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借法》 序章 自古以来,人类的世界便存在神仙鬼怪之说,奇人异事之闻。其中降妖伏魔大道者,上可通九曲仙境,下可往阎罗殿堂,令人向往。于是乎,有关道法之说,广传于世。世人,诚心叩拜天地,膜拜诸神,祈福求道,以妄成就大道于己身。 但凡人终有一死。小有成就者于地府所见传播于世,让世人惧怕,遂有人开始专心求证于长生之法,便有了封神一说。一时间,修法,修心,修道,修妖,百家争鸣,称为修炼盛世。 万以千计的修士,醉心长生法门,妄想封神,但此道太难求证,随有人放弃苦修,转为其他,以凡人之身,借其他之力,掌握天地秘法,其威可震天撼地,堪比天地之神。但因其未曾修道,于此之后,封神榜一说广传于世,传说写入姓名者可直接封神,神力入体,道法大成,长生不死,天地共存。 又因寻找传说之人众多,俱不相同,彼此间也逐渐有了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勾心斗角,杀戮纷争,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州大地上早已过去千百万年,人类科技发展迅速,以至今日,道法与科技并存。人间修炼之人,不再如万年之前,醉心于此,修炼法门大都失传,各类门派也消逝于时间的长河,只剩道门,仅有存活。随即所剩门派世家此后联合一起,共创一统,名为道盟。 人类世界从此一分为二,正常人的世界以及真实的世界。 封神榜直到今日依旧未被找到。 《乾坤借法》序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初始 神州大地,距离中土之城不远之处有一小村落,名为陈家村。这里住着六十多户人家,民风淳朴,目前村中所剩大都是暮年老人,年轻之人早已离去,到城里安家置业,只有每逢佳节,众人才会团聚来此,恢复以往的热闹。 这一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从村里朝着远处的山顶的城隍庙看去,密布的乌云加上奇峰怪岩,隐隐透漏出一丝狰狞之感,令人畏惧。 “陈默,你去哪儿?” 看着背着书包,往门外走去的陈默,父亲的呵斥随即响起。 “这都快下雨了,你往哪跑?” 母亲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拉住了呵斥的父亲。 “嘘,让他去吧,他应该又去找她了。”母亲的眼中带有一丝悲伤,看着陈默的背影,不由的叹息。 父亲听闻,也不再阻拦,眼中闪烁出难言之隐。 乌云压山,周边戏耍的孩童也都急忙赶回家去,这山野之间,唯独一人,截然不同,向着山顶而去。一路攀爬,直到山顶那间城隍庙内。 从外看去,这座小庙破旧不堪,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人世风雨。陈默晃动着那稀松的木门,随着‘吱呀吱呀’的声响,缓缓打开。看着眼前那些早已毁坏的石雕,木板,陈默一言不发,他死死的咬紧牙关,让眼眶内打转的泪水,不易流下。 良久之后,他开始行动,打扫着这早已杂草丛生的庙宇,让殿前出现一块清晰完整的空地。随后,拿出自身携带的物品,并从背包内掏出一本泛黄的书本,翻开最后一页,上面清晰的出现一个由许多奇奇怪怪图案拼接而成的法阵,照着这个法阵,陈默认认真真的蹲在那清理出来的地面上仔细刻画着。 待法阵刻画好。 陈默入阵内,端端正正的坐在正中心,并取出一把小刀,朝着自己的手腕划去,让鲜血顺着刻画的阵法,流淌蔓延至自身之下那个细微而又精细的小阵之内。 他拿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放在一旁,开始耐心的等待着。 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风雨欲来,雷声四起。 陈默仍在庙宇之中,阵法之内,认真打坐。而此刻的山顶只剩下了一片朦胧,漫天漫地的急风滚滚而来,吹着城隍庙的木门框框作响。 一道闪电裂空而下,让这风中的小庙瞬间骤亮,陈默此刻一脸严肃,他抬眼看看屋顶,再看看一旁的怀表,双眉越皱越紧。 不知何时,陈默心口若有若无的开始出现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陈默静坐,不动分毫,死死盯着这股黑气。黑气悠然,自心口离开,待完全释放,盘旋而起,围绕着陈默,将其紧紧包裹。 忽然,黑气凌厉如剑,四散而去,朝着门外而逃,它速度极快,转眼即至,奈何阵法结界,只听一声巨响,它撞击在一面无形的墙壁之上,重新化为气状。连续几此碰撞闷响后,黑气霍然而止,重新围绕陈默,盘旋不去。 黑气中不知名处,传来了一声微带讶异的声音:“咦?” 陈默张了张嘴,看了看一旁的怀表,望向黑气那声音之处,温柔的说到:“别急,还要一会就好。” 听着陈默的声音,黑气开始慢慢凝聚,幻化出一妙龄女子,一身红衣异常美丽。 她露出了微笑,然后飞舞至陈默的身边,她挥舞着衣袖,将陈默包裹,然后用挑逗的眼神和姿势趴在他的身上。 “你来了?”她笑眯眯的轻轻在陈默耳边吐露着。 环绕在陈默的身边不断勾引着他。 “怎么?我不美吗?” 她跳着妖艳的舞蹈,用最为诱惑的体态和声音,不断围绕陈默。 “怎么?你不喜欢我了?” 她撒着娇,然后扭动着身躯,拉着陈默,想要拉着他往前走去。 “唉,何必呢?”陈默静坐不变,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他说出这句话后,画风一变,陈默眼前拉动着自己的美丽女子身体开始快速腐烂,脸上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带着鲜血往下掉落。 纤纤玉手开始不断往外爬出蛆虫,顺着手臂朝着陈默身上快速爬去。 “你让我死的好惨,你说呢?”她空旷的嘴巴只剩下牙齿,牙齿互相摩擦,打颤的嘶吼着。 “何必呢?唉。” 陈默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一把将眼前腐烂的骷髅拉入怀里,紧紧抱着她。 “还要一会,再坚持一会。” 怀里的骷髅,开始慢慢恢复正常,再次变成原先那个红衣美娇娘,脸蛋红扑扑的好似羞涩。 陈默的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伸直,五根指头灵火依次顺着手指燃烧而起,明晃晃的,异常耀眼。 他猛然抬头,将她从怀里推出,五指为爪,直接抓住她的头颅。 灵火迅速燃烧,将她整个头颅包裹,她发出一声悲鸣的惨叫,容颜瞬间融化,只剩一个头骨在那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还会再来的。” 至此声音全无,再次化为一团黑气,围绕着陈默不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怀表的指针指到九点五十的时候,陈默动了,他从身上摸出一枚铜钱,轻轻的放在唇边亲吻一下,然后顺着手指高高弹起,嘴中念叨着书本上的法文。 片刻之间,天际乌云顿时翻涌不止,雷声隆隆,不断有电光闪动,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做。 陈默法文越念越快,如练习多遍那样,一气呵成。他的脸色瞬间惨白,但双眼却透漏出莫名的狂热。 身底下的法阵忽然亮起,原前小阵法内那所滴的鲜血如同活了一般,开始在法阵上面四处游动着。 陈默大笑,随后手中快速解印,在一组奇怪的手印打完之后,向着天空一指,而一开始弹起的那枚铜钱,正巧落下,稳稳的立在陈默的指尖。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 那法阵里活过的鲜血,如同小鱼一般开始快速游动,越游越快,越游越快,直到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它瞬间跃起,如鱼跃龙门一般,穿过陈默指尖立着的铜钱,然后重重的砸在他的眉心之处。 陈默浑身的鲜血开始沸腾,似乎这滴活着的小鱼,唤醒了其他的小鱼,他们迅速涌动,妄图效仿这只,也来个鱼跃龙门,一时间开始向着陈默眉心之间,涌动而去。 周边狂风大作,阵法内那环绕的黑气如同感应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猛烈的撞击着那无形的墙壁,撞击之声响彻天际。 2.注定 全身的鲜血开始涌入陈默的眉心,他那红润的眉心开始逐渐有丝破裂,由内而外,当第一滴小鱼跳跃而出的时候,随即千万只小鱼一同跳跃而出。 指尖那枚铜钱开始飞速旋转,一只只小鱼透过陈默的眉心,跳跃进这龙门之内,而它似乎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漩涡,漩涡之间并开始出现一根若有若无的细丝,细丝透明而明亮,直上云霄,紧紧的连接着天际和铜钱,一只只跳过这龙门的小鱼顺着这细丝,向上游去,至此,漩涡便开始吸收周边的黑气。 待到所有的鱼儿离去,陈默也彻底的化为了人干,这一刻,他身体周边的黑气也被铜钱吸收殆尽,铜钱慢慢停止了旋转。 雷声小了,闪电散了,雨水落下,细丝断了。铜钱变成了普通的铜钱,随时准备落下。 不远处的半空中,缓缓落下一个高瘦之人,全身上下穿着最为普通的休闲衣物,面容岁数不过二十五六,他手持一指针飞速旋转的罗盘,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罗盘,对一旁那电闪雷鸣中的奇异景象,不曾观望一眼。 他紧皱眉头,忽然若有若无的低声道:“怎么,不敢见人吗?”言出法随,声音之大,可传千里,但却不知在说于何人听。 他反手收起罗盘,眼神如剑,直望先前陈默那细丝链接的天际,右手轻轻一指,并有光点瞬其指尖飞速疾驰而去。 “抱歉,他还不能死!” 语罢,青年手握罗盘,脚踏七星,右手向前连点数次,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黄,乾坤借法。魂归万里,天雷接引!” 刹那间,雨中劈下一巨雷,巨雷瞬着先前细丝而下,径直劈到陈默的那枚站立的铜钱,铜钱瞬间破碎,一时间天旋地转,以陈默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空白,先前的黑气,小鱼突然凭空跳出,弥漫于天地之间,他们四处飘散,如同活物寻找着什么,随即发现了陈默,骤然间全部涌入他的体内。 良久之后,陈默缓缓回过神来,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城隍庙,想起了刚才的情景,愣在当场,他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无奈,越想越悲伤。 直到他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嘴中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习惯了,陈默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直到呼吸渐渐平稳,这才缓缓道:“你是谁?” 陈默双目径直的朝着一处看去。 顺着他的目光,只见在这庙中阴影处,不知何时正站着一青年,一脸的无所谓,一身破旧衣物,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只是手中拿着的罗盘,此刻却耀人眼目,发出淡淡青光,和他的穿着打扮,极为不符。 陈默紧紧地盯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年轻人,浑身紧绷,双手紧握,欲作势斗法。 “乾坤一掷?” 那青年望着陈默,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言。此刻却在陈默脑中如惊雷炸响。 在听见这句话语,陈默双目一沉,不加思索,左手瞬间指火涌动,用尽全力向前一刺,疾射向那年轻人。火焰灼烧,带着他所有的悲伤和愤怒,越烧越大,草木砖石,无不激震飞扬,所过之处,只留下深深一道炽痕。 年轻人没有躲闪,只是淡淡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握住陈默这灼烧的手印,微微抬起一根手指,随手一弹,瞬间火焰全熄。 “省点力气吧!” 陈默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仿佛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全部倒流,他手足皆软,不能呼吸,只觉得那一瞬间,风止了,雷歇了,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随后,他的心口黑气骤然向外蔓延,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后退, 他一颗心里,空荡荡的,只感觉到无尽的悲伤和不断向外扩散的黑气。 他仅存的清明想要压制,下意识地用双手不断将扩散的黑气按回心间,但有心无力,只得任由黑气逃脱指尖,越散越多,包裹全身。 当黑气包裹全身的时候,他的大脑瞬间疼痛不止。脑中,泛起了一个想法:就到这里了吗? 剧烈的恐惧和强烈的不甘,猝然袭上心头,他全身冷汗,微微颤抖,却无能为力。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他甚至还来不及想些什么。 忽然,只见一道金芒四散而起,绚丽无比,耀眼异常,周边瞬间亮如白昼。随着一声清脆的龙吟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陈默的心间一沉,瞬间一股清凉涌上全身,黑气自此消散。 陈默没能挺住,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年轻人缓缓走了过来,拖着瘫倒在地不醒人事的陈默,到了一块稍微干净之地,将其轻轻放下,自己则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罗盘,等待着他的苏醒。 城隍庙已在先前的雷击下四分五裂,附近也没有什么可遮挡风雨的地方,这时雨势渐大,雨水开始透过破烂的屋顶,不断流下,淋在他们的身上。 青年感受的雨水,仰望苍穹,半晌,才慢慢收回目光,他放下罗盘,静坐于陈默面前,并从身上取下一物,伸手在陈默心间连点数次,随后将之唤醒。 陈默悠悠醒来,眼前模糊,耳朵里兀自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看清了眼前正襟危坐的青年,再看看自身,顿时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是你,救了我?”陈默愣了半晌,才呐呐问道。 青年不答,细细端详于他,反问道:“你一个小孩子家,为何懂得乾坤一掷?” 陈默怔了一下,想了想,道:“小时候曾捡到一本书,从那书中所学,你若想要,那便拿去吧。”边说,边指向一旁坍塌之处,那里是他曾放书本的地方。 年轻人嘴角一动,似乎想起什么来,微微一笑:“缘来如此!” 陈默奇道:“你说什么?” 青年一改先前的冷漠,微笑道:“今日救你,因你我有缘。乾坤一掷,乃禁忌之法,别再使用,要知道,你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好运,被人所救,此次虽然救下你,但你也因此失去十年阳寿,算是略微惩罚,引以为戒。” 青年说道这里忽然发现陈默的眉心似有什么隐隐发光,定眼细看,原来是先前的施法,让他无意间开了天眼。 “机缘。” 对此毫不知情的陈默则呆呆的听着,一言不发。 “你心魔太深,执念太重,如此下去,必将走火入魔,我用金丝龙须缠绕于你心间,助你压制心魔,倘若它再爆发,金丝会帮你压制。金丝一共十根,望你在它全部断裂之前,可释放自己的内心,保持内心通明。” 说到此处,青年继续拿出罗盘,随即掐指算了算,略微皱眉道:“你是为了复活某人?” 一直呆坐的陈默听闻大惊,心中一震,然后跪地,连续磕头,“请前辈教我复活之法。” 陈默此刻脸上竟是一片坚忍,漫天雨丝如刀如剑如霜,打湿了他的脸庞,让此刻的他,看着多了几分憔悴。 青年闭上眼,微微叹息:“世间本就无复活之法,这等违反天道之事,纵使你以命为引,也断然无法成功。” 说到此处,他重新睁开双眼,看着陈默,也许是瞧他有几分可怜,又继续道:“也罢,虽没复活之法,不过我可以帮你算上一二,看看她会魂入何家。” 陈默一脸悲伤,一脸迷惑,又一脸无奈,但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青年看着罗盘,掐指数次,脸色越发庄重,良久之后,吐出一口浊气。 “人已死,但魂却不知所踪?” 3.入学 玄清一脉创历史悠久,至今数千余年,为当今道盟之首。据说开派祖师玄清真人半佛半仙。云游四方,海纳百川,广习仙法,后半生选一聚天地灵气的绝好之地,潜心消化,潜心修习。 融会贯通,老有所成。虽不能傲视群雄,倒也成了一方人物。遂在修炼之地,开宗立派,名曰:玄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时俱进,如今玄清道门不在以宗门为称,因其创宗祖师爷平生所学本就来自于天地万物,而今完成祖师爷遗愿,早已更名为玄清大学,收四方人士,教天地之理。 玄清创学的目的就是教化四方,让各大宗门世家有个交流平台,同时让世间平常之人也可以迅速融入这个小世界内。 陈默艰难的爬着山路,看着周边郁郁葱葱的树林,见满山青翠,层层叠叠,小风过处,枝叶起伏,如风起云涌,叹为观止。 他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坐下休息一阵。望向山顶,离此处还大有一截。 ‘时间距离上次,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之久。当日所救自己的年轻人,名为卫华,数十年间,虽然常有电话联系,但实际也不过见过数次,他的相貌在这数十年间可是从未改变。直到数日前,卫华亲自找到陈默,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间他从不知道的大学开始招生了。 本就大二了的陈默不想再重新上学,但卫华告诉他,只有入学,才会有可能找到果果的魂魄所在,为此,他欣然答应。 这些年,陈默不是没有尝试过各种法门,但果果的魂,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但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放弃,他内心深处依旧渴望找回果果的魂,并复活她。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都会奋不顾身,正如当年一样。这个想法,他谁也没说,包括卫华。’ 拿着那张卫华给予的介绍信,陈默不断的给自己扇着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起身,继续向上爬去。 越往上爬,发现会有淡淡的薄雾飘荡在林间,小径两旁绿色的树叶上,有晶莹露珠,美丽剔透,仿佛置身于绿色海洋之中,偶然间有光亮从枝叶缝隙间透了下来,在地上留出一片一片的阴影。这给攀爬的陈默,带来一丝清凉之意。 可即便是如此,也依然阻挡不了那身体上的劳累。 “这山也太高了吧,还要爬多久啊!”陈默一边扇着风,不由的抱怨着。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林间传了开来,余音环绕,甚是有趣。陈默正要再喊一句,散去心中的怨气,忽然间脑门一痛,疼痛之极,细看,竟然被一枚松果扔中,而头顶上方,也传来了“吱吱”的叫声。 陈默忍痛抬头看去,只见在这棵树上,不知何时爬着一只小黄猴,他手中抓着几枚松果,在树上不停蹦跶,“吱吱”尖声笑着,大有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默呆了一下,见小猴子可爱有趣,想了想,从包里拿出食物,向他递着。小猴子不理会,依旧笑着上窜下跳,陈默将食物拨开,放在树下,退后几步,小猴这才迅速下来,拿起食物再次返回树上。 陈默笑了笑,不再理会,打算坐一会继续攀爬,他正想着,忽见那猴子手一抬,又是一枚松果砸了下来,还好反应迅速,不然,又是一记。 那猴见他闪了开去,一边吃着先前的食物,一边笑嘻嘻的吱吱直叫唤,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场景一样。 陈默大怒:“好你个家伙,吃我的,还打我?” 陈默冲着那猴子龇牙咧嘴,随手捡起先前的松果,径直扔去,吓的小猴拔腿就跑,陈默乐的哈哈大笑。 见其跑远,不再理会,心想这猴子居然恩将仇报,真是畜生。他走了两步,还未坐下,忽听耳后风声响起,躲闪不及,“噗”的一声,后脑被一坚硬的松果砸中,这一下力砸的不轻,疼的陈默抱头直叫唤。 气愤的回头,却发现周边树上不知何时竟都是猴子。 陈默大知不妙,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同时迅速在手心划下迷惑阵法,向身后晃去。借此快点离开猴群。待彻底甩开猴群,他的头上已被砸得青一块紫一块,疼痛不已,大口喘着粗气的陈默正欲扇风,迟疑了一下,这才发现少了什么。 山间凉风,徐徐吹来,陈默半裸着上身,浑身冒着热气,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那个吃着食物的小猴子,丝毫不敢大意,小猴子就这样呆呆的坐着,一只手拿着食物,一只手拿着陈默的推荐信,在树梢之上轻轻飘动,随着山风,似乎还隐隐有几声笑声传来。 陈默可是怒气翻滚,这么多年来竟然被猴子给欺负了,忽然间生出了一种希望它就这样掉下来的想法。他想的有些出神,心中莫名其妙有一阵惘然,随即甩了甩头,抛开那些无聊念头,小心向着小猴挪动着。他心里小声嘀咕:可不要被其他猴子发现了。 一边想,一边四处张望,走到树下,作势欲用迷惑阵法。 “吱吱吱吱”,突然,周边响起了熟悉的尖叫声。 陈默来不及多想,忽然右手一翻,正中树上小猴,左手疾如闪电,五指成爪,向那栽下来的猴子抓去。 不料其他猴子已然赶到,抢先一步接住了他,让陈默抓了个空。不过它手中的信已经掉落,陈默不再多想,拿起转身就跑。 见陈默转身就跑,身后的那半空中那猴子吱吱大叫着什么,随后抓着一旁树枝,立即附了上去,然后大声的吱吱乱叫,周边的猴子在听见他的喊叫,都停止了手中的事情,立刻摇摆跳动,从一颗树晃到另棵树再到下一颗,对逃之夭夭的陈默可是紧追不舍。 猴群极为聪明,也不都直线追赶,有的在林间左荡右晃,弯来折去,向前包抄。陈默一边快速在手心画阵,一边还得提防迎面而来无处不在的松果。 在那猴群的“吱吱吱吱”的尖叫声中,也不知被追了多久,陈默越来越累,山路本就不好走,更何况跑了如此之久,加上浑身被树枝划出的伤痕,他早已感到疲惫不堪了。料想已逃出了很远,转身却见那猴群,却似无穷无尽,一群一群的直追不放。陈默越发的口干舌燥,忽然间眼前一闪,脚下一顿,头重脚轻,径直倒了下去。 而在陈默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山崖,即便已经最快速度抓住周围物体,但依旧于事无补,顺着山崖径直滑了下去,而下方则是一个深谷,谷中浓雾弥漫,周围的树枝划得他生疼,疼的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直到他晕倒过去。 没多久陈默便清醒过来,猴群已然不见,眼前霍然一亮,是一片开阔空地,地上俱是碎石,中间却有一个小小碧潭,水波荡漾,明显犹豫了一下,但陈默还是朝着那碧潭走去。 但不知为何,离这小潭越近,他的步伐越为缓慢,直到碧潭的周边,方才停下脚步喘息。定眼望去,只见以碧潭水为中心,三米之内,寸草不生。而碧潭中间则若有若无的显现出有一小土丘,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小土丘上是何种何样,如同被人施展了视障一般,无法看穿。 陈默随即开了天眼,用心朝着那小丘看去,一阵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正在这时,随着一声清脆龙吟声,他心口忽然一热,一股暖意散发开来,护住心脉,随后抵消了那寒意。 陈默心有余悸,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本想转身离去,但那明显人为的视障让他不舍得就这样离开。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拿出卫华走前给的小木牌,这是卫华特地刻画的五鬼搬运阵的木牌,可以抵挡任何危机并迅速脱身,算是保命的家伙。 平静内心,再次仔细观察一番,发现这个小水潭,范围不大,不见源头,估计是雨水积攒而成。 握紧这块木牌,陈默心中有了决断,他步入水潭,艰难的一步一步朝着中央的土丘走去,才走几步,那寒意感觉又席卷而来,但先前的龙吟余波,抵住了这股寒意。 陈默努力跨着大步,尽量快速前进,这一两米的距离,放在平时简直不值一提,但在那寒意侵袭之下,居然走得艰难无比。好不容易才走出,顺利上了土丘,那寒意才消失不见。 土丘不大,上面只有一颗柳树,柳树翠绿茂盛,如果不是视障的遮挡,真的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陈默轻轻抚摸了一下柳树,瞬间暖意流转全身,身上的伤痕竟然隐隐有好转迹象。 陈默感受着柳树带来的暖意,稍加思索,索性在这休息起来。 一觉睡醒,果然伤势好了大半。 醒来的陈默看着眼前的柳树,内心略有矛盾,感受到了柳树的神奇之处。不是没有想过将它带走,即便做不到,砍下一截也好,但想了想,纠结良久,最后还是选择作罢。 毕竟独能独活于此,也是不易,更何况明显有人帮忙布下这连自己天眼都看不穿的视障,肯定不是一般人,也许是这玄清的祖师爷也说不准,也就不破坏它的因果了。 叹息一声,陈默就欲离去,却好巧不巧的在地上看见这柳树不知何时脱落的一根枝条。 “记得刚才还没有?” 陈默捡起,感受着,而这脱落的柳树枝条,好似活的一般,依旧青翠。握在手中,也能感受到丝丝温暖。 “常说古树通灵,就当是你的礼物吧。”陈默笑着收下,向着外围走去。 在陈默离开不久,那本就不多的碧潭瞬间蒸发化为水汽,而土丘上的柳树也枯萎化为做尘埃,风吹过后,一切变为虚无。 ----------------------------------------------------------------------------------------- 卫华站在山脚之下,手中的罗盘飞速旋转着,他一只手托着罗盘,另一只手飞速在空中点着什么,每点一下,便是一道光点,所有的光点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再细看那一个个光点,每一个都融合着一个玄妙的法阵。 