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大陆》 第一章 落选的少年 张飞扬使劲跃起,两腿张开,双手撑住半人高的石顶,做出一个类似跳马的动作。 砰地一声,他身子却沉重的仿佛灌了铅,结结实实撞在上面。 跌在地上的时候,手心都因为擦到了锋利处,微微颤抖,流血不止。 火狐宗山门前,一名20岁模样的考官摇摇头,冷漠移开目光,向他宣判死刑:“不合格。下一个。” 周围的人,无论是来参与外门弟子选拔考试的16岁以下的孩子,还是驾着车队带着佣人一起来送行的富家的老爷们,登时都一个个咧嘴大笑,把张飞扬刚才的狼狈当成了缓解比赛紧张气氛的调味剂。 还有人忍不住出言讽刺挖苦几句,排解自己和孩子的压力。 “别担心。儿子。你比那小子壮实的多。一定会入选的。” “就是就是。也不打听打听火狐宗的选拔要求,就来参加。他不出丑谁出丑?” 火狐宗是整个吴国境内最大的修真门派,影响力遍布青牛城,黄龙城,和十几个小镇,等一大块的吴国地界。名下弟子有3000余人,是整个国境内,最有名的地方。 这里平日里紧闭山门,每月只有一次向外开放的机会,定在每月的初十。目的是招收一定数量的外门弟子,增强宗门的整体实力,保证整个门派的延续性。 火狐宗名声之所以如此之大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传说千年前,一头会喷火的妖狐来到吴国,不知杀了多少人,弄得人心惶惶,生灵涂炭。吴国境内早已放弃抵抗,国君也都逃了,后来,幸亏一名路过的无名道人济世为怀,出手与火狐大战了三天三夜,才将此事平息。 这一战,那道人并未杀死火狐,竟是成功将其收服,并开宗立派,扎根在了吴国。从此以后,这只火狐成了火狐宗和整个吴国的守护神兽,宗门也因此取了这个名字。火狐宗的名头才就此打开,成了现在国境之类人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只是,火狐宗选拔外门弟子历来都以严格出名,光是年龄就规定不能超过16岁,选拔比赛上,对选手的力量,速度,以及跳跃力都有远超凡人的要求,不像其他国境的宗门那样宽松,因此,会来这里的人几乎都可以说是少年天才,人中龙凤,吃得饱长得壮。 长得黑黑瘦瘦,人又不高的张飞扬,自然是不能比的。 他在比赛时出了丑,会给嘲笑的原因也在于此。 可这不能怪他。 张飞扬从小就是孤儿,他是从吴国境外的一个村落流浪过来的,前来参加比赛,只是因为小的时候偶然见识过飞天遁地的仙人飞过,对修炼成仙之事有着强烈的渴望,才不远千里,过来试一试。 已经16岁的张飞扬,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失败了。 看着一个个只有10岁左右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轻轻松松就从刚才跌落的石头上飞跃过去,轻轻松松,有一些做的勉强的,也只是因为年纪太小,只有5、6岁的缘故,张飞扬心里又是吃惊,又有些不是滋味。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个很不甘心的表情。 “好了。这月的选拔结束。过关的一共有7人。你们7人跟我进去,其余的人都回去吧。”这时,选拔比赛到了尾声,目送最后一个孩子成功跳过石头,那20岁身穿道袍的考官合上手上的名册,目光在面前7个兴奋的孩子面前扫了一眼,轻轻挥手,领着他们进去。 入选的父母开心的抱在一起落泪,落选的父母抱着在哭泣的孩子安慰。 但不管是哪一类,都默契的进了马车,往身后宽阔的来路退去。 只有张飞扬还呆呆的留在原地,目送考官与那7个孩子一起进入山门,山门缓缓在眼前关闭。 张飞扬找了一块草地,就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因为腹内咕咕乱叫,饥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在附近的寻觅食物。 但这里地处偏僻,四周多是荒地,除了有一片小湖能提供一定的水源补给,什么能吃的也没有。 张飞扬回到山门前的时候,吞了吞口水,大白天就早早打了地铺休息。 在平时没有东西吃的时候,他都是靠这种方法熬过去的。 但天公不作美,这一天的晚上下起了大雨。 山门前连一颗遮雨的树都没有,张飞扬只好脱下破旧的衣服,当做雨棚,靠在一块大石头避雨。 暴雨之下,少年张飞扬冷的微微颤抖,露出如排骨一样瘦弱的身体,但他的目光却相当坚定,双眼一眨不眨的盯住了火狐宗的山门,抱着期待。 天地从来不会同情任何人。 这一夜过后,张飞扬就生病人,头疼鼻塞,头重脚轻,光是站着都要摔倒。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忍受着饥饿与病魔的双重折磨,不愿离开。 到了第四天,山门终于打开。 张飞扬眼睛一亮,激动的要叫出声来。 可出来的却不是能给他希望的考官,只是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竟然正是四天前才刚刚进入山门,成为外门弟子的最后一人。 这男孩推着一辆小车,车上装着一个大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但看男孩推车时嫌弃的表情,就看得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飞扬却笑着迎了上去,问道:“你好。请问这里面是什么啊?” 也许是闻到了张飞扬身上那股只有病人才会有的恶臭,男孩后退了一步,用嫌弃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一面继续推车走向远处的湖泊,一面不满的抱怨:“没用的破烂。师兄也真是的。 我都已经是外门弟子了。整天不教我修炼,却天天让我洗衣服做饭。现在还要我来倒垃圾。气死我了。这些事情本少爷在家里的时候,可都是佣人做的。” 张飞扬只听到了第一句话。 身为流浪汉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袋子里应该有吃的。哪怕是剩饭剩菜,也足够让自己多撑几天,活下去了。 他伸手抓起那包袋子,感觉沉甸甸的,更是心动,冲着男孩微微一笑,提出了建议:“你要是嫌弃。我帮你去扔吧。这垃圾规定是应该扔到哪的?” 男孩显然没料到一个陌生人居然愿意出动帮他做这粗活累活,在家养尊处优惯的他自然对张飞扬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许多,指着远处的那片湖泊,笑道:“那里。那里。师兄说那片湖会把这些垃圾慢慢绒融化掉,化作养分,重新滋润大地。” 张飞扬从他点了点头,转身往胡泊边走去。 男孩见他果然要帮忙扔垃圾,心里甭提多开心了,掉头就回,回到山门里,连一声感激也懒得说,砰地一声,当下把山门重新关闭,悠哉悠哉的返回休息的地方。 张飞扬故意走得很慢,听山门重新关上了,男孩已经回去,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想在里面早点吃的。 但这袋子里的东西,却五花八门,有一件又一件黯淡无光,断裂成几片的各种法宝残片,有上面开了无数口子,不知道是什么撕扯坏掉的衣服碎布条,还有各种黑乎乎的,粉末状的,散发着焦味和药味混杂在一起的药渣,却是唯独没有能立刻食用的剩饭剩菜。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但就在这时,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小布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布袋子的口是收紧的,上面还用一根小绳系住,整个袋子呈现出一种椭圆形的模样,仿佛里面装了什么野果。 有了这个发现,张飞扬转悲为喜,激动的拿出袋子,拉开绳子,迫不及待的伸手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但这并不是什么果子,原来是一个锈迹斑斑,积满了一层灰的小炉子,材质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比金铁都要坚硬,轻轻捏住两个侧边一按,却还有弹性。 张飞扬笑了笑,毫无任何兴趣,把希望放在炉子的里面,打开盖子,将炉子颠倒过来,做出倾倒的动作,还用力抖了一抖,希望能有什么金桔之类的小野果能掉出来。 可里面竟然还是空空如也。 这一下,张飞扬失望了,正要把炉子扔掉,刚才用力抖动炉子的时候,用力过猛,却是不小心撕开了手上才刚长好的伤口,噗的一声,一滴鲜血顺着手指落在了炉子上。 还没等张飞扬疼的龇牙咧嘴,黯淡无光的炉子突然飞到空中,轰的一声,膨胀了数倍,化作了一个脸盆大的炉子,四角贴地,稳稳立在了地上。 这始料未及的景象让张飞扬吓了一跳。 他一个踉跄,脚上一软,跌了一跤,疼的又是忍不住皱眉,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地上那一堆黑漆漆的药渣子,心中却是升起了期待。 一个人在饿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什么能吃的都不会放过,即便只是别人不要的药渣子。 有炉子,远处有水,还有点药渣,不管怎么样,至少可以做一碗药汤充充饥啦。 冒出了这个想法之后,张飞扬说干就干,干劲十足,在那堆破烂里找了一些可以盛水的东西,给炉子加好水,再把粉末的药渣全部倾倒进去,用火石啪的一声,点起了火,只见一道红光从火中飞出,突然把炉子的表面完全覆盖,才过片刻,一道道热气就从炉顶上方的小孔里钻了出来。 这气味浓香清肺,哪是什么药渣会有的味道啊,竟是比吴国御膳房里飘出的热气都香。 第二章 神秘小火炉 “哇!好香啊!” 吃了这么多年的剩饭和剩菜,张飞扬也从未闻过如此浓郁的清香,这种香味令他都全身都感觉轻飘飘的了,仿佛体内有电流在流传,说不出的舒服。 顺手取来一个有点内凹的铁器碎片当成是碗,张飞扬兴奋的打开炉盖,刚要往里面盛一碗满满的浓汤试试口感,却是一愣。 只见炉子里面,刚刚明明放了半炉子的水,眼下里面竟是只有巴掌大的小碗那么一丁点的汤。 但这汤倒是有些奇怪,明明清清爽爽,表面却像是飘着一层油脂,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 正有丝丝缕缕的热气从上面冒出。 张飞扬眉头一皱,觉得有些古怪,但也顾不得多想,肚子都饿的快前胸贴上后背了,哪还等得了? 他吞了吞口水,一口气将炉子里的所有浓汤盛出,全部倒进嘴里。 这汤却是入口即化,与普通的汤水又有区别。 “不会吧?怎么一点味道也没有?刚才汤的香味明明很浓啊!” 才尝了一口,却察觉到浓汤已经如蒸发的热气一般,从口中消失不见,连喉咙中竟是都没任何感觉,更别说是填饱肚子了。 张飞扬不禁大感失望,摇了摇头,什么兴趣也没了。 抬眼看了看天色,此时,东方已经转暗,太阳开始西沉,快到黄昏时分了,阳光斜照在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在地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张飞扬的心也凉到了谷底。 看了这奇怪的炉子最后一眼,他再也提不起一丝研究的兴趣,倒头就睡。 因为,只有睡眠才可以暂时的缓解饥饿带来的痛苦。 张飞扬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可奇怪的是就在这时发生了。 按理说,就喝了一小口的汤,那汤又明明没进入喉咙,饥饿的感觉本应加重才对,但令张飞扬想不明白的是,他并不如几天前那样有强烈的饥饿感觉。 甚至,在地上躺了足足一顿饭的工夫,他也没有再感觉到肚子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让张飞扬特别纳闷。 等于他这种平日里时常吃不饱的流浪汉来说,犯困这是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出现的症状。 没找到吃的时候,会因为全身发软犯困。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剩饭剩菜,或者是地里的野菜,即便是吃完了以后,终于让肚子不再那么饿了,但一顿吃的太饱,依旧忍不住要犯困。 要说什么时候不犯困,从张飞扬出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过。 但神奇的是,就是刚才的那连什么味道都没有的浓汤下去,张飞扬吃惊的发现,他现在的精神好的很,这种感觉仿佛是一只从未吃饱过的老虎,突然有一天,一口气吃完了一头野猪一般,全身渐渐开始发热,仿佛有一股说不出的力气和精力想要发泄。 如若不能宣泄出来,就会全身难受。 此时,张飞扬就是这种感觉。 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病了,在刚刚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不知在地上打了多少个滚,仿佛肚子疼一样。 但时间久了,当发现除了精神好,身体中充满了力气,此外,并无别的不良症状,张飞扬慢慢接受了这个结果,睁开了眼睛,把目光落向那个突然变大的炉子,开始回忆从它变大以后,发生过的所有不可思议的事。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再一次出现。 也不知道那炉子是怎么回事,只见它微微一颤,咻的一下,当着张飞扬的面,突然间收缩成了原来巴掌的大小,横在地上,滚了两下。 这实在太奇怪了。 流浪十多年下来,他什么炉子都见过,却唯独没见过能自动膨胀和收缩的炉子。 当精神不再犯困以后,这件事登时勾起了张飞扬的兴趣。 他微微一笑,坐了起来,捡起炉子放在手里前后翻看,细细把玩,希望能研究出一些门道来。 “变大!膨胀!我要你变大!” 但这炉子似乎是有脾气一般,无论张飞扬怎么拍打,或是发出口头上的命令,都没再有任何的反应。 “奇怪。我是喝了这炉子做的汤才精神变好的。应该不是幻觉吧?那为什么现在它不灵了呢?” 张飞扬摇摇头,又将炉子怎么变大的情形再脑海里过了一遍。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嘿嘿一笑,玩性大起,一口咬破指尖,将鲜血重新涂抹在炉子上,希望它变大的奇景再次重现。 砰地一声响。 果然,炉子遇血突然膨胀,又化作了脸盆那么大,四个角稳稳的立在地上,险些压到了张飞扬的脚。 张飞扬满意的大笑。 但笑着笑着,他又皱起了眉头,道:“不行啊。要是以后每次用你,都要用血的话,那我的血不早晚要给你吸干啊。” 张飞扬摇摇头,重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一边绕着炉子走,一边自问自答起来:“为什么遇到血,你就会膨胀呢?还有,你刚才又是为什么会突然缩小的呢?我好像还怎么弄清楚你是怎么缩小的。” 走了两圈,这个问题,依旧没能弄明白。 但当走过第三圈的时候,炉子毫无预兆,咻的一声,再一次当着张飞扬的面,猛然收缩化作巴掌大小。 张飞扬抬起的左脚一顿,停在半空,右脚一立,就在左脚收回来的时候,眼睛一亮,似有所悟:“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你就缩小了。但是,要让你变大的话,却必须用血才行。难道是血吸干了? 不对。做汤的时候,明显炉子变大的时候要久很多。难道是炉子遇火或者血,变热了,就会变大?因为,我在做汤的时候,给炉子点了火,炉子通体都是热的,所以,延长了炉子膨胀的时间? 而也因为我做完了汤,炉子外面的火熄了,所以,炉子的温度变低了,又会缩回原来的尺寸?” 有了这个判断,张飞扬登时恢复了兴奋,仿佛一个突然找到了乐趣的孩子,微微一笑,蹲下身来,开始拿着火石,做试验。 啪的一声响。 他刚用火石点出了一道火花,碰到了来小炉子,果然,炉子砰地一声,瞬间膨胀成了脸盆大小。 随后,张飞扬又不停的用火石在炉子底下加热,这炉子果然支持了整整一个时辰,也没收缩。 直到张飞扬玩火石累了,双手发酸,双臂发麻,停歇下来,炉子才在表面温度冷却下来以后,微微一颤,重新恢复了巴掌大小。 张飞扬哈哈大笑,把小炉子捧在手里,仿佛捧着一朵鲜花一般,爱不释手的欣赏。 这一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感到的疲倦,合的眼。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张飞扬是给一道熟悉的抱怨声吵醒的。 “师兄太坏了。不教我修炼,又让我倒垃圾。烦死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睁眼一瞧,果然,那个昨天出来倾倒垃圾的10岁男孩推着一辆手工车从身边经过。 见他满脸的不满,骂骂咧咧,摇摇晃晃,推着车子往远处的一片湖泊走出,走过自己身边,还故意绕开,只当自己是空气,一脸的嫌弃,张飞扬却是毫不在意,摸了摸肚子,感觉终于有一点饿了,微微一笑,兴奋的追了上去,喊住男孩继续要求主动帮忙倒垃圾。 这10岁男孩显然是没想到张飞扬会帮他倒两次垃圾。 但既然有人愿意帮忙这么做,他倒也乐意之至,反正这件事对他这个一心想要修道成仙的孩子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做一次就多浪费一些时间,能有人代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也不客气,熟练的把车上的布包扔给张飞扬就转身回山门去了。 张飞扬接住布袋,并不急着打开,一直对男孩感激的拜谢。 将男孩进入了山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他才兴奋的打开布袋,仿佛是迫不及待查看财宝的冒险家一般,将里面的废弃物一点点的翻弄出来。 武器和破衣服之类东西全部倒入湖中,让它慢慢消解,所有药渣子则全部留下。 他小心翼翼收集到一起,点燃炉子,如法炮制昨天的方法,做了一碗浓汤服用。 这一次,有了经验,当浓汤入口,再一次消失不见的时候,张飞扬摸了摸肚子,感觉才刚刚涌起的一丝饥饿感果然消失不见,表现的异常平静。 但还没来得及收起炉子,竟是依旧有令他意外的发现。 身体之中,仿佛力气变大了,耐力也变好了,就连肺活量也都变强了,本来一次呼吸的量,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 张飞扬认真的看向前方,突然提起全身力气,打出一拳,只听刷的一声轻响在空中传开。 他这个平时跑步都要跑一步喘三喘的人,竟然已经可以出拳留声。 “还是我吗?我才喝了两口药汤,就突然变强壮了?” 张飞扬有些不敢相信。 蹲下身来,食指在地上画出一条直线,他退到线后,膝盖弯曲,双腿猛然向前发力,纵身一跃,砰地一声,落地的时候,距离竟然已经有足足一丈。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那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啊。 可他刚才却做到了,虽然有些勉强,但张飞扬登时激动的微微发抖,想起上一次这些年受的委屈和歧视,以及上一次招募外门弟子是受到的讥讽与嘲笑,喜极而泣。 也就自这一日开始,张飞扬每天都会早早起来,等着那个10岁的男孩送来垃圾,帮忙处理,然后,再在男孩离开以后,利用炉子和药渣配上湖里的清水,煮汤给自己吃,进一步的强化身体。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的身体越来越强,精神越来越好,日出日落,时光如梭,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又迎来了火狐宗招收新一批外门弟子的日子。 第三章 新的选拔 火狐宗山门大开。 一群外门弟子从里面整齐的出来。 他们穿着统一的青衣道服。为首的,正是那20岁左右的年轻考官。 考官在前面指挥其余外门弟子做事。 那些外门弟子都只有不到16岁的年纪,多数还是上个月刚进宗门的新人,在考官的指挥下表现的恭恭敬敬,相当顺从,两人一组,把一块块两三人高的石头搬运到门口,布置场地。 与一个月前相比,这一次的招收新外门弟子比赛项目依旧是老三样,跳跃,力量和速度。 当所有外门弟子三三两两规划好比赛区域的时候,远处陆陆续续有一堆堆马车赶了过来,张飞扬一样看去,都是四匹马同拉,或是八匹马同奔的豪华马车,两匹马拉的已是最低档次,一匹马拉的马车根本没有。 显然,这些来参与选拔比赛的孩子,和上一次的那批人相比,要更富有。 果然。 就在马车停歇下来以后,从上面下来的孩子一个个年纪不大,平均只有5岁或者6岁,但前呼后拥,走路的样子,大摇大摆,别说佣人在旁战战兢兢,就是父母也是千依百顺,一个劲的陪笑,看上去在家里不是小皇帝,也是霸王。 其中几个上次选拔以微弱劣势落选的少爷认出了张飞扬,对他冷嘲热讽,旧事重提,当着所有大人的面再接不堪回首的旧伤疤,引发了好一阵笑声。 张飞扬倒也不在乎。 他当流浪汉这么多年了,早已对别人的冷言冷语和挖苦讽刺免疫了,微微一笑,不当回事。 别人怎么笑话他,他就怎么把微笑送还给别人。 “现在开始第一项测试。跳跃力。这是一场比赛,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自己回家吧。请不要影响其他人的比赛。” 这时,山门口那一边出来工作的外门弟子已经都全部都返回了山门之中,山门吱呀一声,重新关上。 只有那个20岁左右的的年轻考官留在外面。 他满脸严肃,目光习惯性的把到场的所有人扫了一眼,开始介绍第一项比赛内容,跳跃力的规则。 当看到张飞扬这个流浪汉又一次来参加选拔,他目光无丝毫停留,就收了回去,仿佛刚才只是在看一团空气。 张飞扬倒也不在意。 他现在的目光只是落在那块曾经让他出丑的石头上,有一人高左右。 经过这一个月的浓汤滋补,他很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顺利跳过那块石头。 “古晴雪。通过。下一个。张飞扬。” 见前面一个12岁的小女孩顺利跃过石头,终于轮到自己了,张飞扬跃跃欲试,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冲向石头,双足一点,在空中分开,双手往石顶一撑,竟是轻轻松松就飞跃了过去。 这一跃,在其他人眼中稀松平常,看不出端倪,但深知只用了五成实力的张飞扬却是知根知底。 那个瘦弱不堪,平庸无能的自己已给他远远甩在了身后,他超越了自己,终于可以进入修仙的大门了。 落地以后,张飞扬激动的微微颤抖,看着自己,一个劲的傻笑。 那20岁的考官终于第一次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但也只是一刻,他又再次移开目光,开始宣读第二场比赛的内容。 “接下来是速度的比赛。看到北边那片大湖了吧?比赛的内容就是绕着这片湖跑一圈,如果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赶回出发点,就算通过。去吧。” 随着这一声令下,所有孩子都紧张了起来。 上一次,第一轮测试都没能过关,张飞扬也没参与过这绕湖跑的比赛,只是在旁边见过,这一次终于能有资格参与其中,即便信心满满,也难免有些紧张。 见考官都把香点燃了,插在了香炉上,张飞扬依旧没回过神来。 “啊!” “儿子,加油!” “女儿,别输给那个小胖子!超过他!” 直到耳边传来了那些富商大户门的呼喊助威声,张飞扬才猛然间回过神来。 抬眼一瞧,见所有孩子都早已跑了出去,领先了一大截,最快的更是都过了一半的距离,他哪还敢耽搁,咬牙迈开大步,奋力狂追。 观赛的大人们笑弯了腰。 “这是哪家的野孩子?都落后这么多了。还想合格吗?他以为他是狗吗?哈哈!” 那20岁的考官扫了一眼张飞扬,也是摇了摇头。 但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见到张飞扬超过最后第二,然后,又超过了最后第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把前面的孩子超越。 那些给张飞扬超越的孩子父母都一个个傻了眼,仿佛是吃什么东西噎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僵硬的笑容证明他们有多尴尬。 考官眼睛微微一亮,目光又多在张飞扬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就是这一小会,张飞扬继续飞一般的追赶,双腿之上仿佛踩上了一阵风,在身后留下一片烟尘的同时,也将前面的对手一个个的拉到身后,淹没在烟尘之中。 第三,第二,第一。 在快到终点的时候,见张飞扬继续狂追,速度不减,其余前面的三个孩子都明显体力出现了下降,越来越慢,终于在最后两丈的距离给完全超越,从此他一骑绝尘,凯旋而来,第一个冲过了终点,所有在比赛开始前没给他好脸色的富商和佣人们都一个个脸色涨红,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了,抵受不住张飞扬的目光。 那20岁的考官微微点头,终于对张飞扬露出满意的笑容,让他在一旁休息,等待比赛的结束。 但在张飞扬离开目光之中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反倒升起了一丝疑惑:“这小子上个月来测试的时候,明明连第一项测试都不合格。怎么才一个月的时间,进步这么快?难道他上个月是故意在隐藏实力?” 考官摇摇头,一时想不明白。 这时,陆续有孩子跑回终点,一炷香的时间也过了,后面的七八个倒霉蛋都只能扫兴的跟着父母回家。 看他们走回马车时,一个个哭着鼻子,哭的比谁都大声,父母们在旁边没一个给好脸色,就知道,回家以后,这些小家伙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想到刚才他们来的时候,那可是谁都恭恭敬敬,把他们当小皇帝一样对待,现在选拔失败,却瞬间和父母调换了位置,张飞扬就觉得好笑。 “最后一项测试是力量。看到我眼前的这块石头了吧?就是你们第一次测试跳跃力的时候用的。它有50斤重。比赛的内容就是能不过来让这块石头挪动一下,哪怕只是抬起来一瞬间,高度连半寸都没有,也可以算是过关。不能让石头动分毫的,直接淘汰。” 就在这时,考官宣布了最后一项测试的内容。 此时,还留下的孩子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左右,差不多50人。 听到考官宣布完比赛的最后内容,所有孩子都在父母的要求下,退到了一边,不敢去尝试。 他们的理由是,才刚刚考完跑步,体力消耗巨大,这个时候,越是晚一点去搬石头越好,第一个去搬的人不是傻子就是弱智。 那考官每月都要出来负责筛选合格的外门弟子,自然对这些参赛孩子和父母心理拿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见果然无一人敢先过来尝试,又将目光看向了张飞扬,道:“张飞扬。你先来。” 张飞扬还有余力,早已迫不及待想试试现在的极限,正想排队,和前两次一样,按照次序,轮到自己再上,却听高官亲自点名,微微一笑,当仁不让,走上前去,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往石头两边一抱,轻轻松松就把50斤重的石头抱到了膝盖位置。 这一下,一瞬间惊动了在场所有人。 想看张飞扬出丑的那些孩子的父母们一个个张口结舌,拿出手绢给自己擦汗。 还在喘气,抓紧时间休息的孩子则一个个脸色发白,仿佛是自己抱起了石头一般,喘的更厉害了,简直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那20岁的考官也是心中大受震动,目光仿佛给张飞扬吸住一般,怎么也不移不开了,把对张飞扬的肯定逐渐变成了欣赏。 好厉害的家伙。他一个月前果然隐藏了实力,是故意来看我的笑话吗? 但就在众人以为张飞扬要把石头放下的时候,见张飞扬腰背一挺,继续把石头向上抬,越来越高,转眼间,已稳稳把石头高举过顶,仿佛顶天地里的壮汉一般,牢牢靠双手撑住了石头,一动不动,他们才收起了先前对张飞扬的所有嘲讽与鄙视,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20岁的考官心里也有了变化,对张飞扬的欣赏逐渐在石头的上举过程中一点点的崩溃,瓦解,直至完全化成了嫉妒。 “好小子!原来你有这么好的身体天赋。对外门弟子来说,这可是谁想求都求不来的啊。居然给我碰上一个。要是我有这么好的天赋就好了。为什么这小子会有这么好的天赋?” 不过,就在那考官以为张飞扬的测试到此为止的时候,张飞扬抬头看了一眼石头,微微松开了一只手,只留单手撑住石头,虽然显得有些吃力,但这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来说,已足够惊世骇俗。 “我的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孩子到底是哪家老爷的?太牛了吧?” “爹。这块石头真有50斤吗?” “儿子啊。你要记住爹的话。等你进入山门以后,一定要和这个叫张……张什么来着……” “是张飞扬。” “哦。对对对。一定要和张飞扬好好交往。对他一定要足够好和足够尊敬。他将来在火狐宗一定不会是等闲之辈。必须趁着他还没崛起之时,就和他处好关系。懂了吗?” “爹。可是,张飞扬身上好臭。穿的衣服也好脏。我不喜欢他。” “啪!爹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想讨打是不是?” “我知道了。爹。” 那些孩子倒还没什么感觉。 但那些孩子们身后的父母们都一个个瞬间炸开了锅,把张飞扬当成了香饽饽,开始给自己的孩子出主意,找各种机会取悦张飞扬。 张飞扬毫不在意,一心都在测试上,还想试着将手掌托住石头,改成五指,把难度提高一些,但试了一次,发觉已经手臂开始发酸,用不完的力气终于有了宣泄干净的势头,遗憾的叹了口气,稳稳将石头放落回地面,带着笑容,看向考官,等待对方宣布测试通过的好结果。 可此时,他并不知道,这考官对他的想法又有了新的变化。 眼看着张飞扬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了超出自己预判的事情,这考官再看张飞扬的眼神都变了,没有了冷漠,也没有了欣赏,更没有了嫉妒,只有深深的敌意。 “张飞扬。这家伙太优秀了。要是让他进了火狐宗,也做了外门弟子,那还有我晋升内门弟子的机会吗?” 他摇了摇头,突然板起了脸,恢复了冷漠,宣布结果:“不合格。下一个。” 第四章 外门六部 这个结果令在场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震惊。 张飞扬一呆,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正要追问缘由,但还没来得及出口,身后已经传来了一大片的抱怨。 “我的天啊。都这么优秀了,居然还是不合格?这也太严格了吧?考官大人啊。你能不能把要求降一降啊?” “是啊。是啊。考官大人。我上个月就带女儿来参加过选拔。那时候的要求可没这么高。怎么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一下子提高了这么多?能不能通融通融?” “考官大人。我没别的要求。只求你能把要求降低一点。我儿子单手举起石头不行,但双手抱起石头肯定可以。只要小儿能通过选拔,今后我一定帮你当祖宗一样供奉。每个月都会固定送礼给你。你看这样行不行?” 那些亲眼目睹了他大发神威的其他孩子的父母一个个像是人精一样,大胆挤上前,围在年轻考官的周围对他抱怨的抱怨,献殷勤的献殷勤。 一时之间,谈话声此起彼伏,隆隆不绝,传的山门里面的一些外门弟子也都给听到了,忍不住打开了门缝,往上门外边偷看这些人的热闹。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走开走开!这里是火狐宗。规矩自然由我火狐宗说了算。张飞扬不合格与成绩无关。全因他不够真诚。欺骗了我。修仙之人真诚二字最重要。你们的孩子能通过测验,我自然会入选。通过不了,我也不会降低标准。散开吧。” 过了一会,听考官终于说出了理由,所有刚用热脸贴了别人冷屁股的父母都一个脸红心跳,羞愧难堪,忙用笑容掩饰尴尬,退回了孩子身边。 “爹。什么是真诚?张大哥骗人了吗?为什么他那么优秀不能合格啊?” 这时,一个12岁左右,长得白白胖胖的小男孩拉着亲爹的裤腿,目光落在张飞扬的脸上,询问心中的疑惑。 他爹正是刚才那个对儿子千叮咛万嘱咐要到时候去主动和张飞扬交好的那位,前一刻,对张飞扬还充满了敬意,眼下听儿子再提起这个已经落选的少年,却是一脸嫌弃,啪的一声,没好气的抽了儿子的头一下,对他进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 “小屁崽子!谁是张大哥?爹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都听不出来?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结交比你强的人。张飞扬那小子穿那么破,身上又那么脏,就是个破乞丐。别去理他。给我好好专心测试。要是你通不过,回去有你屁股好受的。听到没有?” 那男孩见老爹说着说着突然就板起了脸,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严厉呵斥,登时吓得愣了一愣,什么好奇心都不敢有了,点了点头,收回了看向张飞扬的目光,走向年轻考官,准备接受测验。 其他对张飞扬本来抱有好奇的男孩和女孩见到这情景,也都一个个清醒过来,张飞扬再优秀那也是淘汰了,不必去过多的关注,同情只会引起父母的不满,于是,重新进入了准备接受测试的兴奋状态,期待赶快轮到自己表现。 只有那些孩子们的父母依旧对张飞扬保持着关注,见张飞扬居然给淘汰了,他们一个个幸灾乐祸,为张飞扬能给他们空出一个名额而庆幸,却无丝毫感激,只觉得考官说的话就是真理,绝不会有假,对张飞扬更是鄙夷,开始嘀嘀咕咕,冷嘲热讽起来。 张飞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和不实的传闻。 什么偷盗被抓,早已是逃犯一个,现在给考官给认了出来,或者是刚才表现的时候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作弊,试图蒙混过关,却给考官一眼识破。等等。 什么样的坏事都有。 张飞扬心里委屈,想不明白是哪欺骗了考官,问道:“考官大人。我清清白白,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那考官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连句话也懒得回,就直接点名让下一个男孩开始测试。 见张飞扬吃瘪,本来就幸灾乐祸的那些孩子的父母一个个笑得满面红光,得意洋洋,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这笑声之大,登时传到了山门里面,引得那些躲在门缝后面偷看热闹的外门弟子都一个个笑出声来。 就连考官见到了张飞扬受打击的样子,也忍不住嘴角微挑,得意的冷笑。 但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笑声却在嘈杂的笑声中响了起来,如闷雷之中突然炸开的一道霹雳,咔嚓一声,瞬间在所有人心头炸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开了一道门缝的山门突然完全大开,一个和考官穿着年纪一样,穿着也一样,却皮肤本白的年轻男人双手背负在身后,大摇大摆着从里面走出来。 他目光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向年轻考官,强忍住笑,问道:“项师兄。什么修仙之人真诚二字最为重要。这么差劲的理由,也亏你说得出来。这是什么时候定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刚听到这道强劲的笑声,项姓考官脸上的得意与笑容已经收敛,看到来人的样子以后,他更是重新板起了脸,冷冷看了一眼大开的山门,将那些藏在门后的其余人等吓退,才迎向对方的目光,不答反问:“霍师弟。你不是应该在停尸房里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霍姓年轻男子似是早已料到了项师兄会有这样的反应,摸了摸鼻子,更不掩饰脸上的笑意,继续追问:“项师兄。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吧?你说的规矩是哪一条?什么时候立的?我好像记得没这种规矩吧。咱们选拔外门弟子不是向来只看资质吗?真诚值几个钱?” 见霍师弟言辞犀利,一针见血,仿佛是无孔不入的蟑螂,见了缝隙就要钻,抓住一个漏洞就想逼死自己,项姓考官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沉吟片刻,突然勃然大怒,断喝一声,指着霍师父发出了威胁:“霍丹!快滚回你的停尸房去!这里一直都是我在负责。别逼我揍你!” 霍丹脸色一白,身子一抖,后退了一步,一副吓坏了的样子,但见项师兄眉眼间闪过了一丝轻松,登时哈哈一笑,假装很害怕的拍拍胸口,道:“项师兄。我好怕哦。你别打我好吗?” 这个结果,显然是项姓考官从未料想到的。 他愣了一愣,有些失神。 在他的印象里,霍丹平日里见到了自己也只能避着走,没想到抓到了自己的小辫子,会变得如此不同。 张飞扬也有些发懵,不知道这个霍丹和项考官有什么过节,心里一头雾水。 但还没等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霍丹的下一个举动,让他登时变得更迷惑了。 只见霍丹突然转头,目光停在他身上,对他笑着霎了霎眼睛,这意思就仿佛是在说:“别担心。由我帮你撑腰。”一样。 张飞扬可从来不认识这个霍丹。 霍丹自然也不认识张飞扬,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做给项师兄看罢了。 项师兄虽然清楚霍丹是在故意激怒他,不应该生气,霍丹和张飞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识,却还是忍不住发火,回过神来以后,面色阴沉似水一般可怕,提高了嗓门,继续威胁:“霍丹!你不想活了吗?快滚!再多留一刻,我就杀了你!” 霍丹摇头不信,笑声更大:“哈哈哈哈!项东。别吓唬人了。你不敢杀我。我又不是刚入门的小屁孩,什么也不懂。我和你认识五年了。你是什么人,我会不清楚吗?这些招数还是留给其他人用吧。我就不和你废话了。 根据我刚才的观察。这张飞扬可是本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你不收他。我收。我只是在停尸房工作太闷,出来和你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你要是杀我。门后面的所有师弟可都是证人。要是让师父知道了这件事,我想你参与内门弟子选拔的机会也就不可能会有了。 说不定,师父一怒之下,还会把你逐出师门。我想,你应该不会那么傻吧?” 项东越听越气,却越听越拿他没办法,到了末了,见霍丹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沉默了片刻,将霍丹说的后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权衡利弊之下,他终于没再死死坚持,看了张飞扬一眼,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更改了前面的结果:“张飞扬。你合格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真是令人始料不及。 张飞扬愣了一愣,见霍丹正在朝着他不停点头微笑,四周的人群瞬间如炸开了锅一般,又对他开始了一轮新的议论,才回过神来,两步上前,对着霍丹真心诚意的拜了一拜:“谢谢你。” 霍丹不在意的摇摇头,转头对项东行礼:“谢谢项师兄。” 项东现在只要看到他就来气,哪还愿意再理睬,一挥衣袖,转过身去,开始给后面的孩子测试:“下一个。古晴雪。” 霍丹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回了山门之中。 随后的测试结果很快出来了。 这一次,通过测试的,走到最后的只有五人。 落选的孩子和父母还是惯例哭哭啼啼,骂骂咧咧,不甘心不服气。 入选的人则都一个个欢呼跳舞,手拉着手唱歌庆祝。 因为,年纪比其余几人明显大了一截,张飞扬融入不了那些只有10岁左右的孩子的圈子里,默默在旁边欣赏,选择当一名观众。 做好了人员登记,项东就打开了山门,带着张飞扬一众进到了山的里面。 这座山因为火狐宗早已改成了火狐山。 巨大无边,山峰高耸入云。 张飞扬跟着大队来到山脚下的时候,那里早已有五个穿着和项东一样的外门弟子等在上山的山路口。 项东上去和他们说了一会话,再回来的时候,张飞扬才知道,这五人加上项东正好是火狐宗外门弟子的六个部门。 而项东和刚才帮自己一把的霍丹分别是其中一个部门的头领级人物。 项东负责的是炼丹部,而霍丹负责运尸部。其余四人三男一女,分别负责建筑部,开垦部,采药部和洗衣部。 其中,只有炼丹部是晋升内门弟子最有希望的部门。 运尸部虽然差了一点,只负责运送和处理尸体,但危险程度远不如采药部,辛苦程度也不如开垦部,是宗门里最轻松的部门。 见其余五个孩子都已经给这些部门的头领给选走了,张飞扬一看到霍丹就笑着主动走了上去,等待他将自己选走。 霍丹却是仿佛一眼看看穿了张飞扬的心思,摇了摇头,笑道:“别看我。你优秀不假,但想进我运尸部还不够资格。你待在哪里,我们早就商量好了。选你的人在那边。” 见霍丹竟然拒绝了自己,张飞扬不禁有些失望,但想到开垦部和采药部其实也不错,只要肯卖力气努力修炼,多半也能修炼成仙,也就不计较了,笑着往他所指看去。 霍丹所指之人竟是六部头领里唯一的那个女人。 第五章 周一仙 张飞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那女人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部门的。除了洗衣部这个明显是女弟子会在的部门,不可能有其他了。 果然,他还没来得及问话,那边的女人已经走了过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他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了一番,用点头表示出心中的满意。 “个子不高,但身体很结实,肩膀和胳膊也够有劲。你叫张飞扬,对吧?欢迎你加入我们洗衣部。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来找我就可以。我会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你可以叫我巧姐。” 见巧姐对他还算热情,性格像男人一样直爽,张飞扬心里的失望才减轻了一些,学着其他刚入门的外门弟子一起,恭恭敬敬对她抱拳行礼。 巧姐有20多岁左右,看上去已经是个成熟的女性,显然接触过的男性已经很多,对张飞扬的恭敬也无任何尴尬和紧张,微微一笑,就拉着他的手,带他走进了最西边的一条上路。 从这里上去,通向火狐宗的山路一共有六条,分别对应着火狐宗外门弟子的六个部门。 六部所在的山体位置各有不同,有在山腰处定居的,也有住在山顶的,还有在后山区域的。 张飞扬要去的洗衣部就定居在后山的一条大河边上。 一共盖了七间屋子。 这条河是由山顶上一片瀑布冲击之下,日积月累而成。 每天从太阳升起开始,洗衣部的外门弟子就会在巧姐的带领下,带着木盆和木棒,和满满好几盆的道袍来河边清洗。 这些衣服都是所有内门弟子的衣服。 除此在外,洗衣部的弟子还要学习做衣服,火狐宗所有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衣服,可都是洗衣部的人做的,而她巧姐就是其中的翘楚。 来到河边的一间木屋前,换上了标准的火狐宗外门弟子的青色道袍,张飞扬才从巧姐那知道了一些专属于火狐宗外门弟子的规矩。 原来入了外门弟子以后,依旧是不能修炼的。 想要修炼,走上仙途,还需要弄到火狐宗内最为重要的修炼功法《炼气决》。 但这个东西只有一些做出过贡献的优秀外门弟子才配拥有。 比如六部的头领。 在洗衣部里,真正开始修炼体内灵气的人,也就只有巧姐一人,她手下的所有人都和苦力差不多,天天要受巧姐的使唤。 不知要忍受这样的辛苦多少,才能勉勉强强有机会得到宗门内最珍贵的《炼气诀》。 但见张飞扬才刚来,就露出了和所有洗衣部的新弟子一样的失望神色,巧姐笑着拍拍张飞扬的肩膀,就像是往常对待别人一样安慰他:“别灰心。好好洗你的衣服。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哪一天就有机会得到《炼气诀》。多做贡献,少问奖励。” 张飞扬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能让人修炼成仙,在空中自由飞翔珍贵功法《炼气诀》要是刚入门就能每人得到一本,那飞天遁地也太容易了点。 这样一思考,他心里的失望登时少了一大半。 在问过巧姐是不是管吃饱这件事以后,得到了巧姐肯定的答复,张飞扬心里的失望就更少了。 他又开心的笑了,对未来充满期待,信心满满。 见到张飞扬傻笑的样子,巧姐满意的点点头,站到了一块大石上,轻轻拍了拍手,啪啪的声音登时如雷响一般,传遍整个后山,还有回音阵阵。 修炼过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啊。随便拍个手都能这么厉害。 想到努力奋斗一段时间,自己也能和巧姐一样,张飞扬就忍不住激动的颤抖。 就在这时,远处的大河尽头出现了一排排的人影,都是提着脸盆,木棒,和一堆湿衣服的少女。 她们手拉着手,高昂着头,唱着欢快的歌谣,往张飞扬这边走来,阳光洒落下来,映照出一张张充满了阳光的笑容,如一张美丽的画卷,惹人心动。 只有走在最后的一个10岁男孩低着头,一脸的不满。 这些人就是洗衣部的所有成员了,一共20个少女,1个男孩,现在加上张飞扬,终于有第二个男性了。 巧姐将张飞扬介绍给她们互相认识的时候,少女们把张飞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个遍,还在张飞扬身上这里摸一把,那里捏一下,嘻嘻哈哈,仿佛是在盯着一件稀世珍宝在欣赏一样,弄得张飞扬很不是滋味。 他毕竟已经16岁了,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以前在外面当流浪汉的时候,自然也曾想过有没有可能会在未来遇到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在一起相好。 可眼前的这些少女,却每一个都比他曾经在梦里想象过的要漂亮水灵,还都落落大方,给人感觉一点也不拘束,仿佛都是继承了巧姐的直爽性子一般。 张飞扬反而自己有些不太适应了,一时之间,只觉得少女们的目光说不出的火热,实在抵受不住,只好移开目光,走到了一旁,去和那唯一低着头,还在生闷气的男孩交流。 那男孩一直都没去看张飞扬。 因为,他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管你来的人是男是女,反正和他无关。 但认出了张飞扬是原来门外的那个流浪汉以后,男孩却是愣了一愣,仿佛是一个外乡人一下子见到了老乡一样高兴,拉着张飞扬的手问这问那,介绍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笑着和张飞扬聊天。 “原来是你啊!你也进来啦。哈哈。你好。我叫周一仙。” 张飞扬自然也认出了他。 没想到那个曾间接给予他帮助的10岁男孩会和自己在一个部门里,张飞扬也像是碰见了老同学一样开心,和他远离了少女,坐到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一边欣赏河中的涓涓细流,河底美景,一边叙旧。 “周师兄好。真巧啊。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叫张飞扬。” “张飞扬,我知道你的名字。我选拔的那次,你可是出了大丑呢。哈哈。其实我一直都记得。哎呀。抱歉。我不该说的。我没看不起你。真的。我只是觉得你摔倒的姿势很难看。” “没事。都过去了。周师兄。我们洗衣部也负责倒垃圾吗?” 周一仙拍了拍大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发泄心中的不满,拿起一块石头,扔进河里。 看着石头在河面上啪啪啪的腾跃而起,留下一道道美丽的水花,他才大为释怀,点了点头,回道:“是啊。我们洗衣部是六部里最差的部门了。你进了洗衣部也就等于判了死刑。 我们是没可能修炼成仙的。火狐宗山门规矩很严格。现在想要逃出去也不可能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至少每个月可以从巧姐那里领工钱。” 这话,怎么听着和巧姐说的不一样? 张飞扬回头看了一眼,见巧姐正和少女们正笑着聊天,气氛轻松欢乐,还向自己招手,显得很客气。 他收回目光以后,奇怪的问道:“周师兄。巧姐不是说好好工作,好好洗衣服,就有机会得到《炼气诀》的吗?难道她说了谎?” 周一仙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又拿起一块石头扔向了河面,似是想要打起精神。 但这块石头出手角度不好,力道也不够大,刚下河就如泥牛入海一样,噗的一声,沉到了河底,再也没有腾飞出水面。 同一时间,和这块石头一起沉入河底的还有周一仙的心。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神色变得无比颓废,哪还像是什么10岁的男孩,简直像是个100岁的老头,眼中露出绝望的目光:“巧姐当然没有骗我们了。她说的是真的。但是,我和你两个人是没希望得到《炼气诀》的。” 这可就让张飞扬又听不懂了。 怎么同样是洗衣部的外门弟子,别的弟子可以,唯独自己和周一仙不行? 张飞扬睁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是男的。” “啊?” 见张飞扬一脸困惑的反应,周一仙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喜悦,嘿嘿一笑,神秘兮兮,说道:“你猜猜看。理由是什么?” 张飞扬可猜不明白,坦率的摇了摇头。 周一仙笑道:“量你也猜不到。我也是今天洗衣服的时候,才刚刚知道的。” 见周一仙似乎要爆出什么隐秘,张飞扬竖起耳朵,凑的更近了。 果然,周一仙给了他一个猛料:“我是从一个女师姐那听到的。那个女师姐和六部里的一个头领经常走动。据她说《炼气诀》就是修炼境界中的第一步,炼气期要如何修炼的口诀。里面包含了炼气期三个境界所需要的所有修炼要诀。 炼气期的三个境界分别是初期,中期,和圆满。 但是,咱们六部手上拿的《炼气决》其实只有初期的修炼功法。后期的都在更高级的内门弟子那里。即便如此,这残缺的《炼气诀》在我六部也是异常珍贵。六部也就只有六本。除非巧姐有机会和哪个内门弟子勾搭上,突破修为成为炼气期后期修士,她才会把初期的功法交出来。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巧姐虽然自己是女人,但她也只喜欢女人。而在内门弟子里虽然也有很多女师姐,但好像都对巧姐爱理不理。因此,巧姐只会把她手里的《炼气诀》给我们同门的师姐或师妹看。却绝对不会给我们两个看。 我已经入门一个月了,和我同时入门的所有师姐和师妹都看过《炼气诀》了。唯独我没有。这一个月,我试了上百种方法都不行。所以,咱们是没指望了。你就老老实实,和我一起洗衣服吧。好在以前只有我一个人。现在终于有你相伴了。今后的日子总算还能图一点快乐吧。” 见周一仙只入门了一个月时间就变得老气横秋,一点孩子气都没了,心态什么比自己都要成熟,张飞扬大吃一惊,又看了巧姐一眼,依旧不敢相信这个笑吟吟的女师姐会是个把软刀子,不知不觉,就差点让自己掉进了她的蒙骗陷阱里面。 幸好周一仙早早把这些事告诉了他,要不然,傻乎乎的给巧姐和这些师姐们一起在这里洗衣服,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洞悉这可怕的真相呢。 张飞扬可不希望熬到了胡子和头发都白了,再来修炼,更不想最后熬的老死在这里,还没机会一睹《炼气诀》的真容。 感激的向周一仙道完了谢,张飞扬仿佛没事人一样,与周一仙一起,回到了巧姐和众位师姐之中,谈天说地,表现自然,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却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思考该怎么弄到《炼气诀》。 第六章 红色布条 一个月的时间里,张飞扬试了各种方法,但无论是向巧姐借《炼气诀》,还是帮师姐们多洗衣服讨问她们《炼气诀》上的修炼方法,都得不到任何回复。 他冥思苦想一番,只好从周一仙那套问出巧姐带领师姐们修炼的具体时辰,躲在远处,试着偷学两下。 可惜,修炼《炼气诀》的时候,每个人的动作都完全一致,双膝盘坐,双手交叠,掌心向上,闭目打坐,到底修炼的秘密是什么,张飞扬从表面根本观察不出来。 这可偷学凡人的武功套路可有本质的区别。 就这样坚持了两个月,见还是不得门径,张飞扬心有不甘,也不禁感到黔驴技穷,有些着急了。 看到他每天洗衣服时都心烦意乱,一副失落又不甘心的样子,周一仙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张师弟。别多想了。我们运气不好。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仙人了。还是老老实实洗衣服吧。谁让我们运气不好,给分配到了洗衣部呢。又正好遇到了巧姐大师姐。” 张飞扬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周师兄。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周一仙摇摇头,给了肯定的回复。 张飞扬不再说话,低着头,继续认真的用木板敲打岸边的衣服,心里却开始有了别的盘算。 既然借不到,又打听不出具体的修炼方法,《炼气诀》就在巧姐的房间,我晚上偷出来看一下,再还回去,总应该可以吧。 但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就如一团在大风中摇曳的烛火,弱不禁风,随着周一仙的一句话,瞬间熄灭。 “张师弟。你是不是想偷来看看啊?”周一仙似是一眼看穿了张飞扬,道:“我劝你还是千万别这么做。我进门的时候,就发生过一件可怕的事。一个师兄也是实在忍受不住想要修炼的心情,偷偷把师兄的《炼气诀》偷出来看了一眼。你猜他现在怎么样了?” 见周一仙突然面色阴森苍白,一副死人的样子,张飞扬心里打了个激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怎么样了?” 周一仙冷冷一笑,道:“他现在人还活着,但是,眼睛已经给师兄戳瞎了。当然。这不是我们洗衣部。可我不觉得巧姐要是发现了你偷看《炼气诀》会放过你。你想啊。她要是一开始就愿意教我们,早该教了。她本来就不喜欢我们。你不会这么傻,想做瞎子吧?” 见周一仙说完脸色又恢复了轻松与自然,张飞扬心里一沉,说不出的郁闷。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他所有的幻想打灭,即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接纳现实。 似乎是注意到了张飞扬失望,周一仙拿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放在手上抛了抛,邀请他一起打水漂玩。 没了幻想,张飞扬自然也没了拒绝的理由,将衣服放到一边,拿起一块石头,和周一仙比试了起来。 周一仙是这方面的老手,打水漂天赋异禀,最多能打出十几片水花。 张飞扬就要差的多,和普通人一样,最多只能打出三片水花就差不多了。 周一仙没少拿这件事取笑张飞扬。 张飞扬心有不服,继续捡起石头,尝试。 但他真不是什么有天赋的人,正应了民间的一句话,做什么都不行,失败第一名。 两人一直从正午玩到了傍晚要收工了,才扛着洗好的衣服返回巧姐和众位师姐所在的木屋区。 到了晚上,巧姐按照惯例都会带着张飞扬的一帮师姐进屋子打坐修炼,而周一仙,则会在巧姐的安排下,推着一辆人力车,去六部的其余几个部门收集一天下来的垃圾,然后,整合到一起,打开山门,再倾倒进山门外面的湖里。 因为在张飞扬入门以前,清理垃圾的事情一直也都是张飞扬在帮周一仙在负责,张飞扬现在都已经是周一仙的师弟了,周一仙自然也不会把这么无聊又辛苦的活再重新揽到自己的身上。 每一天,吃好了饭,他都会悄悄的溜到其余六部玩,至于倒垃圾这些脏活累活,那依旧还是张飞扬的专属。 张飞扬倒也并不厌烦,相比于每天毫无尽头的清洗衣服,倾倒垃圾这件事虽然依旧很辛苦,却充满了趣味。 这些垃圾里有多少药渣,药渣放在那个神奇的炉子里,会熬制出什么样的浓汤,喝下了浓汤又能让身体产生什么样的变化,都是张飞扬一天之中最期盼的事。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白天和周一仙一样,从早上起来就会去跟随巧姐领针线,学做衣服,中午过后则习惯性的去河边清洗衣服,只有到了晚上,把收集到的所有垃圾带出山门的时候,才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自由时间。 这一天,张飞扬和往常一样推着小车,到了山门外面,在湖边把车停下。 他兴致勃勃的翻开袋子,想看看今晚能有什么收获,但见里面都是一大堆的衣服,连平日里的一些坏掉的兵器也没有,更是没有找到一丁点的药渣粉末。 张飞扬大失所望,叹了一口气,将这些垃圾重新捡起,装回麻袋里,正准备一起扔进眼前的湖里,让它自然化解这些垃圾。 突然间,一道红光在他眼前扫过,似是一个红点因为拖带的关系,留下的残影。 “咦?红色的?” 想起袋子里的兵器都是漆黑如墨,毫无光泽的,而那些衣服都是和自己身上穿的一样的道袍,只有青蓝色,张飞扬不禁好奇的重新打开了布袋,将刚刚塞进去的东西小心翼翼一件件取出,再检查一遍。 果然,这一次,他有了重大的发现。 那些坏掉的兵器并无什么特别,但那一大包,已经严重损坏的破衣服里,却塞了一块红色的布条,差不多有一尺来长,看样子,应该是从什么上撕扯下来的。 张飞扬把这块红布放在手里轻轻摩挲,能清楚的感觉到,同样是做衣服的布料,自己穿的蓝色道袍显然差了这红色的布料一截。 他不禁更是好奇起来,回头看向紧闭的山门,脑海中产生了很多的联想。 但只依靠一小块布,就要想弄明白这红色布条的来历,显然也是太为难人了。 沉默了片刻,见天色越来越暗,再不回去,明天一定早起不了,那挨巧姐的批评是免不了了,张飞扬将红色布条卷成一团,小心藏好,倒掉了剩下的垃圾,就赶紧返回了山门,回洗衣部休息。 此后的连续半个多月的时间,他陆续都能在晚上从一堆蓝色的道袍中发现红色的道袍。 但过了这个时间段,就再无红色的布条了。 张飞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白天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只能向周一仙尽量的打探消息。 周一仙给他的回复是:他不知道红色的布条是什么。只知道最近内门那里好像出了什么事,似乎有很多师兄出去吃猎杀妖兽的时候遭到了其他势力的暗算,死了很多人。” 张飞扬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 他现在所有的兴趣都从药渣上面,转移到了红色布条上。 可说来也真是奇怪,自从他从周一仙那听到了那个内门死了的消息以后,红色的布条就越来越少,从几乎每天都有,变得一两天才有,直到完全没有。 耐心的又等了一段时间,见红色布条已经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再出现了以后,张飞扬才清醒的认识到,这东西会出现只是偶然,恐怕以后都不会有了。 这个认识不禁让张飞扬郁闷。 但同样的,却也让他把注意力更集中在手上已经收集到的红色布条之中,已经堆满了整整一车。 看着刚刚煮好了药汤的火炉子,张飞扬熟练的盛到碗中,一口喝干,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又强壮了几分,正心满意足,放下碗,就要收起炉子回去,目光扫过了一起带出来研究的半车子的红色布条,突然心中一动,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啊。为什么我不把它们都放进炉子里烧烧看呢?废药渣可以熬成美味又滋补身体的药汤。这些破布放进去的话,会不会也出来什么神奇的东西呢?” 有了这样的设想,张飞扬干劲十足,当下就把所有红色的布条全部倒进了炉子里,然后,蹲下神来,用火石点燃了炉子。 “轰”的一声响。 刚刚降温的炉子红光一闪,登时又变得通红通红。 见炉顶上热气一丝丝的冒出,整个炉子都在微微颤抖,张飞扬充满了期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速震动的炉子突然顿了一顿,停定下来。 见炉顶的热气也不冒了,张飞扬迫不及待的打开炉子,里面登时激射出万丈红光,亮的他睁不开眼。 过了一会,红光才缓缓溃散,张飞扬定睛一看,只见一张火红色的兽皮安静的躺在里面。 整块兽皮是白色的,兽皮上还有一些看不明白的花纹,兽皮上的表面有一层毛茸茸的红毛。 兽皮大小有半人高,兽皮上的红毛浓密成片,几乎覆盖了整块兽皮的一面,但只有半寸长,摸在手上,仿佛不存在一样,手感柔顺细腻。 张飞扬把兽皮取出,脱下道袍继续比对,发现道袍虽然宽松,但论做衣服的材质,明显这兽皮更好,无论是硬度还是穿在身上的舒适度,或者是柔韧度。 张飞扬越看越喜欢,爱不释手,收好了炉子,就兴奋的坐在湖边,借着月色,用针线缝制起来,想给自己做一件内衣。 只可惜,这兽皮还是小了一些。 经过努力,张飞扬也做成了一件红马甲。 但穿上了红马甲,他感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就仿佛是拥有了一件只属于他的稀世珍宝一样。 回到了山门以后,张飞扬甚至都兴奋的舍不得脱掉,就穿着红马甲,套着道袍,休息。 就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没有一人注意到,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洗衣部的木屋前,打开木门,进入了张飞扬所在的房间。 只见黑影绕过周一仙的床位,如一道幽灵一般来到张飞扬的床前,看着已经仰面酣睡的张飞扬,一道寒光从黑影的眼中亮起。 黑影眼疾手快,不知从哪摸出一并匕首,快若闪电,刺向了张飞扬。 第七章 杀手 这一刀下去,又快又狠,下手极重。 本就睡的不是很沉的张飞扬登时疼的醒转过来。 他勉强睁开眼睛,想看清是谁,却只看到了一双充满杀机,残忍无情的眼睛。 其他的部分,都因为与黑暗融为一体,什么也看不清。 张飞扬不敢相信半夜休息会莫名遭到别人暗杀,一颗心凉到谷底,全身僵硬,手都忍不住颤抖了。 他奋力伸手抓住那人的胳膊,试着留住对方。 但全身高度紧张,加上为了做衣服早已忙碌了一夜,过度疲劳之下,他早已没剩多少体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推开了自己的手,拔出匕首,噗的一声,当着自己的面,又一下刺进了胸口。 张飞扬疼的全身一颤,再也支撑不住巨大的疼痛,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见张飞扬一动不动的瘫在床上,黑影充满杀机的眼中终于亮起一道激动的光芒,唰的一下,悄无声息,离开了屋子。 到了外面以后,这黑影脱下脱下衣服,和匕首一起扔进了河里,然后,就仿佛是没事人一样,穿着火狐宗的蓝色道袍,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洗衣部的入口。 在月光的照射下,若只看这人的背影,也能感受的出来,有多么的得意与满足。 第二天,白云当空,天蓝风清,是个适合修炼的好天气。 意外遭到偷袭的张飞扬却是怎么也起不来,从清晨巧姐点名的时候,就遭到了严厉的批评,下午的洗衣服时间,也不得不请假。 昨晚那两刀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幸好那刚刚制作好的红背心具有强大的韧性,生生挡住了锋利的匕首,没让匕首直接刺破皮肉。 要不然,他眼下早已去见了两次阎王了。 可没死不代表没事。 张飞扬的身体首先受到重创,因为疲惫加上高度紧张的关系,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超出了能承受的迹象,生病了。 全身滚烫,热的仿佛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所有力气都似是抽空了一样,虚弱的脸色都从平日里的红润变成了蜡黄。 至于精神方面,那就影响更大了。 明明重病的情况下,应该多多休息才是,张飞扬却怎么也休息不好,每一次差点要睡着了,昨晚的事情都会化作一场场噩梦,让他惊醒。 如此一来,连续几次折腾,他登时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不管是谁来房间敲门,都会紧张的大出冷汗,从床上坐起,用布满了血丝的眼珠子死死瞪视进来的人。 直到确认不是昨晚来杀他的黑影,他才能获得暂时的安宁。 短短的一个月,周一仙和巧姐,以及洗衣部的其他师姐都来看望过他十几次,对他问这问那,关心他的身体和精神情况,还给他送来一些恢复元气的药材,希望他能早已康复,恢复活力。 可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那黑影下的两刀太重,洗衣部的师姐和师兄送来的药材又太差,他们在火狐宗地位太低,也搞不到什么好的药物,何况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张飞扬有了心病。 想要康复,自然是不容易的。 但主要原因还是,张飞扬不敢把自己遇刺这件事说出来。 他奇怪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事,居然除了自己之外,没人别人知道。 见这一个月过去了,洗衣部的上上下下十几个人,一个也没提及此事,甚至连问都没问过,所有人的问题都只是和疾病有关。 张飞扬知道恐怕是那个黑影实力太高,做到了能轻而易举避开所有人的注意,这才导致这种奇怪的结果。 那就更不能说了。 要是某个大舌头的师姐或者周一仙知道了这件事,让那个想杀他的人知道了他还活着的话,那他岂不是又要再遭一次暗杀? 上一次身体健康的时候,都挡不住对方两刀,这一次即便有红马甲保护,恐怕也熬不住再来一刀。 张飞扬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见张飞扬生病以来,脸始终都板着,再也没了往日的轻松,周一仙喂了他一口药汤,道:“张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张飞扬一愣,一口药汤差点呛到,急忙用咳嗽与笑容掩饰:“没有啊。我就是生病了。不舒服。” 周一仙摇摇头,道:“不对。我和你一起住了那么久。你有没有心事我看得出来。你是不是担心病好不了了?” 张飞扬缓缓点头,继续掩饰。 周一仙却又摇了摇头,似是已经把他一眼看穿,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以后还要在这里一起住一辈子。难道你对我还不信任吗?有什么心思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这一点,周一仙倒是说的没错。 张飞扬是对他不信任,但不是不信任他的人品,和周一仙相处了几个月下来,周一仙的人品倒是没问题的,张飞扬只是不想让周一仙卷入这件危险的事情里来,更怕他知道了遇刺的事,会不经意间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想到该如何应对那个人下一次的暗杀。 但见周一仙一副自己不说就不罢休的样子,张飞扬只好转移话题,随口问道:“周师兄。你跟我讲讲这些天外面的事情吧。我快两个月没出门了。外面有发生什么事吗?” 周一仙摇摇头,兴味索然:“没有啊。咱们宗门一直都挺安静的。” 见他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张飞扬可不想他又死死缠住遇刺的事不放,继续转移话题,追问道:“那前面几个月呢?也没什么事吗?” 这一次,似是点中了周一仙的穴道。 他黯淡的脸上突然神采飞扬,眼中亮起光芒,笑着款款而谈,不用再多追问,就把前几个月听到的一些趣闻都说了出来:“那当然有啊。嘿嘿。你知道吗?我听采药部的师兄说,有好多内门弟子从野外狩猎妖兽回来了。 当时那个场面,真是壮观啊。每个师兄都好像是没有重量一样,可以徒步在悬崖峭壁上行走。他们也不用什么梯子,一跃可以有三四丈那么高。从山脚登上山顶的时间,比我们外门弟子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真想现场看一看啊。可惜,当时他们是从后山上来的,错过了。” 张飞扬听的一阵神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但听周一仙不说了,他又登时清醒过来,想到了眼前的处境,继续提出追问,转移周一仙的注意力:“那还有其他事吗?就这一件吗?” “有啊。”周一仙突然收敛起了笑容与激动,道:“炼丹部的项师兄,他也一起回来了。我听说,张师弟你进了宗门以后,项师兄就临时有事下山了。好像是跟着内门弟子一起出去的,但是,他回来以后,却很生气。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飞扬一惊,脑海中登时浮现出项东的样子,追问周一仙,是不是当时的那个考官。 见周一仙肯定的点点头,他突然想起昨晚刺杀自己的那个黑影的眼睛似乎付项东有几分相似,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精神状况一下子差了许多,疲劳的想要睡觉。 看到张飞扬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不到半炷香的工夫竟是已经睡着了,周一仙才想起他还是个重病的人,见手里的药汤已经去了大半,登时轻手轻脚的从床边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让张飞扬一个人休息。 听到周一仙关门的时候,张飞扬才重新吃力的睁开眼睛,望着越来越暗的屋顶,将遇刺那晚发生的画面再在脑海中清楚的过一遍。 他想看清楚,那个来刺杀他的人,是不是项东。 只可惜,当时屋子里实在太暗,加上那人下手太快,张飞扬努力回忆了几遍,还是无法确定黑影的身份。 不过,经过刚才与周一仙的谈话,他这一次也不是毫无收获,总算是在心中渐渐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一点这个杀手的简单信息。 为什么要来杀他,张飞扬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这个杀手实力一定在自己之上。 第二点,这个杀手肯定不是洗衣部的人。 因为,他能确定当晚来的人是个男人。 而洗衣部的男人除了自己,和当时就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周一仙之外,就没了。 “如果真的是项师兄。他为什么要杀我?就因为我在入门测试的时候惹他生气了?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何况。当时惹他生气的人分明是运尸部的霍师兄啊。项师兄要记恨也不可能记恨我吧?” 张飞扬摇摇头。 “可要不是项师兄的话,谁又会恨不得要杀了我?我才刚进火狐宗。认识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进了洗衣部以后,我就一直在洗衣部,没去过别的部分,谁又会对我起杀心呢?我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大人物。也说不通啊。” 张飞扬又摇了摇头。 此后的整整后半夜,他都一直没能睡着,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停的想。 但到了天明了,依旧仿佛是一个解不开的谜,让他越来越糊涂了。 张飞扬不甘心,又考虑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但见依旧解不出来,只好暂时不去继续死盯这个难题,把注意力落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 他开始试着下床,拖着沉重的身体,提出要帮周一仙倒垃圾,就和以前一样。 周一仙当然一口回绝。 但张飞扬对他不依不饶,劝道:“周师兄。你还是让我干吧。我在床上已经躺了好几个月了,也没见身体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差了。精神也是。如果你继续不让我出来活动,恐怕我要废了。你让出去倒倒垃圾,活动活动,说不定我的气色能慢慢好转起来。” “可是。去其他部门收集垃圾路程又长,而且山路不好走。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住啊。”周一仙苦口婆心的劝道。 张飞扬心中感激,笑道:“周师兄。那可以这样啊。你帮我去其他部门收集垃圾,再和我们洗衣部的整理到一起。我只要推着小车出山门,去做最后一步就可以了。就和我们第一次的时候那样。从我们洗衣部往山门走都是下山路,很平坦的,我可以一个人走。” 听张飞扬都这么说了,再见他眉眼间显出的坚定,周一仙终于不再拒绝,点了点头,拿上麻袋,推着小车,出了洗衣部,去收集垃圾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一棵松树的后面,张飞扬的目光却没有收回,而是继续看向松树后面,更远方的一棵梅树。 他的心思都早已飘到了梅树上去了。 周一仙曾告诉过他,那棵梅树的后面就是本门六部之一的运尸部的部门所在地。 第八章 寻求援助 张飞扬想起了曾在入门时帮过他的霍丹。 他想,就算那个杀手不是炼丹部的头领项东,也绝对不可能会是运尸部的霍丹。 毕竟,当初自己能进入火狐宗成为外门弟子,霍丹功不可没,要是霍丹对自己有杀心的话,那完全不需要让自己入门。 在还没弄清楚是谁要致自己于死地之前,最好的办法无异于找一个能帮自己的高手。 张飞扬觉得,这个人恐怕目前也就只有霍丹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想到这里,他更坚定了心中的打算,却没有急着前往运尸部。 因为,他现在身体还过于虚弱,为了能在见到霍丹,请求他帮忙以前,至少在路上是安全的,首先需要把身体调好了。 张飞扬可不希望计划的挺好,却在计划尚未开始实施以前,就因为运气不好,在半路遇到了那个杀手,给突然灭了口,自己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仿佛盘算了几次,一阵寒风吹来,穿皮透骨,张飞扬冷的打了个喷嚏,裹紧衣服,赶紧退回房间休息去了。 过了一天,太阳光芒万丈,碧空如洗,空气清新,张飞扬的精神好了不少,不再像是前面一段时间那样疲惫。 刚吃过了早餐,他就起床出了木屋,在木屋附近散步锻炼,尽量让自己找回昔日健康时的感觉。 过了午餐以后,虽然身体状况依旧不足以去洗衣服,张飞扬却不愿再继续卧床,在周一仙的强烈劝说之下,还是跟着他一起来到了河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面看着周一仙洗衣服,一面和他聊天解闷。 等晚餐之后,众师姐都和巧姐回屋子里练功去了,周一仙也推着小车出去收集垃圾了,张飞扬也没闲着,拿着布袋子,一个个去师姐们住的木屋外面,收集一天下来多出来的垃圾。 当他辛辛苦苦,将整个洗衣部的垃圾都装了大半个麻袋的时候,周一仙也推着慢慢一车子的垃圾回来了。 两人简单交接了一下。 周一仙就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张飞扬和他合宿的小屋,躺在床上休息。 张飞扬独自推着小车,摇摇晃晃,走出山门。 刚关上山门,他就已经累得的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一排黄豆大的汗水,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不过,张飞扬不敢耽搁,只歇息了半炷香的工夫,就咬牙站起,重新推车到了河边。 这时,夜色已经深重,四面八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张飞扬回头一扫,连山门都笼罩在了黑暗中,分不清东南西北。 但今晚的月色很美,月光洒落在湖面上,仿佛太阳一般,将湖边的风光照的一片通明。 张飞扬借着这轮月光,从小车上取下布袋,打开之后,如往常一番从里面翻找有用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和红色的布条一样充满惊喜的东西。 可惜,这一次,什么也没有,整个麻袋里都是一些废弃掉的铜铁,还有破烂不堪的道袍,此外,就是最熟悉的药渣子了。 张飞扬倒也不怎么失望,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要是每一次都能从垃圾堆里发现什么像是红色布条一样的珍宝,那就可不正常了。 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取出火炉,啪的一声,用火石点燃。 只见火炉表面红光一闪,瞬间膨胀了好几倍,四脚稳稳的立在地上。 张飞扬熟练的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将收集到的药渣倒入其中,再从湖里取来清水一起放进去煮。 才过了不到半炷香的工夫,一股熟悉的浓药香就已经从炉子顶上的小孔飘了出来。 “好香啊。不论是不是生病,这炉子里做出来的药汤始终还是那么香。不知道能不能治疗疾病。” 张飞扬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如痴如醉,充满期待,取来小碗,全部盛起,一口喝尽。 果然,身体的感觉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药汤的神奇再一次让他激动的想要尖叫。 肌肉酸胀的感觉没有了,虽然全身依旧还是没什么力气,但精神上有了明显的好转,所有疲惫的感觉烟消云散。 张飞扬回去的时候,即便要推着小车爬山,竟也没有一丝累的不得不要停下再休息一下的时候。 有了这样的发现,张飞扬信心大增,此后的连续七天时间,每一天都会在晚上趁着出去倾倒垃圾的时候,煮药汤给自己喝。 他的病情变得越来越轻,身体状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恢复,至于精神更是比身体要痊愈的更早。 当身体完全恢复健康的时候,张飞扬的精神早已提前两天就恢复了。 他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向周一仙详细打听清楚了霍丹在运尸部的住所。 运尸部的地理位置是火狐山数座山峰之间的山谷位置,地势要比张飞扬所在的洗衣部更低一些,从空中往下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坑洞,从数座山峰的中间区域,凹陷下去。 据说,这是为了方便运送和埋葬尸体,若是实在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不适合直接把尸体从险峻的山路上运送下来了,运尸部的人就会把尸体直接扔下山崖。 如此一来,住在山谷之中,靠近山崖的运尸部的外门弟子只需要直接从山崖下方搬运尸体即可,这个方法既可以避免运送尸体的时候产生不必要的伤亡,也可以节省很多的体力和物力。 走过了那棵梅树,张飞扬的面前就出现了整片山谷,坟地在什么位置,十几座木屋是怎么排列的,木屋外面的外面师兄们在做什么,都清晰可见。 张飞扬走进山谷的时候,谷口有两个外门弟子把守,一脸的威严。 但见张飞扬穿着的道袍,两人只是简单问了问他所在的部门是哪里,看到张飞扬对答如流,表现自然,也就放行了。 根据周一仙的情报,霍丹住在最北面,最大的一座木屋之中。 因为,在运尸部,木屋越大表示着身份和地位越是高贵。 张飞扬来到木屋前,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轻轻敲门。 “咚咚”的声音在耳边一次次回荡,里面却是并无任何开门的声音。 难道霍师兄睡了?或者,正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没听到? 张飞扬稍稍加重了一点声音,继续敲门。 但他耳边还是只有“咚咚咚”的回音,依旧没人敲门。 看着大门微微颤动,幅度已经很大了,连路过的几个运尸部的师兄都不约而同的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里面的门却依旧不开,张飞扬再一次加大了音量,一边扣门一边大声的呼唤起来:“霍师兄!你在吗?我是张飞扬。霍师兄……” 大门还是保持着紧闭状态。 试了十几次,喊了七八声,见里面还是毫无回应,大门也没开,张飞扬知道霍丹恐怕不在,从木屋前退了出来,随意找了身边一名女师姐询问霍丹的下落。 “师姐。我找霍师兄有事。你知道他人在哪吗?” “不知道。霍师兄从来不让我们去找他。从来都只有他来找我们。” 张飞扬一惊,换了一个师兄继续盘问。 “师兄。你好。我是来找霍师兄有事的。霍师兄这是出去运尸体了吗?” 那师兄摇了摇头,给出的回答和前面的那个女师姐差不多。 “没有。如果有活干的话,霍师兄会召集我们一起出去的。不会只自己一个去干。那太麻烦了。” 张飞扬道:“那你知道霍师兄现在去哪了吗?” “不知道。” 见他要走,张飞扬拉住了他的手,继续追问:“师兄。那你知道霍师兄一般不在住处的时候,大概什么时辰会回来吗?” “说不好。霍师兄没事单独行动的时候,从来不让我们去追问他去哪,做了什么。他回来也没个准。有时候时间短一点,可能大半天时间。有时候晚一点,可能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这个答案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张飞扬的热情。 他怎么也没想到来找霍丹帮忙会是那么困难的事,明明都属于一个宗门,想见一面,却都要依靠运气。 他摇了摇头,看看天色,见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又想留下继续干等下去,又想离开,觉得干等不是办法,万一那要杀害自己的人正好也来了运尸部,给对方看到,或者干脆那人就在运尸部,眼下已经给对方看到了,那现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反倒是最危险的。 对方的实力明显比自己强,肯定是已经练习过《炼气诀》的人,早已不能和自己这样的犯人相比,若是真不幸自己现在已经暴露了行踪,那么,留在人多的运尸部的住所附近反倒是最安全的。 毕竟,那一晚,那个人居然选择悄悄的潜入木屋来杀自己,可见,那人并不想暴露身份。 有了这样的考虑,张飞扬暂时不打算走了,就这样一边打听霍丹的下落,一边在运尸部的一座座木屋之间走来走去,期待霍丹的早日归来。 就在走到最后一间木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西边的一处偏僻区域,竟然还有一座木屋,孤零零的立在那边,有一半与山崖连在一起,仿佛是给所有人冷落孤立了一般,没人一个运尸部的弟子有往那里去的,甚至,连一个人都没往那边看的。 张飞扬好奇之下,走了过去,才刚到近处,就看到木屋的大门打开,一个熟悉的男人从里面出来,正在得意洋洋的整理自己的衣服。看他脸上的神情,似是刚才做了什么极其开心的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竟然正是霍丹。 张飞扬兴奋的走了过去,恭恭敬敬一拜,主动打招呼:“霍师兄。你好。” 霍丹看到张飞扬的那一瞬间,刚才所有的愉悦反应登时荡然不存,唰的一下,脸色阴沉的可怕,仿佛突然由晴转阴的天气一般。 张飞扬登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弥漫开来。 第九章 没用的石头 霍丹干嘛一见到自己就那么生气? 张飞扬刚想问个清楚,霍丹的脸色竟然变得更加阴沉。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飞扬冷冷的问道:“你来这干什么?你不是在洗衣部吗?我不想看到你。滚回去!” 见他说完就走,张飞扬一呆,更觉得迷糊,赶紧追了上去,挡在了他面前,拜了一拜,说出来意:“霍师兄。我想……” 但霍丹却是一副烦躁不堪的样子,似是多听他说一句话就会感觉难受,狠狠瞪了他一眼,走上前去,大手在他胸口一推。 张飞扬始料不及,蹬蹬蹬连退三步,即便是身体已经痊愈,但也差点跌倒。 可见,霍丹的实力果然早已不是凡人可比。 但见霍丹推完了人,大步流星离开,转眼间已走出去百步,仿佛一阵风一般,张飞扬大吃一惊,赶紧改走为跑,又追了上去,解释来意:“霍师兄。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了。请你说出来。我可以改。这次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霍丹终于停住了脚步,回头深深的望着张飞扬,眼里的反感不消反涨:“上次你进山门的时候,我已经帮了你。还不知足?还想再让我帮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师父吗?” 这句话来的没头没尾,张飞扬不知道怎么接了,只能保持着沉默。 似是看出了张飞扬的窘境,霍丹突然冷冷一笑,点点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对吧?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最讨厌别人来找我。从来都是我去找别人,没有别人来找我的。只有内门的师兄可以来找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张飞扬无语了,心道:“可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要是我不来找你帮忙,替我防范那个躲在暗处的杀手。难道你还会自动过来救我的命?” 轻轻摇了摇头,张飞扬越想越郁闷,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霍丹收回了目光,已经进到了自己住的木屋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点起了油灯,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想到霍丹此时的脸色与刚才相比,一定依旧很难看,张飞扬不禁心灰意冷,正要转身离开,回到了洗衣部,再想别的办法。 突然间,远处传来外轻微的开门声。 “吱呀!” 是那座偏僻的小屋传来的声音。 张飞扬定睛一看,见一直白皙的小手从里面伸出,跟着,后面探出了一张绝美的侧脸,鬓角整齐的梳在颊边,原来是个女师姐,只是衣服有些凌乱。 见那个女师姐的脸上还有一些淡淡的红晕,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东张西望,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似是担心给其他人看见,张飞扬赶紧躲到了远处的一座木屋后面,只探出一只眼睛,屏住呼吸,瞧瞧观望。 过了一会,女师姐转动的脑袋停了下来,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胸口,从里面钻出,关上了大门以后,才大摇大摆的往运尸部小屋聚集的区域走来。 张飞扬顺着墙壁,绕了一个圈,不敢让她发现。 等女师姐离开,他才放松下来,回头再看那座偏僻小屋的时候,已经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好奇,悄悄摸了过去,打开了大门,向里探望。 可惜,里面漆黑一片。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傍晚,天色更黑了,外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更何况是小屋里面了。 张飞扬可没戴油灯,只好站在门口,默默等待,让眼睛逐渐适应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隐约间已经能看清楚里面的一些简单的布置,这屋子里有好多长方形的桌子,上面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有明显的凹凸感,张飞扬才试着进到里面。 油灯就放在小屋大厅的东南角,张飞扬用火石啪的一声,点燃了以后,生怕光芒太强,引起外面的注意,找了一张四角方木椅子,盖在上面,再脱下盖住椅子,做成了大一号的简易灯笼,光线暗淡了许多,才敢继续靠近,往最近的一个长方形的桌子靠近过去。 刚到近处,一张苍白僵硬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吸引了张飞扬所有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因为光线暗淡,只有在灯笼照亮的区域才能看得清楚的关系,这张苍白又僵硬的脸上保留的狰狞表情也一瞬间清清楚楚落尽了张飞扬的脑海。 张飞扬虽然见过无数的死人,在他流浪的十几年生涯里,其实要正面看一具尸体,早已见怪不怪了,但在如此压抑昏暗,又紧张的情况下,又是如此近距离的注意到有尸体,饶是他心理素质过硬,也吓得心里发毛,浑身发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冷汗。 张飞扬脚下一个踉跄,手都一松,差点把油灯打翻,引起火灾。 幸好,在遭遇暗杀以后,生病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噩梦,心里调节能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即便是第一眼受到惊吓,但也只过了片刻,他就已经恢复了冷静与镇定,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站稳,把油灯放的更近一些,继续观察这具尸体的脸。 对付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对恐惧。 这是张飞扬在流浪这十几年得来的残酷经验,一般人可学不来。 因此,他只是多停留了片刻,再看尸体的狰狞死状非但不再感到吓人,反而还有些可怜对方了。 就在这具尸体的胸口,张飞扬找到了一个可怕的血窟窿,有一个大西瓜那么大,里面的心都给掏空了,真是太惨了。 张飞扬伸手帮死者闭上了眼睛,然后,继续提着灯笼在屋子里观察。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把屋子里的所有尸体都过目了一遍,他却不禁又摇头失望起来。 原来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涌来暂时保存本门弟子尸体的屋子,并无什么更多稀奇的地方,尸体上的师兄和师姐虽然还穿着衣服,但衣服里并没有留下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碎掉的石头,像是河边的碎石子一样,光芒黯淡,凹凸不平,还有锋利的棱角,不知道是什么。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准备出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想到此行什么也没得到,只是过来莫名其妙挨了霍丹的一顿臭骂,又无意间进到了这里,给这些尸体吓出了一声冷汗,张飞扬就忍不住好笑,自嘲着摇摇头,心里的失望更是难以散去。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顿了一顿,似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停住了,然后,回头重新来到第一具尸体前,伸手重新将刚还回去的碎石头放在了手里把玩了起来。 过了片刻,张飞扬微微一笑:“对啊。这些石头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用,但是,我的炉子说不定可以让它们变得有用。最早的废药渣是这样,后来的红布条也是这样。不知道这些碎石头在炉子里烧一烧会变成什么呢?” 他开始老老实实,去其他尸体的衣服里,继续收集这些石头,将它们全部装进自己的麻袋里,才离开小屋,兴致勃勃的往运尸部的入口走去。 两个还在外面聊天喝酒的师兄见张飞扬一脸兴奋的样子,想起他白天着急的样子,笑着和他打趣聊了几句。 “咦?洗衣部的小师弟,回去啦?这么开心。找到霍师兄了吗?” 张飞扬点点头。 “小师弟,那你一个人能回去吗?要不要我们送送你?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会不会迷路啊?” 张飞扬刚要拒绝,但转念一想,那个杀手是谁还没弄清楚,要是真自己现在这样一个人回去,万一白天自己来这里的事已经给那个杀手知道了,那对方还真有可能会尾随自己,在半路上,趁着无人的时候,再进行一次暗杀。 和上一次的遭遇相比,即便这一次有了防备,张飞扬也不觉得自己现在就有足够的把握能在那个手下逃得性命,现在有人愿意送自己一程,当免费的保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飞扬笑着点点头,恭恭敬敬一拜,谢道:“好啊。那就劳烦两位师兄了。” 那两人其实本意只是调侃两人,没想到张飞扬居然当真了,都说不出的意外。 但见张飞扬这个小师弟都又行礼又道谢了,他们自然也不愿在小师弟面前丢了脸面,尴尬一笑,不情不愿的带着张飞扬,离开了运尸部。 张飞扬安全回到洗衣部以后,对他们充满了感激,又是一番真心诚意的道谢。 两人摇头摆手,连称别介意,红着脸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开时骄傲满足的背影,张飞扬微微一笑,还想出去倒垃圾,用炉子试试带回来的碎石头,但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考虑了一番,还是没勉强自己,回了小屋,早早休息了。 这一晚,张飞扬睡的又香又甜,从来没有过这么的放松,仿佛人都要飘起来了。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睡着的时候,此时,正在火狐宗半山腰群居的炼丹部的头领住处内,却有一个运尸部的弟子,跪拜在项东的面前,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低着头,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他用只有蚊子叫的声音说道:“师兄。真的没有。我确认过了。洗衣部最近没死人。我们门派的弟子都很健康。连最危险的采药部也没发生死亡的情况。我可以回去了吗?” 项东面色阴沉如水,问道:“这么说,洗衣部的张飞扬还好端端的活着咯?” “当然了。师兄。只是我听说他生病了而已。怎么了?师兄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叫张飞扬的吗?干嘛要这么注意他?”那人疑惑的问道。 项东难看的面色突然收敛,微微一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拉起,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 那弟子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项东趁着他神色一顿的瞬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噗的一声,刺穿了他的胸口。 这时,他面色才恢复了刚才的阴沉,噗的一声,拔出匕首的时候,那师弟早已两眼翻白,气绝而亡。 项东取出一块白布,擦去血迹,收好匕首以后,突然闭眼运功,在原地等了半炷香的工夫,再睁眼的时候,抬起一脚,砰地一声,仿佛踢飞了一块小石子一般,踢的那师弟的尸,嗖的一声,直飞出去两三丈远,冲出了屋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重重跌入谷底,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项东才满意的笑了笑,走出去几步,关上了屋门。 但当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时候,他脸色却比先前更加难看了,自言自语皱眉不展:“为什么?张飞扬明明那一晚中了我两刀。应该必死无疑才对。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第十章 发光的粉末 项东摇摇头,依旧不能相信这件事。 这对他来说,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毕竟,在他眼里,张飞扬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在普通人里属身体素质出类拔萃的类型。 但即便身体素质再好,在那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挨了结结实实的两匕首,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活命。 何况,项东那晚对自己的下刀位置有绝对的信心,他瞄准的部位就是心脏。 要不是生怕一刀下去,张飞扬踩了狗屎运,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他甚至都不会再补上一刀。 这两刀的力度,项东确信自己都用了全力。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张飞扬居然还活着? 项东越想脸色越阴沉,越想心里越着急。 “为什么?这不合常理啊。他又不是妖兽,只是一个凡人。而且,第一次入门测试的时候,成绩还是倒数第一,第一个就给淘汰了。怎么现在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 想到这里,项**然站了起来,看着早已关上的大门一言不发,似是在发呆。 过了一会,仿佛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禁感到了一阵寒意,全身打了个冷战,眼中罕见的闪过了一丝恐惧。 但这种反应只维持了一瞬间,就在一次深呼吸过后,烟消云散。 重新平静下来以后,项东又坐回了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让颤抖的双手也跟着恢复了平稳,这才恢复了阴沉,眼中射出凶光,摇头低语:“不可能。他明明连灵气都没修炼过,一个炼气期初期都不是的毛头小子,再有修炼天赋,怎么可能无师自通,已经学会了炼气期后期的本事? 那可是连我都还没能摸到的高级神通。我一定是搞错了。张飞扬绝不可能已经是炼气期后期的修士。” 但说着说着,他却又皱起了眉头,犯难起来:“可是。既然他没有炼气期后期的修为。又为什么能撑过我那两刀下去,还不死呢?” 就这样想了又想,一盏油灯啪的一声,燃烧殆尽,整个屋子里漆黑一片。 项东不紧不慢,站起身来,点燃了另一盏油灯,继续坐回屋子里喝茶,思考这个难题。 可惜,他颠来倒去,不知考虑了多少种可能,依旧得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油灯却是越点越少,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亮。 眼看着继续再点下去,不知不觉间,天都要亮了,项东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终于不得不放弃:“算了。解不出来就不解了。反正,我只要知道张飞扬这小子单纯依靠武器是杀不死的就可以了。” 但这并没有让他心灰意冷,失望至极,反而仿佛是打开了一扇窗户,彻底点醒了他。 项东才刚刚感到一丝失落与无力,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哈哈大笑,眼中杀机显露,兴奋的微微颤抖:“对啊。我怎么把那个地方给忘了呢?我真是糊涂了。只要用那个方法的话,张飞扬就算肉体强大到真的已经可以不怕兵器的程度,那也必死无疑。” 一点白光在东方的地平线上亮起,笼罩在黑暗中的大地逐渐复苏。 当白光逐渐升至半空,一道道柔和的光芒如白色的地毯,一点点铺在地上,天终于亮了。 因为,昨天睡得很香的关系,张飞扬睡眠质量有了质的提升,起的很早。 他第一个去巧姐那边报了到,学习制作衣服,第一个吃完早餐去河边清洗衣服,也第一个完成一天的所有工作任务,在只是黄昏时分,已经将周一仙收集到的垃圾,整合到了山门外的河边,开始了整理工作。 等到把能用的药渣做成了药汤喝下,再将余下无用的东西倾倒进湖里的时候,天色依旧还没黑下来。 张飞扬兴致勃勃,从怀里取出了昨晚收集到的碎石头。 放在阳光下重新观察,这些石头比昨晚在那个停尸的房间里要更加的黯淡一些,只从外表看,果然并没有什么特点。 但张飞扬却不这么看,他还是充满期待的。 打开炉盖,将碎石头全部倾倒进去以后,熟练的用火石啪的一声,点燃了炉子,他就蹲坐在了一边,兴奋的等待结果。 也许是第一次烧石头的关系,和平时烧药渣的时候相比,炉子的东西显得有些大,整个炉子颤抖的幅度要强了好几倍,从里面发出的声响也大了很多。 “咣当……咣当……” 听上去倒不像是在烧石头,更像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但更神奇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炉子的顶盖。 张飞扬记得,在烧药渣的时候,炉顶都会有一丝丝的热气蒸腾出来,而当上一次烧制红布条的时候,热气就更多了,密密麻麻,连成一片,仿佛是一片云雾,笼罩在炉子的上面。 但这一次,炉子上可不只是有大量的热气弥漫,不只是在数量上,热气变得更多了,就连这些雾气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原本都是清一色的洁白,只过了片刻,飘在炉子顶上的云雾就逐渐显现出了各种奇异的颜色。 什么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有,甚至,还有少部分云雾的颜色始终在变,一刻也不停歇。 直到炉子完全停止了震动,炉子表面的红光骤然间消失不见,那炉顶上方的雾气也才恢复了正常,不再是五光十色,仿佛晚霞一样的美景,变成了万里晴空上的一朵朵白云,在微风的吹拂中,一片片的消散。 从未见过如此奇景的张飞扬看傻了眼,呆了一呆,都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心里的激动了。 “光是热气就有这么神奇的变化,里面的东西一定很棒吧。看看变成什么了。” 他只是本能的打开炉盖,用行动满足所有的好奇与激动。 果然,里面的东西超出了张飞扬的预料。 一堆像是沙子一样的东西沉积在炉子的底部。 这些沙子一样的东西每一个都是实打实的颗粒,和沙子一样大,但却彩光流转,仿佛是涂抹了颜色的沙子。 张飞扬伸手抓了一把,放在手心细细感觉。 这些沙子一样的东西手感却又与沙子不同。 沙子比较沉重,牢固,而手里的这些彩光闪闪的东西,却要轻的多,似是没有任何的重量,手感更像是面粉,丝滑的仿佛是牛奶,令人忍不住想要将手指填埋进去。 张飞扬只是稍稍玩弄了一次,就忍不住又去抓了一把彩色粉末,放在手里,继续玩耍。 两次之后,见彩色粉末顺着指缝重新流回了炉子里,他又索性把双手插进炉子底部,开始更尽情的玩弄。 直到太阳完全落了山,天色一片漆黑,四面八方早已伸手不见五指,一轮明月升到了半空,将它的影子投影在了小湖之中,张飞扬才回过神来,拿出一个袋子,将它们小心翼翼装在里面,然后,打了一个结,发起了愁来。 他不知道这些彩色粉末有什么用。 至少吃下去,那是肯定不行的。 不管这彩色粉末有多神奇,乱吃的话,恐怕不死也要中毒。 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能骗那个杀手吃下这些彩色粉末,张飞扬刚刚因为玩耍彩色粉末积累起来的所有好心情一瞬间就如水蒸汽一般,蒸发的干干净净。 “不行啊。不管怎么样,总得想个办法把这些粉末利用起来才可以。不然的话,要是再遇到杀手的话,我毫无保命的办法啊。可是,这些粉末连名字我也不知道,来历更是不可能去打听。这东西应该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冒然打听,只会让人误会是我偷的。怎么办呢?” 张飞扬暂时没什么好办法,但要是就这样回去,什么准备也不做,又不是他的作风。 他一个人呆呆的抓了一把粉末放在手里观察了一番,抓起一小把往湖中心扔去,见彩色粉末在空中散开,化作了一片彩色的雾气,越来越大,飘了一段时间,才缓缓落入水中,却没有激起一丝的波纹,仿佛是蜻蜓点水一般。 因为,紧张与担忧一直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张飞扬微微一笑,涌起了一丝信心,将剩下的粉末小心存放好,推着小车返回了山门。 第二天,他还是照常和往日一样早早起床,上午去巧姐那学习做衣服,下午在河边洗衣服。 但见周一仙无聊的在河边打水漂的时候,张飞扬假装有意无意的问了他一个问题:“周师兄。你有没有见过一种粉末,会发光的?” 周一仙正打水漂无聊呢,听张飞扬和他聊天,还是个新鲜的话题,自然兴致勃勃,凑了过来,问道:“什么发光的粉末?你有这种东西吗?快拿给我看看。” 张飞扬摇摇头,尴尬的一笑,解释:“没有。我是昨天去倒垃圾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有个师兄好像在把玩一些发光的粉末。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发光的粉末?”周一仙抬起头,一手拖住了下巴,摆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但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吧。我从来没见过会发光的粉末。发光的石头我倒是见过。你是不是眼神不好,看错了?其实,那是发光的石头?” 一听周一仙瞬间就切中了自己最想了解的区域,张飞扬激动的心跳加速,迫不及待,但表面上还是无任何情绪的显露,依旧保持着平静,哦了一声,道:“那应该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周师兄,石头怎么会发光呢?那是什么东西啊?” 第十一章 请你去喝茶 见张飞扬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周一仙洋洋得意,高昂着头,摸着下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摇头晃脑,解释道:“你居然连发光的石头都不知道。张师弟,你也太孤陋寡闻了。不过,幸好你问对人了。要是别人,恐怕会笑话你吧。哈哈。” 张飞扬点点头,听周一仙继续说下去。 “其实,发光的石头就是灵石。”周一仙道。 “灵石是什么?”张飞扬脱口而出,向他追问。 周一仙道:“灵石就是具有灵气的石头。简单来说,算是最差的法宝,但这并不是灵石的真正用法。灵石其实更像是一种货币。就像是我们凡人用的银子一样。如果有灵石的话,可以去修仙者聚集的地方购买法宝。也可以用灵石自己打造法宝。但一般都没人这么做。” “为什么?灵石自己做出来的法宝和交换的法宝有什么不同吗?”张飞扬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法宝这个词。虽然早就曾在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仙人御剑飞行,当时也不知道那些在空中的飞剑和一般的武器有什么区别,听周一仙这么一解释,他才隐约间在心里区分开来。 恐怕,那个能载着修仙者飞行的飞剑应该就算是法宝吧。 想到法宝,再想到灵石也能做法宝,张飞扬下意识的伸手入怀摸了摸怀中的那包粉末,兴奋的心跳加快,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见张飞扬突然变得莫名激动,周一仙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怎么?张师弟你想用灵石打造法宝吗?这么做那就太浪费啦。如果有机会去和其他修仙者交易的话,同等数量的灵石可以购买效果更好的法宝。因为,灵石里的灵力太少啦。 真正的法宝都是用专业的材料锻造出来的,比如妖兽身上的皮肉或者骨头。只有傻瓜才会用灵石去打造法宝啦。” 张飞扬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那些碎掉的灵石会继续留在尸体身上。 因为,那已经是没有用的东西了,最后,它们会和尸体一起埋进坟墓里去,也就只有自己的火炉子可以把失去了光泽的碎灵石中,提炼出仅存的一丝丝精华,让它以灵石粉的方式继续释放光彩。 至于用灵石打造出的法宝是不是威力很弱,张飞扬完全不在乎。 他现在除了一件红背心,什么也防身的东西也没有,火炉子不可能用来战斗,只要这些灵石粉能找个机会打造成一件专属于自己的法宝的话,那就足够了。 张飞扬也不奢望有太强的法宝傍身。 怀璧其罪是什么下场,他没读过书,但是,在当流浪汉的这十几年,见得太多了,早已明白这个道理。 周一仙说完,见张飞扬始终不再继续追问,只是傻傻的看着远方,一副沉浸在幻想中的样子,嘴角都微微翘了起来。 他哈哈一笑,伸手在张飞扬肩上推了一把,笑道:“张师弟,你是不是在幻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拥有法宝啊?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整个洗衣部,所有其他师姐以后都有机会得到法宝,但是,我和你,就没戏了。就算得到了法宝,也没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落,把张飞扬从头淋到了脚。 他微微一愣,全身发冷,瞬间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实,吃惊的看着周一仙,说不出话来。 见他一副困惑且失落的样子,周一仙哈哈一笑,坐了下来,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慰:“张师弟。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当初进来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也和你一样的反应。总而言之,不要去多想就可以了。慢慢我们就会习惯的。” 张飞扬不甘心的拉住了他的袖子,发起追问:“为什么?周师兄。为什么明明都是火狐宗的外门弟子。大家都是洗衣部的人。只有我和你不能获得法宝。或者,就像是你刚才说的那样,即便我们得到了法宝,也没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还是因为我们没法修炼咯。法宝之所以这么叫,就是因为上面有灵力。如果失去了灵力,那就是一件普通的东西。但是,得到了法宝并不表示就可以用了。只有经过修炼以后,成为真正的修仙者,才有办法释放出法宝里的威力。 而要驱动法宝,最重要的就是我们使用的人需要有灵力。灵力怎么来呢?”周一仙叹了一口气,捡起一块石头,站起身来,打了一发水漂,仿佛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与苦闷,解释道。 见周一仙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对自己投来疑问的目光,张飞扬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本功法的名字,分析道:“只有修炼了《炼气诀》,才可以使用法宝。正是因为我和你没有《炼气诀》可以练,因此,法宝对我们也就没有意义了。是这个意思吗?” 周一仙苦笑着点点头,又拿起一块石头,打起了水漂。 只见这块石头在水面上啪啪啪的连飞出去20次,创造了新的记录,周一仙的不快一扫而空,赶紧抓起一块石头,塞进张飞扬的手里,邀请他一起打水漂玩,用这种方法来排解心中的郁闷。 张飞扬却没一点打水漂的好心情。 好不容易才知道手里的粉末原来是灵石的粉末,若是认真锻造,有机会做出自己的法宝保护自己,没想到却是一场空,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怎么排解,只能一个劲的清洗衣服。 洗完了自己的那部分,再去帮周一仙洗,洗完了周一仙的,再去帮其他师姐洗。 就这样到了傍晚,把所有师姐师兄以及自己应该清洗的衣服都一人包揽,并顺利完成了任务,张飞扬心里的郁闷才略微缓解一些。 刚吃过了晚饭,他就推着小车,准备去其余六部收集垃圾,再想别的防身办法。 就在这时,巧姐却是笑眯眯的叫住了他,将一个陌生的师兄拉到了他面前,给他做介绍:“张师弟。今天晚上的垃圾,我让周师弟去倾倒。你一会有事,跟这位苏师兄走吧。” 张飞扬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苏师兄的来意,拜了一拜,恭敬的做出询问。 “苏师兄。请问是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谈吗?还有出去?” 似乎是看出了张飞扬的紧张与担忧,苏师兄突然展颜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别担心。我又不会害你。不是我找你。是我师兄项师兄请你去我们那喝茶。他有事找你。我只是负责过来传信的。” 听到“项师兄”三个字,张飞扬的心一紧,不敢草率离开,先追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份。 从苏师兄那确认就是自己当初的考官项东以后,张飞扬的心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是紧张了。 因为,他对项东一直就没什么好印象,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项东就是杀手,但有七分的可能性就是这个项东。 但他现在紧张的却不是有没有证据,而是,对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请自己去炼丹部。 当然,说是喝茶,张飞扬也没傻乎乎的真的以为是去喝一杯茶,项东找自己一定有事,还绝对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自己只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人物,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就是为了找机会杀了自己?他已经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自己没死这件事吗?那现在找自己去他那里做客,再杀掉自己,岂不是不合常理了吗? 哪有一个杀手要杀人了,还先把所有的嫌疑都引到自己身上来的?合理的做法不应该是完全相反吗? 找个机会,偷偷在暗杀自己一次,岂不是效果更好吗? 还是说,这里面其实有什么大的误会,是自己搞错了?最大的嫌疑人,其实反而是最大的背锅侠?项东真的只是想请自己去炼丹部做客? 那也不对啊。他有什么理由,请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去做客? 张飞扬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项东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心中本能的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他摇了摇头,假装还重病在身,咳嗽了一下,道:“苏师兄。谢谢你的来意。也谢谢项师兄看的起我。但我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抱歉。恐怕今天去不了了。” 苏师兄微微一笑,道:“没事。反正项师兄也不急着非要今天见你。他只是说让我带你尽快过去见他就可以。你既然身体不好,那就多休息几天吧。过几天,我再过来。” 张飞扬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推脱,还是不行,正想再编一个理由,彻底拒绝。 但苏师兄似乎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又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塞进他手里,道:“张师弟啊。这是治病救命的上好药丸。你今晚就服下。明天一天下来,病就应该好了。后天,我就来找你。我们一起去见我师兄。项师兄的脾气很不好。你可千万别让我难做。” 最后这句话如同命令,彻底堵死了张飞扬任何拒绝的可能。 见苏师兄脸上笑容消失,突然某得严肃起来,气氛压抑的仿佛要令人窒息,张飞扬呼吸越来越困难,哪能抵挡的住修炼过《炼气诀》的修仙者的压制,坚持了片刻,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苏师兄这才眉开眼笑,恢复了刚来时的亲切。 张飞扬却再也不敢继续在巧姐屋子里的久留,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就早早逃回了自己屋中,躺在床上,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一天该怎么办。 可惜,整整一晚上,也无任何好的思绪。 熬了一个晚上没睡,反而让白天无精打采,做什么都没精神和力气,张飞扬到了下午,洗完了衣服,晚上都顾不得吃,就再也支撑不住上下眼皮打架,回了屋子里休息去了。 就这样,浪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到了去炼丹部的日子。 一大清早,张飞扬才刚刚从屋子里出来,苏师兄就兴奋的从洗衣部的入口处赶来,在巧姐的屋子里和张飞扬见了面,简单问候了一下身体状况,也不管张飞扬说什么,带着他的人就走。 此时,阳光明媚,在前往炼丹部的路上,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微风阵阵,正是出来散心郊游的好天气。 紧跟在苏师兄的身后,一步步前往炼丹部的张飞扬,却脸色越来越差,只感觉仿佛去的不是什么炼丹部,而是黄泉,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最后的黄泉路。 第十二章 私下的决定 炼丹部位于火狐山的半山腰上,相比于运尸部和洗衣部,这里显然更高级一些。 入口处的两边都用一面两三丈高的石墙围了起来,中间开了一扇木门,门上还有用金铁大招的两个把手,与凡人富家大户的铁门差不多。 苏师兄带着张飞扬来到门前,让张飞扬在远处等待,自己上前一步,恭恭敬敬敲门。 等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女师姐探出头来,和他交谈了几句,苏师兄才笑着回头,对张飞扬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张飞扬走上前去,刚要进去,却见那女师兄先出了门,与苏师兄一起去往山下,两人有说有笑,似是一对情侣。 张飞扬谨慎的追了上去,希望他们能一起跟随。 苏师兄笑道:“张师弟。你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几岁的小娃娃。不就是见见我师兄嘛。干嘛还要人陪啊?难道你害怕吗?” 张飞扬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若是承认害怕就可以让别人继续护送自己,那干嘛不承认? 张飞扬可不是那种迂腐的明知有危险,还要偏向虎山行的人。 他只想修炼成仙,可不想无脑的去送死。 可惜,这一招对苏师兄并不好用。 见张飞扬一脸求助的表情,苏师兄哈哈一笑,拍拍他的头,然后,就笑着和身边的女师姐离开了。 无论张飞扬怎么继续挽留,也毫无办法。 目送苏师兄和女师姐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张飞扬叹了一口气,重新看向炼丹部的大门,依旧没有急着进去。 他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开始反复幻想一会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危险情况,以及应该如何应对。 直到天色已从早晨到了中午,阳光直射下来,张飞扬感觉再也站不住,满头都是黄豆大的汗珠,后背都热的湿透了。 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往里面走去。 炼丹部的内部,是和运尸部差不多的布置,主要是十几间的小屋子,靠着山路而建,其中一间最大的屋子紧挨在一条从山顶冲下的瀑布而建。 因为,瀑布中央有一些凸起的岩石,如水银泻地般的大水从山顶冲下来,落在那些岩石上,无时不刻都会激起大片的水花,升起一大片的水汽,笼罩在那间屋子的上空。 张飞扬一路走,一路观察,见路上炼丹部的弟子不少,原来这里现在并不只是有项东一人。 随着和炼丹部弟子的打招呼次数越来越多,张飞扬心里的紧张也越来越淡,当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从外表看上去,就和一个毫无防备之心的普通外门弟子一样。 张飞扬上前一步,轻轻叩门,发出咚咚的轻响。 大门震动了两下,随即打开,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正是项东。 在开门的时候,他面无表情,显得很平静,目光对上了张飞扬,却是展颜一笑,似是见到了亲近的亲戚一般,拉住张飞扬的手,带他往客厅走。 项东一边走,一边笑着给他解释自己的激动之情。 “你可终于来了。张师弟。我等你等了好久了。都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快看进来先喝杯茶。这是我特地让师弟们去后山采药部的那里取的龙井。” 进了客厅以后,他把张飞扬引到一张位子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清茶,自己再坐到了对面。 整个过程,自然亲切,似乎招待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与不久前对待张飞扬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这大出张飞扬的预料。 在见到项东以前,他考虑过了无数种项东要害自己的情景,却从未想过他会来这一招,但项东越是对他好,张飞扬反倒越是冷静,不敢有丝毫大意,平静的望着杯里的绿茶,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猜测项东的意图。 “张师弟。你怎么不喝呀?绿茶要趁热喝。不然,味道就变了。”一口清茶下肚,项东一脸满足,和颜悦色,但见张飞扬始终不喝,笑着柔声催促。 “师兄。抱歉。我不喜欢喝绿茶。”张飞扬盯着绿茶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下毒,哪敢胡乱以身犯险,编了一个理由,对项东不好意思的拜了一拜。 项东可不是笨人,见张飞扬的眼神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尴尬的一笑,把两杯绿茶拿到一边,不再浪费时间,回来的时候开门见山的把请张飞扬过来的事解释了一下:“张师弟。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不会害你的。 当初在外门选拔弟子的时候,我是对你严格了一点,但我对事不对人。希望你别多想。今天邀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好事。几天前,运尸部的一位师弟不小心遇到了意外摔下山崖死了。现在运尸部正好少一个弟子。 听说你在洗衣部里不受待见。巧姐好像一直都没有传你修炼功法。我就想,干脆这样,把你掉去运尸部吧。 运尸部的霍师弟虽然和我有点旧怨,但他对你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嘛。这是我私自下的决定。我就是来通知你这件事的。希望你一会就能跟着我一起去运尸部做一些转部的准备。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这事又一次出乎了张飞扬的预料。 他本以为项东下毒不成,说不定马上就会来硬的,直接翻脸,突然对自己下杀手,没想到只是要带自己去运尸部做一下准备。 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 项东其实真的从来没有要加害自己的意思? 张飞扬疑惑的看向项东的眼睛,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但此时,项东的眉眼间亲切和善,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和在上门外给别人考核时的那种威严也没了,简直和一个凡人世界里的邻家大哥哥差不多。 挂在他脸上的笑容仿佛比那空中洒落下来的阳光还要温暖。 张飞扬登时糊涂了,越想越猜不透项东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似是看出了张飞扬的担忧,项东笑道:“张师弟。你怎么了?我问你话呢。你要是不回答,那我可当你答应咯。” 张飞扬想了一下,谨慎期间还是选择摇头,婉拒了对方。 他权衡再三还是觉得,留在洗衣部比什么运尸部要安全的多,即便在运尸部或许有机会可以看到《炼气诀》,正式踏上修仙的道路。 但他始终不敢掉以轻心,完全信任别人。 谁让他才在不久前刚刚遭遇到了一次危险的暗杀呢? 有这样的心思也无可厚非。 可项东显然没料到张飞扬会拒绝。 他亲切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却没有发作,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恢复了笑容,拍拍张飞扬的肩膀,改成了商量的语气:“张师弟。你为什么要拒绝啊?去了运尸部就可以学习《炼气诀》。难道你不想修仙了吗?只愿意一辈子做个洗衣服的凡人?你要是不去,我会很难办的啊。” “有多难办?” 张飞扬不怕惹项东生气,外面那么多弟子,到时候完全有机会可以大喊大叫,引来别人的注意,就怕项东一直保持着亲切与笑容,仿佛他真的是个善良的人一样,故意顶了一句。 项东微微一愣,突然哈哈大笑,又拍了拍张飞扬的肩膀,道:“好好好。张师弟。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这机会实在是太好了。你要是这么轻易就错过了,恐怕一年之内,再无更好的机会了。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我给你几天的时间。” 这一次,张飞扬没再拒绝。如果项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样的好机会,他当然也是想要把握住的。 只是,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他想通过这几天时间,再好好打探打探,让周一仙帮帮忙。 这么一想,张飞扬点了点头,拜了一拜,转身离开。 项东笑着目送他离开,始终保持着亲切。 张飞扬在回去的路上,却怕项东有暗杀自己的可能,刚离开炼丹部的入口,就飞一般的往洗衣部的入口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但才刚刚奔出去十丈远,距离洗衣部的入口还有至少二十丈的路,一条人影如箭一般已从他身后射了过来,咻的一声,破空而至,稳稳停在张飞扬的面前。 见来人正是项东,张飞扬猛然停住脚步,心跳快的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保持镇定,一言不发,右手横在面前,做出一个防御姿势,左手悄悄摸向怀中的灵石粉,一点点往后退。 项东微微一笑,大步流星冲了上来。 张飞扬还没来得及反应。 他已经给项东一条手臂勾住了脖子。 只见项东笑着帮他擦去额头的汗珠,又帮他拍去衣服上的灰尘,然后,就松开了手,道:“张师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没恶意。走吧。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没去过运尸部,一定以为那里到处都是死人,和吓人,对吧?我带你去参观一下。” 此时,山路上只有张飞扬和项东两个人,其余外门弟子都至少有十几丈远。 在这偏僻的山路上,张飞扬思绪如海水一般翻滚。 他怎么也不明白,项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见项东明明有机会趁着刚才杀了自己却没有动手,又放了自己性命,他隐隐感觉,也许可能真是他搞错了。 那个杀手并不是项东。 有了这样的心思,张飞扬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跟着张飞扬往运尸部的方向走。 但到了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却出现了令他意外的一幕。 张飞扬记得运尸部应该走南边的小路,而项东却走了西边的小路。 他不知道项东是不是老糊涂走错了,故意在岔路口的时候,停了一下,假装累的吃不消了,提出要休息一下,等待项东的反应。 果然。 项东反应既自然又不自然。 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倒是让张飞扬就地休息,目光扫过另一条真正通往运尸部的岔路,却无丝毫纠错的意思。 这个举动让张飞扬刚刚放松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变得更紧张了。 第十三章 摧心匕 张飞扬猜不透项东在打什么算盘,却不敢点出,他去过运尸部。 因为,这里四周暂时只有他和项东两个人,如果项东真的是杀手,他担心直言不讳,和项东摊牌的话,逼项东狗急跳墙,不顾一切来杀自己。 这样的话,那自己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张飞扬可不希望白白送了性命。 既然项东一定有什么阴谋,那就再看看吧。说不定一会还能有机会脱身。 伸手按住了怀里的灵石粉,张飞扬的心里才稍稍平静了一些,坐在地上擦汗,抓紧时间。 天色渐渐变暗,太阳快速西沉,阳光洒落下来,将张飞扬和项东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起投射在山路的一面墙上,仿佛两人是亲兄弟似的,亲密的腻在一起。 张飞扬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意思是休息好了,又看了一眼通往运尸部的正确岔路,希望在确认一遍。 项东果然依旧没有任何醒悟过来,走错了的意思。 见张飞扬站起,他微微一笑,也跟着站起,领着张飞扬往另一条岔路走去。 这条路,张飞扬从没走过。 一路上,山路盘旋环绕,似是迷宫一般,期间连续经过三个岔路口,若不是仔细观察,刻意记录,很容易迷路。 但张飞扬可不敢掉以轻心,每经过一条岔路口的时候,他都会悄无声息的取出一小把灵石粉,洒在地上,当做是回来的标记。 项东走在前面,只偶尔回头,根本不去注意张飞扬身后的地面,每次只是看到张飞扬还在跟随,就笑了笑,然后,收回目光前面,继续领路。 张飞扬却是越看他笑的灿烂,越是紧张,额头的汗珠如黄豆般大,一颗颗的泌出,停也不停。 项东到底想搞什么鬼。 他依旧想不明白。 就这样一路跟随,直到山路突然由宽变窄,从平坦变成陡峭难行,张飞扬才隐约间注意到了一点不同。 只见项东正前方的三四丈外,在一面几乎垂直的崖壁之上,有一个两人高的山洞,在崖壁上打开,洞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难道是要带我去那个洞?在那个洞里干掉我? 张飞扬摇摇头,觉得这不太合理。 因为,这一路走来,他几乎就没遇到过几个六部的弟子,这里仿佛是一片早已荒废了很久的区域。 那如果项东真的要对自己动手,路上的任何时候都可以,为什么要偏偏选择那个山洞呢?那山洞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停定下来,假装东张西望,没有注意到那个山洞,问道:“师兄。运尸部在哪呢?还没到吗?” 