一家小公司,但他天生没有经商的头脑,不到半个月公司差点被搞破产了,正巧碰到了刚崛起的景氏财团,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去寻求了合作。 谁知来谈生意的是个六岁的小孩。 还偏偏这小孩一颦一笑都和他那老哥这么像。 第五章:景禾:此时不跑,脑子有泡 隔壁606房间。 “你....” “砰!” 陆聿川开口还未说,门口就传来了阵阵踹门声。 两人一齐转头看向玄关处。 门外还伴着阵阵哭声。 “景禾,你给老子滚出来!” 男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尤其明显。 陆聿川浓眉微蹙,松开景禾的手,伸手准备去按电话。 景禾突然开口:“司微月,是陆家什么人” “不是。”陆聿川满不在意地道。 陆聿川修长的手指转着电话上的按钮,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让他滚!” 冰冷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人不禁心头一颤。 “是,爷,马上到!” 不到两分钟,门外的声响就安静了下来。 陆聿川微微转头,身后的女孩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打开的窗口和被窗口勾住的一片蓝布头巾。 陆聿川默不作声地走到窗边,如葱般的手指捏住那一片摇摇欲坠的头巾,紧握在手中。 “景禾,你竟然真的忘记我了!” 他不是没有找过他,七年前不辞而别是因为家父失踪,那时他才二十岁,在家中根基不稳没人扶持,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将那些被别人夺走的财产一点一点夺回。 他的生命都时时刻刻受着威胁,一不留神就可能会一睡不起。 在他根基渐稳后,他去找过景禾,可看到的却是一片被烧成废墟的寨子。 他一直在找她,却没有一点消息。 而今天,景禾竟然出现在了明城。 他不可能会没有消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安排找景禾的那一帮人,出内鬼了! 门外,司微月被陆昱文抱在怀里,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原本精致的妆容也狼狈的糊在了脸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文表哥,是景禾,是她害我,让我....让我.....” 陆昱文带着金丝眼镜下的凤眼微微眯起,他默不作声,只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司微月身上。 他赶到的及时,司微月只是刚被扒了衣服,还未来得及被做什么就被陆昱文救了出来。 第九章:怎么得罪的? 而房间里那三个男人,被拉出去直接做了。 陆昱文微微拍了拍司微月的肩,安抚道:“没事,别怕,有我在。” 他冷静地看着自己的侍从陆土一脚又一脚踹着606的门。 旁边还站在几个酒店的服务生。 “我亲眼看着景禾进了这个房间的。” 女服务生小声地开口。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电梯处传来一声叫响。 陆金冷着脸走到606门口,猛地一脚将陆土踹的老远。 “陆金,打狗还要看主人。”陆昱文冷幽幽地一句飘出口。 陆家人都知道,陆金是陆聿川的贴身侍从,但这并不能代表了他一个仆人就能骑到他这个主子头上来。 “三少爷,请原谅我的唐突。”陆金不卑不亢地微微鞠躬,沉声道,“但这房内,住的是大少爷。” 陆昱文抱着司微月的手微微一抖,面上的表情轻微的僵住:“大哥怎么会来明城这个小地方。” 司微月一听到陆聿川在这,充满了厌恶与恶毒的眸子里立即伪装出楚楚可怜的感觉,又带着毫不掩饰的憧憬,小心地看着紧闭的门口,仿佛已经看到了陆聿川。 “文表哥,先放下我吧。”司微月小声道。 她可不能让陆聿川看到别的男人抱过她。 陆金挺拔地站在门口,大有一副门神的做派。 陆昱文见陆金没有回应,僵硬的面上多了几道裂缝,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咬牙道:“我跟大哥也快两年未见了,能否通报一声,让我也见见” 他不相信陆聿川会来明城,保不齐景禾就是陆金的小相好,借着陆聿川的名号来吓唬他。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能借着这次的机会做了陆金,让陆聿川少个左膀右臂。 “大少爷说了,不见客。”陆金冷漠地开口。 “我是客”陆昱文没想到陆金会说的让他这么没有面子,他面上的伪装开始破裂,颤抖着手道,“陆金,你莫不是来唬我的,这房间里根本没有大哥,是你在包庇伤害了表小姐的罪人!” 陆金不与理会,仰着头鼻孔朝天地对着陆昱文,半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让开!” 陆昱文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是要踹陆金。 “三弟也说了,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打了陆金,莫不是在打大哥的脸。” 从607门口轻轻飘出一句满不在意的话。 陆昱文转眸去看,面上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全部破裂。 陆昱鸣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带着轻飘飘的笑意,笑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发慌。 “怎么,哑巴了不会叫人了”陆昱鸣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俯视着陆昱文,笑着开口。 陆昱文紧握着拳头,将视线垂下:“二哥。” “呵呵。”陆昱鸣笑地轻浮,多情的桃花眸转向一旁满眼憧憬的司微月,“刚刚这么大的架势,是谁得罪了表小姐” “怎么得罪的”陆昱鸣步步走近司微月,眉眼微垂落在了司微月有些皱的礼服上。 司微月一愣,紧张地连话都要说不出来,本能地装可怜:“她,她陷害我。” “怎么陷害的”陆昱鸣一句一句地逼问。 第十章:父亲大人,您可真不行 司微月紧咬着唇,不再多说,生怕多说一句,陆昱鸣就会知道刚刚她被几个男人欺凌的事情。 虽然她并未失身。 “哈哈哈。”陆昱鸣突然笑了起来,微微仰头,“表小姐,衣服破了就早点回去。” “啊!”司微月连忙捂住胸口,惊慌地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栏杆上。 陆昱文有些担忧地看向司微月:“小萍,我送你回去。” “多谢文表哥。”司微月摇着泛白的唇,紧紧捂着胸口,浑身微微颤抖。 陆昱鸣看着走远的一堆人,忍不住嗤笑:“真不知道哪门子的亲戚,还表哥表妹我呸!” 陆昱鸣刚转身,就见着小小的景宝不知哪里来的房卡,溜进了606。 陆金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当他看到景宝的脸,那与自家主子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脸,便有些不敢上前。 “二少,刚刚那位小少爷是”陆金忍不住偷偷问了句。 陆昱鸣拍了拍陆金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地说:“你刚刚不是叫了小少爷” “小少爷”陆金满脸发蒙,“大少爷的小少爷” 陆昱鸣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开口:“你别看我哥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干什么事还得是我哥,闷声干大事啊,一不留神就弄个儿子玩玩。” 陆金跟着点头:“大少爷不愧是大少爷。” “............” 房间内,陆聿川早换好了衣裳,一声黑色低调的西装衬的身材比例极好,领口微微敞开,不经意地落下了几个扣子,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 门突然被打开,陆聿川本能的以为是陆昱鸣,一想到自己是被骗到这里的,便有些不满,沉声道。 “滚过来!” 而回应他的不再是陆昱鸣狗腿讨好的笑声。 “父亲大人,您可真不行!” 幼龄的小奶音刻意被压低了声线,但还是能听出是个小孩的声音。 陆聿川翻报纸的手一顿,两只修长的手指捏着报纸丢在了一边,循声望去,瞳孔微微缩小。 耳畔边只剩下七年前初见景禾时的声音。 “长的极好,身材极棒,这不就是我要找的男人吗” “快,绑了他给我当压寨夫君,即日成婚!” “夫君看我,是不是长的也极好,这样我们凑一对,生个更漂亮的孩子出来玩玩怎么样” “来,喝了这杯酒。” 他会如了景禾的意留在寨子里,只是为了查明陆家出内鬼的事情。 他是如何都没有想到,景禾递给他的那杯酒真下了药。 这女人竟然背着他偷偷生了个儿子! ———— 景禾是骑脚踏车回家的,回去的路上她心情极好,骑的便慢了些。 景宝坐着车先一步回了家,景禾到家时,景宝都已经躺床上睡的有些昏昏沉沉了。 景禾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只坐在床边仔细地摸了摸景宝的脸,然后神情沉重地出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景禾抱着家里人换洗下来的衣服,端着一把小板凳去了河边洗衣服。 “王家嫂子,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明城南天酒店后门死了三个男人。” 第十一章:价值一个亿的命 “什么怎么回事” “有个还是隔壁老黑大儿子,死的不明不白的。” “怎么会这样报官了吗” “报了,但没给什么回应,就发了三百块钱来。” “这是犯什么事了,三条人命怎么就三百块钱糊弄了。” “这有权有势的人不都这样吗” “还是咱们小村里好,城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啊,是啊。” 景禾在一旁听的认真,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有权有势,我看他们能活到几时。’ 突然,放衣服的盆子里多了两块小石头,紧接着是砸下来的第三块。 景禾起身,湿手擦了擦围裙,转身默默地走开了,绕进了后方的小树林。 “下来。”景禾目视前方,精准地在一棵树下停下来,淡淡开口。 树上立即跳下了个人。 女人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一双蛊惑的眸子微微眯起,弯弯的柳叶眉被画的很细,偏偏长着一张娃娃脸。 她大步一跨勾住景禾肩膀,软萌的声音被刻意压低,魅着声道:“美人,来找谁” 景禾一脸嫌弃地拍开她的手,正经地开口:“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女人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可真是绝情啊。” “没事就快点回去,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你,要杀你!”景禾微微蹙眉,有些紧张的开口。 女人很是欣慰,欣喜地挑眉:“你在担心我放心,他们杀不了我。” 景禾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淡淡开口:“没有,我担心他们杀你的时候,误杀了我。” “............” “到底什么事”景禾又开口。 女人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悬赏令,我们接了。” 景禾微微垂眸看了眼悬赏令上的金额,眼底有些震惊:“做什么” “杀人。”女人说的风轻云淡。 “恶人”景禾蹙眉看着令牌,她向来有底线,杀人不杀好人,拿钱不拿黑钱。 女人微微摇头,又点点头:“算是,也不算是,只不过是生意上的利益涉及。” “不接,退了。”景禾淡淡开口。 “行,那我回去走个流程就去退了。”女人也不扭捏,作势要把令牌塞回腰间。 景禾看着令牌身后,瞥见了一个亿字:“等等,要杀的人是谁” 谁的命值一个亿,她多少有点好奇。 ———— 两个小时后,南莞东区火车站。 景禾顺着人流走出了绿皮火车。她一身碎花衬衣,有些泛白的黑裤子,微卷的长发被红色的头巾缠起来。原本土里土气,满满村姑感觉的衣裳配上她那张白的发光的脸蛋便也显的别有一番风味。 她伸手挡了挡眼前刺眼的阳光,左手摩挲着悬赏令牌后面的名字痕迹,慢悠悠地走出了火车站。 景禾刚出火车站,身后就被猛地一撞,身后是一群人流围圈,嘈杂喧闹。 “有没有医生” “有没有大夫啊!” 景禾顺着声音往前走,看见了被人群围住的老人。 第十二章:世家名医 老人穿着锦缎做成的旧氏长袍,躺在地上浑身颤抖,双眸紧闭,额间泛着微微细汗,但尽管浑身颤抖的躺在地上也不显丝毫狼狈,更添了几分伟岸的气魄。 虽然有人在喊医生大夫,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老人附近并没有相熟的人。 景禾微微蹙眉,视线落在了老人腰间的那个玉佩上,立即出了声: “我是大夫!” 所有人都像景禾方向看去,自觉地给景禾让出了一条路。 景禾学从小和景山学的中医,又在失忆的四年在国外学的西医,眼下没有任何仪器,她选择了最快捷方便的方法,把脉。 景禾淡眉微挑,松开了握着老人手腕的手,探手在老人脖颈上搜寻穴位,没有银针不能针灸,那就只能按穴位。 不过一会,老人就停止了颤抖,深沉阴郁的双眸微微睁开透露出一片清明。 周身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啪啪啪啪。” “这位女同志好厉害。” “多亏了这位女同志啊。” 景禾对着老人微微颔首,将老人扶起来坐在了花坛边上,转身对周围的人开口道:“好了,病人没事,大家散了吧。” 周围的人看着确实没事了,也都渐渐的散去。 “丫头,多谢了。”老人浑厚低哑的嗓音响起。 景禾微微垂下视线在老人腰间的玉佩上扫了一眼,浅浅一笑:“辛老先生,您是国之栋梁,能救您是我的荣幸。” 辛元风布满皱纹的脸渐渐暗沉下来,眸光里皆是深不可测的阴暗:“小丫头,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景禾瞧着辛元风周身气场的变化,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坐到了他身边,道:“虽然说我是一介乡野村妇,但您腰间的玉佩我还是能认得的,还是说,您怀疑一切都是我的算计” 辛元风瞧着景禾不卑不亢的模样,哪里有半点乡野村妇的感觉,他垂下眼睑,思索了番。 他从北边回来,是自己一直的预谋。他妻子早亡,生前没有好好陪她,如今她生日,倒想带着妻子的照片过个两人的旅途,便任性了一回,从边疆跑了出来一人踏上了火车。 在沿途玩了两三天,最终还是怕家里人担心,一个人回了南莞。 这确实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丫头说笑了,你医术高超哪里说的是乡野。”辛元风轻咳了一声,放下了周身的戒备,低声道,“若是不嫌弃,便跟着我去辛家做我的家庭医生如何” 景禾眉眼轻佻,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辛老先生也说笑了,辛家本就是名医世家,那轮得上我这个半吊子。” “只是您一直患有高血压,怎么不按时吃药” 辛元风摸了摸腰间空了的口袋,轻叹了一声:“人总是要老的,容易忘啊。” “那您可要让身边的人记好,这高血压症,可大可小,不可疏忽。”景禾认真地看向辛元风,满眸的担心是真的。 辛元风和蔼地拍了拍景禾的手,将腰间的玉佩递到了景禾手上:“既然你不愿与我去辛家,这个你拿着,日后有难事,大可来辛家找我。我若不在,找我儿子孙子也是一样的。” 第十三章:去南莞 据辛家人的速度,应该在辛元风下火车的那一瞬间就该知道了。 刚说着,一辆黑色气派的豪车稳稳地停在了两人跟前。 “爷爷!”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车上传来。 男人穿着淡蓝色的衬衣黑色的阔腿裤,头发梳的锃亮,双眸皆是欢喜:“爷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辛元风拍了拍孙子的肩膀,神色淡淡地开口:“这是救我的恩人,叫.....丫头你叫什么” 景禾对着男人微微颔首,温声道:“景禾。” “这是我孙子,辛修文。”辛元风又对着景禾开口。 “景小姐,你好。”辛修文对着景禾伸出手想要握手,抬眼看向景禾,眼底是猝不及防的惊艳,“既然是爷爷的恩人,那就是我们辛家的恩人。” 景禾看着伸出的有些干瘦的手,只淡淡地笑着:“抱歉,我不是城里人,不太懂城里人的礼仪。” 辛修文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收回,重新扶上辛元风的肩膀。 “辛老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景禾对着辛元风摆手,转身就走。 “丫头....”辛元风欲言又止,张口叫了声却止在了半路。 ———— 明城,龙脉山脚。 景宝迷迷糊糊地从小床上爬起来,挠着睡成鸡窝头的头发:“妈妈” 景宝穿着一件白色小背心和小短裤,站在院子里叫了声,并没有回应。 水明杰正帮着陶秀英一起晾衣服,听到景宝的声音,回头应着:“景宝,你醒了” 陶秀英,是景山当年在龙脉山脚下救回来的女子,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也就一直跟着景山在龙脉山生活,后来就一直陪着景禾。 景宝绕过院子里的藤萝树走到后院,小短腿往树上踢了几步:“杰叔,外婆,我妈妈呢” 陶秀英挂上最后一件衣服,对着景宝和蔼亲切地开口:“你妈妈说又找到了工作,连早饭都没吃就出去了。” “哦,去哪了”景宝神色恹恹地问。 “说是去...南莞”陶秀英蹲下来摸着景宝的头,“宝贝饿了吗外婆去做吃的” 景宝像是没睡醒一般,呆萌地点着头,等陶秀英走远,冷静地眸子微微抬起,张声叫道:“杰叔。” 水明杰步子一顿,对着景宝微微叹气。 “什么,你们也要去南莞” 陶秀英拿着炒菜的铲子,惊愕地看着两人。 景宝像是个乖宝宝一样,坐在小板凳上等着。 水明杰耷拉着脑袋,偷偷看了眼景宝,张声道:“对,去南莞,老大说那里工作很好,要让我也一起去。” “小景不是才走,你就收到信了”陶秀英不解地看着水明杰,问道。 水明杰眼珠子转了转:“老大昨天就跟我说了,她先去,让我今天带景宝一起去。” “不行!”陶秀英连忙拒绝,“南莞那么远,景宝怎么能去呢!多不安全啊。” “外婆,南莞很好,我以后在那里读书肯定比在家里读书要好。”景宝默默地开口。 陶秀英看着景宝,一些拒绝的话被堵在了口中。 “对啊,娘,而且南莞很安全的,治安很好,遍地都是警察的。”水明杰真挚地开口,“就这么定了,等工作安定了我们再回来看你。” 说着,水明杰就拉起了景宝的小手将他轻松地提了起来,抱入怀中,脚底生风的跑了出去。 “诶!”陶秀英连忙追了出去,却看不见两人的身影,“早饭还没吃呢!” 第十四章:现成买 南莞,景禾摇着刚买来的塑料小扇子,沿着公路慢悠悠地走着,正愁如何拿到进入豪景酒会的邀请票,就看见了一辆有轨电车停在了跟前。 公交车上写的正巧是‘御园——御景会’,而这次豪景酒会的主办方就在御景会。 景禾微微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硬币,跨步上了车。 电车开得很快,不过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景禾率先跳下了车,握着扇子打量着这传闻中只有富豪才能进的酒店。 这说是一个酒店,更像是一个景区。除了门口戒备森严外,内区倒像是个南莞的城中城。 景禾绕了一圈,走到腿都有些麻了,才找到了一处瞧着隐蔽一点的地方,她微微踮脚发力,只在一瞬间就翻越了高墙,稳稳落在了草坪上。 她望了望四周,开始寻找御景会最高办公室的位置,还没逛出两栋建筑物,就被眼前一间高定服装店给吸引了视线。 景禾情不自禁地走进了服装店,视线一直停留在挂在最上方的一条红色的披肩鱼尾裙。 “这位小姐,你好。”服务员见到景禾的第一眼便有些愣神,但随即视线从她的脸蛋滑到衣服上,表情微微变动,“您之前有预订吗” 景禾目光一滞,摇了摇塑料扇子,淡淡道:“没有,不能现成买吗” 服务员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当然可以,只是我们店的衣服都是南莞富家小姐穿的。” 言外之意就是怕你买不起。 景禾摇扇子的手一顿,走进去几步,拿着扇子在服务员肩膀上拍了一拍,沉声道:“小妹妹,看人不能只看衣服,说话还需过过脑子,你放心,钱我还是有的。” 服务员不曾想景禾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嘴角微微僵住,脸有些尴尬的红了起来。 “景禾你怎么进来的” 店里某个角落突然一声叫喊。 景禾寻着视线看去,司微月正挽着一个女孩的手,面色有些苍白,直勾勾地瞪着自己,眼里的恨仿佛要将她杀掉。 景禾没有理她,只堪堪收回视线又抬眼看向上方的那条红裙子。 “表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害你的女人” 陆月萍目不转睛地盯着景禾的脸,眼中是一览无余的嫉妒,咬牙对着司微月道。 司微月颤抖着手,浅浅抓着陆月萍的袖子,一副受惊地模样,小声道:“是她,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她。” “她欺负你,我肯定要让她给你道歉!”陆月萍一把掠开司微月的手,大步一跨走到景禾跟前,大声指着她道,“你,给我过来!” 景禾微微蹙眉,伴着冰冷地气息开口:“有事” 陆月萍动作一顿,显然被景禾的气场吓到,强撑着气势大声道:“你去给我表姐道歉!” 景禾这才转头看向陆月萍,眼神像是看傻子一般:“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 “你,你推我表姐下水,还,还陷害她!”陆月萍紧握着拳头,绷着脸说。 第十五章:陆聿川的童养媳 景禾摇了摇手上的扇子,对着陆月萍往前走了一步:“你看到我推她了” “你看到我陷害她了” 景禾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去,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地陆月萍半天说不出话来。 “都没有,你在这说什么”景禾收回视线,又抬头看向上方的那条红裙子,“让开,别打扰我看裙子。” 陆月萍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腿软,竟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衣架上。 司微月微红着眼,拉上陆月萍,有些害怕地开口:“小萍,别去惹她,她真的很厉害。” 陆月萍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受挫,满心气愤,眼底地凶狠都要满出来,她推开司微月气势汹汹地上前两步,对着景禾嘲笑道:“你看裙子,就你这穷酸样,你买的起吗你!我告诉你,这条裙子是我哥给她未婚妻设计的,天皇老子来了今天也不会卖。” 再次欣赏美物被打搅,景禾周身气场骤冷,不满地看向陆月萍,语气却淡淡:“这位小姐,你这么闲管天管地还管我有没有钱要不要我帮你去政府那儿申请个闲事保长当当” “你敢这么说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陆月萍半点没有世家小姐的模样,指着景禾恐吓着,“我大哥是陆聿川,整个南莞都是我大哥说了算!” 陆聿川 景禾摇扇子的手一顿,耳畔又开始温热起来,昨夜的话是久久消散不去。 —景禾,你记住,我陆聿川,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陆月萍见景禾有些发愣,以为她怕了,便开始更加猖狂: “你要是跪下来给我表姐道个歉,我还能大发慈悲放你走。” 景禾回过神来,红唇微微勾起露出轻蔑地笑:“妹妹,可别乱说话,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说出这话,不怕别人说你们要反叛” 陆月萍闻言愣了神,一阵寒意从心底传出。 这话确实不能乱说。 “谁是你妹妹!”陆月萍抖着手,黑着脸咬牙道。 景禾收回视线,满眼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既说你大哥是陆聿川,没准日后还得叫我一声大嫂。” “哈哈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我了!”陆月萍不可置信地盯着景禾,放声笑了起来,“你在做梦吧!整个南莞知道我大哥有个童养媳,就是我表姐。” 景禾摸了摸头发,这才投过视线看向司微月。 司微月连忙急急忙忙地走上前拉住陆月萍,小声谨慎地开口:“小萍,这事不能和别人说。” “怎么不能,我未来大嫂就只能是你!”陆月萍大声喊着,生怕别人听不到。 “童养媳。”景禾轻念着三个字,一双美目微微眯起,眼角泛起阴霾。 司微月双颊泛着红晕,拉住陆月萍,走到景禾旁边摆出一副大方的模样:“景禾,小萍她还小不懂事,你别生气了,也别....也别像对我这样对她......” 陆月萍一听司微月可怜的语气,瞬间又开始气愤起来,对着景禾张牙舞爪。 景禾浅浅翻了个白眼,满不在意地开口:“司小姐,手还没好就别出来瞎逛。” 陆月萍连忙凑到景禾跟前就要打她,扬起巴掌却被一只大手扣住。 第十六章:弄的就是你 陆昱鸣猛地甩开陆月萍的手,背后是一片冷汗。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要是让景禾被打,别说他哥出手,就是景宝贝出手都能要了她的命! “陆月萍,你要做什么!”陆昱鸣咬牙冷声道。 陆月萍揉着被捏疼的手,委屈地看着陆昱鸣,泪眼汪汪:“二哥,这个女人她欺负我。” “白舟表哥,小萍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误会景小姐伤害过我,就想替我出口气,是我不好,没拦住她,险些打了景小姐。”司微月眼眶红地一副马上就要哭了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小声道。 “误会了你就解释,嘴长着干什么的!”陆昱鸣硬声道,有些嫌弃地看着司微月。 司微月完全没想到陆昱鸣会这么说,他拿捏了陆家人护短的性子,面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他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谁知道陆昱鸣会这么说。她随即面色一滞,想要开口和陆月萍解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景禾站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嚣张地开口:“误会没有误会,我要弄的就是你。” 司微月正愁要怎么解释,没想到景禾这么蠢直接坐实了罪名,她压下要扬起的嘴角,诚惶诚恐地看着陆昱鸣。 陆昱鸣听着景禾嚣张的语气,不禁嘴角微微一抽,眉眼压低地看向司微月:“有人要弄你,你又弄不过人家,本事没人家大还不赶紧回家呆着,出来瞎逛什么,哪里手上了还哭哭唧唧,烦死了。” 司微月万万没有想到陆昱鸣竟然还是站在景禾那一边,她垂在两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面色由白变得极黑。 陆月萍突然又大声喊着:“二哥,你看她衣衫破旧,怎么可能是御景会的客户,肯定是翻墙进来的,快给她赶出去啊,免得脏了御景会的地。” 陆昱鸣横眉紧蹙,有些厌恶地看着陆月萍,沉声呵斥:“你是陆家的二小姐,怎么话说的这么难听,教养都被狗吃了!我告诉你们,景小姐就是我请来的,你们在这闹什么闹,还不赶紧回去!” 景禾提了些兴趣,美眸微凝开始打量陆昱鸣。 男人瞧着二十来岁的模样,三庭饱满,一双多情桃花眼自带笑意,远远瞧着倒比大部分女人都美,而鼻梁却是高高地挺拔,压下了不少因桃花眼带来对的阴柔,多了几分阳刚。 陆月萍不甘心地瞪着景禾,换来的只有陆昱鸣的催促,只得灰头土脸地拉着司微月离开。 陆昱鸣感受到景禾的视线,讨好般地笑了笑,对着景禾微微颔首:“景小姐别介意,我家堂妹就是一直都很蠢,让别人拿着当枪使。” 景禾勾唇一笑,眉眼弯弯:“别人她不是喊你表哥” “哪门子的亲戚,我反正是不认的。”陆昱鸣摆着手连忙否认。 景禾微微挑眉,扭头又看向那条裙子。 “景小姐要买裙子”陆昱鸣也看向了那条红裙子,“我送你吧。” 景禾眉头一蹙,狐疑地开口:“我们可不认识。” “就当给你赔罪了。”陆昱鸣大大方方地说。 “你好像搞错了,受害者是你那个表妹。”景禾唇角含笑,淡淡道。 陆昱鸣啧了两声才说:“我乐意,她不配。” “可这条裙子可是你哥留给他未婚妻的。”景禾若有所思地开口,眼神中满是审判。 第十七章:未婚妻的衣裳是给你的 陆昱鸣招呼着服务员来取裙子,笑着道:“都是谣言,这裙子是我哥设计的不错,他们听到我哥的名号就不敢买了,久了就传成了未婚妻,根本没有的事。” “再或者说,这可能就是给你的。”陆昱鸣笑嘻嘻地说着,满眼地笑意。 景禾眉眼微沉,细声开口:“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陆昱鸣笑地开心,丝毫没有感觉到景禾深沉的眸光,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衣服就往景禾怀里塞。 景禾看着怀里的衣服,嘴角抽了抽,若有所思地开口:“穿着这裙子我可不好翻墙。” “你真的是翻墙进来的”陆昱鸣笑容一僵,换出敬佩的表情,瞠目结舌,“这么高的墙!” 景禾半挑着眉,语气平淡:“高吗” 陆昱鸣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到景禾手中,刻意强调:“这张卡给你,以后千万不要翻墙了。” “还有,豪景酒会就在御景会里,你拿着这张卡就能进去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景禾无奈地摇着头,摸了摸卡上凸起的痕迹,心中若有所想。 陆昱鸣,字白舟,陆家二少;上一世还帮过她,只是他性子单纯,上一世似乎隐约听闻了他死于一场爆炸中。 没想到这一世第一次见面又帮了她。 人情太大,快还不清了。 走出了服装店的陆昱鸣对着周围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才舒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回了他在御景会里的房间。 二十分钟前,他正躺床上呼呼大睡突然被床头的电话铃声惊醒,来电竟然是景宝小祖宗。 他收到消息连忙跑下去找景禾,只是他有一点很疑惑,景宝为什么会对他妈妈的行踪这般熟悉,甚至精确到分秒。 一旁正坐在车上的景宝,慵懒地靠在座椅上,轻阖着双眸清晰地感知着景禾身边的人物变幻。 这件事情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自打三个月前重生后,身体就产生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变化,比如力气突然变的很大,比如学习速度变得很快,比如总能梦见会发生的危险的事情。 而就在几天前,他突然就能感知到景禾身边的事情,只要她凝聚心神,有时候连景禾身边的人都能瞧见。 虽说着能力有些破于常规,但他现在的存在就早在常规之外,也不不怎么稀奇了。 景宝微微抬眼,圆圆的小鹿眼中流露出丝丝满意。 这真是个不错的能力啊。 ———— 傍晚七点,夕阳的余晖渐渐褪淡,御景会奢华的建筑被盖上朦胧的黑布。 华灯初上,耀眼的金光洒在景禾身上,像是夜空中的星辰,泛起点点星光。 有了陆昱鸣的吩咐,服装店的服务员对景禾的态度转变极大,恭恭敬敬地引着景禾去了豪景酒会的门口。 大门被推开,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大门被打开。大堂内洋溢着优雅的舞曲,绚烂的灯光,摇晃的红酒杯,还有豪门子弟的推杯换盏。 酒红色的高跟先踏进会堂。一双白皙的玉足稳稳落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纤细匀称的小腿白的发光,红色的裙摆遮住大部分的长腿只露出了一条小腿,但这也足以让人垂涎。 第十八章:小少爷的生母 会堂里安静的如大洋上的水,没有一丝波动,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禁投过惊艳的目光。 景禾一头因常年盘发而变得微卷的及腰长发遮住了肩膀露出的雪白,面上没有妆容却还是尤为天人般的美艳。顾盼生辉的双眸好似天边星辰,泛起星光,小巧挺立的鼻尖下一张红的恰到好处的唇瓣多了几分摄魂勾魄的美。 只有她那双眼中的淡然与随意,平添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气场。 她轻撩发丝,露出一肩白嫩,随意找了一处角落坐好。 坐在酒台边的沙发上的男人,浑身强大的气场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对着大门的方向眼角微眯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摇晃着酒杯将酒一饮而尽,视线却一直留在景禾身上。 坐在一边的陆昱鸣惊愕地瞧见来人,险些站了起来,半天合不拢嘴。 “景禾,不愧是哥看上的女人......”这美的也太逆天了。 站在两人身后的陆金和陆木身姿挺拔,面上也多了几分惊艳。 陆木对着陆金挤眉弄眼,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这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少爷的生母吧】 陆金微微颔首,又眨了眨眼睛,比划了个八字表示【我看八成是,那小少爷的眼睛与她很像。】 足足过了有五分钟,会堂里才窸窸窣窣的开始响起交谈声。 “这等长相,还能进咱们酒会,我不可能会没有印象。”穿着红色西服的男人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他直勾勾地盯着景禾,贪婪的目光丝毫不避讳。 一旁的好友也相差不远,紧紧握着拳头激动地就差直接扑过去:“就这样的长相,就算不是豪门千金,我给她养在外头都能让我长脸面。” “快快快,去问问。” 他们正准备过去,景禾身边却早已围满了男人。 “这位小姐,您贵姓啊。” “美人,你是哪家的” 景禾一概不理,有些烦躁地垂下眼睑,若不是这地点不对,她真想给他们一人来上一脚。 “让开,都让开!”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硬生生在人群中开辟出了一条大道。 一个身材微胖,身高一米七的男人,梳着油亮的大背头,大摇大摆地走向景禾,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女人是本少看上的,你们都赶紧滚!” 周围围着的男人很多,但各个都面色讪然地让出了路。 景禾这才抬起眼帘,浅浅看了眼来人。 这人她熟悉的很,南莞富豪第二世家,徐家长子,徐有才,与陆昱文走的很近;上一世她能从小黑屋被救送去西疆还要多亏了他,企图在西疆强迫她,最后被她一刀捅死。 没想到重活一世,他还是这个屌样,该死。 景禾眼神冷冽,眼角掠过阴鸷之色,刻意压下令人悚然的狂怒和戾气。 徐有才解开被拉紧的西装扣子,油腻的手就向景禾下手。 景禾突然起身,一脚踩在徐有才的皮鞋上,踩地极狠。 “啊!!!”徐有才爆发出了一声杀猪声,痛苦地大叫着,“她娘的敢踩我,给我拦住她!” 景禾面不改色,踩着高跟的腿站的笔直依旧重重地踩在徐有才脚上,手劲极大地拉过徐有才的脖颈,用力往地上砸去。 “啊!!” 原本就五官平平,现在变的更加平,徐有才面目痛苦地大喊着:“来人,快来人!” 第十九章:景宝的亲生父亲 景禾掠过桌上的一叠红酒杯随意地往来人方向推去,玻璃被击碎成片伴着洒下的红酒溅到不少围观的人身上,包括被压在地上的徐有才。 景禾不紧不慢地抓起徐有才的大有头,嫌恶地将他的头发往后拽去。 “啊!”徐有才脸上被玻璃片划伤出了血口子,粗壮的身躯竟然被景禾踩在了脚下,他面目狰狞地咬牙道:“你,你敢这么对我,你死定了!来人,快来人!” “砰!” 景禾又将他脑袋扣在地上再次抬起,动作尤其的漫不经心,淡淡道:“来人吗” “来,来...” “砰!” 徐有才刚念出口,就又被往地上砸去,扁塌的鼻尖流出了点点血迹。 “还来”景禾的声音淡然,仿佛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下,却让周围的人开始心慌发冷。 “不,不,不来。”徐有才连忙求饶。 景禾这才松开了徐有才的脑袋,嫌恶地甩了甩手往周围看去。 徐有才艰难地抬起头,面上泪水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瞧着有些恶心,他瞠目红眼瞪着景禾,“你,你怎么敢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陆木,狗腿地递出一片手帕。 陆木不常跟着陆聿川出面,一般人也认不出他。 景禾微微扬眉,随手接过手帕轻轻擦拭着手心,冷声道:“你这种人,无能,无为,凭借着家世,为非作歹,多少少女遭你迫害,我为什么不敢打你我今天打的就是你!” “你,你....”徐有才挣扎着要爬起来,刚作势就眼前一黑又趴回在了地上。 那是景禾擦完手丢下的手帕,别人瞧着她只是轻轻一丢,却不知她用了八成的力,足以让徐有才再次摔回地上。 景禾对趴在地上的人嗤之以鼻,多瞥一眼都嫌恶心,抬脚绕过徐有才走向了远远一旁,缓缓坐下。 “你,我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来求我!”徐有才含糊地咬字,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景禾的背影,随即看向自己带来的随从,“都他娘的眼瞎了,来扶老子!” 随从们这才一拥而上,扶住徐有才。 “没用,没用,一点用都没有!白养你们了!”徐有才满腹的怒火只能撒在随从身上,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随从的脑袋,咬牙道,“老子被打了,还在一旁看戏!” 随从们唯唯诺诺地开口:“过来怕您被揍的更狠。” “还敢嘴硬,你们还敢嘴硬!” 徐有才揍着揍着舔到了鼻子上流下的血,抬手一抹就见了一片殷红,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爷,爷。” 几个随从心惊胆战地拖着徐有才肥胖的身躯离开。 御景会后门,一辆低调的老爷车驶进停在了酒会后门。 水明杰看着与明城恍然天壤之别的地方,惊愕地下巴险些脱臼。 他是如何都不敢相信景宝与他说的那些话。 南莞新起之秀,景氏集团,竟然是景宝名下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景宝说,找到他的亲生父亲了!! 水明杰当然知道景宝的父亲的模样,当年还是他帮着景禾将其绑回寨子里的。 只是不知为何不告而别,说走就走,甚至连老大临盆都没来。 水明杰越想越气,决定见到他后一定要揍他一顿出出气! 第二十章:等你啊,景小姐 徐有才一走,景禾周围又围满了人。 “美人儿,你就不怕徐家报复你吗” “是啊,徐家可是南莞第二大世家,有的是权利。” 景禾浅浅理着裙摆,风轻云淡地微微一笑:“怕啊,我当然怕,所以得找个能护住我的男人。” 围着景禾周围的一众男人陷入了沉思,论在南莞能与在徐家上护人的,也只有一家...... 陆聿川 众人都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一想到皆纷纷摇头。 想什么鬼话,陆聿川是出了名的清冷,这么多年身边除了妹妹一个女人都没出现过。 众人正这般想着,就见景禾提着裙子,绕过正交谈着的男男女女,径直走向坐在正中又隐蔽的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自带气场,周围两桌的人都不敢靠近。 伴随着周围人的倒吸冷气,景禾稳稳在男人面前站定,风情万种地撩起长发,露出白嫩圆滑的肩膀,温情的眸子里仿佛暗藏勾子,要将对面的男人的魂魄勾走一般,她挨着陆聿川坐下。 “川爷,介意保护保护我吗” 陆聿川周身气场骤冷,冰冷不满阴霾的眸子轻轻抬起,扫过一众人最后落定在景禾脸上。 众人见着陆聿川不妙的脸色,都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两年前,也是在聚会上,有个长得不错的美人自告奋勇去勾引陆聿川,浅浅碰到了他的衣服,谁知陆聿川直接让人将她扒了衣服,丢了出去,第二天就成为了南莞报纸的头条。 自此,不仅是女人,男人也一样不敢接近陆聿川。 正当众人替景禾默哀的时候,不知是谁震惊地打翻了酒杯,周围安静的可怕。 陆聿川优雅地放下交叠的长腿,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修长的手指搭上景禾的手,竟然细细的擦拭了起来。 众人一致认为:大佬一定是想先擦干净再打断手! 只听陆聿川清冷的嗓音伴着些许轻柔,道:“打人的事,交给男人就行。” 景禾眉眼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川爷,舞会正好,不去舞一曲” 陆聿川收了手帕,起身将西装扣子扣好,贵气的薄唇微微勾起,嗓音轻柔的好似春风一般,让人陶醉:“等你啊,景小姐。” 修长好看的大手平摊在景禾跟前。 景禾弯了弯眉眼,将手抬起递到了陆聿川的掌心中,被陆聿川带着进入了没有一个人在跳的舞池。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看见的,都一致认为是眼睛出了问题,纷纷一同眨眼。 有了两人的开场,舞会也变得热闹起来。 陆昱鸣早在景禾走过来时就溜的没影了,蹿上了楼,用着上帝视角观看着两人的舞蹈。 “怎么样,我干得不错吧这裙子穿的是真漂亮!”陆昱鸣趴在栏杆上,凑在景宝身边,狗腿地笑着。 景宝赞同地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开口:“我妈妈足够漂亮,就是件麻布都能穿的漂亮。” 水明杰也跟着点头:“老大就是漂亮!” 陆昱鸣笑容一僵,不满地捏了捏景宝的脸:“就没有我的功劳” 第二十一章:想你,想杀你。 “自然是有的。”景宝转过身,靠在栏杆上,奶油般的小脸露出喜悦之色,小嘟唇微微扬起,“只要父亲大人再给力点,我们就是一家人。” 陆昱鸣满意地笑出了声:“没想到我竟然能有个便宜侄子,还这么聪明。” 景宝跳下了座位,扒拉下水明杰带在脖子上的相机,对准景禾与陆聿川拍下了一张照片,将相机丢给了陆昱鸣。 “明天南莞报纸头条。”景宝淡淡开口,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楼下。 陆昱鸣接过相机,不以为意:“这么多记者,也用不着我去吧” 景宝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陆昱鸣摇了摇,沉声道:“你以为,没有陆家的同意,南莞哪个报社敢登” 陆昱鸣边想着边点头,又不禁摸了摸景宝的脑袋:“好歹是一家人,你怎么就聪明一点的呢” “我是父亲和妈妈的儿子,是一家人。”景宝傲娇地仰了仰下巴,奶声奶气地说。 陆昱鸣欲哭无泪:“.......” 敢情他智商不够,不配与他们为一家人呗! 舞池中,男俊女美正伴着舞曲摇动。 景禾一手搭在陆聿川肩上,一手被他握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摇晃着舞步,无意又似有意地踩上了陆聿川的皮鞋。 陆聿川搭在景禾腰肢上的手微微收紧,唇角勾起一道好看弧度:“夫人才一日不见,便想为夫了” 景禾也不生气,如花瓣般的红唇扬起绽开蛊惑人心的笑容:“是,我想你。” “想杀你。” 这淡淡的三个字好似云朵般轻盈,从两人耳边一同飘过。 陆聿川捏了捏两人手掌交叠出的戒指,将戒指滑了出来。 “就用这个杀”陆聿川淡然地仿佛就像在问家常便饭, 景禾双瞳微缩,立即换了姿态,娇声娇气地开口:“川爷果真如传闻中一般,谨慎,厉害!” 陆聿川抬起手拉着景禾原地转了一圈后,揽住景禾纤细的腰肢,两人凑的极近,陆聿川温热的呼气尽洒在景禾脖颈间。 他声音低沉好听,又带着丝丝贵气与蛊惑:“我还有更厉害的,夫人可能忘了。” 景禾身子一僵,只觉地脖颈间痒热难耐,不自觉地竟红上了耳根。她干咽了口水,搭上陆聿川的肩,踮起脚将脸靠近他的耳畔,娇声开口: “川爷,您就行行好,让我杀了你。” “你一条命可抵我这辈子,下辈子吃穿不愁,川爷可得行行好,舍小家,为大家” “值多少”陆聿川扬了扬眉骨,沉声问道。 景禾抬了抬手指,低声低语:“一个..亿。” 陆聿川一双精明的黑眸染上了笑意,遮盖住了心底所有的算计:“两个亿,你救我,如何” 景禾微微扬眉,视线落在了楼顶上暗藏着的狙击手,低眸沉声道:“川爷精明,又何需我来救” “不愿”陆聿川停下步子,正欲再开口,就被景禾打断了话。 “赚钱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景禾提了提裙摆,半蹲行完礼,嘴里喃喃,“有钱不赚,就不是我。” 她接下悬赏令本就是玩玩,也没曾想真去杀了陆聿川,陆聿川于她而言有太多的秘密,她一定要弄清楚。而她能接到悬赏令就自然有其他组织的事。 她这次来的真正目的是保护陆聿川,在她没弄明白事情前,陆聿川他不能死。 陆聿川抬眸看向正窝在二楼看戏的三人,眉骨微扬,转身对陆金低语了几句。 陆金恭敬地转身上楼,领着三人先行出了御景会。 “爷,狙击手三人,杀手两人,我叫人去处理....”陆木跟在陆聿川身后,沉声道。 陆聿川扬手顿住,摇了摇头,又扬声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说完,陆聿川就大步跨向了堂会地后门方向。 陆聿川的话声音不大不小,但也刚好能让整个堂会的人听到。 众人一致停下了动作,起身目送陆大佬出去,也满目疑惑为何陆大佬要走后门。 有几家也跟着陆家人走,刚走到门口就被陆家的下人拦住,堵在了堂内。 众人:果然,陆家人还是那个陆家人,走后门也这么嚣张。 ———— 景禾早就偷偷溜上了楼,换回了碎花衬衣和黑裤子,长发被随意地用头巾缠好,她双手支撑着窗户,翻身一跃,爬上了楼顶。 楼顶左处角落,有一个,她一开始就发现了。 她根本不给那人反应时间,翻身跃上楼顶,脚正好踹在那人头上。 那人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景禾站定身子,垂眸看向那人脖颈间的纹身,不屑地勾唇一笑:“杀手联合会手下败将。” 不出一刻钟地时间,景禾就全打晕了在堂会里暗藏的三名杀手联合会的成员。 只是还有一两个隐藏的太深,她不能现在就看出来。 楼下,陆聿川正慢慢地走出了后门,站定在了橙黄色的路灯下,一手幽深如宝石般的眸子正盯着楼顶的景禾。 黑夜中,两人无声却更胜有声的对视,让周围的一切都瞬间成了云烟。 景禾抬手随意地擦拭掉脖颈间的汗珠,几根散落的发丝黏在脸上,多了几分风情。 突然她眼神微凝,开始眯起眼睛看向了别处,从脚上拔出一把匕首,直接投射了出去。 只见,离陆聿川只有十米远的转角处,一名黑衣人被匕首刺到了小腿,痛苦的摔在地上打滚。 全是杀手联合会的人。 “一群废物,那个老头估计得气死。”景禾微微仰着头感受着夏日热风的轻抚,嚣张地开口。 而一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水明杰正跟在景宝旁边 坐在车里往楼顶看着,嘴里不解地喃喃:“老大怎么去楼顶了” 他才刚说完,就见着景禾身轻如燕般地从楼顶上徒手借着楼层的檐脚,跳了下来。 “老大,她都练就了飞檐走壁!!!”水明杰下巴都要惊掉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景宝只是淡淡地弯了弯嘴角,转身对着司机说:“开车,去公司。” “飞檐走壁,无影无踪,妈妈她是....影!” 玄门第一杀手,影。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景宝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景禾会来这里找陆聿川,原来是接了悬赏令,要来杀他的。 而现在,却在保护他。 “看来,我这个父亲好像还有机会。”景宝自言自语地说着。 水明杰还是很震惊,激动地抓着景宝的手臂:“景宝,你刚刚看到你妈妈跳下来了吗” 景宝淡定地点着头,拍了拍水明杰的手,安慰道:“杰叔,你跟着妈妈好好练,也可以的。” 水明杰闻言,双眸里皆是憧憬与向往。 景宝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 他这杰叔,真的很单纯。 景禾轻盈地双脚落地,张手本想拍了拍灰尘,却突然顿住手,抬起步子往前走。 然后,陆金就看见了这位牛逼哄哄的景小姐用她那双全是灰尘的手,重重地拍在了他家爷那件价值快上万的西装上,美美地留下了手印。 “记得给钱,川爷。” 说完,她就扭着腰要走。 陆昱鸣在一旁早就呆成了石头,见景禾要走,连忙冲了上去,抓住了景禾的手。 “景小姐,啊,不不不,女侠,你你你,你刚刚是怎么下来的能不能,再来一遍”陆昱鸣激动地语序都杂在了一起。 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有人能从五楼楼顶直接跳下来。 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在有极度洁癖的他哥身上留下手印。 景禾拍了拍陆昱鸣的肩膀,也在他衣服上留下了手印,勾唇邪魅一笑:“想看去看电影吧。” 陆昱鸣目送着景禾离开,转身恋恋不舍地跑去找陆聿川:“哥,你怎么不留住她啊” 陆聿川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连带着冷意皆是深不可测。 陆昱鸣浑身一颤,决定还是不去问他哥了,正准备灰溜溜地走开。 “白舟。”陆聿川低沉的嗓音从薄唇里传出,“站住。” 陆昱鸣疑惑地看向陆聿川,就见着他拿着手帕把他肩膀上留下的手印细细擦净。 陆昱鸣正感动,一时间觉得他哥身上充满了妈妈的光芒。 感动还没超过五秒,陆聿川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她的手印,你留着不合适。” 陆昱鸣:“..........” 啊对对对,老婆是亲的,儿子也是亲的,就他是捡的。 暮色早已被夜色遮掩,暖黄色的灯光覆盖了大半的璀璨星河。 景禾慢悠悠地走在街边小巷里,瞧见了正收摊回家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摊主,自行车后方放着一个泡沫盒,上头写着:棒冰。 棒冰! 景禾连忙叫住了她,要了一只快要化了的棒冰,付了五分钱。 棒冰酸甜可口,竟然是西瓜味的,一口咬下去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西瓜籽。 “景宝还没吃过棒冰,下次带他去街上。”景禾边吃边念叨着。 殊不知,坐在车里偷偷瞧着自己妈妈的景宝,奶呼呼的面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景宝收回视线,恨铁不成钢地感叹了一声,转身对水明杰说:“杰叔,你在这里偷偷看着妈妈,我去御园一趟。” 御园,是陆昱鸣与他说的,他们在南莞的住处。 水明杰正一脸懵,就被景宝推出了车。 景宝摇下车窗,掏出一块怀表递到水明杰手上,小声说:“杰叔,我要是明天早上七点钟还没回来,你就告诉妈妈,就说我在明城的时候被陆家人抓走了,现在在御园。” “哦,好。”水明杰习惯性地应下,等景宝车开远了才想起来,“那我今天晚上住哪里啊” 第二十二章:最最亲爱的影大人 黑色的桑塔纳如暗夜的行者,无声无息地驶进一个偏僻破旧的小巷。 “你先回去吧。”景宝摇下车窗,小脑袋往外边探去,淡淡提道。 司机解开了安全带,恭敬地开口:“小老板,那我先走了。” 司机走后,小巷暗处慢悠悠地走出一个人,溜上了车。 成年男子,与水明杰一般大,黄色的碎发被小型贝雷帽压住,鼻梁上带着一对黑框眼镜。身上穿着土黄色的格子皮衣和黑色裤子。远远瞧着,俨然一个私家侦探的模样。 景宝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开口: “我觉得我还是个正经公民的,看到你倒平生出了犯罪嫌疑的感觉。” 诸葛青臭美地摸了摸碎刘海,向景宝抛了个媚眼:“有时候真的在想,你真的才六岁” 景宝嫌弃地嗤了声:“你可以当我有六十岁,我不介意有你一个孙子。” 经历过一次死亡,能增长的年龄何止几十岁。 诸葛青嘚瑟地摸了摸方向盘,踩下了油门:“你智商高,那又怎么样,不还是个小不点,开车脚都踩不到油门。” 景宝掏出了瓶鲜牛奶喝了两口,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反驳,但你真的对不起你这个姓。” 姓诸葛....怎么对的起卧龙先生。 诸葛青:“........” 第n次因为这个姓,被捅刀! 他也不想啊,人家已经到达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要他怎么办! “说正事,组织上怕你在南莞有危险,派我保护你。”诸葛青轻咳了一声,正经地开口。 景宝吸溜着将牛奶喝完,漫不经心地说:“不止吧” “哈哈哈。”诸葛青傻傻地笑了两声,俨然一副小迷弟地模样,“当然,我听玄小花说,影大人接了悬赏令,昨天出现在御景会解决了好几个杀手联合会的人。” 景宝撇了撇唇角,突然想咽口水反而被呛住:“咳咳,嗯,我昨天也在场。” “什么!!你见到影大人了”诸葛青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双眼泛着金光,“是不是很帅!” 突然的停车,景宝差点从后座摔下来,抓住坐垫才勉强坐稳。 “你怎么就确定她不是女的呢”景宝淡淡提道。 “女的!怎么可能!”诸葛青捂着胸口,大声喊着,“在玄门四年,创立第一支玄门杀手,在o、m洲各大组织杀手之争拿下第一,影就是我偶像!你跟我说他是女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诸葛青生怕声音低了就丢了气势,唾沫横飞地对着景宝大叫了一顿。 景宝抹了一把脸,指了指前面的方向,无奈地开口:“行,我知道了,你先开车,我晚上还有事。” 诸葛青依旧对着景宝喋喋不休:“你说他帅不帅啊,你说他是不是男的啊!” “你先开车。”景宝别过脸去,不想再理着像傻子般的诸葛。 “不行!你先回答我!”诸葛青涨红了脸,瞪着景宝。 景宝弯了弯嘴角,咬牙道:“是,男的,帅,你开车!” 诸葛青哼唧了几声,骂骂咧咧地转回去开车。 车子终于驶进了更暗处。 那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边,站满了身姿挺拔的一行黑衣人。 景宝小短腿一蹬,从车上下来,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向那一行人。 诸葛青一眼就看出了那些是暗门组织的人,连忙想要抓住景宝的手。 而那一行人更快,背着手挡住了景宝的去路。 景宝抬头看着比自己快高了两倍的几个人,小小的眉毛微微蹙起。 还不等景宝出声,黑衣人身后蹿出了个脸熟的人。 陆金猛地踹了挡在景宝跟前的两人,嬉皮笑脸地弯腰看着景宝:“那个,小少爷你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你猜。” 景宝瞥了眼让开的两个壮汉,对着身后躲在远处的诸葛青勾了勾手,迈着霸气的步伐,从两个壮汉面前走过。 陆金笑着看景宝过去,两壮汉连忙围住了陆金,有些担忧地低声:“金哥,那,那是小少爷” 陆金笑容一僵,嫌弃地瞥了眼眼前的人,扬声道:“你们倒是长点眼睛看看,就那张脸,你能说不是爷的” “这....我们也没见过咱们爷小时候的模样。”一个壮汉说的可怜兮兮的。 “金哥,我们不会被开了吧”另一个壮汉更可怜兮兮的模样。 陆金扯了扯嘴,狠狠地踹了他们两脚,才道:“自然不会,咱们爷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的人吗” “.........” 两个壮汉只能低眉顺眼地继续站在那里。 这陆家人是出了名的护短! 诸葛青恨不得抱住景宝的小短腿,奈何景宝实在是太矮,只能唯唯诺诺地跟在景宝身后,面上摆着一副惊恐的表情。 “我的小祖宗,这是暗门的人啊!!”诸葛青低声咬牙,害怕地开口。 “嗯。”景宝淡淡应着。 诸葛青偷瞧着左右站着的人,小声说:“你也知道,暗门和我们玄门是死对头!” “冷静,他们不知道我们是玄门的。”景宝捏了捏手,小声回道。 “那也不行,我们两个陌生人突然闯进去.....”诸葛青还在后头念念叨叨。 景宝板着脸不再理他,冷静地走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景宝再一次觉得诸葛青不应该姓诸葛。 “爷,川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一群人围着的中心,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跪在地上,想要抬手去抓陆聿川的裤脚。 陆聿川松了夹在修长手指尖的雪茄,稳稳掉在了男人的手背上,他抬脚,擦得发亮的皮鞋重重踩住男人的手。 “啊!”男人痛苦的大叫,手被烟头烫的开始发烫。 月光下,陆聿川阴冷厌恶的表情显得更加可怕,他冷淡的薄唇裂开一道缝隙,吐露更为冰冷的话语:“你说,谁安排你做的。” “没,没有别人,是,是我,是我自己。”男人咬牙,忍疼忍的满头大汗,双眸惊恐地看着陆聿川,颤声祈求,“川爷,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 “天真。”陆聿川冷的快要失去温度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沉声道,“断腿,断手,拉去暗门。” 陆聿川的话仿若一盆放满刀子的水,浇的男人顿时失了所有的算计。 “川爷,我说,别,别让我去暗门。”男人突然抱住了陆聿川的腿,颤抖着身子。 一群人上前拉走了男人,任由男人如何挣扎,都被死死压在地上。 陆聿川接过陆木递过的手帕,擦了擦手才淡淡道:“你没有机会了。” 男人闻言,直接晕死在了地上。 暗门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太清楚了,进了暗门,别说活着,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好看吗”陆聿川薄唇轻启,声线不自觉地放柔了不少。 诸葛青站在后头浑身一抖,连忙想要拉景宝跑。 道上的人都知道,陆聿川有着他父亲的经商智慧,但更继承了陆康平的杀伐果决,冷血无情。 景宝扯开诸葛青压在自己肩上的手,慢悠悠地从后面绕出来:“父亲大人莫不是特地演的一场戏,让我信你这些年不是有意不管我们母子的” 诸葛青仿若嘴里被卡了一块大石头,迟迟合不住嘴,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陆聿川并没有恼怒,反而低声轻笑:“来做什么” 景宝背着手,与陆聿川宛若复刻出来一样的动作与神情,双眸微闪着光芒:“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陆聿川柔声开口,他垂手,想要去拉景宝的手。 景宝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若我再不帮你,我都要觉得妈妈要跟别人跑了。” 陆聿川握了握没有被景宝牵住的手,抬腿往前走了一步,弯腰直接将景宝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啊!”景宝惊呼一声,突然被抱起,还是这么高的高度,出于本能的害怕,反手就抱住陆聿川的脖子。 陆聿川嘴里含着笑意:“你要怎么帮” “你先放我下来。”景宝小心地看着下面,生怕陆聿川会一个不高兴把他丢下来,谨慎地说。 陆聿川微冷的眸子瞥过诸葛青,他将手臂收紧,单手抱着景宝往前走:“老子抱儿子,天经地义。” 景宝瘪了瘪嘴,回头看了眼正低着头的诸葛青,才开口:“父亲大人,你真的很逊诶。” 跟在陆聿川身后的陆金陆木突然顿住了脚步,嘴角忍不住地上扬,险些笑出了声。 陆聿川半挑眉骨,满眼笑意地看着景宝,温声开口:“怎么说” “要是我,妈妈早就被我拿下了。”景宝一本正经地嘀咕,“莫不是,你根本就对我妈妈没意思” 陆聿川眉眼微垂,看向景宝,轻声道:“小孩,你知道什么是有意思没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景宝不满地看着陆聿川,扬声道,“你要是真的没这意思,那我明天就带着妈妈跑。” “人小,鬼点子倒是多。”陆聿川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景宝的嫩手,笑道,“你可知道,起初,是你妈妈强抢了我。” “所以你真的不喜欢我妈妈”景宝皱着眉,谨慎地试探着。 第二十三章:我不穿衣服,你不应该开心吗? 陆聿川轻摇着头,幽深的眸子看向了别处,像是在回忆过往,喃喃自语:“起初确实不喜欢,后来喜欢了也不自知。再后来,就找不到了。” 景宝抿了抿嘴,看着陆聿川有些黯然神伤的表情,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奶声奶气地开口:“别怕,老爸,有我帮你。” 陆金陆木两人在他们后面憋笑憋地厉害。 直到,景宝突然转头看向他们。 “你们想笑就笑。”景宝突然大声道。 陆金陆木两人连忙站直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装模作样地训斥。 “动作快点!” “墨迹什么呢!” 景宝摇摇头,转身再次看向陆聿川,淡淡道:“老爸,不仅你很逊,你的手下也很逊。” 方才还在嘲笑陆聿川的两人,突然被捅了两刀。 而在一旁看戏的诸葛青,开始偷着乐。 他们玄门的小祖宗,自打两月前自告奋勇的加入玄门,而仅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让玄门所有人都信服他,喊他一声小祖宗。就没人能在他嘴下讨得到好处。 —————— 一缕清风伴着最后一丝月光吹散水明杰的碎发,水明杰从梦中惊醒,差点没坐稳往地上摔去。 红日初升,便有了些热意。 昨夜景禾吃完棒冰就拿着陆昱鸣送她的那张卡去了御景会休息。 而水明杰则坐在御景会门口已经一个晚上了,他瞧着天亮的差不多,便想起了昨夜景宝说的话。 他瞧着也快七点了,景宝还没有消息,他不免有些心中不安。 他在门口绕着踱步许久,头发都被汗打湿,才看见了景禾不紧不慢地从御景会的大门走出来。 “老大!”水明杰大叫一声,连忙跑过去。 景禾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疑声问:“阿杰你怎么来了” 水明杰咽了口口水,这才缓了口气,道:“景宝被抓走了!” “什么”景禾猛地皱眉,冷意瞬间爬上眉梢,急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水明杰半装半真的,当真有些红着眼眶,着急地说,“我和景宝在门口坐着,突然闯进了一帮人,说要带景宝走。” 景禾有些紧张地抓上水明杰的衣袖,沉声问:“什么人,带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我...我听说是陆家的人,带,那个叫什么...噢对了,叫御园!”水明杰紧紧皱着眉,担忧地喃喃,“这,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啊” “陆家”景禾心口像是被石头压住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双眸何时爬满的血丝也不知,“陆明岩..” 景禾浑身发冷,上一世的回忆如同洪水般喷涌而出。 上一世,也是陆明岩先抓走了景宝。 可为什么时间会提前,为什么事情发展越来越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景禾来不及思考这些,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 “御园,陆明岩分明住在京城,怎么改成御园了”景禾喃喃自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水明杰忍不住提了一嘴:“陆明岩是谁我听那些人都是叫川爷的。” “陆聿川!”景禾震惊地大声喊道,她胸口被压着的石头,宛若一时间消失了般,突然呼吸都变得轻松起来,“只是陆聿川” 水明杰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呆呆地说:“我不知道。” “呼。”景禾松了口气,理了理思绪,抬脚往前走了几步,“陆聿川怎么会查到景宝。” “不对,倘若真如他所说,我们曾是夫妻,为何会分开又为何分开这么多年他都不来找我们而又为什么我一出现,他就立马找到了景宝。” 以上种种,疑点太多。 更何况,上一世她失忆后根本没遇到陆聿川。 水明杰看着景禾一个人的嘀咕,有些欲言又止。 景禾赶到御园的时,御园门口的仆人根本没有拦她,反而还为她带路。 这分明就是陆聿川有意为之! 客厅内,一盏挂坠繁华的水晶灯下是一张紫檀木的小方桌,桌上放着琉璃盏和玻璃茶壶。三方都安放着软垫沙发,远处还有几张红木椅。沙发边上还放着一盏暖色圆台灯,墙上挂着一张刺绣上去的画。 景宝正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陆木刚送来的冰棍。 门口一直在放风的陆金突然匆匆跑进来,小声叫着:“小少爷,您母亲来了。” “景宝!”门口传出了景宝相当熟悉的声音。 景宝心间咯噔一下,手一抖,连忙把嘴上的冰棍丢给了站在一旁的陆木,急里忙慌地从沙发上跳下来。 他跳的太急,膝盖重重地撞到了木桌上。 景禾刚进来,就看着景宝面色痛苦的揉着膝盖,连忙跑了过去。 “他们打你了”景禾抱起景宝,冷冷地瞧着陆金和陆木。 陆金和陆木无辜地收到一记冷冽的眼神,连忙直起脊梁,慌张地摇头。 试问,他们敢吗 景宝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往景禾脖颈处蹭了蹭,奶声奶气地开口:“妈妈,他们莫名其妙地就把我抓走了。” 陆金摸了摸鼻子,将视线看向了别处,生怕一不留神会笑出来。 陆木看着景宝娴熟的演技,忍不住抽搐着嘴角。 “哈哈哈。” 一直坐在角落里嗑瓜子的诸葛青,突然笑出了声。 “我说小祖宗,那不是你亲爹吗” 四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诸葛青,陆金陆木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景宝的目光中则多出了几分冷意。 诸葛青伸了伸脖子,捂住了嘴,嘟囔着:“我刚刚说了什么” 景宝率先打破客厅的寂静,正义凛然地骂道:“你胡说,我妈妈说我亲爹坟头的草都比我高了!” 景禾连忙捂住景宝的嘴,面色有些尴尬,笑了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爹又复活了呢” 众人:“..........” “那不管怎么说,他私自将你带走,就是不对!”景禾把景宝放到沙发上,直起身子看向陆金陆木,正声道。 景宝毫无下限地点头,大声应和:“对!” “陆聿川呢!”景禾一记冷眼扫过这两人,沉声问。 “在,在,在,在楼上!”陆木连忙抬手指着楼梯的方向,扬声道,“二楼左转第一个房间。” “哼,抓我儿子,还欠我钱。”景禾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大跨步冲上了楼梯。 景宝等景禾消失了身影,才松了口气,往软垫上倒去。 “小少爷,就您刚刚的演技,都能直接冲向国外那什么卡奖杯了。” 陆木不知从何处腾出来的一把摇扇,对着景宝可劲地扇,大声夸赞。 陆金瞥了一眼陆木,嫌弃地开口:“是奥斯卡。” “哈哈哈,奥斯卡都不知道”诸葛青丝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景宝瞅见他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过背后的枕头,朝他脸上砸去。 陆木见状,连忙反驳:“你还好意思笑,差点就露馅了!还诸葛青呢,干脆叫阿斗青吧。” 诸葛青憋屈着表情,只能低头嗑瓜子。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倏忽,水明杰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口喘着气,扬声道:“景宝,老,老大来了!” 景宝:“.........” ———— 景禾匆匆爬上二楼,气势汹汹地模样让一旁正整理好客房的女仆都不禁留意回眸。 景禾刚搭上门上的把手,手不禁不顿,想起第一次见陆聿川时那个房间的门把手。 她放轻了力道,往里一推,将门打开。 房间内的陆聿川,正巧从浴室里出来,只套着一条松垮的长裤,上身光着,还有些水珠趴在他宽厚健美的肩膀上。 在龙脉村里,也有不少干活的男人就随意袒露的上身在路上走的,但确实没有像他这般的模样。 皮肤便比他人白,腰间腹上的人鱼线,腹肌,还有他刚洗完澡微微泛着红的脸。 景禾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熟悉,有些抓不住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飘过,眉心突然一阵刺痛。 “来了” 陆聿川用着平常的声线,像是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淡淡开口,转身将挂在衣架上的衣裳穿上。 景禾后知后觉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大声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的” 陆聿川套上灰色短袖,俊秀的面上洋溢着些许笑意,他抬步朝景禾方向走了两步。 “我不穿衣服,你不应该开心吗” 他低醇的声音里满含蛊惑,低低荡漾进景禾耳畔。 景禾只觉得身前一热,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想起那夜,唇上的撕咬。 景禾连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唇,另一只手撑在两人之间,闷声道:“你别诬蔑我,为什么你不穿衣服,我要开心” “你真的忘了” 陆聿川微微抬眸,深邃的眸子带上诱惑动情的气息,眼波流转间像是有着魔力,让景禾忘掉一切,全世界中只剩下他。 他那双眼睛极为好看,便是夏夜最浩瀚的星河也不及半分。 景禾撑在两人之间的手不禁软了下来,堪堪垂到身侧。 陆聿川温柔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往身后腰间搭去。 他身上的短袖很薄,薄到景禾的手刚搭上就能感受到他腰间的滚烫。 气温很高,体温更高。 景禾鼻尖都不禁冒着细汗。 陆聿川淡淡的薄唇微启,带着低醇的嗓音娓娓道来:“你忘了,我就讲与你听。” 第二十四章:我若没出过力,你怎么怀上的? “在龙脉山寨时,你说我身体好看,便总是不让我穿.......” 陆聿川声音低沉温厚,宛若刚开封的女儿红,醇香撩人,一不经意间便被他吸入深深的旋涡中。 景禾耳畔红的发烫,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才有些清醒,连忙大声道: “没有!” 她拍着险些窒息的胸口,连忙往后推了两步,大声道,“我是来与你理论的,你休想....” “休想什么”陆聿川嘴角洋溢着笑意,带着趣味地问道。 “休想....” 休想色诱她....丫的,差点被色诱了! “休想转移话题!”景禾有些心虚的大声道。 陆聿川收起玩味的眼神,抬步从景禾面前走过,淡淡提着:“理论什么” “景宝是我儿子。”景禾正声道,跟着陆聿川往楼下走去。 景禾声音极大,让楼下正在唠嗑的五人一齐抬头看向楼梯口。 陆聿川单手插着裤子口袋,缓缓走下楼。 仆人们立即递上了一杯果茶。 陆聿川习惯性地接过茶,轻抿了一口,将茶盏放在紫檀木的桌上,对着仆人比划了一个手势。 仆人微微鞠躬,立即往后走去。 “我承认是你的。”陆聿川温声道。 五人将视线投向陆聿川。 不过一会儿仆人就又端着同样茶盏的果茶递到景禾跟前。 景禾道了声谢,只觉口干舌燥的厉害,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才开口:“那你不能一声不吭地就把他带走!” “那你也得承认,他是我儿子。”陆聿川不假思索地开口,他轻瞥了眼景宝的脸,在他身旁坐下。 