数次之后,他停了下来,罗盘也不再转动,他看着这浓郁的大山,笑了笑。 “陈默,我给你的礼物,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接下来,就靠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一阵风后,此地空无一人,至于先前的卫华,也好似从未出现一般。 4.道系 陈默用了一个夜晚,终于艰难的爬了上来,他浑身狼狈不堪,如同一个山野之人,半裸的上身背着一根柳树枝条,而他的裤子,也早已在先前的奔跑中,划得破破烂烂。 一夜的劳累,加上清晨的微凉,让陈默在这炎炎夏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身体抖了抖,也抵挡不住来自外界的微凉,他躺在石阶上,就这样看着那被树叶遮挡住的天空。 忽然听闻附近传来人声,本欲起身躲藏,但想了想现在的处境,也没什么必要了,索性他眼睛一闭,一动不动。 感受着来自外界的嘈杂和自身的温暖,陈默就这样莫名的睡了过去。陈默本就不是心大之人,可如今的近况,他的的确确是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默这才迷迷糊糊转醒,醒来之后,一下子坐了起来,警觉的看着周围。适才只是懒得动,怎么会睡着了呢?他满心的疑问,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可自己的的确确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及香,此刻可以充分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溢出的满满力量。 他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只见这是一间普通住房,落地大窗连带着一个小小阳台,房中摆设简单干净,只有几张桌椅,上有水壶水杯,古色古香,很有韵味。在房间内侧,是下桌上床的四个床位。除了他现在躺着的,其他床位被褥有些凌乱,像是刚被人睡过。只有其中一个,被子则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看这样子,倒像是一间学校的普通寝室,不过看空间大小,又不太像学生住房。 陈默起身坐了一会,心里忽然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个念头:我的柳树条呢?他赶忙翻找,直到发现柳枝和那汗水打湿的信封此刻整整齐齐的和一些衣物被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放心下来的陈默,随即看了看外面依旧明亮的天空,有点疑惑的挠了挠头,“我这是睡了多久?” 他缓缓下了床,穿好那为他准备的衣物,收好物品,一步一步向房门走了过去。 门,虚掩着。从门缝中,若有若无地有风吹进,凉丝丝的。 他一步一步走着,走到了门口,把手搭在了门扉之上。“哜呀”一声,拉开了房门。 户外明亮的光线一下子照了进来,令他眯起了眼睛。温暖和煦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暖意。远方某处,有鸟鸣传来,天空蔚蓝,白云几朵。 门外是个小小的庭院,有松柏,草木,以及小花,怡然开放。门前是个走廊,通往院外。在门前四米处,有几层台阶,连着院子和走廊。 台阶两侧,分别站着两个如门童如侍卫一般的人,他们伫立着,一动不动。 或许是开门声惊动了他们,让他们慢慢转过头来。 “呃,你们好?” 陈默张大了嘴,心中满是疑问,但话到嘴边,却化为无声。他不知道从何说起,比如这个房间,又或者这个小院,明显不是学生住的地方,可是老师又怎么会四人相住呢?不明所以,索性不说话为好。 ----------------------------------------------------------------------------------------- 陈默坐在了台阶的另一侧,低着头,看着那两位如同雕像一般纹丝不动的人,他们把守着自己,如同监禁一般,不让自己出去,也不和自己说话。 小院之中,一片寂静。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身后走廊下传来一个陌生声音道:“你醒了?” 陈默朝着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青年道士站在那里,一身道袍,颇有点古人的意思。见他快步走了过来,道:“正好校长和几位老师要见见你,问你一些问问题,你这就随我来吧!” 陈默被其带出小院,两护卫并未阻拦。 跟着道士,二人走出了这个庭院,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更长更大的石阶路,边缘绿植各色各异,远处还偶有小亭,供人休息。 他们顺着石阶向前走去,经过了一个巨大的拱门和柱子,这才发现,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片宽广的校园,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看来这里是玄清无疑了。不说别的,单从这正门来说,这玄清可见不小,不愧是道盟之首。 走了好一会儿,连续几个走廊之后,才看到此行的尽头,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面高耸无比的华丽宫殿,宫殿正下面开了一扇大门,两扇厚厚的大木门板,几乎要抬头仰望,也不知当初是如何修建而成。 那道士对此却视若无睹,极为平常,面无表情,迳直从这门中走了进去。陈默连忙跟上。 一踏入这扇大门,陈默屏住了呼吸,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这里,几乎就是皇宫。一片极巨大的广场,地面不知何物铺砌,亮光闪闪,一眼看去,使人大感富丽堂皇。 广场中央,分为两列,两列延长尽是铜鼎,几乎每隔数米便放置一个铜鼎,一直延长到前方规矩摆放,直到中心巨鼎为止,巨鼎之中还不时有轻烟飘起,清淡飘香,久而不散。 “往这里走。”那道士面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仿佛陈默是乡野之人未见过世面一般,提醒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这里不过是学校礼堂罢了,外面还有更好的呢!”道士骄傲的说道。 陈默不言,紧紧跟上。 待穿过礼堂,天色似乎暗了下来,而先前并未如此。向着前方尽头眺望,似乎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他们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渐渐的,天色转夜,略有星点划过,不知从何而来。 他们越走越近,脚下略有雾气环绕,如天空之云,白而透亮,白雾渐浓,轻轻围绕在他们身旁,逐渐拉开隐约的面纱,前方露出清晰。 这尽头,有一瀑布,凭空出现,横空而起,直流而下,横跨瀑布之间有一座石桥,一头在陈默眼前,另一头却迳直斜伸,直入瀑布深处,如飞龙而起,如鱼跃龙门。瀑布的水声击打着石桥,阳光照下,整个地方散发出七彩颜色,如虹入人间,美焕绝伦。 陈默看得是目瞪口呆。 道士再次鄙夷的笑了笑,“随我来吧!”说着,当先走上了石桥。 陈默留了心眼,悄无声息的开了天眼,想看看眼前到底为何物,可惜无功而返。这是陈默来此之后遇到的第二次天眼看不穿的东西了,以前可从未如此,哪怕自身道法不足,也会看出一二。 这座石桥不长也不高,但不知用了何种手法,让二走在其上,只觉得左右白云渐渐都沉到脚下,穿过瀑布,白云散去,黑夜转明,眼前霍然一亮,便是这玄清的办公室所在之地。办公室坐落此峰峰顶,云气环绕,时有仙鹤长鸣飞过,不知真假,如仙家之地,令人敬仰。 走过高高石阶,来到办公室前,只见大门敞开,里边光线充足,供奉着各路仙家,**不凡。而在神位之前,坐着数人,互相交谈着什么,看来都是玄清当代的师长。 带领陈默前来的道士在门外一整衣袍,如同古人一般,左右摆动,然后恭声行礼道:“师傅,各位老师,弟子白宇,已将人带来了。” 陈默心思较为细密,向大殿中人仔细观望,见场中众人都身着衣物和现代无二,有男有女,其中几人甚至佩戴刀剑。 细数之下,一共七人,其中一人,身着古装,明显和其他六位不同,显然就只白宇先前所言的师傅了。再观其座位,明显居中,而其他六人交谈,自然而然的对其略为恭敬,自然他就应该是当代的玄清话事人,学校校长,玄清真人了。 每一代的玄清话事人都会贯彻玄清之名,所以称之为玄清真人并未有错。 玄清真人微微一笑,停下了和周围的攀谈,看着来人,缓缓道:“你就是那个被救助的山野之人?无妨,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好好回答。” 不待陈默说话,他继续道:“救助你的弟子说是半道遇见的你,所以,你来我玄清,所为何事?” 陈默微微一愣,毕恭毕敬的回答着:“求学!” 这个回答不出乎意料,玄清真人似乎早已猜到如此,随即摆了摆手:“孩子,很高兴你能来,不过我们玄清数月之前已经停止招生了,你还是请回吧。” 陈默大惊,赶忙从怀里掏出卫华给予的介绍信,毕恭毕敬的递上。 玄清真人接过信封,先是愣了下,“即便有介绍信,也不能坏了规矩。”话虽这么说,玄清真人还是尝试打开信封,看看是何人所写,开信瞬间,他便发现这信有些门道,微微皱眉,随即在空中比划一番,然后信封自然打开。 阅读之后,玄清真人数次抬头观看陈默,又数次对照信的内容,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他皱着眉头,良久不语,直到周边人提醒他,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那么,你就归入,道字一系新生吧。” “师兄,这恐怕不妥?” “校长?” 玄清真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暂且不要说话。 “白宇,你带这位新来的学弟去熟悉一下环境,安排一下。” 白宇上前,如古人一般抱拳敬礼,再退下,一气呵成。陈默就这样跟着他离去了。 待到陈默远去,周边人炸开了锅。要知道道字一系的人无不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人,经过严格的重重选拔后才能进入的,有时长达数年都不见的会招一个人,这也导致这一系的学生稀少,但也都是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而如今,一个突如其来的陈默,让玄清真人打破了这个规矩。 所有人都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户。 “校长,这需要好好解释一下吧?” 面对众人的疑惑,老校长缓缓起身,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此子,与我有缘。” 无论众人如何追问,老校长都不再言语,此事不得不就此作罢。 5.不善 陈默来这已有几天了,但除了将自己安排在这,再无来人。说实在的,目前陈默所居住的地方,比起起初的四人间还要好上一个层级,基本算是个人独栋,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好在很快,他就习惯了。没人理会,也自然乐得清闲,闲来无事,他就自己四处随便溜达溜达,同时发现玄清的图书馆里有许多不出世的好东西。 方才刚从图书馆回来,还未进屋,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你回来了啊!这就好了。师傅叫我带你过去。” 陈默回头看去,认得此人是当时带领自己的白宇,笔直的身躯,一身古人道袍,比起最初的印象,不知为何此刻看来略有几分不同,最起码笑容似乎比原来真诚了些,爽朗了点。 “白大哥。”陈默叫了一声。 白宇听闻,轻声道:“陈师弟,以后叫我师兄即可。” 白宇微笑着把所谓道系一事说了一遍,当然那日在办公室里,各位长辈之间发生的小小争执,他听闻一二,但师傅并未改口。 白宇顺带告知陈默,玄清之内共分七系,每系可以有多个老师,但却只会有一个师傅,而道字一系的师傅就是校长无疑,这也是此系严格的原因之一。 白宇简单介绍完后,开始带着陈默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们道系不同于其他各系同门,人丁很是单薄,就算现在加了你,总人数也不过数十人,所以每个人住房都宽敞些。” 他说着走到门外,出了院子,上了阶梯,顺着他所指向前望去,十几间独院,一目了然,不过各色各异,远比其他地方豪气很多,只是自己所住独院对比他们,却是差了不少,荒凉寂静,唯独一院。下了独院,白宇便带着陈默来到上课的大堂。道系一脉所有人等,此刻都集中到了大堂中,这里瓷砖,理石,水泥,石柱,和普通学校一般无二,大堂正中心的地面上则刻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图形,总得来说很是朴素。 堂前摆了张椅子,坐着一个人,自是那日所见的玄清真人。 至于其他学生,都一字排开,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陈默的身上。不过他们大都不带丝毫善意,而且毫不遮掩的表露出来。 白宇走到堂前,鞠了一躬,恭声道:“师父,学生把师弟带来了。” 玄清真人多看了陈默两眼,眼皮抬了抬,说道:“你们都认识一下,这就是新转学入我们道字一系的陈默!” 随后有些迟疑,又道,“我们道字一系不同他系,很少设定课堂授课,你如若想学什么,可随时去他处听课,不会有人阻拦,若有其他问题,也大可问你的师兄师姐们,他们会帮助你的。” “是。”众弟子毕恭毕敬的应答。 说完站起身,玄清真人头也不回,便向门外走去,众弟子一齐鞠身,道:“恭送师父。”好似他今日前来,不过是走一过场。 玄清真人一走,还没等陈默开口,一个小女孩模样的人已然闪到陈默面前,盯着他细细看了两眼,陈默见她可爱脸庞在眼前晃动,虽说年纪虽小,但已是个美人胚子。 小女孩见陈默无动于衷,随即做了个鬼脸,站直身子,嚣张的对他道:“喂,快叫我师姐,我可比你早入门。” 陈默心中不由的一气,自己这么大个人,怎么叫眼前小女孩为师姐?但他不动声色,毕竟初次到来,不好惹事,所以并未反驳。旁边另外的学生则站在一起,笑眯眯的看着一切,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苏夏,你就别调皮了,他虽比你晚几个月,但你们都是同一届的。”白宇一旁听闻后,打趣解释着,在白宇的劝解下,小女孩这才作罢,一蹦一跳的离去。 见小女孩离开,其他人也就此散去。 “我们道系本就不同,每个人都是百年不遇的天才,都是经历残酷选拔进来的,而你是唯一一个特例。”白宇随意的说着,他好像看出陈默内心的疑虑。“别往心里去。” “所以我们道系本就特殊,你要有其他的什么想了解,就像师傅所言去旁听即可,没人会阻拦你的,也没人敢阻拦道系的人。” “至于其他六系,分别为,物,器,具,药,法,阵。当然,每个系都有自己的专长。 比如物字一系,以识物驱物,使用为主。 器字一系,自然以锻造法器,创造为主。 具字一系的人脾气都比较暴躁,他们都是舞刀弄剑的家伙。 而药字一系则恰恰相反,她们都喜好草药炼丹,为人和善。 法字一系,大都爱好钻研古籍,什么千年前的老法术都会个一二。 阵字一系自然就是阵法的高手了,我们玄清的大阵基本都是他们系负责。” 听白宇说完后,陈默虽明白一二,但对这自己所在的道字一系,越发好奇了。 “那我们道字一系呢?” “嗯,不设限,看个人爱好吧,所谓道法自然,包容万象就是如此了吧。” 解释到这,也差不多了。 正欲离开的白宇师兄,突然微笑的看着陈默又说了一句,“对了师弟,你来的其实挺巧的,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不过我们玄清的运动会可不比人世间的,你虽然才来一周,理应不该报你上去,但你是我们道字一系的‘特招’人才,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所以期待你表现哦,给所有人露两下开开眼。” 听闻这句话,陈默先是一愣,但随即明白了什么,此刻再看白宇的微笑,不再那么真诚爽朗,而在这微笑下的隐藏獠牙似乎也若隐若现的展露出来了。 “师兄我,可都是为你好,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我们的运动会,叫做七脉会武!” 看着白宇离去的背影,陈默的眼不由的抽搐了一下,果然一切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晾了自己很久,此刻又想当众嘲笑自己一番?也许正如他所言,自己是关系户,所以才不招人待见。 陈默心平气和的看着,不由的笑了笑,可这一切“关我屁事!” ---------------------------------------------------------------------------------------------- 深夜,物字一系的师长匆匆忙忙的赶到校长室。见到玄清真人,微微行礼后便共同端坐于桌前,两个人商量着什么,在这个谁也不知晓的夜晚。 6.御物 两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 这段时间里,因为七脉会武的事情,玄清上下所有的学生都在严格修行,道系的那些的师兄师姐自然也忙于此,没有人来招惹陈默,自然也没有人来理会陈默,他整个人也乐得清闲。 两个月来,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陈默一直独自来往于屋舍和图书馆之间,只因他的心法十年间来进展异常缓慢,虽说是来自一本古籍,但十年之间,才修到第三层,这让他心中满是困惑,所以在此寻找,看看能否有相同的借鉴一番。终日在图书馆专心研习,无暇顾及其他。不过好在玄清的家底深厚,倒也是发现了基本类似自己的内修心法。 玄清的此本心法和其他心法一样,并未署名,也许是为了防止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书中所言这一到三层是所有术法的根基,正是常言所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理。但过了三层,修习到这个境界时,都会明显地呈现出一个分水岭,资质高低一目了然,道法自然如玄清所设一般,包容天下万物。 但心法终归是心法,除了以修心涨识,对于其他,其实帮助并不是很大,也许只有进入更高的境界,才会感知到不同吧,但这种人已然很少了,毕竟修习心法除了努力,悟性,资质以外,机缘也很重要,无机缘,可能此生都难精进分毫。 如此而荒废一生的也并非不存在。 陈默怀疑也许自身的古籍心法,只是机缘未到,所以才停于这第三层如此之久。 除了心法的修习,陈默还着重看了看关于驱物之法的书籍,关于记载的原理,已然大懂,只是实际上手,还是差了很多,看懂了明白了和实际操作,还是有着本质区别。 至于那个七脉会武的事情,他却因沉浸书籍之中而早已不记得了。 这一天,陈默吃过饭后,走出食堂,看着远处灯火通明,而自己所住之处,却荒芜寂静,他陷入了短暂的深思, 这些年来,他已慢慢淡忘了很多,只是偶尔深夜梦回,却会突然梦见她,她还是如以前一样,美丽异常,只是自己却早不如初。 每个人都有孤单的时候,陈默也自然不例外,一个人面对着黑暗的寂静,每到这个时候,他那总是压抑的悲伤,才敢不由自主的往外渗透,而这悲伤中夹杂着的,则是无尽的思念。 当悲伤蔓延全身的时候,他那一直平静的内心会带着一丝冲动,忍不住释放出内心中暴虐的一面,一种带有着阵阵杀意的冲动。基本到这个时候,他会再次苏醒。对于陈默而言,似乎连思念都是一种多余而又奢侈的情愫。 想,但不能。 心中默念静心咒,使自己再次恢复清明,他当然清楚,不能陷入这种情愫太久,不然心魔会趁机而出。 好在十根紧紧环绕在他心间的金丝龙须,有着镇慑邪灵、平静内心的作用,替自己保持着该有和不该有的清明,理智, “唉!”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抛除自己多余的想法,尝试让自己保持平和,并按照今日书中所学,然后以心法中的放松姿势,对着放在一旁的柳枝轻轻一点。 这个柳枝自那日取回,一直都保持着原有的青翠,触摸依旧可以感受到丝丝暖意流转全身,对于这个神奇的柳枝,陈默用多种方式检验,都未曾改变分毫,可谓是火烧不着,水泡不烂,长久实验都不知具体如何使用,最终也只能被暂且丢弃到一边。 一边想,陈默指着柳枝的手微微一抬。 这一个瞬间,它和生命中的每个瞬间并无不同,未曾未减,但这个瞬间,那柳枝却轻轻的动了一下。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像是沉眠许久方才醒来一般,微微动了一下! 这一下,让陈默大喜,这是这两个月以来最为难得的小有成就了,最起码以后练好这个就可以多个能力自保了。大喜之余,陈默不经想起小时候初习法术的时候,也是这样开心,以为将来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只是这一路远没自己所想的简单,一路的经历早让他失去了这样的念头,如今的驱物初成,让他重燃新的希望,他似乎都可以看见,自己某一天在空中御剑飞行的模样。 带着这种刻意而为的喜悦,他进入了梦乡。 ------------------------------------------------------------------------------------------------- 这天早上,玄清上下,人人兴高采烈,尤其是学生们,个个面带笑容,虽然也不乏些紧张,不过也多半淹没在兴奋中了。 天蒙蒙亮,陈默便被那连续不断的巨大钟声吵醒,出门远远观望,方才想起,今日便是大比的日子了。 即便如此,陈默依旧稀松平常,不紧不慢,一边刷着牙,一边瞅瞅目前怎么样了。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一阵破空耳鸣,只见一把炫目飞剑,剑剑尖缓缓向上翘起,伴随那破空响处,笔直向天,疾冲而上。抬头所见,而后越来越远,直至穿入了厚厚的白云之中,再也看不清什么。 “我去?真有飞剑?” 这一幕,着实吓了陈默一跳,毕竟一直以来,他都并不相信这种东西还存在于人世之间,而今日所见,却颠覆了这种观念。 要知道, 驰骋于青天白云间,这是何等的梦想!试问谁不曾这样幻想。一片无垠的蓝天,浩瀚无垠的大海,你疾驰着飞剑,穿梭于二者之间,无边无际,壮观雄伟。冲出云海,脚下便是蔚蓝水花,飘起飞旋,直上天际,然后再缓缓落下,回归云海。 如果飞剑上还有一人,一个心喜之人。 沉浸在幻想之中的陈默瞬间醒了,笑了笑,赶忙回屋继续收拾自身,而先前一切好像从未发生。 很快,收拾好的陈默便出现在这人声鼎沸的广场之上,这广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宽广,只是今日却比先前热闹了许多。 依靠着巨大的拱门,陈默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但内心却是兴奋不已。放眼看去,整个广场仙气阵阵,云气蒸腾,比起最初所见,变化非凡,使人有成仙的感觉。 对于这仙气,陈默算是略微眼熟,倘若没有记错,这应该是那石桥瀑布之前的云中漫步,只是未曾想到,这云竟可挪动于此,应该也是什么法器之类的宝贝了。 因大比武的原因,所有学生此刻基本都停在这里等着什么,远远看去,人头耸动,怕是早过数百之数。 虽然广场上站了数百人,但依然显得很宽敞。 站在这广场上的学生,有男有女,其中年轻一辈尤多,他们满脸红润,昂首阔步,可见对此此大比,信心十足。 正当陈默感叹之余,忽听远处一个声音喊道:“陈师弟,我们在这儿。” 定眼看去,那里所聚之人,自是道字一系。喊话之人,不用说也是白宇了,他们站在广场中间的一个立碑旁边,此刻白宇正热心的对他挥着手。 陈默无奈摇了摇头,挥手示意,走了过去。他并不相信,笑面虎会转性了,可能只是另一种对付自己的方式。 道系其他人看见这一幕,均是一怔,随即默然,众人相看一眼,都没有说话,假装未曾看见陈默一般。 还未走近,便听见一旁有人争论 “他算个什么东西?”此人冷冷地道。 “他不来参加此次大比也就罢了,若是敢来,最好让我遇上,到时候我再打他个落花流水!叫这个陈默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天外有人。” 伴随着这两句争论的言语,而且还隐隐带有自己的姓名,陈默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那远处笑眯眯的白宇,果然还是用心良苦。 “陈师弟,这里,这里!” 瞬间嘘声一片,附近之人,皆朝此处看来。 感受着周边的目光,陈默冷笑一声,随即应和道:“师兄,我这就过来!” 7.开始 正在这时,广场上空忽然传来一声剑鸣,声若惊雷,震动全场。 数百学生此刻都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青光飞剑直射而来,片刻间停到广场上方,一把墨绿的仙剑散发道道仙气,横在广场半空,上面站立着一位师兄,大声向着广场上的全体道:“校长与各位师长有令,请参加七脉会武大试的同学立刻前往学校礼堂,请其他观看的同学,可入场就坐。”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便见他随身取出一个半大的物品,朝着下方一丢,物品丢出,越来越大,直到化作一道巨大而又透明的圆形大门,好似一个传送法阵,阵内自形成一小世界,门间雾气弥漫,看不清对面虚实,它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广场中央。 山风吹来,白云飘渺,广场上数百人的青云弟子骚动了一阵,便陆续有人走了出来,向门内走去。 陈默以为那些修为高深的学生,会各显神通,御空而去,不料看着众人却似乎都无此意,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向前走着,了无生趣。 至于道字一系,由白宇带路,朝着礼堂走去。中途走出了七、八人,和陈默他们同路,但观其衣着,似乎是其他系别,只是不知是哪一系。白宇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熟络地喊着他系学生的名字,八面玲珑,而他系学生也无不笑脸相迎,看其交游很广的样子。 “白学长他是很会交朋友的。”注意到陈默的目光一直看在白宇身上,走在他身旁的一学长,随意说着:“而且他修为高深,又是道字一系高徒,深得校长信重,所以在这玄清,大家都很给他面子。” 