项东似是早已料到张飞扬会有这样的疑问,回头一笑,应答的自然流畅,无任何做作之处,仿佛说的跟真的一样:“哦。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看到那个山洞没有?那是通往运尸部的隧道。通过这个山洞,我们就到了。天色快黑了。我们抓紧时间。走快点吧。” 见项东有开始领路了,已经到了山洞口,张飞扬哦了一声,跟了过去,但依旧走得很慢,一只手死死按住灵石粉,不敢拿开。 项东进了山洞以后,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漆黑一片的洞穴竟然变得明亮起来。 整个洞穴平平无奇,就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一直弯弯曲曲的蔓延向尽头,宽度足以容纳一辆马车通行,相当宽敞。 洞穴的顶部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块椭圆形的石头释放出蓝色的光芒,将洞穴照亮。 张飞扬进到洞穴,更了一段,瞧不出一丝的问题,不禁心头又泛起了疑惑。 如果项东真的要在这里动手,害他,那应该让洞穴保持漆黑才对。那样的话,方便动手。 但项东进来以后就启动了什么机关,让洞穴整个变得透亮无比,这样只会让自己看清他的一举一动,真要是想加害自己,反倒是不方便了。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张飞扬越想不明白项东的意图,对他的警惕就越深,心中就越发的紧张,连走路也都变得越来越慢,正在绞尽脑汁猜测项东的意图的时候,项**然停住了脚步,不走了。 张飞扬也紧跟着停住脚步,开始一点点的往后退,猜测他可能要突然翻脸的时机。 果然,他才刚一回头,就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毫无顾忌的放在手里把玩。 一看到匕首,张飞扬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一些,心跳加快,紧张的全身出汗,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一点点往后退,已做好了迎战准备,目光死死盯住项东。 只要他一试图靠近,立刻就撒灵石粉还击,然后,趁着项东暂时失去视力的时候,和他拼命。 可项东却是一副意外的样子,见张飞扬警惕的反应,他看了看手里的匕首,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解释道:“师弟。别紧张。我这匕首叫摧心匕。是一件法宝。我对你没什么恶意。你太敏感多疑了。其实来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是骗你来的,对吧?” 张飞扬没有答话,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分了心给项东出手的机会。 但他沉默的回应在项东看来,就等于是承认了。 项东挠了挠头,继续解释:“师弟。请你别怪我。其实,把你骗到这里来,我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如果在炼丹部或者山门其他的地方把这件法宝送给你的话,会给其他的师弟和师妹看到。即便是我自己住的屋子,也不能做到百分百保险。因此,我才选了这里。” “我就说实话吧。我打算离开山门了。这把匕首是我两年前得到的法宝,我想把它送给你。我觉得其他地方都没这里合适,才把你骗来。希望你能善待他。”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吗?还是不相信它是法宝?好。你看着。我这就催动法宝,让你看看它的威力。” 说着,项东左手抓住匕首,指向上方,当着张飞扬的面,突然闭上了双眼,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过了一会,他手里的匕首也开始微微颤抖。 再过半炷香的时间,整把匕首亮起了一道妖艳的紫光,从握把位置一直延伸到刀尖区域。 就在这时,项东猛地睁开眼睛,左手紧握匕首,往坚硬的石壁里狠狠一插,再轻轻拔出。 那石壁上竟是登时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匕首插过的刀印,切口平整光滑,连一丝粗糙金属与石壁碰撞留下的缺口,甚至,切口的四周连一丝龟裂也没有。 张飞扬看的啧啧称奇。 见他眼中有兴奋的光芒流转,项东笑着又将匕首插入石壁之中,顺势划了四刀,竟是仿佛在切割豆腐一般,在石壁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口字型的刀印,有拳头那么大。 只见项东收刀的时候,刀刃往回一撬,已经给四个刀印隔开的那块四方形的石头居然硬生生的从里面飞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下,就此平平整整立住,再也一动不动。 而刚才下刀的石壁上,此时已经出现了一个四边光滑平整的凹槽。 做完这一切,项东得意洋洋,一脸的骄傲,笑道:“怎么样?这就是摧心匕厉害的地方。一旦激发出它的威力,任何兵器都没有它锋利好用。” 张飞扬微微点头,这匕首的确很了不起,与普通的兵器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算是个宝贝,称做法宝,并不过分。 但这么厉害的法宝,项东会舍得送给自己? 张飞扬还是不愿意相信,依旧保持着警惕与平静,不敢有丝毫松懈。 看到张飞扬绷着的脸,项东叹了一口气,一抬手,就把摧心匕首扔向了张飞扬:“师弟。你能不能笑一下?我和你有什么血海深仇吗?干嘛老是绷着脸?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离开火狐宗了。修炼成仙对我来说实在太痛苦了。我放弃了。所以,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接住!” 张飞扬抬手去接,心觉得奇怪,刚接住匕首,就想追问一下,为什么他选择赠送的对象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项东脸上的亲切与善意突然烟消云散,整张脸兴奋的扭曲起来。 看到张飞扬做出接法宝的动作,项东冷冷一笑,双腿加速往张飞扬面前冲去,不等张飞扬反应,唰的一下,已绕到他身后。 就在张飞扬接住摧心匕首的刹那间,项东抬起一脚,砰地一声,狠狠踹在了张飞扬后腰,踢的张飞扬一个站立不稳,向前倒去,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定下来。 此时,项东已停住了脚步,不再追击,他捡起刚刚从张飞扬手里脱手的摧心匕,重新收回怀里,一脸的轻松与得意,似是早已把张飞扬杀了一样。 张飞扬从地上爬起来,见到凶相暴露的项东,大是后悔,怎么也没想到防范了那么久,最后还是中了他的计,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但见项东并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只是狞笑着看着自己,这座山洞里也没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没,张飞扬又不禁疑惑了。 他要干什么? 项东似是看穿了张飞扬的心思,更是得意,再也不掩饰心中的激动,笑得前仰后合,道:“张飞扬。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不动手杀你了?” 第十四章 阵眼 这句话就等于是承认了先前暗杀张飞扬的罪行。 张飞扬不是傻子,虽然心中早有准备,项东若真是杀手,总会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但怎么也料想不到会是现在这样。 项东明明都自爆了身份,却始终不动手。 “为什么?”张飞扬对这个问题迫切的想要弄清楚答案,顺着项东的话,问道。 项东得意洋洋,挑了挑眉毛,道:“你看看你的脚下吧。” 见项东一副成竹在胸,不怕自己逃跑或是突然出手反击的样子,张飞扬心里的疑惑就更重了,缓缓低头,往自己脚下的地面看去。 只见一条漆黑的横线出现在自己的脚下,将他与项东正好隔开,分成了两边。 这条黑线的那一边,是项东所站的普通地面,并无什么异样之处,但自己所处的黑线这一边的地面上,却用更多的黑线密密麻麻,画了不知道多少只有巴掌大小的符号。 每一个符号都歪歪斜斜,扭曲在一起,仿佛一群群的蝌蚪聚拢成一堆堆的,张飞扬一个字也不认识。 见张飞扬一脸的茫然,项东开始笑着解释起来:“你一定很奇怪,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对吧?告诉你吧。它们是一个法阵。这个法阵是用来镇压妖兽的。” 张飞扬不信,要果真如此,法阵威力一定很强。 既然法阵威力很强,那一定是火狐宗很重要的东西。 可为什么一路走来,都几乎没什么人看守? 似是看穿了张飞扬的心思,项东继续继续道:“别着急。我知道你现在想的是什么。法阵那么厉害应该有人看守才对。其实,以前当然是有人看守的。我也是听我的老一辈前辈说的。但现在就不需要看守了。因为,它以前是用来镇压妖兽火狐用的。” 张飞扬大吃一惊。 所谓的妖兽火狐,不就是现在火狐宗的守护神兽吗? 他仔细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 周一仙曾经告诉过他,在很久以前火狐宗还没创建以前,这里的确有一只妖兽火狐很厉害,后来,给人收服了以后,才有了火狐宗。 而那个人就是火狐宗的第一代宗主。 难道当初火狐宗开派祖师就是靠自己脚下的法阵镇压的火狐? 张飞扬越看越觉得不像,正要追问的时候,项东又笑着解释起来:“不相信,是吧?很正常。当初我刚刚知道有这个地方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但其实就是真的。只不过,你脚下的这个法阵,也就是这个山洞,只是当初镇压妖兽火狐的其中一个阵眼罢了。” “或者,更确切的说,我们整座火狐山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而这个法阵要运转起来,则需要同时将位于几大方位的阵眼同时启动才行。你脚下的法阵就是其中的一个阵眼法阵。威力当然不能与当初镇压火狐的相比,但要致你于死地,足够了。” 听到这话,张飞扬再次一惊,心跳猛的加快,正要抬脚逃出阵眼的范围,回到安全的黑线另一边去,却双腿试了一下,登时发现动不了了。 此时,他的双腿仿佛已经给钉在了地上一般,无论如何使劲,也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阵眼的法阵文字突然一起扭动起来,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数以百计的蝌蚪在有规律的活动。 文字扭动速度越来越快,过了一次呼吸的工夫,突然间,又停定下来。 但这一停,张飞扬所站的区域,地面登时亮起了一道白光,快速的结起冰来,将石壁与地面,还有张飞扬的脚一起冻结。 见自己的双脚转眼间覆盖了一层冰面,与地面已经连成一体,虽然冰面还不是很厚实,却是无论如何也动弹不懂,挪移不开,全身都在发麻,明明抓住灵石粉的手竟是想要抽出来给项东反击,也做不到了,张飞扬心中恨透了项东,后悔千不该万不该因为贪恋他的法宝而分心。 但这个时候,再去想这些,他也知道毫无意义了,只想在死前,把所有疑惑弄个明白,而不是当个糊涂鬼。 至于求饶什么的,他是不会去做的。 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能有用。 为了干净利落的干掉自己,项东处心积虑想到了这种方法,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两句讨饶就放过自己。 想到修仙之路还没开始,竟然就在这里终止,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克制住心里的不甘,问道:“项东。上一次在晚上来偷袭我的人,就是你吧?” “没错。你猜对了。就是我。”也许是张飞扬已经深处绝境,再无生还的可能了,项东再也不掩饰和隐藏了,直爽的回道。 张飞扬点点头,克制住想要咒骂他的冲动,开始询问最解不开的一个问题:“那原因是什么?我和你既没有血海深仇,又没有什么积怨,为什么非我杀了我?不会就因为我在外门弟子选拔的时候,惹你不开心,你就要非杀我不可吧?” 见张飞扬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项东哈哈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又是拍大腿又是锤石壁,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再看张飞扬的时候,见他脚下的冰面已经飞快蔓延,攀爬到了膝盖位置,还在继续向上覆盖,张飞扬的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项东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解释起来:“这都要怪你太优秀。你优秀的让我感觉到了危险。 所以,为了让你日后不会成为我的麻烦。我必须先下手,干掉你。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 张飞扬认真的听着,一边听还一边将整个火狐宗的制度简单在脑子里整理里了一下,这才终于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解开了困扰在心里许久的疑惑。 原来,在火狐宗里,有严格的等级制度。 这些等级从高到低一般分成这几个层次。 最高的是宗主一级。 其次是长老一级。 再次一等的就是内门弟子。 而最低级的人自然就是外门弟子。 一般情况下,火狐宗每个月招收的弟子都是外门弟子。 这些外门弟子都是负责给内门弟子以上的人干脏活累活的。 这才有了六部。 从炼丹部开始,一直到洗衣部,所有外门弟子负责的工作其实就像是凡人里的底层苦力。 每一天,每一天的工作量都很大。 需要负责整个宗门的耕种适合培养灵草的土地,去危险的山林采集珍贵的药材,按照内门弟子传下的丹方制作简单的疗伤丹,和提升功力的丹药,运送并埋葬尸体,建造和修理所有人居住的房屋,清洗和制作衣服之类的工作。 因此,能够真正有机会修炼的人,屈指可数。 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些优秀的,能早早完成每天工作量的外门弟子都会脱颖而出,让一些内门弟子看中,然后,得到修炼上的一些指点。 优秀的外门弟子再通过刻苦的修炼,成功让自己踏入修仙的领域,与凡人彻底脱离,那么,他们就有机会进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进行修炼了。 这就是最早的火狐宗的大概制度。 其实,这制度本来相当健康,每个人都各安其职,不会有人能有机会悠闲的虚度光华,又可以解决宗门里内门弟子不足的情况,通过自然选拔出优秀弟子,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可这个制度坏就坏在,每一年能够从外门进入内门的弟子名额只有一个,竞争过于残酷。 除非是特殊情况,一般想要成为内门弟子,首先需要学会《炼气诀》,让自己彻底脱离凡人,成为修仙者。 这就淘汰了很大一部分外门弟子。 其次,每年不出意外,还需要在年末展开一场外门弟子的比武大会,只有胜到最后的外门弟子,才能获得进入内门的机会,得到比《炼气诀》更高的修炼功法,把修为从炼气期初期,提升到炼气期后期。 项东就是这些年下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下的不幸儿。 前面整整十年时光,不是屈居第二,就是第三,总而言之,就没一次成功问鼎过第一,也让他对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看的格外的重。 若是没有张飞扬,项东对今年的比武大赛信心满满,即便有几个强劲的老对手,但他也准备了后招。 可张飞扬的横空出世,却换项东一瞬间就敏锐的嗅到了危险。 因为,他是亲眼见证了张飞扬如何从一个连外门弟子的测试都通不过,但后来以第一名的成绩过关,再到后来,即便是来到了洗衣部,近距离中了自己两刀,还能不死的天才。 在火狐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超过十次竞争内门弟子的名额失败的人,将永远失去入选内门弟子的机会。 项东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是刻意避开张飞扬,再拖个几年,他可就老了,现在是巅峰状态,今年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合适的一次机会,他不可能拿以后下滑的状态去赌什么不确定的未来。 这才是他要杀张飞扬的真正原因。 现在张飞扬还没成长起来,实力远不如他,在近距离挨了两刀以后,却还能活着,要是让他以后有机会接触了《炼气诀》。那还对付得了他吗? 项东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见张飞扬已在无奈的目光中给所有冰面覆盖,全身都冻结成了一块冰,仿佛一尊冰雕,再也一动不动,他微微一笑,转过身去,正要大摇大摆的离开。 但走了两步,一道红光却是突然从冰面里面亮了起来,将整个洞穴都映照成了红色。 项东顿了一顿,回头一看。 只见张飞扬全身给一层红光覆盖,外层的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越来越薄,越来越少。 项东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他只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有办法破了这里的阵眼?我看错了吧?” 第十五章 山洞死斗 就在他越来越质疑的时候,冰面完全融化成了水,从张飞扬身上洒落。 重新从冰层中恢复过来,看到项东一脸诧异的表情,张飞扬心中也是一团迷雾,紧张的满头大汗。 但见胸口的发出一道道的红光,伸手摸了摸红光的位置,蓝衣道袍上有一丝淡淡的温暖感觉。 伸手再去触摸里面的红马甲,只觉得一阵阵的热量正源源不断的从衣服里释放出来,这可不是张飞扬的刻意为之,是这件马甲自发的。 见到这神奇的想象,张飞扬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至少确定一点,能与封印火狐的其中一个法阵的阵眼对抗的东西,就是这件衣服,或者说,是这块兽皮。 若不是这块兽皮能释放出入火焰一般滚烫的热量充斥全身,抵抗从脚底传来的寒气,此时,张飞扬早已化作一尊真正的冰雕了。 此后,这件事一直张飞扬心里的谜团,直到他真正成为了火狐宗的内门弟子,才终于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火狐宗有两套道袍。一道是给外门弟子穿的普通道袍,这种道袍与凡人的衣服,其实并无任何区别,但给内门弟子穿的道袍,就完全是两种东西了。 内门弟子穿的道袍不只是外观与外门弟子的道袍不同,功效也要好太多,能对身体起到一种很好的保护作用,大大缓解身体受到的攻击。 而这些都是外门弟子不知道的。 只有真正成为一名内门弟子,才有机会穿这种道袍。 在颜色上,这两种道袍就能一眼看去区别,外门弟子的道袍是青蓝为主,显得清雅低调,主打的是朴素风格,而内门弟子的道袍却是以红橙色为主,主要体现出内门弟子的高贵,霸道,与凡人明显的区别开来。 这种红色道袍在四季更替的时候,还有冬暖夏凉的功效,能大大增加穿戴弟子的舒适性。 但内门弟子并没有多少知道,为什么红色道袍比蓝色道袍好那么多。 只有宗门里的几位长老和宗主明白其中的秘密。 这种红色的道袍材料之中,其实添加了一些妖兽火狐的兽皮,虽然每一件衣服里添加的兽皮并没有多少,但因为妖兽火狐的强大,才使得即便每件衣服只取一小部分火狐的兽皮,也足够做出防御性极强的衣服。 张飞扬正是因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小火炉,将混在一堆垃圾中的内门弟子的道袍碎布中最精华的火狐皮碎片给提炼了出来,再加上这样的道袍碎布又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点很多的关系,才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么一大块正好可以做成马甲的兽皮。 有了这块兽皮,对抗一个小阵眼释放出来的寒冰之气,自然就没什么压力了。 可这些事情,项东怎么可能预料的到? 即便是他机关算尽,那也肯定要失败。 毕竟,张飞扬也自己也完全蒙在了鼓里。 见红背心上不停传来火热的感觉,麻木的手脚也逐渐恢复了知觉,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已经不再如刚开始那样不能动弹了,走了两步,就轻松回到了安全线以内。 项东心神大震,脸色铁青,心机败露,自然明白已没了退路,哪能让张飞扬活着回去? 他突然把心一横,握紧了摧心匕,唰的一下,冲向张飞扬,手起刀落,想先下手为强,送张飞扬上路。 经过刚才那一瞬间的发懵,他虽然依旧不明白张飞扬的衣服里面为什么会释放出如火焰一样的红光,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法宝,但他可没什么心思去顾虑那么多了。 因为,他的底牌就是这个阵眼,眼下居然给张飞扬破了,谁又知道张飞扬还有没有什么更多的底牌? 当然,他可以选择逃。如果这个时候不去管张飞扬,第一时间扭头离开,然后,从此离开火狐宗,隐姓埋名,倒的确可以保住性命。 可如此一来,他这十年修仙,辛苦坚持了这么久,岂不是毫无意义了? 何况,为了修炼成仙,他早已和凡人亲戚断了联系,当初来火狐宗的时候,那可是风风光光,哪能苦修十年什么名堂也没混出来,就回去? 项东自然也是惜命的。 他也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甚至连磕头求饶的心思也都有过,但这些心思都很快打消了。 他知道张飞扬连镇压火狐的阵眼都不怕,若是不能现在就将他除掉,将来自己就更不可能是张飞扬的对手,如此一来,还想在火狐宗能太太平平的修炼下去? 对方只要随随便便在自己最后一次选拔内门弟子的比武大赛上动动手脚,自己就会过得生不如死。 那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铤而走险,搏一把。要是成功了,那他的梦想也就近在眼前了。 就在这样的想法驱使之下,项东出手果断,反应灵敏,不愿给张飞扬任何机会。 他看出张飞扬身上发光的区域只有脖子以下到腰部以上的这一块,像是头部,下半身和双臂都是可以攻击的区域。 他就专门瞄准张飞扬的这些部位攻击,试图在瞬间分出胜负,稳定不安的内心。 可张飞扬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从第一次遇害开始,就一直在警惕着防范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和敌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过的提心吊胆,每到半夜,都要做噩梦惊醒。 在张飞扬没有挑明以前,他早已在心里模拟过无数次与杀手正面交手的情景,是不是有这个把握战胜对方,早已心中有数。 更不要说现在项东已经承认了杀手的身份,还帮张飞扬解开了所有心结。 此时,张飞扬虽然刚刚从危险的冰冻状态恢复,但一刻也没有忘记去提防项东的偷袭,眼看着项东脚下一动,才听到刷的一声轻响,他早已把在怀里藏了太久的手抽了出来,也不管项东什么时候靠近,对着正前方洒出了一大把灵石粉。 彩光在空中一闪,快速蔓延开来,仿佛是一团云雾笼罩在空中。 项东看到彩光的时候,早已来自不及停定下来,只能下意识的闭眼,试图无视这莫名其妙的彩雾。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彩雾蔓延的速度更快,还是两三成进到了项东的肉眼之中。 只见项东微微一颤,两滩血水突然从眼缝中流出,在下巴处汇聚成一体。 项东疼的惨叫起来,手上摧心匕脱落,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死命捂住眼皮,试图缓解痛苦。 见他叫声越来越大,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哪还有心思理会自己,张飞扬悄无声息的脱下了鞋,正要试着从他身边慢慢经过,去抢摧心比。 项东却似猜出了他的心思,顿了一顿,突然蹲了下来,双手飞快的在身周摸索,抢在张飞扬面前,夺回了摧心匕。 这时,他也恢复了平静,不再大喊大叫,虽然脸上的肌肉依旧因为眼中的疼痛剧烈颤抖,却已经不影响他的行动。 项**然虚空划了两刀,测试和张飞扬的距离,发现并没有命中实物的感觉,他向前走了两步,继续挥刀,又是横批,又是竖砍,一点点防范张飞扬趁机溜走:“张师弟。别以为这样你就能逃得了。我的眼睛暂时是看不见了,但只要杀了你,自然有人能帮我治好眼睛。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逃不了了。” 张飞扬倒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必须和杀手正面交锋的情况,只是哪料到得到会在如此狭窄的地方呢? 见项东越来越近,出去的空间却已给完全封死,强行突破,又根本不可能,那摧心匕的威力早已领教过了,冒然冲上去,只会给分成两半罢了。 他可不想热血上头,死的不明不白。 可要是不冲,似乎也没有办法了。 正在紧要关头,张飞扬注意到了那块一开始给项东切割下来的石头,正好在他与项东之间。 他心中一动,蹲下身来,屏住呼吸,悄悄抱起那块大石,重新站起身来的时候,往项东面前扔去。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传来。 项东一刀砍向石头,瞬间把坚硬的石头如分割豆腐一般,切成了两半。 项东刚得意洋洋,冷笑起来,张飞扬就冲了上去,低头撞在项东的肚子上,与他一起跌倒在地,双手一起去夺项东手里的摧心匕。 但项东力气竟是比他更大,一只手的力量比之张飞扬两只手还大。 张飞扬死命抢夺之下,反而脖子给项东另一只手臂死死勒住,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看着都要翻白眼了。 这种情况大出张飞扬的预料。 他赶紧一口咬住项东的手臂,拼死挣扎。 项东显然也没料到必胜的情况下,张飞扬竟和畜生一般大出奇招,开始咬人,虽然他已经是炼气期初期的修士,但体内的灵气还不注意让他比凡人更能忍受疼痛,皮肉也不比凡人更强多少。 张飞扬这一咬。 项东疼的不得不松开了胳膊。 张飞扬趁机一个翻滚,想要爬起,逃出洞穴。 项东眼不能见,却能听声辨位,大手一抓,稳稳抓住张飞扬的脚踝,要拿摧心匕去砍他的脚。 张飞扬吓得打了个激灵,知道挣脱不开,只好重新躺倒在地,避开了这一刀。 但如此一来,脚是保住了,危险却依旧存在。 项东一刀落空,登时又竖着补上一刀,要生劈了张飞扬。 张飞扬踢了他两下,毫无作用,开始在地上剧烈的翻滚起来,试图让他双手关节反向弯曲,折断他的双手。 但项东的交战经验丰富,刚察觉张飞扬有异动,就感觉不妙,跟着张飞扬一起也在地上翻滚起来。 两人仿佛两根缠在一起的绳子一般,以项东握住张飞扬的脚踝位置为圆点,开始做顺时针的画圈运动。 项东只要转的快一些,张飞扬就会减速。 项东若是慢了一些,张飞扬就会加速转动。 就这样,两人激烈纠缠,疯狂的消耗体力,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都累的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项东的手松开了。 张飞扬却也没力气再逃了。 此时,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他的面前,他刚才纠缠的时候,是有机会换到靠近洞口那一边的,但现在错过了,项东依旧挡在了他面前。 见项东盘坐起来,已开始恢复体力,张飞扬的头一阵晕眩,正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间,灵光一闪,捡起不远处自己脱下来的鞋子,悄无声息的站起,一点点走进了阵眼区域,然后,重新穿好了鞋子,故意假装步子原地踏步,发出声响。 但见项东不为所动,张飞扬继续原地踏步,只是声音越放越小。 这一次,项东微微动了一动,停止了盘膝打坐的姿势,站了起来,沉默片刻以后,他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了张飞扬的心思,笑道:“张飞扬。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要逃的话,那都应该不露出半点声音才对。哪会像你这样,故意留下声音的。你骗不了我。” 张飞扬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轻轻脱下了鞋子,身子贴在洞壁上,仿佛一直壁虎,一点点的往项东面前挪去。 到了相距还有两三尺的时候,他却是突然屏住了呼吸,抓起鞋子,往刚刚跑来的阵眼方向使劲扔了过去。 扔第一只鞋子的时候,造成的声音,让项东依旧冷嘲热讽,得意洋洋。 但他扔第二只鞋子过去的时候,再一次造成了差不多的声音,项东登时就愣住了。 张飞扬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他知道悄悄的逃走不现实,即便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入口更近,但等我体力恢复的话,只要追上去,他还是要死在我手上。 因此,他就故意制造出了逃跑的声音,然后,快要逃出山洞了,怕给我追上,就故意脱下了鞋子,或者抓起石头,再扔回原来的位置,制造他还留在山洞内,没逃走的假象?用这种低级的方法欺骗我? 想到这里,项东哪还敢继续再耽搁,刚站起身来,唰的一下,以挥舞着摧心比,一路向前猛冲,从张飞扬身边经过,畅通无阻的到达了阵眼的里面。 片刻之后,山洞内传来一道项东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整个山洞内随之恢复了平静,多出了一尊冰雕。 从山洞里摇摇晃晃出来的时候,张飞扬的腿都是软的。 第十六章 冒一点险 他身上衣衫湿透,光着脚丫,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就和没进山门前的流浪汉状态一样。 此时,若是周一仙过来,也绝对认不出,这是在整个洗衣部里身体素质最好,平日里精神最好的张师弟。 在有红马甲保护的情况下,看到项东成功冻结成了冰雕,死于非命,张飞扬不是没有回去过,想把自己的鞋子给拿回来。 但才刚刚走到了安全线的位置,就看到两只鞋子早已与地面一起,冻结成了冰块,只瞧那鞋子上的冰层厚度,恐怕就不是人力可以敲得开的,张飞扬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白费力气,再去尝试。 他只是走向项东,伸手想去把项东手上的法宝摧心匕拿下来。 因为,那把匕首对于他的吸引力来说,不可谓不大。 现在他只有火狐皮可以起到防护作用,但在反击方面,却毫无任何的办法,若是以后得不到法宝,以后再遇到同样的危险,可怎么办? 有了摧心匕的话,至少到时候应对危险的时候,心里的底气也会强上不少。 可惜,这摧心匕早已与项东一起牢牢给冰块封住,无论如何,也分离不开。 张飞扬取来地上的那两块石头,对着摧心匕上一通狠砸,也始终没能在冰面上留下任何的缺口。 他不甘心的就地坐下,歇息了一阵,等体力恢复了大半,再继续尝试。 只听“砰砰”的闷响回荡,冰面上依旧毫无痕迹,并未如张飞扬预想那样出现一片片的龟裂。 连试了三次,也毫无办法,反倒把自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走路都是软绵绵的,头晕脑胀,张飞扬才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山洞,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路按照原路返回。 等他好不容易回到洗衣部的时候,天色早已一片漆黑,过了晚餐时间,周一仙出去倾倒六部的垃圾都回来了。 他等的眼皮打架,开始犯困的时候,张飞扬才慢慢悠悠的打开屋门,从外面回来。 见张飞扬进来就往床上走去,对他视而不见,周一仙疲惫的精神突然一扫而空,从椅子上兴奋的站起,靠在床边,推摇张飞扬的身子,问这问那,好奇的仿佛是张飞扬的亲弟弟。 “张师弟。你今天一天去哪了啊?” “张师弟。你怎么睡了?别睡啊。我等了你一晚上了。你今天做什么事,都跟我说说嘛。” “张师弟?” 今天这一天的遭遇,可比之张飞扬过去十几年的流浪生活都要凶险的多,也艰难百倍。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因为体力透支,好几次差点要昏倒在路上,眼下,终于坚持到了家里,可以好好休息了,又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体力和精神去理会别人? 此时的张飞扬睡的雷打不动,任凭周一仙如何推摇呼唤,都全无反应。 周一仙毕竟也有些困了,虽然心里很不甘心,但试了几次,也不见张飞扬有反应,也无可奈何,撇了撇嘴,只好不情不愿的返回自己的床上休息。 等到第二天,他一大清早起来以后,就跑向张飞扬的床,想继续盘问昨晚没问清的事。 目光却才刚刚扫向张飞扬的床,却吃惊的发现,张飞扬的人已经不见了,张飞扬的床上空空如也,连被子也没来得及叠,看样子,他离开的时候显的很匆忙,焦急。 这让周一仙登时心里泛起了疑惑,冲出木屋,就去询问巧姐和其他的师姐。 她们给出的回复都是一脸的疑惑,似是没人知道张飞扬昨晚回来了,更没人见到张飞扬早上去哪了。 周一仙不禁纳闷的眺望向远方的一处山路上,挠着头,自言自语:“难道我昨晚做梦了?张师弟其实没有回来?” 张飞扬当然是回来睡了。 若是他的视力能够更好一些,就能看到那条山路的尽头,在一棵松树的后面,有一道16岁的少年身影正在匆匆的赶路,往半山腰上的炼丹部走去,正是张飞扬。 因为,过去在洗衣部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机会服下药渣提炼出的药汤精华,即便经过整整一天的苦战,张飞扬体力透支,依旧恢复的很快。 尤其是在经过了第一次项东的暗杀以后,他在康复的那段时间,已经把身体素质通过服药调养到了一个更高的程度,这才能在与项东拼死搏杀以后,还有力气从那么远的地方返回洗衣部。 若是换成遭遇暗杀以前的情况,即便能侥幸杀死项东,恐怕张飞扬也会因为身体素质不够强悍,体力和精神严重透支,死在回来的半路上。 他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周一仙依旧沉浸在甜甜的梦乡中,整个屋子内,只有周一仙打鼾的声音,平静轻松。 想起昨晚以凡人的身份竟然干掉了修仙者大敌项东,张飞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依旧心有余悸,好一阵后怕,冷汗又瞬间打湿了衣衫。 他仔细回忆与项东对峙时的种种,即便危险早已过去,当时的应对还算谨慎,但依旧发现了很多不足,忍不住暗暗自责,嘱咐自己,无论如何,以后还得行事更小心才是。 要不然,恐怕下一次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这一次,他有火狐皮保命,下一次,恐怕就未必有那么好运了。 想到这些,张飞扬闭上眼睛,开始继续回忆昨晚经历过的惊险环节,开始一点点,一处处的在脑海中纠正自己的反应,试图通过不一样的应对方式,让自己更安全一些。 可惜,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效果。 张飞扬思来想去,始终不能如意。 不过,这倒也没给他带来什么打击,做流浪汉的十几年来,受打击受别人的冷嘲热讽这种事,早已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张飞扬毫不在意。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若是项东的尸体一辈子都没人发现的话,那倒还好说,可一旦什么时候,给人发现了,那怎么办? 张飞扬倒是不担心有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因为,他的实力有目共睹,洗衣部的首领巧姐更是知根知底。 即便那些人在发现了自己丢在山洞里的鞋子,那也没办法将项东的死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洗衣部什么东西都不多,最多的就是衣服和鞋子。 只要趁着洗衣服的工夫,偷偷去洗衣部的仓库里再找一双鞋子穿上,那就没有任何麻烦了。 让张飞扬真正在意的是,项东尸体上的那件法宝摧心匕。 一旦项东的尸体给人发现了,那火狐宗内一定会有厉害的人物去把尸体给搬运出来。 那如此一来,摧心匕就会重新分配给炼丹部的其他师兄,和他张飞扬就没可能有任何交集了。 明明当时这件法宝距离自己只有几寸而已。 自己没能成功得到也就算了,若是到最后还落入了其他人的手里,这种感觉就像是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让张飞扬有些难以接受。 他不甘心的走到了窗户口,望着逐渐发亮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可惜,还是毫无办法。 张飞扬思来想去,绞尽了脑子,换来的只是一声无力的轻叹。 但就在这时,一个新的念头却也随之在他的脑海中升起。 “等等。为什么我要执着于摧心匕呢?虽然它是法宝,它的威力很强大,如果真的变成我的,那肯定可以在以后给我带来莫大的帮助。比如防身的时候。但是,它可是法宝啊。我现在还是凡人,连修炼《炼气决》都没有机会。得到了它又能有什么用?” 张飞扬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炼丹部的方向,思绪飞一般的运转起来,眼中亮起了一道光:“对啊。我是没办法拿走摧心匕。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就什么收获也没有啊。如果项东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炼气诀》的话,那我现在去他的屋子,说不定还有机会能找得到。” 他当然也知道这种思路的危险性。 因为,一旦他现在真回到项东的屋子去,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光明正大的回去,二是悄悄的过去,潜入里面,偷走需要的东西。 用第二种方法固然看上去要更稳妥一些,却风险反而更大,炼丹部那么多的师兄在,很多人都已经不是凡人,修炼过《炼气诀》,自己一个凡人难道可以轻易的避开他们的注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去? 张飞扬摇摇头,登时就否决了第二种思路,离开屋子,去仓库拿了一双其他人的旧鞋,心平静气的往半山腰上的炼丹部走去。 用第一种方法进入项东的屋子自然同样会有不好的后果,到时候项东的尸体给人发现了以后,他一定会成为别人第一时间盘问的对象,也很难洗脱和项东之死的关系,若是项东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那这一步等同于冒险。 可经过了详细考虑以后,张飞扬还是觉得这样的风险值得去冒。 因为,他和项东一样,并不希望一辈子在六部之中做苦力。他想要的是和仙人一样,有一天能上天入地,气吞山河,与日月争辉,与天地齐寿。 为此,冒一点险,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张飞扬充满了期待。 这一路,还算顺利,从进入炼丹部的大门开始,到来到项东的屋子前,都没遭遇到什么人盘问。 那些人看到他,都只是简单的用点头和笑容行礼而已。 张飞扬自然也学着师兄们的样子,表现出一副自然的模样。 直到他轻轻推开了项东的屋门,发现大门并没有锁上,还没来得及庆幸,突然间,就有一个胖乎乎的师兄走了过来,见到张飞扬,就上来盘问他的来历和来意。 “咦?你是谁啊?来找项师兄吗?” 这个人,张飞扬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在路上见过。 两人还是第一次碰面。 张飞扬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对胖子师兄拜了一拜,平静的解释起来:“不是的。项师兄昨天邀请我过来。但我昨天有东西落下了。过来拿一下。”仿佛,正像是他说的那么一回事似的,表情自然,毫无任何破绽。 第十七章 炼气诀 那胖子师兄对张飞扬上下打量了一眼,正要继续追问,这时,远处走过一位长得高他一截的女师姐。 那女师姐看了张飞扬一眼,用笑容打了个招呼。 虽然什么也没有,她就走过去了,消失在一座木屋的后面,但就是这一笑,落在胖子师兄的眼里,登时成了证明张飞扬所言不虚的证据。 从那女师姐身上收回目光以后,再看张飞扬,胖子师兄哈哈一笑,不再多问,嘱咐他以后不要再粗心大意,就离开了。 张飞扬恭恭敬敬的低头拜谢,目送胖子师兄消失在视线尽头,然后,才推开屋门,进入项东的木屋之中,寻找他需要的东西。 《炼气诀》虽然只是炼气期初期修炼的功法,并不完整,但和法宝相比,也相当珍贵,甚至对于像张飞扬这种从未看过的外面弟子来说,价值要远远超过法宝。 这样的东西,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放在桌子上,或者是什么箱子里。 因为,这样的话,失窃的概率也太大了。 张飞扬在项东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将桌子底下,床底,还有衣橱和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依旧没能看到《炼气诀》影子,就可见一斑了。 若是项东真的没有把《炼气诀》待在身上的话,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要么,项东烧掉了这本功法,这样就不用担心遭到别人偷去了。 但张飞扬不觉得项东会这么做。 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人的记忆总是会出错的,万一修炼的时候出现了什么错误,没了功法的原本,如何对照着纠错? 不能纠错的话,岂不是有越练越错,走火入魔的危险? 即便没有这么严重,那也有一定概率会把自己练成废人。 这对于任何一个想要修炼成仙的人来说,可都是不小的打击。 那就只剩下最后的一种可能了。 功法一定还藏在屋子里,但是,不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应该是什么暗格之中,这样才相对而言,足够保险。 可如此一来,却也给张飞扬提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项东到底会藏在哪里? 他又不是项东,又怎么知道项东藏功法时的想法是什么? 张飞扬托起了下巴,双眉紧锁,绕着客厅的一张木桌,缓缓而行,开始了思考:“既然这功法这么珍贵,那要想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话,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比如,放垃圾的布袋子里。” 他微微点头,走向角落,放开一个装满了垃圾的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却不见任何和功法有关的东西,里面都是各种用坏的武器,破损的衣服,以及一些碎裂的紫砂壶之类东西。 张飞扬摇了摇头,将垃圾重新装好,继续绕圈走来走去,在室内观察:“难道说,是我想多了?项东依仗着自己的实力,和在炼丹部很高的地位。他根本就不担心功法会给人偷走,所以,就始终把功法藏在最显眼的位置吗?” 他目光突然停在了墙边一个横放着的精致盒子上。 这个盒子有半截胳膊那么长,一掌宽度,上面雕龙附凤,盒子的每一天边上,都有金丝镶嵌,上看去极为精美,仿佛是工艺大师的作品。 在正对张飞扬的侧边,还用小篆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摧心”,正是本来用来存放法宝摧心匕的盒子。 张飞扬虽然不认识那两个字,但取下盒子,打开来一看,见里面有一个匕首形的凹槽,样子与法宝摧心比一模一样,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惜,除此之外,里面就什么也没有了,原来只是一个空盒子。 这可就让张飞扬纳闷了。 他放回盒子以后,继续绕着圈缓缓踱步,皱眉沉思:“奇怪。太奇怪了。既没把东西藏在垃圾里,又没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那能放在哪呢?难道我错了?项东真的把修炼功法随身带在了身上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有些泄气了,停定下来,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 但又考虑了一会,他又重新皱起了眉头,绕着木桌反向绕圈走了起来,摇头推翻了前面的定论:“不对。《炼气诀》毕竟是很珍贵的东西,而外门弟子的道袍就和凡人的衣服一样,毫无任何的防御能力。与我自己做的红马甲完全不能比。 这样的话,万一项东遇到了对手,或者和谁起了冲突,发生了战斗的话,很容易就会让《炼气诀》发生破损。一旦破损了,那功法也就等于毁坏了。项东那么聪明谨慎,为了杀我,处心积虑的骗我,绝不可能会是那么鲁莽的人。他一定是藏在了什么更令人想不到的地方。” 张飞扬点点头,仿佛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加快了步伐,黯淡的眼中也逐渐亮起了光:“没错。他一定是把《炼气诀》藏在了最显然和最不显眼的这两种地方之间的某个地方。因为,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最不会令小偷想到的地方。” 这时,项东昨天白天请他喝茶的情形出现在张飞扬的脑海之中。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每一个细节,突然转头,目光死死盯住了墙边一个放茶叶的水桶型的木头小罐子,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拿下罐子,打开一看。 只见里面一片青绿色,装满了香气浓郁的茶叶,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飞扬一愣,刚刚在心头涌起的信心与希望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还以为茶叶罐子里会塞着一本书,这样就解释的通了,没想到,还是猜错了。 这一次,张飞扬也忍不住难受起来,大受打击之下,双手一松,茶罐噗的一声,发出一声轻响,掉在了地上,将里面的所有茶叶撒了一地。 张飞扬蹲下身来,赶紧收拾茶叶。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因为茶叶流出来大半的关系,茶罐子的底部显露出来了一部分,在靠近底部的区域,有一个类似于碎纸片的东西出现在里面。 张飞扬好奇之下,伸手夹出纸片,发现原来是一张折叠了七八次的纸片。 他将纸片小心翼翼的翻开,才看了一眼,三个方方正正的大字就瞬间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炼气诀。真的是炼气诀!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其实,这张纸上也就只有“炼气诀”这三个字而已,与其说是修炼功法,更像是这本功法的封面,除此在外,并无其他可用的信息。 张飞扬却还是开心的像个孩子。 因为,有了这一张纸,就等于有了准确的方向。 这种纸就像是一盏黑暗中的明灯,引领者张飞扬走向准确的道路上,而不是继续往毫无希望的错路上引导。 果然,张飞扬停止了笑声以后,继续如法炮制刚才的方法,打开了其余的茶叶罐子,刚将里面的茶叶倾倒出来,就有一张同样的纸片显露出来。 张飞扬如此这般,反复尝试了十几次,一共手机到了八张纸片,再将纸片打开,以准确的顺序拼接到一起,正好将一册完整的炼气期初期怎么修炼的功法还原了出来。 返回洗衣部的路上,张飞扬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一蹦一跳,开心的像个孩子。 但刚一回到洗衣部,他就又收敛起了所有笑容,重新面无表情的回到巧姐的身边,学习做衣服,变回了原来那个沉默寡言,仿佛是闷葫芦一样的性格。 周一仙和周围的师姐们不知道他为什么来的这么晚,更不清楚昨天他去做了什么,都好奇的凑过来,对他挤眉弄眼,问这问那。 张飞扬全都简单的敷衍。 到了下午,见张飞扬洗完了一大盆的衣服,又开始清洗第二盆的时候,依旧没有一点透露口风的意思,周一仙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张师弟。你昨天到底去干嘛了?怎么回来那么晚?还有今天早上,你一大清早去哪了?我都没找到你。” 张飞扬装傻充愣,自然不可能告诉他真相。 周一仙问了几次,见始终骗不开他的嘴,自然也就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趣,捡起一块石头,又开始了打水漂玩。 张飞扬可没有继续再陪他聊天的心情。 以前没办法修炼的时候,或许时间还很充裕,现在终于可以修炼,他比谁都兴奋,焦急。 认认真真洗完了衣服以后,他是第一个赶回去吃完饭的人,也是第一个吃完了晚饭,离开洗衣部的。 见他推着收集垃圾的小车,一副走得很快的样子,仿佛不是去六部收集垃圾,而是去领赏,周一仙摇了摇头,实在不明白这个张师弟是怎么想的,干嘛对倒垃圾如此情有独钟。 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他的反常,张飞扬和往常一样,去六部收集垃圾,然后,再把垃圾送出山门,在处理垃圾的湖边,自己先人工处理一下,找出可以用火炉再烧一烧的药渣炼制成汤药,认真服下。 等把一切过去的工作都完成以后,他才小心翼翼从怀里摸出了《炼气诀》,借着月光,翻看起来。 “所谓炼气期,就是说要将人体之中的灵气给修炼出来。每一个人都是有灵气的。因为,人乃是万灵之长。连野兽都有灵气,人怎么可能没有呢,只会灵气更多罢了。因此,想要踏入炼气期,成为一名修仙者,首先就必须将自己的灵气以合适的方法引导出来……” 张飞扬手捧功法,认真阅读,发现不理解的地方,就反复越多,力求做到每一个要点都能心领神会。 他把功法前面的一部分看完了以后,登时就放下了功法,兴奋的盘膝打坐,试着修炼起来,先将注意力集中在正前方的一棵大树之上,再将注意力从大树转移到自己的双眼之中,再由双眼把注意力引向自己的内心。 直至做到眼前月光如水,美不胜收,也恍若不见,脸上清风拂面,凉爽惬意,也毫无感觉,耳中有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也听而不闻,所有精神只集中于内心这一点,连自己是谁也都忘了,突然间,一个正在跳动的肉球出现在了张飞扬的脑海之中。 他吓了一跳,猛然站起,仿佛是撞了鬼一般,连连倒吸冷气,后背大冒冷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重新平静下来,再将刚才脑海中所见的肉球回忆起来,张飞扬却是不惊反喜,赶紧重新盘坐下来,继续开始打坐修炼。 原来,刚才那个正在剧烈跳动的肉球正是他的心脏,而要练成炼气期初期,从一个凡人彻底晋升成修仙者,最重要的就是想要引导出自己的灵气。 在炼气期初期,灵气还只能存在于身体之中,处于散漫状态,若是能成功引导出来的话,可以轻松的让修炼者本人看到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 若是能做到通过灵气看清自己身体内部的所有情况,那就算是半个修仙者了。这种能力被炼气期初期的修士称为内视。 张飞扬会突然那么兴奋,正是因为,他意识到已经成功引导出了一点点灵气,看到了自己的心脏。 第十八章 内视 此后,他每一天都会坚持在这个时间点来这里修炼。 一些时候,为了能获得更多的修炼时间,张飞扬甚至会在下午洗衣服的时候,迈力的把衣服提前清洗好,然后,刚吃完了晚餐,就推着小车出发。 因为,项东死亡的地点实在太偏僻的关系,果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尸体都没有什么人发现。 炼丹部的人虽然一个个疑惑不已,但却少有担心项东生死的。 毕竟,整个炼丹部的外门弟子即便天天住在一起,但也不是像凡人的大家庭一样,关系亲如兄弟姐妹,每一个人之间都会刻意保持距离。 因为,他们谁都心里清楚得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将来有一天不得不去得罪的对象,既然如此,那再好的关系,也是不可能维持长久的。 何况,修炼这种事情,依靠别人的帮忙,那几乎是不太现实的。 难道会有人愿意放弃进入内门,把机会留给别人吗? 这些外门弟子的心里都很明镜似的。 也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下,张飞扬才得以获得了一段相当安全的修炼时间。 每一天都可以有一部分时间全心全意的钻研《炼气诀》功法。 在毫无他人指点的情况下,和其他的那些师兄师姐相比,他的修炼进度自然不能相比,慢的和乌龟爬差不多。 好在,张飞扬有着别人所不具备的优势。 那个能从垃圾从提炼出精华的小炉子每一天都能顺利产出一些强壮身体,强化精神的药汤给张飞扬补充修炼时要消耗的大量体力与精神。 就这样,日复一日,秋去冬来,一转眼间,已过去了大半年。 在夜夜苦练《炼气诀》的情况下,张飞扬的修为终于有了大幅度的进步,已不再只能通过灵气窥视到心脏区域的器官活动了,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甚至是脑海之中的器官是如何运转的,也能顺利的查探清楚。 这正是一个炼气期初期的修士练功大成以后的标志之一,能通过灵气达到完全内视身体运行状况是否正常。 夜色下,张飞扬重新睁开双眼,见天边的尽头已有一块泛起了鱼肚白,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昨晚的修炼会不知不觉持续了那么久,赶紧站起身来,推着小车,往山门的方向折返回去,要赶回洗衣部休息。 不然,要是让洗衣部的师姐们察觉到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肯定会起疑心的,这样的话,以后要是想再在晚上偷偷修炼,恐怕就不行了。 但才走了两步,他却是脚下一软,砰地一声,一头栽倒。 张飞扬摔了个嘴啃泥,姿势极为不雅,但伤势却是没有。 经过这么久的药汤滋补,他早已强壮的仿佛是一头牛一般,只是平日里穿着宽松的道袍,看不出来罢了。 重新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张飞扬登时有些疑惑,这么久了,身体状况都这么好了,从来都没摔跤,怎么刚才就莫名其妙跌倒了?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是不安,沉吟片刻,索性盘膝坐下,两眼一闭,试着操控体内的灵气,开始了内视。 虽然在离开湖边的时候,早已做过一次内视,那也是他第一次内视,但张飞扬行事谨慎,想不明白莫名其妙跌倒的原因,权衡再三,还是尝试再观察观察。 这一观察,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问题出在心脏区域。 因为,终于通过操控灵气,可以做到完全内视身体器官的运行状况了,张飞扬刚才停定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心脏上有一个处隐秘区域,开了一个针孔那么大的小洞。 本来,他没修炼的时候,这个小洞随着心脏的一张一缩,并未对心脏构成太大的影响。 洞口涨缩幅度不大,并没有鲜血漏出来。 但这半年以来,通过不停的修炼灵气,再加上药汤的滋补,张飞扬的灵气强度非但比如凡人强了一大截,已是半只脚踏入修仙者的行列了,就连身体素质,也比之过去更加夸张,力量,速度,和弹跳力等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至于内脏器官,也同样如此,心脏跳动幅度更大,其余五脏六腑的运转强度都比之过去要提升不少。 过去,因为身体本就不好的关系,心脏跳动幅度也不够大,力量也不够强,因此,那个小洞即便早已存在,但也不影响生活。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强化以后,这个本来不影响生活的小洞,过去的隐疾,登时就症状瞬间恶化,每一次强有力的心脏跳动都成了这个小洞逐渐向外撕裂的助力。 在灵气的帮助下,张飞扬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心脏在流血,那个小洞从本来只有银针大小,已经撕裂拉扯之下,变的有小手指那么粗了,倘若继续不管不顾,任其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不出几天,恐怕就要一命呜呼。 此时,张飞扬就能感觉到,胸口无时不刻都在疼痛,刚才会突然腿软跌倒,原来正是心脏对腿部的供血不足,导致的。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全身越来越疲惫,仿佛是刚刚从蒸笼里出来一般,转眼间,出了一身冷汗。 但情况的危险并没有让张飞扬失去冷静。 他自然也不是毫无感情的麻木之人,不害怕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只是,经过了与项东的一战,张飞扬的心理素质早已得到了锻炼,当时和项东对峙的时候,随时都有瞬间死亡的危险,现在只是身体出现恶疾,就想让他失了方寸,自暴自弃? 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恢复冷静以后,张飞扬摇头一笑,对胸口的疼痛不管不顾,默默再次翻开了《炼气诀》查阅起来。 他不相信,对于一本可以修炼成仙的秘籍来说,没有记载能治疗疾病的方法。 果然,一切正如他所料那样。 就在炼气诀内视功能的后一页,在对待疾病方面就有详细的记载。 上面还明确写出了炼气期初期修士另一个更明显的标志,疾病不生。 也就是说,只要修炼到位,修为成功稳定在了炼气期初期的话,那么,就可以永远也不需要再看病了。 张飞扬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阅读具体修炼方法,一遍遍的将其中的每一个字的意思都力求做到完全领会,才正式开始修炼,闭眼重新打坐,试着操控体内的灵气,将其往心脏上那个小洞的位置引导。 这个过程可不轻松。 相比于通过灵气来达到内视身体内部所有器官的过程,更加辛苦,消耗体力和精力。 张飞扬才试着将体内的灵气往心脏区域聚拢一两寸,就累的满头大汗,脸色更白,头脑一阵晕眩,险些要昏死过去。 可他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咬牙坚持,尽量不去过度的注意别的事情。 就这样专心致志的努力努力,再努力。 时间从黎明已到了正午时分,太阳高挂在空中,阳光直射下来,照在人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张飞扬却是仿佛感受不到炎热一般,全身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雕。 过了片刻,一阵清风徐徐传来,空气中略微多出了一阵凉爽。几片树叶飘落,其中一片落在张飞扬的脸上。 感觉到脸上传来了阵阵舒爽的凉爽,张飞扬才终于成功将一小股灵气附着在了心脏上的那个小洞位置,出了一口长气。 但这只是开始,距离治好这处恶疾的结果还差得远。 张飞扬伸手将树叶放入衣服里,贴在心脏位置,感觉胸口的疼痛终于略微减轻了一些,就继续将心神沉入心脏之中。 修仙者果然不是凡人可比。 虽然在炼气期初期,若是没有法宝的话,光从外表上看,与凡人感觉差不多,但当真正引导出自身的灵气,修炼到了现在,张飞扬才知道,差了不要太多。 此时,在灵气的作用下,他能清晰的看到那处正在继续撕裂拉扯更大的小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把伤口愈合。 这个过程倒不是很快,但足以振奋人心,令张飞扬喜出望外。 当时辰不知不觉间已从正午变成黄昏的时候,他心脏上的拿出恶疾又重新恢复成了最初的大小。 但这还没完。 随着灵气的进一步滋润,小洞开始慢慢愈合,越来越小,直至在张飞扬的内视监视之下,彻底与整颗心脏长成一体,再无任何复发的可能。 张飞扬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砰地一声,全身体力与精神严重透支,倒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两天以后的中午。 张飞扬赶紧收拾好东西,推着小车,返回了洗衣部。 巧姐见他莫名消失了几天,自然对他没少训斥,罚他将十几个女弟子的衣服都一并洗了。 张飞扬一口答应,认错之心,虔诚无比。 但到了下午,将十几盆的衣服挪到河边的时候,却发现熟人周一仙不在了。 洗完了衣服,到了晚餐时间,见周一仙依旧不在,晚上回去休息的时候,竟是也不见了他的人影,张飞扬才担心的向几个师姐询问他的下落。 这才知道,原来就在他昏迷的那两天,周一仙已经调走了。 因为,采药部的一个师兄运气不好,不慎跌落山崖,摔成了粉碎,采药部人手奇缺,去其他五部招募人手,但那些弟子都顾虑采药部的工作过于危险拒绝了。 只有入门比张飞扬早,却连现在也没机会修炼的周一仙踊跃报名。 采药部的头领就这样将他带走了。 想到从进门的那一刻起,自己一直都是通过和周一仙交流,学会了认字,张飞扬的心里就充满了感激,眼下,又成功通过阅读《炼气诀》正式踏上了修仙之路,对周一仙的感激就更深了,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听他居然已经去了采药部。 张飞扬看了一眼周一仙曾经休息的床铺,淡淡一笑,恭恭敬敬拜了一拜,真诚的送上祝福:“周师兄。祝你修炼有成。” 半年之后,项东的尸体终于给一名外门弟子发现了。 第十九章 炼气期初期 起因是,这半年以来,来参加选拔的凡人都底子比以前的弟子好的多。 这些人都是听说了火狐宗的威名,慕名从遥远的赵国,楚国和齐国而来。 因为,路途遥远,当这些人抵达的时候,早已过了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造成了最近半年,火狐宗外面弟子的招收人数突然以几何倍的方式暴涨。 如此一来,六部内可供新进弟子们居住的屋子自然就数量出现了拥挤的情况。 为了避免再招入新的外门弟子的时候,出现无法提供住房的问题,建造部的头领亲自安排师弟们在火狐宗一些偏僻又空旷的区域进行六部分部的建造工作。 其中,有一支分部的弟子正好给分派到了项东尸体所在的山洞附近。 一个好奇心最重的弟子发现了山洞,并将项东已成冰雕的事通报了上去。 项东已死的消息才在整个六部之中慢慢传开。 因为,项东已经死亡,所以,这件事情的处理自然而然落在了运尸部的首领霍丹的头上。 他解除了山洞里的阵眼以后,将项东的尸体小心翼翼运送回了运尸部的停尸房以后,就立刻对项东的尸体进行了去冰化的处理。 与此同时,张飞扬落在山洞里的一双鞋子也给霍丹发现。 霍丹检查完了项东的尸体以后,登时就觉得此事并不是一件普通的意外那么简单。 因为,他从来不觉得,向来做事谨慎,足以堪当自己劲敌的男人项东,会无缘无故走进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启动了法阵,把自己弄死。 就算项东真的是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心神失控,真做出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遗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一双鞋子也实在难以解释清楚。 如果死的人不是项东,只是一般的外门弟子,他倒也没有任何追查下去的兴趣,毕竟,六部里现在本来外门弟子就是人满为患,偶然死个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只是对他没什么影响,对于整个火狐宗无影响。 霍丹只是担心,这会不会是其余几个部门头领设计的阴谋,目的就是提前除掉劲敌,那真正到了比武大赛的时候,活着的人,也就能够轻易的得胜,获得进入内门修炼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种情况,霍丹的心就跳的越来越快,眉头紧缩,盯住了项东的尸体,皱眉不展。 但就在这时,一件熟悉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视野。 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牢牢握在项东的手里。 霍丹大吃一惊,小心翼翼,取下匕首,放在手里前后打量,细细把玩,因为过于兴奋,全身微微颤抖,眼中金光爆闪。 过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双目突然一眨不眨,死死盯住了匕首,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座石雕。 整整半炷香的时间过后,只能在烛火之下反射出一丝寒光的匕首突然爆出刺眼的光芒,掩盖住了屋子内的所有烛光,将整把匕首都覆盖起来。 此时,霍丹手持着匕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抓住了一片光一般,正在兴奋的挥舞,激动的张开了口,想要喊叫,刚才想要继续追查项东为什么会死在山洞里的心思,早已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停定下来的时候,霍丹的脸因为过于兴奋,涨的一片通红。 将匕首收入怀中,目光再落向项东的尸体的时候,他放松的神色才又变回了严肃,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一晚,他就这样再也没有动过,只有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时而闭眼,时而睁开。 直到天亮了以后,外面传来了其他运尸部师弟的敲门声,他才恢复了正常,打开屋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回自己的房间补觉去了。 过了两天,一个消息从霍丹所在的运尸部传了出来。 “经过运尸部详细的调查,项东之死怀疑不是意外,因为是遭到了六部中的同门弟子谋害,为了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将杀人凶手公布于众,请所有外面弟子随时做好受传唤的准备。” 张飞扬听着远处师姐们的交谈,一边清洗衣服,一边皱起眉头,暗暗盘算起来。 他还以为项东的尸体会再过个几年才会给发现,到时候,他可能已经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了,那就算的六部再想追查,那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即便到时候六部经过层层调查,还是查到了他头上,那他还可以用远远高出六部头领的修为将这件事情给镇压下去。 没想到尸体的发现比自己预估的时间要提早了那么多。 张飞扬知道,他不得不为自己的下一步谋划了。 在现在的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即便自己的嫌疑最大,只要死不承认就可以。 因为,比武大赛就在不就之后即将开始。 经过这半年的刻苦修炼,他的修为已经稳定在了炼气期初期,达到了炼气期初期修士所必须实现的三个目标上。 其一就是内视。 这一点,他早早就完成了。 其二就是疾病不生。 时间至少需要整整一年来熟练。 自从半年前的那一场恶疾的爆发,张飞扬很快就掌握了如何利用灵气做到不生疾病。 原来,只需要天天都用灵气检查一遍身体的内部,看看是不是什么器官出现了破损,或者,什么器官的运行规律发生了异常,等等。 内视的作用就在这里体现了。 通过内视成功找到了身体部位的病变区域,只要将灵气引导向那处区域,提前利用灵气,让那块身体区域的器官自行愈合,那么,就可以抢在器官病变爆发出来以后,让修炼者真的生病以前,将生病的潜在风险消除掉。 这半年的真空期,正好是张飞扬练习利用真气给自己看病治病的一段时间。 期间,他有两次差点患上重病,起因都是过于疲劳,和修炼的方法不对引起的。 幸好,最后,他都成功利用灵气的引导,成功将已经出现一些不良征兆的器官进行了修复。 这才让他有那么大的底气,想要参加新一届的比武大赛。 至于第三点,那就是对于灵气激发出体外的修炼。 这是一种用来专门激发法宝神威的功法。 要求很简单,只需要将体内的灵气引导出体外,然后,凝聚在手指之上,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 如此一来,一旦手中持有法宝的话,就可以将灵气注入法宝之中,释放法宝的威能。 项东将摧心匕的威能释放出来,使得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匕首,能无坚不摧,用的就是这个方法。 只有掌握了这三个要点,才算是一个真正踏入炼气期初期的修士。 此时,张飞扬就已经达到了这个要求。 只可惜,和别的外门弟子不同,他心有遗憾。 项东的尸体给发现,也就意味着他没办法再去拿摧心匕了。 如此一来,即便他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期初期,再也不是凡人,却还是不能算是真正的炼气期初期的修士。 他缺少在这个阶段的修士之中,战斗的时候,最重要的法宝。 一个没有法宝的修仙者,就像是一个失去了长剑的剑客,没有了短刀的刀手,空有一身本领,却难以发挥。 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张飞扬撇了撇嘴,将思绪从长久的回忆中拉回,走出小屋,吃过早饭,准备去巧姐那学习做衣服的时候,打听打听,有什么不正当的方法,可以弄到法宝。 在火狐宗,只要成功修为达到了炼气期初期,就可以向内门弟子申请一件法宝。 张飞扬却万万不敢这么做。 因为,在别人眼里,他和一年前一样,还是那个连《炼气诀》是什么,都没看过一样,甚至连字都不识几个的苦力,每天在洗衣部的工作就是做衣服,洗衣服,如此这般,循环往复,似是一件给人丢弃的垃圾一般,永远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要是让他们知道,此时的张飞扬早已今非昔比,修为深厚,他们说看到的样子,只是他不显山不露山,故意展现出来的假象,那各种猜疑和麻烦自然是不能避免,甚至,还会有一些不怀好意之人前来迫害,杀人夺宝。 因为,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张飞扬的这身修为是凭空多出来的,他能只用一年时间就达到无数外门弟子五六年,甚至十多年都未能达到的境界,肯定有秘密,不是身怀什么不得了的修炼功法,就是有什么未出世的宝贝。 张飞扬可不愿麻烦缠身,对于这种事,自然是越少越好,最好没有。 因此,在向巧姐询问的时候,他也只是七八句或者十几句话里,随便的夹杂着一句真正想要问的问题,其余所有话都是废话,并尽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出于好奇,才会发问。 倘若巧姐没有听到,或者听到了以后,却没有回答的意思,转移了话题,张飞扬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他希望用这种最低调,最不会引人注意的方式,想办法给自己也弄一件法宝,方法越是不正规,就越好。 可惜,巧姐倒是在一次谈话中,难得说起了法宝获得的方法,但这个方法,却让张飞扬不禁无语。 “法宝啊。当然有别的方法可以获取了。又不是只有依靠别人赠与才行。另一个方法就是自己炼制。但到底怎么炼制,我也不知道。听说修为要求极高,连内门弟子恐怕也炼制不了。 张飞扬,你怎么突然对法宝感兴趣了?是不是想看《炼气诀》啊?今天我星期好,要是你想看,我可以答应给你看一眼哦。”巧姐好奇张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张飞扬,问道。 “巧姐。你就别逗我呢。哪一次你答应给我看了。时间不早了,我去洗衣服了。”张飞扬叹了口气,一张脸失望的仿佛要哭出来,摇了摇头,将做好的衣服放下,转身离开了小屋。 看着他离开是落寞又郁闷的背影,巧姐咯咯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你识相。”心里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要是她知道出了小屋,张飞扬就强忍住笑,跑到河边,好一阵捶胸顿足,恐怕会气得鼻子都歪了吧。 这一日过后,张飞扬持续修炼一年的美好时光结束了。 第二天,从六部中的运尸部内,传来了两个新的消息。 其中一个消息是,项东因为已经死亡的事实,炼丹部头领的位置空缺,现在提拔了一名也在炼丹部修炼的师弟接替了项东的位置。 而第二个消息就和张飞扬息息相关了。 炼丹部因此出现了一名弟子的空缺,无数外门弟子为了争抢这个名额,明争暗斗不知多少日夜,但最后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出预料。 张飞扬成功入选,给转移到炼丹部进行修炼。 操持这件事的人,正是六部之中,名声最大,实力最强的霍丹亲自负责的。 因为,他是负责调查项东之死的事情负责人,在炼丹部的新头领上任以前,这个位置都是他在代理,他有这个权力。 谁也不能对他的决定产生质疑,但人们不质疑他,不代表不能质疑别人。 张飞扬自然而然成了这件事情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第二十章 例行公事 “你们说这个张飞扬有是谁啊?我怎么以前从来了都没听说过?他居然可以去炼丹部?还是霍师兄指明的。他和霍师兄是不是有私交啊?” “肯定有。不然的话,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霍师兄不然其他师弟进去,非要让张飞扬去?真羡慕他啊。进了炼丹部,等于以后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更大了。炼丹部是唯一能有机会和内门的众位师兄有接触的部门。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哦。” “谁不羡慕呢?我听说这个张飞扬原来待的部门科室六部里地位最低的洗衣部啊。若是按照正常途径的话,他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成为内门弟子吧。那个洗衣部的头领好像不喜欢男弟子。她从来没给男师弟看过《炼气诀》。” 采药部内,此时,一大群男女弟子聚在一起,一边整理刚刚从山上采集下来的药材,把它们分门别类,同样的类型装在同一个箩筐,一边交头接耳,兴奋的议论着。 周一仙刚刚从远处背着一箩筐药材,疲惫的赶回来,刚放下手里的箩筐,用袖子擦了一把满头的汗水,就听到了这群人的议论。 见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笑着讨论着什么有趣的话题,他带着好奇与兴奋的心情也参与了进来,但听着听着,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张师弟和霍师兄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保证。” 自这场讨论开始,这里所有弟子的观点都默契的保持了心理上的一致,张飞扬能轻而易举获得这个机会,绝不可能是依靠什么正直或是诚实之类的好品质,他能最后得到这个名额,无非只有两种办法。 要么,依靠什么有价值的宝贝,或者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从霍丹手里换来的。 要么,就是和霍丹有什么私交。 可只要想想张飞扬最早给分配到的地方,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张飞扬不可能有本事和霍丹做什么交易。 那自然他就只有通过第二种可能得到这个名额了。 正是因为这种方法让所有觊觎那个名额的外门弟子都一个个心怀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他们才忍不住议论,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如此一来,往张飞扬身上乱泼脏的事,自然也就不可避免了。 在他们看来,把张飞扬抹的越黑,反而越是解压,痛快,至于这会给张飞扬本人造成什么后果,又有谁会在乎呢? 但周一仙在乎。 毕竟,他是张飞扬进入火狐宗的外门以来,第一个有深入接触的外门弟子,也是和张飞扬接触时间最长的弟子。 虽然,论交情的话,倒也说不上有多身后,但听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不停往张飞扬身上泼脏水,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周一仙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仿佛感觉那脏水就是泼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喂!你们够了!张师弟不是霍师兄的男宠。咱们别议论这件事了,好吗?张师弟能得到这个位置,一定是因为身上有什么我们其他人没有的闪光点。比如他任劳任怨。对。我觉得可能就是这个人理由。至少在洗衣部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抱怨过不能修炼《炼气诀》。” 听的久了,他终于忍不住替张飞扬辩解起来。 但这等于是触犯了所有人的禁忌,破坏了这群外门弟子默认的规则。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周一仙的时候,登时就像是在看一个异族之人一样,再也没有了看其他采药部之间那种如兄如弟一般的亲切眼神。 周一仙哪见过这种阵势,登时吓得脸都白了,低下头去,抱起箩筐,想挪到远处去,离开这片危险之地。 可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这里又是这些采药部的师兄们的底盘,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轻饶了周一仙? 见周一仙转身要走,登时就有几个年长一些的对视一眼,冲了上去,从后面扑到了周一仙,将他双手和双脚按住,一拳拳的往他脸上狠砸,要他为刚才的话道歉,加入他们,一起来污蔑或是抹黑张飞扬。 但周一仙竟是异常的坚定,自始至终,也没妥协。 这样的回应,自然引起了更多人的不满,让他遭来了更多的暴打,嘴角和眼角都给打裂开来,头上都破了皮,半张脸浮肿起来,仿佛成了一个小胖子。 幸好,关键时刻,采药部的头领经过了这里,及时阻止了这场斗殴,周一仙的小命才总算保了下来。 到了晚上,刚吃过了晚饭,周一仙就悄悄从采药部溜了出来,回到洗衣部,推开了和张飞扬一起住过的小屋,想和他再见个面,谈谈心。 “张师弟。我回来了!恭喜你……” 但见屋子里安安静静,里面的行李还在,张飞扬的人却又不见了,明明门口那辆收集垃圾的小车还在,显然张飞扬不是和往常一样去收集垃圾了,周一仙登时担忧起来,敲开了不远处一名师姐的屋子。 “师姐。你好。我是一仙。张师弟去哪了,你知道吗?” 那师姐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周一仙只好躬了躬身,继续去敲另一名师姐的屋门,想弄清楚张飞扬的下落。 可惜,洗衣部的人依旧没一个知道张飞扬去哪了。 就连巧姐推开门见到了周一仙以后,给出的回应也是一样的,只是她表现的没周一仙那么担忧罢了。 “周师弟。你不是去采药部了吗?都这么晚了。张师弟不会有事的。他肯定是在什么地方玩闹疲劳了,就在外面睡了。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嘛。与其担心别人,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采药部可不好待。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然,你明天采药受了影响,会没命的。” 周一仙叹了一口气,别过巧姐,又回到张飞扬的小屋坐了一会,点了一盏油灯,等候。 油灯燃尽以后,却见张飞扬还是没有回来,他再也没有办法,摇了摇头,终于离开了洗衣部。 此时,若是他走错了路,在半山腰上没回采药部,而是去了炼丹部,就能和张飞扬碰上了。 原来,霍丹为了继续调查项东遇害的这件事,将张飞扬在晚上以后,叫过去问话,地点就是炼丹部项东原来住的屋子。 项东的屋子后面还有一个七八丈长宽的院子。 将张飞扬叫来了以后,霍丹似是突发奇想一般,也可能是为了改善心情,没再和往常一样,将张飞扬留在屋子里进行盘问。 刚见张飞扬从屋门外进来,恭恭敬敬对他拜了一拜,他就笑着迎上前,把张飞扬带到了屋子后面的院子里。 这显然超出了张飞扬的预料。 他不知道霍丹为什么突然要来外面谈话,看了一眼四周长满了院子的药草,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收起放松的心情,警惕的看向霍丹。 似是从他脸上读出了紧张,霍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几个笑话,缓解气氛:“张师弟。你那么紧张干嘛?项师兄又不是你杀的。你就是想杀他,也没那个实力啊。放松一点,我找你过来只是例行公事的问几个问题。问完以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张飞扬假装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挤出一丝微笑,心里却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始终在想,为什么霍丹不选择在屋子里问话,而是把他带到外面来。 霍丹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册子看了一眼,重新合上以后,开始盘问张飞扬几个最简单的问题。 这些问题都是诸如“最后一次见过项师兄是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见过有什么可疑的人和项师兄在一起”等等。 张飞扬都一一如实回应。 然后,话题突然一转,才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正题。 霍丹脸上的笑容一收,变得严肃起来,说到了那个山洞:“张师弟。在我们外门弟子的活动区域之中,有一处很偏僻的岔路,那里有一个山洞。你有没有去过?” 张飞扬摇摇头,为了证明自己毫不知情,还好奇的反问,那是在什么地方,山洞又是哪里。 将张飞扬一脸茫然的反应,霍丹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双鞋子,扔给了张飞扬:“张师弟,我这里有一双鞋子,麻烦你试一试。” 张飞扬不假思索,一屁股坐到地上,换上自己的鞋子,立刻走了两步。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无任何的紧张反应,表面上看,张飞扬一脸平静,一副无辜之人的反应,但只有张飞扬自己清楚,他现在的心中有多紧张。 为此,即便早已在洗衣部的住处将这一连串的动作,反反复复演练了几百上千遍,但事到临头,真正要在别人面前做一遍,张飞扬依旧感觉到了心跳在加速的跳动,身体也在不断的变热,仿佛自身化成了一个炉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热,眼看着就要出汗了。 幸好,这个时候,院子里吹来了一阵凉爽的清风,将张飞扬的热意驱散了不少。 他见霍丹始终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自己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霍丹,问道:“霍师兄。还要走吗?” 此时,看着张飞扬穿上鞋子来去自如的样子,霍丹早已看的出神,这句话猛然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微微一笑,登时就让张飞扬把鞋子脱了下来。 将霍丹眉眼间的笑容发自内心,没有任何要继续追问的样子,张飞扬暗松了一口气,却依旧表现的很平静,不敢有一丝的暴露。 霍丹将鞋子小心翼翼收好以后,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张师弟。让你来炼丹部的事是我的意思。我觉得你挺适合这个位置的。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张飞扬猜不出他的意思,笑着摇摇头,恭恭敬敬一拜,表现的很开心:“不敢不敢。霍师兄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霍丹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似是不经意间,突然冒出了一句充满了好奇的话。 “那就好。张师弟啊,希望你以后在炼丹部好好努力修炼。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听说,项东师兄失踪以前的最后一天,曾经亲自找你来过这里谈话。不知道你们谈的是什么内容啊?” 可这句话落在张飞扬的耳里,却不亚于平地里炸开的一道惊雷,充满了危险。 第二十一章 霍丹的杀心 但应该要怎么回答,回答的时候又需要作出什么样的表情,为了不引起别人的一丝怀疑,张飞扬早已对着湖面演练了数千遍了。 他以极其平静,又一副很无辜的口气,将那一日和项东在小屋里谈话的过程复述了下来,演绎的完美无缺,毫无破绽,似是当天真的他们两个字谈了这些内容而已。 霍丹追问后来,在张飞扬离开以后,项东有没有再去找过他。 张飞扬坚决否认:“没有。” 过了一会,见霍丹依旧充满了怀疑,他又补充了一句:“哦。反正我是没再见过项师兄。也许他来找过我,正好我不在洗衣部,出去倒垃圾了吧。又或项师兄来找的路上,突然想起有什么别的事临时改变主意去了其他地方也可能吧。” 当然,这自然也是张飞扬提前设计好的。 他觉得,若是一位否认,强调自己无辜,反倒显得太做作太假,容易让人觉得他是做贼心虚,若是先拒绝,再承认一些可能对自己不利的推测,那反而才更像是一个真正的无辜之人说的话。 这样的回答也更具有迷惑性,令人难以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如此一来,让霍丹相信自己和这件事无关,自然也就更有把握了。 因为,只有真正的无辜之人,才会无所畏惧,把有可能威胁自己的情况也都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这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斜。 霍丹果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追求,微笑着点点头,一副“我知道了。你是无辜的。”表情。 张飞扬却依旧不敢大意。 在没弄清楚为什么霍丹会选择把他带来院子里问话以前,他始终不敢放松任何的警惕。 见霍丹笑容亲切,他反而更是紧张,抱了抱拳,想要离开:“霍师兄。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霍丹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冷冷一笑,低声劝阻:“张师弟。别急嘛。我的话,还没问完呢。经过我的调查,项师兄的尸体运回来以后,我发现他的修炼功法《炼气诀》不见了。他的屋子我也已经翻找过了,但是,依旧没有发现。你说会落在哪里呢?” 这句话一出口,微风骤停,寒意变淡了许多,整个院落里的气氛登时变得压抑,紧张起来。 张飞扬只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只给老鹰抓住的小鸡一般,全身都在流汗,更是危险,却不敢表露出丝毫。 他保持着平静,努力迎上霍丹犀利的目光,回了一个不满的眼神,道:“霍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拿了不成?我承认。和别的师兄师姐比,我进门那么久,连《炼气诀》一眼都没看过。我是比其他人更有嫌疑。 但是,你不能因为我比其他人更想要《炼气诀》就怀疑我吧?我和项师兄本就接触的时间不长。见面次数加在一起,也才两次。他的《炼气诀》丢了。我去哪里拿?我怎么拿?《炼气诀》那么重要的东西,难道他会放在屋子里的桌子上,让我来拿吗? 还有,就算我有这个运气,正好来项师兄家看到了《炼气诀》,我敢拿吗?我不是应该偷偷看上几眼,把里面的重要内容给背诵下来,更好吗?这不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吗?你可以怀疑我的动机,可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合情合理,倒是让霍丹始料不及,给听的有些发懵了。 过了好一会,将张飞扬刚才的辩词在脑海里反反复复滤了几遍,他才弄清了逻辑和情理,微微一笑,松开了紧抓住张飞扬的手,笑道:“对对对。张师弟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张飞扬很想松一口气,但依旧不敢放松。 因为,随着刚才霍丹的突然发问,他联想到了一个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 霍丹为什么在决定这个炼丹部的弟子名额的时候,最后会选择自己这个最不起眼的人,而不是更优秀的其他弟子呢? 这个问题就像是阴云一般,积压在张飞扬的心头,让他非但不为自己接近于完美的表演感到高兴,反而升起了一丝隐忧。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似乎要发生,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却又预测不出来。 果然。 就在张飞扬思考刚刚把目光从霍丹身上移开的这一瞬间。 霍丹一直保持着笑容的脸上突然闪过一道冰冷的杀机。 他大手一抬,出掌如风,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按在张飞扬胸口,打的他倒飞出去两三丈远,仰面倒在地上。 张飞扬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猝不及防之下,内脏受损,疼的脸色蜡黄蜡黄,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霍丹几步上前,蹲下身来,抬手一抓,右掌死死扣住刚刚坐起来的张飞扬肩膀,两眼一闭,全身微微一震,一道灵气从他掌心冲出,钻入了张飞扬体内。 感觉到这道灵气在自己体内飞快乱窜,上下左右,无规律的游荡,主要是把活动范围控制在已经受伤的那一块内脏区域附近,张飞扬才终于明白了霍丹的动机。 他这是想要试着通过打伤自己,再用灵气查探的方式,检查自己的体内情况。 因为,如果自己真的没有偷走《炼气诀》,那体内的情况就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可一旦自己真的偷走了《炼气诀》,并顺利通过修炼,引导出了灵气,那就很难隐藏。 而像张飞扬这样已经把修为练到了稳定在炼气期初期的情况下,一旦受伤,灵气更是会自动引导出来,去修复受损的内脏部位,不需要刻意的盘膝打坐。 除非一些很严重的伤势,才需要那么做。 霍丹刚才那一掌显然是留了分寸的,他就是试图通过这个方法来印证张飞扬有没有在撒谎。 但他可能根本就料想不到,这一切,依旧在张飞扬的预料之中。 为了能在接受调查的时候,尽可能的让自己像个凡人,张飞扬想了任何办法,都觉得有漏洞。 只要有漏洞,他就始终觉得不太放心。 尤其是内脏受伤了以后,灵气会自动引导而出,不需要经过修炼者本人的意念,就会自动聚集到受伤的部位,进行修复的这个能力上。 相比于灵气必须通过修炼者本人的意念引导出来,这种能力其实更高级。 但张飞扬思来想去,始终觉得不够安全。 他心事种种,夜不能寐,经过了几天的慎重考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重新进行灵气引导能力的修炼,只不过目标不再是将灵气的引导能力,往高级的自动运行阶段努力,而是相反,将明明已经炼成的高级阶段,强行降级为必须靠意念控制的低级阶段。 这自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就仿佛是要将一颗超出容器大小的小球,强行塞进容器之中一样。 其间的痛苦,困难,因为屡屡失败而产生的后悔等各种非人一般的折磨,也就只有尝试这么做的第一人张飞扬自己心里最清楚。 即便是他这样的心性坚定之人,也在中途甚至恨不得放弃了。 但每每想到,此时放弃,那等同于功亏一篑,一无所有,甚至性命都可能保不住,张飞扬还是咬牙坚持到了成功的那一刻。 果然。 无数个日夜的努力苦练并没有白费,霍丹释放出灵气查探张飞扬体内情况的时候,一无所获。 见他体内的情况,与一个普通的凡人并无任何区别,依旧是灵气尚未引导出来的状态,霍丹微微一笑,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拍拍张飞扬的肩膀,道:“张师弟,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做事比较谨慎。请别怪我。你放心。你的伤势不重,回去好好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到得此时,张飞扬才终于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忍着快要晕倒的痛苦,艰难的点点头,站起身来,拜了一拜,转身离开。 但才走了一步,他就突然意识到了不对,霍丹要让自己进炼丹部事情,依旧没能考虑明白,正要转身问个明白,却见霍丹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这石头上红光闪烁,一片光芒释放开来,仿佛赤霞一般,将霍丹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感觉。 张飞扬心里登时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哪还敢逗留,瞬间引导出灵气护住受损的内脏,掉头就跑。 霍丹哈哈大笑,手里石头向上一举,如赤霞一般聚拢在石头外的红光登时光芒一闪,分出一道长虹,破空而去,在张飞扬逃入木屋以前,结结实实打在他后背。 张飞扬只觉得一股火热的能量冲入体内,五脏六腑仿佛瞬间全部撕裂一般,疼的全身力气尽失,砰地一声,撞在木屋的门上。 见在有火狐皮和灵气保护的情况下,内脏竟然依旧受伤不轻,差点当场爆开,化作粉碎,气绝而亡,张飞扬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倒在地上,假装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狠狠瞪着霍丹,仿佛一个将死之人想要在临时前,弄明白死因一般,吃力的问道:“为什么要杀我?霍师兄。我哪里得罪你了?” 第二十二章 拖与骗 见张飞扬脸色苍白,已和死人毫无分别,霍丹收起石头,摇头一笑,得意的把手背到了身后,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 张飞扬连喊了他几次。 霍丹都笑而不答,一副“你没资格听,安息吧”的反应。 目送霍丹走出小屋,消失在门外,张飞扬心里很不是滋味,恐惧,不满,担忧,各种负面情绪纷至沓来,想要发泄,却不敢出声。 要是霍丹突然杀个回马枪回来,再检查一下他的伤势,那就可真要完蛋了。 张飞扬谨慎了那么久,自认与霍丹接触的时候,自己的表现万无一失,没想到如此完美的回答,却还是遭到了别人的祸害。 他百思而不得其解。 若说项东当初要谋害自己,是因为亲眼见识到了自己崛起的过程,意识到了自己将来会成为他的威胁,才提前要消灭自己,这还合乎情理,那霍丹刚才莫名其妙要杀自己,可就毫无逻辑了。 张飞扬的心里又多出了一个心结。 在霍丹离开了很久以后,他依旧趴在地上,一面调用灵气修复伤势,一面思考这个问题,希望能找到答案。 因为,即便现在看来霍丹杀自己不合逻辑和情理,但他依旧不觉得,霍丹精神上有什么问题,肯定有一个完全说的通的理由,只是,目前还没找到罢了。 不过,受伤了以后,张飞扬的精神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何况他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是项东的屋子,可不是洗衣部里安全的小屋。 屋门外面也不知道霍丹是不是有随时返回的可能,他更是一步也不敢出去。 在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能保持冷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是找出霍丹的杀人动机了。 张飞扬努力了一晚下来,成果依旧是零。 唯一让他值得欣慰的是,这一晚下来,他的伤势终于恢复了,霍丹是真的以为他死了,根本就没再回来过。 可这样反而让张飞扬更加担心起来。 霍丹一心想要至自己于死地,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没死,那自己岂不是很危险?到时候岂不是可能霍丹会来暗杀自己?那可怎么办才好? 张飞扬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但才走了两步,突然间,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对啊。既然霍丹想要杀我。假戏真做,我顺便装死的话,的确是一个好办法。这样也许就能知道霍丹为什么要杀我了。但对我来说,却也毫无意义。我的实力要是比霍丹强,和他战斗的时候,能战胜他,那这方法不错。”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拖着下巴,退回了院子里,开始绕着圈子踱步。 “可是,我的实力不如他。这是事实。何况,他昨天打伤我的那个石头,我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它连红马甲都可以穿透,也就表示,我现在要是和他真的正面发生战斗,毫无任何胜算。抓紧时间偷偷修炼,若是能把修为从炼气期初期提升到后期,所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这种方法却并不实际。” 张飞扬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 “一来,我没炼气期后期的修炼功法。真想继续修炼,只有尝试自己琢磨才行。我可不是什么有天赋的人,这一琢磨,到底要多久才行?根本就说不好。显然这个方法不行。等的太久的话,我藏的再好,也可能会给发现。除非就此离开火狐宗。” 张飞扬摇了摇头,身子一转,开始往反方向踱步。 “可我现在才进火狐宗不久。对这里的一切还算熟悉。也不知道其他门派收不收外门弟子,收了弟子的话,他们又是不是很严格。我又是不是符合要求。更重要的是,难道其他门派就没像项东和霍丹一样的人了吗? 肯定有。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留在这里。至少,继续留下来的话,我还知道谁是朋友,谁才是敌人。要是冒然去了别的地方,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那才更危险。” 张飞扬停了下来,看了看脚下的影子,点点头,沉吟片刻,开始以走直线的方式来来回回的散步。 “这样看来,似乎我留下来,并且,让霍丹知道我还活着,才是对我来说最有利的。但这似乎又很矛盾。霍丹知道我活着,不可能不想再来杀我啊。”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停了下来,猛然抬头,呆呆的看向远处的天空。 此时,天色早已大亮,阳光明媚,太阳从云中钻了出来,显得精神满满,另一边的空中却是还有一抹月亮的影子挂在空中,透明的仿佛像是一个虚弱的老人,不愿意退出天空这片舞台一般,显得有些可怜兮兮,萧索落寞。 张飞扬目光刚注意到这抹月亮的影子就全身仿佛给定身术定住一般,一动不动,过了片刻,等那抹月亮的影子完全在空中消失的干干净净,再也不可见了,他心中一动,哈哈大笑。 然后,他突然收敛起所有笑容,一手捂住胸口,把腰都弯成了一个弓字形,仿佛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拖着煞有介事的蹒跚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佯装疲惫的走出了小屋,返回了洗衣部。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应对之策。 通过一个字拖,和另一个字骗,来让霍丹以为他还没死,但是距离死也不远了,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命比较硬,能拖的时间比较久罢了。 张飞扬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弄清楚霍丹为什么会对自己起杀心。 他觉得这是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若是这个问题不能搞清楚,他睡觉都不踏实,今后做再多的部署和应对策略,那都是空谈。 只要能让霍丹的动机暴露出来,这段时间哪怕遭再多的罪,受再多的冷眼,他都毫不在乎。 过了两天,见外面没什么大事发生,活动那边迟迟没有传出动静,张飞扬看了看日子,简单计算了一下,感觉差不多已经到了该去炼丹部报道的时间了,向巧姐和洗衣部的众位师姐简单道了别,就拖着沉重的步子一人前往了炼丹部。 巧姐看他脸色不太好,本想陪同,但张飞扬拒绝了她,为了防止给别人看穿他伤势已经好了的事实,他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再查看自己的伤势。 当然,若是一个人在路上走,万一给霍丹碰上,那依旧很危险。 因此,张飞扬离开了洗衣部,也没急着上山,他就像是个老人,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眺望通往炼丹部的那条山路。 一直等到正午时分,见从山上下来和山上的外面弟子多了起来,密密麻麻,仿佛集市一般热闹,他才缓缓起身,依旧扮做伤势严重,命不长久的样子,跟在人群中一起,前往炼丹部。 因为,这一次张飞扬的转部是霍丹这个头领在负责,炼丹部的众位弟子不敢怠慢,早早就在门口等候。 刚见张飞扬出现在上山的队伍之中,就有两个外门弟子靠近过来,拉着张飞扬的手,帮他一起上山。 随后,就是一系列简单手续的交接。 张飞扬见过了新的炼丹部头领,简单与炼丹部的新师兄和师姐们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一个人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屋。 不过,他毕竟是曾经经历过项东半夜暗杀的人,即便现在已经是修士,但在不知道霍丹杀人动机的情况下,还是担心霍丹会用一样的方式来除掉自己,回到小屋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睡在床上,将被褥卷成桶状,再在上面套一层被褥,伪装成自己睡在上面。 自进入炼丹部第一天起,张飞扬每天晚上都始终睡在床下。 白天的时候,张飞扬都留在炼丹部的炼丹房中,与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师兄待在一起。 为了能让霍丹知道自己活着,但即将不久于人世,他表现的相当低调。 《炼气诀》,不学。 能炼制疗伤丹药的丹方,不看。 至于交流炼气诀的修炼经验,张飞扬更是主动选择走的远远点,耳不听为净,像极了一个知道自己活不长久的将死之人,对什么世俗的东西,都不再感兴趣了。 不过,要是什么事情也不做,那自然也是不能留在炼丹部的,而且,这会给别人留下口舌。 张飞扬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为了让别人相信他只是在排解无聊,而不是有别的心思,他都会去主动做一些炼丹部的人很不情愿干的粗活和脏活,比如,扫扫地啊,倒倒垃圾,或者修剪修剪院子里的花和树等等。 至于累活,他是怎么也不敢做的,他担心这反而会引起霍丹的疑心。 就这样过了七天,张飞扬平静又无聊的日子终于走到了头。 刚刚藏到了床底下准备休息,一直紧闭的窗户外就出现了一道人影,在月光的照射下,这道人影和霍丹很像。 张飞扬登时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就在这时,突然窗户上又出现了另一个黑影,一看就是个女人。 只听那女人压低了声音,咯咯一笑,似是又羞又喜,映在窗户上的影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突然一下扑进另一个影子的怀里,兴奋的说起了悄悄话:“师兄。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我好想你。” 霍丹大吃一惊。 此时,他全身上下穿着夜行衣,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却没料到还是一下子就给面前炼丹部的师妹认了出来,不禁心中烦恼,有些郁闷。 但眼珠子滴溜一转,霍丹登时计上心头,眉开眼笑,索性拉下了面罩,露出了本来面目,一把搂住了师妹,深情的和她对望,道:“是啊。都这么晚了。我还能来看谁呢?对了。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张飞扬的住处吗?难道你是来看他的?你对他动心了?” 那师妹长得珠圆玉润,在月光的照射下,五官精致,秀色可餐,白了他张飞扬的窗户一眼,笑道:“谁会对他动心啊。他现在每天都是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好像受了什么重伤,我们问他,他也从来什么都不肯说。最近症状越来越严重。估计熬不过几天了。” 说完,她美目重新落向霍丹,突然痴迷的盯住了霍丹,因为兴奋,脸上起了一层红晕,煞是好看,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激动,道:“师兄。我还是只喜欢你。”然后,一把紧紧抱住了霍丹。 第二十三章 心魔 再后面,两人的说话声小了不少。 具体聊了什么,张飞扬听不清楚,只能从窗户上两人的影子交错来判断发生了什么。 再过一会,两人的影子依旧在频繁的交错,贴合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却是一丝声音也没有了。 张飞扬正纳闷这两人在做什么的时候,突然间,外面又传来了一道惊呼。 “师兄!不要啊!” 这道声音中明显带的强烈的惊恐。 张飞扬心中一惊,虽然并不认识那女弟子,但思来想去,还是悄悄爬上窗头,用手指戳了一个洞,往外看去。 要真是霍丹在屋子外杀人了,他自然是不可能会去阻止的。 毕竟,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有多大,张飞扬心中有数。 他只是想看一看犯罪现场,观察一下霍丹为什么要杀这个喜欢他的女弟子,这样的话,以后,说不定可以将这件事当做是霍丹的把柄,在关键的时候,帮到自己。 比如,要是霍丹偷偷杀了人一样,将女弟子的尸体埋在了外面的那个位置,那只要自己偷偷挖出来,再找到一些可以证明是霍丹动手的证据,霍丹自然就会麻烦缠身。 如此一来,霍丹自然就没时间和心思来关注自己了,那自己就可以更多的时间去考虑怎么应对霍丹的策略。 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张飞扬通过小洞开始窥探的时候,即便相当紧张,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但却说不出的兴奋。 可惜,事实却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让他大出预料之外。 他才刚刚把眼睛放到了小洞上,就看到了极其惊心动魄的画面,一个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正兴奋仰躺在地上,往霍丹身上砸粉拳,而霍丹已压在她的身上,两人仿佛两条蛇一般,激烈的纠缠在一起,在地上翻来滚去,动静很大。 张飞扬毕竟是个才17岁的少年,血气方刚,哪曾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画面。 他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少女的身体,只瞧了一眼,就心中一颤,全身冒火,连魂都不受控制给那少女师姐吸住了一般,目光怎么都移不开。 要不是霍丹和那少女纠缠的时候,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不经意间往张飞扬这边扫了一眼,张飞扬可能会不由自主的看上一整晚。 但即便只是看了几眼,那冲击性的画面,也已深深影响到了张飞扬。 这一晚,霍丹和女弟子在外面办完事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并没有再潜入张飞扬的小屋内,对他进行暗杀。 张飞扬却依旧睡的不好,开始噩梦缠身,刚做完一个又接着第二个。 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继续翻身休息,才刚合上眼睛没多久,新的噩梦又如风暴一般,在他脑海中肆虐。 到了白天苏醒过来的时候,张飞扬感觉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大浩劫一般,累的全身虚脱,精神萎靡,竟是连抬手的力气也没了,不得不暂时推脱了上午的工作,独自一人爬上床头,继续休息。 但经历过昨晚的连锁噩梦,他再也不敢合眼,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纹络,默默引导灵气,查看身体内部有没有发生什么病变。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别查看了。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你只是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对女人动心了。这样挺好的。男人就是应该对女人动心。” 这个声音,别人或许不熟悉,但张飞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是他自己的声音啊。 他大吃一惊,转头一扫,目光才刚落向大门的方向,就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但见这少年眉眼间多了一份邪气,还有些面目狰狞,正带着冷笑,一眨不眨的盯住了他,似是在看着什么猎物一般。 张飞扬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张飞扬啊。”那人不假思索的回道。 张飞扬根本不信,摇了摇头:“我才是张飞扬。你到底是谁?” 那人不说话了,突然唰的一下,冲了过来,骑到张飞扬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要他的性命。 张飞扬惊得浑身发冷,全身颤抖,想要挣扎,却发现竟是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但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突然间,眼前一黑,再恢复视力的时候,那个人又消失不见了,似是从来也都没有存在过。 张飞扬摸摸脖子,发现那里刚才明明给那人掐的疼痛难忍,差点窒息,此时,却是皮肤光滑,无一丝伤口,呼吸困难的感觉也恢复了,整个屋子里,又和往常一样平静。 他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女走了进来,又让张飞扬再次一惊。 原来,这竟是昨晚他在屋子里窥视到的少女,与霍丹纠缠的那位师姐。 只是,这师姐为什么会进他的屋子? 他不是记得很清楚,昨晚那师姐明明一副很嫌弃自己的样子吗? 见这少女笑吟吟的靠近,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张飞扬从心底生出一丝很不好的印象,左手一抬,在身前挡住了她,冷静的问道:“师姐。你来干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飞扬。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快乐。”那少女因为兴奋,突然脸上升起了一片红晕,笑吟吟的回道。 张飞扬见她说完就开始脱衣服,先是披肩,然后是纱裙,再然后,竟是连最后的一丝遮掩也扔到了地上,仿佛一块精雕玉镯的美玉,贴了上来。 张飞扬登时心跳突突加快,呼吸粗重起来,一种身体不受控制的不安全感如潮水一般涌来。 想起昨晚连坐了一整夜的噩梦,他哪里还敢面对这鲜艳魅惑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登时盘膝打坐,闭目修炼起来,将灵气的引导顺序以顺时针方向运转了一圈,再颠倒过来,以逆时针方向运转了一圈。 就在修炼灵气的过程中,他终于又重新找回了能随心所欲控制身体的感觉,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 说来,也实在奇怪。 就在这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以后,那少女竟是消失不见了,连地上的衣物也一件不剩的一齐带走。 “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飞扬目光扫了一眼屋内,见屋子里又恢复了少女来临以前的样子,刚才的一切,似是从来都没发生过一般,登时心中泛起了新的疑惑。 突然,噗的一声轻响,窗户裂开。 一条人影从外面钻了进来,化作霍丹的样子,取出一个小盒,将一块散发着赤霞光芒的石头取出,举在头顶。 只见石头上的红光光芒大盛。 张飞扬登时就想起了第一次给这石头上的红光打中的危险经历。 他脸色一变,既惊恐,又愤怒,只扫了霍丹的位置一眼,估算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不到一床,登时就扑了过去,砰地一声,撞倒了刚刚站稳的霍丹。 霍丹手里的石头脱手,落在了远处。 张飞扬见他转身去捡石头,翻身站起,以一招饿虎扑羊,压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要送他上路。 直到这时,见霍丹脸上一片惨白,所有威严与冷酷消失得干干净净,此时,他就像是一个不像死的小丑一般,哭丧着脸,对自己挥手求饶,张飞扬才终于略松了一口气,确定自己安全了,激动的恨不得大喊出来。 但考虑到外面还有大量炼丹部的弟子,要是给其他人听到了,那他可就杀不掉霍丹了。 错过了这个机会。 那接下来他逃也逃不了,只能给霍丹杀死。 想到这里,张飞扬把心一横,双手正要继续使劲,一口气把霍丹这个威胁除掉。 突然间,从霍丹口中却发出了少女的声音。 “师弟。求你了。别杀我。” 这一道声音似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间四面都笼罩在黑暗中的屋子,让阳光洒落进来。 借着这道阳光,张飞扬看清了给自己掐住喉咙的人是谁,那是一个和她才见过一面的女师姐,年龄和他差不多,并不是昨晚与霍丹鬼混的那个。 这个师姐,张飞扬的印象还很不错。 他第一天进来的时候,这师姐还对他笑了笑。 张飞扬这才对她有了一些较深的印象。 而刚才,那个掉在地上的石头法宝,也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只摔破的瓷碗,里面还有一些药汤从破裂处流淌出来,一股淡淡的药香正在四周蔓延。 至于霍丹去了哪,为什么霍丹会变成女师姐。 张飞扬一头雾水。 向那名师姐道了歉,张飞扬就把自己重新关在了屋子里,认真的思考从醒来以后经历的一切,希望能弄清楚来龙去脉。 可惜,自从踏入修仙之路一来,这种情况从未有过。 从中午吃饭时间,一直思考到晚餐时间,张飞扬依旧一头雾水。 其间,这样的情况依旧以频繁的方式出现,甚至在某个时刻,还有明明已经死去的项东活了过来,要找他索命。 经历过早上的那一幕,张飞扬自然知道那是假的,一看到项东出现就立刻原地打坐,盘膝修炼。 他想依靠自己将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幻觉解决掉。 不幸的是,就这样过了短短的两天时间,张飞扬就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心烦意乱,脾气也越发的暴躁,甚至连以前从未有过的杀气也越来越重。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苦熬了一天,发现还是不行,终于在第四天走出了屋子,开始有意无意的向炼丹部的师兄们询问这种情况。 当然。 为了避免让那些人看出是他这个问话人身上出了问题,对他唯恐避之不及,根本就不愿意把事实真相告诉他,张飞扬问话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所有症状都推在了一个不存在的朋友身上。 幸好,似是这些炼丹部的师兄师姐看他每天萎靡不振,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出于怜悯之心,并没有藏私。 在又苦熬了两天以后,张飞扬终于听到了一句精准的解答。 “张师弟。你的这个朋友周一仙很危险啊。他已经生出心魔了。” 第二十四章 除心魔 “师兄。心魔是什么?” 张飞扬翻遍了整部《炼气诀》也没找到两个字眼,见有人第一次提起这两个字,他自然不愿错过追问的机会,拉着那个师兄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起来。 那师兄见张飞扬满脸的担忧与焦急之色,倒也没有藏私,一五一十给张飞扬解释:“心魔就是……” 原来,所谓的心魔,其实就是修仙者的心因为深受外界环境严重影响之后,发生了变异以后的产物。 简单来说,心魔就是修仙者的心,只是,就像是腐败变质的食物一样。 当这个人出现了心魔以后,想要修仙自然就会变得困难重重。 而这个东西还是修仙者独有的。 因为,修仙者修炼的时候,需要把体内隐藏的灵气引导出来,通过对灵气的修炼,才能达到上天入地,求仙问道的目的。 如此一来,修仙者体内的灵气就仿佛是一潭不会枯竭的泉水,时时刻刻都源源不断的充盈在体内,虽然它可以很好的滋养修炼者的身体,但同时,一旦修炼者的心遭到世俗之事的影响,修仙之心开始出现动摇,甚至沉迷世俗之事,灵气就会成为心魔孕育和成长的温床。 心魔出现之后,它们会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幻觉影响修仙者本人的感觉。 它们会逐渐吞噬修仙者体内的灵气,吞噬的越多,制造出来的幻觉就越强,让修仙者月越难以挣脱出来。 等到把体内的灵气吞噬干净,心魔就会开始吞噬修仙者的意识。 一旦心魔成功将修仙者的意识也吞噬干净,原来的修仙者就会彻彻底底变成一具只会猎杀修仙者的行尸走肉。 因为,为了满足想要继续吞噬灵气的要求,心魔会代替原主人,操控这具肉体,去主动的攻击修仙者。 可这其实等于是变现的自取灭亡。 一具早已体内没了灵气的行尸走肉既无法驾驭法宝,又无法施展需要灵气才能使用的神通,实力显而易见,远不如真正的修仙者。 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作为修仙者,没人会希望出现心魔。 但这对于任何一个修仙者来说,其实都是避不开的话题。 只有凡人才可以无视心魔。 他们的体内没有引导出灵气,因此,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哪一天会突然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不过,若是换一个角度来说,心魔其实也是一种机缘,或是一笔财富。 心魔出现的早晚将直接决定这个修仙者今后的修仙道路是很快就到头了,还是有很大的前景可以走的更远。 这就像是凡人的观念。 越是年纪大的人,观念越不容易改变。 而越是年轻人,越容易快速的修正错误的想法,及时拨乱反正,让自己找到正确的方向和道路。 心魔也是如此。 越是修为境界高,出现心魔的时候,越是危险,越容易一蹶不振,就此堕落,使得数百年乃至数百千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越是更早的出现心魔,表示境界越低,虽然想要消灭心魔对修仙者本人来说已经困难重重,但强在今后的修仙之路上,将再不会担心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心魔的影响。 “大概我说知道的关于心魔的事就是这些了。张师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句话,将张飞扬从长久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他摇了摇头,感激的对面前的师兄拜了一拜,一转身就又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当晚,为了对抗心魔,张飞扬做好了准备,将绳子绕过横梁套在脖子上,不让自己离开床上。 如此一来,一旦心魔再次来袭,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就会因为绳子套住脖子,产生强烈的不适感和窒息感,不得不留在原地继续盘膝打坐。 然而,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顺利的留在床上。 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四面八方都是药草,再回头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小门,张飞扬抬头再看了看天空,见乌云盖顶,电闪雷鸣,似是一会就要下雨了,自己居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屋子外面的院子里。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开,一道闪电落下,登时,哗啦啦的巨响传遍了整个山谷,一场瓢泼大雨果然倾盆而下。 雨水打湿了张飞扬的衣衫。 张飞扬却不觉得身体冰冷,想到这是心魔作祟的结果,昨晚自己却是毫不知情,看情况自己的心魔是越来越严重了,登时心中一凉,跑回屋内,来不及把衣服脱下,就先盘膝打坐,查看体内的灵气强度。 “果然。师兄说的很对。心魔会吞噬灵气,它已经开始吞噬我的灵气了。光是昨晚那一次,就让我少了十分之一的灵气,至少要修炼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补充这么多。” 张飞扬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在小屋里来回踱步,沉思起来,连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变干了也毫无所觉。 他的表情丰富多彩,时而紧张,时而兴奋,时而失望,时而又充满了不甘。 就这样过了整整两三顿饭的工夫,听外面有人敲门进来,一个热情的师姐给他送来了晚餐,张飞扬才从长久的沉思中回到了现实。 但现在心魔的情况都十万火急了,他哪会有吃饭的心情? 接过饭菜,谢过了师姐,刚关上了门,张飞扬沉吟片刻,就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次日一大早,起床以后,见自己人还是躺在床上,体内灵气却依旧减少了一片,看来昨晚果然又出现了心魔,张飞扬不敢再拖延下去,去炼丹部的厨房拿了一堆番薯与萝卜,装满了整整一麻袋,就偷偷离开了炼丹部,七绕八拐之下,来到了项东死亡的那个山洞。 因为,项东的事情还在霍丹的调查之中,这里虽然已经给其他部的人发现,但暂时还没哪个部门在这里开工建造新的屋舍。 张飞扬到达了山洞以后,见四周还是和以前一样偏僻,安静,并无人烟,他才松了一口气,果断的走进山洞开始打坐修炼。 为了能彻底去除心魔,张飞扬多少已经把心魔的产生猜了个七七八八。 恐怕和那一晚窥视到了霍丹和那个女师姐做的苟且之事有关,那香艳的画面,估计不沉迷深陷其中都难。 谁让他还是个17岁的少年呢。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可最大的问题也在于此。 他要还是凡人,对这种男女之事有幻想有期望,自然并无问题。 因为,这也正是天地赋予凡人的一种快乐。 但他已经不是凡人了。 张飞扬不知道霍丹和那个女师姐做了那种事是不是会和他一样产生心魔,但他至少知道自己已经产生了。 那为了能让修仙之心继续坚定的保持下去,选一个远离人海的偏僻去处,在那里靠着清修将心魔一点点消除,自然是唯一的办法了。 在火狐宗外门弟子走动的六部之中,张飞扬觉得唯一能让他清修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心魔的作用。 让张飞扬始料不及的是,心魔似是感觉到了危险,他刚刚进入山洞,山洞就消失了,崎岖难行的山路也消失了,就连花草和绿树也都没有了,四面八方瞬间只剩下一个个衣不遮体,神态妩媚,笑声销魂的女人。 她们三五成群的坐在一口温泉的边上,对张飞扬招手又抛媚眼。 一些大胆之人,更是蹦蹦跳跳,仿佛精灵,轻盈的跃到张飞扬身边,拉住他的手,要将他往温泉里拖。 空气中到处都是温热的气息。 手上还能传来清楚的肌肤相触的感觉。 这真的是幻觉? 为什么和真的一模一样? 张飞扬看傻了眼,愣了一愣之下,登时忍不住心动。 也就是这心动的一瞬间,他的灵气又少了一大片。 张飞扬微微一笑,两眼一闭,背转过去,双手捂住耳朵,抹黑一步步的向前走,远离后面的人间极乐。 不小心给石头绊倒了,他一声不吭,爬起来以后,继续再走。 砰地一声响。 他因为方向出现了偏差,一头撞在了石壁上,鼻子都快断了,疼的忍不住龇牙咧嘴,却依旧一声不吭,一手摸着石壁,慢慢前进。 就这样一路摔,一路走,一路走,再继续一路摔,百余步以后,突然感觉脚下传来一阵强烈的寒意,张飞扬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回头一望,什么温泉和美女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此时,眼前只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但这少年脸上面目狰狞,表情丰富,时而幽怨,时而狠毒,时而后悔,时而痛苦,仿佛是在承受无尽的痛苦。 过了片刻,看着张飞扬下半身已经完全给冰面覆盖,只有火狐皮保护的上半身还能活动,这少年突然流出一地眼泪,向张飞扬讨饶起来:“为什么非要杀了我?我和你本就是一体。我们共存不好吗?求求你。别杀我。我保证以后会乖乖的。再也不会使用你的身体。” 张飞扬可不会信他的鬼话,冷哼一声,两眼一闭,不再理会,安静的保持着打坐的状态,心神沉入体内,按照《炼气诀》的描述修炼起来,一点点的将失去的灵气,重新再补充回来。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山洞内响起。 三天之后,那由张飞扬心魔所化的假张飞扬登时烟消云散,彻底从张飞扬的心中去除。 感觉体内的灵气又重新恢复了大半,张飞扬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山洞,赶回了炼丹部。 幸好,在这三天里,霍丹都因为有事情没有过来,他也没有做出什么暴露他要杀张飞扬动机的事情。 可越是这样,张飞扬的心里却越是担忧。 他感觉霍丹的耐心应该快倒头了,若是让他发现自己依旧还能继续以将死之人的状态拖延下去,估计过不了多久,霍丹就会忍不住亲自动手过来暗杀自己。 而自己现在还对霍丹的暗杀毫无办法,尤其是霍丹手里那个应该是法宝的石头,不只是会发光,发出的光芒威力那么强大。 张飞扬将自己与霍丹再一次正面冲突的情形在脑海中模拟了数百次,也依旧看不到任何的胜算。 “怎么办呢?要是找不到应对那个石头的办法,下一次,再碰上霍丹,我必死无疑。” 张飞扬叹了口气,不禁有些沮丧,喝了一口水,正要继续再想,突然间,心中一动,目光猛地往杯中的清水看去。 他一眨不眨的盯住了水里自己的倒影看了有半炷香的工夫,终于展颜一笑,有了对策,一口将杯里的清水喝干,大步流星夺门而出,刚出大门,就继续弓起了腰,托起了沉重的步子,几步一咳嗽的往采药部的住所赶去。 他记得周一仙就在采药部,希望这位自己在火狐宗唯一的朋友,能帮一个小忙。 第二十五章 下杀手 自从上一次分别开始,周一仙和张飞扬已经相隔了数月没有相见,本就对张飞扬有了一丝牵挂。 何况,上一次听到张飞扬遭到污蔑和非议以后,周一仙还特地去找过张飞扬一次,但却是运气不好给错过了。 此后,周一仙始终想抽空再去见见张飞扬。 可惜,内门弟子那边突然给采药部这里施加了大量压力,让他们加紧采药的工作量,加大采药的数量。 听几个在内门弟子那边有熟人的师兄师姐说,似乎是火狐宗最近一些时日又要准备一场大战,因此,需要大量疗伤丹药做储备。 如此一来,所有压力自然就压在了外门的采药部上面。 在修仙者的世界中,任何修仙门派从上到下的规矩都相当森严,下面的人必须无条件服从上面。 否则,就会遭到开除门派的重罚。 甚至,有些时候为了让下面的所有人听话,一些门派还会使用以儆效尤的办法,将其中某个最不听话的弟子的一身修为废除,使其永远不能再修炼。 火狐宗自然这方面的规矩也很严,不容有丝毫的反对。 但或许是这一代掌门和长老都比较温和的关系,在下达了给外门的采药部加班加点的通告以后,他们拿出了几件法宝,当初是这一次大动工头几名的奖励。 周一仙正是为了能争取到其中的某件法宝,才日以继夜的采药,采药,再采药,暂时把去探望张飞扬的心思放到了一边。 就在这种情况下,张飞扬居然主动过来找他。 这是周一仙始料不及的。 他当天就开心的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将张飞扬带到了自己的据说里面,给张飞扬泡了一壶好的药茶,和他谈天说地,说了在采药部这段时间经历过的种种或是有趣或是无聊,或是愤慨的事。 见他一趟起来就仿佛开闸之水一般,停也不停,张飞扬又想起了当初和他一起还在洗衣部时的日子,登时心中怀念,因为霍丹而变得紧张的心情也终于略微放松了下来,过了一个难得惬意的下午。 到了晚餐时间,周一仙还留张飞扬一起吃了饭再回去。 张飞扬却再无闲情逸致说这些了。 他抬头看了看越来越黑的天空,见天边一大片乌云飘了过来,已将夕阳遮住了大半,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平静下来,终于将来此的目的,与周一仙一五一十的说了。 “怎么样?周师兄。这个忙,只有你可以帮我。你有空吗?” 周一仙低头想了一下,拍拍挺起的小肚皮,笑道:“没问题。小事一桩。反正我们采药部最近的工作也在昨天已经结束了。张师弟,你就放心的去吧。明天的早上,吃过了早餐的时候,我来找你。” 见他答应的干脆利落,张飞扬松了一口气,真心诚意拜了一拜,当面又道了一声谢,才重新弓起了腰,拖起了沉重的步子,装作一副走路都很辛苦的样子,一点点的赶回了炼丹部。 为了能让霍丹相信他真的已经快要不行了,在进入炼丹部的大门以后,与几个师兄和师姐擦肩而过的时候,张飞扬还刻意一口咬破舌尖,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一脚跌倒,坐在地上剧烈咳嗽。 那几个师兄和师姐见状,自然不会不管,纷纷围上来要帮张飞扬查看伤势。 但张飞扬哪敢真让他们查看,全都一个个拒绝,然后,倔强的站起身来,自己走回了小屋,砰地一声,将大门关上,不给他们追进来的机会。 “刚才我那个样子,落在师兄师姐的眼里,应该是撑不了几天了。霍丹得到了这个消息以后,应该暂时不会因为等不了,过来杀我。这样的话,至少明天还是安全的。” 