景禾咬咬牙,张声道:“不是!” “你看着他的脸,再说一次。”陆聿川慢悠悠地说。 “这,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孪生兄弟还长得一模一样呢,总不能都是父子吧!”景禾鼓足气势,正声道。 “嗯,你说的不错。”陆聿川赞同地点了点头,对着陆金勾了勾手。 陆金立即从客厅电视的抽屉下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景禾手上。 “这是警方管用的亲子鉴定手段,我昨夜让人拿去做了一做,你可要看看”陆聿川又抿了口茶,神情淡然地看向景禾。 景禾快速扫视了几页也没看出格所以然来,全是一堆专业术词,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开口:“就算是,那又怎么样,是我生的他,养的他,你有出过一分力吗” “我若没出过力,你怎么怀上的”陆聿川语气像是在话家常,平淡倒不能再这么平淡。 众人:“.........” 在场的人除了景宝和景禾,都不禁向陆聿川投去佩服的目光。 也只有陆大佬,才能将这话说的这么面不改色。 “我......”景禾无语了片刻,昂首干脆破罐子破摔,“谁知道是不是你当初强迫我的,趁着我失忆,来抢我儿子!” 景宝也觉得在理,毕竟当年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便也向陆聿川投向了警惕的目光。 陆聿川轻笑出了声,语调微微上扬:“当年的事,你若是想让我现在说给你听,我倒也不介意。” 景禾想起方才那房间里,热如岩浆,醇香如酒.....她浑身一抖,吸了口气,双手叉腰,道:“你肯定是在骗我!” 景禾觉得自己气势上肯定得压过他,但是这莫名其妙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陆聿川不紧不慢地抬眸看向最后头的水明杰,嘴角噙着一抹桀骜的笑:“水明杰,你说。” 水明杰一直蹲在门边上,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承认曾经帮景禾绑过他,他也承认前几日说再见时会打死他,但是他不知陆聿川tm的竟然是陆家的大佬!!! 陆聿川话音刚落,客厅内所有人都向水明杰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我.....我也失忆了.....”水明杰蹲在地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从诸葛青那里顺来的一把瓜子,小声喃喃。 陆聿川收回视线,沉声说:“陆金。” 陆金立即向水明杰投去的抱歉的目光,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根常备着的伸缩棍,在某处一摁,伸缩棍连忙变得有一米长。 “你,你,你要干嘛”水明杰连忙起身往后退,颤声道,“老大,老大....” 陆金摸了摸棍子,和声细语地说:“这是有塞先生依据的,听说失忆的人大多是脑部受损,拿棍子敲一敲,没准刺激一下能想起来的。” “啊!”水明杰捂住脑袋躲到景禾身后,小声问,“那,老大还失忆了,你们怎么不敲” “他敢!”景宝突然开口,声音一点也不像是个六岁的小孩子该有的。 景禾垂手扭住水明杰的肉,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事,就一点点痛。”陆金拍了拍胸脯,大声道, 水明杰瞧着那棍子,连忙捂着眼睛大声道:“我承认!” 一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我承认我之前帮着老大绑过你,我也承认我还在你的酒里下..唔...” 景禾连忙堵住水明杰的嘴,生怕他在说点什么:“哈哈哈,他肯定是喝醉了。” “我没..唔..”水明杰闷声结巴,被景禾用手堵的说不出话来。 景禾抬脚踹了他一脚,转身对着陆聿川开口说:“他没失忆,我失忆了。景宝如今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要尊重他的意愿,让他选择跟谁走吧。” 景宝伸了伸脖子,收回看向陆聿川的视线,对着景禾微微一笑。 他自然是要选择妈妈的。 但是如此一来,他的计划不全泡汤了 正在两人僵持之下,陆聿川突然轻咳了一声,陆木匆匆走近,大声道:“爷,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要您去解决。” 陆聿川微微松了一口气,傲娇地开口:“一群废物,备车。” “是。”陆木微微躬身,转身出了客厅。 陆金收了棍子,对着景禾微微躬身:“景小姐,您和小少爷便在御园先歇着吧,等爷处理完事物,在回来谈小少爷的去留。” “那我可以带景宝先回龙脉村的。”景禾连忙开口,扯着嗓子,却见陆聿川早就消失在了门口,大有落荒而逃的感觉。 诸葛青目睹了一切的发上,继续蹲在角落里嗑瓜子,喃喃自语:“打不过就跑,不愧是陆家川爷,能屈能伸。” 景禾扯过水明杰往外走了两步,暗声道:“之前,真的是我抢走他的” 水明杰眨了眨眼,真诚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景禾微微皱眉,叹声说。 “您也没问啊。”水明杰单纯地看着景禾,小声道。 景禾烦躁地挠了挠头,小声嘀咕:“所以,他是我抢来的压寨夫君。” 御园的管家很有眼力见,手上端着一盘刚切好的哈密瓜,和气地笑着:“景小姐,小少爷,先坐着歇会吧。” “管家爷爷,我也要一个。”诸葛青嘴甜地叫着,边笑边拿下了一块哈密瓜。 景禾这才注意到了诸葛青的存在,疑惑的视线投向景宝:“他是陆家的人” “不是。”景宝踮着脚去拿起一块哈密瓜往嘴里塞,含糊其词。 “我是景宝的朋友。”诸葛青咽下哈密瓜才开口。 景禾走向景宝,问:“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么大的朋友” 景宝瞅了眼诸葛青,慢悠悠地开口:“在村里碰到的,看起来像个饿死鬼,死皮赖脸的要我给他点吃的,就跟到这里来了。” 诸葛饿死鬼死皮赖脸青:“........” “阿杰,娘估计会担心,你先回家吧,过几天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再带景宝回去。”景禾淡淡道,“对了,先别跟娘说这件事情。” “好。”水明杰点了点头。 他正准备开口提要如何回去,就见着狗腿的管家已经对着门口的大喊:“小周,送景小姐的弟弟回家。” “那妈妈,我们怎么办”景宝小短腿盘着坐在沙发上,双眸真挚单纯地看着景禾,奶声奶气地问。 景禾对着景宝微微一笑,走近他,一巴掌猛地拍在了他脑门上,沉声:“装什么呢,真当我不知道” 景宝瞬间像是萎掉了的小草,默默地低下了头:“妈妈怎么发现的” “以后偷吃嘴角擦干净。”景禾摸了摸景宝的头,扬声道,“既然来了一趟南莞,妈妈带你去买点衣服。” 景宝眼前一亮,面上带着小窃喜,偷偷舔着粉嘟嘟的唇。 陆聿川的车子在御园门口转了三圈,才看到景禾坐着管家准备的车出了御园。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大声喊着:“少爷,景小姐带着小少爷去买衣服了。” 管家话音刚落,陆金就开着车子冲出了御园。 景禾没有去御景会,而是带着景宝去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有五层高,每层都买这不同的东西。 摆在大门口的就是两架脚踏缝纫机,远远瞧着竟有些像招财宝。 景宝睁大了眼睛,拉了拉身上有些褪色的蓝白色短袖,满眼雀跃。 陆聿川一行人偷偷地跟在两人身后,所幸他今日穿的是日常的短袖,不至于在这里会被注意。 景禾一间一间的逛过去,很快就给景宝买了三件短袖,两条短裤。 刚出了这小间的摆摊,就看到了在左右张望的杨成原。 “杨导演”景禾拉着景宝的手,轻声叫道。 第二十五章:把追妻贯彻到底 杨成原手里握着今日的报纸,激动地往后看,大声说:“景禾,真的是你” 景禾诧异地看着他,微微点头。 杨成原颤抖着手,指了指报纸上的人,道:“这报纸上的也是你吧,我刚刚路过百货大楼,看到你的身影,就过来看看。” 景禾抬眸,瞥了眼杨成原手上的报纸,嘴角忍不住抽搐。 偌大的头版写在上头,显眼又刺眼:陆家川爷,与美人同舞。 这能算是花边新闻了吧。 景宝嘴角也跟着抽了抽,早知道头版标题就他来想了。 “你在这边找到工作了”杨成原小心地问道。 “还没,我打算过几天就回明城。”景禾淡淡开口。 杨成原急了,连忙大声道:“先别回去了吧,我手头还有份工作,你要是有空就来” 景禾微微扬眉,带着笑意看着他:“给司微月做替身” “不是不是,比这好多了。”杨成原拍拍胸脯,道,“我手头刚有部戏,缺个女二,你就很合适。” “不去。”景禾神色淡然,直接回绝。 杨成原捏着报纸,急声开口:“你先别拒绝我,我给你出两倍的工资。” “五倍。”景禾不动声色地说出惊人的话。 五倍,那就是二百五十元!一个月二百五十元,便是那当兵的少将级别的才有这薪水。 杨成原咬咬牙,继续道:“三倍!” “行。”景禾微微扬唇,温声道,“那就谢谢杨导演了。” “........”杨成原愣在原地,这才反应过来他被坑了! 但是景禾的长相无论是在南莞还是在哪里,都是最好的。 只要她有个稍微能靠得住的背景,那杨成原敢保证,他定然能让景禾红出国。 而到那时,他便能成为最厉害的导演。 杨成原越想越美,笑地合不拢嘴,看了眼景禾牵的孩子,笑着道:“你弟弟啊哈哈哈哈,真可爱。” 说完,还不等景禾反应,他就走远了。 景宝抬眸,睁着他那圆眼,好奇地问:“妈妈,你真的想当明星吗” 景禾果断地摇头,柔声道:“妈妈只想在家里安稳地种地。” “那…”景宝指了指杨成原消失地方向,欲言又止。 景禾凤眸微眯,眼角流露出危险的气息:“但是妈妈有事,必须要想办法留在南莞。” 景宝压下眼睑,不再问。 能留在南莞,自然是最好的,因为他也想留在南莞。 等景禾带着景宝出了百货大楼,陆聿川一行人才慢悠悠地出来。 陆聿川站在百货大楼的门口,看着已经开远了的车子,陷入了沉思。 陆木戳了戳陆金,小声嘀咕:“你说,爷跟这来是要干什么” “我又不是爷,我怎么知道”陆金低声道。 陆聿川突然动了动手指,从怀里摸出一块蓝布,视线微斜扫过陆木,淡淡道:“追妻。” “!!!!!” 陆金和陆木的表情像是被雕刻出来的一样,一模一样,惊愕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爷刚刚说什么 追妻! 原来追妻真的是用‘追’的 涨知识了,涨知识了。 ———— 南莞,庄山。 一名衣衫昂贵的妇女捏着今日的报纸气冲冲地进了个小别墅。 “姨妈”司微月喝水的手一抖,惊愕地看着来人。 陆月萍听到楼下的动静,立即裹了件外套就跑了下来,大声叫道:“妈妈你怎么来了” 尚晓玉圆润的脸上泛着烦躁的情绪,将报纸重重地拍在茶几上,沉声骂道:“我不过就来南莞玩几天,就瞅见了陆聿川的花边新闻。” 司微月和陆月萍皆是一愣,同步看向茶几上的报纸。 陆家川爷,与美人同舞。 这亮眼的标题瞬间就刺痛了司微月的双眸。 陆月萍看着照片上的人,立即大声道:“表姐,这不是那个乡下来的村姑吗” “你认识”尚晓玉眉眼微横,咬牙问道。 司微月水雾爬上眼眸,咬唇颤声道:“嗯,上部戏在明城,她给我做的武术替身。” “你有什么用”尚晓玉鼻孔出气,满眸怒火,“我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倒是与他陆聿川干净连手都没碰过,这么好的花边新闻,让一个来历不明的村姑抢了先,你倒是大度!” 尚晓玉气地往沙发上一坐,一把扫过茶几上的玻璃杯,往地上砸去,咬牙骂道: “你有什么脸向外人自居是陆聿川的童养媳!” 司微月吓地连连后退,眼角的泪光更加明显,她哽咽着:“姨妈,我和他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没法管。” “哼,你当真以为就这么在那站着,陆聿川就能看上你京城南莞那么多名媛,也不见得谁比你差!”尚晓玉毫不客气地贬低着司微月,骂的更加难听,“你不过就是我在乡下带来的野丫头,现在顶多也就是个小有名气的戏子,不用点手段,谁看的上你” 司微月被骂地大气不敢喘,只把头垂地更低。 “明月,你去给切点西瓜。”尚晓玉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陆月萍,扬声道。 陆月萍不满地摇头:“妈妈,这种事情让佣人去就好了。” 尚晓玉眼底的怒气还未散去,狠狠剜了眼陆月萍,厉声道:“那你就去换件衣服,陆家小姐,穿的都是些什么!” 陆月萍莫名其妙地就被骂,兴致缺缺地噘着嘴转身就上楼了。 “你过来!”尚晓玉瞪着司微月,沉声道。 司微月颤抖着身子,往前走到尚晓玉跟前。 尚晓玉一把拽过司微月,扯过她身上的披肩,露出她白嫩的小肩。 “整日将自己围的这么严实,谁乐意看你。”尚晓玉嫌弃地看着胆小的司微月,粗声喘了气,沉声道,“知道怎么做吗” 司微月不解地看着尚晓玉,但很快被她双眸里的怒火恐吓到,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尚晓玉怀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推开司微月,咬牙道:“你说你与他名不正言不顺,那你就让你们俩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不想娶你,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司微月似乎是听懂了些,眼角的泪光渐渐隐退,谨慎地看着尚晓玉。 “陆老爷子马上七十大寿了,到时候陆聿川肯定会来。”尚晓玉又拽了把司微月的披肩,露出司微月仅剩的一件吊带真丝睡衣,这才满意地开口,“到时候我给你安排。” 司微月连忙点头,小声开口:“一切听姨妈的。” “哼,我倒是为你操碎了心。”尚晓玉这才散去了心中的不舒,淡淡开口,“晚上,你姨父在南莞有生意要谈,你去陪着。” 又是陪客。 司微月浑身一抖,她最是厌恶生意场上的陪酒,那些肥胖丑陋的老男人,那种露骨的眼神,还时不时会用那油腻的手去摸。 尚晓玉看着司微月这幅模样,冷声道:“怎么” 司微月咬着唇,小声道:“姨父近日投资的一部电影,明日要去试妆。” “是明日,又不是今晚,急什么”尚晓玉白了眼司微月,“上楼换件衣裳,别给我裹这么严实!” 司微月深吸了口气,咬牙道:“是。” 陆月萍刚换好了衣裳,兴冲冲地跑下楼,扬声道:“妈妈,明天我也想跟表姐一起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一群戏子而已。”尚晓玉鄙夷地开口。 “妈妈,我就想去看看嘛,我都没去过。”陆月萍撒娇般地挽上尚晓玉的手,甜甜地开口。 尚晓玉对着女儿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开口:“行吧,别和他们学坏了。” 司微月听着楼下的交谈,满脸泪痕地靠在墙后哭泣,眼神渐渐变狠,紧紧拽着从楼下顺上来的报纸。 她计划了这么多年,景禾还是没死,竟然又碰到了陆聿川。 景禾,你为什么没有死! ——— 御园。 “你们确定了陆聿川今夜不回来”景禾迟疑地问道。 若是陆聿川能回来,她倒是愿意谈判完就直接走人。 管家笑着点头,眼里却闪烁着别样的光:“景小姐,先生平日里都住办公室的,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您就安心在这里住着。” “什么十天半个月不回来,那我得在这里等他”景禾不满地说,“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完,她就转身要走。 管家笑容一僵,连忙拦住景禾的去路,讨好般地开口:“景小姐,您再等等吧,没准先生今晚就回来了。” 景禾看了眼管家,心软了些,柔声道:“行吧,那我就等他一个晚上。” “景小姐,我们已经为您收拾好房间,就在二楼。”管家领着景禾往上走。 景禾看了眼二楼的房间,嘴角微微一抽,她若是没记错的话,二楼就两个房间,隔壁就是陆聿川的主卧。 “景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管家谨慎地开口。 景禾指了指房间的门,疑声问:“我住这里” 管家认真地点头,迫切地开口:“您要是不想住这里,也可以住先生的房间。” “呵呵,呵呵。”景禾满头黑线,看着管家双眼里闪着的光,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这御园一家子的人,心眼加起来快有八百个了。 晚饭后,景宝就熟门熟路地跑上了三楼,继续玩着昨天陆金送来的玩具,是一把玩具枪。 只不过使用小塑料块拼接成的,但内置复杂到与真枪构造一样。 第二十六章:我会等你 景宝早早拼好,又将其拆开,再用另一种方式再拼一遍。 景禾则是慢悠悠地去了房间,一边舒舒服服地窝在浴缸里泡澡,一边骂骂咧咧地骂着资本家无耻。 这偌大的浴室,竟然比她在龙脉村的卧室还大! 景禾裹上浴巾,正准备随意去拿件睡衣穿上。 手刚搭上衣柜,门就开了。 灯光的照射下,衣柜的衣裳像是会发光一眼,险些闪瞎了景禾的眼。 这管家效率这么高,短短一下午竟装满了整个衣柜,难道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景禾忍不住打量着里面的衣裳,可谓是琳琅满目。 这些可能是龙脉山的村民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 景禾扫过衣柜口的衣裳,视线落在了那件红色的礼服上。 是在御景会的那件。 她记得当晚换下后就丢在了御景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陆聿川 景禾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随手扯过一件睡衣,就将衣柜门关上。 她换上睡衣,就准备去三楼看看景宝。 景禾担心景宝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的门,就见着暖心的一幕。 一对父子面对面地盘腿坐在地上,儿子全神贯注地拼着玩具,父亲偶尔递上一块,儿子萌萌地露出笑容。 景禾瞬间眼眶微热,眼睑微垂,正准备出去。 “妈妈!”景宝不知何时已经跳上了床,软软地抱着枕头,乖巧地开口,“景宝准备睡觉了哟,你和老爸出去聊吧。” 景禾暖心的莞尔一笑,转身出了房间。 陆聿川摸了摸景宝的脑袋,温柔地开口:“若是觉得热了,就让佣人再搬两桶冰进来。” 景宝笑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对着陆聿川点头:“老爸,加油!” 陆聿川失笑地摇了摇头,起身出去。 南莞的夏日,本该是最热的,可偏偏御园总是有着凉爽的温度。 景禾先下了楼,佣人很快就递上了一件围披。 她穿着凉拖,踩在软软的草坪上,慢悠悠地走向院子里的白色秋千架。 景禾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缓缓停下秋千,温声道:“管家爷爷说,你可能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陆聿川穿着黑色的一整套睡衣,手轻轻搭在秋千架上。温柔的月光洒在他眉清目秀的五官上,背着光瞧着像是踏月而来的神明。 “是不常回来。”陆聿川伴着清冷的嗓音回应着景禾。 “从前我常想,景宝有我就够了。”景禾微微仰着头,双眸温柔似水,看着星空中的半轮明月,轻声道,“但我方才瞧见你们,才发现好像我错了。” “我给不了他父亲的爱。” 陆聿川静静地听着她讲话,眼里皆是温情。 “所以,我想好了。”景禾伸脚踩地,露出白嫩的小腿,稳住秋千椅,抬眸看向陆聿川,温声道,“我们可以一人一半。” 陆聿川眉眼轻佻,压下满眼的柔情,凝眸看着景禾,柔声问:“如何一人一半” 景禾笑盈盈的眯着眼睛,双眼弯的像是天边那轮明月:“今后,你陪他一个月,我陪他一个月,要是以后能在南莞上学,那就都住你这里,放假我再陪他。” 陆聿川满腹温情,看着女孩眉语目笑,也不禁跟着扬起了嘴角:“那你呢你住哪” “我在南莞有工作的,可以租个房子。”景禾眼波微转,胸有成竹地开口,“不对,你还欠着我钱,不然就你来安排” 陆聿川微微松手,抬脚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景禾面前才启唇:“你怎么不住这里。” “我怎么能住这里”景禾淡然地轻笑了声,“我住这里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我说过,我是..”是你夫君。 “我失忆了。”景禾连忙打断陆聿川的话,眼底平静如水,对上陆聿川的双眸,“不管我们曾经是爱人,还是仇人,我都记不得。” “所有,陆聿川,我们现在就是两个陌生人,到现在为止只见过三面的陌生人。” 尽管,他们第一面的时候就亲了...... 陆聿川眼底的柔情褪去,换上清冷的声线:“可是我还记得。” 景禾倏忽间抬眸,两人四目相对,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陆聿川眼底的委屈。 她确实不能这么自私,让他一个人担下她失忆的负担。 “可我真的不了解你。”景禾粉唇轻启,“六七年的时间,我也变了很多。” “我会等你。”陆聿川突然俯身靠的很近,左手搭上景禾背后的秋千椅,声音低醇,“我等了你六七年,我不介意再多等几年,等你慢慢了解我。” 他的双眸宛若是大西洋上的旋涡,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 景禾微微抿唇,眉心轻轻动了动,心口的小鹿快要压抑不住地跳出来。 两人间的温度再缓缓爬升,温暖的让人想要沉醉。 陆聿川的深情第一次震惊到了她。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会存在这样的男人,无条件地等着她,还是这么优秀的男人。 景禾垂下眼睑,双手往两边撑着,故作自然地笑着:“我很不明白,你明明是我抢回来的压寨夫君,怎么会对我这个小土匪用情至深” “压寨什么”陆聿川轻吐着温热气息,柔柔地瞧着景禾,问。 景禾不明所矣地回:“夫君啊。” “嗯。”陆聿川应声,突然俯身,双手捧住景禾的脑袋,宛若至宝般的轻吻住她光洁的额头,声线缱绻,“夫人也早些休息。” 救命! 景禾惊愕地微微张口,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浑身感觉到冷意,才缓缓回过神来。 可额头的温热,像是热源一样,源源不断的传递着热量。 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轻喘着气,余光瞥向陆聿川消失的方向。 好像,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 此时此刻,她那颗平日里杀人都不会多跳一下的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陆聿川温柔又缱绻的声音在耳畔久久消散不去。 当初也不能全怪她吧,就是放到现在,她要是还是土匪,可能还是会忍不住把他拐走吧。 ———— 翌日。 某一服装大楼里,喧闹个不停。 “我的娘啊,那人是谁啊,怎么漂亮!” “啊啊啊,你看,你看,她笑了!” “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啊” “诶,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日南莞日报的头版,和陆家川爷跳舞的女人,好像就是她吧” “好像是挺像啊。” “我的天诶,这也太美了!” 顺着众人的视线,妆造台上,景禾正被按着处理头发。 杨导演的新电影,讲的是歌女救国的故事。 景禾换上一身贴身旗袍,更显身姿曼妙妖娆。 杨导演听着门口的叫声,忍不住跑进来看,大声笑着:“景禾啊景禾,你真是老天爷给饭吃。” “是吗我更喜欢自己种。”景禾美目轻扬,明显却不做作的眼线,称的她多了几分妩媚。 “漂亮,够漂亮!”杨导演拽着制片人的手,高兴地大笑,“我敢打包票,景禾必火!” 制片人早被景禾的微微一笑勾去了魂,半日回不过神来。 门外,陆月萍是随着司微月来玩的,见到这边房间门口那么多人围住,又听说有美女,便来瞧瞧。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陆月萍急忙跑去找了司微月。 “什么”司微月浑身一抖,惊愕地看着陆月萍,“你说景禾也在” “对啊,表姐,就在隔壁,听说是个女二呢。”陆月萍毫不犹豫地说,“你要不要去看看” 司微月冷静下来,忧郁的双眸布满暗沉,她边起身边咬牙道:“哼,以为和成均表哥传了绯闻,就能野鸡变凤凰了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陆月萍跟着司微月气势汹汹地冲到景禾的化妆间,猛地推开门口围着的人。 司微月高傲地仰着头,睥睨着景禾,话却是对杨成原说的:“杨导,这就是你说,内定的女二” 杨成原见着司微月面色不善,笑容在脸上一僵,半晌才开口:“呃,是啊,是啊,这漂亮吧” “哼,漂亮”司微月唇角微动,不屑地瞥过景禾,“一个乡下的村姑,也配来演女二,你们问过投资方没有,问过我姨父没有” 制片人咽了口口水,伸着脖子小声道:“司小姐啊,您看,景禾也没有你漂亮,戏份也不多,不会压过你的风头的。” “我表姐才不在意这个!”陆月萍恶狠狠地瞪着景禾,心中全是当日因为景禾被陆昱鸣责骂的不满,“我爸就是你们新电影的最大投资方。” “您就是陆先生的小千金啊”制片人讨好的笑着,“您今天怎么会来” “我陪我表姐来看看。”陆月萍也高傲地仰着头,咬牙道,“要不是我来瞧了,还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欺负我表姐!” “这,这是如何说起啊”制片人点头哈腰地对着陆月萍,“我们对司小姐都是尊敬的很的。” “反正不管你们怎么说,今天这女二,我不同意!”陆月萍撇着嘴,挑衅般地看着景禾,“我不同意,就是我爸不同意,景禾,你还不赶紧滚!” 第二十七章:原来是变心了 有了陆月萍唱黑脸,司微月自然不介意唱唱白脸。 “杨导啊,我这表妹就是说话太直接了,但是也在理。”司微月温温柔柔地开口,“景禾定角确实没上报,我姨父估计会不高兴。” “哼,我这就回去让我爸撤资!”陆月萍恶狠狠地开口,作势转身就要走。 杨导见状不对,连忙大声道:“别啊!别啊!陆小姐,您先和司小姐在这坐会儿,我这就解决这个问题。” 景禾顶着看好戏的眼神,抱胸坐在椅子上,被杨成原拉走。 “你昨天才刚和川爷传绯闻,能不能让他帮帮你”杨成原着急地开口,“陆先生是我们最大的投资方,他要是撤资,我们真的没办法拍了。” 景禾眼角微垂,轻轻摇头:“杨导,我们不熟。” “不熟川爷能和你上报纸”杨成员咬牙道,“你去求求他” “不可能。”景禾立马回绝,大声道,“投资不是问题,主要是我厌恶司微月,不乐意与她一同。” 景禾这般大大方方的承认,倒叫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外界都传,司微月是陆聿川的未婚妻,陆家内定的童养媳。 得罪司微月,就是与陆家作对。 景禾她是不想在南莞混了! 司微月眉心蹙了蹙,盛气凌人地凝视着景禾,嘴角洋溢着轻蔑的笑:“怎么不过是与成均跳了支舞,便真以为自己能被他看上不过是逢场作戏。” 成均,是陆聿川的字,司微月这般矫揉造作的唤出来,倒叫人恶心。 景禾半点不生气,反倒是得意地扬起眉骨,懒洋洋地开口:“是啊,逢场作戏又怎么样,他倒是连与你逢场作戏都不想。” “你!”司微月一时张口结舌,气的脸涨的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只颤抖着手。 “景禾,你别太过分!”陆月萍挽着司微月的手,扬声骂道,“信不信我让你在南莞混不下去!” “好啊,等你。”景禾突然缓缓笑了起来,眼眸中泛着幽幽冷光,走近司微月,在她耳畔嚣张地开口,“司微月,别在我面前舞的太过,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只是个警告。” 司微月被吓的浑身发抖,脸忽青忽紫,腿一软就靠到陆月萍身上。 景禾一把扯过头上的头饰递到化妆师的手上,转身拿着自己的衣裳去了换衣间。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的有些愣神,难道剧情不应该是景禾哭着求司微月和陆月萍,让她们同意吗 怎么感觉现在是反过来的样子 “景美人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突然有人嘀咕了一句。 陆月萍冷眼扫过,不满地瞪着那个方向。 那人连忙躲向别人身后,不敢再开口。 景禾很快就换好了衣裳,正慢悠悠地走出化妆间。 门口突然挤进来一个圆润的男人,身材魁梧。 “怎么这么多人啊,什么事情这么热闹”男人声音清朗,不像身材有些圆润。 来的人是另一个小投资方。 杨成原这部电影总共投资两百万,陆明岩占了大头,投了一百万,而剩下的一百万由另外两方投资。 这人就是其中一个。 杨成原见来了个投资方,立即笑着迎了上去:“奚总,您来了没什么事,就是有个小演员,惹陆先生的小千金不高兴了,给她赶出去了。” “哦。”奚成生淡淡地应着,半点不在意,视线落到了司微月的身上。 他这人没什么特别爱好,就喜欢看美女,尤其是对司微月,特别的中意。 也是听说了司微月会来演,才大方的投资了五十万。 陆月萍与司微月见景禾被赶走,两人都松了口气,渐渐扬起了嘴角。 突然,奚成生大叫一声,一溜烟人就不见了,蹿到了景禾跟前,震惊地开口:“大当家的!” 景禾步子一顿,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快速的搜索记忆。 印象中,在龙脉山寨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只是好像还要瘦一点。 “老三”景禾迟疑的叫出了声。 龙脉山寨最废的三当家,因为管理钱财和生钱财比较出众,才混到了三当家的位置。 没想到,他出了山寨后,钱财生的依旧不错。 奚成生顿时热泪盈眶,粗壮的大手忍不住在颤抖,激动地正要大声开口。 景禾连忙拉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谨慎地开口:“别再这么叫我,咱们寨子早就散了,如今上头严禁土匪,你又在这里做生意,可万万不能落人话柄。” “哎,哎。”奚成生边哭边笑着,激动地握着景禾的手,“我以为再也碰不到了。” “哭什么。”景禾抽出手,拍了拍奚成生的肩膀,“多大的人了还哭。” 实际上,奚成生快四十了,可能是胖了的原因,瞧着像是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 “奚总”杨成原从一帮人的身后拼命挤出来,满头大汗地站定,大声道,“你们认识” “是啊。”奚成生匆匆抹了把脸,点头承认,又扭头看向景禾,“大.....小禾啊,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的” 景禾还未开口,杨成原先抢了去:“哈哈哈,是这样的奚总,我和景禾说好了的,让她来演女二。” “什么!”奚成生惊愕又带点不满地大声一叫。 在龙脉山时,也只有他最喜欢大惊小怪,景禾习以为常地摸了摸耳朵。 司微月和陆月萍在后面,看到奚成生面色不善,笑着往前走。 陆月萍在一旁嘀咕:“表姐,你瞧,这个投资方一看就是不满意景禾,气地脸都红了。” “呵呵呵。”司微月冷笑出了声,扭着腰往前走,“她景禾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尽出来丢脸。” 司微月走近两人,连忙换上了得体的笑容,娇声道:“是啊,奚总,这景禾怎么能演我们女二呢,您说是吧” “哼,当然不能!”奚成生冷着脸,沉声道,“你们怎么做事的!” 杨导突然被骂,脸有些挂不住,黑着脸不再说话。 司微月得意地冲进和挑眉,温声道:“导演也不是故意的,他....” “我们大....小禾这么倾国倾城,区区一个女二怎么配的上”奚成生打断司微月的话,义愤填膺地大声道,“也不事先来与我商量!” 杨成原嘴角微微抽搐,眼里突然泛起金光,连忙开口:“是是是,是我的错,下次一定提前商量。” “你们”司微月惊愕地看着两人,白皙的脸上换上不解的青色,眉心紧蹙。 “只是奚总,我们这女主,是大投资方定的,不能改啊。”杨成原小心地瞥了眼司微月,小声说。 “大投资方投了多少”奚成生拍了拍肚子,豪气地张口,“不管投多少,我投他两倍的,女主给我们小禾!” “诶,好,好嘞。”杨成原笑地脸都皱到了一起,如小鸡啄米般的疯狂点头。 司微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咬牙强撑着:“不,不行,你们不能换了我!” “为什么不能,我现在是最大投资方,一切我说了算!”奚成生睥睨着司微月,毫不留情面地说。 他原本一直对司微月有好感,因为他出龙脉山寨看的第一部电影,主角就是司微月。但是不管怎么有好感,跟他大当家作对,就是不行! 陆月萍远远瞧着局势不对,疑惑地走向司微月:“表姐,怎么了” 司微月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看向陆月萍:“表妹,导演说要换了我。” “什么”陆月萍震惊地看向杨成原,“你有什么权力,最大投资方是我爸!” “陆小姐,就在刚刚,奚总成为了我们最大的投资方,一切他说了算。”杨成原笑眯眯地对着陆月萍道。 “咳咳,各位,容我说一句。”景禾轻咳了声,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一步,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说了,我不演。” “什么”杨成原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开口,“景禾,你先答应我了的。” “我后悔了。”景禾脖子轻轻扭动,轻蔑地看向司微月,嚣张地说,“你也别哭,这女主,我可看不上。” 景禾拍了拍奚成生的肩膀,淡淡开口:“撤资!” “诶,好嘞!”奚成生笑容洋溢在脸上,连忙跟着景禾出去。 方才景禾这一声撤资,大有当年在山寨时的味道,很强势,他很喜欢。 “别!景禾!奚总!”杨成原欲哭无泪地看着两人头也不回地走开,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叫,“这可怎么办,少了五十万,我们去哪里凑啊!” 司微月也煞白了脸,软着腿往墙上靠去,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门口。 ‘景禾,你给我等着!’ ———— 服装大楼外,一辆黑色的老爷车,无声无息地停在大门口。 车内低气压窒息到可怕,陆金坐在驾驶座瑟瑟发抖。 “爷....我,我去叫景小姐上车吧。” 男人冷峻着脸,眉宇紧紧凝着,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狭长的眼眸泛起一抹危险的气息,薄唇紧抿着不语。 她说六七年的时间,变了很多,原来是变了心。 第二十八章:你哥脑子有问题? 陆聿川透过车窗幽幽地看着门口的两人。 景禾正被奚康平逗乐,捂着肚子笑地合不拢嘴。 她笑地越开心,陆金后背就越冷。 陆金一咬牙,不等陆聿川号令,将车开去了景禾跟前。 陆金面上僵硬地笑着,将车窗摇下来,轻声问:“景小姐,您事情办完了吗爷过来接你了。” 景禾微微扭头往后座看了眼,转身对奚康平说:“那我先走了。” “你不坐我的车了”奚康平有些委屈地讲着,双眸精明地打量着这价值不菲的车子,悄声在景禾耳边问,“这谁啊” 不问景禾倒是忘了,这么一问完全提醒了她。 景禾看了眼有些沉着脸色的陆聿川,轻声问:“我前几年出了事,有些记不清了,听说他是我当年抢回寨子里的压寨夫君,你还记得吗” 奚康平摸着下巴迟疑了一会,道:“我记得,有这么回事,只不过当时寨里资金紧缺,派我出去做生意了,我回来的时候,他都走了,还是听老二说的。” 奚康平有些好奇地往车子后座看去,猝不及防地对上陆聿川冰冷的眸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才回过神来,震惊地开口: “这,这,这不是陆家川爷吗” “说来话长,我先走了,咱们回聊。” 景禾摇摇手,利索地开了门钻进了后座,只留奚成生一人在原处震惊发呆。 景禾一进来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微微瞥了眼冷着脸的陆聿川,对着陆金问道:“陆家要破产了” 陆金摸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打滑,连忙缓下了车速,大声道:“景小姐,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哈哈哈,这不是瞧着川爷这脸黑的都快比上包大人了嘛。”景禾笑着打趣着陆聿川。 陆金吓地都快忘记了呼吸,这还是第一次敢有人这么说他们爷的。 陆聿川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冷着脸从怀里掏出两块小包装的饼干和一块大白兔奶糖,递到景禾手上,幽怨的眼神只在她面前停留了片刻。 景禾看着手上的零嘴,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声问:“这不会是毒药吧” “没有。”陆聿川沉声应着。 “我不信。”景禾打量着饼干,淡淡开口。 陆聿川伸手划过景禾的手掌心,捡起一块小饼干,撕掉包装就往嘴里塞,气势汹汹地嚼了起来。 景禾忍不住一笑,也往嘴里塞了块饼干。 看的出来,他很生气,但是都这么生气了还是给她递了吃的。 景禾靠在车椅上,头微微斜着,目光凝聚盯着陆聿川一动不动。 ‘他为什么生气’ ‘因为奚成生’ 一路上,陆聿川都没有再说话,回了御园就消失不见。 直到晚饭前,才下了楼。 景禾正窝在客厅笑眯眯地看着电视,突然眼前一道身影闪过,伴随着一声哀嚎。 陆昱鸣嗷叫着直冲客厅里装着冰块的铜缸边,张手紧紧抱着不放。 “热死了,热死我了!” “二少”景禾看清了人才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呜。”陆昱鸣脸贴着冰缸,嗷嗷大叫,“我刚被我家老爷子赶出来,从京城回来了,刚到御景会就接到我哥的电话,让我去接个什么全国最好的脑科医生。” “看起来你很不满啊”陆聿川不知何时下的楼,幽幽开口。 陆昱鸣被吓的一个激灵,哭丧着脸:“没有没有,怎么会不满呢,能为哥哥办事,我真的感受到了天大的殊荣。” 陆金嘴里含着笑,同情地看了眼陆昱鸣。 景禾星星眼里满是不解,偏头看向陆昱鸣,偷偷问道:“请脑科医生做什么你哥脑子有问题” “哈哈。”景宝噗嗤一声,俏皮地笑着,“妈妈,我觉得是为二叔请的。” “嘘。”景禾煞有其事地抬起食指竖在唇前,嘴角含笑,“宝贝,虽然你二叔脑子不灵光,但咱们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他,否则他要伤心的。” 陆昱鸣半张脸贴在冰缸上,大声叫唤:“我听见了啊!” “哦。”景宝淡淡地应了声。 陆昱鸣越来越觉得,这个家没有他一点的地位了。 “是给你请的。” 一直幽幽地冷着脸站在一旁的陆聿川突然沉声开口。 景禾惊愕一番,不解地抬眸:“我我脑子没问题啊!” “妈妈,老爸的意思应该是,你之前受伤失忆,现在再去检查检查。”景宝戳了戳景禾的手,小声道。 景禾满不在意地摇着头:“失忆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反正不影响我的生活。” “影响我了。”陆聿川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就抬步往外走去。 “哎呦喂!真是没天理了!”陆昱鸣又是一阵大声嚎叫,“我刚被老爷子因为催婚赶出来,你们竟然在我面前腻歪。” 陆聿川走到门口,步子一顿,微微转身看向景禾,淡淡道:“还不过来” 景禾瞪了眼陆昱鸣,不怀好意地提醒:“二少,别抱着冰缸太久,小心黏住了。” 景禾说完,就从沙发上滑了下来,穿上拖鞋连忙跟上陆聿川。 陆昱鸣不在意地嘟囔了声,准备起来,却发现脸真的黏在了冰缸上。 “黏着,我真的黏着了景禾,你怎么不早点说!”陆昱鸣斜着眼睛,伤心地大声叫,“来人,快,快帮我弄掉啊!” 景宝乐呵呵地笑着,蹬着小短腿跳下来,光着脚走到陆昱鸣边上,摸了摸他的脑袋:“二叔,我看那医生也确实可以给你瞧瞧。” “...........” ———— 御园小偏院,里头安放着快要比上大医院的设备。 景禾半天合不拢嘴,尤其仇富地看着陆聿川。 敢情他是把小半个医院搬到了御园,有钱就是这么花的吗 等老医生给景禾检查完,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陆先生,贵夫人脑部的伤早已恢复。”老医生仔细地看着手上的报告,向陆聿川汇报。 “不是,我不是!”景禾听着贵夫人的称呼,面上一热,连忙开口。 陆聿川半靠在椅子上,长长的手臂往景禾手上压去,握住景禾的手,制止着景禾的话,心情极好地对着老医生点头,示意老医生继续说。 猝不及防的温热包裹住景禾有些微凉的手,让景禾心间一痒,修长的手指上带着冰凉的玉戒又传来阵阵凉意。 “若是想恢复记忆,我们通常是采取刺激性恢复法再配有药一同治疗。”老医生将报告递给陆聿川,和声开口。 “刺激性恢复”景禾不禁想起前几天的事,忍不住问道,“怎么个刺激法用打的” “哈哈哈哈。”老医生笑着慈祥,又递了一份报告给景禾,柔声道,“夫人不必担心,自然不是这样的。” “哦。”景禾微微红着脸,接过报告随意看了两眼。 “刺激性恢复是最温和的法子,就是带您去些曾经熟悉的地方,与您一同做些曾经做过的事情,这些都可能会唤起你已经忘记的记忆。”老医生笑眯眯地继续道。 陆聿川微微握紧景禾的手,深邃的眸子里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老医生正收拾着公文包,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对了,陆先生,虽说我是西医,但也多少会些中医,方才为贵夫人把脉的时候,察觉到她体虚畏寒,隐隐有些贫血之症,还需早日去找个老中医仔细看看。” “贫血也没什么大事。”景禾抽回被陆聿川按住的手,满不在意地开口。 她自己本身就会中医,早就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病。 “此言差矣。”老医生煞有其事地看向陆聿川,“气血是人之本,贫血就是断了人之根本,何况是在夫人身上的贫血。” “会如何”陆聿川眉心微蹙,沉声问。 “女人身上贫血,日后怀胎会比较困难,便是怀上了也保不住。”老医生若有所思地开口,“还是去瞧瞧老中医的好。” 景禾耳畔一热,猛地站起来,将报告往桌上一丢,微微瞥了眼陆聿川,匆匆出了小偏院。 怀孕男人都没有,她考虑什么怀孕 老医生看着景禾的身影,不解地看向陆聿川。 陆聿川眉宇间浮现着柔意,嘴边噙着笑,宠溺地开口:“她脸皮薄。” 老医生点点头,更为慎重地说:“陆先生早些带夫人去看看吧。” “好。” 陆聿川放下报告,起身出了小偏院。 ———— 南莞,徐家后院。 司微月一席鹅黄色小洋裙,坐在遮阳伞下,慢悠悠地喝着茶,对面坐着满面油光,左脸还有些乌青的徐有才。 “不知司小姐前来,所为何事”徐有才挺着肚子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警惕地看着司微月。 司微月嘴角淡淡笑着,柔声慰问:“听闻徐大少前几日在御景会,被一个女人揍了” 徐有才一提起这事便浑身不爽,鼻孔朝天地出气:“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这我可怎么敢”司微月放下手上的茶盏,眼神真挚地看着徐有才,温声道,“我是来帮您的。” “哼,帮我你会这么好心”徐有才翻着白眼,幽幽地开口。 司微月依旧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微微撩开身前的卷发,柔声:“大少,她与我有仇。” “哈哈哈哈。”徐有才大声笑了起来,“这死女人招惹的仇恨还挺多。” 第二十九章:听说陆夫人又上了日报头条? “前日的报纸,大少应当看过了吧”司微月撩了撩刘海,温声道,“在御景会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您,虽未上报纸,但在南莞传的也是人尽皆知,前脚刚打了您,后脚就攀上了陆聿川,这不是摆明了您不敢动她吗” 徐有才见司微月又提这事,面色一黑,厉声道:“哼,陆聿川算个屁!老子要的人,还没有要不到的。” 司微月得体地笑着,附和着点头:“自然,大少您看。” 司微月从包里拿出一叠胶片,放到桌上,淡淡开口:“前日刚与陆聿川传花边新闻,昨日便又与奚氏染庄的老总纠缠不清。” 徐有才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胶片上的人,眼底划过一丝轻蔑。 胶片上,正是昨日景禾与奚成生的照片,两人又拉手,又拍肩,很难让人不误会。 “你想怎么做”徐有才嘴角扬起猥琐的笑,道。 司微月故作单纯的模样,小声道:“我想怎么做不重要,只看大少怎么做” “哼,你倒是会做事!”徐有才收敛了笑容,沉声开口,“我有什么好处” “大少,若是这胶片被传出去了,景禾名声定然被败光,陆家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浪荡的村姑,自然会将她赶出去。”司微月循循善诱,温柔地说着,“届时大少想要干什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说的倒是。”徐有才缓了些眼神,淡淡问,“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不去做” 司微月拿着帕子微微擦拭着嘴角,柔弱地启唇:“大少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去做怕是会引来诸多不便,大少您就不一样了,只要动动嘴皮子,那个报社敢拒绝您的话” “哼,那是自然。”徐有才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我要让她跪在我面前求我。”徐有才暗搓搓地摩拳擦掌,瘆人地笑着。 “那便先恭喜大少了。”司微月温温地笑着。 徐有才收敛了笑容,道:“听说你新接了部电影,届时我定带人去捧场。” 司微月一听,面色有些僵硬,强撑着笑容:“多谢,那我就先走了。” 司微月冷着脸出了徐家的大门。 那部电影,没了一方投资,早就散了。 ———— 第二日一早,景禾还有些睡的迷糊,就听到了楼下的声响。 她刚下楼,景宝也正摸着鸡窝头,半眯着眼睛往楼下走。 “什么事”景禾看着正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地陆金,问道。 陆木提前看到景禾,连忙一把收了报纸,往怀里揣。 “有什么好藏的。”陆昱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玩味地开口,“放回来。” 陆木瞅了眼陆金,边皱眉边放下了报纸。 “景禾,你看,这拍的好像好不错的样子。”陆昱鸣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景禾,道。 景禾抓过报纸,细细看了起来。 南莞日报四字后便是一排加粗的标题,上头写着:曾和川爷同舞的女人再现,与奚氏老总卿卿我我。 景禾眼角抽了抽,半晌才开口:“拍的这么丑!” “啧。”陆昱鸣翘着二郎腿,可劲地抖着脚。 “都在做什么” 楼梯半腰上,冷不丁地传来一声响。 陆昱鸣,陆金,陆木三人尤其同步,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将报纸分成三份往怀里揣。 清脆的一声纸的撕裂声在偌大的客厅格外明显。 景禾瞥了眼从楼上下来的陆聿川,懒散地坐在方才陆昱鸣坐的位置,幽幽开口:“有什么好藏的,放回来。” 陆昱鸣摇着头,大声道:“哥,没什么,哪里有什么事啊,我们就是在这里唠唠嗑。” “二叔,你演技真的差。”景宝乖乖地坐到景禾身边,轻声说着。 陆聿川幽深的眸子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陆昱鸣身上:“拿出来。” “哥,真的,没什么东西。”陆昱鸣心底发凉,“真的!” 陆聿川视线落在眼底含笑的景禾身上,柔声问:“什么事” 景禾嘴角的笑意更加肆意:“没什么,就是和故人叙旧,被拍了而已。” “管家!”陆聿川边接过佣人递来的茶水,边硬声道。 管家躬着腰,递上了一份新的报纸。 陆金见状,连忙开口:“爷,我今天功夫还没练,我先去了。” “爷,陆金功夫还没练,我去看着他。”陆木也匆匆开口。 “爷,啊呸,哥,我去帮你看着他们两个。” 还未等陆聿川发话,三人连滚带爬地出了客厅。 景宝摸了摸鼻子,依旧乖乖地坐在景禾边上。 陆聿川一眼扫过报纸,看尽了里面所有的污秽字词,声音不禁放冷:“被拍了,而已” “是啊。”景禾慢悠悠地喝水,满不在意地开口,“难道你也觉得,这把我拍丑了” “里头的污言秽语你也看了” 陆聿川修长的手指将报纸拧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周身气压瞬间低到了极点。 景禾实实在在地摇头:“谁乐意看这么多字,光在意这丑不拉几的照片了。” “哈哈。”景宝噗嗤笑了出声,“妈妈,这照片上有你。” “我知道,但是这真的丑。”景禾不满地咬牙,“若是被我发现是谁把我拍的这么丑,我定要对着她拍的更丑!” “..........” ———— 南莞日报社。 大门口还摆放着两张大大的八仙桌,桌上放满了今天要卖的报纸。 门口,一辆车牌为莞h888劳斯莱斯银刺停在报社门前。 因为是上个月刚上市场的车,又只在m洲发行,全球也不过几辆,根本没人会瞧出这车的价格,便只以为是辆扑通的老爷车。 但车前的车牌号,让人不禁多留意几眼。 车内,男人阴沉着脸,浑身都散发着冷到结冰的气息。 陆金小心地着脖子,打开了车门,谨慎地开口:“爷,到了。” 陆聿川眼眸微眯,长腿跨出了车。 门口两个新的小记者,被派去卖报纸,本就心生怨念,对着今日的报纸开始指指点点。 “这女人生活真乱。” “就是,前几日还刚与川爷传绯闻,今日就又榜上别人了。” “呵呵,我瞧就是川爷玩腻了,她就马不停蹄找下家,真不要脸。” “啧啧,我都做不出这种事情,这放在以前不得被浸猪笼了” “哎哟,要是我,我都没脸活在着世上。” “砰!” 重重的一声拍桌子的声响,两个小记者连忙看去,也只看到了拍到桌上的一张报纸。 区区一张报纸,竟然能发出这么响的声音。 陆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张声道:“工作时间,嘀咕什么!” 陆聿川的新闻很少,这几年唯一有的也就和景禾的那一次,还没有拍到正脸。 所以两个小记者并没有认出陆聿川,叉着腰气势汹汹地骂道:“你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啊,说话都不让我说了” 陆金还未开口,陆聿川的冷着声线说:“不想干,就滚。” “你!” 脾气暴躁的小记者大有一番冲上去干一架的样子,只是刚一挥手就被陆聿川冰冷的眸光震慑到。 “啊!” 报社内厅突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是报社的社长,直接吓地煞白了脸,摔坐在地上。 “川川川川川爷” 社长的助手刚扶起社长,就听到社长的话,也被吓地往地上摔去。 门口的两个小记者惊恐地看向男人,软着腿有些窒息的靠着对方。 社长连滚带爬地冲到陆金跟前,害怕地开口:“川爷大驾光临,小社蓬荜生辉。” “哼。”陆金微微仰着头,淡淡开口,“王社长,你最近胆子很大啊。” 王传峰吓地双腿直打抖,险些没给跪了,为着自己的最后一丝脸面,撑着一口气将陆聿川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陆聿川慵懒地靠在皮质沙发上,双腿交叠,淡淡地瞧着眼前脸发白的王社长。 “王社长,听说我们陆夫人又上了日报头条。”陆金慢悠悠地说着,递去一张报纸。 王传峰看到陆金递过来的报纸,吓得双腿一软,直接摔跪在了地上。 “夫夫夫夫.....夫人”王传峰颤抖着手,结巴着,“我,我不知道。” “社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陆金提醒道,“前几日川爷的新闻,你真当只是个花边新闻偌大的南莞,没川爷点头,谁敢放出来” 王传峰这才想明白,没想到真的是真夫人,不是什么逢场作戏露水情缘。 王传峰低着头,连忙求饶:“川爷,这,这不是我们报社拍的新闻,是徐家大少,他派人来登报纸的。我们小小的报社,也不敢跟徐家作对。” 陆聿川冷冷瞥过王传峰,淡淡开口:“撤了,午时过后,我若再看到一眼这新闻,你这社长也不用做了。” “是是是。”王传峰从地上爬起来,频频鞠躬,“多谢,多谢川爷。” “门口两个记者,开除,永不录用。” 陆聿川缓缓起身,收回视线,跨步出了办公室。 陆金晚上一步,对着王传峰轻声道:“王社长,陆夫人的身份今日要是传出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传峰双腿一软,又摔在了地上,脸上的冷汗顺着发根留了下来。 第三十章:虐徐有才 傍晚,徐家大院后门,停着一辆低调地老爷车。 景宝冷冷瞧着门口的徐字,说:“徐家,敢拍我妈妈,找死。” 诸葛青偷偷为徐有才捏了把汗,静静地盯着后门口。 突然,后门边上的高墙上丢下来一个麻袋,随后从院子里翻出两个黑衣人。 麻袋里的徐有才拼命地挣扎着,像只毛毛虫在地上扭动。 景宝冷声一笑:“开车。” 麻袋被两个黑衣人装进了后面的一辆车的后备箱里。 诸葛青踩着油门,目视前方,问:“小祖宗,你准备怎么做直接杀了” “时候未到。”景宝半眯着眼睛,“先打他一顿出出气。” “难得啊,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小祖宗你心软。”诸葛青打了个弯,笑着道。 景宝抬着小手将车窗摇下来,冷笑着:“做梦呢,我会心软只不过现在玄门在南莞势力不强,杀了他有些难料后事。” 诸葛青闭上了嘴,安静地开车。 他确实不如景宝脑子灵光。 “有人追!”诸葛青看向后视镜,急忙开口,“徐家发现了” 景宝微微皱眉,看了眼后方追着的车,冷静地开口:“别去玄门,去西山角。” 西山角,是南莞废弃工厂的聚集地。 “好。”诸葛青突然转动方向盘,急转弯转进了小巷子里。 后方的车也连忙跟着进去。 转悠了半个钟头,才真正甩掉了那追来的车。 诸葛青松了口气,将车停在了某废工厂门口。 —— “爷,跟丢了。”陆金满头大汗地开车,咬牙道。 车内后座,男人半眯着眸子,眉宇间弥漫着阴郁戾气,他浅浅思索了番,才开口道:“西山角。” “是。” 陆金连忙打着方向盘,往郊区开去。 陆聿川阴暗的眸子睁开,眼底的凶狠与冰冷一览无余,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番嗜血的笑容。 敢在他面前抢人,找死。 —— 某废弃工厂内。 诸葛青挑了把完整的椅子,拿着帕子擦了擦,轻声问:“要我抱你吗” 景宝嫌弃地瞅了眼他,小短腿轻轻一蹬,跳上了椅子,压低嗓音开口:“打开。” “是。” 两个黑衣人应声而下,将麻袋打开。 “唔!唔!唔!” 徐有才后背被汗浸湿,头发都黏在一起,双手双腿被麻绳绑住,眼睛上挡着一块黑布,嘴里塞着抹布,恐惧地在地上挣扎。 景宝小眉毛微蹙,随手顺过一块小石头,砸向徐有才的脑门,冷声骂:“安静。” 黑衣人扒拉开徐有才嘴里的抹布,冷着脸站立在一旁。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徐有才破口大叫,喊地脖颈的青筋直冒。 “啧。”诸葛青都看不过去了,抬起脚踹了他一脚,骂道,“长点脑子吧,都给你这么绑着了,难不成是请你来喝茶的啊” 徐有才蜷曲着腿,将他自己肥胖的身躯蜷成一个球,咬着牙问:“你们,你们是谁” “说你没脑子吧,你还反驳,都把你眼睛绑着了,还能告诉你我们是谁”诸葛青重重地往他屁股上一踹,笑骂着,“真是蠢。”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得罪了我,你们别想在南莞混下去。”徐有才撅着屁股往前爬,嘴里依旧说着厉害的词。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景宝突然开口,手里的石子狠狠砸向徐有才的脑门。 徐有才脑门上立马起了个包,吓地连忙往后躺去。 尽管景宝如何压低声线,徐有才还是听出了这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小朋友,你放了叔叔,叔叔给你买糖吃。”徐有才滑稽地趴在地上,像只虫子一样往景宝的放下爬起。 景宝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脚踩上徐有才的脑袋,冷声开口:“我说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啊!”徐有才的下巴磕在地上,划出一道血口子,“这南莞还没有我徐家不敢得罪的人!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你们等着吧!” “哈哈哈。”诸葛青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笑的合不拢嘴,“我们等着,让他们看看你是如何狼狈。” “我要把你们和那个死女人一起,弄死!”徐有才嘴里含着一把石子,艰难含糊地开口。 景宝戏谑的眸子里瞬间覆盖上阴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型的手枪,抵在了徐有才脑门上:“再说一遍。” 景宝的声音伴着冰冷的气息,像是一把刀子刺进徐有才的喉咙里。 徐有才吓地被口水呛到,心慌了半拍,但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小孩子手里会有枪,僵硬又害怕地开口:“你,你一个玩具枪,还想吓我老子,老子也不是被吓大的!” “玩具枪”景宝轻啧了声,单手将子弹上膛。 “砰!” “啊!” 一枪打在徐有才右腿上。 徐有才声嘶力竭地叫着,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饶命,饶命,我错了。” “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只要放了我。” 诸葛青嫌恶地扁嘴,沉声道:“我们小祖宗今日不高兴,让你陪他玩玩。” “玩,玩,我陪,你们别打我,别打我。”徐有才害怕地跪在地上,忙磕头,“小祖宗,小祖宗,我不想死。” “陪我玩你敢吗”景宝转悠着小手里的枪,转身坐回了椅子上,嘴角扬起嗜血的笑容,“来,拉他起来,挂上去。” 两黑衣人连忙又掏出了麻绳利索地将徐有才挂上去。 景宝对着诸葛青勾了勾手指,诸葛亮立马递上了六把只有手指长的小刀。 黑衣人拉着两个麻绳,一左一右地将徐有才摇了起来。 景宝半眯着眼,温声道:“你可要小心点,我手里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啊!”徐有才这才意识到是要干什么,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别晃,别晃我啊!” 景宝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小刀丢出去,精准地擦过徐有才的耳畔,留下一道很深的扣子。 “啊!”徐有才清楚的感受到耳畔的血往下滴,开始浑身颤抖,“救命,救命啊!” “别叫啊,叫太大声小心干扰到我了。”景宝淡然地说,捏住一把,往他大腿上刀去。 “啊!” “救命啊!” 四把小刀皆刺在了徐有才四肢上,半深半浅的立起来,渲染出一滩血迹。 突然,工厂门口一道刺眼的白光射进来。 诸葛青一愣往外看出,急忙开口:“是刚刚追我们的车。” 景宝的最后一把刀射中麻绳,一刀砍断了麻绳。 徐有才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上的刀被刺的更深。 徐有才咬着牙,艰难地开口:“你们等着,救我的人,马上就到了,我要,我要把你们,全都,全都杀了!” 景宝浑身蔓延着戾气,冷着脸跳下椅子,一把枪抵在了徐有才脑门上,清晰地上膛。 “也得你杀的了我。” 诸葛青远远瞧着里头下来的人,急忙跑到景宝身边,有点焦急地开口:“我们现在人手不够,万一打不过。” “哈哈哈哈,打不过,你们肯定打不过。”徐有才咬着牙奸险地狂笑,“你们,你们就等着死吧!” “砰!” “啊!” “小祖宗。” 方才打的只是一炮空腔,徐有才窒息地一抖,被吓地直接晕了过去。 景宝蹲在徐有才边上,眼底尽是久久散不去的阴霾。 诸葛青倒不是怕徐有才被打死,只是担心万一外面的人他们打不过,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玄门交代。 门口白光刺眼处,踏光走进三个男人。 “你们是谁!”诸葛青护在景宝身前,警惕地看着眼前走进的人。 “我们只要徐有才,其他人可自行离开。”陆金沉声开口。 “要人也该有个先来后到。”景宝冷声道。 陆金步子一顿,扭头疑惑地看向陆木,小声道:“怎么是个小孩啊” 诸葛青看着走近的人,整个人惊在了原地: “川,川爷” 景宝幽幽抬眸,一双冰冷的眸子对上比他更加冰冷的眸子。 陆聿川浓眉微蹙,眼底蒙上冰霜般的冷意,划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小,小,小,小少爷”陆金震惊地盯着眼前这个小孩,结巴地大叫。 陆木微微张着嘴,瞥了眼躺在地上千疮百孔的徐有才,嘴角微微一抽。 果然,惹谁都不能惹小孩。 陆聿川嘴角划过无奈的笑意,抱起景宝在怀里揉了揉,沉声道:“以后打人的事情,交给你老子。” 景宝睁着冰冷的眸子,愣在原地。 “瞪什么,闭眼。” 陆聿川挡住景宝的眼睛,冷声开口:“弄醒再打,别打死了就行。” 景宝扒拉出陆聿川的手,小小的身子窝在陆聿川怀里,开口:“记得拍照,越丑越好。” “........” 陆聿川抱着景宝出了工厂,塞进了车里。 景宝捏着陆聿川的衣服,眼底的冰凉这才渐渐回暖。 他刚见到陆聿川,心底是慌的。 “老爸,你不怕我是个坏小孩吗”景宝睁着圆圆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陆聿川,笑意不达眼底。 “你老子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陆聿川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宝,温温开口。 景宝微微仰着头,将全身所有的重量都靠在陆聿川身上,笑意蔓延至心间。 第三十一章:喂药 “不过,你怎么查到徐家的”陆聿川低声问道,他疑惑之余又带点惊讶,景宝的速度甚至比他还快。 景宝无辜单纯的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老爸,这是坏小孩的秘密。” 陆聿川失笑地摇着头,宠溺地在景宝头上摸了摸,温声道:“好,我不问,若是以后碰到困难,随时来找我。” “嗯嗯。”景宝揉了揉眼睛,“困了。” “睡吧。” 陆聿川捂上景宝耳朵,不让里头的惨叫声惊扰到他。 —— 御园。 景禾懒散地躺在床上,小被子堪堪盖住腹部,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今日的报纸。 上一世她也被登过报纸,只不过是她杀了人的新闻。而这一世与上一世截然不同,但登报纸的那个人...... 景禾一想到着,眼神暗了些,嘴角微微扬起。 定是司微月。 事情发展越来越偏离原来的轨道,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陆聿川 上一世她到死都没想起来陆聿川是谁,可这一世她早早便遇到了。 “咔哒!” 一声响动,房间的门被推开。 景禾猛地弹坐起来,警惕地看着门口。 陆聿川一席灰色常服,手里拿着一碗汤药,神情淡然地走进来。 “有事吗”景禾轻声问。 陆聿川将碗放到床头柜上,视线微微扫过景禾手上拿的报纸,漫不经心地将报纸抽过来,丢进垃圾桶:“喝药。” 景禾闻着刺鼻难闻的气味,往后挪了两步,抗拒地开口:“我没病,我不喝。” “你失忆了。”陆聿川温声道,“喝药。” “我不介意我自己失忆。”景禾抱着被子,微微坐正,执拗地说,“陆聿川,你干嘛这么着急!” “你今日与故人叙旧传绯闻,明日保不齐遇到了什么人,我担心....”陆聿川微微蹙眉,强迫着自己缓下声线,道。 “担心什么”景禾不解地看着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担心....” 担心你在恢复记忆前爱上了别人,担心你在忘记了他时跟别人跑了。 陆聿川欲言又止,微叹息了口气,沉声问:“真的不喝” “不喝。”景禾果断地开口,“这药这么苦.....唔...!” 温热的唇上猝不及防地被冰凉的唇含住,男人的气息带着热潮扑面而来。 “你...唔...唔..” 陆聿川俯身而下,摁住景禾乱动的肩膀,将她桎梏在自己怀中。 “你既不愿喝药,便用那最温和的办法。”陆聿川微喘着气,深邃暗沉的眸子里染上异样的情愫,他伴着低醇轻哑的嗓音,说。 景禾瞪大了双眸,刚开口,眼前一黑,唇又被堵上。 陆聿川右手浅浅滑到景禾后脑,大掌微微托住,右手拦腰抱起她,往上一带,将她摁在了自己身上。 “陆...聿....川...!”景禾撑红了眼,咬牙厉声道,挣扎着要起来。 陆聿川力气极大,只要微微用力,就能让她失了所有力气。 “景禾,你忘了,我来告诉你,以前都是你在上面。” “你放...”景禾话音还未落完,后脑就被大掌用力的摁住,唇磕上陆聿川滚烫微红的唇。 气温在缓缓爬升,陆聿川冰凉的耳畔也染了朱砂红 。 不知是为了治病,还是为了心中的忧虑。 浑身的血液被灼烧成滚烫,充斥在所有感官。 景禾凤眸染上眩晕的光圈,她想要起来,可却发现自己像是对这种感觉上了瘾,本能地去接受和感受更多。 这种感觉,让她觉着危险。 景禾抽出一只手,摸上枕头后的匕首,手腕突然一紧,滚烫的温度像是要灼烧着她的皮肤。 陆聿川混杂情愫的双眸微微睁开,眉心轻舒,哑声开口:“你放心,仅此而已。” 景禾匆匆撇开陆聿川的视线,逃也似的跳下床,捧起那碗汤药就猛喝。 “我喝完了!”景禾将一干二净的碗塞进陆聿川的怀里,粗鲁地擦干净嘴角,大声道。 —— 门外,景宝探头探脑地趴在门上,听着里头的动静,身边还有吃瓜二人组。 “找到了,找到了。” 陆昱鸣匆匆上楼,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景宝抽出陆昱鸣手里的钥匙,蹑手蹑脚又果断地将门给反锁了,然后藏进了自己口袋。 陆昱鸣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景宝的操作,小声问:“这,真的没事吗” 景宝微微皱眉,扭头问陆金和陆木:“你们看到什么了” “没有没有。”两人一致地摇头,猫着腰溜出了二楼。 景宝淡淡挑眉,拉上陆昱鸣的衣角,冷静地往楼上走。 —— 房间内。 陆聿川放下空碗,担忧地看向景禾:“可有想起什么” 景禾实在地摇着头,看着陆聿川起身,连忙弹跳出一段距离,谨慎地开口:“我,我会好好吃药的!” 陆聿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坐在床边,温声道:“抱歉,我只是想让你快些想起来。” 景禾光脚踩在地上,慢慢靠近门,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愧疚。 不对,他怎么一副受害者委屈的表情! 难道被占便宜的不是她吗 景禾拍拍胸脯,诚恳保证:“陆先生放心,我从今天开始,一定好好吃药,绝不浪费一滴,争取早日恢复记忆。” 陆聿川看着景禾承诺的模样,心间一软,起身走向景禾,抬手撩开景禾披下来的碎发,深情地开口:“我只是担心你在恢复记忆前,看上了别人。” 景禾被他抬手的动作吓到,愣愣地开口:“你就确定我之前是喜欢你的” 说完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是嘴比脑子快。 陆聿川深邃的眸子里又染上了委屈与不安。 景禾连忙改口:“不不不,我肯定是中意您的,对对对,没错!” 陆聿川眸中的色彩转瞬即逝,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欣慰地摸了摸景禾的脑袋,温声道:“乖。” “对,我乖,我突然发现,我特别爱喝药。”景禾乖巧地说,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所以以后,咱就别用那什么最温和的刺激性恢复法了吧。” 这真的一点都不温和,她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好。”陆聿川温声应承。 “那,天色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景禾面上挂着淡淡的笑,用力摁下门把手,随后笑容一僵,“门怎么打不开” 陆聿川诧异地抬眸,抬手摁了两下,眸光微动,不紧不慢地开口:“门可能坏了。” “坏了”景禾往后退了两步,淡淡道,“你站旁边一点,我踹开这个门。” “不行!” 景禾正蓄力抬脚,陆聿川一把握上景禾的手将她拽到怀里,连忙开口:“门踹开声音太响,景宝刚睡。” 景禾动作太大,下巴磕上陆聿川的肩膀,疼的直咬牙。 “那,打电话让管家叫人来修。”景禾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机智地开口,抬脚就要上前。 陆聿川速度更快地挡在景禾面前,随手转动了几个数字,打了半天也没打通。 “电话机也坏了”景禾不解地看着这电话机,疑声道:“川爷,都说陆家富可敌国,这怎么可传闻还不一样的” 陆聿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和声开口:“嗯,客房很久没用了,是管家他们疏于检查,该罚。” “..............” 远在楼下的管家猛地打了个喷嚏。 景禾摇着头,看向落地窗,匆匆跑到边上,惊喜地道:“我下去找人开门。” “别!” 陆聿川心一慌,连忙拦住景禾。 景禾手撑在门上,问:“为什么” “跳下去太危险。”陆聿川随口编了个理由,道。 景禾从善如流:“那你跳。” “我....” 陆聿川瞥了眼外头的高度,确实他闭着眼睛都能下去,但是..... 陆聿川咬咬牙,轻声道:“我只是个商人。” 言下之意,就是没本事,不敢跳。 景禾看着陆聿川这人畜无害的表情,不禁抽搐着嘴角。 她算是看出来了,陆聿川压根儿没想过要走。 景禾眼神幽幽,瞥了眼陆聿川,淡淡道:“既然都不行,那川爷今晚就在这里将就吧” “不将就。”陆聿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温温开口。 他明天一定要好好奖赏那个锁了门人。 景禾偷偷翻着白眼,走向床边抱起床上的被子,往沙发上一躺,整个人被埋在了被子下面,闷声道:“麻烦川爷关个灯。” “你睡床上。”陆聿川站在沙发边上,温声提道。 景禾忙手忙脚地扒拉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陆聿川,正义地开口:“不不不,川爷睡床,我睡沙发就行。” 陆聿川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多说,利索地关了灯就坐在了床上。 夜色渐浓,月上柳梢,透过窗,洒下一片朦胧。 陆聿川在黑夜中睁眼,轻手轻脚地下床,缓缓靠近景禾。景禾蜷缩在沙发上伴着忽浅忽重的呼吸声,沉沉酣睡。 陆聿川轻轻拂过景禾的秀发,抱起她放上床。 “我会等你。” 陆聿川柔声轻道,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揽住她的腰,缓缓闭眼。 翌日,伴随着第一缕阳光的照射,景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她摸索着身边的热源,眯着眼瞧地不大真切。 景禾揉了揉眼睛,突然往后倒去,头重重地撞上了墙。 “砰”的一声,惊醒了陆聿川。 “我,我,我怎么在床上”景禾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一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第三十二章:绿茶再次上线 陆聿川睁开饱含睡意的眸子,沉沉瞧着景禾,沙哑着声线道:“醒了” 景禾烦躁地挠着后脑,匆匆下床去找鞋子,发现鞋子还在沙发边上。 陆聿川清醒了些,扭了扭脖子,慢悠悠地开口:“你平日里有梦游的习惯吗” 梦游 景禾穿鞋的动作一顿。 昨夜难道是她梦游爬上了床也不是没这可能。 景禾尴尬地笑了笑,道:“可能有吧。” ——— 午后,景禾一人出了御园,左转右转进了某个小巷。 大樟树上,跳下来一个女人。 “你怎么老是喜欢呆在树上。”景禾瞥了眼树的高度,淡淡问。 玄潇桦耸耸肩,答:“没办法,人长不高,只能站的高点了。” 玄潇桦身高一米五五,远远瞧着就是个小软妹,偏偏身材又极好。 “美人,你带我去玩吗”玄潇桦软声开口,挽着景禾的手。 “没钱,去不了。”景禾揉了揉耳朵,继续问,“这次来有什么事” “噢”玄潇桦将头发系起来,软萌萌地开口,“没什么事情,就是来南莞的玄门分部玩玩儿。” “南莞也有玄门分部”景禾疑声问,“在哪儿” “在南莞西部,也不远。”玄潇桦突然严肃起来,道,“对了,你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景禾眸子一暗,沉声问:“怎么说” “我去龙脉山寨看过,找到了这个。”玄潇桦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递给景禾。 