陈默听在耳中,面无表情,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走到广场的尽头,穿过重重走廊,便是学校礼堂,再次见这富丽堂皇的礼堂,陈默还是觉得华丽无比。看着那一个连着一个的**大鼎,闻着弥漫的药香,依旧令人心旷神怡。 踏着那盘旋而上的通天梯,感受着周边的鬼斧神工,陈默不语,只是抬头看着。不过他却心生疑问。 “为什么不直接御剑上去呢?”陈默突然对着先前搭话的学长道。 学长微有诧异,“你不知道吗?我们学生在礼堂,教室等地方是不容许御剑凌空的,也不能使用任何术法。一来是为了表示尊重师长;二来好像是有什么极为厉害的护校法阵,任何人只要擅自御空或者斗法,必然要受到阵法的诛杀。” 陈默大吃一惊,想到先前广场一幕,“难怪这么高手,居然一个御剑的也没有。对了,你说的那个阵法是什么,厉害吗?” 学长稍加思考,道:“我没有见识过,也没人见识过,不过想来是极厉害的。听说是玄清初代祖师爷布下的,过了上万年都未曾毁坏,曾有外人攻打玄清,被其瞬间诛杀泯灭。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敢测试法阵的威力。” 他二人这么边说边走着,跟随着众人上到这礼堂二楼。一路之上,陈默向这些参加比试的年轻一代的精英看去,不过不论男女,放眼看去,几乎个个气宇轩昂。 这位交谈良久的学长,望着陈默观看众人的目光,似乎读懂了什么,他好心提醒着陈默“此次大比是允许携带自身法器的,他们大都是世家门人,想来不缺这些,你有什么法宝吗?” 陈默呆了一下,想了想,下意识地伸手到怀中摸了一下那根柳条。一丝暖意,若有若无地窜上他的手掌。 “没有,”他低声道:“我的修行不够,还不能驱用法宝。” 学长也不在意,似乎早已料到,安慰他道:“没关系的,只要你勤奋修行,一定会成功的,反正我们还年轻,就当这次来见识一下了。” 陈默嘴角动了一下,看着学长和善的面孔,听着他温和的话语,却没有一丝欣慰的感觉。 见识一下?谈何容易! 要知道白宇可是苦心积虑设计好了这一切,岂能只是让自己见识一下?想到此处,他心里忽然一阵说不出的怒气,就像一团无形的火在内心深处燃起,可是转眼间又烟消云散。 他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他清楚自己来此的目的,也明白最好不要惹事。如果可以就此作罢,当然再好不过,毕竟还有更重要的等着自己。 “对了,学长你叫什么名字?” “哦,忘了说了,我叫王大义,叫我大义就好了。” 交谈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巨响,一道光柱从礼堂外霍然而来,光柱凝而不散,仿佛受到什么驱使似的,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凌空折下,待到光芒散去,一身古人道袍,凭空出现,正是当代的玄清真人。他丝毫没有改变,依旧鹤骨仙风,只是在他看见陈默的时候,眉头瞬间紧皱,让人极为不解。随后又出现了十几余人,伫立于他的背后,自然是六系师长和一些老师们,他们个个面色严肃,极为庄重。 此刻站在台阶上所有的学生,再也没有一个能保持镇定,基本都是满脸的兴奋,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如此。要知道这种借光疾驰的法门,不要说纯以法力来实现,即便是借用法器,能做到的也没有几人。 至此,众弟子一起弯腰行礼。 “校长好!” “各位师长好!” “各位老师好!” 玄清真人微微抬手,止住学生们继续问好,随即身后物字一系师长若无其事走向前来,看着面前众多学生和颜悦色的说道:“大家都到齐了吧?那么我们准备开始吧。” 只见他双手抬起,从怀中拿出一颗小球抛于空中,待其落下,虚空抱球,小球处于正中心,双手慢慢合十,在身前缓慢的画出一个太极,片刻之间,小球凌空发光,白光阵阵,霍然而起,立于高空逐渐变大,形成一个笔直的方形屏幕。 而另一边,比武会场内,突然无故升起四块巨大屏幕,屏幕越升越高,于高空之中拼接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屏幕雪花闪烁,开始逐渐出现画面,预示着比赛即将开始。 所有学生满眼充满着期待的光芒。 8.奇怪 比武会场随着屏幕的升起和拼接,开始逐渐显示出人影来。物字系师长赫然清晰显现,只见他在屏幕里,晃了晃身子,咳了几声,开始说话。 “咳咳,嗯嗯,好了,各位学生,大家好,我是你们爱戴的物字一系的师长,吴久堂。 万众瞩目,七脉会武,现在准备正式开始,因为有新生的缘故,在此之前,按照惯例,先为大家介绍一下。” 屏幕画风一转,转向玄清真人。 “首先为大家介绍的这位,是我们玄清德高望重的校长,也是道字一系的师长,更是当今道盟的主事之人,大家鼓掌欢迎。” 会场之内,掌声热烈响起。 屏幕再次转向玄清真人身后。 “这几位呢,就是大家不同系的师长了。 器字一系:叶无涯师长,无涯师长可是法宝类的高手,他完美的将科技和法器融为一体,堪称现实楷模,我们现在所用投屏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随着吴久堂话音落下,叶无涯对着屏幕举手微笑示意。 屏幕慢慢往后。 “具字一系:慕无双师长,你们的无双师长可谓是有着冰山美人之称,任何刀剑,在她手里可谓是杀人利器。” 听到这里,慕无双对着屏幕冷哼一声,扭头过去,屏幕自此切过。 紧接着,吴久堂兴高采烈的继续介绍。 “药字一系:南宫婉儿师长,婉儿小姐天生漂亮,她们一系可是美女如云,为此,我特邀请婉儿小姐和我一起担任此次大比的裁判和解说,大家掌声再大点,请我们的婉儿师长为大家说上几句。” 南宫婉儿,她轻轻走向前几步,对着屏幕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同学们好,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祝福一下参加大比的同学吧,希望可以都会取得一个好成绩,谢谢。” 随着南宫婉儿的简短几句,现场气氛瞬间沸腾,掌声不断。 “此次大比,为了保证同学们的安全,将由法字一系的学长们,担任护理工作,为此,让我们将掌声送于法字一系师长:肖峰师长,以及他门下担任工作的学长们。”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当然,此次大比,少不了的就是结界大阵,所以自然少不了阵字一系:熊遵师长。” 介绍到这里,基本上是结束了,陈默在众多参赛学员中,看的是一愣一愣的,他从没见过这种情形,尤其是那空中巨大的屏幕,除了将眼前的景象投递出去以外,还将那一边的景象显现出来,基本上是相互的一般,但却又做到互不干扰。 吴久堂缓了缓,看了看一旁的玄清真人,见其对自己点点头后,继续道:“好了,介绍暂且告一段落,那么我现在宣布,七脉会武,正式开始!” 随着这声落下,整个会场爆发出兴奋的尖叫,大屏幕上画面消失,不断开始闪烁,接着出现了此次大比所有人的姓名,姓名滚动,按能力强弱依次排列,待排名好后,陈默一眼便看见白宇的姓名,他位居第二,而排名第一所显示的是,具字一系:欧阳玉。至于陈默自己的姓名,则稳稳的处于最后一名,第71位。 另一边的玄清真人,则再次化作光柱,带着所有师长离去前往主会场入座。 此地只留下物系吴久堂以及药系南宫婉儿。 吴久堂见众人离去后,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进入正题:“此次大比,人数上比以往多了一些,但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决定采用传承下来的方式,为此保证比赛的公正性,同学们请看。” 说着,他手往旁边一抛,凭空出现一四四方方的法器落于空地之上,外观上刻着点数,像极了一个八角形色子,色子上侧开了个容一臂伸进的小洞。众弟子忽地一阵喧哗,似乎是认得这个法器,对它的出现大感意外。 吴师长也不再解释什么,“各位现在可以上前,来我这里取纸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姓名之后,投于箱子中,此箱名为公,自初代玄清设立大比以来便一直使用,它会为你们决断出最佳的比对选手,绝对的公正公平。 大家明白了吗?” 站在面前的同学们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人大声道:“请问吴师长,先前所看屏幕,一共71人,这多出一人,将如何比对?” 吴久堂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干咳一声,道:“此次比试本应各系委派10人,不过,咳咳,因为有一系多加一人,所以便多了一人,故有71人。” 参比同学们瞬间喧哗声顿起,议论纷纷。 待众人声息稍稍平复,吴久堂继续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你们当中,将会产生一位极为幸运之人,获得轮空,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此言一出,同学们又是一阵哗然,玄清是道盟大派,规矩极为严格,这个方法看起来虽然颇为滑稽,但也无人敢出口反对。 见四下再无声,吴师长对着一旁的南宫师长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大家就快点开始吧!” 礼堂二楼,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随之都落到了那个八角色子上,首先,是物字一系走出了十位弟子,带头依次取过纸笔,写好姓名,走到色子旁,投入姓名,接着便是具字一系的弟子。 因排行榜首位为具字一系,这让陈默有点好奇的望向眼前的具字一系,打量过去,为首带头的是一女子,相貌不过二十出头,面容可爱,身材娇小,背后背着一把大剑,看去竟显得楚楚可人,让人有些怜惜之意。可惜她双目炯炯有神,略带寒意,让人感觉如冰刺骨,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在她身后,紧跟数人,大都如此,剑鞘剑柄随身携带,色泽鲜亮,目光之中,隐隐带有寒意,让人心生惧意。 他正看着出神,那年轻女子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忽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电,冷冷盯了陈默一眼。陈默心中一震,如受电击,双眼中竟似乎被刺痛一般。 他吓了一跳,脸颊微红,低头躲闪,但见那女子仍然面无表情,眼中却略微显现一丝轻蔑之色。 正在这尴尬之时,旁边忽然有人伸手过来拍了他一下,只听王大义的声音响起:“陈默,你发什么呆?到我们了。” “对啊,陈师弟,不要紧张,师兄会帮助你的。”白宇不怀好意的声音此刻也在前方响起。 陈默抬头看了看,对着一旁的王大义应道,“哦,好。”至于白宇,便不再理会。 同时,他再不敢向回到原位的具字一系看去,转个身跟着王大义向前走去。从吴师长处接过纸笔,写好之后,和众人一同投入。虽然他略微不解为何如此繁琐,但见众人皆不言语,也便不继续在意。 随着所有人都已投入姓名。 仿佛响应着大家的心情,吴久堂大步上前,拍拍双手,吸引众人的目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对着六角色子悄然细微一点,这一点,让一旁的南宫婉儿瞬间皱眉,但未言语,随后见他双手合实,色子瞬间飞起,于空中快速旋转,待到一定程度后,方才停止。 色子落下,吴久堂咳嗽两声,朗声道:“那么现在准备开始公布对阵结果,让我们期待一下本轮的幸运儿是谁?” 他声音洪亮,一时压下了所有声音,大殿上一片寂静。只见他对着色子连点数下,再对着屏幕打出一个法阵,屏幕开始显示此次参赛人物,并飞快闪烁切换着,色子上侧开出一个小口,每当小口吐出两人姓名时,屏幕会立刻随之显示出相关的两个人信息和样貌。 持续良久,待到所有的姓名倾吐而出。 此刻只留下一个人的信息没有显示,而他则是本次轮空的选手。 当陈默的信息和他错愕的表情单独出现在大屏的时候,所有人均是一愣,随即对比排名,发觉理应如此。 反观白宇学长,他此刻紧皱双眉紧紧的盯着大屏,怒气毫不遮掩,尽显其脸。 陈默见到这个结果,也是为之一愣,他一瞬间想起白宇先前的催促之言,不由的怀疑这又是他安排的计划或者环节之一,但在看见他暗怒低沉的脸后,才恍然大悟,也许真的只是运气使然。 想到这里,陈默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而这个笑容正巧被抬头望来的白宇看个正着,他这一刻认为陈默这是挑衅,对自己赤‘裸’裸的挑衅。 他怒气更甚,低语一声:“陈默,咋们来日方长!” 9.安排 当有人第一个看向人群中陈默的时候,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原先不善的道字一系众人,此刻也笑容满面,都围了过来,王大义重重拍了一下陈默的肩膀,笑道:“学弟,看不出你运气这么好!” 陈默无奈的看着大家,心中已从刚开始的惊讶变做了惊喜 这时师长那一边,吴久堂师长看着人群中的陈默,微微一笑,随即继续道:“好,既然赛程已经安排好了,大家一会对照屏幕的公示,可以准备比试了。现在请校长为大家讲话说话。” 屏幕一闪,随即出现了正在嘉宾席位的玄清真人。 原本有些喧闹的弟子们听说掌门玄清真人要出来说话,都安静了下来。 玄清真人从座位上站起,缓步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向众弟子扫了一眼,随即道:“同学们,你们都是我玄清门下中年轻一代的精英,资质才华,都是出类拔萃的。将来,你们更是我们道盟的中流砥柱,你们是整个道盟的希望所在。” 同学们一阵耸动,许多人脸上都露出向往激动的神色。 玄清真人露出和蔼的微笑,道:“当然,若要达到这一步,甚至达到更高的成就,以至于坐到我身边的位置,我的位置,道盟长老阁的位置,你们还需加倍努力了。” 会场众人听闻后,齐声道:“是。” 玄清真人手捂长须,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玄清一派,从玄清祖师爷建派之初,就一直是有教无类,海纳百川,如今更已是世间修道的领袖。 方今天下,妖邪未减,百家具衰,唯我道盟久立不倒,所以我道盟不能辜负先祖,辜负万家之托,理应肩负大任,共创和谐盛世。 这些年来又有地缚恶鬼,蠢蠢欲动,当此之时,更需我等道盟中人持道锄妖,所以诸位务必专心修道,坚定心志,只要我们坚强自立,共同向前,必将让地缚鬼怪无可是从!” 众弟子大声道:“谨遵校长教诲!” 玄清真人颌首微笑,道:“好,好。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向大家宣布一下,为了鼓励同学们努力向道,励志修行,我与道盟长老阁诸位长老商量了一下,决定本次七脉会武给予最后的胜者的奖励稍作更改,使其更为有价值。” “啊!!”青云弟子中一阵骚动。 玄清真人看着这些年轻的弟子,微笑道:“这次的奖品,就是七彩葫芦。” “什么东西?”陈默呆了一下,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忍不住向身边看去,却见其他人大多也是一脸茫然,而周围其他各系的年轻弟子似乎也是不大清楚。 但如白宇、欧阳玉这等入门时间较长的弟子却变了脸色,脸上现出了少见的激动和向往。 苏夏小姑娘为人机灵,这时也注意到白宇学长等人似乎知道什么,靠过去悄悄问道:“学长,这个七彩葫芦是什么东西?” 陈默,悄然上前,躲在其后偷听。 白宇低声道:“七彩葫芦是上古传下的法宝,具体模样我也不曾见过,只是以前曾听师父说过,这是当年妖修者的奇珍之一,威力极大,更有一番奇妙处,只要使用者灵力够强,可以唤出葫芦内的小妖,从而多一个帮手于无形之中。” 众人张大了口,似乎首次听闻妖修之言而略感错愕。 白宇抬了抬头,耸了耸肩膀,瞧见若无其事旁听的陈默,瞪了他一眼,继续道:“反正具体什么样子,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师父说了总不会错的,这一次,看来师父和长老阁他们似乎是下了大血本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白宇若有所思的想着。 众人面上都有些古怪,大多数人似乎还暗暗吞着口水,看来奇珍在前,纵然修道之人,也难免动心,更何况都是年轻人。 玄清真人停了一会,微笑着看年轻弟子们议论纷纷,过了一会才道:“好了,大体上就是如此,首轮比试的稍作休息一下,一会开始比试。” 礼堂参与比试的同学们一齐行礼,齐声道:“是。” 吴久堂点了点头,对着众学生道:“你们去吧!” 众学生逐渐都退出,下楼,此刻二楼上遂只剩下了吴师长和南宫师长。 “吴师兄,先前你这是做什么?”南宫婉儿见人都走了,随即对着空中点了一点,似乎比划着什么。 “这是掌门师兄的意思。”吴久堂想了想,并没有隐瞒,继续说道,“包括和你一起主持也是他的意思。” “掌门师兄?”南宫婉儿略感诧异。 “嗯。”吴久堂认真点了点头。 “为何?” 吴久堂沉思一番,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清楚,没有细说,也许是和那件事有关吧。” “那件事?” “我不清楚,只是猜测,师妹你就别问了,要知道,整个玄清,除了你我,其他都是外人,所以此事,也只能我两处理。” 听此之言,南宫虽然依旧疑惑,但却有了点定数,此事就此作罢。 当吴久堂和南宫婉儿赶回赛场后,玄清真人慢悠悠的转过头,对着身后那些老师突然笑道:“诸位同门,你们也累了,回去歇息吧!比试才开始,后面还需你们多多费心呢!” 那些老师,此刻听了玄清真人的话,一个个也不多说什么,稍作示意,便逐一走了出去,到了最后,嘉宾席位,只剩了七系师长。 玄清真人缓缓收起了他一直挂在脸上和蔼的微笑,目光扫过坐在椅子上的其他六人,淡淡地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七个人了。” 坐在右边的阵字一系师长熊遵皱了皱眉,道:“真人,你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 玄清真人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缓缓道:“我收到那个人的消息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 10.消息 大比会场,此刻嘉宾席位,没有一个师长观看大比,此时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玄清真人吸引了过去。 法字系师长首先站了起来,道:“玄清真人,到底他说了什么?” 玄清真人叹了口气,拿出一封信,缓缓道:“我已经看过了,你们也看看吧。” 众人急忙接过信件,查阅。 “什么?” 看过信件的各位师长,脸上此时都浮起惊讶之色。 玄清真人看了看这些人,道:“的确如此,我反复看了几次,实在想不通,怎么这么多年了,竟然真的又出现了!” 慕无双沉吟了一下,道:“还记得上一次出现吗?那时候可是搞的天翻地覆,很多门派也是因此灭亡的,最后存活的就我们这些,这一次,虽然我们不再争夺,但底下的那些家伙,应该会出来吧?”慕无双相貌虽美,但一开口说话,声音冰冷,仿佛带了一丝寒气。 南宫婉儿咽了咽口水,接口道:“很可能,要知道他们都等了多久了。” 玄清真人摇了摇头,道:“封神榜千万年都不曾出世,此刻突然现世,其间必有原因,搞不好,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熊遵沉思好久,开口道:“莫非真人心中已有定论?” 玄清真人轻叹一声:“不瞒各位,我对此也是摸不着头脑。但那个人的话,也并非不可相信,此事非同小可,我本想以本门密传的乾坤之法一查究竟,不料……” 说到这里,玄清真人忽然停了下来,旁边人听了一半,忽然听他不说了,追问道:“怎么了?” 玄清真人面露尴尬之色,道:“这乾坤之法,本就是上古秘术乾坤一掷的残存部分,威力自然不可同一日而往,所以失败了。” 众人哑然。 玄清真人干咳两声,正色道:“此事不必担心,我以传讯回道盟之内,待长老阁商讨后,我们再从长计议。而眼下还有一事,我想与各位师兄商量一下。” 众人见玄清真人面色严肃,似乎也不是什么小事,都收起笑容,正色坐下。 玄清真人也坐回自己座位,沉吟了一下,才道:“诸位,你们可知南方临界处的寂灭之地。” 众人一愣,吴久堂率先回过神来,道:“师兄说的莫非是那万古前的地缚死地,寂灭之地?” 玄清真人点了点头,道:“正是。” 熊遵皱眉,看了看玄清真人,道:“听说寂灭之地乃是一个天然巨坑,直入地底,深不可测,其中寒冷阴湿,只有无数暗虫生于其中,据说竟有百万千万只之多。这种不毛之地,真人怎么会提起来了?不会是先前的封神榜之因,地缚已然而出了吧?” 玄清真人无奈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众人大惊,面色巨变,皆在思索。 “如此一来,那封神榜现世岂不是已经板上钉钉了?”慕无双冰冷开口,态度可以说颇不友善,但在座之人都知道慕无双对人说话从来如此。 玄清真人也不放在心上,只叹了一口气,道:“无双你有所不知,就在半年前,封神榜还未现世之时,道盟得到南派的一份秘传,说是近年来,在那寂灭之地附近,似又看见地缚者活动迹象,并以此征求道盟的意见,长老阁思量之下,便则令二位功法最好之人火速前往查看一下。” “结果如何?” 玄清真人,道:“不过才去了寂灭之地,数月之后,便有秘传回来,的确发现有地缚者在附近活动,而且并非一两个,似乎是有目的的聚集,人数在逐渐增多。” 众人都吃了一惊,“怎么?他们不都是独来独往的吗?” 玄清真人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道:“据秘传所说,他们设法擒住了一个新晋地缚,从其口中逼问出,原来地缚者万古之前就是联合的状态,并有固定的职务和席位,而这寂灭之地,就是他们当年聚集地之一,但在被我们击溃之后,遂一蹶不振,自此才各自为政。” “但不知怎么,近些年来,似乎有人在重新联合地缚,而在我们古籍中记载史实,当年寂灭一战,虽然主要人物是被我们伏诛,但那地缚的代表人物地魔却在被天道的制裁下不见踪迹,所以他到底是死是活,没人知晓。” 说到这里,众人都已明白过来,熊遵却冷笑一声,道:“这寂灭之地虽然看起来人畜不近,即便他万古期间,是地缚者最爱聚集的地方。但要知道,那里寒冷阴湿,暗虫百万,加上此处遂荒废万年之久,即便是他地魔,又怎能存活在这如此之久?甚至不曾被发现?怕不是早被暗虫吞噬殆尽了吧!” 玄清真人摇了摇头,道:“且不论这个传闻是否属实,但据我所知,那一战之后,的确并未找到他的尸首。其他的倒也罢了,但若他真的还活着,只怕又是一件大凶之事,却是我们不可不防的。” 众人都向玄清真人看去,吴久堂道:“师兄,我觉得熊遵师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都过去上万年的事情,万古之人,怎可存活如此之久,即便他是地缚,最长也不过千余年,可这都上万年了。” 玄清真人看了周围诸人一眼,无奈沉声道:“别忘了那,封神榜!” 众人动容,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听玄清真人继续道:“也不知这次封神榜现世,到底是福是祸?” 众人听了玄清真人这一番话,一时都默默无语,半晌,却是那冷冰冰的慕无双率先开口“那玄清真人意欲如何?” 玄清真人道:“我在收到秘传后,即刻便知会了北派。现在,南派,北派和长老阁的意见都是,不管事情真假,即可派出得意弟子前往寂灭之地阻止地缚再次聚合。” 吴久堂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道:“那师兄的意思是……” 玄清真人脸上露出了微笑,道:“说起来此次也是难得的大好历练机会,我道盟人才虽多,但都未曾外出修行历练过,而且这些年来天下安定,鬼怪甚少,更不提与邪魔对峙相抗了。趁着这次七脉会武的机会,我打算将前几名的年轻弟子,一起派出前往寂灭之地,一方面可以阻止地缚卷土重来,另一方面也可历练历练,长长见识。而且……” 他收起笑容,面色转为严肃,道:“而且我听闻最近百年间,南蛮,北夷各大世家都出了几个了不得的杰出人才,天资骄人,我们再坐视不理,只怕将来这道盟领袖的地位就难保了。若如此,我玄清可无颜去见列代祖师!” 众人一起点头,吴久堂恍然大悟道:“师兄高瞻远瞩,说得极是。” 玄清真人看了看各位他系师长,不容置疑的道:“既然如此,诸位是都没有意见了。” 众人听后皆点头称是。 玄清真人面露微笑道:“好,那就如此决定了。待大比结束后,立刻安排启程。” 11.孤寂 七脉会武是玄清向来注重的盛事,为了保障比赛的公平公正,以及参赛选手的伤势恢复和灵力的补充,玄清师门上下特地在这比赛的小世界里开辟了一处休息之地,放置两栋阁楼,供选手休息使用,并规定大赛结束前不得离开。 虽大家同吃同住并无不好,但环境却大不如前。 除了参赛为数不多的女同学独住一栋,单人单间,男同学就相差甚远,阁楼房间本就不大,因人数众多,只能六人全都挤在一间房中。虽然让人苦不堪言,但好在玄清规矩极严,勉强也挤了下来。 天黑之后,这拥挤的房间,让许多初次造访小世界的新入学生出来散步,对这小世界内的奇观异景大感惊奇。可这毕竟是一方世界,全部灵力此刻都聚集往独栋以助学生恢复休息,使得房间以外威压很重,所以不能前往太远,只能附近溜达一番,即便如此,待久了,也难免不适,随着夜色渐深,众人也都只好回各自房间睡去了。 当黑暗彻底降临这一方世界 ,此刻与外界相连接的壁障,出现一丝冷月余辉,余辉击打在壁障之上,顷刻间洒满整个世界。 看着窗外的月色余辉,听闻着屋内那惊天动地的惊雷呼噜,陈默悄然缓缓爬起,轻手轻脚地的胡乱披了件衣服,在周围的巨响声中,走到门边,抬眼望去,壁障之上勾勒出一冷月残影。 握着扶手,朝着远处眺望,余晖下的小世界似乎别有一番滋味。也许是天气渐冷,也许是外界的云雾扩散进来,使这一方世界在此刻显得神秘了许多。 正在感叹之余,忽然之间,陈默发现那深处的云气飘渺中,似乎隐隐有一个苗条身影向前而行,看那人走的方向,似乎是往这世界的外围。 陈默揉了揉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尽管隔了老远,可是这身影,他一眼便认出来,正是今日自己所偷偷打量的那位。 夜,这般深!威压这么大!她是如何做到,又为何一人外出,要独自去哪里? 也许是她的身影,也许是自己的好奇,陈默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快速跟上,他一路疾跑,小心翼翼,不曾惊动其他房间的学生,待他顶着巨大威压,赶到先前所见外围之处,却早已再找不到她的身影,只留他一人在冷月余辉之下,云气迷雾之中,感受着如纱如烟,美不胜收的风景。 陈默停在原地,双手拄着膝盖,不断的喘着粗气,以此恢复一丝适应。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声清响,如石入溪水,激荡又悠长,在这寂静的夜,异常清晰。 