回到了床上,把刚才在外面的演技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认真回忆了一遍,确认并无任何疏漏之处,张飞扬微微点头,才暂时放下心来,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夜,他睡的香甜,放松,是自从霍丹对他暴露出杀机以来,睡眠质量最好的一晚。 此时,同样是躺在床上,远在运尸部的霍丹,却是一言不发,双眼明明盯住了屋顶,却仿佛是在看着别处一般,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夜色的逐渐深重,他平静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当寒风一阵阵的吹来,把窗户敲打的啪啪作响,霍丹突然坐了起来,离开床,心烦意乱之下,双手打开了窗户,任凭刺骨的寒风吹打在自己身上,似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借着月光,落向了一处半山腰,似是能透过山体看到背面的炼丹部一般,皱着眉头,开始喃喃自语:“为什么?张飞扬那小子怎么可能拖那么久?他就算身体素质远处一般的凡人,那也只是凡人罢了。凡人都是有极限的。” 他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在屋子里以顺时针走了一圈,似是突然脚步一停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扫了一眼打开的窗户,眼中显露出了浓浓的杀机:“等等。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假象?项师兄真是张飞扬杀死的?张飞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炼气诀》?” 想到之处,霍丹登时微微一笑,得意地抬起了头,忍不住自夸了几句:“没错。没错。这样就说的通了。虽然我不知道张飞扬这小子用的是什么手段把项师兄骗到了阵眼里面,将他杀死。但是,只有张飞扬害死了项师兄才能解释的清楚,为什么项师兄的《炼气诀》没了。” 霍丹点点头,把目光从窗户外收回的时候,眼中突然多了一道狠毒之色。 “不过,项师兄还真是个笨蛋呢。居然会中了张飞扬那小子的诡计。但这也无可厚非,很难防范。谁让张飞扬那小子还是个凡人呢。现在张飞扬那小子应该已经是个修仙者了吧。我差点就让你瞒天过海了。” 霍丹哼了一声,想到蒙受了张飞扬足足快一个月的欺骗,登时气的脸色铁青,一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好小子。张飞扬。你果然足够优秀。难怪项师兄当初不想让你入门。要是让你发展起来,岂不是很快就要威胁到我了?你不是还想继续拖嘛。那我就不给你继续拖延下去的机会。” 此后,霍丹恢复了平静,默默坐在桌子上,考虑了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 第二天,才到破晓时分,霍丹就让运尸部的部下放出了消息,让所有炼丹部的弟子来运尸部集合,目的是指导所有炼丹部的弟子修炼。 据说,原因是,他对这一次的比武大赛,志在必得。 因此,他想在离开外门以前,再给师弟和师妹们留下一些自己在《炼气诀》的修炼上的心得体会,希望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至于为什么是让炼丹部的弟子来运尸部,而不是其余几部。 据运尸部内部的弟子传出来的消息,好像是霍丹在代理炼丹部的头领,住在炼丹部的时候,和炼丹部的师弟师妹们处出了感情,见他们在修炼上的进度始终止步不前,不愿他们多走太多的弯路,才只邀请了炼丹部一部的弟子与运尸部的师弟师妹一起接受自己的讲解。 这样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自然引起了其余几部的羡慕与嫉妒。 而炼丹部上上下下的所有弟子更是兴奋的大呼小叫,抱在一起,激动的庆祝。 人们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一时间,热情高涨。 谁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但当所有炼丹部弟子兴奋的赶到运尸部提前布置好的广场,与运尸部的弟子们聚在一起等候了一盏茶的工夫以后,他们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实。 本应出现在广场中心开始讲课,分享修炼心得体会,指导每一个师弟和师妹的主角霍丹,居然不见了,仿佛是从运尸部人间蒸发了一般。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若是还有一个炼丹部的地址留在炼丹部的话,就会清晰的看到,霍丹快速的打开了炼丹部的大门,经过了三座小屋以后,径直冲进了第四座小屋之中,那里是新入住的炼丹部弟子休息的屋子。 里面布置简单,空间狭小,却躺着一个脸色发黑,呼吸困难,连下床都已经做不到的将死之人。 他是这一次唯一不能前往运尸部听课的弟子,也是对霍丹的讲课毫无兴趣的弟子。 霍丹进来以后,见到这名弟子侧躺着的背影,就冷冷一笑,不由分说,摸出一个盒子,取出一块发光的石头,以灵力疯狂催动。 这石头全身亮起赤霞一般的光芒,是霍丹的法宝赤霞石,一旦释放威能,赤霞光芒威力无穷,更重要的是,快到令人无法闪躲,无论距离多远。 霍丹上来就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就是为了一击毙命,再不给张飞扬任何可以苟活的可能。 在“砰”的一声闷响中,彩霞石光芒一闪,分出一道,激射在该弟子的背上,打的那弟子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圈,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在墙边。 因为,前面张飞扬曾中过一次彩霞石的攻击,还能不死。 霍丹谨慎之下,又继续催动法宝,砰砰两声,连续释放了两次攻击。 等那弟子已和墙壁一起,飞到了外面,霍丹才收起了彩霞石,心满意足的跟到了外面,想确认张飞扬的死亡。 但目光才落向那弟子,脸上刚刚泛起的得意与激动,却是骤然间一停,霍丹大吃一惊。 第二十六章 小镇锻造 就在霍丹吃惊的时候,张飞扬也大吃一惊,看着手里刚刚飞落下落的红绣球,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此时,他正在距离火狐宗山门十几里外的一座小镇之中。 张飞扬来小镇的目的只是为了找个厉害的铁匠师父打造一件重要的器物,为此,天还没亮,为了赶时间,他抹黑就出了山门,按照当初流浪过来的记忆,一路往附近最近的这个小镇跑来。 到了天明的时候,他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座小镇,张飞扬以前还是流浪儿的时候,来过。 进了小镇大门以后,他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往东南区域的宋铁匠那里,希望能抓紧时间,赶快把事情办完,好回火狐宗去。 但在经过一条捷径大道的时候,正逢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抛绣球。 因为,该小姐长得貌美如花,追求者甚多,却有挑三拣四,怎么也拿不定主意,于是,权衡了再三,她想出了这个主意。 谁要是能接到她的绣球,她就要嫁给谁,绝不反悔。 镇里的年轻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一个个趋之若鹜,早早来到该小姐家门前等待抢绣球。 但似是天公不作美,亦或是该小姐有些紧张,出手偏了一点,那绣球在空中飞了一下,居然从人群密集的区域飞到了人群稀少的空旷区域。 就在这时,空中又传来了一阵大风,把那绣球在空中吹远了好几丈,将紧跟上来的人群远远甩在了身后,然后,它就稳稳落在了刚刚抵达铁匠铺门口的张飞扬的怀里。 经过上次心魔的危险体验,张飞扬早已断了参与世俗之事的念头,见到手里的绣球,自然明白会遭遇什么,看到有人过来,就要送出去。 可见他伸手就要扔绣球,所有追来的年轻人却又不约而同收起了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对他咬牙切齿,投来了愤怒的目光。 一些体型魁伟,身高八九尺的大汉更是一起冲了上来,死死抓住了张飞扬的手,不许他扔了绣球。 通过和这些人接触,张飞扬才知道,为什么。 那要嫁人的小姐曾发过血誓,不管接到了绣球的人长得再丑陋,年纪再大,她都心甘情愿的会下嫁。 因为,她相信这是天意。 她也希望对方能迎娶她,财富,才起,甚至相貌,这些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只要愿意取她,她都不嫌弃,跟着一起住窑洞都可以。 可要是接到绣球之人不愿娶她,或者把绣球送给了其他人,或者干脆扔掉,那她也不活了,会当场跳河自我了断。 张飞扬听到这些事情,登时哭笑不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现在依旧还是流浪汉的时候,他绝对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哪还需要别人提醒或是警告,早去提亲去了。 然而现在,他却对这些事毫无兴趣。 但要推掉这件事,又会害一位貌美年轻的少女白白葬送了性命。 张飞扬登时就心里犯难起来。 他虽然求仙之心真诚坚定,但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思来想去,见暂时没什么好的办法,张飞扬只好笑着点点头,假装答应此事,暂时把这件事压一压,遣散了前来围观的一众人等,收起绣球,先进到了铁匠铺里面,找宋铁匠谈事情。 “宋铁匠。我想打造……多少钱?” 宋铁匠是小镇里打铁生意做了十几年的老铁匠,40多岁年纪,见张飞扬上来就拿出了一包碎银子,另一只手里拿的却是一个小袋子,里面是打造器物要的材料,他打开转材料的小袋子看了一眼,大是心动,正想接下这活。 突然间,听张飞扬说,这间器物必须要在一两个时辰以内就完成。 这可就难办了。 宋铁匠想了各种方法都不行,沉吟了片刻,目光只好从张飞扬手里的一大堆碎银子里收回,遗憾的叹了口气,道:“不行啊。时间太紧了。一两个时辰的话,我是完不成的。” 这些碎银子都是张飞扬在火狐宗做外门弟子的时候赚的工钱。 因为,以前做过流浪汉的关系,张飞扬生活节俭,平日里小部分只用来买馒头和其他干粮,连衣服新衣服也不买,大部分钱都好好的存着,这会正好派上用场了。 但张飞扬却没想到有钱也有办不成的事,自己的要求似乎高了点,听宋铁匠都一口回绝了,不禁心里一沉,失望的低下了头,又担忧起来。 “这样啊。那好吧。麻烦宋铁匠了。我走了。” 他却哪里知道,宋铁匠这么说还有后手。 见张飞扬转身就走,他哪里肯放过张飞扬带来的银子,微微一笑,突然亲切起来,话锋一转,说出了实话:“等等。我打造不了,但是,我知道谁可以帮你打造。若是你愿意给我介绍费的话,我不介意介绍东边的孙老铁匠给你。他现在正好在我家里楼上做客。” 张飞扬大喜。 只要能完成此行的目的,所有银子花光,他也无所谓。 听宋铁匠这么一说,张飞扬登时止住了脚步,询问介绍费的数目。 宋铁匠报了一个夸赞的数字,一口气要他一半的银子。 为了让张飞扬相信他的报价,他还刻意解释了一下:“你别嫌高。我已经给你打过五折了。因为,只有我能请得动孙老铁匠。他的手艺比我好的多,你要打造出来的器物一定会更结实耐用。我保证。” 张飞扬点点头,马上就将一半银子分给了他。 宋铁匠哪会想到张飞扬如此爽快,登时开心的眉开眼笑,摸了一把口水,将银子收好以后,就兴冲冲的跑上了楼。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一个胡子和头发都已经一片雪白,差不多有60岁左右的壮汉走了下来,正是孙老铁匠。 宋铁匠赶紧给两人互相介绍。 孙老铁匠笑着点点头,和张飞扬握了握手,不由分说,拿着张飞扬的材料就走进了后堂,一面指挥宋铁匠帮忙,一面开始迈力的挥舞锤子,当着张飞扬的面,帮他锻造器物。 一个时辰过后,器物果然有了形状。 张飞扬激动不已。 过了两个时辰,器物已经彻底冷却,定型,并严丝合缝的连接在一起,装进了张飞扬原来装材料的袋子里。 见所有灵石粉终于完美的连成一体,化作一件可以用来对付霍丹的器物,张飞扬兴奋的微微颤抖,两眼放光,正要取了东西离开。 可孙老铁匠却把袋子拿开,一开口就给他开了个天价费用,比之他带来的钱多的多。 “小伙子。你别嫌贵。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你今天能碰到我,运气已经算是好的了。现在东西还真的在规定时间完成,刚才的品相你也看了,比你设想的更好。要这么高的费用,值得。拿钱来吧。要是银子不够,我可以等你。你回家拿去。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飞扬笑着点点头。 见识过法宝摧心匕和赤霞石的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一些自信的,这老铁匠帮自己打造出来的器物的确是好东西,虽然无法像上面那两件法宝一样,有各种意想不到的神效威能,但至少从成品的素质上看,无论是硬度,还是手做工,都已经不下于法宝了。 张飞扬也认可老铁匠的要价,但该去哪里搞钱,就成了问题。 他忍不住头痛起来。 不经意间,手插进了兜里,重新摸到了滑滑的绣球,张飞扬心中一动,紧锁的眉头登时舒展开来。 “孙师傅。你等我一会。我回去拿钱。” 张飞扬笑着和老铁匠打了招呼,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铁匠铺,但他可不是真的回家。 刚离开老铁匠的视野,他就走进了小镇里唯一的一家青楼。 此时,这里的大厅正有大群年轻的富家公子喝酒解闷,为白天没能抢到绣球唉声叹气,甚至一些有才学的书生都开始了题诗作画,纪念自己失恋的青春回忆。 张飞扬微微一笑,在里面简单打听了一下,得知其中一个白姓公子既有才学,又家中富裕,还对今天抛绣球的小姐情有独钟,却恨没能抢到绣球,恨不能醉死在酒楼里。 张飞扬走了过去,自来熟一般,和白公子简单自我介绍一番以后,就说出了心里的主意。 “怎么样?只要你出够银子。我就把绣球卖给你。” “这样不好吧?今天你接到了绣球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绣球给了我,我也不能服众啊。” 张飞扬摇头一笑,将自己的主意简单说了一下,听得那个白公子登时眉开眼笑。 两人随即就达成了交易,一起出了酒楼。 从白公子那得到了一千两银票以后,张飞扬登时砰地一声,跪了下来,将绣球当着所有人面恭恭敬敬的交给了白公子,一副真心道贺的模样,道:“少爷。我替你抢到绣球了。这下,你终于可以和苏小姐喜结金兰了。” 白公子呆了一呆,擦擦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但见张飞扬虔诚的目光,以及手里红艳艳的绣球,他哈哈一笑,当着所有人面,对张飞扬这个仆从大加赞赏了一番,还许诺了很多莫须有的赏赐。 如此一来,其他人自然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因为,奴仆是这个世界所有凡人之中的富豪人家都有的。 他们的性命都早已卖给了效力的主人。 因此,他们若是抢到了绣球,那自然就等同于其主人抢到了绣球。 见张飞扬原来只是白公子的一个奴仆,那些没能得手的公子更是郁闷,早知道还有这种方法,当初就不该头脑一热亲自来抢,而是发动家里的家丁,女仆,甚至是管家一起来争抢就好了。 但如今木已成舟,他们再后悔再郁闷,也毫无办法。 白公子见青楼里的其余公子竟都不反对自己,一个个默认了,他开心的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哪还有多等一刻的工夫,连和张飞扬话别道谢也顾不得了,一口喝掉杯中的余酒,就冲出了青楼,仿佛中举的范进一般,拿着绣球在路上大喊大叫大笑不止,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好消息一样。 张飞扬笑着摇摇头,走出青楼,回到了铁匠铺,交了钱以后,也离开了小镇,兴奋的往火狐宗的方向折返回去。 因为,这一天从进了小镇开始,他都在经历以前从未有过的好运气,加上行事又如此顺利,做出来的器物也超出了预计,张飞扬早上出来的时候,心事重重,现在回去的时候,心满意足,兴奋又激动,一身轻松,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火狐宗,有了怀里的器物压身,张飞扬再也不担心和霍丹正面冲突了,也不假装成将死之人了,就和一个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有的样子那样,充满了消耗不完的活力,神采飞扬,一蹦一跳的爬上半山腰 刚进到炼丹部,张飞扬就一头冲进了自己住的小屋,给躺在床上,穿着自己的衣服,伪装成自己的周一仙报喜:“周师兄。我回来了。你可以起来了。不用再装了。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周一仙却是一动不动。 张飞扬又笑着和他说了几句话,走到床边,拍了一下他的身体,让他起来。 但见周一仙居然还是毫无反应。 张飞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周师兄。别装了。你还装上瘾了吗?快起来啦。” 这一次,见周一仙依旧仿佛一个死人一样,背对自己,侧躺在,纹丝不动,张飞扬笑着伸手,索性将他翻转过来,催促他赶快回采药部报道,别给采药部的人发现了。 然而,翻转过来的周一仙面色苍白,身体僵硬,呼吸全无,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张飞扬始料不及,脸上的笑容一僵,脑海中如平地炸开了一道惊雷,轰隆隆的巨响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他心中一痛,仿佛是给人突然挖走了一大块似的,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这种像是死了亲人一样的感受,过去从未有过。 第二十七章 周一仙死了? 那个活蹦乱跳平时喜欢唠唠叨叨的周一仙居然死了? 昨天晚上还和他开心的聊着天,叙着旧,虽然他是师兄,但论年纪比自己年轻了七八岁,才这么年轻,就这样死了? 自己明明为了避免周一仙假扮自己的时候遭遇霍丹的暗杀,提前做足了准备,让霍丹相信自己已经伤势严重到了快要去世的程度了,这种状况谁都知道撑不了几天了。难道霍丹都等了那么久了,却偏偏连这最后几天也等不了了吗?就这样把周一仙杀死了? 张飞扬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他伸手摸着早已僵硬发冷的尸体,却是又无法否认这是假的。 若是心魔还没除掉以前,他甚至都觉得,这是不是又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但现在很显然,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伤心的更是厉害,身子微微颤抖,第一次有了恨不得杀人的冲动。 不为别的,只为了能替自己这个在火狐宗唯一的朋友周师兄报仇。 但才刚刚想到杀死了周一仙的凶手非霍丹不可,一个怎么都解不开的疑问,登时又如潮水一般灌进了他的脑海。 霍丹若是杀了周一仙,那不管用什么方法,肯定会把房间弄的很乱才是,怎么现在房间里,一点发生过争斗的痕迹都没有? 即便是霍丹上来就出法宝,将周一仙一击毙命,那也应该留下痕迹才对。 至少周一仙应该躺的位置发生改变,或者躺着的姿势出现变化。 可自己明明离开的时候,周一仙是现在的姿势,怎么现在回来了,周一仙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张飞扬沉眉不语,思绪飞快的运转起来,目光如电一般,在屋子内扫来扫去,精神登时也进入了警戒状态,开始防范随时可能会在四周出现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块明显的龟裂出现在距离周一仙尸体不远处的墙上,正紧挨着床铺。 张飞扬伸手轻轻碰了碰,啪的一声响,那里登时发生了坍塌,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来。 洞外是一片院落,绿树配红花,还有大堆药草堆放成的一座座小山,紧挨在一起。 鸟儿们从天而降,降落在枝头与花丛间,叽叽喳喳,莺声燕语不断,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一片祥和自然。 但张飞扬只看了一眼,却脸色一变,唰的一下,从墙洞里钻了出去,刚到地上,一道红光嗖的一声已从他小屋入口处亮起,化作一道长虹,从他头顶掠过,砰地一声,又在墙上开了一个手指粗的小洞。 霍丹微微一愣,大感意外,没想到处心积虑摆好的陷阱竟是失手了,哼了一声,紧追出去,刚到外面,手上赤霞石一举,正要再对张飞扬追击,却见眼前空无一人,只有一堆堆一人高的药草堆。 他哈哈一笑,眼中杀机一闪,显露出从未有过的疯狂:“张飞扬。你以为这里的药草堆,能救你的命吗?你死路一条了。” 手中赤霞石随手一指,砰地一声,就有一道红光分离出来,化作长虹,冲向其中一个药草堆,把那药草堆打散,变作了一片黑灰。 张飞扬伸手入怀,正要掏出打造的器物迎战,但沉吟片刻,却又把手收了回去。 他不想过早的暴露底牌。 在这之前,至少,他想弄清楚一件事,为什么霍丹要杀自己。他记得明明和霍丹无冤无仇。如果说项东是嫉妒自己的优秀,那显然霍丹不可能也是这个理由。不然的话,霍丹当初就没必要帮自己进入火狐宗的外门。 只见红光一闪,霍丹手拿赤霞石抬手虚空连点两下,又有两片草堆化作黑灰,消失不见,空气中到处都是药草焚烧以后的硝烟味。 张飞扬大声发问:“霍丹。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 听张飞扬的声音就在附近的草堆之中,原来他没逃远,霍丹放下心来,暗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依旧保持着狰狞的凶相,毫无解释的兴趣,身子一转,手上赤霞石往刚才张飞扬声音传来的方向远远一点,砰地一声响,一道红光激射出去,当场把眼前的一个草堆变作黑灰。 早已避去另一个草堆的张飞扬气得脸色发青,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即取出底牌,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弄清楚理由,始终心里存着一个疙瘩,说不定会成为以后风险再次爆发的理由。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下,耐着性子,再一次发出了疑问:“霍丹!让我死个瞑目,也不行吗?我只想死个明白。我到底有什么地方遭你那么记恨?” 霍丹却依旧没有解释的兴趣,听张飞扬的声音换了位置,赤霞石攻击方向也跟着改变,砰砰两声,接连射出两道红光,把眼前两堆草堆先后烧成了黑灰。 到的此时,院落之中只剩最后一个草堆,傻子也猜得出来,张飞扬就藏在其中。 因为,他已无处可躲。 果然,砰地一声响,在又一道红光射出以后,把草堆化作了黑灰的刹那间,张飞扬一个翻滚逃离出来,才避免了给红光打中的危险。 可如此一来,他也再无处可藏。 见张飞扬一副灰头土脸,不甘心认栽,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霍丹激动的微微颤抖,仰天大笑:“张飞扬。这下,你终于逃不掉了。” 张飞扬看到他脸上又起了杀机,手中的赤霞石光芒一闪,又要释放出光芒攻击,心中一紧,大是紧张,但依旧保持着冷静,突然拔高了声音,发出一声断喝:“霍丹!这里是炼丹部。不是你运尸部!外面都是我炼丹部的师兄和师姐。你要是敢在这里杀了我。你也完了!” 似是早已料到这回事张飞扬最后的挣扎,霍丹笑得前仰后合,更是疯狂,仿佛是听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想停都停不下来。 见张飞扬满脸的疑惑,他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道:“那你可以叫叫看啊。你没发现现在炼丹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吗?那些可以当证人的师弟和师妹们,早就让我支开了。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在杀你以前,不好好安排一下吗?” 张飞扬一呆,不信的开口大喊了两句。 可惜,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回音。 至于什么师兄和师姐,果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见张飞扬一脸失望,心灰意冷的样子,霍丹笑得越发狰狞,眼中的杀机却更是浓郁,手上也不闲着,赤霞石远远一点,登时就有一道红光激射出来,要取张飞扬性命。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失望至极。 看来霍丹和项东不一样,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秘密告诉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再继续演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认识到这一点,张飞扬脸色一沉,再也不愿继续伪装,伸手入怀,从背包里掏出一件圆圆的器物,挡在身前。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回荡开来。 那红光与圆圆的器物碰撞在一起,张飞扬的器物微微一震,竟然生生将那红光反弹回去,噗的一声,射穿了霍丹的一条胳膊,留下了一个手指粗的血洞。 这显然是霍丹始料不及的。 他大吃一惊,疼的哇哇大叫,手上一松,赤霞石再也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捂住伤口,脸色变得一片煞白,刚才所有的得意与嚣张荡然不存,此时脸上只有难以掩饰的惊恐。 目光直勾勾的落向张飞扬手里的器物,认出居然是一面通体光滑的铜镜以后,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张飞扬在认识到赤霞石的攻击方式是依靠光线以后,就一直苦恼该怎么应对。 直到想起了晚上在河边修炼之时常常看到的水中月,再想到了女人用的铜镜,似是白天的时候,也能将部分阳光反射到地上,留下一块能移动的光斑,张飞扬有了打造一面铜镜应对霍丹法宝的打算。 但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天,就又给他打消了。 因为,赤霞石毕竟是法宝,里面含有强大的灵力,要是一面普通的铜镜就可以将它释放出的光芒反弹回去,那这法宝也就名不副实了。 张飞扬不是傻子,他知道,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是自己真的傻乎乎的只准备普通铜镜应对,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将是镜子碎裂,自己也给霍丹的赤霞石杀死。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若是能拥有一面法宝镜子,就可以对付霍丹了。 但这又谈何容易? 他现在不能暴露已经是修士的事实,作为一个普通人,怎么去向师兄或者师姐讨要法宝? 那不会反而引起霍丹的注意吗? 还有,就算真的讨要到了,那就能保证正好就是镜子吗?万一不是呢?那不还是没有用吗? 赤霞石难缠的地方有两点。 其一,它是用光线来攻击。 只有挡住了光线,才有反击的可能性。 其二,它可以远距离攻击。 也正是这一点,让张飞扬大为头痛。 他见过项东的法宝摧心匕,那就是单纯的近战法宝。 若是自己讨要到了近战的法宝,那和霍丹对峙会是怎样的情形?自己就算能亮出实力和底牌,挡住霍丹的赤霞石释放过来的光线攻击,又能怎么样? 当自己辛辛苦苦靠近他的时候,霍丹完全可以选择逃跑。 而且,霍丹逃的话,还对他极为有利。 到了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杀死项东,隐藏修为的事实添油加醋的揭发出来,那自己可就成了众矢之的,更危险了。 所以,在考虑了很久以后,张飞扬才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必须想一个办法,让霍丹跑不了。 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讨要一件也能远距离攻击的法宝。 可这个想法又很快给张飞扬否决了。 他可不觉得自己对远程法宝的运用熟练度,能比的过,不知道使用过多少次赤霞石的霍丹。 最后,思来想去,张飞扬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办法。 他打算自己打造一件法宝。 当然了。他也知道自己打造的这件法宝不可能和真正的法宝媲美,更像是一件仿冒品。 至少,在学会真正的炼制法宝的功法以前,他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具体的操作就是,通过自己手里的灵石粉,加上凡人里一些铁匠的高超技艺,试着看看能不能打造出来自己想要的镜子。 这就是这面镜子的由来。张飞扬称呼它为灵石镜。 但见灵石镜成功将赤霞光线弹射回去以后,反伤了霍丹,张飞扬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反而抓紧冲向霍丹,要给他致命一击。 因为,别人不知道灵石镜是什么,他却再清楚不过。 看上去,由于打造的材料就是充满了灵力的灵石粉,灵石镜表面荧光闪烁,看上去似是和赤霞石一样,都属于法宝,其实只是假象罢了。 灵石境更像是一个只具有法宝模样,却没有法宝真实能力的残次品。只能抵挡其他法宝的光线攻击,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一件锋利的武器就可以将它摧毁。因为,所有灵石粉的精华都放在了镜面的部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谁让张飞扬不会真正的炼器之术呢? 为了不然霍丹看出端倪,张飞扬刚冲到了近前,就运气全身力气,凝聚于右臂之上,抬手一拳,砸向霍丹的脸,要取他性命。 但让张飞扬预料之外的事发生了,受到惊吓的霍丹似乎还是看出了端倪,见他攻击的时候,居然不用那个镜子法宝,反而用拳头来砸,心中一动,回过神来,冷哼一声,瞬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噗的一声,插进了张飞扬的胸膛。 第二十八章 鏖战霍丹 这匕首要是普通的,自然不可能插的进张飞扬的胸口。 因为,在知道霍丹有了对自己的杀心之后,张飞扬可一刻也不敢脱掉火狐皮。 然而,这把匕首却是件法宝,通体幽光流转,竟然正是项东的法宝,摧心匕。 在看到摧心匕插入自己胸膛的那一刻,张飞扬一瞬间明白了一切,终于知道了霍丹为什么非要致自己于死地了。 与此同时,他也懂得了霍丹在不久前,为何会力排众议,似是出于对自己的善意,把那个炼丹部弟子的名额送给自己,而不是别人。 这一切,都是霍丹的阴谋。 自从霍丹知道了项东的死讯以后,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张飞扬难以置信的盯住霍丹,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曾在外面弟子的选拔之时,帮自己一把的恩人,会如此恶毒的对待自己。 “原来你是为了独吞项师兄的摧心匕!”张飞扬满头大汗,浑身颤抖,忍着疼痛,失声惊呼。 他狠狠地瞪着霍丹,双手使劲握住霍丹的手,试图阻止摧心匕的进一步往深处刺,却毫无办法。 摧心匕这件法宝,可不只是锋利到能削铁如泥那么简单而已,对于目标点的心脏有独特的嗜好,一旦刺破了皮肉,根本不需要使用者使出什么力气,它就会自然而然的往目标的心脏上刺去,直至将目标的心脏刺出一个前后连同的窟窿,才会停歇下来。 张飞扬虽然穿着火狐皮,但在抵挡法宝特效完全激发的摧心匕面前,还是毫无办法,只是能多抵挡了几次呼吸的工夫,就和外面的道袍一样,呲的一声,给刺出了一道裂缝,然后,再也无法封挡摧心匕的攻势。 在“噗”的一声轻响中,张飞扬胸口鲜血喷出,精神登时委顿下来,似是给摧心匕吸干了所有力气一般,松开了双手,无能为力。 见他脸色一片苍白,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霍丹哈哈大笑,终于兴奋的将张飞扬最想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没错。我就是要独吞项师兄的法宝。谁让你和项师兄有矛盾呢。嘿嘿……” 原来,这一切都要从霍丹发现了项东的尸体说起。 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项东身上没有修炼功法《炼气诀》的时候,霍丹自然觉得很奇怪。 他于是就亲自去了项东住的屋子里搜索《炼气诀》,但见依旧没有找到,正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寻找的时候,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项东手上的法宝摧心匕居然还好好的保存着。 因为,项东的身体给从阵眼里抬出来的时候,还是冰冻的状态,法宝摧心匕上也给冰面覆盖,这才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等费了一番苦心,却没找到《炼气诀》的时候,霍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项东尸体上的时候,给尸体解了冻,才注意到了这件法宝。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心思发生了变化,从原来打算老老实实调查项东遇害的想法,变成了如何吞下摧心匕,不给别人发现。 若是直接拿走,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外门六部里和他实力相近,地位相当的外门弟子还有几个,这一次,他负责调查项东的事件,也是那几个人知道的。 到时候,要是霍丹不能给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那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炼气诀》和摧心匕都是给他独吞了。 如此一来,霍丹反而为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那就成了下下策了。 等到了比武大赛的时候,他也会遇到不少的麻烦。 所以,他必须想一个可以独吞下摧心匕的方法。 经过整整三天三夜的考虑,霍丹最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暗杀掉张飞扬,然后,再将独吞掉摧心匕的罪名推到他的身上,就说他是畏罪自杀。 至于摧心匕为什么最后不见了,连《炼气诀》也不见了,他完全也可以用不知道来回应。 当然,这依旧无法完全消除他私人独吞的嫌疑,但是,一旦将摧心匕和《炼气诀》这两件东西绑定在一起的话,那他反而会显得很清白。 因为,没人是傻子。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只要稍稍想一想就会理的很清楚。 霍丹是六部中运尸部的头领,在整个运尸部之中,本来就只有一本《炼气诀》。 而这本炼气诀也一直就在霍丹的身上。 他会修为如此之高,也正是一直在参读《炼气诀》,天天苦修的结果。 那么,他这个本就拥有《炼气诀》的人,为什么会独吞下项东的《炼气诀》呢? 两本《炼气诀》并不能帮霍丹获得更高的修为。 因此,只要到时候遭到别人怀疑或者是更高级的内门弟子盘问的时候,把这个逻辑详细的说出来,就可以完全的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就是霍丹的计划。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选择张飞扬成为替死鬼,而不是别人。 理由也简单的很,当初在外面弟子选拔的时候,张飞扬和项东有过矛盾。 一旦张飞扬死了,那随随便便给他伪造一点与项东有过更多矛盾冲突的证据就可以很轻松的把责任都推给张飞扬。 何况,最重要的那双鞋子,张飞扬在试穿的时候,也正好合脚。 他实在找不到比张飞扬更合适做这个替死鬼的人选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计划依旧还有一丝漏洞,那就是自己和张飞扬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霍丹于是才想到了一个办法。 正好项东一死,炼丹部少了一个弟子名额。 要是可以让张飞扬获得这个名额,那足以证明自己和张飞扬的私交有多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人们知道了张飞扬的死讯,自然也就不会把杀人的嫌疑落到自己头上了。 “现在。你明白了吧?所以,你必须死!有了这把摧心匕。我可以在成为内门弟子以后,比正常晋升,却只有一件法宝的同门更加优秀,更能获得长老赏识。内门弟子从来都不会管外门这种事。他们根本不会在乎我的摧心匕是怎么来的,只会被我优秀的实力吸引。” 见张飞扬已经呼吸虚弱,脸色由白转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霍丹得意洋洋,因为激动脸色涨得的通红,真是满面红光,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由于摧心匕刺的越来越深,张飞扬的伤口位置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其中就有一股经过了一个鼓起的小布袋子,将布袋子给染红打湿了。 这小布袋里装着的真是正是张飞扬最宝贝的小炉子。 小炉子遇到张飞扬滚烫的鲜血滋润,又岂会毫无反应?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本来只有巴掌大的小炉子,微微一颤之下,登时膨胀了几十倍,呲啦一声,先撑破了小布袋子,然后,继续把张飞扬的道袍撑破,化作一只通体火红色的炉子,冒着冒着高温热气,出现在了地上。 与火炉子表层的红光接触的布袋子碎片和道袍当场化作灰烬,在一阵清风中,烟消云散。 与之接触的摧心匕也难以幸免,匕首上的光芒闪了一下,突然黯淡下来,似是里面的灵气瞬间给吸干了一般,成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匕首。 至于霍丹更是凄惨。 胸口的衣衫给焚烧成了灰烬不说,肚子上居然还开了一个人头大的黑洞,里面本该流出来的肠子之类的内脏不知什么时候,竟早已消失不见,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一惊,非同小可。 霍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吓得脸色煞白,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什么摧心匕,只觉得胸口疼的难以忍受,仰面跌倒,哇哇大叫,伸手一摸,却发现连血都没有,手臂能轻易伸手肚子上的大洞,摸到里面。 可触手却是一片虚无,似是触摸的不是自己的内脏,而是一片空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炉子又是什么法宝? 霍丹既惊且惧,从未想过自己会距离死亡那么接近,越想越怕,哪还有工夫去理会张飞扬,只觉得全身越来越冷。 他登时盘膝坐下,调运灵气,全部护在了胸口的大洞上,竭尽全力自救,试图让缺失的内脏和皮肉一点点恢复过来。 但神奇的是,同样是近距离接触如此滚烫的炉子表面,张飞扬却是毫发无伤,只是胸口因为给摧心匕刺破了心脏,疼的难以忍受罢了。 见火炉子突然出现,瞬间把必死的绝境变成了还有一线生机的情形,张飞扬只是略一思索了一下,已明白了一切。 或许,这火炉子不伤害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在第一次得到它的时候,就已经给予了它自己的鲜血的关系吧。 好像这就叫滴血认主吧。 张飞扬这样想着,终于燃起了斗志,也盘膝坐下,将灵气引导向了心中区域。 然后,他咬牙握住摧心匕狠狠一拔,噗的一声,鲜血喷溅出去两三尺远,眼前一黑,鲜血昏死过去。 但见霍丹此时的情况比他更差,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忍住剧痛,加速疗伤。 过了片刻,月影西斜,夜风转冷,吹在人的身上,大是难受。 这对于两个身受重伤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即便身为修仙者,至少在炼气期这个境界的两人,还无法做到无视身体的重创。 但两人反应决然不同。 霍丹紧张的微微颤抖,手忙脚乱,似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危险的处境,表现出了一副毫无经验的样子。 而张飞扬却是稳定冷静,早已在流浪的时候就习惯了每天都可能饿死的生死险境,这一次,自然也不会慌乱。 他疗伤的时候,心平气和,表现的沉稳老练,在霍丹才刚刚把肠子给修复出来的时候,已将心脏和皮肉上的伤口全部修复好了,站起身来,提着摧心匕,往霍丹的方向走去。 霍丹急得脸色通红,越看张飞扬接近越是恐惧,到了最后,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吐在张飞扬眼睛上,试图争取时间,给自己换来最后一线生机。 张飞扬却早已猜到了霍丹会拼死一击的意图,提前闭上了双眼,等鲜血上了脸,伸手一把抹去,重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出手如电,毫不犹豫,一刀横扫过去,寒光一闪,噗的一声,将霍丹割了喉。 随着“砰”的一声,霍丹终于再也无法为此灵气的运转,两眼一翻,沉沉的倒在地上,再无反应。 至此,张飞扬才终于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也沉沉的跌在地上,仿佛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好半天都一阵恍惚,不敢相信刚刚经历的一切是真的。 尤其是想到周一仙已经无辜惨死的事实。 他忍不住潸然泪下,为自己预判失误感到深深的内疚自责:“周师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是自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哈哈。张师弟。你这是在给谁哭丧呢?你刚才干的真漂亮。好棒啊。我崇拜死你了。我没死。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哭鼻子呢?快把眼泪擦了。让人看到,多羞啊。” 竟然是周一仙的声音。 第二十九章 金蝉盒 张飞扬楞了一下,回头一望,但见床上的周一仙依旧面色苍白,一动不动,一副早死透的样子。 他摇摇头,苦涩一笑,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正要将炉子收好,突然间,那熟悉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 “张师弟。你在看哪里呢?我在这边。这边!” 怎么还是周一仙的声音? 张飞扬听得有些发懵,顺着声音再次回头。 这一次,他目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扫,只见院子外的一面墙上,周一仙笑吟吟的坐在上面,冲着他挥手,两条小腿荡来荡去,似是在荡秋千一般。 啊? 张飞扬呆了一呆,差点以为是不是看错了,猛地再转回去,目光往自己床上的周一仙尸体望去。 但见那尸体长得眉眼间夹杂着一份稚气,可不就是周一仙本人吗?只是脸色苍白,身体僵硬,早已是尸体罢了。 那刚才那个坐在墙边冲着他挥手的人,又是谁?难道是周一仙的魂魄? 因为,他死于非命,所以,阴魂不散,对霍丹充满了怨念,一直逗留此地,眼下,终于看到了仇人霍丹死在自己手里,才显露了出来,对自己表示感激? 不对。 张飞扬肯定的摇了摇头。 因为,要周一仙真是魂魄了,为何还要坐在墙上?魂魄不是可以飞行的吗?就算无法飞行的很高,那也可以飘的低一些啊。 那为什么周一仙的魂魄要坐着呢?还坐在那么高的地方?莫非是周一仙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张飞扬回头看了一眼周一仙的尸体,目测了一下和墙上的周一仙之间的距离,又摇了摇头。 他发现自从屋子的墙上给开了一个洞以后,从自己床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墙上的每一片区域。 那也就表示,此时,墙上的周一仙肯定也早已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尸体。 既然他的魂魄都能看到自己的尸体了,又怎么会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张飞扬登时越想越困惑了。 就在这时,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墙上的周一仙微微一笑,双手在墙上一撑,砰地一声,轻轻落地,挺着胸膛走到张飞扬的面前,在他胸口打了一拳,道:“张师弟。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我没事。那具尸体是我,但其实又不是我。” 自周一仙从墙上落下的时候,张飞扬就已经恢复了冷静,见他到了跟前,不痛不痒的给了自己一拳,似是提醒,张飞扬的心里就更是清醒了,确认周一仙的确活的好好的,不禁心中喜出望外,眉头舒展。 但听周一仙的解释,他却是又心中犯起了迷糊,回头看了看那具尸体,问道:“周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一仙神秘一笑,也不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自己的尸体前,突然两眼一闭,左手食指指向了天空,整条手臂微微颤抖,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片刻,他额头登时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水,脸色涨得通红通红,当着张飞扬的面,食指缓缓点在了自己的尸体上。 这一点,一道红光突然在那具尸体上一闪,整具尸体登时仿佛给大火焚烧一般,在几次呼吸的时间里,化作了一片黑灰,消失的干干净净。 到的此时,周一仙才睁开了眼睛,擦去额头的汗水,得意洋洋的挺起了胸膛,道:“怎么样?” 张飞扬依旧看不懂他刚才做了什么。 但自从修炼了《炼气诀》变成了炼气期初期的修士以后,对于灵气的感应力早已相当灵敏。 周一仙刚才那一手看上去有些神秘兮兮,其实,就是将体内的灵气调用出来,通过食指与实体接触的部位,注入那具尸体之中,才产生的效果。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周一仙离开了洗衣部以后,这么快也顺利成了炼气期初期的修士。 因为,像刚才那样试图调用灵气释放出体外的方法,正是炼气期初期修士是否合格的最后一个要求。 刚才的那一手,正是催动法宝所需要具备的能力,他也会,只是没有能用来催动的法宝罢了。 猛然间想起刚认识周一仙的时候,他还在为不能修炼《炼气诀》闷闷不乐,天天牢骚抱怨不断,才分开这么短的时间,却是已经和自己一样顺利成了修仙者,张飞扬既为周一仙高兴,也对他的修炼天赋以及勤奋深深的佩服。 因为,别人不知道从一个凡人到修仙者有多困难,张飞扬却是再清楚不过。 和周一相比,他能走到这一步,可占了太多的便宜。 每天从各种药渣之中提炼出的药物精华不知道服用了多少,才能勉勉强强达到炼气期初期,周一仙肯定不会有自己这样的待遇。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依旧能成功完成从凡人到修仙者的蜕变,他的修炼天赋有多好,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就在替周一仙高兴的同时,张飞扬却也心中升起了更多的疑惑。 对于那具尸体,周一仙是怎么制造出来的,竟能仿造的和他的样子一模一样,连霍丹这样的修仙者高手也给骗过去了。 若这是一种可以修炼的功法,那他也很想请教学习一下。 毕竟,这可是能够保命的能力啊。 谁不想多一项保命的能力呢? 见张飞扬满眼放光的望着自己,周一仙哪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张师弟。不是我不想教你。这方法只有我才能用。这不是什么功法。你看这是什么。” 他伸手一摸,从怀里掏出了半截手臂上的长方形盒子,当着张飞扬的面,打开了盒盖。 但见里面空空如也,只刷了一层白漆。 张飞扬看的一头雾水,皱起了眉头,道:“周师兄。里面的东西呢?” 周一仙嘿嘿一笑,把盒盖重新盖上,将盒子的底部翻起,展示给张飞扬看。 这盒子的底部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蝉,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荧光之中。 见张飞扬依旧一脸疑惑,周一仙笑着解释起来:“张师弟。你别看它就是一个空盒子,但其实是一件了不起的法宝。是我因为工作出色,挤入了第三名,才从头领那里得到的。它的名字叫做金蝉盒。” 听到原来是一件法宝,张飞扬心里的疑惑登时变成了无尽的失落。 因为,他明白,这也就意味着,周一仙说的很对,这种方面的方法他是没办法使用了,以后如何在遭遇危险的时候保全性命,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再另寻别的方法了。 不过,想到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个空盒子居然可以救命,制造出一个与自己本体一模一样的尸体,张飞扬又忍不住好奇起来,较有兴致的聆听起来。 周一仙道:“金蝉盒的使用很简单,我只要往里面注入一点灵气。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它就会自动生成一具我的尸体,代替我遭遇危险。就像是金蝉一样。真身早已逃走,留下的只是和真身差不多的躯壳。” 自动生成尸体?真方便。要是我也能有的话,那不是永远都不会再遭遇危险了? 张飞扬心里好一阵羡慕。 周一仙看了他一眼,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张师弟。别想的太天真啦。金蝉盒是可以保命。当他成功生成尸体的时候,真身会有一段时间的隐身机会。可以提前溜到远处躲藏起来,避开危险,或者观察敌人。” 但说到这里,他突然摇了摇头,似是充满了遗憾,叹了一口气,道:“可那也得我提前预判到有危险,使用它才行。若是敌人出手太快,抢在我使用之前,就杀了我。我还是难逃一劫。今天早上要不是我在霍丹进来以后,感觉到他身上充满了杀气,我可能早就真的死了。” 听金蝉盒原来也是有缺陷的,张飞扬心里的羡慕登时少了一大半。 就在这时,周一仙又叹了一口气,道:“但就算我每一次都能预判准确危险,金蝉盒其实也不是万能的。它有使用次数限制。师兄告诉我,每使用一次,它都会变小一些。所以,我也不能老是用它,非万不得已,才会使用。” 知道了这个弱点以后,张飞扬就彻底不羡慕周一仙了。 看来,金蝉盒的确是好东西,但并不能过于依赖,相反,使用的次数越多,反而越危险,万一什么时候,突然用完了,却早已养成了每一次遇到危险都靠金蝉盒来应对的习惯,那在金蝉盒坏了的情况下,再遇到危险,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能及时的把这一点看透,不然,一心放在怎么依靠法宝来自保的心思上,恐怕以后会形成依赖的坏习惯,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要改,可就难了。 交代完了金蝉盒的妙用以及缺陷,周一仙随后就对张飞扬的救命之恩表示了深深的感谢,做出了以后私下里会克扣下来一些稀有的药草,送给张飞扬食用,帮助他提升修为。 张飞扬自然不会像是迂腐的老学究一般再三推脱,心里想要的很,嘴上却不愿意承认。 周一仙见他答应的倒是爽快,心情大好,拉着张飞扬,还想和他结拜。 这可就用不着了。 张飞扬连忙笑着拒绝了他。 之后,两人说了一些闲话,气氛轻松和谐,似是回到了还在洗衣部时的日子一样。 无论是周一仙还是张飞扬都好一阵的怀念。 但到了要收拾自己的宝贝小炉子,和霍丹的法宝赤霞石,以及那把已经失去灵气的摧心匕的时候,张飞扬见周一仙竟然看也不看,问也不问,把头转向了一边,一副毫不感兴趣的样子,登时心里升起了一丝疑惑,问道:“周师兄。刚才你亲眼目睹了我和霍丹的一战。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火炉子的事吗?还有,霍丹留下的法宝,你不想要?” 周一仙年纪不大,却心智成熟,胸怀宽广,哈哈一笑,道:“那火炉子是你的东西。你不想告诉我,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了?既然如此,何必要问呢?我问了也不会变成我的啊。何况,我一个金蝉盒都没用熟呢,贪多嚼不烂。霍丹的东西都归你了。” 张飞扬没想到周一仙竟如此看得开,微微一笑,感激的点了点头,对他发自内心的佩服。 周一仙摆了摆手道:“你把东西收好吧。别忘了也把霍丹的尸体处理好。我去外面帮你把风。” 第三十章 内门弟子 见周一仙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张飞扬回到霍丹的尸体边,将赤霞石和摧心匕收好,然后,蹲下身来,对霍丹的尸体进行了一番搜索。 霍丹身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打百两价值的银票,和一本《炼气诀》。 张飞扬刚收好了银票,见小火炉刷的一个,已经冷却下来,化作巴掌大小。 他赶紧将小火炉收进了怀中,然后,翻开了霍丹的这本《炼气诀》简单翻开了一下。 见上面的内容与自己身上这本并无任何区别,张飞扬自嘲的一笑,还以为霍丹的这本能有炼气期后期的修炼功法,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将《炼气诀》合上的时候,他正犹豫,该怎么处理这本功法,突然间,脑海里浮现出了刚才周一仙在催动法宝金蝉盒时的情况。 张飞扬记得很清楚,周一仙的动作不是很熟练,释放灵气的时候,似是也显得很辛苦,他的灵气有点不稳定。 这与《炼气诀》上描写的一种情况特别相近,说明此人的修为只是勉强达到了炼气期初期,和自己已经稳定在炼气期初期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发现了这个问题以后,张飞扬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进小屋,从大门出来,在门口把手里的《炼气诀》塞进他手里。 对于张飞扬来说,这本《炼气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上面的修炼要点,何况,他手里还有一本。 但对于六部里没有《炼气诀》的任何一个外门弟子来说,这本功法的价值可都是极高的,至少完全不逊色于一件法宝。 周一仙在使用了金蝉盒保住了性命以后,虽然藏到了屋子的外面,但那个时候,还依旧处在危险之中。 因为,当时整个炼丹部都没人了,只要他发出任何的动静,哪怕踩碎了一根小树枝,可能都会起到落针可闻的效果,让霍丹及时察觉到不对劲,从而追出来,将他击毙。 所以,在张飞扬回来以前,周一仙也只能躲在墙的外面不敢行动。 他只能期望那些不知道去了哪的炼丹部弟子能赶快的回来,哪怕只回来两三个人,让炼丹部的活动区域发出一些动静,他就可以趁着机会,逃之夭夭,然后,去通知张飞扬有危险,暂时就别回来了。 可惜,炼丹部的弟子迟迟没有回来,张飞扬也久久不归,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周一仙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危险了,呼吸都渐渐不敢大声。 最后,他思来想去一番,无奈之下,都打算要再使用一次金蝉盒,逃出炼丹部了,却没想到张飞扬突兀的赶了回来,还有惊无险的将霍丹击杀了。 这等于是变相救了自己的命啊。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周一仙才对霍丹留下的东西不敢有任何的妄想。 此时,见张飞扬出来却是不由分手,把霍丹的《炼气诀》送给自己,他大吃一惊,心里欢喜,恨不得立刻接收下来。 这样的话,他在修炼灵气时一个始终不能绕开的问题,就有解决的着落。 但转念一想,《炼气诀》多贵重啊,他能有幸看一看,也是上次工作勤奋认真,出了点成绩,才从采药部的头领那得到了看三页的机会,整本功法至少有十几页,周一仙可不敢独占这么珍贵的东西。 他把《炼气诀》又退还给了张飞扬,假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笑道:“张师弟。这功法这么重要,还是你留着自己看吧。我不需要。” 可假的就是假的。 张飞扬观察入微,一眼就瞧出了周一仙脸上的端倪,见他说是不要,目光却时不时总是偷瞄《炼气诀》,一副很不舍的样子。 张飞扬微微一笑,将《炼气诀》又塞进他手里,故意脸色一沉,瞪了他一眼,道:“周师兄。这是我的心意。你要是不收的话。那我可就生气啦。今天请你过来帮忙,没想到差点让你丢了性命。这就当我补偿你的。只是,你千万记得别让别人知道你有《炼气诀》。不然,到时候会很麻烦。” 见张飞扬送的坚决,周一仙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人,自然也不再推脱,一把将《炼气诀》收下,迫不及待的翻开,看了一页,见第四页的记载里正有如何解决灵气调用时不稳定的方法,登时喜出望外,将《炼气诀》收入怀中,捶了一拳张飞扬的胸口,道:“张师弟。太感谢你啦。你是我周一仙最好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绝不拒绝。” 周一仙把肚皮拍的当当响,抬头挺胸,一副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样子。 张飞扬欣慰的点点头,和他又说了一会闲话。 气氛变得更加轻松。 一阵微风传吹来,树叶沙沙作响,令人神清气爽。 张飞扬和周一仙都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尽情感受难得的凉爽。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天色不太早了。阳光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周一仙提醒张飞扬抓紧时间去处理霍丹的尸体,最好找个无人的偏僻角落埋了,别让人发现才好。 张飞扬点点头,转身就走。 但才走了两步,一只脚刚刚跨进大门,却听周一仙一声焦急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等等!” “周师兄。怎么了?” 张飞扬心中奇怪,回头看了一眼周一仙。 只见周一仙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住了东南方向的一处山峰出神。 张飞扬顺着他目光也看了过去。 第一眼,只看到了在风中摇动的树枝也树叶,并无什么异常。 但第二眼,他就清晰的看到,一个拇指大小的红点,正以极快的速度从山顶往半山腰的方向俯冲下来。 那红色的光点越来越大,下来的速度越来越快,经过一片树木繁茂的区域,也似是没有阻挡一般,依旧保持着高速。 张飞扬心中一惊,转头看了一眼周一仙,却见他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似是早已见识过,但眉眼间却起了紧张之色,额头都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张飞扬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来,问道:“周师兄。那是什么?” “内门弟子。”周一仙肯定的回道。 张飞扬再次一惊,转头又往那红点看了眼。 此时,那红点已经距离更近了一些,终于可以勉强看出一个女人的轮廓了,正从陡峭的崖壁上高速的飞奔下来。 看她的样子,似是如履薄冰一般轻松,在崖壁上健步如飞,遇到激烈的瀑布阻挡,也毫无影响,轻轻一跃,更仿佛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在空中飘行了十几丈,又稳稳落到更近的一座山峰上,继续赶路。 而刚才那红光的出处,原来竟是此人穿的红色道袍,正是火狐宗内门弟子的专业道袍。 自进入火狐宗以来,这还是张飞扬第一次见识到内门弟子的厉害。 他看的浑身颤抖,止不住的兴奋,问道:“周师兄,内门弟子好厉害。修为要到什么境界,才可以做到像她一样身轻如燕,上山和下山如履平地啊?” 周一仙却没有任何解答的兴趣,见张飞扬已完全沉浸在此人炫酷的身法之中,他拉着张飞扬,就往山下跑。 张飞扬突然感觉身不由己给人拽着向后离去,才回过神来,双脚一停,双手一拿,已将周一仙拉住,不解的问道:“周师兄。你干嘛呢?内门弟子过来,干嘛要拉着我走啊?” 周一仙抬手一指他住的小屋,焦急的解释道:“难道你忘了吗?你住的地方还躺着霍丹的尸体。现在我们来不及处理霍丹的尸体了。这内门的师姐一看就是往炼丹部这里来的。现在炼丹部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要是让她发现了霍丹的尸体。我们就完了。” 说完,他拉着张飞扬又要带着一起往山下逃去。 张飞扬却瞬间冷静下来,一把拉住了他,连问了几个问题,确认现在要是逃跑的话,会不会给那个内门的师姐看到。 周一仙如实的告诉张飞扬,不能确定,只能赌那个师姐看不到。 张飞扬却不愿赌。 他把逃跑的代价稍稍权衡了一下,就得出了和周一仙完全相反的结论。 若是逃跑的话,那运气好,自然不会有问题。 可要是运气不好呢? 张飞扬觉得运气不好的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自己在其他炼丹部弟子眼中,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拖不了几天了。 若是想要以后能继续在炼丹部好好修炼,那就必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让人知道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正愁找不到好的理由。 现在,来了一个内门弟子。 岂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反正现在炼丹部里没有别人,只要自己能顺利的将霍丹的死这件事给蒙混过去,那等内门弟子离开以后,自己完全可以说,自己的伤势好了是依靠着内门弟子送的丹药治疗好的。 这自然只是一句谎话。 但自己在炼丹部地位最低,也没有树立什么敌人,没人会犯不着为了自己恢复健康而去刻意找内门弟子确认此事吧。 何况,外门弟子去找内门弟子确认这种事,本就不符合火狐宗的规矩。 哪有下级去质问上级事情真伪的?不要命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提出了让周一仙帮忙的想法。 可惜,周一仙刚才肚皮拍的当当响,真正这一次面对内门弟子的压力,登时就蔫了,连说不行,摇头摆手,想要离开。 “张师弟,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不可信。太危险了。其他事情,你找我帮忙都可以。就这件真不行。你不知道内门弟子有多可怕。” 张飞扬也不怪他,摆了摆手,让他一人离开。 等目送周一仙的背影消失在炼丹部的入口,他才转身飞一般的冲回小屋之中,在院子里围绕着霍丹的尸体转了两圈,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霍丹的赤霞石扔在了尸体边上,然后,自己赶紧跑回了小屋里面,缩在角落里,仰面躺倒,假装还在睡觉,等待内门师姐的到来。 第三十一章 小结巴 宋翠芙唰的一下,轻轻跃起,足尖在一根树枝上一点,身子在空中如飘然谪落凡尘的仙子一般,稳稳停在了炼丹部的门口。 她微微一笑,立在门外,双手背负在身后,似是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等待接待的外门弟子。 可惜,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里面却是一片幽静,似是没有人活动一般,大门紧闭,连一丝声音也没错传出来。 宋翠芙愣了一愣,美玉般的盛世美颜上皱起一道皱纹,哼了一声,双手放到胸前,摆了个不满的姿势,继续等待。 又是一盏茶的工夫过分,听里面还是安静的似是人都死光了,无一丝动静,宋翠芙秀气的鼻子里喷出一道白气,登时再也无心等待,素手在门上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已气哄哄的走了进去,准备找管事的炼丹部头领兴师问罪。 但见到里面空旷的环境,还有满地的落叶,真的是不像是有人活动的迹象。 她走了两步,看了几眼,停在一棵大树边,沉吟片刻,并无丝毫担心这些不见了的弟子安危的心思,反而心中恼怒,脸色铁青,狠狠跺了跺脚,砰地一声,震的大地裂开,旁边那棵扶靠的大树也摇晃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张飞扬的警觉。 他早已料到内门弟子肯定比外门的霍丹和项东之流更难对付,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内门弟子的实力也明显不是外门弟子可比的。 但饶是如此,也没想到这个即将碰面的师姐,人还没来,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动静搞的还那么大。 看来来者不善。一会无论如何,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才行。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呼吸的声音都给降低了不少,生怕提前给外面的师姐注意到,好不容易准备好的应对策略,泡汤。 在外面发泄了一会脾气,见依旧没人来接引自己,宋翠芙那受过这种待遇。 要知道,别看她长的年轻貌美,像是个20都不到的少女,其实,真正的年龄早已过了40岁。 之所以如此年轻,纯粹是修为提升了以后,衰老的速度比凡人更慢而已。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每一次她从内门过来见外面的弟子,哪一次不是有数百乃至数千的师弟和师妹们夹道欢迎,恭恭敬敬的参拜,热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开一场盛会了。 而她自然就是每一次这种盛会的主角。 不过,和过去的十几年相比,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同。 以往的时候,她来之前都会提前通知外门弟子,如此,才能让那些外门弟子有足够的准备时间,好隆重的欢迎她。 但这一次,却是出于特殊的理由,不得不忽略了提前通知的习惯。 上一次出去猎杀妖兽的时候,内门的师兄和师姐损伤严重,仓库里的疗伤丹药早已消耗干净,为了能让外门里的炼丹部抓紧时间多提供一些丹药,她才急匆匆的赶过来。 宋翠芙想,就算没有通知,她亲自驾临炼丹部,也应该获得一些师弟和师妹的欢迎才是,却见整个炼丹部人都没有。 她自然不会想到,这是霍丹死前搞的鬼,在炼丹部的街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又在一间间屋子里进进出出,连个鬼影也没碰上,只当是这些人玩忽职守,集体偷懒去什么地方度假去了。 这样一想,宋翠芙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哼了一声,也不再客气,砰地一声,一脚踢开张飞扬所住的小屋大门,走了进来。 美目一扫,见里面终于有人了,她不满的神色终于略有缓解,微微一笑,正要上前兴师问罪,把积压的怒火一齐发泄在张飞扬的身上,却是刚走到近处,注意到了屋子后院躺着的霍丹尸体,大吃一惊,三步两步,越过张飞扬,赶到了案发现场。 此时,霍丹的尸体已经僵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下面的一摊鲜血,也已风干了,只有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他的喉咙给人割开,露出一截白骨。 这具尸体的身边放着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正是霍丹的法宝赤霞石。 “这不是运尸部的霍丹吗?他怎么死在这了?”将赤霞石抓在手中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法宝无恙,宋翠芙把目光从霍丹脖子上的伤口移开,扫了一眼四周,什么端倪也没看出来,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片,只觉得心里依旧是一团迷雾,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目光落向张飞扬,走了过去,一脚把张飞扬提醒,问道:“喂。小子。你是谁?报上名来。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飞扬假装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看着宋翠芙,明明听明白了她的问话,也当时没有听清一样,一副莫名其妙的反应,把刚刚从睡眠中苏醒过来的状态模仿的惟妙惟肖,仿佛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一样。 宋翠芙见他一脸懵逼的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也不着急,等张飞扬环视了周围两圈,重新把目光落向了自己的时候,才又把问题复述了一遍,让他回答。 “我叫张飞扬。你是谁?这里有发生过什么事吗?”张飞扬依旧不敢大意,努力扮演着一个无辜路人的反应,傻乎乎的回道。 但见宋翠芙眉头一皱,额头升起一片黑线,他也不敢装的太傻,怕真惹怒了对方,反而聪明反给聪明误了,似是无意的往霍丹尸体那边扫了一眼,然后,哇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脸色一白,双腿抖的仿佛筛糠一般,指着霍丹的尸体,说话结结巴巴,似是成了结巴。 “他他他他他……他怎么死了?” 然后,他转头一看,见宋翠芙还是一脸阴沉的表情,吓得又在原地跳了一下,紧张的满头大汗,双手放在胸前剧烈摇晃,苦着脸,继续模仿结巴的方式,解释:“我我我我我……我什么也……也也也……不知道。” 宋翠芙可不是傻子。 要是这么容易忽悠,她也做不了内门弟子。 见张飞扬以假乱真的演技,她冷冷一笑,根本就没有相信,突然眼中寒光一闪,伸手一抓,五指死死扣住张飞扬的头顶,发出了威胁:“小结巴。你跟我说实话。到底霍丹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霍丹可是外门这一批弟子中最强的,他都死了,你却活着?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张飞扬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摇晃的更厉害,哽咽道:“不……不……不不不不是我。我……我什……什……什么也不知道。” 宋翠芙依旧不行,哼了一声,心中一动,调出一点灵气,从掌心注入张飞扬头顶,查探他体内的灵气。 她坚信,张飞扬是在演戏,没道理霍丹死在这个叫张飞扬的小师弟手里,张飞扬却毫不知情的。 只有张飞扬是凶手,才能把目前看来离奇的部分解释的清。 她推断,张飞扬故意假装睡着,不知情,是因为提前察觉道了自己过来了。 本来,张飞扬自然可以选择逃跑,但是,炼丹部正好这个时候,其他人都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整片炼丹部的生活区,几乎落针可闻,要是这个时候,张飞扬逃了,那只会提前给自己发现罢了。 如此一来,那他可就更洗不清嫌疑了。 何况,自己穿的是内门弟子的道袍,张飞扬能杀了霍丹,可见他的实力比霍丹要强,但再强,张飞扬这家伙肯定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绝不会是自己这个内门弟子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还能如何避开给自己查出真相的危险呢? 自然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也是唯一的办法,装疯卖傻。 不过,宋翠芙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办法。 在她看来,这个办法甚至愚蠢的可以。 因为,谁都知道只要是修炼过《炼气诀》,实力成功踏入炼气期初期的修士,体内的灵力都已经引导出来不少了。 那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稍稍查探一下,就可以看出对方的灵气强度。 一旦她发现张飞扬体内的灵气波动比霍丹要强,或者和霍丹差不多,她就打算对张飞扬严刑拷打,把真相逼问出来。 但把灵气注入张飞扬体内,细细查探了一圈,却发觉张飞扬体内的灵气波动是零,与一个还未引导出灵气的凡人,没什么分别。 宋翠芙大吃一惊,登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摇了摇头,不甘心之下,突然砰地一声,一掌拍在张飞扬胸口,将他打飞出去一丈远。 张飞扬踉跄倒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一片苍白,可怜兮兮。 宋翠芙却无一丝怜悯的心情,反而一个健步追了上去,素手一探,五指重新扣住张飞扬的头顶,又注入一丝灵气,查探张飞扬的体内。 对于炼气期初期的修士来说,受伤以后,灵气会自动引导出来,凝聚在受伤部位,进行自我修复。 这是常识。 然而,张飞扬的体内一处撕裂的伤口只是在不停流血,却依旧没有灵气凝聚。 直到这时,她才收回了对张飞扬的怀疑,素手收回,从怀里掏出一颗金色的丹药,抛给张飞扬,带着更深的疑惑,重新往霍丹的尸体方向走去,吩咐道:“那是疗伤丹。你快吃了它。等伤势恢复了。我有话要问你。你放心,小结巴。我不会再为难你。” 真的不会再问难我了? 张飞扬根本不信,但脸上还是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抱了抱拳,将丹药一口吞下。 第三十二章 早就想好了 说来,也真神奇。 这疗伤丹看上去与糖豆差不多大小,表面也无任何奇异之处,含在口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苦味,吞下以后,却是立即显露出了它的不凡。 整颗丹药化作了一团气,似是灵气一般,未经张飞扬的控制,就自动凝聚到了刚才受伤的几处内脏的伤口处,开始疗伤。 只见这团气越来越少,内脏的伤口却是越长越好,不到半炷香工夫,已全部愈合。 张飞扬啧啧称奇,登时就对疗伤丹的丹方产生了兴趣,甚至忍不住盼望丹方上的材料最好不要太难收集。 不然的话,即便得到了丹方,也毫无作用。 要是药材收集难度不高,这么好的东西,他打算在身上备上一些。 如此一来,下次再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就可以及时的派上用场了。 若是将炼丹的材料都放在自己的小炉子里炼制的话,不知能不能炼制出效果更好的疗伤丹。 一想到这里,张飞扬就忍不住激动的期待起来。 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宋翠芙不耐烦的目光,张飞扬就立即恢复了冷静,疑惑的摸了摸肚子,转了一圈,装出一副弄不明白身体是怎么恢复的样子,走向了宋翠芙。 “小结巴。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刚刚进炼丹部吗?没人教你《炼气诀》?”宋翠芙依旧在查看霍丹的尸体,只看了张飞扬一眼,就重新把目光收了回去,落在霍丹的背上,问道。 张飞扬点点头,回了个“是”字。 宋翠芙伸手在霍丹的尸体里摸了一下,似是在找什么东西,继续盘问:“那霍丹你认识吧?他为什么会来你的居所?这间屋子应该是你一个人住的吧。” “我……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霍霍霍霍师兄,还不在。”张飞扬紧张的摇了摇头。 宋翠芙回头一瞧,见他满头大汗,微微颤抖,因为紧张脸都涨的通红通红。 她微微一笑,拍拍张飞扬的肩膀,道:“别害怕。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了。我就是想弄清楚。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换一个问题。你说有谁会有本事把霍丹杀掉呢?据我所知,他的实力可是在外门之中数一数二的强。” 这个问题,张飞扬早就考虑好了,想也不想,就将那一晚透过窗户上的小洞,将霍丹和一个女师姐偷情的事说了。 只是,若全部如实回答,显然不能和霍丹的离奇死亡联系起来。 因此,张飞扬灵机一动,刻意将那晚看到的情形颠倒了一下,将霍丹趴在女师姐的身上,改成了女师姐趴在了霍丹身上。 与此同时,为了让真相变得扑朔迷离,难以查清,张飞扬还把那个女师姐穿的道袍也改成了和宋翠芙一样的红色。 “你说的是真的?霍丹,居然和我内门的某个女弟子偷情?” 见宋翠芙一副惊掉了下巴的反应,张飞扬知道她已经信了七八分,不禁暗暗得意。 但在回应的时候,他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副惧怕宋翠芙的紧张表情,颤抖着点点头,似是生怕说出了实情,会遭到那个莫须有的师姐报复一样。 “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宋翠芙微微点头,沉吟片刻,绕着霍丹的尸体走了起来:“霍丹那家伙自不量力。勾引上了我内门的女弟子。但是,他招惹了那名女弟子。所以,他们两个在这里幽会的时候,霍丹就遭到了杀身之祸。” 见宋翠芙已经完全入套,张飞扬暗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漏洞,宋翠芙突然莲足一点,停定下来,把四面八方的情况,重新观察了一遍。 然后,她又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张飞扬,发出了追问:“小结巴!不对啊。如果他们真有勾结,要幽会的话,火狐山地方那么大,偏僻的区域也不少,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在你住的地方附近幽会呢?你不是在骗我吧?” 这一次,宋翠芙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她是故意给张飞扬施加压力,要张飞扬实话实话,不敢隐瞒或是欺骗。 内门弟子施加的压力果然厉害。 张飞扬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突然遭到宋翠芙的施压,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脸色一白,呼吸不畅,心跳加速,一直依靠意志力藏匿起来的灵气都差点泄露出来,留在身体之中。 幸好,他反应灵敏,头脑清醒,始终保持着对宋翠芙的警惕,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这可是一次赌命的表演,一旦失败的话,可能会丢掉小命。 张飞扬只愣了一愣,就给出了最合适的解答,将霍丹如何莫名其妙死亡,霍丹如何做了炼丹部的代理头领,自己又如何得到了这个名额,踩了狗屎运,进到了炼丹部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事实,有证明可查,也有人证可问,更不需要凭空捏造。 张飞扬回答起来,相当自然。 宋翠芙听得微微点头,疑心少了大半:“原来是这样。小结巴。看来你能来炼丹部真的运气很不错啊。但洗衣部那些人也真是太过分了。居然你入门那么久,也不让你修炼。来。我送你一本《炼气诀》。从今以后,你就用它修炼吧。上面怎么引导灵气的方法都有。” 她素手一摸,转眼间,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炼气诀》抛给了张飞扬。 张飞扬受宠若惊,感激的眼泪汪汪,盯着《炼气诀》的封面,激动的微微颤抖,一副真仿佛是第一次得到该功法的反应。 见他兴奋的眼睛都亮了,目光根本不肯移开《炼气诀》,和自己道了一声谢,就开始翻阅起来,宋翠芙点头一笑,正要盘问别的事情,暂时不再理会霍丹的事。 就在这时,她目光扫过了张飞扬手里的那本《炼气诀》,却是心中一动,皱起了眉头:“不对。还是不对。如果真的是那个内门的女弟子杀的霍丹,那她没有拿走霍丹的法宝,这一点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却把霍丹的修炼功法《炼气诀》给拿走了呢?这不合理啊!” 这也是一个漏洞,还是最致命的漏洞,若是不能堵上的话,那就前功尽弃,什么都完了。 张飞扬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解决的方法也早就想好了。 见宋翠芙突然回头,冷冷的望向自己,似是在审问犯人一般,他脸上一变,登时紧张的微微颤抖,低下了头,故意避开了目光。 宋翠芙见张飞扬居然不敢回看自己,一副心虚的样子,脸色一沉,刚才对他所有的好感烟消云散。 她上前一步,素手一抬,登时五指张开,又死死扣住了张飞扬的头,开始了逼问:“小结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骗了我?” 张飞扬恐惧的点点头,发抖的更是厉害,却不回答,显得很为难。 过了片刻,抬眼瞥了一眼宋翠芙,刚和她对上一眼,就吓得哇的一声,跪在地上,对她恭恭敬敬拜了一拜,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炼气诀》,恭恭敬敬交给了宋翠芙求饶起来:“师师师师姐。是我偷拿的。我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宋翠芙微微一愣,登时气得脸色发青,差点痛骂,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骗我!小结巴。你刚才说的事,到底还有几分假?如实招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张飞扬吓得打了个激灵,把头磕的当当响,虽然连声讨饶,但并不承认刚才撒了谎,只说是醒来过来,看到了霍丹死了,于是,就想到了他身上可能带有《炼气诀》,就起了一丝贪念,去摸了一下。 这一试探,果然找到了《炼气诀》,他这个从来没看过的凡人自然是难以抵挡《炼气诀》的诱惑,第一时间,把它藏了起来。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突然这时,外面传来了动静。 为了洗清嫌疑,他自然不敢承认提前醒过来这件事了。 因为,要是承认的话,自己偷藏的《炼气诀》可就保不住了。 听张飞扬这么一解释,宋翠芙给他气笑了,又继续追问他,为什么不偷拿走法宝赤霞石。 张飞扬的回答很直接。 他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赤霞石。也不懂那是法宝。 刚开始跑到霍丹尸体旁边的时候,的确是注意到了那块石头,但观察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当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这才没去理会。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也符合张飞扬这个没修炼过《炼气诀》的凡人身份。 到得此时,宋翠芙终于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完全捋顺。 再看张飞扬的时候,她点了点头,不再生气,看了手里的赤霞石一眼,微微一笑,将张飞扬多出来的那本《炼气诀》又推还了回去,道:“行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我已经弄清楚了。小结巴。炼丹部的人都去哪了,你知道吗?” 张飞扬摇摇头,表示不知。 宋翠芙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不禁又冒气了火气,愤恨的跺了跺脚,踩的张飞扬住的小屋都微微晃动了一下,差点坍塌下来。 张飞扬吓得脸色煞白,大吃一惊,赶紧退到了远处,生怕这屋子真要坍塌下来,给压到自己。 见他反应如此灵敏,一副很惜命的样子,宋翠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满意的点点头,道:“小结巴。你很不错。虽然和其他师弟师妹相比,你也很怕死,但你至少没有擅离职守,离开炼丹部。我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炼丹部的头领。等他们回来,我就宣布。” 张飞扬呆了一呆,这个结果,让他始料不及。 要知道,真正成为头领的话,那就等于可以指挥整个炼丹部的弟子帮自己做事了。比如,帮自己搜集情报,或者炼制丹药。 这样的话,他等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专心修炼了,而不用去担心会被人打扰。 甚至,他如果真有需要,还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更改一下炼丹部的规矩。 这种奖励可绝对比赏赐一本《炼气诀》这样的修炼功法,要划算的多。 张飞扬即便早有预料,能将这次的大祸顺利的安度过去,却也没能想到居然还撞到了这样的狗屎运,登时喜笑颜开,心中感激,第一次,真心诚意的对宋翠芙道谢:“谢谢师姐。” 第三十三章 美人的逼迫 “不必多礼。应该的。”宋翠芙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伸手入怀,将法宝赤霞石拿了出来。 张飞扬似是猜到了什么,好像每一个能成为六部头领的外门弟子,都有机会得到一件法宝。 他现在不是正好手头没有法宝嘛。 想到这里,张飞扬兴奋的眼睛一亮,目光直勾勾的盯住赤霞石,一副已经心动的样子。 宋翠芙掩唇一笑,果然把赤霞石递了过来,笑道:“对了。这是给你的。你既然已经是炼丹部的头领,以后一定要好好替我内门弟子工作哦。” 张飞扬吞了吞口水,点头如捣蒜,哪还会拒绝,自然是什么条件都答应了下来。 但见他伸手来接赤霞石,宋翠芙却是突然素手一收,又将赤霞石拿开了。 她这是要搞什么鬼? 张飞扬不明白宋翠芙要做什么,呆了一呆,一脸茫然的望着她,等待解释。 宋翠芙见张飞扬眉眼间略有一丝隐忧,轻轻一笑,把赤霞石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笑道:“小结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先给我一个答复。我再把石头给你。” 听到还有事,张飞扬心里对她的好感登时消减了一大半。 原来,自己的这个炼丹部的头领看来不是对方白送的啊。 果然,还是有付出代价的啊。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里不满,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的笑容,用点头回应宋翠芙。 见张飞扬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宋翠芙心满意足,微微一笑,道:“做我的奴仆。怎么样?只要你愿意答应。咱俩现在就把关系确立了。从今往后,我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关照你。即便是像招收内门弟子的比武大赛,我也可以单独开个后门,让你晋级。” 这番话一出口,张飞扬对宋翠芙心里的好印象登时一丝不剩。 虽然,他还不知道所谓的修仙者的奴仆是什么,更不明白要怎么确立关系,但是,十几年的流浪生活让他在凡人的世界里早已见过太多奴仆的样子了。 那些奴仆有混的好的,也有混得不好的。 要是混的好,完全可以仗着主人家的威风,仗势欺人,狐假虎威。 但即便是这样的奴仆,在见到了主人的时候,那得像是一条狗一般,虔诚的大摇尾巴,就仿佛是他在路过一些施舍米粥的地方,去陪着笑脸问别人讨要的时候一样。 可同样是讨好别人,流浪汉和奴仆却有本质的区别。 奴仆们看似风光,吃穿不愁,却没有自由,主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不做的话,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惩罚。 而流浪汉是过的清贫一些,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住的地方也漏雨漏风,蚊虫聚集,却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张飞扬渴望修炼成仙,也是希望能有一天像是仙人那样,上天入地,无拘无束,就像是当流浪汉的时候那样自由,而不是处处受人摆布,连吃饭睡觉都要束手束脚。 眼下,为了能完成心中的理想,他勤勤恳恳遵守火狐宗的各种门规,已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 宋翠芙却还希望要让张飞扬做她的奴仆? 这自然是痴心妄想。 张飞扬却也知道,要是当面拒绝,招惹了宋翠芙,那自然今后在火狐宗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要是不拒绝,宋翠芙立即就要和他确立关系,恐怕是要当面签字画押或者是发毒誓之类的方法吧,这样就不妙了。 张飞扬很为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过了片刻,见宋翠芙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样子,他考虑再三,还是打算实话实话,用摇头和摆手的方式,婉拒了宋翠芙。 这样做的坏处是不能避免要惹宋翠芙生气了,但好处是,张飞扬也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最多以后,尽量躲着宋翠芙一点。 咱们斗不过你,躲还是躲的起的。 “哼!小结巴!你可要想清楚了?别人可是求我收做奴仆,我都要好好考虑一下。你难得有这样的优待却不珍惜,以后不要后悔!” 果然,在听了张飞扬的回应以后,笑容满面的宋翠芙登时脸色一青,柳眉倒竖,瞪着张飞扬,发出了提醒,精致的五官都变得扭曲起来,面目越来越狰狞。 与此同时,一股莫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压的张飞扬脸色涨红,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这是高境界的修士刻意释放出修为,对低境界的修士的一种压制方式。 多用来威胁或是逼迫。 张飞扬只感觉内脏都要爆开一般难受,全身的皮肤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似乎自己成了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只要稍稍一个不小心,就会瞬间化作一团血水一般,其中的难受,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稍稍抵受了几次呼吸的时间,他却感觉似是度过了一整年一般漫长,额头的汗珠如黄豆一般凝结,越出越多,衣衫也都湿透了,一双腿更是沉重的似是要散架了一般,跪倒下来,越来越难以维持站立的姿势。 见张飞扬的样子越来越痛苦,宋翠芙得意洋洋,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道:“怎么样?现在你答应还来得及。不然,你只会更痛苦。强行坚持下去的话,你的皮肉会裂开,内脏也会出血。小结巴。别固执了。快答应我吧。我保证以后你的修仙之路舒舒服服,轻轻松松。” 但见张飞扬始终咬牙坚持着,只是摇头,不肯点头,明明已经到了极限,随时可能要跌倒,却还是一副“任他东南西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宋翠芙登时气得鼻子都歪了,自打修仙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忤逆他,还是个小结巴。 她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只见她素手一抬,就要用赤霞石发动攻击,让张飞扬长个记性。 不过,突然间,她却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猛地清醒过来。 她可是内门弟子,迁怒于一个有修为的外门弟子也就罢了,小结巴却是连修为都还没有的凡人,要真的这么做了,让内门的其他师兄和师姐知道,那她可就成了别人的笑柄。 与此同时,这件事也会让她脸上无关,以后再想要在门派里立足,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宋翠芙思来想去,终于还是收起了威压,让张飞扬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恢复了轻松。 但要是就这样放过他,宋翠芙始终觉得心里不痛快,略一沉吟,微微一笑,握住赤霞石的素手猛地一使劲,啪的一声,竟是生生将赤霞石压碎了。 再张开手来的时候,只见一道裂缝自赤霞石的一头延伸向另一边,似是一道刀印,将石头生生切开了一般,里面的灵力波动消失的干干净净。 此时,这块石头依旧还叫赤霞石,却早已名不副实,只有法宝的名字,却失去了法宝的神效,和一块普通石头没什么分别。 见张飞扬一脸吃惊的样子,盯住了自己手里的赤霞石,宋翠芙心中得意,冷冷一笑,似是没有看见一般,将坏了的赤霞石放到了张飞扬手里:“小结巴。不好意思。看来这赤霞石已经给霍丹用坏了。你就将就着用用吧。我暂时没什么其他法宝给你了。” 张飞扬心里郁闷至极,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恭恭敬敬把石头收好,拜了一拜,表现的很感激:“谢谢师姐。” 见他一副有苦不能说,有怒不敢发的窝囊样子,宋翠芙心里的火气才消解了干净,只觉得空气清新,说不出的痛快惬意,似是刚刚斩杀了一头妖兽一般,因为满满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脸色都红润了许多,在阳光的照样下,显得更加娇颜迷人。 若是此时有炼丹部的其余弟子赶过来,见到这一幕,一定会给宋翠芙那绝世无双的容貌给惊的目瞪口呆,心晃神移,大流口水,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张飞扬却只瞧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心中只有反感。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宋翠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询问张飞扬炼丹部的丹药准备的具体情况,有没有按照规定做足储备。 张飞扬已经在前面那件事上招惹了她,可不敢再在这种事上再招惹一次,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将平日里从师兄和师姐那听到的情况都说了一下,并带宋翠芙去炼丹部的仓库查探丹药的存放量。 因为,宋翠芙此行过于突然,没提前通知炼丹部,疗伤丹的储备自然不能符合宋翠芙的要求,但幸好相差的也不是很多,这一次,她也就没再多为难张飞扬。 等到两人出去的时候,受霍丹的欺骗而出去的炼丹部其余弟子终于齐刷刷的赶了回来。 他们看到宋翠芙穿的红色道袍,登时一个个都虔诚的叩拜起来,解释为何会不在炼丹部的理由。 宋翠芙却是一副没什么兴趣多听的意思,只是敷衍的听了几句,就打断了众人,将扶持张飞扬上位,做炼丹部头领的命令公布了下去。 所有炼丹部的弟子,已经刚刚才当了没几天头领的炼丹部大师兄都一个个傻了眼,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张飞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他们却也没有一人敢去质问张飞扬什么,至于去质问宋翠芙,那就更没有一人有这个胆量了。 因为,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来,张飞扬肯定和宋翠芙之间发生了什么,很有可能是张飞扬已经做了宋翠芙的奴仆,那得罪张飞扬就等于得罪宋翠芙。 没人会去做那么愚蠢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不听不问,只要遵从就可以了,反正,遵从的话,绝对不会有错。 见众人都很一致的认同下来,没一人反对或者质疑什么,宋翠芙对众人的反应也很满意,又简单说了几句,就去了库房,单手一抬装满了丹药的巨型箩筐,放在掌上,轻轻跃起,似是一片轻若无物的花瓣,在风中飘然而去。 就这样,张飞扬成了炼丹部的头领,开始专心闭关修炼,整日里不出屋门,将炼丹的事情都交由其余人去做,希望能让修为更近一步。 因为,距离外门弟子的比武大赛召开之日已经不远了。 第三十四章 归元丹 对火狐宗的六部弟子来说,每一次的比武大赛都是最重要的大事。 因为,大赛最后的优胜者,将直接会给批准进入内门,接受内门弟子的指导,非但可以获得《炼气诀》缺失的后续修炼功法内容,更是可以彻底摆脱在宗门内干六部中的这些粗活和脏活。 每一个内门弟子每天要做的工作,除了完成一些长老吩咐的传达信号的任务之外,主要的工作就是出去猎杀妖兽了。 这可比每天重复的待在火狐宗的外门,要么洗衣服,要么采药,或者要么无休止的炼丹要有趣的多。 虽然猎杀妖兽其实比之外门六部的工作要危险得多,但是,身为一个修仙者,又有谁能抗拒得了,猎杀一头妖兽带来的成就感呢? 何况,一旦出去猎杀妖兽,也就意味着正式要与外界的其他宗门的修仙者相遇了。 如此一来,若是对方比较友善,那还没什么事情,万一对方不够友善,双方发生了冲突,或是对方上来就充满了敌意,两拨人爆发了大战。 那么,胜利的内门弟子将毫无疑问可以从阵亡一方的身上获得不少的好东西,比如一些从未见过的灵丹妙药,或者是一件威力无穷的法宝。 这是谁都不能拒绝的诱惑。 再加上,出去猎杀妖兽以后,才有机会真正打开眼界,通过与其他修士或者妖兽的战斗,才有可能获得启发,提高对修仙之路的领悟。 这样的话,修仙者才能有机会突破瓶颈,将修为再次提升一个境界。 所以,比武大赛才会那么的重要。 获得优胜的人就等于是获得了开启通往更远修仙之路的大门,只有真正成为了内门弟子,才算是半只脚踏入修仙之路了。 张飞扬很清楚的认识到它的重要性,这才暂时什么事情都不去多考虑了,把杂念都抛向了一边,连和周一仙平时的正常往来也都切断了,专心致志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停的钻研《炼气诀》,希望能琢磨出让修为更进一步,提升到炼气期后期的办法。 为此,他甚至还更改了一些炼丹部本来的规定,要求炼丹部的所有师兄和师姐每天都必须把炼制疗伤丹剩下的药渣都送到自己的小屋里来,以供自己每晚利用小火炉,提炼出药渣里的精华,继续强化自己的身体。 不过,自从他修为稳定在了炼气期初期以后,每一日从药渣中提炼出去的精华能给予她身体提供的作用就越来越小。 半个月后,张飞扬感觉喝下药汤感觉就和没有喝一样,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放开从炼丹部的藏书阁找来的书籍,查找能提升修为的丹药。 可惜,炼丹部藏书阁的书本来就不多,大多都是一些凡人才会用到的针灸之术,和熬制中药的配方,真正算的上修仙者炼丹的介绍,少之又少。 张飞扬把一摞书,一共20本古籍,翻了十几遍,反反复复确认,也才勉勉强强,从里面找到了两个丹方而已。 其中一个正是内门指定让他们炼丹部每天都要炼制的疗伤丹,对凡人来说作用明显,对修仙者来说也疗效一流,正是他不久前从宋翠芙那得到的丹药。 张飞扬自然不会对这种丹药有什么兴趣,只好抱着期待,把目光落向了另一个丹方。 “归元丹,白色,通体圆润如玉,小指大小。效果,比疗伤丹强十倍。只要不死,服用下去以后,可以立刻修复所有伤并回复灵气。但一天只能服用一颗。只对炼气期的修士有效。炼制方法,十颗疗伤丹加上五种具有五行属性的药草。每一棵药草的药性最起码要千年。” 他认真的把丹方读了一遍,见不是自己想要的能提升修为的丹药,心里的期待登时跌到了谷底,摇了摇头,就把书放到了一边,重新回到了床上,盘膝打坐,开始修炼。 这一炼,就是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张飞扬从床上下来,补充食物和水分的时候,依旧是一副失落的样子。 看来,昨晚一夜的苦练与参悟,并没有什么效果。 眼看着距离比武大赛的日子越来越临近,自己的修为却迟迟不能突破,猛然间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法宝可以对敌,张飞扬掏出自己打造的灵石境,和已经碎成两半的赤霞石,自嘲的摇了摇头,给自己打了打气,再一次盘膝打坐,闭上了眼睛,试着静心修炼。 可惜,一连七八天,修为还是迟迟不能突破。 张飞扬睁开眼睛,掐指一算,距离比赛召开的日子又近了一些,站起身来,绕着一张桌子转了一圈,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若是就这样继续苦练苦练再苦练,却依旧毫无进展,真正到了比武大赛的时候,自己修为还算够看,可以和对手持平,但法宝却是根本就没用,灵石境完全不能战斗,只能用来反射通过光纤发动攻击的一些法宝。 可这样的法宝又会有多少? 张飞扬可不觉得自己能再走狗屎运,碰上的正好都是拥有像是赤霞石这样法宝的对手。 到时候,能碰上一个这样的就不错了。 他甚至觉得,更大的概率是一个也碰不到。 想到这里,他伸手入怀,摸出了项东的法宝摧心匕。 此时,这把匕首已经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但是,表面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乌漆墨黑,似是普通凡人兵器一样。 张飞扬心神一动,引出一丝灵气,注入摧心匕之中,见里面一点灵气波动也没有,失望的摇摇头,把灵气收回,又小心将匕首放好。 “不行啊。摧心匕和赤霞石这两件法宝都已经坏了。根本不能使用。强行在比武大赛上用出来不说有给其他人认出来的危险,尤其是摧心匕。但即便没给人认出来,我也不可能有半点胜算啊。说不定第一轮就会给淘汰下来了。” 张飞扬并不想第一次报名参加的比武大赛一轮游,空手而归。 当然,他也知道想要依靠现在的状态去争取第一名,显然是痴心妄想,但无论如何,也得至少获得一胜吧。 这样,也不算辜负了这些时间自己刻苦修炼付出的努力和时间。 但具体要怎么做,张飞扬却泛起了愁。 绕着桌子走走停停,又换了两次方向,他依旧没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我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想起连续遭受了项东和霍丹两人的迫害,才好不容易脱胎换骨,让自己成了炼气期初期的修士,此时,却要就此止步,似乎是永远也没办法再进一步了,张飞扬就咽不下这口气,摇了摇头,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他目光再次扫过了桌子上放了整整一摞的书籍,上面都是各种医术方面的记载,还有两张丹方。 想到了丹方,张飞扬突然心中一动,深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因为兴奋,脸色渐渐发红,道:“对。就算没有法宝,不是别人的对手。我也可以拖延时间,在战斗一开始就选择避退,尽可能的消耗对手的灵力。” 张飞扬点点头,越来越激动,身子也渐渐颤抖起来。 “操控法宝是需要消耗修仙者体内的灵气的。若是我的对手和我灵力相当,那战斗开始以后,他一直操控法宝攻击我,就意味着他的灵力会越来越少。而我只要不停的逃跑,只要不离开赛场,那拖延到了最后的话,一旦他的灵力耗尽,再厉害的法宝,也都施展不出来了。” 张飞扬微微一笑,突然伸手一抓,翻开最上面的一本书,就开始仔细认真的阅读起来。 因为,这本书上有归元丹详细的炼制过程,以及需要的材料该从什么地方获取。 “等到对手不能再使用法宝的时候,那就是我反击的时候。我只需要靠近他,依靠肉搏战胜他就行了。但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太可能会那么好运,一次也不给法宝打中。给对手的法宝打成重伤的可能性更大。可只要我提前准备好归元丹的话,那还是有希望的。” 就这样看了一夜,张飞扬把归元丹的炼制方法和材料都牢牢记下以后,就开始加班加点的做起了试验。 他先用去仓库找了一些平日里不用的金木火三系的药草,成堆成堆的转移到自己的小屋里。 然后,再打开小火炉,将这些成分只有十多年的药草放进小火炉进行提炼。 重新打开了盖子以后,发现十棵十年左右的药草就可以提炼出一棵百年的药材,张飞扬登时越来越兴奋,开始将药草继续投入小火炉里,通过小火炉提炼精华的特性,以把仓库一半药草掏空为代价,终于成功得到了三棵千年以上的药草,正好对应金木火三大属性。 不过,要炼制这些药草花费的时间也不少,光是得到这三棵药草,张飞扬就足足花费了六七天的时间。 他正愁来不及赶在比武大赛以前收集够剩余两系的药草,完成归元丹的炼制,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水系和土系灵药缺失正是因为炼丹疗伤丹需要大量这两系的药草,虽然药草的年份需求不高,只要50年左右,但按照每月都要上交至少30颗的疗伤丹,就看得出来,这水系和土系灵药的消耗还是很大的。 而要单独炼制比疗伤丹恢复效果还强的归元丹,再去单独找那两种药草根本就不现实,需求量太大,即便是去拜托采药部的周一仙帮忙,恐怕也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张飞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偷偷克扣下十几颗疗伤丹,打开炉盖,试着将其中一颗疗伤丹单独放进去,点火提炼精华。 果然。 随着一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再打开盖子的时候,疗伤丹已经变成了一滴香气四溢的液体。 张飞扬只是轻轻一嗅,就闻出了里面土系和水系两种药草的成分,至少有50年。 看来这个办法可以使用。 想到归元丹即将出世,张飞扬哪还能再按耐得住心里的兴奋与激动,不由分说,开始分解疗伤丹,如法炮制刚才的做法,将那一滴液体里那两种药草的两份不停的累积。 等终于到了千年左右的时候,他取来早已多时的一个布袋,将里面的另外三棵药草一起倒了进去,并顺手再放进了十颗疗伤丹,然后,把盖子一盖,就耐心的等候起来。 整整一个晚上过去,当天空出现第一抹光亮的时候,见火炉子内已经没有了动静,张飞扬揭开盖子,还没看清里面的东西,已给里面突然激射出来的一道白光,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抵达屋顶以后,瞬间就蔓延开来,将漆黑一片的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第三十五章 艰难的任务要求 张飞扬沐浴在白光之中,感觉全身一片冰凉,似是刚刚冲了个凉水澡一般,神清气爽。 他兴奋的凑到炉子上往里面一看,一颗和拇指差不多大小的白色球形丹药安静的躺在里面,正有一道道丝丝缕缕的白起弥漫出来。 “这就是归元丹?炼制成分主要是疗伤丹的,却和疗伤丹完全不同。疗伤丹是金色的,归元丹却是白色的。疗伤丹握在手里温温的,像是握着一块软玉,这归元丹却是通体冰凉彻骨,仿佛是握着一块千年寒冰一样。” 伸手小心翼翼把丹药取出,收好了火炉以后,张飞扬就认真的端详起来,细细比较它和疗伤丹的不同,并把它放在手里上下滚动,把玩起来。 与此同时,他空出的一只手又重新把记录归元丹丹方的古书拿了过来,对着找白色丹药的品相,与书上的描述进行一条一条的比对。 确认这的的确确就是货真价实的归元丹,张飞扬才展颜一笑,找来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打算把归元丹存放进去。 但刚要松手的时候,转念一想,张飞扬却又把精致的小瓶子放回了桌子上,去仓库,从一堆旧货中,找了一个又黑又旧,还表面覆盖了一层灰尘,显得脏兮兮的小瓶子来装归元丹。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万一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自己暂时没有办法服用归元丹,敌人或者对手对自己进行搜身的话,给别人看到精致小瓶子的话,归元丹给抢走的可能性太大,虽然换成了一个破瓶子,依旧有遭到检查的风险,但明显相比之下,给人忽略掉的概率更大。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不禁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赞赏。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张飞扬赶紧把小瓶子收好,整理了一下书桌和地上残留的草药痕迹,才去开门迎接客人。 来了是炼丹部的一个小师妹,一个典型的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才刚刚入门没几天,长得水灵水灵的,见到张飞扬以后,就害羞的低下了头,红着脸把事情说了一下。 原来,是宋翠芙要来了,这一次,她不再和上次一样突然降临,而是提前给炼丹部发来了通知。 按理说,身为炼丹部头领的张飞扬本该是第一个知道此事的人,但这些时日,他一直闭门不出,一心忙于修炼的事情,才没看到宋翠芙刚刚派人给炼丹部送来的通知。 小师姐把手里的绢帛塞给了张飞扬以后,就红着脸跑回去了。 张飞扬关上大门以后,立即认真阅读了起来。 若是别人的事,他现在可没半点心情去理会,但一听到是宋翠芙的事,他第一时间就把心里想要试着再炼制一颗归元丹的想法给搁置了。 因为,这个宋翠芙上次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并不好招惹,加上她又是内门弟子,身份高,实力强,马上还要举办比武大赛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和宋翠芙闹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自己要参加比武大赛的事很可能就要泡汤。 因此,张飞扬丝毫也不敢怠慢,把手里的绢帛当成圣旨一般去对待,还没回到屋子里,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带着高度紧张的心情,认认真真,详详细细的阅读起来。 “……一个月之内,必须准备好这么多疗伤丹。不然,小结巴,你准备好接受惩罚。” 将绢帛上最后的一段话读完的时候,张飞扬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每一颗都如黄豆一般大小。 他脸色一片通红,似是正与宋翠芙当面对峙一般,压力山大,站都快站不稳了。 原来,这张绢帛里交代的事情并不复杂,就是让张飞扬准备大量的疗伤丹而已。 这与平时炼丹部每个月都需要完成的工作毫无区别,都是要上交一定数量的疗伤丹。 但是,最大的问题也就出在疗伤丹需要上交的数量上。 也不知道内门里面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又有多少的弟子受了重伤,需要急着治疗,又或者,内门的弟子准备去猎杀什么强大的妖兽,需要提前准备好大量的疗伤丹药,宋翠芙这一次给张飞扬下上缴数量是原来的十倍之多。 要是只多个两三倍,那张飞扬发动一下炼丹部的师兄和师姐,让他们加班加点的炼制丹药的话,还是可以勉强完成指标的。 即便要再多缴纳四五倍的量,张飞扬也有应急的办法。 只要把所有炼丹部里的库存都拿出去,再委托周一仙帮一帮忙,让他采药的时候,多采集一些数量多,又不是长在太危险的地方,年份低一些的药草,冲一冲量的话,张飞扬依旧有信心可以利用小火炉,把那些年份低的药通过精炼提升到可以炼制疗伤丹的程度,再把缺口给补上去。 最多就是自己辛苦一些,苦熬个几天几夜,应该就可以达标了。 可这一次要求的量却是要多出来整整十倍,张飞扬只看了绢帛上写清楚的数字,就登时心中一沉,感到了无穷的压力如山一般压在了自己身上,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因为,这一次情况特殊。 他可不只是要多准备十倍的丹药量而已,刚才为了炼制归元丹,已经克扣出来,消耗掉的归元丹数量也要一起填补上,才能完成这一次的指标。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想到这里,有那么一刻,他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宋翠芙故意在公报私仇,针对自己,其实上面要求的疗伤丹数量根本就没有那么多。 但很快,张飞扬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 因为,这不合情理。 宋翠芙高高在上,犯不着为了针对自己这个小人物,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 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 果然。 张飞扬的判断得到了印证。 隔了一天,他派出去打听消息的那个小师妹就带回了一份重要的情报。 几天之前,内门弟子出去猎杀妖兽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伤亡惨重,那头妖兽现在另一个宗门盯上了。 火狐宗为了能将那头妖兽拿下,打算调养生息,隔了一个月以后,再进行第二次猎杀。 这才需要准备大量的疗伤丹做储备。 一来,这些疗伤丹是为了猎杀妖兽的时候使用的。 二来,这么疗伤丹也同时是为了对付另一个对那头妖兽虎视眈眈的宗门势力说准备的。 因为,随时可能发生火狐宗通过各方面的努力,付出了血的代价,终于将目标妖兽击杀了,可以分割收获了,这个时候,却突然杀出来另一个觊觎妖兽已久的宗门势力,对火狐宗的胜利果实进行抢夺。 这个时候,只有具备充足的疗伤丹做依仗,才能逢凶化吉,打退强敌。 不然的话,运气差一点,可能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知道了此事的重要性,张飞扬更不敢耽搁,当天就发布了新的命令,发动所有炼丹部的弟子们加大炼丹的工作量和工作时间,力求赶在任务时间截止以前,把现在的窟窿给填上。 回到了休息的小屋以后,他自己也不敢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点燃角落的炼丹炉,就去后院把大把大把的药草,根据比例的多少,放了进去,开始了枯燥又漫长的炼丹生活。 三天之后,效果不是很令人满意。 张飞扬统计了一下炼丹部所有人完成的数量,发觉还是距离规定的数字差了一大截,不禁头大如斗,有些没辙了。 就在这时,从内门那里更是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浪费了他大把的思考与炼丹的时间。 但张飞扬却一点怨气也不敢表露,反而只能在一边装疯卖傻,又做起了结巴,一个劲的赔笑。 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给他吃足了苦头的宋翠芙。 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要查探一下整个炼丹部的工作进度。 见张飞扬和所有炼丹部的弟子们都在没日没夜,认认真真的炼丹,一副信心满满,十拿九稳的样子,宋翠芙笑着点点头,道:“小结巴。月底交货的话,应该没问题的,是吧?” 张飞扬还能坐说什么? 摇头说不? 那可不行。 他现在已经整日里为了炼制更多的丹药忙的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了,可不想再挨宋翠芙的批评,自然是违心的点点头,保持着笑容。 但见宋翠芙一副不太信任的样子,张飞扬努力挺起了胸膛,重重拍了一拍,还打了保证完成任务的包票。 他这么做只希望宋翠芙这个不速之客能赶快回去,只要宋翠芙待在这里的时间越久,他就明白,距离完不成任务的可能性更多一些。 宋翠芙却似是看出了张飞扬的心思,冷笑一声,道:“小结巴。希望你别到时候食言。我可提醒你。这一次的任务艰巨,必须完成。月底你要是交不够丹药,我只能那你问罪,把你调到耕种部去。你可记好了。” 耕种部是六部里最辛苦的部门,虽然比洗衣部要好上一些,但和洗衣部一样,没什么前途。 每一个在耕种部的外门弟子都是其他部门里犯错的弟子调集过去的,那里的弟子和凡人世界里住在牢房的犯人差不多,每天干着重复又辛苦的工作,双眼无神,没有希望。 张飞扬可不想去那样的地方,坚定的点点头,不愿多说什么,心思已经又飘到了该怎么完成这次任务的考虑上。 宋翠芙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身而去,在悬崖边轻轻一跃,登上一根峭壁上斜长出来的小树的时候,突然一回头,冲着张飞扬又冷冷笑了一下,才飞身跃起,如履平地一般的往峭壁上的峰顶而去。 张飞扬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即便不愿受她影响,却还是在最后时刻,防不胜防,仿佛冲到了暴击一般,心跳突突加快,心情再难平静下来。 因为,就在宋翠芙回头冲他一笑的时候,留下来了一段轻描淡写的话。 “对了。小结巴。有件事,我忘了说了。你要是这次完不成任务,到时候倒霉的人可不只是你和你们炼丹部而已。我也要跟着倒霉。所以,你要是真没完成,以后,也别参加什么比武大赛了,就一辈子安安心心留在耕田部吧。” 这段话等于是把这次任务的成功与否,与张飞扬能不能参加比武大赛,晋升为内门弟子这件大事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张飞扬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呢? 第三十六章 游说巧姐 谁遇到这种事,不生气都是不可能的。 可张飞扬现在根本没有生气的时间。 考虑到耽误的时间越久,凑够丹药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一份,他可不敢浪费时间在生气上,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就回到了屋子里,继续没日没夜的炼制丹药,希望能加快速度。 可惜,这样的努力付出了汗水和精力,得到的效果却微乎其微,在张飞扬的统计之下,丹药的整体产量只增加了五成而已,距离10倍的需求量,还是遥不可及。 又在屋子里努力了两天,见依旧效果甚微,他索性从丹炉边走到了木桌前坐下,喝了一杯水,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重新开始认真的考虑新的法子。 “炼丹部的所有人现在都加班加点的炼丹,已经好几天都没人休息了。这样下去,即便撑到月底的话,那也最多只能得到5倍的产量。剩下的5倍产量,又该怎么解决呢?” 张飞扬站起身来,绕着桌子以顺时针的方向走了起来。 他越想越多,越走越快,突然停定下来的时候,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离开了小屋,将那位水灵灵的小师妹带在身边,急匆匆的下了火狐山,回到了最初生活过的洗衣部,找到了巧姐。 此时,又是一夜过去,黎明刚刚结束,新的一天还没开始,巧姐却已经带着所有洗衣部的师妹们剧集在她小屋前的广场上,一边认真的讲解,一边给所有人示范做衣服的针线活。 见张飞扬来了,巧姐有些诧异,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只是和张飞扬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你来啦。好久不见。张师弟。听说你已经是炼丹部的头领了。在炼丹部待的还习惯吗?” 听到巧姐对自己还是那么热情,张飞扬仿佛又想起了过去在洗衣部时的快乐时光,不禁大感怀念,似是那些事情,只是发生在昨天,自己依旧还在洗衣部。 他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回道:“还不错。巧姐。你现在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情想商量一下。” 因为,这一次的任务实在难度太大,时间又过于紧迫,可没时间多说闲话。 张飞扬才刚开口,就开门见山,说出了来意。 巧姐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给其余师妹们简单派发了一些练习缝补衣服的任务,带着张飞扬进了小屋。 两人进去以后,张飞扬不希望给人偷听到此事,还关上了门和窗户。 巧姐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再难压抑好奇,问道:“张师弟。是什么事啊?” “巧姐。我想问你借点人。最近内门那边让我制作一大批的丹药。我人手不够。要来不及了。”张飞扬坦率的说出困境。 巧姐一听就乐了。 张飞扬说的事情,她身为六部之一的洗衣部头领也是听说过的,不可能那么大的事情,消息如此不灵童。 但她倒是没想到内门那边的丹药需求量竟是到了炼丹部的人已经不够的程度。 沉默了片刻,巧姐倒是有心帮忙,却还是摇了摇头,不敢答应,当面拒绝了张飞扬:“张师弟。和你说实话吧。我也想帮你,但你也知道火狐宗六部的分工很严格。这件事要是让内门的那些师兄师姐知道的话,我洗衣部的所有师妹都要跟着遭殃。你还是找别人吧。” 听到巧姐居然一丝旧情也不念,拒绝的如此果断,张飞扬倒也没有意外,更没有生气。 他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 世人大多都是如此,大难临头各自飞,真正愿意雪中送炭帮忙的人,少之又少。 这是他在十多年的流浪生涯中就明白的道理。 能碰到一个像周一仙这么讲义气的人就已经是得了八辈子的福分了,难道还能再碰到一个? 巧姐的反应和回答合情合理,也全在张飞扬的预料之中。 见巧姐一脸的遗憾表情,张飞扬不怒反笑,也不多说什么,退后一步,把水灵灵的小师妹拉到了一边,交代了几句。 那小师妹就和一只可爱的小花猫一般,三下两下,跑到了巧姐身边,拉着她的袖子,拉拉扯扯,哭哭啼啼,一副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的样子,想不惹人怜爱,都难。 “巧姐姐。师兄说你最好了。他以前在洗衣部的时候,你对他最最照顾了。你帮帮我们,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巧姐本就特别喜欢女孩子,给张飞扬的小师妹突然发起的撒娇攻势将了一下军,哪还抵挡的住,只觉得一颗心都仿佛要融化掉了,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白了张飞扬一眼,算是答应了下来。 “好吧。真拿你没辙。姐姐我答应了。小可爱,你别哭了。好吗?来。笑一个。” 张飞扬一直在远处观望,皱着眉头,不说话,听巧姐终于答应下来,才眉头舒展开来,拜了一拜,感激的说道:“多谢巧姐。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事成之后,我会多送洗衣部的所有人一颗疗伤丹作为答谢。” 巧姐本来还觉得有些吃亏,心情不悦,毕竟刚给张飞扬套路,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聚而不散,听到张飞扬谢礼居然是门内珍贵的疗伤丹,那可是洗衣部的弟子一辈子也享用不起的宝贝,才彻底宽了心,开始详细和张飞扬商谈怎么帮忙的事情。 张飞扬一开始的意思是,让洗衣部的师妹们穿着他从炼丹部库房提供的衣服,趁着夜色,每天晚上赶来炼丹部帮忙制作丹药。 巧姐给出的建议更方便。 她说这样的话,只会耽误进度,反正这些时间外门的衣服需求量不大,清洗衣服的工作量也不是很多,可以完全把丹炉搬运一些到洗衣部里来。 如此一来,只要张飞扬每天及时将一定分量的药草运送过来,所有洗衣部的师妹们都可以帮忙。 张飞扬权衡了一下利弊和事情的缓急,最后采用了巧姐的建议,回去以后,就和几个师兄一起,送了几个丹炉过来,并安排一些炼丹部的师妹和师姐过来教导洗衣部的姐妹如何快速炼制疗伤丹。 就这样过了三天,疗伤丹的产量翻了好几倍,一下子就把拖延进度给追了上来。 又过了三天,疗伤丹的产量又翻了一倍,炼丹部的所有药草库存都消耗了个干净。 眼看着继续保持这样的高速,就可以顺利赶在月底以前完成需要的量,张飞扬松了一口气。 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始终坚持催促炼丹部和洗衣部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再加一把劲,争取一鼓作气,将这件难事齐心协力把它办成。 可惜,这样的好运气却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采药部那边的压力也很大,但是,和炼丹部不同的是,采药部即便明知药草提供量不够炼丹部使用了,却依旧没有加快进度的意思。 张飞扬观察了两天,见送来的药草越来越少,要是继续按照这个速度接收药草,依旧来不及完成任务。 他只能偷偷去了采药部一躺,把周一仙单独叫了出来,在一条偏僻的山路上,询问他药草突然变少的原因。 “我也不想。但,附近山脉里能用来做疗伤丹的药草已经给采摘完了。我们现在都是跟着师姐一起去更远的山脉之中采的药草。去一次来回,路上就要耽搁个大半天,自然不可能有以前的收货量了。” 周一仙似是也知道了这一次任务完不成的后果,显得有些灰头土脸,垂头丧气。 张飞扬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试着详细的追问起来。他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不是什么难题,应该有可以解决的方案。 “火狐山上的药草都采摘完了?不可能吧?火狐山那么大。我们这一次对药草需求量那么大,但这么多的药草也对火狐山做不到伤筋动骨吧?怎么会采完了呢?” 周一仙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一副内行人看外行人的样子,解释道:“你说的没错。张师弟。如果以整片火狐山脉的药草来看的话,全部采摘完的话,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采药部日日夜夜不停采摘,也要一年左右。但不是所有药草都适合做疗伤丹的啊。” 张飞扬一愣,这才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继续认真倾听。 “首先就是药草的品种不同。能做疗伤丹的只有十分之一都不到。其次是药草的年份。能用来做疗伤丹的,必须药草的年份至少有百年才行。即便只差一年,一棵长了99年的药草和100年整的药草也是天壤之别。最后就是位置了。” 说到这里,周一仙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眶一红,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张飞扬大吃一惊,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伸手放在了他肩头,希望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周一仙擦去眼泪,回了张飞扬一个“我没事”的表情,然后,努力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才继续解释起来。 “现在火狐山上其实还有很多可以做疗伤丹的药草。但是,它们所在的位置实在太陡峭,太危险。冒险去采摘的话,很容易丢掉性命。奖励我金蝉盒的那位大师兄,也就是我们采药部的头领,几天前就因为冒险去采摘一棵2百年的药草摔死了。” 张飞扬恍然大悟,见周一仙的情绪还有些伤感,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试着继续安慰他。 周一仙却似是看出了张飞扬心里的着急与担忧,摇了摇头,推开了他的手,道:“张师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提了。还是说你的事吧。我们采药部现在不能及时提供大量的药草,到了月底的时候,这一次任务肯定是完不成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难道就此放弃? 张飞扬摇摇头,思绪飞快的运转,抬头看了一样天空,毫无目的向前走了起来。 他越走越慢,一边走一边想,思路却是越来越混乱,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见到了地上的一堆杂草,登时有感而发,仿佛感觉似乎自己就是这些杂草一样,没有希望了。 因为,杂草再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长成大树的。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再把自己和杂草联想到一起的时候,他却是心中一动,展颜一笑,已有了主意,拍拍周一仙的手,让他带自己去见采药部的新头领。 周一仙见他突然神情从萎靡低落变得兴奋激动,充满了信心,好奇的问道:“张师弟。你有解决的办法了吗?快告诉我是什么。” 张飞扬看了他一眼,却只是神秘一笑,而没有解答的意思。 因为,此事和周一仙说了也没用,只有找采药部的头领沟通才行。 张飞扬还想再把心里的计划完善一下,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周一仙炫耀的事情上。 第三十七章 采药部的天才少女 采药部位于和炼丹部一样的半山腰位置,但在高度方面要比炼丹部更高一些。 为了囤积足够多的草药,采药部的选址也比炼丹部要宽阔许多。 如果说炼丹部的屋子布置,更像是一条长龙,那采药部更像是一条咬住了自己尾巴的蛇,在半山腰上开辟出一块平整的区域,围成了一个圆形驻扎下来。 因为,不久前刚刚失去了头领的关系,整个采药部弟子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悲伤的气氛。 无论是平日里采药,还是采药回来挑拣药草,进行分配的时候,平日里像那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情况,几乎已经看不到了。 大师兄的不幸阵亡,让采药部从上到下的所有弟子都清醒的认识到,他们所从事的工作有多危险,所谓的修炼成仙有多不容易。 已经不止一次经历此事的老弟子还好一些,情绪恢复的比较快,只过了一天,就能从悲伤压抑的气氛中走出来,重新正常的投入到原来的工作中去,并为了防止自己到时候遇到同样的危险,很多人都会更刻苦努力的修炼从大师兄那学到的《炼气诀》功法。 那些才刚刚入门不到一年的新弟子就没那么过硬的心理素质了,一个个垂头丧气,仿佛成了快要入土的老人,往日的斗志与雄心都消失不见,虽然不至于不进行工作和修炼,但能放慢速度,就放慢一些,似是这么做,就可以避开危险似是的。 其中,胆子最小年龄也最小的几个师弟和师妹更是产生了要叛出师门,不再继续修仙的想法,哇哇大哭着逃向火狐宗的山门方向。 但这些人的下场都无一例外很惨,不是给当场废掉了一双腿,下半辈子都将在采药部当一名日夜挑拣分配药草的师弟,就是给直接分配到了比采药部更不如的耕种部进行身体和精神上的再教育。 要说让这样的一批外门弟子来完成宋翠芙交代下来的任务,谁也不会相信。 此时,坐在小屋之中,摇头叹气的古晴雪也不相信。 