景禾看到烧的只剩下边角图案的木牌,疑声问:“这是什么” 玄潇桦指了指上面能看清楚的图案,认真地说:“我查了很多地方,能和这图案对得上的,只有青和堂的令牌。” “青和堂”景禾幽深的眸子微微转动,心中百千思绪,“龙脉山寨从不与任何门派结仇结怨。” “对,所有我猜是有人雇了青和堂的人,去追杀的你。”玄潇桦小声道,“至于那个人是谁,目前还没查到。” 景禾感激地看了眼玄潇桦,柔声道:“多谢。” 玄潇桦无所谓地摇着手,大声道:“真要谢我,就回玄门看看,你那些小弟每天缠着我要找你。” “晚点吧。”景禾轻笑了声,又道,“对了,有空帮我在南莞置办套房子。” “你要定居在南莞”玄潇桦边点着头便问。 景禾微微摇头:“目前遇到了些棘手的事情,得多留几天。” 玄潇桦也不多问,只淡淡道:“那行,最迟两日,我帮你安排好。” “好。”景禾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美人。”玄潇桦委屈兮兮地拉住景禾的手,小声道,“你都没陪过我,又要走,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我得回去陪我儿子。”景禾无奈地开口。 “什么我儿子也来南莞了”玄潇桦惊喜地问。 景禾扒拉下玄潇桦的手,往后走了两步:“是我儿子。” “哎呀,一样一样。”玄潇桦推着景禾,笑,“那你快回去陪我儿子吧。” 景禾:“......” “玄小花,影大人呢!” 突然转弯处传来一声大叫。 诸葛青满头大汗地追出来,摁着玄潇桦的肩膀,气喘吁吁地问:“我最最最最最亲爱的影大人呢” “走了。”玄潇桦揉了揉脖子,冷淡地说。 “什么!”诸葛青愣在了原地,眼眶都有些红,“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他多留一会!” “我为什么要让他多留一会”玄潇桦嫌弃地瞥了眼诸葛青,“我累了,回去睡觉。” 诸葛青扁着嘴,只能气呼呼地瞪着玄潇桦的背影,欲哭无泪。 今日街上比往日更加热闹喧哗。 景禾以为今日的集市,直到听到了卖报纸的人喊话。 景禾踮着脚偷看着前面人手上的报纸。 “大哥,这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啊”景禾戳了戳前面的男人,好奇地问。 男人愣愣地看了眼景禾,道:“喏,徐家大少徐有才被扒光了衣服丢在河边,出了新闻。” “徐有才”景禾瞥了眼报纸上的照片,淡淡念叨。 “诶,你是不是想看新闻啊想看自己去买啊。”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报纸往怀里一揣,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 景禾撇着嘴,喃喃:“世道轮回,一报还一报,徐有才你也是活该。” —— 作为南莞加京城第一纨绔陆昱鸣,召集了各大圈内好友,准备开一场单身party。 陆昱鸣的主要想法是让他哥在陷入爱河前在享受一日单身的快乐,但这个想法他并不敢告诉景禾。 “景禾,你去吗”陆昱鸣激动地看着景禾。 他还是忘不掉那个晚上从楼顶直接一跃而下的景禾。 景禾慢悠悠地喝着水,淡淡道:“司微月去吗” 陆昱鸣挠了挠后脑,疑惑地看着景禾。 “你不是与司微月最是不对付吗问她干什么” “没什么,她去我就去。”景禾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心里盘算着想法,说。 “噢,本来我都不准备叫她,她还跑来问我好几次,我都拒绝了。”陆昱鸣扁了扁嘴,道,“既然你要她去,那我就去叫她一声。” “嗯,好。”景禾点点头,又道,“对了,你那个堂妹呢” “陆月萍啊,她回京城读书了,这不是开学了嘛。”陆昱鸣漫不经心地开口。 景禾垂下眼睑,又开始想上一世的事情。 陆月萍,真的只是蠢,被人当枪使,后来还被陆明岩嫁给了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也是个可怜人。 只是她的哥哥,陆昱文,就是真的该死了。 —— 陆昱鸣的聚会开在御景会,他打着陆聿川会来的名头,招揽了圈内众多慕名而来的妹子。 结果他请了半天,磨破了嘴皮子都没能把陆聿川请来。 “二少,川爷呢怎么还不来啊。” 陆昱鸣身边围满了妹子,只不过都是在问陆聿川的下落。 “我哥可能晚点会来,你们先玩,先玩啊。” 陆昱鸣边说边从一堆女人里钻出来,刚出来就看到站在前方的司微月。 司微月一身鹅黄色的吊带裙,大波浪卷发披在身后,面上化着精致妩媚的妆容,身边围满了垂涎的男人。 司微月见着陆昱鸣出来,连忙上前,莞尔道:“白舟表哥,成均表哥什么时候来啊。” 陆昱鸣最是不满意司微月,总是瞧不起她做作的模样,冷言冷语地开口:“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爱等就等,不等就滚。” 司微月面色一僵,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睑,啜泣了起来:“白舟表哥,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就告诉我,我去改好吗,不要用这种态度,我真的好伤心。” 一旁目光都盯在司微月身上的公子哥们,见着司微月楚楚可怜的红着眼,连忙看不下去了。 “对啊,二少,你瞧表妹都哭了,你说话也别那么难听啊,怎么跟个小姑娘置气呢。” “是啊,是啊,微月都哭了。” 陆昱鸣怒火中烧却又百口莫辩,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大声骂道:“我讨厌你活着,怎么你要去改吗” “让开,她哭怎么了是我要她哭的吗”陆昱鸣发火地对着旁人吼着,“都给本少让开,你们见不得她哭,你们去哄她,关我屁事。” “滚!” 陆昱鸣在门口大骂一场,冷着脸进了大堂。 司微月紧紧捏着包,咬着牙真挤出了几滴眼泪。 大堂内,景禾一件格纹淡黄色上衣配蓝色牛仔裤,正翘着二郎腿窝在角落喝酒。 陆昱鸣晦气地呸了声,不满地找到景禾,道:“真是晦气。” 景禾一口闷下一杯红酒,半挑着眉:“怎么” “我不过就说了她一句,她竟然在门口哭了起来,别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她了。”陆昱鸣气愤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沉声道,“我哥在哪,也是她能问的” 景禾失笑地摇头,淡淡开口:“你可以别理她。” “我倒是不想理她,她自个儿来找我的。”陆昱鸣打了个激灵,夹着声音,“哎哟,白舟表哥,成均表哥,咦惹,真是恶心,我哪里有这样的表妹。” “御景会是不是有处露天泳池”景禾淡淡看着陆昱鸣,眼底含着笑意,问。 “有。”陆昱鸣对着景禾眨眼,“你想做什么” 景禾桀骜地扬起一抹微笑,嚣张地说:“帮你报仇。” “陆白舟,我说你一个人躲在这里是干什么呢,原来私藏了美人!” 突然,一声好听的女声从后头传来。 一个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从后面蹿了出来,一头正时髦的卷短发半扎着丸子,两眼弯弯笑起来像是月亮,嘴边还有一对梨涡。 陆昱鸣吓了一跳,根本不用回头看就猜出了是谁,道:“宫少姜,你要是来早点,我也不至于被司微月恶心。” 宫少姜,京城宫家小孙女。 “怎么你觉得我能对付的了她”宫少姜嫌弃地撇着嘴,“我瞧见她也恶心。” 景禾失笑地摇着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怎么你们都这么讨厌她” 第三十三章:落水 “是啊。”宫少姜完全不避讳地直接承认,“她真的好能装,前年的时候,明明是她弄坏了我爷爷的酒,竟然指桑骂槐扯到我身上,害我差点被我爷爷打死,她还装模作样地拦着,我真的要恶心吐了。” “就是就是,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受害者,啧啧啧,这手段,难怪能哄的我家老爷子开心。”陆昱鸣也愤愤不平地叫着。 “从此我就发誓,见她一次骂她一次。”宫少姜皮笑肉不笑地动着嘴皮子。 景禾突然起身,拍了拍宫少姜的肩膀,笑道:“妹妹,我看好你。” 景禾慢悠悠地绕过两人,往外走去。 宫少姜见着景禾的背影目瞪口呆:“你哪找的美人” “哪里是我找的美人。”陆昱鸣抖着肩膀,想都不敢想自己能压制着住景禾,小声道,“这是我哥的意中人。” 宫少姜嘴张的更大了,满脸震惊:“她就是你哥这么多年藏在心中的那个人” 南莞乃至京城都有传闻,陆聿川不近女色只因心中早已有人。 陆昱鸣点点头,突然起身看向大堂的门口,大声道:“快快快,起来起来,看戏去。” “看什么戏你请戏班子了”宫少姜挠了挠后脑,疑惑满脸,“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 陆昱鸣嫌弃地闭着眼睛,不再解释,只拉着宫少姜出去。 宫少姜一出现在大众面前,又是惹得一阵唏嘘。 因为宫少姜是陆家老爷子亲定的陆家未婚妻,只是究竟是谁的,没人知道。 而为了对付司微月在外的川爷童养媳的身份,宫少姜常以川爷未婚妻的身份自居。 景禾听着外头的交头接耳,眼里划过戏谑的神色。 童养媳,未婚妻,真有福气。 司微月一脸惆怅的坐在酒桌旁,慢慢地喝着酒,身旁是不断富家公子哥。 景禾目光锁定司微月,漫不经心地走向泳池边上,目光在不经意间与司微月对视。 司微月喝酒的动作一顿,眼神立即变得复杂起来。 为什么景禾也会在,难道陆聿川真的喜欢她 不行,她计划了这么多年,不能前功尽弃! 司微月情不自禁地将手握成拳状,放下手中的包,往景禾方向走去。 周围人来人往尤其喧闹。 司微月走近景禾边上,眼神凶狠恶毒地盯着水面,沉声问:“那日落水,还没吓够吗” 景禾微微扬眉,察觉到身后逼近的人,默不作声地转身,冷眼看着司微月。 司微月被景禾突然转身吓到,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即镇定下来。 “你也是不长记性。”景禾漠然开口。 司微月看了眼周围这么多人,断定景禾不会对她做什么,阴险地笑出了声:“脚上的钉子不好受吧” 景禾冷静地抬眸,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慌乱与仇恨,有的只有比上一世死前还冷的温度。 “事情做这么绝,不怕半夜鬼敲门吗”景禾阴冷的声音从淡薄的唇间流出。 司微月心口突然有些慌乱,她竟然被景禾的眼神吓的有些腿软,但面上依旧强撑着冷静。 她嘴硬地开口:“鬼是你吗” 景禾没有被司微月的挑衅激怒,反而阴冷地勾唇一笑,眉眼间的冰冷低到了极点,抬步走近了司微月一步。 “是我。” 景禾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来的一般,自带着杀气,又宛若真是半夜来索命的贞子。 仅仅两个字,险些没把司微月吓的摔倒。 景禾一把握住司微月的手,低头趴到司微月耳畔,沉声道:“你不是喜欢推人下水吗”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我可是陆家的人。”司微月双手被景禾禁锢着,吓地嘴唇都开始颤抖。 “司微月,我说过让你离我远点,是你自己不停。”景禾不屑的出声。 她抬眸看向周围喧闹的人去,嘴角微微一扬,对上站在后面看的宫少姜,眸光微沉,突然扬声叫唤: “救命。” “扑通!” 偌大的泳池激起一朵巨大的浪花,溅到司微月身边。 司微月还来不及反应,只维持着双手半推的状态,惊恐地看着泳池。 御景会的泳池,接的是自然之水,打通了地下河道,所以比一般的泳池要深上两三倍。 往常都是不会有人敢下御景会的泳池。 宫少姜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意识到方才景禾那眼神的意思,连忙抓上陆昱鸣的手,往泳池边跑去,大声叫着: “快来人,司微月推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司微月,你怎么能推人落水呢” 宫少姜的大叫,让司微月一愣,双腿发软扑通一声也掉了下去。 “快来人,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陆昱鸣紧张地盯着泳池,颤抖着手,道:“快快快,快救人,我,我不会游泳。” 宫少姜也不会,她看着水面渐渐平静下来,心中也开始慌乱,喃喃自语:“不会,美人不会游泳吗” “快救人啊!”陆昱鸣着急地看着周围观望的人,大声叫着。 南莞地处内陆,各大家族的公子千金几乎也都没有游泳的爱好,更何况是在这么深的水域。 倏忽间,岸上接连跳下了两男子。 水域极深,水下隔绝了岸上的灯光,瞧的尤其不真切。 景禾憋着气往下沉去,隐隐瞧见了司微月的身影,抬手一拽将司微月拽去了更深处。 司微月本能地握住景禾的脚,张手挣扎着。 水域实在太深,越往下去水流越快,景禾感觉到有些窒息眩晕,一脚踹开司微月的手。 景禾率先被救上来,宫少姜见状,连忙扒拉下陆昱鸣的外套,去抱住景禾。 “咳咳,咳咳。” 岸上,景禾靠在宫少姜的怀中,轻咳了两声,见着司微月也被捞了上来,连忙浑身一抖,猛咳了起来,双眸充满惊恐,害怕地看向司微月:“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水,你,你想我死。” “司微月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之前都没看出来啊”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司微月耳尖的听到交谈声,她抹开满脸的水,咬着牙对着景禾道:“景禾,分明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景禾却像是没听见,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哭泣着:“司小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你要是想我死,那你大可直接给我按个罪送去警察局,何必这么大费周折,陆家,你不是有陆家吗” 围观的众人都不禁摇头,同情地看着景禾。 “景禾,你不要血口喷人!”司微月冷着脸,红着眼,咬着牙大声骂道。 景禾像是被司微月的话给吓到,害怕地摇头,带着哭腔:“我都要死了,还不能说实话了” “你是陆家的人,就能草芥人命了” “我不过与川爷逢场作戏,生意场上的酒会常有的事情,你就一直怀恨于我,你知道我不会游泳,就多次推我下水。” 景禾紧紧握着宫少姜的手,对着宫少姜委屈地哭着:“我怎么这么苦啊,我知道她是川爷童养媳,我从没有对川爷有过非分之想,为什么她还是想置我于死地,宫小姐,你要救救我啊。” 宫少姜像是极为同情景禾,微微红了眼眶,咬牙瞪着司微月,扬声道:“什么童养媳,我呸,我才是陆家亲定的川爷未婚妻!你算个什么东西!” 司微月颤抖着唇,煞白了脸,一时间百口莫辩,怒火中烧,怒气从胸口蔓延到心口,她气地有些喘不过气来,沉着脸色,要扑上去打景禾,扑地太猛双手拍在了地上。 “啊!” 地上不知何时有的钉子,司微月的左手猛地拍在了钉子上,她痛苦地发出一声惨叫。 鲜血立即从她那双纤纤白手上流下来。 众人被这一场面吓到,有人连忙大声喊:“流血了,哎呀,哪来的钉子啊,快,有没有人会止血啊。” “哪里有人会医术啊,赶紧送医院啊。” 司微月害怕地颤抖着手,惊恐地看着手上的血窟窿,双目猩红地瞪着景禾:“景禾,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我,是你!” 景禾无辜地坐在地上,被扶着蹒跚地站起来,紧紧躲在宫少姜的身后,害怕地看着司微月,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手上的血越流越多,司微月又疼又气,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司小姐!” 身旁的人连忙去扶司微月。 陆昱鸣憋着笑,高声叫着:“快,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开车啊!” 司微月被扛走,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宫少姜温声问道。 一句话,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引到了景禾身上。 景禾睁着大大的眼睛,眼底是落水后的余慌,浑身冰凉地站在一旁,强撑着开口:“我没事,多谢你们救我,太麻烦你们了。” “哪里,哪里,这救命的事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把景禾救上来的人连忙开口,“就是你啊,怎么会得罪司微月呢” “是啊,司微月背后可是陆家!”旁边的人连忙参与八卦,嘀咕了起来。 陆昱鸣白着眼,张声道:“哼,什么陆家,我从来没姓司的表妹,以后休要在外头乱传,散了散了。” 第三十四章:川爷无时无刻在告白 众人见陆昱鸣又发脾气了,耷拉着脑袋各自去娱乐。 “景美人,你这招真的绝,下次换我来。”宫少姜双眼发光的看着景禾,嘴里滔滔不绝,“司微月刚刚脸都青了,真的太解气了。” 陆昱鸣正准备跟着夸景禾,猛然间抬眸,就看到了楼上冷着脸的男人,双腿一软,险些也栽进泳池里。 “我,我,我哥怎么会来” “谁川爷”宫少姜一愣,抬眸吓地浑身一抖。 景禾抬眸是眼底是一片清明的算计和得逞的妖冶,哪里还有害怕的存在,微微回首间,那人正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看着。 —— 御景会顶楼的房间里。 浴室的水声渐渐小去,景禾穿着浴袍,手上拿着一块干毛巾擦着湿发,慢悠悠地从浴室出来,眸光微颤。 陆聿川黑色的西装裤包裹住他修长的大长腿,贵气地交叠着,慵懒又冷淡疏离地靠在沙发上,一双微垂的眸子里不带有丝毫情绪,只剩下黑沉冷漠的眸光。 景禾不动声色地擦着头发,垂眸看向床边的那一袋衣服,显然是陆聿川带来的。 她轻抿着唇,扬声道:“我要换衣服了,川爷要在这里看吗” 男人看报纸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他那双淡然的眸子看向景禾,泰然道:“景禾,你不该这么做。” “我这么做,让川爷心疼您那童养媳了”景禾眸光冷冽,不满地看向陆聿川。 陆聿川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都瞧见了景禾浑身炸开的刺,起身走到她身边才开口:“没有。” “哼,有没有和我有什么关系”景禾收回视线,放下刚拿起来的衣服,往床上一丢,道,“楼下还有您的未婚妻呢,您怎么有空上来” 陆聿川眼底的淡然散去,覆盖上浓浓的笑意,低声道:“你这么问,是吃醋了” 景禾心口一紧,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景禾不禁开始怀疑自己。 “没有,只不过是怕哪天惹到她们了,川爷又像方才那样责问我。”景禾随口编了个借口,漫不经心地开口。 陆聿川轻声一笑,抬起修长的手指替景禾撩开眼前的碎发,温柔似水般的开口:“抱歉,我的错。我只是想说,若是以后还想这般对付别人,别孤身涉险,让白舟去就行。” 远在楼下正搂着宫少姜喝酒的陆白舟突然打了个喷嚏。 景禾眼里的星光微颤,心间万千思绪都缠绕在一起,紧的难受。 她撇开陆聿川的视线,连忙扯开话题:“司微月,是陆家什么人” “我与你说过,她不是陆家的人。”陆聿川淡然地回答。 “不是陆家人,她能打着陆家的旗子在外头耀武扬威”景禾狐疑地反驳。 陆聿川微微摇头,拿起景禾手里的毛巾走到景禾身后,轻柔着嗓音解释:“她是我二婶的远房亲戚,十来岁的时候将她从乡下带回来的。” “哦。”景禾全身心的的注意都只留在了头发上的那双手,强迫自己冷静地开口,“那陆家怎么容许她这样显摆” “老爷子很喜欢她。”陆聿川仔细的擦着她的头发,温声道。 “哦,所以老爷子想你娶她,或者说你也喜欢她”景禾故作淡然地开口。 陆聿川给她擦头发的手一顿,连忙掰过景禾的肩膀,表忠心:“你有没有听过南莞的传闻” “陆家川爷心中早已有人,你可知那人是谁” 景禾猛地被掰过来就对上陆聿川炙热的视线,心口咯噔一下地窒息,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告诉她,这不能听。 她连忙抬手,捂住陆聿川的唇,将他推着往门口走,神情有些慌乱:“川爷,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 “景....” “砰!” 陆聿川微微闭眼,驻足在门口,嘴角还残留着深情与笑意,声音低醇好听:“是你啊。” 景禾抵在门后面,捂着胸口喘气。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景禾喃喃自语,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脸。 她很清楚这种感情,若是再与陆聿川接触,她怕会真的爱上他。 不行,绝对不行。 重生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谁也不能肯定会不会哪一天就突然不见了。 或者她更害怕地是,怕这重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她早已死去。 —— 南莞西部郊区,一个像极了京城梧桐里的四合院。木门前挂着个有些泛黄的木牌子,上头堪堪写着两字“玄门”。 景宝迈着他独有的小步子,跨过高过他半条腿的门槛。 诸葛青恭恭敬敬地跟在景宝身后,小心谨慎地瞥着周围的部署。 “小祖宗,您怎么会想到来咱们分部”诸葛青笑嘻嘻地对着景宝道。 景宝嘴里还喊着一块大白兔奶糖,慢悠悠地扫视一周,含糊不清地开口:“总部寸土寸金,分部怎么寸草不生” 诸葛青无奈地耸肩,道:“咱们势力基本在m洲,南莞若不是你来,我估计都准备荒废了。” “批下来的钱都拿来养狗了”景宝翻了个白眼,道,“总部每年发下来的资金不说有亿,也有千万,怎么也轮不到荒废。” “哟,谁家的小孩”突然一声软萌萌的声响从屋里传出来。 玄潇桦穿了件短袖长裤好奇地站在树下。 “她是谁”景宝将嘴里的糖压到舌下,冷静地开口。 诸葛青伸了伸脖子,道:“玄小花,就是名扬在外的玄门神医之二。” “诸葛青你不识字,乱介绍什么!”玄潇桦叉着腰瞪着诸葛青,大声道,“老娘叫玄潇桦,潇洒的潇,桦树的桦!” “你带个小孩来咱们分部干嘛”玄潇桦大声道。 诸葛青咽了口口水,再开口:“他就是我们玄门小祖宗。” “你说谁”玄潇桦震惊地看着景宝,“小祖宗” 玄门小祖宗,只是三个月前才加入的玄门。但他有着超强的管理能力,以及机械设计制造能力。仅仅一个月,就让玄门的兵器在世界组织上高了好几倍。 谁能想到,竟然真的是小孩 “说正事。”景宝收回视线,淡淡开口,“明天,从景氏拨出三百万来分部,你看着点,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好。”诸葛青这次智商在线了一回,“你是觉得有人贪污” “不然呢”景宝白了眼诸葛青,“那么多钱,分部总共不过一百人,每顿都是吃黄金的吗” “哈哈哈哈。”玄潇桦笑着走近景宝,摸了摸他圆圆的脑瓜,赞许道,“小宝贝这么聪明的吗” 景宝微微皱眉,但并没有躲开。 他妈妈和眼前这位玄小花还是好姐妹,这还是他早上刚感知到的。 诸葛青戳了戳玄潇桦,小声道:“你还不回去休息” 玄潇桦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了诸葛青:“你干嘛,突然关心我难不成你喜欢我” “我呸!”诸葛青连忙否认,道,“我是和小祖宗有事情要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哎哟,怎么还神神秘秘的。”玄潇桦抱着手臂,嘴里满不在意地念叨,说着说着也慢慢走开了。 诸葛青见她走开,才领着景宝去了大堂。 “我前些日子有查到些苗条,当年你妈妈被追杀有可能是青和堂做的。”诸葛青小声说的。 “青和堂和我妈妈有仇”景宝疑声问。 诸葛青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反正真相离不开青和堂了,我会继续往下查。” “嗯,好。”景宝缓了缓神情,才开口道,“南莞分部的财政,你看着点。” “成。”诸葛青跟着景宝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不然呢”景宝淡淡地看着他,大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会开车” 诸葛青扁了扁嘴,得意洋洋地扬起脑袋:“真好,还有你不会的东西。” 景宝步子一顿,眉心微锁:“........” 这,很值得骄傲吗 ———— 同夜,南莞第一人民大医院某病房。 司微月忍着手上的痛,靠在病床上。 “真是没用,连个村姑也对付不了,枉我这般教你。”尚晓玉嫌弃地看着司微月,在椅子上坐下。 司微月咬着唇,惨白了脸,颤声道:“姨妈,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样。” “我看你就是太心软了。”尚晓玉翻了个白眼,厉声道,“若换作是我,早让人一麻袋套了她,直接打死。” 司微月垂下眼角,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样:“我担心惹火上身。” “哼,怕什么让别人帮你做,出了事也是别人给你担着。”尚晓玉拢了拢披围,扭着腰站起来,小声开口,“隔壁,住着徐家那胖子,你上回不是用他用的很顺手吗” “徐家大少”司微月一惊,疑声问,“他怎么会在医院” “被人打了。”尚晓玉幽幽瞧着司微月,冷声道,“至于被谁打的,你看着办。” “是,姨妈。”司微月微微一笑,心中便有了算计。 尚晓玉撩开卷发,淡淡瞥了眼司微月:“过几日就是老爷子的大寿了,你这几天好好养手。”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司微月受宠若惊,乖巧地点着头,突然她想起什么,连忙开口:“姨妈,明天的报纸.....” 第三十五章:一棒子打晕 “哼,也要他们敢登。”尚晓玉捻着兰花指提起包包,漫不经心地道,“明日我和你姨父便回京城准备老爷子的寿宴,你自己长点心。” 司微月起身坐正,浅浅点头,温声道:“是,姨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司微月见着尚晓玉消失在门口,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眼神渐渐阴暗起来。 她起身去了隔壁病房。 病房里,徐有才四肢都缠着绷带,右脚还打了石膏被挂在床上。 司微月轻轻敲着门,温声开口:“大少,三日不见,你怎么住院了” 徐有才床边三四个随从仆人帮着照顾,见着司微月来,都纷纷投去警戒的目光。 徐有才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司小姐,你手怎么了” 司微月扯了扯嘴角,淡淡开口:“没什么,就是被景禾设计了,大少,你的伤呢,怎么回事” 徐有才眉头紧锁,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又疼的龇牙咧嘴:“娘的,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我定要将她抽皮扒骨了不可!” 司微月的手捏了捏衣摆,扫视过一旁的仆人,淡淡道:“大少,我知道是谁。” 徐有才犀利的目光示意仆人先离开,抬眸冷声道:“司小姐莫不是又想说,是景禾” “正是。”司微月浅浅一笑,走近徐有才的床边,“大少,您前脚刚去了报社,后脚就被人阴了,这还能有谁” 徐有才半信半疑地问:“她有什么背景,能让别人绑了本少” 司微月轻叹了口气,道:“大少,您有所不知,南莞很多小道门派专门收钱做这种事情。” 徐有才手紧紧握成拳,眼神阴暗:“她真是好手段,我这就打电话派人去抓了她!” “不可!”司微月连忙制止,“大少,您若是以徐家的名号去抓人,又没有证据,岂不是正巧落入她的圈套中到时候败的可能不只有徐家的名声了。” “那你说,怎么办!” “大少可听过,青和堂。” “青和堂” ———— 翌日清晨,阴。 天还未大亮,只能隐约瞧着灰蒙蒙的景象。 景禾看了眼大摆钟里的时间,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南莞朝阳路78号。 一座木屋盖起的四合院前,景禾捏着钥匙踱步上前。 房子很大,像是古时候的大宅子,院内一棵高大的紫藤萝攀爬在石廊上。 景禾微微眯着眼睛,深呼吸着院内的空气。 一种熟悉的感觉爬上心口,景禾抬手轻轻摸上那棵紫藤萝,仅仅一瞬间,便觉得浑身神清气爽,舒适自在。 “难道,是钱的味道”景禾喃喃自语。 显然她对这座房子很满意。 灰色的天气,遮盖了大半的紫色,景禾缓缓踏入被缠满紫藤萝的石廊。 倏忽,身后一阵风起。 景禾眼眸危险的眯起,谨慎灵敏地听着耳后的气息,待到身后脚步靠近,她突然回身,抬手往身后人的颈部打去。 “砰!” 景禾两眼一翻,直直倒去,失去意识前的唯一想法就是:杀千刀的,竟然双面夹击! “哈哈哈哈。”一个拿着棍子白白嫩嫩的男人将棍子一甩丢出了石廊,憨憨大笑,“哥,你也太聪明了,想出了个双面夹击的办法。” 嘴边长满络腮胡的男人揉着自己的脖子,面色有些沉重:“你要是再慢一步,死的就是你哥我了。” “哎哟,怎么可能啊,我可是看准了才打的。” “行了,快扛走。” 弟弟给景禾套了个麻袋,扛着景禾进了车的后座,自己也顺势坐了上去。 络腮胡男人坐在前头开着车,往郊外驶去。 ———— 妈妈! 景宝从梦中惊醒,额间满是大颗的汗珠,害怕地喘着气。 “妈妈有危险。” 景宝靠在床头面色凝重,喃喃自语。 他蹬着小短腿,连睡衣都没有换就匆匆忙忙地下了楼梯。 楼下,陆昱鸣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留声机边上听着秦淮景,手上还捻着兰花指。 景宝的房间没有电话机,现在只有客厅有一部电话机。 陆昱鸣一眼就瞧见了景宝的不对劲,立即关了留声机,问道:“景宝贝,你怎么了” 景宝稍微缓了缓神色,眸色依旧暗沉,他小声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昨天有一块手帕丢在诸葛青那里了。” “哎哟,一块手帕而已,你这模样,我都以为你景氏破产了。”陆昱鸣吊儿郎当地捏着手,霸气地道,“你想要多少手帕,我都买给你。” 景宝微微扯了扯嘴角,问:“二叔,我老爸呢” “你爸”陆昱鸣神色淡然地回道,“他昨天在御景会住下了,你妈妈也在那里住下了。” “噢。”景宝点了点头,看了眼电话机,正想着拿什么理由周旋开陆昱鸣,就听到了门口一声叫唤。 “二少爷,宫家大小姐来找您。”管家匆匆跑进来,道。 陆昱鸣看了眼景宝,张声道:“别让她进来,我马上出来。” “是。”管家微微躬身,转身就出去了。 景宝假装漫不经心地坐上沙发,等陆昱鸣走了,连忙转了电话的号码位置。 “过来接我。” -———— 好晕。 景禾在麻袋中睁开双眼,随着车子的摇动来回撞。 到底是谁 难道陆明岩已经查到了她身上 怎么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哥,你说她怎么还没醒啊” 弟弟疑声问,又忍不住戳了戳装景禾的麻袋。 络腮胡男人沉着脸认真的开车,随意地开口:“你管她这么多,反正死不了。” “哥,你说她到底干了什么事情,竟然能惊动咱们青和堂的总堂主出面”弟弟还是很担心,但是心中的好奇更大,“对了,堂主说要抓活的,咱们给她套麻袋里会不会闷死她啊” 络腮胡男人显然对弟弟的絮絮叨叨已经习惯了,随便地说了句:“怕她闷死,给她露个头出来。” “好嘞。”弟弟笑着应,连忙扒拉开麻袋。 麻袋里,景禾正压抑着情绪,冷着眼目视前方,周身都蔓延着低气压。 “啊!” 弟弟被景禾幽幽的眼神吓到,张着嘴半天合不上。 “怎么了”络腮胡男人连忙踩住刹车,扭头过来问。 弟弟指着景禾,颤声道:“她,她竟然醒着。” 络腮胡男人满脸黑线,无奈的抓了抓脑门,继续开车:“你胆子这么小,干完这次就带你回家种地去。” 弟弟抱着胸口,烦躁地嘟嘟嘴,道:“你醒了怎么不说一声” 景禾眨了眨眼,收回有些阴暗的眸光,冷声道:“我说了你就会放了我” “不会。”弟弟小声应着。 “不会我叫什么我又没病。”景禾翻了个白眼,扭动身躯转身看向车窗外。 弟弟微微皱眉,后知后觉才知道景禾刚刚是在骂他有病,立即红了眼,对着络腮胡男人告状:“哥,她骂我有病。” 络腮胡男人叹了口气,像是哄小孩一样地开口:“安生点,快到了。” “我还不能骂你了”景禾又幽幽开口,“你们不打一声招呼就把我抓起来,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弟弟委屈地眨着眼睛,但又觉得景禾说的没错:“哥,她好像也挺可怜的。” “闭嘴!”络腮胡男人不耐烦地瞥了眼景禾。 景禾翻着白眼,靠在后座上,继续道:“你们要带我去哪” 弟弟想了想才应:“青和堂总部,我们堂主要见你。” “见我”景禾嘴角一抹冷笑,“呵呵,他怕不是要杀我。” “不会的,我们青和堂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弟弟连忙为青和堂辩解。 “你说了算吗”景禾冷眼瞥过男人,沉声道,“到时候杀我的时候走远点,别溅了你一身血给你吓哭了。” 弟弟又红了红眼眶,委屈地扁着嘴:“他们怎么会杀你,你惹到他们了吗”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景禾没好气地开口,“你怕什么,是我要死了,又不是你。” “我不知道,你真的会死吗”弟弟担心地看着景禾,小声问。 景禾觉着这小弟弟还挺单纯的,淡淡开口:“我说会,你们会放了我吗” 弟弟咬着唇,像是思索了很久,突然叫了声:“哥!我们放了她吧!” “胡闹!”络腮胡男人含着愠色怒声道,“把她放了,我们娘的医药费怎么办” “我们再去想其他的办法。”弟弟紧紧握着拳头,“可是为了救娘,就要让她去死,娘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明天就发工资了,娘的手术明天就能动了,你是想娘死在医院吗!”络腮胡男人浓眉紧蹙,咬牙呵斥。 在他们俩的简单交谈中,景禾知道了大概,慵懒地靠在座椅上,从麻袋里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弟弟,笑着道:“小弟弟,你有这份心,我心领了,待到青和堂灭门之时,我定留你们兄弟一命。” “灭门”络腮胡男人鼻孔出气,冷眼瞥过景禾,厉声道,“异想天开。” 景禾幽幽瞥了眼络腮胡男人,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睛。 “行了,马上就到了,都给我闭嘴!”络腮胡男人将车开过一个弯道,沉声道。 弟弟很听话地闭嘴,乖乖地坐在一边。 景禾闭上了眼睛,听着外头的响动。 青和堂,呵呵,来的正巧,倒是少了来的车费。 第三十六章:她就是影大人?! “青和堂。” 景宝抬起眼睛,思绪中依旧停留着景禾方才的心中思索,沉声开口,“去青和堂总部。” 诸葛青缓下车速,微微点头,摁开拉着天线的大块头对讲机:“跟上,去青和堂。” “我不过想缓几天去青和堂,他们倒是按捺不住了。”景宝圆圆的眼睛微微眯起,神情像是与景禾复刻的一般,嚣张狂妄。 对讲机里传来卡带的声音。 “猪!你去青和堂不叫我!我正好也有事要去。”玄潇桦在对讲机另一头大叫。 车窗边,早已飞驰过去一辆黑色的摩托车。 诸葛青尴尬地对着后视镜里的景宝笑了笑,道:“玄小花也很能打的,尤其擅长用毒。” 景宝心思早已不在车上,全然已经飘到景禾那一边。 青和堂,木门上的牌匾用着毛笔扭扭捏捏地描绘出这三字。 景禾手被绑住,安稳地跟在络腮胡男人后面,在大堂的侧门顿住。 “你怎么不走了”弟弟担忧地看着景禾,问。 景禾收回要抬起的脚,转了个方向,走到了正门的位置,嚣张地抬脚跨了过去,面不改色地对着络腮胡男人挑挑眉:“走啊。” 络腮胡男人鄙夷地看了眼景禾,沉声道:“安分点。” 弟弟张了张口,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在青和堂,只有堂主才能走正门。 庭院正中是大堂。 堂上,一个年纪近中年的男人坐在穿着复古大褂坐在主位上。 “你就是景禾”堂主沉声问。 景禾傲慢地仰起头,不屑的瞥了眼堂主,淡淡开口:“找你姑奶奶我在做什么” 堂主眉眼冷横,动了动那胡子,沉声道:“无知小儿,死到临头只会嘴硬。” “哼。”景禾冷哼一声眉眼间皆是鄙夷,“我还没来找你,你倒是先来找我了。” 堂主半点没将觉得景禾会带来什么,半挑着眉,道:“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景禾淡淡道,微垂着眼眸,手指灵活的动作,将手上的麻绳丢在地上,眸子危险的眯起,“就是想,取你狗命。” 一把小刀速度极快的飞出,狠狠刺入堂主的手臂。 “啊!” “来人,来人!” 堂主慌张地起身,大声喊着。 将景禾绑来的兄弟站在一旁看着,弟弟有些慌乱地想要上前,哥哥一把拉住弟弟,往后扯。 景禾微微往后一瞥,与络腮胡男人视线对上,唇角微微扬起,一把抓刀从袖口滑出,刺向了蜂拥上前的人。 堂内的人不算多,但也有五六十。 景禾踩着跟前的人,在空中一翻落到后方,撂倒簇拥前来的人,动作利索,不到十分钟,就将堂内的人全部撂倒。 青和堂堂主将刚接通的电话挂掉,试图用威严震慑住景禾。 “我告诉你,马上,青和堂的人就会来,无论分部还是总部。” 景禾擦掉手上染着的血,像是刚沾上血的魔鬼,跨步上前,踏上内堂。 青和堂堂主握着茶盏,狠狠朝景禾身上砸去,大喊:“快来人!” 身后一阵嘈杂的声响,混乱的脚步。 “小心!” 弟弟躲在暗处大声一叫。 景禾灵活的翻身一跃,躲过身后刺来的匕首,眼眸染上血丝,嘴上露出嗜血的笑容。 自打回国后,她很少能尽兴的和人过招。 “今日,我很满意。” 景禾速度极快地冲进人群,瞬间便无影无踪。 青和堂堂主松了口气,看着门口大乱的人群,肯定景禾撑不住,大声道:“你再挣扎,小心我直接要了你的命。” 哀叫声接连不断,堂主瞧着局势,面色微变,紧张地扶着椅子起来。 门口又是一阵喧闹,一辆摩托领着二十多辆车停在青和堂门口。 玄潇桦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张声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抓我玄门中人。” 堂主一见到玄门的标记,心咯噔一抖,但很快就平复了,毕竟玄门让人震耳欲聋的势力,只是在国外。 “在南莞,我青和堂还得高玄门一节。”堂主大声道,“这人是徐家大少要的,你们也不想与徐家为敌吧” “哈哈哈,笑话。”玄潇桦淡淡瞧着打斗的一群人,直到瞥见打斗中央的人手上的伤,眼神瞬间冰冷下来,咬牙道,“也得你们要的起。” 说完,就冲进了人群。 “青和老头!你们堂已经被玄门包围了!”诸葛青大摇大摆地走进青和堂。 青和堂主面上一滞,他抬头一望,头顶竟飞着几架直升机,他双腿一软,转身就想逃跑。 从人群中,一把匕首飞出,准准地扎进他的小腿。 玄潇桦连忙翻身跃进堂内,抓住青和堂堂主,压在地上。 堂内上百来号人瞬间都倒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一堆躺在地上的人正中央,景禾一身白衣被染成了血色,她擦掉脸上的血,垂眸瞧着地上翻滚的人,淡淡张声:“都给老子闭嘴,一点皮肉伤,喊什么” 她没有下狠手,只是都在他们身上划了几刀。 青和堂的人瞧着景禾,面上充满的恐惧,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甚至有几个连滚带爬的爬出了大堂。 诸葛青定睛一看立在人群的女人,瞳孔皱缩,大声一叫:“是你景宝他妈妈!” 景禾眼底的狠意还未消散,撇头看过去,整个人像是从地狱走来的死神。 诸葛青咽了口口水,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他就应该知道,能生出景宝这么个怪物的女人,应该也不是正常人。 只是,这一个人干掉上百号人,这,真的只是不正常吗 不对,为什么玄小花这么在意她 “影,怎么处理” 堂内,玄潇桦张声问道。 诸葛青瞬间石化在门口,嘴张着半天合不上,结巴地问:“影,影,影,影大人,在,在哪” 景禾冷冷收回视线,抬步走向大堂,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单脚踩上椅子,漫不经心地问:“老头,你想要了谁的命” “没没没,没有。”堂主摁着受伤的腿,满头大汗,低声喘气。 景禾微微挑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玄潇桦一把拍在堂主背上,厉声骂:“听见没有,我们影大人让你大点声。” “啊!”堂主突然脸色煞白,“你你你,你说,她是谁” 玄潇桦嫌恶地收回视线,冷声道:“你不需要知道。” “她是影!”堂主突然大叫了起来,“啊!她是影,怎么可能!影怎么会在南莞!” 影,玄门第一杀手,只听名字便能吓坏他们。他竟然想抓影! 景禾垂手一把拔出插在堂主腿上的刀,用着堂主的衣裳将血擦干净,淡淡问:“老头,我就问你一次,你们堂的雇佣记录在哪里” “不,这不能告诉你。”堂主咬着牙,守着原则。 景禾脸色一沉。 “在,在,在后院,我让人带你去!” “哼。”景禾冷哼一声,直起了身子。 “不过!”堂主突然又开口道,“青和堂的主管其实是在陆家,那里的权限只有陆家家主才能用。” “陆家”景禾步子一顿,冷声道,“陆聿川” “是,是。”堂主擦着冷汗,以为景禾害怕了,终于平复了些情绪。 毕竟在南莞,陆家家主才是天。 玄潇桦瞧着景禾,正准备开口,就见着景禾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带路。” 玄潇桦连忙问:“这些人怎么办” “收了。”景禾风轻云淡地说着,抬步消失在堂门口。 “你们真的不怕陆家吗”堂主满头大汗地问着。 玄潇桦看着景禾潇洒的背影,抬起脚踹了堂主的大腿,沉声道:“问个屁。” “是是是,不问。” “啊!啊!啊!啊!啊!” 门口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嚎叫。 诸葛青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拿头撞着树,大声嚎叫:“啊!她是影!影大人竟然是女人!啊!啊!” 玄潇桦挠了挠耳朵,手上一把小刀飞过去刺到树上,不耐烦地问:“女人怎么了” 诸葛青嚎叫一顿,卡在喉咙里,痛苦万分:“不对,她是影啊,她是我最最亲爱的影大人,大人,等等我,等等我!” 诸葛青匆匆从门口冲进了青和堂后院。 青和堂堂主窝在一旁瑟瑟发抖,小声问:“我受伤了,能不能去一趟医院” 玄潇桦危险的眸子扫过堂主的脸,缓缓眯起。 堂主连忙开口:“你们都已经收了青和堂,我还能跑哪里去,只是腿疼的实在厉害。” 玄潇桦也不想管太多,淡淡收回眼神,道:“滚。” “是是。” 堂主连滚带爬地出了青和堂,边跑边擦着额头的冷汗。 ———— 陆氏大楼。 “爷,青和堂堂主来了。” 陆木走到陆聿川边上,轻声道。 陆聿川清冷的眸子微抬,握笔的手一顿,淡淡开口:“他来做什么” “他说,青和堂被玄门收了。”陆木半弯着腰,小声道。 陆聿川漫不经心地在文件上签上名字,将羽毛笔往旁边一丢,沉声道:“让他进来。” “是。” 陆木很快就吧青和堂堂主带了过来。 青和堂堂主被人扛着拖了进来,跌坐在地上。 陆聿川看着他身上带着的血,心中一阵厌恶,眸眼微眯,冷声开口:“怎么带着陆家的名号都护不住一个堂” 第三十七章:突然的拥抱 青和堂堂主张成风咬着牙捂着腿上的伤口,害怕地在地上哆嗦:“川,川爷,是玄门,玄门的人。” “玄门与陆家虽谈不上交好,但也没有针锋相对,为何会突然去碰青和堂。”陆木连忙开口,问。 张成风眸光闪烁,心虚地开口:“他们,他们可能想扩大南莞的势力。” “笑话。”陆聿川眸光渐渐变得犀利起来,声音冰冷,“没想好怎么说,就滚。” “川爷!”张成风紧皱着眉,叹了声才开口,“爷,是徐家,来堂内下单,要我们抓一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是玄门的人。” 张成风可不敢将这女人是影的消息传出去,否则他可能活不过今夜。 “是谁”陆木好奇地开口问。 “她的得罪了徐家大少。”张成风忍着痛,颤抖着声音道,“叫,景禾。” “谁!”陆木吃惊地大叫一声。 “砰!” 办公桌上的文件被推翻撒,全砸到张成风脸上,还有几张纸割破了他的脸,留下的血口子。 办公桌旁的男人周身气压极低,脸冰冷到了极点,眸光锋利,像是一把把冰刃,直接刺向了张成风。 “她在哪”陆聿川咬牙启唇,起身睥睨着张成风。 张成风面色刷的一下变白了,害怕地睁着眼睛:“在青和堂总部。” “带下去。” 陆聿川大步流星的走过张成风,冷冷留下一句,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 青和堂资料库。 景禾翻着一本破旧的记录,扫过一次次的雇佣时间,最后落在了最后一页。 龙脉山寨。 眼前火光乍现,爆炸声似乎还在耳边。 五年前,突如其来的着火,本以为只是走水,却不曾想随之整座寨子都被炸毁。 落款人,玉莲。 景禾摩挲着上头的有些糊的字,搜索着记忆了的人。 难不成她失忆还忘了一个人 玉莲....究竟和她有什么愁,要烧了她最后的住所,还试图抓走她,或者说是想逼死她。 上一世,陆明岩定要置她于死地,她明明答应所有的条件,还是杀了景宝,反而是自己一直被关着。 难道,他们想杀的不是她,而是景宝。 为什么 “影大人!” 诸葛青不知何时溜进来的,崇拜地看着景禾,眼底都要发光了。 景禾正想着线索想的头疼,被这么一叫唤,瞬间思绪消失。 她烦躁的抬眸瞪了眼诸葛青。 诸葛青被这死亡凝视吓的一个激灵,连忙缩了缩脖子。 “滚。”景禾冷声开口。 诸葛青屏气凝视,麻溜地滚了出去,蹲在门口守着。 玄潇桦速度极快地安排好玄门的人,顺便将门口青和堂的牌匾给换了。 正将牌匾拿下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扬尘而来,漂移着在门口停下来。 莞h888 这车牌号...... “青和堂的主管其实是在陆家。” 陆家 呵,虽说陆家在南莞势力很大,但就派一辆车的人来,未免太瞧不起他们玄门了些吧 玄潇桦冷着脸,手背到后方握住腰间的匕首,眸色暗沉可怕。 陆聿川匆匆下车,面色有些慌,瞧都没有瞧门口冷着脸的玄潇桦就冲进了青和堂。 “你....” 玄潇桦正准备开口,就见着身旁一阵风飘过,一个黑影直冲冲了进去,快的甚至她连脸都没有看清。 “拦住他!” 玄潇桦大声喊。 一群玄门的人瞬间围柱陆聿川。 陆聿川步子一顿,眸子冰冷可怕,半眯着眼回眸,视线落在了喊话的玄潇桦身上。 玄潇桦甚至都没有看清动作,就觉着喉咙一紧,陆聿川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颈。 “你....” “景禾呢”陆聿川咬着牙问。 “你要做什么”玄潇桦扒着他的手,面色有些难堪,艰难地开口。 “我问你,景禾在哪!”陆聿川厉声喊着,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 玄潇桦咬着后槽牙,脑袋有些晕:“我不会告诉你的。” 陆聿川眸子一眯,手上的力道瞬间加大。 “川爷!” 诸葛青连滚带爬地冲到陆聿川跟前,扒拉住陆聿川的手,紧张地开口,“自己人,自己人,影....景禾,她在后院。” 陆聿川力道瞬间松了下来,审视般的眸光落到诸葛青身上,声音冰冷的宛若北方飘来的雪。 诸葛青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我,我,我带您去。” 陆聿川松开手,转身抬步就往里走。 玄潇桦被甩的眼冒金星,跌坐在门槛处。 诸葛青担忧地看了眼她,抬步想去扶她。 “还不快来” 陆聿川背着声,甩出一句话。 诸葛青叹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玄潇桦看着陆聿川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犀利起来。 “去车上坐会儿吧。” 耳边,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景宝对着玄潇桦伸出了手。 —— 后院。 诸葛青停在了门口,忍不住提醒:“川爷,我刚被影...景禾轰了出来,你..” 陆聿川冷冷瞥了眼他,似乎在问,我们能一样吗 他缓缓开了门,顺带还将门关上。 诸葛青撇了撇嘴,继续蹲在门口守着。 阴天的光线,昏昏暗暗的,透过窗户撒到景禾身上。 景禾正靠着书架,翻着手上泛了黄的书,背后是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 血迹! 陆聿川眼前一惊,心宛如被一只手握住,喘不过气来,他快步往前走。 景禾听到又有动静,皱着眉骂了句:“滚!” 突然,她被一个宽厚的怀抱拥住,紧的她都快要无法呼吸,她警惕地握起了拳头,摸着手腕处藏着的刀,耳畔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有着魔力,能瞬间抚平她内心的躁乱。 “陆聿川”景禾闷声问道。 陆聿川紧紧抱着景禾,胸膛强劲的心跳相互感应着。 “你...你先放开我。” 景禾边说着边将他往外推。 黯淡的光线下,陆聿川的担心一览无余,甚至眼底的慌乱都不曾掩饰。 景禾抿了抿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陆聿川皱着眉询问:“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血”景禾这才注意到了身上的血,满不在意地开口,“别人的。” “别人的”陆聿川眸子微眯,视线落在景禾手腕的红肿处,一把握住她的手,厉声问,“这怎么回事” 景禾自己都没注意到这里的伤,连忙将手抽了回来,背过身去继续寻找着资料,淡淡开口。 “川爷,上百号人和我打呢,我到底不是神仙,总要受点伤的吧不然他们多没有面子” “说回来,青和堂还是你罩着的,你就不生气我端了这老窝” 陆聿川握上景禾找书的手,沉声道:“回家治伤。” 回家 景禾眸光微颤,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家在龙脉村,你送我回去吗” “别闹,听话。”陆聿川像是哄小孩一样,用着好话哄着景禾。 景禾又一次抽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我说了,我们不熟。” “你要是生气,大可找我打一架,你若是不生气,就快些走吧!” “景禾!”陆聿川咬牙沉声道,视线一直落在景禾红肿的手腕。 景禾冷眸回首,声音淡然:“怎么要找我打架” “不打架。”陆聿川微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作势要离开,转身一把抱起了景禾,就往外走,“我带你回家。” 景禾身子悬在半空,一时有些失重,连忙厉声骂着:“放开我!” “回家。” 陆聿川紧紧抱着景禾,抬脚踹开了大门。 蹲在门口的诸葛青被吓地往外跳了两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陆聿川!”景禾咬着牙,死死瞪着陆聿川。 陆聿川面不改色地板着脸,抱着景禾出了青和堂,轻轻地将她塞进了副驾驶,还好心地安上了安全带。 景禾挣扎着要解开安全带,就被陆聿川的手摁住。 “你别逼我打晕你再带回去。” 陆聿川说的认真,没有掺和一丝威胁。 景禾眼眶猩红,恨不得上去咬一口陆聿川。 若是换在平时,打一架谁胜谁负还说不准,但方才她力气被耗掉了大半,再打只会是输。 被打晕拖走,多少有点丢人。 景禾权衡了片刻,冷着脸松开了要解安全带的手,闭上眼不再理会。 陆聿川淡淡一笑,满意地走向驾驶座。 —— 玄潇桦与景宝坐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张了张口。 “小祖宗,影怎么和陆家家主还有这层关系” 景宝嘴角淡淡地笑着,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心里盘算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淡淡地应了声:“嗯,有。” 玄潇桦还是有些受伤:“我方才差点就被掐死了,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安慰你。”景宝无奈地开口,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 “真敷衍。”玄潇桦撇了撇嘴,义愤填膺地开口,“不行,一定是我不够强,才会险些被掐死,从今天起我一定要拉着诸葛青练功夫!” “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 说着,玄潇桦就准备爬到驾驶座去开车。 景宝连忙道:“我不回玄门,你开你的摩托去!” “小祖宗,你心真冷!” 玄潇桦伤心的捂着胸口,出了车门。 第三十八章:为什么只忘了我? 御园。 景禾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冰凉,额头又有着温热的感觉。 景禾微动着眼珠子,颤抖着睫毛。 陆聿川将她面上的发丝撩开,柔声在她耳边喃喃:“怪我,没看好青和堂,让你受惊。” 景禾眸子闭的更紧了些。 受惊,她可没受惊,是青和堂那帮废物受惊了吧。 “好好休息。” 陆聿川收回手,轻手轻脚地出了景禾的房间。 在陆聿川出门的那一瞬间,景禾睁开了清亮的眼睛,视线落到手腕上红肿的伤。 “景禾,你心要狠点,再狠点!” 这样,对谁都好。 就这么躺着,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梦中,身后的爆炸声接连不断。 “娘,你们快带着景宝走!” “不行,老大,我们不能丢下你。” “快走!我能躲过去,你们先带着景宝走!” “小景....” “娘,龙脉山下有个小村庄,你们去哪里等我。” “砰!” 爆炸声越来越大,整个寨子都被火烧了起来。 梦中的她拼命地推开家里的三人,独自一人去引开火力。 雨越下越大,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可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甚至还有匕首的声音。 她捂着被划伤的腿,体力越来越差。 她知道,她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眼前就是悬崖。 “老大,她在这里。” 她纵身一跃,落入了无止境的深渊。 崖很高,失重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景禾” “不要!” 景禾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唇猝不及防地擦到眼前人的唇上。 又是一阵寂静。 景禾心悸地厉害,愣了片刻连忙躺下。 陆聿川随即俯身而下,单手捂住景禾的后脑,整个人撑在床上。 四目相对,跳动的不止一颗心。 景禾干咽着,有些慌乱地将视线撇开:“你先放开我。” 陆聿川这才放开手,又重新拿着毛巾给她擦着面上的冷汗。 景禾不自然地摁住他的动作,接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边擦边起身靠在床边。 “多谢。” 景禾客气的道。 “你刚梦到什么了”陆聿川坐在床边,温和地问。 景禾擦汗的手一顿,半晌没有开口。 陆聿川立即道:“你不想说,就不说。” “没什么。”景禾将毛巾放到床头柜上,像是漫不经心地开口,“梦到了以前经历的事情。” “嗯”陆聿川等着她的下文。 “龙脉山寨被烧的那夜。”景禾将沉重的话说的轻松,“是青和堂做的。” “我不知道。”陆聿川垂下眼眸,喃喃。 “你要管那么多事情,哪里什么都顾得上。”景禾本能地安慰他,正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可陆聿川的重点似乎并不在这里。 他情绪有些低落,沉声开口:“为什么,你什么都记得,就只忘了我。” 两人间又是好长时间的沉默。 景禾眸光闪烁,心像是被揪着疼,她无法解释,只能淡淡地看着他。 陆聿川像是受伤的小孩,迫切想要找寻理由。 景禾抬手又放下,四目相对间,她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太晚了。” “早些休息。”陆聿川沉声开口,他叹了口气,俯身去拿毛巾,顺势在景禾唇上轻吻。 温温凉凉的吻带着酥酥软软的感觉,转瞬即逝。 他起身,缓缓走出了房间。 景禾戒备全卸下来,靠着床边,泪光闪烁。 “太晚了。”景禾双目失神,喃喃自语,“一切都太晚了,为什么你不早点找到我。” “陆聿川,景禾已经死了。” “她死了.....” ———— 翌日,号外大叫。 青和堂一夜灭门,归入玄门之下,竟是玄门影出面! 影的名号一出来,无论是不是道上的,都被震撼住,尤其是徐有才。 徐家大院。 “废物!” 徐有才气愤地将报纸砸在桌上,咬牙骂着,“青和堂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景禾运气这么好。”司微月沉声道,“正巧碰上玄门。” “贱人命长。”徐有才厉声道,他紧紧握着水杯,想起那夜被她踩在脚下,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司微月动了动眼珠子,将思绪压下,淡淡开口:“徐大少,我怕是真拿她没办法了。” “哼。”徐有才冷着脸,“你就这么放弃了” 司微月双手握拳背到身后,小声道:“越做越没意思,你也知道,陆家老爷子快到大寿了,我明日便回京城了。” “嗯。你回去吧。”徐有才闭着眼睛,淡淡开口。 等司微月出去了,一把抓起水杯往电视机哪里砸去。 电视机瞬间报废。 “老子就不信弄不死你!” 徐有才恶狠狠地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司微月自然没有放弃断了景禾后路这件事情,但这几次的事情,种种都那么巧合。 她不得不信那是陆聿川在她背后帮她。 她可不敢真的让陆聿川发现她做的这些事情,当然要早些撇干净的好。 但只要这次陆老爷子大寿的事情做成,那陆少奶奶的位置,不是她的也得是她的。 何必又要揪着一个景禾不放呢。 这夜之后,景禾有两日都没在御园见到陆聿川。 管家说陆老爷子大寿,陆聿川回京城了。 景禾思索了一下午,终于决定带景宝回龙脉村。 “妈妈,我们真的不和老爸说一声就走吗”景宝手上拿着棒冰,小声地问。 景禾手边快速地收拾着包裹,应着:“你想留在这里” “没有没有。”景宝从善如流,摇着头道,“我肯定要和妈妈一起的。” “只是,我们走后,就只有老爸一个人了,怪可怜的。” 景禾将包裹系了个死结,才道:“御园这么多人,这么就他一个人了宝贝,穷人难不成还要去可怜富人” 景宝扁了扁嘴,随即连忙绽开笑容:“妈妈,我想外婆和杰叔了。” 景禾这才脸色好看了些,看了眼床边的钟,道:“嗯,我们回家。” 景宝被景禾拉着下了楼,心中想着怎么让景禾留下来的办法。 “景小姐,你们要走啊”管家慌张地凑到前方,紧张地问。 “嗯。”景禾点了点头,“多谢管家这几天的照顾。” “哎呀,景小姐,你不和先生打个招呼再走吗”管家担心地问。 景禾淡淡一笑:“不了。” 笑话,和他打了招呼,那还能走的掉么! “管家爷爷,再见了。”景宝挥着小手跟在景禾身后,对管家说再见。 管家急的捶胸顿足,扯着难看的小脸。 御园庭院中,突然一道狂风四卷,风太大将草坪都要卷了起来,院子里的路灯都炸了好几盏。 景禾步子一顿,拉着景宝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直升机的声音。 景宝看着直升机,张了张嘴,但眼中没有一丝震惊。 院子里所有的仆人们都簇拥而上,围在门口。 直升机稳稳停下,发出一声巨响。 陆金陆木急急忙忙从直升机上跳下来,扶着陆聿川匆匆往房子里走。 匆匆一瞥间,景禾见着陆聿川不似往日身姿挺拔,面上浮现着异样的红色,额间鼻尖都是冷汗,全是虚软无力,是完全被陆金陆木扛着上了楼。 管家害怕地大叫着:“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陆金边走边严肃地说:“管家,去机场接应来的医生,快点!” “好,好。”管家颤抖着手,连忙去叫了司机。 全程匆忙,两人连视线都没有对上。 景宝扯了扯景禾的手,小声道:“妈妈,老爸怎么了” 景禾朝楼上望了望,摇着头:“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还走吗”景宝又问。 走。 一个字卡在景禾喉咙里,半天说不出口。 楼上,陆金下来,对着景禾道:“景小姐,爷说您若是想回去,就让司机送你。” “不是老爷子大寿吗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景禾担忧地朝着楼上看,问道。 陆金低下头,不语。 “不能说”景禾眸子微凝,眉头皱了皱,“那我自己去看他!” “景小姐!”陆金跟在景禾身后,着急地开口,“爷说不想见你。” 景禾步子一顿,眸间闪光冷意,转身加快了脚步。 “哥。”陆木突然从楼上下来,开口道,“让景小姐进去吧。” “阿木!”陆金连忙道,“爷他现在....” 景禾没听完,就上了楼。 她回味了方才陆聿川经过的气味,她大致能判断出是发生了什么。 在荒漠西北,有个巫城,盛行着一种双情毒。 单个服下并不会有什么作用,但若是服毒的人配上那里的情花香,必然会毒发。 而想要缓解,只能......... “啧。” 景禾沉沉吸了口气,手落在陆聿川房间的门上。 刚开门,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拽走,狠狠地压在墙上。 唇上的撕咬,没有半点情愫,只有滚烫的温度。 肩膀被摁住,景禾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被摁住往死里亲。 陆聿川的力气一直比她大,更何况是现在如狼似虎的时候。 娘的! 情毒,谁想出这么个办法的!! 景禾忍不住想骂人。 不行不行,痛,痛,太痛了。 这唇怕是要被咬断了。 第三十九章:后半生成太监 “唔...” 景禾紧紧拽着陆聿川的衣袖,疼的鼻尖出了汗,口腔内蔓延着血腥的气味。 “嘶!” 景禾吃痛地叫出了声,手心紧握掐上了陆聿川腰间的肉。 陆聿川猩红凶狠的眸子微凝,他似乎恢复了些理智,昏沉的眸子被迫的清醒,他强忍着身上的难受,忍的额间的青筋暴起。 他咬着牙,一把将景禾推开,紧紧扶着墙,将头磕在墙上,声音沙哑到快要没有声响:“走。” 景禾不紧不慢地抹掉嘴角的血,红艳欲滴的唇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她淡淡看着陆聿川,张声问:“我走了,你准备怎么办” 陆聿川单拳紧握,双眸又开始昏沉,他咬破唇舔舐血腥让自己恢复清醒。 “让我算算,京城回南莞,再快也得两个小时了,你就不怕毒发未及时诊治后半生成了个太监” 景禾声线淡淡,却字字如刀割在陆聿川心上。 男人,最说不得这种话题。 陆聿川忍的手开始发抖,声音也跟着颤抖:“可我不想你恨我。” “那怎么办去找其他女人啊。”景禾单挑眉,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景禾....”陆聿川咬紧后槽牙,撑着猩红的眸子看向景禾。 景禾心间情绪波动,轻叹了声。 实在是,陆聿川这一眼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叫她多少有些不忍心。 在做太监和她恨他之间,他显然选择的前者。 景禾单步往前跨,推着陆聿川扑上床,欺身吻了上去。 门外。 陆金陆木八卦地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突然,两人的衣摆同时被扯了扯。 两人回头一瞧,景宝正冷着脸。 两人一惊,连忙让出了一道,尴尬地挠着后脑。 “让开些。”景宝冷冷瞥了眼他们,自己往前靠,听了听动静。 陆金陆木心口一慌,顶着景宝的冷眸也要去把景宝抱走。 这种少儿不宜的声音,小孩子还是不要听的好。 —— 如火炉般的房间,温度还在飙升。 景禾唇都要亲麻了,趁着陆聿川不经意间,掏出腰间的绳子将陆聿川双手系好,压制住他摁在床上。 陆聿川明显理智全无,像是猛兽般瞪着眼四处乱撞。 景禾将绳子绑好,从床上下来,去了门边。 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三个人。 她脸上一变,冷声道:“景宝,上楼。” 景宝正被两人抱着,一听到景禾这严肃的命令,连忙挣扎着跳下来就往楼上跑。 毕竟,妈妈要是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陆金陆木看着沉着脸的景禾,不自觉的都咽了口水,打着哈哈。 “那个什么,我们也先走了” “爷就拜托景小姐照顾了。” 两人猫着腰准备离开。 “站住!” 景禾白了眼这两人,冷声道,“进去。” “啊!” 陆金陆木目瞪口呆地看着景禾,“这,这不太好吧” 难不成,一个人还满足不了他们爷 不对不对,满足不了不应该在找女人吗找他们是什么意思! “进去!”景禾眸眼微垂,咬牙道。 两人缩了缩脖子,最后还是进去了。 景禾纵身一跃跳下楼去行礼包里找出针灸包,又匆匆上楼。 床上,陆聿川快要挣脱开绳子,浑身都是汗。 “滚!” 陆聿川低吼着。 两人见着场面,险些没吓晕过去。 他们驰骋商场的爷如今被绳子拴在床上!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看到了!! 等爷清醒,他们眼睛是不是要没有了!!! 景禾一把将门关上顺便还锁了,边走边将手上的包打开。 “不想陆聿川出事,你们就摁住他,快!” 陆金陆木条件反射的分别去摁住了陆聿川的双腿和双手。 景禾脸色严肃,眸光阴沉,一把掀开陆聿川的衣裳,拿着针在他的腹部施针。 三针下去,陆聿川的挣扎幅度就小了,渐渐恢复了理智。 景禾找到他手上的穴位,一针命中,拔出,手上的血瞬间涌了出来。 陆金面色慌乱,惊声道:“你会不会啊!针灸不是不会出血吗!” 陆木也有些害怕,景禾不会恩将仇报吧 景禾轻飘飘地瞥了眼他们两人,起身在两人哑穴上分别插了一针,继续手上的动作。 “吵死了。” 景禾有些烦躁地嘀咕。 陆金陆木张了张口,却发现怎么也发出不了声音,惊愕地看着陆聿川。 恢复了神智的陆聿川,眼神依旧凶狠,瞪着这两人,恨不得将他们瞪死。 两人又连忙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景禾拿来毛巾擦掉流出来的黑血,又往下一个穴位插针。 她忙的满头大汗,紧张地操作了快要一个小时,才将陆聿川体内全部的毒素都逼出来。 “行了,都走吧。” 景禾擦了擦手上和额头的汗,直起身子看着陆金陆木,淡淡道。 两人一致指着喉咙,张着口一副滑稽可笑的模样。 景禾眉眼一横,没给好脸色:“滚!” 两人心口一紧,连忙滚出了房间。 现在只是没声音了,再待下去可能就要没命了。 景禾收了针,将陆聿川的衣服放下来,又拿毛巾擦了擦手。 “没给你点哑穴,怎么不说话”景禾淡淡开口。 陆聿川清澈深邃的眸子盯着景禾不移。 景禾方才扑过来吻他的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山寨上的时候。 他以为..... “不敢。”陆聿川哑声开口。 景禾噗嗤一笑:“怎么,真担心我给你治废了” 陆聿川沉默不语,将视线挪开。 景禾眉骨微扬,淡淡开口:“方才让我走的气势呢” “没了。”陆聿川厚着脸皮开口,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景禾本还想挖苦他几句,看在他刚刚让她走的份上,便止住了话。 “你早点休息。” “景禾!”陆聿川抬手拉住景禾的手,张声道,“你为什么不走。” 景禾淡淡看着被握着的手,将手抽回来,温声道:“灭你一个分堂,救你一次,扯平了。” “那你为什么吻我。”陆聿川刨根问底,渴望地抬着眸子,看向她。 景禾面色一滞。 大哥,摆脱搞清楚,是你拉着我亲! “如果中毒的是白舟呢,你也这么救他”陆聿川继续问。 陆昱鸣:不要比较,会有伤害,勿cue。 “直接打晕。”景禾挠了挠眉心,正声道。 陆聿川温声笑了起来,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景禾奇怪地看着他皱了皱眉,转身出了房间。 她有种错觉,陆聿川才是个容易多思多想的小姑娘。 —— 直到后半夜,陆昱鸣才揪着个女仆出现在御园。 女仆害怕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陆聿川,浑身颤抖着:“大少爷,大少爷饶命!” 陆昱鸣一把揪起女仆的头发,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给我哥下药!” 女仆脸色发白:“二少爷,不是,不是我。” “那你说,是谁”陆昱鸣甩开她的头发,嫌弃地拿着管家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说!” 女仆欲言又止,颤抖了半天才开口:“是,是我,是我自己做的。” “牛头不对马嘴。”陆昱鸣眸子眯了眯,“你在撒谎。” “没有,我没有。”女仆跪在地上磕头,“大少爷,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给您下了毒,我,我就是倾慕您已久,想,想.....” 陆昱鸣抓过茶盏朝她脸上砸去,咬牙道:“我哥也是你能肖想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啊!”女仆颤抖地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陆昱鸣气极,当真要打她。 陆聿川突然抬眸,冷声开口:“白舟,带她下去。” “哥”陆昱鸣不解的看着陆聿川。 难道,他哥转性了 “带下去。”陆聿川又重复了一遍。 陆昱鸣心中憋着气,但还是照做了。 女仆被带下去后,客厅又只有剩下陆聿川一人。 幽暗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多了几分孤寂。 景禾站在楼上看着他,心中酥酥麻麻的难受。 即使她早就忘了他们的经历,但她总是想问问他,为何这些年不去找她。 今夜,她明白了。 这几年,根基不稳,许是过的很艰难吧。 这次是情毒,那以前呢,会不会是要人命的毒药。 “怎么不休息” 空旷的客厅,飘荡着好听的声音。 陆聿川闭着眸子,靠在沙发上,面色有些疲惫,温声开口。 景禾抿了抿嘴,走下了楼梯。 “她不是给你下毒的人。”景禾说的是肯定句。 陆聿川慵懒地嗯了声,“不是。” “是谁”景禾沉沉地看着他。 陆聿川眸子微抬,眼底的疲惫毫无掩饰:“二叔,二婶,或是.....” 景禾懂了,豪门争夺家产常见的事,确实也见怪不怪。 二叔..... 陆明岩! 景禾眸色刹变,声线冰冷:“你二叔想除了你,自己霸占陆家” “嗯,不仅有他。”陆聿川淡淡开口。 “那你呢。”景禾有些奇怪地看向陆聿川,“就任由他这样” “不。”陆聿川捏了捏眉心,“时候未到。” 景禾站在灯下,双眸紧蹙地看着他:“那以后时候到了呢” “查证据,送警察局。”陆聿川眼珠子迟缓地转动,沉声开口。 景禾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低声喃喃:“我可不仅仅想要如此。” 陆聿川没听清,眼中有些迷惘:“你说什么” “没。”景禾情绪一收,扬声道,“你今晚说,让我们回龙脉村。” “你想回去”陆聿川淡淡开口。 景禾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嗯,有些稻子也收了。” “那就回去。” 陆聿川最近手头确实有些事情,至少有段时间不能留在南莞。 景禾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上楼,突然转身看向陆聿川:“你说的时候未到,是什么时候” 陆聿川眸色微沉,不语。 景禾见他不说话,便也没再问,转身上了楼。 陆聿川看着景禾的背影,眸色深了些。 m洲的探子传来了消息,有了他父亲的消息,他必须要去看看。 至于今晚中毒之事,还需再查一查。 第四十章:阿杰的媳妇 第二日一早,景禾就和景宝顺利的坐上了回龙脉山的车。 景禾特地在前一个村下车,带着景宝走回了龙脉村。 “阿杰!” “杰叔!” 母子两人背着包站在桥上,对着在地里干活的水明杰挥手。 水明杰动作一顿,惊喜地抬头,大叫了声。 “啊!老大,小宝,你们回来了!” 水明杰不管不顾跑起来泥水会溅脏衣服,在泥巴地里跑了起来。 “老大,你和陆.....事情谈完了”水明杰脸上被泥水溅脏,满脸笑容地看着景禾。 “还没,先回家看看。”景禾淡淡笑着,视线落到跟在水明杰身后,正红着脸跑过来的小姑娘身上,眉骨挑了挑,“这是” 花秀递着帕子给水明杰,跑地有些喘:“阿杰哥,你擦一擦。” “谢谢。”水明杰熟练地接过花秀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才开口,“老大,这是花秀,前边村的花家大女儿。” “花秀,这是我老大,景禾。” 花秀长得很清秀,白白的小脸,杏眼又大又圆,只是浑身很瘦,不长一点肉。 景禾将包丢给水明杰,递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抬手对着花秀招了招:“你好。” 花秀小心翼翼地看着景禾,有些怕生的点了点头:“小禾姐姐好,你叫我阿秀就成。” “好。”景禾嘴角憋着笑,拉着景宝往前走,“阿杰,包里有钱,你去买些肉,中午吃顿好的。” 水明杰看了眼花秀,又看着景禾,犹豫不前。 景禾无奈地摇头,转头对花秀道:“你留着吃饭吧。” “诶,好!”水明杰立即喜笑颜开,拿着钱去小镇上。 景禾揪了揪景宝的头发。 景宝立即嘴甜地开口:“小婶婶好。” 花秀愣住原地,笑也不是应也不是。 景禾往景宝脑门上重重拍下,正声道:“回家去。” “哦。”景宝嘟嘟嘴,屁颠屁颠地就跑走了。 景禾浅浅一笑:“小孩子不懂事,乱叫。” 