他转过头,目光盯着声音方向,狠了狠心,向那里走去,同时内心迷惑道:“这里,怎会有水声?” 前行不久,果然出现一清澈透亮的碧潭,他停了下来,环顾四周,不知深浅,不知宽广,在这雾气之中,只见眼前潭水宜人。 大感意外的陈默,激动上前,绕行数步,眼前忽现一人影,她妙曼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她举剑,轻舞。在那穿透层层阻碍的残存月华之下,配合舞姿,却显得格外孤单,同时也美丽绝伦。 陈默怔在原地,感受着威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觉得脑中千百个念头纷至沓来,心乱如麻,仿佛隐约猜到了什么情节。 他眼皮似乎动了一下,片刻之后,转身疾驰,咬着牙,朝着这个身影的相反方向逃去。 “什么人?” 很快,陈默的身影便没入迷雾之中,仅存的月光照在他奔跑的身影上,带着凄凉的温柔。 陈默不敢分神,也不敢看向他处,只能蒙着头,一直朝着来时的方向,一直逃去。 他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逃,逃,逃!” 但周边尽是迷雾,陈默强烈的想法,和毫不停歇的动作,让他越发的迷失在这迷雾之中,无论如此都找不到出路,明明来时是那样的近。 陈默害怕起来,一种他自己也说不出的害怕,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她发现,又或者是不能让自己发现。 直到他跑了好久,见四周不会再有什么人影,这才瘫倒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疲劳困倦瞬间袭上心头。他就这样瘫着,感受丝丝凉意,恢复着内心的安宁。良久之后,雾气渐渐散去,看着周边逐渐显现出来的风景,心中忽然一阵抽搐,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陈默赶忙起身,只见那散去的迷雾之下,露出一清澈的湾碧水潭,冷月残辉此刻将水潭尽头的那边照得亮如白昼,一美妙身影,此刻正俏立潭边,她凝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似乎怔怔出神。 月光下,碧水边,她带着几分冷漠,几分孤独,低首凝望,眼里仿佛有淡淡的悲伤,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看去竟如此美丽。 迷雾散去,她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朝着碧潭前方望去。 这一望,四目相对! 微风吹拂,缓缓而来,风过水面,掠过她的身旁,轻轻带起她的秀发,衣角,衬着如雪一般的肌肤。 陈默那尘封的内心深处,忽然间毫无征兆的波动了一下,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情愫瞬间涌起,来势猛烈!仿佛眼前女子需要他,而自己也想一生守护她,这突如而来的强烈渴望,让他觉得纵然为了她历尽千百磨难,也是值得,并且绝不后悔! 这一刻,两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 他多希望这就是永恒! 这一刻,夜色,又多了几分凄凉。 ................ 迷雾散去,周边露出小片树林,陈默缓缓向前,走到碧水潭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看着水中倒映着的那轮模糊的残月,随着水波轻浮,轻轻晃动。 他没有言语,但内心满是悲伤。 他的内心此刻出现两个人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一种说不清的莫名的痛楚,此刻比之那心魔更为难缠,它如同一个狂怒的野兽在自己的内心四处冲撞,弄得心里处处伤痕。 他不知道怎么了,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是那个野兽,不忠不义,毫无廉耻。 他不知道怎么了,仿佛又看见了十几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他一样痛苦万分,无助,难受。 他不知道怎么了,他有千言万语,他想诉说,他不知对谁诉说,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感受着内心的波动,承受着。 他不知道怎么了,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但却无法控制自己,好似自己的心不是自己的了。 他不知道怎么了,他也不知道! 而今晚,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个人。 迷迷糊糊中的陈默,脚下一绊,却是被一颗石子绊倒在地。他出来时衣衫本就不整,只是胡乱披了一件,此刻身子摇晃,被周边的枝条挂住了衣物,拉着着他,就这样向前栽倒下去。只听“嗵”的一声,一头栽进水中。 这声音回荡在水面之上,击起水花朵朵。 感受着碧潭的寒冷,陈默慢慢地平静下来,只是他忽然觉得很累,一种从内心深处泛起的疲累,抬出头,便看见在残月下,一道孤单的影子倒映在眼前,久久不能散去。 他看着倒影,忽然大吸一口气,再次将头扎入水中。 这个夜晚的孤寂,唯两个人懂! 12.青年 清晨的阳光穿透壁障,照射在走廊之上,只见左右都是各系刚起床忙碌的身影,陈默朝着传送的法阵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了广场之上。 这时天色还早,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学生穿梭在广场之上。清凉的山风吹来,拂过陈默的脸庞,有一丝冷冷的感觉。 仿佛昨夜! 陈默心中一痛,他今年已是二十二岁,早已不再是少年,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自己只不过是昨晚,心绪不佳,一时乱了方寸。 自己早就有了所爱之人,不应再想其他。 即便他不断的劝说自己,可此刻的他脑子依旧乱糟糟的,闪来闪去都是昨晚那一幕令他心动的画面,随即整个人也如游魂一般,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去。 “咦?”忽然,一声惊叹,在他身边响起,把他吓了一跳,这才让陈默从胡思乱想中醒来。 看向身边,却是个年轻的学生,清秀的五官,休闲的衣着,二十出头,手中拿着一把白色大扇,在这清凉的早晨,不断的对着自己扇动着,而扇子正面所显示出来的,是四个硕大黑体加粗的文字,‘如是清凉’,周边随意画了些星河点缀。 此刻他正凑了上来,扇子一合,手中紧握,睁着大眼,细细打量着陈默。待到半晌之后,好似没有瞧出什么端倪,而后靠边,手中折扇一开,又显四个大字‘确实有风’。 陈默见他神神道道,略显奇怪,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不料没走几步,此人居然也跟了上来,堆出满脸笑容,低声道:“这位学弟,哦,不,大哥,你……” 陈默愣了愣,大感意外,淡淡道:“哦,不敢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那人顿了一下,满脸堆笑,道:“呵呵,大哥可真是平易近人,啊!这样吧!小弟我先自我介绍一般,在下姓杜,名子腾,是法字一系的学生。大哥可是那运气极佳的道字一系陈默?” 陈默眉头一皱,道:“我是道字一系陈默,可是杜子腾你……呃,肚子疼?” 当陈默说道这里的时候,脸色从紧绷开始逐渐放松下来,直到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那人一愣,随即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笑道:“呃?我名子腾,独子的子,飞腾的腾,我是杜家独子,所以父母希望我可以飞腾,结果合在一起,搞成了一生笑柄,呵呵。” 杜子腾尴尬的笑了笑。 陈默忍住笑意,先前心中的悲伤之意,被他无意间的打扰,瞬间散去不少,对他再没了先前的敌意和怀疑,道:“那子腾,你找我有什么事?” 杜子腾听闻此话,才一转态度,改用羡慕地眼神看向陈默,开口道:“陈大哥,你运气真好,众人之中唯你一个轮空,我就没你这么好运了。” “你也是参赛选手?看你自信满满,应该会取得第一吧?” 杜子腾吐了吐舌头笑道:“我这点修行,第一……呵呵,那我只怕连第一轮也过不了,哪里还敢妄想。” 说到这里,杜子腾话锋一转:“所以,我想找陈大哥帮点小忙。” “什么忙?” “我先前研究古籍,发现有一秘法,可以将人的运气暂且转移,虽不知其真假,但还是想试上一二,所以......” 陈默听懂了他的来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抱歉,帮不了你。”陈默转身就欲离去。 “等等,别啊,陈大哥,别走。”杜子腾再次站在陈默面前,四处看看,然后小声对他说着:“其实我舅舅是法系师长肖峰,如果你肯帮我试试,我保证,我们法系的所有不秘之传,但凡我会的,一定倾囊相授!” 陈默内心笑了笑,觉得此人甚是有趣,但即便如此,他并不想用自身去实验这种玄乎其玄的法门。 “杜同学的好意,我是心领了,不过此事还是就此作罢。” 听闻此言,杜子腾再没继续追问。 二人就此散去。 ------------------------------------- 吃过早饭,同学们都早早来到比武赛场之上,选好位置,坐等观看,一眼看去,茫茫人海,摩肩接踵,人气鼎盛至极。 巨大的赛场之上的四块巨大屏幕,此时正不同播放着昨日比赛的精彩现场,而底下的赛场,已然在不同比赛区域建起新的防护结界,似乎是在为最终的大比而提前做着准备。 此刻在观众台已是人山人海。 然而在这看台唯独空旷的嘉宾席位处,此时的玄清真人,正望着自己道字一系的学生说着什么。 他看陈默略有走神,不悦道:“陈默,你虽运气极好,首战轮空,不过也要多看看前辈们的比试,这种机会极为难得,对你大有好处,知道了吗?” 陈默点头道:“是,师傅。” 玄清真人听后对着白宇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白宇见后,毕恭毕敬,挥手示意,带着众人转身向台下走去,众人跟在其后,融入了人群之中。 “当当当!”,随着三声巨鼎的清明声,一时间喧嚣的看台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在正中那个巨大的台上,吴久堂师长的身影出现,他大步上前,环顾着台下无数弟子,随手打出几个法印,让自己缓缓升起,并朗声道:“今日比试,现在开始。” 说着,他伸手一挥,顿时鼎声再度响起,“当当当当”响彻云霄。 陈默听着鼎声,环顾四周,四处寻找着什么,内心有点恍惚。 直到一声巨响,把他从恍惚中惊醒,这才发觉比试已经开始了,他朝着大屏看去,这一看,便再也移不动自己的目光。 赛场的大屏,此刻共有四人同时比赛,但唯有一个,吸引着众多人的目光,使得其他的比赛,有点黯淡无光。 这一场,是道字一系白宇,对阵药字一系首徒乔易烟。对于这一场,就连嘉宾席的老师们,也是满脸的认真,露出淡淡笑意,显然对这白宇很是看重。 反观白宇,上场先是一转身对着众人欢呼表态,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对于对手毫不在意,他一脸笑容,左手法诀随手意一掐:“起!” 随着他话声一落,一阵金光闪动,一个墨绿色的如意不知何时祭出,缓缓变大,移到他的脚下,托起他的身体,在金光之中迅速升高,然而他升高的目的似乎并非是为了攻击对手,只是单纯的向着观众席的大家,挥手致意。 乔易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往地上丢了一个如同豆子一般的小物件,随即打出一串手势,豆子迅速生长,逐渐变大,瞬间开出一朵巨大的花来,它的枝叶,根茎,好似活了一般,朝着空中的白宇飞速射去,白宇灵巧的在空中躲闪,如同早就预料到一般。 这一幕,大家才焕然大悟,之后掌声雷动,便连远处走动的人群,也大都回头看了过来。 离着巨大花朵有一米来远,白宇微笑拱手道:“请乔师妹赐教。” 乔易烟又好气,又好笑,拱手还礼道:“还望白学长手下留情。” 说着,她退后一步,右手法决一引,绽放的巨大花朵迅速收缩,成花蕾之势,横在身前。 不远处看台南宫婉儿眉头一皱,低声对一旁的玄清真人道:“师兄,烟儿的灵花可是要再次化形了,不知白师侄能否承接。” 玄清真人微微一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依我看,烟儿的灵花虽可化形数次,厉害无比,但比起那墨如意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南宫婉儿低低啐了一句,道:“师兄就会取笑我。” 13.比赛 比赛到这里,乔易烟已然明白眼前的人并非开始眼见那般自大浮夸,似乎很有头脑,一切不经意的举动都是提前考虑好的。乔易烟虽为女流,但并不蠢,立刻用手向前一指,刹那间花蕾再次绽放,其间激射而出许多细丝,快如闪电,顷刻间冲向白宇,似乎打算速战速决。 白宇没料到这灵花威势如此之猛,眼看花丝飞至身前,连忙双手一合,口诀为引,脚下墨如意再次幻化变大一分,同时开始闪烁着墨绿的光芒,好似一个屏障,对着飞驰而来的细丝迎了上去。 花丝与墨绿光芒在比武空中碰撞,只听一声轰鸣,台下的乔易烟身体抖了抖,似乎步伐不稳,但又立刻恢复,而两人对决也僵持在半空中不分输赢。 看台之上的同学们,此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并并不断大声叫喊着:“好!” 百人呐喊,会场震动。这场比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一旁比试的同学都停下了斗法朝这里看来。 此时台上,二人在僵持中,迟迟不分上下,不得以同时后撤。 白宇稳稳站立与墨如意上,满脸严肃,似思索,又好像在等乔易烟先行发招。 乔易烟平复一下内心,左手向前一伸,一根藤蔓过来,将她托起,护在花朵身后。立于身后的乔易烟双手迅速打出一个法阵,花朵瞬间色变,紫气逼人,藤蔓疯长,如同刀芒幻化的皮鞭,带着锋芒朝着空中挥舞着。 又快,又准,又稳。 此刻的白宇,只能在空中狼狈的来回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在白宇满脸肃然躲闪之时,谁能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墨如意在和藤蔓的数次碰撞后,上面一直稳立着的人却突然不见了。 现在众人大惊。 乔易烟大惊。 片刻之后,只见一白衣之人手握一柄细剑,迅若闪电,不知何时已在乔易烟头顶,细剑不急不躁正对而下,此刻的乔易烟无处闪躲,而远在空中大的藤蔓也来不及救援,危机蔓延。 “合!” 乔易烟反应迅速,法决瞬发。 花朵舍弃了藤蔓,瞬间包裹,成花蕾,替她险而又险的挡住了这一剑。 白宇的细剑无功而返,向上折起,乔易烟却没有丝毫停顿,不远放弃这次机会,一声娇喝,花朵再次绽放,瞬间细丝喷吐而出。 看台上的观众一片哗然,惊叹声不绝于耳。 白宇双眉紧皱,面色不改,墨如意已立于眼前,挡住了这突袭的细丝。 法宝相撞,一声巨响,此刻乔易烟原本所在地区石板瞬间破裂,裂缝密密麻麻蔓延开来。 伴随一声轰鸣,石板全然而碎,塌陷下去,刹那间尘土飞扬,弥漫在整个比赛现场。尘土之中的乔易烟和她的花朵就这样身伐倾倒。 尘土还未落下,白宇微微一笑,毫不停歇,身体悄然消失,脚踏藤蔓,手握细剑,一下子出现在乔易烟面前,细剑突至,势如破竹。 乔易烟脸色一变,想要防御,但脚下却摇动不已,无法回击。 待到尘土散去,显现而出,此刻的白宇一手细剑直指乔易烟,而她却无法行动分毫。 掌声雷动,尖叫四起,此起彼伏。 “白学长!” “真厉害!” 比赛到这里基本上应该已经结束了,但是在漫天的呐喊中,乔易烟心有不甘,随生异样。 那眼前塌陷的地面之中,紫光忽地一闪,一根藤蔓霍然爬起,悄声蠕动,乔易烟望着眼前的细剑,寒芒大放,身体瞬间后撤,双手法诀齐握,那已然近身的藤蔓突如一条毒蛇从地下狂猛冲出,直击白宇面门。 白宇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立刻后撤,墨如意召回身前。 “砰”的一声。 他刚刚离开站立处,沙飞石走,墨如意绿芒闪烁,险而又险挡住了此击,令人胆寒。 乔易烟乘胜追击,左右手同时法诀,交叉胸口,口中娇喝:“缠!” 此刻白宇身旁,四面八方的地下,飞射出一根根紫色藤蔓,见空飞涨,遮天蔽日,毫不留情朝着他和墨如意缠绕过去。无数藤蔓瞬间便将他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乔易烟见此,并未停止,法决再起,口中念念有词,藤蔓开始收缩,越缩越紧,并不停向内压去。 台上观众一片寂静,即便部分同学觉得乔易烟此番做法颇为不齿,但比武打斗本就如此,所以没人说些什么。 藤蔓之中,墨如意将白宇包裹在内,他眼露寒芒,感受着不断向内压来的藤蔓,寒芒更甚! 藤蔓不断收缩,紫光闪烁,不时还传来“滋滋”的压迫声音,即便如此,藤蔓却无法更近一分一毫,似乎已是极限。 乔易烟身体后撤,思索一番,脸色微微潮红,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同起,在空中化圆,法决再起,作合势,似乎打算给予白宇最后一击。。 果不其然,藤蔓慢慢又向内压近一寸,众人几乎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忽然,“轰!”的一声,藤蔓炸裂,墨如意绿光闪烁,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大家面前,白宇势若猛虎,手持细剑慢慢走了出来。 看台之上欢呼四起,但嘉宾席的玄清真人却闭上了眼睛一声叹息。 乔易烟脸色惨白,已是强弓弩末,但她并未放弃,还想继续,手指掐决。 白宇眼见,左手冲着身后墨如意一点,一抬。墨如意瞬间飞起,变大数倍,只见白宇往前一挥,墨如意瞬间落下,带着绿芒猛然而下。这个时候,他自己身子也动了,剑尖一指,直向乔易烟。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巨响过后,灵花花朵稀碎, 原先喝彩的同学们此刻都像哑了一般,没了声音。 南宫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比试现场,她食指轻点着白宇的剑尖,剑尖开花数朵,身后护住了瘫倒的乔易烟。 吴久堂身体飘至,摇了摇头,对周边法字一系同学喝道:“还不快去把乔师姐扶下来?” 法字一系参与护理的同学这才醒悟过来,纷纷跑去,用术法给乔易烟恢复,白宇收起了法器,缓慢走下比赛场,笑盈盈地对乔易烟道:“多谢乔师妹手下留情。” 乔易烟看了他一眼,面色难看,苦笑一声道:“白师兄天纵奇才,小女子佩服,佩服。”说着便让身边人扶到一旁去了。 吴久堂走了过来,多看了乔易烟几眼,对先前的南宫婉儿道:“南宫师妹,此次比试,烟儿的灵花俱毁,如何是好?要不稍后师兄帮你去问师兄看看?” 南宫婉儿心有不悦,但不表示,笑着说道:“不了师兄,毁了就毁了,技不如人,我会再帮她重新培育的。” 吴久堂听出了南宫婉儿的怨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罢也罢,如果师妹有需要,尽可来找我!” “谢过师兄。” 吴久堂一笑置之,也不多问,转身走回,比赛会场重新恢复,其他比赛继续。 14.巧合? “哈哈哈,这么巧,陈大哥!” 忽然,陈默肩头被人重重一拍。 陈默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走下赛场的白宇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情况,不由得被吓了一跳,转眼看去,却是早间认识的杜子腾,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只见杜子腾满脸笑容,神情轻松,上下打量着陈默,随即笑着道:“陈大哥,怎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在下,放心放心,在下已经不找您试验秘法了。” 杜子腾一边说,一边耸了耸肩膀,并习惯的展开了他的那把白扇。 看着他变化的态度于早间相差盛大,眉宇之间透漏出自信,陈默心中一动,大致明白了什么。笑道:“杜同学,你不是要参加比试吗?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好好准备准备?” 杜子腾笑了笑:“托陈大哥的福,我已经比完了,侥幸过关,闲来无事,看这热闹,过来瞧瞧,结果正好看见您,缘分啊缘分,所以就过来打个招呼,聊表敬意。”杜子腾一边说,一边双手握扇,微微鞠躬。 陈默见他动作神情颇为浮夸,打趣着:“行了,行了,不用学古人那套文绉绉的说辞。” “咦?是吗?我还以为你们道系都喜欢这一套呢。”杜子腾手中扇子刷地一合,在头上蹭了蹭。 陈默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才经历过一场比赛,小心试探道:“杜同学,其实你修为很高吧?” 杜子腾一听,立刻摇手道:“不不不,陈大哥,你这不是取笑我嘛。我那点修行,哪里够得上?”他伸手搭在陈默肩膀,拉着他向一边走去,低声道:“我倒是没想到,先前早上和你接触,这运气还真的就变好了,第一场遇见一个一窍不通的新人,还没比就结束了。” 陈默苦笑一声,道:“那是你运气好!” 杜子腾眼珠又是一转,把陈默往偏僻处拉了拉,四处张望了一下,满脸诡异,悄声道:“陈大哥,不瞒你说,我真的还想试最后一次,就是关于我早上所言,您先别急着拒绝,那我给你看点好东西,你看喜欢不喜欢再说?”说着从怀中摸出了薄薄的一本书,悄悄的透过衣袖递给陈默,生怕被人看见。 陈默接过一看,见书上连个名字也没有,而且封面古旧,看样子年代已经颇久。 再看杜子腾的样子,表面上若无其事,但一双眼睛却不断瞄着四周,很是警惕的样子,原本清秀的脸现在看起来居然有几分猥琐,看来此书不是记载着绝世法诀,便是罕世孤本。 陈默摇了摇头,道:“杜同学,你我同学一场,这种孤本,我怕是承受不起,如果是为了先前的运气秘法,我看还是算了,你请收回吧!” 杜子腾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不看就这么说,先看看,快,看完我们再谈也不迟。” 陈默看他样子古怪,不由得对这书多了几分好奇,翻开一看,登时一呆,原来这一本书中,没有任何文字,全是图画,画的却都是男女之事,让人面红耳赤。 陈默生平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心中一跳,不由得失声道:“你、你、你怎么会有……” “嘘!”杜子腾吓了一跳,赶忙抢过那书揣进怀里,然后小心地看着来往的人群,瞪了陈默一眼,道:“别那么大声。” 陈默醒悟,低声道:“杜子腾,这是那种书?” 杜子腾嘴角一抿,道:“什么这种书,那种书,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清楚这本可是法字一系的秘宝,深藏阁楼里,还是我偷偷拿出来的,相传,得此孤本,天下我有。你就说这本做交换如何?” 陈默立刻摇头道:“不行。” 杜子腾表情有些尴尬,看着周围的人群,再次偷偷迅速塞进陈默衣袖,“就知道你小子只看图了,你仔细看,仔细看看再说。” 他一边探视周围放风,一边示意陈默快点。 陈默本不想,但不知为何在他的催促下,有一点点想要继续一探究竟。书本好像有什么魔力,在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他。 再次翻开,还是男女之事,陈默涨红着脸,却依然看着,但看着看着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同,心中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东西,望着眼前催促的杜子腾,陈默毫不犹豫开了天眼。 书本上的图画瞬间清楚起来,这是一个人体经络的修行图,每一副画对着不同的经络,透过男女来表达出来,十分的隐晦。 细看之下,按照经络图,运转气息,体内气息竟开始有些不稳,自身一直停留的古籍三层,开始有着突破的迹象,似乎被一股外力牵引着有外放,陈默赶忙闭眼,停下一切行为。 杜子腾看陈默表情,微微一笑,收回书本。 “怎么样,没骗你吧,我第一眼的时候也觉得是普通刊物,可是我天资聪慧,一下就发现了不同之处。怎么样,我借你,你让我试试秘法,这个买卖很划算哦。” 陈默此刻有些心动,在一番思索后,还是摇了摇头:“抱歉。” 杜子腾死心了,没有继续纠缠,收好书本,刷的一声打开了扇子,狠狠的对着自己扇了两下,听闻钟鼎再次响起,他眼睛向远处看了一眼,忽地一笑,拉了陈默一把,道:“走,我带你去看看更好的比赛。” 陈默一愣,不明所以。“这不也能看见?”他指了指空中的屏幕。 杜子腾似乎已把刚才的事忘记了,此刻又是满脸笑容,神神秘秘地道:“那能看出个什么,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说着他拉着陈默就走,陈默心里也不由有些好奇,便跟紧紧跟上。 杜子腾带着陈默径直往赛场边走去,陈默跟在他的身后,放眼看去,只见在那座比武台下,此刻却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似乎全场的同学都有意无意的在往这里走,并且以男性居多。 二人走到近处,便听得喧哗声音渐大,周围全是兴高采烈的讨论声音。 “欧阳玉可是我们玄清乃至道盟最为漂亮的美女呢!” “那可不是,她娇小可爱,同时又倾国倾城。可是看一眼,心都化了。” 杜子腾与陈默对望一眼,陈默低声对他道:“这是那排名第一的具字一系欧阳玉吗?” 杜子腾点了点头,扇子一开,向那台上看了一眼,道:“是的,一会就是她的比试了,她的实力可是比起你们道系的白宇强的不是一点两点,而且人还可爱至极。不过,唉!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 说话间,二人转来转去,却一直还是在人群外围打转,往前早就给人群挤得满满当当,很难插|进去。 陈默心中却是不由的想起那日来,脚步停顿,内心满是犹豫。 杜子腾却是满脸焦急,“哎,可惜,可惜,人太多了,早知道我们应该早点过来。” 陈默犹豫再三,想要说些什么就此离去,还未说出话来,忽然间杜子腾眼前一亮,看到前面站着几十个法系担任护理的人员,二话不说,拉上陈默就冲了过去。 防护员一看是杜子腾,纷纷露出笑容,其中一个壮汉看见他笑道:“呵呵,来迟了吧!” 杜子腾也不理他,拉上陈默就往里挤,防护员们显然都认得他,并对他极好,一个个都往旁边让开,给二人开出一条路来。 