她长得冰雪聪明,美不可言,年纪不大,与张飞扬入门的时间差不多,却是这一批采药部弟子里最出色的,可谓是天赋异禀。 因为,天生聪明过人的关系,自入门开始,古晴雪就受到了那位过世大师兄的赏识,是她那一批采药部的弟子中,第一个学到《炼气诀》的新弟子。 与此同时,她在修炼方面也是悟性过人,不到一年时间,就已经成功将炼气期初期所需要具备的三种能力都顺利练成了。 至于在采药方面的能力,古晴雪更是让采药部的所有弟子都大开眼界,她身体轻盈如雪,当修为达到了炼气期初期以后,一些连大师兄都不敢去采摘的险地,她也能顺利把珍贵的药草采摘到,还显得相当轻松。 这样的表现自然早已成了采药部下一任头领的唯一人选。 大家不服也不行。 当知道了大师兄遇难的消息传来以后,古晴雪更是亲自主持了他的葬礼。 如此一来,也就坐实了她是新任采药部头领的事实。 但古晴雪如此优秀,却也毕竟只是一人而已。 采药部每天的工作量本就极大,这一次宋翠芙又下达了如此难以完成的工作量,她自然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为了能排解大家心中因大师兄的死产生的压力,古晴雪试着专门挑危险位置的药草采摘,让其余的师兄师姐或者师弟师妹们选择更安全一些药草去采摘。 这个策略一开始的执行效果从众人的反馈来看,还算不错,让古晴雪相当欣慰和庆幸。 她还以为至少这样的策略可以维持到月底。 但随着张飞扬大胆借用洗衣部的想法得到了落实以后,这一次任务的所有压力又都转移到了采药部这边了。 因为,如果按照原来的评判方式,任务完不成的话,宋翠芙首先问责的就是炼丹部。 只要炼丹部还囤积着没有用完的药草,那么,宋翠芙是怎么也怪不到采药部的头上的。 这样的话,古晴雪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但要是张飞扬那个时候告诉宋翠芙,不是他炼丹部不努力,是采药部提供的药草不够了,然后,他还打开采药部的库房给宋翠芙看,里面确实是空空如也的话,所有责任自然就要落在采药部的头上。 这可是她这个刚刚上任的采药部新头领所承担不起的。 何况,古晴雪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每一个进入火狐宗的外门弟子的目的都只是为了修炼成仙而已。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进入内门才行。 可要进入内门,就必须参加比武大赛,获得胜出的资格,才可以跟着师兄师姐门穿上内门的红色道袍,学习到比《炼气诀》更高深的功法,彻彻底底与采药炼丹,或者洗衣服这些粗活和累活告别。 而要参加比武大赛,只有身为六部的头领,才有资格。 古晴雪才刚刚得到头领的位置,屁股还没做坐热,可不想因为不能完成这一次的任务,遭到上级的问责,导致自己给剥夺了头领资格,今后,再也没有机会进入内门。 所以,当整个采药部的弟子都死气沉沉,萎靡不振的时候,她可没有半点的心思,去考虑怎么振作师兄师姐或者师妹师弟的士气。 这些时间,古晴雪闭门不出,连出去采药也不做了,只考虑一件事情。 应该怎么做,才可以把不能完成任务的责任,全部转移到张飞扬所在的炼丹部上。 只要这个想法能成功得到落实,那么,她的头领位置也就保住了,修仙的机会也就等于紧紧握在了手中。 至于成功以后,炼丹部的弟子死活,她可没有去关心的兴趣。 毕竟,她也从来不是什么仁义之士。 此时,张飞扬还并不知道这些。 在周一仙的介绍下,终于来到了采药部的他,只想用自己的诚意和古晴雪好好谈谈,通过合作,一起顺利的把任务完成。 这样的话,皆大欢喜。 古晴雪自然没想到张飞扬会亲自登门拜访,见他来了,登时有些猝不及防,手忙脚乱,也顾不得收拾屋子了,打开大门,就笑着和张飞扬问候了几句,拉着他去了外面。 去哪谈,张飞扬倒是不介意,点了点头,就跟着古晴雪去了一处空旷的悬崖边。 周一仙见两人已经顺利谈上了话,给了张飞扬一个鼓励的眼神,就知趣的离开了。 张飞扬和古晴雪都没留他。 因为,两人心里都很清楚,接下来他们想要谈的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不要有第三者。 见周一仙离开,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对周一仙的聪明暗暗点头称赞。 古晴雪把张飞扬一直带到了悬崖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才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张飞扬。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飞扬知道时间紧迫,不愿多绕圈子,拱了拱手,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来意。 “古师姐。我想……”在来的路上,他已经通过周一仙打听清楚了古晴雪的一些事情,为了能表示诚意,他上来就以低姿态和晚辈自居,希望能给古晴雪增加一点好感,方便成事,但才刚刚开口,话音就给打断了。 “我们两个现在都是各自部门的头领。你不必如此恭敬。我们算是平级。要说年纪的话,我还比你小呢。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古晴雪似是对张飞扬的称呼很是不满,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周一仙离开的方向,道:“周师弟。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吧?” “知道知道。那好。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张飞扬没想到古晴雪原来是个爽快的人,看来这一次的谈判应该会很顺利,轻松的点点头,将已经完善好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希望你能调集所有采药部的弟子,帮我炼丹部多采集十年到百年之内的药草。” 这个答案,让古晴雪大吃一惊。 她本来还以为张飞扬过来是向她多求助更多的药草,甚至可能就是直接过来催促她抓紧时间采集更多百年以上的药草的。 因为,只有百年以上的药草才可以炼制疗伤丹。 这张飞扬却突然一反常态,让她采集十年以上到百年以下这个范围的药草。 古晴雪有些迷糊了。 符合这个要求的药草在火狐宗的山脉里多如牛毛,就算采集的数量再多,又能有什么用呢? 难道他另有所图? 古晴雪道:“张飞扬。你要这些药草做什么?难道是要用来炼制疗伤丹吗?你疯了吗?这完全是无用功。” 见古晴雪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张飞扬苦涩的一笑,心里倒是想告诉她这些药草是要放入小火炉提炼精华的,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这些无用的药草利用起来,正好填补上采药部现在不够的供货量,但他有小火炉这件事本就是相当私密的事。 在整个火狐宗,除了周一仙,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要是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万一秘密传开,那他岂不是会有怀璧其罪的风险? 张飞扬可没那么愚蠢,但要是什么也不说,显然又无法让古晴雪信服。 他微微一笑,上来就拿出了杀手锏,神秘兮兮的回道:“用法,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送你一颗归元丹。” 第三十八章 商贩 见古晴雪一副“不知道归元丹是什么”的反应,张飞扬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破旧的小瓶子,将一颗白色的丹药放在了手心。 只见这丹药通体雪白,似是一颗雪球一般晶莹剔透,还有丝丝缕缕的白气散发出来,笼罩着丹药,看上去,让这丹药增加了一层神秘色彩。 古晴雪虽然不知道归元丹是什么玩意,但美目一瞥,见到张飞扬肉疼的反应也知道,这东西绝对很珍贵,好奇的追问了起来。 归元丹本来就是炼丹部的古籍里面记载的东西,没什么好隐瞒的。 张飞扬坦率的和盘托出,从名字命名开始,一直到最后的疗效,以及炼制的难度都给古晴雪详细的解释,希望她能明白这颗丹药的珍贵。 古晴雪听完,果然心动的美目一亮,素手一抓,忍不住放在自己手心左瞧右看,细细把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见她越看越喜,眉眼间的笑容越来越多,张飞扬压力大减。 看来,这归元丹果然足够有分量。虽然我只有这一颗,刚刚炼制出来,就不得不送人,具体什么疗效,我自己也没机会体验,但和不能参加比武大赛的惩罚相比,还是值得的。最多以后,等疗伤丹的需求量不是那么大的时候,再重新炼制一颗好了。 想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正要询问古晴雪的答复,突然间,古晴雪却似是一眼将他的心思看穿了一般,笑着看了他一眼,又将归元丹送还到了他的手里。 这可让张飞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因为,此时古晴雪的脸上明显是一副依依不舍,不愿意将归元丹还回来的样子,既然如此,她干嘛又把丹药还回来呢? 他哪知道,就在古晴雪看中了归元丹,把丹药放在手里把玩的时候,看似是对归元丹已经沉迷,一副什么事情都好商量的样子,其实只是古晴雪故意装出的样子罢了。 她冰雪聪明,一直都很清醒。 见张飞扬送来了如此贵重的归元丹,古晴雪的心里反而升起了更深的担忧。 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以张飞扬刚才开出的条件,可以换一颗归元丹。最多最多,只能换一颗疗伤丹。 那张飞扬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完成宋翠芙下发的任务?通过那些只有十年以上的普通药草,去炼制归元丹? 古晴雪没经过炼丹部,也没亲自炼制过丹药,但炼制一枚归元丹必须要用百年以上的药草,这却是常识。 她在进入采药部的第一天,大师兄就告诉过她。 这也是整个采药部的所有外面弟子都需要牢记的准则。 既然如此,张飞扬要那么多没用的药草,又有什么意义? 出于这样的考虑,古晴雪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可能性。 张飞扬若是把这些没用的药草全部堆积在炼丹部的库房里,然后,一把火再把还没用完的百年药草全部烧掉。 如此一来,等需要上交丹药的日期到了。 他说之所以无法完成任务要求的量,全是因为采药部的人以次充好,滥竽充数,将时间都浪费在采集这些没用药草的事情上。 宋翠芙到时候兴师问罪的话,岂不是自己和整个采药部的人都要遭殃? 当然了。 张飞扬要真这么做了,他和炼丹部的弟子自然也肯定少不了惩罚。 但他这么的话,却等于把最大的责任抛给了自己这边啊。 就算真受到惩罚,那他和炼丹部那边受到的惩罚也肯定没自己重啊。 想到这里,古晴雪才算弄明白张飞扬突然来找她的意图,以及为什么会愿意送给她如此贵重的归元丹一颗。 因为,逻辑很简单。 别看归元丹贵重的很,但再贵重也是丹药,只要花费足够多的时间和足够多的药草,就可以炼制出来。 而参加比武大赛的资格却是多少颗归元丹都换不回来的。 她要是一时失察,真答应了张飞扬,拿了丹药,等于是中了张飞扬的毒计,掉进了张飞扬提前挖好的火坑里。 她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了。 不过,她也不希望和张飞扬翻脸,毕竟,至少在她真正进入内门以前,和炼丹部的弟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还要继续相处,要是闹僵了,会有很多的不方便。 正是出于这样几方面的考虑,古晴雪只是把归元丹送给了张飞扬手里,却不说破张飞扬的心思,笑着摆摆手,委婉拒绝了张飞扬的提议。 “张飞扬。我很想帮你。但实在对不起。采药部的弟子都是我的师兄和师姐。你别看现在我做上了头领,但是让我去命令他们做这做那。其实,我是命令不动的。” “那你可以试着和他们商量商量嘛。”张飞扬看得出来古晴雪对归元丹还是很喜欢的,不愿好不容易想出的妙计就此作罢,试着提出建议,再争取一下。 古晴雪却摇了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不行啊。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采药部的大师兄刚死,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稳定。师兄和师姐都想好好静一静,趁机休息休息。要是让他们现在继续工作的话,就算是商量也会触怒他们的。我可不能这么做啊。到时候激起了所有师兄和师姐的不满怎么办呢?” 她可真不愧是冰雪聪明的人。 这段话的半真半假,借题发挥。 张飞扬听得心中郁闷,根本分辨不清真假,但想了一下,还是不愿放弃,沉吟片刻,摆出了一副和她站在同一战线,愿意共同抗敌的态度,将了她一军。 “可现在我们炼丹部的药草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你们要是不工作的话,我们没有材料炼制丹药,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我们两个都要倒霉。你就不担心这个吗?要不这样。你要是不能说服他们,你带我去见见他们。我来试着和他们说说。” 古晴雪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见张飞扬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她越看越是鄙视。 张飞扬。你也太过分了。为了害我。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我都已经拒绝了你两次了。你为什么就是听不出来,不知好歹呢?难道真的要我撕破脸皮,和你摊牌吗? 但思虑了片刻,她还是不愿把事情闹的太不愉快,叹了一口气,似是诉苦一般,硬是从眼里挤出一滴眼泪,演起了戏来。 “张飞扬。我求求你了。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帮你。求你不要再刁难我了,好吗?我要是让你去和师兄和师姐谈,那我以后就别想待在采药部混了。至于你要求的药草,我会尽快动员大家早点开工,恢复供给的。” 此逐客令一出,张飞扬明白了,自己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不管古晴雪是出于什么理由,总而言之,她这里的路是走不通了。 既然如此,继续留在这里,自然也就毫无必要了。 张飞扬拱了拱手,一转身,离开了采药部。 周一仙正等在门口,见张飞扬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失落,登时上前问了几句,想弄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飞扬却没有把周一仙卷进来的心思,只瞧了这位好友关切担忧的眼神,心里就温暖了不少,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随便编了个理由,回到了炼丹部。 重新关上大门,回到小屋以后,他才卸下了伪装,躺在床上,把古晴雪的胆小怕事狠狠咒骂了一番。 但刚抒发完了心里的不快,想起这一次的任务时间越来越紧迫了,暂时还没有可以替代的方案,他又很快皱起了眉头,发起愁来,只觉得仿佛走到了一条死路之中,希望渺茫,一种山穷水尽的感觉填满了全身。 张飞扬很不甘心,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平静下来以后,坐了起来,拿出灵石境,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样子。 果然。 此时,镜子里的那张脸,有些颓废,看不到希望。 张飞扬自嘲的笑了笑,刚收好镜子,打算硬着头皮,重新开始思考新的方案,却是心中一动,通过刚才的那面灵石境想到了凡人世界。 再略一深入,联想了一下,他已经重新鼓起了信心,脸上因为兴奋,颓然一色一扫而空,重新拥有了神采。 当天晚上,他就去了库房,推了一辆大车,将库房里不多的百年药草全部装上,出了火狐宗,连夜赶去了曾经打造灵石境的小镇,并赶在早市起来以前,摆了个摊位,仿佛凡人世界里的普通商贩一样,开始迈力的叫卖车上的药草。 “嘿!各位父老乡亲,大爷大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手里的这棵天灵草可是有200年的药性了……这是山罗草,有300年药性……” 这些凡人们哪见过这些珍惜的玩意,尤其是一些年长的大夫,知道了张飞扬的叫卖,登时一个个聚拢过来,仔细的检查,确认竟然都是真的玩意,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寿,都一个个仿佛不要钱似的,抛出高价,掏出银两,要抢下张飞扬手里的药草。 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张飞扬笑着一手收钱一手交货。 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把所有货物都卖完了以后,他从里面掏出几两银子,租了一辆马车,然后,又花了十几两雇佣了几百个流浪汉,让他们去小镇附近的山里尽可能多的采集十年以上的无用药草。 这些人自然无不响应。 毕竟要采集的药草可都是山上随处可见的,生长的地方也不是很危险,张飞扬只要求量,而不管这些药草到底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的。 这些药草平日里对凡人世界的大夫来说也都用处很少,很多时候,就和普通路边的野花一样,无人问津,即便论斤卖,那也不值几个钱,现在张飞扬却突然开出高价要收购这些无用的东西,哪会有人拒绝这种既轻松,又稳定的赚钱方式。 何况,他们又都只是吃了上顿,就没下顿的流浪汉。 张飞扬的这个方法登时就起到了远超预期的效果。 当太阳下山,他要收工的时候,口袋里的银子还有一百多两,马车却是已经装的满满当当,再也塞不下去了。 张飞扬心满意足,架起马车,返回了火狐宗。 当晚,呼叫洗衣部和炼丹部的人帮忙把这么多无用药草全部堆积进自己休息的小屋以后,张飞扬依旧不敢休息,拿出火炉,就勤奋的开始提炼精华,把这些无用药草不停的精炼,精炼。再精炼,逐渐变成可以炼制疗伤丹的年份。 一天一夜下来,把额头黄豆大的汗珠擦去,洗了一把脸,又吃了点东西,重新恢复精神以后,张飞扬检查了一下药草的存余量,见远远超出了采药部的供给量,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激动的哈哈大笑。 此后,他就这样如法炮制收购无用药草,再带回自己那靠小火炉精炼的方法,一天天给炼丹部提供可用的药草。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终于赶在距离截止日期还剩最后一天的时候,完成了需要的量。 整个炼丹部得知这个结果,登时兴奋又激动,围在一起庆祝,热闹的气氛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知道了自己终于不用遭到连带的责罚了,宋翠芙也从内门赶了过来,参与了庆祝活动,并在晚上的宴会上,大大夸奖了张飞扬一番,给了他很大的面子。 张飞扬感激的抱拳答谢。 宴会过后,他正要回去休息,突然间,身后却传来了宋翠芙的笑声:“张师弟。没想到这么艰难的任务都给你办成了。你可真是我们火狐宗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你跟我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一听这话,张飞扬的心却揪了起来,受宴会气氛影响变得放松的心情也登时变得紧张了,生出了一丝警惕。 因为,他本能的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真是好事的话,宋翠芙干嘛不在宴会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呢? 单独谈谈? 准没好事。 他心中冷笑,脸上却保持着和善的笑容,摇摇头,摆摆手,婉拒了宋翠芙:“师姐。我太累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我先去睡了。” 第三十九章 妖虫 宋翠芙的脸皮却是远远超出了张飞扬的预料。 见张飞扬转身要逃,她轻轻一跃,如一片树叶遇风而动,在张飞扬头顶飘过,稳稳落在地上,素手一抓再一勾,已似亲切的挽住了张飞扬的胳膊,拽着他,往炼丹部的偏僻区域走去。 那些不知道内情的炼丹部弟子见了,还当是张飞扬和宋翠芙有什么私情呢,一个个羡慕的眼睛放光,大流口水,对张飞扬指指点点。 一些追求了宋翠芙多年都未成功的师兄更是忍不住大拍大腿,喝起了闷酒,唉声叹气,打骂宋翠芙的审美有问题,明明自己长得又高大又帅气,修为也比张飞扬要高出一截,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偏偏和相貌平平的张飞扬勾搭上了。 这可真是老天瞎了眼,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可恨又可叹。 此时,给宋翠芙强行拐进偏僻区域的张飞扬却是没有一丝占了便宜的喜悦,反而心中叫苦不迭,巴不得哪个师兄出来主动帮他解围呢。 无奈,那些师兄竟是没一个敢出来付出行动的,让他心里暗暗摇头,大失所望,即便知道接下来宋翠芙要谈的事情恐怕不好对付,也只能硬着头皮,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跟着越走越远。 因为,宋翠芙的实力在他之上。 别看她现在是挽住了张飞扬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似是张飞扬想要挣脱她的拉扯,轻而易举,其实正相反。 这看似轻轻松松的拉扯,宋翠芙释放出了灵力压制,力量之大,比一个两三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同时拉扯住同一个人硬拖着走路一样,别说张飞扬抵抗不了了,只要修为不到炼气期后期,和宋翠芙处在同一个境界,再加七个八个男人一起,也要身不由给逼的不得不跟着走。 可想而知,此时张飞扬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了。 两人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在一片山路边上开出来的斜坡上停下。 见四下已经无人,环首一顾,这里除了野草,野花,就是她和张飞扬两个人,宋翠芙心满意足,才终于放开了双手,对张飞扬赔了个不是,笑道:“不好意思啊。小结巴。都已经这么晚了,还特地让你过来陪我说话。委屈你了。” 张飞扬摇摇头。 宋翠芙对他越是客气,他越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上一次,这位师姐的手段是什么,他早已领教过了。 见宋翠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反而警惕起来,假装无所谓的摇摇头,保持着笑容,其实,心里压根没去听宋翠芙说什么,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她的手,防范她突然出手,对自己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因为,天色大暗,这里又过于偏僻,连火光都没有,只有淡淡的月色洒落下来,能勉强看清人的脸色,宋翠芙并没有注意到张飞扬眉眼间的细微变化,只瞧见了笑容。 她微微一笑,拍拍张飞扬的肩膀,对张飞扬的反应相当满意,又和张飞扬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才终于把话题一转,落在了真正的目的上。 “小结巴。真是对不起啊。上次的事是我没有解释清楚。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再和你说说。其实,你要是愿意做我的奴仆,是大大有好处的。到时候,等我成功修为突破,做了门内的长老,我会让你跳过比武大赛,直接调进内门来。” 宋翠芙把一只手放在了张飞扬肩上,笑容亲切的望着他,对他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一副“她是真心为你着想”的样子。 “你做了内门弟子以后,我会继续给你更多的好处。让你的修为比其他弟子都要提升的快。而且,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这个奴仆,其实只是名义上的,我不会强迫你做一些过于危险的事情。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坏了。” 张飞扬差点笑出声来。 似乎也就只有坏人,不会跟别人说,我不是坏人吧?这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分别? 他根本不信宋翠芙所谓的解释。 在他看来,宋翠芙现在突然对他又提起这件事,而且,态度如此之客气,原因只有一种可能。 宋翠芙是在诓骗他。 即便现在许下再高的承诺,给自己再多有利的条件,那也毫无意义。 因为,这些东西都必须要等到自己真做了她的奴仆才可以享受到。 可这是一个悖论。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都已经真成了她的奴仆了,她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愿意把前面许下的承诺兑现了,自己能怎么办? 找她说理去? 一个奴仆去和主人说理?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除非,宋翠芙现在所说的所有承诺可以提前兑现,但这显然也不现实。 因为,若是宋翠芙真是愿意真心诚意给予自己这么多利益的女人,为什么她不现在拿出一点看得见的,实质的东西证明一下她的诚意? 比如,她完全可以拿出一件不错的法宝送给自己嘛。 可这些事情,宋翠芙一件也没有做,只是给自己许下空头支票。 张飞扬可没那么单纯。 宋翠芙说的越多,他对宋翠芙的印象越差,相应的警惕性也越重。 当然了,即便他已经把宋翠芙的小心思给看穿了,也不敢当众点破。 毕竟,对方的实力强他太多,境界又高,身份也不自己尊贵,还是个女性,天生能够博得别人的同情,要是能不撕破脸皮,就把这件事完美的化解过去,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从宋翠芙做出各种天花乱坠的许诺开始,张飞扬始终是一副认真倾听,点头称是,对她表现出一副很认同的样子。 但一旦听到宋翠芙盘问自己,是不是愿意立即答应下来,就此发下誓言,确立两人的主仆关系,张飞扬又故意装作看萤火中出了神,或是欣赏月亮陷入了忘我的状态中,实在不行,给宋翠芙逼的急了,那也只是连打马虎眼,以给自己一点时间考虑为借口推脱。 总而言之,只要能在口头上周旋下去,让宋翠芙自动放弃,他就绝不会首先做撕破脸皮的人。 两人谈了一盏茶的工夫。 但见张飞扬始终一副不肯答应的样子,宋翠芙脸色越来越难看,沉吟片刻,显然是有些等不及了,突然哼了一声,收起所有亲切与笑容,伸手入怀,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拿在了手里。 这瓶子微微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很是醒目。 但和瓶子里装着的东西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一条似是毛毛虫一般的小虫子,正在里面缓缓的蠕动着,全身通透如冰,不知道是什么,令人反胃。 宋翠芙却是一副喜爱至极的样子,因为兴奋,对着小虫子外的瓶壁亲了一口,展颜一笑。 张飞扬差点忍不住呕吐,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开始慢慢后退,左手挡在胸前掩饰,右手伸入怀中,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宋翠芙见张飞扬渐渐远离自己,似是一点也不生气,摇了摇手里的小瓶,炫耀一般的主动解释起来:“小结巴。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是我养的妖虫。只要吃了它,你就会什么都听我的了。我本来不想对你用这个。但看来,我不得不用了。” 此时,宋翠芙解释的时候,得意洋洋,双眼放光,哪还有什么亲切的笑容,早已面目狰狞,眉眼间充满了疯狂之色,身上内门弟子的飘然出尘气质荡然无存,在月色的映照下,仿佛变了一个人,成了活生生的女魔头。 看来,她用那个虫子把看上的外门弟子变成自己的奴仆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不然,哪会那么熟练。 张飞扬擦了一把冷汗,心思如潮水一般翻转起来。 是拼死一战,还是转身逃跑。 必须在一瞬间做出选择。 不然,宋翠芙冲过来的话,他肯定招架不住。 想到这里,张飞扬沉吟片刻,登时就做出了判断,不由分说,转身往山路上奔逃。 宋翠芙见他逃跑,冷冷一笑,眼中兴奋的光芒一闪,也不着急,莲足轻点,一个起落,已经把两人间刚刚拉开的距离缩小了一半。 但她才刚刚要踩出第二步继续追赶,张飞扬却是突然停定下来,一个转身,右手一抛,将一把匕首飞掷过来,激射向宋翠芙的眼睛。 这是张飞扬权衡之下,唯一想出的应对办法。 假装逃跑,让宋翠芙麻痹大意,然后,他再突然停定下来,将摧心匕投资出去,无论命中宋翠芙身体上的哪一出位置,都可以至少让宋翠芙受伤。 只要宋翠芙受了伤,那他逃出生天,有惊无险的度过这一次危机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 因为,宋翠芙的实力比他强,行动速度也不他快,即便现在天色已黑,但要真傻乎乎的逃跑,肯定会给宋翠芙追上。 一旦宋翠芙追上了他,那他也就没什么逃脱的可能了,只剩下两个选择。 要么自杀。这样,就可以免受吞下那个妖虫的痛苦。 要么吞下妖虫,如宋翠芙所愿,做她的奴仆,虽然这个选择能让他活下来,但一定生不如死。 张飞扬身上又连能反击的法宝都没有,唯一可用的灵石境根本不能当做武器去拼斗,剩下的赤霞石已经坏了,只有摧心匕还可以用一用。 当然了,摧心匕也已经损坏,不算法宝了,但无论如何,它也至少算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正是想到了还有摧心匕可以当做最后的依仗,张飞扬才指定出了这个应对策略。 至于神奇的小火炉,那是完全不能用来对敌的。 先前能伤到霍丹只是侥幸罢了,他可不相信,自己冒然拿出来,会再走一次狗屎运,让宋翠芙也受伤。 但事实却还是大大超出了张飞扬的预料。 张飞扬这一手突然扔匕首让宋翠芙始料不及,以至宋翠芙都来不及避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摧心匕飞向自己的左眼。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又让张飞扬始料不及。 只听“当”的一声响,宋翠芙的眼睛似是钢浇铁铸一般,与摧心匕发生了撞击,也毫发无伤。 摧心匕却是应声落地,没入了黑暗之中,一时找不到了。 唯一能逃脱的手段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张飞扬只觉得仿佛给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登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之中,心跳加快,难以置信。 第四十章 法宝无痕带 宋翠芙似是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一副把张飞扬心底都给看穿的样子,得意的大笑:“小结巴。你以为就凭你的这点小聪明和小伎俩,就能伤的我吗?” 张飞扬傻眼了。 自从正式练成《炼气诀》,成为炼气期初期的修士开始,即便早就听闻内门弟子都是炼气期后期的高手,比炼气期初期的弟子强了太多,但到底有多强,初期和后期的修为差距又多大,张飞扬还始终心里没底。 因为,以前他遇到的对手都说项东和霍丹这类炼气期初期的修士。 虽然他们的实力也早已不是凡人可比的,就比如可以引导出灵气使用法宝这一点,已经超出了凡人的极限,但饶是如此,他也不觉得两者差距有多大。 至少,在张飞扬看来,若是炼气期初期的修士没带法宝,或者根本就没使用法宝的话,那么,在大意轻敌的情况下,一个凡人还是有那么一点机会,可以取胜的,只是概率低一点,需要一点运气,再加上一些努力罢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认识,张飞扬才觉得,只要计策使用得当,再加上偷袭的加成的话,即使是面对高他一个境界的炼气期后期修士宋翠芙,至少也有一战之力。 哪怕取胜的希望不大,至少也不会完全没有可能。 因为,张飞扬的亲身感受就是,在修为达到了炼气期初期以后,自己还是一具血肉之躯,面对像是刀剑或者匕首这类的锋利武器,强行去用身体硬抗,结果肯定是断手断脚,自讨苦吃。 更何况是人体中的眼睛部位了,双眼的防御能力更弱,张飞扬根本就没奢求过能击败宋翠芙。 毕竟宋翠芙更高的境界,更强的实力摆在那里,他只想试着让宋翠芙瞎了一只眼睛,再趁黑逃走罢了。 因为,安全的逃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张飞扬还没傻到明知自己是鸡蛋,还要去砸人家的石头。 可惜,残酷的现实啪的一声,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将他一瞬间打清醒了。 原来,炼气期后期的修士与他这个才炼气期初期的修士相比,实力差距之大,就如同天与地的差别。 面对同样的情况,炼气期初期修士反应慢的,早就瞎了一只眼睛,倒在地上,疼的滚来滚去,开始惨嚎了。 若是反应能快一些,及时闪避,身为炼气期初期修士也不可能做到给锋利的匕首刺中,毫发无伤的,至少也会在脸上留下一道伤口。 毕竟,那可是血肉之躯啊。 但就是这样的血肉之躯,刚才却弹开了匕首。 张飞扬不明白宋翠芙是怎么做到的,却至少认识到了一件事,和刚才相比,现在是更危险了。 果然,宋翠芙笑声刚止,突然冷笑一声,就莲足一点,似是一阵风的追赶过来。 见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张飞扬的脑海之中登时闪过一个字——逃。 他不由分说,掉头就跑,根本不敢再回头去浪费时间。 宋翠芙在后面追得更凶,跟着他从一条山路,追到另一条山路,越追越近,眼里的寒光与得意越来越重。 好不容易追进了第三条山路,见张飞扬刚跑了两步,砰地一声,脚下一个没踩稳,摔了个狗吃屎,跌倒在地,宋翠芙笑的前仰后合,娇美的似是月光下的仙子。 “小结巴。别逃了。你逃不了的。让你不听师姐的话。你看。现在跌倒了吧?你老老实实听话,我绝对不会让你痛苦的。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你服下妖虫以后,绝对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张飞扬却是暗暗叫苦,只觉得这声音仿佛是催命的死神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打了个激灵,冷静的左瞧右看,见半个身位以下是通往运尸部的斜坡,这高度至少有五六丈,平日里抛尸体下去肯定是没事,但活人要是就这样下去,恐怕不死也要残废。 张飞扬却顾不得这么多了,银牙一咬,突然一个翻滚,把身子横了过来,对准了斜坡,身体绷的笔直,似是一根横过来的树干,滚下斜坡,以远快于奔逃的速度,往斜坡下面逃去。 这显然超出了宋翠芙的预料。 没想到张飞扬为了逃脱她的控制,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她越想越气,哼了一声,追到斜坡上方,素手一抬,腰间的一根丝带抽了出来,缠在手里,似是一片荧光,在月色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你以为这样就想逃掉吗?小结巴。别做梦了!给我回来!” 宋翠芙素手一甩,那丝带唰的一下,就追着张飞扬滚落的方向弹射出去,但奇异的是,就在这丝带脱手的刹那间,整个丝带却是光芒一黯,似是在黑夜中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不可见。 就在这时,张飞扬高速滚落的身子却是在半途一停,仿佛是给什么东西牢牢卷住,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弹了。 张飞扬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宋翠芙一声冷哼中,素手向后轻轻一甩,似是一个钓鱼之人把刚刚咬住了勾的鱼竿高高甩起一般。 张飞扬登时身不由己,反向往山坡上方飞去,到了山坡顶上的时候,却依旧没有停留,越过了宋翠芙的头顶,砰地一声,落在几丈远的一棵大树上,撞了个结结实实,五脏六腑剧烈破裂了一大半,差点骨头都要散架了。 砰地一声,落地以后,张飞扬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这才看清,宋翠芙的手里多了一卷缠在手上的丝带,正在闪烁着荧光,煞是好看。 那应该是宋翠芙的法宝吧。 他所料不差,这正是宋翠芙最为趁手的法宝,无痕带。 别看只是一根丝带而已,出手以后,却是会消失不见,制造出许许多多出其不意,克敌制胜的效果。 这法宝只有操控者本人才能看到它真正的活动轨迹。 当然了。无痕带也并不只是能困住别人而已,它的杀伤力也非同小可,只要持有者愿意,完全可以当成鞭子来抽打别人,或者,当成绳子来勒住别人。 总而言之,这是一件相当厉害的法宝,至少在宋翠芙成名以来的这十多年里,还没一个对手能有办法对付它的。 张飞扬哪知道这些。 想起刚才给无痕带卷了身体,飞落回来的经历,他只觉得无痕带没有杀伤力,恐怕只能卷住别人以后,把人扔出去,通过这种方式来攻击,也顾不得内脏的伤势了,一个翻身爬坐起来,就掉头再跑。 这一次,为了防止再给无痕带缠住,张飞扬跑进了一片小树林,以蛇行的方式左绕右转,试图给无痕带制造重新卷住它的难度。 但这样的意图太过明显。 宋翠芙只瞧了一眼,就气的脸色铁青,眼皮颤抖。 “都已经受伤了。还要逃。小结巴。你真是好样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意志这么顽强,做了我的奴仆,肯定也会是我最忠心的奴仆了吧。” 她冷笑一声,素手一甩,无痕带光芒一闪,弹射出去,啪的一声,似是一根十几丈长的鞭子,从东往西扫去,生生把一棵两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拦腰抽断,落在张飞扬身上的时候,砰地一声,抽的张飞扬飞了起来,身不由己横飞出去七八丈远。 最后,落在地上的时候,张飞扬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已经给这一鞭子抽麻了,筋骨都差点断裂,从头到脚都失去了知觉,虽然还不至于当场丢掉性命,但也和奄奄一息的;情况差不多了。 他的右腰少了一块皮肉,一截白骨显露了出来,鲜血正汩汩的从那处伤口流淌出来。 若是不能及时止血,再用灵气对这一处伤势进行紧急救治,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因为,鲜血流淌的速度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撕裂越来越严重,受此一击,张飞扬的意识都变得逐渐模糊起来。 这还是他意志如磐石一般顽强的情况下,还能勉强保持清醒,若是其他人,在刚才那一鞭子下,早已昏过去了。 但张飞扬知道,他现在绝对绝对不能昏过去。 无论再痛苦,无论再绝望,他都必须保持清醒,哪怕直到清醒到失去生命的最后一刻。 此时,能不能逃出宋翠芙的魔爪已经不去多想了,张飞扬只是试图通过灵气的引导,希望手指能勉强恢复一些活动,好掏出保命丹药归元丹服下,先保住性命再说,只有活着,才能考虑别的事情。 可惜,这对于现在他来说,太困难了。 试了两次,明明成功打开了瓶子上的塞子,却功亏一篑,做不到倒扣瓶口,把归元丹倒入口中,张飞扬登时大有山穷水尽的无力感。 幸好,就在这时,宋翠芙素手一抬一拉,无痕带卷住了他,把他重新扔回了面前。 就趁着身子离地而起的机会,张飞扬拼出最后一丝力气,一口咬住瓶口,趁着身子在空中高速翻转的机会,终于将归元丹,顺利吞服下去。 等到落地的时候,看上去他依旧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归元丹的神奇药效却已经开始展现,一瞬间驱散了全身发麻的区域,让他至少恢复了一丁点的行动力。 就在归元丹化作灵气,治疗张飞扬内脏和腰部伤势的时候,此地的安静气氛再也不存,远处一大片人群兴奋又激动的交谈声,夹杂着脚步声一起传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多,不到几次呼吸的工夫,声音的主人也都一个个显露了出来,出现在张飞扬和宋翠芙的眼中。 “师姐。你刚才注意到那个炼丹部的师兄没有?高高瘦瘦那个。好帅哦。我看他对你很有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你又笑话我。你就没对他旁边那个师弟动心?我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对上眼了,以后打算要双修?” “够了够了。你们聊那些做什么。今天的主角不应该是我们过去的小师弟张飞扬嘛。别告诉我,你们过去没喜欢过他。那么优秀的小师弟啊。哎呀呀。居然不在我们部了。真的好可惜啊。早知道他这么出色,当初无论如何,我都会选择和他好啊。” 原来,今夜的宴会终于到了这时候结束了。 炼丹部的弟子们纷纷关上了大门,去休息了。 至于,给这一次炼丹的任务出了大力的洗衣部众位姐妹,都一个个依依不舍的从炼丹部内退了下来。 她们要返回洗衣部,必须经过这条山路,就这样,和宋翠芙,张飞扬碰上了。 第四十一章 再回洗衣部 此时,那些洗衣部的女性弟子还都没注意到宋翠芙这边。 但她们注意到这边是早晚的问题,而且,绝对不会太久,慢一点的话,也只要半炷香不到的工夫,快一点的话,可能几次呼吸的时间,足够看到这边的情况了。 在这种情形下,若是强行跑到张飞扬的身边,喂他吃下妖虫的话,肯定会给这些洗衣部的姐妹看到。 如此一来,自己的犯罪过程自然就没办法隐瞒了。 强行要压下此事,恐怕只有亲手将这些洗衣部的女弟子全部杀死才行。 可整个洗衣部的弟子都出来了,加在一起,足足有数百人之多,自己一夜之间,将这么多的弟子全部击杀,不说难度就很大了。 因为,现在天色早已很黑了,倘若一些身材娇小又心性坚忍的女弟子趁乱藏在什么茂密的草丛里,扮做尸体瞒天过海的话,自己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去分辨的清。 这样的话,自己这一晚的事情早晚要曝光,那到时候给内门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毕竟,外门再不重要,那也是火狐宗的弟子,一夜之间,若是死上几个人,或者失踪几个,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只要失踪的弟子不是什么外门六部的头领这样的高层就好。 内门也不会去过多的关注,更不会重视,很容易掩盖过去。 可要是一夜之间,失踪或者死亡数百人,整个六部之一的洗衣部,从头领到新入门不久的新弟子都人间蒸发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影响恶劣,内门要是再不重视,那肯定是不现实。 想到这里,宋翠芙已心中有数,该做出什么样的决断了。 她看了一眼张飞扬,登时不满的哼了一声,收起无痕带,莲足一点,化作一阵风,拂袖而去。 因为,她来去如风,攀登崖壁,如履平地,又轻若无声,在张飞扬的眼里,才两个起落已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中。 那些在远处还未靠近的洗衣部弟子自然就更看不清楚了。 当她们终于注意到张飞扬这边的时候,连张飞扬也没看到,就像是平常从这条山路经过一般,嘻嘻哈哈说着各自的女儿家心事,一副什么都蒙在鼓里的样子。 至于张飞扬,他却是丝毫也不敢再起回炼丹部的心思了,正如鬼魅一般,悄悄的跟在洗衣部的姐妹后面,想去洗衣部暂时避一避。 看到宋翠芙不满的先行离去的时候,他就明白一个道理,宋翠芙要杀他,过于容易,她强迫自己吞服妖虫,也过于轻松。 这一次,他能侥幸逃过一劫,大难不死,除了依靠神奇的归元丹之外,曾经和他朝夕相处了许多天的洗衣部姐妹也是功不可没。 要是没有这么多人打掩护,他早已成了宋翠芙的奴仆,或者小命不保了。 但躲过了一时,不代表就可以一直躲开宋翠芙。 自己和宋翠芙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势同水火,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分出结果。 要么自己彻底败落下来,成了宋翠芙的奴仆,再也别想什么成仙的志向。 要么,想到了能对付宋翠芙的办法,克敌制胜,将宋翠芙这个毒瘤像是对付霍丹和项东一样,从火狐宗给除掉。 这样的话,既可以保证火狐宗内今后的修炼风气转好,也可以让自己再也不用在修仙的这条路上再过的如此凶险。 自打进入火狐宗以来,张飞扬已深刻的体会到修仙的不易,这些天的经历其凶险程度,每每回想起来,都要忍不住大冒冷汗,后怕不止,远远胜过十几年的流浪岁月。 但他并没有就此后悔,反而志向坚定如磐石,越是有人阻挠,越是凶险困难,就越是想要战胜它们。 张飞扬相信,一切不能将他杀死的东西,都将使他变得更加强大。 此时,走在回洗衣部的路上,他一改面对宋翠芙时的颓势,充满了信心,只是回想起一天之间就失去了唯一能用来反击的摧心匕和保命灵丹归元丹,难免有些心痛罢了。 突然,一个姐妹走在半途停了下来,似是踢到了什么东西,蹲下身来,把脚下的一个长长的东西放在月光下观看。 见只是一把匕首,摇了摇头,和几个姐妹哄笑了一番,扔掉匕首,又继续往洗衣部所在的山脚赶路。 张飞扬却是喜出望外。 因为,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刚刚才让他大为心痛的摧心匕,哪愿意再放手,认准了落点,唰的一下,就扑了过去,在地上摸索一番,确认找到了实物,藏入怀中,不敢有任何耽搁,赶紧加快脚步,又回到了洗衣部大队的最后方。 就这样,一路安全的回到了洗衣部,见宋翠芙也没有跟来的意思,张飞扬悄悄躲回自己和周一仙曾居住的那座小屋,想藏进床下,暂时偷歇一晚。 摸黑从窗户潜入进去以后,却见里面空空如也,竟是没有新弟子入住的迹象,房间内的布置还是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张飞扬登时一愣,有些意外。 但这样正好,没有新人入住这间屋子,他钻回自己的床底休息,更不会给人发现。 想到这里,张飞扬从和宋翠芙单独出来见面开始,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一股强烈的睡衣和疲惫感登时如潮水一般涌来,即便已经服用了归元丹,让伤势得意快速好转,张飞扬却也再打不起一丝精神,钻进了床底,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他早已不在洗衣部工作了,到了早上,也不会有弟子来喊他出门,张飞扬这一觉睡到下午肚子饿了,才醒。 洗衣部的食物都存放在巧姐的屋子里,想要获得食物,自然免不了要和巧姐谈话。 张飞扬已有了暂时在洗衣部住上一段时间的打算,自然不会鬼鬼祟祟做出去潜入巧姐屋子偷取食物的打算。 因为,这划不来,而且,太危险。 一旦给巧姐发现的话,反而会引起巧姐的不满,到时候,她把自己在洗衣部里的事告诉了炼丹部的人,那自己的下落等于就暴露给了宋翠芙。 经过昨晚和宋翠芙的对峙,张飞扬可不相信在六部之中,宋翠芙没有其他奴仆,那些人就等于是宋翠芙的眼线。 至少在没有想到该怎么对付宋翠芙以前,他藏在洗衣部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出去。 既然如此,那和巧姐当面说清楚想要暂住一段时间的想法,反而更安全一些。 一来,自己可以顺带在这段暂住的时间里,借着还没来得及运回炼丹部的丹炉,通过周一仙借来一些药草,给巧姐炼制疗伤丹,完成之前对她的承诺。 二来,因为自己是真的在给洗衣部的众姐妹和巧姐谋福利,这种事可见不得光,决不能让炼丹部的人知道,巧姐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通知炼丹部的人,她应该会很乐意的配合自己。 果然。 一切正如张飞扬所料。 在小屋之中,见到他不请自来,巧姐先是一惊,本能的问他怎么有空来找自己,在听到张飞扬提出想要点食物,暂时留在洗衣部的想法时,更是一口拒绝,让他回去,若是不回去,就去找炼丹部的人送他回去。 “巧姐。难道你不想要疗伤丹了吗?给你许诺的那些疗伤丹本来是不可以给其他部的。我们炼丹部的弟子甚至都没资格使用。但你要是让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帮你抓紧时间炼制出来一炉的话,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直到听完了张飞扬这番像模像样的解释,巧姐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着给张飞扬送来食物和水,还把洗衣部的众位姐妹叫来,一个个的严厉叮嘱,绝不可以把张飞扬在这里暂住的消息泄露出去。 此时,张飞扬已经是六部中的大红人,在洗衣部也早已有了一批小迷妹,她们听到偶像张飞扬居然回来暂住,都一个个喜出望外,乐不可支,哪会愿意破坏了能与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自然也都很默契的接纳了巧姐的吩咐。 就这样,张飞扬又重新回到了洗衣部,仿佛时光流转,又和当初刚刚进入火狐宗的时候一样,在洗衣部住了下来,保持着早出晚归,每天都辛苦工作的传统。 只是,巧姐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张飞扬已经把留在这里的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听上去毫无破绽,她却还是不太相信事情真会那么简单,女人的直接告诉她,张飞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不过,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巧姐也没这方面的心思,眼下距离比武大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为了能在这一次的大会上顺利晋级,争取成为最后的获胜者,进入内门,她开始日夜苦练《炼气诀》,希望能把修为再巩固一下。 与此同时,她也没忘记给张飞扬制造阻力。 毕竟现在的张飞扬今非昔比,早已身为了炼丹部的头领,等于是她不久之后的对手。 巧姐可不会傻乎乎的让张飞扬这段时间可以彻底的放松下来,好有大把的时间修炼,提升修为,到时候在比武大赛上击败自己,她给张飞扬提出了一个不能拒绝的要求,让张飞扬在每天的炼丹工作完成以后,继续洗衣服,来换取每天的食物。 张飞扬自然不敢拒绝。 因为,拒绝的代价风险太大,与其冒险,不如将就一下,做做苦力也好,反正,他也没把今年的比武大赛放在心上。 此时,整个外门的六部之中,其余五个部门的头领都已经渐渐空闲下来,把身边的事情分派给了部下的弟子,进入了闭关状态,为即将开始的比武大赛全力以赴的做准备,只有张飞扬还在老老实实的炼丹,洗衣服,活的和其他六部里的普通弟子一样。 谁让他现在的处境比谁都危险,紧张呢? 张飞扬很清楚,若是想要继续在火狐宗里安全的继续修仙,必须赶在比武大赛之前,将出对付宋翠芙的策略。 因为,按照规矩,他是必须得出席比武大赛的,宋翠芙也很可能会来现场,如此一来,等于他必须再一次面对这个女魔头。 他的时间不多了。 在别人看来,张飞扬也就是每天炼炼丹药,洗洗衣服,吃吃睡睡,似是过的很悠闲,很踏实,一副毫无压力的样子。 但只有张飞扬自己心里清楚,每次炼丹和洗衣服有多难熬,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那种时间紧迫,不得不在死路上硬挖出一条通路的艰辛,难以向外人道也。 第四十二章 纸片 就这样过了三天,所有能考虑的办法都想过了,张飞扬也完成了对巧姐的承诺,帮忙炼制好了疗伤丹,在该怎么应对宋翠芙的事情上,却依旧是毫无进展。 眼看着时间距离比武大赛越来越近,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连续熬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合过眼,张飞扬从巧姐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累的筋疲力尽,刚进小屋,就砰地一声,一头倒在了床上,什么也不想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苏醒的过来的时候,又已到了下午。 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张飞扬看门一看,是巧姐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过来了。 她是来送张飞扬回炼丹部的。 张飞扬可不敢回去,自然是摇了摇头,以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偷闲为由,表示再住一段时间。 巧姐早有预料。 她不在意的摆摆手,答应了下来,带着张飞扬来到了洗衣部的库房,道:“那这里的衣服就麻烦你洗一洗吧。前面那段时间,我们的姐妹都在帮你炼丹,衣服不知不觉已经堆积这么多了。现在每天又有那么多衣服,她们忙不过来了。” 看到库房里的衣服堆积了整整十几桶,占据了库房三分之二的空间,要是再不清理掉一些就要塞不下了。 张飞扬登时心里发苦,一百个不情愿,却不敢表露出来,假装出衣服无所谓的样子,笑着点头,算是答应了。 见张飞扬果然没有拒绝,巧姐对他的警惕性更重,哪还敢再有时间继续和他在这里聊天浪费时间,拍了拍张飞扬的肩膀,随便交代了两句,这些衣服清洗完成以后,应该放在那里,交给谁,然后,就焦急的跑回了自己的小屋,关上大门,开始了修炼。 她已经把张飞扬当成了和自己一个级别的对手,可不敢轻敌。 张飞扬哪知道巧姐的心思,见她又和以前一样,专门把脏活和累活交给自己,敢怒不敢言,仿佛回到了刚刚进入火狐宗的时候,只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提着两个半人高的大木桶,去了河边清洗衣服。 此时,正是洗衣部的姐妹一起清洗衣服的时候,张飞扬来到河边的时候,受到了无数姐妹的追捧,她们不断的上来向张飞扬搭话,借口自然都是一些关心他,喜欢他之类的话,但不知是不是巧姐提前吩咐过她们,只要听到张飞扬要求帮忙分担工作,她们的反应都很一致。 “张师兄。对不起啊。你看看我们。我们自己手里的衣服都还有很多来不及洗呢。帮不了你啦。” 张飞扬可不相信。 因为,明明很多女弟子手里的衣服只是一两件,一些女弟子留下来不走,明显是为了多了远处看看他,或者多过来搭搭讪,陪他说说话,好想其他姐妹炫耀一番,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他却没办法指责什么,更没有办法表现出哪怕一丝的不满。 谁让这里是洗衣部呢。 和这些女弟子相处这么久的他很清楚要是招惹了她们会是什么后果,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只要她们真的给自己惹怒了,那到时候她们变着法子给自己小鞋穿的话,自己留在洗衣部想要趁机思考出应对宋翠芙的策略这个想法,肯定就不能实现了。 张飞扬的选择是忍耐加上配合,以及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三板斧应对。 每天白天,他都尽可能的表现出一种很热情的样子,等到把这些女弟子糊弄的神魂颠倒,沉迷其中的时候,他就抓紧时间,一边迈力的清洗库存的衣服,一边努力思考怎么对付宋翠芙。 可惜,这样的方式,依旧持续了多日没有丝毫的进展。 期间,周一仙还来过一次。 他是听说了张飞扬成功完成了任务,回来给张飞扬道喜的,但听张飞扬居然不在炼丹部,就一个部门接一个部门的寻找。 好不容易回到了洗衣部,见张飞扬竟然还真的回来了,他大感意外,和张飞扬说了很多话。 张飞扬因为应对宋翠芙的策略始终没有进展变得逐渐郁闷心情,才总算恢复了一些。 等周一仙回去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恢复了斗志,把心思全部放在正事上,开始不再搭理那些师姐和师妹了。 因为,时间快要来不及了,要是再这样迟迟没有进展,真的要完蛋了。 幸好,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师姐和师妹对偶像张飞扬的新鲜感也已经过去了。 见她们每天没日没夜的都在讨论接下来比武大赛的事情,以及其他几部参与比赛的师兄有多么多么的帅气,多么多么的厉害,一个个眼睛放光,神采飞扬,张飞扬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才终于能安安静静,一心一意的专注对付宋翠芙的大事。 这一日,从早上起来以后,情况就不是太好。 为了能加快清洗完库存的所有衣服,张飞扬早已把清洗衣服的时间改成了从早上就开始,在河边待上整整一天,直到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回去。 这样的话,每天能清理掉更多的衣服。 但一个上午刚下来,却是依旧没什么进展,张飞扬想着想着,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都快崩溃了。 就在这时,他在清洗一件掉了一颗纽扣的衣服时,找怀里摸到了一张碎掉的纸片。 这纸片是从什么书本上撕扯下来的,只有两个字——后期。 张飞扬登时心中升起了疑惑,把纸片上的两个字看了又看,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要扔掉纸片的时候,却是突然想到了《炼气诀》。 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这两个字的字体还有大小,竟然和《炼气诀》上的文字一模一样。 “难道,这是《炼气诀》其中一页的碎片吗?” 张飞扬的脑子登时飞速的运转起来,搜索这两个字的出处。 片刻之后,他呆了一呆,脸上升起一丝疑惑,又把纸片放近了一些,目光盯住那两个字一眨不眨的仔细辨认:“奇怪。不对啊。《炼气诀》上一共就只有2000多字。我已经把那2000多字都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了。上面根本没有后期这两个字啊。” 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张飞扬浑身一颤,似是遭到了雷击一般,心中一动,激动的笑了出来,眼睛都放出了光芒,双手继续在这件道袍里摸索,似是在寻宝一般,动作之疯狂,仿佛是回到了还是流浪汉的时候。 过了三次呼吸的工夫,果然,有所斩获。 见衣袖的深处,有一处区域破了一个小洞,洞里也夹杂这一张出处一样的碎纸片,只是大小不同,上面的字也不同,张飞扬兴奋的继续迈力的摸索这件衣服。 可惜,此后,无论把衣服翻来覆去找多少遍,都再无任何收获。 张飞扬却是斗志更加高昂,把两张纸片收好,又开始摸索同一批次的其余衣服,开始了新一轮的翻找。 见一件衣服里面空空如也,他顾不得休息,立即把目标落向了下一件衣服。 就这样,找完一件再找一件,没有发现就继续再找,如此这般,循环往复了数十次,到了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西沉了,美丽的夕阳洒落下来,把张飞扬的影子拉的很长。 张飞扬却无半分欣赏美景的心情,一手提起一个木桶,就兴冲冲的返回了库房,然后,继续开始新一轮的搜索。 为了能继续获得更多的碎纸片,这一晚,张飞扬连吃饭都顾不上了,更是不愿休息,一直从黄昏时分,找到了天明时分。 等再出来的时候,见太阳都已经重新升上了中天,到了正午了,火辣辣的阳光洒落下来,将自己一身的寒意驱散了大半,张飞扬打了个哈气,去巧姐那领了早餐,简单吃完以后,就回自己的小屋休息去了。 巧姐见他疲惫的样子,还当是给他分配的洗衣服任务过重,倒也没说他什么,允许他休息一天。 张飞扬喜不自胜,却不敢休息,回到屋子里,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了两张碎纸片,放在床上,仔细的凝视。 左侧的那张纸片,他已经看过了,上面只有两个字“后期”。 张飞扬主要目光都落在右侧的那张碎纸片上,脑子快速运转,分析着上面四个字的意思:“这张纸上写的是刀枪不入。那张写的是后期。这两张纸上的字明明和《炼气诀》是出于同一个手笔,却没有在《炼气诀》中出现过。” 张飞扬微微一笑,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表示,它们应该是炼气期后期的修士所修炼的功法。换句话说,只要修为成功突破瓶颈,从炼气期初期达到后期,那么,修炼者本人就可以达到刀枪不入的效果。这应该错不了。” 说到这里,他猛然间想起了宋翠芙在与摧心匕接触时,眼睛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的情景,心中更加肯定,越来越兴奋。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的话,就不能解释宋翠芙当时的情况了。内门弟子的修为都是炼气期后期。应该就是这样的。只是,现在只有炼气期后期练成以后的效果,却没有通过如何修炼灵气,才能达到这样的功法。这中间的空缺该怎么填补呢?去向宋翠芙身上偷吗?” 张飞扬摇摇头,感觉这个方法并不靠谱,危险性实在太大,失败的概率远远大于成功,自己决不能去冒这种成功率无限接近零的险。 但否定了这个提议,却也意味着要填补这个大洞,将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此时,张飞扬的感觉就仿佛是站在了一处河边,眼前是湍急的激流,更远处是通往更高修仙之路的对岸,若是不希望修仙之路就此止步,那就必须走别人架起的桥梁才行。 可惜,来自于对岸的强敌宋翠芙早已站在了桥的中心拦截。 倘若强行突破,只有死路一条。 选择委曲求全的话,那等于主动把脖子送给宋翠芙。她的手里正有一个项圈和铁链。 张飞扬越想越觉得困难,一种山穷水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困意的加重,他心里也渐渐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但要是才刚踏上修仙之路,就放弃了自己,今后要是再遇到更困难的事,岂不是更不可能成仙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越想越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桥上对他冷笑的宋翠芙,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湍急的水流,走到了一处更险峻的岸边,双眼死死盯住对岸,慢慢踏入水中,一边摸着激流中的石头,一边小心翼翼的过河。 他打算摸着石头过河,始终把希望牢牢抓在自己手中,走出自己的修仙之路。 既然炼气期后期的修炼功法能达到什么效果已经知道了,现在不就是缺失中间的修炼功法嘛,那就自己创造出来。 反正,任何修炼功法最早都不可能是天地自然孕育出来的,追溯到根源,总会有创造功法的第一人。 先辈们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捏紧了拳头,什么困顿和疲惫都一扫而空,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动起来,开始考虑应该通过什么方法,来让自己也做到像宋翠芙那样刀枪不入的效果。 他相信,只要自己做到了,那止步不前的修为也必然能突破瓶颈,达到炼气期后期。 有了炼气期后期的修为,那再碰上宋翠芙的话,他就不会那么无力了。至少,可以一战。 第四十三章 刀枪不入 对于大部分衣食无忧的普通人来说,从出生一开始就有专门的人传授各种技能,以便长大成人之后,能平平安安的生活。 这些传授技能的人身份不同,关系也有亲疏远近,但性质都是一样的。 最早的是父母,然后,就会有私塾先生负责指导。 若是交友广泛,一些年长的朋友,也将传授各种各样的经验。 即便没有什么朋友,那也可以通过阅读先人前辈留下的经典书籍,习得各种各样的技能。 等到了真正长大成人以后,若是选择仕途,考取了功名,那自然就会有各种老一辈的朝廷命官传授各种做官方面的技能。 倘若选择经商,那也会有一些家中的长辈,或是商业协会,主动来负责指导新人,应该怎么做生意,做生意上的各项规定是什么。 而若是这两种方向的路都不愿意走,那还有第三条适合大众的路,通过拜入某个老铁匠,或者老木匠之类的手艺人的门下,依旧可以获得足以在今后的人生中安身立命的技能。 修仙界虽然和凡人世界已经是互不影响的两条平行线,但至少在传授技艺这方面,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为了能让门下弟子顺利修炼成仙,以强大整个门派的实力,门内的老前辈总是会不厌其烦的教导弟子,灵气应该如何引导才最方便,灵气的运用该如何才是正确的,当遇到瓶颈了通过什么方法才可以突破。等等。 总而言之,这才是大部分修仙者最普遍的修仙方式。 有一位善待的师父负责指导,自己只要认认真真按照老师的各种引导,完成一项项挑战,根本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就可以在不知不觉间,修为一路上升,冲破一个个看似困难的瓶颈,成为实力越来越强的修仙者,直至成为整个门派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简单来说,修仙之路该怎么做,修仙之路能走到什么高度,大部分人不需要去思考,自从踏入修仙之路开始,今后的路就已经有贵人给帮忙铺好了,只要乖乖的听从引路人的指导,不犯错误,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就可以平步青云直上顶峰。 对于这些人来说,所谓的弯路是不存在的。 可惜,张飞扬从来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自从出生开始,他就是个孤儿。 从来没有人教他应该怎么说话,也从来没人告诉他,不吃饭人会就会死。 这些东西,都是他靠着想要活下去的本能,以及自己的摸索,学来的。 十几年的流浪生活让他走遍了各种各样的弯路,尝遍了各种各样的心酸与疾苦,他在码头做过纤夫,在城里当过乞丐,还在小村庄里做过牧童,甚至还在矿场做过旷工。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好好的引路人教他,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开启修仙之路以后,张飞扬还以为这个问题将不再会困扰着它。 没想到,绕了一圈,同样的难题又一次降临。 想到这里,张飞扬回忆起了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流浪岁月,却是不悲反喜,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和现在即将面临的挑战和危险相比,过去那十几年的经历真是太轻松了。 不过,张飞扬很快恢复了清醒,从长久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就将所有杂念抛开,进入了全力以赴参悟炼气期后期秘密的状态之中。 窗外冷风呼呼吹打窗户的声音,他听不到了。 柔和的烛光温暖了不大的屋子,他也感受不到了。 此时,他忘记了一切,一心都在钻研如何突破修为瓶颈的心思上。 “为什么炼气期后期的修为就可以刀枪不入了呢?他们到底和炼气期初期的修士有什么不同呢?难道只是灵气变多变强了而已吗?” 张飞扬摇摇头,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那么简单的事。 “那还能这么做呢?难道炼气期后期的弟子身体都已经练的坚硬如铁了?所以,其实从炼气期初期晋升到炼气期后期的秘密不是要继续修炼灵气,而是要通过修炼身体,就可以成功突破了?当身体变得更壮更硬,就可以了?” 张飞扬又摇了摇头。 只要想起宋翠芙那一身吹弹可破的细嫩皮肤,他就不觉得那下面藏着肌肉。 “可既然不是修炼肌肉。又不是单纯的修炼灵气。炼气期后期的修士为什么可以做到刀枪不入呢?宋翠芙连眼睛那么脆弱的部分都可以抵御住摧心匕的攻击,一定是有第三种方法。” 这个推论合情合理。 张飞扬感觉似是终于从迷茫的思路中捕捉到了一点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托住了下巴,右手托住了左手的手肘,更近一步的思考起来。 “但第三种方法到底会是什么呢?修士和凡人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凡人没有灵气,而修士有灵气。难道第三种的意思是,要像前面引导出灵气一样,把人体之中的第三种力量引导出来,就可以突破了?” 张飞扬沉吟片刻,陷入了疑惑,神色登时瞬息万变,时而激动,时而失落,时而微笑不止,得意洋洋,时而又摇头叹气,咬牙跺脚。 就这样,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飞扬希望落空,叹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道:“不对。不对。人体之中哪里还有第三种力量?是我想错了。这思路的总体方向应该是对的,但落实到具体的方法上,还是有问题。应该不是通过引导出第三种力量来突破,而是别的手段。” 想到这里,张飞扬感觉有些口渴,坐到了椅子上,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 刚把杯子放落,他却似是受到了启发一般,脸色一变,目光直勾勾的盯住空空如也的茶杯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后,他似是很不满足一般,又拿起了茶杯放在手里左瞧右看,前后打量。 等把茶杯放落的时候,再目光一扫整张桌子,将上面的瓷盘,瓷碗,以及其余器具都一一观察了一遍,张飞扬双眼一亮,因为兴奋,终于开怀大笑起来,激动的摇头晃脑:“茶杯是瓷作的。盘子和碗也是瓷作的。瓷就是这些器物的根本,而修士的根本就是灵气。” 张飞扬站起身来,手上拿着杯子继续把玩,目光离开,无目的的看向前面的窗户,一边缓缓踱步,一边喃喃自语:“也就是说,炼气期后期修士之所以能做到刀枪不入,并不是说他们和炼气期初期修士的身体不一样了。关键还是得从灵气上找原因。” 张飞扬点点头,思路更加清晰,似是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法,快要将所有秘密洞悉清楚了,神采飞扬,笑容更加自信。 “若只是灵气增强,最多让内脏更强壮,身体素质更好,却做不到刀枪不入。也就是说,关键是灵气的运用方法上需要产生变化,做到某方面的加强。而炼气期初期修士能运用灵气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就是疗伤,要么就是操控法宝。” 张飞扬冷哼一声,一种拨云见雾的感觉弥漫心间,突然心神一动,两眼一闭,将整只右手之中的灵气引导了出来,涵盖在了手掌表面。 此时,从外表看,他的右手和凡人毫无分别,但只有张飞扬自己心里清楚,这只手仿佛是戴上了手套一般,已给灵气严密的覆盖起来。 就在这时,他走回桌子,左手把杯子啪的一声往盘子上狠狠一砸,盘子与茶杯登时一起碎裂,化作一片片锋利如刀的散片。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所谓的刀枪不入,其实应该就是这个。” 张飞扬眼中突然闪过一道果决之色,覆盖了灵气的右手往其中一块有锋利切口的茶杯散片上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响,不费吹灰之力,已将那散片拍成了齑粉。 至于他的手,竟是毫发无伤,似是刚刚拍的不是锋利如刀的茶杯散片,而是一团烂泥。 见指尖到手心,再到手腕区域,果然无一丝伤口,张飞扬心中大喜,却不敢松懈,啪啪啪啪,继续尝试,将余下的盘子散片和茶杯散片都拍成了粉末。 确认手上的确无一丝创伤,自己的思路得到了真实的印证,张飞扬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但才过了片刻,想到即便已经走到可以刀枪不入,却依旧无法突破,他却又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不对啊。我明明走对了路。解开了刀枪不入的秘密。修为不是应该突破才对吗?怎么还是感觉和以前没变化?” 就在这时,张飞扬却笑了,轻轻敲了敲脑袋,不再犹豫和疑惑,回到床边,盘膝打坐,开始了修炼。 因为,他才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若是仅仅通过将灵气从体内引导到体外,将身体的某一个部分包裹起来,做到像刚才保护手掌一样保护自己,那根本谈不上刀枪不入。 万一有个人在背后突然偷袭,一刀或者是一剑砍中了修士没来得及用灵气保护的区域,那岂不是轻易就给别人杀死了? 所以,这不是刀枪不入,真正的刀枪不入应该是,全身上下,毫无破绽,身体的每一个位置都有灵气保护,灵气会像一层看不见的护罩一样,套在炼气期后期修士的身上,这才能体现出炼气期后期修士的强大,也完全与张飞扬当初面对宋翠芙时感受到的压力相符。 抓住了这个重点,张飞扬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赶紧开始修炼,试着将身体各处的灵气一点点的引导出来,释放到体外,努力形成护罩,将自己保护起来。 第四十四章 炼气期后期 要做到真正的刀枪不入,全身上下毫无一寸的破绽,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行动起来,却难上加难。 因为,没有修炼功法可以阅读的关系,也没有善意的内门弟子愿意指导,张飞扬全靠自己摸索尝试,虽然方向终于弄对了,也大概了解了应该如何去做,但并不知道什么方法才是最有效,最快捷的,所以,他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试着引导。 先是将最为擅长的两只手掌内的灵气引导出来,然后,张飞扬再试着引导出与手掌最近的手臂区域的灵气,希望能借着两处地方相近的关系,强行把灵气引导出来以后,连接起来。 如此一来,所谓的刀枪不入就暂时做的有点像模像样了。 这感觉就和双手之上套了一双带着护腕和护臂的长筒手套一样。 和没有灵气包裹的双腿相比,能明显的感觉到手臂上的知觉变得更灵敏一些,能对风的来向,速度,以及力量有更准备的反应。 完成手臂和手掌区域以后,张飞扬试着把重心转移到双腿位置。 因为,他觉得四肢区域是最容易引导出灵气的区域,既然如此,那对于完成整个间距任务来说,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由浅入深,从易到难,这样才能循序渐进,渐渐完成修为的突破,成为炼气期后期的修士。 这种情形和凡人世界里的练武之人锻炼肌肉的原理差不多,四肢的肌肉是最容易锻炼的,而相反,腰上,或者背部的肌肉是最难练的。 此时,张飞扬就用自己的行动,印证了这一点。 他只是多用了一顿饭的时间,就已经重新将双腿和双脚之中的灵气都顺利引导了出来,然后,将其顺利的连接在了一起,护在了体外,给人感觉仿佛是穿了一双高筒战靴一样,只是,和战靴相比,这种报复可是没有任何重量的。 此后,他才把重心放在了最难,也是灵气覆盖面积最大的一片区域,头脖子开始一直到腰部以上的这一块区域。 张飞扬先选了一侧的肩膀做突破口,成功引导出灵气以后,就将肩膀以下区域的灵气一点点的往下引导,试着先将一侧的手和脚,臂和腿这四块区域的灵气,通过肩膀和腰肋区域灵气的协助,连成一片,等顺利完成一半身体的灵气覆盖,再进行另一半的工作。 “嗯?怎么会这样?” 张飞扬突然一愣,停定下来,呆了一呆,有些失神。 因为,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和压力扑面而来,化作一股强大的阻力,试着阻止他这么做。 他越是引导出灵气与这股无形的力量抗衡,就发现受到抗衡的力量变得越强。 而相反,他越是不去对抗这股力量,这股力量又会变得越弱。 张飞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不敢乱来,停定下来以后,见无形的阻力也消失了,考虑了片刻,试着激发出一丁点的力量,以最小的代价,最慢的速度,偷偷瞒过这股力量,将手臂,手掌,腿部和脚上的灵气连接起来。 可惜,如此这般小心翼翼的试了三次,竟是一次也没成功,都在半途就给那阻力发现了,然后,再也无法引导出更多的灵气。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他哪知道,这其实是一种身体自身发起的安全信号,在警告他,不可以再继续了,再继续的话,身体就要崩溃。 一旦身体垮了,多少修为都会流失干净。 毫不知情的张飞扬只以为这是一种幻觉,就仿佛是当初遭遇心魔时的感觉一样。 他沉吟了片刻,略思索了一番,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强行试着冲破这层阻力。 在砰地一声响中,结果自然毫无悬念。 噗的一声。 张飞扬仿佛感觉身体像是掉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坐着的姿势,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五脏六腑似是同时商量好的一般,不约而同的炸开,留下一个个巨大的窟窿。 张飞扬哪见过这种情况,惊的目瞪口呆,三魂六魄去了二魂五魄,登时从头凉到了脚,即便不知道到底发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却也敏锐的意识到了危险,哪还敢耽搁,拼着快要昏死过去的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粒疗伤丹服下。 这差点要了他命的危险才终于稍稍缓解。 感觉到内脏的伤势不再继续加剧,五脏六腑也不再产生新的爆发,张飞扬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一颗颗如黄豆一般大的汗珠,重新坐起,两眼一闭,开始引导灵气治疗伤势。 至于手臂,手掌,腿部和脚上引导出来,已经互相连接在一起的那两块灵气保护,他已无心再去分神照顾,自然早已把灵气撤走,重新引入体内,往刚刚内脏出现严重破裂的窟窿上凝聚过去,一点点的治疗伤势。 就这样过去了整整一天,张飞扬才筋疲力尽的完成了伤势的资料,到了中午的时候,连早餐和午餐都顾不得吃,砰地一声,倒头大睡,抓紧时间休息。 吃了这一次亏,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小心谨慎了很多,去巧姐那把早餐,午餐和晚餐用一顿饭的工夫一起消灭干净以后,就赶紧回到了小屋内,试着要继续修炼。 但才刚刚盘膝坐下,想到了昨晚的情况,张飞扬又停定下来,陷入了沉思。 “等等。我的疗伤丹可不多了。那都是这次帮巧姐炼丹的时候,多出来的几颗。要是不弄明白昨天那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我可消耗不起。可不试着突破那层屏障的话,就不可能完成刀枪不入的效果。一直做不到的话,我就一直不能提高修为。我没时间了。” 张飞扬越想越是犯难,越是犯难越是不甘心,思潮如海一般翻动,一个奢侈的想法渐渐成形。 “对啊。疗伤丹只有在我受伤的时候使用才有效果。但我为什么会受伤呢?不还是身体素质不行吗?如果我的身体变得更强壮的话,不就可以尽可能的减少再受伤的可能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跳下床来,跑出屋去,找巧姐,拜托她把周一仙叫来。 此时,距离比武大赛已经不足半个月的准备时间,巧姐全身心都落在了比武大赛上,哪有心思去理会张飞扬想要干什么,听到张飞扬的要求,自然一口就回绝了张飞扬,但也没有让张飞扬太失落,白了她一眼,找了个女弟子帮忙去请周一仙回来。 张飞扬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一天之后,周一仙在一名洗衣部女师妹的带领下,返回了洗衣部,见到了张飞扬。 张飞扬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小屋,关上了门以后,开门见山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周师兄。帮我个忙。接下来的这一月,你采药的时候,能不能每天都多采一些药性只有十年以上的药材给我。不用去多危险的地方,只要你量多就可以。我最近身体不好,想补一补。” 因为,这些时间忙于修炼,张飞扬吃饭时间不规律,睡眠也远远不够,偶尔还有失眠,早已精神相当萎靡。 所以,周一仙倒也没有怀疑,将张飞扬略带憔悴的脸端详了一番,不等张飞扬反应,已经离开了洗衣部,头也不回的赶回采药部,将库房里一些平日里多出来的,药性还达不到百年要求的药草都装在了一个布袋子里,给张飞扬送了过来。 张飞扬心中感动,和他说了很多话,两人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等到了晚上,吃过了晚餐,重新把自己关在了小屋内以后,他不再耽搁,拿出小火炉,啪的一声,点燃以后,就将周一仙带来的所有药草一起倒了进去,煮了一锅药汤,美滋滋的喝完,然后,才开始继续引导灵气连接成一体的修炼。 此后的每一天,张飞扬都是这样,白天多多休息,补充睡眠,等从周一仙那拿到了药草,再关上大门,在里面独自提炼这些药草从的精华,通过药汤的滋补,强筋健骨,把本就不弱的身体素质一次次的提升上来。 就这样,一天接着一天的苦练,一页接着一夜的坚持,过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他终于成功破开了阻碍,将半个身体的;灵气上下贯通,在体外连成一片,仿佛是穿了半件衣服一样,能保护住大半的身体了。 与此同时,成功冲破了那股无形之力的阻碍以后,张飞扬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的暴涨,远远超出原来炼气期初期的数量和强度。 又过了七天以后,当张飞扬从床上第七次睁开了眼睛的时候,表面上看,他和凡人并无区别,但若是用锋利的刀剑去攻击,或是用法宝强行碰撞的话,已无法轻易的让张飞扬受伤流血了。 因为,他终于成功完成了把灵气引导出体外,连成一体,仿佛护罩一样,保护好全身的一种特效,刀枪不入。 张飞扬的修为也终于完全突破了瓶颈,成了炼气期后期的高手。 他忍不住颔首大笑,狂奔出屋,一口气奔行了数十里,竟是也丝毫感受不到疲劳。 “对了。我看宋翠芙可以攀爬崖壁的时候,如履平地。不知道,我现在可不可以,试试看。” 停定下来以后,猛然间想起第一次见到宋翠芙时的震撼,张飞扬看了一眼河边的一座崖壁,不是太高,只有七八丈,算是火狐山里连山峰都算不上的矮峰。 他却是兴奋的跃跃欲试,深吸了一口气,刚奔到近处,轻轻一跃,准备攀爬崖壁,身体就已如射出的利箭一般,弹射到了三四丈的高度,登时大吃一惊,仿佛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独一无二的秘密一般,开心的傻笑起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在这层灵气护罩覆盖了身体以后,我的身体会变得轻盈如羽。这就难怪宋翠芙攀爬崖壁那么轻松了。因为,身体变轻了,但速度也力量还在,所以,下落的时候,也会慢慢飘行,潇洒飘逸,仿佛天外飞仙。” 就在这时,张飞扬还没来得及平静下来,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下落时分没能控制好力道和距离,落在了洗衣部湍急的那条河里,正担心要落入水中,回岸边的话,会相当费力,甚至是危险。 突然间,张飞扬却是呆了一呆,展颜一笑,所有压力一扫而空,兴奋的话都说不话来了,只是低着头,不停的用脚踩踏着水面,仿佛是个孩子在水塘里玩水一般,越玩越起劲,越玩越兴奋,竟是足足玩到了太阳下山,夜幕降临,才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小屋。 原来,他发现,有了这层灵气护罩的保护,对他的好处可不只是身体变轻,刀枪不入而已,就连在水上也可以做到如履平地。 只要灵气护罩没有破开,根本不需要担心会掉进水中,整个人会在水面之上稳如泰山。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却没有持续几天。 当张飞扬兴奋的一夜睡去,才刚刚睁开了眼睛,去屋外呼吸一下新鲜空间,回味昨天修为突破时的喜悦,从内门那里就传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原定于几天之后才举行的比武大赛提前了,日期改到今天的下午,上午负责给六部做大会的准备工作。 按照原定计划,张飞扬本来设想好的是,利用最后几天时间,好好思考该怎么对付宋翠芙的法宝无痕带。 这下好了。 他没时间了。 来不及去想了。 第四十五章 瀑布 和他同样感觉时间紧迫,打乱了计划的人,还有整个六部的所有弟子。 上到六部的头领,下到不参与比赛的弟子,都一个个瞠目结舌,不知道内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把比赛的事情急着提前,明明距离开赛不就差几天而已了吗?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因为,知道原因的内门弟子,根本就不会和外门弟子解释。 而不知道原因的外门弟子,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也找不到可以询问的对象。 这就造成了整个外门弟子的恐慌。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火狐宗似乎笼罩在了一层很重的阴影之中,似乎最近即将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要发生。 但具体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确定。 一时间,这种感觉登时成了整个外面弟子心里的共识。 不过,内门就是内门,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外门会有这样和那样的疑惑与不安,才过了一个时辰,内门那边就派过来一批弟子,开始指挥起外门的弟子搭建比武大赛的场地,为下午的正式比赛做准备。 在面对外门弟子的质疑时,他们的回答也客官合理,称是比赛结束以后,内门即将全力出动,去猎杀一头早已看上了很久的妖兽。 一旦成功,火狐宗将大力扩招内门弟子。 这一次,宗主的把握很大。 但是,这妖兽的距离太远,来去一次,再加上和妖兽搏杀的时间,最起码也要一年左右。 因此,为了能尽早的出发,内门经过多次的商量才做出了将比武大赛提前的决定。 至于为什么连几天的时间都要提前。 内门也给出了更合理的回答。 他们收到最新消息,和他们相邻的越国,也已经有修仙门派知道了那头妖兽的位置,火狐宗不愿意给别人抢了先,这才紧急下达了命令。 当然了。 本来他们是完全可以取消这一次的比武大会的,但考虑外门弟子进入内门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年时间,为了不让外门六部的六个首领留下遗憾,火狐宗才依旧决定保留这一次的大赛。 就这样,在听了内门弟子的解释过后,整个外门六部的气氛才终于恢复了往日比武大赛时的兴奋与热闹。 六部弟子一个个斗志昂然的帮忙搭建赛场,准备食物和各种需要的物品。 内门弟子坐镇指挥。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努力,一个占地三十四丈的赛场就在采药部与炼丹部之间的一块平地上搭建好了。 这处位置处在山腰区域,是两大外门之间的必经之路,也正好连同着其余四部的上山之路,又地形宽广,周围还有一条瀑布从山顶垂落下来,风景秀丽,阳光洒落下来,整个赛场之上都给映照的水汽蒙蒙,阳光灿烂,仿佛是人间仙境一般,正是最佳的比赛选地。 建造好了会场以后,比赛也正式开始进入流程。 首先是登记参赛的人员。 宋翠芙负责登记。 见张飞扬也来参加,她微微一笑,不忘多看了几眼,一副极其关心张飞扬的样子,引来了一大群师兄弟的羡慕与不满。 但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在看向张飞扬离开的背影之时,有那么一瞬间,宋翠芙充满关怀的眼神中,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光。 此时,她表面上一副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的样子,在给剩下的五个六部头领做登记,并给更多的外门弟子科普,比武大赛上的各种规则,比如战斗的时候,不可以出手太重,火狐宗看重的是点到为止,但在内心的深处,却仿佛遭受到了莫大的冲击,连心跳都有些加快了。 因为,在她看来,当日没能让张飞扬服下咬虫,遗憾不已,后来,等那些洗衣部的女弟子离开了,试着再赶回来找寻张飞扬,却也迫于天色太暗,失败了。 于是,自那一日开始,她就亲自或者委派自己在六部的其他奴仆去张飞扬失踪的位置查找张飞扬的下落。 没想到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宋翠芙思来想去之后,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张飞扬是那一晚生出了心理阴影,再也不敢继续修仙了,趁着夜色,逃离了火狐宗,去做回凡人了。 当然了。 即便只是如此简单的愿望,其实也实现不了。 正面挨了无痕带一击,宋翠芙料定张飞扬必死无疑,即便能拼着一口气逃出火狐宗,那也活不了多久,最后,多半是死在路边,给喂了狗。 想到这里,她才放弃了继续寻找张飞扬的心思,把下一个奴仆的目标落在了这一次比武大赛夺冠最后希望的耕种部的头领身上。 没想到张飞扬非但来报名登记参加比武大赛,瞧他的样子,似乎还是一副伤势已经康复的样子。 这个结果,大大超出了宋翠芙的预料。 因为,别人不知道无痕带的威力,她宋翠芙却是再清楚不过。 就凭张飞扬当时的修为,那一带子抽过去,足够让张飞扬当场死亡了。 即便张飞扬意志力过人,身体比一般的修仙者更强壮,也绝不可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健康的程度,最多最多,也只能留住一口气罢了。 张飞扬将一辈子瘫痪在床,成一个只能受别人照顾,连坐起来都不行的活死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下床都困难的人,如今却是恢复成了能走能说话,似是没有受伤以前的健康状态,宋翠芙又哪会不吃惊,心里不掀起惊涛海洋。 这也是她多看张飞扬几眼的主要原因。 她可不是什么真的看上了张飞扬,她是希望借助这几眼的观察,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个长得和张飞扬一样的人,是不是张飞扬的什么同胞兄弟之类的人。 等把张飞扬走路的姿态清晰地刻印在脑海中,确认与往日张飞扬走路的样子完全吻合,她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此时,宋翠芙的嘴角微微一挑,美目一眯,突然冲着面前的一名外门弟子展颜一笑,惹来了一大群其余外门弟子的起哄。 他们一个个羡慕嫉妒的不行,为没能被宋翠芙看上摇头叹气,失望至极。 那个突然给宋翠芙送来微笑的外门弟子,则脸上一红,傻笑的不停,把胸膛高高挺起,准备迎接宋翠芙又甜又糯的仙音。 他们却又哪知道,刚才宋翠芙的一笑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连宋翠芙自己也没察觉。 因为,在确认张飞扬真的活了过来以后,她一边为这样的结果感到震惊,一边却又为张飞扬没能逃离火狐宗放弃修仙暗暗庆幸。 与此同时,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危机感在脑海之中闪过。 宋翠芙准确捕捉到了这丝危机感的源头,及时找到了解决危机的方法,自然心中喜悦,忍不住要眉头舒展,如绽放的花儿一般,露出笑容来。 小结巴。看来以前,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你能起死回生。看来已经成功练成了《炼气诀》成了炼气期初期的修士。这才多少天啊。这么好的天赋,成为内门弟子估计也不会太久。要是现在不制住你,确立我们的关系,等你做了内门弟子,还得了?我肯定一天都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宋翠芙登时收起了笑容和登记手册,越想越觉得紧迫,哪还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做登记和科普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白了眼前的所有男弟子一眼,头也不回,收拾起东西就走。 她要找张飞扬再单独淡淡,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把和张飞扬的主仆关系确定下来,才能放心。 此时,张飞扬全然不知道这些,刚来到会场,挤入了人群,就给一个熟人拉走了。 看着周一仙一脸兴奋的样子,张飞扬抬头看看前面,是一片断崖,更前方就是从山顶如帘子一般垂落下来的瀑布,水势湍急,把断崖周围笼罩在一片水汽之中,充满了一种大气磅礴的气势。 他却登时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位好友,就是拉着自己来看风景的? “周师兄。你这么兴奋的拉我过来。不会是来陶冶情操的吧?”张飞扬抬手一指近在眼前的大瀑布,问道。 周一仙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指着瀑布冲他霎霎眼睛,道:“当然不是了。我有这么无聊吗?张师弟,我几天前无聊之下,走到了这片瀑布附近,在这片断崖下面,无意间发现了一棵300年的药草。我大胆的下去采摘了。结果,掉了下去。你猜怎么着?” 张飞扬吓了一跳,登时低头看看断崖下方湍急的瀑布,再把周一仙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确认周一仙的确还好端端的活着,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勾起了一丝好奇,略一沉吟,回道:“周师兄。瀑布下面应该有什么东西,对吧?不然,什么也没有的话,你已经摔死了。” 周一仙点头大笑,对张飞扬竖起了拇指,道:“你说的没错。张师弟。在断崖下边差不多五六丈的地方,有一棵大树。那棵树是从崖壁里斜长出来的。大树后面是一个山洞。里面什么也没有,却有很多人住过的痕迹,我估计应该是火狐宗的弟子以前避难的地方。有没有兴趣现在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张飞扬笑着摇摇头。 现在,他正为如何对付宋翠芙的法宝无痕带而发愁,去山洞探险这种事,完全没有心思,谢过了周一仙的邀请,就返回了比武大赛的会场。 此时,宋翠芙也刚刚抵达会场,见张飞扬已在人群中,冲着他微微一笑,走上看台,与几位其他内门师兄商量了一下,登时选出了一名严肃的师兄走上看台,宣布了比武大赛的正式开始。 “现在我宣布。根据大家登记以后,我们几个评委的抽签结果。第一场,由炼丹部的张飞扬对阵洗衣部的巧云。请二位上场。其余人等,坐到远处的席位上安静的欣赏比赛,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 第四十六章 比武大赛 此言一出,除了宋翠芙和几个内门弟子落在的主席台,其余三个方向落座的外面弟子登时兴奋的欢呼起来,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声势如浪一般,一次高过一次,瞬间就把比赛的气氛推向了**。 有支持张飞扬的一群新入门不久的外门女弟子,自然也有为巧姐摇旗呐喊,声势不弱的师弟的师妹。 总而言之,双方的观众还未见张飞扬和巧姐上台开战,就已经针尖对麦芒的怒吼起来,仿佛是一群即将冲上战场的士兵一般,比张飞扬和巧姐这两个当事人都要兴奋,激动,热情高涨。 巧姐对这些早已习惯,走上看台的时候,落落大方,保持着自然的微笑,眉眼间信心满满,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 张飞扬就显得有些拘谨了。 他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热闹的场面,更没见到有这么多人支持自己,虽然心里保持着冷静,知道这些支持的人里真正出于真心的,恐怕除了喊声最响的周一仙之外,就再没有别人了,但还是难免受到了一些影响,不禁热血上涌,想要拿出实力,回应这些人的期待。 但就在这时,宋翠芙似是对他充满了期待,对他投来了期许的目光,微微一笑。 张飞扬登时心中一沉,打了个冷静,仿佛给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一瞬间从热血上头的状态,恢复了清醒。 是啊。 我参加比武大赛是迫不得已。 根据火狐宗外门的规定,每一年的比武大赛,身为六部的头领必须参加,不能弃权,不然的话,以后就等于自动放弃晋升内门的资格。 如果没有这样的规定,我根本不会参加。 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应该考虑如何战胜巧姐,而是,尽快结束比赛才对。 能不拿出实力最好。 这样的话,宋翠芙就无法清楚的了解到我现在已是和她同一个境界的修士了。 如此一来,她对我就会保持轻视,那真正再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战胜她的可能性就会提高一两成。 想到这里,张飞扬回了巧姐一个自信的微笑,却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什么比武大赛啊,只是机械式的拱拱手,回应观众的期待,表现出一副要全力以赴比赛的架势,但内心早已开始思考该怎么全身而退了。 巧姐可不知道张飞扬的心思,见张飞扬笑容越来越自信,只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立即心神一动,引导出灵气,伸手一摸,正要掏出法宝开始攻击。 突然间,张飞扬脸色一变,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竟是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个结果,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众人登时大吃一惊,给这诡异的画面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不明所以的外面弟子最先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议论起来。 “我去!真的假的啊?巧姐的实力已经到了这样恐怖的地步了吗?看来今年的优胜就是她莫属了啊。” “是啊是啊。这也太夸张了。巧姐只是做了一个把手放进衣袖的动作,我都没看清她做了什么。也太快了吧。” 人堆里的周一仙即便担忧张飞扬,却也忍不住参与其中,将兴趣放在了巧姐是如何取胜的手段上。 因为,张飞扬只是吐血倒地而已,比武大赛规定点到为止,不可以重伤或者击毙对手,那会被取消资格。 他相信巧姐在火狐宗那么多年的资历,不可能犯那么愚蠢的错误。 张飞扬的情况多半只是和雷声大雨点小的天气一样,看上去很夸张,都伤的吐血了,其实伤势并不重。 果然,他才刚刚倒地,主席台上就有一名内门男师兄冲了过来,蹲在张飞扬面前,伸手按住他的头顶,打入一道灵气查探张飞扬内部的伤势。 见张飞扬体内竟完好无损,吐血只是因为舌尖破开了一个窟窿,用灵气治愈的话,半个时辰就没事了,他登时就明白了张飞扬不是喜欢巧姐故意放水,就是自知实力不济,不想真打起来,输的太难看,才故意这么做的。 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故意这样输给巧姐,并不丢面子,到时候完全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巧姐太厉害,自己不是对手。 等于是给了自己一个实力不如别人找个台阶和借口。 他心里对张飞扬狠狠鄙视了一下,然后,就一脸不满的回了主席台。 其余内门弟子见他回来,自然要问个清楚。 可他却不敢把自己挖掘出的真相揭发出来,只说出了张飞扬最希望得到的那个答案。 “张飞扬果然受伤了,只是不太严重。没事。多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康复的。今年巧姐的希望应该很大。” 因为,每一年过来监督和主持的内门弟子都不是关系太好的一群人,甚至还会故意找一些对头。 这么,才可以保证比赛的几个评委不会出现故意偏袒一方的情况。 他自然也就不会去主动制造话题了。 道理很简单。 要是他真敢把张飞扬故意落败的真相说出来,单单是观众席上的外门弟子到时候抛来的各种刁难话题,就已经很难应对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几个和他关系不对的对头师兄和师姐。 这几个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老喜欢和他唱反调,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才一直没有发作。 倘若他先制造了话题,好了,到时候能不能避免引火烧身都很少说。 这自然不是他希望发生的。 所以,他考虑了片刻,还是做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回答。 在他看来,反正只要忍受到比赛结束就可以回去了,犯不着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外门弟子张飞扬,去和其余几个对头再闹更多的不愉快。 那几个对头见他说的如此保守,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都出于同样的心思,都没有选择深究,追根问底,而是很快宣布了结果,恭喜巧姐的胜利,然后,发出通知,让下一场的对手做好上场的准备。 在这些人里,只有宋翠芙对这个结果信以为真。 因为,别人不知道张飞扬为什么会突然吐血,她却很清楚。 张飞扬可毕竟是不久前挨了她的法宝无痕带攻击的人啊,当时张飞扬还只是一个凡人,即便他现在修为已经到了炼气期初期,治疗好了伤势,但他已经把修为稳定在炼气期初期了吗? 宋翠芙本来心中不能肯定,但见张飞扬尚未开打却已经吐血,登时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张飞扬修为不稳,所以,利用灵气治疗无痕带产生的伤势出现了反复,吐血是他刚才试图动用灵气,引起旧伤发作的产物。 想到这里,她再次看向场中,用一种已把张飞扬从内到外完完全全看穿的目光,传递出了一些只有张飞扬才懂的信息——小结巴。是不是很疼啊?乖乖当师姐我的奴仆,以后,你就再也不会疼了。 张飞扬哪抵受得住给一个漂亮少女如此火辣辣盯住的目光,登时脸上一红,低下头来,似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起身来以后,在一片嘘声中,灰溜溜的逃出了会场。 周一仙追上来要安慰他几句。 张飞扬却摇头拒绝了,装出一副失败以后,很不甘心,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样子。 见周一仙信以为真,转身离去,张飞扬也赶紧转身往山脚的方向逃去。 此时,他依旧没能想出任何应对宋翠芙的法宝无痕带的方法,只想趁着无人注意,尽快返回洗衣部的小屋中,躲一躲。 为此,他可以往人多的地方走,离开了宋翠芙的视线以后,才加紧离开会场,却刚到了会场的大门,身后已经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结巴。你要去哪呀?” 张飞扬心中一沉,额头登时渗出了一滴黄豆大的汗珠,陷入了紧张。 不用猜也知道,是宋翠芙追来了。 看来,想要趁着宋翠芙分身无暇的工夫重新躲回洗衣部是不行了。 果然,宋翠芙没有让他失望。 张飞扬刚刚擦去汗珠的时候,唰的一下,一道粉色人影已从他头顶飞跃过去,落在会场入口的方向,将他牢牢挡住了去路,正是铁了心要逼他服从的宋翠芙。 见宋翠芙脸上挂满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张飞扬的心却凉到了谷底,脑子飞速的翻转起来,各种思绪如潮水一般一齐涌入了脑海之中。 在这里就突然出手和她再次撕破脸皮? 不行。自己练能进攻的法宝都没有,肯定死路一条。即便修为已经和她一样了,但没有法宝,不能进攻,只是个靶子。 那难不成要假装答应她?然后,趁机靠近她,再利用凡人世界里常用的武功对她进行偷袭? 也不行。她那么聪明谨慎,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果我是她的话,肯定会先用无痕带把我捆住,让我失去行动能力,再强迫我吞下。或者干脆将我打伤,在按住我的头,让我服下妖虫。 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能怎么办? 张飞扬脸上面无表情,一副沉着应对的样子,心里却越想越急,早已如一团乱麻了。 因为,他发现现在应对宋翠芙真的是太早了,无论选择答应,还是不答应,都毫无胜算。 但要是就这样放弃,又不是他的风格。 “小结巴。师姐问你话呢。难道你没听到吗?是不是刚才的伤势伤到了脑子,让师姐来帮你好好看看。” 又思虑片刻,见宋翠芙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已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一副担忧关心自己的样子,越来越近,张飞扬压力山大,后背的衣服湿透了一半,正不知道怎么办了,突然间,想到真正关心自己的周一仙,心中一动,抬手往前面一指,结结巴巴,笑着给出了答案。 “师师师姐。我想去看看瀑瀑瀑布。我走走走走的方向,不对吗?” 这个答案让宋翠芙始料不及。 她呆了一呆,停定下来,突然发觉猜不透张飞扬的心思了,沉吟片刻,素手指向张飞扬身后的方向,给他指明了瀑布真正的位置。 张飞扬感激的抱了抱拳,转身就走,往瀑布方向慢慢的行去。 为了让宋翠芙相信他刚才是真的旧伤发作吐的血,伤势还没完全康复,他还可以一手捂住了胸口,表现出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宋翠芙实在想不明白张飞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不担心他会有办法逃掉,见张飞扬去瀑布的心思坚决,自己劝了几次,也没有,倒也心中勾起了一丝兴趣,笑颜如花的跟着过去。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在走了一顿饭的工夫以后,终于来到了周一仙刚才带着张飞扬来到的这片断崖边。 张飞扬走在前面,宋翠芙走在后面。 张飞扬到了崖边,也没停下的意思,反而突然加速,回头冲宋翠芙笑了一笑,双足一跃,纵身跳下了断崖。 第四十七章 灵石棒 这断崖位于瀑布中段,距离瀑布主干只有三四尺左右,几乎近在咫尺。 张飞扬这一跃,登时人影全无,淹没在了湍急的瀑布之中,让宋翠芙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宋翠芙的心中也大受打击。 即便断崖只在瀑布的中段区域而已,但此断崖的高度少说也有三四十丈。 在这么高的位置一跃而下,只有炼气期初期修为的张飞扬还能活? 她不用想,也猜得到什么结果。 粉身碎骨是必然。 至于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尸体,那就说不准了。 谁让这瀑布声势如此之大呢? 想到这里,她越想越气,就仿佛是自己的孩子突然进入了逆反期一般,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火喷薄而出。 但张飞扬毕竟不是她的孩子啊。 宋翠芙自然不会像是真正的母亲一样会原谅他,只会恨的他更深。 只要想到张飞扬最后跳崖时那回眸一笑,宋翠芙就气得娇躯颤抖,脸色通红,恨不得将张飞扬活剥生吞泄愤:“小结巴。你就这样不愿意做我的奴仆吗?我承认,我是嫉妒你的才华,我害怕你哪一天超越了我。但是,我也没说过让你做我奴仆,我就虐待你啊。”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突然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冷冷的盯住断崖方向。 “可你为了反抗我。居然宁愿选择自杀。死之前,甚至还笑话我。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既然你活着的时候怎么都不愿从我。那你死了,可就由不得你了。我要把你的尸体分割成六块挂在外门六部的门口,让所有人知道反抗我的下场!” 说到这里,似是终于从张飞扬那得到了满足,宋翠芙恶毒的一笑,轻盈的身子轻轻一跃,就到了断崖边。 低头一瞧,见下面果然白茫茫一片,除了激烈奔涌向下的瀑布,什么也没有,张飞扬的半个影子也找不到,她哼了一声,莲足轻轻一点,登时化作一道红光,落在了瀑布之上,踩着瀑布,似是冲浪一般,向瀑布下边追去。 因为,宋翠芙的修为已经是炼气期后期,所以,她把灵气引导出来,保护住了全身以后,就具备了能在水上行走的本领,再加上有了灵气护罩以后,身体会轻盈许多,宋翠芙这才敢踩着瀑布跟着跃落下来。 这么做,她也是想能尽快的找到张飞扬的尸体,免得时间长了,张飞扬尸体给冲到河中的哪里都不知,再要找的话,可就麻烦了。 不过,她这样做自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此时,张飞扬可不在瀑布底部,更没有摔的粉身碎骨,当场惨死。 为了能逃得性命,暂时获得一些喘息的时间,他才选择跳崖的。 张飞扬想起了周一仙跟他提到过的山洞,正好利用了起来。 从崖壁上跃落下来的时候,张飞扬就没有引导出灵气,形成护罩,保护自己。 因为,跃落的最后一瞬间,站在崖壁上的他低头向下望过一眼,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洞穴,尽收眼底的只有漫天的水汽和湍急的瀑布而已。 张飞扬登时做出判断,这个山洞恐怕洞口很小,而且,位置一定在瀑布的内部,就如同水帘洞一般,倘若只从外面看,是根本发觉不了的。 同样的,若是释放出灵气,形成护罩,保护全身的话,这一跃,自然危险性是什么了,却也难以到达洞穴了。 因为,炼气期后期修士的一向能力踏水而行,在正常的情况下,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能力,却在这个关头,反而成了最大的阻力。 这种情形就像是,水里有一条鱼,手上又没有鱼竿,想要抓鱼,只有亲自跳下河,去抓而已,但若是始终只能在水面上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鱼的。 果然。 一切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 他落入瀑布之中的时候,尚无任何感觉,只觉得头顶传来一股大力,不停的将他往下带。 这样的力道在持续了两次呼吸以后,突然砰地一声,骤然间消失不见,一股巨大的托力将张飞扬的身体稳稳的固定在了一个平台上。 这平台不大,只有一两丈宽,两人左右的高度,正是一个洞穴的入口,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张飞扬下落的位置处在平台的左半边,抵达的时候,半个身子都落在了外面,差一点就到不了洞穴了。 因为,刚才他往下跳的位置正是周一仙先前站过的,倘若没有谨慎考虑之下,随便选个位置跳下来,张飞扬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由此可见,这山洞有多隐蔽,若非周一仙运气逆天,张飞扬行事谨慎,始终保持着冷静和高度的观察力,一般人,几乎不可能找得到。 但到了洞穴以后,张飞扬却也没对洞穴里有什么大感兴趣。 他知道宋翠芙有多难缠,远远强过项东和霍丹,只消把瀑布地下的河中兜上一圈,确认没有自己的尸体,宋翠芙绝对会大起疑心,逆攀瀑布,一路寻找到这里。 若是自己再不赶快抓紧时间,想出怎么对付她的法宝无痕带的策略,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哪敢耽搁,登时就把怀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取了出来,放在地上,摆了一大圈,开始思量对策。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那只张飞扬最喜欢也是最宝贵的小火炉。 想到它曾靠着高温的炉子表面从霍丹手里救过自己的小明,张飞扬就充满了期待,拿出火石,啪的一声,点燃以后,让火炉膨胀成可以工作的大火炉状态。 然后,他将灵气引导出来一部分,化作一个小护罩,套在了右掌上,伸手按在了小火炉已经发烫的炉子外壁上,仔细感受手掌外的灵气护罩的情况。 若是高温的火炉外壁可以破开灵气护罩的防护,张飞扬就有办法了。 可惜,期待没能实现。 整整半炷香的时间下来,手掌上的灵气护罩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个发现,倒也在张飞扬的预料之中。 他也没有气馁,只是微微一笑,就把目光落向了摧心匕和碎掉的赤霞石上。 “坏了的法宝,果然不能算是法宝了。根本不能攻破灵气护盾。看来还是得另想办法。” 张飞扬拿起摧心匕,往灵气覆盖的掌心刺去,登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大力将刀尖牢牢阻挡在了外面,不能攻破,于是,又用赤霞石砸向掌心,做了同样的试验,见依旧不行,摇了摇头,把目光落向了最后一件东西上。 那是一面圆圆的镜子,是张飞扬身上唯一能对抗法宝的东西了。这面灵石境曾经就依靠着反射了赤霞石的光芒,才创造了张飞扬战胜霍丹的机会。 可这样一面镜子,张飞扬却很清楚,脆弱的很,根本不能算做是真正的法宝,最多只能算是类似真法宝的高仿产品,就像是冒充了牛肉的猪肉,若是厨艺厉害,可以在口感上制造出极其相近的味道,但次品就是次品。 要是用灵石境去和无痕带硬碰硬,张飞扬可以清晰的看到结果,灵石境粉碎,自己再一次受伤,不得不给逼着吞下妖虫,而宋翠芙的无痕带将依旧完好无损。 想到这里,张飞扬摇摇头,皱起眉头,站了起来,望着外面湍急的瀑布,登时有种过去还是凡人之时面对自然的无力之感。 本以为成为当了修仙者,就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没想到依旧会有无力的时候,只是对象从大自然变成了相比之下更凶险的修仙环境。 但越是这样,张飞扬越是不服气,不甘心,目光坚定的望着瀑布,开始更专注的思考起来。 就在这时,张飞扬心中一动,突然微微一笑,转身回到火炉边,重新把火炉子点燃,将灵石境,摧心匕,以及赤霞石,这三件或破或次的破烂法宝放在一起熔炼起来。 小火炉红光亮起,里面登时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爆响。 过了片刻,见还有丝丝缕缕的热气从炉顶喷出,张飞扬兴奋的揭开了盖子,往里面的一瞧,一团黑乎乎的,仿佛泥浆一样的液体出现在了里面。 因为,有灵石粉掺杂的关系,这团黑乎乎的液体里还时不时有点点星光闪烁,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张飞扬点了点头,抱起炉子,走到平台边,从瀑布上借来水源,倒入其中一些,然后,双手赶紧引导出灵气,覆盖在表面,伸出炉子内,对那团快速冷却的液体揉捏起来。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对付宋翠芙的办法。 既然他身上没有什么好的法宝,只有破的或者次品,那就把它们都熔炼在一起试试。 小火炉可以提炼出精华,若是能成功的话,说不定可以在自己双手的加持之下,做出一件效果比之灵石境更强的次品法宝。 因为,摧心匕和赤霞石是不再是法宝了,但其制作的材料可不是凡间的金银铜铁,全都是和灵石境一样的灵石材料炼制的。 果然。 经过他双手和瀑布之水的共同努力,一根黑乎乎,长条形的棒子从小火炉里出炉了。 这棒子只有三四丈长,张飞扬注入了灵力以后,也没发现有什么法宝该有的神效,可能是混入了太多摧心匕和赤霞石的材料,稀释了灵石粉里的灵力,整根棒子看上去与普通的凡间棒子差不多。 但张飞扬只是拿着这棒子轻轻对着洞壁上一敲,在砰地一声巨响中,一道巨大的龟裂登时出现,然后,裂缝越来越多,蔓延范围越来越大,整个山洞都要坍塌下来了。 他吓了一跳,但随即兴奋的大笑起来,收起灵石棒和小火炉,不由分说,奔到平台边,扑通一声,跳进了瀑布之中,向下落去。 第四十八章 迎战宋翠芙 为了继续隐藏实力,张飞扬跳进瀑布的时候,依旧没有引导出灵气,保护自己。 这虽然危险了一些,但和让宋翠芙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真实的实力带来的风险相比,还是远远不如的。 毕竟,张飞扬从没和宋翠芙真正交过手,他也不知道宋翠芙到底有没有更多的法宝。 上一次霍丹藏了项东的法宝这件事还历历在目。 当时,要不是小火炉正好依靠鲜血激活,烫伤了霍丹,恐怕自己早就死了。 所以,张飞扬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更何况,高调行事也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经历过项东和霍丹这两个修仙者的教训之后,在他看来,抛头露面,大出风头这种事情,对于别人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但对于他这个没有靠山,实力又不是顶尖,修炼天赋也不好,唯一的依仗只是一个小火炉和自己的脑子的人来说,就是找死。 自从进入火狐宗以来,他都没怎么表现的高调张扬,就已经连续遭来了两次杀身之祸,加上宋翠芙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自然更不可能高调了。 不过,从这么高的地方就这样直直的跳下去,恐怕身体很容易瞬间崩溃,化作一团烂泥,活活摔死。 因此,张飞扬刚进入瀑布,就将体内的灵气全部引导出来,将内脏和筋骨全部笼罩其中,形成一个身体内部的防护罩,牢牢的保护好体内的一切。 在扑通一声巨响中,果然,身体的伤势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出现了。 皮肤裂开,鲜血止不住的喷溅出来,两股强大的冲击力从上而下,自下而上,一齐往他体内冲来,似是洪水猛兽一般,轻易就突破了他设置在体内的灵气防护罩,引发了一阵强烈的冲击波,横中直撞,让张飞扬脸色煞白,一阵反胃,差点呕吐。 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冲击波释放开来的时候,将张飞扬的灵气护罩震散,张飞扬登时感觉仿佛虚脱了一般,全身上下毫无力气,头下脚上的往水底沉去,提前做好保护的内脏和筋骨却是没有收到太多的影响,只是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剧烈震动,此外,再无更多的伤势。 张飞扬口鼻和肠胃一阵难受,心里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想划动双手,浮出水面,抓紧时间休息,一面补充体力,一面治疗略显严重的皮外伤。 此时,他的五官严重变形,鼻子歪了,嘴巴斜了,连耳朵都破了,手臂上更是出现了数道横七竖八的裂痕,鲜血正汩汩不停的往外流。 因为,出血量有些大,张飞扬的头有些晕。 他赶紧引导灵气,先凝聚到几个出血量最大的伤口,进行救治,然后,再去治疗裂口娇小的区域。 就在顺利浮出水面的时候,张飞扬的状态恢复了六成,只消再休息个一盏茶的工夫,差不多就可以顺利的和宋翠芙交手了。 可惜的是,就是这时,早已气急败坏,在河里找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未有收获的宋翠芙终于发现了他。 张飞扬从山洞跳进瀑布的时候,宋翠芙重新从瀑布底部逆流而上,按照原路爬上了断崖,从崖壁上方的位置开始把张飞扬能藏匿的位置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她正为张飞扬的莫名消失恼羞成怒的时候,再一次回到了瀑布底,一眼就看到了张飞扬,哪能再轻易放过,自然是又兴奋又暴怒的冲了上来,仿佛一把大刀,要把张飞扬给活生生的剐了。 “小结巴!你让姐姐我找的好辛苦啊!原来你没有死啊!那正好。让姐姐我亲自喂你尝尝我的妖虫!” 只见她来势汹汹,踏水而行,一步两三丈,和她距离只有四五丈的张飞扬心中一惊,不及多想,登时扑通一声,重新钻进了河里,选择避让。 等宋翠芙从头顶如风一般掠过的时候,他再重新钻出水面,长吸了一口气,为了能争取到更多的治疗时间,突然向宋翠芙提出了一个问题:“师姐。为什么你非要让我做你的奴仆?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哪里招惹你了?” 听张飞扬突然不结巴了,宋翠芙大感意外,略一沉吟,似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不答反问,笑道:“小结巴。你怎么不结巴了?难道前面那么久的结巴,你都是装的?” 这个问题,张飞扬知道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没有意义,既然宋翠芙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那不如不回答。 如此一来,反而可以让她心中产生疑惑,暂时打断她要继续出手的心思,争取多更多的时间。 想到这里,张飞扬又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师姐。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对我?你想要奴仆的话,可以找愿意做你奴仆的人。别再找我了,好吗?” 宋翠芙听张飞扬两次说话都正常了,不用想也明白了,登时咯咯一笑,似是解开了什么心结一般开心,但随即娇美的脸上就罩上了一层寒霜。 “小结巴。你以为谁都可以做我的奴仆的吗?只有我看得上的人,才有资格。而我看得上的人,都必须优秀才行。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吞下妖虫,以后师姐我保证不亏待你。你骗我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在不远的将来,你会感激我的。” 张飞扬对她的许诺可不敢兴趣,但也不会傻乎乎的拒绝,那只会激怒宋翠芙,让自己更没有时间治疗好伤势和恢复失去的体力。 权衡了一下,他给了宋翠芙一个看似很有期望的答案:“好。师姐。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你先说说,我做你的奴仆的话,会给我多少好处。”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张飞扬相信,用这种方法多半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但他错了。 宋翠芙为了让张飞扬做自己的奴仆,早已到了耐心的极限,刚才怎么也找不到张飞扬的尸体都差点要怒气爆发了,随便找个倒霉的外门弟子发泄一番,眼下终于找到了张飞扬,又还是个活人,又岂会再给张飞扬再拖延的机会? 见张飞扬一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样子,她登时就想起了这段时间在张飞扬身上多次受挫的经历,积压的怒火哪还压抑得住,瞬间爆发开来,哼了一声,素手一抬,抽出了无痕带,就往张飞扬身上抽去。 张飞扬吃亏在前,自然也长了记性,一见宋翠芙抽出腰间的带子,就扑通一声,再次钻进河里避让。 “小结巴。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 宋翠芙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额头鼓起一条青筋,更是恼怒,素手一收,再向下一抽,在啪的一声爆响中,水花四溅,宽广的河面登时仿佛给生生劈开一般,分作两股,往左右两边分开,声势滔天,惊走了一大片水鸟。 这无痕带甩出之后,本无形,落到了水里,自然也是如此,但在水里高速甩动却会留下一大片的痕迹。 此时,见一条十几丈长的刀锋形水波正以极快的速度往自己所在的河底劈砍下来,张飞扬心中大喜,保持着仰面朝上的姿势,从怀里一摸,刚取出灵石棒就双手互握在一起,横在了面前,做出防御架势。 宋翠芙不知道水底的情形,毫无防备之下,突然感觉手里一沉,只当是成功紧固住了张飞扬,微微一笑,乐不可支,素手猛地向上一拉,做了一个钓鱼之人的收杆动作。 张飞扬登时就跟着无痕带一起,从水里冲天而起,往宋翠芙的方向落去,以高打低,以快打慢,抬腿一脚,狠狠瞪在她脸上,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宋翠芙是炼气期后期修士,战斗开始之时,早已将灵气护罩施展了出来,张飞扬这一脚踢下去,虽然出人预料,又快若雷霆,还借助着体重,势大力沉,但也只是把宋翠芙踢退了两步而已。 除此之外,再不能造成任何影响。 见张飞扬落地以后,一脸的惊骇之色,宋翠芙也心中大惊,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灵石棒,不知道什么玩意,不及多想,素手猛地向后狠狠一抽,加大力量,试着要把无痕带给收回来。 张飞扬却又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之所以始终不敢和宋翠芙翻脸,他就是忌惮这无痕带,眼下借着水的痕迹,好不容易才终于困住了无痕带,自然不会再给宋翠芙任何机会。 见宋翠芙刚做出要抽回无痕带的动作,张飞扬的双手就快速的往灵石棒上摸索起来,感觉到中间区域有明显的一处鼓起,死死把无痕带握住,大叫一声,使出所有力气,摆出拔河姿势,狠狠往宋翠芙的反方向一扯,要将无痕带硬扯下来。 只要宋翠芙失去了法宝无痕带,那要对付她,可就易如反掌了。 这一下,又快又狠,张飞扬不敢有所保留,吃奶的力气也给用上了。 宋翠芙始料不及,登时就脱了手。 但她能做那么久的内门弟子,又比张飞扬修炼早那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就在这时,宋翠芙的应对超出了张飞扬的预料。 她刚一脱手,脸上才显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慌,就立即面色阴沉下来,脚下一点,身子如箭一般弹射出去,激射向张飞扬的方向。 就在无痕带距离张飞扬还有两三尺的时候,宋翠芙后发先至,已素手一抬,重新抓住了无痕带显露出来的一边,顺势一个空翻,从张飞扬头顶飞跃过去。 此时,张飞扬这一扯给无痕带带来的力道已给宋翠芙完全卸去。 宋翠芙刚刚落地,却又已发动了攻势,脚下快速连点,化作一道残影,绕着张飞扬高速奔跑起来,要将张飞扬给生生包粽子一般的困在无痕带里。 第四十九章 无痕带之争 张飞扬从未放松过警惕,见宋翠芙奔跑画圈,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哪敢发愣,突然一个掉头,方向狂奔,往宋翠芙面前冲去。 两人面对面接触的瞬间,宋翠芙一手死死抓住无痕带,身子却轻盈如羽,高高跃起,根本不予张飞扬拼斗。 张飞扬一手抓棒,一手化拳,出拳攻击,想要和宋翠芙近身肉搏,尽快解决战斗。 因为,他还有伤势在身,何况体力也不是充裕的状态,若是缠斗太久的话,对他只会越来越不利。 但见第一拳就落了空,宋翠芙避开以后,继续绕着自己,加紧绕圈奔跑,试图把自己困在无痕带里,张飞扬不敢停歇,观察了一眼她奔跑的轨迹,继续掉头,反向追击,与宋翠芙在地上划了一个反向的圈,在三四丈外远的空地上发生了第二次碰撞。 这一次,宋翠芙依旧如法炮制,未给张飞扬靠近,已早早跃起,如一片在风中的花瓣,飘落向远方,要继续从张飞扬头顶避过。 张飞扬却哪会再给她机会? 他没做出反应只是在等机会。 当宋翠芙高高跃起,脱离地面以后,他也跟着跃起,如一支飞箭,激射向宋翠芙。 宋翠芙显然没料到张飞扬也能身体轻盈如羽毛一般,登时脸色大变,愣了愣,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 因为,这是炼气期后期的修士才能具有的能力。 在她看来,张飞扬这个外门弟子,修为练炼气期前期都还没有稳定,又怎么突然会变成炼气期后期了? 难道张飞扬的实力其实一直都是炼气期后期,之所以表现的那么不堪,甚至在自己面前伪装成小结巴的样子,只是为了隐藏修为? 那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修为都那么高了有必要隐藏吗? 一时间,宋翠芙的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千百种可能性,却始终得不到有有说服力的答案。 就在这时,她还要多想的时候,突然间见张飞扬竟是已经冲到了面前,两人之间距离近在咫尺,倘若再不做出反应,怕是要给张飞扬一脚踢飞出去。 虽然她知道,即便是张飞扬的修为是炼气期后期,和自己一样,但肉体的战斗力和法宝相比差太多了,这一脚下来,根本不可能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她担心的是张飞扬手里的那根黑乎乎的,既像是法宝,又不像是法宝的棒子。 要是那棒子真是法宝,给近距离挨上一下,那她还能不能毫发无伤,可就不好说了。 何况,如此一来,更有可能丢掉无痕带,那就要命了。 在面对一个和自己修为一样,却持有两件攻击法宝的修士的时候,宋翠芙再自视甚高,也清楚,那是多大的威胁,活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想到这里,宋翠芙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哪还会在乎张飞扬为什么有这样的修为。 此时,她心中一直想要收张飞扬做奴仆的心思也荡然无存了,只剩下滔天的杀意。 因为,张飞扬不只是知道了她用妖虫收外门弟子做奴仆的秘密,自己也同时等于知道了张飞扬一直在刻意隐藏修为的秘密。 她不知道张飞扬隐藏修为的原因是什么,但至少可以推断的出一二,若不是做贼心虚,或者对火狐宗图谋不轨,有必要故意隐瞒修为做一个不起眼的外面弟子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宋翠芙心中一跳,登时豁然开朗,仿佛是解开了一个大秘密一般,眼中射出两道浓浓的杀机,桀桀怪笑,身子一翻,突然在半空横了过来,双腿往张飞扬身上踢去。 砰砰几声过后,张飞扬与宋翠芙在空中拳脚相交,交手了十几次,最后一齐落地。 两人都毫发无伤。 此时的心情却是不尽相同。 张飞扬暗暗发愁,看来要对付宋翠芙,不是那么容易,对方在不能使用法宝的情况下,身手矫健,并不逊色于自己。 宋翠芙却是对张飞扬鄙视到了骨子里,哼了一声,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笑容,眉眼间只有毫不掩饰的杀机。 “张飞扬。没想到你居然是间谍。说。是哪个门派派你来的?” 这句莫名其妙的让张飞扬一头雾水。 什么间谍和其他门派。 整个吴国,他唯一知道的修仙门派就只有火狐宗而已。难道还有第二个吗?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宋翠芙在打什么主意,双手抓住灵石棒护在面前,做出防御姿态,继续使劲要无痕带往这边拉扯,试图强行夺下。 只要宋翠芙没了无痕带,张飞扬自信战胜她没什么难度。 宋翠芙可不知道张飞扬的无辜,见他一言不发,始终把心思关在战斗之上,自己一个分心,手上一动,给这一拉带起的势头弄的身体前倾,踉跄了一步,差点跌倒在地,丢掉了张无痕带,越看张飞扬越觉得他是做贼心虚。 她哪还愿意再和张飞扬废话,哼了一声,借力冲向张飞扬了,再次高高跃起,一脚往张飞扬脸上踢去。 张飞扬知道只拼拳脚以不可能打赢宋翠芙,改以灵石棒还击,一棒子势大力沉,砸了上去。 