花秀情绪有些低落,跟着景禾身后小声喃喃:“倒想是真的...” “!!” 景禾耳尖地将这话听的一清二楚,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花秀。 前世,她记忆中并没有这一号人物的出现。 难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午饭后,花秀提出要帮景禾打扫房间,景禾也没有推脱。打扫完她就回了家。 夜晚乘凉。 景禾躺在水明杰做的木椅上,摇摇摆摆地扇着蒲扇。 景宝趴在桌边打瞌睡,水明杰还在准备明天要干活的东西。 “阿杰。”景禾突然开口,“娘什么时候回来” 水明杰边整理边说:“至少得一个月,那家里咱们家有两座山隔着,开着拖拉机把娘接走的。” “娘也真是的,赚钱的事她操什么心啊。”景禾继续摇扇子,有些担心地说。 “照顾别人家媳妇过月子,很快的,你就别担心了。”水明杰将锄头往旁边一放,准备去水井打一桶水。 木门,突然被敲开。 门口,小姑娘张皇失措地站着,满脸泪水。 “阿杰哥...” 花秀哭的有些岔气,吃力地开口。 “阿秀” 水明杰将桶随便一放,连忙出去。 景禾有些好奇,翻身一跃爬上墙,整一个听墙角的姿态。 树下,花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开始颤抖。 水明杰擦了擦手,不知所措地擦掉她面上的泪水。 “阿秀,怎么了”水明杰担心地开口,“可是你爹娘又打你了” 花秀胡乱地擦掉面上的泪,哽咽着:“阿杰哥,我是来告别的。” 水明杰诧异地看着她。 “以后,不能陪你种地插秧了。”花秀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也不能再陪你去山上看杨梅树。” “到底怎么了”水明杰双眉不自觉地紧蹙,有些烦躁地盯着她,急声问。 花秀哭的打这嗝,小声道:“我阿娘收了三十块钱聘礼,要把我嫁人了。” 水明杰明显一愣,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 风阵阵吹过,吹的两人的脸都变得冰凉。 水明杰看着哭的狠的花秀,想要安慰她,可抬起手却不知如何放下。 “挺,挺好的。”水明杰像是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将话说的结巴,愣愣地开口。 花秀浑身一颤,张了张口却半天说不出话。 她知道,她就算开口,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今夜来,甚至都已经放弃了一切,若是水明杰说一句话,她就会义无反顾地和他私奔。 可,他没有。 她手抖地越来越厉害,突然抬手擦掉面上的泪水,强扯着嘴角笑。 花秀长的很好看,可如今笑的却难看。 “嗯。”花秀垂下眼睑,又开始喃喃自语,“阿杰哥,如果不是你把我从山上救下来,我可能早就死在山上了。” “你是我的恩人,我希望,下星期的婚礼,你能来,好吗” 她咬着牙强忍着哭泣,将话说完。 水明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感觉心口酸酸的难受,他不忍心花秀这么哭,张口应着。 “好。” 花秀点了点头,缓缓转身,依依不舍地准备回家。 “啧。” 景禾嫌弃地瞅着水明杰,从墙上翻了下来,拉住花秀的手,扬声道:“好什么好!” “小禾姐”花秀一惊,带着鼻音开口。 “老大,你偷听!”水明杰愤愤不平地说了句。 景禾松开花秀的手,一脚踩在水明杰的脚上,骂道:“水明杰,你个猪脑子!” “啊!” 水明杰从地上跳了起来,痛苦地想去摸脚,但碍于花秀在,便也没有摸。 “老大,我怎么了么。”他不满地开口。 景禾又看了眼花秀,沉声问道:“花秀要结婚了,你就没点表示” “啊” “啊!” 水明杰一拍脑门,连忙道:“要随礼!” “随个屁!”景禾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表情,继续道,“我问你,你喜欢阿秀吗” “小禾姐.....” 花秀有些不知所措,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水明杰一愣,心中酸酸的感觉又强烈起来,他愣神地开口:“我,老大,我觉得我心脏出问题了,心中酸地难受。” 景禾听着他答非所问,又看了眼花秀,正声道:“阿秀要结婚,你难受。” “我不知道。”水明杰又挠了挠心口,烦躁地开口,“可是,阿秀要嫁人了,我再难受也没用。” “喜欢人家,不早说!”景禾边说着边拍了拍花秀地肩膀,温声道,“需要我问你吗” 花秀愣了片刻,满脸的泪水又哗啦哗啦:“阿杰哥,我,我也喜欢你。” “阿秀。”水明杰喃喃叫着,抬步上前,想要抱她。 突然,两人之间,出现了一只手。 景禾冷着脸挡在两人之间,无力地翻着白眼:“倒也不用在我面前抱。” 这话一出,两人都一阵害羞,愣在了原地。 “老大。”水明杰小声地说,却不敢反抗。 “走了。”景禾无聊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扭头对着两人道。 “去,去哪”水明杰疑惑地问。 景禾淡淡回眸,对着花秀勾了勾唇角:“抢亲啊!” 三人趁着夜色,去了花秀家。 一个瞌睡被惊醒站在门口听了片刻,却没有被带上的景宝,在风中凌乱。 景宝:妈妈好像又忘了他还在家.......... 隔壁村,几乎每家煤油灯都还亮着。 花家,墙壁都是用不规则的石块堆砌起来的,房间里的灯光都能通过石块之间的缝隙漏出来。 景禾刚进门,就听见了花父花母的交谈。 “真抠,就三十块钱。”花父手里拿着一堆零碎的钞票,嫌弃地数着,突然双眼放光,“诶!多了五分!” “赚了赚了。”花母笑着道,“赶紧嫁出去,省的吃咱们家的饭了。” “女儿都是赔钱货,还好咱们有两个儿子。”花父将钱藏好,才开口,“这钱先留着,给儿子娶老婆。” “嗯。”花母应和着。 景禾听地双眸紧蹙,眼底充满不爽。 花秀尴尬地笑了笑。 这话她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了。 “啧。”景禾听着令人咋舌的交谈,厌恶地发出了声音。 “谁啊” 花母听到院子里地声音,从里屋走了出来。 花父也跟了出来。 “小秀你怎么还在外面!”花母严厉的开口,又看到了她身后的人。 竟然,还是个男人! “你怎么还带了个男人回来!”花母紧皱着眉头,大声骂着,“你马上就要嫁人了,花秀!” 花秀有些慌张,低着头不敢说话。 景禾一手搭在花秀肩膀上,扬声开口:“你好,我是景禾。” 花母一惊,扭头才发现了还有个女人。 景禾长得很好看,远远瞧着就是很贵气的模样,现在她心情不好,眉宇间还带着不满与嫌恶的戾气。 花母轻咳了声,才道:“噢!你就是龙脉村的景禾,我听过你,就是那和个男人生了儿子,老公是谁都不知道的那个嘛。” “闭嘴!”水明杰冷着脸,就要冲上前去。 “干嘛!来我家要打架啊,我家男人可就在这里的!”花母有恃无恐,往花父身边靠了靠,大声道。 景禾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拦住水明杰,眸光一转变得凛冽。 花母被景禾的眼神震慑到,顶着着目光拉住花秀的手,道: “你给我过来!跟她怎么混到一起去了,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阿娘....”花秀不自然地被拽到一旁,抱歉地看着景禾,“小禾姐,抱歉..” “你道什么歉!”花母打断花秀的话,厉声道。 第四十一章:谁说她没有男人的 景禾没有生气,只淡淡开口:“大妈。” 大妈 花母气地脸红了几分。 虽然说她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可她也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就成大妈了 “大妈。”景禾又叫了一句,“我是来提亲的。” “提亲”花母看了眼花秀,冷声道,“提谁的亲。” “阿秀。”景禾面无表情地说,“我家弟弟喜欢阿秀。” “哟。”花母瞅了眼花父,整个人高傲了几分,轻蔑地开口,“我家阿秀刚收了聘礼,整整三.....五十块钱。” “阿秀刚刚说了三十!”水明杰大声道。 “你知道什么他后来又送了二十来,说是让我们阿秀明天就过去。”花母心里打的算盘当当地响。 “娘!”花秀急的眼眶红了几分,紧紧拽上花母的手。 景禾眉眼微扬,眼底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嘴角一抹戏谑的笑:“您这是嫁女儿呢,还是卖女儿呢” “你管我这么多,女儿是我的,我想嫁还是卖和你有什么关系。”花母大声骂着,“倒是你,一个带着儿子地女人,哪里有什么钱来提亲啊,真是笑话!” “你闭嘴!”水明杰抬脚一跨,跨到两人之间,面色沉的厉害。 景禾推着水明杰,冷静地开口:“我家小杰想要的,便是那天上地月亮,我也会给他摘下来。只是大妈,你不问问花秀愿不愿意嫁。” 花父冷哼一声:“不需要。” “阿爹...”花秀紧紧握着衣裳,双眸通红的看着父母,“我不愿!我喜欢阿杰。” 花父面色一沉,抬起手就要揍花秀。 景禾连忙拉过花秀,护在身后,声音冷了几分:“当着外人地面揍女儿,你们可真的是好父母。” “我劝你们不要管太多,我男人脾气可不要,要是揍了你们伤到了,可不要来找我们讹钱,要走赶紧走!”花母扬声道,说着就要赶人。 景禾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三百块钱。 是整张的三百块钱。 小农村的钱,都是一块两块的凑出来的,整张的三百,几乎没人会带在身上。 景禾手上的钱,就像是会发光一样,花母眼睛眨都没有眨,一直盯着她手上的钱。 “我家小杰,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给他摘下来。” 景禾拿着钱轻摇着,“卖女儿也不去卖个好价钱” 花父双目也开始发光,死死盯着景禾手上的三百块钱,扬声道:“不就是想要阿秀么,给你们就是了。” “呵。”景禾一身冷笑,看着花秀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我要你们写下保证书。” “保...证,什么东西”花母警惕地开口。 “保证,你们拿了三百,往后就不能在去纠缠花秀,花秀就是我景禾的人!” 景禾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小院子里回荡。 花父花母脸色变了变,两人低声交谈了片刻。 景禾以为他们是不想与花秀断了联系,却不曾想他们交流的竟然是三百块钱就能没有了两个儿子娶媳妇的后顾之忧。 “阿秀。”景禾突然看向花秀,“你怎么想的” 花秀颤抖着手,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步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阿爹,阿娘,你们....” 花父突然抬头,连眼神都没有给花秀,欢喜地朝着景禾开口:“我们同意,保证书你们写就行,我们摁个手印。” 花秀步子一顿,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她那双可怜的眼睛看着她的亲生父母。 “阿秀,你呢”景禾还是有些担心,看着花秀。 花秀突然笑了起来,擦了擦眼泪,爽快地开口:“我当然听爹娘的。” “好。”景禾叹息了声,转身回家去准备保证书。 不到半刻钟,两家就签好了保证书。 景禾将保证书塞到水明杰手上,步子悠悠往门口走去。 花秀站在门口有些依依不舍,可父母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只顾着看手上的钱。 突然,花秀手上一热,被粗糙的大手握住。 水明杰憨憨一笑,将保证书递到了花秀的手上,温声道:“这个给你。” 花秀眼眶一热,连忙推脱:“我不要,这是你们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已经没有卖身契这一回事了。”水明杰扬了扬眉毛,道,“这个就是你的。” “以后,家里我的东西,也是你的。” 花秀扁着嘴,有些委屈又有些感动,只紧紧握着手上的保证书。 景禾留意着身后的两人,心累的摸了摸额头。 她好像又吃了一口狗粮。 算了,水明杰喜欢就行。 翌日,天还未亮,景禾家的大门就被敲响。 景禾带着起床气,匆匆披了件外套,就出了房间。 家里的人也都零零散散地出来。 景禾还没有走到门边,木门就被踢的散架往里面倒。 景宝看的一个紧张就往景禾身边跑。 谁知,景禾下一秒将散架的门踹了出去,直接将门口踹门的人推个底朝天。 “哎哟!” 门口,一个身材有些壮,年纪有些大,皮肤有些黑地男人,像个球一样躺在地上翻滚,样子有些滑稽。 景禾皱了皱眉,怒声道:“做什么!” 水明杰和花秀也连忙凑了上去。 男人艰难地爬起来,对着破口大骂:“娘的,景禾呢,给我出来,啊!出来!” 景禾淡淡瞅了他一眼,见着他往院子里冲,抬脚就给他绊倒。 “啊!” 男人又失重地往前扑倒,摔了个狗啃泥。 “找我什么事”景禾冷冷瞅着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咬牙道。 男人正要起身破口大骂,一见到景禾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可置信地问。 “你就是景禾” “怎么,有话快说!”景禾不耐烦地启唇。 男人眼中泛着惊艳的色彩,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景禾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不对,他是来寻仇的! 男人脸冷下来,怒气冲冲地吼着:“花秀是我定好了的老婆,你凭什么给我抢走了!” “噢。”景禾淡淡道,“退聘礼找花家去,关我什么事。” “呵!”男人撩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大块头,大声骂着,“我不退,我不同意,拿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了!” “行啊。”景禾一脚踢开地上翻到的凳子,凳子转了一圈稳稳停好,景禾跨步一坐,冷眼瞧着眼前的人,“不想退可以,你把我的聘礼还我。” 男人紧皱着眉头,咬牙道:“多少!” “不多。”景禾摸了摸手,嘴角微微一笑,“三百。” “什么!你坑骗人吧!”男人大声一叫,大喊着,“你们就是来讹我的!” “是不是真的,你去找花家。”景禾指着门口,“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我不走!”男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一脚踩上木凳子,将木凳子踩的稀碎,“你得还我一个老婆。” 景禾看着碎地七七八八地凳子,怒火从眼中冒出,咬牙道:“你有病啊!” 男人气地胸口起伏不定,一股脑地跑出了景禾家,站在景禾家门口大喊着。 “来人啊,街里邻居们,你看看,这是人做的事情么!” 门口瞬间围满了人。 “我早就和花秀定了婚,他们竟然跟我抢婚,这还有天理吗!” “坏人姻缘,要遭天谴的啊!” 男人像是个泼妇一样,在门口撒泼。 很快,门口就有人开始应和。 “是啊,是啊,景禾你不知道啊,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儿子,老公都不要的,显然是以前生活不检点,乱搞,怀里孩子结果没人要。” “就是啊,你被她缠上了,可真是倒霉!” 水明杰一听到这些话,就怒火中烧,正要禾门口的妇女大骂,就听到已经有人和他们骂了起来。 “你们懂什么,什么都不理解,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说!” “赶紧给我走!” 水明杰一愣,看着正骂地激烈地人,浅浅回忆了一番。 “诸葛青他怎么来了” 景宝疑声开口。 景宝最讨厌村里这些人的话,眼底又浮现了一抹杀意,恨不得将眼前的人都送去玄门。 景禾对着这些话早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揉了揉耳朵,对着景宝拍了拍,慢悠悠地走向门口。 “各位,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还请不要掺和。” 她话说的温和,却有着莫名的力量,让门口的人心生畏惧。 可看热闹的人总是胆子大一些,毕竟火是烧不到自己身上的。 有人冲着闹事的男人大喊一声:“我说哥们儿啊,我看你这媳妇是要不回来了。” “是啊,景禾自己没有好姻缘,也见不得别人有好姻缘。” “连儿子他爸都不知道,能是什么好人。” “你就自认倒霉吧。” “就是啊,连自己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景禾手里摸上了一根银针,眼神略显凶狠,瞄准闹事的男人,正准备发力。 一群喧闹的人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地声音。 “谁说她没有男人的” 声音贵气,多了几分冷意,宛若寒冬的风雪,冷的周围闹事的人瞬间不敢乱说。 可这冰冷的声音,传到景禾耳中确实如暖阳般温和,瞬间将她从冰冷的寒雪中拉向春日。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着景宝奶声奶气地叫唤了一声。 “老爸!” 景宝快步跑上前,一把扑倒陆聿川地身上。 陆聿川顺手将景宝抱上来,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对上景禾的双眸。 嘈乱中的对视,让两人忘记了所有的声响。 一瞬间,万千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第四十二章:梦中轻薄 门口的一群人都惊愕的看着陆聿川。 远远瞧着,景宝与他真的很像。 陆聿川站到景禾身边,左手抱着景宝,右手熟练的揽过景禾的肩膀往怀里一带。 景禾这次没有推开他,温温地回了一个笑容。 “我这些年不过是忙着做生意,倒是让夫人在这小村子里受了闲话。” “今后,若再让我听到这些话,别怪我不客气。” 陆聿川的话说的清冷,却字字掐着门口一群人的喉咙。 门口的人很快就散开了。 陆昱鸣禾诸葛青一把抓住那肥胖地男人狠狠揍了一顿,又甩了几百块钱让他滚。 那男人见着钱比见到神仙还高兴,拿着钱就滚了。 “让你受委屈了。” 陆聿川还搂着景禾,温声安慰。 景禾抬眸,猝不及防的跌入他深邃的眸底,心悸着瞬间掉了一个节拍。 她匆匆回眸,往屋子里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道:“那人呢” 陆昱鸣正揍完,心情极好地架在诸葛青肩膀上进屋。 “影.......咳咳,那个死胖子让他滚了。”诸葛青邀功一样地拍拍胸脯,扬声道,“我们给打走了。” “打走了”景禾瞅了眼已经破了的门,无语地说,“那我破了的门怎么办” 两人表情皆是一愣,不自然地摸了摸脑袋。 “你们揍了他,还给了他钱”景禾怒火中烧,“他弄坏了我的门,我还没让他赔钱,你们倒是塞钱塞的快!” “这门,你们不给我修好,中午都别吃饭了!” 景禾狠狠放下一句话,转身往房间走去。 陆昱鸣和诸葛青呆在原地,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水明杰。 水明杰连忙拉着花秀的手,假装看不到,替花秀撩了撩头发,温声道:“你刚刚吓到了么” 花秀一脸娇羞,低着头摇着。 两人吃了一口狗粮,憋屈地又看向陆聿川。 陆聿川冷冷地瞥了眼他们,揉着景宝的脑袋,往里面走。 景禾只以为他们会去山上砍些柴,然后做个门。 直到午后,景禾看到了这么离谱的一幕。 一辆黑色的车上扛着一个铜门,跌跌撞撞地停在门口。 陆昱鸣和诸葛青两人从车上下来,扛着门往里走。 竟然真让这两人把门给装上了。 景禾满脸黑线,不满地瞪了眼陆聿川。 陆聿川倒是很满意这门,还去搭了把手。 这门,就像是茅草屋前装了个皇宫的门。 这画面,难以想象。 景禾烦躁地挠了挠头,踢掉跟前地石头,冷声道:“晚上饭也别吃了!” ———— 晚上,最大的难题来了。 已知,景禾家里有四个房间,分别是景禾的,景宝的,水明杰和陶秀英的。 陶秀英目前不在家,房间暂时给了花秀。 那么这今天多出的三人该住哪里 景禾坐在小木凳上,手支撑在桌子上苦恼地思索着。 “不然,和我住”水明杰弱弱地开口。 陆昱鸣和诸葛青生怕自己被赶出去,连忙点头。 “好,好,好。” “好什么好!”景禾看向水明杰道,“就你那个小床,最多再躺一个。” “那二叔和我住吧。”景宝支起小手,提了提意见。 景禾思索了片刻,又道:“你床太小。” “那怎么办....”陆昱鸣蹲在桌边,手上拿着树枝戳地,小声嘀咕。 “不然.....”花秀突然开口,“小禾姐,我和你住,空出的一个房间给....姐夫和....” 姐夫 这话一处,陆聿川和景禾的视线同时投向花秀, 花秀缩了缩脖子,看着景禾的眼神,抿了抿嘴。 她好像没说错话吧 陆聿川微微扬眉,看向景禾。 景禾轻咳了声,不自然地开口:“你叫他陆聿川就行。” “叫姐夫。”陆聿川紧跟其后地开口,声音温和还带着笑意。 “呃.....” 花秀无措地看向水明杰。 水明杰眨了眨眼睛,默不作声。 “咳咳。” 突然,陆聿川起身,立在桌前。 他这一声西装,和这一整个房间都格格不入,但又有着莫名的和谐,因为景禾坐在他身边。 一桌人都纷纷看向陆聿川。 陆聿川淡然地指了指水明杰,正声道:“既然你和花....” “花秀。”花秀小声提了句。 “嗯,花秀,你们都已经定亲了,就住一个屋,白舟和诸葛青一个屋。” 此话一出,当然最开心就是陆昱鸣和诸葛青,话不多说直接跑去占据了房间。 花秀愣在原地,惊愕地看向水明杰,惊愕之余有带着几分羞涩。 毕竟,两人还未成婚。 景宝看着这奇怪的气氛,也默默地起身,道:“那,我也回去睡觉了。” 花秀张了张口,想要说话,连忙被水明杰拉着往外走。 “阿杰哥...”花秀小声道。 水明杰拉着她躲到树后面,小声道:“你知道陆聿川是谁吗” 花秀单纯地摇着头,弱弱开口:“小宝的爸爸。” “他是南莞首富。”水明杰小声说,“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找老大,咱们还是不要瞎掺和了。” 花秀耳边和脑海中就只留下了首富两个字,目瞪口呆地盯着水明杰。 水明杰拉着她的手往房间里走,温声道:“今天晚上,你睡床,我打地铺。” 花秀愣愣地点头,脑子里还是首富,首富,首富,首富。 景禾淡淡地抬眸,看着陆聿川:“你住哪” “住你..” “不可能!” 陆聿川话还没说完,景禾就打断了他。 “绝对不可能。” 他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景禾没有再看他,只起身抬步往自己房间走。 “景...” “砰!” 门被关上。 陆聿川揉了揉眉心,站在门口眨着眼。 “在你村里人眼里我们是夫妻。”陆聿川扬声道。 景禾在房间里理着床,沉声回道:“你不说,谁也不知道你没住我房间。” “外面很冷。” 硬地不行就来软的,陆聿川轻声开口,站在门口,当真像是被抛弃的那个人。 冷,怎么可能,现在才九月,就是穿短袖也不冷,更何况他穿了一整套的西装。 景禾无可奈何,抓起一件外套将门大开,把外套丢给陆聿川。 门还没关上,陆聿川速度极快地挤了进来,面上堆着笑容,将门一带关上。 景禾被他握着手腕,抬脚就要踹他。 陆聿川堪堪接住她的动作,长臂一横,将她揽进怀中。 “你真的忍心我在外面站一夜” 他声音醇厚,像是带着浓情的暖风,吹向景禾耳畔。 景禾扬起微笑,看向陆聿川。 笑容灿烂,一时间让陆聿川愰了神。 景禾一脚踩在陆聿川脚上,后脑往陆聿川脑门磕去,速度极快地挣脱开,往床上蹦去。 “嘶...” 陆聿川吃痛地叫了声,面容表情有些痛苦,真像是要站不住了一样,往桌边靠去。 “不是吧大佬,我就踩你一脚,你怎么像是要断了一样。” 景禾忍不住嘀咕了句,谨慎地坐在床上看陆聿川。 陆聿川撑着桌子,手还微微颤抖扶着额头,喃喃自语:“可能是那晚中毒,余毒未清。” 景禾皱着眉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陆聿川闷哼一声,靠着凳子,往桌上磕去。 “喂!”景禾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担忧地往陆聿川身边走,“你,没事吧” 景禾手还未喷到陆聿川的肩膀,陆聿川猛地起身握上景禾的手,将她抱到怀里,就往床上躺去。 “陆聿川!!!!” 景禾被他抱着禁锢在怀中,恼羞成怒。 陆聿川缓缓躺下,顺带着抱紧景禾,轻声在她耳畔低语:“嘘,别叫,声音太响,他们会听到。” “听到怎么了”景禾咬着牙,瞪着陆聿川,厉声道。 “听到,他们会乱想。”陆聿川双手放在景禾的细腰上,往怀里一带,柔声说。 景禾不解地瞪着陆聿川,咬牙切齿:“他们能乱想什么” “他们会...”陆聿川说着,深邃的眸子闪烁了下,俯身往景禾唇上蹭了蹭,“这样想。” 温凉的触感伴着柔软地唇淡淡的一吻,带动了所有的情绪。 景禾不自觉地耳根微红,只觉得喉咙有些干燥。 她很有理由怀疑,陆聿川又想色诱她! “你先放开我。”景禾咬着牙道。 陆聿川拿着额头抵在景禾额头前,自顾自地开口:“我昨天去了m洲,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两天没睡觉了。” 景禾眸光闪烁,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扑棱着,抬眸看向陆聿川近在咫尺的俊脸。 似乎真的有些疲惫。 她没有再动,将视线收回,任由他抱着。 不过一会儿,陆聿川便传来地匀称地呼吸声。 景禾从他怀里钻出来,将床前的煤油灯吹灭,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听着稳稳的呼吸声,很快就入睡了。 梦中,眼前朦胧着红色的纱布。 景禾觉着很热,撩开的身上的衣服,将身下的人压的更重。 手上的动作尤其利索,摁着男人的肩膀,便对着他的唇亲,手还不安分的滑到他腰后。 她明显感受到身下的男人浑身一颤,她双眸惊喜的发光,手伸向男人的衣裳。 突然,她抬眸看向男人的脸,猛地一惊,从床上翻滚了下来。 “啊!” 景禾从床上弹坐起来,双眸有些惊恐的飘忽不定。 刚睁开眼睛,清晨地日光有些刺眼,背着光处站着一个男人,正光着上半身,手上提着一件短袖。 隐隐约约,景禾想起方才梦里地事,匆匆下床,脚磕到桌角,直往地上扑去。 她落入了一个宽厚地怀抱,脸贴到陆聿川的胸膛。 景禾双颊一红,因为,他没有穿衣服。 没有布料隔开的肌肤相亲,让景禾有些呼吸困难。 第四十三章:心虚 “你怎么不穿衣服!!” 景禾跳出半步,稳稳站住,才开口。 陆聿川眉眼微微带笑,笑意浓浓地看着景禾,摇了摇手上的短袖,温声道:“刚准备换,你就扑...唔..” 景禾眼神飘忽不定,又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连忙跳着捂住陆聿川的嘴,眼神故作凶狠地瞪着他:“别说话!” 陆聿川扬着眉骨,顺着景禾的意思点了点头。 景禾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梦中的场景又再现,她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耳根微微泛红, 陆聿川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往前走了两步,疑声问:“怎么了” “别!你别动!”景禾捂着脸往后退,眼神飘忽不定,“你,你先穿衣服!” “哦。”陆聿川应了声,当着景禾的面将衣服套上。 景禾捂着脸顺带闭上了眼睛,边跑边道:“你记得叠被子!” “哈哈哈。” 陆聿川清朗的笑声在房间回荡着,顺着风传到了景禾的耳朵里。 景禾捂着耳朵,冲到了井边打了盆水就将脸泡了进去。 “妈妈”景宝刚洗了脸,乖乖地蹲在边上看景禾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小声问,“妈妈,你发烧了吗” “啊”景禾用冷水扑灭脸上的灼热,额间的发都有些湿,“怎么了” 景宝踮起脚尖探了探景禾的脸,皱了皱眉头:“好烫。” “哈哈哈哈。”诸葛青蹲在景宝身后,大声笑着,“景宝,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脸红不仅仅只有发热才会有的。” “那还有什么”景宝第一次感觉到了疑惑,转身看向诸葛青,问。 “还有.....” “有多远滚多远!”景禾冷声道。 诸葛青话一顿,缩了缩脖子,就往后走。 景宝眨了眨眼睛,又看向景禾,真诚地问:“妈妈,昨天晚上老爸和你一个屋子,我会有妹妹了吗” 景禾洗手的手一顿,将整盆水打翻,连忙往后退。 背后,突然有一强劲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肩。 “小心。” 陆聿川下巴擦过景禾的额间,温柔地看着她。 景禾连忙推着他,往厨房跑去。 “老爸,妈妈怎么了”景宝指了指景禾消失地方向,疑声问,“你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 “我怎么敢呐。”陆聿川摸了摸景宝的脑袋,心情很好地开口,“洗漱了吗” 景宝点了头,又向陆聿川勾了勾手,凑近了陆聿川:“我刚刚问妈妈,什么时候会有妹妹,妈妈都没有理我。” 景宝说着还有些委屈。 陆聿川深邃的眸子愣了愣,将景宝揽起来抱紧,扬声道:“快了,快了。” “真的吗”景宝两眼发光地看着陆聿川,“我想要一个漂亮的妹妹。” “不漂亮就不要了”陆聿川嘴角噙着笑,抱着景宝朝厨房走去,温声道。 “唔...”景宝沉声了片刻才道,“老爸和妈妈都漂亮,妹妹一定也漂亮。” “哈哈哈。”陆聿川拍了拍景宝的脑袋,“男人不能漂亮,得说帅。” “帅!” 景宝乐呵呵地笑着。 景禾站在厨房内,看着父子俩的互动,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给你长脸 早饭后,景禾要去买菜,陆聿川一定要跟着。 小村里人来人往,所有经过的人都要留意一眼陆聿川。 景禾看着高挑的陆聿川,恨不得将他塞回家里。 “景禾啊!你也去买菜吗” 邻居王大妈突然看到景禾连忙跟上了两人,问道。 景禾有些诧异,毕竟平时村里人都恨不得离她远一点,今天没想到会来和她搭话。 景禾点了点头,笑着回答:“是啊,王婶子。” “这是你老公吧”王大妈眼睛就没有从陆聿川身上挪开,双眸发光地看着陆聿川,“真俊呐!” 景禾抽了抽嘴角,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这些年都没有见过啊。”王大妈又问。 景禾还未开口,陆聿川就扬声道:“和她闹了些矛盾,城里不住竟一个人跑来小农村住,听说还很多人诋毁她。” 王大妈嘴角一僵,她可就是这其中一人,她讪然地笑着,灰溜溜地走开了。 而接下来地一个小时买菜路程中,景禾听到这样的对话不下十次。 她看着陆聿川欣然接受她老公的人设,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她可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来买菜。 这算盘的未免太响了些吧。 景禾在第十一次被人叫住,连忙拉着陆聿川跑走。 “你知道农村里的怎么样的男人给女人长脸吗” 景禾突然在塘坝边停下,悠悠然地问。 陆聿川接过她提着的菜,虚心地摇了摇头。 景禾指了指正在地里割稻子的大爷。 陆聿川眼底浮起玩味的笑意,温声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哪有!” 景禾连忙收回手,砸吧了下嘴,“我是说会下地的男人!” “家里的地在哪里” 景禾一听这话,笑容都要咧到耳根,欢喜地指着旁边的地:“那里,一片黄色麦地,就是我家的。 陆聿川仰着下巴,边往地里走边轻蔑地开口:“今天,定要给你长次脸。” 景禾连忙拿回陆聿川拿着的菜,兴奋地举着手:“老公,加油!” 陆聿川步子一顿,僵硬着背回转。 景禾连忙捂着嘴巴往家里跑。 该死的,入戏太深,一不留神说了出来。 _ 景禾刚到家,就听到了家里乱哄哄的吵闹声。 “老大,你快过来。” 水明杰摇着手,对着景禾道。 景禾放下菜,连忙进了小院。 桌上摆着很多花样的月饼,看起来小巧可爱,一眼便会喜欢。 “这是月饼”景禾诧异地问。 水明杰抓起一块递到景禾的手机,笑着说:“过两天就中秋了,阿秀说做些月饼咱们可以一起吃。” 一旁的陆昱鸣和诸葛青已经吃嗨了,景宝嘴里也塞满了月饼。 景禾轻咬了一口,连忙双眼放光:“好吃!阿秀你怎么做的!” 花秀害羞地笑着:“就是自学的。” “好吃好吃。”景禾又说了一句,突然灵光一现,“如果中秋我们把这些月饼拿去卖,应该能赚很多钱吧” 花秀一惊,连忙道:“小禾姐,现在不能说是卖东西,这些可是和资本挂钩的。” 景禾无所谓地耸肩:“这好办,就是一张经营许可证而已,是吧,陆昱鸣。” 一旁吃的陶醉的陆昱鸣突然被cue到,连忙应和着:“对对对,这不是问题。” “赚的钱就给你们安置婚礼,等娘回来,我就陪娘去找个先生算一算,让你们早些成婚。”景禾计算着,又咬了一口。 花秀一听到成婚,又娇羞地低下了头。 水明杰兴奋地揽住花秀的肩膀,扬声笑:“谢谢老大。” 景禾又拿了两块准备出去。 “妈妈,你去哪里”景宝咽下了嘴里的月饼,问道。 景禾指了指外面的地,大声道:“你老爸在外面收稻子。” “我哥” “川爷” 陆昱鸣和诸葛青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景禾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个,悠悠然的说:“还有你们,也去割稻子,不能在我家白吃白住吧” 最后,陆昱鸣和诸葛青两人灰溜溜地跟在景禾身后去了地里。 景宝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颠覆,南莞首富陆家川爷,竟然去下地割稻子,这要是被拍了可就是个大新闻了。 景禾甩了陆昱鸣和诸葛青两把镰刀,指使着两人下地去。 陆聿川速度很快,已经割了一排的稻子了。 景禾挽起裤脚正准备下地,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 “景禾啊,那是你老公吗”邻居扬声问道。 景禾尴尬地笑了笑也应了下来。 “你老公好能干啊,长得也好看。”几个妇女围着景禾开始夸赞。 景禾摸了摸后脑,笑了笑。 “诶,那边两个人是谁啊”突然有人问。 景禾看了眼将稻子割的乱七八糟地两人,眼角抽了抽:“他们是我老公的弟弟。” “哎哟,弟弟门有娶老婆了吗” 好家伙,开始说亲了。 景禾带着看笑话的心思回道:“还没呢,就是找不到合适的。” “唉,先不说了,我也得下去了。” 景禾连忙结束了这一段尴尬的对话,连忙下了地。 身后的一群妇女开始打起陆昱鸣和诸葛青的算计来。 景禾刚走到陆聿川边上,就听到陆聿川禾旁边大爷的对话。 两人竟然聊的还不错! “女人啊,就该宠着。”大爷经验十足地开口,“我老伴就是这样,每次和她吵架她总是生闷气,我要是不主动去找她说话,我可能早就憋死在家里。” 陆聿川在一旁认真地点着头,附和道:“我都听她的。” 景禾嘴角抽了抽,轻声咳了声。 这两货倒是很有话题啊。 陆聿川一惊,直起腰看向景禾。 景禾摊开手上的月饼,递到陆聿川跟前,淡淡开口:“阿秀做的月饼,拿给你尝尝。” 陆聿川提了提手,手上全是泥巴,他张了张嘴,示意景禾喂他。 “自己拿。”景禾无情地拒绝。 陆聿川无助地眨着眼睛:“手上脏。” 景禾无奈地抬起手将月饼递到陆聿川嘴边。 陆聿川一张口,温热的触碰着景禾的手指。 景禾只觉得手指一热,连忙缩回了手。 “哎哟,有蛇啊!” 突然,旁边的大爷大声一叫。 景禾连忙收脚,脚却被泥巴黏住,一个用力往后倒去。 陆聿川匆匆将手上的镰刀丢到,伸手去拉景禾,却被身后的大爷一推,往前倒去,将景禾扑倒在身下。 一块月饼被两人的唇含住。 风吹麦浪,吹动了情人间的爱恋。 低嗅稻香,散出了朦胧禁欲的吻。 陆聿川手紧紧护在景禾的后脑,深邃的眸中泛起涟漪。 景禾眼前一闪而过昨夜的梦,眸光扑朔迷离,心虚地抬手戳了戳他的腰。 陆聿川回神,咬了一口嘴上的月饼,撑着稻子起身。 两人面上都泛着异样地红晕,景禾咬着嘴里的月饼,从地上爬起来。 方才推了一把的大爷早已经溜到另一边地稻田里割稻子了。 两人眼神都有些迷离,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像是刚相识不久的情人初次约会一样局促。 “偶羡揍....” 景禾刚张口,才发现嘴里还咬着月饼,连忙拿下了月饼,匆匆开口:“我先走了。” “嗯。”陆聿川点了点头,淡淡应着。 景禾缓缓转身,踏出了两步。 “景禾。” 陆聿川突然叫道。 景禾疑惑地转身,看向他,道:“嗯” 陆聿川抬步,慢慢走向景禾,抬手替她撩开乱了的头发,眼底温润深情:“头发脏了,回去洗一洗。” “嗯嗯。” 景禾眸光闪烁,垂下眼睑,“那我走了” “好。”陆聿川应着,凝眸看着她转身,突然又开口。 “景禾。” “啊” 景禾顿住脚步,转身。 陆聿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柔声嘱咐:“小心点。” “哦。”景禾也回了个微笑,“我真的要走了。” “好。”陆聿川恋恋不舍地看着景禾,垂下眼睑应着。 突然,眼前出现了黑影。 他猛地抬眸,景禾就站在他跟前。 景禾递上还留着的月饼往陆聿川嘴里塞,塞完连忙转身,手脚并用地往外跑。 带着稻香的风吹散天气的炎热,心中暖意蔓延至全身。 许久,眼前的笑意不减。 她就是景禾,当年大大咧咧的景禾,将他抢回寨子里强娶的龙脉寨寨主亦是他许多年来的心上人。 景禾心不在焉地跑回家,险些被门口的门槛绊倒,幸好她身手好,瞬间表演了一个后空翻。 “老大,身手真好!” 正在揉面的水明杰眼底皆是憧憬,大声道。 景禾拍了拍手,淡淡一笑,又被眼前刚做好地月饼吸引。 “又有新的看阿秀手真巧。”景禾抓起一块往嘴里塞,“要我是男人,我也娶你。” “小禾姐!”花秀面上红红,害羞地开口。 “老大,你就别逗她了。”水明杰笑着道。 景禾抹了把面粉在手上,漫不经心地拍在水明杰脸上,悠悠开口:“啧,有了老婆就是不一样啊。” “嘿嘿嘿。”水明杰傻傻地笑着,手上的动作更卖力。 花秀被水明杰面上的面粉逗笑,在一旁偷偷笑着。 “妈妈。”景宝拿着一块布递到景禾手上,认真地开口,“我写了这个。” 景禾看着长方形的布上用墨汁写着四个字:阿秀月饼。 景禾意外地看着景宝,疑声问:“字写得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景宝面不改色地开口:“老爸教的。” “好,我们给挂上。” 景禾眸色暗沉了些,随即立刻恢复地光亮,拉着景宝去了门口。 第四十五章:帮擦背 门口放着一张大桌子,景禾把布挂到木杆上,又从院子里移出刚做好的月饼。 景禾摆上价格。 三分一个,五分两个。 刚开始并没有人光顾,只因这月饼做的实在漂亮,吸引了很多小孩子。 尤其是家里的男娃子,特别的宠,赖着不走,只好作罢买上几个。 久着久着就传出了好几个村,说龙脉村阿秀月饼特别好吃,甚至还吸引了些小镇上的人来买。 很快就买的差不多了,景禾摆上最后一盘月饼后就让陆昱鸣盯着,自己去厨房盯着晚饭的火去了。 景禾塞进了一块木柴,就感觉到了身后的热意。 陆聿川靠在门边上,眼底含笑地看着景禾。 景禾将锅盖上盖子,故意打趣着开口:“稻子全割完了” “说了,让你成为村里最长脸的女人。”陆聿川得意地扬了扬眉骨,语气有些傲娇。 景禾压弯嘴角,笑出了声:“行了,先去冲洗,浑身是汗。” 陆聿川没有走,反而跨过门槛走近景禾。 景禾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腰间却被那大掌揽住,往前踮起看脚。 陆聿川靠地极近,嘴角含笑着开口:“我给你长脸,你没点表示” “你,想要什么” 景禾僵硬地仰着脖子,眼睛谨慎地盯着陆聿川地俊脸,小心地问。 陆聿川抬眸垂睑,细细端详着景禾的脸,最后落在了景禾红唇上,慢慢靠近。 景禾呼吸一滞,思绪有些混乱,竟然没有推开。 陆聿川突然低声一笑,松开了景禾,在她鼻尖刮了下:“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景禾神色愣住,尴尬地眨了眨眼,连忙瞥过视线,轻咳着:“你快去洗澡。” 陆聿川笑的开朗:“哪里洗” 景禾这才想起来,家里没有具体的洗澡的地方。 “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后院的葡萄藤后头地井边,景禾提了一桶水放到陆聿川跟前。 陆聿川瞅了眼景禾,眉心皱了皱。 “洗吧。”景禾踢了脚水桶,抱着胸扬声道。 陆聿川也没有扭捏,直接脱了上衣。 景禾见他脱衣服,转身就要走。 “景禾!” 陆聿川突然开口。 景禾眉心跳了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陆聿川悠悠开口:“帮我擦擦背。” “” 景禾满脑子的问号,震惊地看着他,话没过脑子就问出了口:“你在南莞也是女仆给你擦背” 话一出,景禾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她在吃醋。 陆聿川眼睛特别好看,笑的时候有添了几分魅气,他笑嘻嘻地看着景禾。 景禾一见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 “我,我的意思是,你们这种大少爷洗澡还要人在旁边服侍吗” 景禾解释着。 陆聿川眼底的笑意更浓,温柔地启唇:“嗯,你不用解释,我都懂,没有女仆帮忙洗澡。” 他特地落重了女这个字。 景禾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扬声道:“自己洗。” “我今天....” “知道了!” 陆聿川刚开口就被景禾打断了话。 他想说什么景禾非常清楚的知道。 景禾去了房间拿出了一块干净的布,沾上水开始给他擦起背来。 景禾越擦越觉得气愤,为什么今天光是她闹笑话了。 不行,她不服! 灵光一现,心生一计。 景禾拿着布的手一松,徒手替陆聿川擦起了背来。 肌肤相互的触感让陆聿川背后开始灼热,他微皱起了眉,大致猜到了景禾想要做什么。 陆聿川咬着牙,任由景禾胡闹。 景禾的手顺着他光洁宽厚的背滑到他精细的腰间。 腰间的肌肉真的像是画上的那般健美,瞧着边想捏一捏。 她不仅想了,她还真的做了。 “砰!” “啊!” 陆聿川猛地转身踢倒了水桶,握上景禾肩膀将她带到葡萄藤下,犹如猛兽般亲吻她。 腰间的刺激,彻底唤醒了内心的情。 “你....” 景禾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像是被控制了一样,跳的尤其地快。 陆聿川微微抬手捂上景禾的眼睛,低头索取,单手扣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陆....唔....你.....放.......” “咦” 景宝窝在远处的小角落里,偷偷瞥了眼,连忙捂着眼睛往外走。 “我应该快要有妹妹了吧” ———— 傍晚。 摊位上围了许多人。 邻居大婶边买月饼边八卦。 “小伙子啊,景禾老公现在回来了,他们是不是准备办个婚礼啊。” “是啊,我那天看到她老公的车,那叫一个气派的啊,家里肯定有很多钱,这婚礼办的肯定会很好吧” 她们眼底全是羡慕。 陆昱鸣手上装着月饼,漫不经心地回着:“哪有啊,我哥都还没追到景禾呢。” “哟,这怎么说啊”大婶们好奇地八卦,问。 陆昱鸣摇着手将月饼递到她们手里,大声道:“这不连证都还没领吗” “这样啊。” 大婶们八卦结束也就提着月饼走人。 晚上八点,花秀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 “怎么了”水明杰心细地问着。 花秀叹了声,将抹布放在一边,情绪低落地开口:“不知道我阿娘他们有没有月饼吃。” “往年,都是我做的。” 水明杰拍了拍花秀的肩膀,温柔地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么点小事啊,你担心他们,就回去看看他们啊。” “可以吗”花秀双眸一亮,激动地问。 “这有什么不行的。”水明杰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淡淡开口,“老大之前不是说了,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阿杰哥。”花秀拽了拽水明杰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看向水明杰。 水明杰放下抹布,扭头看向花秀,脸颊上传来一抹温柔。 月光下,娇羞的小姑娘正带着窃喜偷亲着心上人。 “谢谢你。”花秀眼眶红红,耳根也红,说完,就跑出了院子。 只留水明杰一个人愣在原地,回味着突如其来的惊喜。 花家。 花秀提着一大袋今天剩下的月饼,敲响了花家的门。 “谁啊” 花母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一见是花秀,更加的不耐烦。 花秀提了提手上的月饼,笑着道:“阿娘,我带月饼回来给你们和弟弟吃。” 花母正想着怎么让花秀别进来,就看到了花秀手上的月饼,眼前一亮,连忙拉着花秀进来。 她可是什么都听说了,今天景家生意特别好,就是阿秀做的月饼。 “阿秀啊,你在那边日子过的怎么样啊,他们对你好吗”花母慈爱地开口。 花秀点了点头:“都很好。” 花母瞬间耷拉下了脸,沉声道:“是啊,对你好,都忘了阿娘和阿爹了,胳膊肘往外拐!” “娘,怎么会这么想啊。”花秀着急地说,“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们了吗” “啧,就这么点月饼,你弟弟一个人都要吃完了。”花母嫌弃地说。 花秀急地都要哭了,委屈地说:“今天的就剩这么多了,我明天再送多点....” “干嘛要等到明天啊。”花母拿出一个盆塞到花秀手里,扬声道,“你晚上在家里多做点,明天弟弟醒来就能吃。” 花秀抱着盆子,手上酸的难受,小声道:“娘,我今天做了好多,手很酸....” “呵,说到底就是连月饼都不乐意做给我们吃了呗。”花母冷着脸推花秀,“行了,别假惺惺了,走吧,别回来了。” “阿娘!”花秀泪水挤出了眼眶,哽咽着,“我做,我做。” 知道晚上十点钟,花母才让花秀停下了动作。 花秀以为花母会让她留家里住一晚,却不曾想直接被赶了出来。 花母笑呵呵地看着花秀做的月饼,扬声道:“景禾之前说让我们少来往,你还是先回去吧。” 花秀耷拉着脑袋,转身走出了花家。 花母立即关了门,念叨着:“赶紧走,留着过夜明早又得多一张嘴吃饭,我可养不起。” 水明杰在门口一直等着花秀回家,正想着花秀可能不回来了,刚准备关门就看到了花秀的身影。 “阿秀,你怎么回来了”水明杰问。 花秀眼神有些躲闪,故作镇定地开口:“怕你等我。” 水明杰微微一笑,拉上花秀的手往家里走。 —— 翌日一早,花秀就起来做月饼。 景禾也在一边搭把手,陆聿川则坐在一边照顾着景宝。 陆昱鸣和诸葛青两人还窝在床上呼呼大睡。 “景禾啊。”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唤。 景禾抬眸一看,表示并不认识。 “我是前面路边的黄莲,杨大嫂子。” 景禾看着妇人,这才露出了微笑。 是的,就是自我介绍了她也不认识。 “有什么事情吗”景禾淡淡开口,“买月饼的话还没做好,可能得晚点了。” “害,不是。” 是前路边的邻居杨大嫂子。 “我女儿小莲今天过生日,来叫你们一起来吃个蛋糕。” 杨嫂子热情地开口。 景禾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他,淡淡开口:“我们就不吃了。” “一起来啊。”杨嫂子继续道,“我请来村里很多人,要是就你不来,多说不过去啊。” “诶,这样,我买点月饼,你们晚上八点给我送过来吧。” 杨嫂子说着放下了一块钱,生怕景禾后悔一样的连忙往外走,边走边说:“记得带上你老公一起来啊。” 景禾看着这泛着光的一块钱,表情有些奇怪。 第四十六章:闹事二连 村里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富裕的家庭了,过生日吃蛋糕 这蛋糕她可才吃过一次,还是在做武替的时候。 陆昱鸣刚出房间,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块钱,有些惊讶。 毕竟昨天见到最多地硬币就是五分,这一块钱可是真的少见。 “哪来钱啊” 陆昱鸣问。 水明杰边揉面边回答:“前面小莲家的。” “小莲”陆昱鸣嘻嘻哈哈地笑着,“不会叫玉莲吧” 景禾手上的动作一顿,连忙拽住陆昱鸣地衣领,眼神凶狠的可怕,咬牙厉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陆昱鸣突然被拽,吓得险些跪在地上,急忙按着桌子顿了下来,慌张地开口:“这,这村里人不都叫这个名字吗” 景禾默不作声,眼神深沉冰冷,宛若冰封了千年的雪莲,一朵朵在眼中绽开,炸出冰刃。 “是,是,司微月!”陆昱鸣被这眼神盯地头皮发麻,小声求饶,“司微月刚接到陆家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 景禾依旧拽着陆昱鸣的领子不放,戾气缠身。 “哥,哥,救我!”陆昱鸣只好求助陆聿川。 一院子里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纷纷看向景禾。 “妈妈”景宝小声开口。 陆聿川走到景禾身边,抬手搭到景禾手上,将她的手握到掌心中。 他温声开口:“景禾,怎么了” 景禾手紧紧握成拳,眉心紧蹙,半天才说出了话。 “又是司微月。” 景宝踮着脚,捏上景禾的手,小声说:“妈妈,都过去了。” 景禾深沉的眸子又看向了景宝。 景宝淡淡一笑,拿脸蹭了蹭景禾。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被许多村里人围住。 “景同志,有人举报,说你们这里非法经营,搞资本!”是村里的书记,背着手在门口大喊着。 景禾缓了缓,转身正要出去,手却被陆聿川紧紧握着。 “一起。”陆聿川不容否认地开口。 景禾淡淡瞅了眼手,没有收回,只仍由他牵着。 “书记好。”景禾从容不迫地说。 “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卖月饼”书记脸色有些不善,冷着声音开口。 周围许多看戏的村里人都纷纷指着景禾嘀咕。 景禾大方地承认了。 “是啊,我是卖月饼,怎么了” “怎么了这可是大忌,是要蹲牢子的!”书记沉声道,“这些东西赶紧撤了,要是被上头查到,害的可是整个村子。” “哎呀,这么严重啊。那还不赶紧收了,省的害到我们。” 村里的妇人们又开始交谈。 “这姓景的这么就这么不安分啊,前有景山这个小山寨主被剿,还烧了快要两座山,坏了我们多少杨梅树,橘子树,现在又来个景禾走资本!” 景禾刚缓过心神的眸子瞬间又冰冷起来,倘若眼神能杀死人,那个妇女已经死了。 妇女看到景禾的眼神,只觉得双腿发软,吓出了半身汗。 “景禾,你撤不撤!”书记扬声道,“不撤就给我滚出龙脉村!” “呵。”景禾嘴角扬起冷笑,宛若鬼魅的笑,“我凭什么要滚” “陆昱鸣!” 景禾冷声叫着。 陆昱鸣连忙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相框,像是古时候小太监递东西一样递到景禾手上。 景禾看了眼相框,甩到书记跟前,冷声道:“书记,这个你总认识吧” “这,这是......” 书记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 这是农村少见的经营许可证,上头印着大大的红章。 “这是经营许可证!” 书记惊愕地看着景禾半天合不上嘴。 景禾抱胸俯视着群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落下:“还有什么事吗” 书记连忙将经营许可证捡起来,递回给景禾,笑着道:“没,这能有什么事啊,早些说我也就不来了。” “呵。”景禾神情冷淡地看着书记,淡淡开口,“书记,你这可不行啊,道听途说,这个位置可坐不长久啊。” 书记笑容一僵,但也没有接话。 毕竟这次太冒失,确实是他的错。 “行了,没事我就走了。”书记甩着手,故作自然地转身要走。 景禾跨步走过门槛,一脚踢上一块石头,砸到方才诋毁景山的妇女腿上。 “哎哟!” 妇女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旁边的妇女正要去扶她,就见着景禾冷着脸走近,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跌坐在地上的妇女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看景禾。 景禾垂手,示意妇女起来。 妇女受宠若惊,抬手搭上景禾的手。 景禾不动声色地握紧手,凤眼微眯,眼底皆是戾气,她咬牙,厉声问:“你刚刚说...景山” “啊啊!” 手上的疼让妇女大声叫了出来,“你,你松手!” 景禾微微俯身,凑到她跟前开口:“龙脉村能有今日全是龙脉山寨当年照顾着,否则,你以为,龙脉村能安稳到至今,早在大局未稳之前便被其他山寨瓜分了,还轮的到你在这里乱说” “啊啊!” “救救命,手,我手要断了!” 妇女没听进去什么,只感受着手上的疼痛了。 “今后,谁要是再提龙脉山,再提景山,别怪我翻脸!” 景禾冷眼瞥着眼前的人,一把甩开妇女,紧紧盯着她:“听到了么” “听,听到,听到了!” 妇女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浑身颤抖着。 “还有事吗” 景禾转身看着周围还没有散的人群,冷声问。 人群立马就散了。 陆昱鸣站在院子里,学着景禾的模样握着诸葛青的手,模仿着:“听到了么!” 诸葛青真的觉得这陆家二少多少有些毛病,懒懒散散地配合着。 “听,听到了。” “啊哈哈哈哈哈。”陆昱鸣笑着拍桌,“太帅了,太tm帅了!” “景禾,你怎么这么帅!” 陆昱鸣见着景禾进来,连忙凑了上去。 景禾微微抬眸,眼底冷意还未散去。 陆昱鸣一惊,往后退了两步:“呃,倒也不用这么看我。” “景宝。” 景禾突然开口。 景宝缩了缩脖子,伸出了小手:“妈妈,我在这。” “过来!” 景禾冷着脸,没有看景宝,自顾自地往后走去。 景宝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做了个哭脸,转身跟上了景禾。 大有将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既视感。 陆昱鸣戳了戳诸葛青,小声说:“景宝不会被揍吧” “景宝这小身板能抗揍吗” 诸葛青没有半分担忧似乎还有些羡慕,喃喃:“他不抗揍,我抗揍啊,要不然揍我吧!” “你有病啊”陆昱鸣不可置信地看着诸葛青,疑声道,“有谁是喜欢被揍的啊。” “难不成,你喜欢景禾!” “wok!”诸葛青连忙跳出半步,可怕地看着陆昱鸣,“我敢吗!我哪天要是被川爷暗杀了,肯定是因为你!” 陆昱鸣白了眼诸葛青,嫌弃地嘀咕:“哟!你不是玄门的吗,这话说的像是我哥的人!” “都,都是一家人。”诸葛青拍了拍胸脯,“反正都是一家人。” “诶,不是,我想问问,景禾在玄门到底是什么身份”陆昱鸣好奇的开口。 此话一出,陆聿川也投来了视线。 诸葛青捂着耳朵就赶紧往外跑。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 后院,葡萄藤下。 景禾靠着柱子,坐在石头上,淡淡瞧着景宝。 “你自己坦白,还是我问” 景禾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冷,但依旧不似往日温柔。 景宝咽了口口水,缩着脖子,故作懵懂:“妈妈要我说什么” 景禾缓缓抬眸,端详着景宝,声线清冷:“你刚才说,都过去了,什么意思” 景宝双手自己捏着,笑了笑才开口:“妈妈一年前才回家,杰叔告诉我妈妈因为保护我才离开家这么久,刚刚对着那个人的名字这么生气,景宝就猜那个人肯定做过什么事情让妈妈不高兴了。” “妈妈,别怕,以后景宝会保护你的。” 景宝张着小手,抱上景禾的手臂,软软的像只小绵羊蹭着景禾。 ——妈妈,你快跑! 景禾闭着眼,上一世景宝的死依旧浮现在眼前,尽管她如何求,景宝还是被杀死。 那是景宝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景禾抬眸,细细看着景宝,眼眶瞬间湿润,她颤抖着手,抚摸上景宝的脑袋,将他抱到怀里,颤声道:“乖,宝。” “妈妈,你怎么了”景宝在景禾怀里,闷声说。 景禾紧紧抱着景宝,陷入了回忆。 “宝贝,妈妈做了一个噩梦,太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景宝轻轻拍着景禾的背,奶声奶气地开口:“什么梦啊” “梦里,所有人都死了,娘,阿杰,还有....” 还有你... 景宝拍着景禾背的手一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闪烁的眸光早就出卖了他。 他太清楚了,上一世的事情他永远也忘不掉! 可为什么,妈妈也知道,真的只是做梦吗 母子俩依偎在树下,没有交谈声,但是岁月静好。 “老大!” 水明杰匆匆跑来,额头还出了些汗,着急地大声叫,“老大,出事了!” 景禾牵着景宝从凳子上下来,一声问:“怎么了” “花家,花家的人来闹了!” 水明杰担心地说。 景禾拉着景宝往外走,温温开口:“闹什么” 水明杰还没开口,门口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这月饼分明就是我花家的东西,你们这里凭什么卖!” 是个男孩的声音,听着像是有十二三岁了。 景禾淡淡地看向门口,刚走到,就见着男孩在推花秀。 景禾连忙上前抱住了花秀,冷声道:“做什么!” 男孩见着景禾一愣,眼底浮现了惊艳的色彩。 陆聿川一直冷幽幽地看着门口,直到景禾的出现,才慢悠悠地挡在了景禾面前,挡住了男孩地目光。 他冷声开口:“再看眼睛给你挖掉!” 男孩是花秀的二弟,花华。 花华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又看了眼围在门口的一群人,壮了些胆子。 混在人群中地,还有花家的亲戚,二叔三叔都在。 花华将提着地一大袋月饼往桌子上一甩,大声骂着:“你们这分明就是从我家里偷走的!这月饼明明就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偷我家的月饼!” “哟!”诸葛青真的看不过去了,站出来说话,“小弟弟,毛都没长齐就出来乱叫啊,这月饼明明的花秀做的。” 花华仰着头,气势不甘落后:“是啊,花秀是我姐姐,我姐姐做的东西,难道不是我家里的吗!” “你姐姐现在是我们家里的人!”陆昱鸣靠着门,吊儿郎当地说。 “我呸!”花华吐了口唾沫,咬牙道,“你们参加过婚礼了吗吃过酒席了吗” 这确实没有。 围着地一群人同时摇头,但也不敢嘀咕,毕竟景禾刚刚那模样他们都还记得。 “这都没有,你凭什么说我姐是你们的人!” “让花秀自己说。” 景禾突然开口。 花秀站在门口,担心地看着花华,小声道:“小华,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花华大声骂着,“你连家里都不回!你还当不当我姐了!凭什么帮着外人啊,你和他们说啊,这月饼是你在我们家里做的,不是他们的,都是他们偷的。” “花华。”花秀走到花华边上,拽上他的手,祈求般地开口,“算是姐姐求你了,别闹了好吗。” “我这是闹吗!”花华不满地说,“你就是我们花家的人,这月饼也是我们花家的,你跟不跟我们回去!” “我不....” “啊!” 花秀还没说完,花华就抬手要大花秀。 一掌落在肩膀上,花秀疼地龇牙咧嘴。 “阿秀!” 水明杰担心地看着眼前的事,想要往前,却被景禾拦住。 “有些事情,还是要花秀自己了结的。” 景禾淡然地说着。 而全程观看的陆聿川一直看着景禾,目光就没有移过。 花秀捂着肩膀,颤抖着身子看向花华,咬牙道:“说到底,你们就是想要钱。” “我从前在家里做月饼,你们连看都看不上一眼,如今看到有利可图,就来了,是吗!” 花秀说地激动,眼眶间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花华仰着下巴,义正言辞地说:“难道不应该吗!” “花华!”花秀颤声质问,“你们真的当过我是花家的女儿吗!” 第四十七章:陆昱鸣生气 花华油盐不进:“在这里说什么,你跟我回家!” “我没有家了!” 花秀一把甩开花华的手,冷声大叫,“爹娘已经把我卖了!” “用三百块钱!” “空口无凭!”花华冷着脸大骂,“你就是帮着外人,不孝女!” 花秀抬手想要打花华。 “你是要打我吗!” 花华怒气冲冲地大声叫。 花秀颤抖着将手放下,咬牙道,“要证据是吗,好,我给你,给你看!” 花秀抹了一把汗,跌跌撞撞地往屋子里走,连忙从屋子里拿出了一张纸,甩在花华脸上:“你非要我这么难堪吗,让所有人都知道花家的人卖女成荣!你要这样,我也不怕丢脸,要证据,你就看!” 白纸黑字写着的合同,乡村妇女不识字的确实看不懂,但是花华读过书,面色有些讪然。 “你回去问问爹娘,是我想走的,还是他们听到三百块钱就迫不及待地把我卖了的!” “咳!”花华面色沉沉,冷着脸开口,“没想到你竟然还值三百块钱。” 花秀一听,怒气冲上脑门,一把推翻了门口的铺子,拿着棍子就要打他。 “你滚,你们都给我滚!” 花秀控制不住地大喊大叫着。 花华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连忙躲到两位叔叔身后,匆匆跑路。 花秀蹲在门口,哭地上气不接下气。 景禾踹了一脚水明杰,低声道:“安慰去!” 水明杰早已跑去了门外。 这就是花秀的家人,为了钱一点亲情也不顾,甚至还会怀疑你值钱的价值。 这让人厌恶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景禾看着门口看热闹的两个人,一人给了一个巴掌拍在脑门。 “行了,赶紧进屋。” 水明杰在门口安慰了花秀许久,才去整理了小摊位。 ———— 晚上八点,景禾提着一袋子月饼准备出去给那杨嫂子家里送去。 她刚踏出门,就看到了跟在身后的陆聿川。 “你干嘛”景禾警惕地看着陆聿川 “一起。”陆聿川眼底含笑,漫不经心地开口。 景禾意味深长地瞅着陆聿川,似笑非笑地说:“你确定” 陆聿川半挑着眉,好心情地开口:“你那邻居不是说了,让你带上你的...” “嗯”景禾眉眼微眯,嘴角扬起一抹笑。 “老公。”陆聿川深邃的眸子泛着温柔的光,在月光下更加柔情,他淡淡地又浓情地说。 景禾拍了拍陆聿川的肩膀,将月饼递到他手上,含笑启唇:“诶,老婆好。” 景禾眉眼弯弯,像是偷吃了糖的小孩,咧嘴笑着,转身快步往前走。 陆聿川面色一愣,灿烂的笑容在眼前挥散不去,他宠溺地摇着头,跟上景禾得到步子,也带了淡淡笑。 温柔的月光下,铺满石子的小路上,是一片岁月静好的安逸。 突然,景禾步子一顿,扬声道:“别躲了,要跟就跟着。” “嘿嘿嘿。” 身后出现了一声讨好的笑。 陆昱鸣实在是觉得在院子里没什么好玩的,早就跟着出来了。 “哥,景禾,我就是去凑个热闹。” 陆昱鸣缩着脖子,嘻嘻笑着。 景禾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淡开口:“那就来呗。” 陆聿川脸色就不一样了,一如既往的微冷,甚至更冷,毕竟这傻弟弟又破坏了他和媳妇少有的二人世界。他一把将手上的月饼甩给陆昱鸣,幽幽给了个眼神,就重新跟上景禾。 三人刚走到门口时,就听到了门口杨嫂子的叫唤。 “哎呀,景禾,你们可算是来了,就等你们了。” 杨嫂子热情地走出来,就想要去拉景禾的手。 景禾礼貌地回了个笑容,给陆昱鸣递了个眼神。 陆昱鸣连忙把月饼递上去,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大门。 景禾轻叹了声,扭头对陆聿川轻声道:“陆昱鸣来,其实也好。” 陆聿川俯身听着景禾的话,面色有些疑惑。 杨嫂子见两人咬耳朵,连忙拉着景禾往里走。 “哎呀,景禾,你快进来吧。” 景禾被猝不及防地一拉,险些被门槛绊倒,半推着杨嫂子就被拉去了后院。 陆聿川刚进门,就找不到了景禾的声音。 陆昱鸣也没了踪影。 院子里特别的热闹,因为里头摆放着一个村里人从来都没有见过地稀罕物——蛋糕。 景禾被一群乡村妇女围的水泄不通,耳边的喧闹甚至有些烦。 “哎哟,景禾啊,你说说你老公这么有钱,还这么俊,怎么一直藏着呢。” “就是呀,你这也太见外了,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诶,我听说,你们是还没结婚吗。” 这话一处,周围的话瞬间被带去了另一个方向。 有些看不惯景禾的瞬间阴阳了起来。 “啧,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啊,用他们的话怎么说来着,这叫什么,开放啊,婚还没结呢,孩子都那么大了。” 景禾对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觉得躁乱,眉心微缩。 杨嫂子一见景禾脸色不对,生怕她会一个不高兴砸了这蛋糕,连忙打着哈哈糊弄着。 “好了,别说了,快,快看看蛋糕吧,我们等会就切蛋糕了!” 杨嫂子的话将围着的人都吸引了过去。 景禾趁着人潮杂乱,连忙溜了出来,抬眸去寻找陆聿川的身影。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和哭声。 景禾顺着人群看到杨嫂子尤其开心的笑,嘴角露出鄙夷的弧度。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有人猥亵啊!” 后院地房间里传来异样的叫声。 景禾眉眼冷蹙,想去找陆聿川。 突然,手腕一紧,被一股大力拽去了角落。 景禾猛地抬眸,陆聿川正凑地很近,整个人将她抱住,靠在树上。 “你早就知道了”陆聿川沉声问。 景禾嘚瑟地挑眉,小声道:“自然。” 陆聿川后知后觉地理解了景禾刚刚说的白舟来也好的意思。 “走,看戏去。” 景禾笑着开口,拍了拍陆聿川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陆聿川松开了抱着她的手,改为牵住,紧紧握着往前走。 景禾抽了抽自己的手,却被陆聿川握的更紧了。 陆聿川幼稚地甩了甩手,温声道:“可不能再丢了。” 景禾撇了撇嘴,目视前方。 房间里,物品杂乱,一个姑娘衣衫散乱,正梨花带雨地哭着,坐在凳子上。 而另一边,站着的是陆昱鸣。 陆昱鸣无语地看着她,烦躁地踢了踢凳子:“别哭了!” 杨嫂子着急地进来,连忙去抱住女儿王芳,害怕地开口:“小芳,这怎么回事啊。” 门口围了一群看戏的人。 陆昱鸣摸了把脸,沉默不语。 王芳见杨嫂子来,哭地更大声了。 “阿娘,他,他欺负我,他想趁你们都不在,就,就.....” 王芳哽咽着开口。 “放屁!”陆昱鸣一脚踹翻了凳子,扬声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再...再...”王芳红着眼睛,瞅着门口的人,哭泣着,“再说一遍也是这样,你就是做了,就别怕我说出来。” 陆昱鸣双手青筋暴起,紧握成拳,瞪的双目都有些猩红。 景禾慢悠悠地走进来,幽幽开口:“挺热闹啊。” 陆昱鸣一见景禾和陆聿川进来,怒气瞬间转化成了委屈,连忙告状:“嫂子,哇,嫂子你终于来了!” “不会叫人就别叫!”景禾冷眼扫去,沉声道。 陆昱鸣瞬间改口:“老大,你就是我老大!” 景禾默不作声地走到陆昱鸣身前,淡淡瞅了眼王芳,沉声开口:“连我的人也敢动” 杨嫂子咽了口唾沫,安抚着王芳,指着陆昱鸣破口大骂:“我当你们是什么城里人呢!就这样欺负我女儿,也难怪你景禾儿子这么大了也没有老公!” “我有没有老公,用不着你操心。”景禾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开口。 杨嫂子见景禾没有生气,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立即转变了话锋:“那你说,这事情怎么办吧!” 景禾嘴角扬起淡淡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你想怎么办” “这欺负了我女儿,让我女儿坏了名声,我女儿往后都要嫁不了人了,你们得负责吧!”杨嫂子大声说。 “我呸!”陆昱鸣黑着脸冷笑,“你也敢说这话。” “我怎么不敢了,你就是...” “行啊。” 杨嫂子还没说完,景禾就接了下去。 “想嫁给陆昱鸣是么”景禾笑着,却没有一丝温度,“这有什么难的。” 陆昱鸣着急地看着景禾,见着景禾嘴边玩味的笑意,又放心了不少。 景禾对着陆昱鸣勾了勾手指,淡然开口:“你说,南莞警察局是不是有可以鉴定指纹的机器。” 陆昱鸣双眸一亮,连忙点头。 “有的有的。” “那是什么东西,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杨嫂子中气十足的大声说。 “这自然有关系。”景禾温温一笑,“你们知道每个人身上地指纹都是不一样的吧。这只要叫南莞地警察来,带上机器,查一查你女儿身上有没有陆昱鸣的指纹,这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对!”陆昱鸣兴奋地接应着,“到时候,要是你女儿身上有我的指纹,我就娶了你女儿!” “这...这...”杨嫂子开始有些慌乱,紧张地看着王芳,嘴硬着,“那么城里人搞的什么,我一个乡下人可不知道,我现在看到地就是我女儿受了欺负。” “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 “对啊对啊。” 看戏的人一起回应。 这可真是有备而来啊。 景禾面上依旧温温地笑着,但眼神却渐渐冰冷:“你们是在质疑警察” 质疑警察! 这可是一顶大帽子!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啊!” “这我们怎么敢啊,警察当然说什么都是最公正的。” “呵。”陆昱鸣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报警吧。” “我绝对没有碰过你!你自己清楚!” 这话是对王芳说的。 王芳红着眼睛,颤抖着身子,突然抓住杨嫂子的手,哭着喃喃:“娘,我头晕,好难受,能不能先让他们都走啊。” “好。”杨嫂子心疼地看着女儿,转身对大伙道,“我女儿不舒服,今天晚上的生日就算了,大家都先回家吧。” “诶,行吧。” “害,怎么出了这种事情啊。” 第四十八章:第一件事情是忘了我? 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嘈乱着,村里人都准备散了。 “散了”景禾突然开口,“这事还没有结束,怎么就先散了杨嫂子啊,我们这都准备报警了,在怎样也得给您女儿一个交代吧,别到时候坏了名声真的没人要了。” 门口的村人也觉得这在理,便在门口待着没有散,还应付着景禾的话。 “不,不要!”王芳突然开口,躲在杨嫂子身后大喊,“没有都没有,是我看错了,我看错了!” “小芳!” 杨嫂子慌张地开口。 “娘!”王芳哭喊着,“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真的要没人要了!” “是你说景禾老公很有钱,两人又还没有结婚,让我这样做,这样我就能嫁给景禾的老公了!” “可是我叫错了人,来的不是他!” “我们斗不过城里人地!” “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快走吧。” 王芳像疯了一样大哭大喊着,紧紧拽着杨嫂子的衣袖。 在门口看戏的人恍然大悟,连忙摆出一副晦气的模样,出了王家,嘴里念叨着王芳的不是。 景禾厌恶地出了声:“啧,何必呢。” 三人也刚准备出去,突然后面有东西袭击。 “啊啊啊啊啊!” 王芳大叫着把凳子砸过去,“景禾,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有这么有钱的老公,我却没人要了!是你,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晚上这事根本不会败露!” 景禾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陆聿川眼疾手快地将景禾拉进怀中护着,凳子重重地砸到了陆聿川背后。 陆昱鸣一把抓过地上的凳子砸向王芳,冷声骂着:“你算是什么东西!” “啊!” 王芳被凳子击中,摔倒在了地上,额头磕出了一个大包,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啊,小芳,小芳!” 杨嫂子冲过去要和陆昱鸣拼了。 陆昱鸣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来钱,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 杨嫂子一见到钱,眼前一亮,便也没有再闹了。 景禾担忧地看着陆聿川的背,拉着陆聿川往外走:“没事吧” 没事。 话到嘴边,陆聿川却没有说出后,而是换了一句:“有点疼。” “回家涂点药。”景禾温声道。 “嗯。” 陆聿川点着头,一步一步和景禾手牵着手。 “我真是”(省略一堆脏话。) “这村里人都是些什么人啊!”陆昱鸣原地暴躁着,“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情!” “是啊。”景禾淡淡笑着,“不然让你跟着干嘛” “她刚刚的目标明明是我哥!”陆昱鸣很不服气地开口。 景禾点了点头,道:“是啊,是你哥啊,所以带着你来了啊。” 陆昱鸣惊愕地大叫:“敢情我是拿来给我哥挡灾的!” 景禾不置可否地笑着,又看了眼陆聿川。 陆聿川面上也挂着笑,拍了拍陆昱鸣的肩膀,心情极好地开口:“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老婆!” 陆昱鸣:“............” (此处再次省略一堆脏话。) 陆昱鸣表示自己幼小地心灵受到了伤害,没有十个月饼是安抚不好的。 景禾边走边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嘴边冷冷的嗤笑着。