不多久,二人钻进内圈,这里果然视线大佳,只见赛场旁站着七、八个人,都是具字一系的,他们此刻将一人团团围住,不让其受打扰。至于中间闭目养神的,就是当日陈默所见少女,此刻她安静祥和,如沉睡的公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看到没有,就是她了。”杜子腾用胳膊捅了一下陈默,示意他看向那少女。陈默想要转过头去,但却不由自主多看了那女子几眼。 良久,陈默平复了下内心,换了个话题低声道:“她之前也很厉害吗?” 杜子腾一副陶醉的样子,道:“听说欧阳玉入门时日并不久,但因为是世家门人,所以修为难测,并且在上次大比夺得第一......”说到这里,杜子腾停了停,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美貌和身材,让无数人想要保护她。老夫的少女心要化了,呀-----” 陈默皱了皱眉,道:“杜同学,你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猥琐!” 杜子腾道:“……咳咳,你别说我,就她的样貌身材,配合那身后的大剑。是个人都会有保护欲的,不信,你看看周围。” 陈默放眼看去,只见周围那些五大三粗的同学们,此刻的目光都放在了欧阳玉的身上,一个个满眼闪烁着心形的桃花,娇羞不已,让人大倒胃口。 再看那欧阳玉,依旧神态自若,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对周围一切毫不在意。 随着钟声的再次敲响,原本满场喧闹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在众人注目之下,欧阳玉缓缓站起身来,睁开双眼,提起一旁的大剑,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向前。她轻轻整理一番衣襟,双手握拳再放开,一双亮盈盈的美目往那台上一望。 忽然有风从四面八方向她急速旋转聚集了过来,只见欧阳玉如仙子一般,整个人缓缓上升,飘到半空,脚步不停,就这样一步一步于空中移到了赛场。 风缓缓散去,欧阳玉缓慢落下,她随风摇摆的衣物,衬托着那娇小的身躯,好似仙子盘旋而下。而她背上那与体型完全不相符的大剑,似乎在诉说着她承受了她不该有的压力,此刻令人心生怜爱之意,同时却又觉得可爱异常。 15.巨剑 欧阳玉登场不久,台下掌声雷动,山呼海啸,声浪之大,陈默猝不及防,耳朵里立刻嗡嗡作响,心下大吃一惊,没想到欧阳玉竟如此受欢迎,不过话说回来,便是他自己看向半空之中那道美丽身影,也依然是心动神驰,难以自制,真是难以想像世间竟有如此美丽之人。 过了片刻,赛场上多了一位年轻人,他模样端正,但是却小心翼翼,畏畏缩缩一脸讨好的看着眼前和台下众人。 陈默不解,再观台下,一众人等都龇牙咧嘴,大有你敢动她,要你好看的意图。 年轻人不敢过分抬头,小声抱拳道:“欧阳同学,我是物字系的姚京,今日比斗,并非我意,还望手下留情!如果不小心伤到......”至此他都不敢直视对方。 “嘘!”台下嘘声四起。 欧阳玉面无表情,冷冷道:“姚同学,还望你可认真对待,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陈默站在一旁,看着宛如仙子一般的欧阳玉,听着她的声音,心中忽然一痛,恍惚中看去,欧阳玉的身影竟似乎与记忆中那死去的陈果果的模样重合了起来。 此刻台上姚京听闻此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竟抬头朝着身为裁判的师长望去,眼中充满期许和求助。 吴久堂此刻也颇为无奈,只能示意给予安慰。 可是世界本就如此,即便他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让在场众人非常不满,其中自然包括站在陈默身边的杜子腾,他此刻和众多男同学一样龇牙咧嘴,望着赛场,大声怒骂道:“还不开始吗,快点投降吧?” “垃圾!” “废物!你以为你伤的了欧阳学姐吗?如果有,呵呵!” 在众多胁迫和压抑中,比赛还是开始了,欧阳玉面色一寒,冷冷的朝着姚京望去,丝毫不轻敌。 姚京被她冰冷眼神一看,顿觉浑身发凉,虽然他也觉得欧阳玉即便寒着脸也依然可爱迷人,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继续下去,他清楚眼前人的实力,连忙收起了心思,右手法诀一引,一柄类似方舟的小物件悄然出现在眼前。 杜子腾忽然哼了一声,低声道:“物字一系就是法宝众多,个个都喜欢修炼这种旁门左道。” 杜子腾怕没人听他解说,一拉陈默的胳膊,继续道:“你看好了,肯定还有法宝。” 陈默抬眼向台上看去,只见姚京果不其然又拿出一物件,往台上一丢,台面上顿时寒气袭人,但在陈默的眼中,却直觉地发现,这寒气并非属真正的阴寒,只是徒有其表。 反观欧阳玉,她依然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一切,似乎等待着他的继续,看着姚京的法器在她身下前方凝冰,也一点没有进攻的意思。 在欧阳玉背后,背着一把巨剑,无剑鞘,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厚重无比,虽然这柄巨剑没有仙剑那样光彩亮丽,只是灰土灰土,但无论是姚京还是所有的同学,无一人敢轻视它的威力。 此刻擂台之上,姚京被自己的法宝包围在内,上有方舟敌视对方,下有冰晶保护自己,但他依旧感觉不安全,不想,便又拿出一小物件,丢于面前,物件见风立长,形成一个白色的结界圈,将自己包裹在内,这才使得他安心下来。 反观欧阳玉,却依旧对此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看着姚京。 姚京在众目睽睽之下唱着独角戏,方舟遮天,寒气铺地,法珠护体,似乎他觉得如此已足够了,但法宝太过消耗自身灵力,眼见欧阳玉迟迟不动身, 姚京心中难免微微有些急躁,当下立断,双手牵引,方舟从上往下向欧阳玉射去,口中喊道:“小心了!” 台下人群中一阵哄笑,看姚京的样子,倒是真的生怕会伤了欧阳玉似的,立于远处的吴久堂脸色颇为难看,一脸的无奈。 姚京的方舟此刻已经疾射到欧阳玉面前,朝着她狠狠砸去,欧阳玉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不见她怎么动作,右脚后撤一步,双手握紧再松开,看着眼前近如咫尺的方舟,不急不躁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台下顿时尖叫叹息声四起。 只见这一刻,欧阳玉动了,她双手往后一翻,紧紧一握,巨剑身起,立于胸前,很难想像,她瘦小的臂膀,可以挥动如此巨大的石剑,气息不乱,如平常一般无二。 “轰!” 剧烈的碰撞在这比武赛场上远远地回荡开去,令人震撼。 姚京的方舟如受重击,向后反弹了回去,此刻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一律脸色大变。 在众人惊讶目光之中,只见欧阳玉丝毫没有犹豫,身子一跃而起,双手舞动着巨剑带着自己往前一挥,没有任何的法力,没有任何的光彩,只是普普通通的如平常一般的一挥。 姚京不敢怠慢,眼看巨剑而来,心下大惊,但更多是对欧阳玉对他这般轻视感到气愤。 带着怒气,他双手再次一合,方舟迅速旋转,从天直下,面前结界与冰晶合二为一,化为冰墙,冰墙生出尖刺,散发出丝丝寒气。 半空之中的欧阳玉眼见一切,却依旧冰寒平稳,衣襟在空中飞舞飘荡,却不改原先的轨道。 她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再见她手握的巨剑,似乎让人感觉犹如猛兽袭来,蛟龙出海,震人心魄,声势之猛,让人无法小觑这一剑之威。 只见在阳光照射下,那灰土的巨剑带着身后的小人,不慌不忙,缓缓而至,冲向姚京。 “轰!” 巨物相撞!轰鸣四起。 直上而下的方舟在巨剑的重击下,朝着姚京的结界猛然撞去。 随后紧接传来“咔咔咔”的断裂声响。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姚京凝成的冰晶防护如豆腐一般,瞬间粉碎,化为虚无。 在这生死之际,姚京急忙稳住心神,赶快掏出自己保命的法宝立于身前,法宝见光瞬间化盾,散发出淡淡金芒。于危机关头,阻挡住了砸来的方舟,方舟被阻而停,后逐渐缩小,回归最初。 比赛的精彩让众人自发的鼓起掌声,同时不得不感叹欧阳师姐厉害非常。 16.黑幕 “这位就是你的师傅。”年迈的欧阳老先生牵着幼时的欧阳玉走到一位女子面前,女子年轻貌美,却透出阵阵寒意。 “师傅好。”小欧阳玉很是懂事,乖巧的鞠躬行礼,不再多说一句话。 欧阳老先生看着女子,身体不住的咳嗽着,“咳咳咳,慕大师,她就是我欧阳家的最后希望了,现在全权交于你,望你可以遵守当年的承诺。” 慕无双不语,轻轻点头。 欧阳老先生转身,低头,摸了摸小欧阳玉的脑袋,温柔的笑着道,“爷爷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以后你要好好努力,我们欧阳家就靠你了,咳咳,咳咳......” 欧阳老先生不住的咳嗽,嘴角渗透出一丝血迹。 “嗯嗯,爷爷,你放心,玉儿一定听话,好好努力,一定,好好,听话,好好,努力,一定......” “你要记住,人不狠,立不稳!对敌人狠,对自己要更狠,你是我们欧阳家唯一的希望!要记住!” “我们走!” 欧阳玉严肃的小脸下隐藏着一丝不舍,她没有哭,但每走一步便回头看一眼,越走越远,直到眼中的光芒慢慢逝去,只留下了坚毅。 ------------------------------------- “轰!”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刻,已经胜利的欧阳玉突然又挥了一剑。 巨剑撞击金色的护盾,无形的冲击波以此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去,周围站着的所有人顿时只觉得大风扑面,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撞击之声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 所有同学都变了脸色,震惊于这前所未见的法宝之威。 在那片刻惊叹过去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赛场之上,只见欧阳玉不知何时已收回巨剑,重新背于背上。 只是姚京面如死灰,单膝跪地,立于身前的盾牌依旧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只是这光芒黯淡了不少。 姚京缓缓抬起头来,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欧阳玉,声音颤抖而又嘶哑,却几近嘶吼的喊出“你......” 众人惊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之下,金色的盾牌突然由中心出现一丝裂纹,随即蔓延全部。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盾牌寸寸碎裂,落于地面,光芒不在。 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谁都看得出这金色盾牌是他的本命法宝,没有一个不清楚本命法宝被毁意味着什么。 “哇——” 姚京喷出了一口鲜血,手抚胸口,脸色极为痛苦,身体后仰,昏倒过去。 远处吴久堂几乎瞬间便降临赛场,看了看倒地不起的姚京,又看了看地上稀碎的盾片,双拳紧握,满是怒容,他瞪着欧阳玉,恨不得立刻出手。 也许是现在的情形不太好,师长慕无双也迅速飘零而至,站在了欧阳玉的身前。 两位师长互相凝望着对方。 良久之后,吴久堂舒展了紧握的拳头,冷冷道:“慕师长,不知你是如何教化学生的,你的学生可当真心狠,明明胜了还不够,非要制人于死地?” 慕无双一脸淡漠,冷冷道:“修行不足,自取其辱,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久堂刚平息的怒气再次翻滚,便要发作,忽然二人之间凭空出现一面墙壁,玄清真人不知何时出现,他站立在墙顶之上,将二人分割开来。 吴久堂看了看他,强行把怒气压了下去,猛哼了一声,转身带着姚京大步走开。 玄清真人望着吴久堂的背影,摇了摇头,他没有说什么,转过头来,朝着慕无双这边看去,却见慕无双冲着欧阳玉点了点头,也走了开去。 欧阳玉紧跟着师长,寸步不离,二人扬长而去。 陈默这才从刚才的斗法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众人大都还沉浸在那最后一剑的刺|激之下。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听身旁杜子腾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如此美丽却也是蛇蝎心肠,可惜啊,可惜!”杜子腾倒也豁达,对于所喜之人,拿得起放得下,但剩下的同学,却不是这么好受了,他们捶胸顿足,心痛不已,整个赛场附近,乱作一团。 说到这里,杜子腾摇了摇头,道:“陈大哥,就欧阳师姐这种实力,恐怕此次大比我们都没有希望了,就不知你们系的白宇学长是否还行。” 陈默一开始本就没想参加大比,所以自然不期待什么第一,他看着杜子腾若有所思的表情,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不知道,也许吧。” 杜子腾看了看陈默,继续道:“其实我并不喜欢你们系的白宇学长,不过也不怎么希望欧阳学姐获胜,如果可以,最好他们打个你死我活,你来得这个第一,毕竟你运气好嘛。” 陈默一愣,哑然失笑。 杜子腾看着陈默发笑,却反应过来什么,捶了他一拳,“你笑什么?”话未说完,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就这样笑着走出了人群,离开了这个赛场。 今日很快就结束了,比赛淘汰了一半的人,由于其中一场双方伤势严重共同出局,所以明日新的一轮再没有幸运安排。 夜晚,陈默和杜子腾一起回到住所,二人所在房间不同,道别之后分开。 这个夜晚异常安静,也许是失去一半人的原因,导致房间都空缺了下来,同学们为了应对明日的比赛,都带着疲惫早早入睡。 只是有一个人并没有,此人便是杜子腾,他在众人基本睡熟之后,悄无声息的走到广场等待着什么。 很快,传送门内走进来一个人,他赫然是法系的师长肖峰,他什么也没说,带着杜子腾离开了小世界内。 直到二人来到他的住所。 肖峰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四处检查之后,双手合实布下一个结界法阵。 杜子腾此刻才开口,“我说舅舅,你也太小心了吧?”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顺手从一旁的果盘中抓了一把瓜子,很随意的嗑了起来,和今天的形象大不相符。 肖峰放下了自己的一脸严肃,也坐到了一旁。 “怎么样?他没有怀疑吧。”肖峰好奇的看着杜子腾,似乎期待着什么。 “舅舅!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的演技绝对一流,他哪能发现。”杜子腾嗑着瓜子,一脸的骄傲,“我和你说,这个和男人迅速交朋友,无非就是两个点,1.谈实力。2.聊女人。我出马,还不手到擒来。” 肖峰听闻此话,这才放下心来,坐在那认真思索着什么。随即又说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听到这句话,杜子腾放下的瓜子,转头看向肖峰,“巧了,还真的有。” “什么?快说说!” 肖峰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过去。 “我今日一开始并不是很顺利,直到我拿出我们那本古籍孤本,其实一开始,我想法很简单,就是无非从女人入手会简单点,但以防万一,才用了孤本,结果没曾想,真要我给赌对了。” “怎么样?”肖峰一脸的焦急。 “他一开始只看了一眼,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以为他只是害羞,所以再次试探,结果他竟然发现了古籍的门道,但是!”杜子腾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肖峰,声音逐渐上扬,“但是,他竟然不为其所动。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有或者见过更好的,不然没有人可以在看穿门道的同时,不对这本古籍心动。” 肖峰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邪魅的一笑。 “我就说那个老家伙这么安排一定是有原因的,先是破了万年没破的规矩,要知道他看规矩可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我当时就觉得有问题,所以留了个心眼,果不然,这次大比先是故意利用弟子安排他入场,又是让老吴给他开了后门,我想,如果上面不是欧阳玉,可能这次比赛都会直接由这个新来的接手这个第一!” 话到此处,他继续叮嘱着杜子腾,“我说子腾啊,你要对他上点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那个老家伙说的什么万古前的封神榜,我听着就玄乎,那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但是接触好这个人,说不准我们会发现玄清这万古年之所以强大的秘密所在,如果真找到了这么本古籍秘法,家门大兴啊!” 说道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 “不过你也要小心点,这件事目前就我发现了,如果要其他几个人知道了,肯定会有相同的想法,记得小心接触,隐藏好自己,剩下的交给舅舅,我会安排你进入此次大比前位。” “知道了舅舅,我清楚!”杜子腾嗑着瓜子,随口应和着。“对了舅舅,今晚就不回去了,我一会就睡隔壁了。” ------------------------------------- 这个夜晚还没有过去,与杜子腾一般并没有入睡的还有一个人,陈默。 陈默心中有着一个念头,他想再一次去昨晚的碧潭边,他内心强烈迫切的想要去那里,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想法,但白天欧阳玉的比赛总会在脑海闪过,每闪一次,就会想起那晚,这种渴望让他无法入睡。 他悄无声息的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独自一人,前往那里。 今夜无雾,一切都是那样清晰,今夜无人,一切都是那样安宁。 陈默慢慢的走到碧潭前,他看着潭水,望着潭水中的自己,感受着安宁,就这样陷入了深思,他想了很多,关于自己,关于过去,以及未来。 在这寂静的夜里,谁也没有发现,有那么一双灵动的双眼,此刻躲在一旁,悄无声息的看着发呆的陈默,同样安宁。 17.柳枝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洒落大地时,预示着新的一轮比赛即将开始。 吴久堂师长早早的出现在小世界内,他随身带着那八角色子,似乎打算速战速决。 望着吴久堂那熟练的手法,以及放出的阵阵光芒,让陈默的内心略有迷茫。 “喂!在想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在背后响起。 陈默一愣,随即看见一脸轻松的杜子腾。 “哦。”看清楚来人后,陈默没做多想,便说出了自己的思考:“我在想,吴师长到底是灵力几层的修为?” “哦,就这事啊,我估摸着应该是六七层吧,最少应该有七了。”杜子腾认真的回答着。 杜子腾的回答让陈默大感意外,同时又兴趣大增。 “咦?才七层吗?那其他人呢?” “师长级别最起码都在六层之上,至于校长嘛,应该是八至九层吧。” 听闻此话,陈默更加困惑了,“玄清真人不应该是圆满吗?” “噗嗤--”杜子腾一听,笑出了声,随即答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以为现在还是万古之前呐,能有这个实力就已经很厉害了,至于大圆满,如今道盟可是一个都没有,最起码我知道的是。” 看着杜子腾的笑脸,陈默越发不解,他想起了卫华,不知道他又是否达到了圆满。 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何,陈默脑海里突然还蹦出一个人,他随即脱口而出道:“那欧阳玉呢?” 听闻之后的杜子腾想都没想,说道:“玉儿师姐,应该是四层吧,不太清楚,不过白宇是三层我知道的,玉儿师姐怎么说比白宇强不少,我想应该到四层了。” “哦哦。”陈默心中有了些想法,不再继续询问。 随着新一轮的比赛安排。 与陈默对阵的是具字一系的隆修文,虽未听过此人的名头,但这具字一系的招牌却是大有了解,毕竟他们的顶头人物可是欧阳玉。 当想到欧阳玉这个名字的时候,陈默脑海中总会飘过那晚的身影,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似乎在说他本就该和她相识,如今却形同陌路一般,可是陈默他确定自己的确是初次遇见。 她的娇小的身躯坚强的站着,石剑再重,也压不垮她的意志,她是多么要强,坚忍着这一切。 她冰冷的眼神和声音,不断的隔绝着周围和自己,那晚的起舞,她是多么渴望,却只能在舞动中挥剑。 陈默心中这般想着,直到站在他对面的对手大声的将他从思绪中唤醒来“陈同学?” 陈默猛然惊醒,抬头一看,却见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赛场了,只见对面站了位身穿了件碧绿发泡印花上衣,黑色的运动短裤,腰间系着大青虎纹皮带,留着墨黑色的发丝,眉下是顾盼生辉的凤眼,体型伟岸,真是品貌非凡。只是此刻他看见陈默发呆,表情略有古怪。 “怎么?陈同学是有些看不起我吗?” 陈默面色微红,只听看台上传来一阵哄笑。 隆修文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微笑道:“具字系隆修文,我可是听说过陈同学的传闻,所以还望陈同学不要吝啬赐教。” 陈默拍了拍自己,让自己清醒一点:“道字系,陈默,既然听闻过,那就直接开始吧。” 隆修文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默,压低了声音笑道:“陈同学还真是自信啊!” 此话一落,一把三尖两刃青锋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陈默的面前,毫无征兆,径直朝着陈默的面门直劈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陈默反应也丝毫不慢,身体骤然后退,手中法阵闪烁,让自己险而又险的避开来。 轰然一声,青锋刀劈在地上,地板瞬间裂开来。 躲过的陈默,隔了老远,依旧可以感觉到那那一击的残余气息扑面而来,这一击的威力虽然霸道无比,但比起欧阳玉的巨剑,却又多了几分阴柔。 “哈哈哈哈,陈同学的阵法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诣。”隆修文爽朗的大笑着,但眼睛却一直紧紧看着陈默,不放松丝毫。 “都是些小手段,不如隆学长的刀芒。”陈默回了神,笑着应对着,手掌中光芒闪烁,眼睛看着先前一击的三尖两刃青锋刀。 隆修文一愣,看了看陈默,收起笑容,右手往前一伸,只听“嗡”的一声,直插地面的青锋刀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召唤,飞射而出,回到隆修文手中。 隆修文手持三尖两刃青锋刀,弓着身子,盯着陈默,正色道:“陈同学,请!” 陈默看着隆修文,似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霸道气息,此刻正在环绕着整个赛场。赤手空拳的陈默,即便是有灵火,也不可能敌得过。 正思索着,一股清凉瞬间从怀中散发出,游走全身。 这让陈默一惊,然后大感意外,“是你想上场吗?” 伴随着心中所想,那清凉之意再次从怀里的柳枝散发开来。 陈默笑了,随即紧紧握住了怀里的柳枝,一瞬间清凉伴随着暖意,仿佛血肉相连,陈默的内心在这异样的感觉下,开始渐渐沸腾起来。 陈默抽出柳枝,它翠绿无比,生机无限。 看台之上,见到这一刻,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随即吵闹四起。 “隆学长,这家伙明显瞧不起你!” “隆修文,干他,哈哈哈。” 吵闹嘈杂万分,但隆修文却眉头紧皱,严肃了许多,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对面的陈默比起之前有些不同,而这不同似乎就是那柳枝带来的,可能是什么法宝,隆修文不敢大意。 陈默没有立刻行动,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一个自己之前未想到的念头,“这柳枝水火不侵,如果是灵火呢?” 一股灵火从陈默的食指间缓缓燃起,柳枝似乎明白了什么,青色的火焰瞬间化作一条青色的小蛇,它顺着柳枝,盘旋而上,直到整个柳枝散发出青色火焰。 翠绿,青焰,毫无违和的相互依存。 隆修文看着这一幕,眉头一皱,眼睛一缩,他想了下,双手一撮,原本的三尖两刃青锋刀突然一分为二。 看台之上的声音突然小了,大家好像明白了什么。 陈默动了,身体在阵法下,快速消失,出现在半空之上。 青焰缠绕的柳枝朝着隆修文就是一挥。 “啪!” 一时间,清脆的皮鞭声响,响彻天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嘉宾席位半睡半醒的玄清真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周边的师长全是错愕的神情看着什么,他也朝着大家注视的方向看去。 只见,柳枝伴随着青焰径直打中紧紧护卫自身的隆修文,一鞭之下,隆修文飞出半米远,他嘴角鲜血流下,以为一切都已结束,未曾想一团不知何处燃起的青色火焰张牙舞爪的瞬间包裹了他,那团巨大的青焰越来越盛,直到火焰通天,寒意逼人,看台之上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此刻陈默也是如此,他错愕的站着,眼中尽是不解,但于众人不同的是,他在这不解之下若隐若现出一丝狂热。似乎是他的内心感受到了这丝狂热,一声龙啸,青焰瞬间升起,似要吞噬尽世间所有。 紧接着,一声惊天惨叫从这青焰中唤醒了所有人。 远处师长全部齐身而动,瞬间而至,救出了青焰中的隆修文。 青焰升空,渐灭,归为虚无。 看台之上所有人都傻了眼,杜子腾紧咬牙关,思索不语。 