宋翠芙似是早有预料,不慌不忙,身子突然在空中垂直的高速旋转起来,带起了一股势头,把无痕带登时从轻薄的丝带变成了麻绳一般,拧成了一股,再由一股变成了两股,纠缠在一起,越来越粗。 这一招看似毫无攻击性,却给了张飞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宋翠芙每在空中旋转一圈,张飞扬握住灵石棒的双手承受的力道就要加重一倍。 而宋翠芙在空中高速旋转是没有压力的。 为了能稳稳控制住无痕带,不让它有施展开来的机会,张飞扬却能跟着旋转,只能靠着蛮力等待宋翠芙靠近,再通过攻击,化解双手上的压力。 可惜,宋翠芙靠近的速度不慢,但在空中垂直旋转的速度更快,远远超出了张飞扬的预料。 就在两人相距只有一丈的时候,张飞扬的双手已到了能支撑的极限,剧烈颤抖,手心手背全是黄豆大的汗水,一种双手似是要给扭断的巨大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压盖过来,令人难以抵挡,无处可藏,不得不屈服。 但张飞扬依旧咬牙坚持着。 苦心修炼,好不容易终于脱离了凡人,踏上了修仙之路的第一步,然后,就倒下了?还要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他哼了一声,思如电转,看了一眼手里也已快支撑不住正在微微颤抖的灵石棒,把心一横,大叫一声,豪气大涨,双手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也学着宋翠芙一样,高速旋转起来,把灵石棒使劲甩动起来。 只是,宋翠芙是在垂直方向选择,张飞扬是在水平方向选择。 宋翠芙的旋转只能保证让无痕带变成麻绳,带起张飞扬不得不脱手的势头,逼迫张飞扬放手,好重新夺回无痕带,并顺便抢来张飞扬的灵石棒。 这是以快打慢的方法,见效快,时间短,也不会太费力。 张飞扬以自己为轴心,在原地高速旋转,将灵石棒甩动起来,把宋翠芙仿佛旗帜一般,在水平方向不停的画圈,这方法却是以慢打快,见效慢,时间长,也更危险更费力,却是唯一能克制宋翠芙的方法。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宋翠芙的旋转带来的压力会渐渐给张飞扬化解。宋翠芙的垂直旋转也会渐渐停定下来,而张飞扬的水平方向高速旋转却会越来越快,给宋翠芙带来莫大的压力。 果然。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飞扬还显得相当吃力,双手为了继续保住灵石棒和无痕带不脱手,虎口都磨出了血来,骨头也高速旋转之下,给震得咔咔作响。 他的双腿甚至都险些站立不稳,踉跄跌倒。 但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这样的情况已有明显改变了。宋翠芙的旋转渐渐变慢,张飞扬手里如麻绳一般鼓起了两层的无痕带又重新自然解开了卷曲,一点点恢复了丝带的丝滑与轻薄。 再过片刻,宋翠芙的旋转完全停定下来,然后,突然顺着张飞扬的旋转,开始往反方向的垂直方向慢慢的旋转起来。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胜利就在眼前了,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宋翠芙将把自己转晕了,然后,败下阵来。 可惜,宋翠芙不是省油的灯,哪有那么好对付。 她虽然被张飞扬一系列出人预料的反应惊得目瞪口呆,有些手忙脚乱,措手不及,但冷静下来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此时,见张飞扬看向开始方向垂直旋转的自己之时,她也瞬间意识到了危险,眼中杀机一闪,素手一甩,不动声色的抽出腰间的衣带,在空中结成了一个绳套,稳稳套在了张飞扬的头上。 见张飞扬正要分心去摘,宋翠芙哼了一声,哪能给他机会,再也不做任何抵抗,任凭身子仿佛高速旋转的风车一般,开始不停的反向垂直旋转,将张飞扬脖子上的绳套收的越来越紧。 这一下操作,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关头,宋翠芙还能逆转局面,反手一击,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威胁。 因为,对于炼气期后期的修士来说,他们是可以引发出灵气形成护盾保护自己,做到刀枪不入,却还无法做到不用呼吸。 倘若脖子上的绳套只是普通衣带,张飞扬自然不用担心,最多就是会相当难受,需要忍耐一段时间罢了。 但要不是普通衣带呢? 那自己岂不是要给宋翠芙活活勒死? 张飞扬不敢去赌这根衣带是不是法宝,刚觉得脖子有点难受,出现了一些呼吸困难的情况,就痛下决心,果断作出应对,将灵石棒更快的甩动起来,把速度瞬间提高了一倍。然后,双手一松,果断放开双手,目送灵石棒带着宋翠芙往远处飞去。 宋翠芙一心想要夺回无痕带,见张飞扬松了手,自然立即松开了手里的绳套,笑着和灵石棒一起向后倒飞而去。 但张飞扬又岂会让她得逞? 见她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表情,张飞扬双足快速的奔跑起来,追着宋翠芙而去,越追越快,越追越近,到了近前,纵身跃起,飞起一脚,使出浑身力气与所有体重,往宋翠芙胸口踹去。 宋翠芙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双手护在胸前抵挡,还不忘冷嘲热讽两句:“张飞扬。没用的。你完了。我收回无痕带以后,就是你的死期。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你别想继续活着留在火狐宗了。” 张飞扬一心都在进攻之上,根本没心思理会,一脚踢飞宋翠芙以后,继续跟进狂追,刚到近前,又飞起一脚将她踹飞,如此这般,重复了三次。 在砰地一声巨响中,宋翠芙给张飞扬在空中连踹了三次,速度提升了三次,仿佛是一颗炮弹一般,结结实实砸进了三十四丈外的一座厚实的崖壁之中。 虽然宋翠芙有灵气护罩保护,依旧没有伤势问题,但到了这时,再看又已追到近前的张飞扬,却是登时仿佛一下明白了什么,脸色大变,哪还有刚才的嚣张与得意,竟是吓得嘴唇发抖,向张飞扬哭爹喊娘的求饶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张飞扬!不。张师兄。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呢。其实你不是间谍。我知道的。别杀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对你不好了。对了。你的修为是炼气期后期这个秘密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原来,在张飞扬的多次飞踹之下,宋翠芙倒飞出去的力道太大,速度太快,虽然伤不到宋翠芙,却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宋翠芙结结实实压进了崖壁之中,让她双手和双脚以及脖子都再也不能动弹一分,牢牢卡在了崖壁之中。 此时,重新追到近处的张飞扬却是弯下腰来,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灵石棒,一副面沉如水的可怕模样。 在炼气期后期这个阶段,刀枪不入的意思只是不怕普通的凡人兵器罢了,更不怕什么拳脚,但要是给法宝砸个几下,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宋翠芙自从修仙以来,还是第一次怕成这个样子。 第五十章 不凡的屠夫 张飞扬见宋翠芙暂时不能动弹,吓得花容失色,哪还有先前的威风,心中闪过一丝恻隐之心,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拍。 见他手里的灵石棒明显顿了一顿,宋翠芙苍白的脸上登时现出喜色,极尽讨好的挤出笑容,道:“张师兄。你要是不相信我发誓的话。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吃下妖虫。做你的奴仆。这样的话,你可以放过我吗?我真的不想死。我错了。” 张飞扬还是不愿相信。 因为,他不觉得宋翠芙说这些话是真心的,现在表现的如此卑贱,只是给崖壁卡住了,出不来罢了,一旦要是给她恢复了行动力,她还能这么顺从? 狼是不会改变吃肉的本性的。 张飞扬冷漠抓起了灵石棒,狠狠向前一桶,砰地一声响,宋翠芙依旧毫发无伤,给体外的灵气护罩牢牢的保护了起来,但她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了。 在不能动弹的情况下,她知道一下两下给那法宝一样的棒子捅不死,但十下白下以后,可就不一样了。 想要保持灵气护罩的情况,那是需要不断引导出灵气消耗的,但是,法宝却是不会消耗灵气。 这也是为什么修仙者攻击的时候,为何如此重视法院的原因。 一件成功的法宝里面的灵气是自成天地,自我循环运转的,只要法宝不损坏,里面的灵气就会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保持法宝的威能和神效。 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之下,修仙者在无法动弹,又没有丹药补充的情况下,是绝对消耗不过法宝的。 宋翠芙每挨一下就求饶一次,每次求饶给张飞扬许诺出的条件都变得更具有诱惑力,更夸张,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从做张飞扬的奴仆,变成了做张飞扬的妻子,再从做张飞扬的妻子,变成了愿意一辈子给张飞扬送来妙龄少女的老鸨。 总而言之,只要能活命,宋翠芙什么女人的矜持和脸皮都不要了。 但张飞扬哪会受她的蛊惑。 他可不是那种修仙意志不坚定,自小就生活在安逸环境里的少爷,修仙只是众多娱乐活动中的其中一种,就像是骑马,逛窑子,写诗品曲一般。 自从经历了心魔那件事以后,张飞扬早已对世俗界的事情失去了所有兴趣。 此时,他只想要踏踏实实,安安静静,在一个再也不会时刻就有危险的地方好好的修炼,将修为提高,成为能上天入地,纵横四海,逍遥自由的仙人。 宋翠芙提出的这么多要求,他自然毫无兴趣,也不会给宋翠芙任何机会,越听宋翠芙的许诺,反而越是反感,拿灵石棒强捅宋翠芙灵气护罩的手也变得越来越快,努力在比武大赛结束以前,将她解决掉。 谁让她过去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针对自己,好几次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加快了速度,在砰砰的声响中,灵石棒捅的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吓的宋翠芙哭的梨花带雨,哇哇大叫。 要是有不知情的路人经过这里,见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吧。 谁能想到长得像仙女一样美丽可爱的宋翠芙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想要残忍杀死张飞扬的女魔头呢? 但宋翠芙自己从来不这么看待自己。 见张飞扬攻击越来越重,感觉到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少,眼看着再这样下去就要真的生生给张飞扬捅死了,宋翠芙心里七上八下,急的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目光黯淡,意志消沉,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似是恐惧到了极限,宋翠芙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吐在了张飞扬身上。 张飞扬愣了一愣,疑惑的看着手里的灵石棒,正心中奇怪,明明灵石棒还没破开对方的灵气护罩,怎么宋翠芙就吐血了? 突然间,宋翠芙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又一次求饶起来:“张飞扬。我已经自废了修为。实力下降了一个境界,只有炼气期初期了。不信的话,你可以用手摸摸我。查看一下我体内的灵气强度。无痕带,你尽管拿走。我真的只想活命。你说话啊。好吗?求你了。” 张飞扬伸手放在她一根手指上,注入一道灵气,在她体内兜了一圈,确认她所说不假,才感觉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 但要就这样轻易放过宋翠芙,张飞扬也始终心中不安,考虑了一番以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妖虫肯定有解药,宋翠芙敢前面许诺要服下妖虫做自己的奴仆,她不可能不留后手,这样的话,炼制妖虫解药的药方就至关重要。 若是真要放了宋翠芙,无论如何,至少要让她先交出解药的药方才行。 若是宋翠芙愿意交出药方,那才表示,她是真心悔过,以后不会再加害自己,不然的话,张飞扬还是觉得不够保险。 想到这里,张飞扬暂时放下了继续攻击宋翠芙的念头,问道:“你把……”正要说出自己的要求。 但话还没说话,只是刚刚开了口,宋翠芙一直哭丧着的脸却是突然间哇的一声,吐出一颗白色的东西,如箭一般,激射向了张飞扬的口中。 这一手,速度之快,如电似光。 张飞扬大吃一惊,登时伸手去抓,却是落了空。 只见张飞扬挡在面前的掌心慢慢张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张飞扬眉眼间写满了难掩的震惊。 宋翠芙神色一缓,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声音尖锐,表情狰狞,女魔头的形象完全展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飞扬啊张飞扬。你还是太嫩了。你以为我会放弃杀你的机会吗?刚才的求饶只是缓兵之计,自费修为也只是为了让你麻痹大意。” 张飞扬微微一颤,呆呆的看着宋翠芙,一副惊慌失措的反应。 宋翠芙笑的嘴都歪了,但过了一会,似是笑的累了,又叹了一口气,自怜自爱的解释起来。 “修为失去了,可以重新加倍努力的修炼回来。但要是错过了杀你的机会,那我就等于错失了立功的机会。不能立功我就没办法脱颖而出,受到长老团的赏识,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不能成为长老,我的修为就无法突破,达到炼气期圆满。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就在这时,见张飞扬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宋翠芙解释完了以后,突然心中升起一丝不满,严厉的责备道:“张飞扬。你看什么看?我现在很丑是不是?我命令你,把你的眼珠子挖了!我不允许你再看我。快!照我说的做!” 但见张飞扬还是毫无反应,宋翠芙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妙,小声的喃喃自语起来:“怎么回事?他不是吞了我的妖虫了吗?为什么突然没有反应?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难道我失手了?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看到妖虫飞进他嘴里了啊。” 原来,宋翠芙的身体之中,一直藏着一只母虫。 这只母虫在宋翠芙需要的时候,就会诞生出子虫。 在刚才张飞扬带来的巨大压力之下,宋翠芙万念俱灰之下,才想到了这个可以通过自费修为,来让张飞扬大意,再喷出子虫,钻进张飞扬嘴里的方法,反制张飞扬。 可惜,宋翠芙的计划凶险卑鄙,足够精妙,让张飞扬始料不及,差点就真的着了她的道了。 但张飞扬行事谨慎的心却是不可能再容自己犯下什么低级失误的。 所以,即便是像刚刚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终于开口和宋翠芙说话的时候,张飞扬看似毫无防备,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笼罩全局,不敢让自己有一丝一刻的疏忽。 没想到,在这种精神高度集中,警惕防范的情况下,还是出手落空,给子虫飞向了口中,张飞扬又真能不吃惊,不发呆,不傻眼? 这也是他为何依旧反应如此之大。 只是,张飞扬手没能来得及抓住子虫,嘴却是咬住了一半。 就在宋翠芙吃惊为什么张飞扬不听自己劝告的时候,他张飞扬拿开了手,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和两派牙齿之间,一只正在剧烈扭动的白色妖虫。 这虫子速度实在太快,饶是如此,也有一半进到了张飞扬口中,此时,只有后一半还露在外面。 张飞扬噗的一声,将虫子吐在地上,啪的一声,当着宋翠芙的面,把虫子踩成烂泥,化作了一泡血水。 见到这情景,宋翠芙傻眼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杀手锏居然还会失效,而且,这时再求饶,也毫无作用了,刚才能打的感情牌都打了,眼下,可真的是万念俱灰了。 想到这里,她仿佛是提前看到了死亡,脸色一黑,眼中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念头也没有了,呆呆的看着张飞扬,仿佛成了一具木偶。 张飞扬自然不可能再给这个女魔头任何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再放她出来,即便对方对自己留下了阴影,再也不敢加害自己,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师弟和师妹要遭殃,深吸了一口气,灵石棒狠狠向前一捅,砰地一声,登时击碎了灵气护罩,如重锤一般落在宋翠芙的胸口。 宋翠芙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气绝而亡,脑袋一垂,再也一动不动。 就这样,张飞扬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得到了一件真正的法宝,无痕带。 他微微一笑,擦去满头的冷汗,才刚把灵石棒和无痕带收好,还没来得及处理宋翠芙的尸体,身后却远远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笑声。 “哈哈哈哈……干得好!兄弟!原来你就是掌门派过来的间谍啊。你放心。今天的事情过后,我一定做你的见证,让掌门好好赏赐你。” 这个声音陌生的很,张飞扬从没听过。 他回头一瞧,只见一个穿着开胸短衣的大汉笑眯眯的从山门方向跑了过来,满脸横肉,明明看上去和凡人世界的屠夫差不多,却是行走如风,身体轻盈如羽,竟一看就是个和他修为一样的炼气期后期修士。 第五十一章 三种选择 张飞扬心中一惊。 这个人是谁? 看衣服打扮就不是火狐宗的人。 从修为上看,这人明显也不是凡人。 何况他刚才还一口一个掌门,一口一个间谍,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人是其他门派的人? 想到这里,张飞扬谨慎的看着对方,在不知对方来意的情况下,不敢胡乱应付,既没有点头假冒那个所谓的间谍,也没有否认。 那人见张飞扬一脸严肃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突然抬手在张飞扬头上轻轻打了一下,抱怨道:“兄弟。你不会是做火狐宗的弟子做昏头了吧?你可不能忘了根本啊。我们都是天残观的人。你要记住。” 终于弄清楚了对方的来历,张飞扬心中更加警惕,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假装是幡然悔悟的样子,点了点头。 但对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搞清楚。 张飞扬不禁有些心神不宁,沉吟片刻,还是打算继续将错就错,先将间谍的身份继续借用下去,问道:“师兄,那你来做什么?” 听张飞扬这么一说,那人竟是不喜,更加恼怒,狠狠瞪了张飞扬一样,砰地一声,在他头上重重打了一下,道:“什么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的。兄弟。在火狐宗待的久了,连我们天残观的习惯都给忘了吗?我跟你说。你做间谍是辛苦,但别入戏太深。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张飞扬登时傻了眼。 他本来还想套话,看来太高估自己了,原来天残观这个门派称呼同门根本不是以身份来称呼的,要直接喊名字。 但他毕竟是假的,又哪会知道对方的名字? 幸好,向火狐宗派出间谍这件事在天残观里也是极其隐秘之事,即便像是此人这样有身份的弟子通过一些手段了解到了此事,加之今日的特殊日子,让他能更准确的知道在火狐宗内有己方的间谍,但到底间谍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却除了掌门之外,没人知道。 见张飞扬一副绞尽了脑子也想不出答案的样子,这人看了一眼远处宋翠芙的尸体,以及宋翠芙尸体上明显穿着的代表火狐宗内门弟子的红色道袍,他哈哈一笑,突然眉开眼笑,轻轻拍拍张飞扬的肩膀,道:“算了。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你估计以前没听说过我吧。” 张飞扬可不知道他什么心思,更不清楚这是不是对方的试探,用来确认自己的身份真假,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依旧选择模棱两可的回应,既不敢点头称是,又不敢放弃思考,继续低着头,为怎么套出对方此行的目的大动脑筋。 就在这时,那人叹了一口气,抱怨起来:“掌门也真是的。为了能让你在火狐宗顺利的传情报回来,竟然连我们几个主要弟子的名字都不告诉你。太谨慎了。” 但说到这里,他却是又脸色一变,突然变得恭敬起来,点了点头,把刚刚说完的一番话又推翻了:“不过。好像也就只有这种方法,才可以真正做到不露陷吧。要是让你知道太多的话,到时候反正很容易让火狐宗看出破绽了。” 张飞扬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那人似是看出张飞扬的不解,终于不再说些谁也听不明白的话,又拍了拍张飞扬的肩膀,热情的自我介绍起来:“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长得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好了。不说废话了。兄弟,你记住了。我叫太叔安。你叫什么?” “张飞扬。”见太叔安都自报了姓名,张飞扬觉得说出自己的姓名,应该也没事什么问题,就自然的回答了对方。 本来倒是打算借用别人的名字,比如周一仙,或者霍丹,再或者项东也可以。 但仔细一想,还是不好。 毕竟上面这三人的来历都很好查,在火狐宗入门的时候的,都有详细的登记记录,到时候万一自己用了他们的名字,给这个叫太叔安的察觉出了和他们天残观的弟子身份不符的地方,那自己可就又会有麻烦了。 他好不容易才刚刚从宋翠芙制造的麻烦从脱身,可不想连休息也来不及休息,又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这才报了自己的姓名。 因为,他是个流浪汉,无父无母,他自己都不知道父母是谁,死了没有,别人想要弄清他的来历,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只要自己的来历对方弄不清楚,那到时候和对方对峙的时候,就可以有很多发挥的空间。 果然。 这个名字刚一报出,太叔安就问起了张飞扬的来历:“原来你叫张飞扬啊。这名字太挫了。谁给你取的啊?你爹,还是你师父?还是咱们天残观的掌门啊?” 张飞扬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太叔安哈哈一笑,又开始询问他更多的问题,比如他父母是谁,老家住在什么地方,家里人现在可好,在来火狐宗做间谍以前师承是天残观的哪个师父。 张飞扬都一问三不知,全部以不知道搪塞。 太叔安一开始自然觉得有些奇怪,对张飞扬的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自言自语,道:“怎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我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但转头一瞧,把远处宋翠芙的尸体和道袍在看了一遍,他又登时豁然开朗,仿佛是解开了心结一般,大笑起来:“我老糊涂了。做间谍最好的方法不就是让选中的人把什么都忘记了吗?肯定是掌门当时动用了什么手段,让你忘了所有的事吧。这样也好。兄弟,那我们走。” 见张飞扬依旧一脸严肃,似是时刻在防范自己,太叔安不气反喜,拉着张飞扬就往火狐宗的半山腰奔去。 张飞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正要继续询问来火狐山的意图,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突然间,远处却是出现了异象,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从山门方向,仿佛蚁群一般,涌了过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竟是一个个手持着各式发着光芒的法宝,身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这些人一个个横眉立目,杀气腾腾,来势汹汹,却是走的悄无声息,每一步都尽量把声音放到了最低。 张飞扬粗略扫了一眼,差不多有数百人之多。 走在后面的人还好一些,实力明显只有炼气期初期,行动略显笨重,赶到他这里的时候,已经脸色涨红,额头泌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但从中段区域开始,那些人的行动就轻松许多,身法轻盈如羽,一个个健步如飞,似是御风而行,转眼间,就与后面的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至于最前面的那批人则更是狂涨,一个个气定神闲,明明只是在散步,却行动速度比在中段奔行的人更快,刷刷几下,已和中段区域的人拉开了七八丈距离,往张飞扬所在的山路上赶来。 到了近处的时候,他们却并未停留,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太叔安,冲他微微一笑,就唰的一下,从张飞扬身边经过,往半山腰所在的比武大赛的会场冲去。 这些人数量不多,但从张飞扬身边经过的时候,却给张飞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他竟是心脏都仿佛给压迫的骤停一般,呼吸也变得困难重重,脸色登时一片苍白,额头转眼间出了一头黄豆大的冷汗。 直到这些人从身边尽皆离开,张飞扬才总算重新感觉到了轻松,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 此时,他身边的太叔安也不好受,见张飞扬满头大汗,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冷汗,讪讪一笑,主动开导道:“别害怕。我们是自己人。他们是不会伤害我们的。走。趁着今天这么难得的机会,我们去多捡捡漏,到时候多几个人头,那就是多赏赐啊。别说我没提醒你哦。” 听他这么一解释,要是再不明白一会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张飞扬也太愚笨了。 这摆明了就是叫天残门的这个门派趁着火狐宗全心全意在举办比武大赛,疏于防备的时候,搞了一场偷袭嘛。 从天残门派了那么多人的规模上来看,恐怕是倾巢而出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紧张起来,目光在其余天残门弟子脸上一一扫过,一边跟着太叔安上山,一边开始试着思考,该怎么办。 是继续做一个火狐宗弟子,为保护火狐宗不给灭门,想办法打游击战,借着间谍身份,一点点把天残门的弟子给解决掉,配合火狐宗的主力打一场漂亮的反击战,还是索性舍弃火狐宗弟子的身份,一直和太叔安待在一起,却不出手,只为了活命当一个混子。 当然。 他还有第三种选择,随便编个借口离开太叔安,然后,趁着对火狐山的熟悉,灰溜溜的逃走,去投靠其他的修仙门派。 但这个想法才刚刚从张飞扬的脑海之中浮起,就给他瞬间否决了。 因为,此时的山门方向,又出现了更恐怖的情况。 一只高七八丈,却没有双翼,脸长得像是雕一般的巨兽正杀气腾腾的往火狐山的半山腰这边赶来。 无翼雕的头顶,似是还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但距离太远,张飞扬看不清楚。 这只雕没有双翼,却充满了煞气,面目狰狞,走在最后,仿佛是死神在驱赶所有天残门的弟子强行进攻火狐山一般,只要有一些实力不济的弟子在半途出于害怕试图折返逃跑,它轻轻一低头,就会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将其一口叼起,吞下口中,毫不留情。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倒吸了一口气冷气,第一次给修仙界的残忍震撼到了,一时间脑海有些空白,人也都停了下来,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但见又一个天残门的弟子给无翼雕一口吞下,最后只留下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个弟子长得竟与周一仙有几分相似,也是个10岁左右的男孩,张飞扬登时回过神来,心中一沉,与太叔安告了别,从近路瀑布逆流而上,想去赶快通知周一仙,避开这场大灾难。 第五十二章 峰顶大战 到了比武大赛会场上的时候,却是一个人也看不到了。 这里空空如也,不久前还人头窜动,热闹非凡,一派过节的气氛。 此时,走在看台下的张飞扬却只看到了无数翻倒在一边的椅子,擂台上的棋子也掉了下来,拦腰折断,主席台更是从中间炸裂开来,分成了左右两半,两边的桌子上都带着汩汩的鲜血,火狐宗的弟子却是一个也没见到。 再走了一段距离,平坦的山路变得坑坑洼洼,似是给陨石砸过一般,好多山路都拦腰截断,已然不能正常走了,形成了两片断崖。 幸好这些断崖之间的距离只有七八丈,这对于像张飞扬这样的炼气期后期修士来说,要腾跃过去不是很困难。 张飞扬走到路边,引导出灵气,化作护罩以后,轻轻一跃,登时仿佛风中的羽毛一般,轻盈的落在的对面的断路上。 这条山路通向山顶,张飞扬从来没去过,但现在,他也不得不上去看看了。 因为,既然半山腰没看到一个火狐宗弟子的尸体,应该是他们及时察觉到了天残观弟子的偷袭,一齐有序的撤到山顶去了。 果然,情况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 这条山路盘旋曲折向上,坡度很小,山路陡峭,并不好上去,很多地方修为不够炼气期后期的话,是根本上不去的。 当顺着这条山路走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张飞扬就开始能看到一具具的尸体了。 这些尸体不只是火狐宗的,还有穿着奇装异服的天残观弟子。 但从火狐宗弟子的服装是蓝色来看,死在路上的弟子实力都很低,最多最多也只有炼气期初期。 张飞扬继续向上攀登。 尸体渐渐多了起来,从十几具变成数十具,再攀登了十几丈的高度,尸体又数量增加到了数百具,已经几乎多的把山路都给封堵住了。 想要继续再向上攀登,只能清理尸体。 张飞扬无奈之下,取出了灵石棒,一棒子一棒子的把尸体拨开,清出一条道路,加紧往山顶的反方向赶。 这一路走过去,他注意到这些尸体上很多人都还握着坏掉的法宝,数量至少有七八十之多,要是能把这么多坏掉的法宝全部回收进小火炉的话,说不定又可以打造出一根新的灵石棒,只是更长,更粗,威力更强。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有些激动,但深思熟虑了一番,还是收起了这些小心思,继续全力往山顶赶。 因为,他这一路走来每一具尸体的检查,也没看到周一仙的踪影。 对他来说,倘若今日是火狐宗的末日,这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但要是周一仙出了事,他就不能原谅自己了。 在他看来,周一仙的命可比火狐宗的存亡重要的多。 所以,他现在什么别的心思也没有,只想尽快确认周一仙的生死。 若是周一仙还活着,那就和他一起逃出去躲避这一次的灾难。 要是周一仙死了,张飞扬才会再考虑自己的生死。 可惜,从半山腰一路走到了山顶,张飞扬也没见到周一仙的影子,他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此时,火狐宗山顶的风光才第一次有幸让张飞扬欣赏到,巨大的平台,精致的阁楼,还有一间间比外门弟子材料好的多的房子,甚至还有各种奇珍异鸟在空中飞行。 只是,这些本该充满了仙气,令人向往的美景变得面目全非。 当张飞扬抬眼望去的时候,只能看到尸体和活人两种东西,除此之外,什么殿宇楼阁,什么珍奇异兽,都成了废墟和尸体,要说还有什么,那就只剩下满地的鲜血,以及在空气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仿佛是雷响一般的喊杀声,惨叫声,以及各种法宝激烈碰撞的声音。 张飞扬才刚到山顶,就见证了一名火狐宗内门弟子哇的一声,胸口给一柄散发着绿光的匕首法宝刺穿,闷哼一声,惨死的情景。 同一时间,这样的事情还在张飞扬所看不到的火狐宗的各座山峰的各个位置发生。 一名火狐宗的长老,实力已经达到了炼气期圆满的境界,比之内门弟子的修为还要更高一阶,留着一头白发,法宝是一根火红色的鞭子,同时面对四个炼气期后期修为的天残观弟子,红色的法宝一甩之下,啪啪几声,瞬间就将那四个弟子当场秒杀,给远处遭到压制的内门弟子增加了不少的士气。 可惜,如此强势的人物遭遇到了一名从画中走出的天残观女弟子之后,竟是两人法宝互拼,激战了才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给那女人在头上用法宝打了一下,砰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气绝而亡。 连炼气期大圆满修士都如此的不堪一击,天残观的整体实力有多恐怖,张飞扬感受的清清楚楚,彻彻底底。 火狐宗似是败局已定。 但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蓝衣的中年男子突然从一座三十四丈远的山峰飞落过来,他一手提剑,却不杀敌,而是剑刃噗的一声,在手上割了自己一刀,然后,将流血的大手往剑刃的两面纷纷一抹。 只见他手里三尺长剑登时变成了七尺,剑刃闪闪发光,似是能吞噬鲜血一般,每一次斩杀天残观的弟子,都能瞬间把鲜血吸干。 那蓝衣男子几个起落,在山顶的是个方向冲杀了几个来回,就将所有山顶的天残观弟子清理了个干净。 这一下,登时大大振奋了火狐宗众外门和内门弟子的士气。 “掌门!” 张飞扬听到众人的喊话,恍然大悟。 难怪他如此厉害,修为深不可测,原来是火狐宗最强之人。 刚才火狐宗掌门的英姿已深深烙印在了他脑海之中,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过去,也与存活的其余弟子并肩作战。 但这位掌门却是没有一丝乐观的神情,反而面沉似水,一脸严肃。 听到各位长老和弟子的恭维,他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立即目光一抬,一眨不眨的盯住了张飞扬的身后。 他都如此厉害了,怎么依旧脸色如此难道?难道天残观还有更厉害的?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心中疑惑,也猛然回头,顺着掌门的视线往正后方看去。 果然。 他所料不差。 此时,那只一开始就如庞然大物一般的无翼雕已从半山腰冲了上来,速度不是很快,却声势惊人,每一脚下去,都能把整座火狐山震的砰砰作响,剧烈摇晃,仿佛是突然间爆发了地震一般。 掌门身边,一些实力不堪的内门弟子,登时难看的跌倒,不知所措。 张飞扬和内门弟子虽然已经先后引导出灵气化作护罩抵挡,也有些吃不消了,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只有掌门始终面色如常,他将血剑法宝向后一收,背负双手,迎风而立,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令张飞扬也忍不住佩服。 掌门就是掌门啊。一点也没受到无翼雕的影响。看来,火狐宗还是有赢的希望。毕竟,火狐宗还有最强底牌火狐不是没出来嘛。 到了这时,张飞扬对火狐宗的胜负判断,发生了一些改变。 刚才掌门的大显威风,以及现在他沉着的反应,让张飞扬对火狐宗又涌起了信心。 突然,一声尖锐的仿佛能把天空都撕裂的嘶鸣响起。 张飞扬眼前一黑,耳中疼的流出血来,大吃一惊,赶紧捂住了耳朵,盘膝坐下,引导灵气,给耳朵疗伤。 那些修为和他一样的弟子反应快的,都纷纷和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反应慢的,就惨了,当场七孔流血,气绝而亡。 至于那些修为还没张飞扬高的外门弟子,竟是身体不由自主的爆开,仿佛是人体烟花一般,弄的鲜血到处都是,画面血腥,惨不忍睹。 张飞扬看的险些要呕吐,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不愿闭眼,死死咬着牙,观察着山顶中心区域的情况。 因为,接下来一定会有一场精彩的好戏,这可是百年都不一定能看到的,他可不想错过如此精彩的大戏。 当然了,至于去找周一仙的事,他不是不想,反而更担心了,只是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给那无翼雕的声音突然伤了一下,若是不疗伤就去找周一仙,一不小心再遇到什么危险,到时候逃都来不及,又怎么保证有能力去营救周一仙呢? 正是出于这两方面的考虑,张飞扬才起了观战的兴趣。 反正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疗伤,不如趁着疗伤的这段时间,看看掌门和无翼雕的大战会变成什么样。 目送无翼雕从身边经过冲向掌门的时候,张飞扬心里起了这样的念头。 但现实却让他失望了。 火狐宗掌门果然形式沉稳,根本就没有要自己去和庞然大物无翼雕硬抗的意思。 眼看着无翼雕靠近,他眼疾手快,大手一举,血剑法宝重新握在手中,只是在空中转了一圈,变成倒持。 然后,他大喝一声:“出来!”握住血剑的大手想着地面狠狠一拍,砰地一声响,七尺血剑当着所有人的面稳稳插入地底。 整座山顶地面嗡的一声,发出一片剧烈的震动以后,血剑前方十几丈的空地下突然飞起一大片尘土与碎石,显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张飞扬抬眼一扫,洞内血红一片,似是有火焰在燃烧,热气翻腾着倒冲向天空,形成了一片雾气,将整座火狐山脉的半空笼罩。 就在这时,掌门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唰的一下,收起血剑,纵身跃下了地洞。 张飞扬大吃一惊。 但见远处的内门弟子以及白发苍苍的长老却都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他们脸上的不安慌张一扫而空,似是已经击败了无翼雕获得了胜利一般,竟是笑眯眯的闲聊起来,张飞扬越看越奇怪,正不知道掌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突然间,一道巨大的血光从洞里冲天而起,化作一只体型与无翼雕不相上下的狐狸,与无翼雕激烈的在山顶缠斗起来。 见那狐狸通体都覆盖着火焰,唯独后颈区域有一片尚未着火的安全地带,而刚才落下的掌门正稳稳立在上面,一言不发,频繁打着法诀,往无翼雕的身上点去。 火狐就仿佛是他的手脚一般,竟是心领神会,指哪打哪,轻易就将无翼雕给压制的死死的,局势瞬间翻转过来,胜利在望。 张飞扬看的啧啧称奇,不禁心驰神往。 第五十三章 法宝偷袭 就在这时,张飞扬身后的某个方向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大笑声。 “哈哈!小混蛋!你以为装死就可以活命了吗?今天火狐宗的所有人,都要死!” 这个声音同样陌生,张飞扬以前没有听过,显然是天残观的人。 但张飞扬却是心中一惊,猛然回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 见在半山腰的某个位置,一个手持着屠刀的大汉,正一刀砍掉了一个男孩的脖子,鲜血噗的一声喷了他一脸,那大汉提起了男孩的头,笑得得意洋洋,往怀里的一个大袋子一放,登时兴奋的冲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女孩,张飞扬看不清楚那男孩的面目,心急的赶了过去。 因为,在听到装死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周一仙,然后,紧接着就想到了周一仙的法宝金蝉盒,最后,想到在这么多天残观弟子的追杀下,恐怕有金蝉盒的保护,周一仙的处境也是九死一生,凶险无比,他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赶了过去。 至于,山顶上的两大妖兽的较量,即便精彩纷呈,百年难得一见,错过的话,恐怕此生都没机会再亲眼目睹一次,张飞扬也依旧决然的选择了放弃。 在他看来,周一仙的命,可比见证一场精彩的大战重要的多。 他欠了周一仙那么多人情还没还,可不想给自己留下永远的遗憾。 但还没等他赶到那天残观弟子的近前,才刚刚跃上了一棵大树,就给一只树下的手给死死拉住,怎么也动不了了。 “张师弟。太好了。你还没死。我找你找的都快急死了。快跟我来。” 张飞扬正纳闷是谁的时候,低头一瞧,见是一张熟悉的笑脸,五官还没长开,典型的一副男孩的样子,竟是周一仙本人。 他一惊之下,登时喜出望外,什么别的心思也没有了,不由分手,跟着周一仙一起,爬下了树,左绕右转之下,进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竟是逃到了他最初击败项东的那个阵眼所在的山洞附近。 此时,山洞的入口处已经给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 周一仙拉着张飞扬来到山洞外的空地上,环视了一圈左右,见四面八方略和战场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这里依旧和往日一样平静,火狐宗的弟子没有,天残观的敌人也一个没有发现这里,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拍拍张飞扬的肩膀,和他笑着闲聊起来。 “张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那么多别的门派的人来我们火狐宗?你说我们火狐宗不会就这样完了吧?” 张飞扬倒是很想给他确切的回答,但现在他也依旧有些发懵,目前从太叔安的口中了解到了情况还不能够说明所有的问题,何况,当务之急,最好是趁乱逃出火狐宗比较安全,这里也只能当个暂时的避难所而已。 若是因为现在这里没给天残观的人发现,就掉以轻心,放松警惕,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到时候真的给天残观的人找到了这里,那可怎么办? 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眼下这么好的活命机会?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清醒过来,拉着周一仙的手,要带他一起逃离这里。 周一仙见张飞扬神色焦急,跟了两步,却是松开了手,道:“张师弟,我们还不能逃。” “为什么?”张飞扬不理解。 周一仙指了指山洞口的那块大石头,道:“还有人藏在里面。是和我一起的。要走的话,我们得带着人家一起走。” 张飞扬无语。 弄了半天这里还藏了其他人。 那块石头其实一开始他来这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若不是里面藏了人,那就一定是藏了什么法宝之类的好东西。 只是始终不能确认,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确认。 和得到一件法宝相比,或者和多救一个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相比,当务之急,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至关重要。 张飞扬这才一直没有发问的心思。 此时,听周一仙突然提起这件事,他自然也没追问的意思。 但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拦,将周一仙给拉回来,张飞扬就已经看到周一仙蹬蹬蹬的往那块石头跑了过去,似是要推开石头,将里面的人给引出来,一起逃难。 跟着,一场悲剧当着他的面,发生了,突然的似是六月里的一场大雪,来的突然至极,令人毫无防备。 “轰!” 在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中,也不知道什么方向,飞来了一座宝塔,在空中越变越大,越飞越快,到了周一仙的头顶之时,明明还在十丈做左右的空中,却是瞬间压落下来,仿佛一座大山压盖,将周一仙按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反应。 张飞扬登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脑海一片空白,这个情绪如潮水一般纷至沓来,悲伤,惊讶,恐惧,慌张,愤怒,一时之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说不出的痛苦。 不过,想到了周一仙还有金蝉盒法宝保命,他心里的难受才稍稍好转一些,默默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周一仙不会死的,应该真身藏在了周围某个隐蔽的位置。 可惜,这种美好的愿望很快变成了幻想。 巨型宝塔压落下来以后,重新回到了空中,变得越来越小,缓缓往张飞扬的身后飞去,最后,当着张飞扬的面落在了一个刚刚从小路后面赶过来的中年男人的手上。 这人外形打扮和模样长得和凡人世界里杀猪的屠夫差不多,张飞扬再熟悉不过,竟是他第一个认识的天残观的弟子,太叔安。 刚才他攻击周一仙的宝塔,正是他最为厉害的法宝两仪塔,据说可以根据拥有者的心思,任意的改变塔的大小。 太叔安收回塔以后,兴奋的跑了过来,也不和张飞扬打招呼,就蹲在了周一仙的尸体旁搜索起来。 过了一会,他从周一仙怀里摸到了一个盒子,放在手里上下把玩,仔细的观察。 见那盒子竟是周一仙唯一的保命法宝金蝉盒,张飞扬登时就傻了眼,脸上毫无任何反应,心里却似是给力劈了一般,大受震动。 直到这时,他才确定,周一仙是真的死了,恐怕死因就是大意。 但这大意却又不能怪周一仙,张飞扬明白,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若是换了自己,恐怕也来不及反应,就给两仪塔给活活砸死了。 谁能想到刚才还是空无一人的安全地带,突然间就有天残观弟子发现了这里,发现这里以后,那人还立即出手,一上来就是法宝偷袭。 太叔安的狠辣可见一斑,果然行事风格和天残观相符,杀人不眨眼,毫不留情,从来不会放水。 看着周一仙已给压成烂泥的尸体,张飞扬心中大痛,仿佛是失去了亲兄弟一般,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他在火狐宗唯一的牵挂就是周一仙了,找到周一仙以后,看他没事,正想着和他一起安全的逃离这里,即便是要多带一些人,他也会觉得麻烦,却还从没想过会亲眼目睹好友如此突然的死去。 和上次回到炼丹部的小屋见到周一仙的尸体的感受完全不同,这一次是亲眼见证者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变成烂泥一样的尸体,这种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带来的负面体验,给张飞扬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他悲痛欲绝,又恐惧到了极点,与此同时,胸口还怒火翻腾不休,已经把脑海灌满,仿佛成了一座人形火山,随时都要喷发。 此时,望着远处太叔安笑眯眯的将检查完毕的金蝉盒收入怀中,张飞扬恨不得取出灵石棒和无痕带当场出手,学着他刚才偷袭周一仙一样,也发动偷袭,杀了他,给周一仙报仇雪恨。 但思来想去,他还是忍住了,见太叔安笑着把目光投了过来,赶紧伸手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将所有怒火与悲伤的情绪压到心底最深处,保持着最自然的平静,面无表情的与太叔安对视。 因为,一向谨慎行事的张飞扬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根本就不清楚,现在和太叔安动手的话,自己的胜算能有几分。 若是自己赢了,那自然是好事。 可要是自己败了呢? 周一仙的仇岂不是报不了了? 何况,自己死了的话,那自己的死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还有一点。 太叔安显然和正在与山顶与火狐宗掌门动手的那批天残观的弟子不能比。 可见,太叔安在天残观的地位估计也不高。 就这样一个地位不高的弟子都能找到这里,难道他身边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想到了这些,张飞扬才赶紧收敛起所有情绪,生怕给太叔安看出什么破绽,保持着平静。 果然,才过片刻,就有密密麻麻的天残观弟子从各个方向赶了过来,兴奋的聚拢在太叔安的周围和说谈笑风声。 见这些人赶路的时候都一个个身体轻盈如羽,健步如飞,看来都是炼气期后期的弟子,实力强悍,张飞扬登时倒吸一口冷气,为自己的明英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在太叔安的一声令下,那些弟子四散开来,在山洞附近的树林里翻找起来,似是在找寻遗漏的火狐宗弟子。 太叔安见张飞扬一副给吓坏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别怕。都是自己人。我已经跟大家交代过了。他们以后都认得你了。话说,刚才你和火狐宗的人在一起干嘛?是给他控制了吗?” 张飞扬点了点头。 太叔安叹了口气,在张飞扬额头点了一下,突然用长辈的语气责备起来:“张飞扬。你要小心啊。虽然你离开我天残观太久了,但也不能犯下这么致命的错误啊。以后少一个人行动。你看我们都是一大群人一起。这样才安全嘛。记住了吗?” “记住了。”张飞扬唯唯诺诺,又点了点头。 见张飞扬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好晚辈的样子,太叔安心情大好,哈哈一笑,突然又拍拍张飞扬的肩膀,主动活跃起了气氛,和他开起了玩笑:“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以后记住就是。但我这次帮你解了围,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啊,张飞扬?” 听到这句话,张飞扬的心在滴血,但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抱拳一拜,仿佛显得很诚心诚意:“多谢救命之恩。” 太叔安点点头,这才不再继续和他闲聊,带着他往那块石头走去,道:“没事没事。应该的。你我同门嘛。对了。那块石头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我们去看看。” 第五十四章 两个美人 张飞扬点点头,跟了上去。 但心里依旧有些不能接受周一仙就这样突然的死了,自己别说感谢他了,就连提醒他小心,和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张飞扬这一路上走的心不在焉的,目光时常忍不住往周一仙已模糊的尸体上扫去。 “你要帮我倒垃圾?好啊。好啊。那垃圾全部给你了。” “原来是你啊。张师弟。跟你说,我们可真倒霉。洗衣部就只有咱们不能修炼炼气诀。因为,咱们是男的。巧姐只喜欢女的。” “张师弟。你真可真厉害啊。谢谢你啦。要不是你,我应该逃不出霍丹的掌心了。” “别看啦。那是内门弟子。咱们还差得远呢。” “张师弟。你知道那个瀑布的秘密吗?跟你说。我前几天差点摔死。幸好这瀑布里有个山洞。就在我这个位置下去就可以碰到。” “快跟我过来。那里有危险。张师弟,这里才安全。” “张师弟。我不能和你一起逃啊。山洞里还有其他人呢。我去叫他们出来,咱们一起逃吧。” 与此同时,和周一仙从相识,到相知的所有回忆登时一幕幕的在脑海中浮现,张飞扬每走一步,都不得不将这些美好记忆从脑海中强行抹掉,脚步沉重。 因为,他怕万一控制不住自己,热血上头,做出攻击太叔安这样的傻事。 此时,四面八方还有大量天残观的弟子在,张飞扬太清楚,真要这么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不说能不能杀了太叔安,替周一仙报仇,即便真的能,他也没把握对付剩下的大量天残观弟子。 有这么多敌人的情况下,张飞扬看不到一丝生存下来的希望。 权衡之下,他也就只能将杀太叔安的目标逐渐变淡,以此来抵抗越来越热血充盈的内心。 太叔安来到石头边的时候,双手放在石头一边,使劲向前把石头推动了一下。 巨石似是没有重量一般,往侧边滚落开了,露出了里面一个让张飞扬熟悉的山洞,但里面的人却是让张飞扬有些意料之外。 他还以为周一仙说的藏人会藏了几十,或者是上百个,毕竟着山洞还是挺大的,只要大家挤一挤的话,一百个没什么问题。 阳光照进了山洞以后,却只照出了两个火狐宗的弟子。 这两人张飞扬甚至还都认识。 一个吓得脸色发白,红唇颤抖,盯住太叔安已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少女,正是周一仙所在的采药部新上任没多久的头领,古晴雪。 在张飞扬的印象里,她是个胆小怕事的少女,此时,她的反应,以及她会躲在这里的事实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而另一个人就让张飞扬有些奇怪了,竟是自己曾在洗衣部生活时必须搭理的巧姐。 此时,巧姐紧紧握住古晴雪的素手,将不算宽厚的后背挡在了古晴雪的面前,柳眉倒竖,盯住正在兴奋的打量她和古晴雪的太叔安释放杀气,似是一只死死守护着孩子的老母鸡一般,缓缓移动着身体,不给太叔安打量古晴雪身上更多的部位。 可惜,古晴雪又不是只有10岁的小娃娃,即便年纪不大,也但也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勾人的身材比巧姐都要好上几分,又哪是巧姐遮挡的了的。 她这么做,似是欲盖弥彰一般,反而将古晴雪从头到脚更多的部位暴露在了阳光下,让太叔安看的心满意足,点头大笑:“不错。真不错。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两个如此漂亮的女弟子。看来我太叔安现在有福了啊。哈哈!” 他大手一挥,突然给四周传出了一道命令,让所有人聚集过来,听他发言:“兄弟们。过来。咱们一起,把这两个小美人办了。你们看怎么样啊?” 张飞扬不知道修仙者的女人长成什么样子才算美人,但至少他的印象里,似乎像巧姐这样的女人就已经是上等了,而古晴雪就更是上等中的上等,与女魔头宋翠芙是一样的级别,只是两人区别明显,一个胆小怕事一些,另一个恶毒一些。 他对这三个女人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只要巧姐,还稍稍印象好一些,毕竟不久前巧姐可帮了他一次大忙。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三个女人美貌的肯定,只是一扫身边的天残观弟子脸上显露出的兴奋,以及不停抹口水的动作,他就知道,要是自己再不想个办法,恐怕不只是最漂亮的古晴雪要倒霉,巧姐也要跟着倒霉。 果然,张飞扬刚开始思考该怎么保住这两人,那些聚拢过来的天残观弟子已经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坏笑着一点点往山洞里面走去。 看他们的阵势,似是要把巧姐和古晴雪一起吃掉一般,凶神恶煞。 张飞扬把目光重新落向巧姐和古晴雪,见她们两人虽然一言不发,一副要抗争到底的样子,但眼底深处的恐惧却是越来越明显。 他知道已经没时间了,若是让那些人和巧姐她们真动起手来,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口气。 其实,他本来不愿插手此事,但周一仙就死在不远处,想到周一仙把巧姐和古晴雪藏在这里,肯定是想要保护她们,自己这个好友欠了周一仙人情还没来得及还,若是就此离开,不管巧姐和古晴雪的死活,或者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周一仙想保护的女人给玷污了,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周师兄。你放心的去吧。这两位师姐,我会替你守护好的。 张飞扬默默在心里向周一仙道了声别,然后,登时换了一个模样,挤出了一道兴奋的坏笑,大摇大摆,挤进人群,不等身边的天残观弟子反应,已一步来到了巧姐面前,左手将巧姐拉到了怀里抱住,右手一把抓住古晴雪也抱在了怀里,做出一副想要独占她们两人的架势。 “张飞扬,你干什么?”见张飞扬突然来这么一出,太叔安抬手制止了周围同门不满的瞪视,疑惑的问道。 “太叔安。这两个女人太漂亮了。我都要了。”张飞扬哈哈一笑,分别在古晴雪和巧姐的脸上亲了一口,假装出一副很贪恋美色的样子。 巧姐和古晴雪哪见过这样的张飞扬?两人还给他同时亲了一口。 她们登时不约而同的红起了脸,狠狠的瞪着张飞扬,那是给张飞扬气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下流! 这是此时,这两人的心神。 见她们对张飞扬一副大为抵触的样子,太叔安摇头一笑,道:“张飞扬。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两个可是极品啊。如果你真要了的话,到时候,等火狐宗灭门了以后,我可不会向掌门大人再争取奖励啦。” 想到本来若是讲错就错,就跟着太叔安的话,即便不能给予报仇,至少还可以获得奖励,而现在为了救巧姐和古晴雪,奖励也泡汤了,张飞扬就感觉一阵肉疼。 他眉头一皱,脸上登时全是犹豫之色。 见张飞扬有了讨价还价的空间,太叔安心中大喜,看了古晴雪一眼,吞了吞口水,想趁热打铁,笑道:“张飞扬。别浪费那么好的机会啊。这样吧。这里有两个美人。你把小的那个分给我。大的那个给你。这样,我到时候依旧会在掌门大人面前替你说话,帮你争取奖励。怎么样?”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太叔安,你说的对。这的确是不错的方法。这样我们两个都不吃亏。” 太叔安点头大笑:“是啊。那我们这就说定了。” 见他一步走来,伸手就往古晴雪的方向抓去,张飞扬感觉到怀中的古晴雪吓的剧烈颤抖,突然一个转身,将巧姐推到了山洞后面,双手抱住古晴雪,与她强行亲吻在了一起,然后,对着脸色红的仿佛柿子一样的古晴雪微微一笑,似是一个脸皮厚如城墙的流氓一般,故意往她白如羊脂玉的脖子看了一眼。 古晴雪哪受得住这样的委屈? 她从未看得起过张飞扬,给张飞扬这样羞辱,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理难受的想死的心都有了,眼眶一红,眼泪登时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滴落下来,让她本来就过人的容颜变得更动人,似是一朵含着露水的鲜花,令人不得不惊叹。 张飞扬即便心志坚定,定力过人,第一次见到古晴雪哭泣的样子,也心中一荡,差点失了方寸。 既然连他都是如此,那些对面的天残观弟子更是一个个兴奋都大喊大叫了起来。 “张飞扬。快把这女人交给我们!” “对对对。我们要她。大的给你。我们只要小的。” 一时间声势之大,竟是仿佛在擂鼓,每一声的呼喊都让张飞扬心沉了几分,感觉到了压力。 太叔安也急不可耐的走到了近处,伸手就要去拉古晴雪的衣服。 张飞扬哈哈一笑,出手打掉了他的脏手,一副已给古晴雪迷的神魂颠倒的样子,笑道:“太叔安。算了。我想清楚了。还是要这两个女人了。没奖励是挺心疼的,但是,现在让我放弃这怀中的两个美人,我过不了自己这关啊!” 他这句话一出,给古晴雪和巧姐刺激的热情高涨的天残观弟子都一个个偃旗息鼓,垂头丧气,失望至极,狠狠瞪了张飞扬一眼,就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要去其他地方重新找寻目标。 见太叔安也跟着人群一起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山洞,张飞扬不动声色的放开了双手,将古晴雪推到了身后,正要小声和她们解释一番,让她们乖乖配合自己,暂时躲在这里,这样可以保证性命安全。 突然间,一片树林内却是传来了一片兴奋的呼喊声。 “火狐宗掌门死啦!火狐也阵亡啦。我们天残观终于成功可以占领这座山头啦。哈哈哈哈。大家今晚好好庆祝吧。” 然后,越来越多这样的声音传来,几乎都传来的消息都是差不多的意思,火狐宗真的没了。 再过片刻,太叔安兴奋的带着几个师弟走回了山洞,通知张飞扬,天残观要班师回家了,让张飞扬也跟着他一起回去。至于那两个女人,自然是也要跟着张飞扬回天残观的总部。 张飞扬本就是顶着间谍的假身份才能在这么多敌人之中自保下来,见天残观传来这样的命令,自然不敢违抗,点了点头,就一手抱着巧姐,一手抱着古晴雪,在太叔安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一起跟着天残观的人往火狐宗的山脚下撤去。 第五十五章 解开谜团 这一路上,这两个女师姐对他的摧残可不少。 巧姐还好上一些,只是对张飞扬充满了怒火与失望,横眉冷对,一副和张飞扬势不两立的样子,把头一扭,一眼也不愿多看张飞扬,双手始终在挣扎,想要从张飞扬手里挣脱出来。 年纪娇小一些的古晴雪可就厉害了,仿佛是一只小狗一般,对张飞扬要打又咬,还嘴里骂个不停,什么“流氓”“混蛋”“恶贼”“叛徒”之类的词语都用上了,似是和张飞扬有杀父之仇一般,对他的恨意,毫不掩饰,搞的张飞扬心中郁闷。 周围的天残观弟子见到张飞扬遭到这样的对待,竟也没有对着两个女人大打出手教训一番,却是仿佛成了龟孙子一般老老实实的给这两个女人欺负,登时一个个目瞪口呆,看起了张飞扬的笑话,引起了一大片的哄笑声。 更有甚者,还借此机会把不能享受巧姐和古晴雪这两个美人的失落,都发泄在张飞扬的身上,对他毫不掩饰的调侃讽刺,大竖拇指,表示钦佩。 张飞扬只当他们在放屁,所有嘲笑与恶言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当一回事。 至于,巧姐和古晴雪给他带来的一些疼痛,他也咬着牙默默忍受,就当是给狗咬了。 因为,他不是不想发脾气,实在是现在情况过于紧急,局势变化太快,他还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才可以继续保证巧姐和古晴雪这两个女人的安全。 是应该趁乱就让走她们,让她们离开火狐山,远走他乡,还是继续带着她们,这个问题让张飞扬一时难以决断。 过了一会,跟着太叔安一众下了火狐山,见门外早已密密麻麻布满了马车和马匹,还有好几车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劫掠过来的财物,张飞扬就知道恐怕只能执行第二个方案了。 果然。 在太叔安的带领下,他才刚刚来到了一辆马车前面,火狐宗的山门里面就有密密麻麻的天残观的弟子,扛着一件件法宝和一个个貌美如花的火狐宗师姐或者师妹走了修来,看他们一个个志得意满的样子就知道,这一次的大战让他们收获颇丰。 更远处,还有那只断了羽毛的无翼雕妖兽正以极快的速度奔行下来,在身后扬起了漫天的尘土,依旧像是刚开始进攻火狐宗的时候一样,留在了最后方,监视所有天残观弟子的行动,似是牧羊犬一般,驱使着所有天残观的弟子离开这里。 当然了。 好不容易拿下火狐山,天残观也不是所有人都一起离开。 张飞扬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大概把人数粗略统计了一下,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留在了火狐山负责继续镇守。 这一次返回天残观老巢的人,都是像太叔安这样的元老。 他本来是想借机也留下来的,但并没有成功。 太叔安告诉他,虽然他常年不在天残观里,但是,若论入门的时间的话,也算是元老了,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 张飞扬还能说什么呢? 为了不说的太多,防止言多必失,自己漏了马脚,自然再不情愿,也与巧姐和古晴雪这两个女人同坐一辆马车,一起跟着天残观的大部队往东边的地平线尽头而去。 马车行驶的很快,路上也多又颠簸,天残观的人却似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整日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嘻嘻哈哈,与凡人界的强盗差不多。 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在火狐宗里修炼的张飞扬三人却是遭了殃。 因为,连睡觉的时候,天残观也不会选择住店,为了尽快返回老巢,他们竟然选择露宿在野外。 张飞扬倒还没什么。 在过去当乞丐的时候,他可没少睡在路上,甚至树上也睡过。 可这对于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巧姐和古晴雪来说,却是天大的灾难,大晚上要是学着天残观的那些弟子一样,露宿郊外的话,她们担心半夜里会给什么大胆的天残观弟子轻薄,但要是不这么睡,又只能回马车里。 而马车里的空间却又极其有限。 若是只她们两个睡在里面,还挺合适,但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不知道大半夜的时候张飞扬会睡在哪里,那她们晚上睡在马车上其实也就等于和睡在外面没区别了。 一番考虑之后,她们无奈之下,只好收敛起了女人矜持,强行把张飞扬似是绑架一般拉到了马车里,和她们同睡一辆马车。 因为,随着和张飞扬在马车上相处的日子一天天的积累,她们发现,这位师弟的反应与当初在火狐宗的山洞里的情况明显不同,那时候他是一副登徒子的样子,沉迷美色的样子比那些天残观的弟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真和她们一起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反倒老实了起来。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们纳闷了很久,不知道张飞扬在搞什么名堂,对他的印象也多了一点神秘色彩。 而当她们成功把张飞扬拉进了马车里,一起睡了大半个月之后,见张飞扬竟是每夜都心志坚定如铁石,能软玉怀抱而不为所动,仿佛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般,她们对张飞扬的看法就更奇怪了。 不过,即便她们对张飞扬这突然的转变心存疑惑,很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们却也没弱智到主动脱衣解带,用身体去诱惑张飞扬。 谁知道这会不会引火烧身? 出于这样的考虑,三人就这样在马车上共度了一个月左右的日夜。 然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天残观所有弟子跳下马车和骏马,扛着女人和财物,来到岸边,不约而同的跳进了一条宽阔无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河之上,似是赶路一般,继续往河东的尽头走去。 古晴雪和巧姐见他们竟然一个个踩在河上步行,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连船都不用,登时明白了这些人的修为远胜自己,至少都有炼气期后期,不约而同吓得脸色发白,为无法过河而犯愁起来,急的香腮通红,额头全是黄豆大的汗珠。 因为,她们知道不能过河的后果。 这些急着过河的天残观弟子或许不会管她们,但那走在最后的无翼雕却不会留下漏网之鱼,在这一个月的路程里,只要有什么师姐和师妹给天残观的弟子玩腻了,扔在了路上,无翼雕都会仿佛小鸡啄米一般,将她们无情的吃掉,毫不留情。 而过河这件事要指望张飞扬肯定是不行的。 他的实力在比武大赛上就已经得到了证明,轻易就败给了炼气期初期的巧姐,还能有什么盼头? 想到这里,无论是年长的巧姐,还是年幼的古晴雪都吓得面色如土,站在岸边,娇躯颤抖,见身边的天残观弟子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她们和张飞扬三人,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为了活命,两眼一闭,跳了下去,眼眶通红,眼泪横流,万念俱灰。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从后方追了过来,噗的一声,稳稳落在了河面上方,似是踩踏在了结实的土地上,显得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他落地以后,两手一抬,同时接着巧姐和古晴雪以后,登时跟着其余天残观弟子一起,身轻如燕的跑向了河东的尽头。 巧姐和古晴雪见此人不是别人,竟是给她们俩欺负了那么久的张飞扬,大吃一惊。 不会是看错了吧?张飞扬的实力明明连炼气期初期都不稳,怎么什么时候成了炼气期后期修士? 这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隔了好久好久,也都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微风吹在脸上凉爽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她们终于渐渐清醒了过来。 此时,再一齐看向张飞扬的时候,她们心中对张飞扬的反感一扫而空,发自内心的感受只剩下了感激。 因为,她们直到这时,才想明白了心中一直解不开的很多谜团。 张飞扬为什么成了火狐宗的叛徒,又为什么一会贪图女色,一会又在马车上对她们不理不睬不为所动,现在的实力怎么突然又变强了那么多,足有炼气期后期的修为。 种种迹象表明,张飞扬都是为了救她们。 想明白了这一点,巧姐和古晴雪哪还不对张飞扬心存感激呢? 再面面相觑的时候,想起了不久前对张飞扬的那点女孩的小心思,她们登时感觉说不出的羞愧,脸色涨红的似是熟透的苹果,在阳光的照样下,显得娇美动人,让本就出色的容貌更胜一筹。 与此同时,两人似是心领神会一般,默契的发出了两道似是蚊鸣一样的声音:“谢谢。” 张飞扬哪知道她们两个是什么心思,听到她们突然道谢,还以为她们两个又想搞什么名堂,继续为难自己,回头看了一眼,提醒她们两句,让她们不要胡说八道,尽量配合自己,然后,重新把心思放在了在天残观的巢穴之后如何生存的事情上。 对于巧姐和古晴雪那美如画的表情,他也只是呆了一呆,就立即恢复了清醒。 因为,越是距离天残观的老巢近,他就越是清醒,接下来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面临这样的处境,可比在火狐宗修炼的时候危险太多了,必须时时刻刻,每天每夜都保持小心冷静才行,只消一步走错,或是一句话说错,又或者犯了一个小错误,身份都可能遭到揭穿。 一旦他的假身份揭穿了,那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张飞扬可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自从踏上马车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到时候若是遇到了过去认识真间谍的某个天残观的人,自己改怎么做才不至于被揭穿。 可惜,这个问题目前来看,还是无解。 张飞扬正为此暗暗发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在这种情况下,对巧姐和古晴雪的关注自然就少了。 又赶了三十四丈的水路以后,突然前方传来一道兴奋的喊声,把张飞扬从长久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到了!” 张飞扬抬头看去,只见二十多丈外的河流尽头,一座巨大的岛屿出现在眼前,岛屿最高处是一座高高耸立,站着无数弟子,防守严密的似是铁桶一般的铁堡。 铁堡最高处,一面红色的旗帜迎风招展,气势凛凛,上面三个大字,清晰可见,正是“天残观”三字。 第五十六章 天残观 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飞扬心中一凛,知道时间不够了,看来一会只能随机应变了,提起十二分精神,跟着身边的天残观弟子缓缓入城。 从这一路,一直到进了城以后,巧姐和古晴雪竟是再也没有对他进行任何的骚扰,这倒让张飞扬觉得有些意外。 但现在已经是必须时刻警惕的时候,他倒也没有心思去弄明白,为什么巧姐和古晴雪变得如此听话。 在太叔安的带领下,张飞扬没有第一时间跟着所有人一起进到城中心的一座大房子里,而是让太叔安顺道带个路,做了一次导游,给他简单介绍一下天残观总部的环境。 这自然让太叔安无法拒拒绝。 谁让张飞扬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了呢?忘记了天残观内的布置也完全可以理解。 想到这里,太叔安就热情的带着张飞扬和巧姐,古晴雪三人从天残观的东边一直逛到了南边,再由南边逛到了西边,直至完全将整座岛屿上的情况都给张飞扬简单介绍了一下。 张飞扬才对天残观有了一个更清楚的认识。 原来,这座岛现在叫天残岛,以前则叫东岭岛,因为东边有大片山脉,只有西边是入口。 所以,天残门想要从大陆上返回小岛上的话,只有通过吴国边境的河边东渡大河而行才能抵达。 至于,整座岛屿的北边和南边都设置了严密的防守,不清楚天残观的外人是不可能进来的,哪怕进行强攻和偷袭也毫无作用。 因为,天残观在那两处位置设置了很多的陷阱机关和一些实力在天残观中足以堪称中流砥柱的高级弟子整日整夜的看守,根本不会发生像火狐宗那样,别人都给攻上山门了,火狐宗的人还都不知道的情况。 而在岛屿的内部,天残观和一般的修仙门派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也设置了同样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长老和掌门这几个级别。 每一个级别的人都只能固定在一片区域活动,修为若是不能突破,就不能去到更多的地方,修为越高身份也高,身份越高才能在天残观的铁堡内活动越自由。 但天残观还是与火狐宗这类普通的修仙门派有着一些本质的不同。 普通修仙门派讲究的是循循善诱,一点点的让弟子进步,从而达到让整个门派兴旺的目的,即便一些弟子犯了什么错误,也可能会从轻发落。 天残观却是截然相反。 不管是不是在天残观犯错,只要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就会遭到严苛的处罚。这些处罚几乎都是要通过断人的手脚来实行。 所以,天残观的名字由此而来,意思是,任务是上天委派下来的,属于天道的一部分,这是天在筛选适合修仙的人,若是无法完成任务,那自然就等于和天道疏远了,为了能继续激励弟子勇于执行每个月都会委派下来的任务,就会以天道的名义对不合格的弟子进行处罚。 就在这时,两人经过了一座小屋,屋子里都是穿着各种奇装异服的少年少女,年纪最大的也就只有和张飞扬一样16岁左右,最小的只有8岁,但在这个本该说活泼好动的年纪,他们却像是蜗牛一样,在屋子里行动缓慢的炼制着丹药。 张飞扬多看了几眼,见这些少男少女还有孩子的身上竟是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明显的残疾,不是手少了,就是缺了腿,甚至一个最可怜的孩子连身体都只有一半,给装在了一个酒坛子里,不能活动,只能用声音和其他人交流,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来。 他都吓的如此毛骨悚然,自然别提后面的巧姐和古晴雪了,她们两个才刚把目光落向那屋子里的人,就吓得哇哇大叫,脸色煞白,紧追两步,跑到了张飞扬身边,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投进他怀里,娇躯不停的颤抖。 太叔安哈哈大笑,见张飞扬脸色有些难看,拍拍他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关切的安慰起来:“张飞扬。你肯定都忘了吧?哈哈。害怕也正常。每一个刚进入天残观的弟子第一次看到这些都会害怕,但你待的久了,也就习惯了。放心吧。你这次立下大功,不会变残的。” 张飞扬回头又看了那些可怜人一眼,多问了一句:“那要是我下次没能完成任务呢?也不会受到惩罚吗?” “那可不行。你立的功劳只有一次的效果。这次你要了这两个女人就等于把奖励领掉了。下次要是不能完成任务,该少腿还是少手,就看你任务完成的情况了。”太叔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眼中射出寒光,解释道。 张飞扬打了个激灵,听耳边又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尖叫,也心里一阵发毛,登时转移了话题,谈起了自己期望了解的一个话题。 “对了。太叔安。这一次大战的统计结果出来了吗?” 太叔安奇怪的看了张飞扬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但也没有怎么隐瞒,就把大概的数字讲了出来。 “炼气期后期修为的弟子阵亡了20个,炼气期圆满的长老死了1个。还是了60多个炼气期初期的弟子。” 张飞扬点点头,心中一动,脸上却假装出了一副闲着无聊的样子,追问道:“炼气期圆满级的长老竟然也死了吗?看来这一场战斗我们赢的很不容易啊。” “可不是吗?虽然我们赢了,但损失一个炼气期圆满修为的长老亏大了。不过,毕竟火狐宗掌门死了,守护神兽火狐也给杀了,整体来说,我们还是赚的。只是没想到火狐宗掌门如此离开,害我们天残观元气大伤。”太叔安点点头,很赞同的回道。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似是死了周一仙才会有的悲伤表情,当着太叔安默哀了起来,整个人精神都变得萎靡了。 太叔安大感意外,连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张飞扬长吸了一口气,似是受到太叔安的安慰,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和力气,把眼睛一闭,当着太叔安的面,将一滴早已含在眼眶中的眼泪收了回去,问道:“不知是哪一位长老遇到这种不幸啊?” “后勤部的孙长老。”太叔安随口这么一说。 张飞扬却是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眼神呆滞,眼眶再次血红一片,刚刚强逼下去的眼泪再也抑制不如,如雨一般落了下来,双手合十,沉痛的对着火狐宗所在的岛屿西方叩拜了下去。 他这突然演的这一出,谁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巧姐和古晴雪心中古怪,却不敢说话,她们知道张飞扬这么做肯定有用意,只是互视一眼,将疑问保留在心里。 太叔安可就没那么谨慎了,见张飞扬悲伤成这样,连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关切的追问了起来。 “张飞扬。难道你是孙长老的徒弟吗?你不是连我们天残观都忘的快差不多了吗?怎么还记得你的师父?” 张飞扬不敢急于肯定,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因为,他怕要是现在肯定下来,到时候给熟悉真间谍的其他人知道,那穿帮了可就完蛋了。 现在只要给太叔安心里留有一份猜测就好了。 这样的话,若是当初认识真间谍的人都死了,或者暂时不在天残观,那么,他再承认,也不会给别人感觉太突兀,到时候太叔安这个见证人可以替自己说话。 果然。 一切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发展。 当把整个天残观的大致环境熟悉了一遍,以后,在太叔安的带领下,他终于进到了铁堡中心的大屋子里。 此时,里面已经占满了人,实力弱的站在后面,实力强的站在前面。 其中一个书生装扮,40来岁的中年男子手持扇子站在最前面的位置,正在低着头,思考着什么,一脸的严肃,似是有什么心事。 旁边的几个身份高一些的男人和女人虽然修为很高,聚拢在他周围,却也不敢打扰男人思考,他们都恭恭敬敬的低着头,等待着男人的发言。 这个书生恐怕就是掌门了吧?没想到天残观如此残忍狠辣的门派,掌门却是个书生? 张飞扬大是意外,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那中年书生突然叹了一口气,面容一整,收起了愁容与严肃,变得温和了许多。 他前面的几个身份尊贵之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书生看了众人一眼,面无表情,稍稍抬手,给一个30岁左右的女子吩咐了几句,整个大厅之中就开始了这一次大战的清算。 “东方长老。这一次,我们一共派出了302个兄弟,战死了一共73个兄弟。虽然获胜,但也损失颇大,孙长老牺牲了……” 先是那个30岁的女人领头把整体的统计结果说了一番。 然后,她身边的其余几个身份一样尊贵的男人才开始接着她的话,将具体哪73个死亡的人名报了一遍。 最后,依旧是那个30岁的女人,把缴获的法宝报了一遍。 一直在认真倾听结果,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东方长老,才终于面色稍缓,宽慰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东方长老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看了身边的那个女人一眼,突然微微一笑,把大厅内压抑的气氛登时化解于无形,道:“太叔安。上来吧。听说你已经找到了掌门派在在火狐宗的间谍了。这些年,我们能准确的知道火狐宗的宗门情况,他居功至伟。快把他一起带上来吧。” “是。长老。就是他。他叫张飞扬。”太叔安闻言,兴奋的笑了出来,将张飞扬推到了前台,给大厅里的众人介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飞扬就像是一件极其精致的艺术品一般,不得不挂着虚假的笑脸,迎接每一个天残观弟子投来的目光。 这些目光有火辣辣的嫉妒,也有温和的羡慕,还有如清风一样的欣赏,总而言之,此时,张飞扬给别人看的浑身不自在,却又不得不笑脸相陪,心里很不是滋味。 过了一会,这样的目光才在东方长老的一挥手之下,减少了大半。 但这东方长老显然是一副对张飞扬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见他相貌平平,反应笨拙,根本没有多留一刻的意思,大手一挥,将把怎么安置张飞扬的事情交给了那个30岁左右的女人,转身离开了大厅。 “谈长老。张飞扬的事就交给你了。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的东方长老。小女我就不送了。”女人受宠若惊,突然笑的如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目送东方长老离开以后,就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张飞扬了。 她绕着张飞扬转了一圈,正要问话,太叔安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 “谈长老。这次张飞扬立下大功,他已经答应把原来掌门应该赏赐给他的奖励让给我了。还请你不要忘了这件事。”太叔安回头看了张飞扬一眼,冲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对谈长老拜了一拜,恭敬的解释道。 谈长老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张飞扬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会有如此大度的气量,登时就对张飞扬的兴趣增强了几分,忙转头向他确认:“是这样吗?张飞扬?” 张飞扬当然不敢否认,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因为,他知道要是否认的话,太叔安就会巧姐和古晴雪的事给抖出来,甚至,还可能倒打一耙,诬陷自己不是间谍,那样的话,自己在没有证据证明是真间谍的情况下,那处境可就危险了。 他其实在用奖励换取巧姐和古晴雪的性命之时,也早已有了预料,太叔安怎么可能那么慷慨的就放过那两个美人,到了这时,才心中清明,原来太叔安图的是比美人更大的利益。 谈长老可不知他们两个的秘密,见张飞扬认同了,也就相信了此事,对太叔安笑颜如花的飞了一击媚眼,脆生生的说道:“太叔安。那我可要好好恭喜你咯。” 她本就妩媚动人,何况,修为也远高过太叔安,给太叔安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太叔安哪吃得消。 见太叔安登时兴奋的满面通红,一副沉浸在对她的幻想之中的样子,谈长老脸色突然一沉,似是面上罩了寒霜一般,冷冷一笑,话锋一转,接着道:“太叔安。不过,我恐怕你领不到这份奖励了。告诉你一个遗憾的消息,掌门大人远行了,不知道多少年才会回来。”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记天雷将太叔安从快乐的云端击落到了谷底。 他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呆呆望着谈长老,说不出话来,心中的失望溢于言表。 谈梦咯咯一笑,不再理他,似是这样打击别人的事情早已做过了很多回了,轻轻一挥手,吩咐了几句,就有几个弟子把太叔安带出了大门。 就在这时,谈梦才重新看向了一脸平静的张飞扬,笑眯眯的问道:“张飞扬。你还记得你在去火狐宗做间谍以前,师父是观中的哪位吗?” 第五十七章 拜师 张飞扬点了点头,故作回忆的沉默了片刻,就把自己说成了是孙长老的徒弟。 因为,经过刚才的聆听,他已经从谈长老和太叔安的对话中知道了天残观掌门暂时不能回来的事实,而且,从谈长老的言谈来看,恐怕没个几年时间这位神秘的掌门是谁也见不着了。 那既然谁也见不到掌门,他要是再犹犹豫豫,自然也就没有必要了。 何况,对方都已经知道自己是间谍了,接下来只要好好发挥,至少可以安全的度过这几年。 至于天残观的掌门回来以后,该怎么办,张飞扬根本不敢想那么多,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因此,为了让谈长老和在座的其他天残观的人相信,他还刻意眼眶一红,挤出几滴眼泪,仿佛一副死了亲爹的悲痛反应。 果然。 这几滴眼泪的作用明显,周围身份低实力弱的天残观同门登时都替张飞扬惋惜起来。 更有甚者,还主动走上前来,在张飞扬背上轻轻拍打,小声安慰,似是真的和张飞扬是什么老朋友一般。 但谈长老显然还是一副心存疑惑的样子,对张飞扬上下打量,左瞧右看,绕着他走了一圈,突然又追问了起来。 “张飞扬。那你还记得孙长老全名叫什么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用“不知道”回应。 谈长老仔细凝视他的眼睛,见他眉眼间的反应自然流露,又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内容诸如“入门的时候你几岁?”“入门以后你住在哪里?”之类,一副要追根问底,非要把张飞扬的间谍身份问到确认无误才肯罢休的样子。 张飞扬登时暗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这孙长老已经死了,加上唯一知道此事的掌门此时又不在这里,他应对起来,才能勉强凑合,无论谈长老问什么,都是一副“不知道”,或者,“当时我年纪太小,记不清了”来回应。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周旋了一盏茶的工夫以后,谈梦见张飞扬的表现始终平静如水,应对自然,竟是看不出一丝的破绽,本来想要打击一下张飞扬的心思也不能实现了,登时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才终于算是相信了张飞扬。 “好了。张飞扬。我们不说这些了。看来你是离开天残观太久,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你的功劳我们还是要管的。现在掌门不在,我们自然没办法给你奖励,但你都已经回来了,自然应该要继续为我天残观效力。可惜,你师父孙长老已死。这样吧。你拜入我门下吧。” 过了一会,谈长老略一沉吟,似是突然想到了特有趣的事,对张飞扬微微一笑,竟是主动邀请他拜师。 这突然的举动登时让四周的天残观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羡慕嫉妒起来。 那些刚刚还替张飞扬安慰的人,转眼间都怒目瞪视,似是恨不得把张飞扬给拉下来,让自己顶替上去,做美人谈长老的弟子。 张飞扬一阵无语。 他可从来没想过要拜师,更没想过要给谈长老这样的美人拜师。 因为,如果不拜师的话,他自由自在一个人,到时候既可以享受到战死的孙长老留下的福利,还可以有足够的机会带着巧姐和古晴雪早日逃离天残观的老巢。 可一旦拜了师,那就麻烦了。 不只是以后会有师兄弟看住自己,这个师父谈长老也可能时不时的要找自己,毕竟,在太叔安的介绍下,他已经知道了,天残观的弟子每日的生活内容,每个月都需要完成任务,才可以保证自己身体的完好。 而这最为关键的任务,正是每一个长老发布的。 若是不拜师,接受任务的时候,至少还可以用自己间谍的身份糊弄个几天,一旦拜了师,岂不是等于请来了一个监督,天天夜夜的督促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何况,他现在还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两个女人。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要想办法从铁堡逃出生天,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要远远高过先前。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升起一丝不愿,但转念一想,谈长老身份高,修为也高,她这样的人物肯定是别人想求着拜师,她都不一定答应,眼下,她居然主动邀请自己拜师,这么大的面子要是不给,恐怕以后在天残观的日子更难过。 “多谢谈长老看得起飞扬。师父在上,求受徒儿一拜。”张飞扬权衡了一下利弊以后,还是选择了前者,假模假样的一拜倒地,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这个结果,是个傻子都能想得到。 谈长老自然也没什么意外的,见张飞扬如此乖巧,满意的点点头,素手轻轻一抬,甩出一本修炼功法扔给了张飞扬,算是见面礼了。 张飞扬倒是有些意外,看来这个谈长老还挺大方的嘛,他兴奋的伸手接过,登时就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可惜,也就翻了两页,心里刚刚升起的所有激动与感激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存。 原来,这功法确实是不错的修士修炼功法,主要是炼气期后期修士使用的,正好与《炼气诀》缺少的炼气期后期部分对上了,若是按照上面的功法修炼,可以顺利把实力从炼气期初期提升到后期,再把修为稳定在后期。 但也仅此而已了。 至于应该如何修炼,才可以把修为进一步突破,让境界达到炼气期圆满境界,什么也没说。 这本功法竟然和《炼气诀》一样,依旧是残本。 自从修炼《炼气诀》开始,张飞扬已经知道修士的境界分为几个大境界,和数个小境界。 大境界主要有炼气期,筑基期,结丹期等等。 每一个大境界里都分三层小境界,分别是初期,后期和圆满。 像张飞扬现在的情况,若是无法得到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炼功法,是不可能直接从炼气期后期以跳跃式的方向,突破修为,修炼到筑基期的。 所以,在看到谈长老扔给他功法的时候,他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内心才会难得出现了一丝小波澜,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炼气期圆满境界应该如何达到,变得有些失态了。 没想到谈长老居然戏耍了自己,明明知道他的修为已经是炼气期后期了,还给他炼气期后期的修炼功法。 张飞扬心里登时有些很不是滋味,却是碍于谈长老的威风以及身处天残观总部的危险处境,不敢爆发出来,挤出了一丝笑容,恭恭敬敬的向谈长老道谢。 谈长老向来酷爱打击别人,前面打击太叔安的时候是这样,在对待张飞扬的时候,自然也是这样,只是开始始终不能成功,心中不甘。 到了这时,见张飞扬终于给自己送出去的功法打击的意志消沉,笑的比哭还难看,她登时得意的娇躯乱颤,轻笑不止,似是大出了一口恶气一般畅快,摆了摆手,就把这一场会议结束了,然后,亲自领着张飞扬三人去了南边的一片小屋聚集的区域给他分配休息的屋子。 张飞扬一路上都对谈长老恭恭敬敬,陪着笑脸,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 就连古晴雪和巧姐也都仿佛学乖了一样,和他一样的恭敬。 似是心里终于出了怨气,谈长老在给张飞扬安排住处的时候,可没选择什么极其拥挤的小屋子,竟是带张飞扬住进了一所独门独户的小庄园里。 虽然这庄园外面其实都是天残观其余的弟子居住的屋子,那些弟子住的屋子大部分都是十几人或者二三十人住在一起,屋子外面也没有围墙和院落,显然粗糙简陋,远不如张飞扬住的屋子,在这样的环境下落入,真如羊入虎穴一般危险,但张飞扬还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独门独户的话,至少自己可以获得一点独处的时间,这样方便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安排,若是和别人挤在一起屋檐下生活,他根本不可能有放松的时间。 这样一下,张飞扬心里的压力也小了一些。 但他始终不敢放松警惕,掉以轻心。 经过刚才的简单安排,他已经对这个师父谈长老有了一点简单的认识。 对方是天残观里地位数一数二的高,实力也是如此,除了最早离开的那个东方长老之外,谈长老的实力最强,根据她的介绍,谈长老全名谈梦,名字也比天残观里一些张三,狗蛋,铁柱之类的要好听的多。 可以说,自己这个师父谈梦在天残观里绝对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拜入她的门下,都没有成功的。 谈梦对徒弟的要求之高,可见一斑。 但就是这样一个收徒要求极其严厉的女人,却是对自己这个相貌平平,修炼资质也很平常的人情有独钟,难道她是瞎了眼,才会收自己?还是和孙长老有什么旧情,所以,于心不忍,要收自己? 张飞扬可不相信这么幼稚的解释。 因为,那根本就不可信。若是天残观的环境是师父仁慈友善,慷慨大方,徒弟阳光开朗,尊师重道,那谈梦收自己为徒的理由还解释的通。 可天残观是什么地方? 每月都要完成前辈和上级委派的任务,若是不能完成,将要以一部分身体的残缺为代价,对弟子进行警示和惩罚。 何况,天残观是如何屠杀火狐宗的。 他们血腥残忍的手段,让张飞扬至今还历历在目。 在这样的地方,让他相信谈梦是个彻头彻尾与天残观这些乌烟瘴气格格不入的好人,张飞扬是打死了也不相信的。 他只相信一条真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这种修仙门派里待久了,是个好人,再天真,也肯定变坏了。 就在这种巨大的担忧之下,接下来的整整三天,他都睡不好觉,吃不下饭。 因为,不搞清楚谈梦收他做徒弟的真正理由,张飞扬始终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谈梦是对他有所图谋。 可问题就是,这又完全解释不通。 自己实力不如谈梦,地位也不如谈梦,难道是法宝比谈梦好? 可自己的法宝就一个从宋翠芙那得来的无痕带,要么就是那个小火炉了。 这两个东西谈梦都压根不知道,又谈什么图谋呢? 到了第四天,张飞扬的心结才终于解开。 他在出去闲逛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谈梦接管了孙长老留下的一切,法宝,修炼功法,以及一些只有孙长老才知道的隐秘。 “原来她是贪图孙长老的东西啊。” 张飞扬这才恍然大悟,却也一点轻松不下来。 因为,他担心自己不是孙长老徒弟的事情,让谈梦通过孙长老留下的东西查出来。 幸好,这件事还没发生几天,谈梦就将他召集到了自己落住的一所大宅院里,笑眯眯的给他发布了任务。 “张飞扬啊。你在咱们天残观里休息的时间也不多了吧。要是再多休息的话,我怕你手脚都要生锈了啊。我最近得到消息,蝴蝶谷中出现了罕见的妖兽蝴蝶,希望你即可启程,去帮我把蝴蝶妖兽的内丹拿回来。你可以做到吗?” 听谈梦下达命令的口气,再看看她言谈时自然的笑容,张飞扬总算松了一口气,知道身份的事情暂时是没暴露的,哪还敢多奢求什么,为了能暂时先保住手脚,好继续修炼,等待机会逃出天残观,自然是信心满满的抱拳一拜,答应了下来:“师父。你放心。我可以。” 第五十八章 妖兽蝴蝶之王 谈梦微微一笑,当下就将蝴蝶谷的具体位置告诉了张飞扬,并嘱咐张飞扬万事小心,蝴蝶谷的蝴蝶妖兽虽然级别很低,属于低级妖兽,但胜在数量多,千万不可大意。 张飞扬一一认真的记在心中。 就在这时,住在东南方向,一处十个弟子同住的小屋之中,也有一个长老正在给这十个弟子仔细的讲解即将派发的任务。 太叔安正站在其中,但和其他只是认真在听讲的同门弟子相比,他的心里却起了一些不一样的小心思。 上一次,他之所以那么宽容的帮助张飞扬,就是希望能获得张飞扬应该获得的奖励。 要知道,那可是张飞扬这个间谍贡献了七八年的奖励,倘若掌门没有离开的话,说不定他可以瞬间获得长老的身份。 即便没有得到长老身份,那差一些,也足以获得一本炼气期圆满阶段的修炼功法了。 如此一来,只要愿意付出时间和汗水刻苦修炼的话,假以时日,让修为达到和谈梦一样的炼气期圆满境界,并不是不可能。 正是有了这样的期望,他才对张飞扬的奖励充满了期待。 没想到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带着张飞扬回天残观,终于可以领取奖励了,掌门却是有事情外出了,还一去最起码好几年。 倘若运气不好一些的话,那甚至可以这一去十几年不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太叔安又真能服气呢? 给谈梦吩咐的弟子带出了大厅的时候,他心里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越想越窝火,越窝火对谈梦就越是看不惯。 但要让他真的去报复或者算计谈梦,他却又是万万不敢的。 在修仙界,别看修为境界有大境界和小境界之分,其实,意义都是一样的,只要当两个修士的修为处在同一个境界,才有的一战。 只消其中一方的修为在境界上明显领先的话,哪怕只领先一个境界,也足以轻松碾压对方了。 这就是修仙界最为残酷和现实的法则。 所以,在自身修为明显不及谈梦的情况下,太叔安还没那么愚蠢到一生气就去报复谈梦。 这种事情,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可要是就此把这口气就这样咽下,太叔安又觉得对不起自己。 只要一回忆起张飞扬用奖励跟自己换取的古晴雪和巧姐这两个绝世美人,他就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当初要是自己没贪图张飞扬的奖励,现在早不知道和那两人美人一起快活过多少回了,现在可好,奖励没拿到不说,连那两个美人也没享受到,白白便宜了张飞扬那个臭小子。 想到这里,太叔安就心里好一阵的不平衡,不甘心。 如此一来,他自然就在不知不觉间,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了张飞扬的身上,平日里有事没事就会狠狠咒骂张飞扬几眼,然后,还会构思一些怎么报复张飞扬的计划,只是苦于张飞扬一直留在天残观的铁堡之中,没有动手的机会。 就着这时,他听长辈们发下了任务,又要开始去外面猎杀妖兽了,想到张飞扬也定然要出去执行任务,自然是不可能再忍耐的住,真正要猎杀什么妖兽完全没有听清楚,把心思都放在了在野外怎么对付张飞扬的计划上了。 他没费多少工夫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忍不住暗暗冷笑,兴奋的微微颤抖,一双眼睛也释放出了血腥的光芒。 就这样,张飞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于两天之后出发了。 蝴蝶谷位于天残观东南区域的一片山脉之中,有四面都给环形的山脉遮挡住,是属于非常隐蔽的山谷。 一般的凡人根本不可能进的来。 因为,山谷的四面崖壁陡峭光滑,高度也很吓人,张飞扬经过水路,来到山谷外的时候,第一眼看过去就给高达两三百丈的山峰给震撼到了。 “真高啊!山峰也这么陡峭。和火狐山比也毫不逊色啊。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呢?”他忍不住停留在了山脚下,赞叹。 过了一会,见身边的其余师兄弟和师姐师妹都已经四散开来,分别从不同的位置开始了攀爬上山,他也不甘示弱,引导出灵气,化成了护罩,轻轻一跃,仿佛羽毛一般飘了起来。 这一跃足有五六丈高。 张飞扬刚见身体开始缓缓下沉了,双脚才在崖壁上轻轻一点,借力继续向上跃起,把高度拔高了五六丈。 就这样反复上跃了十几次,感觉到终于有了一丝疲累的迹象,张飞扬转头一看,见师兄弟和师姐师妹们都把双腿吸附在崖壁上,开始向上奔行,也学着他们一起,继续攀登崖顶。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当终于到达崖顶的时候,蝴蝶谷内的情形才终于显露出来,竟不是张飞扬预想中那样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鲜花,上面飞舞着五彩斑斓的舞蝶妖兽,大小与颜色各异,空气中到处都是浓郁的花草芬芳,却是大部分地方都长满了参天古树。 这些古树三十四丈高,粗大的至少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的过来,巨大的枝叶似是一把把撑开的巨型雨伞,将地面上的鲜花和妖兽全部遮蔽了起来,张飞扬站在崖顶边缘,向下望去,只能透过树叶之间的间隙,勉强看到一小部分的鲜花而已。 至于谈梦跟他提过的蝴蝶妖兽,数量还很多的那种,张飞扬看了一眼又一眼,竟是一只也没找到。 不过,似乎总是有一些人会比较好运。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弟子兴奋的大叫了一声,唰的一下,第一个跃下崖壁,没入了厚厚的树叶之中,去抓捕她发现的妖兽去了,连那妖兽是什么,数量有多少,也没说一声。 那些运气不及她的弟子,哪还能干等的下去啊。 空手而归,那可是要遭到给断手或是断脚之类的惩罚啊。 想到这里,剩下的大部分弟子登时都像是尾巴着火的公牛一般,红着眼睛,大叫一声,义无反顾的跳下了崖壁,也快速消失在了张飞扬的眼中。 此时,只有一小部分精英弟子和张飞扬一起留在崖壁上,他们观察了一下四面的地形,突然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厚实宽大的一片片树叶之上,通过爬树的方式,以极小的声音往树荫的下方落去,显得小心谨慎,似是怕动静太大,吓跑了妖兽一样。 张飞扬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沉吟片刻,也写着第二种人的方法,小心翼翼先落在一棵树上,再顺着树干轻轻往下滑落。 此时,他才看清树荫底下的情况。 果然是鲜花满地,各种大小和颜色不一的蝴蝶妖兽正在半空飞舞,只有零星几只蝴蝶停在了花上,收起翅膀,似是在休息。 这些蝴蝶比普通蝴蝶的体型大的多,最小的也有半个人大小,最大的更是和张飞扬差不多的个头,一对翅膀展开的话,更是仿佛三个成年人肩并肩的站在一起,远远大于天残观的弟子,但战力却是弱得多。 在面对天残观弟子的法宝接二连三的攻击的时候,所有蝴蝶妖兽只有逃命或者当场给击杀的两种命运。 见眼前的数以百计的蝴蝶妖兽接二连三坠落,喷血,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尸体,张飞扬又想起了刚刚给灭门不久的火狐宗,登时对修仙界的残酷,又有了一番更清醒的认识,看来和凡人世界一样,在修仙界,只有实力强才有生存的权力,弱者连自我的生死都决定不了。 随着战况的持续,天残观的弟子在这里彻底分开了,一大波人出去追击逃远的蝴蝶妖兽,一小部分运气不好,没能猎杀到妖兽的弟子则选择往山谷的更深处摸去,试图在一个月的期限到来以前,能早点猎杀到至少一头妖兽回去交差。 张飞扬本来也想跟着这些人一起进入深处,但见这些人的数量,至少有几百,再回忆了一下那些蝴蝶妖兽的数量,是远远不够他们分的,转头离开了大部队,往左手边偏僻的山谷深处独自一人摸了过去。 反正这片山谷很大,蝴蝶妖兽就算数量不多,应该在偏僻的位置也会有个一两只。 张飞扬要求不高,对于这一次的任务,他只求尽快找到一只实力弱又落了单的蝴蝶妖兽,尽快收拾了以后,立刻返回天残观复命。 这样的话,他不只是可以争取到谈梦的信任,更能获得更多的时间与还在天残观老巢担惊受怕的巧姐和古晴雪共同商量怎么尽快逃离天残观。 可惜,也不知是不是蝴蝶谷的蝴蝶妖兽总共就只有干开始看到的那几百只。 张飞扬自从脱离大部队开始,就一直没再见到过哪怕一只妖兽,眼前所见出了越来越多的鲜花,和越来越茂密的树林,什么也没有。 “奇怪!蝴蝶妖兽喜欢花。这里的鲜花明显要多过刚加进来的地方,而且,这里的鲜花质量也比崖壁那边的更好。为什么这里连一只蝴蝶也没有呢?”又走了十几里的路,见四面八方竟是依旧连一只妖兽的影子也没有,张飞扬停了下来,疑惑的说道。 就在这时,这也同样是一直在他身后默默跟随的太叔安的疑惑。 他来这里可不是第一次了,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 过去的许多年,这里可都是深处蝴蝶妖兽多,其他妖兽也多,最外面的妖兽几乎零星可数,怎么这一次反过来了? 他越想越觉得古怪的时候,突然间,一只长二三十丈的巨型蝴蝶,悄无声息的从张飞扬侧边的树林深处冲了过来,它的全身一片血红,似是沾满了鲜血,在阳光的照样下,显得狰狞可怖,哪还有蝴蝶妖兽该有的漂亮。 “我的天!居然是五百年才能修炼成气候的蝴蝶之王血红蝶。”太叔安登时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吓得转身就要逃跑。 因为,他深知这血红碟的厉害,至少要对付血红碟,在单枪匹马的情况下,没有炼气期圆满的修为是痴人说梦,冒然贪图这血红碟的妖丹出手,那是自取死路。 太叔安虽然对张飞扬早已起了记恨之心,想在这里给张飞扬一点颜色瞧瞧,但认出了血血红蝶以后,自然是不敢再打这样的主意了。 他还不没傻到为了报复张飞扬不顾自己的性命,既然血红蝶已经发现了张飞扬,那让它去对付或者干脆把张飞扬干掉,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想到这里,他暗暗一笑,竟是还为自己的反应及时和冷静的判断好一阵的得意。 但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住了,脸色一变,突然改变了主意,脸上升起从未有过的兴奋与杀机,不是趁早开溜,竟是也和血红蝶一起冲向了张飞扬,似是要把张飞扬当猎物一样,先一起干掉。 原来,太叔安回头再望最后一眼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这只血红蝶竟然翅膀上和头上有伤。 正是这个发现,让他改变了主意。 因为,太叔安很清楚,以他或者张飞扬现在的修为,对付未受伤的血红蝶自然是毫无希望,但对付已经受伤的血红碟那可就说不好了。 他担心,万一给张飞扬捡了便宜,踩了狗屎运先干掉了血红蝶,早早把妖丹给抢走的话,那他打好的如意算盘就又要落空了。 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回去,先和血红蝶一起把张飞扬给干掉算了。 反正自己对付受伤的血红蝶把握十足。 太叔安这样兴奋的想到。 刚到张飞扬身后,他就双手抓住了张飞扬的腰带,把他狠狠往血红蝶的面前一扔,道了一声歉:“啊!不好意思。师弟。我赶路太急,没注意到你。” 张飞扬一愣,哪来得及去想太叔安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眼看着前面突然冲过来一只巨型的红***,只能第一时间引导出灵气化作护盾,先保护自己。 但他还是低估了血红蝶的攻击力。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血红蝶头上的触须如两把尖刀,轻易突破了张飞扬的灵气护罩,然后,发出噗的一声响,刺穿了张飞扬的两肋,开始通过触须疯狂的吸取着他的鲜血和灵气。 张飞扬疼的哇哇大叫,完全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时,头顶方向却是飞来一座大如山岳的巨塔,压盖下来,要将血红蝶和他一起镇压在塔内。 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张飞扬终于明白了太叔安的心思,看来他是这是要一举两得,一边除掉自己一边击杀了这头巨型蝴蝶妖兽啊。 想到这里,他气得浑身颤抖,差点骂娘,却是更加冷静,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猛吸了一口气,两手抓住血红蝶的两根触须,狠狠一扯,噗噗两声,强行将两根触须扯断开来,然后,重新将灵气引导出来,化成护罩,逃命般的往远处狂奔。 什么妖丹,什么找太叔安算账,张飞扬现在都不考虑了,此时,他知道考虑这些毫无意义,即使回去找满状态的太叔安算账那也是白白送命,当务之急,若是想要活着,只有先逃出太叔安的视线才行。 第五十九章 两只血红蝶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张飞扬的耳朵都快裂开来了,一丝鲜血溢出。 他疼的捂住了耳朵,踉跄一步,跌倒在地,但顾不得耽搁,立即爬起,继续往远处奔逃。 两仪塔的落下,在张飞扬身侧几寸外的一小片树林砸出了一个大坑直径十几丈长的大坑,把覆盖其内的树木和鲜花当场砸成了粉末,在空中留下一大片的烟尘。 但血红蝶可真不愧是蝴蝶之王,在断了触须,明显受伤的情况下,依旧是反应灵敏,唰的一下,急退出去,在两仪塔落下的电光火石间,顺利逃脱了出去,与张飞扬一起避开了这一劫。 只是,和张飞扬相比,这血红蝶逃脱速度显然更快,受声浪的影响也更小,竟似是毫无感觉一般,掉头就逃,振翅一飞,唰的一下,已逃脱出去七八丈远。 此时,张飞扬也才逃脱出去三四丈远。 太叔安大吃一惊,对血红蝶登时有了新的认识,看了一眼张飞扬的伤势,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两仪塔,不再理会了,一心追击血红蝶,抬手一次次的甩动,操控两仪塔往血红蝶的头上频繁的压落下去,在四面八方引起越来越大动静。 因为,杀张飞扬固然重要,这可以让他泄愤,但太叔安来蝴蝶谷的目的,可不只是泄愤而已。 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那必须是货真价实的妖丹啊。 而妖丹只会藏在妖兽的身体之中。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不能成功猎杀到妖兽,那空手而归的话,即便他成功泄了愤,杀掉了张飞扬,却也会遭遇到断手或者断腿之类的残酷惩罚。 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何况,这一次,他碰到的妖兽竟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蝴蝶之王血红蝶。 这妖兽本来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猎杀的,至少也要谈梦那样级别的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才有能力。 但这血红蝶却还受了伤的,这样的机会,说两三百年都遇不到,也不为过。 即便同样是妖兽,妖丹也会有质量的好坏之别,更别说是蝴蝶之王与普通蝴蝶妖兽的区别了,血红蝶的妖丹只会质量更好。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血红蝶逃走,对太叔安来说,无疑于到嘴的鸭子飞了。 想到眼下,在蝴蝶谷之中,还有天残观的其余师兄弟和师姐师妹在猎杀妖兽,要是最后,让他们白白捡了便宜,把这血红蝶给猎杀了,岂不是到时候要遗憾一辈子?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才暂时放下了去追杀张飞扬的心思,全心全意放在猎杀血红碟的事情上。 因为,时间不等人,蝴蝶谷一共就那么大,耽误的时间越多,等于给其他人发现的可能性越大。 到了那个时候,他再想要独吞下血红蝶的妖丹,恐怕就不行了。 什么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此时,太叔安体会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然了,他同时也知道这一次放过张飞扬意味着什么,从今往后,恐怕不能再和张飞扬重归于好了,必须再想个办法趁早把张飞扬除掉才行。 只有这样,他留在天残观才能继续安心的生活。 不过,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太叔安还没想好,他打算等搞定了血红蝶,再去考虑那些事。 毕竟,张飞扬的那两个女人还留在天残观里,他还不相信张飞扬他有那个能力能带着两个女人逃出天残观。 想到这里,太叔安抬手一甩,在砰地一声巨响中,将两仪塔在空中下落位置做出了一些调整,塔不是对着血红蝶砸落,而是在血红蝶正前方七八丈外突然膨胀变大,砸落下来。 这一次预判登时起了效果。 血红蝶来不及反应,刚逃到两仪塔的边缘就给巨塔稳稳压住了羽翼,砰地一声响,将右侧的羽翼压断了。 血红碟凄厉的嘶叫一声,试着继续逃脱,强行飞到空中,却还哪里能继续飞行,刚腾空就如凡人一样落到了地上。 太叔安哈哈大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抬手一甩,两仪塔光芒一闪,再次飞起,砰地一声砸落下来的时候,终于结结实实压盖在血红蝶正上方,将它身体压扁压碎,化作了粉末。 “咦?怎么妖丹只有这么小?这分明比崖壁那边的蝴蝶妖兽都妖丹年份都小。蝴蝶之王的名号难道是假的?”收起了法宝之后,太叔安熟练的走到血红蝶的尸体边,将化作粉末的尸体碎片拨开,将里面一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小球放在手里上下打量,奇怪的喃喃自语起来。 不过,想到刚才蝴蝶之王血红蝶那吓人的体型和狰狞的模样,他还是没有多想,拿出一个袋子,小心翼翼把妖丹存放起来,然后,转身按照原路返回,去寻找张飞扬去了。 此时的张飞扬,正躲在一处山洞之中打坐治疗伤势。 这里距离与太叔安分开的位置隔了三十四丈远。 张飞扬本来还想逃的更远一些,但到了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怕再继续奔逃,恐怕就要昏倒了,只好找了一处偏僻的山洞躲在里面疗伤。 可惜,这山洞太浅了,说是山洞也过于勉强,只要在三四丈外就可以清晰的把洞内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这山洞才只有一丈来深,两丈来高,只能勉强留一个人休息。 可以说,即便躲在这里,张飞扬也依旧觉得不安全,不保险。 但他没有办法。 因为,方圆十几丈的范围内,都是广阔的空地,这里连花和树都少的可怜,想要找什么藏身处,自然就更困难了,有一个可以勉强藏一藏的山洞,自然也就不能挑剔了。 张飞扬坐下以后,就闭上了双眼,专心引导灵气在胸口两处给血红蝶触须刺穿的地方治疗,等这两处伤势治疗的差不多了,再将耳中的灵气也引导出来,继续治疗受伤的耳朵。 此时,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关心了,能不能完成这一次猎杀妖兽的任务,他也没心思去考虑了。 在遭到了太叔安的毒手以后,张飞扬不得不把所有精力和心思放在了该如何应对太叔安之上。 因为,他知道对方会突然出手偷袭自己,肯定是动了杀心,至于动机是什么,目前还不清楚,但至少太叔安不可能会善罢甘休,刚才自己能逃脱出来,只是出于那蝴蝶妖兽中的王者血红蝶对太叔安更重要罢了。 一旦等到太叔安搞定了那只妖兽,那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若是不能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想出对策,即便逃得了这一次,恐怕也逃不了下一次。 张飞扬可从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为了能尽快找到应对两仪塔的策略,他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陷入了沉思。 那两仪塔能大能小,还能飞,关键是速度还快,压盖下来,威力巨大,能瞬间把人和树都压成齑粉。 到底要如何应对? 张飞扬一时间,伤透了脑筋。 他先是拿出了灵石棒,看了一看,再比对了一下那完全变大的两仪塔压盖下来的情景,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自己用灵石棒去迎击的结果。 毫无疑问,连人带棒子都会给压成齑粉。 张飞扬苦笑着摇摇头,随即从怀里取出了无痕带。 对于这件法宝,他印象深刻,也充满了期待,放在手里注入了灵气以后,轻轻一甩,就能看到无痕带仿佛是自己的手指一般灵活,能随意的在空中飘来荡去,伸缩自如。 这根带子平常状态只有一两尺左右,但若是注入的灵气越多,带子的宽度和长度就能无限延长。 与此同时,带在的硬度也能加强不少,变得仿佛是银剑铁枪一样的锋利僵硬。 可惜,无痕带功能再多,变化再妙,却也有着天生的缺陷,经过张飞扬的反复挥舞尝试和摸索,他渐渐就发现了无痕带的弱点,力量不够。 也就是说,若是拿这根带子去与太叔安的两仪塔硬抗的话,恐怕依旧会变成自己和无痕带给一起镇压,化作齑粉的下场。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有些遗憾,看来再厉害的法宝,也是有弱点的,但心里的压力却也减弱了不少。 重新收起无痕带的时候,他伤势还没完全修复,但该如何应对太叔安,心中已经渐渐有了一个具体的方案:“不能和他硬碰硬。最好先想办法引开他的注意力,让他麻痹大意,然后,采用偷袭的方式,用无痕带把他全身紧固起来。等控制了他的行动,就好办了。” 张飞扬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略感满意,刚要收起心神,继续疗伤。 眼前黑光一闪,唰的一下,一条人影从远处出现,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目标正是他所在的方向。 只见长了满脸横肉的仇敌,可不就是大敌太叔安嘛。 张飞扬登时警戒起来,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脸色一沉,重新紧张起来,伸手放入怀中,抓住了无痕带,如临大敌般的盯住太叔安,准备迎战。 太叔安似是看出了张飞扬心中的疑惑,哈哈一笑,指了指脚下,解释道:“张飞扬。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这样都还能找到你啊?很简单。你受伤了嘛。这里附近又没有别人,你流的血迹正好成了路标,我不就来了吗?嘿嘿。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不会太痛苦。” 见太叔安如此得意忘形的样子,张飞扬就知道,恐怕他猎杀那头蝴蝶妖兽,已经成功了,看来自己和他的这一战,是躲不掉了。 但就这样和太叔安开战,张飞扬心里还是觉得分不踏实,若是不弄清楚对方要杀他的理由,他还是不太愿意冒然出手。 因为,这样的话太过冒险,万一对方要杀自己不是私仇,而是还牵扯了什么大阴谋,或者别的什么人,即便自己成功干掉了对方,却也等于招惹了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此一来,反而让自己处在更危险的处境之中。 要是能提前弄清楚对方的杀人动机,那自然就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提前规避掉这些潜在的危险,比如干脆不和太叔安战斗,继续选择逃跑,通过拖延战术暂时保全自己,再考虑以后的事,这样的话,至少不会让局面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些,张飞扬心中一片清明,冷静的问道:“为什么要杀我?太叔安。我哪里招惹你了?” 这件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太叔安就忍不住来气。 他自然没隐瞒的兴趣,反正都要杀掉张飞扬了,让张飞扬死个明白,也对结果没什么影响。 于是,他就把自己如意算盘落空,把一切怨气算到张飞扬头上的心思给说了。 张飞扬一阵无语,差点忍不住骂娘。 弄了半天,你是如意算盘没打成功就把气撒到了我的头上了。 不过,想到在凡人世界流浪时遇到的这种人也不算少,他又很快释然了,摇了摇头,也不再多和太叔安废话,表面上继续保持着一副吃惊的样子,暗地里已经悄悄抽出了无痕带,不断注入灵气,让无痕带在空中变长变宽,悄悄的往太叔安的身边靠过去。 因为,无痕带只有在操控者的眼里不是隐形的,对于别人,都是隐形的存在,所以,太叔安倒也完全没有察觉。 见无痕带越来越近,从三四丈逐渐缩小到一两丈,再由一两丈拉近到四五尺,眼看着就能出手了,张飞扬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准备要出手。 但就在这时,突然间,却是从四五十丈外飞来了一只巨型的蝴蝶,通体血红色,来势汹汹,速若雷霆,唰的一下,已追到太叔安的身后,再噗的一声,两根锋利的触须已从后面把太叔安的身体给刺穿了。 鲜血顺着太叔安胸口的两个血洞汩汩的往外流,太叔安惊得目瞪口呆,痛叫一声,抬手飞出两仪塔,砰地一声响,塔与蝴蝶撞击在一起,当场就把蝴蝶撞飞了出去,扯断了两根触须倒在了地上。 这可不是就是刚刚已经给自己击杀的血红蝶吗?怎么又来一只? 太叔安登时有些发懵。 同一时间,亲眼见证这一幕的张飞扬也罕见的露出了古怪之色,心中升起一个个未解的谜团。 太叔安居然没干掉蝴蝶之王血红蝶就赶过来杀自己了?刚才,太叔安还那么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把事情办完了啊。那既然他已经干掉了血红蝶,现在这只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共有两只? 就在张飞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太叔安恼羞成怒,两仪塔一抛一落,当着他的面,砰地一声,又把刚刚追来的蝴蝶之王血红蝶给镇压了。 第六十章 血红蝶的秘密 随着太叔安收回两仪塔,血红碟的尸体化作了一堆粉末,和一摊鲜血。 太叔安伸手从尸体中摸出一颗圆球塞进了怀中。 那圆球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让张飞扬看的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他随即回过神来,赶紧将停定下来的无痕带甩向太叔安,要趁着他分心的时候,把他手脚牢牢卷住。 突然间,太叔安却似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般,头也不回,倒着退出去两三丈远,避开了这悄无声息的一甩。 张飞扬一呆,难以置信的望着太叔安,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难道,太叔安有什么办法看得到无痕带? 又或者太叔安即便不能看到也可以感应的到? 那这样的话,自己的计划,岂不是不可能成功了?还怎么去和太叔安抗衡啊? 想到这是自己唯一能一战的资本,要是真给太叔安无效,胜算几乎为零,张飞扬就又紧张了起来,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脑子飞快运转起来,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逃了。 因为,对于不可能战胜的情况,他可不会热血上头,去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周一仙的仇不能不报。 古晴雪和巧姐也还在天残观等着自己救她们出去。 所以,至少现在自己无论如何不可以乱来。 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一摸灵石棒,脑子里转过了一个念头,把灵石棒扔出去,假装成是厉害的法宝,要施展法宝的神效了,骗太叔安分心,然后,趁着这电光火石的间隙,离开山洞,逃之夭夭。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把灵石棒掏出来,一只和前面死去的蝴蝶之王一样的血红碟从二三十丈远的一片树林深处冲了过来,从太叔安和张飞扬之间飞掠过去,头上的触须直挺挺的指向身前,似是两把尖刀,扑了个空。 张飞扬一愣之下,慢慢恢复了清醒。 看来太叔安并不是看得到无痕带,也不是能感应得到无痕带的位置,刚才他避开的也不是无痕带的攻击,只是碰巧避开了,他真正避开的是这第三只血红蝶的攻击。 果然。 事实印证了张飞扬的猜测。 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张飞扬就看到太叔安闪转腾挪,频繁操控两仪塔法宝与这第三只血红蝶激战。 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稀罕强大的血红蝶有一只就很了不起了,为什么凭空多出来了两只,但看太叔安的反应就知道,无痕带所在的位置并没有让太叔安发现。 这个发现,让张飞扬又是喜悦却也又是担忧。 因为,和前面那只给击杀的血红蝶相比,这一只明显战斗力强得多,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体型,都比前面那只强的多。 太叔安的两仪塔镇压了数十次,竟给这只血红蝶险而又险的避开了。 而这只血红蝶的触须攻击,暂时也没办法命中太叔安。 这一人一妖兽就这样激烈的在张飞扬面前缠斗起来,一个了地上,一个在天上,一个闪转腾挪,一个飞来飞去,总而言之,双方似是势均力敌,暂时难以分出胜负。 在这种情况下,张飞扬哪敢冒然出手啊。他的担心也在于此。 要是运气好,无痕带突然一卷,困住了太叔安,自己也有可能会给这只更厉害的血红蝶给盯上,那到时候自己要应对起来,可就棘手多了,能不能活命还不清楚,至少肯定不会比太叔安轻松。 要是运气不好,没给困住太叔安,无痕带一卷之下,把这体型巨大的血红蝶给卷住了,等同于帮了太叔安的大忙。 太叔安是不知道自己有无痕带,更是看不到无痕带是什么,但这里只有他和自己这两个活了,既然他没办法搞定这血红蝶,看到血红蝶突然身体蜷缩起来,翅膀也施展不开,跌在了地上,他能不知道是自己干的? 绝不可能。 一旦太叔安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本事,他还能放过自己吗? 也绝不可能。 见血红蝶给无形的力量控制住,太叔安非但不会感激自己,只会对自己更忌惮,更迫不及待的要除掉自己。 因为,他已经对自己展露了杀机,自己和他的矛盾早已不可化解,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只能活一个,既然自己用什么手段困住了血红蝶这样的强大妖兽,难道还能有同样的本事,再困住他吗? 想到太叔安最后一定会冒出这样的心思来更狠辣的对自己动手,张飞扬就心里说不出的发愁和着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突然噗的一声闷响在太叔安的身上传来,那血红蝶竟是一根触须成功跟上了太叔安的身法,一下刺穿了他的胸口,开始触须一张一缩,一缩一张,疯狂的抽取太叔安的鲜血来,那对巨大的羽翼上的红色变得越来越鲜艳,仿佛是真正的鲜血涂抹上去的一般。 太叔安疼的哇哇大叫起来。 “妈的!我是见鬼了吗?血红蝶百年也最多只能出产一只,怎么今天一天就给我碰到了三只?” 他抓住胸口的触须狠狠一扯,噗的一声,就将触须扯断了,然后,眼中喷出血红的怒火,大手一抬,两仪塔再次飞出,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了这只血红蝶的身上,将它撞在地的时候,两仪塔高高飞起,高速下沉,正要如陨石天降一般,把这血红蝶砸成齑粉了。 从东西和北面三个方向的二三十丈外的树林内,竟是突然飞来一大群只有半丈长的普通蝴蝶,速度快若疾风,声势浩大,发出刷刷的巨响,震得树叶摇摆,大地微微震动,数量足有二三十只。 “哼!你们想要保护你们的王吗?也不看看你们自己的实力,就敢阻止我。一会我把你们都灭了!”太叔安冷冷一笑,不为所动,继续操控两仪塔向下压盖,要再猎杀一头血红蝶回去好好邀功。 可惜,这一次,他失算了。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闷响,那给两仪塔压在身下的血红蝶竟是用肉身强行抗住了两仪塔的镇压之力,没有当场变成齑粉。 看来,它果然比前面的两只血红蝶厉害的多。 张飞扬暗暗吃惊。 不过,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他更吃惊的事。 两仪塔果然威力不同凡响,这镇压之力即便给血红蝶强行挡住,也让血红蝶受了重伤,发出噗的一声响,全身各处爆出了数道鲜血,喷溅到了四面八方。 太叔安看的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时候,给这些鲜血喷溅到的普通蝴蝶竟然身体一张一缩,一缩一张,瞬间膨胀成了一只只新的血红蝶,形成了一群血红蝶大军,撞开了两仪塔,救走了受伤的血红蝶,让张飞扬和太叔安两人都大吃一惊。 然后,这群新的血红蝶把触须插入受伤严重的血红蝶的全身各处,开始疯狂的吸食同伴的鲜血,和皮肉,只隔了片刻,那只最大带伤的血红蝶就死在了张飞扬和太叔安的面前,但取而代之的是多出了一群实力稍逊一筹,却更难对付的血红蝶大军。 发现了这个秘密,太叔安大吃一惊,连续击杀血红蝶的信心登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只觉得一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扑面而来,哪还会傻乎乎的再去和这些血红碟纠缠,连张飞扬也不管了,大手一甩,把两仪塔扔了出去,强行从大群血红蝶中砸出了一个缺口,掉头就逃。 可惜,他身上沾染了大量血红碟的鲜血。 这些鲜血就像是路边一般,指引着大量血红蝶追击上去。 它们分别从三个方向对太叔安围追堵截,才不到半炷香工夫,已把太叔安重新围在里面。 太叔安吓得脸色发白,又气又怒,反复祭出法宝两仪塔将身边的一只只血红蝶镇压,拼死抵抗。 但这样的抵抗,却发挥不出什么效果,等同于一个强壮的大汉,空有一身力气,却是每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就在他好不容易击杀了三只血红蝶的时候,身上却是已经给插满忙了触须,眼看着就要给活生生的给血红蝶吸成人干了。 张飞扬终于反应过来,哪敢继续逗留此地,头也不回,连伤势也顾不得治疗了,出了山洞,就往血红蝶少的地方逃去。 不能亲眼目睹太叔安的惨死,也没能亲手杀了太叔安,替周一仙报仇,固然让人很遗憾,但这和自己的性命安全相比,还是算了吧。 即便是面对如此危险的处境,张飞扬也始终保持着冷静。 既然这些血红蝶如此可怕,又正好在针对太叔安,那就让它们替自己报仇吧。 张飞扬觉得这样也不错,只要能暂时离开这片危险之地,就可以了,至于后面的事,等安全了再考虑也不迟。 