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景禾淡淡喃喃。 陆聿川不经意间又抓上景禾的手,温声道:“感慨什么” 景禾习惯了他的牵手,只浅浅瞅了眼,又继续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村里,能有几个人是为着自己活的” “都是为了钱。”景禾微微仰着头,眼眸间流光闪烁,“花家能因为三百块钱将女儿卖了,王家也能为着钱使些肮脏的手段。” 人性,真的因为某些东西变得脏了起来。 陆聿川缓缓踱步,跟着景禾的视线看了眼中秋前的圆月,没有说话。 景禾突然垂眸,看了眼还亮灯的小院子,眼中染上温柔。 “不论有没有钱,我和我爱的人能好好的就行。” “嗯。” 陆聿川突然出声,表示赞同,“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景禾惊愕地瞅着陆聿川,只见陆聿川淡淡笑着,松开了景禾的手先一步进了小院子。 景禾嫌弃地收回视线,嘴抑制不住地扬起笑容:“真不要脸!” 我爱的人..... 太不要脸了! 景禾摇着头,跨步进了小院子。 在她不知道的内心,早已换了一层防线,潜移默化中,她没有再抗拒,尽管心中还是有百般顾虑。 ———— “所以,你根本没看到当年到底是谁雇佣了青和堂” 景宝的房间。 景宝坐在小床边上,沉声问。 诸葛青点着头,又往嘴里灌了一杯水,小声抱怨:“不是我说哈,小祖宗,你妈妈就是影大人,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她呢” “你敢告诉她,我就废了你!” 景宝着急地开口。 “你看看我敢吗”诸葛青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撅了撅嘴。 景宝眼眸沉沉,倏忽间开口:“我知道是谁。” “谁”诸葛青眨了眨眼睛,往前凑了凑。 “司微月。”景宝毫不陌生地念出着三个字。 这三个字,他听的太多了。 上一世,就是她骗他景禾找他,他才会相信出了龙脉村,被拐到了陆明岩跟前。 子弹的冰冷,他永远也忘不掉。 “司微月”诸葛青陌生地开口,“谁啊” “啊!我想起来了!” 诸葛青突然大叫:“我之前在南莞广告上还看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个明星啊” 景宝用着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诸葛青。 诸葛青还是不解:“那你怎么确定就是她呢,我们也没拿到当年地雇佣资料啊。” “早上,妈妈听到玉莲这个名字面色有变。”景宝淡淡推测,“二叔说,玉莲是司微月曾用名,妈妈险些给二叔的脖子掐断了,这不明显吗” 诸葛青赞同地点着头,机智地开口:“所以,司微月就是当年雇佣青和堂的人。” “嗯。”景宝眼色渐黑,喃喃自语,“只是为什么,她一定要害死我们” “难道.....”诸葛青摸着下巴,摆出一副聪明样子,“难道她想要个聪明儿子,害死景禾就能抓走你当儿子” 景宝无语地翻着白眼。 还真以为他能推测出什么。 “那孤儿院那么多孩子,非得是我么”景宝撇着嘴开口。 “这不是没你聪明吗”诸葛青越想越觉得对,点着头说。 “呵呵。”景宝冷笑着,“我觉得你也很聪明,要不我推荐你去做她儿子” 对着一个看起来比他小的女人,叫妈。 呃...这个画面。 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诸葛青尴尬地笑了笑,头都要摇断了。 “杰叔说过,龙脉山寨从不结怨,她根本没有理由会来下毒手,更何况,我们根本不认识她。” 景宝继续推测着。 诸葛青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一脸疲惫地趴在桌上:“小祖宗啊,没准影大人早就知道了这原因呢,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她啊,这样没证据瞎猜真的好累哦。” 景宝揉了揉眼睛,听到院子外地响动,连忙开口:“他们回来了,你先回去。” “得令!” 诸葛青兴奋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跑。 他可真的不想在进行烧脑活动了。 景宝看着被关上的门,拉上被子往床上一摊。 细线着过往。 他当然想直接去问妈妈,可是他拿什么理由问,难道直接告诉她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谁信啊! 景宝烦躁地翻了个身子,继续推测。 今天妈妈的模样明显是也才刚知道司微月就是当年的雇佣之人。 那么接下来也定然会查原因。 不行! 景宝猛地坐起来。 一定得赶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去阻止司微月他们,不能再让上一世的事情再发生! ———— “嘶——” 陆聿川紧闭着眼,光着膀子坐在床上。 景禾手上拿着一瓶红花油,动作利索果断地揉着乌青的地方。 她听到陆聿川的声音吗,手上的动作一顿,小心地看着陆聿川,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弄疼你了” 陆聿川微微点头。 景禾心生狐疑,低头往他跟前凑了凑。 突然,陆聿川抬手将景禾肩膀勾住,往床上带,紧紧抱在怀中。 “你,干嘛” 景禾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惊到,手上还握着红花油。 陆聿川下巴蹭着景禾的发顶,又轻轻一吻,情绪有些低落。 景禾举着红花油担心洒了,又注意着陆聿川的动作,疑声问:“有这么疼吗” “景禾。”陆聿川鼻尖蹭着景禾的发顶,呢哺道,“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景禾讶然扭头,清澈的双眸对上他有些深沉的眸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回去就回去啊。”她收回视线,细声开口。 “我不想走。”陆聿川收紧臂膀,眸色幽深,“如果能回到山寨的时候就好了。” 他真的想。 那时候,父亲也还在家,他什么也不用管,虽说是假意留在山寨里,可到底是有些私心的。 那年他才刚大学毕业,从国外回来,跟在父亲身后学着管理公司,第一次遇到袭击的局面,多少是有些慌乱的。 是眼前这个女孩,带着一大帮人替他挣场面,带他回了寨子。 景禾微垂着眼睑,轻叹了声:“寨子已经没了。” 景山把寨子交给了她,可她根本没有护住这寨子。 其他山里的寨子后来都改行做了生意,只有她是解散了寨子的。 “寨子到底怎么没的。”陆聿川轻声问。 “忘记了。”景禾微微摇头,“这是我第二件忘记的事。” “第一件事情是忘记了我”陆聿川柔声开口。 “嗯。”景禾点着头,甚至还有些自豪,“是啊。” “发生了什么事才撞到脑袋”陆聿川轻叹着问。 景禾张了张口,最后却没有说出声。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陆聿川松开了些景禾,喃喃道。 “这些事我会处理好。”景禾眼神多了几分坚定。 “可我想帮你。” “如果我说,和陆家有关呢” 两人对视间,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流逝。 陆聿川乌黑的眸子覆盖上一层冰霜,皱眉问:“什么意思” 景禾摇着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收了红花油。 “没什么。”景禾沉声道,“睡觉吧。” 她往床里一躺,盖上被子侧过身不再说话。 和陆家有关。 陆聿川坐在床边想了很久,回想着这几日的事情。 陆家 陆聿川心中低喃,眸光深邃暗沉的可怕。 第四十九章:景宝的亲生父亲 京城,乌山别墅。 “你有什么用!” 尚晓玉指着司微月骂道,“我精心准备,不惜花了大价钱,你竟然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 “真是躺着让男人睡也不会!” 尚晓玉骂地难听。 司微月只能咬着唇,颤抖地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 “姨妈,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尚晓玉咬牙厉声骂,“出了这事,陆聿川肯定会怀疑到我们二房来,往后想再近一步都难!” 司微月红着双眸,瞧着尤其楚楚可怜。 “行了,这幅模样摆给谁看呢!”尚晓玉冷着脸,“看着就心烦。” “姨妈,至少陆爷爷说过,要让我嫁给成均的。”司微月小声道。 尚晓玉闻言,怒火平息了些,淡淡瞅着司微月:“嗯。” 她缓了些情绪,才语重心长地开口。 “微月啊,不是姨妈说的难听。”尚晓玉温声道,“我也都是为了你好,你瞧瞧我对你多好,将你从小农村带回来,教你读书弹琴,让你演戏接触上流社会。” 司微月睫毛颤抖,点着头:“姨妈,我知道的。” “既然知道陆老爷子喜欢你,你就多去他那里走走。”尚晓玉正声开口,“别让其他有心思的人钻了空子,这陆夫人的位置,只能是你的。” “是。”司微月低着头,承诺着。 “行了,早点休息吧。” 尚晓玉有些累地抬了抬下巴,扭着腰往楼上走去。 呼。 司微月心中叹气,小心翼翼地看着尚晓玉的背影。 尚晓玉摇着头走进了房间。 床边坐着一个男人,面容白净只眼角有岁月沉淀下来的皱纹,一双眸子与陆聿川如出一辙,深邃黝黑但却更加浑浊。 “老公。” 尚晓玉靠着陆明岩坐下,将披肩撩开,娇声道。 “怎么”陆明岩声音低沉磁性,抬手揽住尚晓玉的腰。 “司微月怕是没用了。”尚晓玉轻声说。 陆明岩靠在床边,贴着尚晓玉的后背微微安抚着,温声道:“没了就没了,她本就是我们的下下之策。” “亏我还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尚晓玉不满地开口。 陆明岩低声道:“也不算完全没用,至少她讨老爷子的欢心。” “嗯嗯。”尚晓玉点着头,“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不急。”陆明岩循循道来,“还有一个月,儿子就毕业了,该从国外回来了。” “司微月近不了他的身,自然还有别人可以。” 尚晓玉好奇地看着陆明岩,问:“谁” “陆墨。”陆明岩淡淡开口,“陆聿川一直养在m洲的心腹是我的人,过几日就该回来了,之前一直在查陆明旭的事情。” “哈哈哈。”尚晓玉低声笑着,“他怕是怎么也没想到,陆明旭早就死了。” “嘘。”陆明岩伸着食指挡在尚晓玉唇上,嘴角洋溢着笑,“这事只有我们知道。” “嗯。”尚晓玉得意地仰起头,在陆明岩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尚萧媛就算是尚家长女又如何,嫁得陆家继承人又如何,如今夫妻双亡,只要再解决掉陆聿川和陆昱鸣,这陆家便是我们的了。” 陆明岩眼底含笑,抱着尚晓玉朗声笑了起来。 ———— 翌日一早,陆聿川就带着陆昱鸣坐上了回去的车,正巧碰上被拖拉机送回来的陶秀英。 “娘!”景禾摇着手,在门口叫唤。 陶秀英目光却一直盯着刚开走的车。 “小景,那人是谁啊,瞧着有些眼熟。”陶秀英眼神幽深,沉声问。 景禾故作不在意地摇手:“没谁。” 陶秀英眯了眯眼睛,精明地抬眸:“说实话,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景禾咬了咬唇,无可奈何才说出了真相。 “他是景宝的亲生父亲。” 陶秀英惊愕地看着景禾,嘴边一声冷笑。 当年景禾成亲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当时她和寨子里的三当家去外地做生意了,没想到一回来,女婿没看到,女儿倒是怀孕了。 “他来做什么这么多年也没见的他来,怎么瞧着我们景宝长大了,就想抢回去我告诉他,没门!”陶秀英厉声骂着。 景禾尴尬地笑了笑:“没有了,娘。他没想要抢走景宝的。” 他是想来抢走你女儿的。 “哼。”陶秀英这才满意地进了院子,“那他来做什么” “他.....呃.....” “外婆!” “娘!” 景宝和水明杰的叫唤,彻底解救了景禾。 陶秀英见到景宝,连忙欢喜地过去抱住景宝,视线瞥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这是...”陶秀英疑声问。 花秀脸红扑扑地站在水明杰身后,对着陶秀英笑着。 “嘿嘿嘿。”水明杰拉着花秀的手,走到陶秀英身边,笑着道,“娘,这是我的准媳妇,阿秀;阿秀,叫人啊。” 花秀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低着头,结巴着开口:“阿...阿娘。” 陶秀英连忙放下了景宝,去拉花秀的手,欢喜地开口:“阿秀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聘礼送过了吗,就叫她媳妇”陶秀英问。 水明杰点着头:“送过了,老大出的钱。” “哎哟,真好。”陶秀英亲呢地拉着花秀往屋里走,“阿秀啊,你来,跟娘来。” 景宝嘟着嘴看着就抱了自己一下下的陶秀英,哭丧着脸道:“娘,外婆就走了” 景禾摸着景宝的脑袋,扬声道:“宝贝,有了阿秀婶婶,你已经失宠了。” “景禾!” 门口,一声吵闹的叫唤声。 景禾走到门边开了门。 “杨导演” 杨成原对着景禾嘻嘻笑着,挥了挥手上的文件。 ———— 回南莞的车内。 陆聿川将手中的文件收好,沉声问:“事情安排好了吗” 陆昱鸣认真地点着头:“那必须的啊。有关我老大的事情,那必须做好啊。” 陆聿川听到这个称呼,眉心微锁。 “哈哈哈,嫂子,我嫂子。”陆昱鸣笑着道,“我来的时候就和杨成原说过了,让他放手去做,缺钱找你要。” 陆聿川冷冷地收回视线。 ———— “什么!” 陶秀英大声叫着,不满地瞪着杨成原,“你又要走” 景禾微微笑着,将文件递到陶秀英跟前道:“娘,我之前的工作本来就还没有结束,就是过中秋才回来看看。” “在自己家这边工作不行吗”陶秀英不舍地看着景禾,“可以和别家人一样去外面赚工分啊。” “娘。”景禾为难地看着陶秀英,“我喜欢这个工作,你看这导演也很重视我呢。” 杨成原接收到景禾的信号,连忙跨步上前道:“对的,娘,啊不,伯母,我们整个公司都很看好景禾的,绝对给她培养成大明星,您看着工资,这绝对比一般工人高啊,一般工人才三四十一个月,咱们景禾可是千多一个月的,多赚啊。” “这,累不累啊。”陶秀英担忧地看着景禾。 “不累的,不累的,这绝对不会让景禾累到的,您看您女儿这张脸,往电影上一放,那都是包赚不亏的。” 杨成原激动地开口。 陶秀英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景禾看着陶秀英这傲娇的模样,脑海中一闪而过竟然是陆聿川的脸。 不对不对,怎么会想他! ———— 南莞。 景禾带着景宝刚下火车,就看到了在门口蹲着的陆昱鸣,脚边还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景禾景宝的名字。 这远远瞧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卖身葬父了。 “老大!” 陆昱鸣大声叫着,手上拼命摇牌子。 景禾挡着脸嫌弃地不想看他,拉着景宝往边上走。 “老大!” 陆昱鸣蹿到景禾跟前,牌子直接往景禾脸色怼。 景禾皱着眉头,一手拍下,将牌子劈成两半。 “哇!”陆昱鸣露出了崇拜的表情,“老大,你太厉害了,都可以去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呵呵,呵呵。”景禾冷声笑着,“我谢谢你啊。” “嘿嘿,不客气。”陆昱鸣傻笑着,“走吧。” 景禾一手挡在两人之间,义正言辞地拒绝:“我在南莞有房子。” 陆昱鸣嘻嘻笑着:“哦,那我送你们去。” 景禾狐疑地看着陆昱鸣:“你不会想把我们送去御园吧” “哎哟,怎么可能啊。”陆昱鸣笑的人畜无害,“你现在是我老大,我是你小弟,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而且我也打不过你啊。” 景禾觉得这话也没问题,就跟着他去了车边。 刚上车,就看到了坐在后座的陆聿川。 景禾瞳孔皱缩,想要杀人的眸光射向陆昱鸣。 陆昱鸣早跑的老远了。 “开车。” 陆聿川下令。 陆木连忙踩住油门。 “我要下车!”景禾张声道。 陆聿川将文件放到包里,转身看向景禾,温声道:“你来南莞,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景禾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 “你来南莞,我总要来接的。”陆聿川嘴角淡淡的带着笑,温柔地看着景禾,“住御园吧,景宝也想和我住吧” 突然被cue到的景宝缩了缩脖子,脑袋往衣服里钻。 他可不敢发表什么言论。 景禾瞧着景宝,最终还是同意去御园。 第五十章:梦中吻 晚上。 景宝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诸葛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混了进来,坐到景宝边上。 景禾从厨房出来,谨慎地看了眼诸葛青。 “怎么哪里都有你”景禾嫌弃地问。 诸葛青面上堆着笑容,讨好地对着景禾说:“有大人的地方,就有小弟。” 景禾浅浅翻了个白眼,扭头转身就上了楼。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别等我教你。” 景禾边走边道。 “收到!”诸葛青大声回道。 等景禾消失在了楼梯上,景宝才轻声开口:“什么事” “你那个公司,有人来找合作。”诸葛青小声道。 “能合作就合作呗,还特地来和我说一声”景宝淡淡地瞅着诸葛青,道。 “这次不一样。”诸葛青低声道,“是陆家的人。” “谁”景宝微微抬眸,问。 “陆明岩。” “陆明岩。”景宝重复着这三个字,眼底染上异样的情绪,怒气,甚至是杀气。 浑身包裹着戾气地景宝,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呵,他要合作,成啊,那就和他合作。” “小祖宗,你怎么了”诸葛青担忧地看着景宝,“你这说合作的语气像是要杀了他一样。”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自己。 景宝这个模样真的很像是中邪了,嘴角这抹笑,笑的太冷,太渗人的。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 景宝冷声道。 诸葛青连忙捂着领子,往外跑。 景宝眸子微沉,眼底的杀意毫不遮掩。 陆明岩,你可算是出现了。 翌日。 天才蒙蒙亮,景禾紧闭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景禾还窝在床上呼呼大睡,怀里还抱着一个大枕头。 突然,额头抚摸上一抹冰凉。 景禾有些不舒服的拍开了额头的手,后知后觉地苏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陆聿川正坐在床边看着她,低声叫着:“景禾,起床了。” 景禾觉得有些奇怪,眼底还睡意朦胧,模模糊糊地看着陆聿川,不自觉地坐起来摸了摸陆聿川的脸。 陆聿川面色一愣,没有动,仍由她摸着。 “这个时间出现在我房里,不会又是梦吧” 景禾喃喃自语,嘴边还嘀咕着:“应该是梦吧,陆聿川会这么乖坐着让我摸不可能。” 陆聿川嘴角洋溢着笑,温温柔柔地瞧着景禾,轻声问道。 “你还在哪里梦到过我” 逆着刚初升的日光,景禾愈发相信这是个梦。 她半眯着眼睛,手从陆聿川硬朗的脸颊滑到他唇瓣上。 “嘘。” 景禾微微俯身,唇擦过陆聿川的耳畔,视线由上而下的扫视,最后落到他那淡淡粉色唇上,嘴角扬起笑。 “我告诉你,我在梦里对你做了什么。” 景禾甜甜地笑着,眼神有些迷离地盯着陆聿川的唇,手拉紧他的衣领,递上一吻。 陆聿川受宠若惊地微垂下眼睑,一时间忘记了来她房间的目的。 “妈妈!那什么导演到门口了!” “哎哟!” 景宝边跑边叫着,见到眼前的景象一愣,连忙捂着眼睛跑走了。 景禾还在啃着陆聿川的唇,嘴上的动作一顿,还咬破了陆聿川的唇。 “嘶——” 陆聿川微微蹙眉,抬手摸上唇。 景禾面色讪然,连忙推开他,抱过大枕头,脸颊泛着尴尬的粉色。 “你,你来我房间干嘛” 景禾不自然的低着头,控诉着,“都不敲门的吗!” 陆聿川意识还在回味着方才的唇,修长白皙指尖划过沾着血腥的唇,微微扬眉,道:“我竟不知,你还做过这种梦。” “没有,梦里都没亲到。”景禾脑子短路,糊里糊涂地开口。 “没关系,想要,不用做梦。” 陆聿川声音低哑,伴着蛊惑低醇的声线,飘进景禾的耳畔中。 景禾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一把推开他,就跳下了床。 “你在说什么啊,我又在说什么啊,你,刚刚是你在做梦吧!” 景禾掩耳盗铃般地捂着耳朵,钻进了洗手间。 陆聿川宠溺地笑了声,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 “干嘛!” 景禾语气不善地开口。 “杨成原带你去试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陆聿川温声回答。 “哦。”景禾漫不经心地应着。 突然想起了什么,才喃喃自语。 “不对啊,我没告诉过他我住御园啊他怎么会来这里接我” 景禾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颊泛红,瞧着真像是一个思春了的小姑娘。 可刚才可不就是嘛。 陆聿川这么一瞧,还真挺乖的,就这么坐在那仍有她亲。 那之前在寨子里的时候呢 景禾又想起之前陆聿川说的。 “在龙脉山寨时,你说我身体好看,便总是不让我穿.......” 景禾想着想着,嘴角咧开了笑容。她余光瞥见镜子的傻样,笑意瞬间收住,抬手就给自己拍了一巴掌。 打住打住,想什么呢! 她双手捂着脸,手心滚烫。 肯定是最近和陆聿川相处太多了的原因,不行不行,等工作了就住剧组! 对,没错! 景禾往脸上拍水,用冷水降温。 景禾生怕会和陆聿川遇到,早餐都没有用,景禾就匆匆跑出了御园坐上了杨成原的车。 陆聿川早去了公司,留了陆金陪着景宝。 景宝觉得在家里没意思,就让陆金陪着出去完,坐上了车。 —— 陆昱文提前了一个月毕业,飞机到南莞,就想着来和陆聿川打个招呼。 车子刚开到御园门口,就看到了坐在后座一驶而过的景宝,他瞳孔皱缩,连忙打着方向盘跟了出去。 景宝他们在一摊卖大白兔奶糖的摊子前停下,景宝下了车去买了糖,又重新上车。 陆昱文眼睛瞪地巨大,眸光不可置信地颤抖。 “陆聿川竟然有私生子!” 他咬牙,眼神幽暗阴冷。 陆昱文立即打道回府回了京城。 ———— 南莞朝阳影视大楼。 景禾看着刚拿到手的剧本,妆造也只化了一半,就听到了外面的声响。 “杨导演,司小姐找你。” 助理小声地说。 景禾听到这名字,眼神变暗了些,缓缓看向杨成原。 杨成原摸着脑袋傻笑着:“我知道你和她不对付,可现在她正当红,甘愿屈身演女二,我也没办法拒绝啊。” “女二”景禾嘴角流露出不屑的笑。 杨成原担惊受怕地看着景禾。 景禾突然咧开了笑:“不是找你吗去啊。” 杨成原放心地笑了笑,正准备转身,就看着景禾也站起来了。 “你去哪里”杨成原问。 景禾温温柔柔地笑着:“我也去看看她。” “啊” 杨成原吃惊地瞅着景禾,最后没办法只能跟着景禾一起去了司微月的化妆间。 “导演。”司微月一听到门口的动静,就娇声叫着,“你看这剧本,就不能给我多加点戏份吗” “想多点戏份去演女主啊,大明星。” 景禾幽幽地站在她身后,冷眼瞅着她。 司微月一惊,手上的剧本掉落在地,怒目瞪着景禾。 “你,你来做什么!”司微月皱着眉,厉声骂着。 景禾微微扬眉,眼神幽深的落到地上的剧本上,沉声道:“你猜我来做什么的” 司微月咬着牙,怒气冲冲地吼着:“景禾,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你要是想来闹事,别逼我叫安保的!” “这也是我工作的地方,是吧,杨导演。”景禾淡淡开口。 杨成原简直要为这两人都抹一把冷汗,尴尬地笑着。 “噢,是,景禾是主办方钦定的女主。” 司微月不可置信地看着景禾,胸口闷着气:“什么!女主就是你!” “嗯。”景禾傲慢地仰着头,她最喜欢看的就是司微月这幅难受的表情。 她心情极好地看了眼杨成原,疑声问:“主办方是谁” 杨成原摸了摸额头的汗,扯了扯嘴角:“这,这不重要。” 景禾狐疑地收回视线,没有再问。 现在是挖苦司微月的最好时机。 景禾一脚踩上司微月的剧本,幽冷地眸子微微抬起:“我觉得你,也不配给我做女配。” 司微月看着地上的剧本,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她很清楚,这主办方是陆家,而能让她屈身演女二的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主办方是陆聿川。 司微月想借着这次的剧,与陆聿川多一些接触。 景禾淡淡睥睨着她,见她连气都不喘一下,真心觉得没意思。 她微微抬步,靠近了司微月,趴在司微月耳边,沉声道。 “司玉莲,你别再装了。” 司微月瞳孔皱缩,踩着高跟鞋的脚突然发软,往后扭去,眼睛还是不可置信地盯着景禾的脸。 “啊!” 司微月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紧紧贴着墙,害怕地摇着头,转身就走。 “导演,我身体不舒服,请个假。” “这,这是怎么了” 杨成原惊讶地盯着司微月的背影。 整个房间就只能听到司微月走前的话。 “你和她说了什么”杨成原诧异地问。 景禾无辜地耸耸肩,真诚地开口:“没什么,就是请她把这个化妆间让给我,我看上了。” 杨成原抽搐着嘴角,一副:我信了你个鬼了。 “你真的看上这个化妆间了” 杨成原疑声问。 景禾轻飘飘地瞥了眼杨成原,问:“所以,主办方到底是谁” 杨成原心口落了一节拍,眼珠子转了转,强作镇定地开口:“就,上次那个奚总。” “奚成生...” 杨成原看着景禾离开的背影,拍了拍胸口。 还好,没说出实话,陆家那边特地交代了,不能说。 第五十一章:景宝消失 京城。 “什么!” 尚晓玉拍着桌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陆聿川有儿子了!!” 司微月正一瘸一拐地进来。 因为景禾的出现大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决定回京城待一会儿。 尚晓玉只冷冷地瞥了一见,继续看着陆昱文道:“你真的看到了” “嗯。”陆昱文点点头,视线挪向了司微月。 “小月,你脚怎么了”陆聿川担心地问。 “姨父,姨妈,表哥。” 司微月对着三人微微一笑,一一叫人。 “脚不小心扭到了。” “那赶紧坐着。” 陆昱文连忙扶着司微月去往沙发上坐。 尚晓玉不满地看着司微月,嘀咕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爸妈,那我们该怎么办”陆昱文担心地问。 陆明岩放下了手中的茶,温声道:“自然要在老爷子知道前.....” 陆明岩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总有女人吧,谁生的,敢情偷偷养了个情人”尚晓玉淡淡说。 陆昱文微微摇头。 “我,我知道。”坐在角落的司微月突然开口。 “你知道”尚晓玉惊讶地看着司微月,“你知道之前怎么不说” “我今天刚知道。”司微月心虚地低下了头,低声道。 尚晓玉看着司微月这幅扭扭捏捏的模样,心中万般焦急,着急地道:“你倒是快说啊!” “我今天去南莞试妆了,新戏是陆聿川主办的。”司微月难受地开口,“她,她是陆聿川钦定的女主。” “是谁”陆明岩沉声问。 “景禾。”司微月眸光闪烁,低声说着。 这是她最后的计划,利用陆家赶走景禾。 当年她能雇青和堂赶走景禾,那么如今也能用同样地方法,借刀杀人。 陆聿川,必须是她的! 陆明岩听着这名字,鹰眼微眯,露出精明的光,他喃喃道:“七年前,陆聿川刚回国接手陆氏,在龙脉山寨旁地物资据点被端,他去探查缘由,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这才让我们有机会将陆明旭送出了国。” “我记得,那个山寨的寨主,就姓景。” 尚晓玉点着头,道:“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缘分。” “哼,这缘分只会害了她。”陆明岩微微抬眸,沉声道,“这孩子,留不得。” “我们该如何做”陆昱文疑声问。 “自然是,该如何便如何。”陆明岩嘴角噙着一抹笑,温温柔柔地说,“你说是吗,夫人” 尚晓玉微笑着点头。 二十四年前她能将尚萧媛送走,今年也能将那私生子送走。 ———— 景禾当真就在剧组住下了,连着三日都没有回御园。 这日,正巧上午没戏,她就躺在懒椅上晒太阳,看着导演怎么拍戏。 剧组人的聚集之地必定是八卦的聚集之地。 “听说了吗,徐家破产了。” “我当时刚好经过,警察局的人都来了。” “我听了表弟说,徐家很多黑钱,全被查出来了,估计得去局子里蹲几年了。” “这么严重啊。” “怎么不严重了,那徐家大少玩这么花,估计有几条人命都摊上了。” “啧,前段时间还看他这么嚣张呢,没想打一眨眼就成了过街老鼠。” “可不是嘛。” 景禾默不作声的听着那一群八卦团的人谈论,眼底微不可查地泛起看一抹笑意。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陆聿川做的。 除了陆家,在南莞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力,一夜破产。 够刺激啊。 “禾姐。” 女孩扎着两个马尾辫,眼睛亮亮地走近了景禾。 她是杨成原给她安排的小助理。 小助理拿着一个小礼盒递到了景禾手上,声音不大不小地落下:“这是一位先生让我给你的。” “先生”景禾眨了眨眼睛,狐疑地接过礼盒。 难道是陆聿川 不对,为什么又想到陆聿川了! 景禾缓缓打开盒子,竟是一个翡翠绿的玉镯。 “哇!” 小助理惊叹了一声,“这个玉镯好漂亮!” 这一声惊叹引的在场地工作人员都凑过来看。 “妈呀!是帝王绿啊!据说这种只有在o洲皇室才有的,世界上找不出一模一样的两个来,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色彩。” 是化妆组的老师,大喊着,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一群人围着景禾羡慕赞叹, 而景禾只看到了旁边的纸条。 上面言简意赅的写着:祝工作顺利,下月见——玄琛。 景禾连忙将纸条藏好,塞进了口袋里,对着诸位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回来工作吧。”杨成原扬声道,半开着玩笑,“美女嘛,总多些人喜欢的。” “这个玉镯,我敢说在南莞除了陆家,没人有这个能力买。” “嘘,别说了。” 景禾半点没将这些人的话听进去,整个人陷入了思虑中。 玄琛要来南莞 不对,玄门总部要搬回国了 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记忆中,前世玄门也没有什么动作,还是说她当时被关着根本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老大!” 突然一声着急的叫声从门口传来。 “呀,是陆二爷。” “哎呀,陆二爷怎么会来这里的” “二爷好。” 门口一顿小姑娘们瞬间将陆昱鸣围地水泄不通。 陆昱鸣着急地看着里面的景禾,一把推开眼前碍眼的人,扬声道:“让开让开,别挡着我。” “什么事” 景禾从懒椅上起来,疑声问。 陆昱鸣跌跌撞撞地跑到景禾跟前,眼眶有些红,他沉声在景禾耳边道:“景宝不见了。” “什么!” 景禾心口一紧,也不管手上的玉镯有多贵,直接甩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的事情” 景禾大步一跨,迅速地走在前面,着急地问。 “诶,景禾,二爷,你们去哪”杨成原担忧地看了眼景禾,疑声问。 “不好意思导演,我有点事情,可能要请个假。”景禾满眸的焦虑,着急地开口。 杨成原感觉到了景禾焦虑,连忙挥手道:“你去吧。” “多谢。” 景禾点了点头,连忙跑了出去。 陆昱鸣也跟在后面跑:“老大,我车就在门口。” 剧组的人看着这发生玄乎的一切,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陆家二爷就和景禾就走了 刚刚,陆家二爷叫景禾什么 老大! —— 景禾坐在副驾驶紧紧闭着眼睛,额间直冒冷汗。 时间不差。 她怎么就忘了! 前世也是这段时间,景宝被抓了。 只是原本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没有发生,她就以为不会在发生。 她到底在做什么! 景禾捂着额头,难受地喘气着。 如果景宝还是被抓走了,那她这一次的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大”陆昱鸣担忧地瞅了眼景禾,低声道,“你没事吧” “什么时候发现的。”景禾低哑着是嗓音问。 “中午。”陆昱鸣心虚地开口。 “陆聿川在哪”景禾沉声道。 陆昱鸣打了个转弯,继续道:“我哥去了暗堂。” 景禾轻叹了声,突然开口:“去青和堂。” “啊那不是已经被玄门占据了吗”陆昱鸣奇怪地看着景禾。 “快!” 景禾低声呵斥。 “哦,哦。” 陆昱鸣没有办法,还是带着景禾去了青和堂。 青和堂自打被玄门占据后,玄门在南莞的分部就换到了这里。 陆昱鸣还没停稳车,景禾就从车窗跃了出去。 “我去!” 陆昱鸣呆呆地看着景禾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玄门门口站着两个守门的人。 两人见来的是个陌生人,还是个女人就将景禾拦了下来。 “什么人!” “老大!这是玄门,不是青和堂了,你....” 陆昱鸣担心地看着景禾,毕竟玄门也不是陆家的底盘,要是景宝不见了,还伤了景禾,他哥会扒了他的皮吧。 陆昱鸣话还没说完,就见着景禾将门口的两人撂倒,蹿进了玄门。 “我去!” “这么闯进去不会被打吧” “哎哟,不管了不管了!” “老大,你等等我!” 陆昱鸣颤抖着唇看着眼前的景象,捂着耳朵也跟着进去了。 “快来人,把这个女人拦住!” 门口的守卫爬起来,冲进大堂大叫。 “快,抓住她!” “啊!” 陆昱鸣大声叫着,他看着一堆人拿着棍子围住了他们,他连忙抱住景禾的手,害怕地开口:“老大,我们还是走吧,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这么多人,也打不过吧” “让诸葛青出来!”景禾冷声道,她沉眸看着眼前的人,半分没有害怕。 领头的玄门中人拿着一个棍子警惕地指着景禾:“我们分部主子,那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我劝你赶紧滚,别倒是打哭了你。” “就是,我们可是两个分部主在这里。” 陆昱鸣担忧地看着他们,小声对景禾说:“老大,这诸葛青只是告诉我们他是玄门的,也没说他是玄门什么地位的,不会只是个小打杂吧”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我再说一遍。”景禾抬起她冰冷的眸子,浑身散发着戾气,“让诸葛青出来!” “你!”领头的有些不难烦,拿着棍子大声一喊,“来,抓了他们!” “敢来我们玄门闹事!” 一群人正围着景禾和陆昱鸣,正准备干一架,大堂内就传出了一声清朗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诸葛青还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顶着鸡窝头,半眯着眼睛出来,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景象,“要打架出去打,在这里扰人清梦!” 领头的那人连忙走到诸葛青跟前,讨好殷勤地开口:“老大,一男一女硬闯我们玄门,还一定要见你。” “轰出去。”诸葛青烦躁地挠着后脑,沉声道,“我还要回去睡觉。” “诶,好。” 领头的一听有诸葛青的吩咐,立即招呼着要打人。 第五十二章: 传说中的影 陆昱鸣不知何时溜到了诸葛青身边,一把握住诸葛青的衣领,不满的地开口:“诸葛青!你刚刚说什么!把我们轰出去” 诸葛青惊恐地抬眸,看清了眼前的人,才缓了些,疑声问:“陆二爷你来我这里干嘛” “不是我要来,是我老大...” “你说谁!” 诸葛青惊恐地看向了人群中的景禾,下巴都要惊掉了,连忙冲了过去,害怕地站在景禾跟前。 “影大人。” 诸葛青恭敬的鞠躬,道,“不知您要来。” 陆昱鸣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大冲击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这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诸葛青是玄门分部主就算了,这每日都能见到的他聪明的小侄子的母亲,他的嫂子,竟然是玄门的影!! 传说中的影!!! 这是个什么的存在啊! 陆昱鸣现在觉得喘不过气来了,窒息地看着景禾,恨不得两眼一翻就晕过去算了。 而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陆昱鸣,还有在大堂里打杂的一众玄门人。 他们拿着棍子,都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棍。 领头的人见风使舵,连忙鞠躬大声道:“参加影大人!” 一群人也跟着他喊了起来。 景禾有些烦躁地摆着手:“滚。” “是。” 一群人连忙出去。 这大堂总算是清净了。 诸葛青疑声问:“大人来是有什么事情嘛” “景宝不见了。”景禾沉声道。 “什么!” 诸葛青大声叫了起来。 小祖宗竟然不见了! 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他被换来南莞分部不就来保护小祖宗的吗! 南莞西山角,废弃工厂旁停着一辆破旧的车。 景宝安稳地坐在后座,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嘴上还贴了胶带。 他双眸空洞,缓缓想着前世发生的事情。 再过不久,怕是就要见到陆明岩了吧。 景宝眸光冰冷,视线落到绑在手上的麻袋上,袖口处微微发出亮光。 景宝捏着小刀,正准备将绳子砍断,车门就被打开了。 “呜呜呜呜。” 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景宝冷冷地看过去,一个小女孩也被绑着丢进了后座。 “瞪什么瞪!” 男人粗犷着嗓音,对着景宝骂,“都安分点知道吗!” 景宝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小刀塞回了袖口中,无声地看着身旁的小姑娘。 小姑娘害怕极了,豆子大的泪珠一颗一颗不止地往下砸,双目皆是惊恐,额间的碎发都被汗打湿。 “哭什么哭啊!”男人烦躁地大声一喊,坐在驾驶座转过身来瞪着小女孩。 景宝弯了弯腰,闷哼了两声。 男人又将视线瞥向了景宝,厉声道:“你又要干嘛” “唔唔唔唔唔。” 景宝闷着嘴说了一大串,男人半句没理解,粗暴地将景宝嘴上的胶带撕下来。 “说!” “我饿了。”景宝小声道,烦躁地转过身对着小女孩说,“你别哭了,真烦!” “就是,我也觉得烦!”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立即开口。 小女孩畏畏缩缩地止住了哭,往旁边蹭了蹭,缩在一边。 景宝这才转身对驾驶座的男人说:“叔叔,我饿了。” “哼,我也饿着呢!”男人板着脸,冷声道。 景宝又转向对副驾驶的男人说:“你们这是在绑架我们” “不明显吗” 副驾驶的男人道。 景宝点了点头,有点兴奋地问:“那把我们绑去哪里我看书上都是说联系家里人然后干一票大的!诶,你们这个赚钱吗” “赚钱啊!”驾驶座的男人下意识地回答,狐疑地看着景宝,“你干嘛这么兴奋” 景宝张着发光地眼睛,激动地看着两人:“我从小就觉得你们这样的人特别厉害,我以后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哈哈哈哈哈。”副驾驶的男人狂笑着,“小孩,算你有眼光,但是就算我们想收你为徒也不行了。” “为什么”景宝歪着脖子问。 “因为。” “王二!” 驾驶座的男人突然开口,“别乱说话。” “陈辉啊,这又没事。”王二坚持说,“我们要把你们俩送去西疆卖了。” “为什么”景宝一脸诚恳的问。 “还能为什么啊。”王二漫不经心地开口,“当然是有人出钱让我们把你们送走呗,赚钱打工,就这么简单。” 景宝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王二和陈辉见他不再说话,也没再说什么,就开着车出了南莞。 竟然不是去京城。 景宝自顾自地想着。 难道这次陆明岩改路数了,直接卖了,而不是抓起来关了 景宝边想边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渐渐闭上了眼睛。 妈妈这时候改担心了吧 幸好和上一世不同,妈妈没事就好。 景宝渐渐陷入了感知中,静静感受着景禾那边的心情。 —— 南莞,玄门分部,上头盘旋着一辆直升机。 陆昱鸣惊愕地看着景禾,弱弱地问了声:“老大,我们去是要去哪” 景禾冷冷地瞥了眼陆昱鸣,沉声道:“京城,陆家。” “我家!” 陆昱鸣不解地眨巴着眼睛,“为什么去我家啊,你怀疑是我家老头子查到景宝,把他带走了” “不是。”景禾看着直升机缓缓停下,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我要见陆明岩。” “啊”陆昱鸣呆呆地看着景禾,摸了摸脑袋,“为什么去找我二叔啊” 景禾抬手握上直升机放下来的绳子,咬牙道:“若是景宝出了什么事,我让他陪葬!” 景禾手还没完全握上,就被一只大手抓走。 陆聿川突然出现在景禾身边,面色有些憔悴。 “景宝,没在京城。” 他声线温和,一字一句仿佛有巨大的魔力,能瞬间抚平景禾慌乱不止的心跳。 景禾微微皱眉,凝眸看着陆聿川,沉声道:“你想保陆明岩” “没有。”陆聿川握着景禾手,紧紧握着,“暗堂探子来消息,他们往西方去了。” 京城在北,那...哪里在西 景禾眸光颤抖不止,她不想去想那个地方。 那个她上一世的葬身之地。 西疆。 —— 妈妈真聪明。 景宝自豪地睁开眼睛,嘴角扬起笑容。 这么快就猜到了西疆。 突然,车被踩了急刹车。 坐在后座已经累的睡着了的小女孩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前栽去。 景宝连忙跳下了后座,先她一步扑倒在地。 “嘶——” 小女孩整个人倒在景宝身上,朦朦胧胧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怎么了” 王二转过身来看。 景宝被压在下面,吃力地开口:“我被压着了。” “哈哈哈哈。”王二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绕到后面来将小女孩抱回了位置上。 “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 王二赞许地看着景宝。 景宝重新回到位置上,用着商量地语气道:“能不能把我手上脚上的绳子拆了” “不行。”陈辉突然开口,“你要是逃走了怎么办” “你们两个大人在这里,我一个小孩子,哪里逃的走啊,况且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要是又被什么人贩子抓走卖了,还不如跟着你们被卖呢。” 景宝噼里啪啦地说着。 王二听着觉得挺对的,就真的将景宝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要不你们好人做到底,把她的也解开”景宝笑着说。 王二又看了眼窝在角落的小女孩,轻轻摇着头,也将绳子给解开了。 “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我们是好人呢。”陈辉开口,“还挺好笑的。” 小女孩害怕地眨着眼睛,继续窝在角落。 “唉,你是个不错的小孩,只可惜你们两个都投错了胎,何必投在富人家呢,勾心斗角死得快。” 王二回到了副驾驶,继续感慨:“二十几年前我们也干过南莞的一次,也是你这家。” 王二看了眼景宝,道:“小子,你叫什么” “景宝。”景宝不卑不亢地开口,“哪一家” “这可不能说。” 王二转过视线,看着路灯,道:“陈辉,等会我来开,争取明早能到西城。” “好。” 陈辉点了点头,继续发动车。 景宝听到西城,眼前一亮,道:“西城我知道!” “哟,你知道挺多啊。”王二笑着打趣。 “西城有一家赌场,据说特别大。”景宝兴奋地开口。 王二惊讶地问:“这你都知道” “我想去。”景宝毫不遮掩地展现自己的欲望,“我真的太想去了。” “小孩子去什么赌场。”陈辉沉声道。 “去吧去吧。”景宝眨着可怜兮兮地眼睛,“你们马上就要把我们卖了,能不能再卖之前完成我的一个小心愿呢” “反正都是顺路的,就进去看一看吧。” 王二看了眼景宝,最后叹了声气,道:“行吧,我也挺想去的。” “那就在西城停一天,不能再多了。”陈辉沉声道。 “太棒了!” 景宝兴奋地眨着眼睛,缓缓垂下眼睑,唇角的笑也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一天半天就够了。 突然,一只小手伸过来扯了扯景宝的袖子,小声道:“谢谢你。” 景宝一愣,疑惑地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长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远远瞧着像是一对黑色的圆葡萄,樱桃小嘴,白白的肤色,真的像是一个洋娃娃。 景宝微微笑了笑,握上了小女孩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宫少婷。”宫少婷小声开口。 景宝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前面的两个男人,在小女孩手上拿手指画出两个字。 别怕。 宫少婷懵懂地点了点头,眼底的害怕少了一大半。 第五十三章:新晋赌王 如王二说的一样,一大早就到了西城。 西城漫山遍野的都是荒漠,只有几处地绿洲和帐篷。 车子开了很久,快到中午时,才到了传说中的赌场。 赌场像是一个洞窑,黄泥围城的小洞窑,瞧着只能同时站下五个人。 王二一声不吭地停好车,和陈辉一起,带着景宝和宫少婷两人进了赌场。 这是一个地下赌场,楼梯建的很深,一路上只有几盏灯。 景宝扶着宫少婷小心地下了最后一节阶梯。 王二一进赌场就双眸发光,贪婪地看着各桌的钱。 宫少婷害怕地看着周围,紧紧抱着景宝的胳膊。 景宝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抚着:“别怕。” 陈辉眸光深沉,看着景宝,问:“你怕了” “没有。”景宝挺正腰板,正声道,“我觉得很有趣。” “有趣就行,带你去里面看看。” 陈辉说完,就往里走了。 景宝拉着宫少婷往里走,刚走到一个小内间的门口,就连忙捂住了宫少婷的眼睛。 景宝很清楚,里面的人可能不是被剁手就是被跺脚。 在这个赌场,如果赌到没钱还要赌,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断胳膊断腿。 场面一度血腥,景宝强忍着不适,躲闪着眸光往里走。 最里面才是最大的赌场,满地的黄金白银,闪了眼睛都要睁不开。 景宝突然开口:“我会赌。” “你会赌”陈辉半信半疑地看着景宝,冷声道,“我可没钱给你挥霍。” “我有。”景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拉上宫少婷的手,扬声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陈辉微微皱了皱眉,还没开口王二就从后面蹿了上来:“好啊,来来来,我很久没赌了,快去看看。” 景宝紧紧握着宫少婷的手,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道:“我要去那里的。” “那里”王二摇了摇头,“那里赌的可贵了,你这个玉能值多少钱哦。” 景宝掂量着玉,戏谑地笑着:“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迈着小短腿,拉着宫少婷先一步去了里面。 “啧。”陈辉有些担忧地道,“总觉得被这个小子牵着鼻子走了。” “想什么呢!”王二搭着陈辉的肩,慢悠悠地开口,“走了,快去看看。” 宫少婷捏了捏景宝的手,害怕地低着头,道:“景宝哥哥,我好害怕。” 景宝温柔地笑着,拍了拍宫少婷的手,小声道:“别怕,我马上就能带你回家了。” 宫少婷虽然还是害怕,但是有了景宝的话,她安心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相信他。 景宝刚推开房间的门,屋内所有人就投来了视线。 “哟,哪里来的小孩啊。”一个面露油光的男人扬声道,“哪家的孩子这么乱跑,还跑到这里来了。” “这个小女孩倒也挺漂亮嘛。”另一个男人色眯眯地开口。 “啪!”的一声。 桌上多了三块拳头大的金子,明晃晃地摆在桌上。 桌边的男人双眸微眯,眉心浮现着戾气,周身除了冰冷更多的是杀气,他掐灭手中的烟,抬眸看了眼小女孩,冷声道:“还赌不赌,不赌就给老子滚!” “赌,嘿嘿嘿,宫少,别生气啊。” 胖男人看着这发光的金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摸了摸嘴巴,连忙又押了几块珠宝做筹码。 名唤宫少的男人指了指桌子,没看骰子的数,只淡淡地瞧着景宝,沉声道:“小孩,该走了。” “景宝哥哥,我们走吧。”宫少婷拉着景宝的手,小声道。 景宝微微一笑,将玉甩上了桌子,蹬着小短腿跳上了凳子,对着裁判扬了扬下巴。 裁判看了眼这玉,面色瞬间一变,对着景宝恭敬的点了点头,道:“买定离手。” 景宝慢悠悠地将玉挪到‘小’字上面,挑衅般地瞧了眼男人。 男人戏谑一笑,将黄金放到‘大’字上。 “哎哟我说小孩,你这毛都没长齐,会赌吗,知道怎么赌吗”胖男人大声道,“瞧瞧我们宫少,这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压了‘大’字,那一定是大啊。” 景宝充耳不闻,淡淡道:“摇吧。” 裁判看了房间里的诸位,眨着眼睛把骰子摇起来再放下。 “这还用看吗,绝对是大....” 话还没完,裁判就打开了盖子。 竟然真的是小! ———— 黄沙遍野的洞外,一辆直升飞机盘旋而下。 景禾和陆聿川从飞机上下来,进了窑洞。 他们本来是要直接去西疆的,但刚飞过西城就遭遇了沙尘暴,停下来避一避,竟然发现了南莞的车停在这个赌场门口。 两人相视看着,陆聿川先一步下了这个赌场,两人低调地往里走。 景禾有直觉,景宝就在这里。 房间里,胖男人大声嚎叫着。 “竟然真的是小!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快快快,再来,再来。” “小子,新晋赌王啊。” 宫少眼角微扬,眸色微沉地看着景宝身边的小女孩,又淡淡看向景宝,沉声道:“小孩,你知道旁边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吗” “赌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赌的迷了心窍,就进去了。” “到时候半条小命没了,可别哭啊。” 景宝摸着赢过来的金子,满不在意地挪出了全部的金子继续放到‘小’字,淡淡道:“命没了就没了呗。” “够气魄!” 胖男人大声笑着,兴奋地搓着手,继续跟着宫少压大。 王二一直在门外放风,突然看了眼熟悉的身影,连忙跑进了房间找陈辉。 “我看到陆家川爷了。”王二着急地开口。 “什么”陈辉低声慌张地咬牙,“被这小子骗了,他在拖延我们时间!” “快,带他们走!”王二小声道。 陈辉连忙往前一步抓上景宝的手,厉声开口:“别玩了,我们该走了。” 景宝眸光微转,倏忽间抬眸冷眼瞥了眼陈辉,声音冰冷:“既然进来了,我就没想过要走。” “跟我走!”陈辉咬牙道,拽着景宝,要把景宝拽下凳子。 “能不能把我带走,要看你的本事了。” 景宝一把甩开陈辉的手。 明明是一个小孩子,竟然能把陈辉甩地一个踉跄,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景宝,抬手就想把景宝打晕。 宫少及时将景宝拽到了自己身边,不满地开口:“这就没意思了,本少玩的正爽。” 陈辉皱着眉,立即转身对王二交流了眼神。 王二心领神会,抱上宫少婷就往外跑。 “啊!” “景宝哥哥,救我!” “砰!” “啊!” 王二突然跌到在地,腿边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房间外。 “有枪声!”景禾敏锐地开口。 陆聿川拉上景禾的手就往里走,严肃地说:“是这里。” 景禾一脚,将门踹开。 屋内,景宝正靠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面色冰冷恐怖,眼底不满红丝,手上正握着一把枪,指着趴在地上的男人。 他微眯着眼睛,眉心间皆是戾气。 “我说了,能不能带走,看你的本事。” 宫少看着景宝手上熟悉的枪,摸了摸兜里带着的枪。 果然,不见了。 这一切都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步,西城赌场本就是玄门开的,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这赌场所以裁判都是玄门精心培养过的。 而景宝拿出的那块玉,正是玄门内部身份的象征。 “景宝!” 景禾睁大了眼睛,担忧地看着景宝。 一声熟悉的叫声,将景宝从地狱拉回,他有些害怕地丢了手上的枪,不敢去看景禾。 突然,温暖的怀抱拥抱住了他。 “妈妈”景宝微红着眼,奶声奶气地开口。 景禾颤抖着手,摸着景宝的脑袋,哽咽着:“没事吧” 景宝嘴角扬着笑,摇了摇头,贪婪地闻着景禾身上的气息。 陆聿川把倒在地上的宫少婷抱了起来,丢给了坐在景宝身边的男人,沉声道:“宫战,够心狠啊,自己小侄女都不知道要救。” 男人惊愕地看着这宛如洋娃娃的小女孩,张了张嘴:“这,这是我侄女” “边疆六年,当真是一次也没回来过。”陆聿川冷笑一声,鄙夷着他。 宫战摸着宫少婷的卷发,喃喃自语:“难怪我瞧着她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原来是自己人。” ———— 西城绿洲旁的帐篷客栈。 陆聿川与宫战坐在小木桌旁喝酒,景禾则欢喜地抱着宫少婷给她扎辫子,景宝就像是个小可怜窝在小角落吃着大饼。 “妈妈,有直升机,为什么我们不回家” 景宝嘟着嘴,不满地开口。 “不知道。”景禾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回答。 “没想到你都有儿子了,还这么大了。”宫战还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景宝,没想到昔日的好友竟然都有儿子了。 陆聿川依旧是冷笑着:“你再不回来我都能做爷爷了。” “呵呵。”宫战附和着笑了两声,又凑到景禾身边,道,“美人嫂子,川哥跟你领证了吗,你就给他生儿子啊。” 景禾扎好最后的鞭子,抬眼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宫战,淡淡开口:“我儿子,跟我姓。” 宫战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眯眯地挑衅着陆聿川:“原来是嫂子还没追到手啊。” “滚!”陆聿川不满地放下酒杯,冷声道。 宫战在陆聿川这里碰了个壁,转身就去逗景宝。 “小子,你枪顺的够快啊,我都没发觉。”宫战笑着道。 “那是你不够谨慎。”景宝无趣地开口,“如果是敌人,你已经死了。” 宫战皱着眉,对着景禾控诉道:“嫂子,你这儿子怎么像个小老头一样啊。” 景禾无奈的耸耸肩,满不在意地说:“怎么了,你有意见” “是小老头我也喜欢。”宫少婷突然开口。 “嘿。”宫战一把抱起宫少婷道,“我才是你叔叔。” “我不认识你。”宫少婷推了把宫战,跑到景宝身后,大声道,“我就知道景宝哥哥。” “啧啧啧。”宫战摇着头,表示很受伤,“敢情我是个外人啊。” 第五十四章:儿子姓夏不姓陆 宫战站起身踹了脚被绑着地陈辉,冷声道:“你们受了谁的指使” 陈辉摇着头不说话。 宫战从指尖滑出一把小刀,利索地割破了陈辉的胳膊,沉声问:“现在呢” “啊!” 陆聿川与景禾也凑了过去。 景宝慢悠悠地开口:“他们这两天对我还不错。” “是吗”宫战微微瞥了眼景宝,又道,“那也不妨碍我扎他!” 宫战说着又要扎下一刀。 一旁的王二先开了口:“我,我说,我说!” “是陆家,和宫家。” “这用的着你说”宫战冷笑着,“说具体点。” 王二扭着身子转了个身,吃力地开口:“就是以陆家和宫家的名义,我们是拿钱办事,也只称呼雇主姓氏,从不打听具体的人是谁。” 宫战不满意这个答案,刚又要给他们扎一刀,陆聿川突然开口。 “确实如此。” “你知道了是陆家的谁”宫战疑惑地看向陆聿川。 陆聿川不说话,只淡淡地看向景禾。 景禾微微挑眉,拉着宫少婷进了帐篷。 京城,陆家老宅。 陆昱文海外读书多年终于回家,老爷子大办聚会替陆昱文接风洗尘。 老爷子高兴地看着热闹的家,眉开眼笑地对着陆明岩说:“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陆明岩微微笑着,扶着老爷子往外走,温声道:“我倒是希望他能如成均般照顾自家的公司生意。” “人各有志。”老爷子哈哈笑着,“经商也是一种天赋,你当年就不如阿旭有天赋。” 提到陆明旭,老爷子笑容一僵,低头叹息了声。 陆明岩眼底划过一丝不屑,面上依旧微微笑着:“爸,大好的日子就别想伤心事了。” “唉。”老爷子耷拉着脑袋,“是我对不住成均和白舟,让他们俩年纪轻轻就无父无母,也是我没照顾好这个家。” “爷爷。”陆昱文朝着老爷子打招呼,笑着跑近扶着老爷子道,“我在国外给您带了礼物。” “好,好。”老爷子这才缓缓笑了起来。 “陆三少爷真是好孝顺。” “陆老爷子啊,您可有个好孙子哦。” 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各个豪门大家的老人坐在一旁,对着陆康平羡慕地说着。 “是啊,不像我家小战,一去六年,竟是连消息都没有。” 说话的是宫家的老爷子,靠着椅子道。 人都是好面子的,陆康平也是,见着大家这么说,就更加对陆昱文喜欢了。 “小月呢”陆康平问。 陆昱文扶着老爷子坐下,温声道:“小月有工作,昨天就去南莞了。” “南莞啊。”老爷子笑着,“南莞好啊,成均就在南莞,正巧让成均照顾照顾。” 陆昱文笑意不达眼底,只淡淡应和着。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上空直升机盘旋在老宅后院的空旷地方缓缓停下。 陆康平半眯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着这直升机下落。 周围的年轻人倒是引起了一阵喧嚣。 灯光最亮处,男人西装革履,步步矜贵,浑身却充满着戾气,走下了飞机。 陆康平视力极好,率先看到了来人,笑着道:“是成均来了。” “这孩子,平日里忙的很,过个年都不知道回家,今天倒是为了弟弟回来了。” 陆康平笑着正要起身,就见着陆聿川似一阵风般来,冲向了陆昱文。 “哥...啊!” “砰!” 陆昱文整个人像是飞出去的一样栽到了地上,装的一桌的酒水洒满地。 他脑子嗡嗡地趴在地上。 “啊!” “儿子!” 尚晓玉惊恐地大叫着,却不敢去扶陆昱文。 陆聿川宛若地狱而来的魔鬼踏步而来,周身窒息恐怖的气息包裹着他,他双手握拳,一把拽起陆昱文的领子又是猛地一拳砸向了陆昱文的脸。 “不知小文是做什么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惹怒了你,你你先放手,陆聿川!”尚晓玉站在一旁尖叫着,跑到两人纠缠的身边握上陆聿川的手,害怕地大叫,“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死了又怎么样!” 陆聿川咬着牙,紧紧掐着陆昱文的脖子,一把将他拎起来,双目猩红,沉声道,“我捏死他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陆明岩连忙去把陆康平扶了过来,颤声说:“小川啊,有事咱们好好说,这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别丢人了。” “混账东西!”陆康平涨红了脸,拐着拐杖就往陆聿川腿上打看一棍子,冷着脸,怒声骂着,“快松手!” “陆明岩,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陆聿川双眸幽深冰冷,声音宛若从地狱传来的一般,“今天是我儿子没事,若是他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了你儿子的命!” “啊!” “砰!” 陆昱文又被甩了出去,脑袋砸到玻璃桌角,血流不止。 尚晓玉哭着抱上陆昱文,对着身边的仆人大叫:“医生,快叫医生啊!” “你!”陆明岩冷着脸,不敢相信陆聿川会直接说出来,沉声道,“那是你私生子,你该知道豪门大家最厌恶的就是私生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不让我们陆家蒙羞!” “我儿子姓夏不姓陆。” 陆聿川声音不大不小,稳稳落下,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周身嘀咕声瞬间盖过了陆昱文的疼痛叫唤,都开始纷纷议论陆聿川的事。 “我陆聿川有个儿子,那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生下的,若是再让我听到私生子这三个字,便不用再与陆家来往了。” 陆聿川是陆家现任家主,权利至上,他的话比整个陆家还重。 在场的人瞬间不敢再说什么。 陆聿川抬眸凝眸瞪了眼陆明岩,抬步走向了后院。 —— “哇,景宝哥哥,你爸爸好帅哦。”宫少婷趴在直升飞机窗边,双眼发光,激动地开口。 景宝骄傲地仰着头,臭屁地笑着:“那是必须的。” “小孩!”宫战不满地拍了下宫少婷的手,道,“你叔叔我就不帅吗” 宫少婷真的有在认真思考,她看着走上阶梯的陆聿川,又看了眼宫战的卷发,真诚地开口:“还是川叔叔帅。” “哈哈哈。”景禾乐了,大声笑了起来,但眼神依旧冰冷地看着在人群中的陆明岩。 “我呸!” 宫战翻了个白眼,抬手地抱起宫少婷,道,“行了,说再见,我们该回家了。” 宫少婷不舍的看着景宝和景禾,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着:“我想和景宝哥哥和小禾阿姨一起。” “家里人要担心你了,这么久没回家。”宫战温声劝着。 宫少婷红着眼眶,失落地开口:“哥哥,再见,小禾阿姨,再见。” “哭什么啊。”景宝突然开口。 宫少婷见景宝说,连忙擦了泪水。 她知道,景宝哥哥最讨厌她哭了,所以她不能哭。 宫战笑着颠了颠小女孩,抱着就往外走:“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哦。” 陆聿川淡淡地上阶梯,瞥了眼宫战,冷声道:“回去好好查查。” “自然。”宫战扬起眉骨,道,“这次多谢了。” 陆聿川微微一笑,抬步上了飞机。 ———— 陆康平看着陆聿川走的背影,紧紧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拽着陆明岩的手,激动地语无伦次:“他刚刚说什么!他说,他有儿子了!什么,我,我没有听错吧!我,我有曾孙子了” “啊哈哈哈。真的,真的吗” 陆明岩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小声道:“爸,小文被打晕了。” “哈哈哈,我有曾孙子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陆康平完全没有听到陆明岩的话,撑着拐杖走向了管家:“老刘啊,快,快去准备,我明天要去南莞,快,我要去看我曾孙子了!” “你听见没有,我竟然有曾孙了,哈哈哈哈。” “听到了老爷。”管家老刘也高兴地点着头,扶着老爷子往屋里走。 替陆昱文的接风宴会以不欢而散落幕。 陆明旭看着这地上的一滩血迹,嘴角扬起了诡异的笑容,笑的阴险恐怖。 陆聿川,你迟早死在你的狂妄下。 —— 直升飞机上。 景禾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披着毯子浅浅地睡着。 陆聿川拿着毯子正准备给景宝盖上,就见着景宝睁开了眼睛。 “睡不着”陆聿川轻声道。 景宝摇摇头,握上陆聿川的手,小声道:“老爸,我听到了一件事情。” “嗯”陆聿川温柔地抱过景宝到怀中,轻声问,“什么事” “王二说,二十多年前,他们也干过同样的事情,也是陆家。” 景宝小声说着。 陆聿川握着景宝的手一紧,沉声道:“二十几年前” 景宝摇了摇头,道:“他们没说。” “没事,你先睡吧。” 陆聿川摸了摸景宝的脑袋,将他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景宝轻抿着嘴,眨了眨眼睛,披上毯子闭上了眼睛。 他这两天一直精神紧绷着,现在已经很累了,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聿川听着母子俩温柔绵长的呼吸声,轻轻叹息,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乌云,心中也如同乌云般落寞。 二十多年前,陆家消失了谁 是他的母亲,尚萧媛。 那时他才六岁,而陆昱鸣也才刚满周岁,只是一次外出,便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告诉他是意外,年少的他完全信任着父亲的话,没有深究。 可刚刚景宝的话,瞬间将他埋在心中最底层的那个梦唤醒。 他的母亲,可能还活着。 陆聿川颤抖着手扶上窗户,紧紧皱着眉,精神痛苦到了极点。 第五十五章:因为是你才想结婚 突然,背后一道温柔的力量正抚平着他内心的慌乱与惊恐。 景禾摸上陆聿川的手,温声道:“怎么了” 他的手冰凉似水,没有温度。 陆聿川张了张嘴,苦涩地却开不了口。 景禾摸上陆聿川的脸,小声道:“多谢你今日为景宝做的事。” 陆聿川闷闷地摇着头,哑声道:“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景禾眉眼轻弯,双眸含笑,眼尾轻扬着,双手突然捧住陆聿川的脸,踮起脚缓缓递上一吻。 温热与冰冷的撞击,正慢慢融化着心底的冰块。 陆聿川心口一滞,颤抖不着眼睑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不再冰冷。 他轻轻低头,开始贪婪的索要这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步步为营的试探。 窗外的乌云情意绵绵的缠绕在一起,伴随着风,由浅入深,缓缓逼近,云淡风轻。 景禾沉溺在这热烈的爱中,冷落的心终究还是为他跳动。 她桎梏不了心底的渴望。 管什么重生与否,她只想要及时行乐,珍惜眼前人。 南莞,御园。 陆聿川一手抱着景宝,一手揽着景禾,往屋里走。 中秋后,夜晚的风就多了几分冰凉。 景禾刚下飞机就打了个冷颤,往陆聿川身边靠了靠。 御园外隐蔽的角落,一道身影闪过,眼眸中泛着凶恶的光。 司微月咬着牙,看着这些原本要属于自己的生活,不禁我紧了拳头。 “景禾,五年前,你怎么没死!” —— 翌日,影视大楼。 景禾终于不再住剧组,一结束就背着包准备下班。 “导演,我先走了。”景禾对着杨成原微微笑着,道。 杨成原高兴地点着头:“路上小心啊。” “嗯。” 景禾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了自己小助理再喊。 “禾姐,禾姐。”小助理拿着一个礼盒,跑了过来。 “禾姐,这是你上次落下的,你上次走的太急,这个玉镯就摔碎了。” 景禾单手接过礼盒,眼底没有半分怜惜,道:“没事,不值钱。” “可....” 助理还想说什么,景禾就摆了摆手往外走。 外面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的十分拥挤,路上都是踩着脚踏车的打工人。 景禾单手拎着盒子,抬眼就看见了停在对面马路边的车,车边站着一大一小。 景禾兴高采烈地摆着手,扑腾了几下往路上跑去。 “景禾,你去死吧!” 躲在暗处的司微月面目狰狞,恶狠狠地诅咒着。 “叭——” “滴——” “禾姐!” “景禾!” “妈妈!” 一辆大卡车失控地越过了红灯冲了过来,直冲向景禾。 刺眼的光刺痛了景禾的双目,她强撑着睁眼,记忆的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是一场惨烈的车祸,大卡车撞上了小轿车,将小轿车完全碾压。 从小轿车中,救下来两个人。 很痛,真的很痛。 可,出车祸的两人,没有一个是她。 到底是谁出了车祸,她根本看不清。 “景禾!” 一双手从黑暗中来,拉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了过去。 猛烈地冲击,让两人都扑倒在地。 景禾从记忆中抽神回来,呵斥道:“刚刚那么危险,你过来要是伤到怎么办” 陆聿川扶着景禾起来,只淡淡一笑。 “我宁愿我伤着。” 景禾话语一顿,将视线缓缓瞥向了别处。 “没吓着吧”景禾摸着景宝的脑袋,温声道。 景宝愣愣地看着这条马路,沉声说:“只是闯红灯吗” 陆聿川一把拍在景宝脑袋上,淡淡开口:“上车,乱想什么呢!” 景宝撅了撅嘴,低着头上车。 景禾突然转身,眸子微闭,目光瞬间锁定住躲在暗处的司微月,唇角微勾,挑衅地笑着,做着唇语:尽管来。 司微月慌乱转身,消失在了角落。 而这一切,陆聿川都坐在车里看的清清楚楚。 景禾不想说,他不会去问,但是什么事情要做,他还是会去做。 敢伤他的人,找死。 三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陆昱鸣的大叫。 “爷爷,我都说了,我哥他现在不在家。” “哼,不在家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臭小子,你哥有儿子了你竟然不告诉我!是不是诚心要气死我!” “啊,啊!” “爷爷,你别打我啊,你要打去打我哥啊!” “是他不让我说,我也不敢说啊!” 景禾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爷孙俩的场景,噗嗤笑出了声。 陆康平动作一顿,僵硬着动作转身看向笑声的来源。 陆昱鸣像是看到了救世主,连忙冲过去躲到景禾身后,委屈地说:“老大,你再不来,我都要被老爷子打死了!” “打死就算了。”陆聿川揪着陆昱鸣搭在景禾身上的手,沉声道。 陆昱鸣缩着手,不满地抗议:“打死了你就少了一个这么可爱又抗揍的弟弟了。” “哎呀,这就是我曾孙子吧!”陆康平笑着走到景宝身边,笑着道。 陆聿川无奈地摇着头,去扶陆康平,淡淡道:“爷爷,你要过来也不说一声。” “我还没教训你小子呢!”陆康平边笑边指着陆聿川,笑骂着,“你昨天突然说你有儿子了,我是又气又喜,一晚上没睡着,巴不得天亮了就来南莞看我曾孙子,刚来,你们又都不在家!” 景禾拍了拍景宝,抬眸示意。 景宝心领神会,连忙跑到陆康平身旁,甜甜地叫:“太爷爷好。” “诶,好,好。” 陆康平颤抖着手摸着景宝的脸,颤声道,“和你小时候真像。” “你叫什么名字呀”陆康平小心地问。 景宝笑眯眯地回答:“景宝。” “今年几岁了”陆康平继续问。 “六岁。”景宝一本正经地回答。 陆康平突然抬眸,看向了陆聿川,沉声道:“你与我说实话,是不是当年在龙脉山寨的时候....” “您也知道龙脉山寨” 一直站在旁边降低存在感的景禾,突然开口。 陆康平一愣,僵硬地抬头看向景禾,道:“我知道,是个好寨子。” 景禾淡淡一笑,道:“谢谢。” “你谢什么”陆康平颤声问,心中的想法渐渐清楚起来。 景禾眉眼弯弯,温声道:“龙脉山寨,从前是我的寨子。” “景山......景山你知道吗”陆康平颤抖着手,慢慢开口。 “景山,是我父亲。”景禾站在远处,淡淡道。 “孩子,好孩子,来,你来。” 陆康平颤抖着要起身,景禾连忙走到了陆康平身边,将手递给了他。 陆康平眼眶有些红,颤抖着摸着景禾的手,低声道:“景山是我战友,我们当年说好的要一起做生意,可后来他妻子突然消失,他就归隐去了山上,开了个寨子。” “我与他关系极好,便一直有着来往,却在九年前断了联系。” “他...他还好吗” 景禾微垂着眼睑,小声说:“我爹他,走了。” “唉。”陆康平热泪一滴落下,有些怅然,“怎么比我走的还早。” 景禾轻声安慰道:“陆爷爷,我爹走的时候没有受苦,是笑着的,您也不要太难受。” “好孩子。”陆康平紧握着景禾的手,拉过陆聿川的手放到景禾手上,道,“你们要好好的。” 景禾缓缓抬眸,正巧对上一直看着自己的陆聿川,淡淡一笑。 “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陆康平突然开口问。 景禾猛的抽回了手,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张声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诶。” 陆康平看着景禾走的匆忙的背影,不满地剜了眼陆聿川,沉声道:“敢情你是还没追上” 陆聿川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嗯,还没。” “没出息!”陆康平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想当年,我追你奶奶.......” 