嘉宾席位,此刻的玄清真人,目光清明,他紧紧的盯着陈默手中的柳枝,良久之后,他神色凝重,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打神鞭?” 18.柳白 吴久堂此刻站在赛场中心,他的旁边一同站立着的是慕无双和肖峰,此刻他看了看身边人,又望了望站立着的陈默,皱起眉头,眼光不由的瞄了瞄陈默手中的柳枝。 他压下自己心中的疑惑,平静的往前走了一步,横在众人中间。 “你赢了!” 陈默微微点头,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看台上的人们即便对此很是诧异,但也都无话可说,一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最终只能归结于陈默深藏不露。 此刻的杜子腾内心可是大乱。 “他实力怎么这么强,他不是实力不济才安排轮空的吗?如果他实力这么强,那么轮空的意义是什么?会不会这一切都只是阴谋,是安排我们上当的阴谋。” 情绪不安的杜子腾不断的看向肖峰,希望他可以给予自己一些表示,但是他没有,因为此刻赛场上一样很乱。 思索良久的杜子腾突然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内心,带着笑脸,急冲冲的跑到陈默身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大声笑道:“厉害了,陈大哥,没想到你是这么深藏不露啊!连我都蒙在鼓里。” 陈默还未从先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此刻回头,依旧面色如霜,眼神冰冷略带嗜血,看着这个突然而至的人。 这冰冷而带有寒意的眼神,吓了杜子腾一跳。 本就心中有猫腻的杜子腾在这目光下,不由的打了个哆嗦:“陈大哥?怎么了?”他小心试探的问着,生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 陈默的思绪在这言语下瞬间被拉回了身体,随之一震,一股清明笼罩心头,目光渐渐也柔和了下来,嗜血和冰冷消失不见,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嗯?没什么啊?怎么了吗?” 杜子腾对先前一切都心有余悸,见一切恢复,赶忙笑着岔开话题:“哈哈哈,没什么就好,陈大哥刚才这一场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陈大哥是这么厉害的人,真是深藏不漏啊。” “哪里哪里,侥幸罢了。”陈默随口应答着,并回头朝着赛场望去,随即看到昏迷不醒的隆修文被人抬走,吴久堂在那里对着慕无双等人极力的解释着什么,而慕无双身边的学生则恨恨地看着此刻望向他们的陈默。 正说着话的杜子腾瞧见一旁的陈默突然回了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杜子腾看见了肖峰,这让他心中大震。 “他发现了?”杜子腾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呆在当场。 陈默摇了摇头,想到先前一幕,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转身打算离去,却见一旁的杜子腾不知为何在发呆,便随手拍了他一下。 “你想什么呢?” “哦哦,没什么,我在想我何时才可以这么厉害,嘿嘿。”杜子腾笑着说着,并缓慢的打开自己的那把形影不离的扇子,随即用那微微颤抖的手,不断的给自己扇着风,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安,紧紧跟在陈默身后。 远处的玄清真人,望着离开小世界的陈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自言自语着:“打神鞭?不知这打神鞭对上那石中剑到底是谁更甚一筹。”玄清真人的眼神迷离,涣散,随即又恢复正常,“可这真的是打神鞭吗?” 由于今天比赛的原因,陈默一天都未再回过小世界,让杜子腾带着自己好好玩耍放松了一下。 由于今天比赛的原因,杜子腾一天都在惶惶不安中带着陈默玩耍放松,他甚至怀疑,陈默是有目的为之,或许他真的已经发现了什么。 --------------------------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二人回到了小世界内的住所,杜子腾心中有太多不安想要询问,但却没有收到肖峰的讯号,他在这焦急的等待中,渐渐睡去。 陈默不同于杜子腾,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一种说不出的好,似乎是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得到短暂释放一般,而这种好心情,让他兴奋并难以入睡。 他想再去一次那里,这次不是为了见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去那里平静内心,倘若可以见到,也是极好的。 带着这种想法,陈默走出了门,感受着黑夜的模糊月辉,朝着小楼后方深处走去。 今日的空中弥漫起了和那天相同的白色雾气,这雾白如雪,朦胧,美丽,触手可及。 照着记忆的路线,陈默走到了碧潭旁边,什么也看不见,除了眼前的白,便是脚下的一抹绿,那碧潭明知在眼前,可却只能见到一丝。 陈默笑了笑,他心情很好,一种他说不出的好,尤其是在这里,他在这安宁中,更为兴奋,他有一种想要诉说的冲动,即便这里空无一人,他却还是在期待着什么。 他心中想起那一天,也是一片朦胧。 他开始朝着那记忆的方向移动,心不由的悸动。 一步,两步.....直到感受到一丝轻微的声响。 “什么人?” 一声纤细的惊呼从前方传来,这女声传来的字句,让陈默此刻的内心险些跳了出来,他异常紧张,但脚下步伐并未停留,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往前走去。 “别过来!”又是一声惊呼,打断了陈默前行的步伐,似乎前方的人看穿了陈默的目的。 “你是谁?” “我,我...”陈默张嘴,可除了一个我字以外,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有些恍惚,一瞬间有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先前的冲动在这一刻,熄灭了些。 此刻再想起这眼前的声音,发现似乎和欧阳玉的有些不同。 陈默明显的有些失落,但还提着最后一丝期待,回应着:“你好,我的道字系的陈默,请问你是?” “陈默?”迷雾中的人,在听见这句话似乎有些恍惚,随后传来一些细微的呢喃听不清楚,但明显 感觉到对方轻松了些许。 伴随着收剑回鞘的声响,对面继续回应着,“哦哦,同学,你是道系的啊,真好!” 此刻仔细听着的陈默,彻底确定了,这迷雾中的人,并非欧阳玉。 想起那明显的收剑声音,陈默大致已经清楚了什么,“你是具字系参赛的同学吧?” 听闻陈默的疑问,对面愣了半秒后,恍然大悟道:“哈哈哈,是的,是的,你怎么知道啊。” 陈默明白这迷雾后的不是欧阳玉后,心也不再那么紧张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我刚听你收剑,想着会不会是......毕竟只有你们具字系最喜欢舞刀弄剑。” 陈默没说实话,因为他一心想着某个具字系的人,所以才会觉得对方是具字一系而已,毕竟其他系别使用刀剑也是很正常的事。 “哦哦,原来如此,你真聪明。”对面的女生很爽朗的夸赞着陈默。 “哈哈哈,那是!”陈默笑着说。 “哎哎哎,你这个人还真是不客气哎。”迷雾中的女生似乎有些不满,但又带着笑意打趣着。 “有吗?”陈默笑着故意答道。 “有啊!”女生很不爽。 “那我应该怎么办?”陈默好奇的试探着。 这个问题女生并没想到,她思索一番,“你应该说谢谢才对。” “谢谢。”陈默如实说着。 空气出现了短暂的停留和凝固,随后笑声弥漫,双方齐声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女生笑着说着。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陈默今晚的态度很是反常,形式作风,说话态度与以往大不相同,也许是因为今日心情好,也许是这里足够安宁,也许是对面的人很配合,他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很开心。 这种开心,这样的对话,仿佛好久都没有过了。 陈默享受着这短暂的欢愉,“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陈默大大方方的问着。 对面安静了片刻,似乎思索了良久后,传来女生的声音,“柳白,柳树的柳,白色的白。” “哦哦。”为了表示尊重,陈默重新介绍着自己,“陈默,耳东陈,沉......” 陈默的话未说话,便被女孩动听的声音打断了,“我知道!沉默的......” 此刻小世界内忽然吹过一阵风,没有人知道这风从何处来,它就这样吹过,带走了迷雾,让二人暴露在对方面前。 只见面前的女生,她有着红润的杏仁小脸,眉下是流波转盼的眼睛,柔软的长发,皮肤白亮如雪,柳腰莲脸,竟是如此美艳。 陈默一时间有些呆泄,而对方也是如此,只不过瞬间之后,她的脸上开始显现出愤怒。 这种愤怒神色在看清陈默的面庞之后,瞬间爆发,愈演愈烈。 她未说完的后半句话,在其咬牙切齿的怒吼下,澎涌而出。 “陈默!!!!” 伴随着怒吼,她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手中的剑出鞘,假借着微弱的月光,此刻却是异常耀眼。 这突然而来的攻击,让陈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剑尖直击面门。 这变化让陈默意外,他不懂为何眼前人会突然如此,他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怨恨和怒气,但不明白这些是从何处而来,因为自己从未见过她,更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她,先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致自己于死地。 他不懂,也来不及懂,似乎就要死在这里了。 “轰!” 一股巨大的威压在这一刻突然压制。 一瞬间,无论是来不及躲闪的陈默,还是对面莫名攻击的柳白,都在这威压之下,趴倒在地,无法移动半分。 因为威压的缘故,陈默侥幸躲过一劫,他趴着思索着,扭动着头,想要看向眼前那个一同趴着的人如何了。 柳白一只手握着剑往前伸着,双脚|交叉很不自然,她却动弹不得,这奇怪的姿势让她难受万分。 她似乎感受到自己的头旁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这让她气愤万分。她的脸紧紧贴着大地,努力拼命大声吼叫着:“陈默,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威压之下,一切行为都会很累,没多久,她便不说话了,陈默也不明所以,他有心问些什么,但没有,一切都过于奇怪,一切都是这么突然。 在这威压下,陈默看着这个莫名却一样趴着的人,感受到一丝困倦,慢慢闭上了眼睛。 19.消失 清晨的阳光并不温和,即便在小世界内,依旧感到略微刺眼。 “当当当.......” 随着熟悉的钟声响起,陈默努力尝试睁开了双眼,他趴着看着自己的面前,空空如也。 感受威压不再,他迅速起身,环望四周,空无一物,那昨夜一同被压制的柳白早已消失不见,不知去处。 他有些费解,为何昨夜柳白那么愤怒想要杀了自己,又为何今日明显先醒来的她,却没有动手就此离去。 他晃着脑袋,整理着思绪,朝着阁楼走去。他想,这些事情可能只有当面找到她才会清楚。 ............ 今日的赛程安排比以往快了许多,因为部分参赛选手伤势过重,导致无法继续比赛选择了退出,留下的除了实力的一部分还有就是带有侥幸心理的人群。 如今这个年代,早就不是万古之前那个荣誉致胜的年代了,人人惜命,不可能为了一个区区比赛,让自己卧病不起或是丢了性命。 这也让安排到欧阳玉或者陈默这种选手的人,直接选择了退出。 毕竟先前的决斗,大家都有了解一二。 陈默站在队列之中,探着头,张望着,寻找着昨晚那个莫名的姑娘,他努力朝着欧阳玉的方向望去,却始终未发现那个名为柳白的女子,他大感意外,正思索前因后果之余,却被正巧回头的欧阳玉望见。 二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交汇到了一起,这让陈默陷入了短暂的窒息。 很快,他便赶忙回头,将自己掩埋在队列之中。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欧阳玉的眼睛并没有因此挪开,她依旧朝着陈默的方向望去。 她有点不明白,脑海中想起了昨天师傅单独找自己的谈话内容。 “玉儿,为师有事情需要你去做。” “师傅,您说。” “为师需要你去接触这个名为陈默的道字系学生,和他搞好关系,他的实力也很强,不过应该不是你的对手,最主要的是,他的身后有着一些我们不清楚的秘密,而我需要你去帮为师了解,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好的,师傅!” 欧阳玉并不认识陈默,也不知道陈默是谁,她从不对这些感兴趣,也不认识任何人,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变强。 所以当她看到陈默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对他有印象,这个虎头虎脑,甚至看起来有些愚笨的人,正是自己无意间见过几次的人,选拔的偷窥之人,赛场下在众多人群中注视自己的人,那夜碧潭边和自己对望之人。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记得住这个人,似乎他的身上,有着什么和自己相同的东西,而这却不由自主的吸引着自己。 “原来是他?” 带着这简短的回忆,她回了头,正巧看见了陈默望向自己,二人四目相对,正如那夜一般,只是这一次,他先回了头。 欧阳玉不语,她只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师傅的命令,就是最大的该做之事! 对于这些,陈默此刻没有任何心情,因为他很疑惑,疑惑的不是欧阳玉会看向自己,而是那个昨夜名为柳白的人消失不见了。 现在细细想来,的确有些地方很是不合理。 为什么陈默会这么想,原因很简单,因为柳白是个大美女!没错,很漂亮的美女。她和欧阳玉的娇小可爱的保护欲不同,是那种正常之人,普普通通的漂亮。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是完美的。 而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却没人知道,这本身就不可能,毕竟欧阳玉的比赛现场都是人山人海。 想到这里,陈默偷偷侧身瞄了一眼欧阳玉,确定她没有再看向自己。 此刻的人群退赛的走了一部分,导致原本就不多的人变得稀稀疏疏。陈默一直在注视着,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离开的人,也同样没有忽略任何一个还在场的人。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无论来来回回多少遍,就是没有。 那么柳白是谁? 要知道,小世界的空间,本就是给参赛选手做恢复使用,无关人员是没有办法留下的,如果这个柳白不是参赛选手,那么她是怎么进来的?她又是如何避开玄清大阵的耳目的。 陈默感觉自己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即便他不是阴谋论者,平常对外界莫不关心,可是这一刻,他的思路却清楚的描绘出一种不可能发生的结果走向。 陈默本身就很聪明,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能在小时候无人教导的情况下,只凭一本捡来的古籍,学会了许多秘法。 而这个发展,让他感觉并不是很好。 他的大脑有些乱,好像有些不清楚的因素在有意无意的贯穿进自己的大脑。 “初来乍到的小猴,黑暗中的巨柳,打破常规的道系,对自己带有敌意的众人,笑面虎白宇,吴久堂看向自己的目光......” 陈默心中思索着,大脑感觉快要炸裂,与此同时,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发现了一般,就在眼前,他强忍着这种难受的感觉,继续思考下去。 “欧阳玉?碧潭!杜子腾?月光。威压......柳白。” 细细想来,似乎这一切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们。不,是牵引着自己,这种牵引似乎无形,如同一条摸不着的时间线。 如果没有遇见小猴,就不会碰见巨柳,如果没有巨柳,比赛就不会赢,如果没有赢,就不会一个人去碧潭遇见......不对,不对,不对!!! 陈默晃了晃脑袋,重新梳理着大脑,小猴--柳枝--白宇--敌意--孤立--学习--御物!!! 好像一切豁然开朗,什么都说的通了,这让陈默好些兴奋,他感觉自己无意间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思路是对的,只要继续想下去,就会明白了。 陈默兴奋的继续整理,思考。直到一个声音将自己打断,并强行拉出了思绪。 “陈大哥?发什么呆?已经结束了。”杜子腾一脸不解的站在陈默面前,他今天的气色比起昨天好了不少,整个人都自信了很多。 “嗯?”陈默迷惑的望着对方,感觉自己大脑空空的,似乎好像忘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陈大哥?”杜子腾试探的继续叫着。 “哦哦哦。”陈默彻底清醒过来了。 杜子腾瞧着陈默的样子,好像想起了昨天的自己,不由的笑了笑,“陈大哥,是不是没睡好?” 在杜子腾的这句话下,陈默才记起昨夜自己在地上趴了一夜,的确没有休息好,也难怪会走神。 “哦,是的,昨晚没睡好。” “那陈大哥,你回去再休息会吧,反正你的对手弃权了,今日你没有比赛。”杜子腾关切的说着,满脸露出羡慕之情。“可惜我没有陈大哥这么有本事,还得上台拼命。” “哈哈哈。”陈默打着哈哈,似乎感觉自己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 “那陈大哥,你去休息吧,等我比赛结束了来找你。” “嗯,好的。”陈默没拒绝,毕竟自己昨夜的确没有睡好,他一边想,一边回了头,‘昨夜认识了一个挺漂亮的人,结果还因此在地上趴了一夜,可是她为什么想杀自己?对了...’ 陈默恍然大悟,拉住了正欲离去的杜子腾,冲着他,焦急的喊着,“你知道具字系有个叫柳白的女生吗?” 20.提醒 柳白不见了! 不对,应该是从没出现过。 杜子腾带着陈默寻找了很多地方,直到确定具字系没有一个叫柳白的人,整个玄清都没有这个叫柳白的人。 她如同一个谜团,出现,又消失。 会不会从来都没有这个叫柳白的人,一切都是陈默在迷雾中的臆想? 陈默想找到柳白,只是想问清楚她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以至于想杀了自己,可如今却好,根本没有这个人。 细思极恐。 陈默决定放弃了,他来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可不想卷入什么玄清无头女尸案,又或者惊天大阴谋中。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学习,待到本事成了,卫华的消息到了,自己就可以一展拳脚复活她了。 所以柳白的事情到此结束了,哪怕杜子腾如何追问,他都不再言语半字。 此事就此打住! ------------------------------------- 第二天,阳光普照到小世界内,赛场上的分赛擂台不知何时已经一一拆除了,唯独一个巨大的擂台四四方方摆在会场的中心,极为壮观。 至于关于昨天的比赛结果也已经出来了,伤的伤,走的走,而留下的人,只不过四位,这四位分别为白宇、欧阳玉、杜子腾以及陈默,很奇妙,他就这样进入了四强。好似一切都不真实,什么都没做,就结束了。 这一日,陈默都是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渡过的,但凡是会场的同学都要多看他几眼,毕竟如他这般好运之人,实在是世间罕见。 再看看除陈默以外的其他人。 白宇:人气选手,欧阳玉:夺冠热门,所以留下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杜子腾与陈默进入前四却是出乎绝大多数人的猜测,这个绝大多数自然包括玄清的师长们。 如果陈默晋级是解隐藏了实力,和极度幸运,这还说的过去,但是杜子腾,实在是让人很意外。 毕竟法系之中,杜子腾是作为肖峰的外甥而闻名,整日吊儿郎当,为人轻浮,往届的比赛成绩也是平平无奇,并不像是一个道法精进之人,反而像一个十足的纨绔。这一次过关斩将,打入前四,让很多人都心生怀疑,可是比赛现场就在那里,没有人看出作假舞弊的感觉,相比之下,反倒是陈默更像是黑幕舞弊之人。 擂台之上,四人并排而立,白宇风度翩翩,欧阳玉楚楚可人,杜子腾昂首微笑,唯有陈默若有所思,低着头,目光直看着眼前地下,不知在做些什么。四人之中,此刻陈默显得极为碍眼。 众人身前,以玄清真人为首与各系师长站在前头。 玄清真人脸上还是挂着微笑,手不时的缕着胡须,不在乎什么碍不碍眼,似乎对于陈默的出现极为满意。 玄清真人着重看了陈默一眼,嘴角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挥一挥衣袖,微风吹拂,整个人飘至半空,对着看台上所有同学道:“各位同学,到今日为止,七脉会武已决出了前四位弟子,他们优秀异常,天资过人,道法精妙,无人能及,是我玄清中万众瞩目的精英,肩担着日后我道盟的重任……” 听着玄清真人的慷慨激昂,杜子腾斜眼看了看身旁低着头的陈默,他用肩膀微微撞了撞陈默,“喂,陈大哥,怎么了?想什么呢?” 陈默抬了抬头,继续低着,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毕竟这和自己的目的不符。 陈默苦着脸,低声道:“没什么......”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杜子腾,一脸奇怪的表情说道,“子腾啊,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真是看不出来啊。” “陈哥,你这不是嘲笑我不是,我那点三脚猫功夫怎么能和你比......” 正说着话的二人,突然同时感到了一阵寒意席卷,浑身打了个冷战,忍不住向身边看去,只见站在一旁的欧阳玉一双冰冷双眼不知何时盯在他二人身上。 陈默顿时内心大颤,杜子腾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二人不敢再说,都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 可是欧阳玉内心却并非如此,她只是觉得纳闷,为何这个杜子腾会和陈默说话,他们关系很好吗?因为师傅交代的任务是和陈默交好亲近,所以出于本能,她怀疑杜子腾也有着这样的任务。 她很不爽,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自己的猎物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好不容易讲话完毕,准备抽签对比了。 众人下了比赛擂台,但杜子腾此刻背后依然感觉凉丝丝的,内心不由的思索着:我与这欧阳玉从未熟识,为何她却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就感觉她似乎也知道什么一般。 杜子腾不由的摇着脑袋,打开随身携带的折扇,不再细想,同时心中留了个心眼,小心提防着她,以防万一。 其实对于先前的事情,看起来无关大雅,微不足道,但陈默却有一丝费解,因为他们四人当中,一个本该制止发声的人却异常的安静,这点让再次想起的陈默感觉不太对劲。 陈默本就生性多疑,从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对于这件小事,忍不住深究下去。 按照白宇对陈默的态度,理应第一个站出来指责陈默,但这一次,他却默不作声,毕恭毕敬的伫立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哪怕近在咫尺。 “要知道从开始相遇,到如今比赛,白宇他一直都对我有着很大的敌意,虽然我不清楚这敌意到底是不是因为我是关系户的原因。”陈默一边思索,一边不由的摸了摸下巴。 他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最初和自己搭话的学长王大义的一些话语。 “白学长他是很会交朋友的......” 陈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似乎一个他从未发现的事实,被展现在了眼前。 “白宇在学校人气很高,和谁都熟络,这么一个高情商的人,没理由几次在公众面前公开表示对自己的不满。 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这么做了? 除非他是故意的。” 很多事情其实一开始细节就在那里,只是陈默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从来没有去在乎过。但当这个事情牵扯到了自己,他才恍然大悟。 陈默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白宇,眉头舒展开来。 “可是他这么大费周章的演戏是为了什么,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掉以轻心?”想到这里,陈默笑了笑,摇了摇头,排除了这个可能。 “我不过是个小人物,不用演戏这一步,也一样该怎样怎样,可为什么要特地这么做。” 陈默直勾勾的看着白宇,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光从外表和表现,真的难以联系到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再想起他明明对自己有敌意,但一些基本的还是有讲解给自己听,而这就是最大的矛盾。 “除非这戏,不是演给我的,而是特地给某些人看的!” 