他可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和兴趣非要手刃仇人才行。 可惜,这些血红蝶似是把他当成了和太叔安一伙的来看待了。 眼看着张飞扬逃走,它们居然突然顿了一顿,抽身从重伤的太叔安身上离开,抽走了触须,铺天盖地的往张飞扬这边扑了过来,速度之快,如电似光,声势之大,仿佛一场横过来的狂风暴雨。 张飞扬才逃出去了七八丈远,就给这些血红蝶围了起来,陷入了和太叔安刚才一样的险境之中。 见张飞扬逃跑的意图落了空,多半要死在自己前面,本来脸色难看,心灰意冷的太叔安突然眼中光芒一闪,变得重新神采飞扬起来,咳嗽了一声,哈哈大笑,对张飞扬幸灾乐祸的冷嘲热讽起来。 “哈哈!张飞扬。你还想逃?跟我一起死吧。今天咱们真是幸运啊。居然解开了血红蝶突然这么多的秘密。但也实在够倒霉的啊。马上就要都死在这群畜生手里了。不过,能在临死之前看到你这个抢了我美人的小子先给吸成人干,也不错啊。” 第六十一章 求生意志 张飞扬一阵无语。 本以为就此逃走,可以替自己解开一点压力,再也不用去理会太叔安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压力不降反而更大了。 加上太叔安极尽疯狂的冷嘲热讽,他的心也有些烦躁了。 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环视了一圈左右与前后,将注意力重新落回在危险的血红蝶身上,他才重新恢复了冷静。 从这些血红蝶发红的双眼,狰狞的表情,以及那充满了敌意正在缓缓舞动的触须就看得出来,多半这群家伙是非要把自己先弄死,才肯罢休了,它们恐怕打算来一个赶尽杀绝,似是如此一来,就没有修士可以再知道它们的秘密一般。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嘲的轻轻一笑。 看来,无论是凡人世界中的凡人,还是修仙界里的修士,或者是这蝴蝶谷里的妖兽们,都是一样的。 只要有了自我意识,所有生命的行为逻辑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只是和凡人世界相比,修士和这些妖兽之中,这样的情况更加明显,更加残忍,也更加的冷冰冰,连所谓的道义之类的遮羞布也不要了,只要实力强就是正义。 弄明白了这些,张飞扬登时对修仙界有了更清醒的认识,看来,修炼成仙果然是难如登天,可比在凡人世界里摸爬滚打危险的多,困难的多。 若是没有强大的实力做依仗,最好还是不要冒然进入什么妖兽群居的山谷深处,只在外圈活动即可,像现在这样出于逃脱太叔安的追杀,就不顾方向的逃进蝴蝶谷的深处,遇到如此之多的蝴蝶之王的围攻,实在太不明智了。 深吸了一口气,张飞扬不禁有些后悔和自责。 看来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啊。要是早知道蝴蝶谷深处会有如此之大的危险,打死他,也不会逃到这个看似安全的山洞里来。 这下可要,给实力不弱于自己的血红蝶大军包围,想跑都跑不了了。 就在这时,血红蝶大军终于对张飞扬发动了攻击。 一只在他背后的血红蝶突然飞扑上来,长长的触须似是两把尖刀,插向张飞扬的后背。 张飞扬哪敢徒手硬接。 早已领教过这触须吸食人血的厉害,他可不想再给吸食掉哪怕是一滴的鲜血。 因为,现在可不是只有一只血红蝶,一旦给一只血红蝶的触须插中了身体,给猛吸掉一大口鲜血,他就必然会给紧接着围扑上来的第二只,第三只血红蝶插中身体,吸食鲜血,如此一来,即便最后想要反抗,那也有心无力了,就和现在躺在地上重伤的太叔安一样。 所以,他出手如电,伸手入怀,刚取出灵石棒就往那迎面插上来的两根触须狠狠砸了上去。 在“砰砰”两声闷响,那只血红蝶登时微微一颤,似是受到了受创,惨叫一声,身子横飞出去十几丈,倒在了一棵大树上,摔落到地上。 但这一下却显然不能给它带来什么致命的伤害,这血红蝶刚落地,就重新翅膀一振,腾空而起,又将触须绷直,混在其余血红蝶中,继续往张飞扬身上扑了上去。 此时,张飞扬已火力全开,以自身所站的位置为圆形,将手里的灵石棒挥舞的乒乓作响,仿佛一阵旋风一般,与四面八方密集冲撞过来的触须发生激烈的碰撞。 所有血红蝶围成了一个大圈,停在了半空,频繁操控着触须从不同的方向往张飞扬的身上发动攻击。 它们攻击速度之快,仿佛是一张暴雨,声势之大,如同平地炸开的惊雷。 无数触须密密麻麻与张飞扬的灵石棒碰撞,发出一连串不绝于耳的巨响和火星。 血红蝶的攻击方式更是变化多端,难以预测,有正面进攻,用触须主动去撞击张飞扬的灵石棒,试图依靠蛮力,缴了张飞扬的械,如此一来,就可以轻易享受手无缚鸡之力的活人了。 也有一些阴险狡诈的方式,它们故意守在张飞扬与其余触须激战的战场外面,仿佛是在监视一般,死死盯住了张飞扬,只要张飞扬有稍稍哪怕一瞬间的松懈,就立即发动突袭,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偷袭张飞扬,试图打张飞扬个措手不及,一举拿下这个弱小的修士。 还有不选择硬碰硬,将触须的进攻方式从捅,改成了缠,把触须挥舞的仿佛鞭子一般,不求一次拿下张飞扬,只希望能通过一次次的攻击消耗张飞扬的体力,让他身上伤势越来越重,最后自我崩溃。 但张飞扬又岂是如此轻易就会败下阵来的人? 在修炼功法方面,他没有天赋,也没有好的老师,更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提升修为,进步缓慢。 在身份方面,他也从来没什么好的背景,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不能去和祖上有什么厉害修士的大家族子弟相比。 可是,张飞扬有一点却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 求生意志。 可以说,越是危险的时候,张飞扬的表现反而越好。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冷静,这种时时刻刻都可能丢掉小命的情况,他早已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是过去的时候,经历没如此夸张罢了。 在过去那十几年的流浪生活之中,他经历过最大的危险,也就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差点溺死在结满了冰的水中。 即便现在的处境,明显要比过去凶险的多,但带给张飞扬的压力,其实是一样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会比其他人更冷静,这是在流浪之时常常经历生死带给他的宝贵财富,也是只有频繁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才能有的超强心理素质。 所以,同样是面对给血红蝶围攻的危险处境,实力甚至还比张飞扬高出一些的太叔安明显差了一大截,他手忙脚乱,心烦气躁,惊恐万分。 张飞扬却是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在数之不尽的触须围攻中穿来插去,每一次避让或是防守成功的时候,还不忘反手一棒,试着还击。 他表现得游刃有余,几近完美,让在远处幸灾乐祸,等着他早早变成尸体的太叔安看傻了眼。 这小子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叔安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又看了一会,见张飞扬的应对更加从容,对他久攻不下的血红蝶却反而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开始出现彼此之间互相攻击到对方的情况,群体内部渐渐起了混乱,太叔安脸色一沉,突然杀机一闪,抬手一甩,法宝两仪塔登时飞上了高空,飞到张飞扬的头上,压盖下来。 对他来说,现在自己的生死已经不再重要的了,最为重要的就是张飞扬的死活。 既然张飞扬有明显要快逃出生天的迹象,他当然不能让张飞扬得逞,这才急着出手,祭出法宝两仪塔,不是去攻击血红蝶,反倒帮着血红蝶一起,偷袭张飞扬。 因为,在自知不是血红碟敌手的情况下,他始终想着让张飞扬做垫背的。 那现在来一个落井下石,让张飞扬彻底翻不了身,自然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可惜,这样的心思对待别人的话,或许能成,但用来针对张飞扬,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此时,张飞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笼罩全局,什么方向的偷袭能逃得过他的注意啊? 这两仪塔才刚刚飞冲过来,张飞扬就猜出了太叔安的那点小心思,不动声色的假装把速度减弱一些,造成快要承受不住血红蝶攻势的假象。 等两仪塔到了头顶,如山岳一般压盖下来的时候,张飞扬速度瞬间飙升到极限,一个翻滚避开三根触须的攻击,灵石棒啪啪的在前面激烈挥舞起来,打退十几根触须的二次攻击,杀出一条血路,从包围圈内强行冲了出来。 如此一来,那两仪塔终于落下的时候,正好砸中了张飞扬身后的一条血红碟,把它当成砸成了粉末。 太叔安一愣,气得差点吐血,急忙操控两仪塔向上飞起,追击张飞扬。 但张飞扬早有防备,方向陡然一转,趁着余下的血红蝶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转眼间又冲杀进了包围圈,与它们激烈的缠斗起来。 就在这时,两仪塔再一次压盖下来。 张飞扬却如法炮制,竟是又一次成功引的一头血红碟给当场砸死。 见到这情景,那些活着的血红蝶终于反应过来,头一转,齐刷刷的往太叔安所在的方向扑去。 太叔安吓得脸都白了,哪曾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哇哇大叫,对着张飞扬咒骂起来,什么难听刺耳的话都冒了出来。 张飞扬倒也不生气,追着血红蝶的身后杀了上去,双足一点,高高跃起,爬上最后面的一只血红蝶的翅膀,就腾跃如飞,赶到头顶部位,灵石棒砰地一声,狠狠砸落上去。 一大摊鲜血喷溅出来。 见一只血红蝶当场惨死,从空中跌落下来,张飞扬心中大喜,却不敢丝毫掉以轻心,继续如法炮制,爬上更多的血红碟,将他们一一击杀。 就这样,他越杀越多,越杀越快,眼看着已到了最后一只血红蝶头上了,正要抬手将它击毙,突然间,远处却是飞来了二三十只新的普通蝴蝶妖兽,体型依旧只有巴掌大而已。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怕杀了这头血红蝶,鲜血喷溅出来,又会产生更多的血红蝶,转身就逃,毫不犹豫。 至于,太叔安的死活,他已经无心去理会了。 太叔安却哪肯放张飞扬离开,眼看着张飞扬即将逃脱成功,余下的一只血红蝶对张飞扬没什么威胁,但对已经重伤的自己却依旧是性命威胁,他心里哪平衡的了? 他自然又一次拼着最后一丝灵气,操控两仪塔砰地一声,将唯一的血红蝶镇压而死。 一大摊鲜血四溅出来,落在刚赶过来的二三十只普通蝴蝶妖兽的身上,果然,它们瞬间变成了新的血红蝶,往张飞扬的方向追去,几乎是一次呼吸工夫,刷的一下,竟是已经把张飞扬给重新围了起来。 因为,在它们看来,张飞扬和太叔安都是必须要杀掉的目标,太叔安已经灵气耗尽,奄奄一息,不用多费什么工夫就可以解决掉,但张飞扬却明显难对付的多。 为了把张飞扬和太叔安一网打尽,赶尽杀绝,这些血红蝶自然第一时间都来对付张飞扬了。 第六十二章 独战兽群 张飞扬真是恨死了太叔安。 刚才要不是他多此一举的话,现在又哪有这样的危险? 虽然和刚才给自己杀掉的血红蝶相比,这些新来的血红蝶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和刚才的血红蝶相差不大,但自己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如刚才了啊。 为了避开太叔安的偷袭,顺便,再找机会,将余下的所有血红蝶一并击杀,张飞扬消耗了太多体力,眼下,再想要以和刚才同样的方法继续与这些新的血红蝶缠斗,肯定是不行了。 果然。 当血红蝶大军再次对他发动攻击的时候,张飞扬还是在坚持闪转腾挪,挥舞灵石棒自保,却是越来越力不从心,速度锐减,攻击血红蝶的力量也差了很多,往往很多时候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次机会,一棒子下去,却是打的目标不痛不痒,毫无影响。 而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血红碟们的攻势却是依旧不减,在耽搁了整整一盏茶的工夫以后,终于有一只血红蝶噗的一声,成功让一根触须突破了张飞扬的防护,刺中了他的手臂,让他身子一顿,避让速度锐减。 跟着,那只血红碟猛吸了一口血。 张飞扬微微一颤,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再继续避让的时候,又慢了一分,眼看着又有新的触须要突破防护。 他大叫一声,突然发起狠来,右手继续挥舞灵石棒将四面八方冲撞过来的触须砸开,左手握紧那根刺进手臂的触须,低头往上面狠狠一咬,噗的一声,一口咬破了皮肉以后,也学着这触须吸血一样,往血红蝶本体猛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口快要给抽走的鲜血吸回口中。 这显然超出了那只血红蝶的预料。 它痛叫一声,触须一软,登时从张飞扬体内抽了回去。 张飞扬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右手继续以灵石棒迎敌,左手一探,在半途死死拽住那根触须,身子在原地高速旋转起来,仿佛在抡棒子一般,把那只血红蝶强行抡了起来,发出砰砰的一声声闷响,将四面八方的血红蝶一点点的砸飞出去,零乱的倒在地上。 此时,整片蝴蝶谷的这片深处区域,只有张飞扬一人如一根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的站着,血红蝶和太叔安都早已横倒在地上,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看着倒在地上正在剧烈挣扎,发生了一小片混乱的张飞扬却丝毫没有获胜的喜悦。 他眉头紧锁,面无表情,仿佛是一尊雕像一般,严肃的令人发憷。 因为,经过刚才那么强烈的一折腾,他好不容易成功摆脱了给包围的不利处境,却是体力消耗也超出了预料,变得竟然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了。 见太叔安脸色阴沉的望着自己,周围的其余血红蝶已经开始一只只慢慢站立起来,准备要重新腾空飞起,对自己这边发来新的一波攻势,张飞扬的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开始思考最后的应对手段。 因为,他知道,再战下去,决不能再用消耗战了,只能速战速决。 若是自己想不出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些所有血红蝶一口气一齐消灭掉的办法,那么,只要有一只成了漏网之鱼,当更多的普通蝴蝶给召唤过来的时候,都是他的死期。 他清醒的认识到,这是一个非生即死的大问题。 不过,要解决这个问题,却是难度太大了。 前面他能成功击杀那么多血红蝶靠的是自己做诱饵吸引血红蝶的注意,再利用太叔安想杀自己的心机,让他的法宝两仪塔杀掉一些血红蝶,等血红蝶分了心,都去攻击太叔安了,自己才能有机会,将这些血红蝶一只只的击杀。 可惜,现在再用这样的方法,显然行不通了。 太叔安也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若是他再不没办法及时的自我治疗,或者给其他同门救治,很快就会死在自己前头。 在这种情况下,太叔安哪还有什么灵气操控两仪塔,他有心也无力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看了一眼太叔安,想起了他的法宝两仪塔,试着通过想象,在脑海中模拟强行抢走这件法宝,再试着操控这法宝与血红蝶大军大战。 可惜,结果不尽人意。 这两仪塔的速度是快,威力是强,却一次只能镇压一人,要对付以数量取胜的血红蝶显然不合适。 张飞扬摇了摇头,把目光看向了手中的灵石棒。 这件自己炼制出来的法宝还不错,虽然和真正的法宝相比,只能算是一个残次品,空有法宝的硬度,却缺少了法宝的各种神效,但自己刚才就是用它差一点击杀了所有的血红蝶。 那再用一次行不行? 张飞扬自嘲的一笑,又摇了摇头。 刚才的成功靠的是转瞬即逝的时机,现在没东西去吸引血红蝶的注意力,自然是万万不能了。 策略必须改变。 既然策略都要改变,那继续用这灵石棒来制定新的策略自然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取出了一直藏在怀中始终没在实战中运用过一次的无痕带来,但只看了一眼却笑了。 这无痕带能有什么用呢? 难道用它的隐蔽特性,悄悄的靠近一只血红蝶的身边,将无痕带完全展开,把血红蝶严严实实的包起来吗? 这方法自然可行。 问题却是,此时,他所有面对的可不是一只血红蝶啊。 张飞扬扫了一眼,加在一起,所有血红碟数量有二十一只之多。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真要用无痕带迎战的话,至少这无痕带要宽大十几倍,才能一口气将所有血红蝶都包起来。 真要是能做到这样的话,那自己到时候再用灵石棒将失去了行动力的血红蝶一只只的击杀,倒也是可行的。 只是这个想法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眼中一亮,充满了期待,立即引导出灵气,注入了无痕带里,试着让它变宽变大起来。 可惜,这无痕带竟是只能随着灵气注入的多少变长变短,大小却是固定好的,无论如何注入灵气,也无法或者缩小。 张飞扬登时大失所望。 看来还是不行啊。 就在这时,两三丈外,一只血红蝶已率先恢复了行动力,重新飞到空中,一对发红的血目一扫,和张飞扬对视一眼,登时兴奋的扑了上来,身前的两根触须似是尖刀一般,直插向张飞扬的胸口。 张飞扬抬手一翻,正要继续挥舞灵石棒迎击,但见后面越来越多的血红蝶已经先后恢复了行动,似是排着队一般,以一个倒着的人字形,往自己这边扑来。 张飞扬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心中却是一凉,知道这灵石棒恐怕是不行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另一只手里的无痕带,越看越没底气,一种无力的感觉扑面而来,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额头也渗出了一颗颗黄豆大的汗水,让远处见证这一幕的太叔安得意洋洋,兴奋的鼓起掌来。 “好。好。好啊。张飞扬。看你还能怎么办。你就安心去死吧。我要看着你变成人干才会闭眼。” 张飞扬听在耳中,却当他是放屁。 此时,已到了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他哪有心思去理会太叔安这个败类? 见血红蝶来势汹汹,似是不可阻挡,逃也不可能了,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更冷静的思考起来,低头又看了一眼无痕带,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尝到无痕带疼痛时的情景,当时他早已远远逃走,却给宋翠芙的无痕带一抽,似是给鞭子抽中了一样,仿佛腰部还有旧伤。 张飞扬心中一动,突然一瞬间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对手里的无痕带看的更仔细起来,手腕轻轻一转,宽大的带子就飞快的旋转起来,在几次呼吸的工夫,变成了似是一根鞭子一样的法宝。 但就这样把无痕带真当成鞭子,即便能一鞭子抽死大量血红蝶,也只能抽死一边的血红蝶而已。 另一边的怎么办? 要是另一边的更聪明一些,又瞬间召集来了一批新的普通蝴蝶妖兽,可怎么办? 显然这个方法还不行,需要更进一步。 张飞扬全神贯注在变成了鞭子的无痕带上,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血红蝶大军的时候,突然抬手一甩,无痕带唰的一下,竟似一条蟒蛇一般,扑向了最近的一只血红蝶,对着该血红蝶的右翅狠狠一冲。 在噗的一声轻响中,一片鲜血飞溅出来,那只血红蝶因为一侧的羽翼失去了控制,从空中跌落下来,暂时无法再前进。 张飞扬大喜,但并没有给胜利冲昏头脑。 见无痕带的头部顺利洞穿了血红蝶的羽翼,却也拉长到了极限,不能再继续延伸了,而其余血红蝶却依旧在往自己这边疯狂的从来,他立即毫无保留的将体内所有灵气一起引导出来,九成九注入无痕带之中,让无痕带变得越来越长,一倍,两倍,三四倍…… 与此同时,他手上继续甩动起来,如法炮制刚才的方法,冷静的操控无痕带在空中飞来飞去,似是一条长蛇,一次次的将一只只血红蝶的羽翼洞穿。 就这样坚持了半炷香的工夫。 在砰地一声闷响中,最后一只血红蝶也给无痕带刺破了羽翼,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也许是有血红蝶察觉到了张飞扬的意图,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立即召唤了一批新的普通蝴蝶妖兽飞了过来。 张飞扬冷笑一声。 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 就在这些普通蝴蝶妖兽靠近过来以后,他大手一甩,继续操控无痕带拉长,如灵蛇出洞一般,又将新来的普通蝴蝶妖兽也一起洞穿了翅膀以后,如肉串一般,通过无痕带牢牢的串在了同一根带子上。 接下来,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轻而易举了。 张飞扬左手握着无痕带继续警戒着有没有新的普通蝴蝶妖兽飞来试图进化成血红蝶,右手持着灵石棒,一步步走向在地上不能飞行的血红蝶,通过高超的身法,闪转腾挪了一两次,就可以将一头血红蝶砸死。 就这样一次两次之后,所有血红蝶登时放弃了抵抗,开始一齐抬头发出刺耳的尖叫,似是充满悔意和恐惧的哀嚎,也像是在求援。 但这些都无法阻止张飞扬。 他见有普通蝴蝶妖兽过来,就左手一甩,全部串在一起,若是没有蝴蝶妖兽增援,那就继续一只只的击杀剩余的血红碟大军。 当然,出于这一手法是第一次用的关系,张飞扬在整个过程中,还是出现一些失误,比如不小心让血红蝶的鲜血喷溅到了一些普通蝴蝶妖兽身上,让它们当着自己的面,膨胀成新的血红蝶。 不过,幸好无痕带的韧性足够好,那些蝴蝶妖兽即便成功变成了血红蝶,也依旧无法逃脱给无痕带洞穿了翅膀的事实,也只能像模像样的利用触须对张飞扬进行一些激烈的抵抗罢了,它们还是难逃给张飞扬清理掉的命运。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张飞扬砰地一声,持着灵石棒的右手挥落下去,灵石棒把一只普通蝴蝶妖兽也击杀了以后,此地的所有蝴蝶妖兽终于死了个干净。 张飞扬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因为,太叔安还活着。 在没有除掉这个祸患之前,他可不敢麻痹大意,更不敢得意忘形。 谁知道太叔安现在的重伤状态有几分水分? 若是自己因此,低估了太叔安的恢复力,给他突然间偷袭得手,替周一仙报仇没成,反而丢掉了小命,连刚才击杀了血红蝶的战利品也给太叔安一起抢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张飞扬立即把目光落向太叔安,保持着警惕,忍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疲劳,一步步的往太叔安靠近。 就在这时,两道米粒一样的光芒突然在太叔安的怀中亮起。 这两道光芒,正是太叔安先前击杀的两头血红蝶以后,从它们身上取得的妖丹。 只是当时,这两颗妖丹平平无奇,眼下却是亮起了光芒,离开了太叔安,飞到了半空,绕在一起,缓缓旋转,从内到外都透出神秘的气息。 同一时间,张飞扬发现他身边所有血红蝶尸体之中,也都飞出了同样大小的肉球,一起缓缓升空,聚拢在一起,旋转起来。 第六十三章 屈万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光芒昏暗,太阳即将沉没,整片蝴蝶谷中有一半的区域都已陷入了黑暗之中。 张飞扬和太叔安所在的深处区域就是如此。 能见度只有不到十几丈远了。 但这些闪烁着光芒的妖丹飞到了空中以后,却是光芒越来越亮。 随着妖丹旋转的速度加快,空中的妖丹排序也从原来的混乱,变的齐整起来,渐渐从三五成群,挤在一起,变成了左右对称,仿佛一串圆形的柱子,有序的紧挨在一起。 再过片刻,妖丹上的光芒越来越亮,完全覆盖了妖丹,所有妖丹的光芒首尾相接,连成了一片,竟在空中化作了一个旋转的光环。 但这还没完。 光环的出现,让四周亮了许多,能见度从十几丈变成了四五十丈。 就这样继续旋转一炷香的工夫以后,巨大的光环居然猛地向内收缩起来,光环越小,本义照亮的四周又重新笼罩在黑暗之中,让能见度逐渐缩小。 光环越来越小,能见度也变得越来越弱。 最后,整个光环当着张飞扬和太叔安两人的面,收缩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光球,缓缓悬浮在空中,继续释放出光芒。 但和刚才光环时期的耀眼夺目光芒不同,化作光球一样,它释放出的光芒更加温和,稳定,不会闪烁不停,在夜色的笼罩下,更像是一颗夜明珠一般,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张飞伸手试着把光球抓到手里,一种温热的感觉登时通过指尖传来。 与此同时,这光球里面,仿佛孕育着生命一般,内部竟是还传来了强力的跳动声,似是一颗强壮的心脏。 再过片刻,他又有新的发现,这颗光球之中竟是还有若有若无的灵气弥漫出来,虽然不是很多,但已足够突显出它的不凡。 难道这是妖丹? 就在张飞扬疑惑的时候,同样目睹这颗光球成形的太叔安突然激动的叫出声来,心中的贪婪溢于言表。 “奶奶的!这才是蝴蝶之王血红蝶真正的妖丹啊!我说怎么一开始我挖到的那两颗妖丹如此的普通平常,和普通蝴蝶妖兽的妖丹没什么分别。原来,要同时击杀所有血红蝶,才能得到它真正的妖丹。绝对错不了。这是百年妖兽才可能结出的妖丹啊!” 张飞扬恍然大悟,拿出一个小袋子,赶紧把百年妖丹收好。 见百年都难得一见的极品妖丹落尽了张飞扬的怀中,太叔安才猛然间从见到妖丹的兴奋中回过神来,脸色一变,挤出一滴眼泪,突然后悔的向张飞扬求饶起来:“张飞扬。对不起。我不该害你的。现在我清醒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发誓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但暗地里,他却是榨出刚刚恢复一丝的灵气,操控着两仪塔,往十几丈的身后飞去,悄悄隐没进了黑暗之中。 等张飞扬渐渐靠近以后,再突然反手一指,对着张飞扬一点。 那倒飞出去四十丈远的两仪塔登时顿了一顿,停定下来,砰地一声,突然碰撞成巨塔的大小,塔尖往向前一指,往张飞扬的方向反冲回来,化作一道粗大的黑影,转眼间,从太叔安的头顶飞过,撞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却是早就预料到了太叔安的德行,对于这样的小人,他可从来不会放松任何警惕,刚听到对方变了脸色,开始求饶,就警觉起来,假装继续前进,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笼罩全局。 等见两仪塔飞来的时候,他自然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瞬间将早已引导出来的灵气全部护了身前,同时,高速横向移动,轻易就避开了这危险至极的偷袭。 见到这情景,太叔安脸色一白,登时吓得心跳加快,满面的绝望之色,难以相信张飞扬怎么连自己这样精妙的计策也能预料到的。 现在好了,自己手段都用尽了,看来非死不可了。 想到这里,太叔安越想越怕,越怕越不甘心,见张飞扬重新站稳以后,又已持着那根黑色的棒子法宝走了过来,心思如电一般翻转起来,还是不想死,试图在这几乎不可能的危机中,找到一线生还的希望。 可惜,他也明白手段用尽了,求饶又毫无意义,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生还,真的太难了。 所以,太叔安想的越久,越是绝望,连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仿佛一个惊吓过度的女人一般,对着张飞扬哇哇大叫,哪还有半点修士的气节,简直和凡人界里走投无路的小人,没什么分别。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就在这时,似是听到了太叔安的求救呼喊声,三十四丈外,刚刚猎杀了一头蝴蝶妖兽经过此地的一名男修士突然顿了一顿,停定下来,方向一转,如一阵风一般,飞一般的往太叔安这边的方向赶来。 此人长得身材修长,40多岁样子,始终板着一张脸,是天残观中少见的沉默寡言的一名内门弟子,与太叔安正好有过一些淡淡的交情,听到同门的求救,还以为是太叔安遇到了什么妖兽的攻击,才遭遇到了危险,自然要赶过来看看。 他身背一把六尺长剑,显得威风凛凛,器宇不凡,刚赶到了十几丈外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了张飞扬往太叔安慢慢靠近的情形,四面八方却是不见一只活着的妖兽,心中升起一丝古怪,登时把凝神对太叔安和张飞扬两人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太叔安正给张飞扬逼的连连后退,他脸上的惊恐之色自然流露,发出求救呼喊的原因显然是因为张飞扬的逼迫。 这个发现,让他登时有些糊涂了。 在张飞扬当时拜谈梦为师的时候,他已经和张飞扬简单认识了一下。看他当时的样子似乎对天残观的所有人都很友好。 怎么张飞扬神色那么可怕?他要干什么?难道想杀了同门太叔安不成? 想到这里,他哪还敢耽搁,一边加快脚步赶路,一边对张飞扬呵斥起来:“住手!张飞扬!你要干什么!?” 张飞扬心中一惊,没想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人来参合此事,登时大伤脑筋起来。 不用看,光听声音,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这是天残观里一个叫屈万的内门弟子,和他与太叔安两人都是炼气期后期的修为。 屈万的到来,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现在的局势来。 首先是该不该杀太叔安。 张飞扬心里的答案无比肯定,对于太叔安这样的小人,该杀。 不然的话,他多活一天,就会多祸害自己一天。 但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杀。 张飞扬观察了屈万一眼,见他赶来的速度快捷,身体轻盈如羽,一副不曾受伤的样子,登时有些郁闷起来。 看来,这太叔安现在是不能杀了。 因为,若是不顾屈万的喝问与阻止,强行杀掉太叔安的话,那自己也只会变得筋疲力尽,虚弱不堪。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屈万和太叔安不是一类人,那自己或许还有机会与他解释一番,将太叔安如何偷袭他,如何几次三番的谋害他的事说了。 如此一来,即便屈万不相信自己,那至少自己也有一个自圆其说的理由,等到回去复命的时候,只要把那颗百年妖丹交给师父谈梦的话,张飞扬相信,即便是看在百年妖丹的情面上,谈梦也绝对不会不保自己。 只要自己这个师父谈梦愿意保自己,那就算当着屈万的面强行把太叔安这个祸害除掉,也是完全值得一试的。 可问题是,屈万是正人君子吗?或者是,在修仙者,真的有像周一仙那样,愿意真心把自己当成朋友看待的人吗? 毕竟,屈万身处的门派可是擅长去其他门派打家劫舍的天残观啊。 从天残观的门规就知道,这样的门派连对自己的弟子都能那么狠,那么,在这种残忍的门规之下存活下来的修士,又有哪一个是好人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了另一种更合理更真实也更让他信服的结果。 自己全新当着屈万的面杀掉了太叔安。 屈万来了以后,又趁着自己虚弱,一剑干掉了自己。 然后,屈万开始蹲下身来,在自己和太叔安的身上摸索起来,将得到的妖丹,法宝以及其他的东西都一并藏进了自己的怀里。 等到他回了天残观复命的时候,就当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来回答,随便谁问起,都是以“不知道”应付。 最后,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屈万偷偷来到一片偏僻无人的角落,拿出从自己和太叔安身上搜罗到的宝贝,开始清点和检查起来,越看越开心,越看越为当时果断杀掉自己的决策暗暗得意。 张飞扬可不愿给别人做嫁衣,更不会为了一己私仇就给怒火冲昏头脑。 他始终都很冷静,越是危险的情况,反而越是清醒。 就这样想了一会,将杀不杀太叔安的后果详细权衡了一番,张飞扬心里做出决定,果断收起灵石棒,转身就逃,不给屈万接近自己的任何机会。 因为,他考虑了多次,还是觉得暂时远离这两人比较好,反正来蝴蝶谷的目的已经完成,只要命还在,百年妖丹依旧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怕回去的时候,不然谈梦保自己。 至于不能杀掉太叔安的遗憾,张飞扬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最多以后再找机会动手就是了。 屈万哪知道他的这些心思,见张飞扬逃了,只觉得他是理亏,刚赶到太叔安面前,给了服用了一颗疗伤丹,就询问了起来:“太叔安。你和张飞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刚才他好像要杀你?” 第六十四章 谈梦 太叔安的反应,倒也让他意外不堪,竟是只红着眼睛盯着他看了一眼,留下了一滴委屈的眼泪,然后,就感激的道了一声谢,什么也不多解释,当着他的面盘膝坐下,开始慢慢的疗伤了。 屈万一脸茫然,又问了一遍太叔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叔安却还是没有回答他,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此时,太叔安的伤势在疗伤丹和灵气的引导之下,已开始慢慢的恢复。 见他全身心都在治疗伤势,连问了两次都未果的屈万自然明白,再问也毫无意义,看来太叔安的委屈还不是了解的时候,自然知趣的不再多问了,转过身去,也盘膝坐了下来。 只是,太叔安盘膝坐下,是闭着眼睛疗伤。 屈万却是睁着双眼,警示着四周,给太叔安把风。 万一四面八方突然冲出什么妖兽,或者有什么危险,他可以及时保护这位有些交情的朋友。 两人就这样默契的保持着安静。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太叔安才终于将所有伤势修复。 他站起身来,睁开眼来,对屈万恭恭敬敬拜了一拜:“屈万。多谢。要不是你,我可就死在张飞扬那小贼手里了。” 屈万拜了一拜,不在意的回道:“不客气。我们也算有点交情。太叔安,你和张飞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要杀你?” 太叔安叹了一口气,却不解释,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屈万默默的等着,期待他能说明一切,好让他的好奇心大大的满足一下。 可惜,太叔安却让他失望了。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当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太叔安似是不愿再多提这个话题,看向屈万,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屈万。你猎杀完妖兽了吗?” 屈万笑着挺起了胸膛,看来只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是搞定了。 果然。 过了片刻,似是看出了太叔安心里的疑惑,屈万伸手一摸,从怀里取出了一颗樱桃大小的妖丹,给太叔安过了一下目。 与张飞扬的那颗百年妖丹相比,这颗妖丹自然没什么稀奇的,大小远远不如,妖丹的光泽和手感也差了很多,但明显比太叔安一开始获得的那指甲带大小的普通妖丹品质好的多。 见太叔安投来满是羡慕的目光,屈万把腰背挺的更直了,摸了摸鼻子,得意洋洋的解释起来:“还不错吧?这是一只五十年左右的甲虫妖兽身上得到的。我费了好一翻工夫才将它击杀。” 太叔安对他佩服的竖起了拇指。 屈万登时对太叔安的好感加深了一分,收起妖丹以后,问道:“对了。太叔安。你的呢?进蝴蝶谷这么久,你得到什么妖丹了吗?” 太叔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回答的样子。 屈万有些意外,刚想追问,但又想到了张飞扬,突然心中一动,道:“莫非,你的妖丹给张飞扬抢了?” 太叔安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提这些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距离我们返回铁堡还有十几天。现在我还没妖丹,能不能拜托你接下来的这些天,都跟我再一起?我想让你帮我一起猎杀妖兽。这样的话,我能得到妖丹的概率也更高一些。” 这个提议屈万的内心是拒绝的。 因为,如果冒然答应下来,太叔安遇到的妖兽是他们两个联手能对付的话,说明妖兽太弱。 如此一来,那得到的妖丹就会很有限,甚至质量也会很差,到时候如何分配就会成为一个大难题。 他可不想和太叔安起什么争斗。 毕竟在整个天残观,他唯一有些交情的人,也就只有太叔安了。 但要是他们两个遇到的妖兽是两人联手也搞不到的,那到时候可不只是太叔安要遇到危险,还会牵扯自己。 虽然他和太叔安是有些交情,这份交情却也没深到能给对方赴汤蹈火的地步。 想到这里,屈万脸上保持着笑容,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但心里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我最多这段时间陪着你,不要你的妖丹,也不出手救你,只是在你身边起个威慑的作用。要是真遇到了不可战胜的妖兽,到时候,你也别怪我无情。毕竟,谁的性命都是最要紧的。我不可能为了我们这一点交情就不要我自己的命了。 就这样,两人开始或一前一后或并肩而行的在蝴蝶谷之中探索起来,从北边一直探索到南边,再由南边一直探索到东边的尽头。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有了屈万的协助,太叔安再无所顾忌,似是霸王一般在三蝴蝶谷内横着赶来赶去,不惜抢夺同门其他弟子的妖兽,也要得到一颗妖丹,让早已逃到了远处,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疗伤的张飞扬头疼不已,不得不跟着他们,不停调整栖身的地方。 幸好,这蝴蝶谷因蝴蝶妖兽多而闻名,其余的妖兽也有,但在数量上和实力上都大大不如蝴蝶妖兽。 张飞扬解决掉了山谷里最强的妖兽蝴蝶之王血红蝶以后,整片山谷里的其他妖兽就如同豆腐一般,轻易就给其余天残观的弟子给消灭了个干净。 张飞扬这一路逃难,才没遇到更多妖兽的阻拦,和更强妖兽的威胁,只是遇到了一名名因为顺利得到了妖丹而兴高采烈的天残观的弟子。 这些弟子也不知道他和太叔安之间的事,自然都没有阻拦他。 但同样是遇到没有妖兽的处境,太叔安却是急得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了,连找张飞扬算账的心思也有了,试图带着屈万以二对一的方式,强行将张飞扬打伤以后,把那颗百年妖丹抢过来。 可惜,他始终没能找到张飞扬的行踪。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以后,终于到了天残观弟子该回去的时候了,太叔安却是依旧没能找到张飞扬的影子,也没猎杀到一头妖兽。 重新攀爬上崖壁,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掩盖在树荫下的蝴蝶谷,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渐渐冒出了一个恶毒的念头,又在屈万面前假模假样的挤出了一滴眼泪,装出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才兴奋的赶回了天残观。 此时,天残观的大厅之中,再一次挤满了人,都是早已等候多时,准备报上这次蝴蝶谷之行收获的天残观弟子。 这一次,目的地蝴蝶谷挑选的好。 里面的妖兽数量足够多,除了太叔安一人没能得到妖丹,其余弟子竟是至少人手都有一颗妖丹进账,运气好一些的更是得到了不下七八颗妖丹,足够在天残观里换取一些稀罕的法宝,或者是更高的门内身份了。 但在大厅主持公务,给他们一一清点战果的长老,却是只有谈梦一人。 谈梦简单说了几句话。 台下的弟子才知道,那些长老都带着一部分弟子去了吴国的其他区域,对一些看上的小修仙门派势力进行了新一波的攻击,准备将天残观的势力再一次的扩张出去。 就在这时,太叔安听到了谈梦的点名,在众目睽睽之下,紧张的走向了前台。 四周的众人早已对这些紧张的神情再熟悉不过。 他们只是不约而同的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没能完成任务时才会有的恐惧反应,登时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对太叔安幸灾乐祸的点评起来。 “不会吧?太叔安居然没完成任务?他实力可比我强的多啊。我都完成了,他居然没完成?我看错了吧?” “你没看错。太叔安的确反应很奇怪。和以前每次上交收获时的骄傲与得意不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吓成这样。这下可有意思了。” 太叔安似是受到了这些声音的影响,压力大增,走路的步伐竟是也慢了几分,头也压得更低了,一副根本不敢去瞧谈梦的样子。 但这显然是自欺欺人的方式,毫无意义。 在天残观,只要不能完成任务,就要付出一部分身体的残缺为代价,接受惩罚。 这是谁都不能更改的规矩。 也是整个天残观立派的根本。 想到以前太叔安的得意与自信与眼下截然相反的反应,谈梦自然也感到意外,却也没有要袒护他的意思,突然脸色一沉,对他发出了一声严厉的提醒:“太叔安。该你了。妖丹呢?” 太叔安顿了一顿,吓得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突然砰地一声,跪在谈梦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起来:“谈长老。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但是,这不怪我。你听我解释。这次都怪张飞扬。我本来猎杀了蝴蝶之王血红蝶,得到了一颗百年妖丹,但给张飞扬抢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听众登时大吃一惊,反应各不相同,有怀疑,也有愤怒和怜悯,但更多的还是震惊。 一颗百年妖丹是什么概念,他们不是太清楚,但有一点却早已成了共识,在整个吴国的修仙门派之中,至少这一百年的时间里,那是只存在于古书中的极品丹药,在场之人,别说这些内门弟子了,就连谈梦也没见过。 天残观的古书里却是明确的记载过,若是拿百年妖丹回来炼丹的话,一旦成功,甚至可以直接通过这一颗成品的丹药,就让修为直接飞升一个小境界。 这对于任何修士来说可都是难以抵挡的诱惑啊。 但这样的丹药又是哪那么容易得到的? 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指望能到手了,很多修仙门派,包括天残观的高层,也都默契的渐渐淡忘了此事。 谁能想到这种极品妖丹却给太叔安得到了? 四周本来幸灾乐祸看他热闹的人群登时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我的妈啊!真的假的?百年妖丹啊!那可是整整一百年没出世过了啊。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假个屁!古书上都明确记载有,那就一定有。只是不那么容易碰到罢了。太叔安这小子可以啊。运气这么好。” 即便是谈梦,她听了此事也激动的微微颤抖,哪还有心思去处罚太叔安,立即抬手压制住了突然引发的骚乱和自己的兴奋。 “大家安静!” 然后,她突然展颜一笑,对太叔安详细的询问起来:“太叔安。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得到这颗百年妖丹的?你又是如何确定它就是百年妖丹的?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帮你出头。但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一句谎话。你知道什么后果。说吧。” 太叔安大喜,这个结果与他预想中的一样。 他抱了抱拳,于是,就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点点将张飞扬是如何战胜血红蝶的,张冠李戴到了自己头上,再将自己如何暗算张飞扬的事情,颠倒是非,安放到了张飞扬的头上,说得四周的众人一个个唏嘘不已,替他愤愤不平。 就连一旁的屈万,也是摇头叹气,后悔不已,早知道他这个好友收了这么多的委屈,当时张飞扬逃的时候,身怀如此重要的宝贝妖丹,又哪会给张飞扬逃掉啊? 但同样听完了经太叔安篡改过的事实,谈梦却是保持着笑容,似是一点也不为自己受了张飞扬这个门派败类徒弟为耻,反而咯咯轻笑,点了点头,看向太叔安的时候,眼中突然射出两道寒光,脸色一沉,冷笑着摇了摇头,道:“太叔安。你的故事编的可真不错啊。” 她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经过精心篡改的事实? 太叔安大吃一惊,吓得心跳突突加快,但脸上却不敢有任何反应。 他怕这是谈梦在试探自己,所以,始终保持着委屈万分的样子,一把抱住谈梦的一条腿,挤出一滴眼泪,可怜兮兮的说道:“谈长老,你要替我做主啊!不是我要诬陷你的好徒弟张飞扬啊。是他真的如此卑鄙啊。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屈万啊。他可以替我作证啊。” 谈梦转头看了一眼屈万。 屈万点点头,当下就把见到张飞扬逃跑的事实说了出来。 四周之人登时对张飞扬恨得咬牙切齿起来,似乎张飞扬杀了他们的父母,和他们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张飞扬!卑鄙小人!谈长老。这件事你必须清理门户!” “说的没错!” 太叔安越听越得意。 谈梦却笑得越来越冰冷。 她再看了一眼太叔安,素手一抬,突然眉眼间展现出一股不可忤逆的威严,发出了一道让在场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命令。 “来人呐!把太叔安的右手给我砍了。他没能完成任务不说,还诬陷我的好徒弟。我留他一只手已经仁至义尽了。屈万。你带他去行刑!” 第六十五章 无解的问题 屈万傻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太叔安说的都是事实,怎么谈长老不相信也就罢了,还要惩罚太叔安,说他在诬告张飞扬? 她是不是也太偏袒这个刚收的新徒弟了? 想到这里,屈万登时忍不住想询问一番,但目光才刚和谈梦对上,就给谈梦眉眼间的威严震慑的全身压力倍增,仿佛呼吸都一下子困难了起来。 他哪还有勇气多问,自然是恭恭敬敬的一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着众人的面,拉着太叔安要下去。 “放开我!” 太叔安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心中的不服气全部化作抗拒的行动力,对着屈万剧烈挣扎。 但如此一来,自然引起了四周那些对谈梦死忠的其他弟子的不满。 他们一个个靠近过来,自发的出手,帮着屈万一起,找来铁链,将太叔安全身上下牢牢的绑了起来。 太叔安心里充满了不服气,大喊大叫起来。 “谈长老!我不服!你凭什么说我在诬告你的徒弟?我可是有证人的。屈万可以证明这一切。的确是张飞扬抢了我的百年妖丹,理亏于我。你要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你这就是护短。” 谈梦却是没有急着解释的意思,而是目光转向了太叔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问道:“太叔安。你说你可以证明张飞扬抢了你的百年妖丹,还差点杀了你。要不是屈万及时赶到,你就死了。是这样吗?” “没错!” 太叔安不服气的抬起了头,目光勇敢的与谈梦对视,表现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 谈梦却是摇头不信,继续追问起来:“那好。你现在跟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得到百年妖丹的?” “我杀了蝴蝶之王血红蝶。所以,才得到的百年妖丹啊。当时地上有很多血红蝶的尸体,屈万也就都看了。他可以继续为我作证。” 太叔安的回答依旧很强硬,看来他对会面对谈梦的质疑,早已有了充足的准备。 谈梦却是依旧轻轻摇头,表示不信,笑着又开始第三次追问:“好好好。我知道了。那请你现在跟我们大家说说看。你是怎么杀掉那么多血红蝶的?” “我就是用我的法宝两仪塔把它们一个个的镇压死的啊。当然了,期间还有一些援军赶过来。但是,也给我一起杀掉了……”太叔安去头掐尾的详细解释起来,却故意没提血红蝶会出现那么多的秘密。 因为,他知道要是说了这个秘密,恐怕就难以圆谎了,到时候他的解释会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填不了。 反正在张飞扬击杀血红蝶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太叔安相信,他这么说,毫无问题。 当然了,为了增加自己编造出的解释真实性,到了末尾,他还把小的普通蝴蝶妖兽的妖丹如何变成百年妖丹的奇异过程也给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样的解释,听得四周的其他弟子一个个如痴如醉,无不钦佩,他们对太叔安的支持自然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虽然,这些人也知道,如果现在替太叔安出头的话,等于是冒犯了谈梦,以后恐怕在天残观里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但好就好在,他们现在人多啊。 人一多,嘴就杂,嘴一杂,谈梦就很难弄得清楚是谁在具体帮着太叔安申辩,谁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帮太叔安申辩失败,也可以在以后对谈梦说出所谓的“实情”,当时自己没有参与其中,只是谈梦没注意到罢了,自己早已和太叔安划清了界限。 因为,谈梦不可能同时注意到所有人,所以,给发现的几率很小,很多人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动机就是,如果真的帮太叔安申辩成功了,还卖了太叔安一份大人情,太叔安也察觉不对自己真的有没有出力,那以后自己也就可以找太叔安滥竽充数,混上一些好处了。 处于这样的考虑,趁着谈梦还未回应,这些人竟是已经自发的又一次为太叔安愤愤不平的呐喊起来。 “谈长老!太叔安解释的如此详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就是。快放了太叔安。他是无辜的。卑鄙的小人是张飞扬。你的那个徒弟。” “对啊。请谈长老下令,让我们一起出去捕杀张飞扬吧。为太叔安讨回公道,抢回百年妖丹!” 太叔安脸上依旧保持着不服气与不满,心里却是早已乐开了花,说不出的得意,等不禁为自己的聪明钦佩起来。 可惜,谈梦的见识又岂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内门弟子可比的? 就在整个大厅的支持力已完全导向太叔安的时候,谈梦依旧是一副心不动气不喘,似笑非笑的样子。 她美目一抬,把周围的所有弟子都看了一眼,最后再与太叔安对视的时候,却是突然柳眉一竖,眼中喷薄出一道火光,死死瞪视太叔安,厉声训斥起来:“大胆!太叔安!你以为蝴蝶之王血红蝶是什么妖兽?那么好对付?只要你的法宝多攻击几次,就可以了事了?” 她这一发怒,如晴空突然炸开了一道惊雷一般,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威压,脸色一白,呼吸困难,一个个站立不稳,差点跌倒,什么支持太叔安的声音都转眼间烟消云散,再也没人敢说哪怕一句话了。 此时,谈梦转头一扫,见所有弟子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不敢与自己对视,终于满意的点点头,用很平静的声音解释,道:“十年之前,我曾在外面遇到过一只血红碟。以我当时的修为,我本以为可以得到百年妖丹而兴奋不已。结果,我失败了,狼狈的逃出了蝴蝶谷。” 这番话一下子勾起了众人的兴趣。 他们又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了谈梦,只是,目光中再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只有太叔安满头大汗,心跳突突加快,预感到了不妙,依旧低着头,在疯狂思考应对的策略。 可惜,他虽然是实力强大的修士,但此时面对要谎言的处境,却和每一个凡人一样无力。 说一个慌很容易。 圆一个慌就不太容易了。 保险起见,只能撒一个更大的慌,才能将第一个谎给圆的毫无破绽。 但如此一来,新撒的谎却会暴露出更大的漏洞,若是想要让这个谎话也能够毫无破绽,只能再撒一个更大的谎话。 这种情况就像是在地上挖出来了一口井,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多出来的那一堆土一样。 倘若想要把那堆土清理干净,只有再挖一个坑,把旧土填满进去。 可这样的话,挖新坑多出来的土,又怎么处理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太叔安在事前,其实也早已准备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为了能让他的谎话找不到破绽,他考虑了三层谎话来保证自己的解释在三层以内不会出问题。 至于剩下的那一层漏洞该怎么封堵,他使用的方法是借助四周其他弟子的同门之情以及屈万的证明来化解。 可惜,他想到了第三层,谈梦却想到了第五层。 就在这时,谈梦已经把血红蝶之所以如此难对付的原因说了出来,与太叔安亲眼所见的情况毫无区别。 “血红蝶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它们会不停的用自己的鲜血帮助其余的蝴蝶妖兽进化成型的血红蝶。若是不能一次性将所有血红蝶击杀,并阻止新的普通蝴蝶妖兽过来增员的话,只要有一只血红蝶逃脱,都不可能真正杀死血红蝶。不能杀死它们,就无法得到百年妖丹。” 说到这里,谈梦停顿了一下,见四周的弟子已彻底信服了自己,似笑非笑的望向太叔安,问道:“太叔安。你说你杀死了血红蝶,得到了百年妖丹。请你告诉我,还有大家,你是怎么做到不让一只血红蝶逃掉的?血红蝶可是蝴蝶之王,你以为是普通蝴蝶妖兽一样蠢吗?” 此时,这个疑问也成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共识,他们唰的一下就把冷冰冰的目光落向太叔安,让太叔安感觉仿佛给无数道锋利的剑光刺中了一般,心口似是给刀剜了一般疼痛,压力山大,满头大汗,脸色如死人一般惨白,心虚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的反应,不言而喻,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一切。 谈梦再抬手给屈万发出行刑命令的时候,谁有没有再阻止,就连太叔安本人也放弃了抵抗。 就这样,众人扫兴的退出了大厅,谈梦刚想继续留下等待张飞扬回来复命,却是突然给一个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的外门弟子吸引了注意力。 此人明显是另一个出去攻击其他门派的长老麾下的,与这一次去蝴蝶谷猎杀妖兽的弟子不属于同一批。 他神色显得很焦急,刚闯进大厅,就噗通一声,一脚没能踩稳,跌倒在谈梦的面前,让谈梦脸色一变。 至于继续等张飞扬这件事,她才听眼前的弟子汇报了一些外面的情况,就立即抛到了九霄云外,暂时不去理会了。 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河面上,张飞扬踏水而行。 恢复了伤势和体力以后,他身轻如燕,似是一只燕子,贴着水面飞过,在水面上留下一条直线型的痕迹,水花四溅,好不潇洒。 为了能避开大量天残观弟子的注意,防止在归来的半途给太叔安和屈万两人撞上,他刻意绕了远路,才到了这个时辰还没返回天残观。 幸好距离最后的结算时间,还有至少一个时辰。 张飞扬抬头看了看已经在地平线尽头落下一半的太阳,稍稍加快了一些脚步。 第六十六章 阁楼 就这样,不同于第一次前往天残观的老巢东岭岛时从西边的水路过来,张飞扬这一次刻意绕到了南边的水路,从南门进的铁堡。 他刚进入铁堡就完全放下心来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铁堡之中,即便太叔安有想要祸害他的心思,也没这个胆子,铁堡里的内门弟子那么多,张飞扬可不相信太叔安不要命了,敢在这种地方背上残杀同门的罪名。 只是,进到了铁堡之中,走了两步,张飞扬却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想象。 按理说,现在距离结算的结束时间就快到了,就算所有人都提前回来结算完成了,那在铁堡之中,也应该看得见,碰的着,和火狐宗相比,天残观总部的内门弟子在人数上只多不少。 此时,整个铁堡之中,却是空荡荡的,似是成了死城一般。 张飞扬顺着记忆,赶去了仪式大厅的时候,里面竟是一个人也没有,既没有内门弟子,也没有负责给他记录结算的长老。 “奇怪。人都去哪了?难道我记错了日子?” 张飞扬在大厅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出门的时候,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不禁心中升起越来越重的疑惑。 他记得在蝴蝶谷内找到了安全的疗伤地的时候,的确是在治疗好了伤势以后,为了加速体力的尽快恢复,打过一个盹。 但那主要是为了故意拖延一点时间,等太叔安离开了蝴蝶谷以后,再找远路绕回来,这样的话,至少可以避免给太叔安在回去的半途碰上。 具体打盹所用时间绝不会超过一天。 这一点,张飞扬心中有数。 那为什么天残观里的人都不见了呢?难道他们突然搬家了? 张飞扬摇了摇头。 他觉得应该不会。 因为,若是天残观这样的强大门派真要搬家,在有利的情况下,不可能不等他回来以后,再搬家。 反正也没什么危险,何必急着离开呢? 那真要搬家的话,就只可能是遇上了什么仇家,不得不搬家避难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把大厅内的摆设又看了一遍,见桌椅都整整齐齐的放着,中心的一张八仙桌上,茶具和酒杯也都好端端的叠在一起。 他又摇了摇头。 “要是真遇到了仇家的话,按照天残观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这大厅里应该是一片混乱才对。但桌椅都没倒下来,茶具和酒杯也没打碎,不像是急匆匆要搬家的意思。那他们人都到哪去了呢?” 张飞扬思来想去,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答案,走出了大厅。 就在这时,远处的一条曾经热闹非凡的街市尽头跑过来一个人,长得小头小脑,普普通通,在天残观里有些时间了,是张飞扬在天残观里稍微有些印象的内门弟子。 张飞扬拜师的那一天,几个身边看的最多的外门弟子之一。 此人姓名叫什么张飞扬没什么印象,也没打探的兴趣,只知道此人长得又黑又胖,一副老实人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憨厚。 在天残观里大家都称呼他“铁柱”。 张飞扬自然也就不避讳的用了这个称呼。 他见铁柱跑过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焦急,指了指身后的仪式大厅,问道:“铁柱。你来的正好。人呢?大家都去哪了?怎么我一个也没见到?” 铁柱差了一把汗,喘了一口气,显然是跑的有些急了,一口气没给回上来,看了张飞扬好几眼,急着要解释,却是开了几次口,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张飞扬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了几句。 过了一会,铁柱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对张飞扬摇了摇手,头往刚刚跑来的方向一转,解释道:“张飞扬。结算地点换了。快跟我过去吧。大家都结算好了,现在就等你了。快来不及了。” 见他拉着自己就走,张飞扬倒也没有拒绝,索性跟着跑向了北方。 两人穿过了一条空旷的街道,又过了一条小河,才终于来到了一座屋子的前面。 但见这屋子高大挺拔,是个四层的阁楼,从外面看,还是看不出有什么人,张飞扬在门口停了下来,又问了铁柱一遍,怎么里面没人。 他本能的警觉起来。 铁柱点头如捣蒜,笑着拉开了门,让张飞扬自己往里面看。 果然。 顺着大门往里面一瞧,张飞扬就看到屋子的大厅里面,坐着几个人。 只是,这屋子里的情形还是有些古怪,大厅里的桌椅布置过于简单,屋子里的人也过于稀少了。 更重要的是,里面可没有见到天残观里的长老,自己的师父谈梦自然也不在。 张飞扬在门口看了一眼,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里人这么少,里面的那些外门弟子不会是太叔安为了对付自己,故意安排先进去的吧? 这样的话,等自己进去了,就可以群起而攻之,对付自己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突然意识到要是自己进去以后,立即发现不对劲,逃脱出来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但这落真是太叔安设计的圈套,按照现在铁堡内人这么少的情况来看,倒真的有可能呢。 毕竟铁堡的人越少,对太叔安就越有利。 因为,他干掉了自己以后,他可以轻易的掩盖掉真相,那自己可就等于白死了。 出于这样的考虑,张飞扬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远处。 他觉得如果太叔安真这么干,那本人应该会埋伏再远处,这样的话,可以方便防备自己从屋子里逃脱出来,和里面的这些内门弟子组成包围圈封堵自己。 但这一眼看过去,他什么也没看到。 张飞扬的心里渐渐泛起愁来。 该不该进去呢? 若是进去的话,那显然是不明智的冒险之举,万一真的一切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到时候恐怕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可要是不进去,却似乎也是不行。 因为,距离结算的截止时间真的不多了。 这座阁楼共有四层,从他现在的位置看进去,只能看到一层内部的情况,二到三层是完全看不清的。 倘若谈梦真的在里面,自己却是顾虑太多,没能进去,错过了时间,那再解释也毫无意义,难免要断手或者断脚。 张飞扬怀揣着百年妖丹回来,就是不希望断手断脚,现在回来了,要是依旧免不了同样的结局,那还回来干什么? 张飞扬越想越纠结起来。 就在这时,铁柱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问道:“张飞扬。你怎么还不进去?没时间了。谈长老在二楼等着你呢。” 张飞扬从他眼中看出了关切与焦急,又权衡了一下利弊,把双手放进了怀中,一手抓住灵石棒,一手握住了无痕带,主动退出一步,把入口让开,说道:“铁柱,你让一楼的这几位兄弟都出来。我一个人进去见师父就可以了。我不想被人打扰。”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应对。 这栋阁楼一共有四层,若是里面真有太叔安的人要埋伏自己,那一层的这几个显然是最危险的。 因为,他们距离自己太近了。 张飞扬担心他们一起出手的话,自己会首尾难顾,显然危险。 既然如此,那索性用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他们骗出来。 这样,也方便试探。 若是他们愿意出来,那表示自己的猜测可能有误,进去自然就能安全不少。 若是他们不愿出来,那他们埋伏自己的事实确凿无误,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进去了。 至于谈梦和其他长老去了哪里,以及更多的人为什么也不见了,张飞扬觉得可以另做打算。 铁柱听了张飞扬的要求,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与那几个人交谈了起来。 张飞扬在外面仔细观察。 见那几人也没什么犹豫就一起结伴走了出来,将一楼空了出来,他这才保持着警惕,小心翼翼走进了房间,并主动关上了门,不让铁柱和外面的人进来。 张飞扬正要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目光不经意一扫,却发现四面八方的墙壁上竟是光滑平整,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可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有几扇关着的窗户的。 这是怎么回事? 窗户怎么会突然间不见了呢? 张飞扬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登时涌上心头。 不好!上当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赶紧转身,往大门退去,想打开大门离开这危险的阁楼。 果然。 此时,他的担忧已经成了现实。 张飞扬明明已打开了门锁,却是怎么也推不开大门,无奈之下,只能后退两步,引导出灵气形成护罩,用身体往大门上冲撞上去,试图以蛮力破开大门撤退出去。 “砰!” 一阵沉闷的声音过会,阁楼的大门与张飞扬撞在一起。 张飞扬撞了头晕眼花,眼冒金星,疼的倒飞出去十几步,倒在一张桌子上,把桌子当场压的坍塌下来。 那大门却是纹丝不动,似是钢浇铁铸一般。 张飞扬心中一凛,站起身来,哪敢留手,重新反冲回去,灵石棒取出,势大力沉的猛砸上去。 在砰地一声巨响中,火星迸射,同样的情况竟是再一次上演。 只是,这一次,张飞扬倒飞出去更远,一头撞在另一面墙壁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猝不及防之下,受了轻伤。 而那大门,也在灵石棒的重击之下,出现了一丝微弱的震动,却是依旧牢不可破。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吃惊的张大了嘴,一时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 “张飞扬。这下,我看你还怎么活。你以为这真是什么阁楼吗?它是阁楼,但也不是。只有外部是阁楼,内部其实是我的两仪塔。是不是很惊讶很害怕啊?哈哈!别害怕。我会让你死的很快的。保证不会有任何感觉。” 太叔安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掏出一个装满了宝贝和财物的袋子,扔给了刚才在屋子的一楼待着的那些内门弟子,和铁柱说了几句话,对他大家夸赞了几句,以独臂男的造型来到四层阁楼面前,刚听到里面传来撞击的闷响,就激动的大笑起来,对张飞扬做出了胜利宣言。 第六十七章 两仪塔圈套 这可就太令人意外了。 张飞扬虽然始终保持着防范太叔安的警惕心,但也只是随时随地警戒四周罢了。 他这才会进入阁楼以前,担心遭到太叔安和其他人的联手偷袭,提前把隐患给排掉了。 在张飞扬看来,那些内门弟子和铁柱都离开了阁楼的话,就算自己在阁楼里再遭遇到太叔安的偷袭,那也完全有足够的空间可以从其他方向逃出阁楼。 若是太叔安在二楼还准备了一批人的话,张飞扬也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 毕竟,阁楼里的空间还是相当宽敞的。 只要一楼没有其他人,张飞扬并不是太担心。 没想到防了半天,所有危险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却是唯独忘记防范这座阁楼了。 这一次,张飞扬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听外面传来了太叔安的笑声以后,他不由分说,赶紧掏出无痕带,注入灵气,在手上稍稍一卷,整根带子登时在空中打了个旋,蜷缩在一起,仿佛一条长蛇一般,快若疾风骤雨的撞向了两仪塔的内壁。 既然灵石棒这个法宝的次品不行,那他也就只能使用无痕带这件正宗的法宝来试试看了。 可惜,这两仪塔的内壁实在牢固,似是钢浇铁铸一般,坚不可摧,张飞扬第一次不成,又砰砰连试了两次,见无痕带三次撞击都无功而返,只是撞的两仪塔有些微微晃动而已,终于不得不停定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太叔安听里面法宝碰撞的声音连响了几次,却始终没办法给两仪塔构成什么破损,他更是得意的大笑起来:“张飞扬。没用的。你以为我的两仪塔是那么轻易就能攻破的吗?要是它真的那么不堪一击,我也不会用这种办法对付你了。” 到了这个地步,张飞扬也明白了,看来硬来是行不通了,想要安全的出去,恐怕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但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才可以行得通,现在他却还是毫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渐渐冷静下来,试着沉声向太叔安发起了谈判:“太叔安。为什么非要杀我不可?我和你的那点事,根本算不上深仇大恨。你放了我。我把百年妖丹给你,然后,我离开天残观。怎么样?” 听张飞扬似乎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想要百年妖丹的心思,太叔安兴奋的哈哈大笑,但想到了已经断了的左手,笑着笑着,脸色却又阴沉下来。 他冷冷盯住四层阁楼,抬手轻轻一挥,无情的说道:“张飞扬。就因为你,我现在一只手都没了。你以为只要百年妖丹就可以让我失去的手重新长出来吗?要让断手重新恢复,自然有办法,但只是一颗百年妖丹,远远不够。我还要你的命。两仪塔,给我缩!” 此话一落,那四层阁楼微微一颤之下,藏在阁楼内部的两仪塔登时唰的一下,疯狂的收缩起来,越变越小,越变越窄,让置身在里面的张飞扬登时紧张的满头大汗,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比死人都要苍白。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太叔安如此处心积虑的设计了这个么圈套,让自己钻进来,恐怕自己这一次真是凶多吉少了,但张飞扬还是怀着一丝能谈判成功的希望,哪怕为此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没想到太叔安已经彻底给怒火冲昏了头脑,失去了能和平谈判的可能性。 这等于是把张飞扬唯一能出去的最后一条通路也都给封死了。 认清了这个情况,见二楼的屋顶瞬间就压盖了下来,两边的墙壁也收缩到了身边,一副整座塔势要把自己活活压成肉饼的架势,张飞扬心中一沉,怒火翻腾,恨不得冲出去给太叔安两拳,但苦于危险的处境,又不得不把怒火压下,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屋顶最先压盖下来,张飞扬以灵石棒向上迎击,啪的一声,就把屋顶打穿,露出了上方两仪塔内真正的顶部的情形。 原来,为了让张飞扬信以为真,里面是真正的阁楼,太叔安刻意找了一群木匠加班加点,在膨胀成巨塔的两仪塔内赶制出来了一个假的屋顶。上面除了一个与一楼连同的楼梯和几张桌椅之外,什么也没有,目的只是为了遮挡张飞扬的视线用的。 此时,这屋顶给张飞扬的灵石棒全力一击,自然瞬间崩塌,露出了塔内真正的空间模样,是一个类似于锥子一样的空间。 张飞扬所站的底部范围最大,越是往上,活动范围越小。 这两仪塔的缩小也是以同等比例在缩小,并没让内部的架构造型发生什么变化。 等真正的塔顶露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墙壁也已经收缩到了身边。 见两边的墙壁间距转眼间已只剩下不足两三丈的距离,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精神高度集中,将体内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罩,保护住自己。 与此同时,他双手一分,垂直举起,往左右一顶,在差点给墙壁挤压成肉饼的电光火石间,终于是把两边的墙壁强行撑住,暂时获得了一点喘息的时间。 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因为,两仪塔的收缩都并没有就此停止,张飞扬能通过双手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快要把他手给压断的力量,如潮水一般汹涌的传来,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过一波,似是连绵不绝,永不止歇一般,让他压力大增。 他很明白,这样的情形支撑不了多久,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想办法出去,自己即便意志力再顽强,也难逃给压成肉饼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更专注的思考起来,心思如潮水一般翻转,希望能在看这看似生还无望的绝境,硬生生的找出一条生路来。 很显然,张飞扬已经清醒的认识到,现在太叔安要杀他的动机是什么,根本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两仪塔有没有什么地方有什么破绽,或者有没有什么漏洞。如果有,找到那个破绽和漏洞,才是最迫在眉睫的事。 至于,漏洞和破绽要是没有又该怎么办,张飞扬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了,只能希望最好不要发生这样的情况。 就这样,他开始飞快的抬头,低头,转头,再抬头,转头,低头,目光如电的对着四面八方的扫视起来,不放过每一快区域,尽一切可能的记住每一处墙壁和塔顶位置的纹理,试图找出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只要有一处纹理明显与其他地方不相符的,或者一块墙壁的颜色与其他区域不同的,即便这块区域只有指甲盖大小,张飞扬也会全力以赴,用灵石棒去攻击试试看。 因为,他不觉得两仪塔内真的是毫无破绽的,只要能找到一处类似于裂缝或者是磨损之类的痕迹,那里就是逃出去的希望。 可惜,经过了一番详细的观察,这两仪塔内竟真是无一处有问题。 张飞扬登时大失所望,脸色更加苍白,已经快给压迫的不能呼吸了,双臂开始越来越剧烈的颤抖,酸疼的越来越不受控制。 此时,外面的太叔安却是得意洋洋,一脸轻松,见阁楼内的两仪塔已经压缩成了一人高的大小就不再继续收缩了,自然知道是张飞扬在抵抗,只是见两仪塔收缩的趋势依旧不变,正在一点点的把张飞扬送上绝路,他兴奋的再一次大笑起来。 “张飞扬。没用的。放弃吧。你以为你还能出来吗?早早放弃,你死的会轻松一些。坚持的越久,最后你只会死的越痛苦。” 张飞扬听到也只当没有听到一样。 即便已经到了绝境,他依旧不肯放弃。 因为,过去那十多年的流浪经验教会了他一件事,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越是危险的时候,反而越是考验的时候。 若是能够挺过去,坚持到最后也不放弃,就可以活的更好,更加长久。 当然,这也不是说执拗的坚持就一定是对的,张飞扬在很多时候都很注重变通,只是在面对死亡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坚持。 只要还有一口气,能多活一吸,也不应该轻易放弃。 因为,也许多出来的那一吸能让人起死回生,枯木逢春。 此时,就是在这股信念的支撑下,他在明知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依旧执拗的坚持着,心思依旧如海一般飞快的翻转,努力寻找能突破困境的可能。 过了片刻,咔的一声脆响,张飞扬的左臂再也支撑不住,给生生压断。 他疼的微微颤抖,差点来不及支撑左侧的墙壁,给生生压成肉饼。 幸好,张飞扬足够冷静,坚韧,见手臂断了,赶紧身子翻转过来,依靠后背顶住了左侧的墙壁,才总算化解了一次危机。 但张飞扬也知道,这依旧拖延不了多久。 因为,他的右臂也快支撑不住了。 果然,又过片刻,右臂咔嚓一声断了,张飞扬无奈之下,只好赶紧双腿离地,代替手臂死死撑住了右侧的墙壁,才又一次化解了危机。 可惜,这样的处理,还是不能彻底解决他现在的困境。 但就在这时,张飞扬刚才情急之下,连续调转了几次姿势,动静过大,把怀中的一个袋子震落到了地上。 见到了这个袋子,张飞扬黯淡的目光登时亮了起来,心中一动,赶紧一口咬破舌尖,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往那袋子上喷去。 那袋子就是个普通的布袋子,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很不起眼,给鲜血染红了以后,却是噗的一声,当场破裂开来,仿佛一棵小树苗突然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一般,从里面长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炉,将张飞扬稳稳托在顶上,强行把两仪塔的大小硬生生撑开了一大截,让那两仪塔再也无法继续收缩了。 张飞扬坐的位置与两仪塔的塔顶正好有个半人高的空隙,虽然不能自由活动,却是再也不用担心会给两仪塔给压成肉饼了。 第六十八章 嚷嚷 到了这个时候,张飞扬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身下的小火炉,道了声谢,闭上双眼,开始一边引导灵气给断开的手臂治疗,一边保持着舌头流血的状态,让鲜血慢慢从嘴角溢出,流在小火炉上,保持着它膨胀的形态。 但他心里的忧愁依旧还在,只是相比于刚才的紧迫,要淡了许多。 因为,张飞扬很清楚,即便眼下是没性命危险了,这却只是暂时的,只要无法破坏两仪塔重获自由,自己就不可能真正的安全。 为了能尽快想办法出去,他还是不能放松任何的警惕。 想到这里,他开始一边疗伤,一边认真的思量起来,希望能找出尽快离开两仪塔的方法。 从刚才的反应来看,这座塔坚硬牢固,从内部强行攻破,看来是绝无任何可能了。 小火炉的坚硬和牢固程度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不然的话,现在他性命已经不保了。 但要依靠小火炉暂时留在塔里保命没什么问题,若是想要依靠小火炉从两仪塔内出去,显然不现实。 张飞扬曾记得项东的法宝摧心匕在遇到发红的小火炉的时候,只是和小火炉碰了一下,里面的灵气就给焚烧了干净,变成了和自己的灵石棒一样的东西,空有法宝的硬度与牢固,却失去了法宝的特殊功效。 若是这种方法可行的话,那说不定也可以让两仪塔也失去法宝的功效。 这两仪塔的法宝功效要是没了,说不定也就困不住自己了。 张飞扬于是掏出了火石,啪的一声,点燃了一团火焰,扔到了火炉的底下。 果然。 小火炉遇火变红的特性再一次显现出来,轰的一声,登时体表变成了血红色,内部升腾起了丝丝缕缕的热气,把塔内的气温都提高了一倍,热的张飞扬满头大汗,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但与小火炉的两边牢牢紧挨在一起的两仪塔,却是毫无印象,一副任你如何加温燃烧,都“真金不怕火炼”的反应。 张飞扬只好再尝试别的方法。 就这样,他一边开始一边疗伤,一边尝试不同的方法,试着破开两仪塔的内部,逃脱出来。 可惜,这两仪塔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厉害,张飞扬把两条手臂的伤势都修复好了的时候,竟是依旧没能有什么进展。 这可让张飞扬有些担心了。 要是继续拖延下去的话,继续留在塔里是安全,却还是不能撑太久。 毕竟,他现在名义上是修士,却还没达到可以不进食不喝水的地步,进来以前,更是没料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发展,完全没有准备什么干粮。 如此一来,张飞扬算了算,他最多只能在塔里撑三天。 如果第四天还是无法出去的话,即便太叔安无法用两仪塔杀了自己,自己也要活活在这两仪塔里给饿死。 想到这里,张飞扬皱了皱眉,登时把思路从如何出去,转成了该如何和太叔安谈判的心思上。 因为,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和太叔安谈谈,才是唯一能出去的办法。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依靠心理战来挽回不利的局面。 至于为什么不再多等两天,张飞扬也有自己的考虑。 若是多等两天,给自己多两天的时间来考虑怎么出去,这固然可以增加想出具体方法的可能性,但是,多等两天说带来的危险也会成倍的增加。 多等一天,等于少吃一天的东西。 多等两天,那就是整整两天没吃东西。 这样的话,即便第三天终于好不容易想出了可以不借助太叔安逃出去的办法,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早已给饥饿和缺水拖垮了。 在这种情况下,顺利逃了出去,还要面对太叔安的正面进攻,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有胜算呢?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张飞扬才清醒的意识到,看上去还能多撑三天,其实,自己到底能不能最后有惊无险的活下来,度过这一次危机,就看今天了。 因为,他可没有周一仙的那件法宝金蝉盒,要是有的话,那倒是可以考虑一开始的主意。 可惜,他就是没有啊。 现在,这保命的法宝金蝉盒更是还在敌人太叔安的手里。 想到这里,张飞扬就更头痛了。 这意味着,就算他成功和太叔安达成了协议,逃出去了,甚至通过一战顺利击败了太叔安,也可能会给对方利用金蝉盒逃掉。 只要对方真的逃走了,那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麻烦呢。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张飞扬可不希望最后事情的结果演变成这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登时更严谨的思考起对策来。 从刚才的种种分析来看,张飞扬越想越清醒的认识到要彻底的化解这一次危机的难度有多高。 这一次的危机像是个多层的连环套,两仪塔的是第一个危机,在外面以逸待劳的太叔安是第二个危机。 说不定,还可能存在更后面的第三个危机,就是那些太叔安送过财物的外门弟子。 如果无法一口气将这多个危机一起化解,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登时有种疲惫不堪的感觉涌来,仿佛已经经历完了这个连环套危机一样,昏昏欲睡。 但想到这一觉要是睡过去,说不定就再也看不到希望了,他哪还耽搁,啪的一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强行振作精神,继续思考怎么和太叔安谈判的对策。 从太叔安一心要他死的态度上来看,张飞扬明白,真能通过谈判,骗太叔安主动收走两仪塔,放他出去的可能性还是太小了。 因为,他试着代入了一下太叔安的心理状态,似乎没什么东西能值得他改变主意了。 百年妖丹可以吗? 显然不行。 不然的话,太叔安一开始就会主动找自己谈话。 但太叔安到了现在还没在外面说一句话,这就足以证明,即便太叔安想要百年妖丹,也不会接受和自己交易,太叔安的想法多半是先弄死自己,再搜索自己的尸体,得到百年妖丹。 张飞扬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也符合太叔安狠辣的性格,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东西上。 他随即就想到了女人。 要是古晴雪和巧姐在的话,恐怕不论是谁,只要随便派过去一个,就可以把太叔安迷的神魂颠倒。 这样的话,那自己要出去也就不成问题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苦涩的一笑,自嘲着摇了摇头。 别说他不可能真会把巧姐和古晴雪送给太叔安,就算他真的想送,那也要那两人在自己身边啊。眼下,她们两个还好端端的待在自己在天残观的屋子里,又怎么过来救自己呢? 她们要是真的来了,那也只会白白成为太叔安的口中食罢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真就没有办法了吗?”张飞扬的心里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题,开始自问自答起来。 此后的整整一个时辰时间,他都像是这样一边思考,一边自我问答,不知构思了多少精妙的主意,却都毁在了无法具体落实上。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以后,感觉头突然开始有些发晕了,依旧毫无头绪的张飞扬猛然间警觉起来,引导出灵气,赶紧查探身体内部的情况。 原来是鲜血流的太多,身体已经开始渐渐支撑不住了。 这个发现登时让张飞扬本就紧张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看来,不能再拖延了。 自己的估计还是过于乐观。 果然时间只剩今天这一天而已。 若是在耽误下去,根本不可能多活两天,一旦鲜血流的太多昏倒的话,到时候无非两个结果。 要么鲜血流干而死。 要么鲜血自我愈合,小火炉失去了鲜血的滋润,恢复巴掌大小,两仪塔继续收缩,自己活生生给两仪塔压成肉饼而死。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心中一凉,生出了一丝恐惧,但却是更加冷静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强打精神,脑子更快的运转起来,试着再看看,能不能在太叔安身上找到出去的突破口。 可惜,太叔安用两仪塔把他困在塔里这一手实在过于厉害,张飞扬绞尽脑汁,竟是依旧毫无进展。 难道自己好不容易依靠小火炉坚持到现在,最后,却还是难改完蛋的结局?自己的修仙之路,真的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正闷闷不乐,心有不甘的时候,突然间,想起了曾在危难关头帮过自己的周一仙。 但一想到周一仙,他却想到了太叔安当时在蝴蝶谷内的情景。 要不是屈万及时赶到,救了太叔安,太叔安早就死了。 张飞扬登时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要发火,咒骂屈万一番。 他早不来,晚不来,当时来的也太巧了吧!?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张飞扬却是心中一动,突然似是获得了启发,转怒为喜,激动的笑了出来。 “对啊。关键就是这个屈万。为什么我非要从太叔安身上找突破口呢?完全可以换一个人啊!” 张飞扬恍然大悟,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向两仪塔外大声的嚷嚷起来。 “屈万。别藏了。我知道你在外面。现在我给太叔安的塔压的全身骨头都碎了,就快死了。但我不想死。只要你愿意帮我出手干掉太叔安的话,我愿意把百年妖丹给你,换我的命。” 可惜,两仪塔外并没有出现屈万的身影,也没有传回屈万的声音,反而让太叔安得意的冷嘲热讽:“哈哈!张飞扬。你出不来就想离间我和屈万的感情吗?没用的。我和他的感情深厚如海。他不会相信你的。再说了,他现在也不在这里。你还是乖乖等死吧。” 张飞扬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似是对太叔安有这样的反应,以及听不到屈万的回应早有预料,继续大声的嚷嚷起来。 这一次,他退而求其次,把要求降低了一点,也主动把语气改的更诚恳更低下一些,表现出一副“自己什么都可以舍弃,只要能活命就好”的态度。 “屈万师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担心。如果你真和太叔安感情好,那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想死罢了。你也不必干掉太叔安了。你只要把两仪塔摧毁了,让我出来就可以。出来以后,你保证我能安全的离开天残观,我保证给你百年妖丹,那两个女人我也可以让给你。” 但还是没有听到屈万的声音传来,张飞扬轻笑了笑,继续诚恳的发出请求。 “屈万师兄。要是你不相信的话,到时候你完全可以杀了我。是不是?就算我骗你,我出来的时候,你和太叔安也是两个人。你们完全可以联手杀了我。对不对?当然,我相信你一个人杀我也有把握。能帮我吗?” 第六十九章 智取 外面还是没有屈万的声音传回去,同样,也没有屈万的人影出现。 此时,天残观会变得人缘这么稀少,原来和不久前那个突然闯入了仪式大厅的内门弟子有关。 其中一个长老在攻打邻国宋国的时候,遇到了大危险,还受了很重的伤势,天残观的主力损失惨重。 为了不让他带出去的那批人全军覆没,他才不得不派了门下体力最好,速度最快的弟子赶回来急匆匆的请求支援。 因为,以前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曾经那一次就是天残观的总部铁堡内什么人也都不在,导致损失了两名长老和一大波的内门弟子,让天残观至***了十几年,才在最近恢复了过去的辉煌。 所以,为了避免再出现同样的情况,天残观的高层制定了新的门派规定,即便要出去攻打其他的修仙门派,劫掠宝物与财富,也必须始终在总部东岭岛上留一名长老和一波弟子镇守。 这样的话,当遇到再有哪只队伍遇到了危险,当求援的人回来,也就可以及时的派人赶过去资源了。 听那内门弟子说的情形已经非常紧急严重了,谈梦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不由多想,就带着门下的九成弟子,急匆匆的离开了铁堡,去支援那一路陷入危机的队伍去了。 至于这一去,会错过张飞扬回来汇报蝴蝶谷的收获这件事,她也只能暂时不去多想,把事情先搁置下来了,只好等回来了以后,再向张飞扬确认蝴蝶谷一行有没有收获。 太叔安正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才用平日里积累下来的财物,名声和实力争取到了留守的几个零星的内门弟子的支持,设计出了如此歹毒的计划,针对张飞扬。 在计划成功部署完毕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让张飞扬活着离开两仪塔。 此时,见两仪塔依旧保持着稳定的架势,张飞扬却是仿佛如同犬吠一般,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他自然不会去在意张飞扬说的这些话,只当那些话是张飞扬在临死前因为无能而发出的最后的怒吼罢了。 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自信满满的笑容,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 不过,这种自信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少。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以后,见张飞扬竟是依旧在无脑的和不存在的屈万嚷嚷,两仪塔缩小成了两人的高度以后就再也不能收缩了,太叔安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心里却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一件事,两仪塔绝对算是法宝里的极品,在外部就已经足够坚韧了,塔内更是相比之下更加牢固。 在这种情况下,张飞扬应该早早就给两仪塔给收缩之下,压成肉饼了,两仪塔应该不可遏制的收缩,却是硬生生给遏制了。 太叔安越想越心惊,却也越想越坚定了不能将张飞扬放出来的决心。 因为,他知道张飞扬的手里,多半有什么威力极其强大的法宝,不然,根本不能解释现在的情况。 那既然张飞扬暂时不能破开自己的两仪塔法宝,只能在里面勉强维持不死,那就和继续保持这样,活活把张飞扬耗死就好了。 想到这里,太叔安兴奋的眯起了眼睛,心中更是得意,已忍不住开始猜想张飞扬的那件保命法宝是什么了,对张飞扬的无能嚷嚷,更是不屑一听。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太叔安等的都有些饿了,从厨房取来了一只烤鸡,盘坐下来,一面啃着香喷喷的鸡腿美滋滋的享受美食,一面笑眯眯的继续盯住了四层楼阁,准备欣赏张飞扬给两仪塔压成肉饼的最后一刻。 可惜,他没能等来张飞扬的末路,只等来了张飞扬继续一如既往的嚷嚷,只是,这一次,张飞扬嚷嚷的对象从屈万,变成了不指定特定身份的一群人。 “谁来救救我。求你们了。我也不要求你们和太叔安决裂。那对你们来说的确太冒险了。我只求你们谁能帮我把两仪塔破坏掉就足够了。你们听我的声音就知道了,我现在很虚弱了。出来以后,我承诺会把所有宝贝都无偿的送给你们。你们听到的都可以作证。” 太叔安哈哈一笑,刚要忍不住冷嘲冷风两句,不经意间,却是见到远处的厨房方向走来了一个内门弟子。 想到天残观里虽然剩下的内门弟子不多了,但要是给此人听到,把张飞扬的这个承诺传到其余弟子的耳中,即便自己收买了一部分人,却是绝大部分弟子依旧不够买通的,太叔安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这才意识到猛然间清醒过来,弄明白了张飞扬如此无能嚷嚷的原因。 看似这仿佛毫无作用,是在垂死挣扎,但其实,这可是一条离间毒计啊。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便他们天残观的人都已经成为了修仙者,不是凡人了,但对财宝的贪恋,却和凡人毫无区别啊。 要是张飞扬真的能把这些话给传出去的话,不说所有天残观的弟子都会相信,万一只要有那么一小部分的弟子愿意去冒险一试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最危险的存在? 弄明白了这些,太叔安哪还有心思去继续吃鸡腿啊,哼了一声,大骂张飞扬的卑鄙。 “好小子!居然用心理战术,想要离间我和其他同门的感情。张飞扬,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 太叔安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扔掉鸡腿,疯狂的将灵力引导出来,试着加强两仪塔收缩的力量,要将张飞扬尽快的挤压死。 张飞扬笑而不答,知道鱼儿已经上钩,自然不可能再放手了,也学着刚才的太叔安一样,对他的咒骂以无视应对,继续扯开了嗓子,以巨大的利益诱惑在塔外可能经过的某个天残观的弟子。 为了能让计划能够进展的更加顺利,这一次,他还加大了筹码。 “各位师兄,师姐,师妹,师弟。只要你们愿意帮我,让我出来。我到时候会跟我师父说,是你们救了我。让她好好的谢谢你们。至于我的财物,你们都拿去好了。只要你们帮我打碎两仪塔就好。可以吗?” 果然。 效果明显。 在听到张飞扬把谈梦的谢礼这个重磅**都给抛出来了以后,太叔安哪还敢继续让张飞扬多活下去,开始疯狂的加大两仪塔收缩的力道。 但见张飞扬两仪塔收缩到了一定程度以后,始终不能正常缩小,太叔安越想越后怕,担心继续给张飞扬这样鼓动下去,总会免不了让一两个人心动,那到时候,他还能不能杀掉了张飞扬可就很难说了。 想到这里,太叔安登时开始不计消耗的疯狂给两仪塔注入灵气,并把两仪塔重新变成巨塔的形态,再突然收缩,试着通过这种加速度的方法,让塔的收缩力量提升到极限,强行把里面的张飞扬给压碎。 可惜,连试了十几次,竟是也毫无办法。 相反,他却并没有注意到,两仪塔的内部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痕。 这个发现,让一直困在里面的张飞扬兴奋的微微颤抖,差点叫出声来。 幸好,关键时刻,他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以平静和求救的口吻,对外面根本不存在的塔外之人,发出新一波的嚷嚷,希望太叔安尽快把两仪塔给搞破了。 如此一来,他也就能够出去了。 原来,张飞扬看似向外面那些不存在的师兄弟和师姐师妹求救是真,其实只是他刻意制造的烟雾罢了,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扰乱太叔安平静的内心。 因为,张飞扬现在给困在塔内,外面有没有人,他完全不能确定,只能靠猜。 可猜测却有太多的是确定性,若是赌对了,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万一输了呢?输掉的可不是财物,而是性命。 张飞扬可输不起。 所以,在冷静下来以后,他立即意识到想要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太叔安主动把塔给收掉。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张飞扬于是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让太叔安主动把两仪塔破坏,有没有可能? 一开始张飞扬自然也觉得不太可能。 但顺着这个思路细想了一下,他却又渐渐改变了主意,看到了一些希望。 从太叔安会在这个时候埋伏自己来看,天残观的内部应该没多少人,但这么多人要是凭空消失,张飞扬是不可能相信。 既然是这样,他师父和大量天残观弟子去了哪? 张飞扬不知道,却想着想着,脑海中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确定。 谈梦和大量弟子应该是去了外面。 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乎情理的。 那既然她们出去了,自然也就会回来。 张飞扬登时想到了下一个问题。 若是谈梦她们回来了,太叔安还敢不敢杀自己? 他摇了摇头,很确定的得出了答案,肯定是不敢。 因为,他想到了这里的地理位置,距离仪式大厅,以及天残观弟子休息的据说非常的偏僻。 太叔安为了杀自己,刻意选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不就是为了不让天残观的弟子发现吗? 正是这个最关键的问题,让张飞扬看到了希望。 他的嚷嚷策略也正是为了让天残观的弟子发现自己,这才会嚷嚷的越来越大声,不遗余力的制造危机,让太叔安陷入恐慌。 一旦太叔安心里的平衡和信心给打破了,那他很有可能急于杀掉自己,这样的话,两仪塔就很容易给太叔安本人给玩坏了。 在硬度方面,张飞扬深知自己的小火炉可比两仪塔厉害多了,若是强行碰撞,输的一定是两仪塔。 不然,这小火炉当初就不会一碰摧心匕,就能让摧心匕变成法宝里的残次品了。 果然。 一切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发展着。 从他抓到了太叔安最大的心理破绽开始,他就掌握了局势的主动。 两仪塔强行收缩第三十九次的时候,塔内的裂痕纵横交错,首尾相接,连成一片,在砰地一声闷响中,整座塔登时如散架了一般,散列开来,与四层阁楼一起,坍塌下来,化作了一地的废墟。 第七十章 一剑 这自然让太叔安始料不及。 见张飞扬始终无法从里面出来,他还以为两仪塔的硬度,绝对比张飞扬保命的那件法宝强。 谁能想到经过数十次的剧烈碰撞,他唯一依仗的法宝两仪塔竟是崩溃了? 太叔安越想后悔,越想越忌惮。 看来还是低估张飞扬了。 至少在法宝的威力上,还是张飞扬的法宝更胜一筹。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凉,脸色大变,哪还敢继续发愣,伸手就要往怀中摸去,取周一仙的法宝金蝉盒保命。 因为,在得到了金蝉盒以后,他已经详细研究并了解了这件法宝神奇。 他会对张飞扬起杀心,其实也是有这件法宝做依仗的关系。 要是杀人不成,反而给张飞扬反杀了。 那就太丢人了。 太叔安还不会如此愚蠢。 此时,亲眼目睹自己最为得意的法宝两仪**溃,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以为那是张飞扬也给那废墟压死了。 因为,如果不是张飞扬的报名法宝更强的话,两仪塔根本就不会崩溃,这一幕也不会发生。 现在两仪**溃,四层阁楼一起坍塌,只能证明是张飞扬那件报名法宝干的。 既然是这样,那要是自己再不赶快做防护,可就实在太傻了。 恐怕不用多久,张飞扬立即就会从废墟从冲出来,攻击自己。 想到这里,见张飞扬还没出来,太叔安不禁为自己的机敏和聪明暗暗得意。 就在这时,废墟里发出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一道普通身材的少年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相貌普通,皮肤黝黑,正是张飞扬。 他有些狼狈的拍去身上的尘土,又吐出几口泥土,弄的全身都是烟尘,还咳嗽了两声,才勉强把身上收拾的整洁了一些。 太叔安见张飞扬竟是如此不堪,与想象中张飞扬会突然冲出废墟,通过以快打慢的方式对他进行突袭的结果差了那么多,心中一惊,有些出神,但转念一想张飞扬的心思,就瞬间明白过来,冷冷一笑,一边伸手去摸怀里的金蝉盒,一边警惕的盯住张飞扬,冷嘲热讽起来。 “张飞扬。别演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不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麻痹大意,然后,突然冲向我,想打我一个猝不及防吗?没用的。我已经看穿你了。你的法宝是厉害,竟能破坏掉我的两仪塔,但你想杀我,还早的呢。再过一百年吧。” 张飞扬见已经给太叔安当场拆穿,登时惊讶万分的盯着太叔安,表现出一副心慌意乱,心虚不堪的样子。 但在太叔安没有注意到的左手边,张飞扬却一直在用灵气把无痕带悄悄的往太叔安的身边延伸过去。 等了一会,见无痕带已经和太叔安的左臂相距三四尺的距离也不足了,他登时微微一笑,大手突然一甩,不动声色的就把太叔安的身体给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就在这时,猛然察觉到双手双脚似是给绑住了一般,竟是动弹都困难了,太叔安脸色一变,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不知道张飞扬做了什么,却也知道张飞扬的心思,开口就要大喊大叫,学着张飞扬先前的嚷嚷一样,叫来别人营救自己。 因为,他把金蝉盒藏进了一个小袋子里,手还没来得及摸到袋子,就已经不了动了,眼下,除了能向张飞扬求饶之外,只有向铁堡内的其他内门弟子求救这一条路。 经过刚才用两仪塔困住张飞扬的事情,太叔安自知求饶是毫无意义的,自然只能把活命的心思落到了求救上面。 只是,他遇到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17岁少年,初入江湖什么也不懂,对人心的揣摩也从未涉及过。 他遇到的人可是整整流浪了十多年的张飞扬啊。 经过在凡人世界流浪的这十几年,张飞扬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心思揣摩不出来啊? 不然,在刚才那种被困入两仪塔内的绝境之中,他又怎么可能会想出利用心理战术,成功逃脱出来呢? 此时,太叔安能想到的点,张飞扬早就在两仪塔内,就揣摩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面对一个已经能完全看穿了的对手,想要不胜都很难啊。 张飞扬自然不可能会给太叔安任何再生还的机会。 何况,上一次在蝴蝶谷内,他就吃过这样的亏,这一次会差点丢了小命,追根求源的话,也是基于上一次有屈万碰巧经过,才让太叔安活了下来。 要是再让太叔安再逃过一劫,还指不定他下一次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更危险,更可怕的毒计呢。 张飞扬可不想再给自己留下什么祸患。 他大手一扯,在脖子以下已经给无痕带包成了粽子的太叔安登时在空中高速的旋转起来,绕的太叔安头晕脑胀,天旋地转,瞬间一阵反胃,呕吐起来。 就在这时,张飞扬大手再向后一扯,无痕带登时向后飞来,带起一股势头,裹挟着太叔安一起退到了张飞扬面前。 张飞扬眼疾手快,左手摸出灵石棒狠狠对着太叔安的天灵盖一砸。 在啪的一声脆响中,太叔安头上的灵气护罩如破了壳的鸡蛋一般,碎裂开来,留下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龟裂。 张飞扬一棒子刚砸完,砰地一声,灵石棒已第二次势大力沉的砸落上去,在太叔安头上砸出一个大洞,鲜血喷溅,**四溅。 太叔安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别看这一系列操作说来复杂,其实张飞扬施展开来的时候,所有动作连贯自然,一切合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而且,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上几次呼吸之间,快到太叔安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他才刚刚给无痕带带的感觉到了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恢复清醒,就感觉到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然后,随着一阵如潮水一般的剧痛传递进四肢百骸,接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化成了一具尸体。 张飞扬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踢了两脚,确定太叔安死的不能再死,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蹲下身来,伸手往他怀中摸去,试着搜索太叔安还有没有什么宝物。 其他宝物有没有,张飞扬无法确定,但至少周一仙的金蝉盒,他相信太叔安一定带在身上。 因为,这么好的保命法宝,如果放在其他地方,那毫无意义,只有随时随地带在身上,才有价值。 果然。 他伸手在怀里一摸,找到了一个灰色的布袋子,里面装的正是周一仙的法宝金蝉盒。 张飞扬打开布袋,刚看到金蝉盒,就想到了周一仙的笑脸,心中一痛。 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远在十几丈外的一棵大树的后面,无声无息的转过来一个男人,面沉似水,阴气森森。 此人背上背着一柄六尺长的大剑,竟是行踪神秘不明的屈万。 原来,在谈梦打算要带领众内门弟子赶去铁堡外面支援那个身处险境的长老的时候,屈万本已准备就绪,打算第一个离开铁堡,抢着立下大功,换得更多的奖励,帮助自己提升修为,或者提高自己在天残观的地位。 没想到,太叔安却是以断了手的借口,选择留在了天残观。 这不寻常的举动登时就引起了屈万的注意。 因为,他知道对于现在的太叔安来说,若是想要依靠一己之力去找张飞扬报仇的话,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既然如此,那太叔安就更应该去参与谈梦的队伍一起,利用团队的力量,在外面立下大功,换来让断臂恢复的可能,或者提升修为,或者提高门内的地位等等。 这些选择才应该是太叔安当务之急最应该做的。 但他却明显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屈万登时敏锐的意识到,太叔安绝对有什么大事要做,若是自己错过了这件事,恐怕就会后悔。 他于是就这样假意跟随谈梦出去支援,半途却趁着人多混乱,悄无声息的潜回了铁堡。 等到重新找到太叔安的时候,他正好就看到了太叔安利用铁柱把张飞扬骗进四层阁楼的精明计划,并见证了太叔安和张飞扬之间斗智斗勇的整个过程。 若是出于和太叔安的交情,他自然应该在太叔安危险的时候,帮太叔安一把,一起将张飞扬干掉。 可惜,屈万权衡了一下利弊和得失,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因为,他很担心帮太叔安杀了张飞扬以后,分不到任何的好处。 张飞扬的法宝很可能在战斗中给破坏掉。 太叔安又得罪了谈长老,现在还废了一只手,张力大减,在天残观毫无混出头的希望,这样的人还用得着自己全心全意的去协助吗? 和他感情越好,反而最后可能拖累自己。 想到这里,屈万冷冷一笑,掩盖在树荫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毫不掩饰的狠辣之色。 他有了新的主意。 要是不帮太叔安,无论哪一方战死,他都可以最后补上一刀,然后,不就可以把他们两个身上的所有财宝一起收了吗? 如此一来,别人问起,那也绝对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反正天残观现在弟子很少,屈万有这个信心在给其他弟子发现以前,就把这件事做的干净利落,不留下任何痕迹。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才始终躲在树后,静观其变,一直在等待出手的时机。 至于最后是张飞扬取胜,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谁让太叔安技不如人呢? 想到这里,再想到自己这完美无缺的计划,屈万登时得意的笑了出来。 当看到张飞扬确确实实从太叔安身上摸出装法宝的袋子的时候,他才收敛起了笑容,眼中杀机一闪,右手持剑而立,注入灵气,唰的一下,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铁匠竟是立即光芒流转,变成了青绿色。 就在这时,屈万右手对着张飞扬的身后隔空一斩,一道绿色的剑芒登时喷薄而出,化作一道环形剑气,如风一般,咻的一声,破空而去,往张飞扬的后背砍去。 这一剑太快了,十几丈的距离眨眼即至,凶险无比。 张飞扬才刚刚察觉到身后恶风不善,警惕的翻滚避让,也依旧没能完美避开。 他抓着布袋的右手从腕部位置给青色剑气割开,鲜血狂溅,微微颤抖,手臂断开的位置更是瞬间麻了,仿佛给切开的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别人的。 第七十一章 青色剑气 张飞扬大吃一惊。 他以为经过刚才的一阵嚷嚷,已经确定周围暂时没有天残观的弟子了,谁能想到原来不是没有,而是一直有一个躲在暗处等着偷袭呢? 但转念一想,他就瞬间清醒了。 这个偷袭的人肯定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才会故意如此。 既然是这样,那自己没什么好谈的了,这个偷袭的人不管是谁,总而言之,就是要自己死,看来,除了逃这一条路,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因为,和太叔安相比,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显然好的多。 要是自己还试图用对付太叔安的方法,来应对这个人,结果自然是自己会死的很惨。 认清了这一点,张飞扬登时冷静下来,哪还敢继续逗留,甚至连回头去看一眼是谁偷袭自己的这点时间,也不愿浪费,左手一甩,接住还在空中下落的断臂与布袋子,连方向也不看一眼,拔腿就逃,瞬间引导出所有灵气,形成护罩,让身体轻盈如羽,快若疾风一般。 但他逃的快,屈万追的却也不慢,眼看着张飞扬断臂以后,竟是停也不停,转眼间溜进了天残观的居民区,屈万目光一冷,也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盾,唰的一下,化作一阵疾风,紧追过来。 他修为和张飞扬都是炼气期后期境界,论速度,本来两人是一样快的。 若是张飞扬想逃拉开了距离的话,屈万很难追上。 可惜,张飞扬吃了先和太叔安一战的亏,灵气已经消耗了大部分,加上大意之下,又给断了一只手,有伤势的拖累,自然速度就要慢上许多。 如此一来,两人的距离很快就渐渐拉近了。 张飞扬刚逃进居民区的时候,两人还有十几丈的距离,等张飞扬逃出居民区的时候,两人只相距不到十丈左右了。 在他们两一追一逃的过程中,屈万还频繁挥砍绿色长剑,化作一道道剑气往张飞扬的身上斩去。 张飞扬不得不闪转腾挪,还要兼顾避让这些剑气。 就这样,铁堡内,一时间绿光闪烁不停,出现了大面积的房屋坍塌和树木倒塌的情况,连铁堡的城墙也难以幸免,留下了一道道坑坑洼洼的剑印。 轰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狂风呼啸,尘土飞扬,整个铁堡内登时乱作一团。 不知道的人要是经过这里,听到如此热闹的情形,多半会以为铁堡内在搞什么庆祝活动呢。 张飞扬额头开始流出越来越多黄豆大的汗珠,双唇紧闭,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 因为,他的断臂处发麻的感觉已经开始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剧痛,如潮水一般,一波波的往脑海猛灌。 与此同时,他的双腿也在飞速的奔逃过程中变得越来越沉重,酸痛,应该是体力快要耗尽了。 但他身后频繁斩杀过来的剑气,却似是永不停歇一般,一次次的劈砍过来,速度快不说,还威力可怕,只要稍有不慎,张飞扬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死状,身体给切成两半,在不甘心中丢掉性命。 至于是谁在追杀自己,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了。 基于以上三点的考虑,他只想尽快从这远远超过两仪塔内的凶险处境之中,逃脱出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想办法让自己恢复伤势。 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能把断臂也接起来。 然后,他才能去考虑别的事情。 可惜,屈万的追击可比太叔安狠辣的多,一点也没给张飞扬活命的机会,见张飞扬速度出现了减弱极限,心中激动,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冰冷的表情,挥动绿剑更频繁的攻击张飞扬。 为了能甩掉身后的威胁,张飞扬还刻意不走直线,故意钻进屋子多的区域,左绕右转,试图把屈万给绕晕了,还趁机逃脱。 可惜,屈万显然没有要追进去陪着张飞扬玩猫抓老鼠的兴趣,刚见张飞扬逃进十几座屋子构建成的街区,就抬手一剑,横斩过去。 一道青涩剑芒一闪,飞出去的半途瞬间膨胀了一大圈,仿佛一把镰刀,咔嚓一声,就将所有小屋拦腰收割掉了。 此时,再看张飞扬所在的区域,平平坦坦,一眼就望得到头,张飞扬在哪清清楚楚,无处可绕。 张飞扬后背一凉,登时无语。 没想到竟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他也有些头痛了。 不过,要是就这样放弃,却也不是他张飞扬的行事风格,既然不能和你捉迷藏,那就换一个方法。 想到这里,张飞扬继续咬牙夺命飞逃,突然感觉身后恶风不善,在地上打了个滚,第二道水平方向的青色剑芒登时从他头顶两三寸外掠过,咔嚓一声,将正前方的十几棵大树,给一起砍的拦腰而断,惊走了一树的鸟雀。 张飞扬倒吸了一口冷气,更不敢继续耽搁和犹豫,刚刚滚完,立即就地爬起,纵身跃起,如猿猴一般,在倒塌的树干上起起落落,保持着高速继续向前奔逃。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突然间前面出现了几十个正在悠闲聊天的天残观弟子,原来是刚刚从城墙上守城累了,退下来歇息的。 张飞扬心中一动,挤出一滴眼泪,大喊大叫起来:“救命!救命啊!有人要杀我!我是张飞扬。谈长老的徒弟!快救救我!后面那人疯了!” 那些人见他一副给吓坏了的狼狈模样,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微微一愣,顺着他所指,注意到了后面的屈万,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惊疑不定起来,正要把他和屈万一起拦住,问个究竟。 但屈万早已动了杀人夺宝的心思,并计划好要将这件事推脱给是张飞扬和太叔安互相残杀造成的,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他现在就像是一支不能回头的开弓箭,明明知道把这几个同门杀了,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危险,却也不能停手了。 绿剑一挥,一道青色剑气飞出,噗的一声响,就有七人反应不及,给当场切成了上下两半,惨死在地上。 就在这个过程中,张飞扬已经趁着屈万的分神,钻进了人群,逃到了人群的后方,再次拉开了差距,逃到了更远处。 屈万自然不可能放他安全离开,绿剑一挥,又飞出一道青色剑芒往挡住了他的那十几个同门弟子砍去。 这些弟子虽然人数很多,但都是刚刚入门不久的新弟子,修为境界倒是和屈万,张飞扬两人一样,都有炼气期后期了,却是还不稳定。 他们都是刚刚踏入炼气期后期没多久的新人,一个疏忽,修为随时可能下跌回炼气期初期去。 所以,即便是面对同等修为的屈万和太叔安两人,在平日里他们也是恭恭敬敬的。 此时,却见屈万当着他们的面杀人,他们哪个心里不怕啊,眼看着又有一道剑芒砍了过来,自然是吓得鸡飞狗跳,抱头鼠窜,顿时化作鸟兽散,要保命要紧。 至于屈万为什么要张飞扬,这个才刚刚从他们心里浮现出的疑问都在亲眼目睹了同门的尸体以后,烟消云散了。 随便是什么理由吧。反正只要我现在不死就可以了。 在这一瞬间,这些人抱着这样的共识开始溃逃。 但他们却万万也料想不到,屈万的剑芒刚刚扫过,屈万威胁的声音又追了过来,清晰的传入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不想死的话,就全都给我回来。抓帮我一起截住张飞扬。顺利的话,等杀了张飞扬,你们出力的人都有奖励。我会分一件法宝给你们。但要是你们现在逃了,以后就别想再天残观里混了,让我再逮到一次,我就杀一次。” 听到屈万这冷冰冰的命令,这些新人修士哪敢违抗啊,即便是有侥幸心理,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啊。 他们不约而同停定下来,回头往屈万方向一看,登时一个个肃然起敬,仿佛换了一个人似是的,带着兴奋与疯狂的神情,笑着从其余方向以包饺子的方式,化作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追杀张飞扬。 张飞扬一听到屈万的这番动员就知道不妙了,要是自己继续飞逃的话,恐怕是逃不了了。 他赶紧伸手一抬,咬牙将断臂用嘴含住,单手打开布袋,抓住了金蝉盒,将灵气注入其中。 金蝉盒上亮起一道金光,将张飞扬包裹起来。 张飞扬登时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体验,似是身体变成了金蝉一般,开始了蜕皮。 他的本体先是在金光中变得完全透明,随后,一层皮囊从头部开始抽离开来,在身边变成了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肉体。 就在这时,金光溃散,张飞扬本体依旧还有一丝金光的威能,保持着透明的形态。 但给他蜕下来的那层皮所化的假身,却是无法继续保持着透明,似是木头一般,从他身边一脚绊倒,磕磕碰碰的摔在地上,一连滚了十几圈,才停定下来。 张飞扬还想回去查看一下假身,但屈万已经带领着一群小弟追了过来,绿剑斩落,青色的剑芒噗的一声,将那假身从头部中心区域开始,分成两半,倒在了地上,喷出无数鲜血,化作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张飞扬惊出一身冷汗,登时清醒过来,他身体能保持透明的时间不久,若是不趁着现在悄无声息的溜走,恐怕将白白失去这唯一生还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哪还敢继续停留,连回头的时间也不敢浪费,屏住呼吸,收起灵气护罩,像个凡人一样,蹑手蹑脚的藏到了一棵树的后面,继续保持着安静,往七八丈外的另一棵大树逃去。 就这样,一棵树一棵树的躲,七八丈又七八丈的往外逃,张飞扬不敢有丝毫停歇,一路逃到了河边,才重新将灵气引导出来,化作一阵风,踏水而行,在水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逃出了天残观的巢穴,铁堡。 至于古晴雪和巧姐那两人的安全,他现在也没工夫去理会了,只能希望那两人自求多福了。 第七十二章 稀城 三天之后,一座偏僻的荒山深处,张飞扬从一个半人高的树洞之中钻了出来,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 此时,经过充分的休息,以及野果的补充,他已经通过灵气将断臂处的伤口控制住了,体力也恢复了大半,只是,那断下来的手臂却是始终无法与断臂的伤口愈合。 这让张飞扬在这三天之中,大伤脑筋。 见继续躲在树洞之中这样治疗伤口,还是毫无进展,他才不得从里面走了出来,透透气,希望能借着欣赏外面的自然风光,让他想明白其中的蹊跷。 “奇怪。修士用灵气治疗伤口,不是很常见的吗?为什么手臂断了,就不能接回去了呢?” 张飞扬走出树林,来到河边,望着河道上方的一片片乌云,想到了河道尽头的天残观总部铁堡,不禁暗暗皱眉,心里渐渐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难道,即便是修仙者了,但只要断了手或者断了脚的话,也无法重新接上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想起了天残观的规矩,可不就是不能完成任务的话,就要断手或者断脚? 要是修士断了手脚,还可以重新接回去,何必要设立这样的惩罚呢?难道只是为了让修士感觉到一次刻苦铭心的疼痛吗? 答案显然不是。 张飞扬随即又想到了太叔安。 他记得太叔安对自己设下阁楼毒计的时候,好像说过动机就是没了一只手。 既然是这样,那看来还真是如此,即便是修士,断了手脚,也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弄明白了这些,张飞扬登时有些气馁了,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巨响从天空传来。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呼啸不知,河面上的水登时流的更加湍急起来,似是一头狂奔的野兽,在不停的发出不逊色于雷响的咆哮,抵抗着大雨的侵袭。 张飞扬自然给淋了个透心凉。 此时,他却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目光死死盯住了正在剧烈翻滚的河面,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也可能只是在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雨终于变小,然后,慢慢停歇下来,但一直在剧烈翻滚的河面却是依旧在剧烈的翻腾,奔腾不息。 张飞扬黯淡的目光越看越亮,似是受到了什么启发,竟然不经意的笑了出来,喃喃自语起来:“天道就像暴雨和雷电,自然比河中的水厉害千倍,百倍。但是,却无法长久,只要坚持的挣扎,到最后,获胜的人依旧还是看似弱小的河中之水。” 他闭上了眼睛,微微点头,转身重新返回了树洞:“我明白了。现在看来修士断了手,的确无法重新接上了。但我不应该放弃。说不定那些修士无法接上不是这个世上不存在能接上的方法,而是他们不知道罢了。我应该出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到方法。” 一天之后,张飞扬把金蝉盒的使用方法重新试验了几次,确定可以随时随地用来保命,而不会出错了以后,才重新踏上了旅途,用一块布将断臂包了里三层,外三层,背上身上,离开了这片树林。 这片树林位于天残观老巢东岭岛的北部,范围不是很大,却是四通发达,正好是几百里内,三座小城的交界中心,去三个方向的任何小城都没什么问题,可以让屈万等人弄错追击的方向,让安全更有保证。 张飞扬当初逃到树林的时候,正是发现了树林北部的入口竟是有三条官道,才选择退进树林,藏身的。 这一次,重新站在了三条官道的交界处,看了看三条方向全然不同的木制路牌,张飞扬回头看了一眼树林,往西边的小城而去。 因为,他觉得,要是屈万等人追击上来的话,多半会先去北边追杀他。 毕竟,从地理位置上看,北边的小城距离天残观总部最远,是个人都能想到往北边逃是最安全的。 屈万又不是傻子,他自然不可能不去北边看看。 至于东边,应该会是屈万第二个选择去追杀的地方。 那里靠近吴国的边境,只要能顺利逃到那座小城的话,再逃去另一边的越国并不困难。 张飞扬觉得,如果他是屈万的话,那一定会选择去东边追击。 至于西边,反而是最不用担心急的去追击的小城。 那里依旧在吴国境内,而且,小城规模是另外两个方向的小城之和,更属于天残观的势力范围。 追到了这座城的话,只要进去找一些天残观里的弟子打听打听,整座城里,谁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出生,来自哪里,张飞扬是不是来过这里,将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些事情都是张飞扬在天残观的时候,就从其他弟子那里了解过的。 他选择西边的小城,也就很自然了。 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要完全逃脱出天残观的势力范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天残观在灭掉了火狐宗以后,已经是吴国境内最大最强的门派,张飞扬无处可去。 除非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里,要么就是逃去越国。 但这两个选择张飞扬都不可能去选。 选择前者,他的断手就无法重接,无法重接断手,断手就会慢慢腐烂,真到了那个时候,那即便找到了方法,恐怕也只能做个独臂人了。 而选择后者,倒不一定不能将断手接起来,但那里人生地不熟,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张飞扬流浪的十几年时间里也大多时间都只是在吴国境内,越国是什么样子,他可从来没去过,万一在那里遇到了更大的麻烦,岂不是更危险? 所以,张飞扬选择了在他看来,最为保守的策略,还是去较为熟悉的西城比较好。 这座西城又叫稀城,是附近较有名的一座小城,人数不多,只有七八万,但城里却是生活着一些手艺相当稀罕的能工巧匠。 有能将各种古老材料打造成极品兵器或是宝物的稀罕铁匠,也有能用各种木材通过一些特定的方法制作出一些大型或者小型机关的机关师,甚至,还有能在假肢方面有着独门技艺,能通过木材制造出一些能以假乱真的断肢的古老工匠。 虽然这些人都只是凡人,但他们的能力在这些擅长的领域,却是一点也不输给修士的。 这座城的名字“稀城”也因此而来。 张飞扬来到城里以后,为了掩人耳目,第一时间就详细打听了能制造假肢的匠人,然后,亲自登门拜访,用一颗他从太叔安的袋子里找到的灵石,支付了费用,买了一个假肢,装在了手上。 随后,他去了卖衣服的小店,同样用灵石置办了一套斗篷和头罩,可以遮住双臂和脸面的那种,才敢放心的在城里的大街上走动。 稀城之中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就要属城北的一座小酒楼了。 张飞扬自然也不会去其他地方,要了一壶酒,假装是个普通的凡人过路客,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一个角落位置坐下,故意做出细细品酒的样子,其实却是在认真窃听其他酒桌上的客人聊天内容。 “喂。你们知道吗?最近古月门的掌门死了。长老也死了七个,投降了一个。这天残观也太猛了。这下吴国境内恐怕再也没有能对抗的门派了。我们吴国的修士以后恐怕都要是天残观的了。” “这我可不知道,我也没兴趣。修仙界的事情和我们凡人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以为有机会修仙吗?别开玩笑了。人家收弟子都是从小孩就收起。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想修仙?做梦去吧。” “呦呦呦!你居然看不起我。张三。我记得你小子以前可没这么横啊?咱们什么交情了。快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说话这么有底气了?是不是突然发了横财?还是得到了什么宝贝?快拿出来给兄弟我瞧瞧。” “嘿嘿。王哥。你还真说对了。不瞒你说。前几天我刚从月影那成功打造了一把开山斧。这斧头威力虽然不能和修仙者的法宝比,但是在我们凡人世界,这武器绝对是顶尖了。我张三以后要靠着这把开山斧出去闯荡江湖啦。哈哈。我也要开宗立派,留下一段传说来。” “就你那水平,还闯荡江湖?给江湖闯荡还差不多。你就不怕给别的厉害武林人士把你手脚给废了,或者剁了?兄弟,不是我打击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一起做机关兽吧。咱们哥俩啊,那是没那个做大事的命咯。” “哈哈。王哥。你年纪不大,记性可忘的真快啊。就算我给人砍了手脚,又有什么关系啊?月影那丫头不是说可以帮人把手脚重新接好的吗?何况,她在五年前不是也成功过一次的嘛。我们一起出去闯荡试试嘛。说不定就成功了啊。最多不行,回来再把手脚接回去嘛。” 张飞燕听着这些人聊天,喝着酒,本来都有些醉醺醺了,但听到这个张三的这些话,登时精神一震,清醒过来,兴奋的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平静了下来,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了酒楼,躲在暗处,默默等待张三的出来。 他想找个机会和张三单独谈谈月影的事。 因为,酒楼里面人多眼杂,他担心主动上去接近别人,会给天残观的眼线注意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七十三章 少女月影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酒楼里的人开始三三俩俩的离开,其中就有那个张飞扬注意的目标张三。 张三出来以后,和他朋友走过了一条街口,两人就分开了。 张飞扬一直默默跟在后台,并不急着现身。 直到张三经过了一口城里的水井,来到一片狭窄又无人的偏僻角落,准备拐入一条西边的羊肠小路,他才唰的一下,纵身跃起,从张三头顶飞过,拦住了张三的去路,开门见山说起了要打听月影住处的事情。 面对张飞扬的突然出现,这张三显然没一点自知之明,犯了和普通凡人都会犯的错误,把张飞扬当成了一个身手不错的武林高手。 此时,他正有想要闯荡江湖的想法,加上刚得到了极品武器开山斧,自然忍不住跃跃欲试,想要试试威力,对张飞扬白了一眼,一副不屑回答的样子,取出开山斧就兴奋的冲了上去,往张飞扬的头上劈去。 张飞扬轻轻伸出一根食指迎击,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盾,保护住了全身。 在砰地一声闷响中。 锋利又沉重的开山斧与张飞扬的食指相撞在一起。 一股莫大的力量扩散开来,两人身后都扬起了一大片的烟尘。 只是,张飞扬一动不动,毫不费力。 张三却似是这一斧头结结实实砍在了铁板上,虎口给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震的隐隐作痛,流出了鲜血,后退了一大步,又喘了两口粗气,出了整整一排黄豆大的汗珠,才缓过神来。 