陆康平闭着眼想着从前地种种,碎碎念着从前的爱情史。 陆聿川悄无声息地戳了戳景宝,父子俩对换了一个眼神,同步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客厅。 陆昱鸣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诶!你们,你们人能!” “陆聿川!” “陆昱鸣!” “混账小子!” ———— 景禾躺在床上,陷入着沉思。 大卡车撞过来的瞬间,她仿佛真的见到了那个车祸的场景。 到底是谁出了车祸。 难道是前世忘记了的事情 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她有些烦躁的翻着报纸。 “再翻,报纸也该破了。” “你怎么来了” 景禾抬眸看着陆聿川,淡淡开口。 “刚刚怎么跑走了” 陆聿川似笑非笑地看着景禾,慢慢走近她。 景禾故作镇定地垂眸,道:“难不成,你真想结婚” “我想。”陆聿川眼底的笑意散去,全是慢慢的真诚与柔情,“因为是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 他说因为是她,才想结婚。 景禾摸了摸鼻子,微红着脸,将视线瞥向一侧,道:“再等等。” “等什么”陆聿川握上景禾的手,温声问道。 “等我什么对你说那三个字的时候。”景禾舔了舔嘴唇,小声道。 陆聿川握着景禾的手,递到唇边亲吻着,深情地开口:“我爱你。” 爱。 是什么 她猜不透,也摸不到。 这一刻,她只看到了陆聿川眼眸中比星光还要好看的光。 景禾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陆聿川,你这样就犯规了。” 陆聿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不想给景禾任何的压力。 “景禾。”他突然开口,“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几年你经历了什么,但我今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哪怕,你要的是整个陆家。” 一段话,打消了景禾心中所有的顾虑。 她不会对付整个陆家,她只想要报仇而已。 第五十六章:发烧 景禾突然笑了。 日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是整个人都会发光一样,格外的好看。 景禾对着陆聿川笑着道:“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 陆聿川问。 “司微月为什么一直想要对付我,我终于想明白了。” 一个对外自称陆聿川童养媳的司微月,如何能忍的了别人抢走她想要的。 可惜啊,她的对手是景禾。 真是不幸啊。 景禾笑的眉眼弯弯似月亮,笑的无辜。 她本想偷偷做掉司微月,可现在不想了,她想和她好好玩玩,让她好好尝尝什么叫做得不到的痛苦。 —— 晚。 暗门。 陆聿川坐在主桌上,地上趴着的是今日的肇事司机。 司机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浑身是血,颤抖着。 “我问最后一遍,是谁” 陆聿川声音低沉可怕,一字一句地道。 司机意识有些混乱,浑身颤抖着。 “我知道是谁。”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还能是谁胆子这么大 陆聿川有些无奈地抬眸,看着景宝道:“小孩子来这里做什么” “嘿嘿,老爸,你来审犯人,我来帮你啊。” 景宝说着在司机身边蹲了下来,小手指着司机的太阳穴,小动作地画着圈。 “你知道子弹从这里穿过的感觉吗” “冰冰的,凉凉的,像是一根针穿过从左眼穿过右眼,再出去,流下一滴一滴的血。” “砰的一声,你要不要尝尝啊” 小孩子的声音,本应该是天籁,可传到了司机耳中却比魔鬼的声音还可怕。 车内。 景宝瞅着一脸深沉的陆聿川,小声问:“老爸,你想怎么做” 陆聿川不语。 景宝皱了皱眉,小语调里充满了不满:“你不会是对她余情未了吧” “小屁孩,知道什么余情未了” 陆聿川赏了景宝一个爆栗子。 景宝吃痛地噘着嘴,嘟囔了起来:“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你妈妈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事情,若是司微月突然不见,你猜你妈妈会怀疑到谁头上”陆聿川淡淡道。 景宝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怀疑我们就怀疑我们呗,反正天塌下来有你顶着。” 陆聿川幽幽地瞅了看景宝,嘴角微笑着:“我谢谢你啊。” 景宝拍拍陆聿川的肩膀,非常义气地开口:“不用谢的老爸,我们是亲父子。” 陆聿川扯了扯嘴角,在御园门口把景宝丢了下去。 景宝抗议地拍着车窗,大叫着:“我要去,我要去!” “小屁孩,去什么去,睡觉去。” 陆聿川从车窗里探出头,冷冷丢下了一句,摇上车窗就让陆金把车开走了。 景宝不满地抓起石头朝车的方向砸去,耷拉着脑袋回了御园。 —— 夜很深,很冷。 屋子里的暖意都传递不到身上。 景禾颤抖着身子,紧紧抱着被子,痛苦地皱着眉,在床上打滚。 梦中,依旧是那一场车祸。 车祸现场,惨不忍睹,满地的血,却没有人尖叫。 朦胧间,她摸上了担架上人的手。 血,好多的血,黏糊糊的还有余温。 景禾想要去看那人的脸,只觉得很熟悉,却怎么也瞧不见。 担架被扛的越来越快,她跟不上,一直跑着,怎么也跟不上,突然被石子绊倒,猛然间抬头,她看到了担架上那人已经断了的腿。 为什么,是梦,她会觉得这么痛。 景禾痛苦地难以呼吸,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她想要醒过来,可她更想要知道真相。 头,好痛。 突然,额间传来一阵冰凉。 “怎么发热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似乎被覆上了魔力,让她瞬间便安心了下来。 陆聿川想去拿些药,手却突然被抓住了。 “陆聿川。” 景禾沙哑的嗓音让她自己都下了一大跳。 陆聿川连忙在床边坐下,仔细地探着她脸颊的温度,温声道:“怎么样很难受吗我带你去医院。” 景禾皱着眉,吃力地摇了摇头,道。 “我想喝水。” “好。” 陆聿川转身倒了杯水,扶着景禾起来。 景禾惨白的脸这才恢复了些血色,低着头将一杯水喝完,又重新躺下。 “好些了吗”陆聿川小心地问,“我去给你拿药。” 景禾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像是个生病的小孩子,依赖着身边的人。 陆聿川浅浅一笑,道:“很快回来。” 景禾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陆聿川真的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进口的西药,按着说明书喂了些给景禾。 “好好休息。”陆聿川替景禾捻好被子,温声道。 景禾乖巧地点点头。 “陆聿川。”景禾突然开口,“我刚刚做噩梦了。” “什么梦”陆聿川坐在她床边,温声道。 景禾摇着头,小声说:“记不清了,就是很可怕。” 陆聿川摸着景禾的脸,宠溺一笑:“傻瓜,梦而已,别怕。” “怕。”景禾娇声道。 她平日里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扛着,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她在与男人撒娇。 陆聿川心痒痒,掀开了被子往床上躺,侧身抱住景禾,在她耳畔低语:“乖,睡一觉,我陪着你就不怕了。” “嗯。”景禾带着鼻音嗯了声,又迷迷糊糊地睡了回去。 第二天,等景禾醒来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可能是感冒药的原因,她觉得浑身酸痛。 身旁的温度早已凉透。 景禾扭了扭脖子,起床。 楼下,日常是陆昱鸣与陆金陆木围着八卦。 今天似乎还多了一个人。 景禾是相当不理解为什么陆家这帮男人比女人还八卦,简直就是妇人茶话会的好手。 陆昱鸣见景禾下楼,连忙挥着报纸,大叫着:“老大,老大,你快过来。” “什么事” 景禾的声音还是有些低哑。 “你快看。”陆昱鸣把报纸摊到景禾跟前,笑着道,“你看这是谁” 刺眼的标题映入眼帘。 《当红大明星司微月狼狈游街,疑似仇家报复。》 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司微月发丝凌乱,面露凶狠,脸上全是泥巴,身上也是,只穿着一件单薄到能瞧见肤色的睡衣,整个人瞧着竟是比乞丐还要脏。 景禾扯了扯嘴角,道:“你干的” 陆昱鸣摇着头,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没想到啊,我以后也能这么干啊!” “做什么做!”景禾毫不客气地给了陆昱鸣脑袋一掌,将报纸翻了一面,道,“瞧着糟心。” “也对也对,瞧见她就糟心。”陆昱鸣附和着。 茶话会团队多出的那人一直瞧着景禾。 景禾讨厌别人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而且还是这种毫不避讳的。 她冷声道:“他是谁” 陆昱鸣这才想起来介绍,道:“这是陆墨,我哥的得力干将之一。” “噢。”景禾微微挑眉,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别这么看着我,小心陆聿川挖了你眼珠子。” 陆墨这才收回了视线,沉默不语。 果真,人如其名,够沉默。 景禾走后,陆金和陆木连忙拉着陆墨嘀咕。 “这是咱们未来的夫人,墨哥你多少尊重点。” 陆墨嗤笑着,依旧不说话。 陆昱鸣一巴掌拍到陆墨脑门,警告道:“这是我老大知道么” 陆墨一个激灵,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陆昱鸣这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 庄山。 司微月双眸赤红,死死盯着今天的报纸。 昨夜她正与往常一样,洗漱完就准备睡觉,突然一个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醒来就是一个人躺在郊外的路边。 这是哪里她根本不知道,她只瞧见了眼前的一堆坟墓。 这是郊区的公墓园,远处还飘着烟。 恐惧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她惊恐地连滚带爬地出了墓园。 她赤着脚,淌过泥水,胡乱地在郊外绕圈。 她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还被路边的一个流浪汉调戏,最后遇到了砍柴的老爷爷,才回了城里。 司微月像疯了一样撕着报纸,嘴里一遍一遍的念着。 “景禾,是你,又是你。” “为什么总有人要帮你。” “我要你去死,啊,啊!” 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 司微月手上还拿着剪刀,她想要剪碎这报纸。 “小月!” 陆昱文连忙冲过去夺走了司微月手上的剪刀,沉声道:“你要做什么,你不想活了!” 司微月突然失去了力气,跌进陆昱文的怀里,娇滴滴地哭着。 “我还有什么脸活着,表哥,我不想活了。” 她掩面痛哭。 陆昱文紧皱着眉,看着碎了一地的报纸,心疼地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是仇家报复” 司微月摇着头,惊恐地抓着陆昱文的手,道:“她想杀了我,她把我送到了墓园,表哥,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陆昱文抱着司微月,沉声道。 司微月哭了很久很久,等到真的没力气哭了,才喃喃自语着开口。 “是景禾,姨父抓了她儿子她怀恨在心,就想杀了我报复。”司微月带着鼻音,又哭了起来,“表哥,我好害怕,害怕。” “景禾”陆昱文沉声问,“就大哥私生子的母亲” 司微月无力的点着头。 陆昱文抱着司微月的手微微收紧,温声安慰:“小月,别怕,表哥回来了,今后都有表哥保护你。” 司微月楚楚可怜地瞧着陆昱文。 陆昱文对她是什么心思,她最清楚不过。 但她从来陆家的那一刻起就被尚晓玉灌输着今后要是陆聿川的夫人这件事情,她心底早已将自己当成了那个位置的人。 第五十七章:高芝芝? 傍晚,景禾刚收了工就瞧见了来影视大楼瞎逛的奚成生。 二话不说,她就拉着奚成生去叙旧。 奚成生也爽快,订了个小包厢。 他如在寨子时一般,单脚踩着椅子,豪放地拿着大碗对着景禾敬酒:“大当家的,我敬你。” 景禾也习惯性地拿着大碗酒对碰,气势毫不输他。 “好久没这么喝过酒了。”奚成生舒服地呵了声气,大声笑着,“还是这么喝爽快啊。” 景禾不置可否地又喝了一碗,才拿着筷子夹了点菜,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最近生意怎么样” “就那样。”奚成生随意地应着,“不过.....大当家的,我最近想和陆氏合作,你要不帮我一帮” “想的美。”景禾淡淡笑着,“靠自个儿本事去。” “哈哈哈,这不得还是大当家的有本事直接把陆氏老总拿下。”奚成生大声笑着,又倒了杯酒。 “说正经的,你最近有没有投资新的电影”景禾问。 奚成生喝酒的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害,说不来不怕你笑话,我刚从寨子里出来的时候,看的第一部电影就是那司微月演的,对她也算是小半个粉丝吧,见她有出演什么电影都会去投资一点,前段时间才知道她和你有过节,我现在是看她都懒得看,还投什么电影啊。” 奚成生凝眸,看着景禾端详了很久,道,“不过,大当家的,以前只觉得你功夫了得,现在才发现,你长得也太美了些吧!” “这绝对比那些电影上的大明星还美啊。” 景禾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心安理得地受下了这个赞赏。 “大当家的你还演电影不我去投资投资。”奚成生双眸发亮,认真地开口。 景禾摇了摇头,道:“用不着你。” “哈哈哈,说的也是哈。”奚成生继续笑着,“您都有南莞的半壁江山了。” “不过,我最近听说司微月去演了女二,真是难得哦。” 景禾微微挑眉,看向了奚成生:“怎么” 奚成生凑近了景禾,小声道:“外面都传闻,她是陆家川爷的未来夫人。” “呵呵。”景禾嗤笑,“我还见过川爷未婚妻呢。” “宫家那位”奚成生轻声问。 “哟,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景禾漫不经心地开口。 奚成生突然将碗摔在了桌上,沉声道:“大当家的,别跟着陆家那人了,他那么花心,还没成婚呢,老婆倒是有两三个了,他一定对你不好。” “翘墙角可不是君子作风。”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伴着清爽的凉风,陆聿川出现在了门口。 奚成生吓的腿一抖,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川...川爷。” 陆聿川单手拿着风衣,走到景禾身旁,温声道:“昨夜还发热了,今天就跑来喝酒” “酒能排湿气。”景禾淡淡开口,喝完了最后一碗酒,对着奚成生挑了挑眉,道,“不是说想合作,谈谈” 奚成生僵硬着笑容,愣在原地。 他就是想谈合作,也不是直接来和川爷谈的啊.... “什么合作”陆聿川温柔地看着景禾,道。 景禾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道:“你问他。” 陆聿川眸子危险地眯了眯,沉声道:“背着我来约会还让我和情敌合作” “我这会约的光明正大,川爷您是什么立场来管我”景禾幽幽地开口,缓缓起身。 陆聿川嘴角含笑,连忙将外套给她披上:“你孩子他爸的立场,够不够” 景禾扬了扬眉骨,看向奚成生,道:“有什么合作直接找他说就行,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诶。”奚成生愣愣地点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是谁” “我原来寨子里的三当家。” “我为什么不知道他” “噢,他说当时他刚好下山了,正巧错过了你,怎么对他有意思” “我就对你有意思。”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远,奚成生这才缓缓起身,猛地给自己扇了一巴掌。 大当家的不愧是大当家的,这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川爷大佬,竟然这么听话。 他刚刚说了什么让景禾赶紧跑路 这川爷不会来暗杀他吧 —— 门口,陆聿川熟练地牵着景禾的手,边走边问:“今天就是来喝酒的” “不然呢”景禾仰着脑袋,笑的甜,“背着你约会找刺激” “看来是我没给够你刺激。”陆聿川贴着景禾耳边,细声道。 景禾耳畔一热,面容上依旧面不改色,眉眼微垂间捕捉到了一抹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高总,您请。” 服务员正带着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进包厢。 两人擦肩而过。 景禾猛地回头,盯着他的身影不放。 陆聿川眉眼微沉,默默开口:“怎么又是你们寨子里的” 景禾呆呆地摇着头,双目有些空洞。 陆聿川第一次见景禾这个模样,谨慎地往那男人多看了几眼。 景禾眼底的恨意逐渐被掩盖,她冷冷地转身,默不作声地往车边走。 “芝芝” 男人一声浑厚的叫声传来。 景禾落在车手柄上的手一顿,面不改色地拉开车门先坐了进去。 陆聿川凝眸瞅了眼男人,转身也上了车。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景禾声线清冷间带点恨意,冷声道。 陆聿川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景禾。 景禾微微抬眸,自嘲地一笑:“你知道的,村里人都重男轻女。福禄村高家夫妇也是如此。自打小儿子出生后,大女儿芝芝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七岁的小孩,温饱不济,不论寒冬腊月还是酷暑夏日,她都得抱着全家人的衣服去洗。” “甚至后来变本加厉,竟开了家洗衣铺子,所有的衣裳都让女儿去洗,不洗完不给饭吃。” “芝芝讨厌这样的生活,除了打就是骂,八岁的除夕夜,她逃走了。” “那夜很黑,可却是她这么些年来心中最舒心的一夜。” “可没过多久就被抓回去了,无疑等着她的是一顿毒打。” “她被关在柴房两天两夜,滴水未沾,她以为她真的会死,结果并没有。” “她依旧被家里人控制着,像是一个仆人一样伺候着一家人的生活。” “直到十岁生辰那日,高家夫妇竟然要将她卖掉,卖给一个四十多的男人做童养媳。” “她当时害怕极了,再一次逃出了高家。” “可能是上天眷顾她,让她遇到了后来的养父。” “他们待你不好。”陆聿川说的是陈述句,并非疑问。 景禾淡淡点头:“是啊,很不好。”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景禾淡淡笑着,“我的父亲只有景山。” 陆聿川默默地握上景禾的手,眼底皆是怜惜。 景禾满不在意地拨了拨发尾,柔声道:“如果不是他们我也遇不到我爹,可能和其他村里的姑娘一样,到了年纪就随便嫁人了。” “看来,我还得谢谢他们。”陆聿川嘴上说着谢,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景禾不置可否地挑眉:“不过,十四年未见,他竟然成了高总。” 印象中的生父永远是掐着一根烟,垂着头吸的大老粗。没想到有一日竟然能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南莞。 还认出了她。 陆聿川低眸不语。 “遇到他我今天心情不好。”景禾眼珠子转了转,道。 “嗯”陆聿川看向她。 “我决定找个人出出气。” 景禾眼角微微弯着,笑地有些俏皮。 陆聿川看着她,不自觉地被她的笑吸引,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 翌日中午。 陆聿川懒散地坐在太阳伞下,手上拿着一本书,慵懒地翻了页纸,慢悠悠地看着。 身旁,景禾百无聊赖地坐着嗑瓜子。 “老大,司微月来了。”陆昱鸣狗腿地跑到景禾旁边,激动地开口。 景禾使了个眼色,陆金和陆木就赶忙收拾了桌上的瓜子壳。 景禾慢悠悠地躲到了身后地草丛边上,瞧着司微月的到来。 司微月有些紧张地捏着包,面露娇羞地站在陆聿川跟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成均....” 司微月娇声道。 陆聿川微不可查地皱眉,冷眼抬眸:“谁让你这么叫的” 司微月心口一紧,连忙改口:“川表哥。” 陆聿川拧着眉,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纸。 “表哥,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司微月紧张地鼻尖都出了些汗,小声问。 陆聿川又翻了一页纸,不耐烦地抬眸看向了躲在草丛后面的吃瓜五人组,又看向到了景禾期待的小表情。 他瞥了眼书上写好了的台词,沉声读:“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司微月受宠若惊地捏着手,脸红扑扑地泛着光,结巴着:“能,能。” 陆聿川又看了眼台词,继续道:“听闻你最近工作有些不顺心” 司微月咬着唇,露出了委屈担心的表情,道:“嗯,我不知为何会招惹到她,总是针对我。” 司微月以为陆聿川找她来是为了给她出气的,她已经准备好一大段骂景禾的话了。 陆聿川突然捏了捏眉心,一把将书甩到桌上,骂着:“谁写的破词!” “啊” 司微月害怕地往后退。 “出来。”陆聿川沉声道。 吃瓜五人组瞬间消失变成了一人。 景禾摸了摸鼻子,从后面溜出来,嘀咕了句:“昨晚都说好了好好演的。” 陆聿川凝眸又看了眼剧本,像是在斟酌要不要继续演,最后还是拒绝了。 第五十八章:挡桃花 昨晚都说好了,让陆聿川配合着去骗骗司微月,给她点希望最后再让她幻灭掉。 景禾暗戳戳地想要等着看司微月崩溃的时候。 结果陆聿川嫌这词太肉麻当场拒绝。 景禾控诉他:“那你对着我怎么就能说出比这个更肉麻的词!” 陆聿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深情开口:“那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没有刻意肉麻,只是心之所想而已。” 景禾摸着耳朵躲开他的情话攻击。 最后再景禾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暂时答应。 司微月指着景禾,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了”景禾抱着胸看了眼司微月,扬了扬下巴,道,“别客气,坐啊。” 景禾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司微月颤抖着身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了陆聿川:“表哥,你..” 陆聿川慵懒地揽住景禾的肩膀,慢悠悠地开口:“叫表嫂。” “哎哟。”景禾挥了挥手,笑着道,“川爷呀,这不是您童养媳吗” “瞎说什么。”陆聿川惩罚性地捏了捏景禾的腰,沉声道,“你知道我心里的一直是你。” 司微月紧紧捏着包转身就要走。 景禾连忙叫住了司微月,扬声道:“表妹这是要去哪啊表嫂我还没请你吃饭呢。” 司微月低着头跑了出去。 “满意了”陆聿川宠溺地瞅着景禾。 景禾无趣地耸耸肩:“差点意思。” “晚上有个聚会。”陆聿川突然开口。 “去呗。”景禾耸耸肩,随手折了一支花插到陆聿川胸口的口袋上,漫不经心地开口,“好好玩。” “嗯。”陆聿川一把握住景禾的手,“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景禾眨了眨眼睛。 “挡桃花。” “............” —— 景禾才不乐意给他挡桃花,准确地来说是不想和陆聿川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上。 这会给她带来太多麻烦,不止情敌的麻烦,还有她的工作。 所以,为了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景禾只答应了陪他去,但一到了目的地就连忙跑到没影了。 她兜兜转转了半天才大致了解了清楚。 今天晚上是南莞第一名医世家,辛家的大少爷的二十四岁生日。 “果然是有钱人,过个生日还要大张旗鼓。”景禾坐在秋千架上,嘴里碎碎念着。 “景小姐。” 一声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景禾并没有理。 因为她觉得应该没人认识她。 “景小姐。” 那人又叫了一声,“景小姐怎么不去前厅玩” 景禾迟疑地扭头看了眼来人,淡淡一笑。 来的人正是今晚的主角辛修文。 辛修文与他名字一样,自带一股书香气息,他笑的温润。 “辛少爷。”景禾出于礼貌叫了一声,“怎么不在前厅呢” “聒噪无聊,乏味的很。”辛修文毫不避讳地说。 景禾赞同地点了点头:“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辛修文淡淡笑着:“景小姐是爷爷邀请来的” 景禾知道,他说的是辛元风,在火车站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人。 景禾摇了摇头:“不是。” “噢。”辛修文有些失望地说,“那景小姐今夜是别人女伴” “不行吗”景禾微微抬眸,问。 “哈哈哈。”辛修文笑了笑,“只是不知谁这么幸运能让景小姐做女伴” 景禾微微扬了扬下巴,正巧瞧见被一群人围着的陆聿川,淡淡道:“就他。” 辛修文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只继续道:“爷爷经常想起你,不知景小姐是否有空去见一见他老人家” “也好。”景禾点了点头,跟着辛修文走。 陆聿川被一群人围地厌烦,眼神一直留意着坐在秋千上的景禾,眨眼间景禾就不见了,他微微皱眉。 众人一见陆聿川皱眉,就暗叫不好。 “川爷是不是累了” 陆聿川没有说话。 “咱们先进去歇会吧。” 陆聿川还是没有说话。 围着的一群南莞有头有脸的商业大佬们,都纷纷摸头摸脑,不知所措。 突然,陆聿川开口问:“那人是谁” 众人顺着陆聿川的方向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陆聿川突然起身,绕开了这一群人。 ———— 辛元风最烦热闹,他这个人就图个清净,一个人窝在书房里随意地写着字。 突然,门被敲响。 “进。” 辛元风淡淡开口。 “爷爷。”辛修文恭敬地先是弯着腰,再开口叫人。 辛元风微微抬眸,一眼便看到了景禾,立即喜上眉梢。 “小姑娘,你怎么来了” 辛元风放下了笔,高兴地说。 景禾点了点头,道:“跟着别人来的,来了才发现是您孙子的生日,这就想来瞧瞧您。” “真好,真好。”辛元风绕过书桌走到景禾面前,激动地道,“我正愁没人陪我解闷呢。” “小文,你先出去吧。” 辛元风淡淡地对辛修文道。 辛修文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你如今在南莞住哪”辛元风问。 “朋友家里。”景禾笑着答。 “住的习惯吗”辛元风拉着景禾在窗边坐下。 “习惯的。”景禾任由辛元风拉着。 她很喜欢这个老爷爷,一见到她就有种亲切的感觉。 辛元风有些失落地耷拉着眉毛,道:“还盼着你住的不习惯就接你来我这住。” “多谢您的好意了。”景禾依旧淡淡笑着。 “丫头啊,我这人啊见你第一面就觉着亲切,不如以后你常来找我玩儿吧。” 辛元风像是个贪玩的老小孩,指望着景禾来。 景禾自然是应下的。 “那日你在火车站给我施的针,你也学过中医”辛元风问。 “嗯。”景禾点着头,“家父会一些,我便跟着学了,西医也会一些。” “真好啊,孩子,真好。”辛元风紧紧握着景禾的手,激动地开口,“我学医大半辈子,亲传的徒弟却没有一个,我瞧着你天赋极好,若是你不介意,我...” “我没有学医的打算。”景禾打断了辛元风的话,温声道,“多谢您的好意,恐怕要辜负了。” “没事没事。”辛元风继续道,“若是以后有想法了,随时来找我。” “好。”景禾垂下了眼睑。 “丫头,你叫什么”辛元风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景禾微微抬眸,道:“景禾。” “小禾啊”辛元风笑着,“你以后就叫我辛爷爷吧。” “好。” 景禾与辛元风聊了很久,等这场宴会快要散了,才慢悠悠地从书房出来。 刚走到后院,就瞧见了坐在她之前坐过的秋千架上的男人。 男人衣着贵气,西装革履,却偏偏坐在这小姑娘家才爱坐的秋千架上。 陆聿川眼神幽幽地看向景禾:“玩地挺开心” 景禾不置可否地挑眉:“还行。” “你别与我说这辛修文也是你前寨子里的某位当家。” 陆聿川语气酸溜溜的,这么瞧着还有些抱怨。 景禾勾了勾唇,笑道:“这不就巧了,还真是。” 陆聿川一把勾住景禾的肩,别扭地开口:“他是某当家,那我就是大当家的夫君。” “哈哈哈。”景禾看着陆聿川的脸,朗声笑着,“陆聿川,你陆氏集团是不是卖醋的” “没有。”陆聿川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今天开始,可以考虑考虑了。” “考虑什么”景禾打趣着道。 “卖醋。” 景禾:“..........” 两人从后门离开后,辛修文才慢悠悠地从暗角出来。 他面上有些惊讶,带更多地是势在必得。 辛老爷子对景禾这么喜欢,他一定要追到手! —— 两人刚到御园,就瞧见了端着药的陆墨。 “爷,您的药。”陆墨小声道。 景禾瞅了眼那药,又看向了陆墨,问:“什么药” 陆聿川则是直接拿起药往嘴里灌。 “你喝什么药”景禾又问,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 陆聿川漫不经心地开口:“没什么,小病。” 景禾垂手就想去抓陆聿川的手把脉。 陆聿川自然地躲过,笑着道:“没什么事。” 景禾见陆聿川有些拒绝,便没有再坚持,只沉沉地看向了陆墨。 深夜。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御园驶了出去。 半山别墅区。 陆明岩慵懒地坐在沙发上,跟前是一个不知名的女仆。 而这女仆身上穿的正是御园里才会有地衣服。 女仆弯着腰,恭敬地开口:“爷,我亲眼看见陆墨下了药,陆聿川也喝了。” “嗯。” 陆明岩满不在意地应了声。 突然,客厅的大门被踹开。 陆墨一身冷意出现在两人身前,一脚踹着女仆直接跪倒在地。 “二爷。”陆墨黑眸盯着陆明岩,冷声道,“您若是信不过我,也不必再来找我。” 陆明岩完全没有被吓到,只淡淡勾唇:“没有不信任你,只是怕你被发现,露馅了这才派她去帮你。” “呵。”陆墨冷哼一声,“用不着。” “下次再让我瞧见别人,往后就不必来找我了,二爷!” 陆墨冷声说着。 陆明岩面上依旧笑着。 等陆墨走后,陆明岩才冷了下来。 若不是还要用到他,陆墨已经死在这里了。 楼上,传来匆匆脚步声。 “去哪”陆明岩淡淡开口。 陆昱文提着外套,神情有些木讷,道:“爸,我就出去一下。” “哼。”陆明岩冷着脸,“又是去找司微月” “嗯。”陆昱文应了声。 “玩玩就算了,要是想娶她,我和你妈绝对不会同意。” 陆明岩沉声道。 陆昱文表情沉了些,并没有说什么,只低着头出去了。 第五十九章:抢走做压寨夫君 雨夜,陆昱文像是发了疯一样开着车冲出了山区。 他最烦家里人的管束,也最讨厌联姻这一套。 他就是喜欢司微月,凭什么不能娶她! 陆昱文跑去买醉,半夜迷迷糊糊地去了司微月的别墅。 门被敲响,司微月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就去开了门。 “表哥”司微月诧异地看向了陆昱文。 陆昱文带着醉意的眸子一眼就看到了司微月红肿的双眸。 “你怎么哭了” 陆昱文跌跌撞撞地进了别墅,沉声问。 司微月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花,摇着头:“没有。” 陆昱文烦躁地拧着眉,一把抓住司微月地肩膀:“是陆聿川他又惹你伤心了是吗” “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嫁给他!” 司微月双眸惊吓地看着陆昱文,唯唯诺诺地说:“表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陆昱文紧紧抱着司微月,咬着牙道,“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你心里知道,我喜欢你。” “表哥。”司微月颤抖着手想要推开陆昱文,“我们不能这样。” “凭什么不行。”陆昱文冷声道,“就凭他是陆家家主,你就要这样喜欢他” “表哥。”司微月挣扎着一把推开了陆昱文,颤声,“表哥,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说完,她就转身要往楼上走。 陆昱文咬着牙走上前抓住司微月的手就将她抱了起来,往沙发上丢去。 司微月吓地连忙爬了起来,却被陆昱文压在了身下。 “司微月,你只能是我的!” 陆昱文借着醉意咬着牙桎梏着司微月,低头咬住她的唇。 司微月害怕地推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惊醒了陆昱文。 司微月紧紧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颤抖着身体。 陆昱文烦躁地拧着眉,看着司微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没有做到最后,但心中却万般愧疚。 “小月....” “表哥。”司微月带着哭腔颤声,“我好累,你能不能先回去” 陆昱文抹了把脸,沉声道:“你就这么喜欢陆聿川” 司微月低着头,不语,只是一直哭着。 陆昱文粗矿地喘了口气,转身大步一跨出了别墅。 ———— 这日,景禾没有去上班,具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就是导演这么一通知。 景禾倒也乐得自在,直接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睡了一整天。 迷迷糊糊地睡着,她似乎瞧见了景山还在时的龙脉山寨。 景山笑着把打的猎物递给了景禾,还领了一个陌生人回来。 少年瞧着很温顺,眉眼微垂,眉清目秀。 景山对着景禾道:“他给你做童养夫怎么样” 景禾眨了眨眼睛,再抬眸看向少年时,他已经长成了一副大人的模样。 碎发轻飘,眉眼如画,鼻梁高挺,这张脸仿佛是画中的一般。 景禾走近摸上他的脸,手瞬间一热。 他,怎么长着陆聿川的脸! 陆聿川微微笑着,从身后拉出了景宝,温柔地说:“夫人,我们进屋吧。” “妈妈!” “妈妈。” 景禾微微皱眉看着景宝,猛地从梦中惊醒。 景宝当真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套红裙子。 “景宝”景禾眨了眨眼睛,从梦中回过神来,慢慢起身。 景宝俏皮地笑着,凑到景禾身边,小声道:“妈妈,老爸说要和你幽会” 景禾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愣愣地接过了衣裳。 景宝兴奋地跳着出了房间。 景禾摸着柔软的衣裳,后知后觉地一笑。 “幽会吗” 景禾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 她睡了一天,心情很好,难得的坐到了梳妆台前。 台上,胭脂水粉应有尽有,景禾回应着拍戏时化妆老师们的手法,对着自己的脸重重下手。 屋内灯光幽暗,她瞧着镜中唇红齿白的容颜,微微扬起的唇角。 她不知不觉视线落在了桌前的一支木钗。 深紫色的钗身用一颗红宝石点缀着钗头。 景禾缓缓拿起钗子在发上戴稳。 长发微卷被慵懒地盘起,右耳畔露出一颗闪着淡光的红宝石,宛若画中的那要去成亲的美娇娘。 景禾弯着眼角,在唇上擦上口脂,才出了房间。 楼下,打着黯淡的黄灯,似乎没有人。 景禾踩着楼梯往下走,微微抬眸间只瞧见了陆聿川站在门口。 伴着晚风的男人多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他本就是个成熟的男人。 灯光下,发稍轻摇,衣摆微飘,牵动着景禾的桎梏已久的心。 陆聿川听到身后的声音,缓缓回首,目光明显一滞。 景禾细心的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微微启唇:“怎么了不好看吗” 陆聿川呆呆地上前,目光一直锁定着景禾,他愣声道:“没有,很美。” 尽管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但是这身打扮仍旧像是个小姑娘,与那夜她要强娶他一样。 红色的衣裳衬着景禾白皙的脸红扑扑的,远远瞧着像是害羞的红晕。 陆聿川微颤着手,递到景禾跟前。 “景小姐,可有荣幸与你共度一夜” 景禾看着陆聿川一本正经地模样,轻声笑着:“荣幸之至。” 两人手心紧握,缓缓出了御园。 直到黑色的轿车开出了半里路,客厅里的人才开始出来。 “哈哈哈哈。”陆昱鸣捂着肚子开怀大笑,“我老大,你妈妈,哈哈哈哈。” 景宝臭着一张脸看着陆昱鸣,还在他脚上重重地踩了一脚,用着奶音恐吓着他:“你再笑,我告诉我妈妈去!” “哎哟我去!”陆昱鸣连忙抱住了景宝,收敛了笑容,“我的小祖宗诶,我错了还不成吗” “哼!”景宝傲娇地扭着脸。 陆木和陆金摸了摸鼻子,站在一旁憋笑。 陆墨是个老实人,呆呆开口:“景小姐的脸是不是涂的太红了些” “哈哈哈哈。”陆昱鸣又笑了起来。 “兄弟,你真相了!” 景宝:“.........” 不管,妈妈就是最美的! ———— 景禾看着城区越来越远的灯光,心中有抑制不住的想法冒出来。 她最近看了太多人贩子拐卖人的新闻,实在是没忍住就联想到了。 “你这是要把我开去卖了” 景禾淡淡问。 陆聿川挑眉看了眼景禾,笑道:“我敢卖,有人敢卖吗” 景禾狠狠地瞪着他,沉声道:“你是说我没人要” “不敢。”陆聿川打着方向盘,道,“我喜欢还来不及。” “这还差不多。”景禾伴着小脸,一板一眼地仰着下巴。 陆聿川这车开得有些心猿意马,心早就飘到景禾那涂得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了。 “那我们要去哪” 景禾看着越来越近的山路,皱了皱眉,“我穿了裙子,你不会带我去爬山吧” 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约会 竟然去爬山! “等会你就知道了。”陆聿川卖着关子,将车缓缓停下。 景禾搭着陆聿川的手,走到山脚下。 太久没见,似乎都要忘了。 这是龙脉山。 她心中的家。 景禾看着被开拓出的山路,路边还建上了路灯。 像是萤火虫的微光伴随了整条山路。 “来这里干嘛”景禾有些不想上去,只站在原地道。 陆聿川垂手拉上景禾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微光伴着月,气氛刚好。 景禾都觉着这是个亲吻的最佳时机。 满心憧憬时,只听陆聿川笑着道: “带你来...治脑子。” 景禾:“.......” 这会谁爱约谁约,她不奉陪了! 景禾微微笑着,瞬间跨下脸转身就要走。 陆聿川连忙抱住景禾,笑着赔罪:“错了错了。” 景禾这才停下了步子,被他拉着上山。 龙脉山并不高,如今有开拓了最近的山路,不到半小时都到了。 景禾心控制不住地狂跳。 眼前,山寨烛光摇曳,龙脉山寨牌匾上还搭了红布。 她手心紧张地要出汗,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 那座早已被火烧成废墟的寨子,如今一模一样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景禾泪眼婆娑,像是在梦境中一般,探索着上前, 耳边响起了记忆中不曾有过的声音。 “长的极好,人也高,哟!这不就是我男人么!” 女孩大大咧咧的声音响彻半个山腰。 “快,阿杰,给我绑了他带回去做压寨夫君,即日成婚。” 起初男人并不愿意,但寡不敌众还是被扛了回去。 女孩拿着红盖头,摁着男人草草拜了堂就拽着男人进了房间。 屋外全是嬉笑声。 女孩往嘴里灌了三壶酒,酒意爬上了脸。她翘着脚踩在男人身边,递着酒杯到男人身边。 “夫君看我,是不是也长的极好这样我们凑一对,生个更漂亮的孩子出来玩玩怎么样” 男人冷着脸没有理她。 可她却执拗着。 “来,喝了这杯酒,我就松了你绳子。” 男人低着头将酒喝完。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酒里有的是其他东西。 女孩松开了他身上的绳子,大腿一跨坐在了男人身上,张手就在脱衣裳。 她醉意朦胧,解不开自己的衣裳就去扒身下男人的衣裳。 男人被那杯不正常的酒弄着浑身发热,年轻气盛的他受不住这磨难,一把握上女孩乱摸的手,警告着:“你确定吗” 女孩眯着脸,傻傻笑着。 “我确定啊,我要和你传宗接代!” 男人眯着危险的眸子,一把将女孩压在了身下。 红灯摇曳,红绸轻飘,床上声响却迟迟不停。 第六十章:拉去传宗接代 景禾捂着脸,猛地拍着脑门。 陆聿川见着景禾呆滞的模样,凑到了景禾跟前。 景禾猛地回神被吓了一大跳。 “想起来了”陆聿川嘴角含笑,低声问。 景禾心虚地不敢看他,疯狂地摇着头。 “没有没有,我能想到什么啊!” 景禾捂着发烫的脸,结巴地指着那棵槐树,道:“哈哈,你这个还原的真好,连这棵树都还在。” 陆聿川抬手握上景禾抬着手的手指,眼底含笑,道:“你心虚什么” “啊”景禾坚持地否认,“我没有啊” “你脸红了。”陆聿川一本正经地道。 “我红了吗” “我没有。” 景禾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装傻笑着,“我去那边看看。” 转身,抬步,还未走出两步,眼前一红,一块红盖头落在了景禾头上。 景禾咬着唇,手开始颤抖。 陆聿川摸上景禾的双手,将她揽入怀中,额头轻抵,深情呢喃:“你不记得,我就带你再重温一遍。” 景禾警铃大作。 她隔着红盖头感受着陆聿川额前的温度,结巴着问:“重温什么重温传宗接代吗” 陆聿川摸着景禾的手一顿,突然抱住了景禾,头埋进他的颈窝,闷声笑着,笑地像个孩子。 “你想起来,是不是。” 景禾听着陆聿川有些紧张的声音,心瞬间软了一地。 她抬手拍着陆聿川的背,回应着。 怎么说也是她忘了他,从另一方面来讲,她才是那个提上裤子就走的渣男。 瞬间的回忆实在太多,她来不及回忆,只是记起了曾经情窦初开爱着的这人。 陆聿川松开景禾,微微掀开景禾的红盖头,俯身而下,含住他肖想许久的唇。 “我带你重温,传宗接代。” 气息滚烫,扑面而来。 红盖头下,两人拥吻。 景禾微微垂眸,手爬上陆聿川的腰,紧紧握着他腰间的衣裳,有些紧张。 此时,似乎回到了龙脉山寨还在的时候。 景禾微微仰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了陆聿川。 红盖头被景禾我在了手上。 陆聿川被推地有些懵,呆呆地看着景禾。 “你不负责!”景禾不满地开口。 陆聿川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理解。 “你不告而别,如今还控诉我忘了你。” 景禾沉着脸道。 陆聿川面色一滞,张口想要解释。 景禾一把将手上的红盖头砸到陆聿川怀中,垮着脸转身。 “我才不要与你传宗接代!” 景禾步子很快,迅速地下了山,钻进了车里,扭头看着还在发愣下山的陆聿川。 她轻呼一声,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 “差点就要去传宗接代了。” 景禾保持着高冷,生怕被陆聿川拉去传宗接代了。 她板着脸,好不容易回了御园,一溜烟就跑回了房间。 景禾将大灯打开,坐在梳妆镜前喘气。 她想起方才盖头下的酥软,嘴角不禁肆意扬起,她微微抬眸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笑容一僵。 这镜子中脸白的像阿飘,红的像猴屁股的人是谁!! 她竟然把自己涂成了这样! 景禾重重在脸上擦了一把,掌心染上了鲜红的粉。 她扯了扯嘴角,不禁想起刚下楼时陆聿川的神色。 他对着她这张脸竟然能亲下去! 不对! 他是捂着盖头亲的。 哼,臭男人,果然是看脸的! ———— 翌日。 陆聿川如常般在楼下等着景禾,先送她去剧组。 景禾一见到他那双含笑的眼睛,就想起昨晚化妆的事情,突然就冷下了脸,哼哼唧唧地上了车。 陆聿川一头雾水,看着副驾驶的人,斟酌着言辞试探地开口:“我是不是现在该认个错” 景禾微微皱眉,继续扭着头,轻轻一哼。 “我错了,景禾”陆聿川态度极好的认错。 “哼。”景禾低声哼着。 “孩子他妈” “.......” “夫人” “........” “老婆。” “你,你开车,快开车,我要迟到了!” 景禾红着脸,扬声喊着。 陆聿川低声轻笑,踩上了油门。 陆聿川看着景禾进去才开着车走。 景禾刚进去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司微月,脸刷地冷了下来。 司微月不似往日张扬,竟然低着头绕开了路。 景禾觉得有些奇怪,不禁摸了摸鼻子。 难道是那次叫她去御园,药下猛了 不过,景禾也没有多想,刚化完妆就被拉去拍今日该拍的内容。 今天拍的内容比较多,景禾到了傍晚才收工,懒懒散散地正在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突然外面一声喇叭的刺耳声。 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叫着。 “不好了,不好了!司小姐出车祸了!” “什么!” 杨成原迅速带着一帮人出去,景禾也紧跟其后。 她边走边迅速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根本没有想起任何司微月会出车祸的事情。 她眉心隐隐作痛,刚出来就听到了外面的喧闹与惊呼。 大卡车前,一滩刺眼的鲜血。 司微月一席白衣躺在了地上,面色煞白。 景禾微微握紧了拳头,心间有些堵地慌,手脚冰凉。 突然,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将她抱住。 景禾微微撇头,瞧见了陆聿川。 “没事吧”陆聿川担心地打量着景禾。 景禾愣愣地摇头,垂眸看着地上的血。 陆聿川抬手遮住景禾的双眸,将她抱地紧了些。 “别看了,先回家。” 当夜,景禾做了一个梦。 与先前的梦一样,满地鲜血,担架上的男人断了腿,她拼命的跑着,却怎么也抓不住担架。 她拼命地大叫,却没有一个人理会。 突然,扛担架的医生们停了下来,景禾迅速跟了上去。 她忽然浑身颤抖,跌到在了地上。 担架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双眸紧闭,没有一丝生气,再矜贵的面容如今只像一具死尸。 陆聿川。 他是陆聿川。 “景禾,这都是你害的。” 景禾猛地抬眸,陆明岩正低眸睥睨着他,笑的诡异。 “不,不会的!” 景禾惊恐地睁眼,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地喘息。 “陆先生,我们是奉命行事!” “还请陆先生行个方便!” “不可能。” 屋外,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 景禾擦了把脸,套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楼下,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正被陆金和陆木挡在原地,正试图与陆聿川讲道理。 陆聿川冷着脸,周身散发着戾气,一双寒眸微微眯着,他听到了楼上的动静,微微抬眸,道:“你先回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 沙哑的嗓音让景禾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她有些疲惫地下楼,面容上有些病色。 陆聿川起身,递了一杯水,温声道:“没什么大事,你先回去休息。” “景小姐,你有司微月车祸一事的肇事嫌疑,还请跟我们去警察局走一趟。” “我说了,没有足够的证据,你们休想带走她!” 陆聿川冷声道。 警察们面露难色。 “我跟你们去。”景禾放下水杯,淡淡开口。 “景禾!”陆聿川抓上景禾的手,紧张地开口。 景禾摇着头,眸色温柔:“你信我吗” 对视间,陆聿川松开了景禾的手,挡在了她身前,沉声道:“带走她可以,把我也一起带走。” “陆先生,您没有嫌疑,不需要跟我们走。”警察为难地说。 景禾抓了抓陆聿川的袖子,低声道:“我去去就回。” 陆聿川紧紧皱着眉,跟着景禾出去,上了自己的车。 景禾疲惫地靠在车内,脑袋嗡嗡地响。 梦里那么清晰,甚至陆明岩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回响着。 景禾捏着眉心,心却砰砰地跳个不停。 警察局,上一世她也去过,也是因为司微月。 刚到警察局,景禾还没进去,就有位警察同志出来和押送景禾的警察说话。 景禾听了个大概。 似乎是有人自首了这场肇事车祸。 “不好意思了景小姐。”警察同志抱歉地笑着,“是我们调差不全,您现在已经没有嫌疑,可以回家了。” 景禾点了点头,刚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外地陆聿川,猛地转身抓上了警察的手,紧张地开口:“你们找到真正的肇事人了” “是的。”警察正声道。 “他...”景禾害怕地说不出话来,“他自首的是吗” “是的。”警察依旧正声道。 景禾眉心突突跳个不停,突然松开了警察的手,就往里面跑。 “诶!景小姐!景小姐你要去哪警察局内部不能去。” 警察连忙追着景禾,边跑边道。 可他速度远远不及景禾。 景禾瞬间就跑到了审讯室外,正巧碰到被带出来的肇事人。 窒息感瞬间袭来。 景禾紧紧抓上被押送人的领子,破口大骂:“你来做什么!” 水明杰淡淡地笑着:“老大,我做了错事,来自首了。” “错你大爷的!”景禾冷着脸,扬声骂,“你什么都没做,你来自首个屁!跟我回去!” “你是什么人,赶紧走!扰乱警察办案,也是违法的!” 押送水明杰的警察挡着景禾,将景禾推到了墙上。 “景小姐!” 追着景禾的警察终于跑了上来,冷着脸怒声道:“还请景小姐自重,请回去!” “他没做,他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抓他!” 景禾发了疯似地扑向水明杰,张声叫着。 “景小姐,他是自首的,认下了所有的事情!”警察拦着景禾,沉声回着。 景禾猩红了双眸,眼睁睁看着水明杰被送进了牢房。 回忆中。 “砰!” 枪声响起,男人倒地,鲜血洒了一地。 画面几乎重合。 景禾突然冷静了下来,猩红的眸子染上杀意,她嗜血一笑:“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 她握拳正要挥起来,腰间一沉,被人抱入了怀中。 第六十一章:疑似谋杀未遂 “陆聿川,你放开我!” 景禾像是发疯见了血的凶兽,瞪着猩红的眸子,拼命地挣扎着。 陆聿川揽着她的腰,紧紧将她抱起出了警察局。 “陆聿川!” 景禾咬着牙,抬手挥拳。 陆聿川稳稳握住景禾的手,沉声道:“景禾,你先冷静。” “我没法冷静!” 景禾拼命地扒开陆聿川的手,颤声大叫,“水明杰没做错,这不是他做的!” “我要救他,你放开我!” “你拿什么救。”陆聿川低沉着声音,紧紧抱着她。 “你一个人要从警察局抢人吗你要劫狱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是什么下场,牢狱内能持枪的,你但凡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我。” 陆聿川握着景禾的肩膀,激动地问。 景禾发丝凌乱,咬着唇浑身颤抖,太过用力,唇角溢出了血。她满目疮痍,抬手擦掉一抹冰凉,顿时像是失去了生气的木偶,任由陆聿川抱着。 “不会的,不会的。”她疯了似的摇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这是梦,这是梦对不对。” 景禾笑着笑着,泪流的更狠了。 “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一样,我什么都没有改变。” “景宝还是被拐走。” “阿杰还是因我入狱。”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这些日子到底干了什么........” 景禾仰着头,指着灰蒙蒙的天大笑:“是你,是你一直在看我笑话,是你给了我希望却又彻底磨灭。” “这样,有意思吗......” “景禾!” 景禾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陆聿川连忙接住她,往车边走。 “景禾” 陆聿川坐在车内摸着景禾的脸,眉头紧锁,低声自语,“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重来一次....” 景禾紧紧闭着眼睛,明明是昏迷过去了,浑身却还是发抖。 陆聿川用力地抱着她,不禁握紧了拳头。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 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 御园。 “查。” 陆聿川靠在沙发上,沉声道。 “是。” 陆金接了命令,带着陆木就先出去了。 景宝坐在陆聿川身边,突然起身。 “去哪” 陆聿川声音不温不冷,问。 景宝垮着脸不语,只用着圆圆的眼睛瞪着。 “去找诸葛青”陆聿川冷声道,“怎么亲爹都不信了” “没有。”景宝垂眸,固执地开口。 他只是更相信自己而已。 “去楼上看看你妈妈。” 陆聿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淡淡道。 景宝抬眸瞧了眼外头,低着头转身上了楼,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陆聿川,问:“老爸,杰叔会没事的吧” “嗯。”陆聿川无力地应着。 景宝抿着唇,小步地走上了楼,走向了景禾的房间。 他打开景禾房间的门,目光一滞。 “妈妈不见了!” 房间内,床上被褥凌乱没有人,只有窗户还开着。 —— 南莞城区,铺天盖地的新闻贴满了整个街道,卖报的小孩还在大叫着。 “卖报卖报!” 《杨导新捧演员景禾谋杀当红女星司微月未遂。》 《当红女星司微月遭遇车祸生死未卜,疑似谋杀。》 景禾漫无目的地在路边走着,瞧着墙上明显的字样,听着街道里的人谩骂的声音。 一些人甚至在墙上贴上了‘景禾滚出南莞’的字样。 景禾出来时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石头上,只觉得又冷又疼。 “你们快看,景禾在这里!” 不知是谁,大声一叫。 街道的一群人瞬间围住了景禾,每个人都指着她骂,甚至有人拿着东西砸她。 景禾被推搡的有些失力,往地上跌去,身后却被一道力扶住。 玄潇桦抱着景禾,纵身一跳,跑出了人群。 “怎么回事”玄潇桦看着面色苍白的景禾,疑声问。 景禾只无力地摇着头,沉声道:“我要去医院,我要见司微月。” “医院里全是记者堵在外面,根本进不去。”玄潇桦刚路过医院,摇着头。 “没事。”景禾突然站起来,喘了口气道,“我从后门爬上去。” “她在哪个房间” “502” 两人动作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果然和玄潇桦说的一样,大门口全部都是记者。 景禾压低了额前的帽子,从后门绕了进去。 玄潇桦则直接从大门大摇大摆地进去。 区区五楼而已,景禾徒手就能爬上去。 病房内,司微月面色苍白靠在床边,身旁站着的竟然是前些日子破产说是被关起来了的徐家大少,徐有才。 玄潇桦刚到五楼时,正巧见到徐有才面带笑容地出了病房。 “景禾啊景禾,这一次你总该离开了吧我要的是你永远的离开。” 司微月没有血色的脸上绽开了诡异地笑容。 “砰!” 窗户上的玻璃突然炸开。 司微月慌张地转身拿着被子遮挡着,惊恐地看着窗边。 “恐怕你又要失望了。” 景禾一跃而入,完好无损地站在司微月跟前,速度极快地掐上司微月的脖子将她递到墙上。 “你!”司微月煞白了脸,恐慌地扒着景禾的手,咬着牙。 “司微月,你该死。”景禾眉眼冰冷,声音带着杀意,宛若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一样,紧锁着司微月的脖子,“你不该活着。” 司微月颤抖着唇,艰难地吐字:“你要是杀了我,水明杰只会死地更快。” 景禾垂眸对上司微月的双眸,眉心紧锁,眼神冷地没有一丝温度。 司微月被甩在了地上,突然嘲讽地笑了起来。 “我真是没想到啊,你这个弟弟竟然对你这么忠心。” “你到底做了什么。”景禾咬着牙,逼问。 司微月有恃无恐地从地上爬起来:“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去告诉他,你让人撞了我。没想到他竟然去替你顶罪,真是情深义重啊,哈哈哈。” “啪!” 景禾狠狠地对着司微月扇了一巴掌,一双手又握紧了拳头。 司微月舔着被打出血的嘴角,放声大笑。 “你想杀我吧” “哈哈哈哈。” “那你杀啊,你杀了我,你那个弟弟也得死。” “我弄死不了你,拉你弟弟垫背也值了。” “我要你想到你弟弟时也能想起我。” 景禾狠狠地瞪着她:“车祸是你伪装的。” “当然。”司微月高傲地仰着头,“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影!” 玄潇桦匆匆推门而入,着急地开口:“记者冲上来了。” 景禾收回看着司微月的视线,连忙半跑着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玄潇桦也跟着她一起一跃而下。 司微月紧紧抓着衣摆,瞬间失力跌坐在地上。 ——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玄潇桦皱着眉问。 景禾抬眸看着飘落的树叶,突然勾唇一笑,邪气地看向了玄潇桦。 “肇事司机。” 一切的源头,都在司机那里。 “好。”玄潇桦垂眸看着景禾的双脚,沉声道,“先回玄门吧。” “嗯。” 两人刚回玄门,就见诸葛青着急忙慌地冲了出来。 “大人。” 诸葛青在景禾耳边嘀咕了几句。 景禾脸色一变,接过诸葛青递来的车钥匙,转身就走。 “诶!”玄潇桦疑声道,“你去哪” 景禾没有理她,只快步出了玄门。 “你刚刚和她说了什么”玄潇桦沉声问。 诸葛青挑了挑眉,抬手搭在了玄潇桦肩膀上,道:“没什么,就是告诉了影大人肇事司机的住址。” 玄潇桦狐疑地看着诸葛青:“你怎么知道” “我去查了啊。”诸葛青傲娇地抬着下巴。 “你这脑子能想到”玄潇桦不禁怀疑,“八成是小祖宗让你查的吧。” “不信算了。” 诸葛青摇摇摆摆地走出了玄门。 “你又干嘛去” “跟大人一起去啊。” “她早走了。” “没事,我知道地址。” “瞧给你能的。” 两人骂骂咧咧地也坐上了车。 景禾踩足马力开车,不到半小时就从城区开到了郊外。 她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早已停着了的车。 有些眼熟。 景禾解开安全带下车,还没走上阶梯,就听到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个长满胡子的大叔被绳子绑着推出了房间,而压着他的正是陆金。 “景小姐。”陆金恭敬地叫了声。 景禾看着擦肩而过的肇事司机,神色有些发愣。 猛然间,她抬眸,伴着微雨她看到了一个身影。 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身影,那个一见到便能让烦躁慌乱的心安稳下来的身影。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出现在楼上。 他微微垂眸,眉间有些疲惫,缓步下楼。 “你....”景禾张口,还没说话,就被拉入了怀抱。 陆聿川用力地将景禾按在怀里,闷声开口:“没事了。” 景禾咬着唇,缓住了情绪。 “嗯。”她有些哽咽与委屈,小心地在他怀里应着。 陆聿川突然手落到景禾腰间将她拦腰抱起。 “怎么不穿鞋” 陆聿川视线落在景禾有些血迹的脚上,沉声问。 景禾靠在他怀里,放了心,竟是连一点力气也没有应。 “累了”陆聿川温声问,将景禾抱进了车内。 景禾无力地点着头。 “睡吧,我带你回家。” “好。” 诸葛青比玄潇桦先一步出了车门,刚下来就瞧见了依偎着的两人,连忙转身将玄潇桦的眼睛捂住。 玄潇桦重重地拍着诸葛青的手:“干嘛!” “走了走了,我们回去了。” 诸葛青拖着玄潇桦要往回走。 玄潇桦一脚踩在诸葛青脚上,咬着牙:“你有病” “嘶——!” 诸葛青抱着脚跳了起来,表情痛苦。 玄潇桦一抬眸,就正巧瞧见了陆聿川抱着景禾下来,尴尬一笑,狠狠瞪了眼诸葛青。 诸葛青委屈地抱着脚:“我说了让你别看。” “.......” 第六十二章:我不该这么吻你 御园。 景禾被陆聿川抱着回了房间。 “妈妈怎么了” 景宝着急地跟上了楼。 陆聿川垂眸看着景禾红肿的双脚,转眸道:“去拿医药箱。” 景宝又忙里忙慌地去拿医药箱。 陆聿川将景禾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抬手撩开放在脸上的头发。 景宝抱着医药箱进来,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妈妈的脚怎么了” 景禾迷迷糊糊地醒来,缩了缩脚:“没事。” 陆聿川冷着脸打开医药箱,拿出了干净的湿布轻轻擦着景禾的脚。 “妈妈疼吗”景宝担心地看着景禾。 “不疼。”景禾摇了摇头,抓着枕头放到身后,对着景宝道,“妈妈渴了。” “我去倒水。” 景宝转身就出了房间。 景禾微微蜷缩着脚趾,淡淡地看着陆聿川,心中思绪万千。 陆聿川低着头不语,涂好碘酒就拿着纱布将伤口包了起来。 他缓缓抬眸,正巧撞上景禾的双眸。 陆聿川心中有些生闷气,但瞧着景禾这模样又气不起来,微微张口。 “我累了。”景禾率先开口,缩回了脚,钻进了被子里,“你先回去吧。” 陆聿川没有走,只站在床边看着景禾。 “我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心里难受。” “景禾你还有我,我会帮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聿川蹲在床边,抬手想要去抓景禾留在被子外的手。 景禾刚感受到触感就连忙缩手,将自己捂的更紧。 “景禾..” “陆聿川。” 景禾带着哭腔哽咽着开口,“你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吗” 陆聿川抬在半空想要去安抚她的手僵硬了片刻,缓缓收回,苦涩一笑:“好。” 门被再次关上。 景禾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双目通红。她无助地抱着被子,无声流泪。 她好害怕,看到水明杰进监狱的那一刻似乎回到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时间反应。 还有关于陆聿川的那个梦.... 她不知想了多久,抱着枕头就睡着了。 而陆聿川根本没有出去,他一直站在浴室门口,听着景禾起起伏伏的哭声。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浴室,将景禾身上的被子盖好,在她额前落下轻轻一吻。 “别怕,有我在。” —— 水明杰的突然入狱吓坏了花秀。 一大早,花秀就坐了火车来南莞,她依着水明杰曾与他说的地址找了人力车。 然而,她根本进不来御园,直接被拦在了门口。 花秀急地泛着泪光在门口打转。 “花秀” 陆昱鸣刚从外面回来,还沾着一声酒气。 花秀一惊,连忙转身。 “陆少爷。”花秀激动地跑过去拽上陆昱鸣的手,“我,我是来找小禾阿姐的。” “你怎么会突然来南莞”陆昱鸣疑惑地看着花秀,带着花秀进了御园。 花秀一想起这事就又哭了起来。 “阿杰进监狱了。” “怎么回事”陆昱鸣惊愕地问,“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昨天的事情。”花秀哽咽着。 景宝正坐在客厅,听到门口的声响探身望去,叫道:“小婶婶。” “小宝。”花秀擦了泪水,走到景宝身边。 景宝拍了拍花秀的手,一副老成的做派安慰着:“没事了,等妈妈下来,我们就去接杰叔。” 花秀惊讶地看着景宝,颤声问:“真的没事了” “嗯嗯。”景宝正经地点着头。 陆昱鸣一脸懵地看着景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景宝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昱鸣:“二叔,你昨天是说了一整天吗” “怎么可能,我在酒吧斗酒呢,我还夺冠了来着。”陆昱鸣傲娇地仰着头,“别打岔,到底什么事啊” 景宝还是不敢相信:“路上贴的新闻你都没看吗” “谁乐意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陆昱鸣挠着脑袋有些急躁,“到底怎么了啊。” 景宝指着刚进来地陆墨,沉声道:“你问他去。” 陆昱鸣又转身去问陆墨。 陆墨也摸着脑袋表示不知道。 陆金连忙凑了过来将昨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阿秀,你也来了” 景禾匆匆下楼。 “小禾阿姐。”花秀迎了上去,“小宝说阿杰没事了。” “嗯。”景禾点了点头,抬眸就瞧见刚下来的陆聿川,匆匆撇开视线,道,“我们现在去接他。” “我送你去。”陆聿川站在景禾身后,道。 “不用了。”景禾低着头,不去看他,“你回公司吧,陆金送我们就行。” “走了走了。” 景禾拽着花秀就往外走。 陆聿川沉着脸,看着景禾出去。 陆昱鸣笑的犯贱,凑到陆聿川身边道:“哥,你和嫂子吵架了” 陆聿川幽幽地瞥了眼陆昱鸣。 “没有。” 陆昱鸣摇着头,抬手搭在了陆聿川肩膀上,笑着道:“哥,别不好意承认嘛,吵架了就道歉嘛,女人都吃这一套。” “说点好听的哄哄她。” 陆聿川没有说话,只冷冷地将陆昱鸣的手拉开,转身坐到了景宝身边。 陆昱鸣狗腿地趴到陆聿川边上,继续开口:“哥你是不是不会哄人啊,我教你呗。” “我跟你讲啊,你先准备...” “陆墨。” 陆聿川皱着眉,突然开口,“把他带走。” 陆墨微微点头,道了声抱歉,就扛着陆昱鸣出去。 “诶,哥,哥,陆墨,你,你放开我!”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 警察局门口,景禾和花秀站着等水明杰。 门口的公告栏上放着声明。 肇事司机认下了全责,被判了刑。 景禾眸色暗沉的看着全责二字,似乎都瞧出来了司微月的笑容。 突然,警察局门被打开,水明杰笑着从里面出来。 花秀兴奋地挥着手,景禾则沉着脸上前。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水明杰脸上。 水明杰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 “谁让你去自首的!” 景禾紧紧握着拳,冷眼看着水明杰,声音有些颤抖。 “老大,我这不是没事嘛。”水明杰乐呵呵地笑着。 景禾咬着唇,看着水明杰的笑容,不禁泪眼阑珊。 水明杰张开手抱住景禾,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道:“老大,虽然说当着我媳妇的面抱你不太好,但是怎么说你也是我老大,我媳妇这么大度不会吃醋的。” 景禾重重地锤了水明杰两拳,咬着牙:“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下次不准再这么做了。” “这可不行啊。”水明杰笑着道,“还有下次,我肯定也会这么做。” 景禾沉沉看了眼水明杰,转身推开了水明杰。 “下次再敢这么做,我打断你的腿!” “老大。” “没的商量。” 景禾转身看向了花秀,道,“我让陆金送你们会龙脉村。” “以后没什么事,别出村。” “特别是你!”景禾警告般地指了指水明杰。 水明杰无奈地耸耸肩,搂过花秀。 “行了,上车吧。”景禾站在一旁,道,“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嘿嘿。”水明杰拉着花秀走向了车旁,“老大,你多回来看看我们啊。” “娘整天念叨着你。” “知道了。”景禾不耐烦地摆手,“走吧。” 陆木点了下头,开着车离开。 景禾微垂下眼睑,就瞧见了又在跟前停下来的车。 “上车。” 陆聿川摇下车窗,淡淡开口。 景禾低着头,上了车。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景禾靠着座椅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刚有些清醒,就觉着嘴上有什么东西在咬着,一抬眸,陆聿川的脸放大了百倍在眼前。 唇上酥软还带着丝丝的痛。 景禾抬手推着陆聿川。 陆聿川动作一顿,幽幽抬眸瞥了眼景禾,勾唇一笑:“醒了” “醒了正好。” 话音刚落,唇又被重重堵上。 “唔——” “陆....” 陆聿川吻的急促,锋利的牙齿刮过唇时带起一丝血腥。 他用力的扣着景禾的腰,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 黄昏,车内,呼吸急促。 忽然,身下传来细细哭声。 陆聿川一愣,松开了景禾。 景禾推开陆聿川,哭的梨花带雨。 陆聿川有些无措,这是第三次景禾哭了。 他僵硬着手抱着景禾,不知改说些什么。 “别哭了。”陆聿川一下一下地拍着景禾的背,“我,我不该这么吻你。” 景禾委屈地噘着嘴,闷在陆聿川怀中,低声抽泣。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总是莫名的慌张,动不动就想哭。 —— “要我说这绝对是司微月的自导自演!” 宫少姜气愤地拍着桌子。 她在京城听到了南莞的传言,就匆匆赶来了南莞,现在正气呼呼地拉着陆昱鸣讨伐司微月。 宫少婷窝在景宝身边吃着景宝递过来的葡萄,眨着眼看着自家姑姑激动的唾沫横飞。 她也是早上听到宫少姜要去南莞就连忙跟着来了。 陆昱鸣也非常赞同宫少姜的说法,拍着手应和:“我也这么觉得!” “不行不行,我觉得我们得去警告警告她!”宫少姜气地脸都红了,“竟然敢这么陷害我的景美人!” “你想怎么做”陆昱鸣看着宫少姜,问。 宫少姜摸了摸下巴,灵光一现:“我马上生日了,你给我办” 陆昱鸣警惕地捂着自己的口袋,指着她:“你该不会想讹我钱吧!” “我听我哥说了,战哥都回来了,让他给你办。” “我哥”宫少姜一提到宫战就垮脸,“他回来后我就见过他一次,神龙不见尾的,靠他还不如靠我自己呢。” 陆昱鸣摸了摸鼻子,问:“那你先说想怎么做吧。” 宫少姜朝着陆昱鸣勾了勾手,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 宫少婷很不解的对着景宝道:“景宝哥哥,我姑姑他们在说什么啊” 景宝漫不经心地开口:“没什么,在聊晚上吃什么吧” “哦。”宫少婷乖巧地点着头,“景宝哥哥想吃什么” “排骨。” “我也喜欢!” 第六十三章:护妻 宫少姜的生日宴会在三日后,办的风风火火。 陆昱鸣发挥了他的纨绔作用,将南莞京城大大小小的豪门公子千金们都邀请了来。 宫少姜还特地邀请了司微月。 景禾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生日聚会要安排在山上。 尤其是这深秋的山顶,着实有些冷的。 景禾压了压衣领,慢悠悠地爬着山。 宫少姜激动地拉着景禾,“景美人,你家川爷怎么没来” 景禾步子一顿,眼神幽幽地瞧了过去。 宫少姜作出了拍自己脸的动作,嘻嘻笑着:“错了错了。” 景禾收回视线,继续爬。 “你们吵架了吗”宫少姜八卦地跟在景禾身边,小声问。 景禾还未开口,身边就传来了叽叽喳喳地声音。 “少姜,你怎么走这么快啊。” “哎哟,你这聚会怎么定在山上啊,就是想在山上也找个能开车的山吧,这徒步爬上去真的很累。” 宫少姜大大咧咧地挥着手,道:“你们慢慢爬嘛,我就是想在我生日那天看看南莞的日出,这么点小小的心愿,你们都不能满足吗” “好好好,满足,满足你。”披着长发的女生拉上宫少姜的手,边走边说,“你说说我们多久没见了,怎么好不容易见一次都不来与我说说话的呢。” 宫少姜抱歉地看了眼景禾。 景禾无所谓地摇着头,继续爬山。 “她怎么来了啊” 女生挽着自己的朋友,小声嘀咕。 “她是谁啊” “就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个新闻....” “就她啊这么坏,咱们可要离她远一点。” “宫少姜的生日怎么请她来了啊” “真是晦气。” 两人嘀嘀咕咕地走过景禾,嘴里还念着不好的词 来聚会的人都是南莞京城一个富圈子里的人,基本都是互相认识的。 陆聿川今日公司有事,就晚点再来。 陆昱鸣又是个火燎腚,昨天晚上就已经去他精心选择的地点过夜了。 这么一圈子下来,没人和景禾是熟的,又加上前几日出了司微月的那个事情,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去冷落景禾。 景禾抹了把脸,加快了速度消失在了前头。 等一群人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一群人刚上来就开始慢悠悠地徒手搭帐篷。 