陈默的目光移动到了白宇身前的师长身上,他们虽和玄清真人相离不远,但细看之下,却又发现各自为政,略有生分,这从他们的站位就看的出来。 当陈默的木光回到白宇身上的那一刻,正巧他也在注视着陈默。 白宇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仿佛一开始的仇隙根本并不存在,又似乎在诉说着:演戏到此为止。 这一刻,陈默恍然大悟! “等等!不对,他是在提醒我!!!” 21.心绪 陈默面无表情地站在擂台之上,面对着场上所有的呐喊和欢呼,面对着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欧阳玉。这种感觉很奇妙,本该是激动,开心的情绪,可是真的发生了之后,内心所有的只是无味无感,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悲伤和寂寥。 对面这个面如冰霜,寒气逼人的娇小女子,她的眼中寒冷却又带着一丝疑惑,一面是自己的任务,一面是学校的比试。 只不过,这种短暂的纠结,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凶狠。 在她背后,那把巨大而又土灰的石块般的巨剑,此刻不知是否和她内心相互感应,竟然也隐隐透漏出一丝凶狠。 陈默看着这种见所未见如同传说中的神物,握紧了自己的柳枝。他的状态不太好,也许是面对的人是欧阳玉,所以陈默整个人都在一种恍惚中起起伏伏。 台上的同学们欢呼依旧,他们期待着欧阳玉的胜利,又盼望着陈默带来一些变化。这场比试的胜负,没有人真正的在乎,大家只是希望自己欢愉,视觉欢愉。 万年的时间,进步的不只是科技,还有知识,认识,以及自我意识,人们只在乎自己!一直都是如此! 陈默收回了眺望的目光,仔细的端详着欧阳玉的小脸,那一晚没能看清,这一刻他看的如此仔细。伴随着淡淡的阳光,这张绝美的脸依旧寒气逼人,世人都见其寒气,只有陈默看见她寒气下的悲伤,这种悲,似乎和他的悲有些相似。 欧阳玉感到了陈默望来的目光,尤其是他眼中那弱有若无的某种感觉,那种似乎看清自己的感觉,让一直处于冰山中的她很不习惯。她皱了皱眉头,想要躲闪,但并没有做。 她瞪了回去。 陈默见其回敬的目光,没有回避,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似乎想在她目光里看见什么,渴望看见什么。他努力看着,寻找着,渐渐,他放弃了,只是无奈,痛苦的念着一句话:“你不是她。” 欧阳玉不傻,她很快便发现了端倪,眼前这个看着自己的人,他其实并没有在看自己,明明他的目光所及只有自己,但欧阳玉这一刻却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另一个人。这几乎是她生平第一次的经历,第一次有人看着自己却想的是其他人,况且还是在这种严肃的比武赛场。她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她很生气,一种自己被忽视的气愤,又或者一种自己说不清的气愤。 她很生气。 “当当当!” 钟声三响,意味着比赛正式开始。 欧阳玉挺直身子,大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欧阳玉,请!” 她从不说请,也不屑于主动,但这一次她这么做了,她内心的愤怒和理智的交融下,让自己提醒眼前这个人,希望他不要再做出什么失礼惹怒自己的举动,以免自己真的会失手杀了他。 陈默恍然大悟,如从梦中惊醒,他呆了呆,莫名的看了看周围,台上同学紧紧连坐,万众瞩目,让他才想起自己在大比的赛场。 欧阳玉脸色一变,看台的同学也是一片哗然,因为陈默的举动,很像一个方才睡醒的人,而这则是对欧阳玉最大的挑衅。 陈默缓缓转过头,面色如常,淡淡地道:“陈默,还望姑娘手下留情。” 本是客套的话语,但配合着先前的举动和那长时间的注视,让欧阳玉的愤怒更加旺盛,尤其是那留情二字,更是像是讥讽,一种视而不见的小看和嘲笑。 欧阳玉一怔,纵使她心志坚定,脸上神色丝毫不变,但毕竟她也是个女生,被眼前人先后嘲弄,怒气还是脸面都不重要了 她不再多说什么,双手紧紧握住身后的那巨大的石中剑,缓缓的举起。 嘉宾席位的慕无双师长,看见这一幕,突然双眼凝视,眉头紧皱,她对于自己这个爱徒很是了解,所以看见这个举动,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欧阳玉怒了。 陈默看着面前人将巨剑举过了头顶,双手一凝,一股无形的气浪伴随着压迫瞬间袭来。 他迅速握紧柳枝,让柳枝的暖意抗衡着这无形的压迫。 台下一阵哄笑,似乎是陈默慌张的举动让大伙觉得他走到现在,真的只是一个笑话。 陈默不在意这些外来的声音,很多年以前就不在意了。他的眼神开始坚定,不是冲着欧阳玉,而是冲着天空,冲着远方,冲着某种无形的存在,只是这一刻,这些东西寄生在眼前人身上,寄生在她的剑上。 一个怒火冲天,一个思绪飘零,两个各有所思的人,这一刻如同生死之敌,双方的世界只有对方,不死不休! 欧阳玉的愤怒越来越大,大到如同一场无根之火,想要焚烧一切,不单单是眼前人对自己的不屑,还包含着自己对过往人生的愤怒,对家族的愤怒,对师傅,对周遭,对万事万物的愤怒。 陈默思绪飘零,但又意志坚定。他望着对面那个明显不是她的女生,却花了眼,他很愧疚,很悲伤,他想道歉,想为过去道歉,想为过往道歉,想为自己实力不济道歉,想为那一刻逃跑道歉。 擂台之上,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陈默与欧阳玉两个人,竟然没有动手,一个双手高举巨剑,一个单手紧握柳条,双方只是互相盯着对方,但却一动不动。 场下哗然,议论纷纷。 欧阳玉猛然惊醒,感觉到场下无数道异样的目光,眉头紧皱,定了定神,将先前那般杂念排出脑海,重新回归比赛。 石中剑是欧阳玉的武器,也是具字系的得以武器,此剑不知何处来,因其巨大而又笨重无比,所以很难有人挥的动,自然从未有人使用,只是欧阳玉是个例外。 但众人其实并不在乎谁使用这把巨剑,大家在乎的是,有谁能真正拔出这封印在巨石中的宝剑。而这才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只是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猜测她可以拔出,只是未曾有人真正见过,无论之前,还是现在,她所击败的对手,没有一个值得她拔出宝剑。她是否真的能拔出,除了她的师傅慕无双以外,没人知道。 但现在,所有人开始有了期待。 这种期待不光是看台上的同学们,还有那嘉宾位的师长们,以及那沉默不语的玄清真人。 22.凡尘 耀眼的阳光穿透小世界照耀着陈默,那淡淡的金黄,却照不出他内心的思绪,只有他那翠绿的柳枝在这光芒中闪烁。 陈默这是自那次后第一次认真,他双手合实,掐了一个那本古籍中的一个秘法,法印结合,柳枝立于身前,直立,旋转,散发着阵阵绿芒。 所有人都认为陈默是隐藏了实力,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陈默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孩,他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也知道那本书里的东西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第一,也不是为了什么道盟至宝,似乎只是一个男生为了让眼前的女孩正视自己的举动。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内心不受控制,自然而然的用了那本不该用的力量。 杜子腾在台上若有所思道:“要不是亲眼看到,我是真想不到他竟然会聚合术。” 此刻的欧阳玉脸色第一次严肃了起来,她高举着的巨剑和其心意相通,似乎在告诉着她这个术法的凶险。她眉头一皱,不等陈默施展结束,径直冲了过去,巨剑冲着他身前立着的柳枝就是一挥。 巨剑撞击到柳枝,没有像往常一般斩断,砸下,而是发出轰然一声巨响,如同两把巨剑相撞。 聚合术,聚天地万物,合世间道法,可聚可合。 在巨剑挥下的瞬间,陈默的秘法施展完毕,柳枝如今是柳枝,又是巨剑,可是天地万物,又都不是。 陈默单手一抽那撞击下的柳枝,带着翠芒就是反手一抽,细柳如鞭,竟似乎丝毫不惧巨剑锋芒,绕过巨剑对着它身后的欧阳玉就是一击。 欧阳玉来不及反应,架身格挡,只是她小瞧了这一击的威力。 下一刻,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只见欧阳玉竟如同被巨物撞击般,如受重创,整个人向一侧飞了出去。 一时之间,看台上的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更有甚者失声叫了出来,谁也没想到,轻轻一鞭,威力如此巨大。 欧阳玉也是个狠人,单手握剑,往地上一插,生生止住了身体的移动,她的脸色惨白,嘴角不断有鲜血流下,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她迅速拿手擦拭去。 所有的人都惊得呆了!紧接着,现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呐喊。 “好!!!” 欧阳玉面冷如霜,冷冷的看了看四周,身体在停下的瞬间,立刻做出了反击,她右手举起巨剑在空中一转,将自己的身体往起一带,接着前倾,用力一甩,巨剑径直朝着陈默砸去。 陈默面色平常,双手自然垂下,右手握柳,左脚前曲,做太极姿势,空中画圆,柳枝一甩,绑住空中砸下的巨剑,原地转身画圆,借势一甩,巨剑绕其一圈后再次返回。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玉身体已至,于空中接住返回的巨剑,径直而下,直劈陈默面门。 柳枝一甩,陈默双手各拿一头,柳枝瞬间散发出绿芒,蜿蜒柔软的细柳此刻僵直,接下了那径直而下的巨剑。二人相接处爆发出一个力量碰撞的圆,轰鸣再起,震耳欲聋,绿芒灰土,四散开来,所到之处,理石竟碎,地板寸裂。好在周边看护的师长反应够快,及时开阵,挡住了这股能量的扩散,没有波及到看台之上。 欧阳玉与陈默身子此刻也都是大震,即刻互相弹开,跳站在后方。 看台上的同学们,此时也无不变色,自现代玄清更名为大学起,没有一场比试如今天一般,如此激烈,场面宏伟异常,不过片刻之间,偌大一个擂台竟已经四分五裂了。 “好!!!”又是一阵呐喊在人群中爆发。 欧阳玉双手握着巨剑,身体微弓,聚精会神,严肃愤怒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兴奋。 反观陈默,却有些古怪,他神情自然,眼睛半睡半醒,好似一切操作都在睡梦中一般。 尽管如此,但陈默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聚合术本就是秘法,对灵力的使用过于庞大,原先以为对面法宝不过一般法器,如今的对打之下,才发觉这巨剑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每一次的聚合,他灵力便瞬间抽去大半,每一次的撞击,他都感觉经脉骨骼俱裂,若不是他心间有十根金丝龙须护着,勉强坚持着,要换成一般人,不是被秘法抽成人干,就是被撞击的吐血身亡。 再看欧阳玉,除了先前一击之外,丝毫没有什么异样,巨剑的挥动越发灵活,威势也越来越大。陈默苦不堪言,甚至想着不如认输算了。 另一侧欧阳玉心里却也是吃惊不小,她没想到这个名为陈默的男子竟然可以和自己抗衡。从交手情况来看,她直觉地发现陈默的修为其实并不高,应该不过是三层,远远不如自己,但不知为何他运用着这根被加持过的柳枝,并且还有余力,在自己的巨剑之下,竟然威力一般无二,如同自己在和自己打,更气人的是,那柳枝竟然还可以化为柳枝,防不胜防。 念及此处,欧阳玉心头又是一阵气血翻涌,身子踉跄,几乎差点失去平衡。 欧阳玉银牙一咬,脸色惨白,衣襟无风自飘,身体略低半分,借势挥动着巨剑,环绕了自身一圈后,朝着陈默丢了过去。 陈默柳枝一挥,翠芒一闪,巨剑霍然弹回,欧阳玉疾探右手,握住巨剑。 在她手掌与巨剑相触的那一刻,刹那间霞光万丈,吞没了她的身影,光芒闪烁,照射四方,让众人皆睁不开眼,巨剑剑身一震,发出如龙吟一般的巨响,龙吟怒吼,直上九天,那巨大的石块中,此刻被欧阳玉反手缓缓抽出了一把剑来。 “石中剑”被拔出来的这一刻,天空瞬间明亮,半空之中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剑芒霞光倾撒一地,欧阳玉此刻如同九天玄女下凡之后,冲霄而起,似乎要再次返回天界一般。 陈默此刻心中早已忘了认输不认输,和在场所有人一样震惊在这万丈霞光之中,他的内心隐隐有些震动,一种难以名言的震动,尤其是在这声龙吟之后,内心里有着一种难以压抑的异样感,喉咙很痒,似乎想要怒吼。 就这样,陈默在无形的压迫下,迫使他于半空之中,仰天长啸。 龙吟怒吼,声震八方。 忽然间,小世界里,狂风大作,云气沸腾! 先前的龙吟再次响起,由远及近,似从天上而来,从悄不可闻迅速增大,直到震耳欲聋,让人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欧阳玉此刻立于霞光之中,手握宝剑,和天地融为一体,而那原先包裹着宝剑的巨石,此刻立于身旁半空中,如同一座凭空出现的大山。 欧阳玉轻轻的举起了手中的剑,冲着陈默,缓慢的一挥。 这一挥,那么轻,那么慢,所有人都清楚这一场比试,竟已是生死之争。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人出来制止? 远处的玄清真人,微微笑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立于擂台边护法的吴久堂他沉默不语,紧皱眉头。 陈默在霞光下开始面孔扭曲,五官七窍在这片刻间突然全都流出血来,他艰难的举起了手中的柳枝,试着去格挡。 看台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直了眼,再无一人发声,其他师长,也纷纷变了脸色。 宝剑剑芒撞击柳枝,爆发出“轰”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声龙吟从在陈默体内响起,如天际惊雷,骤然出现,小世界内所有人都为止一震,顷刻后,一切又如常,欧阳玉依然立于天际霞光之中,紧握宝剑,只是她的嘴边却缓缓流出了一道鲜血。 嘉宾席位,看见这一幕的慕无双师长突然起身,玄清真人笑脸全无,眉头紧皱。 陈默耳边只剩下了狂风呼啸的声音,眼前一片模糊。如果他还听的见,就会听到周围看台上,所有同学们的惊呼,呐喊之声。 感觉不到痛楚了,陈默眼睛再也睁不开了,他突然想就这样沉睡下去,也挺好的。 眼前出现一道白光,白光刺眼至极,即便是闭着眼也感受的到。 光中出现一个人,一个陈默一直思念之人。 娇嫩的尖下巴,一双清澈明亮双眸的美眸,柔顺的披肩发。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露香园绣鸾纹锦子裙,下衣微微摆动是一件红色川绣缃缥裙,云鬓别致更点缀着红花,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陈默曾用狗尾巴草编制的丝绿指环。 “呵,怎么这么没用,才两下就不行了?废物!”她自顾自的走到陈默的身边,半蹲着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陈默,毫不怜惜的骂着。 陈默听着声音笑了,笑的很开心。 他努力尝试睁开双眼,努力伸手擦去了眼角的血和水!想要看清眼前人。 但被制止了。 女孩握着陈默那努力擦拭的双手,怒斥着。 “别擦了,脏死了,洗手了没有,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又偷懒啊?” 陈默笑的很开心,笑着回复着:“是啊,是啊,所以你要好好监督我才行啊。”说着,说着,陈默的眼角的血水不断划下。“所以,别走了,好吗?” 女孩想了想,打开了陈默的手,起身:“不好,要你管,我还是要走的。”女孩说到这,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 陈默急了,他挥着手四处摸索着,希望再次抓住她,大声叫着:“别走了,要走,也带我一起走,好吗?带我一起走!!!” “带我走吧!!!” 女孩顿了顿,无奈的说着:“陈默,醒醒吧,我不过是你的一丝幻想,醒醒吧。” ------------------------------------- 欧阳玉的嘴角缓缓流出了一道鲜血,龙啸过后,紧接着,她浑身开始颤抖,剧痛难忍,气血在震动的经脉中到处乱窜,仿佛要破体而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美丽女子,从那万丈霞光中跌下。 顿时,漫天霞光消散了,一切凭空消失。 结束了吗? 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吗? 宝剑重回巨石之中,而她就这样的坠落,她望着天空,闭上了眼睛。 天地间,突然静了,时间在这一刻如同停止了一般。 “轰隆!”低沉的呼啸仿佛从天边传来,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欧阳玉的心头忽然平静了下来,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一丝久违的平静和舒适。她很久没有这样轻松了,天地间只剩下了安宁,这短暂的时刻,像是自己期待已久那样。 她立在风中,衣衫飘飘,娇小的身躯没有了那巨剑的压抑,轻松至极。 这一刻她笑了,她冰冷的面庞出现了一丝松动,她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她睁开了闭上的眼,所有的东西都定在那里,只有地下陈默的目光却注视着自己。 二人又一次的四目相对,如同那晚一样的巧合。风雨呼啸,天地朦胧,这美丽女子,与他静静相望。 陈默看着她,她看着陈默。 欧阳玉的眼角划下了那久违的笑意,滴落。陈默眼角划下了那喜悦的血水,飘零。 两个人都在笑着,异常开心。 欧阳玉看着陈默的眼神,喜悦却又悲伤,仿佛先前那时,明明看着自己,却又不是自己。她突然有些好奇,好奇这个男人到底看见了谁?又在想着谁?是谁这么幸运被他一直铭记? 记得如此深!记得如此浓! 你是谁?可以这样被记住?可以被他牢牢记住,坚定的选择! 我也想。 我也想! 我也想被人坚定的选择!!! 我也想啊!!!! 欧阳玉的眼中再次透漏出悲伤和愤怒,可最后还是归为虚无,连叹息都没有。 陈默忽然笑了,笑的如此哀伤,如此凄凉,一切又回归平常,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一无是处,一无所成。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陈默耳边炸响。 “接住我。” 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动听,那么俏皮。 许久!许久!许久! 霞光散去,朦胧不再。 看台上所有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一个满是伤痕的少年,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缓慢的伸出双手,晃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如鬼魅一般接住了天上掉下的仙女。 一片寂静! 23.白宇 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小路,路上漆黑一片,路上黯淡无光,只有他孤独一人在前行,他就这样坚持向前走着,即便前路依旧漆黑一片。 于黑暗中独行,于黑暗中哭泣。 没有人在乎,因为本就没有人。 愤怒,痛苦,孤寂,无奈,伤心,难受......当所有的情感被黑暗磨损殆尽后,他还是一个人,路还是无尽头,黑暗没有减少。 终归还是得前行,没有选择的前行。 他在无尽的黑暗中太久了,所以他在天地间许了一个愿,唯一一个愿望,一个及其自私的愿望,不是渴望光明,而是希望有同伴。 【有个人懂我,我也...好像有点懂她。 喜欢? 不,悲伤。 为什么? 她懂我,让我感到悲伤。】 陈默缓缓睁开了眼睛。 柔和的光线映入了他的眼帘,熟悉的花香,飘荡在整个房间。 这里,似乎没有人在。 他缓缓坐起,刚想抬手擦去额头上的一点汗水,便只觉得浑身上下剧痛不已,似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行啃食,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脸色发白。 他坐在床上,不敢再动,过了良久,这钻心疼痛才缓缓散去。 这时该是午后了,房门虚掩着,不远处开着的窗口,隐约可以看见庭院中依旧青翠的大树。 他笑了一下,对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自己对自己笑了一下。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个古人装扮的青年走了进来,陈默身子一动,侧身回头,看清来人,眉头微皱,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陈默没再继续回头观望,身体转正,浑身的痛楚让脸不由得抽搐了下。 白宇自顾自的笑着走了进来,他也不回答,快步走到床前,随手搬来一把椅子坐下:“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看着白宇的笑脸,陈默恍惚似乎想起什么,待痛感稍退,神色平常说道:“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来......” 白宇看了他一眼,道:“哈哈哈哈,以你的聪明应该不会还没察觉吧?你倒是挺记仇的哈!别说话了,伤还没好吧,先坐起来!” 陈默听着白宇的语气和话语,略感尴尬,内心稍作纠结后,还是缓慢坐起身来,道:“是明白了些,只是觉得有点魔幻,不太好一下就相信了你......” 正说话的时候,白宇突然伸手拉起了陈默的衣服,这下可着实吓了陈默一跳,陈默赶忙朝一旁躲去,面色大变,躲避幅度过大,拉着他伤口直疼。 “你干嘛!!!嘶----” 话刚出口,陈默便忍不住疼的叫出声来。 “哈哈哈哈,给你上药啊,你躲什么?”白宇疑问刚出口便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大声笑着,“哈哈哈哈,你这个人啊,真有意思,该不会以为我是断袖之癖吧?哈哈哈哈,放心放心。哈哈哈哈!” 看着放声大笑的白宇,陈默忍不住老脸一红,小声说着:“你不说,突然就那样,我怎么知道.....”陈默也知道是自己理亏,越说越小声,身体往原处挪了挪。 白宇认认真真的给陈默擦拭着药,小心翼翼的涂抹着每一个伤口。 “你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体内经络损伤太重,不好一次性根除。” 陈默表情明如常,沉声道:“嗯,我知道。” 白宇见其反应,微笑着给他打气道,“没关系,慢慢来,总会恢复如初的。” 看着白宇如沐春风的笑脸,再加上之前的误会,陈默脸上一红,低头道:“哦,哦哦,好的,谢谢。” 白宇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起身打算离去。 陈默随即想起什么,急忙道:“比试结束了吧!最后是谁赢了,是她吗?” 白宇停顿了下,微微摇头,想了想道:“不是,抱歉,是我。”说到这,白宇想了想,又继续补充解释着:“来之前想,如果你没有我所认为的那么聪明,现在的你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异常愤怒,而我的嫌疑更加解释不清了,好在你不是。” “你们结束后,双双倒下,我侥幸得了第一,至于法系的杜同学,他主动弃权,所以第四名。还有什么疑问吗?” 陈默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是很意外,低声道:“白学长,那恭喜你了,那我和她之间呢?” 陈默还是忍不住问着这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比赛结束后,没有给出答案。”白宇摊了摊手,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 陈默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早知如此。他随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忽然想起,向四下一看,却找不到那根柳枝。 看着他的样子,白宇淡淡道:“你的那件法宝被他们拿去了。” 陈默怔了一下,低声道:“为什么?”话刚出口,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头思索一番,随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道:“所有人?” 看着陈默,白宇无奈的叹气道:“你表现的太过了,有些东西不能展现出来的,你自己应该清楚。” 陈默不语,慢慢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的确清楚,只是那一刻,他内心的一些想法没能忍住。 “是我冲动了。” 白宇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但还是道:“你刚刚才醒,要多多休息。我这几天都会来你这里,尽量帮你一下。” 陈默知道白宇没理由这么做,只能由衷说道:“多谢。” 白宇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张,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良久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 陈默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白宇,见他一脸严肃,并非玩笑话语。 看着陈默的表情和神态,白宇微微摇头,道:“你休息吧!”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陈默缓缓躺了下来,内心不是滋味,他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东西了,但都没有答案,他就这样望着房间的天花板,思绪飘零。 