要是这一幕给什么其他凡人看到,肯定会吃惊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吧。 因为,这张三自信满满要闯荡江湖其实也是有本钱的,他身体魁梧健壮,仿佛一头熊一般,而他对面的张飞扬却是又矮又瘦,毫不起眼。 结果却是矮小不起眼的以碾压的姿态轻松压过了虎背熊腰的张三一头。 恐怕任谁都会难以置信吧。 不过,张三显然可没一般的凡人那样没见识,见到这情景,他先是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开山斧,见上面并无缺口,再看看张飞扬的脸。 可惜,张飞扬穿着头蓬,整张脸等掩盖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具体的容貌。 张三只好再去看张飞扬的手指,只见那根手指普普通通,和一般凡人的食指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显得有些隐隐的发白之色,显得似是营养不了一样。 张三登时脸色大变,收起开山斧,砰地一声,拜倒在地,巨大的身体因为恐惧吓得微微颤抖,一句又一句的求饶起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人是修仙者。刚才是无意冒犯。求大人饶命。” “你能发誓不把见过我的事,告诉别人吗?”张飞扬声音一沉,冷冰冰的盯着张三,问道。 他本来是不想泄露自己身份的。 因为,这里肯定有天残观的眼线,不泄露身份的话,至少还可以待的更久一些。 没想到这张三还真是个暴脾气,一下子把自己是修仙者身份给暴露了,毕竟,只有炼气期后期的修仙者才可以刀枪不入,这也是凡人区分是不是修仙者的标准之一。 为了能继续掩盖自己的身份,张飞扬自然只能试着威胁一下张三了。 想到这里,他不等张三回话,又把语气加重,赶紧加了一句:“张三。我认得你。也知道你住哪里。要是让我知道你把见过我的事泄露出去,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能替我保密吗?” 张三身为凡人,虽然是狂傲了一点,但他的狂傲只是同样针对凡人,面对一个修仙者,他还是不敢有任何阳奉阴违的心思的。 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敢欺骗或者戏弄一个修仙者,那就是活腻歪了,作死啊。 张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称不敢,为了保命,还当着张飞扬的面发了毒誓。 张飞扬这才稍稍宽了宽心,开始单刀直入的向他询问有关月影的事。 有了前面的这一系列铺垫,两人间的谈话登时变得顺畅了许多。 张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丝毫隐瞒。 张飞扬也得到了一个较为满意的答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灵石,当做赏赐抛给了张三,然后,脚下连点,化作一阵风,转眼间消失在了张三的面前。 多年之后,张三依旧没能走出这座小城,出去闯荡。 自从见了张飞扬以后,他就彻底看清了外面江湖的凶险,老老实实和王哥一起在城里开了一个小店,做起了一些小买卖。 通过张飞扬送的那颗灵石张三成了城里最富有的凡人,生意越做越大,最后成了整座城里最大的商行会长和王哥还真的成了一段传说,只是成就是在商业上。 至于那颗灵石是怎么来的,一直没什么家底的张三怎么突然拥有了比金银还珍贵的灵石,这个秘密,张三一直到去世,也没泄露出来。 他一直牢牢遵守着和张飞扬的约定。 张飞扬和张三分开以后,就一路往城北而去,穿过了两条街市,又过了一片贫民窟,才终于在一个偏僻的空地角落找到了一间茅草屋子。 这里方圆十几丈内都是空地,连树都很少,人就更少了,平日里一整天下来,也没有几个人过来,四周更是安静,只有张飞扬面前的这座小茅屋里面会传出一些打铁的声音。 果然,这倒是他从张三那里了解的一样。 根据张三所说,月影世代打铁为生,打造各种金属制品堪称天下无双,手艺之精湛,是稀城最有名的。 本来月家的生意相当兴隆,是最为赚钱的行当。 因为,稀城的四周山贼林立,各种武林门派的势力众多,当时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几乎天天都会有大批的客人上门,让月家赚的盆满钵满的。 可惜,自从十几年前开始,月家的生意就出现了严重的下滑。 原因是一个叫天残观的修仙门派把稀城原来所属的修仙门派给灭掉了。 天残观同时又把城外四周的其余凡人势力也给灭掉了。 如此一来,整座稀城反而成了整个吴国境内最为安全的城池,虽然规模不大,却也让多年以打造兵器和各种金属制品为生的月家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 到了月影这一代,也就只剩下这一家门店了,为了生计,不得不开在这城里靠近贫民窟,鸟不拉屎的地方。 谁让这里的房租最便宜呢。 此时,屋子里的打铁声依旧清脆的响着,叮叮当当,较有规律。 张飞扬回头一扫,确定并无他人留在附近,大大方方的走了上去。 屋门并没有上锁。 张飞扬推开屋门,缓缓而入,一把烧的发红的长剑正在铁锭上冒着白烟,一个长得如花似玉,身材苗条的妙龄少女,正熟练的敲打着手里的重锤,在专心的工作。 她每一锤子落下去,长剑的形状都能变得更直一些,随着四散出来的火星,越来越趋于完美。 这少女十四五岁年纪,长发高高盘起,累的满脸通红,额头已全是黄豆大的汗珠了,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显然,这把剑对她来说,很重要。 只要看一眼少女朴素的穿着,张飞扬就明白了,看来这个少女的日子已经相当艰苦了,也许这把剑打造成功以后,可以赚上好几天的伙食费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又想起了自己那十几年艰苦的流浪生活,对少女的处境不禁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灵石,放到了桌子,慢慢坐下,静静等待少女的完工。 过了片刻,少女高高举起锤子砰地一声,砸了最后一下,再熟练的把长剑放入水中冷却,然后,安装好剑柄和剑鞘,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素手微微抬起,擦去满头的汗水,笑着把做好的一柄三尺宝剑小心翼翼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准备端上桌子放好。 但见桌子边竟是已经坐了一个陌生人,还是无声无息间进来的,自己竟是毫无察觉,少女登时呆了一呆,美目流盼间全是难掩的震惊之色。 她的手也因为吃惊松脱了,装宝剑的盒子掉在了地上,盖子,宝剑,还有剑鞘登时都撒了一地。 不过,少女的失态并没有持久多久,只过了瞬间,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蹲下身来,捡起已开窍的宝剑,护在身前,剑尖直指张飞扬,美目一瞪,娇颜一冷,充满了敌意的说道:“滚出去!我就是再穷,再活不下去,也不会嫁人的。这里不欢迎你。” 这次,轮到张飞扬发愣了。 看着少女刚才熟练的打铁动作就知道,她就是张三口中的月影无疑了。 但少女无缘无故就让自己滚出去,还说什么嫁人不嫁人,张飞扬倒是听的有些发懵。 因为,这些事情,张三可一点没和他说过。 不过,想起了少女这朴素的穿着,以及有些脏兮兮的脸,张飞扬根据自己多年流浪的经验就瞬间猜到了七七八八。 恐怕,一定是城里的什么公子,知道了月影的落魄,垂涎她的美色,所以,想要以帮助她为名,取她回去做小妾吧。 而月影多半是个对自己祖上充满了尊敬的女人,可不是那种有奶就是娘的风尘女子,自然就会对这种事相当排斥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放到了桌子上,当着少女的面缓缓解开,把里面的断臂显然出来,解释道:“你就是月影吧?听说你能让断手之人重新把手接回去。我是慕名而来。请你不要误会。这一颗灵石是我给你的酬金。希望你能帮我接回去。” 张飞扬随即抬起断臂,将假肢取了下来,将伤口展示给月影查看。 见到张飞扬的伤口,以及桌子上的断臂,还有那一颗价值连城,足以富甲一方的灵石,少女才把宝剑插回剑鞘,小心翼翼返回木盒里,然后,却是郁闷的叹了一口气,把灵石握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说出了一个让张飞扬大受打击的回答。 “不好意思。客人。是我太敏感了。我还以为你也是孙公子的说客呢。刚才是小女子无礼了。但你还是回去吧。我接不了你的手。你听到的传言是错的。当初给别人接手的其实是我爹。他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第七十四章 雪原 张飞扬意外的愣了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了。 弄了半天,接手的人,不是月影这小丫头,是她爹?而她爹早就已经死了?这么说,自己以后是注定要做独臂人了? 张飞扬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若他只是一个凡人,那手断了,那也就断了,他不会有任何的遗憾,谁让自己防范那个偷袭自己之人过于大意了呢? 可惜,他早已不再是凡人。 对修士来说,断了手的意义可不只是行动不方便那么简单,还意味着在修仙之路上将面临巨大的缺陷。 因为,通过对灵气的长期修炼,张飞扬很清楚一只手里蕴含的灵气有多少,和整个身体说蕴含的灵气相比,自然是不足一提,但俗话说得好,蚊子肉也是肉啊。 别看平时灵气弱一些没关系,可要是真正到了危险的时候,万一遇到一个和自己实力对等,法宝威力一样,应对能力又差不多的对头,那自己和别人最后比拼的就是灵气的深浅了。 少了一只手的话,那就等于天生灵气就要比其他同阶的炼气期后期修士要差一些,再遇上那样必须比拼灵气强弱的情况,简直就是必死无疑啊。 所以,张飞扬才那么重视这条断臂,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的可能,也要想办法把手给接回去。 想到这里,张飞扬才渐渐恢复冷静,对月影发起了提议:“姑娘。你爹能接,你也肯定能接。你和你爹生活在一起,没亲自接过断肢,总见过你爹接过吧。帮我试试吧。只要你能成功,我愿意多付你一倍的工钱。” 张飞扬伸手入怀,又掏出了一颗灵石,放在了桌子上。 此时,屋子内已经燃起了油灯,光线却很弱,油灯放在铁锭附近,只能勉强把月影所在的周围照亮,但当张飞扬把两颗灵石放在了桌子上以后,这两颗灵石登时就释放出了夺目的彩光,一颗红色,一颗蓝色,仿佛两颗小太阳一般,将屋子里的大半区域都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让月影看的眉开眼笑,怦然心动,美目中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可惜,过了片刻,她却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又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让张飞扬尽早放弃这个念头:“不了。你还是走把。我真的接不了。” “为什么?是你对自己的手法没信心吗?”张飞扬观察了一眼,心有不甘,想到了一种可能,猜测道。 这句话却似是触到了月影的逆鳞。 她登时脸色一正,瞪了张飞扬一眼,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手法没信心?就像你说的那样。其实要接你的手臂,并不难。我从小就看过我爹做过很多次。整个过程是这么做的,我了然于心。绝对错不了。” 张飞扬见她突然变得如此有信心,终于放下心来,看来是别的问题,笑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只要你有信心,什么都好办。” 月影叹了一口气。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要治疗你的断手,至少需要完成两步才行。你的手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应该断了好几天了吧。再不赶快冰封起来的话,最后即便时机到了,也接不了了。所以,第一步的难点就是,我要先给你的断臂做一个冰盒才行。” 月影素手一探,把张飞扬的断臂拿在手中观察了一番,立即给了张飞扬一个准确的判断。 张飞扬见她年纪尚小,观察断手的时候,却是分析的头头是道,摇头晃脑,一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的样子,更是放心了,连连点头称是,再三要求她帮忙,并给出了更多灵石的许诺。 可惜,月影却是坚决拒绝,心疼的把桌上两颗灵石塞还给张飞扬,就要推他出去。 张飞扬哪会甘心离开。 这可是唯一能让手恢复的方法。 他退到了门口就再也不退了,仿佛是一尊雕像一般,直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月影推了两下,见张飞扬怎么也推不走,突然似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一般,急的眼眶一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跺了跺脚,像个普通的少女一般抱怨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张飞扬哭笑不得,无辜的解释,他就是想要月影帮忙治疗断手罢了,别无其他想法。 月影这才道明了拒绝的根源。 “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做不了。做冰盒不是任何冰块都可以的。想要让你的断手保持住里面皮肤和血肉的活性,必须用玄冰石才行。但这材料太稀有了,我爹在世的时候,家里是有几块,但现在已经用完了。” 张飞扬摸了摸鼻子,笑道:“那还不简单?你告诉我这玄冰石是哪里出的。我去帮你取来就是。” 听张飞扬轻描淡写就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月影不相信的盯住了他的脸,想要看清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因为,在她看来那个地方相当危险,即使是能掏出灵石的修仙者,也多半是有去无回,她不相信张飞扬能有这个能耐,要是真去的话,恐怕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可惜,张飞扬穿着斗篷,整张脸都掩盖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样。 月影看了半天,自然是一无所获。 重新收回目光的以后,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灵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告诉你倒没什么,但那里过于危险。我怕你去了就是送死啊。还有,这灵石,你会拿走吗?要是能现在就给我一颗做定金的话,我就全告诉你。” 此时,张飞扬正急于治疗断手,哪会有什么犹豫,自然是听到什么,就信什么,不由分说,将两块灵石都一起抛给了月影,笑道:“不就是定金嘛。这两颗灵石现在都是你的了。无论这任务能不能完成。好了。姑娘。告诉我吧。那是什么地方?” 月影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把灵石藏好,才抑制住心里的激动,给张飞扬大致介绍了一下玄冰石的出产地。 一个时辰之后,张飞扬就离开了稀城,独自北山,前往吴国北部的边境,极北冰原地带。 过了两天,他才终于赶到了月影所说的目的地。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开阔无垠的雪原,空中下着鹅毛大雪,天地之间都是如铁塔一般耸立着的雪松,地上的积雪有足足三四尺厚。 一个普通人踩踏上去,大半个身子都能深陷进去。 只有像张飞扬这样修为达到了炼气期后期的修士,才能依靠灵气护罩的协助,轻轻踩在积雪上方赶路,不受任何的影响。 根据月影的了解,这片雪原中心有一片雪中湖,雪中湖的最深处,就出产玄冰石。 至于,玄冰石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月影解释说,是雪中湖的温度是最低的,比之普通冰湖的温度还要再低上不少,玄冰石就是温度过低以后,硬度能像石头一样僵硬的冰块。 这种冰块绝不会在常温下融化,即便是放在酷暑的烈日下暴晒,也不会融化,普通的火焰想要让它融化自然也不行,只有一些特殊的火焰才能将玄冰石融化。 而要保存像尸体或者是张飞扬的断臂这种东西的话,用玄冰石自然是最合适的。 只是玄冰石是好东西,产出玄冰石的湖水,却是凶险至极,倘若普通人碰一下,手就会立刻冻结坏事,不得不截肢,即便是修士,只要修为没达到炼气期后期,依旧不能避免截肢的情况。 何况,这雪中湖还位置极其的隐蔽,外面有巨大的风雪不说,还有大片的雪松掩盖,在不能辨认方向的情况下,很容易迷了路,而冻死或者饿死在这里,自然也就来取玄冰石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也是月影开始的时候,始终坚持要张飞扬放弃的原因。 她又哪知道,张飞扬的修为已经到了炼气期后期,在她看来,炼气期的修士是千初期,还是后期,或者是最强的大圆满境界,都一样。 当然。 张飞扬一向行事谨慎,为了避免真的在冰原之中迷了路,发生断了口粮的危险,临近出发的时候,他带了一大包的食物。 一旦遇到了饥饿的情况,他就会掏出小火炉,以火石启动小火炉的烹煮模式,将已经冻成冰块的食物放一些下去,烹煮个一顿饭的工夫,再慢慢食用。 这雪原也不亏是凶险之地。 他来这里的第一天,一直从早上太阳升起,一直到绕来绕去,找到了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了,竟是也始终没能找到雪中湖的所在。 第二天,他张飞扬不信邪,继续坚持寻找。 只是,为了避免再迷路,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掏出灵石棒,啪的一声,将一棵雪松拦腰砸断,当成了是路标。 可惜,这样的方法竟是依旧无法找到雪中湖。 因为,不知道怎么的,他到了第三天才发现,雪原里的雪松竟然都和原来一样好端端的立着,昨天一天下来砸断的雪松竟是一棵都没有。 这个发现,让张飞扬登时有些疼痛了。 难道这些雪松砸不坏,砸坏了以后就会很快自我修复好?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在第四天试着找了一棵雪松做试验。 结果,让他大捏了一把冷汗,竟是与他所料丝毫不差,一棵才在半炷香以前砸断的雪松,在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以后,竟是树桩和树干以及树枝还有树叶都消失不见了,在原来的位置会莫名出现一棵新的雪松,与原来的一模一样。 张飞扬差点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赶紧走近,伸手触摸雪松的树干,确认是不是真的。 答案,让他有些郁闷。 还真的是雪松。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很多人都有来无回了。 又过了一天,他开始在积雪之中一些头盖骨和躯干的骨头从里面钻出来。 看来,那些就是过去来这里冒险的其他人留下的尸体所化。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认真起来,脚下一顿,停定下来,把四周的风雪与雪松再观察了一边,心中渐渐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大手一甩,从怀里取出无痕带一头持在手中,另一头唰的一下扔了出去,将正前方的一棵雪松树干缠了一圈,然后,注入灵气,让无痕带一边延长,一边拉着无痕带往下一棵雪松走去。 第七十五章 玄冰石 就这样,张飞扬用最笨的办法,利用无痕带和灵气的消耗,把走过的区域和没走过的区域清晰的区分开来。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在里面左绕右转了十几次,才终于从如迷宫一般复杂的冰原之中,见到了传说中的雪中湖。 张飞扬收起无痕带,来到湖边,默默向下望去,这片湖不大,长宽只有三十四丈,湖面平静如镜子一般。阳光照在上面,有光芒流转,水质清晰,一眼就能看到底下有一块块各种椭圆形的白色石头在沉积。 那应该就是玄冰石了吧。 他微微一笑,伸手就要下水去抓,但手刚放到了湖面上,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收了回来,折下一根松树枝浸到了湖面之中。 果然。 让张飞扬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玄冰石没有危险,但产出玄冰石的这片雪中湖却是相当危险。 松树枝刚插入湖中片刻,就似是生根发芽了一般,给牢牢冻住,既无法继续向下测探,也无法抽回。 张飞扬皱了皱眉。 看来要取玄冰石可不容易,这湖水温度太低,手要是稍有不慎碰到,就可能要截肢。 想到这里,他绕着湖面一边走动一边认真的思考起来,希望能想一个不需要碰触湖中水,就能弄到玄冰石的办法。 可惜,这似乎不太现实。 张飞扬走了一圈下来,无奈的发现,两种不通过水就可以获得玄冰石的方法似乎都不适合自己。 要是他有办法可以把雪中湖给从中间分开,制造一个无水的区域,那么,在短时间内迅速夹出玄冰石,倒是可行的。 但他做不到啊。 要是他有能力可以把湖中水给完全抽走,自然也可以得到玄冰石。 可惜,这依旧至少是现在的他做不到的事啊。 想到这里,张飞扬只好取出了灵石棒,尝试第三种方法。 他将灵石棒小心翼翼伸到了湖面以下,想再检测一下,这冻结威力如此之大的水,会不会把法宝也给冻结起来。 如果连法宝也不能幸免,那他只能扫兴的回去了。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任何别的可能了。 但若是法宝没有冻结,张飞扬就还是会再试一试。 果然。 这湖中水似乎对法宝没什么影响。 张飞扬把灵石棒从湖中取出的时候,将灵石棒上除了沾染了一些水渍,上面毫无冻结的迹象,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来到一块玄冰石的正上方,屏住呼吸,将灵石棒放了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用灵石棒从一堆玄冰石里抄起一块,铁柱湖面的边缘,缓缓向上移动。 眼看着玄冰石距离水面越来越近,张飞扬的心越跳的越来越厉害,兴奋的难以遏制。 可惜,最后关头,玄冰石竟是像涂了蜡一般,出现了打滑,轻轻在灵石棒上挪了一下,就登时整块落下了灵石棒,回到了一大堆的玄冰石之中。 张飞扬楞了一下,自嘲一笑,非但没收打击,反而激起了更强的好胜心,开始一次又一次的认真用灵石棒去勾湖底的玄冰石。 这一试,一转眼间,就是连续失败了上百次。 张飞扬卯足了劲,试着尝试第一百零一次,但还是失败了以后,这才彻底弄明白了一个无情的现实。 看来,玄冰石要取出来,可不只是要攻破两道难关而已。 前面的迷宫雪原是第一关。 这能瞬间把除了法宝之外的东西冻结起来的湖水是第二关。 而要如何才能稳稳的让玄冰石不打滑的取出,其实是隐藏的第三关。 相比于前两关,第三关不易察觉,却显然要更困难。 因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这湖面上做了什么手脚,张飞扬发现,每一次只要小心翼翼,认认真真把玄冰石勾到快离开湖面了,只要玄冰石碰到了湖面,它就会立即打滑,一打滑,还都能以诡异的角度重新滑落回湖底。 要是有修仙者或者凡人急于求成,或者性子暴躁,无法忍受这样折磨人的残酷结果,去伸手插入湖里去捞玄冰石的话,那结果自然是整只手等给冻结起来,必须要剁掉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大感头痛起来。 毫无疑问,他这一次过来是必须要拿走玄冰石的,无论如何,一块就够了,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要拿一块都相当困难。 难怪这个地方几乎都没什么人会过来冒险。 因为,那些过去胆大的,或者不信邪的人,恐怕早已死在这里了,即使有人侥幸活着离开,那也肯定对玄冰石和这个地方有了阴影,会给所有试图来这里取玄冰石的年轻人,千万不要过来送死的忠告。 想到这里,张飞扬又自嘲的摇头一笑。 要是自己不是断了手,必须要尽快接回去,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来这种凶险的地方。 可既然来了,那无论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张飞扬沉吟片刻,微微点头,从怀里掏出小火炉,轻轻咬破食指指尖,滴了一滴鲜血在上面。 小火炉微微一颤,砰地一声,登时膨胀了十几倍大,稳稳落在了湖边,表面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一副迫不急的想要烹煮什么东西的兴奋模样。 张飞扬抱起炉子,放到了湖面上,小火炉与湖水一触,登时表面冒出密密麻麻的白气,竟是轻易就将所在区域的所有湖水都蒸发了。 与此同时,其余想要聚拢过来填补缺口的湖水,竟是都给小火炉牢牢挡在了外面,仿佛小火炉结出了一个球型的结界,与湖中水完全隔绝开来。 张飞扬刚掏出灵石棒,将一块玄冰石从周边的湖水中拨了过来,就看到这块玄冰石在小火炉所在的无水区域呲的一声,仿佛一块蒸发的普通冰块一般,瞬间融化成了一滩水,再由水蒸发成了白气,消失在半空。 面对这个结果,张飞扬又好气又好笑。 他本来还以为利用小火炉可以制造出无水的空间以后,让玄冰石的获取变得容易一些,现在看来,是偏离结果更远了。 因为,小火炉的威力远远超过这湖中水和玄冰石,它们根本就抵挡不住小火炉散发出来的热量。 如此一来,这个方法看来也行不通了。 张飞扬自嘲一笑,只好从湖中收起小火炉,绕着湖边继续一边走动,一边观察,思考其他办法。 这一次,他把目光落向了仅剩的一件法宝无痕带上,只看了一眼,登时心中一动,将无痕带一圈又一圈的缠在了右手上,然后,再把无痕带缠到了手臂上,一直到了肩部区域,才停定下来。 做完了这一切,张飞扬又不放心的把无痕带继续反向缠了一圈,确定所有区域都严丝合缝,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空隙的是时候,才蹲下身来,贴在湖边,小心翼翼,伸手探入湖中,去抓一块拳头大的玄冰石。 这玄冰石果然是很容易搭话,张飞扬第一次下手,毫无经验,给抓脱了。 但第二次,他就掌握了诀窍,五指张开,将玄冰石从五个方向发力,稳稳扣住,小心翼翼的往湖面上收。 刚到湖面上的时候,果然玄冰石剧烈的颤抖起来,似是咬住了鱼钩的活鱼一般,剧烈的挣扎,想要试着脱逃。 可张飞扬早已经验丰富,又岂会让它逃脱? 他猛地一用力,瞬间把手一抽,唰的一下,终于稳稳的把这块玄冰石给带了出来。 就在这时,张飞扬左手呲啦一声,扯下一块布,顺势把玄冰石牢牢包了起来,右手一甩,解开了无痕带的缠绕,连休息也顾不得,就开始如法炮制进来的方法,利用无痕带包住雪松的方法,一点点的摸索出去。 因为,时间不等人。 他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太久的时间,深知要是拖延的太久,断臂腐烂严重的话,即使得到了玄冰石回去,也毫无意义了。 为了能尽快把断手接回去,张飞扬可没那么多时间可以庆祝,或者休息的。 可惜,他刚从冰原里出来,回到了入口区域,就撞到了一个人。 此人,高高瘦瘦,背着一柄六尺长的大剑,脸上阴气森森,竟正是他最不想碰上的冤家,天残观的屈万。 屈万似是在这里等候多时,见到了张飞扬出来,就兴奋的桀桀怪笑,也不多说什么,眼中杀机一闪,六尺长剑登时光芒一闪,化作了一把绿光流转的光剑,对着张飞扬隔空斩落下去。 一道青色剑芒飞出,快若疾风暴雨,登时就让张飞扬知道了是谁断了他的手,要取他性命。 他心中不解,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叫屈万的人,甚至和对方都不是太熟,但见剑芒来势凶猛迅捷,倒也没自大到去硬接的地步,赶紧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盾保护住全身,同时,脚下连点,侧移两步避让。 那道剑芒从张飞扬身侧几寸外掠过,飞进雪原,将一棵松树左右分开。 张飞扬暗暗庆幸。 但见屈万又砍来第二道剑芒,他不敢大意,刚要继续避让,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突然之间,脚下的雪地之下,钻出两只大手,将他双腿牢牢抓住,不然他活动半分。 张飞扬心中一沉,大惊失色,冷汗都流了出来,但他还是立即恢复了清醒,不及多想,一手保护好玄冰石,一手插入怀中,抓住金蝉盒,将灵气快速注入其中。 他的身体登时变得透明起来,开始向蛇一样出现了脱皮的现象,在眨眼间都不到的时间里,完成了从脚下的双手中脱困,制造一个假身继续给那人抓住,真正却是已经在透明的情况下无声无息逃到了三十丈外的任务。 在噗的一声轻响中,青色剑芒登时划开了张飞扬的假身,将那假身劈成两半,倒在了地上。 此时,张飞扬却是一点也庆幸不起来,更毫无任何得意的心情,反而紧张的不敢大声呼吸,只能继续重复将灵气注入金蝉盒里,制造一具新的假身,让本体保持着透明的状态,三十丈又三四丈的往远处逃离。 因为,屈万似是知道了他的金蝉盒的效果一样,在杀掉了他的假身以后,只瞧了一眼,就发出了一声断喝,把四面八方埋伏在雪地里的一个个天残观的同门给呼唤了出来。 “张飞扬还没死。这是他制造的假身。但他真身一定跑不远,所有人都给我盯的紧一点。一旦发现张飞扬,就立即通知我。不得有误!” 第七十六章 消逝 张飞扬完全不明白,屈万是怎么识破金蝉盒能制造假身的。 他还以为那次从天残观的铁堡逃脱以后,即便依旧会给天残观的人发现,那也不会是身在总部的屈万。 只要不是屈万发现了自己,那都不算事。 等屈万得到消息赶来这片冰原的时候,自己早就离开了,如此一来,等于屈万要扑空。 这样的话,自己依旧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治疗断手的伤势,以备屈万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负伤状态。 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冰原里的时间,自问也没有耽搁太久。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屈万早早埋伏在了外面,等着自己了。 张飞扬可不相信,这是冰原附近有弟子正好注意到了自己,然后,及时回东岭岛通知屈万,屈万才赶过来的。 这在时间上就赶不及。 他也不相信少女月影是屈万的眼线,在自己离开以后,去向屈万报的信。 因为,冰原之中几乎都是有去无回,对于屈万来说,巴不得自己死呢,那他干嘛还要再来埋伏自己? 对月影来说,自己这一去冰原,她肯定是不会相信自己能活着出来的,更不指望自己还能带回玄冰石。 那在这种情况下,若她真是屈万的眼线,屈万现在就更不可能会来冰原了,只会在东岭岛庆祝自己来冰原寻死。 可屈万却来了,还来的那么快,看他埋伏在冰原外的情况来说,似是自己刚来的时候,他就在外面埋伏了,只不过,当时没有现身罢了。 直到看到了自己从冰原里面好端端的出来,屈万才现身要杀自己。 想到这里,张飞扬皱起了眉头,对这件事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看来,屈万果然是非要让自己死不可。不然,就无法解释他奇怪的行事风格。 至于屈万为什么一开始没追进冰原里来,多半是担心在冰原里迷了路,到时候没找到自己不成,反倒给困死在冰原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暂时明白了屈万的心思。 他应该是打这样的主意。 若自己死在冰原之中,那再好不过,等熬过几天,自己已经化作尸体了,他就可以再率领众多弟子一起进去冰原之中,通过人数优势,来慢慢寻找自己的尸体。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把自己的宝贝搜刮一空了。 可要是反过来,自己从冰原里好端端的出来了,那自然就要全力封堵自己,让自己在半途截杀了。 这样的话,他才可以达到击杀自己,并把自己的宝贝占为己有的心思。 但屈万为什么会来这里? 张飞扬却是有些想不明白。 他自然是不明白的。 因为,他就没太多的时间去仔细研究过法宝金蝉盒,更没有注意到金蝉盒的最大漏洞,一双眼睛早已给金蝉盒优秀的地方给蒙蔽了,才无法看清事实的真相。 原来,就在张飞扬借着金蝉盒第一次制造出假身逃出天残观的时候,屈万也在杀掉了他的假身的同时,一眼就识破了那是假身,而不是张飞扬的本尊。 金蝉盒法宝是厉害,可以制造出一比一,与真人一模一样的假身,不只是毛发和皮肤能一模一样,就连内脏器官,也能做的和真人丝毫不差。 但张飞扬忽略了一个重点。 如果是真正的修士死了,那身上肯定会留下各种各样的法宝,或者灵石之类的东西,这些平日里都是修士藏在身上的,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示人。 即便是他张飞扬不也是把小火炉和无痕带藏在怀中,始终不展示出来嘛。 也就只有像是灵石棒或者屈万所有的那把绿色大剑迫于体型太大的关系,无法隐藏,才会显露出来。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屈万发现张飞扬假身尸体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张飞扬明明死在了地上,却怎么会衣服都穿着,衣服里藏着的各种法宝却是没了呢? 他在出手以前可是清晰的看到张飞扬从太叔安的尸体上拿到一个盒子一样的法宝的。 何况,张飞扬的假身尸体上,也没有任何的金银或者灵石。 这就让屈万难以理解了。 他绕着张飞扬的假身尸体走了一圈又一圈,从白天走到黑夜,再从黑夜走到白天以后,又发现张飞扬的假身尸体竟然不会出现丝毫的腐烂。 这就产生了第三个疑点。 正是这三个疑点,让屈万越来越确定眼前张飞扬的尸体是假的。 他自然不知道张飞扬是怎么制造出假身的,也不明白张飞扬的真身又是怎么逃脱的,但却很快预见到了一件事情。 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误的话,那张飞扬断了手以后,铁定会想要去重新把手给接好,但要接好手首先就要制作出一个能保存断手的冷冻器物。 能制作这种冷冻器物的人在整个吴国可太多了。 他自然不可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去找,这样的话,只会给张飞扬争取更多的恢复时间。 所以,他思来想去,选择从这问题的源头入手,也就是吴国北境的冰原这里了。 只有这里才会出产玄冰石。 他这才会带人在这里埋伏。 至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天残观弟子原因替他效力,原因也很简单。 这些人都是天残观新收的新人。 屈万以自己强悍的实力以及在天残观里资深内门弟子的资历,以干掉张飞扬以后可以分得张飞扬的财宝为诱饵,配合上他那杀人不眨眼的残忍性格,才软硬兼施之下,让这些弟子服的乱。 不过,这些自然都是屈万的谎言。 张飞扬不死的时候,屈万还会留下这些人,并给他们不错的优待,并许下诱人的重利,一旦张飞扬死了,他可不会给这些人活命的机会。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杀掉张飞扬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除了自己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如此一来,他才可以把张飞扬的尸体带回天残观以后,导演一出张飞扬与太叔安同门残杀的好戏啊。 想到这里,屈万不禁为自己的完美计划暗暗得意。 就在这时,西北方向,七八丈外,一名内门弟子发现了张飞扬的行踪。 屈万追了过去,绿剑光芒闪烁,一剑隔空砍了过去,噗的一声,就把张飞扬给砍成了两半,鲜血直流,当场阵亡。 但他却一点也笑不起来。 因为,那依旧是张飞扬的假身,在尸体的身上除了衣服之外,其他一件法宝也没有。 屈万立即把同样的命令又发布了一次。 “还是假身。所有人发现张飞扬,不要管是不是真身。第一时间攻击他。这样,能打中真身的概率更高。大家把包围圈向外扩大,千万别给张飞扬这个败类给逃了。他杀了太叔安,罪大恶极,非死不可!” 这一道命令下来,方圆十几里以内的所有天残观的内门弟子登时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似地,齐整的应了一声以后,如一朵沐浴了足够多的阳光滋润一般,灿烂的往四面八方尽情的绽放开来,仿佛一道人间美景,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上百里。 什么山川,湖泊,洞穴,以及树林和沙地区域,都也密密麻麻遍布了弟子,让张飞扬头大如斗,好几次都舍不得继续使用金蝉盒了。 因为,在不停的使用之下,本来两个巴掌大的金蝉盒变得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了。 可惜,四周的天残观弟子实在太多了,范围太广,张飞扬深思熟虑了一番,还是一咬牙,发狠之下,继续不停的消耗金蝉盒的寿命,一次次的制造假身,悄无声息的往包围圈的外面逃。 也不知逃了多久,更记不清留下了多少假身,张飞扬一路从湖泊逃到山川,再由山川,逃到了沙地,始终头也不回的往南赶路。 在爬上一座峰顶的时候,张飞扬抬头一看,见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原,熟悉的稀城已在天边遥遥可见,平原之上清风阵阵,绿草齐整的摇摆,阳光和煦,几匹野马正低着头在一条小河边默默吃草,不远处是一片聚在一起的绵羊,还有一个牧童正躺在草地上含着青草打盹。 这里是一片平和的景象,再也没有了一个天残门的弟子,与身后杀机四伏,暗流涌动的情况仿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飞扬终于松了一口气,取出只有手指大小的金蝉盒,摸了一下,心中升起一阵温暖,似是又一次看到了周一仙的脸,充满了感激,刚要重新收好,以后再用,噗的一声,这金蝉盒却是轻轻一颤,化作了一把流沙,从他指缝中溜走了。 张飞扬心中一惊,赶紧蹲下身来,去地上接这些沙子。 可惜,这金蝉盒似是耗尽了最后的一丝能量,沙子才刚落地,就化作了透明,在张飞扬的面前,渐渐与大地相融在一起,似是从未出世过一般。 看到了金蝉盒的消逝,张飞扬又想起了周一仙的死,登时心中好一阵感伤,但想起了自己此时的处境,还是很快冷静下来,脚下连点,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罩,往山峰下的一棵大树跃去,继续往稀城的方向回赶。 一天之后,张飞扬将玄冰石交给月影的时候,月影惊讶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怀疑是不是在做梦,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又在张飞扬脸上也捏了一把。 她确认没在做梦,才缓过神来,连声询问张飞扬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 因为,她其实早已当张飞扬死了。 北境的冰原可是有去无回的险地啊。 张飞扬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反正这些事告诉月影也没关系,就简单的说了,只是他不想让月影牵扯到他和天残观的纠葛上来,在入口外面遇到屈万和其他天残观弟子围追堵截的凶险一事都省略了。 但即便是如此,光是冰原内过三关的凶险也注意让月影这个从未出过稀城的少女听的拍手叫好,大是过瘾,对张飞扬另眼相看了起来。 张飞扬对她的各种称赞倒是没什么感觉,只希望尽快让断手接好,催促月影抓紧工作。 月影已把张飞扬当成了贵客处理,自然不会怠慢,张飞扬还没提醒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拿出铁锤当当当的敲打起来,开了工,听到张飞扬的催促,干活更是迈力,累了小脸通红,额头都是黄豆大的汗珠,也不擦一下,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终于赶制出来了一个冰盒。 看着冰盒里已经保存好的断手,张飞扬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姑娘。那接下来,你可以帮我接手了吗?” “人家有名有姓。你干嘛老叫我姑娘?你以后就叫我小月吧。或者小影也行。”月影却是脸上一红,似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冲着张飞扬不满的抱怨起来。 张飞扬弄不懂她的少女心思,但也不愿得罪这位老板,自然点头接纳,“小月”又“小月”的喊了两句。 看到月影突然展颜一笑,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两道缝,如月牙一般动人,他才又把刚才要问的事又催促了一遍。 这一次,月影总算反应正常了,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还不行呢。我上次不是说过有两步嘛。让你的手暂时不腐烂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还不是接手。要接手必须要让你的断手恢复活性才行,但这只有用生命之火把玄冰盒烧化开来才行。你必须去取生命之火。” 第七十七章 火羽族 “什么是生命之火?” 张飞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既充满好奇,又耐心的询问起来。 自从成功目睹玄冰盒成功把断手完好的保存了起来,让其不再出现腐烂的迹象,他对能接好断手的把握更足了,自然对月影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不再和刚开始那么焦急了。 月影听张飞扬这么问,却似是见到了什么奇人一般,惊讶的望着张飞扬,想从他脸上辨认一下具体的表情,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在逗自己。 可惜,张飞扬始终穿着斗篷,整张脸遮掩在阴影之中,月影瞧了半晌,也什么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似是鼓足了勇气,月影突然脸上一红,捏紧了拳头,美目眨也不眨的盯住了张飞扬,提出了一个私人请求。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 张飞扬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这老板还有这样的特殊癖好,但考虑了一番,还是摇摇头,一口拒绝了。 因为,即便是已经相信了月影的为人,他也不希望和月影有太多的纠缠。 毕竟,一个是修仙者,炼气期至少可以活两百岁,而月影只是一介凡人,最多百岁。 自己和月影早已是两种人,注定不能有太多的交集,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熟悉的更好。 这一点,张飞扬还是很冷静的。 所以,他回答的很干脆:“不了。” 这样也不解释原因的回答,就是希望让月影断了和自己熟悉的念头,自己就只是月影的客人,如此而已。 可惜,他却并不懂得少女的心思。 当他顺利的从冰原安全回来的时候,他的形象就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月影的心中,即便月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未见过他的容貌。 面对一个在心里扎下了根的人,还是个年轻男人,月影听张飞扬居然一口就回绝了自己,显得态度很是冷淡,自然不甘罢休。 她低头沉吟片刻,银牙一咬,追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这总可以告诉我吧?” “不好意思。我没随意透露名字的习惯。”张飞扬态度坚决再一次回绝了月影。 月影秀眉一皱,登时心中不满起来,过了片刻,却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冷冷一笑,大摇大摆的回到了桌子边坐下,一边慢腾腾的喝着茶,一边取出一本小册子,在上面涂涂画画,开始设计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来了,把张飞扬晾到了一边。 张飞扬跟过去,继续追问生命之火的问题,月影也都以想不起来为由搪塞张飞扬。 张飞扬登时无语。 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恐怕是不经意间得罪了这位小老板,要是继续这样消耗下去,等屈万等人找到了这里,自己还没有接好断手的话,那可就要后悔莫及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不敢继续强硬,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的将名字说了出来。 因为,对月影这个帮助自己的少女动粗威胁,他还做不出来。 毕竟,月影可没害过他。 要是像宋翠芙那样害他的女魔头,张飞扬自然不会心慈手软,怜香惜玉的。 “原来你叫张飞扬啊。这名字可真好听。是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意思吗?嘻嘻。” 月影刚把一壶茶喝尽,听张飞扬终于耗不过自己老老实实交代了名字,笑得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兴奋与获胜的满足感在脸上溢于言表。 她点点头,夸了张飞扬几句,才收起心中的得意,向张飞扬也一五一十把关于生命之火的事情说了一下。 因为,她是少女不假,却也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蛮横丫头,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客气。 既然张飞扬已经退了一步,告诉了她名字,她要是再要求张飞扬给她看脸的话,那就得寸进尺了。 月影可不像给张飞扬留下什么坏印象。 她站起身来,来到一个古老的书架前,从里面找来一本书,放到了张飞扬手里,一边指着书,一边声音清脆的解释道:“生命之火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在修仙界好像又叫灵气。但和修仙者说的灵气其实又有一些不同。这本书里都也详细的记载。你可以看一下。” 张飞扬翻开书本,开始一页书一页书的翻阅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他把书完全合上的时候,终于对生命之火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 原来,这是一种必须要通过消耗自身的寿命才能引导出来的灵气。和他这种修仙用的灵气来源相同,都需要通过内脏器官,筋骨和血脉引导出来,但引导出来的灵气却不相同。如果说他引导出来的灵气是健康的灵气,那生命之火就是有杂质的灵气。 因为,凡人可不懂修仙者引导灵气的正确方法,但有一部分凡人也渴望也能有一天和修仙者一样长寿,于是,自我钻研之下,就弄出来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 他们另辟蹊径,通过特殊的方法强行将灵气从精血中逼迫出来,来达到让身体也充盈灵气的效果。 那些杂质就是内脏破裂以后,与灵气混在一起的精血。 这些精血与灵气融合在一起,时间长了以后,人们突然发现只要引导出体外,就会燃烧,一旦燃烧起来,甚至连金铁和玄冰石都可以轻易的融化,这种特殊的火焰才开始渐渐受到重视,逐渐出现在各种武林门派之中。 不过,随着使用的次数和人数变多,这种火焰却很快就在凡人中销声匿迹了。 因为,人们惊恐的发现,这种火焰的确厉害,但会让使用者加速衰老和死亡,给使用者带来巨大的身体伤害。 生命之火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书上的所有内容就只有这么多,至于现在还有谁会这种生命之火的使用方法,却是只字未提。 张飞扬合上了书,自然只能看向月影,等待她的解释。 果然。 月影如他所料一般,得意洋洋,摇头晃脑的解释起来。 “你去稀城的西边。在百里之外,会看到一片山谷。山谷的最深处,有一个小村子,里面住的人头发都是火红色的。他们是吴国仅存的一个还在用生命之火的家族,火羽一族。你去带一个火羽族的人过来吧。生命之火除了焚烧铁器,还能治疗伤口,给你的断臂激发活力。” 百草谷,是一片两面环山,东西两侧有这两条狭长通路的山谷。 这里占地不大,谷内却是气候特殊,冬暖夏凉,最适宜各种珍稀的药草生长。 为了能继续研究生命之火与修士灵气的区别,以及保证在使用生命之火的时候,能把对身体的伤害减到最低,火羽一族才选择在这里种植了数百种珍惜药草,定居下来。 百草谷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但别看火羽族的主人一个个头顶红发,看上去热情又张扬,他们的性格其实相当温和,亲切。 因为,距离刚刚迁徙过来的那一年,现在早已过去了数百年之久。 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外面的凡人世界争斗不休,无数**离子散,家破人亡,常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始终定居在百草谷的火羽一族却是借着地利优势,和对生命之火的运用,次次都能化险为夷,成功的保护住家园。 时间长了,村子里的火羽一族自然也就变得不爱争斗了。 悠闲和平淡的生活渐渐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 张飞扬穿着头蓬,来到百草谷的时候,刚进入火羽一族的村子,就感觉仿佛进到了世外桃源一般,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 这里的人亲切,友善,相貌或许有丑陋的,心灵却是没有一个邪恶的。 张飞扬走在街上逛了几圈,能清晰的看到丑的孩子与漂亮的孩子一起玩耍,丑的女人与英俊的男人成双成对的逛街这样的情景。 至于村子里的广场,更是始终都有一位类似于教书先生一样的老者,拿着书本,在对着面前的一排客人讲解各种使用生命之火的知识。 在这里,张飞扬看不到任何的金银之物,也看不到欺凌弱小的事情,只有互相帮助,一派和谐的景象,仿佛每个人都是连在一起的整体,而不是独自为战的个体。 如果要说什么是最适合定居的地方,恐怕这里就是了吧。 想到外面世界的残忍与凶险,张飞扬只在里面走了半个时辰,竟是已经生出了想要永远留在这里定居,不再离开的念头。 但他随即就恢复了清醒,顿了一顿,随便找了一个15岁上下的少年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希望对方能帮自己去稀城一躺。 “没问题。什么时候走?你急吗?急的话,马上就走。我回家收拾一下就好。不急的话,来我家吃顿饭,再走不迟。”那人微微一笑,爽气的回道。 张飞扬看他好客的样子,想起了周一仙,登时心中有些温暖,拜了一拜,表示了一下感激:“谢谢。” “哈哈。不用谢。这没什么的。助人为快乐之本嘛。我叫火羽。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名叫火羽的少年摸了摸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着张飞扬爽朗的笑着,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少年显得阳光灿烂,更令人温暖。 张飞扬隐藏在斗篷下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正要和他再聊几句,然后,尽快带着他一起离开百草谷。 突然间,远处的村子入口处却是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啊!” 一道鲜血如喷溅一般,从那人胸口喷出,直冲向七八丈高的半空,化作一朵绽放的血花,洒落下来,把干净整洁的地面装扮的斑斑点点。 与此同时,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突然从入口外的百草谷中如潮水一般的涌了进来,化作一个个修士装扮的少男少女,将百草谷的前后入口封了个水泄不通。 当众修士停定下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高高瘦瘦,身背一把六尺长剑,脸上阴气森森,扫了屋子外面一个个早已吓呆了的火羽族村民,沉声问道:“你们就是火羽族的族人吗?” 此人竟然正是追杀了张飞扬两次不成的屈万。 第七十八章 约法三章 屈万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他难道是跟踪自己过来的? 张飞扬摇了摇头。 不可能。屈万要是真的发现了自己,还能跟踪吗?就凭屈万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那把能隔空攻击的绿剑,还有那么多的人手,就算露面以后,直接追杀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甚至,如此一来,还可以给自己制造巨大的压力呢,反而让自己出现心神不定的情况。 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 张飞扬这样想着,抬头又看了屈万一眼,确认自己没认错人,才又陷入了思考。 既然屈万不是跟踪自己来的,那他来追杀自己是肯定的,为什么会来这里?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恐怕就和上次在冰原的情况一样,屈万追杀自己没成,知道自己要接断手的话,肯定会来这百草谷找火羽族的人帮忙,所以,屈万回过神来以后,就赶紧带着人过来了。 可屈万过来,会只是傻乎乎的埋伏在火羽一族的村子里吗? 张飞扬根本不信。 他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立即拉住火羽的手,默默往身后两三丈外的一座小屋退去。 在没弄清楚屈万要做什么以前,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比较好。 这样的话,至少能给他一点反应的缓冲时间,也能让他以旁观者的视角将屈万的心思猜的更清楚一些。 最重要的是,只要先躲起来,不暴露在屈万的视线之中,若是这里爆发了什么危机,自己才有机会逃啊。 上一次,有金蝉盒的保护,张飞扬还可以有恃无恐。 这一次,可就没那么安全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后退的速度更快了,一边目光扫来扫去,观察两边其他天残观弟子的视线,一边在这些弟子的视线盲区移动,避免给别人注意到自己的行踪。 就这样,他小心翼翼,好不容易退到了一座小屋门口,倒退着拉上火羽一起钻进小屋的时候,外面摇摇欲坠的和平气氛终于在火羽族族长和屈万的对话中,打破了。 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将外面和屋子里的火羽族主人都召集到了身后,集结在一起,摆出了防御阵势,对屈万这个不速之客升起了强烈的战意与怒火。 “是又怎么样?你是谁?怎么一来就杀我火羽族的人。我们火羽族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 张飞扬身边的火羽也要出去,但张飞扬又哪会让他离开,第一时间,就释放出了炼气期后期修为的威压,将他压制在屋子里。 “别出去。外面的人是个凶残可怕的人。你要是出去,难逃一死。躲在这里。还能保全性命。你也不想死吧。” 火羽感觉张飞扬按住自己的手突然沉的仿佛一座大山一般,竟是丝毫也拉扯不开,登时惊讶万分,明白了张飞扬的身份,道:“你……你是修仙者?” 张飞扬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火羽族的人?你认识他吗?”火羽看不清张飞扬的面容,却似是透过斗篷,感受到了张飞扬的善意,心里的焦躁减轻了不少,抛出了一大堆的疑惑,让张飞扬解答。 张飞扬一边观察着场中的动向,一边简单把自己在天残观和冰原遭到屈万两次追杀的事说了一下,让火羽听的一愣一愣的,怀疑他如此骇人听闻的经历是不是现编的。 但很快,他的这个猜测就得到了现实无情的打脸。 “噗!” 随着一声闷响从那火羽族族长的口中喷出。 屈万绿剑取出,一剑劈下,将他隔空拦腰斩杀。 与此同时,其余天残观弟子也都一起取出了法宝兴奋的对无辜的火羽族的族人展开了血淋淋的杀戮。 不管面对的老人,还是小孩,亦或者是柔弱的女人,他们都无情的一一击杀,似乎杀掉这些人能得到什么奖励一般,兴奋的哇哇大叫起来,哪还有一点人的样子,简直和只知道屠杀生灵的野兽一般无二。 原来,起因是火羽族的族长回答了屈万一个关键的提问。 屈万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断了手的外来人来这里。 火羽族族长当时正在家里研究生命之火,哪会去留意张飞扬,加上张飞扬又带了假肢,穿了斗篷,不仔细观察,很难注意到张飞扬断了手。 在这种情况下火羽族族长自然是一问三不知,摇头又摆手。 屈万见他的表情是自然流露,不像是刻意的做作,自然也很满意,当下就出手杀掉了对方,下达了杀光火羽族所有人的命令。 因为,在他看来,张飞扬要是来过了,那这些火羽族的人倒是也可以留着,只要弄清楚张飞扬离开的方向,继续去追击张飞扬就是了。 恰好张飞扬还没来,那他不可能让这些火羽族的人活路了。 经过前两次和张飞扬的接触,他早已知道想要埋伏张飞扬是很困难的,就算能埋伏成功,他也总是担心万一又给张飞扬掏出什么怪异的法宝,带着一名火羽族的人逃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在权衡了利弊和得失以后,屈万做出了他看来最准确的选择。 反正张飞扬迟早会来找火羽族的人治疗断手,那自己干脆提前把整个火羽族的人都灭了,不就可以了嘛。 如此一来,自己到时候还可以派人假扮成火羽族的人,来欺骗张飞扬,那要击杀张飞扬的概率可就大大的提高了。 可惜,他又哪能料想的到,张飞扬全程目睹了他这个自以为正确的决定,并在火羽族的所有族人惨死在其余天残观弟子的屠杀的过程中,已经带着一个名叫火羽的年轻人从后窗退出了屋子,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悄无声息的逃出了百草谷。 不过,让张飞扬意外的是,说服火羽一起逃脱出来,为保存火羽族的血脉倒是很容易,火羽在整个过程中都没什么为难或者是不愿意的地方,但是,他带着火羽成功逃回了稀城,在前往月影家的路上,火羽却在听了他的请求以后,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愿意。 “不行。我不能帮你接手。我是不会动用生命之火的。抱歉。”火羽肯定的回道。 张飞扬见火羽眉眼间的表情坚定自然,不像是在开玩笑或扯谎,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的计划,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火羽倒是足够实诚,把胸膛一挺,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答案:“动用生命之火的话,会让我大大的减少寿命,让我的身体承受很大的伤害。可我现在已经是火羽族唯一的血脉了。我不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得好好活下去,保证我火羽一族的血脉不灭绝。” 张飞扬哭笑不得。 原来是考虑家族的延续问题,这就好办多了。 他微微一笑,给火羽提了一个建议:“火羽。你也知道我现在手的情况。我等不了那么久。等你要是有了孩子,我恐怕早就死了。屈万找到我是迟早的事。我们调换一下顺序。你先帮我动用生命之火帮我治疗断手,我再帮你安排一个女孩子和成婚。怎么样?” 火羽却是依旧不肯,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态度坚决。 “不行。成婚只能解决延续我火羽一族血脉的问题,但我自己寿命减少的问题却依旧还在。给你治疗断手的话,至少要损失十年。抱歉。你还是找别人吧。” 张飞扬心中一动,笑道:“寿命问题简单。你想不想做修仙者?只要你原因答应帮我。事成之后,我就传你修仙的功法。到时候,你只要刻苦修炼,能让境界顺利达到炼气期初期的话,你的寿命至少可以活到200岁。这样就算减少10年寿命也不算损失了吧?” 火羽可没想过还能有一天成为修仙者。 他们火羽一族之所以如此刻苦的研究生命之火的运用,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眼下,梦想即将成真,他自然不会再计较什么,立即点头答应了张飞扬,并行了一个拜师大礼,想跟着张飞扬一起修仙。 可惜,张飞扬见他刚刚拜倒,就似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大手一抬,将他牢牢从地上拉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收徒的打算。我自己也才只是刚刚踏入修仙者的新人。你不必如此。等我的手好了以后,你自己按照我给你的功法修炼就是。” 一听这话,火羽心中一惊,刚刚升起的喜悦登时减少了一大半,问道:“难道你不打算带着我一起修仙吗?” “当然了。”张飞扬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以前,还没踏入修仙界的时候,他或许还曾经想过带上亲朋好友一起修仙练道,畅游天地,这样的日子好不快活。 但从入门火狐宗开始,一直到遇见现在的屈万,他已经对修仙者的凶险有了一定了解。 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要是真带着火羽一起修仙,到时候火羽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自己能救当然会救,可要是不能救,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羽死吗? 那可就实在太残忍了。 张飞扬自然不会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也明白,只要自己带着火羽一起修仙,这种事迟早会发生。 那既然如此,不如依旧孑然一身比较好。 这样火羽不会有危险,自己也不会有负担。 当然了。 为了能让火羽知道这些事,他还是跟火羽约法三章,只许诺事后传火羽修仙功法,却不允许火羽出去闯荡冒险,并要求火羽不能泄露自己传功的经历,若是给人问起,也只能称是在山林里偶然捡到的修仙功法。 这么多的要求显然有些过于严格了,火羽听了就很抗拒,不愿接受,但他仔细考虑了一番,想到真要是修炼成功至少可以多活百年,完成家族最修仙的追求,还是答应了张飞扬。 只是,为了弥补张飞扬无法带着他修炼的遗憾,他也同时提出了一个要求,现在他无家可归,屈万又带着天残观的人杀光了他们火羽族的人,他暂时是不能抛头露面了,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希望张飞扬能给他提供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张飞扬也表示理解,他略一思索,就想到了那个打铁的小老板月影,微微一笑,拉着火羽就加快了脚步,回到了月影的家里。 此时,月影刚刚打完了一把斧头,累的趴在桌上睡着了,她美目闭上已看不清楚,但小巧的鼻子,以及如白玉一般的皮肤,却是与屋子里黯淡的光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火羽一眼就看痴了。 张飞扬静悄悄的把火羽拉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介绍月影家的情况,火羽已经对他问这问那,迫不及待的打听起了月影的事情。 看到火羽如此兴奋满意的样子,张飞扬就知道事情多半成了,松了一口气,带他去城中心,购买了一些少女喜欢的首饰和胭脂,打算讨一讨月影的欢心,好让月影帮忙收留下火羽,当个帮忙打铁的助手。 他们却是才刚刚逛完了一条街,连一件东西还没来得及买,熟人屈万竟是已经带着一群天残观弟子来到了稀城,冲入城中的街市,分散开来,对张飞扬的行踪详细的寻找起来。 这一次,屈万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黄衣的年轻人,正在对屈万的发言指指点点,似是屈万的助手一般。 张飞扬登时傻了眼,哪还有心思处理手头的事,找了个机会,避开了天残观弟子视线,退进了一条窄巷,就立即灵气引导出来,化作了护罩,双足连点,把火羽如风一般的拉走,唰的一下,赶回了月影家。 第七十九章 地龙 此时,月影还在家中休息,听到砰地一声,大门给人撞开了,登时从梦中惊醒,抓起身边的斧头就横在了身前,摆出防卫姿势,警惕的盯住闯进来的两人。 她美目落在张飞扬标志性的斗篷上停了片刻,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来人正是张飞扬,才松了一口气,把斧头重新返回桌子,一边过去关门,一边没好气的抱怨起来:“张大哥。你回来就不会小声一点吗?没看到人家在打盹吗?” 见她一副悠闲放松的样子,张飞扬心里更急了,哪还有心思看她关门,唰的一下,立即退到身边,帮她关上了门,然后,拉住了她的手,给她介绍火羽认识:“小月。这是火羽。就是会使用生命之火的人。现在冰盒有了,生命之火也有了。快帮我接手吧。赶紧的。” 火羽一族的人每个都是头顶红发。 月影没见过,却也听她父亲说过,更在书里也见过,张飞扬还没介绍的时候,她醒来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这倒没让她感到意外。 但张飞扬如此焦急的反应,却是让她心中暗暗的吃惊。 她不知道像张飞扬这么厉害的修仙者,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着急,上次张飞扬去冰原也没这么着急,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这里,月影登时好奇的询问起来:“张大哥。你干嘛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吗?” 张飞扬刚要胡诌一个借口敷衍过去。 因为,他并不想把月影牵扯进自己的事情里来。 可惜,不知他心思的火羽似是对月影一见倾心。 自从进来以后,他就一直在对着月影上下打量,左瞧右看,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眼中放光,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和月影搭话呢,听到月影的询问,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不等张飞扬解释,已经主动的替张飞扬把他说知道的事情大概说了。 “啊?有大批修仙者杀了你的族人。还要追杀张大哥?所以,张大哥才急着要把断手接好啊。原来是这样。” 月影恍然大悟。 张飞扬却是气的狠狠瞪了火羽一眼,真后悔当时为了劝他逃离百草谷,说了太多关于屈万的事情。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坦白,那再脏着掖着,也就没什么必要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让月影帮自己接手才是重中之重。 见月影投来确认的目光,张飞扬点头默认了火羽所说,并再一次催促起来。 “小月。你现在都知道了。那就抓紧一点吧。没时间了。” 月影却似有别的想法,沉吟片刻,笑着摇摇头,对张飞扬不答反问:“张大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我给你现在接好了手,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战胜那个叫屈万的修仙者?” “九成。”张飞扬把胸膛挺了一挺,回道。 他本来想说十成的,但考虑到这样回答实在太假,连自己都不信,自然不可能让月影相信了,可也知道要是如实回答,只有四五成,或者三成都不到,月影继续追问,那就太浪费时间,索性夸大一些,选了这个答案。 可惜,月影身份只是凡人,年纪也颇小,眼光却毒辣的很,似是一眼就看穿了张飞扬的心思,强忍住笑,还是对张飞扬发起了追问。 她假装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问道:“好。张大哥。那你继续问答我。如果你手恢复以后,让你一个人对付屈万的同时,还要对付外面所有屈万带来的同门修仙者。你战胜他们的把握又有几成呢?” 张飞扬自然不是傻子,听月影明明不相信,还在追问,就知道她一定有一些另外的想法,虽然心中焦急,却也给月影不同寻常的反应勾起了一丝兴趣,问道:“小月。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无妨。我没时间了。” 此时,月影一直强忍住笑,两步肌肉剧烈抽动,已经快忍不住了,听张飞扬这么一问,她似是开闸了一般,再也不抑制的大笑起来,娇躯乱颤,捶胸顿足,让张飞扬看的一脸发懵,不明所以。 一边的火羽却是看的眼中光芒更亮,怦然心动。 过了片刻,似是知道在眼下紧迫的情况下继续浪费时间实在不妥,月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终于停止了笑,然后,认真的望向张飞扬那张隐藏在斗篷下的脸,一字一顿的吐露出了自己的判断。 “张大哥。我既然愿意帮你接手,那就不可能会背叛你。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你别看我是女流之辈。我也是有家族荣誉感的。我爹还活着的时候,就教过我,做人不可以做墙头草,不能向恶势力低头,即便他们是不可战胜的修仙者。你其实没有把握能赢。对吧?” 张飞扬脸上一红,惊讶万分,不想让月影看出自己的尴尬,保持着沉默。 月影微微一笑,也不说破,收回了目光,继续分析:“所以,就算现在我帮张大哥你接好了手,其实意义都不大。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弄清楚为什么张大哥你去了哪里,这个屈万都能提前或者之后准确的捕捉到你的位置。” 张飞扬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也是现在他心中最大的疑惑,如果可以解开的话,说不定能给他在应对屈万的追杀的时候,带来一些很大的帮助。 月影突然低头,一言不发,一手托住下巴,陷入了思考,沉吟片刻,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最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的时候,才当着张飞扬的面,开始了更深入的一轮分析:“张大哥。说实话。其实有件事情,我很不懂。如果第一次你去冰原,是屈万预料到的。那么第二次呢?” “第二次应该也是吧。你不是说吴国境内,能使用生命之火的人,也就只有火羽一族了嘛。”张飞扬看了一边的火羽一眼,回道。 火羽点了点头,连忙附和张飞扬的答案。 月影顺着张飞扬看了火羽一眼,微微一笑。 火羽登时脸上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月影却是没什么感觉,重新看向张飞扬,继续分析:“张大哥。那你有没有想过第三次呢?也就是你现在回来的这一次。前面两次如果都是屈万可以靠猜想预判到的,那他会追来稀城却绝对不可能是靠预判了。因为,整个吴国那么大,会接手的人家,可不只是我这里啊。” 这个答案一针见血,直指要害,让张飞扬听的肃然起敬起来,对月影下面的分析充满了期待。 果然。 月影没让他失望。 就在他跟着月影一起坐下来认真倾听的时候,月影秀眉一皱,似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问题,问道:“张大哥。你说你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屈万身边还多出来了一个助手。你还记得他长的什么样子吗?” 这可就太为难张飞扬了。 他刚才倒是注意到了屈万身边的助手,但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当时他一心想要逃离现场,赶快回来接手,又哪会仔细去辨认啊? 张飞扬摇了摇头,只把那人穿了一件黄色的衣服说了一下。 月影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大吃一惊,突然直勾勾的盯住了张飞扬,发起呆来,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问道:“张大哥。你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个穿着黄衣服的助手是不是个子很高,皮肤很黑,长得虎背熊腰,相当的强壮,就和一个年轻的矿工似的?” 张飞扬听她这么一说,脑海中才渐渐浮现起那黄衣人一副模糊轮廓,似乎的确是强壮如龙虎一般,打扮像是矿工。 “怎么?你认识?”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疑惑的问道。 此时,三人都不说话,神情严肃,安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屋子里的气氛登时变得压抑了起来。 火羽出了一头的汗珠。 张飞扬也压力山大。 月影却是突然拍手一笑,变得轻松起来,一边点头一边给张飞扬两人解释起来:“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张大哥。那人是地龙。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帮屈万的人。这一次,他会做助手应该是受到了屈万的胁迫,而不得已为之。但他肯定也不会真心助纣为虐。” 张飞扬听的一阵迷糊,却也不知该怎么追问,沉吟片刻,还是选择保持沉默,继续往下听。 月影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继续解释:“是这样的。你别看地龙在帮屈万指挥抓你。他肯定是在故意瞎指挥。换句话说,地龙应该早就知道你现在藏在我这里了,但为了让你有更多的时间逃跑,他故意指挥那些修士去城里的其他地方找你,希望你能赶快逃走。” 还有这种事? 张飞扬越听越糊涂了。 他记得自己也和这个地龙不认识,对方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但更让他疑惑的还是,这个叫地龙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能知道自己藏在月影这里? 想到这里,张飞扬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最想知道的疑惑:“等等。小月。你先告诉我,这个地龙是如何确定我藏在你这里的?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月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答反问。 “张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最近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去过什么很特殊的地方?什么地方都可以说。你要是想知道答案,就不要对我隐瞒。不然,我也无法解释了。” 听了这个回应,张飞扬的心里就更糊涂了,却也同时更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自然不再打算隐瞒什么,将去过蝴蝶谷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但在里面和太叔安大战的事还是选择故意省略,只说去蝴蝶谷采药,还顺带提了一下屈万也去过。 月影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确定无误的回道:“现在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原因就在于你去过蝴蝶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每一座山谷都有特殊的味道。而地龙祖上就擅长辨认各种气味。屈万就是利用自己身上的蝴蝶谷味道,让地龙找到了张大哥你的位置。” 张飞扬恍然大悟,此时,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不少,笑道:“那看来我只要想办法赶快把身上蝴蝶谷的气味去掉就可以彻底摆脱追杀了。” 月影却是秀眉一皱,反而紧张起来,脸色一红,额头汗珠滚滚,一把抓住了张飞扬的手,拿起铁锤,将铁锭扔给了一旁的火羽,道:“张大哥。没那么简单。你去过蝴蝶谷,再清洗或掩盖,地龙也能找得到你。他只能拖延时间,最后还是会找到你。我们去蝴蝶谷躲一躲吧。” 张飞扬惊出一身冷汗,瞬间恢复清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大意。 这地龙想帮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帮反叛屈万,毕竟人家受到了屈万的威胁,说不定家人都在屈万手上,自然难免最后要撕破脸皮。 所以,弄到了最后,这件事还是以靠自己。 如果地龙一直拖延时间,找不到自己,恐怕屈万也不会让他好过,多半会用各种手段逼地龙不得不来真的找自己。 如此一来,那自己该躲在哪里就是个问题了。 因为,按照月影所说,这地龙似乎可以用什么特殊方法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自己逃的再远,藏在再隐蔽的地方也没用。 既然如此,那自然唯一能算是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蝴蝶谷了。 毕竟,蝴蝶里全是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气味,即便地龙最后带屈万找来了蝴蝶谷,那也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蝴蝶谷内也是一片很大的区域,里面林木和草丛众多,自己若是运用地形得当,甚至可以很好的将屈万的帮手一个个的除掉,然后,再找自己和屈万一对一。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对月影的提议夸赞了一番,然后,一手抓住一人,立即灵气引导出来,罩住了自己全身,唰的一下,化作了一阵风,冲出了月影家,消失在稀城之中。 等到半个时辰以后,屈万在地龙的带领下来到这里的时候,张飞扬早已顺利逃到了千里之外的一片树林之中,披星戴月的往蝴蝶谷逃去。 第八十章 接手 再回蝴蝶谷,这里树绿花红,林木草盛,除了没有以往的妖兽之外,与张飞扬上一次来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这里没有妖兽却反而让张飞扬松了一口气。 在赶来的路上,想起蝴蝶谷的妖兽,他本来还有些担心,万一谷类有不知名的妖兽,数量还不少的话,那带火羽和月影过来真可就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了。 说不定运气不好,他还没来得及修复好断手,月影或是火羽已经遭遇不测,给什么妖兽给吃了。 此时,在里面转了大半个时辰,张飞扬停定下来的时候,见始终没有妖兽出现的痕迹,这里甚至连一丝血腥气也没了,才彻底放下心来,找了一个洞穴,开始让月影和火羽开始给自己修复断手的事。 月影负责指挥,火羽做她的助手,给她不停的送来各种需要的东西,以及清水。 张飞扬则只是在一旁看着,充满期待的等待着。 两人忙活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工夫,才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月影带着张飞扬来到了一棵树桩前,跪坐在地上,素手端起一个木头做成的水盆,放到了上面,让张飞扬侧着身体,把断臂处的伤口浸泡在水中。 张飞扬小心翼翼取下假肢,一点点依照着月影的吩咐行事。 即便伤口浸到了凉水中,疼的微微颤抖,浑身发冷,也始终面不改色,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月影拿出了装断手的冰盒放在了一块铁锭之上,给火羽使了一个眼色。 火羽登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食指点在的冰盒上,运转起火羽一族的特殊功法,全身开始一点点的变成了血红色。 当从头到脚所有区域都成了红色的时候,火羽右手食指在冰河上轻轻一插,噗的一声,竟然轻轻松松就插入了坚硬胜铁的冰盒之中。 然后,他闷哼了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在右手上,整个人的脸色竟然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眉眼间的皱纹都长来了一两条,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但他的目光很快就和月影一起落向了火羽的手臂。 因为,那口火羽喷出来的精血落在手臂上以后,竟然轰的一声,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团若有若无的红色火焰,顺着手臂如点燃的引线一般,往手臂尽头的指尖烧去。 这段火焰与冰盒接触以后,更是将整个冰盒都覆盖了起来。 此时,张飞扬的手虽然依旧还老老实实躺在了冰河之中,却更像是在一口锅里烹煮一般,在下面的生命之火燃烧的过程中,开始随着冰盒上玄冰的融化,慢慢的翻滚起来。 每当有一部分玄冰给烧化成液体的时候,这断手都会翻滚一次,将玄冰水吸入其中,然后,将上面某处腐烂的部分修复一点点。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不知不觉间,整个冰盒竟是已经快给生命之火烧干了,只剩下一小块薄如蝉翼的冰块。 要是能继续将这块冰片也烧化的话,那张飞扬的断手也就意味着将完全恢复活性。 如此一来,只要将这只断手放入水中,接上张飞扬的断臂,再继续用火羽的生命之火焚烧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可惜,也不知是月影第一次亲自尝试接手缺乏熟练的经验关系,还是火羽第一次运用生命之火不够熟练,出现了一些失误,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原因,比如月影可能记错了整个过程的步骤顺序,也可能月影遗忘了什么重要细节,就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候,最后一块玄冰竟是无论如何用生命之火燃烧,都烧不化。 张飞扬却不知道里面的门道,见月影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问道:“怎么了?不行吗?” 月影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给张飞扬打了个“不要打扰她”的手势。 她低下头,蹲到了地上,一手按住额头,美目一闭,开始详细的回忆小的时候,看父亲给人接手时的每一个步骤,希望能找出解决张飞扬这一次问题的方法。 但效果却不是很好。 她想的越多越是不安,越是不安脸色就越是难看,脸色越是难看就越是不敢抬头去给张飞扬准备的解释。 就这样时间越拖越久,转眼间,天色已从正午拖到了傍晚。 张飞扬见太阳都要落山了,自己的断手却还没接好,一边的月影却始终蹲下地上不说话,不服不知所措,无能为力的样子,而身边的火羽却是辛苦的满头大汗,脸上都没了血色,顶着蜡黄的脸色依旧在坚持使用生命之火。 他哪还等的下去,自然对月影焦急又认真的询问起来:“小月。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不给我接手了?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再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火羽就要吃不消了。他这一次使用生命之火就要耗费十年寿命。若不能一次帮我治好断手,可就麻烦了。” 月影又怎么会不知道张飞扬的担忧和火羽现在的艰难处境呢。 她只是始终想试着通过自己一人的努力,来挽救张飞扬现在不利的情况,但现在看来,恐怕这个思路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月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回到了张飞扬身边,拿起铁锤,仿佛是在锻造铁器一般,砰砰砰的往那薄如蝉翼的最后一片玄冰上猛砸起来,希望能通过把玄冰砸碎的方式,来让融化的难度变小一些,并同时,将现在的困境说了出来。 “张大哥。看来这最有一块冰片是玄冰石的核心。也就是玄冰石中最精华的部分。火羽的生命之火无法将它燃烧的话,你的断手就无法恢复百分百的活力,自然也就没办法恢复了。若是我现在强行舍弃这块玄冰,让你开始恢复断手,那你的手以后会有后遗症的。” 听了这个解释,火羽倒是毫不意外。 因为,他早就通过自己的感受察觉到了这最后一块玄冰的厉害,竟然焚烧难度远远超过一大块时期的玄冰盒。 对此毫不知情,又是外行的张飞扬却是大吃一惊,直接问出了最坏的结果:“要是一直烧不化的话,会怎么样?我的手能有多大的后遗症?” “顶多能自由的活动。但要像和以前一样自由发力的话,那就不要想了。”月影坦白的回应道。 张飞扬心中一沉。 这样的结果显然无法让他接受。 他要修复断手为的可不只是让灵气的储备更多一点,还需要在战斗的时候派上用场。 平常安全又无事的时候,只用一只手做事自然没什么问题,但遇到像是马上要面对屈万的这种战斗的时候,一只手发不了力,等于就和废了差不多。 这样的话,他等于天生就比别人弱了一截,要是再遇上个实力比他强一个境界的修士,比如当初还是炼气期初期时面对炼气期后期的宋翠芙的时候,或者还是凡人的时候第一次面对项东的时候,当时双手给张飞扬提供的帮助是巨大的。 要是那个时候,他就只有一只手可用,恐怕早就死在项东的手里了,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踏上修仙之路。 想到这里,张飞扬也紧张了起来,皱起眉头,一边观察正在生命之火上接受炙烤,却毫无变动的玄冰片,一边心思如海一般剧烈翻腾起来,也开始了思考,遇到最坏的情况,该怎么解决。 整整半个时辰过后,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能力还远远不能应付这种突发的意外状况,月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回到玄冰片的面前,给了火羽一个眼色。 火羽心领神会,瞬间知道了月影的意思,正要无奈的收起生命之火,帮月影一起,舍弃这块玄冰片,试着帮张飞扬强行接续手臂。 张飞扬哪肯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一把就抓住了火羽的手,用修士的威压,不让他停歇下来,然后,望向月影,慎重的问道:“是不是只要把这块冰片给融化了,就可以?无论什么办法都可以,对吗?” “你说的对。但也不对。的确是只要能融化这最后的玄冰片就可以帮你完美的修复好断手,但不能掺杂杂质。也就是说,如果用其他方法或者其他东西把玄冰片融化了,但是却让玄水沾染到了铜或者铁这种杂质,或者泥土之类其他的东西,还是不行。”月影如实的回道。 此时,她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和火羽一样的郁闷无奈,但听了她解释的张飞扬,却是心中一动,已经有了喜意。 他用正常的那只手伸手入怀,取出了小火炉,放在空地上,再一口咬破指尖,滴上了一滴鲜血在上面。 小火炉表面红光一闪,轰的一声,登时膨胀了十几倍,化作一个大火炉稳稳立在三人中间,让第一次见识此物的月影和火羽看的目瞪口呆,一脸懵逼,不知道张飞扬要做什么。 张飞扬也不解释,正常的手打开了顶盖,放手一抓,拉着最后的玄冰片就扔了进去,然后,盖上了顶盖,开始吩咐月影去帮忙找来柴火给小火炉加热。 与此同时,为了不然自己的断臂停止生命之火的滋润,他也给火羽下达了继续保持生命之火不熄灭,给自己的断臂加热的要求。 这两人早已对此没了办法,见张飞扬居然有办法要试着融化最后的玄冰片,自然不会拒绝帮忙。 何况,这断手也是张飞扬的,要是最后张飞扬自己失败了,那责任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 想到这里,他们自然是更愿意配合了。 就这样,张飞扬开始在这件本来应该是处于被动角色的断手修复工作中慢慢占据成了主动指挥的位置。 月影在附近取来柴火以后,小火炉瞬间的生起了火,表面再次变得如血水一般通红,顶上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 等了半炷香的时间,张飞扬感觉应该差不多了,这一小块冰片不可能会焚烧太久,亲自揭开盖子,向里面看去。 果然。 冰片早已化成了一滴只有米粒大小的水珠。 张飞扬满意的盖上了顶盖,给月影下达了新的吩咐,熄灭火焰。 月影找来树枝,把火焰拍灭,小火炉的温度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此时,在月影和火羽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张飞扬把已经缩成拳头大小的小火炉放到了自己断臂的上方,然后,揭开了顶盖,让里面那滴珍贵无比的玄冰水珠稳稳滴落到了断臂的伤口之上。 随着一股清凉的感觉突然从伤口位置传遍全身,张飞扬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见到这情景,月影还张着的嘴登时微微上翘,在脸上留下一道灿烂如花的笑容,兴奋的开始了工作,拿起张飞扬的断手,贴在了张飞扬手臂断开的伤口之上,并同时吩咐火羽加大火焰:“就是现在。把生命之火的火焰激发到最大,让它们完全覆盖张大哥的伤口和断手。” 火羽脸色一白,额头登时渗出一排黄豆大的汗珠,显然没有留有余地。 生命之火轰的一声暴涨了几圈以后,张飞扬的伤口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飞快的愈合起来。 断裂的骨头开始重新连接在一起,失去了活性的筋脉和血管也都重新恢复了活力,似是一条又一条绳子一般,重新缠绕在一起,就连已经坏死,变得发黑或是发白的皮肉也似是枯木逢春一般,恢复了健康的颜色。 但血管筋脉的缠绕却是毫无次序的,它们的连接只遵照的就近的原则,越缠绕越混乱,越混乱,也让张飞扬的脸色越难看,时间久了,还产生了隐隐作痛的感觉。 就在这时,月影出手了。 她十指张开,往张飞扬这些错乱的血管上一抓,再一扯,然后,眼疾手快的将其中几根血管与筋脉齐整的连接起来,张飞扬登时感觉舒畅了许多。 随后,月影熟练的如法炮制,将张飞扬断手与伤口处的其余筋脉和血管都这样操作了一遍,所有混乱的筋脉与血管才变得井然有序起来,以最正确的角度和位置连接在一起,重新长成了一体。 就这样,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里,三人一起见证了张飞扬断手恢复的奇迹。 三人面面相觑,眉眼间都多出了一种难以言喻,却真实存在的激动之情。 但很快,这种激动又瞬间化作了恐惧,紧张和不安。 张飞扬还没来得及感谢月影和火羽,更没来得及给火羽炼气期初期的修炼功法,突然间,蝴蝶谷的上方,那座山峰的峰顶就出现了两道熟悉的人影。 一道穿着黄衣,正是受胁迫的向导地龙。 而另一人,长得高高瘦瘦,背着一把六尺长的长剑,脸上阴气森森,正对着蝴蝶谷得意洋洋的笑着,还能是谁? 可不就是屈万嘛。 “哈哈!张飞扬。你可真是聪明。居然又逃进蝴蝶谷来了。但你以为逃进了蝴蝶谷,掩盖了身上蝴蝶谷的气味,我就不会用脑子来找你了吗?既然你这么喜欢蝴蝶谷,那就永远待在这里,别出去了。” 他大手一挥,向着山峰下的蝴蝶谷一指:“烧!” 随着一道清晰的命令传达下去,整片蝴蝶谷四面的山峰上面,竟然瞬间走出来数十个天残观内门弟子,一个个手持着火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屈万的意思下,将火把数十个火把扔下了蝴蝶谷。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在山谷内绝空而起,整片山谷的最外圈登时起了一层火圈,开始向山谷内无情的收缩蔓延。 火焰所过之处,大树枯萎,花草凋谢,竟是寸草不生,只剩下漆黑如墨的焦土。 第八十一章 安抚与应对 张飞扬三人的处境岌岌可危。 若是出去,自然就正好顺了屈万的心意,给屈万与所有其余天残观弟子一通围攻之下,必死无疑。 但要是不出去,时间久了,火势越来越大,早晚也会给活活烧死。 此时,月影和火羽都慌了。 月影急的眼眶一红,突然一下扑进张飞扬的怀里,把张飞扬当成守护神一般,死死抱住不放,娇躯颤抖着向张飞扬发出求救。 “张大哥。这下可怎么办啊?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吗?” 火羽则是狠狠跺了一脚地面,猜的尘土飞扬,几片树叶腾空而起,随风飘扬,骂了屈万几句,登时就要冲出去拼命。 “可恶!屈万这个大混蛋!我和他拼了!” 张飞扬赶紧释放出修士的威压,伸手一把抓住了火羽,对他摇了摇头,将他强行留在了原地,然后,摸摸月影的头,脱下斗篷,披在了月影身上,安慰了她几句,就带着他们两人一起,快速退到了蝴蝶谷最中心的区域,让他们暂时不会给越来越的火势威胁到。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等我。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屈万的。” 然后,他展颜一笑,第一次对两人显露出了真容,转身唰的一下,跑进了远处的一片树林,消失不见。 他的相貌实在过于平凡,与火羽相比都差了许多,放在大街上,是典型的那种睡也认不出来的大众脸,但就是这张其貌不扬的脸,最后留下的那个暖心的笑容,却是让火羽也都自愧不如。 若不是对这种危险的处境有过丰富的经验,是做不出这种沉稳的表现的,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用笑容给别人力量了。 张飞扬果然不是一般人,有修仙者的气质。 此时,他那最后一笑落在月影的眼中也成了最美的瞬间。 即便张飞扬的相貌不值一提,但就凭这能在如此危险情况下,还能沉稳应对的笑容,就足以给他的气质加分不少了。 就这样,在张飞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俨然已经成了月影心目中的英雄,和火羽崇拜的前辈高人。 但他们两个要是知道,其实张飞扬的沉稳只是装出来的,恐怕他们两个会失望吧。 不过,张飞扬倒也不是故意欺骗他们两个,实在是现在情况紧急,处境危险。 张飞扬太清楚,若是只有自己一人的话,还好处理一些,一旦身边突然多出来两个负担,那只会打乱他的思维,影响他接下来的应对。 因为,他从来不是那种热血上头的人。 在发现屈万动用了烧山谷的手段的时候,他就已经深刻的意识到,恐怕自己躲避屈万的追杀,继续过着逃难一样的生活,是走到头了。 屈万这么做,就是想要对自己赶尽杀绝,不再给自己任何活下去的可能性。 而这蝴蝶谷四面环山,想要从火海中脱离,冲出去,就必须要从一座山峰上离开,这样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屈万注意的。 在这种情况下,那自己要是真的想要活下去,就只有一条路,和屈万决战,以硬实力战胜他,然后,顺便把所有屈万带来的同门,也给一起宰了。 不然的话,张飞扬很清楚,这些人中的漏网之鱼回去以后,会怎样诬陷自己。 现在自己只是面对屈万这个和自己一个境界的炼气期后期弟子,以及一大批其余炼气期后期或者初期的弟子,拼一下的话,至少还有一丝的生还希望。 要是下一次对自己展开追杀的是和自己的师父谈梦一样的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那自己可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才果断的选择先安抚好月影和火羽的情绪,不让他们乱跑,影响自己,然后,再专心致志的思考该怎么和屈万展开决战。 很显然,屈万的攻击手段比较单一,和太叔安相比,他的法宝,就是那把绿剑没什么变大或者变小的威能,但速度实在太快,杀伤力又过于强大。 相比于太叔安的两仪塔,反而更难对付。 如果无法找出破解那把绿剑进攻的方法,张飞扬很清楚结果是什么,自己多半来不及靠近屈万,就已经给切割成了好几份。 张飞扬眉头一皱,在脑海中试着模拟与屈万的决战情形。 他先冲上崖壁,到达山峰,然后,再将速度提升到极限以避让的方式,试图绕开屈万的攻击,靠近了以后,再迎头痛击。 可惜,失败了。 他摇了摇头,立即改变了策略,将灵石棒横在身前,试着去抵挡屈万的隔空攻击,通过这种方式靠近屈万。 可惜,又失败了。 就在靠近的半途,他的确依靠着灵石棒抵挡住了几道飞过来的青色剑芒,但也同时给剑芒震的全身发麻,速度锐减,给两边围上来的其他天残门弟子一起围杀而死。 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额头登时渗出黄豆大的汗珠,又改成一边以灵石棒抵挡青色剑芒,一边用无痕带去攻击其他天残门弟子的应对方法。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终于让张飞扬看到了希望。 可惜,他只是兴奋了半炷香的时间,这个看上去有希望的提议就给他坚定的否决了。 因为,现在的处境,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如果他真的这样应对,那么,在他用无痕带卷成绳子粗细,将一名名天残门的弟子身体贯穿,做成了一个人肉长串的时候,自己手里有一根可以隐形的绳子法宝这件事也就等于主动暴露给了屈万看。 当初太叔安肯定也在自己击杀了血红蝶大军的时候,能才猜想的出来,自己有这样的一类法宝。 所以,在自己回天残观总部铁堡的时候,太叔安才会通过用两仪塔变大配合上伪装的方法,试着干掉自己。 因为,即便自己有可以隐形的绳子之类的法宝,也无法帮助自己从塔里逃出去。 事实也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可屈万与太叔安不一样啊。 屈万又没有两仪塔这种可以无视无痕带攻击的法宝,同时,屈万也没太叔安那么多的心机,和太叔安相比,屈万的杀人方法要粗暴的多,他自然不可能会在知道自己有隐形绳子型法宝以后,还傻乎乎的让自己拉近距离。 如此一来,结果就会清楚了。 到时候屈万只要和自己保持距离,不停用剑芒攻击自己,时间长了的话,死的一定是自己。 因为,一,屈万有以逸待劳的优势。二,自己这一战的背后可是堵上了月影和火羽的两条人命。 虽然自己现在为了冷静的分析局势,思考策略,可以不管他们,但那两人毕竟帮了自己,算自己办个救命恩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岂能真的见死不救? 想到这里,张飞扬就脸色一沉,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开始更专注的思考对策,脑子如海一般剧烈的翻腾起来。 “绝不能打持久战。火焰越烧越快,月影和火羽在里面坚持不了太久。要是我给屈万拖入了持久战,月影和火羽可就要白死了。必须速战速决,最好一出去,就把屈万秒杀了,就和那时候干掉太叔安一样。” 过了片刻,张飞扬渐渐心里萌生了一些想法,微微点头,绕着一棵小树,前前后后的走动起来,想顺着这个思路,找出实际有效的方法。 可惜,火势的逐渐加大,还是影响到了张飞扬,让他心烦意乱之下,也情不自禁的变得烦躁起来,越想越乱,越乱越急,越急却越想不出好的办法。 “不行啊!屈万的那把剑实在太厉害。如果无法隔空攻击的话,我倒是可以极速靠近以后,利用无尽带偷袭他。将他身体包住,再用灵石棒送他山路。但那把剑隔空劈砍过来的剑芒太强了,连风声都那么急……” 又想了片刻,张飞扬紧张的全身发热,步速加快,满头大汗,不禁感到了一丝深深的无力。 但话到了一半,想到了那把剑劈砍过来产生了风声尖锐刺耳,他却是微微一愣,停定下来,似是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疑惑的自言自语起来:“等等!如果那是剑芒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快的风声呢?这不对啊。太阳光和油灯的光照射出去,也从来没有声音啊。” 就在这时,张飞扬啪的一声,突然从长久的沉默中清醒过来,兴奋的拍了一下手,仿佛是解开了什么困扰了多年的未解之谜一般激动,疲惫的脸色登时神采飞扬,眼中又充满了希望,道:“我知道了。那不是剑芒,而是剑气。” 张飞扬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早就应该注意到那是剑气了。如果不是剑气,只是剑芒,怎么可能会有杀伤力啊?光是根本没有威力的。但是,剑气就不同了。那把剑飞出来的剑气应该就是屈万的灵气注入绿剑以后,配合上风所产生的。换句话说,只要能有办法解决剑气,就可以解决屈万。” 想到这里,张飞扬终于露出了一丝充满了期待的笑容,开始加快脚步,一边继续积极的思考对策,一面观察起四面八方的环境来。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几棵大树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眼中神光一闪,砰砰几声,七上八下,打落了十几根树枝以后,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了小火炉,滴下一滴鲜血,一边点火加热,一面双手伸进了火炉里面,对灵石棒的外形试着进行一些大胆的改变。 整整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张飞扬大功告成,擦了一把汗水,心满意足,取下无痕带,将新完成的东西一层层的包裹起来,仿佛隐形了一般,插在背后。 然后,他不敢耽搁,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罩以后,瞬间拉满脚力,如一阵风一般,冲出熊熊的火圈包围,从崖壁上一窜而起,飞奔上了屈万所在的山峰之上,与屈万以及身边的几十个天残观同门相对而立。 第八十二章 芭蕉扇 屈万见到张飞扬,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得意的眼睛眯成了两道缝,对张飞扬冷嘲热讽起来:“张飞扬。你不是挺能跑挺能躲的吗?怎么现在还是出来了?是终于想明白逃不了了,上来向我磕头求饶,让我饶你一命,还是来直接送死的啊?” 此话一出,四周的其余天残门弟子登时不约而同的仰天大笑,声音之大,似是擂鼓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过一波。 只有屈万身边站着的那个身穿黄衣的凡人地龙,见到了张飞扬以后,突然低下了头,对张飞扬默默拜了一拜,一副“很抱歉”的样子。 张飞扬自然不会生地龙的气,只看他现在的反应,就已经确定月影的预料不差,看来这个地龙果然受到了屈万的威胁,不得不如此。 想到这里,他对地龙默默点了点头,一副“我不怪你”的样子。 地龙长的人高马大,强壮如熊,脑子却不笨,自然一眼就领会了张飞扬的意思,脸上一红,感觉更是愧疚,对张飞扬又拜了一拜,就再也待不下去了,对身边的屈万提出了要离开的请求,并希望屈万能放了他的妻儿。 屈万抓他过来,本来就是为了抓住张飞扬,既然事情已经完成,自然不会再继续为难他,点了点头,一摆手,后边的一个天残观弟子就拖着一个大型的麻袋出来,扔到了地龙的面前。 因为,地龙是个纯粹的凡人,屈万虽然心狠手辣,但那是对于能给他构成威胁的修仙者来说的,在他看来,地龙就和蝼蚁一样,杀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必要了,这样的话,以后说不定再要用到他的时候,还可以继续利用呢,免得再找其他人,浪费时间和精力。 麻袋里装着人,落在地上以后,登时开始剧烈的挣扎。 麻袋一头绑着一圈绳子。 地龙看到麻袋,就激动的微微颤抖,跑到麻袋前,当着张飞扬和屈万一行人的面,解开了绳子,将里面一个妇人和一个三四岁左右的男孩抱到了怀中,最后,含着眼泪,带着深深的愧疚看了张飞扬一眼,下山去了。 直到他下山为止,屈万一行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他们早已稳操胜券了,在他们看来,张飞扬是不可能再翻得了身了,他的小命肯定要交代在这里。 但他们并不知道,张飞扬看似没有动静,其实,却是把四周所有人的位置都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这些天残观弟子的长相如何,他倒是不可能记得住,但那个外形的弟子距离自己是近还是远,他却是深深刻印在了脑海之中。 就在这时,屈万冷冷一笑,突然眼中杀机一闪,大手一挥,对身边的天残观弟子发出了死命令:“动手!” 所有天残观弟子登时唰的一下亮出各种法宝,抓在手中,发出各种光芒,四面八方往张飞扬冲了上去。 气氛瞬间紧张的令人窒息。 可惜,这些修士冲到了一半的时候,却是愣了一愣,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一下,才继续追击,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对眼前所见,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 因为,就在他们动手的同时,张飞扬也动了,却不是突然闪避到一边,与他们展开激烈的追逐战,也不是取出法宝,摆出防守姿势,留在原地和他们死斗,竟是头也不回的往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屈万冲了过去。 屈万却是笑容更冷,似是早料到在一对多的时候,张飞扬肯定会想到这种策略,不慌不忙,拔出六尺长剑,灵气注入以后,长剑刚变成青绿色,立即冲着七八丈外的张飞扬隔空一剑劈砍下去。 这自然也都在张飞扬的预料之中。 他微微一笑,提前预判好了剑气飞来方向,突然在半途一停,侧身横移了六七尺。 剑气登时擦着他的一侧肩膀掠过,往张飞扬身后挤在一起,早已排成一字型的天残观弟子飞去。 那些弟子哪预料得到这情景,登时吓得一个个脸色发白发青,哇哇大叫。 动作快的,立即不由分手,学着张飞扬横移避让。 动作慢的,只能以法宝护在身前,尝试抵挡。 但屈万的实力本就比他们强,他的这把长剑法宝又同时比这些弟子的法宝更强,如此一来,等同于强强联手欺负一只只脆弱的小虾米。 即便多人以法宝迎接,也都落得法宝摧毁,吐血受伤的下场。 他们想要再继续追杀张飞扬,恐怕是不行了,只能离开战场,选择保命要紧,放弃追击张飞扬。 可屈万又岂能让这些人离开呢? 在没有击杀张飞扬以前,哪怕只有一人离开,他最后诬陷张飞扬和太叔安互相残杀的计划就会失败,眼看着竟有同门修士逃走,他手起剑落,登时连劈了七八剑,化作数道剑气,把敢溃逃的人全部击毙。 至于,那些反应最慢,连法宝都没来得及掏出来的修士,甚至,还有一些连法宝都还没来得及从上面的前辈或者师父那获得的修士,都很不幸,在屈万的第一道剑气之中,就一起归了天,化作一具具不全的尸体,从山峰上掉落进山谷,再也找不到了。 见到这情景,那些没死的天残观修士登时一个个清醒过来,知道了张飞扬的厉害,也明白了屈万的可怕,一个也不敢得罪,索性不再傻乎乎的去围攻张飞扬了。 他们默契的把挤在一起的阵型散开,重新围成了一个小一号的包围圈,配合着屈万一起,将张飞扬牢牢围在里面,选择让屈万去对付张飞扬。 若是张飞扬死在屈万手里,那自然再好不过,他们也不用冒险了。 只要提前盯住屈万的剑气,他们还是有自信可以安全避开的。 若是屈万杀不死张飞扬,那也没关系。 他们相信,屈万的实力远在张飞扬之上,张飞扬多半会重伤,到时候就一定会掉头逃跑。 那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到时候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帮屈万干掉张飞扬,获得奖励,何必还要再去冒险呢? 一时间,这样的想法成了四周这十几个活下来的天残观弟子的共识。 屈万哪会看不穿他们的心思,但见他们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老老实实守在了外围,也就没不去多计较什么了,自然把目光落向了张飞扬,绿剑频繁隔空斩落,对他发起了凶狠的攻击。 张飞扬可不想拖延太久,毕竟蝴蝶谷的大火还在燃烧,若是一不小心害的月影和火羽烧死在里面,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见屈万瞬间劈出十几道剑气攻了过来,他也不再保留,大手往身后一抓,将无痕带包好的,一个一丈长,两尺宽,类似布条的东西握在手中,双手高速挥动起来。 诡异的事情登时接二连三的发生。 那些冲向张飞扬的剑气竟是到了半途突然方向一转,飞向了四面八方组成包围圈的修士而去。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如此诡异之事。 这些修士自然一个个吓得脸色一白,横移避让。 可惜,更诡异的是发生了。 在改变了方向以后,也不知道张飞扬对这些剑气做了什么手脚,剑气在空中飞行的速度竟是加快了一半,噗噗几声,就把所有做好了防范的天残门弟子都一个不留的给斩杀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两道剑气落到了东南方向的一块巨石上面,瞬间把那块石头削平,成了一块空地。 屈万哪见过这种情形。 此时,在他眼中,张飞扬可是双手之中,什么也没有啊。 他刚才只是把双手放在身前看似随意的挥舞了几下,怎么轻易就能破掉了自己的剑气? 屈万越想越是后怕,心中一凛之下,竟是生出了要逃的念头,转身就要走。 可惜,他的逃跑也依旧在张飞扬的预料之中。 张飞扬刚见屈万要逃,就追了上来,手上一扯,将包住了手中之物的无痕带扔了出去,在空中螺旋翻卷,化作一根类似绳子一样的东西,瞬间激射出去,噗的一声,洞穿了七八丈外的屈万后背,让身形一顿,跌倒了下来。 张飞扬大手再向后一扯,无痕带所化的绳子登时卷起了屈万,带起一股势头,让屈万腾空而起,飞向了张飞扬。 屈万低头一看,见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胸口却是已经给洞穿,留下一个手指粗的血窟窿,还有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量牵引着自己往张飞扬带去。 他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登时吓得脸色更白,差点哭爹喊娘了,惊惧之下,什么也不管了,绿剑疯狂对着张飞扬隔空劈砍起来,飞出一道道剑气,要和张飞扬拼命。 张飞扬不慌不忙,将刚刚显露出真容,由灵石棒和蝴蝶谷里的树叶精华炼制而成的芭蕉扇挥舞起来。 一阵阵大风吹起,来势汹汹的剑气到了半途,却依旧影响不大,只是稍稍减弱了一点速度,竟是继续往张飞扬身上斩去。 张飞扬却并不惊慌,似是早已预料到芭蕉扇无法吹走这些剑气,趁着剑气速度略微一缓的时候,左挪右移,兔起鹊落,将它们一一避开。 原来,张飞扬正是考虑到这些剑气的厉害,要硬挡只靠灵石棒肯定很难,在蝴蝶谷注意到了有芭蕉叶以后,才想到了制作芭蕉扇改变剑气反方向的点子。 不过,经过深思熟虑以后,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够保险。 毕竟,灵石棒只是他自己瞎鼓弄出来的法宝残次品,而那把绿剑却显然是货真价实的法宝,就和无痕带一样,用残次品加上一些普通的芭蕉叶,又怎么可能抵挡的住呢? 就算芭蕉叶可以提炼出精华,张飞扬也觉得不太稳妥。 就这样,继续思考了片刻,他才想到了利用无痕带包住芭蕉扇的想法。 因为,他无痕带也是货真价实的法宝,加上灵石棒这个残次品的话,他觉得怎么也都应该能和屈万的那把绿剑抗衡一下了吧。 果然。 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测。 但为了留住屈万,张飞扬不得不把无痕带从芭蕉扇上撤走,自然这芭蕉扇的威力也就没刚开始那么强了。 “原来是扇子啊!我说怎么你有本事挡住我的法宝风剑的剑气攻击。” 可这些屈万哪会知道? 见张飞扬手里芭蕉扇,他反而心中更疑惑了,怎么同样是这扇子,隐形的时候威力更强,显露出来反而不行了? 但见自己还是在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之下继续身不由己的飞向张飞扬,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冷哼一声,也懒得多想了,突然露出更重的杀机,把法宝绿剑翻了一圈,灵气注入食指与中指之中,往剑身上轻轻点去。 本来绿光流转的长剑竟是瞬间光芒一黯,再突然一闪,化作了一把金光灿灿的长剑,仿佛黄金打造一般,上面还有雷光游走,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似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捕杀猎物。 屈万自然不会扫了它的扫。 他冷冷一笑,手中雷剑隔空一斩,咔嚓一声,一道粗如手臂的雷电喷薄而出,划破长空而去,结结实实打在了张飞扬胸口。 张飞扬刚见屈万出手,已经引导出灵气抵挡,并将芭蕉扇挡在面前,却还是毫无作用,这雷电竟是摧枯拉朽一般,就把芭蕉扇上最薄弱的叶面部分焚毁,然后,轰破了张飞扬的灵气护罩,如一击重锤一般,砸在了张飞扬身上。 张飞扬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受到重创不说,就连全身都失去了感觉,看来,是给电麻了。 见张飞扬倒在地上以后,一直在蜷缩颤抖,却怎么也起不来,仿佛一只坐以待毙的虫子一般,屈万终于找回了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带着强烈的成就感,给张飞扬炫耀起了自己的法宝。 “张飞扬。你以为我屈万就只会剑气这一招吗?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在你死之前,就让你死个瞑目吧。我这件法宝叫风雷剑。有两个形态可以自由切换。风剑形态重速度,雷剑形态重威力。你现在已经动不了了吧?挨上雷剑一剑不死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没人能熬过第二剑。去死吧!你的法宝,我要了!” 此话一出,屈万登时眼中杀机一闪,得意之色烟消云散,手中雷剑一挥,第二剑化作一道致命的雷光往张飞扬这边势不可挡的冲了过来。 第八十三章 风雷剑 刚刚只是挨了一剑,还是用芭蕉扇抵挡的情况下,配合上火狐甲,也依旧毫无办法,给这一剑震的倒飞了出去,吐血重伤。 这雷剑一击的威力,可见一斑,远远不是前面的风剑剑气能比的。 要是再挨上一下,会是什么结果,张飞扬心里再清楚不过,铁定是活不了了。 他脸色登时紧张起来,额头全是黄豆大的汗水,试着活动身体,好尽力避让一下。 可惜,这雷剑的威力实在太猛。 张飞扬连试了两次,竟是全身依旧毫无感觉,除了还能思考之外,手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眼看着裹挟着雷光的剑气越来越近,张飞扬脸色越来越白,即便到了如此危急关头,依旧没有放弃。 他不是不感觉到绝望,而是根本就没这个心思去体验绝望。 为了能避开这致命的一剑,他早已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让手脚恢复的事情上。 就这样,过了一吸,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两次呼吸过后,他的努力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第三次呼吸的时候,依旧如此。 但就在这时,一个让张飞扬诧异的情形出现了。 就是他曾经断手的那个伤口位置竟是突然涌出来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让他的胳膊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跟着,就这股寒意似是一股清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蔓延了全身各个位置,让张飞扬早已僵硬,给电麻的身体告诉的颤抖起来。 就在颤抖的过程中,一种熟悉的,能掌控身体,感知四肢百骸的感觉终于重新恢复,虽然依旧还是有一股隐隐的痛疼,那是刚才雷剑剑气带来的伤势留下的,却是让张飞扬喜出望外。 他哪会放过这等良机,不顾剧痛,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小瓶,从里面掏出一颗疗伤丹,吞下以后,立即将全身所有灵气引导出来,化作了护罩,让身体恢复了轻盈与迅捷。 就在这时,第二道雷电剑气轰然而至,声势浩大,威不可当。 张飞扬脚下连点,如一阵风般,横移出去,唰的一下,赶在雷剑剑气逼近前的最后一刻,有惊无险的避开。 在轰的一声巨响中,那雷剑剑气砸在地上,留下一道两三丈大的深坑,让屈万大吃一惊,愣了一愣,差点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但凡给雷剑剑气伤到的人,即使不死,那也在短时间内没有战斗力了,更是全身会麻痹,无法动弹。 在这种情况下,连想要防守都做不到,再挨上一道雷剑剑气的话,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至于挨了一剑以后,竟然还可以在第二剑来临以前,成功避开的,屈万试问得到了这件风雷剑法宝以来,一共遇到三百二十一位敌人,都将他们几乎以同样的手法送上了黄泉路,像张飞扬这样的情形,他还从来没遭遇过。 这也难怪他会如此吃惊了。 不过,吃惊归吃惊,屈万也不亏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见张飞扬避开了一剑,自然不肯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不由分说,登时第三剑隔空劈砍了过去。 此时,张飞扬的内心又何尝不吃惊的? 即便已经从最惊险的情况下,活了过来,他依旧有些不相信刚才的那一幕,仿佛就是在做梦一般,而不是真实的。 因为,他也和屈万一样,始终没能搞明白,为什么断手的伤口位置会突然出现一股如此彻骨的寒意,以至于这股寒意能影响到全身,导致他恢复了身体行动机能。 但不明白归不明白,张飞扬却也没太多的时间去在意这些,见屈万第三剑又已劈砍过来,自然不敢耽搁,也不敢再硬接,双足一点,唰的一下,立即横移出去两三丈避让。 在轰的一声巨响中,第三道雷剑剑气自然又落了空,只是留下了一个两三丈大的深坑,就毫无作为了。 原来,张飞扬并不知道,当日他从冰原中带回的玄冰石是整片雪中湖中沉积了时间最久的玄冰石。 这块玄冰石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随着时间的不断积累,表面上,依旧与普通玄冰石毫无区别,其实内部早已诞生出了玄冰石中的玄冰精华。 即便这一丝玄冰精华含量很少,却也已足以让无数修仙者趋之若鹜了。 因为,玄冰精华比之普通的玄冰石更坚硬也更冷,甚至若是运用得当,可以让一些法宝在成型以后,获得一些特殊的能力,而其中之一的能力,就是可以免疫雷电带来的麻痹效果。 这也是为什么张飞扬在断手修复的过程中,最后一小块玄冰片始终无法融化的原因。那一小块玄冰片,正是玄冰精华。 只是,张飞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融化成了液体,月影再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滴本可以用来炼制法宝的珍贵液体滴在了张飞扬的断手之中。 如此一来,张飞扬的身体自然会因为玄冰精华正常恢复,但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相应获得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当然了。 他那块玄冰精华还是太小,所以,还无法达到完全免疫麻痹的效果。 所以,张飞扬才会依旧在雷剑的神威中,给一开始电的不能动弹,失去全身的知觉,但也因此,激发了手臂之中的玄冰精华,让他瞬间全身麻痹的感觉得到了缓解。 对于别人,只是缓解一丝丝的麻痹感,当然毫无意义,但对于刚才身处险境的张飞扬来说,那可就是救命稻草了。 就这样,张飞扬和屈万在对玄冰精华毫无了解,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了激斗。 屈万拼命挥舞雷剑隔空砍出一道道雷剑剑气追杀张飞扬,张飞扬为了保命,不得不在广阔的山峰上闪转腾挪,在数之不尽的雷剑剑气之中,穿来插去,一边避让,一边思考脱困的办法。 场面一时陷入了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僵持状态。 张飞扬即便左手无痕带依旧还保持着刺中屈万胸口的状态,却也暂时不敢将屈万给拉扯近身了。 因为,和屈万距离越近,雷剑剑气的来速就越快,那想要避开的可能性就越小。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了,却一时大意,把性命给丢了。 只是,就这样一直消耗下去,又不是长久之计。 随着时间流逝的越来越多,屈万能清晰的看到张飞扬的速度越来越慢。 他自然是喜不自胜,出剑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凶狠,力图将张飞扬尽快斩杀。 张飞扬暗暗叫苦不迭。 他即便吞服了疗伤丹,伤势很快就恢复了,但和屈万这个在炼气期后期多年的老油条比,还是经验不足。 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进行持久战。 没想到打到现在,居然怕什么来什么,真的给拖成了持久战。 他自然比谁都急。 因为,他很清楚多拖延一刻意味着什么,两个救命恩人月影和火羽可能会葬身火海之中。 自从踏入修仙界以来,张飞扬还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亚历山大的。 甚至,在一次险而又险的避开一道雷剑剑气的时候,他都差点想要放弃了。 不过,张飞扬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一口咬破舌尖,用疼痛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就这样,在屈万与火海带来的双重压力之下,他又连续顺利的避开了两道雷剑剑气的攻击,才渐渐找回了状态,开始冷静的思考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看来,想要兼顾火海那边的情况,尽早把屈万解决这条路子是行不通了。 但忘却不管月影和火羽的死活,也是万万不行。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一心一意的对付屈万才行。 只有想办法击败了屈万,自己才能有心思去考虑月影还是火羽的事情。 想到这里,张飞扬终于对现在的局势做出了准确判断。 既然有了判断,他自然也就不会多想了,暂时把火海的事情忍痛搁在一边,开始一边保持着躲避雷剑的威胁,一边思考应对的策略。 从这雷剑的威力看,硬拼肯定不行。 张飞扬不觉得无痕带或者灵石棒,有这个能力。 那以速度牢靠雷剑的攻击,利用无痕带,再对屈万进行偷袭。行不行?试着以快打慢? 这个想法看上去不错,但可行性太低,考虑到自己和屈万靠的越近,受雷剑的威胁越大,真要这么干,恐怕自己还没偷袭,就先给雷剑秒杀了,那还如何以快打慢? 张飞扬摇了摇头,登时就把提议否决了。 可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还能怎么办?继续这样拖延下去,等体力双方都耗尽了,自己跑不了,屈万也动不了,但屈万还有雷剑,到时候他再一剑隔空劈砍过来,自己不是依旧要死?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郁闷了。 看来,屈万果然比太叔安难缠百倍。 可要是就这样放弃,又不是他的风格。 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开始继续思考。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起了一层黑云,滴滴答答的下起了细雨,把本就压抑沉闷的气氛,弄的更压抑,更紧张了。 屈万毫无影响,继续兴奋的挥砍雷剑,要致张飞扬于死地,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 张飞扬却是心中一动,似是受到了启发,连黯淡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的差点叫出声来,笑道:“对啊。雷剑剑气就和雨水一样。有大有小。雷剑剑气威力之所以如此之大,就是因为凝聚了太多灵气,若是我可以让这雷剑剑气分散开来的话,不就可以应对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刚刚避开一道雷剑剑气以后,跑到了半途,突然一个转身,拐了个弯,轻轻一跃,从下一道雷剑剑气上飞速跃过。 落地以后,他登时大手在地上一抓,将改装成扇子骨架和扇子握柄的灵石棒捡起,在地上一滚,避开又一道雷光剑气以后,突然单手在胸口一撤,呲啦一声,将外面的红色道袍撕扯成了粉碎,露出了里面一直贴身穿着的火狐甲。 就在这时,两道雷光剑气一前一后的逼近过来,张飞扬脚下连点,弯腰侧身,横移纵跃,一一避开的同时,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火狐甲脱了下来,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当着屈万的面,将火狐甲盖在了灵石棒上面。 屈万看不明白张飞扬在干什么,见到他连衣服都脱了,那间火红色的皮甲似是还是法宝,哈哈大笑起来,又是一剑隔空劈砍过来:“张飞扬!你是这是放弃了吗?但你想死,也不该脱衣服啊?这是你什么特殊的癖好吗?罢了罢了。让我送你上路!去死吧!” 张飞扬对他的话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见两道雷光剑气逼来,继续自然再次闪身避开,然后,空出的大手突然一扯,竟是将无痕带从屈万身上扯了回来,以心念操控之下,仿佛一根在缝补的针线一般,在火狐甲与灵石棒之间,穿来插去,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做成了一把以灵石棒做骨架,火狐甲伞布,无痕带固定骨架与伞布的打伞来。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雷剑剑气劈砍过来,张飞扬突然停定下来,再也不继续躲避,竟然迎着雷剑剑气冲了上去,看准了时机,把大伞在半途撑开。 在轰的一声巨响中。 这道雷光剑气落在伞头上竟然瞬间就给灵石棒做的骨架给卸掉了一部分的灵气,然后,剑气落在了伞布上,伞布把剑气分散牵引到了伞布上的各处边缘,等到这一道剑气从伞布边缘出来的时候,竟是已经只剩十分之一左右的威力了。 张飞扬全身大部分区域都躲在了大伞的后头,毫发影响,其余区域虽然难免还是给雷光剑气打中,但早已构不成什么伤害,只能引起一些疼痛罢了。 至于雷剑剑气内蕴含的能让目标麻痹,失去知觉的作用,更是由于剑气数量太少,强度不够,才刚刚产生了一丝麻痹的效果,就给张飞扬体内玄冰精华产生的寒意给化解了。 见到这情景,屈万难以置信,一脸劈砍了十几剑,想试着依靠数量的堆积强行破开张飞扬的大伞。 可惜,再也难以掀起任何的波浪。 张飞扬轻轻松松将雷剑剑气一次次的化解,削减,一次次的拉近和他的距离,就在屈万突然反应过来,已经和张飞扬相距太近,转身想逃的时候,哪还来得及啊? 张飞扬眼疾手快,将大伞扔了出去,砰地一声,正中屈万的风雷剑。 两件法宝在当的一声响,一起震落的时候,张飞扬终于冲到了屈万面前,借着加速度带来的力量优势,一脚将他踹重重踹在了一棵大树上。 然后,他反手一抽,无痕带轻轻一扯,大伞立即倒飞回了手中,噗的一声,伞头正中屈万的胸口,破开了他的胸膛,将仿佛是一把大剑一般,将他深深钉死在了树上。 整个过程说来复杂,但快到快到毫巅,从张飞扬出手取回灵石棒开始,一直到做成分雷伞击杀屈万,加在一起也不到三吸的时间。 他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似是行云流水一般熟练,仿佛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做,而是早已演练过无数遍一般。 第八十四章 不收徒 张飞扬收回分雷伞以后,见屈万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伸手在他怀中摸索了一番,搜出来一张折叠了两次的纸片,有巴掌那么大。 除此在外,这屈万身上竟是什么也没有。 张飞扬收好纸片,捡起风雷剑,看了一眼已经几乎要把蝴蝶谷给吞没的火海,登时心中一沉,丝毫也不敢再耽搁,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罩,嗖的一下,从空中一跃而下,落入了火海之中,不见踪影。 此时,蝴蝶谷的大片区域已经都给火海覆盖了,只剩下一片方圆三四丈左右的区域还算安全,正是月影和火羽所待的地方。 自从张飞扬离开的时候算起,一直到现在,他们两个都始终没有离开半步,坚信张飞扬会回来营救他们。 可惜,似乎情况并不是他们预料中的那般顺利。 眼看着火海越来越大,火势越来越强,安全区域越来越小,却无法逃脱出去,一种仿佛是在等死的感觉如潮水一般吞没了两人的心神,让月影和火羽这两个从未经历过这种危机之人吓的脸色发白,哇哇大叫,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火羽还好一些,毕竟不久前,他才刚刚亲眼目睹了亲朋好友在面前惨死的情景,对于这种威胁生死的事情,早已有了一些心理上的锻炼,只是满头大汗,越来越热,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急着走来走去,不停抬头打量远处,希望某个瞬间能看到救星张飞扬赶回来。 月影就比他的心智承受能力要差了许多。 虽然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她比一般百姓家庭的少女坚强许多,但这种要给活活烧死的困境,却是以前从未经历过的,眼下亲身体验,看情况,张飞扬恐怕赶不及在火势蔓延过来以前赶回来就她了。 她又哪能不担惊受怕呢? 当然。 她更害怕的是另外一件事。 张飞扬恐怕现在还没回来,不是张飞扬赶不及回来,而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屈万已经把张飞扬杀掉了。 想到这里,连16岁都不满的少女自然深受打击,仿佛失去了依靠一般,心里七上八下,脑子再也无法正常思考了。 就在这时,火势突然进一步加大,轰的一声,突然火苗一窜七八丈高,仿佛一头巨大的火焰凶兽,咆哮一声,狰狞的扑咬过来。 火势猛地向内一缩之下,登时就把月影和火羽唯一能待的地方也给挡住了。 月影吓得哇哇大叫,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少女的脆弱溢于言表。 火羽也是吓得不轻,心里一阵狂跳,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当场气绝而亡。 但想到了意中人月影,又听到了月影惊恐万分的神情,他哪还会继续发昏? 眼看着火海即将把月影连同自己和身周的大叔一起吞噬下去,火羽突然把心一横,两步冲了上去,抓住月影的肩膀的同时,将她压倒在地上,然后,全身变成了火红色,释放出了生命之火,化作一个透明的小火团,将他们两个牢牢保护在了里面,与外面的大火对抗。 就这样,对抗了一盏茶的时间,火羽登时又苍老了十几岁,从一个比张飞扬小的少年,变成了四十上下的中年人。 他却无怨无悔,继续咬着牙,还要坚持保护月影。 月影看的目瞪口呆,心里一阵失神,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如此不要命的保护自己。 