景禾则悠哉悠哉地靠在凉亭上,无动于衷。 “切,她不搭难不成是想和我们一起睡吗” “我可不要。” “就是。” 几个人对着景禾指指点点,又搬着帐篷开始搭。 等所有人都搭好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景禾垂着眸一动不动地坐在凉亭上,她其实已经睡着了。 几个女生结伴而行,走到景禾跟前,对着景禾道:“喂!你让一下,我们要坐这里。” 景禾没有反应,依旧坐在那里。 “小蓝,你干嘛这么客气嘛,你看我!” 一个女生抬手就往景禾身上打去,想将她推下去。 “啊啊啊啊!” 手还未碰到,就被景禾抓住了手腕。 “你,你放手。” 景禾不满地抬眸,带着刚被吵醒的烦躁,冷眼扫过一群人。 “你要做什么”景禾冷声道,握着女生手腕的手渐渐发力。 “啊啊啊,好痛,好痛!” “想推我下去”景禾眯起危险的眸子,周身戾气蔓延,沉声开口,“你想下去吗” “不要,不要。” 女生拼命的拽着手,大声叫着,“救命,救命啊!” 一群女生连忙都去拽她的手。 景禾瞬间就松了手。 一群人顿时踉跄地朝后倒去,摔下了凉亭。 景禾缓缓起身,走过凉亭,睥睨着狼狈的一群人,微微勾唇:“下去地滋味如何” “景禾,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谁给你的胆子!” 女生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景禾骂。 景禾淡淡抬眸,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打扰了我休息,我就不爽。” “你!”女生咬着牙指着景禾,正准备破口大骂,突然止住了声音,眼神诡异地看着她。 突然,景禾身后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一道重力来突然袭来。 景禾速度极快地转身。 “请自重。” 景禾淡淡开口。 那人险些失力跌到,踉跄了几下,面色有些冷。 “死娘们,搭你身上是给你脸了!” 男人抬手就要朝景禾身上打去,伸向景禾,扬声笑:“哈哈哈,你要是给我亲一个,给我伺候高兴了,我倒还能捧捧你。” 景禾冷着脸,抬步往前走。 男人一手抓住景禾肩膀往回带。 所有人都拿着看戏的模样,笑着看这闹剧。 “这可是我们王少啊,南莞东区房地产大亨呢,景禾啊,王少看中你了,你可就发达了哟。” “哎呀,看的我可真羡慕。” “哈哈哈哈。” 王柯是南莞出了名了红灯区常客,玩的那叫一个乱。 景禾微微握拳,抬手就往王柯脸上揍了一拳。 “啊!” “我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反应,引起一阵惊呼。 王柯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恼羞成怒:“死女人,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的。” 王柯身材魁梧,有三个景禾加起来这么大,挥着粗大的臂膀,气势汹汹地扑过去。 景禾只是冷冷地看着王柯,站在原地没动。 “哎哟王少诶,你可小心点,别给打出人命来了。” 看戏的人笑着提醒。 王柯以为景禾是被吓到了,猥琐地扬起了笑,笑的渗人:“我当然不会揍死她,我还没玩到手呢。” “真当你自己是什么人了,不过就是一个戏子,能有什么能耐!” “要不你现在在这伺候伺候我,我就放过你。” 景禾微微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喉咙间有些泛恶心,她强忍着恶心,冷声开口:“来。” 王柯大喝一声,粗暴地挥着拳:“老子要你跪着哭!” 景禾半踮起脚,单脚旋转,往王柯脑门上一踢,整个人像是飞起来一般,越过王柯稳稳落在凉亭下。 “啊!” 王柯捂着有些发蒙的脑袋,狰狞地瞪着眼,“死女表子。” 景禾唇角微勾,扬了扬眉骨。 月光温柔洒在她如画般的脸上,多了几分冰凉。 她似乎一身仙气,不似凡人,冰冷的与万物都不同。 只有那微勾的唇角,洋溢出世俗的欲望。 那是杀意。 “起得来么”景禾不屑地嘲讽。 王柯想要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只觉得脑袋沉的很。 看戏的人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属实是没有想到景禾会这么厉害。 “景禾,你,你给我等着....” 王柯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 “谁给我抓住她,往后就是我王家的最大合作伙伴!” 此话一出,有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让谁等着” 景禾身后传出一句冰冷的话。 男人沉着脸出现在景禾身后,将外套脱下要往景禾身上盖,声音温柔亲呢:“我不过就晚一两个小时,你倒是当真不等我。” 景禾幽幽一瞥,躲过他的衣裳,转身就离开了凉亭。 众人看不明白这事,瞪大了眼睛。 “川...川爷” “怎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宫少姜刚搭完帐篷,扒开人群挤到正中央,就瞧见陆聿川冷着脸站在台阶上,地上王柯捂着脑袋打滚。 “川爷。”宫少姜一愣,抬眸看着陆聿川,“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陆聿川睥睨着宫少姜,道,“想打景禾的注意,胆子倒是大。” “什么!”宫少姜惊愕地看着地上的王柯,惊声一喝,“你打景禾了” 王柯捂着脑袋,痛苦地开口:“老子倒是想打她,根本没打到!” 宫少姜一脚踩在了王柯手上,大声道:“我告诉你王柯,景禾是我朋友,你要是敢动她,我弄死你!” “啊——”王柯万万没有想到景禾有这层关系,连忙开口,“知道,知道了。” “不必知道了。”陆聿川缓缓下台阶,垂眸睥睨着他,淡淡启唇,“王家也不必在南莞混了。” “川爷!川爷!” 王柯一把扑到陆聿川脚边,大声哭着,“川爷,我,我错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趴在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宫少姜烦躁地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咬着牙厉声道:“还想活命,就赶紧给我滚!” 看戏的一群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景禾的眼神中多了许多害怕。 景禾无聊地绕过一群乱糟糟的人群,往更深的山里走。 “山里凉。” 肩上温热,衣裳又被披了上来。 景禾微微抬眸,看向了陆聿川,浅扬唇角。 两人相拥在林间,都不曾开口。 景禾突然淡淡道:“我做了一个梦。” 陆聿川站在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梦里,我看到了满地是血的车祸。”景禾眸光微颤,声线有点冷,她凝眸看着陆聿川。 陆聿川轻抚着她的肩膀,温声道:“嗯吓到了” 景禾微微启唇,却又说不出话来。 她想告诉陆聿川,他可能会出车祸,可能会断了腿,而一切都是因为她。 可她看到陆聿川的那双温柔的眸子,她顿时又失去了所有告诉他的勇气。 “嗯。”景禾有些哽咽地出声,“有点。” “所以只是因为吓到了,这几天都不理我”陆聿川将景禾搂地更紧了些,温声道。 景禾垂下眼睑,扯开了话题:“我没有搭帐篷。” 陆聿川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但也没有戳破,大方地提到:“没事,白舟昨天晚上就来了,用他的。” “那他呢”景禾淡淡地看着陆聿川,心情有些好转。 “他还年轻,着凉没事。”陆聿川一本正经地开口。 景禾扯了扯嘴角,递上了个大拇指:“你是个好哥哥。” 陆聿川扬起嘴角,轻呵笑着。 还在帐篷里睡觉的陆昱鸣丝毫没有感受到今晚冰冷的风在朝他袭来。 第六十四章:跳崖 陆昱鸣窝在帐篷里烦躁地翻了个身,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从梦中惊醒。 “陆昱鸣!别睡了,你哥都来了!” 宫少姜蹲在陆聿川身边,毫不留情地拍在他脸上,“快快快,起来。” 陆昱鸣揉了把脸,表情呆滞地爬起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睡得”宫少姜奇怪地看着陆昱鸣,反问。 陆昱鸣抱着被子,哀嚎着:“我下午两点才睡的!” “昨晚干嘛了山上还能让你喝到酒”宫少姜扯了扯嘴角,道。 “什么喝酒啊!我搭了一晚上的帐篷!”陆昱鸣大声叫着,“这该死的地儿,根本搭不上!” 他是昨夜来的没错,但是也没有搭了一晚上的帐篷,他起初有些兴奋在山上绕了一大圈,等有些累准备搭帐篷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结果这帐篷怎么也搭不上,好不容易搭好了,结果还没躺下就塌了。 “哟呵,敢情是我让你昨晚来的喽”宫少姜双手环胸,道,“赶紧出来。” 陆昱鸣认命地爬了起来,低声问:“司微月来了没” “还没吧,谁知道她来不来呢。”宫少姜摇着头,道。 “不来,那我昨天晚上的心血全都白费了”陆昱鸣不满地大声叫。 “啧,小声点。”宫少姜微微皱眉,问,“你做了什么东西” “想知道啊你求我啊。”陆昱鸣仰着脑袋卖关子。 宫少姜步子一顿,转头对他微笑着翻白眼:“切,爱说不说。” 说完,她转身就走。 “诶!”陆昱鸣浑身难受,“你怎么不问了,你继续问啊。” “我不想知道了。”宫少姜摆着手,道。 “不不不,你想知道,你想知道的。”陆昱鸣心情纠结。 宫少姜淡淡笑着:“你想我知道啊那你求我啊。” “.....”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山上是有酒店的。”宫少姜默默道。 陆昱鸣闻言,暴跳如雷:“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昨天逛了一晚上也没看到!” “我也是才知道的。”宫少姜指了指陆聿川的方向,道,“听说是你哥的私产。” “不会还没建好吧”陆昱鸣疑惑地自言自语。 “走了,你哥说去酒店给我过生日。”宫少姜笑着拍了拍陆昱鸣,“本来不想叫你的,让你就在这里睡的,谁让你是我小弟呢,就大发慈悲的叫叫你。” “我呸!”陆昱鸣气呼呼地骂着,“我比你大了两个月!” “幼稚。”宫少姜摇着头,加快了脚步。 陆昱鸣看着宫少姜的背影,突然大叫:“不对啊,那我做了一晚上的陷阱不是白做了!” “所以说你蠢啊。” “..........” —— 一群人到酒店的时候都快午夜了。 宫少姜带着生日帽子,看着桌上的蛋糕笑着:“感谢大家抽空来参加我的生日会,也谢谢川爷给我们安排了酒店。” “哈哈,少姜,这得多亏川爷,否则你这生日连个蛋糕也吃不到。” “是喽,还得去喂蚊子。” 宫少姜撇着嘴:“都深秋了,哪来的蚊子” “我来迟了。”大门突然被推开,司微月款款走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礼盒,面上抱歉地笑着,“少姜妹妹,抱歉了。” 司微月递上了礼盒。 宫少姜微微一笑,收下了礼盒。 “她怎么知道有这个酒店”陆昱鸣趴在宫少姜耳边轻声道。 宫少姜边笑边咬牙道:“我让人去接的啊。” “哦。”陆昱鸣直回身子。 “好了好了,人到齐了我就点蜡烛了。”宫少姜招呼着大家,都围在了桌边。 “微月,听说你前段时间出车祸了,没事吧” 突然有人张声问道。 宫少姜笑容一僵,抬眸看向司微月。 司微月红着眼眶正看着陆聿川,听有人叫她,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温声道:“没事了。” “真的”女生凑到司微月身边,扬声道,“我可听说是谁故意谋杀啊。” 司微月手一抖,神色有些慌张地笑着:“没有的事。” 女生不依不饶:“是吗可我看到了不是说....景禾做的吗” 陆聿川正坐在沙发上喝着水,闻言水杯被重重放在了桌上。 女生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说到这个我就不得不说了。”宫少姜丢下打火机,沉声道,“前几天新闻沸沸洋洋的,都说是景禾做的,现在不少已经发声明了吗,肇事另有其人,你怎么看新闻就看一天的啊!” “要我说,这得和景禾道个歉吧,这得赔偿些精神损失费吧。”陆昱鸣尤其有眼力见地及时开口。 司微月像是害怕极了,小心地看着站在一边的景禾,颤声道:“抱歉了,景禾。” 说完,她便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一副模样简直叫人心疼。 这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陆家和宫家有婚约,但陆老爷子最中意的还是司微月。 在景禾的出现前,司微月是最最有可能成为陆夫人的人选。 可现在,不仅没了这机会,反而还被这么侮辱。 有些看不惯的公子哥儿站出来抱不平。 “景禾,微月都和你道歉了,你好歹应一声吧。” 一句话,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景禾身上。 景禾微微抬眸,冷漠的视线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司微月身上,淡淡道:“是我叫她道歉的” “你!” “干什么呢!”宫少姜不满地开口,“这是我生日,弄得乌烟瘴气的!我要生气了!” “少姜妹妹,对不起,都是,都是我不好,”司微月低着头,捂着脸闷声哭,“抱歉。”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微月!” “司微月。” 司微月早消失在了门口。 “这山上很危险吧。” “大晚上的也没有灯,她一个女孩子走山路要是摔倒了怎么办啊。” “我们还是去找一找吧。” 一群围着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宫少姜一把甩掉手上的蛋糕切刀,烦躁地叫道:“找找找,赶紧找!” “这生日过的可真窝气!” 陆昱鸣也瘪了瘪嘴,小声在宫少姜耳边道:“计划泡汤喽” “烦!”宫少姜气呼呼地坐到位置上,“你也去找找啊。” “我干嘛要去,我才不去。”陆昱鸣抠了一块蛋糕,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宫少姜微微仰头,对着还没出去找的一群人,大声道:“一定得找到哦,找不到万一受伤了,明天这新闻出来就是我宫少姜要蓄意谋杀她了。” 那个挑事的女生一愣,涨红了脸正准备出去,又转身对景禾道,“你怎么不去找找,不是你把她气走的吗” “我”景禾微微抬眸,“是我让她走的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女生大声道。 “走了,阿雯。”叫小蓝的女生拉着她的手,道,“快别说了。” 酒店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景禾突然站了起来。 “去哪”陆聿川也跟着站了起来,温声道。 “我去上厕所你也跟着”景禾调戏般地开口。 陆聿川厚着脸皮,道:“去,给你递纸。” 景禾摸了摸脖子,淡定地拉过宫少姜,道:“我们一起。” “你自个儿坐着吧。” 陆聿川看着景禾出去,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也准备出去。 “哥,你干啥去”陆昱鸣连忙丢下手上的蛋糕,道。 “厕所。” 陆聿川理着扣子,淡淡道。 陆昱鸣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里面,喃喃自语:“怎么一个两个去厕所都往外跑,敢情是去茅厕” 刚出门,外面就一阵凉风吹来。 就连酒店的工作人员也加入了找人大队。 宫少姜听着耳边找人的声音,烦躁地开口:“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叫她了。” “你叫她来是要做什么”景禾淡淡问。 宫少姜神情失落道:“没什么,就是想气气她。” “这不是得逞了,把她气哭了。”景禾摇着头无奈地开口。 “真无趣。” 宫少姜踢了踢脚前的石头,突然有些紧张,“她不会真的摔倒吧,要是掉下山去了,我,我,就是再讨厌她也不想她死的啊。” 景禾眸光微动,拍了拍宫少姜的手,温声道:“她是个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是出事了也和你没关系。” “我们还是去找一找吧。”宫少姜往周围望了望,道。 “好。”景禾指了指左边,说,“你去那边,我去另一边。” “嗯嗯。”宫少姜点了点头,就往左走。 景禾漫不经心地走进深林,她没想找司微月,她只是想去崖边吹吹风。 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地瞧见了站在崖边的司微月。 景禾勾唇一笑,冷讽:“怎么受不住就要跳崖了” 司微月闻言,垂在身边的手一顿,咬着牙不语。 “失望了以为陆聿川会来找你”景禾慢悠悠地站到她身边,沉声道。 司微月被戳中心思,呼吸微颤,手渐渐握拳:“你为什么要来南莞。” 景禾垂眸看向司微月,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深渊的风带着冰冷扑面而来,瞬间便将她拉回了上一世的时候。 永无止境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十年来从未见过阳光,而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司微月的。 以至于如今听到她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想掐死她。 司微月被她的眼神吓到,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我就差一步,我就要成功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晚点来。” 司微月带着鼻音喊道:“都是因为你,抢走了我的,那都是我的。” 她气极,咬着牙狠狠地哭:“陆聿川本就是我的。” 景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他从来就不属于你。” “啊!”司微月红着眼,发了疯似的扑到景禾身上,双手想要往景禾脖颈上掐,大声叫着,“你该死,你才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那车为什么没撞死你,五年前你消失了就别回来了,你回来做什么啊!” 景禾眸光微沉,抬手反客为主抓上她的脖子,寒声道:“五年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司微月哈哈笑了起来,满脸泪水,“凭什么你能说无冤无仇!” 第六十五章:你在哭吗? “我事事做到最好,就是想他能多看我一眼。” “就差一点点,等他留洋回来,我们就要成婚了。” 司微月握着景禾的手,苦涩的泪水流满脸颊,一滴一滴地顺道景禾身上,她哽咽地快要说不出话,“都是你,都是你。” 景禾微微蹙眉,深沉的眸子似乎是想要将司微月望穿,握着她脖颈的手松开。 上一世到死都不知道的原因,竟然就如此简单。 只是因为陆聿川,阴差阳错下她抢回去做了压寨夫君。 “那愿不愿与你成婚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景禾睥睨着跌到在地的司微月,沉声道。 司微月狼狈地擦着泪水,突然抓住景禾的腿,边哭边道:“景禾,你可怜可怜我,把他让给我,好吗” “我真的什么都没了,只有他了。” “我说了,与我无关。”景禾抬脚迈开了一步,躲开了司微月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咬牙道,“别总是将自己弄得这么可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瞧了真让人作呕。” “你知道掉下去是什么滋味吗” 景禾浅浅回眸,睥睨着司微月,缓缓蹲下来摸上司微月的脸,生硬的手落到她的脖颈上,动作轻柔地似乎一把冰冷的刀,她淡然冷漠的眸子里是无尽杀意。 司微月无助地坐在地上,白色的裙子被泥土染脏,她抬眸撞进景禾的眸子里,拼命地往后退去。 “不要,不,你不敢的,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司微月惊恐地摇头,声音颤抖。 “我从没想过要活着。” 景禾站立在冷风中,眼底是燃烧不尽的火,是那夜被青和堂追杀掉下山崖的冷。 “景禾。”司微月往后拼命地挪着,汗水沾湿额间的头发,她恐慌地叫了声,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丢下去了。 景禾突然转身,看向了在偷偷挪动的司微月,突然阴森森地勾唇一笑:“可我现在有了想要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你的命不值得我去冒风险。” “司微月,司微月你在哪” 远处找司微月的人都渐渐地往这边凑,边走边叫着。 司微月闻言,害怕的心缓了些,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 “想尝尝被全南莞人骂的滋味吗” 景禾突然笑了,抬眸瞧见了隐隐约约走过来的人影,眉眼微弯。 风突然刮的很大,吹的景禾盘起的头发都散了一些。 司微月颤抖着手,想要后退,突然手被抓住。 景禾抬手将头上的木钗拔了出来,放到司微月手上。 风很大,吹的她微卷的长发挡住了半边的脸,所有人都瞧不见,她在笑。 “景禾!”陆聿川刚赶到崖边,大声一叫。 “不要!” 司微月面色煞白,紧紧握着手上的木钗,看着景禾消失在眼前,心瞬间一片冰凉。 陆聿川呼吸一滞,浑身开始颤抖起来,迅速地跑了过去。 景禾早就消失在了视线里,崖底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不禁倒吸凉气,站在原地失去了所有思考的力气。 男人的神情上第一次有了慌乱的痕迹,他速度极快地冲了过来,掐住司微月的脖颈,往死里掐。 “川爷!川爷!”宫少姜连忙冲到陆聿川跟前扒拉着陆聿川的手,大声叫,“冷静冷静。” “她要是出事,我打死你。”陆聿川一把将司微月摔到地上,匆匆转身。 “哈哈哈。”司微月突然坐在地上笑了起来,眼神空洞地看着狂风席卷的崖,珠子大的泪水拼命地往下掉。 她如今百口莫辩,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将景禾推下去的杀人犯。 所有看她的眼神里都透露出了厌恶与害怕。 —— 只是一个小崖而已,对于平常人来说可能危险到尸骨无存,但对于景禾来说,这太简单了。 她借着滑坡与树的阻力让自己稳稳降落在半山腰。 山上喧嚣的声音都能听见,尤其是司微月那一声笑。 景禾抹了把脸,张手一看,抹了一脸的泥。 她是土匪出身没错,但是她也很爱干净。 “景禾!” “景禾!” 景禾淡淡回眸,似乎有人在叫她。 “完了,忘了陆聿川这回事了。”景禾一拍脑门,跺着脚。 一看到司微月她就忘事儿,这下好了,直接当着压寨夫君的面跳崖。 景禾看了眼山脚的潭水,微微舔唇。 “不管了不管了,先洗干净再说。” 她迅速地脱了外套,将衣裳往崖底丢去,双腿一蹬从半山腰跳下了水。 潭水温和,没想到竟然是个温泉。 景禾张开手臂往水下沉去。 “姑娘,姑娘。” “该醒了。” 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入耳中,景禾猛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大红色的纱帘,装满了整个房间,周围还蔓着缕缕青烟,伴着阵阵香味。 古色古香的屋内又似乎四面通风,纱帘一下又一下地轻抚过她的脸。 景禾愣愣地从地上爬起来,抬眸间瞧见了一个身影。 女人长发垂地,全身穿着红色的衣裳,长裙拖地,屈膝而跪,纤细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株花。 “醒了” 女人缓缓回首,如画般的容颜展现在眼前。 景禾张了张口,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你,你。” 女人长着一张太过熟悉的脸,在记忆的最深处。 “你是,我,娘”景禾结巴地说。 女人抬手撩开长发,轻笑一声:“你如何知晓” “我在我爹的卧室见过你的照片!”景禾从地上弹坐起来,满目震惊。 景山有妻子她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是从未见过真人,只偶尔几次能在景山的卧室里看见相片。 “可是,你怎么还是长这样”景禾惊愕地看着女人,“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与相片上的一模一样” 女人指甲修长,捻起一朵花朝景禾招手:“你来。” 景禾默默地往前走去,挠了挠头发:“不对啊,你不应该知道我的啊我们从未见过。” “丫头。”女人摸上景禾的头发,挽在手中轻抚,“我们见过,是我将你送去景山身边的。” “你”景禾忍不住探手摸上女人的手,小声道,“可我爹说他夫人很早就不在了。” 女人温温柔柔地笑着:“是啊,早就不在了,我与你一样。” “什么”景禾呼吸一滞,握着女人的手不禁用力,“你说什么” “我知道困扰你的是什么。”女人一下一下抚摸着景禾的长发,“这世间千千万万,无奇不有。你担心的事,永远也在发生。” 景禾微微蹙眉,对上女人的眸子。 “你想要改变,你可以改变,但你改变的也只是你自己。” “你改变不了任何人。” “又或者说是,这世界因你而在,因你的执念。” 景禾听着女人的话,手止不住的颤抖:“什么叫做,我改变不了任何人” “你听的懂。”女人笑地温柔,“想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待到你心中执念全消,你会遇见结果。” “什么结果”景禾急切地看着她,“能告诉我吗” 女人微微摇头,将手上的花递到景禾手上,温声开口:“你会知道的。” 景禾垂眸看向那朵红花,只觉得花离自己越来越近,视线开始模糊。 “景禾!” 景禾只觉得脖子一紧,被谁的手在往上捞,她缓缓睁眼,陆聿川的脸在眼前放大了百倍。 “陆聿川”景禾哑声道。 陆聿川颤抖着手将景禾抱出来,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景禾呆呆地用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糯糯地启唇:“陆聿川,你在哭吗” 陆聿川没有回应她,只是将她抱的更紧。 景禾艰难的挪动脑袋,将陆聿川缓缓推开,抬眸看着他。 男人往日清冷的双眸如今泛着血丝红润,眼角的泪水还没擦,留下了在脸上的痕迹。 景禾小心翼翼地擦着他的泪,像是哄孩子一样小声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只是觉得身上有点脏,想下去洗一洗。” “你吓死我了。”陆聿川声线低哑,似乎还有些委屈。 他当时看的很清楚,司微月没有推她,是景禾自己跳下去的。 景禾微微笑着,伸手还想在摸一摸陆聿川的脸,却突然被推开了。 陆聿川变脸极快,冷着脸转身坐在地上,声音沉闷:“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意外。”景禾满不在意地道,“就这么点高的山,能有什么意外” “我怕。” 陆聿川像是个生闷气的小孩,一个人坐在原地。 景禾承认,当时确实没有想这么多。 “陆聿川”景禾看着他的背,小声叫着。 她坐起来爬到他身边,讨好般地戳了戳他:“川爷” 陆聿川依旧冷着脸目视前方。 景禾皱了皱眉,往他身上靠了靠:“阿川” 陆聿川面色有些动容,但还是强忍着不应。 景禾看着陆聿川的脸,笑出来声,往他脸上戳了戳:“别气了吧” “下次还敢不敢”陆聿川微微转头,沉声问。 景禾顺势溜进他怀中,乐呵呵地笑着:“不敢了不敢了。” 陆聿川摸着景禾湿漉漉的腰,眉心微蹙:“若是你真这么讨厌她,我就让人将她送回乡下,也用不着这样。” “女人的事你别管。”景禾窝在陆聿川怀里,手摸着陆聿川光滑的下巴,笑着道,“就这一次,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是我的女人。”陆聿川沉着脸,正经地开口,“我就得管。” 景禾心间温热又痒,只捂着脸靠在陆聿川胸膛,闷声道:“你又犯规!” 陆聿川摸上景禾的手,将她的手移开,凝视着她:“我一直都想...” 第六十六章:那床年老失修 景禾故作懵懂地看着他,突然觉得鼻尖微痒,皱了皱眉。 “阿嚏!” 景禾捂着脸,重重地磕在陆聿川下巴上。 “哎哟喂,你们这两个小年轻在这做什么呢!” 突然一个大爷扛着柴疑惑地看着坐在泉水边的两人,大声叫道。 景禾连忙推开了陆聿川挣扎着要起身,陆聿川则是慢悠悠地握紧景禾的手。 “小姑娘你衣服都湿了啊,这大秋天的最容易着凉了。”大爷指着景禾道,“你这小伙子怎么连自己媳妇都照顾不好的啊!” 景禾挑了挑眉看戏般地看向陆聿川。 陆聿川只将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到景禾身边,没有说话。 景禾这才开口:“没有了大爷,是我不小心掉下去了,不怪他的是。” “是我没照顾好媳妇。”陆聿川满眼笑意,重重地咬着媳妇二字。 “这衣服湿了可不行,这样吧,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去我家坐坐,我老伴的衣裳还能给你媳妇换换。”大爷热心地对着陆聿川说,边说边走,“这大晚上的你们怎么到着山里来,太危险了。” 景禾张了张口,却见陆聿川应付自如。 “嗯,我惹她生气了,她就跑了出来。”陆聿川拉着景禾的手,淡淡道。 景禾突然拽了拽陆聿川的手,小声道:“我们走了,陆昱鸣他们怎么办” “让他们找。”陆聿川顺着景禾的步子慢慢往前走,“这不正和你意” 景禾俏皮地扬着嘴:“五年前她害我落崖失忆,五年后我也得让她尝尝滋味不是吗” 陆聿川眸色一变,沉声道:“五年前是她害你” 景禾眨了眨眼睛,没有应声。 “怎么回事”陆聿川皱着眉,严肃地问。 景禾挪开了视线,鼓足气势大声道:“还能怎么回事,她是你的童养媳,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有童养媳了还来招惹我!” 景禾气呼呼地背过身去。 陆聿川大致想明白了事,温声解释:“没有的事,都是外人说的。” “那你也不澄清。”景禾小声道。 陆聿川轻声一笑,笑声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地抚过景禾的心。 “怎么,吃醋了” 他声音轻柔,一字一句的传入景禾耳中。 景禾面色一热,抬步上前走到大爷身边,大声道:“爷爷,我帮你背吧” “不用了小姑娘,这很重的。”大爷笑着拒绝。 “我力气很大的。” “没事没事,呐就在前面,快到了。” “嗯嗯。” 陆聿川看着景禾时不时地往后瞥,无奈地笑着摇头,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在旁边的树上刻了几刀,又放下了一块手帕,这才跟上了景禾。 ———— 而山上还在吃蛋糕的陆昱鸣得知这事的时候差点被蛋糕噎死,他腾地弹起来,震惊地看着宫少姜:“你说什么!景禾落崖” “嗯嗯。”宫少姜面上还挂着泪水,“怎么办,我就不该来山上过生日。” 陆昱鸣急的连忙往外跑,跑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宫少姜一直没停住,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背上。 “怎么了”宫少姜疑惑地问。 陆昱鸣回头看着不怎么高的酒店打量,眼前突然浮现了那一夜景禾直接从顶楼跳下来的画面,又默默地看向了宫少姜。 “到底怎么了啊!”宫少姜急地要死,大声道。 陆昱鸣摸了摸下巴,轻声道:“我们下山找找。” 宫少姜看着陆昱鸣冷静地模样,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冷静” 陆昱鸣趴到宫少姜耳边小声道:“我跟你讲,景禾肯定会没事的。” “这是崖啊,直接掉下去,你能没事”宫少姜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昱鸣。 “嗯,正常人肯定会有事,但在我心里,景禾她不是正常人。”陆昱鸣胸有成竹地开口。 宫少姜嫌弃地看着陆昱鸣,念叨着: “我看你才不像正常人,脑子不正常的那种。” 陆昱鸣也不与她争执,只往山下走。 果然,在温泉旁发现了一件景禾的外套,还有陆聿川做的标记。 陆昱鸣挥着从树上解下来的手帕,得意地开口:“看吧,这个就代表没事。” 宫少姜悬起来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又忍不住仰头看了看这高山,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找记者喽!” “啊” —— 山脚的茅草屋。 一位满头白发的阿婆正坐在煤油灯前织布,听到远处的声音,连忙起身:“怎么才回来啊!” “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大爷将柴放下,笑着对景禾和陆聿川招手,“快来。” “这是”阿婆疑惑地看着两人。 大爷笑着道:“路上遇到的,小姑娘不小心掉下了那泉里,衣服都湿了。” “哎呀,快,快进来。”阿婆连忙拉上景禾的手,着急地开口,“外面太冷了。” “去换身衣服吧,我儿媳妇还有几件新的,我去找来。” “谢谢婆婆。”景禾温声道。 陆聿川帮着大爷把柴放到一边。 大爷笑着看着陆聿川,道:“谢了,小伙子,我看你衣服也有点湿了,要不也去换件” “好。”陆聿川也不拒绝,点着头应声。 屋内,大爷和阿婆围着小火炉煮汤,两人有说有笑。 景禾换好衣裳摸了摸衣摆,从镜子中看了看自己。 衣裳印着碎花,仔细摸着还有针线的痕迹。 应该是阿婆自己绣的。 景禾这么想着,就听到了外边的叫唤声。 “小姑娘,换好衣服叫你男人一起来和碗姜汤。” 景禾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一滞,红晕又慢慢爬上了耳畔。 她男人。 她轻声笑着,满足地在心中念着这属于她的三个字。 “我男人。” “嗯”肩上一沉,男人的气息扑鼻而来。 “笑什么” 景禾猛地抬眸,看向镜中的男人,蓝布衣裳黑色裤子,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穿着,穿在他身上竟多了几分贵气。 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没什么。”景禾转过身看向陆聿川,咬唇道,“这身好看。” “嗯”男人看向景禾的眸色深了些,“平日里不好看” “好看。”景禾连忙道。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这难道不应该是女人家们该讲究的事情嘛怎么他一个男人也这么在意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为悦己者容 景禾被自己的想法笑到。 “你穿这身也好看。” “啊” 景禾愣愣地看着陆聿川,有点不确定地看着他。 只见他将她转了过来,两人相拥在镜子前,男俊女美,穿着最朴素的衣裳。 此时此刻没有了外界一切的干扰,全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人。 他不是陆家的陆聿川,她也不再是一心复仇的景禾。 只是两个单纯的恋人。 “很配。”陆聿川满意地启唇。 景禾也非常合时宜的微微一笑,抬眸看向陆聿川的侧脸。 黄光微摇,阴影柔和。 景禾心间泛起涟漪,视线不禁落在了陆聿川的喉结上,她微微踮脚在他脖颈上落下滚烫的一吻。 陆聿川呼吸一滞,握紧景禾纤细的腰。 气温持续上升。 “小姑娘,我,哎哟喂!” 门口突然传来的摔门声。 景禾急忙推开陆聿川,尴尬地看向了门口。 “我,那个..” 景禾红透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 陆聿川宠溺笑出了声,靠近景禾弯腰轻吻。 “我先出去,你整理一下。” 说完,他就跨出了房间的门。 景禾捂着脸,强作镇定地喘气。 “小夫妻俩正腻歪着,让我给搅和了。”阿婆拉着大爷低声交谈。 陆聿川接地气地拉过小板凳坐到两人边上,温温一笑:“让您见笑了。” “害,你们感情好,我一个外人瞧了都高兴呢。”阿婆笑着道。 大爷只在一旁看着阿婆,及时地递上了一碗汤:“好了,不烫了。” “诶。”阿婆结果汤,一饮而尽,喝的有些急,嘴角沾了些汤水。 大爷熟练地替她擦着嘴角的水。 阿婆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掉大爷的手,自己胡乱擦了一通:“我自己来就行,小伙子都看着呢。” “这有啥的。”大爷朗声大笑,“咱们都老夫老妻。” “怎么呢,老夫老妻就要嫌弃我了”阿婆习惯地接了句话。 “哪有,我宝贝还来不及呢。”大爷接过碗,边放边说。 “别闹!”阿婆脸有些红,指着汤说,“你也来喝一碗吧。” “好。”陆聿川微微点头,抬手接过了一碗。 姜汁的味道很浓,碗很烫。 景禾闻着姜味出来,对着大爷和阿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姑娘来了”阿婆笑着招手,“快坐这里来,来喝汤。” 景禾在陆聿川身边坐下,刚准备去接汤,手上就递来了一碗温度正合适的汤。 陆聿川收回手,温声道:“喝这碗。” 景禾垂眸看着碗中的汤,甜甜一笑。 “很晚了,我这个老人熬不住喽。”阿婆笑着起身,对大爷使了个眼色,“旁边那个房间以前是我儿子儿媳妇住的,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谢谢婆婆。”景禾连忙起身,拽了债拽陆聿川。 阿婆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看向陆聿川,隐晦地开口:“那床年老失修..” 阿婆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爷拽着回了房间。 景禾听的有些迷糊,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如阿婆所言,房间确实有些久远了。 床还是那种架子床,床的三面都被围了起来,唯一没有被围上的一面还用床帘遮上。 景禾听着男人关门的声音,摸了摸床榻,脱了鞋刚坐上床,就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景禾动作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陆聿川。 陆聿川面色不改,只靠着床拖鞋。 景禾又蹑手蹑脚地挪了一点,木板床又发出了声音。 这....这床真的睡得着吗 景禾抬眸看向陆聿川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她咬咬牙破罐子破摔直接一个大动作拉开被子躺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床睡塌了 “躺好了”陆聿川靠在床边淡淡地看着闭上了眼睛的景禾,含笑问道。 景禾睁开一只眼睛,又连忙闭上。 不知为何她听陆聿川这语气真的很有西游记里那些大妖怪问小妖怪说:“唐僧肉烧好了” 陆聿川也不管床的声音,直接跨步上床挨在了景禾边上。 男人的气息瞬间掩盖住整个小空间,景禾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刚动了动就又听到了这床的声音。 “呃...” 景禾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陆聿川拦腰拉了回去,跟他贴的更紧。 “那个....这床有点小啊。” 景禾扯了扯嘴角小声道。 “嗯。”陆聿川半眯着眼,将怀里的人又往怀里摁了嗯,“靠过来点就不挤了。” 景禾脑袋被重重地摁在他怀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么个躺法旁边还能再躺下个人吧 景禾贴着陆聿川的胸膛,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砰砰心跳,瞬间有些心猿意马,脸满满地热了起来。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要往旁边挪点。 “别动。”陆聿川突然睁眼,低哑着嗓音开口。 景禾手一僵,小声道:“有点热。” “嗯。”陆聿川依旧抱着她不放,道,“别动过会儿就不热了。” “哦。”景禾将手放下,渐渐安静下来。 她伴着心跳声渐渐入睡。 陆聿川见她睡着了,拉上床帘,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梦里,不知她做了什么,嘴角扬起了笑,乐呵呵地笑着,手还尤其不安分地胡乱地摸着。 陆聿川感受着触摸,皱着眉微微睁开了眼握上景禾乱摸的手,翻身换了个姿势。 “嘿嘿嘿。”景禾闭着眼傻傻笑着,嘴还在嘟着砸吧,“亲一下嘛” 像是撒娇的语气,还扭了扭腰往陆聿川身上靠。 陆聿川眸色黑了些,低声问:“景禾” “景禾” 景禾没有反应,还是闭着眼睛嘟着唇,似乎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嘟囔着委屈,哼哼唧唧闷进了被子。 陆聿川看着景禾着奇怪的动作,不禁怀疑她是睡着了还是喝酒了。 可见她委屈地往被子里钻,心又有些软了下来。 他掀开被子,摸上了景禾温热的脸,俯身而下,滚烫地唇碰到景禾耳边,热气蔓延:“你刚刚说什么” 景禾像是能听到一样,嘟着嘴低喃道:“真小气,都不让亲。” 滚烫的吻瞬间落在她的唇上,将那些不满的话都吞咽腹中。 陆聿川翻身而上,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景禾的头发,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的景禾还笑地扬起了嘴角,微微启唇,回应着男人的吻。 陆聿川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回应,心瞬间跳到了最快,握着景禾的腰渐渐用力,微微侧头将吻描绘地更深。 突然,他眉心微皱,感受到了口腔内的一丝丝痛,他抬眸看向景禾。 景禾没有反应,翻身继续呼呼大睡。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景禾” 陆聿川哑声叫唤。 景禾依旧没有反应。 他浑身燥热地翻身躺下,温度却迟迟下不去。 陆聿川无奈又幽怨地看了眼这个始作俑者,捏了捏眉心,起身下床去了外头。 凌晨的风尤其冰凉,却吹不灭他体内的火苗。 他缓了缓心神,在门口许久,感受着飘落的小雨。 突然,屋内传来了巨大的噪音和求救声。 “啊!” “陆聿川!” 陆聿川心口一紧,慌乱地冲进了房间。 只见屋内,架子床上景禾正发丝凌乱地坐在床上。 不,准确地来说是坐在了地上。 床铺的木板卡断,全掉在了地上。 景禾像是被关在了这个小笼子里,委屈又无助地看着陆聿川。 陆聿川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景禾恶狠狠地皱着眉,控诉着他:“你还笑!你刚刚哪里去了啊!” 陆聿川止住了笑,弯腰将景禾抱了出来。 “有伤到吗”陆聿川打量着景禾,小声问道。 景禾摇着头,看着塌了的床有些心累。 “你刚刚在做什么”陆聿川又问。 景禾又幽怨地瞪了眼陆聿川,不满地开口:“我看到着床帘在飘,我以为谁要来暗杀我,就弹坐了起来,谁知道这床这么脆弱.....就塌了呢” “暗杀” 陆聿川将景禾放在了椅子上,去拿鞋子给她穿上,温声道,“谁敢来暗杀你” 景禾没有说话,烦躁地看着这床:“这咋办” “小姑娘小伙子你们出什么事了” 房间外传来了敲门声。 景禾连忙捂上了脸,将陆聿川推了出去。 “做什么”陆聿川笑着问。 “你快别笑了,把人家床睡塌了你还笑的出来!”景禾红着脸道。 陆聿川挑着眉:“不是你睡塌的” “我....”景禾耷拉着脑袋,“我不管,你去解释,你去解释。” 陆聿川笑着被推了出去。 这么一折腾也差不多天亮了。 直到景禾和陆聿川离开前,还是不敢看阿婆和大爷的眼神,逃跑似地拽着陆聿川就跑了。 “你和他们怎么解释的”景禾好奇地问。 陆聿川漫不经心地开口:“没什么,就是说了声床塌了。” “那他们呢,没说什么吗”景禾疑惑地看着陆聿川,问。 “没说什么。”陆聿川嘴角含笑,道,“就是说,昨晚提醒过我们,床年久失修,让我们克制一点。” 景禾闻言,体内的血瞬间冲上了脸,她连忙捂着脸。 原来昨晚阿婆说到一半就断了的话就这个意思 难怪她总觉得阿婆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不解释啊。”景禾闷声道。 “解释什么”陆聿川笑着看她,问。 “我们没有做那什么事....” “那什么事是什么事” 景禾皱着眉抬眸,正瞧见了陆聿川丝毫没有掩饰的戏谑,气呼呼地重重往他脚上一踩,转身就跑。 陆聿川看着多了个脚印的鞋,放肆地笑了起来,站在原地。 景禾跑出了好些地方,转身才发现陆聿川还站在原地。 “你干嘛还不走”景禾没好气地开口。 陆聿川扬眉示意后方,道:“你走错方向了。” “............” ———— 南莞城区。 “卖报!卖报!” “当红女星推人掉崖,生死未卜。” “诶,来一份报纸,这女星谁啊” “司微月。” “竟然是她!” 司微月正坐上了去警察局的车,双目空洞地看着人人传阅的报纸。 “姨妈,我没有推她下去。” “姨妈,你要救救我!” “司微月,你算是彻底完了!赶紧走,我们陆家可养不起一你个杀人犯!” “快点走,显得在这里招晦气!” “姨妈...” “我呸,叫什么姨妈,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赶紧给我走!” 司微月泪流不止,苦涩地又笑出了声。 她本就和陆家没什么关系,亲戚,最远的亲戚也算不上。 “到了。”警车推开车门,对着司微月说。 司微月刚出来,身上就被砸了东西。 警察局门口围了一群人,手上都拿着污秽不堪地东西要往她身上砸去,嘴里都还谩骂着杀人犯。 警察维持着秩序,让人群散开。 但尽管如此,司微月身上留下了许多污秽不堪的痕迹。 “司小姐,请进去接受调查。”警察公正无私地开口。 司微月擦掉面上的污秽,跟着警察进了局子。 —— 景禾和陆聿川刚到御园就被警察拉去做了调查。 “景小姐,请问是司小姐推你下去的吗” “昂,不是。”景禾回道。 警察明显一愣,难不成又抓错人了 “那您是因为什么掉下去的” “哦,因为司微月。” 景禾漫不经心地回。 警察一头雾水:“景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刚刚说不是司微月退你下去的。” “是啊。”景禾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她造谣我,将莫须有的罪名摁在我头上,昨晚又和我争吵,吓到了我,我就不小心掉了下去。”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和她没关系吧这算是间接伤害吧” 警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拿上本子和同伴示意了一眼,起身告辞。 司微月最后在陆聿川的操作下,还是被关进局子里呆了几个月。 —— 日子又回到了一切平静的时候。 景宝因为总是打扰陆聿川和景禾蜜里调油的时刻,被陆聿川丢去了幼儿园。 而实际上,景宝并没有去幼儿园,反而是去了景氏集团。 用着幼儿园的借口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打理这个公司。 诸葛青再次递上了陆明岩提上来了合作合同。 “可以了,签吧。”景宝坐在办工作前,淡淡开口。 诸葛青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景宝看着合同上的字,微微一笑。 与陆明岩表面上是合作,实际上他要借此这个机会掏空他所有的家底。 陆明岩因为与景氏的合作,来南莞来的越来越勤,索性就在南莞买了套房子。 他看了眼今日的报纸,登报地又是司微月,随手就将报纸丢了出去。 当年决定将司微月接过来为的就是想将司微月送到陆聿川身边,搞垮陆聿川。 却没想到陆聿川竟然对司微月一点也没有意思,反而是自己的儿子对司微月死心塌地的。 既然司微月这颗棋子坏了,那他就得用下一颗棋子。 不知道陆墨的药也没有起了效果。 第六十八章:离家出走 好不容易的周末,景宝赖在景禾身边不走,紧紧拽着景禾的手。 陆聿川在景禾第三次起身要去厕所见着景宝跟着,终于忍无可忍。 “我给你找了个练家子的师父,以后周末你就去找你师父。” 景宝步子一顿,摆出可怜地表情转向景禾。 景禾看看陆聿川又看看景宝,最后耸耸肩捂住了肚子:“乖,妈妈我肚子疼。” 景宝看着跑走地景禾,不满地瞪着陆聿川,小身板跳上沙发,试图来增高。 “那你要不要再给我在外面买套房子,我晚上也不用回来了”景宝指着陆聿川,大声道。 陆聿川看文件的动作一顿,微微抬眸对上景宝的视线,眉眼微扬,似乎在说这个提议不错。 景宝气呼呼地鼓着脸:“听说您以前还有童养媳呢,那您要不要直接把我送去别人家做童养夫呢!” 陆聿川修长地手指摸了摸下巴,放下文件走到景宝身边,摸了摸景宝的发顶:“你妈妈会心疼。” 景宝刚觉得受伤的心灵受到了安慰,就听到陆聿川又道。 “宫少婷就不错。” 景宝顿时暴跳如雷,蹬着小短腿从沙发上跳下去,蹿上了楼。 景禾刚出来就瞧见爬楼梯爬地气喘吁吁的景宝,疑声问:“这是做什么” “我要离家出走!” 景宝大声叫着,砰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你们说了什么”景禾疑惑地看向陆聿川。 陆聿川立即摆出无辜地表情,一本正经地开口:“他说要去给宫少婷做童养夫,我同意了。” “童养夫”景禾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好笑。 景宝动作极快,又摔着门跑下楼,背后当真背了个鼓鼓的包,头上还戴了顶帽子,迈着小短腿站在陆聿川跟前,对着景禾道:“妈妈,我要离家出走,你跟我一起走吗” 景禾看着景宝竟然犹豫了。 他妈妈竟然犹豫了! 景宝受伤地眨着眼睛,委屈地啜泣:“妈妈,你在犹豫什么!我是你儿子,亲亲儿子,他又不是你的谁!” “臭小子。”陆聿川一巴掌摁在景宝脑门上,沉声警告。 景宝索性就破罐子破摔,道:“妈妈你想想,我和你还有血缘关系,他什么都没有,连个结婚证也没给你!” 景禾迟钝了片刻,竟然觉得景宝说的很多,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好像挺对的。” “那我们走吧!”景宝眨着星星眼,迫不及待地跨出小短腿,却发现脚开始离地,半空蹬腿。 陆聿川轻松地提着景宝的后衣领,正准备将景宝丢去沙发,就见着陆金从外头跑了进来。 “爷,陆二爷来了。” 陆聿川眸子微眯,将景宝放在了地上。 在南莞,与陆家关系远些的会称陆昱鸣为陆二爷,但是关系进的又或是自家人,会称陆二爷的只有一人,陆明岩,陆聿川的二叔。 景宝正气呼呼地整理着衣领,看见来人,目光一滞,走到了景禾身边。 景禾见着陆明岩,眉心微蹙,仰着下巴,双手环胸。 母子俩顿时一个神情动作,都恶狠狠地瞪着陆明岩。 两世的仇人,仇恨值瞬间拉到了极点。 陆明岩站在中年年纪,却没有半点中年的模样,他与陆聿川又有几分相似,远远瞧着不似二叔似他哥。 陆聿川冷笑一声,率先开口:“有事” 陆明岩与景禾匆匆对视一眼,他就绕过了三人,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 “成均啊,你爷爷让我来看看你。”陆明岩慢悠悠地又扫视了一眼景禾,才道,“这是你那私生子他妈” 景禾听到私生子三个字就忍不住要上前,手拳头都握紧了不少。 陆聿川一把拦住景禾,沉声道:“二叔年纪大了,怕是记性不好,我记得我说过,谁敢再提这三个字,后果自负。” “哟。”陆明岩翘着二郎腿,挑衅般地抬眸看向了陆聿川,“怎么,你要将我逐出陆家尽管你是这届家主人选,你也没这个权利!” 陆聿川微微侧头,眸色深沉:“我记得二叔的服装大厦亏空许久。” “你想拿这个事威胁我”陆明岩冷哼一声,“你尽管来就好。” 景宝听到这话,垂头勾唇,浅浅笑着。 陆明岩一眼就抓住了景宝的笑,对着景宝勾了勾手指:“见到长辈不知道叫人” “陆总,我儿子凭什么要叫你拐卖小孩的人贩子!”景禾突然开口,声音冷地都快结冰。 “这么没有规矩,这就是你看中的女人”陆明岩沉声道。 陆聿川刚要开口,就听到景宝大声道:“老爸,这是我二伯吧” “初次见二伯,没什么好孝敬的,我倒杯水给您吧。” 景宝在景禾掌心抓了抓,对着陆明岩讨好的笑了起来。 陆明岩哼了声,对着景禾开口:“你这儿子可比你懂事。” 景宝蹬着小短腿冲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杯冰水,双手捧着出了厨房。 “水来了,水来了。”景宝高兴地叫着,“二伯你喝了水,就不要生气了哦。” 陆明岩微微勾唇,伸手正要接过,就见着景宝像是要摔倒了一样,双手捧着的水往前一泼。 冰冷的水,从头而下,淋湿了他全部的头发,顺着发丝递到衣服上。 陆明岩伸出手微微握成拳,正要起身教训景宝。 就见着景宝着急地拿出了一块抹布,面色委屈地对着陆明岩道:“哎呀二伯,都是我不小心,快擦擦吧。” 陆明岩还没来得及拒绝,就感受到了满是油渍的抹布被护在了他身前。 他一把拽过景宝,正要大发雷霆,景宝就被陆聿川抱进了怀里。 “二叔,既然茶也喝到了,就该回去了。” 陆聿川面色冷沉,咬牙道。 景宝还窝在陆聿川怀里啜泣:“老爸,都是我不好,让二伯衣裳都湿了,要不我去问管家爷爷要几件衣裳送给二伯吧。” 陆明岩气的脸都青了,只觉得风一阵一阵地吹在脸上,像是冰渣子砸在脸上一样的疼。 “陆聿川,你别忘了和宫家的婚约!” 陆明岩挥着衣袖,转身就走。 景禾看着陆明岩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对着景宝戳了戳,笑出了声。 “妈妈,你笑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景宝还在演。 “对对对,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我的小宝贝。”景宝乐呵呵地笑着,坐上了沙发。 陆聿川摸了摸景宝的脑袋,坐上了沙发。 景宝扭头问:“你和宫家真的有婚约” 陆聿川漫不经心地开口:“是陆家与宫家,不是我。” “可外面不是传..” “那是外面。”陆聿川沉眸看向景禾,淡淡开口。 —— 傍晚。 陆聿川看着陆墨递上来的药,突然沉声道:“这药喝了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陆墨小声道,“爷,你不舒服吗” 陆聿川捏了捏眉心,微微摇头。 他出生那日被生意对手灌了毒药,性命没丢,却一直有着后遗症,这药他从小就喝,一年得喝上三个月,若是不喝,那这个冬日他怕是会被活活冻死。 陆墨看着陆聿川,小声开口:“我这些年在o洲,认识了些帮派的人,传闻那紫熏庄园的蔷薇夫人医术一绝,咱们要不要...” “不用。”陆聿川叹息了声,道,“这些年可有查到我父亲的下落” 陆墨抿着唇,思索了番才开口:“有些苗头,还在查。” “嗯。”陆聿川收回视线,起身上楼,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道,“你去查查,我妈的下落。” “夫人”陆墨一惊,连忙开口,“夫人还活着” “或许。”陆聿川淡淡道,抬步上楼。 陆墨见着陆聿川上楼,才摸了摸脖子,转身出了御园。 刚出御园,陆墨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车。 陆昱鸣伸着脖子,笑的荡漾:“小墨子,跟哥出去耍会儿” 陆墨眸光闪烁片刻,点了点头钻进了车内。 “你想去哪儿玩”陆昱鸣笑着道。 陆墨微微摇头:“都行。” “那去酒吧。”陆昱鸣激动地开口,“走走走。” 车子扬长而去。 酒吧内,音乐喧嚣,台上美人轻舞歌唱。 陆墨拘谨地坐在陆昱鸣身边,微微皱眉。 陆昱鸣揽着他的肩膀,将一大杯酒倒进了陆墨杯里,大声道:“快快快,喝一个。” 陆墨推了推酒杯:“二少,我酒量不好你是一直知道的。” “怕什么啊。”陆昱鸣笑着道,“喝醉了我给你扛回去。” “别扫兴啊,快喝。” 陆墨斟酌了番,最后还是喝下了一大杯。 浓酒割喉,他喝的急,呛地满脸通红,双目红润地看着陆昱鸣。 陆昱鸣舔了舔嘴唇,松开了陆墨,自己灌了一大杯酒。 “你别这么看着我,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陆昱鸣打趣着道。 陆墨酒劲上头,半眯着眼,模糊了视线,他没有反驳,木讷地坐在边上。 “诶,陆墨小墨子”陆昱鸣奇怪地看着陆墨,抬手戳了戳他。 谁知刚碰到他,他就倒了下去。 “我去!”陆昱鸣震惊地看着陆墨,“你这就醉了这才一杯!” “嗯.....”陆墨呆呆地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应着。 陆昱鸣听着陆墨的呢喃,俯身下去听了些。 “你刚刚说什么” 陆墨翻了个身,闷声道:“陆明岩要害爷...” “啊”陆昱鸣奇怪地看着他,没听清楚,“陆明岩要害谁” “陆墨陆墨” 陆墨烂醉,没有一丝反应。 第六十九章:联姻 一场秋雨一场寒。 午夜,瓢泼大雨敲击着,带着树叶一同拍在窗户上。 景禾没有睡,一个人坐在飘窗上,微微侧头靠在玻璃上,听着雨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明岩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噩梦地开始,在不停的告诫着她上辈子的结局。 “景禾,是你害死了陆聿川!” “妈妈,快走!” “老大,别回头。” 景禾痛苦的捂着脸,脑海中全是挥散不去的回忆。 苦涩的记忆历历在目,那个梦也越来越清晰。 “你想要改变,你可以改变,但你改变的也只是你自己。” 温泉中的遇见,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一点也不敢深想,因为她不敢承认陆聿川会因她出车祸。 景禾抱着腿,无助感涌上心头,她低声啜泣起来,浑身颤抖。 隔壁,陆聿川的房间。 陆聿川躺在床上,被子整整齐齐地盖在身上,他双手放在两侧紧紧抓着被褥,眉心紧蹙,还微微咬着牙,面露痛苦。 他突然惊醒,只坐起来大口喘气。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景宝死了,景禾也不见了,被关了起来,等他再找到她时,她蜷缩在沙漠中央,没有了一丝气息,他着急忙慌地想要去抱她,却发现自己早已是个瘸子,连路都走不了。 可这一切的原因,他似乎知道,他看到了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 与他长着相似容貌的二叔。 陆明岩。 在梦里,是那么地清晰,他看到陆明岩无趣地扣动枪指向了景宝的太阳穴。 陆聿川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这怎么也冷静不了。 他心中发慌,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 心中越是不安,他就越想要见景禾。 他急忙掀开了被子,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了房间。 两人房间离的很近,陆聿川轻手开了房间的门,却见景禾靠在窗边哭。 她背影无助,浑身颤抖着,还强忍着声音,低声啜泣。 这一刻,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陆聿川颤抖着手将门带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景禾曾与他说过她的死对头是陆家的人。 陆聿川靠着门缓缓坐下,耳边又重现了景禾的话。 “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一样,我什么都没有改变。” “景宝还是被拐走。” “阿杰还是因我入狱。” 为什么景宝被抓走她能第一时间知道是陆明岩干的 重来一次 陆聿川被自己荒诞的想法逗笑,思绪却像是发了芽的苗儿开始疯狂成长。 —— 翌日一早,两人都顶着熊猫眼下楼。 景宝已经吃完了早饭,对着两人打了声招呼就跟着陆金坐上去幼稚园的车。 景禾揉着眼,接过佣人递来地茶喝了口。 陆聿川也动作一致的喝着茶。 两人目光交汇,突然喝茶的动作一顿。 “我要出差。” “我要回剧组。” “这几天可能不在家。” 最后一句,两人异口同声。 景禾眨了眨眼,先坐了下来,点了点头:“好。” “嗯。”陆聿川微微应了声,也坐了下来。 “去几天”景禾突然问。 陆聿川思索了片刻才道:“一个多月。” “噢。”景禾撇开视线,淡淡点着头。 两人用餐没有再过多交流。 在陆聿川坐上车前,突然抓住了景禾的手。 景禾一惊,抬眸看着他。 “景禾。”陆聿川哑声道。 景禾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下文,看着手腕上的手缓缓松开。 “我走了。”陆聿川轻声说着,缓缓上了车。 景禾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看着车开远,眼神渐渐苦涩起来。 “陆聿川,我也走了。” 时间过的很快,景禾在剧组的生活也快要结束,再拍一周就要杀青。 听说今日陆聿川会回来,景禾默默地回了玄潇桦给她买的房子。 陆聿川刚下飞机,陆墨就递上了资料。 “爷,o洲探子来报,在o洲临江大漠上发现了老爷的身影,这是照片。” 陆墨递上了照片。 陆聿川看着照片里的背影,眸色一沉,手微微颤抖。 很像,只是不是多年未见,他有些不敢确定。 陆聿川收了照片,浅浅垂眸。 陆墨看着陆聿川,小声问:“爷要去吗” 陆聿川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眸,看向陆墨时眸光微闪。 “这恐怕会有危险。”陆墨提醒着。 陆聿川撇头看向了窗外,突然开口问:“她怎么样” “景小姐每天都在剧组,只是今日去了朝阳路。”陆墨循规循距地开口。 “嗯。”陆聿川捏了捏眉心,道,“消息散出去吧。” “是。” —— 翌日,景禾还没睡够就被外面的响声吵醒,迷迷糊糊地开了门。 门口一堆人围着石桌八卦。 “听说了吗,陆氏似乎出了经济危机” “怎么可能啊,陆氏能出经济方面的危机,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不信你看,今天的报纸。” “陆氏集团金融告急,欲与宫家联姻。” 景禾听了半天就听到了‘陆聿川’与‘宫少姜’两个名字,恍恍惚惚地关上了门。 “联姻”景禾苦涩一笑,“也挺好。” 御园,景宝沉着脸一脚踹开了御园的大门,恨不得将报纸砸到陆聿川脸上。 “你不准备解释吗” 景宝一脚踩在凳子上,气势汹汹地看着陆聿川。 大有一番被劈腿被绿的是他的意思。 陆聿川喝茶地动作一顿,微微开口:“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我呸!”景宝踹翻了凳子,“老子不屑!” “你背信弃义,始乱终弃,惹我妈妈不高兴,小心我废了你!” 陆金陆木两人都拦不住景宝,就低着头不敢看陆聿川。 只见陆聿川慢条斯理地放下水杯,看着景宝,情绪平稳:“我才是你老子。” “呵呵。”景宝冷眼瞪着陆聿川,“你是非娶不可了” “是。”陆聿川微微颔首,对着仆人勾了勾手,“给小少爷上菜。” “谁要吃你的东西。”景宝咬着牙,恶狠狠地将客厅所有人都瞪了个遍,脚步挤重地爬上了楼,又急冲冲地跳了下来。 他手里拖着个包,冷眸对着陆聿川道:“你没有儿子了!” “陆金,送他。”陆聿川没有拦他,只淡淡开口。 “不敢当。”景宝阴阳怪气地开口,“不劳您费心,我自己会走。” 他跨步出了御园,才想起来自己没钱在身上,又匆匆跑回了御园,当着陆聿川的面打了个电话。 “滚来接我。” 景宝冷着脸挂了电话,还是觉得不解气,一把抓过桌上的茶盏往地上一摔。 “你应该知道怎么叫做覆水难收。” 景宝看着陆聿川那张六亲不认地脸,气呼呼地闭了闭眼睛,又冲出了御园。 诸葛青开着车停在了御园门口,惊愕地看着景宝:“小祖宗,你怎么了” 景宝冷冷瞥了眼,杀伤力极大的眼神让诸葛青差点一脚油门踩到底。 “他完了。”景宝冷声道。 诸葛青干咽着,缩了缩脖子,有种感觉景宝说的是他完了。 “谁,谁完了”诸葛青小心翼翼地问。 “陆聿川。”景宝咬牙切齿地开口,“从今天起,玄门景氏不再与陆氏合作!” “噢。”诸葛青不是很敢问为什么,就安稳地做好自己作为一个车夫的身份,“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先去玄门。”景宝扯着嘴角,阴冷地笑着,“之前贪污了玄门的人不是还没揪出来么” 诸葛青连忙从后视镜里收回自己的视线。 这样的景宝太恐怖了。 他已经在为那个不长眼的贪污了玄门拨款的人默默哀悼五秒。 双手划十,阿门。 —— 陆昱鸣看到这个事情后,着急忙慌地冲回了御园。 “哥!”陆昱鸣大口喘着气,“这是谁登的新闻啊,这么假!” “假吗”陆聿川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淡淡开口。 陆昱鸣这才意识到陆聿川没有在开玩笑。 “你真的要娶宫少姜” 陆聿川没有应话,只淡淡地看着陆昱鸣。 陆昱鸣有些无措地笑了下,有些语无伦次:“哥,宫少姜她不适合你的,她那么吵,那么烦,还那么小孩子气,你,你怎么能娶她呢” “这是爷爷决定的。”陆聿川沉声道。 “那景禾呢你不要她了吗”陆昱鸣不解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 “这事以后再说。”陆聿川突然放下手中的报纸,缓缓起身,声线冷硬,转身去了书房。 陆昱鸣看着陆聿川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哥他似乎要不认识了。 门口,宫少姜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陆昱鸣。 “少姜...”陆昱鸣无声地叫了声。 宫少姜立即转身跑出了御园。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堵的慌,难受地不想要再呼吸。 尤其是看到宫少姜红润的眼眶。 —— 在陆家与宫家联姻的大事爆出来后很快又有新的一件事上了头条。 景禾在酒吧把一个官二代揍进了医院,现在被抓去了警察局。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进警察局,她神色漠然地坐在警察对面。 做笔录的警察都想直接撞墙了,毕竟这也是他第三次做景禾的笔录了。 “景小姐,好巧啊,又是你。”杨大强面无表情地看着景禾。 景禾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杨大成:“什么事” 杨大强真的想撞墙了。 自己打人进了警局还问警察什么事! 这是他警察生涯里遇到的第一个这么敢的女人。 “景小姐,有人举报你打架斗殴,那人还被你揍进了医院,生死未卜。” 杨大强面带微笑地问。 第七十章:真的离家出走 景禾冷漠地抬着眸子,生硬地开口:“死不了。” “景小姐,请你正面回应一下,是否有打人。”杨大强继续保持微笑。 “打了。”景禾淡淡开口。 “为什么打人”杨大强继续问。 “看他不爽。”景禾微微垂眸,冷声道。 杨大强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可置信地看着景禾:“景小姐,请你注意言辞,这里是警察局,如果你不说出原因,只能将你关进去。” “要关就关。”景禾侧着头,拽拽地看着杨大强,一副‘你废话怎么这么多’的表情。 好气哦,不行,不能生气。 杨大强努力克制着自己面带微笑。 突然,审讯室地门被敲开,小警察慌里慌张地跑到杨大强耳边嘀咕了几句。 杨大强点了点头,对着景禾道:“原来如此,景小姐是见有女生被欺负才仗义出手,此等行为应当歌颂,景小姐,你可以走了。” 景禾扯了扯嘴角,冷冷留下一句话。 “废话真多。” 转身就走。 杨大强的微笑终于克制不住,拍着书作势要去打人。 小警察连忙抱住杨大强:“老大,老大,冷静!” 外面很黑,暮色被黑夜笼罩,微微细雨在路灯地黄光下显得格外重。 景禾没心思看着朦胧的江南雨,有些疲惫地出了警察局,她今夜本是想去买醉的,刚喝没几杯就看见了被欺负的小姑娘,她顿时就坐不住了。 景禾抬眸看了眼稀稀落落的雨,又转身看向紧闭的警察局。 “景禾。” 快要一个半月没有听到的声音,在耳畔环绕。 景禾心口骤缩,僵硬地转身。 男人一丝不苟的发丝沾上了雨滴,在路灯下似乎发着光。 景禾双眼像是被刺痛了一眼,匆匆垂下眼睑,微微扯了扯嘴角。 突然,微冷的鼻尖撞上了坚硬的胸膛。 陆聿川紧紧拥住景禾,苦涩地干咽着,声线有些颤抖:“你还好吗” 景禾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开始颤抖,尽管他贪恋着陆聿川的怀抱,却还是将他推开。 景禾没有说话,只将头低地更低。 “上车吧,外面冷。”陆聿川叹息了声,转身先上了车。 陆聿川的劳斯莱斯银刺内。 景禾双眸紧闭,面色冷淡,可心却抑制不住的狂跳。 ——你还好吗 这一声不高不低的问,让她建筑了一个月的城墙瞬间崩塌。 五年前落崖后,在玄门滚打,伤痛不断,从未有过停歇,从未有人用这么担心的语气,问她。 方才这一句话,竟然让她想放掉这么久来的仇恨与执念,只想与他安稳过日子。 景禾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背过身去看向车窗外。 可心中的烦恼久久散不去。 “你将我放在朝阳路吧。”景禾突然开口。 陆聿川不紧不慢地打着方向盘,温声道:“有朋友在那” “没有。”景禾微微抬眸,望着窗外的景色,淡淡道,“我在那里有房子,今后都住那里了。景宝的话,你.....” 车子猛地被踩下了刹车,景禾身子往前倾了倾,说的话被打断。 “我从没有想过用景宝捆住你。”陆聿川面色微冷,眸光深沉,正色道。 景禾突然淡眉微微扬起,解开安全带,慢慢往陆聿川那边靠,眼底猩红散去,留下一片柔情。 陆聿川以为景禾会与他再有一番理论,现在瞧着这眼神,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景禾轻抿着唇,身子往陆聿川身边靠去,抬手伸前,在不知不觉中落在车内锁的总控制区,猛地一按。 车锁被打开。 陆聿川还陷在景禾方才那痴迷的眼神中,半点没反应过来,景禾已经出了车,跑过了一条巷子。 乌云密布的阴天,飘去了小雨。 景禾捂着狂跳不止的心,疯狂地往外跑,试图用大幅度的运动来掩盖动了情的心。 她半点也不怀疑,当年是她将陆聿川抢回了寨子去。 陆聿川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能让她稍有不慎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为何,是在重生后才遇到。 为何当年没有早些遇到,或许一切就不会如现在这般。 她如今的存在算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她拿什么勇气去面对。 “景禾!” 陆聿川跟在她身后,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带。 景禾脑袋晕晕的,只想离陆聿川远些再远些。 “陆聿川!我说了,我忘记了,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景禾!” 景禾重重地推开陆聿川,沉声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 “为什么”陆聿川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景禾站在雨中频频后退,苦涩地笑着,面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你做的不是很好吗马上就要和宫少姜结婚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陆聿川看着后退的景禾,忍不住想将自己的计划都说出来。 突然,一辆车漂亮的一个漂移稳稳停在了路边。 陆聿川缩小版从车上跳了出来,小短腿横在了景禾与陆聿川之间,表情拽的二五八万的。 “你早上还与我说非娶不可,今天晚上就来招惹我妈妈,真当我玄门没人了是吗” 景宝冷声开口,话音刚落,身后就出现了十来个玄门人,各个穿着黑色的衣裳护在景宝和景禾身边。 “我说过,你要是对我妈妈没意思,我会带着我妈妈走。” 景宝说完,头也不回酷酷地转身,拉上景禾就往车里钻。 等所有人都撤走,陆聿川才微微抬眸苦涩地笑出了声。 他看着一直下着雨的天,不禁想是否连老天都觉得他傻。 可这是最能确保景禾与景宝安危的办法。 他要去o州,他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但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 —— 车内,景禾身上被披着毯子,眼神有些木讷。 “妈妈”景宝故作轻松地开口,“我们真的离家出走了哦。” 景禾微微转头,看着景宝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景宝的脑袋:“乖。” “妈妈想去哪”景宝抱着景禾的手臂,奶呼呼的笑着。 