24.争吵 此时此刻与整个玄清大学氛围格格不入的一个地方,面色严肃且有庄重的充满了各系师长。 玄清真人居中坐着,其余各系师长,或坐,或立,或来回踱步,此外,他们内心似乎很是焦急,一刻也无法安静下来。 大家各有心思,玄清真人则闭目养神,而在众人的前方的高桌上,则安稳的摆放着陈默的那根细柳枝条。 “真人,你怎么看?你倒是说说话啊?”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是来回踱步的肖峰,此刻摆放的那根柳枝就如他心里的一根刺,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尤其是在此刻,似乎所有人都发觉陈默的问题,自己又该如何是好,所以他坐立难安,只能来回走,来回走,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道:“这件事,那要怎么处理?” 玄清真人内心也有些恍惚,但没有他那么不堪,沉着冷静的道:“怎么处理?你当我玄清是什么地方了?哼!” 玄清真人拂袖冷哼道,似乎对于他的表达很是不满。 “师兄,您的意思我们明白,我们玄清作为如今道盟第一,是不会做些什么偷法盗宝之类的不堪事物,但是,这件事,他不同。哎。”吴久堂看不过去了,他插话打着圆场,同时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 吴久堂的立场表明不久,南宫婉儿看了看他,又悄悄瞄了眼玄清真人,若有所思后,恍然大悟,急忙说着:“师兄的意思大家都清楚,但吴师长他说的也并不毫无道理,这件事,它不同于以往......” “这件法器,他本就不是玄清法宝,多半是陈默过往中机缘巧合得到这等宝物。如今我们据为己有,确有说不过去。”慕无双冷冷的打断了所有人,“我们这们做,和那地缚又有何种区别?呵!” 看着慕无双的冷脸,肖峰内心略微波动,他打算支持一下慕无双,毕竟自己的计划不能被干预,只是在他要开口的瞬间,叶无涯抢先了一步:“慕师长如此从容说出这等话,怕不是从未听说过这件法宝?那我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这件法宝,它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打神鞭,是和封神榜相同的存在,你能不心动?行,就算你不心动,那你怎么保证地下的那些家伙不心动?当日的比武,大家都有所见,谁也不敢保证我们的学生中不会有地缚的探子,你说他陈默一人拥有此等法宝,如何自保?。” 慕无双脸色一沉,冷然道:“打神鞭?你自己也说了有可能,那么有可能是,自然也有可能不是!” 叶无涯脸上怒色一闪,冷冰冰地回击着:“慕师长此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地缚会管你有没有可能吗?你这么做怕不是因为他伤了你的爱徒,所以打算借势杀人,弃学生的生死而不顾?” 慕无双被此话气的一时语塞,瞬间起身,手不自主的放在了腰间的剑上,“你......” 玄清真人眉头一皱,大喝一声,制止了二人的争吵:“够了!” 二人看了看眉头紧皱的玄清真人,冷哼一声,相互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玄清真人叹了口气,平复了下内心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无涯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学生的安危重要,同样无双也没错,此物我们不能据为己有,方才我们也各自探查过,这柳枝在你我等人手中,没有丝毫的变化,一般无二,如果它真是传说中的打神鞭,那么此刻估摸着也只能陈默一人使用,我们再吵来吵去也无用。” 听闻此话,大家各自变了颜色,一直沉默不语的熊遵师长突然开了口:“此事可以不提,那么,聚合术呢?如果我没看错,当日他所用的应该是消失已久的佛门秘法,聚合术吧?是不是啊,肖峰师长?” 熊遵不善的看向了肖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肖峰。 他内心略有杂乱,一心想要隐瞒的东西,还是被人发现了,既然此事掩不住,他索性随即大方承认,“此事不好确定,从当日手法和表现看来是聚合术无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佛门早就消失有万年余久,怎么可能还会有秘法流传下来?所以此事不敢确定!” 熊遵师长紧接着说:“不管是不是,我建议此秘法陈默必须交出来,这不是他一个能拥有的!” 玄清真人脸色微沉,道:“此间事的确有些古怪。” “佛门不存在很久了,倘若真的有残存,那早就有表现了才对,怎会直到万年后的今天,才被察觉到端倪?” 众人低头沉思,他们都师长级别的存在,对于这件事很是清楚,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期间的缘由猜测没有人敢说出口罢了。 最后还是玄清真人道:“熊遵所言极是,秘法他不能拥有。” 众人无一人反驳,对此结果似乎早有心理准备。 良久后,在大家沉思间,叶无涯突然开口,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各位,有没有可能,他陈默就是地缚的探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齐刷刷的看向了玄清真人,因为陈默的入门是玄清真人一人首肯的,此话无疑是在说他玄清真人就是地缚的人。 吴久堂安耐不住,起身怒道:“你说什么?” 面对众人的反应,叶无涯微微一笑,神情松懈,眼睛微闭,打着哈哈道:“吴师长,别急别急,别生气,只是随口这么假设一下,大家讨论讨论,不是就不是呗,犯不着生气,不是吗?” “只是此时细想之下觉得有些古怪,他一个人不知来路,突然入门,又侥幸轮空,被弃权,莫名进了前四!”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道:“进了也就进了,突然又来了这么一手,感觉都是为了吸引我们注意力故意而为之,哈哈哈,随口之言,随口之言,各位别介意。” 吴久堂表现的比任何人都气愤:“你什么意思?” 叶无涯接着道:“哎,别这么激动,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吴久堂越发愤怒,心中怒气积压,脸色涨得通红,怒道:“怎么,你怀疑我?也怀疑真人?” 叶无涯听闻,一笑,竟是丝毫无意退让,当即站起,一脸歉意道:“怎敢怀疑真人。”随即他面色一变,一脸傲然,“我只是怀疑你!” 吴久堂二话不说,踏上一步,右手紧紧握着一物,周遭的空气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 “大胆!”一声大响,却是玄清真人一掌拍在手边茶几之上,满脸怒容,站了起来:“你们是要做什么?” 玄清真人这一怒,让二人都平息了不少。 吴久堂看了看玄清真人,率先拱手表态,道:“师兄。” 玄清真人看着他,又看看坐会原位的叶无涯,对着他悠悠解释道:“陈默不是地缚的探子,是我一位故人的弟子。” 默然许久,叶无涯才道:“是。” 玄清真人又道:“不管如何,陈默的秘法是要交出来的,以防万一,他那里暂且有白宇看着,但此事滋事体大,我们不可不慎重行事,不能强求,待那陈默病势稍好,带到此处,我等再行商议,如何?” 众人听闻后,点了点头,各自转身便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此刻的殿宇,只有留下玄清真人,吴久堂和南宫婉儿三人。 吴久堂气不过,率先开口道:“师兄,他叶无涯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要你我好看?” 玄清真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不过他今日的言语和以往不符,只是不知是谁让他这么说的,是道盟长老阁还是他身后的家族。” 说到此处,他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南宫婉儿道:“婉儿,最近这些天你多去慕无双那里看看欧阳玉的伤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她今后可能是我们玄清的希望所在……” 南宫婉儿一愣,淡淡道:“好的师兄!” “是因为她拔出了石中剑吗?” 玄清真人双手背于身后,道:“嗯,不管打神鞭的真假,她这石中剑是真的无疑!” 吴久堂,南宫婉儿彼此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默不作声,一齐看向玄清真人。 25.倒戈 大殿之上稳坐七人,而堂下则立一人,此人没有慌张,没有不满,却透出无奈的悲伤。 此时此刻的七人,目光都看着堂下的那个少年,目不转睛。 玄清真人一言不发,此刻的他内心也满是犹豫,因为当日的那封介绍信,那信的内容只有他清楚,他自然明白这个少年代表和意味着什么,而这正是他犹豫的原因所在。 他在内心深处低低叹了口气,目光不得不离开陈默,对其他人说道:“各位,如果没有什么询问的,那就按照先前的结果处理可好?” 众人沉默,半晌,叶无涯的声音响起,断然道:“真人不急,既然来都来了,何不再仔细询问一番?” 看了看说话之人,玄清真人似乎早知晓一般,偏转了头,不再看向他。 而堂下的陈默,一直默默站立不动,他低着头,没有看向任何人,此刻听闻声音,也并没有抬起头来。 对于今日之事,他早就知晓,包括处理的决定,白宇都分毫不差的透漏给了他,所以他无话可说,他不再是十七八的毛头小子,所以自然不会出头顶撞,也不会怒斥大骂,他所作的只有默默承受接受,如果一个暮年老人一般。 道法,仙术,长生,他都不想,他只想一人复活,自此平凡一生。 见玄清真人偏转了头,吴久堂忍不住前几日的那口气,皱了皱眉,讥讽道:“不知叶师长还想询问些什么?不都早就知道了吗?。” “不劳吴兄关心,在下还有些想问的。” “呵,当真腐烂不堪。”吴久堂毫不犹豫的讥讽着。 叶无涯,笑了笑道:“腐烂,这个词好,我也是这么觉得,有些人确实道貌岸然,实则腐烂不堪,所以我才要询问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又是如何个腐烂。” 叶无涯从微笑温柔的声调直到坚决刚硬,声音刺耳,就连陈默听在耳中,都听得出其中滋味。 众人都没有出声,玄清真人不得不赶在吴久堂说话前,沉着脸缓和道:“好了,有什么想问的快点问吧。” 吴久堂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叶无涯,叶无涯笑了笑,看了看陈默,缓缓道:“陈默同学,我也不想怀疑你,但你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之前小世界阵法启动,而你也在小世界内,你说,这些莫名的巧合,让我不怀疑你都不行啊。” 小世界法器本就是吴久堂负责,所以在听见这话后,似乎是另有暗指自己,终究还是忍不住怒道:“强词夺理!” 叶无涯冷笑道:“强词夺理?请问吴师长,这阵法当夜开启可否属实?” 吴久堂瞬间语塞,脸色涨红,此刻任谁也看了出来,叶无涯说的没错,正当这尴尬时刻,忽有个冰冷声音抢在玄清真人发话前,出面制止,一听便知是慕无双师长:“叶师长,不知你是否还有事询问,如若没有,就按先前处理各自离去吧,你单独和吴师长私下慢慢理论,这样也不耽误大家。” 看了看说话之人,叶无涯温柔的笑了笑,看着陈默继续道:“那么陈默同学,先前的不提,我个人比较好奇的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你的聚合术是从何处习得?又是何人教授于你的?” 听闻此话,吴久堂嘲笑道:“呵!我道是怎么个道貌岸然。” 怒气上涌的叶无涯本想出口反驳,但在看见身旁气势逼人的慕无双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只好作罢,继续对着陈默说道:“陈默同学,你别多想,有什么说什么就好,师长们不会为难你的。” 陈默到此时才微微抬了抬头,他看着台上各有所思的众人,张了张嘴,缓缓的说着这个早就编制好的谎言。 “我小时候玩耍时,曾遇到一个光头要饭的,给了他一点钱后,他教我的。” 听闻这个荒诞的答案,众人沉默,良久之后,只听到叶无涯不满的怒吼。 “胡扯!” 慕无双师长淡淡插话道:“怎么胡扯?我觉得合情合理。虽说佛门早已消失不见,说不准有一两个传承下来也并无不可能,怎么就胡扯呢?还是说对于叶师长而言,什么答案才是满意的?” 叶无涯眯起了眼,眼缝里却透露出尖锐光芒,道:“慕师长为何今日一反常态,处处和在下作对,真是令人不解?” 慕无双脸上怒意一闪而过,即道:“就事论事,我只是看不惯一些以大欺小,胁迫学生的行为存在,见不得他人有自己的机缘。” 若论口舌锋利,谁也没想到,一向冷言冷语的慕无双竟如此了得。 叶无涯浑身颤抖,却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玄清真人在一旁偷偷笑了笑,而后迅速恢复正常,道:“好了好了,说着说着怎么又吵起来了,无双说的也是在理。” 叶无涯瞥了眼玄清真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敢继续反驳,只得恨恨地坐回位置。 反观慕无双,却是一脸的平静,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玄清真人心情大好,见他二人不再开口,转向其他人,继续道:“各位,还有什么要询问的吗?” 在坐各位沉默了一会,见各位不开口,玄清真人满意的急忙说道。 “那此事就按先前商量的决议那样吧,可有意见。” “我等无异议。” “陈默,你的武器你暂且取回,但是聚合术,不是你能拥有的术法,你得交出此法,不知你有何异议?” 陈默身子一震,长吸一口气,缓缓道:“没有。” 玄清真人看着这个承受下来的少年,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仿佛想要把他看个清楚,然后对着其他师长说道:“各位,对于陈默交出了自己秘法一事,稍后决议给其做些补偿。” 叶无涯听着不对,忍不住叫了一声:“真人,秘法本就应该,为何还要补偿?” 玄清真人脸色一变,看了他一眼,喝道:“叶师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叶无涯自知失言,低头不语。 玄清真人脸色严肃,强忍着笑意低沉道:“无涯啊,我玄清乃至道盟,向来都是公平公正,秉承着这样的信条做事,你如今的表现,在我看来,实在是有违师长之风,贪度,欲念,你可知道?对于你的事,我不会做些什么,但我会如实禀告道盟长老阁,让长老阁来决议吧。唉。” 玄清真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叶无涯低着头,咬紧牙关低声道:“是。” 此刻,玄清真人一改最初的沉默,对着众人凛然道:“我玄清,乃至道盟,一向光明正大,包容万物,但遇到此等事情,只考虑成败,得失,利益,又如何成为同学们的榜样,潜修道义,参悟道法才是正理。” 吴久堂带头齐声道:“多谢真人指点。” 玄清真人面色一松,道:“知道就好。” 随即对台下陈默道:“你都听见了?你的秘法我们不会白拿,我会取走,不是贪图,只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陈默不动声色道:“多谢玄清真人,多谢各位师长。” 玄清真人拿起放在手边茶几上的那根柳枝,随即抛给陈默,微笑道:“这东西你收回去吧!” 摆了摆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此事就此告落,有人欢喜,有人忧。 26.尴尬 很多时候,时间没有给人喘气的机会,便悄无声息的跳到了下一章节,似乎一切都是在按照计划一样,有序的进行着一切。 陈默才经历过一些事情,没来的及消化和细细品味其中真意,便不得不作为代表下山,和各方优秀弟子一同前往那名为寂灭的地方。 寂灭是个什么地方,陈默不知道,也许只有一些师长级别的老人才知晓。去历练什么,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似乎只是为了作为一个学校炫耀的资本,和众多优秀人前往,比出一个高低。 陈默对此不感兴趣,但他却无法拒绝,尤其是在自己被怀疑的阶段。 此行前往的人除了陈默,都是比试的前四,杜子腾,白宇,以及欧阳玉。 欧阳玉? 想到她的一瞬间,陈默明显愣了下,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个女子,毕竟比试曾发生过那令人尴尬的一幕。 一边思考对策,一边向前走去。 在大门处等待许久的白宇与杜子腾,在看到陈默走来的时候,微笑着打着招呼,只有欧阳玉依然一脸漠然,但眼光仍是向他瞄了一眼,眼眸深处仿佛也有不知名的情绪闪过,但转眼就消散不见。 本就心虚的陈默,自然看见了这一撇,他无奈的笑了笑。 也许不理睬,是最好的选择。 陈默的出现,和其余三人没有过多的寒暄,便被早已等待的众人,带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大巴上,前往最近的机场。 此次南下历练,陈默是最晚一个知道的,至于目的和意图,没有人告知,似乎是到了地方,会再行通知,具体安排全权由南方负责。 公车上,距离机场的路还很长,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欧阳玉小憩,白宇打坐,只有陈默满腹疑惑,对于他这个初入的半新人,其实对于道法界的常识,大都一窍不通。他无奈的回头看了看杜子腾,正巧杜子腾满心喜悦的也看向他。 一拍即合,陈默也不隐藏什么,主动坐到他身边。 杜子腾很是兴奋,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作为代表被外派交流,还是去自己从未去过的南蛮之地。 “陈哥,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很兴奋?”杜子腾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喜悦。 “咳咳!那个,那倒不是。”陈默咳了咳,缓和一下气氛,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杜子腾似乎看出了陈默的顾虑,“陈大哥,怎么了?有什么疑问是吗?” “是有一点小疑问。”陈默不好意的说着。 “没事,大哥,你问就是,知无不言。” 看着杜子腾的态度,陈默不再扭捏,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小声问道:“那个,其实我比较好奇,我们学校,有没有那种可容纳许多人的飞行法器?” “嗯?”杜子腾愣了下,想了想,“哦哦,有的,挺多的吧,就我知道的,除了飞舟,还有飞盘,巨船等等,怎么了?” 陈默听到这,皱了皱眉头,鼓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飞过去?还要去坐飞机?” “噗----”一声笑声没憋住,但这个声音却不是杜子腾的,而是由不远处打坐的白宇传出,他从打坐状态中走出,忍不住捧腹大笑着。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默一脸的疑惑看向了前方的白宇,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陈默无辜的眼神,白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止住了笑意,“还真是被你打败了。” “我明白你想问些什么,这么说吧,其实现在的御剑飞行,或者御物飞行都是可以的,但是只限制于短距离,比如从宿舍到大堂,又或者从山上到山下之类的。” “也许上古之年的人们可以做到长距离飞行,但现在不行了,灵力稀缺,导致法力不济,所以只能低空飞行,短距离飞行,你明白了吧。” “哦哦。”陈默恍然大悟的点着头。 “由于灵力稀缺,道盟和现在的世界达成的协议,是尽量不让普通人知道我们这样的存在,以免修道之人过多,资源分配不均,灵力损耗过大。”白宇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对于上古年的传说,我个人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谁也没见到过,灵力这种说法,有点过于玄乎了。”白宇自言自语般的说着,似乎这句话,不再是解释什么,而是单纯说给自己听的。 “那么我们这一次去南方是为了什么?”陈默继续发问。 “不太......” 众人在这愉快的讨论着,陈默不自主的想起了还有一个人,一个没参与的人。 他没忍住还是向欧阳玉那里看了一眼,与此同时,仿佛欧阳玉也有感应似的,睁开眼,向他这看了一眼,二人目光远远相望,陈默只觉得略显尴尬,吓了一跳,连忙移开了视线。 欧阳玉也慌乱的移开了视线,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何。 很快,大家都感觉到了困倦。 陈默再没问什么,车内又回到了短暂的安静。 只是这种短暂,没有持续多久便结束了。 当众人坐上第一趟飞机的这一刻,安静不再。 欧阳玉美目微闭,坐在陈默的身边,似乎十分惬意。 但陈默就没这么好了,他很紧张,紧张到有点坐立不安,期间他有看过杜子腾,给予他求救的眼神,但他却假装没有看见。陈默迫于无奈,也期待过白宇愿意换一下位置,也被其安慰的眼神拒绝了。 陈默不是没试过闭紧双眼,但身边那轻微的鼻息,以及自己呼吸间有意无意吸入的芬芳,都让他心跳异常的加快。 当然,坐立不安的不止陈默一个人,他身边看似安静的女子,其实也不好受,她的心跳远不比陈默的慢多少。 她的脸滚烫,脑海中总会无疑间想到那天比试的场景,自己被他接住的一幕,以及自己在空中那嘶吼的抱怨和发泄。 想到这,她的心更乱了,她感受着身边人若有若无传来的温度,以及那不小心的轻微触碰,都会让欧阳玉的心脏骤停,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清楚要怎么去应付处理,毕竟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紧双眼,安静静心,不断运行修行的心法,希望借此使自己冷静下来。 很显然,她失败了。 陈默的慌乱在闭眼中更甚,他深吸一口气,索性睁开了双眼,看着身边的女孩,发现她似乎也喘着粗气,而这气息和自己的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由于担心她是上次比试受伤复发,陈默打算伸出手唤醒她。 这一刻,他的心,越发的快,直到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心在这一刻,停了半拍。 女孩也是如此。 欧阳玉睁开了双眼,假装熟睡一般,努力镇定,并用毫不客气的口吻说道:“干嘛?” “呃,那个,就是看你有点,有点呼吸不畅,想你,是不是做恶梦了,那个,你还好吗?”陈默结结巴巴的说完了一整句话,他觉得自己烂透了。 还可以再烂点吗? 欧阳玉如被发现秘密的小女生,脸瞬间红透了,红到了耳根。 陈默看着满脸通红的她,气氛尴尬,又暧昧。 直到很久后的空姐打破了这僵局,至此二人都再无言,并陷入一种莫名的窘迫中。 四人此行的地点在极南之地,距离甚远,中途不得不换机而行。 下飞机的这一刻,陈默和欧阳玉不约而同的向不同方向跑去。 稍做休息,待大家缓过气来,四人便在夕阳中,向城市走去。陈默走在最后,欧阳玉走在最前,二人刻意的回避着对方,却又安耐不住的去寻找着对方。 白宇似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捂着嘴偷笑。 倒是杜子腾依旧笑呵呵的与陈默走在一起,口中滔滔不绝,兴奋不减,对于一切毫不知情:“去南蛮,这里是必经之地,也是最大最繁华的城市。而且地理位置又好,处于中枢区域,往来商旅极多,更是热闹……” 陈默听着听着,心中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听着他们二人在后边嘀嘀咕咕,白宇微微一笑,向前方的欧阳玉道:“玉儿师妹,天色已晚,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转转,稍事休息吧!” 欧阳玉一张脸上冷若冰霜,没有丝毫表情,只淡淡点了点头,同时不由自主的瞥了眼陈默。 陈默原以为杜子腾这种纨绔应该是众人中阅历最深,结果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白宇这种古人做样的人,竟然什么都知晓,似乎不逊色,他带着众人去了很多娱乐美食所在,其后又安排众人到最大型豪华酒店入住。 他们四人此刻坐在靠窗的一张精致小桌上,杜子腾向堂里的布置看了一眼,对白宇道:“白学长,这里的价钱不便宜吧?” 白宇微微一笑,道:“这里是最好的酒店了,自然便宜不到哪去,不过别担心,我家和他们有生意往来,所以他们老板巴不得我们来,不会收钱的。” 杜子腾大感惊讶,“啊”的叫了一声,一脸的震惊,然后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服务员便端了数盘不同餐品上桌,很快,小小的桌上便已琳琅满目,铺满个各色各异的美食,山珍海味,香气四溢。 陈默吞了口口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立刻闭上眼睛点头不已:“啊!好吃!” 他一脸陶醉的样子,看得杜子腾目瞪口呆。 此时却传来一个不和谐的鄙夷声,声音中的语境语调,无不透漏着嘲讽。 “哈哈哈,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众人吃了一惊,看了过去,只见一旁,另一张大桌之上,坐了五个人,四男一女,说话之人便是这女子,她身着淡黄长裙,面蒙轻纱,头饰为金鳞片甲,摇曳低垂,看不清楚容颜,但露出的肌肤却是雪白,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是灵动,令人眼前一亮,便是比之欧阳玉也不输几分。 看着此人,陈默不由的感觉一种熟悉悠然而生,似乎在哪见过一般。 细看之下,陈默“啊”的叫出了口,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认出了此人。 却见那女子说了这一番话后,瞥了眼陈默,便将目光转到了欧阳玉身上,似是也为欧阳玉容貌所惊,又似乎有别的念头,她盯着欧阳玉良久后,不由的轻碎一声,继续回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