景禾靠着座位,看着窗外木讷了会儿,开口道:“回家吧。” “好呀。”景宝蹭着景禾的下巴,笑着道,“我很想外婆,杰叔还有小婶婶的。” “那我们就回家。”景禾摸着景宝的脑袋,苦涩地笑着。 —— 御园,书房内。 “爷真的非去不可吗” 陆聿川靠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疲惫。 陆金着急地看着陆聿川,表情都要皱到一起:“爷,我替您去,以您的名义去,没人会发现。” “不用。”陆聿川沉声道。 “爷!倘若真的是杀手联合会的陷阱呢!”陆金紧紧握着手,大声道,“您要是落入那老头的手里...” “那你呢”陆聿川突然开口,“你的命就不是命” 陆金说着竟有些哽咽:“为爷死,陆金值得。” “用不着。”陆聿川揉着眉心,顺手点了支烟。 如果杀手联合会目标是他,那他至少能见到父亲一面,但如果是陆金去被发现了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陆昱鸣正巧路过书房,就浅浅停留了一会儿,听了些。 父亲,消失快六年了,那时他才十四岁,记忆都快有些模糊了。 “我也要去!” 陆昱鸣推门而入,站在门口,定睛看着陆聿川。 “你要去哪”陆聿川吸烟的动作一顿,警告般的转眸看向陆昱鸣,冷声道,“不要命了” “你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陆昱鸣紧紧握着拳,坚定地开口,“我要陪你一起去!” “不需要。”陆聿川将烟捻灭,冷漠地开口,“回去。” “我不!”陆昱鸣有些激动,“平日里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这次不行。” 陆聿川突然勾唇一笑:“巧了,今日这事你必须听我的。” “陆金,带他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陆金点了点头,抱歉地看着陆昱鸣,一把将陆昱鸣扛在了肩头。 “哥,哥!”陆昱鸣拼命地拍打着陆金,大声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陆聿川听着陆昱鸣的吵闹,烦躁地一脚踹飞了桌子,双目猩红地看着窗外,狠狠咬着牙。 陆昱鸣直到被关进了房间还是不可置信地捶着门:“陆金,你快放我出去,还是不是兄弟了!” 陆金利索的锁上了门。 “二少,您就听爷的吧,这次真的很危险。” “那你就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哥去送死!”陆昱鸣大声嚎叫着。 “我不知道什么是杀手联合会,但是我知道这很危险,我要去陪着我哥!” “二少,爷的命令我不敢违抗。”陆金虽是这么说着,手上的锁却偷偷塞进的门底。 “陆金陆金!”陆昱鸣拼命拍着门,大声叫着。 可外面,陆金早就走远了。 —— 翌日一早,陆聿川就坐上了去o洲地私人飞机。 陆昱鸣都能听到陆聿川离开的声音,烦躁在床上打滚。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陆昱鸣在床上躺了会儿,突然想到自己可以跳窗,结果等去开窗却发现窗也被锁了。 好恨啊! 陆昱鸣踩在沙发上,转身看向玄关处,正巧看到了被塞在门下面的钥匙。 第七十一章:临江大漠 “钥匙!” 陆昱鸣惊讶地叫出了声,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抓上了钥匙,利索地开了门。 御园内此时很安静。 陆昱鸣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去了车库,速度极快地冲出了御园。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机场,可此时他又没有订票,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个杀手联合会到底在哪里。 最后他方向盘一转,开去了玄门。 景宝早就在玄门下达了命令,不得陆家人进入。 陆昱鸣很不巧地被拦在了外面。 “诸葛青,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诸葛青!” “诸葛青!” 陆昱鸣自带扩音的声音,让诸葛青连个懒觉都睡不成。 最后,还是以诸葛青的妥协结束,把陆昱鸣放了进来。 “我说陆二少,这是玄门,不是你们暗堂好吗”诸葛青不耐烦地开口,“我们小祖宗发话了,以后见你们陆家人一次,打一次。” “是你们陆家人先得罪了我们玄门小宝贝的!” 陆昱鸣显然没听懂诸葛青的话,急急忙忙地说: “我哥和景禾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这个后面再解释,我现在想去o洲的杀手联合会,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诸葛青手上的茶盏直接随着手抖摔在了地上。 “你说你要去哪”诸葛青摸了摸耳朵往陆昱鸣那边凑了凑,问。 “杀手联合会,o洲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陆昱鸣微微皱眉,真诚地看着诸葛青。 诸葛青绕着大堂转了好几圈,有些焦急地跺着脚:“你去哪里干嘛” “我不能说。”陆昱鸣拒绝回答。 诸葛青又绕了一圈,站定在陆昱鸣跟前,机智地开口:“你要是不说,我就不送你去。” “诸葛青,咱俩还是不是兄弟了!”陆昱鸣气愤地骂道。 诸葛青无所谓地耸耸肩:“本来就不是。” “你!”陆昱鸣指着诸葛青气了脸都红了,咬牙道。 “我哥去那边了,我也想去!” 诸葛青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那你跟着你哥去呗。” “我哥这不是不让我去吗!”陆昱鸣急的直跺脚,“你快送我去啊!” 诸葛青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又问:“那你哥去哪里干嘛” “找我爸。”陆昱鸣无力地开口,“听说我爸被杀手联合会抓了。” “你爸”诸葛青诧异地惊叫了声,“你爸不是早就不见了吗” “是啊!所以我觉得这是个圈套,要是我哥去了回不来怎么办我得去救他的!” 陆昱鸣激动地拽上诸葛青地手,大叫:“你帮不帮我啊!” 诸葛青微皱着眉:“杀手联合会各个精英,你哥一个人独闯没准还能闯出来,你跟着一起,不是去送死吗” 陆昱鸣呼吸一滞,紧紧握上了拳头:“我,我担心他!” “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诸葛青毫不客气地开口。 “我就是死在那里,我也要去!”陆昱鸣着急地大声道,“我已经没有父母了,我不能再没有哥哥!” 诸葛青轻叹了声,对上了陆昱鸣的眸子,沉声道:“成,这个人情算你欠我的。” “好。”陆昱鸣拼命地点头。 ———— 明城,龙脉村。 景禾站在田边,看着长的金黄的水稻,眸泛泪光。 “小景,在想什么呢”陶秀英围着围裙,站在景禾身边,温声道。 景禾连忙抬眸,试图让风吹干眼中的泪:“没事。” “你自打从南莞回来,我瞧着你总是魂不守舍的。”陶秀英摸上景禾的手,柔声开口,“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和娘说说。” 景禾鼻尖一酸,扑进了陶秀英怀中,哽咽着:“娘,我见到我爹的夫人了。” “寨主的夫人”陶秀英疑声问。 “嗯。”景禾闷在陶秀英肩上,抽泣着,“我想我爹了,他走了好久了。” 陶秀英轻轻拍着景禾的背,温声安抚:“那我们明天去见见他。” “嗯。”景禾带着鼻音应着。 陶秀英怜惜地看着景禾,摸了摸景禾的脑袋,笑着道:“都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这么爱哭。” 景禾紧紧搂着陶秀英,摇着头不说话。 不远处的树下,水明杰诧异地看着景禾的方向,不禁问道:“老大,这是怎么了” “妈妈心情不好。”景宝一脸深沉地回道。 水明杰看向景宝:“为什么” “我没有父亲了。”景宝说的云淡风轻。 “啊”水明杰不解地追问,“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景宝面无表情地淡淡开口。 “他,他不要你们了”水明杰颤声问。 “是我们不要他了。”景宝生硬地说。 说完,他转身就自己回了家。 水明杰还在消化这个消息,一拳打在树上:“娘的!他竟然又敢抛弃我老大,要是让我再碰到他,我见一次打一次!” —— o洲,临江大漠,黄沙遍地。 陆聿川站在直升机里,表情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他垂眸睥睨着这陌生的环境。 “爷。”陆墨低着头站在陆聿川身后,小声道,“杀手联合会总部在沙漠之下。” 陆聿川打量着漫无边际的沙漠,沉默着一言不发。 直升机缓缓盘旋下降,停在了最近的绿洲边。 陆聿川与陆墨走下了直升机,按照地图上显示的位置,开始寻找杀手联合会总部的出口。 两人搜索了快两个小时,眼见着天就黑了,温度在持续降低。 陆墨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耳边飞快的一声重物飞出的声音。 “爷!” 陆墨沉重地叫出了声。 陆聿川却赤手抓住了飞过来的匕首,猛地朝原来的方向投射了回去。 陆聿川一把抓上陆墨的肩,拽着他往前面大石头后跑。 “中计了!”陆聿川沉声道,面色沉重地打量着周围。 陆墨也顿时反应了过来,手探到腰间要摸抢。 “别动。”陆聿川制止了他,眼睛一直盯着某一个方向,“o洲不允许出现枪。” “可是,敌在暗。”陆墨紧张地看着陆聿川,咬牙道。 陆聿川背抵着石头,无声地侧身,低声道:“这不是联合会的人。” “陆明岩骗我”陆墨后知后觉地发问。 “嗯。”陆聿川仔细地听着旁边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他想在这儿除了我。” 陆墨也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突然握上了藏在鞋里的匕首,咬牙道:“爷,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陆聿川稳稳抓住陆墨的手,将他拽回了身边,沉声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动。” “爷。”陆墨紧紧皱着眉,靠在石头上,双目狠狠盯着前方。 “西北方两人,东方三人。”陆聿川迅速判断出位置与人数,“我数五秒,解决掉他们。” “是。”陆墨靠在陆聿川后背,双手都握上了匕首,指尖发白。 而另一侧,诸葛青正带着陆昱鸣到了临江大漠,在空中见到了停在绿洲边的直升机,也一同停了下来。 陆昱鸣急急忙忙地从飞机里跑下来,冲进了绿洲。 “你知道在哪里吗!”诸葛青一把抓住陆昱鸣,呵斥道,“别乱跑。” 陆昱鸣被扯回来,不满地看了眼诸葛青,急忙开口:“我知道,我哥会留记号的。” 诸葛青半信半疑地打着手电,跟着陆昱鸣在绿洲转。 两人转了快一个小时,都没有找到陆昱鸣口中所谓的记号。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诸葛青咬牙骂道。 陆昱鸣有些挫败地低着头,突然看到地上的丝巾,连忙捡了起来,大声道:“诸葛青,在这在这!我哥他们来过这里!” “你小声点!”诸葛青捂住陆昱鸣的嘴,警告着。 陆昱鸣慌张地点着头,朝出绿洲的放向指了指。 “你确定”诸葛青疑声问。 “我确定。”陆昱鸣率先挣脱了诸葛青的束缚,着急地跑了出去。 诸葛青耳朵动了动,听着吹来的风声,暗叫不好。 “陆昱鸣!”诸葛青咬牙叫。 陆昱鸣早跑出了老远。 一把利刀飞过,诸葛青匆匆转身,刀从身侧飞出,直接飞向了陆昱鸣。 诸葛青双脚一蹬,速度极快地跑过去,想要扑倒陆昱鸣。 人的速度,自然没有刀快。 “啊!” 陆昱鸣捂着手摔在了地上,大声叫道。 诸葛青拉起陆昱鸣往绿洲跑,基本是拖着陆昱鸣过去的,将他塞进了草堆里。 陆昱鸣惊恐地抬头:“发生了什么” “有埋伏。”诸葛青眼神警惕地看着身侧的环境,靠在了陆昱鸣旁边,咬牙道。 “来杀你的”陆昱鸣颤声道。 诸葛青摇了摇头:“你怎么不问是不是来杀你的” “我又不是什么帮派的人。”陆昱鸣面色惨白地捂着流血不止的手,咬牙道。 诸葛青看了眼陆昱鸣的手,用匕首割开他染满血的半只衣袖,速度极快地用丝巾给他抱住。 陆昱鸣见诸葛青把衣袖丢出了很远的地方,疑声问:“这是做什么” “沙漠最不缺的就是蝎子,血会引来他们,当然要丢远点。”诸葛青又缩回了草堆里。 “不好,他们过来了。” 诸葛青又突然开口。 “谁蝎子”陆昱鸣惊恐地看着诸葛青,颤声问。 “不是,丢匕首的那些人。”诸葛青低声道,“估计是来杀你哥的。” “我哥!”陆昱鸣一把抓住诸葛青的手,“他还好吗” “我怎么知道”诸葛青握上自己随身备着的匕首,递了一把给陆昱鸣,沉声道。 “等会儿我去解决他们,你呆着别动,这个拿着防身。” 陆昱鸣颤抖着手,握上匕首,惊恐地点着头。 第七十二章:陆聿川他死不了 诸葛青速度极快,在暗处跳蹿,瞬间就勒住了来的人的脖颈,一刀封喉。 那人连叫声都没发出来都没了气。 陆昱鸣躲在草丛中看着那人奄奄一息的模样,手上的匕首随着颤抖丢在了地上,他面色惨白地看着前方。 他本就是娇生惯养公子哥,从小锦衣玉食,生活灯红酒绿,从未见过这等血腥。 三面围过来三人,很快就围住了诸葛青。 诸葛青单脚旋转,撂倒近身的人,手起刀落,又解决了一个。 剩余的两人同时扑向了诸葛青,将他压在了地上。 诸葛青闷哼一声,咬着牙勒住了一人的脖颈纠缠在地上。 陆昱鸣咬着唇,呼吸都仿佛停止在了半刻,低着头胡乱的摸着地上的刀。 刀口锋利,瞬间在他手上划出了一刀口子。 陆昱鸣咬着牙,握上刀慢慢从草堆里爬出来。 他步子沉重,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压在诸葛青身上的人,抬手执起刀。 诸葛青一手握着人的脖颈,一手抵抗着压在身上的人,眸光犀利地瞥见了陆昱鸣,冷声叫道:“快!” 陆昱鸣唇都被咬破,铁锈的血腥味蔓延在口腔内。 “陆昱鸣!” 诸葛青声音含在喉间,着急地开口。 “啊!” 陆昱鸣大叫着,闭着眼往那人脖子上割了一刀,顿时失力地跌在了地上。 诸葛青反应极快,踹飞了那人,又拧断了地上人的脖颈,拽上陆昱鸣就往外跑。 “我,我杀人了。”陆昱鸣害怕地低声说,声线颤抖不止。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们。” 诸葛青拉着陆昱鸣疯狂地往外跑。 “快跑,他们全包过来了!” —— 另一边,陆聿川手握匕首,压着人往他喉间割去,溅起鲜血沾染了硬朗的脸庞。 他轻蔑一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 突然,远处飞了一只箭,带着羽毛的箭飞地极快,往陆聿川面前飞去。 他神色一愣,侧身想要躲开,但箭的速度更快。 “爷!” “嘶!” 箭插在胸口,鲜血瞬间沾染了胸膛。 陆聿川手中匕首脱手而出,射箭的人应声倒下。 “陆墨。” 陆聿川扶着陆墨,在地上躺下,面色沉重的快要比这夜都要黑。 陆墨扯了扯嘴角,干咽着:“爷没事吧” “没事。” 陆聿川眼神冰冷,落在陆墨中箭的胸口。 “没事就好。”陆墨吃力地吸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我带你回家。”陆聿川单手揽起陆墨,冷声道。 陆墨忍着疼,眼睛却还是观察着周围。 “爷,他们似乎有了新的目标。”陆墨咬着牙道。 陆聿川没有多说什么,只揽着陆墨往绿洲那边走。 刚进绿洲,陆墨就躺在了隐蔽的草堆里。 陆聿川闭着眼,感受着周围的脚步声,沉声道:“他们就在周围。” “有火。”陆墨半眯着眼,看向他们最初来的地方,吃力地开口,“我们的直升机..” 陆聿川微微皱眉,凝眸看向了陆墨。 “我没事。”陆墨捂着胸口的箭,咬着唇开口,“能忍住。” “诸葛青!”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叫声。 陆聿川呼吸一滞,着急地抬眸去探索目标。 陆墨都挣扎着起来,满头大汗地看着远处。 “是二少。”陆墨害怕地开口。 “在这别动。”陆聿川匆匆丢下一句话,就冲向了暗处。 远处,陆昱鸣抱着诸葛青,步步后退。 一众杀手都亮出了刀,步步紧逼。 诸葛青半只手臂都是血,显然是被砍了一刀,精疲力竭。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陆昱鸣颤声问。 杀手可不想与他废话,步子大胯一步上前。 陆昱鸣咬着牙推着诸葛青护在身后,紧闭着眼,大声叫着。 可,想象中的疼并没有落下。 陆昱鸣还未抬眸,就听到了打斗声。 诸葛青扶上陆昱鸣的肩,沉声道:“你哥来了。” “哥”陆昱鸣低着气出声,小心地看向了前方。 一群杀手中有道熟悉的身影纠缠其中,打斗的动作狠辣准,每步都击中要害。 诸葛青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开口道:“川爷!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陆聿川分身乏术,只在抬眸间瞧见了陆墨的位置正涌去了一堆人。 “诸葛青,带他们走,陆墨在前面!” 陆聿川的手被割了一刀,又集中注意投入了打斗中。 诸葛青看了眼远处正在逼近的人,张声应道:“好!” “不要!”陆昱鸣推着诸葛青,急急忙忙地要冲进陆聿川的人堆中,着急忙慌地喊道,“哥,我不走,要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滚!”陆聿川咬牙厉声道,“陆墨中箭了!” 陆昱鸣哪里还听的见其他人的声音,失去了理智般地往里跑。 “诸葛青!”陆聿川见形势不对,大声叫。 诸葛青叹了声气,忍着手上的人,单手扛起陆昱鸣往前方向跑。 “哥!哥!”陆昱鸣声嘶力竭地叫,泪水模糊了视线。 陆聿川逼近陆墨方向地人越来越多,单脚跳到树上,张声道:“我是陆聿川,你们要杀的人是我!” 朝陆墨方向的人瞬间改变了方向,往里涌去。 黑夜的大漠,风沙席卷能瞬间掩盖了地上的尸体。 陆昱鸣被塞进了直升机还拼命地拍着窗口。 “诸葛青,我求求你,救救我哥。”陆昱鸣浑身都害怕地颤抖,狼狈地坐在地上,祈求着。 他在没了陆家二少的光鲜亮丽。 “他真的会死的。”陆昱鸣无助地开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诸葛青忍着手上的疼,咬着牙聚集所有的力气坐在驾驶座。 诸葛青厉声道,“能创立暗门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死的,当年我们影大人都能一人轰了整个杀手联合会,区区几个杀手,陆聿川这都解决不了,根本不配与我们影大人相提并论。” “陆聿川他死不了。” 陆昱鸣将视线投向了陆墨身上。 陆墨浑身都是血,毫无生气地躺着。 “陆墨” “陆墨,你醒醒。” 陆昱鸣颤抖着手想要摸陆墨,却又不敢触碰他。 诸葛青皱了皱眉,加快了速度。 凌晨时分,龙脉村这小村的一片金黄的稻田上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早起的村人都被吓了一跳。 诸葛青单手扛着惨白着脸的陆墨,走下了直升机,也顾不上村人的视线,就直往景禾家中跑。 景禾自然也听到了这巨大的声响,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小禾姐,什么声音啊”花秀探头探脑从房间里探出脑袋。 景禾淡淡道:“我去看看。” “嗯。”花秀点了点头,将头缩回了房间。 景禾揉了揉眼睛,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敲门声。 “大人!大人!”诸葛青都快跪在门口了,精疲力尽地叫着。 “景禾!”陆昱鸣都要哭了,哽咽地放声大叫。 景禾家再一度围满了村里人。 外面吵闹喧嚣声太大,家里一众人都出了房间。 景禾眉心突突跳个不停,心口微悬,开了门。 诸葛青直接靠着门跌进了院子里。 “啊!” 花秀惊慌地大叫。 太过血腥的画面,让她害怕地直直往后退。 景禾反应极快地关上了门,扶着诸葛青起来,表情冰冷:“发生了什么” “景禾!”陆昱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死死扒拉着景禾的腿,连哭带喊地叫,“你救救我哥,我哥就快死了!” 景禾心跳猛地停住,看向陆昱鸣的视线都变得僵硬。 “你说什么” 景禾猛地拎着陆昱鸣的衣领,双眸如死寂般冰冷,咬牙厉声问,“你再说一遍。” “我哥....”陆昱鸣无力地哭,“我哥把我们救了出来,他自己还留在o洲。” 众人都被景禾的表情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了陆昱鸣。 “我哥收到了消息,我爸在杀手联合会手上,现在他人就在杀手...” 陆昱鸣话还没说完,景禾就冲出了小院。 “直升机在田里。” 诸葛青在她身后喊道。 所有的事情都被她抛之脑后,耳畔只残留着一句话。 “我哥快要死了!” 不,不会的。 他不会死的。 陆聿川,你再等等我。 景禾绕开人群,还撞倒了不少人,直冲稻田处,像是飞着般直接跳上了飞机。 —— o洲,临江大漠的某一处绿洲上。 经过了一晚上的生死搏斗,无论是杀手还是陆聿川都已经精疲力尽。 双方僵持在某一节点上。 陆聿川浑身是伤,靠在树后,手臂青筋暴起,握着匕首不放。 他似乎都感知到了死亡的预告,苦涩地抬眸一笑。 没有遗憾吗 他有。 景禾是他此生唯一的遗憾, 倘若此时她的出现在面前,他定要告诉她,他想娶的从来就只有她。 陆聿川缓缓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着从初识到如今所有景禾的模样,干涩的唇微微勾起了一道弧度。 “陆聿川。” 景禾逆着光,站在陆聿川面前,白色衣裳还沾着血,发丝都被汗珠打湿。 熟悉的声音响起。 陆聿川轻喘了声,迷迷糊糊地抬眸,咧开了笑。 “死前还能见你,真好。” “你敢死,我刨了你的坟!” 景禾恶狠狠地开口,蹲下握上了陆聿川的手,冰凉地手触摸着他脖颈的温度以及脉搏跳动的频率。 漫天大漠,日光照耀。 女孩背着浑身是血的男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身后留下痕迹。 陆聿川双手垂在景禾身前,睁开了清楚的双眸。 “景禾” 景禾喘着气,步子一顿:“醒了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你怎么来了”陆聿川低哑着声音,无力艰难地开口。 “我不来你就死了。”景禾说的漫不经心,步子又往前挪了一步。 陆聿川趴在景禾耳边,低声轻笑:“我以为,这是梦。” “梦里梦外,你都不准死。”景禾咬着牙,瞥了眼陆聿川,继续往前走。 “知道了。”陆聿川微微动了动手,将景禾搂地紧了些,“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留着力气吧。”景禾又喘了声,淡淡开口。 “我怕不说,就来不及了。” 第七十三章:玄门掌门人 陆聿川微颤抖着声音开口:“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没能救下你,害你的人可能就是陆明岩。” 景禾步子微顿,目光深沉地看向陆聿川,良久才开口:“梦而已。” “真的只是梦吗”陆聿川哑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景禾,你可以告诉我。” 景禾心有些乱,扶着陆聿川躺下,两人皆躺在了沙上,任由黄沙将自己掩埋。 “黄沙,古寺,我曾经死过。”景禾手微微握紧地上的沙,沉声道,“而你,也是因为断了腿;陆聿川,我们要是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聿川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凝重地开口:“我不怕瘸,也不怕我们没有好下场,只是担心你会和上次一样。” “不会。”景禾坚定地说,“这次必定是他死。” 陆聿川终于释怀地一笑。 是他太信不过自己,担心自己会保护不了她。 景禾又重新扛上陆聿川,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绿洲,温声道:“前面有落脚店。”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陆聿川靠着景禾,问道。 景禾毫不在意地淡淡开口:“没和你说过吗司微月设计我落崖后,有人救了我,把我带去了o洲。” “她该死。”陆聿川咬牙道。 “嗯,我不反对。”景禾往前迈出了一步。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进了落脚店。 “景禾”店主站在柜台前惊愕地看着景禾,匆匆走到门口,大声叫。 景禾点了点头,笑道:“你还记得我” “这哪里能忘”店主看着景禾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开间房。”景禾淡淡开口。 “好,我给你拿钥匙。” 店主应下,匆匆去拿了钥匙,转身领着景禾和陆聿川去了二楼。 三人进了房间,店主又很快换了壶热水。 景禾扶着陆聿川在床上躺下,转身与店主使了个眼色。 店主跟着景禾出来,问道:“里面这男人是” “孩子他爸。”景禾淡淡道。 “你都有孩子了”店主惊讶地看着景禾。 景禾点了点头,温声问:“我之前放这儿的伤药还在吗” “在的在的。”店主连忙应着,“等会我去给你拿来。” “麻烦了。” 景禾见店主下楼,转身又回了房间。 陆聿川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你和店主很熟” “还行,以前救过她一次。”景禾看着熟悉的房间构造,淡淡道。 店主速度很快,送了药就出去了。 景禾拿着药,先往陆聿川脸上敷。 “腰上的伤口疼一点。”陆聿川忍着疼,小声道。 景禾继续敷药,扬声道:“腰伤不重要,脸要是毁容了,我就不喜欢了。” 陆聿川一听瞬间安分了许多,任由景禾敷药。 “现在很丑吗”陆聿川小心翼翼地问。 景禾敷药的动作一顿,像是真的很认真地打量了片刻,才道:“有点。” 陆聿川一把握住景禾的手,有些紧张:“要是留疤了......” “我不会让你留疤的。”景禾动作轻柔了不少。 陆聿川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没想到我竟然要靠美色。” “你以为压寨夫君是靠什么上位的”景禾不紧不慢地开口,已经面无表情地扒开他的上衣。 陆聿川身前有些凉,他自认为自己身材还是不错的。 直到他看到景禾面无表情像是在看尸体一样的眼神,有些开始怀疑人生。 不禁暗叹,幸好自己有这张让景禾满意的脸。 景禾敷完药,又泡了杯药给陆聿川喝下。 陆聿川听话地喝完,不一会儿就有些困了。 景禾站在床边看着陆聿川安稳入睡,才悄悄出了房间。 她刚出房间不久,陆聿川就睁开了眼睛。 景禾走到店主边上,对着店主招了招手:“我之前的那把剑还在吗” 店主点头,双眸发亮地开口:“景禾,你这把剑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你走之后还有很多人会来骚扰我这个店,我就拿这把剑吓唬他们。” 景禾抽了抽嘴角:“倒也不必。” 镇店之宝,大可不必。 店主把剑交回给了景禾,目送景禾出去。 景禾握了握剑,在o洲的回忆渐渐浮现在眼前。 那段时间她失忆了,什么都忘了,只有握上剑才能有安心的感觉,后来也仅凭着这一把剑让o洲道上的人都敬仰半分。 剑之快,无孔不入。 景禾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大漠正中央,踩到一块开关,大漠中央出现了一处楼梯。 景禾顺着楼梯下去。 这是杀手联合会的总部位置,很少有人知道。 但对于曾经差点把这个总部轰了的景禾来说,这简直比会自己家还简单。 而在大门开地那一刻,总部就会收到消息。 守门的两位杀手,看着陌生的脸,挡在门前不挪一地。 景禾握着剑,微微扬眉:“让老头来见我,或者,你们该挪地方了。” 杀手是o洲人,但加入杀手联合会的第一要求就是要会h语。原因很简单,因为杀手联合会的老大是h国人。 守门人冷哼一声,不屑地开口:“口气真大。” “不让”景禾淡淡问了句,还未到两人说话,就动作利索地打晕了两人。 两人躺在地上晕前,看着景禾大摇大摆地进了总部,强忍着眩晕感摁下了紧急通知的按钮。 通知很快,总部的人瞬间就将景禾围了起来。 景禾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一步,所有人就跟着往后退一步。 “让开。”景禾冷声道。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闯总部,孤身一人,未免太瞧不起我们了吧。” 领头的人严肃地说。 景禾啧了声,不想与他们废话,抬手握上了那把剑。 后面有个人连忙大叫了起来,冲到了前面,速度极快连滚带爬地抱住了景禾手上的剑。 “何总”领头的人疑惑地看着他。 老何对着景禾讨好地一笑,见景禾放下了剑才放心地起来,对着领头的人就是一帽子拍下。 “差点总部又要没了!” 老何骂骂咧咧地讲了句,转身对着景禾点头哈腰:“您要找我们老大是吗我带您去吧” 一群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老何。 景禾面无表情地绕过一群人,又是淡淡地啧了声,轻蔑地笑着。 众人很不爽,都想冲过去揍一顿。 突然有人大声一叫:“我想起来了!她,她,她是影!” “哪个影” “就是玄门的影啊!” “就是说之前那个差点轰了我们总部的影” “你没看到她手里那把剑吗” 众人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对着景禾的背影行注目礼。 他们都万般庆幸自己没有上前去打。 老何领着景禾进了一个房间,对着景禾指了指前面的门,道:“大人,我们老大就在里面,正在和你们老大议事。” 景禾冷眸掠过老何,思索了片刻,一脚踹开了门。 老何退了一步,微微一笑。 很好,这次门又报废了,还是找玄门报销一下吧。 杀手联合会的老头,古福,都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一把剑抵上。 太熟悉的感觉,让他抬眸一瞧。 “玄影!”古福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惊恐地看着景禾。 景禾眼神冷漠,唇角勾起一道嗜血般的弧度。 古福可太清楚她这个表情了,哭丧着脸,连忙道:“我这,最近没做什么事情惹到你吧” “玄琛,你这得帮我说话吧!” 突然被提到名字的男人微微勾唇,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修长的腿翘着二郎腿,节骨分明的手上带着一个铜戒,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玄琛,玄门掌门人。 他带着淡淡地笑看着景禾,温声道:“她的事,我可管不了。” “我的姑奶奶啊。”古福都要给跪了,双手合十地放在胸前,“您就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我改还不行吗” 景禾微微瞥了眼玄琛,又转眸看向了古福:“陆明旭,交出来。” “你说谁”古福疑惑地看着景禾,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陆明旭他不是早死了吗” 景禾握剑的手微微往上抬:“你杀的” “怎么可能!”古福拒绝背锅,“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讲清楚。”景禾冷声道。 “好好好。”古福点着头,道,“您能不能先放下剑” “就这么说。” “是是是。”古福感受着下巴的冰凉,连忙道:“七年前,我在临江大漠上看到的他,那时的他都已经奄奄一息,求我救他。” “我救了,我真的救了,就是.....他死太快了,没救活。” “我还想着救活他能和他谈谈和陆家的合作,我怎么可能会杀他,玄琛你说是不是” 景禾半信半疑地放下了剑。 古福像是死里逃生一般连忙跳出了好几米,贴着墙谨慎地看着景禾。 “玄影,我这个总部刚装修的,你别给我拆了。” 景禾将剑放回剑鞘里,回眸看向玄琛,淡淡道:“好久不见。” “小影,好久不见。”玄琛嘴角含笑,缓缓起身站到了景禾边上,抬手替景禾的碎发别到耳后。 门口,突然一个巨大的摔倒声音传来。 景禾连忙转身,只见陆聿川正捂着胸口,往地上倒去。 景禾一惊,连忙跑去扶住陆聿川。 “你怎么来了” 陆聿川装作难受的模样,不语。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了什么,有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觊觎他的老婆! 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出此下策,假装虚弱地摔在了地上。 他是绝对不会和景禾说这是装的! 第七十四章:准备卖醋 黄沙后,风沙漫卷。 陆聿川跪在墓前叩头,将身前的酒倒在地上。 景禾站在他身后也缓缓下跪,递上了一杯酒。 古福戳了戳跟在玄琛边上的玄潇桦,小声嘀咕:“玄影转性了” 玄潇桦冷冷瞥了眼古福,往旁边走了一步,表示并不想理会。 古福摸了摸胡子,砸吧着嘴重新站好。 景禾敬完酒后起身站了会才转身。 玄琛幽幽看了眼陆聿川的背影,跟着景禾往离开。 “这就是你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玄琛手指转着戒指,淡淡问。 他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景禾眸光微颤,并没有正面回答:“你要回国做什么” 玄琛笔直地站在一边,微微仰头:“国外呆久了没意思。” “不是。”景禾斩钉截铁地开口。 玄琛勾唇一笑:“小影啊,你还是这么聪明。” “因为什么”景禾面无表情地问。 “没什么,重心转移了而已。”玄琛漫不经心地提道,“玄家老头快不行了。” “他不是说要把女儿嫁给你”景禾微微回眸,道。 “啧。”玄琛皱了皱眉,“可惜了,我不想娶。” “他能同意”景禾继续问。 “当然不同意,所以他快不行了。”玄琛眼底含笑,却没有一丝笑意。 景禾知道他的意思。 “他毕竟是你养父。”景禾目光留在陆聿川那边,沉声道。 “我不过是他想要掌控玄门的棋子,可惜了,那不能够,他掌控不住我,他不行,所以他会被淘汰掉。” 玄琛笑着道,边说边摇着头,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景禾抿着唇,视线渐渐下移:“随你。” “怎么担心哥哥了”玄琛笑地没个正经,单手搭上景禾的肩。 景禾幽幽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开口:“你没比我大。” “同日生也有个分秒差,没准就比你早生些。”玄琛挑着眉,打趣道。 景禾淡淡一笑,拉开了玄琛的手,走近了玄潇桦。 “你们可以走了。” “行,店里等你。”玄琛摆着手,转身就走。 玄潇桦拍了拍景禾的肩,拿上景禾手上的剑,连忙跟上玄琛。 古福早就溜回了他的总部,并且下达了紧急命令,启动最强戒备状态。生怕景禾一个不高兴就来轰了他刚装修好的总部。 天色渐暗,陆聿川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沉沉看了眼墓碑。 他缓缓转身,心心念念的女孩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走吧。”陆聿川声线有些哑,淡淡开口。 景禾不知如何安慰,只道:“伯父的墓要不要带回去” “不用。”陆聿川轻声道,“没找到凶手前,还是这里清净。” “嗯。”景禾淡淡抿着嘴,手渐渐碰上陆聿川冰凉的手。 陆聿川手微微一颤,慢慢握住递上来的手,心间微暖。 “我没事。”陆聿川开口解释,“这么多年了,我早接受了这个事实,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两人漫步在黄沙上,缓步走着。 “谁给你的消息”景禾突然开口问,“陆墨是不是” 陆聿川也不避讳,点了点头:“是他。” “他背叛了你。”景禾这话说的是肯定的语气。 “没有。”陆聿川微微摇头,“他从小跟着我,不会背叛我。” “那陆明岩那边怎么说”景禾疑声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陆聿川握紧了景禾的手,跳了个话题,“你还没和我说,那人是谁” 景禾看到不远处站在门口的玄琛,突然一笑道:“算是救命恩人。” “以身相许的那种”陆聿川语气幽幽地说。 景禾像是真的在思索,低着头嗯了好一会,才抬头对着陆聿川俏皮一笑。 “我看你这个卖醋可以准备准备了。” 说完,景禾就松开了陆聿川的手,往前走。 陆聿川眼疾手快地又重新拉回了景禾的手,宣誓主权般地看了眼玄琛,在景禾耳边低喃:“已经在卖了。” 景禾甩也甩不开他的手,只好任由他牵着。 玄琛看着远处牵手的两人,自嘲一笑。 “小花啊,你说,我是不是慢了” 玄潇桦听这话听了不下百遍,早已应对自如。 “影对你没意思。” 玄琛充耳不闻这个听厌了的回答,转身摇着头往后走。 玄潇桦看着从小跟到大的玄琛,眼神黯淡了些。 这次的背影,比往常都要落寞。 傍晚,四人都坐上了飞机。 玄琛与陆聿川坐在相对面的位置,四目相对都快泵出火花来。 突然,玄琛勾唇一笑:“陆川爷,久仰大名。” “玄门主,幸会。”陆聿川淡淡应道。 景禾窝在一旁安静地喝水,视线往腿上看,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景禾。” “小影。” 突然,两男人同时转头。 景禾喝水动作一顿,惊恐地看向这两人。 “不介绍介绍吗”玄琛温声提道。 景禾默默地放下水杯,刚要开口就被陆聿川揽进了怀里。 “景禾是我老婆。”陆聿川声音微扬,重重咬住了老婆二字。 玄琛轻蔑一笑,身子微微后仰,挑衅般地看着陆聿川:“哪家夫妻称呼是叫名字的,你说是吗小影” 玄琛这一句‘小影’说的那是温柔多情,就差抛个媚眼了。 景禾摸了摸鼻子,从陆聿川怀里起开,默默地又挪到了原来的位置,并不想多说话。 “玄门主,还请自重些,不要这么亲呢的叫着我老婆。”陆聿川冷声道。 玄琛转了转戒指,换了个姿势看向陆聿川:“叫了五六年了,习惯了,改不了。” “听说门主一直有未婚妻。” “听说川爷要和宫家联姻了。” 两人对视间都快烧起来了。 景禾猛地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来对着两人一通骂。 “要吵去后面吵,我困死了!” 这方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都不再说话。 景禾这才松了口气,拉过毯子靠在另一边直接闭眼睡觉。 这两货,实在在太吵,太幼稚了! 目睹一切的玄潇桦默默地也拉高了自己的毯子,努力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 清晨,龙脉村的景家有多了几个人。 陶秀英一大早就出门和花秀一起去小镇上摆摊卖点心。 水明杰肩上还扛着锄头就瞧见了院子里多出的四人。 他尤其淡定地看了眼景禾,然后做了一个惊呆陆昱鸣的举动。 水明杰将肩上的锄头一丢,走近了陆聿川,狠狠地撩起拳头,重重给了陆聿川一拳。 重重的一拳打在陆聿川脸上,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将陆聿川往外一推,将门重重关上,还不忘落锁。 一院子里的人表情各异。 陆昱鸣颤抖着手指着水明杰:“你你你,你打我哥干嘛!” 水明杰拍了拍手,幽幽看着陆昱鸣:“你也给我出去。” “你干嘛!你,你别过来!”陆昱鸣指着水明杰步步后退。 水明杰单手扛起陆昱鸣往院子外面丢,然后又关上门利索落锁。 “你们陆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对着门出气,大声骂了句。 “杰叔,干得漂亮!”景宝对着水明杰比了个大拇指,乐呵呵地开口。 水明杰挑着眉,嘚瑟地耸耸肩。 景禾摸了摸鼻子,默默地看向了诸葛青:“还有个人呢” 诸葛青抱着受伤的手,道:“他伤重,住院了。” “嗯。”景禾推了推前面的凳子,对着玄琛道,“来,做。” “门主”诸葛青这才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连忙起身,“您这么来了” “嗯。”玄琛慢悠悠地坐下,对着景宝招了招手,“小孩,过来。” 景宝一愣,往后退了一步,走到了景禾身边,甜甜一声叫:“妈妈” 玄琛微微蹙眉,疑惑地看向景禾。 景禾抱着景宝摸了摸他的脑袋,扬声道:“乖,叫人,这是琛叔。” “琛叔好。”景宝扬着下巴,警告般地看了眼玄琛,叫道。 玄琛默不作声地扯了扯嘴角,接下了这声叔。 这一院子里的人,可能只有景禾和水明杰不知道景宝的身份。 “你哪来的儿子”玄琛忍不住问了嘴。 景禾淡淡看了眼门口,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回来的原因。” “你没和我说过。”玄琛沉声道。 “你也没问。” “..........” 玄琛哑口无言。 这要怎么问,正常人会突然问一个小姑娘说你有没有儿子吗 门口,陆聿川笔直地站着,旁边陆昱鸣坐在台阶上,抱着陆聿川的腿痛哭流涕。 “哥,你没事吧” 陆聿川没有说话,只淡淡将陆昱鸣推开。 陆昱鸣知道,陆聿川其实是在生气。 他默默地松开手,坐在旁边擦了擦眼角的泪,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哥,我知道我没用,想去帮你没想到还拖累了你,还让诸葛青也受伤了。” “可是我当时真的很不安,见不到你我就很害怕。” “我怕没有了爸爸,还要没有你。” 陆昱鸣说着说着又是鼻子一酸。 陆聿川依旧笔直地站着,突然沉声道:“爸他不在了。” 陆昱鸣神色一滞,红着眼看向陆聿川。 “我已经见过了。”陆聿川摸上陆昱鸣的脑袋,“我没有生气,只是希望以后你能自己保护自己。” 陆昱鸣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 其实,他对父亲的感情并不深,在他记事以来父亲就很忙,几乎没有时间陪他。 记忆甚至都有些模糊了。 “昂。”陆昱鸣半天才开口。 “回去后,我送你去暗门,陆金陆木以后陪你一道训练。”陆聿川淡淡开口。 陆昱鸣默默地垂下了头。 他本来只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也没有激动到要去暗门的来着。 第七十五章:他们是兄妹? 玄琛没有待多久,傍晚前就带着玄潇桦和诸葛青回去。 他路过陆聿川还停了停脚步。 “哟,陆川爷,怎么不进去坐坐啊”玄琛戏谑地笑着,道。 陆聿川冷着脸没有说话。 “啧,不是说是老婆吗怎么还吃闭门羹啊。”玄琛又说。 陆昱鸣气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玄琛正要骂,就被陆聿川拉了回来。 “哥!” “白舟,你跟诸葛青一起回南莞。”陆聿川淡淡开口。 陆昱鸣睁大了眼睛,惊愕万分:“不要,我要陪你一起。” “听话。”陆聿川摸了摸陆昱鸣的脑袋,抬眸看向了玄琛,“你在这里会打扰我陪你嫂嫂。” “.........” 最后,陆昱鸣还是跟着诸葛青回了南莞。 天越来越黑,水明杰见陶秀英和花秀还没有回来,就准备去接她们。 景宝也跟着水明杰一同出去。 景禾站在门口,从门缝里看着依旧站着的陆聿川,低声叹了口气,打开了门。 陆聿川抬眸看着站在门里的景禾,微微扬起了笑, 景禾看了看前方的路,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你走吧。” “景禾.....”陆聿川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景禾关了门,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 陆聿川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稻田边上一圈又一圈,知道夜深也没有一句对话。 “没什么好说的,就走。” 景禾突然顿住了脚步,冷声道。 陆聿川淡淡垂着头,真依着景禾的话,转身往后走。 “陆聿川,你要是再走了,就别回来了!” 景禾咬着牙,不满地对着陆聿川的背影喊。 陆聿川脚缓缓踩到小道的边缘,脚一转,人摔进了稻田。 “陆聿川!” 景禾一直担心着他的伤,连忙跳下了稻田。 她刚下来,陆聿川猛地勾手将她压在了身下。 男人带伤的脸也不减他的帅气,背后是一片星光。 景禾心跳漏了一拍,咬着唇。 陆聿川紧紧抱着她,一双深情的眸子与她对望,诉不清其间的爱意,他声线微颤:“我怕我脸上留伤,你就不喜欢了。” “我从未想过要娶别人。” 景禾眸光微颤,手小心地抓上陆聿川的衣摆,点了点头。 “小禾。”陆聿川俯身靠近景禾的耳畔,低声在她耳畔低语,“我想吻你,可以吗” 景禾紧张地都快忘了呼吸,鼻尖都沾上了些汗珠。 夜光正好,背后是浓浓的稻香。 微风伴着凉意吹起稻子一片波动。 陆聿川手抚上景禾的腰间,唇轻柔地贴上,轻轻地,温温地吻着。 温柔如水的吻,撩拨着两人互相跳动的心。 “景禾!” “景禾!” 突然稻田的远处传来急急忙忙的叫声。 “景禾,你家着火了!” 景禾猛地推开陆聿川,从地上爬起来,望向了家的方向。 远处,隐隐有浓郁的烟火往上蔓延,最后隐匿在黑夜。 “着火了” 景禾呼吸一滞,前世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上一世,陶秀英是被烧死的。 可司微月明明已经被关进牢里了,没有机会再出来放火了。 那还有谁 景禾步子极快,穿梭在稻田中。 陆聿川也隐隐心中不安,跟着景禾跑了过去。 火势极大,村人围了一圈。 水明杰抱着花秀跑了出来,放下花秀就要跑回去救人,被书记拦住。 “阿杰,这火这么大,你进去就出不来了!” “对啊,这都烧到门口了,都进不去了。” 门口的村人抱着水壶,又往里面倒了一桶水,劝着水明杰。 “放开我!”水明杰被两人拦住在门口,拼命地喊着,“我娘还在里面!” “你们放开我!” “娘!娘!” 景宝也挣扎着要往里跑,被花秀死死抱在怀里。 “娘!” 景禾冲到门口,看了眼景宝,面色深沉。 “娘呢”景禾慌张地问。 “老大!娘还在里面!”水明杰带着哭腔,大声喊着。 景禾慌乱地都要忘了呼吸,抬步撩起一桶水往身上倒,不顾一切地往里跑。 陆聿川一把抓住景禾的手。 “你也要拦我”景禾警告地看着陆聿川。 陆聿川微微摇头,也撩起一桶水往头顶倒。 “我跟你一起。” 他拉住景禾的手,一同走进了火中。 景禾颤抖着手握住陆聿川,刚进门就被掉下来的门框挡住了去路。 屋子里全都被火遮盖住,烟雾浓郁根本看不清路。 景禾踩着一旁的石头跳过挡住路的门框,跑向了后院。 火势最旺处,陶秀英靠在石头上,艰难地喘着气。 “娘!” 景禾大声一叫,刚要抬步冲过去,脚前火势猛地大涨。 陆聿川连忙拉着景禾往后推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 突然,陶秀英后走出了一个人,她披散着头发,一席白衣宛如一个女鬼,放声大笑。 景禾微微皱眉:“司微月” “是我。”司微月撩着头发,大声笑着,“景禾,没想到吧,今天晚上,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我死了,还能拉你陪葬,我真的太开心了。” 司微月扬声大笑,“陆聿川,我们做不了阳间夫妻,那就去阴间做鸳鸯。” “司微月,你疯了!”陆聿川紧紧握着景禾的手,怒声道。 “对啊,我就是疯了,我恨不得你们全都去死!”司微月咬着牙声音犀利恐怖,“你为什么不能娶我,你娶了我,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还有你景禾,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司微月气极,抓上陶秀英的脖子,往死里掐,“我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你给我住手!”景禾害怕地大叫,“放开我娘!” “是啊,她是你娘啊。”司微月阴险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杀不了你,那我就杀了你娘,怎么样” “不要!”景禾颤抖着声音,大声喊,“司微月,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司微月手上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看向了景禾。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司微月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丢到景禾跟前,大声道,“用这把匕首了结了你自己,我就放了你娘。” 景禾没有任何思考,就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景禾。”陆聿川有些慌张地叫了声。 景禾握着匕首,对着陆聿川微微一笑:“抱歉了。” 陆聿川紧紧皱着眉,抬手正要夺过匕首。 “小景,不要!” 陶秀英艰难地声嘶力竭。 景禾手上的匕首脱手而出,却刺向了司微月。 “啊!” 司微月捂着手往后连连退了两步,脚踩到石头摔在了地上,头重重地撞在了柱子上。 景禾见状连忙冲过去抱去陶秀英。 “娘!” 陶秀英还有些意识,对着景禾吃力的摇头。 景禾抱着陶秀英起身,看了眼陆聿川。 “景禾,你该死!” 司微月拿着刀狠狠往景禾背后刺去。 匕首上还带着她手臂的血。 “景禾!” 陆聿川一把推开景禾,挡住了司微月的匕首。 匕首重重的刺进了陆聿川手臂上,他捂着手,一脚踹开了司微月。 “快走,房子要塌了!” 陆聿川沉声道。 景禾匆匆瞥了眼司微月,抱着陶秀英往外走。 “景禾!” 司微月狼狈地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你明明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活着!” “那十年黑屋不好受吧!” “你记得的,我也记得,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凭什么老天都对你好一些!” “为什么!” 景禾抱着陶秀英站在门口,沉着眸子往回看了眼,继续往前跑。 “娘!” 门口,水明杰见景禾出来,连忙冲了过去。 景宝也跟着跑到景禾身边。 “妈妈,没事吧” 景禾摇了摇头,抱着陶秀英靠着墙坐下,扭头看向陆聿川手上的伤。 “你去医院吧。” 景禾对着陆聿川道。 陶秀英缓了些呼吸,靠着景禾喘了口气,眼神有些迷离地看向了陆聿川。 陆聿川站在陶秀英跟前,良久不说话。 只有微颤的呼吸,还有浑身颤抖幅度。 “陆聿川”景禾担忧地看着陆聿川,看着血流不止的手,扬声道,“你怎么了” 陆聿川扑通一声跪在了陶秀英面前,握上陶秀英的手,声音颤抖。 “妈!” “” 景禾满脸问号地看着陆聿川,“这是我娘!” “妈。”陆聿川颤抖着手,呼吸都微颤,不敢置信地看着陶秀英。 医院。 陆聿川任由医生给自己绑绷带,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而更复杂的还有坐在陆聿川对面的景禾。 她该要怎么想,陪了自己快十年的娘竟然是儿子他爸的妈妈。 那他们算是什么 兄妹吗 陶秀英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病房里的人。 “娘。”景禾看见,低声喊了句。 “妈。”陆聿川也喊了一声。 陶秀英摸了摸头发,微微一笑:“这手没事吧” “没事的,小伤。”陆聿川柔声道,“您坐。” 医生包好就转身出去了。 陶秀英看了看陆聿川,又看了看景禾。 三人沉默许久。 陶秀英才开口道:“我不记得了,没有任何的印象,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陆聿川温声道,“您和我回一趟南莞吧。” 陶秀英看着陆聿川,虽记不起他是谁,却总是隐隐有亲近的感觉。 “行。”陶秀英点了点头,温声道,“我跟你去。” 陆聿川有些紧张,咧着笑点头:“谢谢您。” 景禾皱着眉看了看陆聿川又看了看陶秀英,腾地站了起来:“我也一起去。” “好。”陶秀英亲呢地笑着走近景禾,拍了拍景禾的肩,喃喃道:“小景,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阿娘。” 车在陆宅门口停下,门口的仆人连忙去开门。 陶秀英见着车门开了,弯腰下车。 “大...大夫人!” 门口的仆人盯着陶秀英惊声大叫,“大夫人,真的是您吗” “什么!大夫人回来了!” 陶秀英有些手足无措,还是保持着优雅,对着门口的人淡淡微笑。 陆聿川想要牵着景禾的手下来,却被景禾甩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她进去。 第七十六章:催眠进行时 “娘,陆爷爷我见过,您不用担心。”景禾挽着陶秀英的手,在她耳边低语。 管家还在浇花,一瞧见门口进来的人,险些直接晕倒在地。 “夫人!” 管家匆匆跑了过去挡在了陶秀英跟前,颤抖着声音对着陆聿川问,“大少爷,您找到夫人了” 陆聿川点了点头,温声道:“王叔,麻烦去叫一声爷爷。” 陆聿川话还没说完,管家就冲出了花园,半点没看出他是个年过半百的人。 陆聿川对着陶秀英指了指前面的方向:“那儿是后院,我带您过去。” “好。”陶秀英眼神有些恍惚,点了点头,微微握紧了景禾的手。 景禾反握住陶秀英的手,安抚般地摸了摸。 陆康平拐着拐杖步子有些蹒跚,从后院走出来。 他站在花藤下,仔细地盯着来人,激动地都快忘了呼吸。 老人红着眼眶,颤抖地对着陶秀英伸手:“萧媛,你回来了” 陶秀英见老人都快要摔倒,连忙上前扶住。 “您好,我,我该怎么称呼您”陶秀英试探性地对着老人问。 老人双眸还是一直盯着陶秀英的脸不放,手一下又一下地拍在陶秀英的手:“萧媛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陶秀英微微摇头,“抱歉老人家,我真的没有印象。” “爷爷。”陆聿川站出来提道,“我叫了医生,先让医生来检查吧。” “也好,也好。”陆康平赞同地点头。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们不怀疑我只是长得和她比较像吗” 陶秀英突然开口。 陆康平摆着手,对着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早就从房里拿出了相片递了上来。 相片中是一家四口的照相。 那日是尚萧媛顺利生产二胎的第三日,陆明旭特地找了照相师来照相。 女人头上绑着带子,手里抱着孩子靠在男人身上,一旁还站着一个小男孩。 陶秀英看着这照片,突然泪目,有些恍然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只是看到这照片时心紧地难受。 医生很快就过来给陶秀英做了全身检查,只要半天报告单就出来了。 医生看着脑部检查的报告单,沉思了许久。 “医生啊,这究竟有没有事啊”陆康平着急地问。 医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了”景禾也有些着急,往前探了两眼,问。 医生皱着眉道:“这报告上显示的,夫人的脑部并没有问题,但也确实夫人记不起事情了。” “这是为何”陆聿川沉声问。 “西方有一种医术能让人的记忆暂时消失,甚至永久消失。”医生思索着喃喃。 景禾微微皱眉,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开口:“催眠。” “对!”医生眼前一亮,抬眸看向了景禾,“就是催眠。” “您会吗”景禾眸光微颤,紧张地开口。 “抱歉了。”医生鞠了个躬,“我才疏学浅,恐怕不行。” “我或许认识一个人她会。” 景禾抬眸看向了陆聿川,温温开口。 南莞,玄门。 景宝百无聊赖地坐在主位上。 “小孩,你可没和我说过影是你妈妈。”玄琛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一下一下地瞧着,淡淡开口。 景宝实诚地点了点头:“你也没问。” “你妈妈不知道你也加入了玄门。”玄琛慢慢靠近景宝,温声道。 “嗯。”景宝微微眯着眼睛,“门主应该不会这么闲,去告诉我妈妈吧” “嗯,这个嘛。”玄琛勾唇一笑,玩味地对着景宝打了个响指,“你猜。” “那我就和我妈妈说,是你诱拐我的,让她离你远点。” 景宝带着小得意,一本正经地开口。 “你觉得我会怕” “你不怕吗”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火花刹那间燃起。 门口一道身影闪过,景宝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抱住了玄琛。 “琛叔,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呀” 景宝笑地人畜无害,单纯地抬着眼睛看着玄琛。 玄琛眸色微深,意味深长地开口:“好玩的事多了去了。” “景宝你怎么在这里” 景禾诧异地看着抱着玄琛的景宝,“怎么还抱一起了呢” “妈妈,你怎么来了” 景宝甩开玄琛故作惊讶地往景禾边上跑去,乖巧地开口,“琛叔说这里有好玩的,带我来这里玩。” “哦。”景禾应了声,抬眸看向了玄琛。 “来借人”玄琛坐在了椅子上,眸眼微抬与景禾慢慢对视,温声道。 “嗯。”景禾点了点头,“你借吗” “我可以不借吗”玄琛敲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当然,是你的人。”景禾淡淡道。 “呵。”玄琛突然勾唇笑出了声,“你问我借,我当然会借给你。” “多谢。”景禾扯了扯嘴角,温声说。 景禾往前走准备去后院找玄潇桦,突然被叫住。 “小影,陆聿川不适合你。”玄琛眸色幽深,看着景禾正经地开口。 景禾转身看向玄琛:“他是我十八那年就选好了的男人。” “美人你找我”玄潇桦从后院跑了出来抱住了景禾的手,笑着道,“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景禾收回视线对着玄潇桦笑了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的忙我肯定会帮的,那我们走吧。” 玄潇桦拉着景禾往外走,“老大,我出去一趟哦。” 玄琛没有看她俩,又转眸看向了景宝。 “小子,带你去看好玩的。” 景宝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撑不住了,咬着牙道:“谢谢琛叔啊。” “不客气。” 南莞,御园。 宫少姜正坐在陆昱鸣边上喝水。 陆昱鸣百般震惊地看着宫少姜:“你说什么!我,我,我妈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妈了” “你怕不是骗我的吧” 宫少姜将水放下,摇了摇头:“我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我不知道”陆昱鸣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知道的都比我早” “我哥和我说的。”宫少姜摸了摸下巴,小声道,“听说是川爷找到的,你妈妈不是在你周岁那年走丢的吗你能记得才有鬼了。” “我哥找到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告诉我” 陆昱鸣有些受伤地哭丧着脸,他真的很伤心了。 宫少姜摇着头:“可能,我速度比较快” “二少!”陆金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爷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 陆昱鸣没有半点惊讶甚至有一丝想笑:“嗯,我妈找到了是吗” “您这么知道的”陆金诧异地看着陆昱鸣,疑声道。 “呵呵,你管我怎么知道的。”陆昱鸣嫌弃地撇了撇嘴,起身道,“走吧。” “啊”陆金还是疑惑地看着陆昱鸣,“去,去哪” “去见我妈啊。” 陆昱鸣白了眼陆金,一个人往前面走。 陆金摸了摸脑袋,对着宫少姜弯了弯腰,转身跟上陆昱鸣。 “我也要回京城,一起一起。”宫少姜连忙抱着自己包,蹦蹦跳跳地跟上了这两人。 与此同时,陆家的其他人也收到了消息。 “怎么可能!”尚晓玉手上的麻将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她惊讶间又带点慌张地看着传话的仆人,“你听清楚了没有的” 仆人点了点头,不敢多说。 尚晓玉连忙抓上包,匆匆离开了夫人们的聚会。 “诶,陆太太,怎么走了啊” 尚晓玉随口应付了两句,就跟着仆人回了家。 陆明岩早就在家里坐着了。 尚晓玉一见到陆明岩,连忙放下来包,咬牙问:“这是真的” “嗯。”陆明岩轻叹了口气,说,“人老头子已经见到了。” “尚萧媛还记得”尚晓玉有些害怕地问。 “不记得了,医生来看过了,没有办法。”陆明岩微微抬手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淡淡道。 尚晓玉松了口气,坐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放心吧,不会这么容易的。”陆明岩幽幽开口,“我已经通知尚家了,她们很快就会接尚萧媛回去,到时候一切都好办了。” 尚晓玉靠着陆明岩叹气:“她还回来做什么!我都将她送走了,还抹掉了她的记忆,为什么还要回来!” “就算她有记忆,也没什么用了。”陆明岩安抚着尚晓玉心中的不安,“我也不会让她恢复记忆。” “老公”尚晓玉安心地朝陆明岩蹭了蹭,“让他们母子相认一顿时间,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陆家和尚家都是我们的。” “嗯。”陆明岩眸色沉了些,勾唇一笑,“他老子都死了,他还能斗的过我吗”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也该死。” 尚晓玉心满意足地窝在陆明岩怀里,深邃的眼眸里渐渐被凶狠掩盖。 她要的不多,只是陆家的主母夫人而已。 尚萧媛抢不过她的。 尚晓玉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越笑越渗人。 陆宅。 玄潇桦对着陶秀英左看看右看看,又握着她的手把脉,又抬手看了看她的眼睛。 景禾面上带了点疑惑,看着玄潇桦的动作,忍不住问道:“把脉也能感受出有没有被催眠” “不能。”玄潇桦对着景禾一笑,“这不是为了凸显我地医术高超,走个仪式感嘛” “.........” 景禾好一阵无语。 “好了,我检查完了。”玄潇桦直起身子对着围着自己的几人,正经地道,“我可能需要进一步催眠,才能确定夫人是不是被催眠了。” “好。”景禾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出去。” “美人你可要守着我哦,千万不要有人打扰。”玄潇桦对着景禾抛媚眼。 “放心,绝对没人。”陆聿川挡在了景禾前面,淡淡道。 景禾看着陆聿川的冷脸,不禁扯了扯嘴角。 刚出了房间,管家就走了上来。 “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话刚说完,陆昱鸣就风风火火地冲上了楼。 “哥。”陆昱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着急地问,“咱妈呢” “里面做治疗。”陆聿川温温开口,“先下楼,别吵。” 景禾突然走到两人前面先下了楼,幽幽道:“是谁的娘还不一定呢。” 陆昱鸣奇怪地看着陆聿川:“她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的妈可能是同一个。”陆聿川十分冷静地开口,说完就跟着景禾下了楼。 “啊什么”陆昱鸣呆在原地一个劲儿地眨眼,半点没理解。 第七十七章:软禁 陆金凑到了陆昱鸣身边嘀咕了句真相。 “什么!这么巧!”陆昱鸣嘴张地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震惊地抓着陆金的手。 “萧媛,我的女儿呢” 门口,一个老太太被尚晓玉搀扶着,声音有些颤抖,“我的女儿呢” 陆康平见她来,缓缓出声:“萧媛在楼上做治疗,亲家母还请安静点。” 尚老太太季春柔连忙走近了陆康平:“亲家啊,我家大女儿被找到了怎么都不来通知一声的” “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陆康平语气缓和地开口,“先坐吧。” “我要先见见萧媛,一别多年,我都快忘了她的模样了。”季春柔带着哽咽轻声道。 “她在楼上做检查。”陆康平瞥了眼季春柔,道,“我倒是没忘我这大儿媳的模样。” 季春柔面子有些挂不住,扬声大叫:“儿啊,萧媛啊,娘来看你了!” “听不懂人话吗”景禾有些不耐烦地突然出声,“都说了在做检查,还请您安静些。” “哟,这是谁啊”季春柔不满地看着景禾,“陆家现在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了” 陆聿川刚要去牵景禾的手,就被景禾躲过。 景禾站地离陆聿川远了些才道:“尚萧媛是我母亲。” “什么!”季春柔尖声大叫,“荒唐,她竟又嫁人了!这成何体统!” 景禾微微皱眉:“她失忆了,没了记忆又能讲什么体统老太太女儿消失多年,今日找到了竟关心的只是这个吗” “我,我当然不是关心这个!”季春柔又闹了起来,“萧媛啊!你在哪啊,娘来看你了!” “都给我安静。”陆康平冷声道,“想吵死我是吗” 二楼房间内,陶秀英刚进入了催眠,只接触到了一点点的记忆就被楼下的声音吵醒。 玄潇桦皱了皱眉,对着陶秀英道:“夫人,您确实曾经被催眠过,忘记了很多事情。” “那我要怎么才能想起来”陶秀英有些急迫地问。 “可能要进行多次催眠,现在太吵可能不太行。”玄潇桦安抚着陶秀英,“您放心,这事我很有把握,一定让您恢复记忆。” “多谢你。”陶秀英淡淡笑了笑,握上了玄潇桦的手,“我见过你,你和小景是朋友” “是啊伯母。”玄潇桦跟着一起笑。 “小景有朋友,我也能放心些。”陶秀英小声说。 玄潇桦有些疑惑:“您要是恢复了记忆就不要景禾了吗” “自然不是!”陶秀英连忙道,“只是一回到这里,尤其是听到楼下这声音我就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不是的伯母。”玄潇桦坐在了一边,道,“是刚刚的催眠让你接触了封锁的记忆,但是又没有想起来,这才引来的不安。” “只是这样吗”陶秀英微微垂眸。 “他们似乎在叫我,我下楼去看看。” 陶秀英说着就起身,一个人先下了楼。 楼下,季春柔还在闹,说着还要去打景禾。 “小景。”陶秀英匆匆走下来挡在景禾前,“这位夫人,你怎么要打我的女儿” “你....”季春柔盯着陶秀英看了许久,颤抖着手指着她。 “娘,这是姐啊!”尚晓玉匆匆上前握住了陶秀英的手,“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晓玉啊。” “晓玉”陶秀英看着被握住的手,不禁抽回了自己的手,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尚晓玉眉梢染上喜悦,语气尽量克制低沉,还啜泣着。 陶秀英往后退了一步。 “亲家啊。”季春柔突然上前道,“我想接萧媛回家住。” “萧媛既嫁到了陆家来,就是我陆家的人了。”陆康平淡淡开口,明显地拒绝了她。 季春柔又道:“可是萧媛都不记得了,她在尚家生活的久,或许能让她想起来些。” “是啊,公公。我娘说的也不全无道理。”尚晓玉及时开口。 陆康平思索了片刻,挥了挥手:“这事我做不了主,看萧媛自己的想法。” 陆聿川微微握紧了手,与景禾传递了个担忧的眼神。 景禾走到陶秀英边上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不想去就别去,我们回家。” “回家回哪里去萧媛是我的女儿!”季春柔瞬间就急了,大声尖叫。 景禾微微蹙眉,只是继续看着陶秀英。 陶秀英垂着眼睑思索良久,突然出声:“我跟你们回去。” “娘...” “小景,这位夫人说的或许没错,我回去了没准就能想起来了。”陶秀英扬着淡淡地笑,“你要是想我了,也能来看我的,是吧,夫人” “对对对。”季春柔着急地握上陶秀英的手,“当然什么时候来都行,萧媛啊,我这就带你回家。” “亲家母。”陆康平撑着拐杖起身,“不吃个晚饭再走” “不用了亲家。”季春柔拉着陶秀英走的很急,匆匆拒绝了陆康平就出了陆宅。 尚晓玉偷偷看了眼陆聿川,转身也匆匆跟着出去。 陆聿川拉上景禾的手,走出了客厅去了后院。 景禾任由他拉着往外走,顺手还摘了一朵花捻在手上。 “我听到司微月说的话了。”陆聿川看着景禾手上的花,突然道,“十年黑屋,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景禾漫不经心地开口。 “景禾...” “陆聿川,我跟你讲,就算我娘恢复了记忆,她也还是我的娘。” 景禾突然岔开了话题,扬声道。 陆聿川眸色微沉,俯身揽过景禾将她抱紧,下巴磕在她的颈窝处,闷声道:“你放心,我不跟你抢。” “哼,你也抢不过我的。”景禾得意地扬起唇角,反手抱住了陆聿川。 尚家。 三人坐在餐桌上用餐。 季春柔亲呢地坐在陶秀英边上,温柔地夹着菜:“来,多吃些。” “谢谢。”陶秀英轻声致谢。 “萧媛啊,你这些年去哪里了啊。”季春柔柔声问,“过的苦吗” “不苦,挺好的。”陶秀英继续低头吃饭,道。 “那就好。” 季春柔又给她夹了菜,道:“你不在的这些年,你儿子苦啊,父亲又消失了,一个人撑起了整个陆家。” 陶秀英夹菜地手一顿,思索了片刻才想起应该说的是陆聿川。 她没有接话,继续吃饭。 “你这次回来可要好好劝劝小川,让他放心把陆家交给他叔。”季春柔不动声色地继续道。 陶秀英微微抬眸,带着笑道:“我不记得了,实在不知如何劝。” “你是他母亲,说的话他总是会听的。”季春柔假笑着道。 “可小川将陆家管的很好,为何要交给他二叔”陶秀英看着季春柔,问。 季春柔笑容一僵,继续道:“自然是二叔年纪大,经验丰富,也稳妥些。” “你只需去与小川提一提就好。” 陶秀英放下了筷子,缓缓坐正,道:“您千方百计接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吧如今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想走”季春柔脸上笑意彻底消失不见,冷笑了声,“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与我说。” “管家,大小姐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带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陶秀英紧紧皱着眉看着季春柔:“你想软禁我你知不知道这样是违法的” “那又怎么样你不出来说,又有谁知道”季春柔笑容又出现在了面上,“在房间里好好想想吧。” “带上去!” 陶秀英看着这一众仆人,无可奈何只能上楼去。 “娘啊。”尚晓玉舒舒服服地吃完一顿饭,道,“她还是这个死性子!” “哼,既然不是我亲生的,又不听我的,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季春柔冷声笑着。 “你放心,陆家家主夫人的位置,只能是你的。” 季春柔对着尚晓玉摸了摸手,道。 尚晓玉往季春柔怀里蹭:“谢谢娘。”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当娘的都想着自己的孩子能好。” 翌日,尚家门口。 “这位小姐,我们夫人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管家在门口拦着,道。 景禾微微勾唇,沉声道:“我不是来找你们夫人的。” “那您来找谁”管家问。 “来找我娘。”景禾淡淡道。 管家皱着眉,沉声道:“这位小姐,你娘怎么会在我这里。” “你不让我进去找找,怎么知道我娘不是在你这里”景禾说着就要进门。 “站住!”管家招了招手,一群仆人连忙挡住了景禾的去向,沉声道,“现在的人怕是都穷疯了,胆子这么大,都敢来尚家乱认亲了,快把她送去警局。” 景禾眉头紧锁,往后退了一步,敏锐地发现了房子里一个房间房门紧锁。 “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男声传来。 管家连忙招呼着人散开,笑着道:“辛少爷,这人就是来瞎找麻烦地。” 辛修文看了看景禾,淡淡道:“我认识。” “您认识”管家连忙往后退了两步,道,“那真的不好意思了,这位小姐。” 景禾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辛修文看了眼管家,道:“我给夫人开的药还在熬,您可以替我去敲着吗” “自然。”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景禾看着走远的管家,淡淡启唇:“多谢。” “不用客气。”辛修文领着景禾往里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景禾看了眼辛修文,没有说话。 辛修文突然笑了声:“可以不告诉过,不过或许我能帮你。” “为什么要帮我”景禾疑声问。 “可能是因为我爷爷喜欢你吧。”辛修文笑着道。 景禾收回了视线,往前走:“那替我谢谢你爷爷。” “好。” 辛修文点点头,再抬眸景禾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往上一看,景禾已经爬上了楼,从窗户处往里跳。 景禾翻过扶梯顺势跳上了楼,拿针开了紧锁的门,转身进去。 “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