她即使从没对火羽动过心,此时,也说不出的感动。 可惜,还没等她表态,火羽就再也抵挡不住了,全身生命之火熄灭,两眼一闭,倒在月影怀里的瞬间,轰的一声,四面八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火海如凶兽一般扑了上来,将火羽以及他所保护的月影一起吞没。 “张大哥!” 在给火焰吞没的最后一刻,这是月影放着含泪,声嘶力竭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张飞扬清晰的听到了,双脚一顿,登时停定下来,辨认好了方向,以极限速度,冲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赶到现场的时候,见两人都已经给火焰吞没,哪有工夫去确认两人还活着没有,赶紧一手一个,提到了半空,就头也不回的冲出了火海,翻过东边的崖壁,跃入一片山腰的湖中,给他们两个确认生死。 还好。 无论是月影,还是火羽,都只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两人的求生意志却是相当顽强,这一点,让张飞扬大是欣慰。 他差点就要内疚死了,看到两人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从怀里摸出两颗疗伤丹,给两人分别服下,然后,一手按在一人背上,注入灵气,助月影和火羽疗伤。 疗伤丹不愧是修仙者的灵药,对于修仙者的伤势恢复都迅捷无比,更何况是在治疗凡人方面了。 张飞扬又亲自给月影和火羽注入灵气帮忙疗伤,他们两个恢复的速度就更快了。 仅仅过去了一场茶的时间,两人体外和体内的伤势都已经完全康复,和正常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了。 月影和火羽也都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满含深情的看着彼此。 只是,他们的体力和精神还很萎靡。 火羽总是犯困,眼睛一睁一闭,一闭一睁,连着打哈气。 月影脸色始终在苍白和蜡黄中切换,小小年纪却憔悴的似是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妈似的,可见,刚才的危险经历,让她的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冲击。 张飞扬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停定下来,既然要救,那就必须让他们完全恢复健康才行。 他按住两人,吩咐他们不要再浪费精力了,就这样闭上眼睛休息。 月影和火羽见原来是张飞扬救了他们,自然是变成了顺从的小绵羊,听到张飞扬说什么,就做什么。 过了整整一天之后,当太阳从东边的海平面以下升到了中天的时候,张飞扬才缓缓收回了手掌,长出了一口气,擦掉一头黄豆大的汗珠,笑道:“没事了。都起来了。你们已经完全好了。” 听到这话,月影和火羽一起睁开眼睛,两人再对视的以后,脸上竟是都不约而同起了一层红云。 一抹阳光透过树林照在他们两人身上,月影明媚动人,火羽阳光成熟。 见两人竟是不经意间看对了上,张飞扬心里美滋滋的,真心替他们开始,伸手把他们的手放在了一起,想要撮合两人。 这两人却是立即回过神来,抽走了手,捏过了头,一副丑媳妇见了公公一般的神情,羞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飞扬看的哈哈大笑。 他好久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趁机侧躺下来休息,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时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飞扬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快落山了。 见火羽和月影已经手拉这手,大方的站在自己面前,一起默契的等待自己醒来,他心中一暖,微微点头,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头,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两人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登时又脸上爬上了一层红云。 月影更是没好气的白了火羽一眼,似是在撒娇一般。 火羽看的一呆,花痴一般的张开嘴,说不出话来。 张飞扬见两人已经互生了好感,多半可以互相依靠生活下去了,彻底放下心来,脸色一正,终于开始了正事,让火羽来到身边,将炼气期出去的修炼功法以口诀的形式传授给他。 火羽感激的热泪盈眶,听完以后,抱了抱拳,竟是行了一个标准的拜师礼:“师父在上。请收火羽一拜。” 张飞扬始料不及,赶紧伸手,将他拉起,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是你师父……”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另一边的月影竟是也砰地一声,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和火羽一样的拜师礼,正式向张飞扬也拜起了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月影一拜。” 这可就让张飞扬有些发懵了。 火羽拜师也就罢了,毕竟前面自己和他说好的,一定传他功法。怎么现在月影也拜师?她和火羽在刚才自己睡着的时候商量好的?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没好气的瞪了火羽一眼。 火羽吓得脸色一白,连连摇头摆手,指着月影说,不是他授意的,是月影知道了张飞扬这类修仙者的厉害,也不想再做凡人了,何况,他要修炼《炼气诀》,寿命会比月影大出一百岁,若是月影继续做凡人,他后半生就只能孤独伶仃的一人独过了,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才答应了以后给月影传功的要求。 张飞扬弄明白两人这是想要白头偕老啊,看在他们救了自己一命的情分上,加上刚才自己差点来不及挽救他们性命的愧疚上,便不再计较此事。 两人就这样成了张飞扬的徒弟。 不过,张飞扬答应了收徒,却没答应带他们出去继续闯荡,外面的修仙界有多凶险,他这个过来人,再清楚不过。 为了让月影和火羽能下半身平平安安,他在离开以前,又把曾对火羽叮嘱过的,不允许外出闯荡的事向两人再说了一遍,然后,故意脸色一沉,发出了警告。 见两人都吓得脸色一白,突然似是在面对大魔头一般,惊恐的望着自己,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恢复了笑容,取下风雷剑,注入灵气,以风剑形态,噗的一声,在西边的山林深处,劈开了一部分崖壁,给两人开出了一条隐秘的通道,才在两人感激的目光中,飘然而去,化作一阵风,消失不见。 在他离开以前,火羽和月影打算在山谷中住下来,这两人执意要让张飞扬给山谷取个新的名字,好留作纪念。 张飞扬本来是拒绝的,但推脱了两次,还是拗不过两人,给山谷改成了幽人谷。 他不知道,这一改,从此之后,幽人谷在吴国名声大噪。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距离张飞扬与两位徒弟离别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张飞扬却躺在一张木床上,始终无法入眠。 他一手枕在后头,一手放在半空,手里正那张从屈万身上搜到的纸片。 张飞扬对着已经打开的纸片越看越出神,心中思潮翻转,有困惑,有弥漫,也有兴奋与失望,喃喃自语个不停:“通灵木是个什么东西?如果能找到通灵木再加上我手里的百年妖丹的话,就可以练成强气丹。而强气丹可以直接让我体内的灵气成倍提升,帮我成为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 第八十五章 亲眼所见 这一晚的琢磨下来,张飞扬却是并无任何的进展。 第二日,起来以后,走出客栈的时候,他把纸片小心翼翼藏好,选择先赶回天残观一躺,看看他离开以后,巧姐和古晴雪有没有遭到不测。 没人屈万的威胁,再返回天残观的时候,张飞扬顺利了许多。 一路上,他翻山过河,也无任何的阻拦,回到天残观的时候,铁堡的守卫见到他甚至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认出他是谈梦的徒弟,就放行让他进来了。 张飞扬赶回原来的住处,推开大门一看,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似是早已无人居住多日,桌子上挤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心中一沉,登时预感到不妙,去外面找了一位天残观的弟子询问巧姐和古晴雪的情况。 那弟子和张飞扬不是太熟,一开始反应冷淡,一副敷衍人的态度,但听张飞扬自称是谈梦的徒弟,才想起张飞扬拜师之事,略一回忆,笑着指向了东北方向的另一座更大的宅院,笑道:“哦。你说那两个女人啊。她们已经搬到谈长老家里去了。就是那里。” 听巧姐和古晴雪两人没事,张飞扬担忧的心终于平稳的放落下来,松了一口气,对眼前之人道了声谢,就顺着对方所指,去了谈梦的宅院。 和张飞扬现在所住的地方相比,谈梦家的规模大了许多,有张飞扬所住的宅院四五倍大,里面是一个典型的三合院,三个宅院交汇的空地更是足有两个宅院那么大,正是平时谈梦自己修炼和指点门下弟子的时候用的。 张飞扬刚到门口,就给一个12岁的小丫头拦在了了门外。 此丫头长得可爱美丽,对人的态度却是冷冰冰的,见张飞扬过来,似是高大的守卫一般,唰的一下,亮出了一把剑形法宝挡住了张飞扬,并绷着脸,询问张飞扬的姓名和来意。 张飞扬想,反正现在天残观对自己有敌意的两个人已经除掉,谈梦又是自己的师父,就算这师父不是什么好人,至少有这层师徒的身份在,对方总不应该会害自己吧。 何况,这谈梦要是真害自己的话,干嘛要把巧姐和古晴雪接到她的住处来呢? 这不是显然为了替自己保护巧姐和古晴雪嘛。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了,报上了性命,和来看巧姐与古晴雪的来意,顺便要拜会一下师父谈梦。 少女却是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让他在门口等一会,然后,头也不回的奔进了院子里去了。 张飞扬在门外抱着双肩耐心等待。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少女重新出来了。 再见张飞扬,她脸色一变,刚才那种冷冰冰的敌意消失不见,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上前一把就拉住了张飞扬的手,笑眯眯的拉着张飞扬往院子里走去。 “原来是张师兄啊。我是师父刚刚收了三天的徒弟。你可以叫我小师妹。巧师姐和古师姐正在里面和师父一起喝茶闲谈呢。她们正好聊到了你,没想到你就回来了。快跟我进去见师父吧。” 张飞扬笑着点点头,脚步越来越轻快。 此时,院落的中心区域,在一个广阔的青石平台边,三个美艳绝伦的女人正围坐在一张圆形的石桌前,闲聊着。 其中一人落落大方,眉眼间成熟妩媚,穿着一身黄衣,她笑的眉飞色舞,激动的满脸红云,一副似是收获了什么宝贝一般,嘴都合不拢了,一直在对左手边的一位女子拱手道谢。 “谢谢师父。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把修为提升到炼气期后期了。师父真是厉害,这么快竟然就让我突破了瓶颈。我巧云能遇到师父你,真是太走运了。弟子敬师父一杯。” 此人正是巧姐。 她素手一抬,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送到了左手边的女子面前,站起身来,一拜倒地,发自内心的恭敬与感激。 对面的女人微微一笑,人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只能算是巧姐的姐姐,但举手抬足间却有一股长着的威严气势,站起身来,接住了那杯茶一饮而尽,爽快的似是男人一般。 此人论相貌根本不逊色于巧姐与身边的古晴雪,正是张飞扬的师父谈梦。 她喝完了茶就拉着巧姐坐下,一边轻轻拍打巧姐的手,一边笑着解释,此番巧姐能突破,和她的帮助关系不大,都是巧姐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导致的。 巧姐听了谈梦谦虚的回话,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信以为真,对谈梦更是恭敬,连连摇头否认,又要给谈梦敬茶。 谈梦淡淡笑着,正要巧姐再说几句,但见一边的古晴雪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失落的样子尽显无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安慰起来。 “小雪。你不要太过着急。这一次师父我的药草不够了。所以,才没办法帮你冲关成功。你放心。等我下一次收集够了药草,一定帮你的境界也提升到炼气期后期。这个我可以打包票。” 古晴雪唉声叹气正是为了此事,听新的师父居然如此慷慨,愿意再试着帮自己冲关一次,而不是在一次失败以后,就从此不管自己。 这得需要浪费多少的药草,没有人比过去身为火狐宗六部采药部部长的古晴雪更了解的了。 她自然心中一暖,感激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只觉得谈梦比自己亲娘还亲,哪还会不乐意的,登时展颜一笑,和刚才的巧姐一样,双手一拜,对谈梦恭恭敬敬说了声“谢谢”,然后,也给谈梦敬了一杯茶。 谈梦笑着一饮而尽。 就这样,三人间的气氛登时如雨过天晴一般,恢复了轻松。 张飞扬过来的时候,见到的正是她们三人谈完了此事以后的状态。 他可没参与刚才的讨论,见巧姐和古晴雪居然与谈梦聊的仿佛是亲人一般亲近,放下心来,大步流星来到谈梦面前,抱了抱拳,正要解释为什么这一次隔了这么久才回来,手却还没来得及从取要上交的百年妖丹,见到了他回来的谈梦,已经笑着把他拉到了一边坐下,与其余两女继续聊起了各种有趣的生活琐事。 但张飞扬可不擅长这些。 何况,夹在三个女人之间,还是三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他更是没辙,自然是别人说一句,他就附和一句,别人问一下,他就点个头,到了最后,等于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过,这一次谈话,倒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张飞扬还是稍稍记住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来,谈梦早就看太叔安不爽了,太叔安曾在谈梦面前诬陷过自己。 可惜,谈梦根本就不相信,反而一针见血的点出了太叔安的漏洞,对太叔安进行了剁手的处罚。 这也成为了太叔安为什么会更恨自己的处罚。 后来,谈梦回来以后,因为在外面的支援作战时,获得了很大的战果,非但成功将那名陷入危险的长老救了回来,还得到了不少珍惜的药草。 她回来的时候,自然是兴高采烈了。 所以,在她知道了太叔安死在了天残观以后,根本也没去追究是谁动的手,反倒是知道了张飞扬这个徒弟莫名其妙失踪以后,出于对张飞扬的关心,将巧姐和古晴雪接到了自己的家里居住。 就这样一来二去,她和两人熟了以后,发现无论是巧姐还是古晴雪都是修炼的好苗子,这才起了收徒的念头,并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这两个新徒弟。 于是,她就拿出了一部分从外面带回来的珍贵药草,炼制了一颗丹药,成功帮助巧姐把修为提升到了炼气期后期。 至于古晴雪,在见到了巧姐修为提升以后,自然也充满了羡慕,想要获得一样的待遇。 谈梦又岂会看不出来? 她自然也不会偏袒谁,当着巧姐的面,也给古晴雪炼制了一颗同样的丹药。 可惜,或许是药草不够的关系,这一次炼制出来的丹药质量出了一点问题。 古晴雪服用下去以后,闭关了三天,也没有和巧姐一样成功冲破瓶颈,成为炼气期后期修士。 这才有了张飞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 没想到自己这个师父天谈梦对徒弟还如此之好,真是看不出来,她怎么会待在天残观这样手段残忍冷血无情的修仙门派里面。 张飞扬听完了事情的大概以后,心里对这件事产生了一丝质疑。 就在这时,谈梦见他要离开,突然拉着了他的手,笑着邀请他去屋子里吃饭。 张飞扬自然一口拒绝。 刚才他陪着三女喝茶就已经头痛的不行,要是再陪三个女人吃饭,岂不是又要受罪? 他后退一步,假装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拜了一拜,谢绝道:“不了。师父。我刚刚回来还没多久,有些累了。我先回去睡了,就不陪你们了。你们三个好好吃吧。” 谈梦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好吧。是我这个做师父的考虑不周。” 张飞扬如获大赦,感激的又拜了一拜,正要溜之大吉。 突然间,外面竟是狼狈的跑过来了一个修士。 此人灰头土脸,风尘仆仆,衣服上还挂着几片树叶,显然是刚刚从极远的地方一路狼狈的溃逃回来的。 他看到了张飞扬,吓得微微一颤,砰地一声,登时跪倒下来,一副始料不及的样子,但见旁边的谈梦,立即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着张飞扬,向谈梦诬告起来。 “谈长老!你要替我们做主啊!屈万死了,太叔安也死了。我可是亲眼所见啊。都是张飞扬这小子杀的。他肯定投敌做了火狐宗的内奸,早已不是我们的间谍了。我们所有追杀他的兄弟都死了,只有我一个活着逃了回来。我是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请你杀了他,让我们死去的兄弟安息啊。” 原来,此人竟是在蝴蝶谷峰顶一战时,逃过了一截,以装死骗过了张飞扬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他回来以后,仗着天残观内禁止同门互相残杀的规矩,想向其他长老告张飞扬一状。 可惜,那些长老都还在外面未归,此时,天残观里只有谈梦在场,他自然只能硬着头皮找谈梦告状了。 因为,他还想以后继续在天残观立足下去,既然如此,那要是不能扳倒张飞扬,总会给张飞扬认出来,一旦给张飞扬认出来,那他可就完了。 他这才想到了恶人先告状的法子。 至于要如何让谈梦相信,他倒也不担心。 毕竟和当初太叔安的诬告不同,太叔安是完全扭曲事实,而他则选择忽略过程,直接说结果,反正张飞扬杀了太叔安,又杀了屈万的事情,都是事实,他自认不会给谈梦识破。 第八十六章 失踪 可惜,他却忽略了一件事,环境。 当日,谈梦会和太叔安讲理,纯粹是考虑到大厅内的观众太多,还有一些和她地位相当的长老在身边,若是强行护短,不讲道理,即便无人敢反对,她在天残观的形象也要受损。 但现在不同了啊。 整个天残观里的长老就只有她一个。 何况,谈梦的身边除了张飞扬,巧姐和古晴雪之外,再无别人。 张飞扬三人又都是她一人名下的徒弟。 在这种情况下,还需要顾及什么形象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张飞扬才刚刚意识到不妙,想要解释,却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到谈梦突然冷冷一笑,素手抬起,在那名天残观弟子头上一拍,噗的一声响,那弟子登时脑门爆开,喷出一大摊鲜血,惨死在他面前。 “哼!我的徒弟也是你敢胡乱诬告的?找死!” 巧姐和古晴雪吓得面面相觑,脸色发白,都不敢说话。 张飞扬也心中大惊,没想到谈梦竟是如此狠辣的角色,看来她果然还是和天残观的相性一致的,刚才的亲切只是假象罢了。 想到这里,他登时清醒了许多,不再有对谈梦什么事情都坦白的心思了。 谈梦却是对此似是习以为常一般,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染血的手,然后,叫来了仆人,让人帮忙把尸体运送出去填埋掉,就恢复了亲切的笑容,拉着巧姐和古晴雪一起进了三合院里正北方向的一间屋子里去了。 至于张飞扬,谈梦可没有继续再挽留的意思,就放任张飞扬回去了。 毕竟,张飞扬明确表示疲劳,想要休息,她还没记性那么差。 当晚,为了庆祝巧姐的修为成功达到炼气期后期,谈梦在自己家里召开了一场丰盛的宴会。 她亲自下厨给古晴雪和巧姐做了很多精致的小菜,还取出了珍藏百年的女儿红,与两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场晚宴。 古晴雪是一个人回隔壁那间小屋休息的。 而巧姐,却是喝的太多了,当晚留在了谈梦的家里。 第二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天残观的铁堡中的时候,张飞扬就早早起了床,敲开了古晴雪的门。 “师兄。天还没大亮,你这么早过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古晴雪冰雪聪明,虽然过去在火狐宗的时候对张飞扬有些冷淡,但现在重新拜了师,又是资历在张飞扬之后,自然对他温和的许多,即便给张飞扬在睡梦中吵醒,也不生气,反而对张飞扬的来意充满了好奇。 此时,古晴雪起来匆忙,只穿着睡衣,白玉般的臂膀在张飞扬面前展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是美丽动人,似是一尊白玉雕像一般,让张飞扬看的脸上一阵发热。 但他还是保持着清醒,红着脸,郑重的问道:“师妹。我可以进去吗?” 古晴雪见他脸上突然起了红晕,这才察觉到不妙,低头一看,俏脸一红,呀的一声,赶紧把大门给关上了。 过了片刻,等终于换好了衣服,穿上了一身红色的宫裝,她才重新打开了门,红着脸,尴尬的将张飞扬迎了进来。 古晴雪的屋子里大部分的陈设都很简单朴素,唯有西边墙边的一侧书架上,却是放满了各种古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张飞扬好奇的走过去,随手拿下几本书翻了几页,见都是各种药材的详细介绍,微微一笑,把书本放了回去,坐在一张方木红桌子边,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来意:“师妹。你知道通灵木吗?” “知道。通灵木是很有名的药材。师兄,你要找它干嘛?”古晴雪先是一惊,显然没料到张飞扬怎么突然对药草感兴趣了,但随即反应过来,肯定的点点头,回道。 张飞扬来此之前,其实也没报什么太大的期望,毕竟他对在采药方面完全是个外行,通灵木是不是药草,他都无法确定,自然也就不可能会期望古晴雪一定会认得通灵木了。 没想到,古晴雪还真的知道。 见古晴雪点头,他就兴奋的笑了出来,把古晴雪的问题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迫不及待的发出了追问:“师妹。那你知道通灵木在什么地方有吗?” 古晴雪还是第一次看到张飞扬如此渴望的眼神,心里更是好奇了,自然不可能白白告诉张飞燕答案,于是,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大有一番“要是你不解开我心里的疑问,我就不告诉你。”的架势。 同样的问题听了两遍,要是再当成耳旁风,张飞扬哪也太迟钝了。 他自然明白古晴雪的好奇心是必须满足的,反正这强气丹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毕竟,想要炼制成功的话,出了通灵木是必备材料,更关键的是,还需要一颗百年妖丹。 而这个东西,张飞扬自信,古晴雪绝对不可能有。 既然是这样,那告诉古晴雪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何况,他和古晴雪做了两次同门,虽然关系还不至于到达感情深厚的程度,只至少也有两派的同门情谊在嘛。 想到这里,张飞扬神秘一笑,也不解释,伸手入怀,就把屈万的那张纸片掏了出来,扔给了古晴雪。 古晴雪天生喜好研究药草,这也是她为什么进了火狐宗以后,能在采药方面有长足进步的原因之一。 眼下,见张飞扬扔来了纸片,她接住以后,打开一看,认出竟是一张丹方,上面的炼制药材里,清晰写着主要是百年妖丹和通灵木,就立即兴奋的眼睛都看直了。 当目光顺着丹方继续往下挪,把强气丹的效果看明白以后,她更是兴奋的差点叫出声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似是她已经炼制成功了强气丹,马上就能服用一般。 可惜,这样的快乐自然是短暂的。 古晴雪看完了丹方以后,发现里面竟是明确写明,无法用其他材料代替百年妖丹和通灵木来搭配着其他辅药炼制丹药,刚刚在心里升起的所有热情与激动自然一瞬间都退了下去,连眉眼间也有浮现出了一丝得而复失的惆怅。 张飞扬看她突然失落的低下了头,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安慰。 古晴雪把丹方还给了张飞扬,问道:“师兄。你莫不是想要制作这强气丹?” 张飞扬笑着点点头。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要是隐瞒了,反而会让古晴雪多想,影响沟通。 果然。 一见张飞扬的表情,古晴雪就笑了,摊了摊手,道:“师兄。可是,只找到通灵木没用啊。没百年妖丹的话,还是炼制不出来。其他辅助药草倒是很容易买到。” “没关系。百年妖丹可遇不可求。能不能遇到再说。总之,我想先弄到通灵木。这样,万一我踩了狗屎运,不就可以炼制了吗?”张飞扬打趣的回道。 古晴雪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将自己对通灵木的了解,如实转告。 原来,这通灵木模样酷似人形,而且,还是活物,就和千年人参差不多,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大树。 如果没什么厉害的手段的话,即便是能远远的看到通灵木,也抓不到它。 其次,通灵木在一片名叫黑暗森林的地方。 那里自然有妖兽群居。 但最麻烦的却还不是妖兽,而是光线。 在黑暗森林里面,常年都是一片漆黑,如果不用火把的话,是很容易迷路的。 这些就是她对通灵木的所有认识了。 张飞扬听完,心里有了个大概,连忙询问了一下黑暗森林的位置。 古晴雪也一起说了。 张飞扬听完,感激的点点头,拜了一拜,就向她辞行,表示要离开天残观一段时日。 古晴雪自然不用问,也知道张飞扬要去做什么,除了去找通灵木,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吗?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说了点关心的话,就让张飞扬离开了。 张飞扬回到了住处以后,本想立即离开,但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古晴雪说的黑暗森林容易迷路的事情,考虑了再三,还是多留了一天,去仓库准备了一大包的干粮,才在第二天清晨时分,准备要离开。 此时,他却才刚起床,还没开门,屋外却是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听声音似是还很焦急。 张飞扬登时好奇起来。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天还没大亮,就急着要找自己? 他打开了门,一张熟悉的俏脸出现了眼前,竟是昨日才和他刚刚话别的古晴雪。 张飞扬她看的神情与昨日仿佛换了一个人,紧张的秀眉紧蹙,脸色发白,心中一惊,本能的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赶紧将她迎了进来,然后,出去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后面没人跟随,才把大门关上,还上了锁,把古晴雪请到了桌子边坐下,询问她的来意。 “师妹。你怎么了?昨天我看你气色还很不错。怎么才过了一天而已,你就变得如此紧张不安?发生了什么事吗?” 古晴雪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把紧紧握住张飞扬的手,压低了声音,颤抖着说道:“师兄。不好了。我发现,巧姐不见了。” 张飞扬给她突然这么一握,本来脸上一红,还有些不好意思,想入非非,但感觉她的手冷的仿佛是一块玄冰一般,登时就清醒过来,认真的望着古晴雪,用眼神确认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开玩笑。 古晴雪给他这么一望,毫无回避的意思,竟是与他一眨不眨的对视,眉眼间的担忧不安与紧张一览无余。 张飞扬感觉她的手竟也紧张的颤抖起来,登时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也陷入了紧张,舒展的眉头皱起,疑惑的问道:“师妹。巧姐是个大活人。她的修为更是达到了炼气期后期。在整个天残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你是不是弄错了?” 第八十七章 金阳草 古晴雪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不会的。她真的是不见了。我已经去她房间找过了。她人不在。昨天在吃饭的时候,我和她本来明明约好了今天来我家的。她刚刚晋升为炼气期后期修士,我想让她好好指导我一下的。但人却不见了。” 张飞扬听她反复提及“不见了”,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却是始终无法确定巧姐是不是真不见了,但看古晴雪紧张的样子,她又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考虑了一下,张飞扬轻轻拍拍古晴雪的肩膀,让她留在自己这里休息一下,然后,独自离开的房间,去打探一下情况。 古晴雪见张飞扬愿意帮忙,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点点头,目送张飞扬离开。 张飞扬到了外面,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前往巧姐的房间看看。 因为,他想知道古晴雪说的事情到底是有几分真。 如果巧姐的房间里,巧姐已经把衣服或者被子整理好了,那多半是巧姐有什么事外出了。 那就应该是古晴雪过于敏感,这不算什么大事情。 到时候,自己再去问问师父谈梦,肯定就能知道巧姐的去向。 但若是相反。 巧姐的屋子里一片混乱,被子没叠,或是茶还没喝完,出现这种明显是人出于意外才离开的房间,那巧姐的消失可就有八九分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抱着最好不好是后者的心态,加快脚步,来到了谈梦家的三合院前。 刚到门口,见那个看门的少女又已站在门口,他突然心中一动,笑眯眯的走了上去,主动向少女询问了起来。 “小妹妹。我问你一件事。你认识这院子里的巧云,巧姐吗?” 经过昨天的事,这少女早已认识了张飞扬,再见张飞扬,自然不会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 她笑着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似是和张飞扬很熟络亲近一般,竟是蹦跳了一下,一把就勾住了张飞扬的手腕,撒娇一样的说道:“师兄。早啊。巧云姐姐,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嘛。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对啊。不然我找你吗?”张飞扬笑着摸摸她的头,翻了个白眼,道。 少女咯咯一笑,脸上一红,突然把头一扭,似是显得很不满,哼了一声,道:“谁要你来看我。师兄。你长的那么普通,我才不要你找我呢。我只喜欢帅气的男孩子。师兄你还是太差了。” 见她天真可爱的样子,张飞扬压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继续和她询问巧姐的事情。 “你放心。师兄我有自知之明。绝不会打你主意的。对了。我刚听说巧姐出去了,有这回事吗?” 少女摇摇头,道:“没有啊。巧姐一直在房间里啊。要我带你过去吗?” 张飞扬微微一愣,难道古晴雪在骗自己? 但表面上,他却还是保持着笑容,摇了摇头,夸了少女几句话以后,就进入了三合院,去了少女说指定的巧姐住处去了。 巧姐的住处在东边,张飞扬穿过中间的巨大广场,就能看到。 此时,院落前的大门紧闭着,张飞扬轻轻一推,大门居然立即就打开了。 原来大门根本没锁,只是随意的带上了,看上去像是锁了门一般。 这可就让张飞扬有些好奇了。 若是巧姐真的还住在院落里面,怎么院子的大门也不关呢? 他摇了摇头,暂时心里一团迷雾,什么也弄不清楚,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这座院落不大,张飞扬穿过了一座假山,再过了一座小桥就到了一所木质的小平房前。 这平房也是只有一扇大门,依旧紧闭着。 张飞扬到了门前,本想敲门,喊上一下,但刚才的经验让他刻意往门锁上瞟了一眼。 果然。 得到了一样的结果。 这扇大门依旧没锁,只是虚掩着。 张飞扬越想越觉得奇怪。 就算巧姐真的出门的话,那她出去也应该锁门吧?但门口的少女又说巧姐没出门。既然没出门,那院落里的门不关,这屋子里的大门总要关一下吧? 连续两扇大门都不关。 为什么呢? 张飞扬登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带着疑惑,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就是大厅了,与谈梦还有古晴雪所在的房间没什么分别,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各种茶具以及一些书籍。 桌子两边放着几张靠墙的椅子。 墙上还挂着一幅普通的山水画。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其他了。 但屋子里的一扇虚掩着的大门,却瞬间吸引了张飞扬的注意。 那扇大门位于屋子的西北方向。 张飞扬把其他没门的屋子检查了一下,确定那应该是巧姐的闺房。 但就在他要过去看看闺房里面有什么的时候,那虚掩的大门却是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了一个30岁左右,风姿不减少女的青年女子,竟是谈梦,让张飞扬大吃一惊,心思如海一般翻转。 谈梦既然已经把这里让给了巧姐居住,那么她来巧姐的房间干什么?还是闺房?还虚掩着门。 可惜,目前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张飞扬思来想去依旧没什么结果,还有些头脑空白,微微发呆。 就在这时,谈梦已经注意到了张飞扬,顿了一顿,差点没把手里的扫帚给扔掉。 她稳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恢复了平时的成熟与妩媚,冲着张飞扬微微一笑,询问起来:“张飞扬。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女弟子休息的地方。你是不是对巧师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啊?” 张飞扬哪会想过还没发问,自己先给对方将了一军,登时有些慌乱,脸上一红,又是摇头又是摇手,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让谈梦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见谈梦也笑够了闺房的门依旧虚掩着,里面却是安安静静,始终没有人出来的迹象,张飞扬才清醒过来,出于对巧姐的担忧以及心中的疑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一句话也不说,就当着谈梦的面,推开了大门,往里瞧去,想看看巧姐是不是在里面。 果然。 里面没人。 只有一片粉红色笼罩下的女人闺房物品,颜值啊,铜镜啊,还有纱帐等等。 谈梦哪会想到张飞扬敢当着她的面去开门,挂满了笑容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揪住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然后,素手一抬,关上了闺房大门,柳眉倒竖,对张飞扬不满的训斥起来,似是自己的闺房给张飞扬闯了一般。 “张飞扬!你真大胆!女弟子的闺房也敢闯?还挡着我的面?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飞扬对她的呵斥却是毫不在意。 他只在意巧姐为什么不在里面,与门口的少女所说完全不符。 “师父。巧姐人呢?” 此时,谈梦本已恼羞成怒,听张飞扬这么一问,却是火气小了许多,竟出淡淡一笑,指了指外头,称巧姐出去了。 但这显然是假的。 如果巧姐真的出去了,为什么外面站岗的少女会不知道? 张飞扬登时就听出了一些问题,要继续追问。 谈梦却似是猜出了他的心思一般,突然说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对了。张飞扬。师父我正好找你有事。刚才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听着。我现在需要你去帮我找一些金阳草回来。这件事很重要,金阳草的位置就在……” 张飞扬可不是傻子,虽然无法确定谈梦突然提起这件事的动机是什么,但巧姐不在这里就已经很可疑了,自己却会在这里碰上谈梦,就更可疑了。 何况,他亲眼看到谈梦从巧姐的闺房里出来的,即便谈梦手里拿着扫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打扫卫生,但这件事还是让他很在意。 所以,在听完了巧姐委派的新任务以及金阳草的事情以后,他还是始终记着最关心的事,问了谈梦一个新的问题:“师父。巧姐出去的话,那你怎么在她闺房里?” 此话一出,谈梦显然是毫无准备,竟是愣了一愣,一时陷入了沉默,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但她反应的倒很快,只过了两次呼吸时间,就微微一笑,恢复了自然,将手里的扫帚给张飞扬展示了一下,说是来帮巧姐打扫房间的。 张飞扬追问巧姐到底出去干什么。 谈梦就以秘密任务不能说为由,不让张飞扬问下去了。 张飞扬知道,看来巧姐的去向只能考自己通过别的方法调查了,从谈梦这里显然是无法深入了 因为,他并不相信谈梦说的话。 巧姐如果真的是执行谈梦的秘密任务要出去,她干嘛不去和今天约好了要见面的古晴雪先打个招呼,再离开? 反正执行秘密任务只要对任务内容保密就可以了,没必要对古晴雪保密吧。 古晴雪又不是外人? 何况,巧姐出去的时候,那门口的少女竟是一点也不知情吗?她是瞎子吗? 这显然也说不通。 想到这里,张飞恭恭敬敬拜了一拜,就要离开。 谈梦脸色一沉,登时将他叫住,让他去采集金阳草做任务。 此时,张飞扬的心思都落在了巧姐身上,对于这种采集药草的事情,自然没什么精力再去理会了,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要推脱给别人。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触怒了谈梦。 “不行!张飞扬!我告诉你。你是我徒弟。徒弟就该什么事都听师父的。其他事你都放到一边去。现在必须给我去取金阳草。” 看到谈梦突然脸色阴沉下来,额头青筋鼓起,一副女魔头咄咄逼人的样子,哪还有过去熟悉的亲切与友善,张飞扬大吃一惊,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想了一会,看来这金阳草对谈梦很重要,还是不要招惹她的话,沉默片刻,还是抱了抱拳,选择了暂时性的妥协。 “好的。我知道了。师父我……” 可惜,刚才他的反应早已让谈梦难以放心。 见张飞扬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谈梦哪会相信张飞扬妥协的回应,哼了一声,素手一抬,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子,制止了张飞扬的话,道:“别说了。你过来。服下这瓶药,为师就相信你。” 第八十八章 乱灵散 张飞扬一听到谈梦让自己服药,就本能的反感。 因为,这个场景实在太熟悉了。 他登时就想起了在火狐宗遇上的最后一个对头,宋翠芙。 只是,和谈梦的药相比,宋翠芙当时让他服下的东西要可怕的多,是一只活生生的妖虫。 但不管是药,还是妖虫,只要想想就知道,它们的用途是什么了,若是无法救治疾病,那自然只可能是毒药了。 而修士是不会生病的。 炼气期初期的修炼目的就是为了不生病。 此时,谈梦拿出的药品里的药有什么用途,张飞扬不用猜也知道,多半和宋翠芙的妖虫差不多,是为了控制别人的。 不过,毕竟谈梦曾经多次帮过自己,自己还和她有师徒之情,见谈梦拿开塞子,倒出一粒黄色的药丸放在手里,张飞扬还是抱着一丝幻想,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药?” 谈梦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坦率的给了回应。 “乱灵散。” 看来,这颗药丸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修士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灵气了,而这药居然叫乱灵散,难道是要让修士体内的灵气失去控制,发生混乱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继续追问:“师父。它的作用是什么?” “放心。吃了它,你只要乖乖听师父的话,不会有任何影响。”似是看出了张飞扬眼中的担忧,谈梦突然脸色一变,收起了刚才如女魔头一般的冰冷与狰狞,温柔一笑,安慰道。 张飞扬却是更加谨慎了,不放心的追问起来。 “师父。那我要是不听你话的话,会怎么样?” 谈梦微微一笑,突然神态变得更是亲切,似是在说什么好事一般,把手里的药丸转了一圈,解释道:“不听话的话,那师父我可就不会给你解药咯。不吃解药的话,一段时间过后,药效发作,你的灵气会彻底乱掉,再也无法自如控制,成为废人。” 张飞扬的心却是猛地一沉,凉了一大截,恨不得当场咒骂。 可惜,他根本就不敢这么做。 因为,谈梦的修为远远强过他。 如果现在反抗,那就是用鸡蛋去砸石头,除了激起一些浪花,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这种牺牲毫无必要,也不值得。 何况,他现在还有巧姐的事情要调查,希望能尽快找到巧姐的下落。 又怎么可能为了一颗药丸就和谈梦闹僵? 但要是就这样轻易的服下乱灵散,张飞扬实在觉得反感恶心,沉默了片刻,他试着开口向谈梦做出一些口头的保证,希望谈梦能把如此恐怖的乱灵散给收回去。 可惜,这样的努力毫无意义。 谈梦拿出乱灵散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必须让张飞扬服药的打算,她又怎么可能会给张飞扬任何插科打诨的机会? 对于张飞扬的挣扎,她自然是全盘摇头否决,不给张飞扬任何机会。 张飞扬遭到拒绝的次数越多,越是不甘心,越是不甘心,自然越是想要再多试试别的方法,继续和谈梦商量。 可惜,谈梦却丝毫没有和他多商量的意思。 见张飞扬唠唠叨叨,犹犹豫豫,一直在和自己打太极,突然哼了一声,脸色一沉,瞬间气质一变,又变成了女魔头架势,冷冰冰的盯住了张飞扬,发出了命令:“张飞扬!过来!我是你师父!你要是今天不吃下这可乱灵散,那就表示你有反叛之心。你想背叛我吗?” 与此同时,为了让张飞扬屈服,她还瞬将灵气引导出来,轰的一声,四周登时吹起了一阵大风,把大树和房屋都震的摇晃起来。 张飞扬刚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威压降临,就试着引导出灵气化作护盾抵抗,但这股威压来自于炼气期圆满境界,他又怎么可能抵挡的住? 坚持了片刻,张飞扬就登时压力倍增,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呼吸都困难了。 就在这时,谈梦见到他辛苦且狼狈的样子,发出了第二次命令:“张飞扬。过来。吃药!你吃还是不吃?” 这显然是最后通牒。 要是再不答应的话,恐怕小命都要不保了。 直到这时,张飞扬才彻底看清自己和谈梦之间的关系,哪是什么师徒关系,简直就是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 所谓的师徒,原来只是明面上说的好听罢了。 看来,谈梦会收自己做徒弟,只是为了关键时候,可以命令自己去做这做那,当她的狗罢了。 弄明白了这些,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心中更是不甘不愿,却也暂时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点点头,假装出一副幡然醒悟,贪生怕死的样子,砰地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向谈梦求饶起来。 “师父。我错了。你收了你的威压吧。弟子要支持不住了。我这就过来吃药。” 见张飞扬终于服软,看清了形势,谈梦点头一笑,登时收起威压,从女魔头的样子恢复成了原来那个亲切慈祥的师父,走了两步,亲自拉起张飞扬,帮他拍落身上的尘土,还关心了两句,然后,才把乱灵散交给了张飞扬。 经过刚才的较量,张飞扬自然不敢再有任何的不满,似是得到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仙丹一般,对谈梦感激的眉开眼笑,吞下乱灵散以后,还连声道谢,又拜了好几拜,做出一副已经完全给谈梦驯服了的样子。 至于,巧姐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暂时没什么心思去管了。只有等去找来了金阳草,并解了自己的乱灵散之毒,再想办法去打探一二了。 接下来两人间的气氛和谐了不少。 谈梦又和张飞扬说了一会话,并带张飞扬回自己家里,请张飞扬吃了一顿饭,还亲自下了厨,似是她真的是张飞扬的亲人一般。 张飞扬表面上吃的相当尽兴,其实这顿饭索然无味,从谈梦家里出来的时候,他都记不得什么味道,要不是肚子已经给撑的满满的,甚至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在吃饭了。 当晚,他还想回到自己的住处去和古晴雪说一下要出门的事情,但遭到了谈梦的拒绝。 谈梦要求他吃完了饭,当天晚上就立即赶去向阳山。 因为,那里距离天残观所在的东岭岛有些遥远,去的越早,回来的也就越早。 为了帮助古晴雪的修为能尽快的提升到炼气期后期,她炼制丹药的材料中,最缺的就是金阳草。 张飞扬自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经历了刚才给强逼着吞服毒药这件事,他已经对谈梦毫无任何的情谊留恋,虽然依旧照着谈梦的意思,当天晚上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天残观,前往西南方向的向阳山,但心里已经开始做另外的打算了。 至少,在回来上交了金阳草以后,他是绝对不会再留在天残观了,一旦服下了解药,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带着古晴雪和巧姐一起逃出去。 向阳山,位于东岭岛的西南方向。 两地相隔有数千里,张飞扬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才看到整座大山的全貌。 果然是名副其实。 整座山脉高数百丈,巍峨陡峭,山体开阔,远远看去,竟似一张模糊的人脸一般,正对着东方,迎接太阳的升起。 向阳山里的植物也全部聚拢在向阳的那一面,背光的西边,寸草不生,死气沉沉,似是一片焦土。 根据谈梦的讲述,向阳山上最有名的草药就是金阳草,数量不对,却是珍贵的很,在炼制各种丹药的时候,能有让丹药效果提升数倍的效果。 金阳草的样子也很好辨认,与普通药草区别甚大,它本体的每一根草叶中段都会有一个明显的鼓起,一眼看去,就似是一根草叶上长出了一个太阳一般。 金阳草的色泽还鲜艳美丽,与黄金一样。 只要听过别人的描述,就绝对不会认错。 张飞扬来到向阳山以后,就顾不得休息,一头钻了进去,从山脚开始,一路往山腰的方向寻找目标金阳草。 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他于是把范围转移到了山腰到山顶的区域。 但从上午一直寻到了下午黄昏时分,整座山上竟是仍旧没有一棵金阳草。 这可就实在太奇怪了。 “不对啊。谈梦说金阳草虽然炼丹的时候效果很好,是很多修仙门派的首选,但是,整个吴国的修仙门派现在都和天残观作战都来不及呢。哪有工夫来这种地方采药啊?” 张飞扬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一口气加班加点的寻找,又从傍晚忙碌到了深夜,直到四面八方实在黑的伸手也看不见五指了,才停定下来,一面躺在地上休息,一面疑惑的喃喃自语起来。 可惜,经过了整整一夜的思考,他还是毫无头绪。 就这样,他又找了一天,依旧毫无所获的时候,正要离开,去其他的地方碰碰运气,说不定金阳草在其他地方有呢? 突然间,远处一个上山砍柴的山民见到了他,却是兴奋的跑了过来,似是对张飞扬这样前来寻找金阳草却无果的修仙者见多了,竟是拍拍张飞扬的肩膀,和他自来熟的闲聊了起来。 “哈哈。年轻人,你是来找金阳草的吧?” 这山民40来岁,长得慈眉善目,留着一撮小胡子,他捋了捋胡子,微笑着问道。 张飞扬心中一惊,没想到一眼就给对方看穿了来意,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还以为对方是修仙者,摆出警惕的姿势。 但见对方举手抬间只是普通樵夫的气质,他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笑,恢复了轻松,点着头,向对方真诚的讨教起来:“是啊。大叔。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金阳草的啊?难道最近来找金阳草的人很多吗?” 第八十九章 金山 那山民微微一笑,把斧头往地上一插,枕在一条胳膊上,回忆了一下,给张飞扬详细的解释起来:“哦。最近啊……” 原来,就在一个多月以前,也不知道是谁知道了这里大量出产金阳草,来了一大批人采摘。 这些人的打扮都和张飞扬差不多,清一色的道袍装扮,其中为首之人就是一个叫金山的人。 当时,这金山一伙就向这山民特地打探了一番,还给了他一些金银。 然后,整座山上的金阳草就给金山一伙给采集光了。 张飞扬恍然大悟,但却暂时还不知道这金山一伙的修为如何,于是,继续试着追问了两句:“大叔。那你知道那些人的身法怎么样?” “什么身法?你是说他们采药的速度吗?” “就是说,他们是不是身轻如燕,可以踏水而行,踩着崖壁如履平地一般往山顶直走?” “没有啊。你说的那些人都是修仙者吧?他们可没那个本事,就是和我们凡人一样老老实实的采药而已。” 听到山民这样的答案,张飞扬心里对金山这伙人有了精确的判断。 看来,那个金山和他的同伙恐怕修为只有炼气期初期。 因为,有炼气期后期的话,是不可能明明可以轻松的在山脉间穿梭而不用,选用和凡人一样的方法采药的。 想到这里,再回忆起谈梦让他来采集金阳草的目的,以及这金阳草实际能提升修士灵气的功效,张飞扬登时就明白了,多半是这个叫金山的人,修为到了炼气期初期以后,已经无法突破到更高级的后期,才想着通过炼丹的方法来强行突破瓶颈,达到后期。 这种方法就像是谈梦对巧姐用的方法一样。 既然目标已经从金阳草变成了去找金山,那接下来就是地点了。 张飞扬向山民大叔发出了新的追问。 “大叔。那你知道金山一伙住在哪里吗?还是说他们是外地来的?” 这山民大叔倒也实诚,知不无言言无不尽,张飞扬一问,巧姐点头一笑,把金山一伙的具体位置给说了出来,让张飞扬眉开眼笑。 “当然知道啦。金山他们不是外来的。以前就住在距离向阳山不远的南边,是一座差不多的大山里。那座山叫向阴山,山体的样子和向阳山一样,只想山峰正面的朝向是和向阳山是反的。” 张飞扬感激的抱拳道谢,又和他闲聊了两句,就离开了,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照,唰的一下,仿佛一阵风,消失在那山民的面前。 直到这时,那山民才回过神来,惊的目瞪口呆,始终难以详细刚才居然和一个修仙者在闲聊。 他当天回家就兴冲冲的把这件事给老婆和孩子说了出来,还表现的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家里人和附近的村民都羡慕不已。 向阴山和向阳山虽然只是名字不同,两座山峰的样子也差不多,都是酷似一张人脸的朝向,但同样是两张脸,神态却是全然不同。 向阳山的山峰脸积极向上,抬头看天,一副浑身正气凛然的样子,向阴山的山峰脸却是低着头,目视着地面,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让张飞扬只看了一样,就心里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两座山峰的地域也相差极大,虽然同名,向阳山却是地域辽阔,一副气吞山河的大胸襟派头,向阴山却是地小山矮,连水也稀,一副小肚鸡肠的小人气象。 不过,对于张飞扬来说,这向阴山小却也有相应的好处。 越小的地方,找人也就越方便。 因为,整座山体其实也没几里,自然寻找起来,会省时省力不少。 果然。 张飞扬从进山,到在向阴山展开地毯式的寻找,再到最后成功找到金山一伙所在的洞窟,加在一起,也没超过一顿饭的工夫。 此时,张飞扬面前七八丈外的一座洞窟内,灯火通明,笑声不断,各种碰杯与兴奋的叫喊声不绝于耳,似是在庆祝什么。 “恭喜老大。贺喜老大。有了这么多金阳草,你一定能突破瓶颈成为炼气期后期修士。” “是啊。是啊。听说炼气期后期修士可是相当强大的。可以徒步攀爬岩壁,踏水而行,还可以身轻如燕等等,甚至好像还可以刀枪不入啊。想想都觉得厉害啊。” 张飞扬摸了进去。 洞窟里倒没什么七绕八拐的小路,进去以后,就是一条十几步的直道,尽头就是一个十几丈的大厅,大厅中心放了一张大方桌子。 此时,桌子的四周围满了人,差不多有十几个人,正在举杯痛饮。 这些人各个衣着彪悍,长得五大三粗,不论男女,一看就是典型的山贼装扮。 看他们笑起来都是一副狰狞可怖的样子,眼里的杀机暴露无遗,张飞扬就知道,这些人恐怕平时没少干坏事。 估计,他们来会放过那个山民,真是那山民走运的关系。 在这群人中,其中一个留着一头金发的男人最为显然,他长相平常,却是个子是所有人里最矮小的。 但显然,从四周所有大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以这位马首是瞻。 金山难道就是这个长得金发的男人吗? 张飞扬好奇的从直道内走进大厅,目光如刀一般看向金发男人,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位,可是金山兄弟?” 他来的实在太快,太悄无声息了,以至于大厅内的众人竟然毫无察觉,等到张飞扬现身的时候,所有人登时都大吃一惊,停住了喝酒的动作,笑容僵硬的回头,看向了张飞扬。 那个金发男人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和其他人的惊讶相比,他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反应,似是张飞扬在他眼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对他毫无影响,随时可以一脚踩死,根本不用搭理的蝼蚁。 见了张飞扬投来的目光,他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反应,只是给了身边一个胖子试了一个眼神,就继续笑着和其余人喝起酒来,重新让戛然而止的热闹气氛得以恢复。 而那胖子却是一脸横肉,对着张飞扬兴奋的直搓手,刚到张飞扬面前,也不说什么,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就是势大力沉的一刀,竟是要深深活劈了张飞扬这个入侵者。 但张飞扬早已是炼气期后期的修士,面对凡人的一刀,自然连理都懒得理睬,只是把灵气引导出来,化作了护罩,保护好了全身,就四平八稳的走向了大厅的中央。 “当”的一声响。 这一刀下去,稳稳落在张飞扬头顶,张飞扬毫无影响,这把刀却似是砍在了铁板上一般,咔的一声,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断了。 见到这情景,所有大厅内还在喝酒大喊大笑的山贼们都一个个傻了眼,和持刀砍张飞扬的胖子一样,吓得脸色发白,登时就明白了张飞扬是炼气期后期的大修士,哪还敢有一丝反抗念头,竟是连手里身边的兵器和他们的老大也都不要了,四散而逃,转眼间,从张飞扬身边溜了干净。 金山即便竭力制止,希望能留下几人,与张飞扬拼上一拼,却是毫无作用。 眼看着部下一个个的逃走,他本就已经变白的脸色登时越来越白,到了最后,见最后一个心腹竟是也狠心弃他而去,他心中一沉,哪还敢反抗张飞扬啊,当场砰地一声,半跪下来,双手合十,哭叫着给张飞扬磕头求饶起来。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错了。刚才是我不对。求爷爷别杀我。我愿意当爷爷一辈子的奴隶。” 张飞扬实在难以相信,刚才他如此轻视自己,一副正眼也懒得瞧自己的高傲架势,还以为单独面对自己的时候,能是个有血性的修士,弄了半天,竟是如此贪生怕死,溜须拍马,这可与他英俊的相貌差的太多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摇了摇头,哪会愿意收这样的奴隶,自然一百个不愿意,连多和他待在一起,也觉得是在虚度生命,自然开门见山,说出了来意,希望能尽快远离此人,永远不见。 “听说你采了很多金阳草,是吗?” 金山听张飞扬原来是为了金阳草而来,登时松了一口气,惊恐的脸上喜笑颜开,像条哈巴狗似的一摇一摆,跑回了大厅中央的方桌上,将上面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布袋拿给张飞扬,笑道:“爷爷,都在这里了。我绝对没有藏私啊。不信的话,你可以数一数。” 张飞扬打开布袋,检查了一下,见里面果然是一堆金光灿灿的金阳草,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一句话也不留。 对于金山,他懒得再多看对方一眼。 没想到,刚到了洞窟外面的时候,远处却是突然传来一片刷刷的声响,树叶摇荡,微风阵阵。 跟着,十几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十几丈外的森林中,冲了出来,动作迅速,配合默契,竟是瞬间就将他围了起来。 这些人的修为不高,只有炼气期初期,手上也没什么法宝,他们竟然全部手持着各种凡人才会用的兵器。 看来是刚刚踏入修仙路,没多久的修仙者。 就在这时,一直在张飞扬身后的金山谄媚的脸色突然一沉,眼中射出一道凶光,给这些包围张飞扬的修士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即一大当先,提着一把四尺大刀,往张飞扬身后砍了过去,叫嚣着喊道:“炼气期后期有什么了不起?老子金山就不相信,凭我们这么多炼气期初期修士,杀不死他!兄弟们,上!要是杀了这小子,咱们可就发达了!” 第九十章 闺房 此时,那些其余炼气期初期的修士虽然早已把张飞扬围了起来,但也只是围起来而已,至于真的要动手,却还是有些畏惧的。 毕竟,张飞扬的实力是摆明的炼气期后期啊。 这才刚才他进入洞窟的大厅之时,就已经得到印证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是不会热血上头,傻乎乎的冲上去真和张飞扬拼命的。 对于他们这种常常把性命放在裤腰在上的修士来说,只会格外的珍惜性命。 不然,他们为什么要不做凡人,宁愿踏上更艰难的修仙之路,成为修仙者? 不就是想要活的更长更好嘛。 所以,他们围住张飞扬更多的目的只是为了起到一些类似震慑的效果,从而影响张飞扬炼气期后期修士在战斗时的发挥。 如此一来,他们才会有胜算嘛。 现在,老大金山既然都已经发话了,还一人当先挑起了攻击,有了出头鸟的前提之下,他们自然要赶紧跟进了,纷纷呼唤着冲向张飞扬,似是打了鸡血一般,将手里的兵器毫无保留的往张飞扬身上招呼,打的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火星爆射。 张飞扬本人,自然是毫无影响的。 “你们逃就逃了,我也不打算杀人。为什么要作死呢?” 张飞扬环视了一圈四周,见这些家伙杀机浓郁,早已失去了理智,一副不杀了自己不罢休的架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取出背后的风雷剑,将灵气注入,手里普通的六尺长剑登时变得青光流转,灵气环绕。 张飞扬抬手轻轻一挥,噗的一声响,两道三四丈长的环形剑气登时一前一后喷薄而出,从十几名敌人身后飞出,将他们身子从腰部开始,齐整的砍断。 金山自然也难以幸免,他哇的一声,突出一口鲜血,上半身倒在地上的时候,还保持着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显然是到底也没醒悟过来,他这是在螳臂当辙,自取灭亡罢了。 清理完了这些山贼,又得到了金阳草,张飞扬自然也就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表情。 他收起法宝,连去搜刮这些山贼遗体的兴趣也没有,转身就走,唰的一下,从一座山峰上高高跃起,踩着几乎是垂直的崖壁而下,如一阵疾风一般,转入树荫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对于这些刚刚踏入炼气期初期的山贼而来,张飞扬并不相信他们能有什么值得他使用的东西。 既然刚才队长的时候,他们连一件法宝都没有,还能指望他们的遗体里能有什么? 金银财宝吗? 张飞扬对这些可没有任何的兴趣。 再回到天残观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张飞扬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了谈梦在开宴会的好时辰。 他还真是走运。 因为,就在他刚刚离开的时候,谈梦就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让她去剿灭附近一些从邻国宋国逃出来的散修。 那些散修都是宋国最大的修仙门派的几个精英,如果他们不死,早晚会重新东山再起,威胁天残门。 本来,去攻打宋国的长老是应该把那些精英也给灭掉的。 可惜,那长老去攻打宋国修仙门派的时机不好,正好遇到了那个修仙门派的几个精英弟子外出办事的时候。 所以,当这长老攻陷下宋国的修仙门派的时候,那门派下的几个精英弟子都得到了消息,提前从宋国逃了。 那长老自然要派人追杀。 谈梦就是那长老为了防止那些精英有漏网之鱼选择的援兵。 只要谈梦出手的话,她可以正好将那几个精英弟子的逃脱路线堵住,将他们一起消灭。 这可是能给天残观立功,并在天残观建立更高威望的好机会,谈梦自然不会拒绝了。 就这样,她成功出击,帮助那个长老杀掉了所有漏网之鱼,在天残观里得到了更高的威望,自然欢喜不已,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而张飞扬回来的时候,就是谈梦刚刚开办庆功晚会一盏茶的时间点。 此时,庆功宴才刚刚开始不久,见张飞扬回来了,谈梦挂满了笑容的脸登时沉了下来,变得冷冰冰的,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哪像是师父在看徒弟,越看越喜欢,简直就像是奴隶主在看待奴隶一般。 至于对张飞扬的问候,更是一句也没有,谈梦始终都是一副“你仿佛欠了她什么”的臭脸。 张飞扬倒也不计较。 他在服下了乱灵散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楚了谈梦的为人,心中虽然反感抵触,但也不会在表面上暴露出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乱灵散的解药,只要拿到了解药,他可不想再和这个师父,有什么瓜葛。 想到这里,张飞扬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似是一条狗一般,摇头摆尾的来到了谈梦的座位前,砰地一声,半跪下来,毫不犹豫,将身后的布包放到了桌子,假装厚颜无耻的大献殷勤起来:“师父。你看这些是不是金阳草?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去采。” 谈梦打开布包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一直冰冷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对张飞扬点了点头。 张飞扬笑的比她还开心,根本就没直接提要解药的事,而是向谈梦主动索要起了新的任务。 因为,他太明白了谈梦这种人的嘴脸了,和他在十几年的流浪生活里见过的某个贪得无厌,自私自利的地主差不多。 只是一个是修仙者的身份,一个是凡人罢了。 对于这种人,如果直接索要解药的话,对方是显然不肯给的。 只有先向他们表现出了自己多么的听话,多么的无私,多么的愚蠢,才能有机会得到他们的施舍。 而对于现在的张飞扬来说,他要的就是谈梦关于解药的施舍。 可惜,也不知是谈梦突然良心发现,还是张飞扬的表现过于让谈梦满意,或是最近谈梦真的没什么重要的事要给张飞扬处理,她竟是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了张飞扬的请求。 “最近没啥事了。张飞扬,今晚难得开庆功宴,师父我高兴。你就多陪我喝两杯吧。” 张飞扬哪敢不从啊。 他现在面对的可是一个炼气期圆满修为的修士,比他实力高出整整一个小境界,是炼气期最强的修士了。 何况,谈梦还给他掌握了乱灵散的解药。 张飞扬虽然心不甘不愿,却也只能陪着笑,坐到了谈梦指定的位子上,开始一杯酒一杯酒的喝了起来。 当然了。 为了时刻保持清醒,他可不想喝醉,主要时间都是在做做样子,一杯酒喝了十几次,还有许多。 可惜,谈梦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见他喝的太慢,竟是主动走了过来,给他倒满了一杯,就此事笑眯眯的盘问了起来。 “快喝啊。今天师父我这么高兴。张飞扬。你是要不给师父面子吗?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张飞扬叫苦不迭,想到乱灵散的解药还没到手,自然只能硬着头皮把一杯酒喝了下来。 就这样,谈梦开始一杯又一杯的给张飞扬倒酒,似是要主动灌醉他一般,连看张飞扬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妩媚了。 张飞扬哪会感觉不出谈梦的异样,越喝心里越没底,却是不敢停下,只能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思考对策。 可惜,他即便早已是修仙者了,但也不知是这酒过于厉害,还是谈梦在里面提前下了药,喝得多了,很快就失去了思考能力,看什么都觉得天旋地转了,刚才的所有心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找个地方倒头休息。 就在这时,谈梦微微一笑,放下酒杯,竟似一点醉意也没有,袅袅婷婷走到张飞扬面前,拽着他的手,往酒宴后面的小屋走去,那里是她休息的地方。 张飞扬糊里糊涂,给谈梦拉着,一点感觉也没有,听之任之,穿过了露天的酒宴现场,正要跟着进去。 此时,他却是脸色一变,唰的一下,拉开了谈梦的手,摇摇晃晃,头重脚轻的往屋子外面的走去。 谈梦心中一惊,急忙追出来,重新拉住了他的手,要拉着他回去,笑道:“张飞扬。你干嘛呢?快跟师父我进去。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好好陪师父一晚。” 张飞扬听得糊里糊涂,看不清楚谈梦的表情,但听到“师父”两个字,还是心中立即本能的冒出了想要解药的念头,对谈梦毫不掩饰的询问起来。 这要是在他清醒的时候,他是绝对不敢这样冒险的。 “师父?对哦。师父。我的解药呢?我已经完成了任务,快把乱灵散的解药给我吧。” 谈梦微微一笑,在他眉心一点,眉眼间的妩媚更是让人难以招架,在张飞扬脖子上吐了一口气,回道:“放心。你好好伺候师父。过了今晚,师父明天就把解药给你。” 张飞扬听到解药终于能到手了,傻笑起来。 谈梦也跟着微笑,拉着他的手,继续带着张飞扬往小屋行去。 可惜,走了两步,张飞扬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扯开了她的手,急急忙忙的往屋子外面跑去。 谈梦登时就恼了,莲足轻点,唰的一下,拉住了他的手,柳眉一竖,严厉的责备起来:“张飞扬!你干什么?” 此时,张飞扬却是紧张的满头大汗,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支支吾吾的吐出了几个字:“不行了。我……尿急。” 听他这么一说,谈梦这才恍然大悟,脸上一红,笑得如杨柳一般轻轻摇颤,这才放开了张飞扬的手,让他去上茅房。 张飞扬转身就跑,狼狈的样子让谈梦又是一阵娇笑。 就这样,他出了谈梦的屋子以后,在一处角落的墙边解决了放水问题,然后,舒舒服服的出了一口气,醉醺醺的往谈梦住的小屋走去。 可惜,他实在是醉的太厉害了,昏昏沉沉之下,连绕了个圈,也不知道,竟是无意间,又进到了巧姐的小屋之中,在迷迷糊糊的过程中,一路走进了巧姐休息的闺房,然后,砰地一声,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部,一头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起了大风,寒意有些重。 寒气透过窗户与门缝把张飞扬从沉睡中弄醒了。 他刚刚坐起,才认出这竟是巧姐的房间,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目光就仿佛给吸住了一般,死死盯住了身边一块在月光下略有光芒的青石地面,再也移不开了,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古怪。 此时,他目光盯住的地上竟是有一副用小刀刻出来的画。 第九十一章 留下的图 说来有些好笑,地上的这幅画实在是简陋的不能欣赏,无论是构图,还是画工,都差强人意,似是一个孩子在无聊时涂改出来的。 但这幅画上的一个东西却是让张飞扬怎么都无法与孩子联系在一起。 这是一幅普通的动物画。 整幅画一共分为三个部分,左侧,中间和右侧。 如果从左往右看,那这幅画的构成一次是,最左侧是一个像磨盘一样的圈,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中间区域则是一件普通的单衣。 至于最右侧,那就有趣了。 那是一个明明是狐狸一样的小动物,却是学着人类一样在直立行走。 而这只狐狸一样的东西脚下,还有一道明显的横线。 这道横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细的只有头发丝那样,若不仔细查看,张飞扬甚至一开始都要忽略了。 但就是他观察的仔细,才把这个细节给准确的记在了心里。 一个圈圈,一件衣服,一只直立行走的狐狸,和一道不知道是什么的横线,加在一起,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这就是张飞扬感兴趣的地方。 因为,这里是巧姐的闺房。 而巧姐又和自己是从火狐宗来的。 想到这里,张飞扬又把这幅画上上下下,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观察了七八遍以后,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联系。 这幅画是巧姐画的,这几乎是他可以确定的事。 因为,其他天残观的弟子如果有孩子住在这里,要画的话,也不可能画狐狸啊。 巧姐现在又失踪了,她住过的闺房却留下了一幅这样古怪的画,难道会和巧姐的失踪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心里更加笃定,说不定这是巧姐留给他的什么信息,即便可能不是给他张飞扬看的,那也多半是给古晴雪看的。 谁让在整个天残观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人是来自于火狐宗的呢? 顺着这个思路,张飞扬心里的疑惑渐渐解开了一些,开始试着一点点的功课这个难题。 他首先把目光落向了最左侧的那个圆圈。 “巧姐画一个圆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告诉我,她的失踪和什么圆圈之类的东西有关?” 张飞扬觉得有些扯淡,这个推论根本就说不通。 如果刚才的推论真的就是真相,这不就表示那圆圈是一件法宝吗? 可既然是这样,巧姐直接画一个圆圈给我,然后,写一行字,说是有危险不就好了吗? 就算巧姐当时的情况下已经无法写字了,那巧姐也应该直接把狐狸画在那个圆圈里啊。 这样的话才生动形象嘛。 别人只要一眼就看的出来,天残观里有一件很厉害的圆圈法宝,她可能给这圆圈法宝给控制住了,所以,需要自己和古晴雪这两个火狐宗的同门去援救。 但地上的画,却并没有这么画。 毫无疑问,张飞扬认定,自己的推断错了。 他深吸的了一口气,立即开始思考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可惜,只是在这圆圈上面琢磨再无任何进展。 张飞扬思来想去,费了整整一顿饭的功夫,依旧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能有什么别的更好的用意。 他只好把目光从圆圈转移到了处于画面中间区域的衣服上,希望能找出一些新的突破口。 “这件衣服的样子和火狐宗外门弟子的衣服倒是很相似。只是,巧姐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一件衣服呢?” 张飞扬百思而不得其解。 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一边绕着地上的图案踱步,一边单手托住了下巴,喃喃自语起来:“难道巧姐只是画一件衣服而已吗?” 他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不会。这幅画肯定是巧姐想传达给我或者古晴雪一些重要信息。既然是这样,那她不可能会留下什么无用的信息。那画一件火狐宗外门弟子的道袍,肯定是有用意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突然把目光落向了更右侧的那只狐狸,心中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莫非。巧姐的意思是,希望我和古晴雪明白,这件衣服是从这只狐狸身上掉下来的吗?可明明衣服都穿在身上了,为什么衣服还会掉呢?难道是不舒服?巧姐希望我们不要继续坚持火狐宗弟子的身份了,让我们一心一意的投靠天残观吗?” 张飞扬又摇了摇头,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自嘲着笑了。 他觉得这种推论更不可能了。 要是真的,巧姐何必不留下一行字,而是选择画画呢? 从观众的理解上来看,毫无疑问,看一行字可比读懂一幅画要简单多了。 巧姐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却不用,反而选择了更复杂的用画来传达她的意思,很显然,这里面有问题。 或者是,她可能是有苦衷而不能直说,所以,才必须要通过画画的方式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突然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难道,巧姐的意思是,天残观看上去很强大,其实,并非如此?这里还隐藏着比天残观更强大的敌人吗? 张飞扬点了点头,但随即就又把这个推论全盘否定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种更好的传达这种意思的方法。 只要画一只小狐狸,拜倒在一个缺了手,或者缺了脚的人面前,不就好了吗? 若是真还有什么更强大的势力,只要在那个人的后面画上一双始终在暗处监视那个代表了天残观的残缺之人的眼睛就好了。 这样的画可明显比巧姐现在留下的画好理解的多,令人一目了然。 但巧姐却没留下这样更好理解的画,反而留下这幅有些奇怪的画,答案自然就很清楚了,这种推论看似合理,却还是不对,并不是巧姐真正要传达的意思。 想到这里,张飞扬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只好把目光又从衣服转移到了那只小狐狸的身上,开始新一轮的思考与猜想。 “要画狐狸的话,巧姐这样画肯定不对。狐狸怎么可能会和人类一样两腿直立行走呢?它这么画很明显就是让我和古晴雪看得明白,这只小狐狸,其实就是火狐宗的我或者古晴雪,也可能是巧姐自己。那狐狸没了衣服,又是什么意思呢?” 张飞扬想不明白,只好把目光落下了狐狸脚下最不起眼的那一条横线上。 他看得出来,很明显,这一条横线不是巧姐无意之下,不小心留下的,从刀法上看得出来,巧姐是刻意画出来的。 只是,这横线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就让张飞扬有些难猜了。 他不觉得这个横线毫无意义,甚至,把整幅画观察的越久,越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这条像是头发丝一样的横线才是重中之重。 若是可以弄清楚这条横线代表的意义,可能就能解开整幅画的意思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停定下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盯住了横线,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开始做出各种奇异的猜想。 他试着把这横线想象成狐狸的头发。 但显然毫无关联。 他又试过把这横线就想象成一条普通的给人拉直的横线,但还是觉得不太准确。 就这样,张飞扬似是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盯住了横线,认真的观察起来。 他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越想弄明白横线的意义。 可惜,巧姐这幅画实在过于深奥,过了整整两顿饭的工夫,张飞扬依旧是心里迷迷糊糊,仿佛是钻进了一片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和真实,只能在无尽的迷雾中渐渐迷失自己。 那难道要就此放弃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心中升起一丝不甘,继续一动不动的观察横向。 不知不觉间,天都亮了,一缕阳光照射下来,透过窗户,落在地上,将整幅画中的四件东西都覆盖了进去。 此时,张飞扬正一筹莫展,突然间,见到四件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是整体一般的给限定在了一个狭小的范围内,形成了整体,登时受到启发,心中一动,恍然大悟,惊得脸色一白,竟是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张开了嘴,差点叫出声来。 因为,他终于借着阳光把这四件东西一起覆盖的机会,找到了解开这幅画秘密的关键。 原来,要解开这幅画最重要的就是要建立联系,绝不可以把这四件东西都分开来看。 就比如那个最重要的横线,单一的看其实毫无意义,但如果把横线与小狐狸放在一起看,就有了新的意义。 这横线可能是小狐狸掉的。 按照这个思路,再继续把横线与小狐狸,以及那件衣服结合在一起来看,张飞扬登时就看出了隐藏在其中的奥秘。 这是巧姐在用这三件东西,暗示张飞扬,这只小狐狸就是他张飞扬,而不是古晴雪啊,更不是巧姐自己。 换句话说,这幅画,其实就是巧姐留给张飞扬的。 因为,只有张飞扬才看的懂。 当把小狐狸与衣服和横线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张飞扬就瞬间明白了横线到底是什么了。 除了他过去在火狐宗六部的洗衣部里天天早晨跟随巧姐一起练习缝补衣服时用过的针的话,还能是什么呢? 所以,只看着三件东西,其实意思就已经明确了一半了,巧姐是在提醒张飞扬,放弃你的衣服,丢掉你的针。 言外之意就是让张飞扬赶快逃。 因为,对于一个正在安心修补衣服的狐狸来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它不顾衣服和针的呢? 自然只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再看了一眼最左侧的那个圆圈,自然立即明白了那是什么了。 除了天残观的总部东岭岛,还能是什么呢? 也就是说,巧姐的这幅画,是在暗示张飞扬,天残观有危险,什么也别管了,甚至连古晴雪也可以别救,赶快逃离这里。 弄清楚了这些,张飞扬自然不可能不害怕的。 因为,巧姐会留下如此重要又隐晦的信息,其实也等于暗藏了另外一个信息,她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出了寝室,往三合院另一头的古晴雪住的小屋走去。 他要赶紧通知古晴雪,先逃离此地。 第九十二章 挑明了 至于张飞扬自己,那就有些无奈了。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当然也想赶紧离开,但他现在身中乱灵散的剧毒啊。 如果无法顺利得到解药的话,即便他能逃出去天残观,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索性把自己的事情抛到了一边,翻进围墙,唰的一下,如一道影子,闯进了古晴雪的屋子。 可惜,古晴雪竟是不在里面。 张飞扬在客厅和闺房都转了一圈,也是不见她的人影。 一种不好的预感登时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难道古晴雪也已经遇害了? 张飞扬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屋子的大门竟是吱呀一声打开了。 两个女人谈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袅袅婷婷,风姿摇曳,竟正是古晴雪和谈梦。 原来古晴雪大清早就给谈梦叫出去谈心去了。 此时,她们才刚刚吃完了早点,一起回来。 谈梦觉得清闲,就顺便送古晴雪回来。 这两人谁也没想到会在古晴雪的屋子大厅里碰上张飞扬,都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意外,脸上发红,尴尬不已。 张飞扬却没有这种感觉,他早已心神都落在了巧姐给他的提醒上了,哪还有什么工夫去在乎脸面。 只要古晴雪和自己活着,那比什么都不重要。 过了一会,见两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其中古晴雪的眉眼间还隐隐透出一丝不满,张飞扬心中松了一口气,假装尴尬的低下了头,编了一个理由解释了一下。 “师父。师妹。你们不要误会。我是来找师妹有事的。昨天我在修炼的时候发现炼气期后期和炼气期初期之间有一些值得研究的要点,可能会对师妹晋级炼气期后期有帮助。我就过来了。但师妹不在。我就留在这里等她来了。” 谈梦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显然是不太相信。 古晴雪更是如此。 她虽然不知道张飞扬找自己什么事情,但一个大男人未经自己允许,就闯入了自己住的地方,要是让张飞扬进到闺房,那自己可不是要羞死人了? 想到这里,古晴雪哪还能沉得住气,自然如普通的凡人少女一般,对张飞扬不满的抱怨起来,眼中目光冷冰冰的,似是和张飞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是,连昨天刻意去求助张飞扬的事情竟是也给忘了。 “师兄……” 张飞扬可懒得听她的唠叨,自然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毫不在意,假装出一副很耐心听她训斥的样子,不停的点头赔罪,心里却是已经开始琢磨应该如何把谈梦引开,好找机会和古晴雪单独谈谈了。 因为,他并不看好自己当着谈梦的面给古晴雪逃跑的暗示,古晴雪能够看得懂。 巧姐给自己的暗示,自己费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琢磨清楚,最后还是靠了一些阳光之外的外里帮忙,那种情况下,还没人打扰,眼下谈梦就是最大的干扰,张飞扬可不相信古晴雪有能力可以在谈梦眼皮子底下,和自己成功通气。 “师父。我有些事情想和师妹单独谈谈。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吗?” 但想来想去,张飞扬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对着谈梦拜了一拜,把心思给挑明了,向谈梦争取机会。 因为,他觉得如果巧姐留下的那副画,也就是遗言是真的,那么现在在天残观里对他和古晴雪最有威胁的人,恐怕就是谈梦了。 但对方应该无法解开那副画里的玄机。 这样的话,那谈梦多半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的秘密。 如此一来,那自己挑明了心意,谈梦应该也不会往和巧姐有关这个点上去考虑,自然给自己和古晴雪独处的机会,也就会有了。 可惜,谈梦是多聪明,多机敏的人,又岂会任由张飞扬来掌控局势? 她虽然不知道张飞扬心里打什么主意,但只要看张飞扬想和古晴雪独处,就似是已经猜出了张飞扬的意图一般,笑着摇摇头,道:“那怎么行。张飞扬。师父我正好找你有点事。你跟我出来。” 她素手一抬,啪的一声,抓住了张飞扬的隔壁,就带着往外面走。 张飞扬始料不及,试着挣扎,并继续向她发出同样的请求。 可惜,谈梦在拉扯他出去的时候,全身灵气引导了出来,释放出了一股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威压。 这股威压似是大山一般突然压盖在了张飞扬的身上。 张飞扬脸色一片通红,呼吸困难,心跳都砰砰砰砰,加速了数倍,生命都岌岌可危,自然毫无选择,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她一起,到了三合院的中心广场之上。 这里放着四张石椅和一张石桌,张飞扬刚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了。 此时,重回故地,见谈梦将他拉到了石桌对面坐下,冷眼相望,一副似是要把自己给吃了的样子,面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哪还有昨晚的亲切与妩媚,就连刚刚在古晴雪屋子里的那种温文尔雅也没了,她只是冷冰冰的望着张飞扬,用眼神给张飞扬施加越来越大的压力。 张飞扬哪承受得住一个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全部的修为压制。 他登时就抵受不住,满头大汗,连连抱拳求饶起来:“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弟子吃不消了。不知弟子哪里得罪了师父。弟子毫不知情。还请师父给自己第一次改过的机会。弟子真的快吃不消了。” 可惜,谈梦似是故意要让张飞扬一点苦头吃。 听了他的求饶,谈梦不笑也不回应,反倒是加大了灵气的威压,逼迫的张飞扬越来越难受,终于在坚持了一盏茶的工夫以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的时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威压,不假辞色的问道:“张飞扬。你昨晚去哪了?说好要来师父房间陪师父呢?” 张飞扬抹了一把冷汗。 他还以为谈梦已经知道了巧姐那副画的秘密,要对他下黑手,吓了一跳。 现在看来并不是。 张飞扬暗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顺从的样子,点头如捣蒜,冲着谈梦忏悔起来:“师父。我知错了。昨晚我喝酒太多,醒来的时候,睡在了外面去了。请师父原谅我。只要师父愿意。今晚我一定陪你。” 最后这句话可说到谈梦心底里去了。 她听了登时展颜一笑,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亲切慈师的样子,让张飞扬觉得恶心。 可张飞扬还是不得不赔笑哄着她。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以后,见谈梦的心情好了不少,张飞扬才敢把始终揪着的心结说了出来:“师父。弟子已经帮你把金阳草采集回来了。你当时说会给弟子乱灵散的解药的。不知能不能现在把解药给弟子?” 谈梦刚听他提及“解药”两次,亲切友善的脸色登时又变了,冷冷一笑,似是看穿了张飞扬的心思一样,摇了摇头,说道:“你想要解药啊?不行。” 张飞扬心里窝火,表面却不敢翻脸,呆了一呆,假装出一副很吃惊很失望的样子,道:“师父。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了……”但还没说完,就给谈梦打断了。 谈梦冷冷一笑,一针见血的说道:“解药要是给了你。我以后还怎么让你这么听话啊?张飞扬。你就别想解药了。” 这句话似是一击重锤,砰地一声,把张飞扬重重打到了谷底。 他本来还以为谈梦即便令人恶心,对自己和古晴雪心怀不轨,至少自己只要乖乖听话,还是能有机会取得她的信任,换来解药的。 一旦得到了解药,他自然再不停留,带着古晴雪就要第一时间逃离这里。 没想到谈梦却是如此的无赖。 张飞扬恨不得当场掀翻了桌子,怒指着谈梦的鼻子把她臭骂一顿,然后,拳脚相交,打的她不得不交出解药来。 可惜,这种情况下只可能发生在美好的幻想之中。 就凭谈梦刚才释放其实的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威压,已经让他领教了谈梦的厉害。 这种事,他自然也就不敢做了,只能换了一种方式,挤出一滴眼泪,开始装可怜,眼泪汪汪,向着谈梦像个女人一样哀求起来,希望能获得谈梦的动容:“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说好了。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但谈梦既然都已经挑明了,又岂会给张飞扬轻易就能说动呢? 见张飞扬可怜兮兮的哀求,她微微一笑,拍拍张飞扬的手,似是温柔的大姐姐一般,亲切的安慰道:“张飞扬。你也别太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就放心吧。你毕竟是我徒弟嘛。天底下,哪会有师父杀徒弟的道理?对不对?不然,那我收你为徒又是为了什么呢?” “放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巧姐的失踪怎么解释?即便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杀掉巧姐的,但她的遇害肯定你是一手策划。” 张飞扬当然不敢这么说,只是在心里咒骂了一番。 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一个贪生怕死的弟子形象,对谈梦的安慰点头附和,言听计从,做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问道:“师父。那我没解药的话,不还是要死吗?” “放心吧。没事的。你找的金阳草还不够。听师父的话,你再出去一躺,替师父我再多带点金阳草回来。这里有一颗丹药。你先吃了。它可以延后乱灵散的发作时间。”谈梦笑着摇摇头,素手又轻轻拍了拍张飞扬的脸,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丹药,塞进了张飞扬嘴里,继续假惺惺的安慰张飞扬。 张飞扬哪敢不吃啊。 他心里早已怒不可遏,却依旧不敢拒绝,微微一笑,感激的对谈梦抱了抱拳,就要离开,去找机会,通知古晴雪,赶快离开天残观。 可惜,谈梦却依旧和上次一样,似是非常焦急。 她刚见张飞扬起来要走,就伸手一把拉住了张飞扬的手,吩咐张飞扬赶快去找金阳草,不得耽误时间。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知道暂时恐怕是没办法保护古晴雪了。 他深深看了古晴雪的小屋一眼,假装恭敬的对谈梦拜了一拜,在谈梦的目送下,离开了三合院,往铁堡的外面离去。 但刚出了东岭岛,张飞扬就改变了方向,没急着前往去向阳山打听其他生长金阳草的地方,而是一直往东北方向赶去。 因为,他不想一直做谈梦的奴隶。 为了能尽快摆脱这种关系,以及逃离天残观,看来只有尽快炼制出强气丹才行,而东北方向,就有一片黑暗森林,那里正有炼制强气丹最重要的两大材料之一通灵木。 第九十三章 通灵木 此时,在黑暗森林之中,暗流涌动。 一片漆黑如墨的环境里,本来安安静静,却突然间从外人吹来了一阵寒风,让所有掩盖在黑暗中的树叶都莎莎摇动。 初时,这样的声音只有两三里,但随着逐渐传递,声音越来越大,覆盖范围越来越广,只过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已扩散了十倍,百倍,直至整片黑暗森林之中都响起了同样的沙沙声。 如此之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森林之中所有生活着的动物们。 能飞的登时一个个吓得展翅而起,从树叶与树叶的缝隙中,飞逃出去,能逃多远,就逃多远,绝不回头。 不能飞的,都纷纷默契的藏到各种大小不一的树洞之中躲藏起来。 实在找不到树洞的,那就爬上大树,试着依靠树荫的遮掩,避难。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截散发着绿色幽光的树枝突然从一棵大树上掉落下来,然后,唰的一下,如一阵风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左绕七转的逃向远方。 这根树枝只有成年人半个手臂长,却是长得和人形一般,也有头部和四肢,就连奔逃的样子,竟是也和人类一样,只靠双腿,而不是四肢并用。 它正是张飞扬要找的通灵木,是整片黑暗森林之中,最为重要,也是最珍贵的活物,可以用来炼制丹药,是众多修仙者的最爱。 只是,黑暗森林里面光线太黑,加上森林范围过大,平时很难可以捕捉的到。 此时,在通灵木逃向远方的过程中,却是有一群修士,提着火把,在一棵棵大树之间快速穿梭,把黑暗森林内部一点点点亮,依靠人数优势,展开了一层包围网,要捕杀通灵木。 他们修为不高,最强的只有炼气期后期,大部分都还只是炼气期初期,却是配合默契,勇于冲杀,名字黑暗森林深处有数之不尽的可怕妖兽,也视若不见,一路对通灵木围追堵截,非要将起逮住不可。 这自然在黑暗森林之中引起了一场剧烈的震动。 那些躲藏不了,或是运气不好,给修士们撞到的妖兽,还能怎么办? 面对一心要致通灵木于死地的修士,它们自然要选择反击,开始挥舞利爪,张开血盆大口,对修士们发起了凶猛的进攻。 因为,在这些妖兽的心中,通灵木是它们赖以生存的黑暗森林自然孕育出来的,虽然弱小,却像是它们这些妖兽的孩子一般亲切。 看到这些修士们要把自己的孩子抢走,它们自然不会再选择躲避了。 一些有血腥的妖兽自然纷纷离开了安全区,与这些修士展开了激烈的对抗,让整片黑暗森林里都陷入了巨大的动荡之中。 可惜,它们却并没有获得最后的胜利。 一些妖兽的实力岂是完全可以碾压这些修士,但也不知道这些修士做了什么,他们只是给这些妖兽扔了一些其他妖兽的血肉,将轻易的把这些妖兽给分化了。 如此一来,妖兽还没开始全面的团结在一起与修士战斗,就已经开始了内部的消耗。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还想再战胜这些比妖兽智商更高的修士,自然是痴人说梦了。 就这样,妖兽们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糊涂,在明明占据优势的情况下,竟是死伤越来越大,越来越弱,不到几顿饭的工夫,已给所有修士收拾了个干净。 通灵木吓得立即逃出了黑暗森林,想逃其他的森林避难。 可惜,它虽然是黑暗森林里自然孕育出来的宝物,却又哪是万灵之首的修士的对手? 它刚刚逃出黑暗森林的时候,就有一个修士登在了外面,以一张大网,往它身上套了上来。 通灵木闪身避开,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给从黑暗森林里冲出来的修士给逮了个正着。 原来,这些修士早就知道通灵木不是那么好捕捉的,若是在黑暗森林里闹得太凶,它迟早要从里面逃走,换一个地方栖身。 如此一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为了能精准的抓住通灵木,在冲入黑暗森林以前,它们就分成了两拨人。 一波人专门负责冲进去把黑暗森林里稳定的秩序搞乱,闹的越乱越好。 因为,就凭他们那些人的规模和实力,是根本不可能抓得住通灵木的。 至于第二波人,那就简单了。 他们每人负责三四丈左右的范围,将黑暗森林的四面八方团团围住,就等着通灵木从什么位置逃出来。 通灵木自然不知道外面早已有了埋伏,自然就这样轻易的给逮住了。 那些修士见好不容易终于把目标弄到了手,都一个个兴奋的大声欢呼,为不久以后,即将得到的奖励憧憬起来。 “哈哈!终于抓住通灵木了。这样的话,回去以后,谈长老不知道会给我们什么奖励呢。兄弟们,你们要什么奖励啊?我们不如现在好好商量商量?” “好啊。就应该商量商量。为了防止我们内讧,或者有人起私吞的念头。到时候我们索要的奖励最好多一点吧。反正这通灵木是稀罕之物,谈长老肯定会答应我们的。只要我们要的奖励别太稀有就可以了。” “是啊。是啊。那不如我们就让谈长老送我们一些提升修为的丹药吧。她的炼丹术那可是我们天残观有名的厉害啊。不久前,她不就帮一个叫巧云的弟子靠丹药的力量,强行把修为从炼气期初期提升到后期了嘛。我们就要这种丹药吧。到时候每人一颗。” 就在这时,他们却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穿着斗篷,背着一把红色雨伞和一个巨型木匣子的男人出现在了黑暗森林的入口。 这人相貌普通,一脸平静,目光扫过这些刚刚得胜的天残观修士以后,更是主动避开了目光,不愿搭理,想要加快速度,溜进黑暗森林。 但目光落在了通灵木上以后,此人却是呆了一呆,脑海中似是给天雷轰的一声劈中一般,竟是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目光,走不动了。 他正是风尘仆仆,整整赶路赶了三天,刚刚抵达此地的张飞扬。 在赶路的途中,他早已打探清楚通灵木有多难捕获,不知在心里想过了多少方法,本以为会耽搁不少时间,没想到那东西竟是已经到了别人手里。 张飞扬自然心中大吃一惊,把心里构思好的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 不过,他毕竟是个心思缜密,行事谨慎之人,见对面的一群修士似是对得手通灵木表现的兴高采烈的样子,略一思索,取下背上的火红色雨伞,走了上去,主动和这些人笑着搭讪起来。 “诸位。请问你们手里的可是通灵木?” “当然是通灵木啊。你瞎吗?咦!等等。你不是张飞扬吗?我认得你。” 这些修士也是天残观的弟子,他们在张飞扬入门的那一天都见过张飞扬,所以,见张飞扬过来,一眼就认出了他。 反倒是张飞扬,对这些修士不太熟悉。 毕竟,当时他拜师的时候,周围那么多修士,他哪会去记住每个人的脸啊。 何况,天残观和火狐宗有一个明显的区别,火狐宗有统一的道袍,一看就认得出来,天残观却是没有的。 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很多人更是浑身世俗气很重,要不是和几个身穿道袍的人站在一起,那道袍之人还手里拿着刚刚逮住了通灵木的小网,张飞扬根本就不能确定,这些是修士,还是凡人。 不过,听到这些人认得自己,更是瞬间就爆出了自己的性命,他即便再迟钝,也明白这些人是谁了,除了天残观的弟子,绝不可能是别人。 果然。 就在张飞扬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很快,就有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对他好奇的询问起来。 “张飞扬。你怎么来这了?听说谈谈老师不是派你出去找金阳草了吗?” “是啊,是啊。这里可没有金阳草啊。你要通灵木干嘛?” 张飞扬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保持着沉稳的笑容,处变不惊的回道:“金阳草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任务了。我这次过来是有别的事情。各位,你们能不能把通灵木让给我?” 那些修士微微一笑,却一个劲的摇头,很显然,没一个乐意的。 张飞扬对通灵木志在必得,见到这情景,自然不可能就此罢手,但硬抢的话,又不是他的风格。 毕竟,他和这些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也犯不着去主动结仇。 想到这里,张飞扬把手里的法宝分雷伞主动撑开,在这些修士面前展示了一下,似是一个凡人的商贩一般,对他们滔滔不绝的推销起来:“这是我最新得到的一件法宝,叫分雷伞。它可以……” 与此同时,他还目光一直在打量每一个修士,直到看到他们脸上都泛起了动心的神色,才停定下来,见分雷伞一收,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各位。现在你们都已经知道这分雷伞的厉害了。我愿意拿这件法宝交换通灵木。不知你们愿意吗?”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丹药固然重要,可以提升修为,但是,法宝却是更重要。 因为,丹药提升修为的话,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可要是得到了一件厉害的法宝,自己战斗力的提升却是肯定的。 而有了战斗力的提升,想要再去抢夺其他修士的丹药,成功的把握也会更大。 这桩交易,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是不需要考虑的好事,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果然。 当听完了张飞扬的意思,那个拿着通灵木,身穿道袍的修士登时就兴奋的出声了。 “好。我给你。” 张飞扬微微一笑,坦诚的拿出分雷伞,走上前去,要和他交易。 那修士身边的其他同伙却是一个个呆了一呆,脸上升起一层黑气,将那控制着通灵木的修士拿到一边,狠狠的教训起来。 “你脑子坏了?交换了分雷伞的话。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啊?” 第九十四章 储物袋 这句话登时就让那位心动的修士恢复了清醒。 但他却是没有急着拒绝张飞扬,而是收回目光,和身边的其余同伴突然把声音压小了以后,商量了起来。 到底说了什么,张飞扬站的太远,根本听不清楚。 他只看得到,经过一番商量,那心动的修士一开始白了自己一眼,一副对自己的提议大为反感的样子,然后,就微微一笑,似是又重新变得动心了,对自己神秘一笑,啪啪几声,突然出手,一下一掌,将身边几个拉扯他的同伙给震飞出去七八丈远,倒在了地上。 张飞扬回头一看,那几人脸色苍白,口吐鲜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对偷袭他们的同伙大声的咒骂起来。 “糊涂啊!就为了一件法宝,你就要杀我们吗?” “臭小子!老子跟你拼了!” 与此同时,这几人突然站起身来,亮出各种法宝,带着熊熊的战意与杀气往张飞扬身前不远处的那个同伙冲去。 看他们转眼间竟是闹起了内讧,张飞扬大感意外,正要让开,却见那冲向自己身前的几人一双眼睛竟是死死盯住了自己,哪有要内讧的意思,原来只是一场戏。 他眼疾手快,灵气登时引导出来,化作护罩,保护好了自己,双足连点,唰的一下,飞一般的横移避让。 可惜,那群修士早已将他前后左右团团围住,哪会给他机会逃脱? 见张飞扬警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他们自然更是肆无忌惮的对他围追堵截起来,跟着张飞扬一起频繁横移,把包围圈始终保持在张飞扬身外的同时,将包围圈逐渐缩小,不让他逃脱出去。 张飞扬心中一沉,怒火翻腾,不能理解自己怎么突然就得罪了这些人,目光冰冷的质问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我没得罪你们吧?干嘛要突然对付我?何况,我们还是同门。” 这番话引来了四周所有人的哄笑声。 其中,那个手提着通灵木的道袍修士冷冷一笑,解释道:“张飞扬。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想要你的法宝分雷伞啊。刚才你展示的时候,这分雷伞太让我们心动啦。可是,我们又不想把通灵木给你。所以,我们就只有杀了你咯。” 张飞扬无语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群家伙竟是如此贪婪,但转念一想,这些人是天残观的人,再联想到天残观的门派作风,和强盗差不多,又心中释然了。 就在这时,那道袍修士终于把包围圈缩小到了只有一丈左右,手上一把金光灿灿的大刀,如雷霆霹雳一般砍了过来。 张飞扬知道,不能再逃了,若是继续再被动闪避,当包围圈完全收拢的时候,自己会苦于无法同时应对所有方向上的敌人而死。 想到这里,他自然开始主动出击,分雷伞一甩,转了一个圈,在半途打开,砰地一声,与那把长刀法宝碰在一起,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然后,他左手持伞,当当当,继续连挡了三下其余方向攻来的法宝,右手在背上一抽,取下八尺长的巨大木匣子,在半途伸手探入匣内一抓,整个木匣内登时亮起了一道刺眼的青光,让四面八张的所有修士愣了一愣,才继续攻击。 但也就是他们愣了一愣的这一瞬间,张飞扬唰的一下,已将风雷剑拔了出来,以风剑形态,噗噗两剑劈出,两道青色剑气登时就结果了十几个修士的性命,顺便把七八棵大树也一起砍断,弄得烟尘四起,轰隆隆的噪音不绝于耳。 此时,这些继续围攻张飞扬的修士才认出风雷剑。 这把剑可比他们手里的法宝要强多了,那是屈万成名的法宝。 当时面对屈万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得罪,眼下面对张飞扬,自然也不可能有胆子去硬拼,不约而同顿了一下,纷纷清醒过来,头也不回开始四散逃遁,连手里的法宝也不要了,只顾一心一意的逃命,恨不得爹娘给自己能多生两条腿。 “那是风雷剑!张飞扬杀了屈万!他背叛了我们天残观!快回去告诉他师父谈长老,让谈长老收拾他!” 与此同时,这些修士竟是复仇之心不死,还冲着逃命的同伙大喊大叫起来,摆出了一副势要将张飞扬弄死的决心。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不想再开杀戒,但看来,不这么做是不行了。 因为,这些修士和曾经每一个陷害他的人都一样,该死。 若是真给他们逃了回去,颠倒是非的诬告自己,自己才一个人,他们却有几十号人,自己哪说的过他们吗?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了。 过去谈梦相信自己,为了维护自己这个徒弟,愿意为自己出手废掉太叔安的手,但现在自己已经和谈梦撕破了脸皮,她还能再继续维护自己? 再说了,自己来的地方也不对,一旦谈梦知道自己来了这里,再接着知道了自己是来取通灵木,而不是金阳草的,她会怎么想? 她在炼丹方面可是相当厉害的。 若是给她知道了强气丹的事,那还能猜不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到那时,谈梦还能给自己活路? 张飞扬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目光一凝,眼中杀机一闪,手上风雷剑登时频繁的劈砍出去。 一道道青色剑气冲出,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轻易追上了逃遁的修士,将他们一个个的斩杀,留下一具具分成了两半的尸体。 至于惨叫声,倒是一声也没有。 因为,张飞扬不知道远处还有没有别人,为了能尽快将这些祸害处理掉,他加大了灵气的注入量,让风剑剑气的速度比屈万使用时快了一倍。 那些修士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一个个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半截身体倒在了地上,然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此时,一股股的鲜血从四面八方的一具具尸体内流淌出来,浓郁的血腥气弥漫,让张飞扬差点作呕。 他强行忍住,快步来到一具道袍修士的尸体前,提起通灵木,放在手里,仔细的观察,辨认。 确认这的确是真真实实的通灵木,与古晴雪描述的分毫不差,张飞扬一直紧绷的面容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小心翼翼收好以后,再去摸这些修士的尸体,希望能再找到一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即便没有什么好的丹药,单单是刚才战斗时,他们用的法宝也很不错啊。 可惜,也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这些修士的法宝是真的差,张飞扬在所有人身上摸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一件完整可用的法宝。 此时,他已来到了黑暗森林前的一片空地上,面前摆着一大堆早已破碎的法宝,除了材料依旧还算不错之外,所有刚才战斗时攻击过自己的法宝都已经无法使用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一些材料差的,甚至直接断成了好几截。 张飞扬不禁大感郁闷。 他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谁让这些修士在与张飞扬交手以前,早已和黑暗森林里的妖兽开战过了呢? 其实,这里的法宝早已在和妖兽大战的时候,就破损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距离真正损坏还差最后一点力道。 张飞扬风雷剑的剑气却是何等威猛。 别说地上的这些兵器法宝本就是破损的状态,就算完好无损,也很难抵挡的住,不然,它们的主人过去遇见屈万就不会恭恭敬敬,敬而远之了。 眼下,这些法宝本就处于崩溃边缘了,再给张飞扬的风雷剑的剑气扫了一下,即便没给正面打中,光是剑气的余波也承受不住啊,自然也就在张飞扬去检查的时候,变成了现在破铜炼铁的样子。 就在这时,张飞扬口中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咦:“这是什么?” 一个做工精致,表面还有各种古怪符号的布袋子,正在微微泛着亮光,让张飞扬产生了一丝兴趣,伸手一把拿起,往里面摸去。 奇异的是,里面却是空的。 空的袋子里为什么会冒出金光呢? 张飞扬好奇的把袋子里面翻了出来,左瞧右看,细细打量。 但见这袋子和普通袋子其实没什么分别,手感也差不多,把里面翻出来以后,又没有金光了,张飞扬越看越好奇,试着又把里面塞了回去,让袋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想看看恢复以后,它是不是能重新发光。 这一尝试,果然一切如张飞扬的所料。 里面还真的又开始冒光了。 这一次,张飞扬没再急着把袋子翻出来,而是目光盯住袋子里面,凝神观察,试着寻找出发光的根源是什么。 可惜,这袋子实在神奇,他费了一盏茶工夫,竟是楞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袋子摆明了不正常。又是在修士的身上摸到的。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难道是法宝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心神一动间,将一道灵气试着从指尖注入了袋子里。 果然。 一瞬间过后,他突然感觉到了袋子里的空间似是膨胀了一般,唰的一下,仿佛一个巨型的罩子把四面八方的世界隔绝在了外面。 与此同时,在这个隔绝的空间内,还有大量金阳草悬浮。 就在所有金阳草的中心区域,一颗熟悉的妖丹,正悬浮在空中微微旋转,上面灵气浓郁,一闪一闪,释放出只有百年妖丹才会有的特殊光芒,让张飞扬一惊之下,兴奋的差点叫出声来。 第九十五章 炼制强气丹 他真是怎么也没想过,在这群修士之中,居然还有人身藏着另一颗百年妖丹。 虽然他不知道这妖丹来自于什么妖兽,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足以确定,这颗妖丹与自己手里的这颗,都是百年妖丹,绝对错不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伸手轻轻一抓,那颗妖丹就如受到了力量牵引一般,在灵气的引导下,飞到了他手中。 “没错。真是百年妖丹。” 张飞扬感受了一下手感,又上下打量,仔细观察了一下,更是确定。 就在这时,他才想到了这个已经膨胀起来的袋子,注意到了半空中还在悬浮的大量金阳草,不禁心中升起了一个有趣的念头。 为什么这个袋子可以膨胀成这么大呢? 还有这个袋子难道是专门用来存放物品的吗? 他暂时不是太确定,但却一件件的从怀里把分雷伞,风雷剑,还有小火炉,以及即可疗伤丹都取了出来,抛到了空中,开始认真的观察这些东西的动向。 果然。 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 这些东西刚飞到半空,就一个不漏的自动悬浮到了空中,并可以随时根据他的灵气引导,飞到固定的位置,横着排列,或者竖着排列,甚至摆出什么特殊的阵型都可以。 与此同时,只要收回了灵气,只用意念去控制,那就什么也行不通。 就这样,张飞扬开始试着认真的摸索这个袋子的具体用法。 经过了整整一顿饭的时间,他擦掉一头的汗水,辛苦的脸色都苍白了不少,却是展颜一笑,大感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他终于彻彻底底把这个袋子的神奇给弄清楚了。 张飞扬暂且就给它取名为储物袋吧。 根据他的研究,这袋子看上去和普普通通的布袋子没什么区别,只有巴掌大,却是内藏乾坤。 只要里面放了东西,那袋子就会隐隐发出亮光。 只有在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这袋子才真的和普通袋子一样,看不出任何的区别。 他刚才差点漏过了这么重要的宝贝就是多亏了储物袋的这个特性。 因为,里面已经装了大量金阳草和一颗百年妖丹。 至于这袋子到底能存放多少空间。 张飞扬计算过,和修士的修为高低有关。 也就是说,和注入的灵气多少和强弱有关。 里面灵气越是充足,空间就越大,灵气越是强大,空间的边界也就越是稳定。 而空间稳定了,那里面的东西就不容易损坏,不然的话,会容易出现空间突然崩塌或者是出现缺口的情况,让里面的东西坏掉。 刚才,他在研究的时候,从里面取出了一些金阳草,就发现了这一点。 其中有十几棵金阳草已经彻彻底底坏死了,就像是给抽干了活力一般,变黄变枯,只能舍弃。 原因就是,一开始她刚刚注入灵气使用储物袋的时候,不懂得要注入大量灵气,让里面的空间稳定,让存放金阳草那块区域的空间出现了一部分的坍塌。 此时,储物袋里的空间自然已经恢复了稳定。 张飞扬早已将一部分灵气分割出来,注入了储物袋里,让灵气在里面形成一个稳定的边界,方便保存东西。 有了这么方便的东西,张飞扬的心情大好,看了一眼身边密密麻麻不能带走的破碎法宝,微微一笑,将灵气引导在手上,抓住以后,一件件的往储物袋里塞,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已经把现场清理了个干净。 做完这些,他深吸了一口气,找了一棵大树,倚靠下来,闭上眼睛,打了个盹,让自己尽量多补充体力和精神。 等到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此时,天色转暗,太阳落了山,黑暗森林的四周也都进入了夜幕之中,各种妖兽什么都早已沉沉的睡去了,张飞扬却是精神抖擞,伸了一个懒腰,展颜一笑,大手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拍,巴掌大的小火炉就从里面飞到了手中。 他一口咬破指尖,滴了一滴鲜血上去,小火炉微微一震之下,登时瞬间膨胀开来,化作一只巨大的火炉,稳稳立在了面前。 就在这时,张飞扬取出了那张屈万留下的丹方,对照了比例,将一颗百年妖丹也从储物袋里取了出来,放进了火炉里。 然后,他再取出通灵木,正要接着放入,突然间,却是顿了一顿,停定下来,笑道:“等等。这根通灵木好大啊。和强气丹需要的长度相比,足足长了两倍。”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激动的微微颤抖,取出风雷剑,噗的一声,将通灵木切成了两根,却是只放入一根在火炉之中。 剩下的那一根,他重新扔进了储物袋里。 做完了这些,他就开始正式炼丹了,砍下一些树枝,当做柴火给小火炉生火,盖上了盖子以后,围着火炉走来走去,认真观察火炉的动静和火力的强弱变动。 一旦发现那一部分火力不够,他就赶紧加点柴火,加大火力。 倘若一些区域的火力太猛,烧的地面都有些坍塌了,让小火炉出现了倾斜,他再抽掉点柴火,在手上套上灵气护罩,一边扶住倾斜的区域,一边从远处挖些新土过来,将坑洞填满。 就这样,一干就是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 这丹药竟是依旧还没炼制成功。 见小火炉始终在不停的剧烈震动,时不时的从里面爆出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张飞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这才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 屈万留下的那张丹方只写了强气丹炼制的方法,以及炼制成功以后,会有什么效果,能立即将一个修士的修为提升一个小境界。 这对任何筑基期以下的修士来说,都是难以抵制的诱惑。 但那张丹方却写的过于简单了。 最为重要的,关于炼丹的时候,会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以及炼制强气丹时,需要经历多久的时间,却是一直没提。 如果这丹药炼制一次就不是一天两天而已,而是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心提了起来,本就难看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希望时间别拖延那么久吧。 他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着。 就这样,过去了一天,丹药还是没有炼制好,小火炉的动静依旧很激烈。 两天之后,小火炉的动静终于变得小了一些,不再发出噼里啪啦之类的爆响了,声音成了噗噗噗噗之类的闷响,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天,小火炉是终于彻底没有声音了,但震动却始终没有停过,在微微晃动,让张飞扬不禁有些焦急了起来。 因为,他渐渐发觉体内的灵气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受控制的迹象了,似乎是乱灵散要开始发作了。 只是,现在不受控制的灵气还自由很小的一部分,他暂时可以不去理会。 到了第十天,见小火炉的动静依旧还是震动的状态,炉子的顶盖上却始终没有热气冒出来,他担忧的绕着火炉走来走去,拿了一大把柴火过来,给火炉加大火力,希望能加快强气丹的出炉速度。 但整整一天的忙活下来,也就只是让火炉的动静变得更小一些罢了,从始终不停的微微震动,变成了每隔两次呼吸就会震动一次的间歇性震动。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一等了。 就这样,他一等又是整整三天时间。 这三天下来,小火炉的动静是越来越小了,他张飞扬体内的灵气动静却是越来越大。 不受控制的灵气越来越多。 灵气越是不受控制,给张飞扬带来的影响就越大。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第一天还能正常的坐立行走,等到第二天,竟是已经开始全身发麻,出现了坐不稳,站不直,走路都要摇晃,几次险些跌倒的情况。 至于第三天的情况,更是严重。 张飞扬明明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却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似是身体都快要不属于自己一般。 全身上下所有区域内的灵气都开始打架一般,疯狂乱窜,让他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了位一般,头晕目眩,恶心的忍不住呕吐。 再过一天,丹药竟是依旧还没炼制好,整个小火炉开始出现红光的频繁闪烁。 张飞扬却是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乱灵散的发作,开始断断续续的吐血了。 “难道,我会在等强气丹成丹的过程中,死了吗?” 张飞扬自嘲一笑,想到即将完成的强气丹,胸中登时涌出万丈豪情,深吸了一口气,盘膝坐下,开始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尽量节省体力与精神对抗体内越来越混乱的灵气,忍受着随时可能崩溃的痛苦,等待强气丹的成丹。 整整三天之后,只见小火炉的动静突然在啪的一声脆响中停了下来,然后,顶盖上面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在空中形成了一片云雾,几乎方圆十里的范围覆盖。 张飞扬终于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盯着疲惫又虚弱的身体,打开了顶盖,伸手一抓,一颗通体绿色,光芒流转的丹药登时如夜明珠一般,在他手中安安静静的躺着,但才过片刻,突然,这颗丹药竟似活了一遍,从他手里一跳之下,要逃脱出去。 张飞扬大吃一惊,猛然间想起炼制强气丹需要的通灵木也是活物,这才恍然,哈哈一笑,大手一抓,稳稳把丹药捏住以后,再也不敢耽搁,一口吞下,然后,继续盘膝打坐,试着操控为数不多的灵气,让强气丹的药效尽快发挥出来。 因为,若是再拖延下去,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一命呜呼了,刚才他还能那么快捷的反应,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第九十六章 炼气期大圆满 强气丹果然不是普通的丹药。 张飞扬刚刚吞下,这颗丹药就如活了一般,进入了丹田,然后,开始上下左右的四处乱窜起来。 每逢遇到混乱的灵气,强气丹的表面都会出现一丝破损的痕迹。 它流窜的越快,本就不大的个头就给磨损的越小,个头越小,活动的频率就越低。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似是终于再也无力活动了,这颗已经缩小的只有米粒大的强气丹突然就在半途停定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失去了控制的灵气突然从张飞扬的肺部冲了过来,撞在了濒临崩溃的强气丹上。 在啪的一声脆响中,那道灵气瞬间溃散,化作七八道更小的灵气,散落向四面八方,并无太大的影响。 强气丹却是破裂开来,似是打开了一道闸门一般,转眼间,就有数之不尽,源源不断,强大无匹的灵气如洪水过境一般,疯狂的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所过之处,张飞扬体内所有早已混乱,不受控制的灵气都不得不俯首称臣,华为同一股强大的灵气,如一个飞速膨胀的气球一般,在张飞扬体内越变越大,越涨越快。 就在这个过程中,张飞扬奇异的发现,自己的灵气又能重新控制了,虽然无法阻止体内灵气的疯狂保障,但是,引导这些灵气往什么方向暴涨,暴涨的速度是快还是慢,却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的。 只不过,他体内灵气的暴涨已经成了趋势,张飞扬没办法彻底制止罢了,只能加快或者减慢这种趋势。 因为,这些灵气都是通灵木和百年妖丹的灵气。 这两种东西正好是对应的关系。通灵木灵气弱,但通人性,它体内的灵气是温和的,温暖的,而百年妖丹正好相反,不通人性,疯狂又暴躁,还比较强大。 只是在融合的过程中,百年妖丹的暴躁与疯狂给通灵木的温和温暖中和掉了。 这才会有了强气丹激发出来效果以后,可以只凭借米粒大小的储备量,却释放出十倍,乃至百倍的灵气数量和强度,还不会给服丹的人带来任何的危险。 就在这股灵气爆发的势头之下,张飞扬借着这股外来灵气的推动,吃惊的发现,自己的灵气竟是可以将外来的灵气尽数吸纳,却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受。 这正是通灵木在起作用。 既然可以如此畅快的吸取海量的灵气,张飞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登时就开始将心神全部沉入体内,开始一边观察体内的灵气变化,一边疯狂吸取着从强气丹内涌出来的灵气。 等到强气丹的灵气完全释放殆尽的时候,张飞扬体内的灵气已经到了一个极其夸张地地步,全身所有区域灵气充裕饱满,似是感觉仿佛躺在了一片云中一般,舒服的无法形容。 但与此同时,他却也有了一些新的烦恼。 这些灵气实在太多,多到了身体已经承受的极限,明明吸收了干净,却也充满了筋骨与血管和皮肉之中。 此时,他就像是全身上下给石化住了一般,明明精神饱满,体力充盈,满面红光,气色早已恢复了健康,却是动都不能动一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 张飞扬大吃一惊,发现了这个情况,本来兴奋的神情登时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他心神继续沉入体内,观察所有灵气的情况,却是越观察的清楚,越是心惊。 因为,强气丹的药效已经结束了,该示范的灵气也都示范完了,他也把所有外来灵气给吸收了干净。 按理说,那丹方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顺利让强气丹的药效发挥出来,就可以让服药的修士再炼气期的境界提高一个小境界。 无论是从炼气期初期强行提升到后期,还是从后期强行提升到圆满境界,都是可行的。 张飞扬却发现,自己没有发生这种情况啊。 为什么呢? 他心中渐渐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题。 与此同时,身体为什么突然间无法动弹,变得如此臃肿的感觉,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这丹方上的描述有错误? 他无法确定。 但根据这丹方的确可以成功炼制成强气丹,就可以判断的出来,丹方多半没什么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自己却还没突破瓶颈,成为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就表示,一定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升起更多的不安。 难道自己的身体天生又有什么缺陷不成?所以,导致即便药效发挥出来了,依旧无法成功突破瓶颈吗? 想到这里,他登时又把新神再一次沉入体内,耐心的对体内的一处处区域认真的观察起来,希望能找出哪里有什么隐藏的缺陷。 可惜,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经过一盏茶的时间检查,张飞扬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和普通的修士有什么区别。 那为什么修为无法突破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皱起了眉头,认真的思索起来,试着分析出不能突破的原因。 “我的身体没问题。这强气丹也肯定没问题。不然的话,在炼制方面就肯定会出错了。炼制需要的材料也自然肯定没问题的。那还能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呢?” 张飞扬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往还在冷却的小火炉看了过去。 此时,这小火炉体表的红光已经越来越弱,接近要消失了。 张飞扬知道,一旦红光消失了,那小火炉就会恢复原样了。 等小火炉恢复了原样,那它的顶盖上面也就不会有热气冒出来了。 “热气?等等。难道说,我服用强气丹却无法突破境界,是因为炼制用错了炉子。不应该用小火炉吗?” 张飞扬似是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直勾勾的盯住热气喃喃自语起来。 但这个推论,很快就给他否定了。 因为,这不合理。 要是炉子的问题的话,那强气丹就炼制不出来了,又怎么可能还能会机会成丹?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有些一筹莫展了。 再看了一眼小火炉顶盖上冒出的热气,他却又突然似是给雷击中了一般,呆了一呆,一动不动,一瞬间明白了暗藏的玄机,笑着惊呼起来:“我知道了。是灵气的问题!我服药的时候,身体情况并不正常,正好是乱灵散发作的时候。如果我身体正常,应该就不会这样了。” 不过,想着想着,张飞扬却又郁闷起来。 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修为始终不能突破,也无法动弹,肯定是服药的时候,体内灵气失去控制的关系。 如果当时灵气是有序的,那么,强气丹里的灵气应该与会体内正常的灵气以完美契合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这样的话,应该就可以顺利突破境界了。 可惜,现在他已经把强气丹里的灵气全部吸收了进来,而在吸收的过程中,本来体内的灵气又是混乱的,如此一来,自然这些灵气就会在无法完美契合的情况下,发生强行的融合,让灵气与灵气之间出现一些不该有的瑕疵,就像是水管堵塞了一般。 也就是说,其实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让体内的灵气融合不完美的地方,能重新契合的融合再一起。 这件事说说容易,真要做起来,那可就太难了。 等同于需要将所有灵气从头到尾,全部细细拆分开来,然后,再让自身灵气与外来灵气重新结合一次。 若是自己身体还健康,这么做最多也就是费一些时间,但张飞扬却知道,他的乱灵散还没解,眼下虽然毒性的发作已经给制止了下来,却只是暂时的。 要是自己真的将吸纳过来的外来灵气强行分离出来,乱灵散会不会继续恶行发作,可就不好说了。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张飞扬又开始发愁起来。 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不能全部分离了以后,再重新融合,那就一步一步来。 他双眼一闭,开始先让一部分灵气分离,然后,试着强行控制分离出来的自身灵气以稳定有序的方式停留在固定的位置,让刚刚分离出来的属于强气丹的灵气自动的在体内移动,就像是通灵木一般,不去主动控制它与自己的哪一部分灵气结合。 过了片刻,见右臂上分离出来的强气丹的灵气竟是突然往左大腿的一块区域移动过去,张飞扬心中一动,立即提前将左大腿处的灵气分离出来,让里面本就属于自己的灵气与主动移动过来的这部分外来灵气完美的契合。 果然。 这一次,他的预料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这两股灵气果然完美的契合了,融合以后,瞬间让张飞扬体内属于左大腿的灵气在强度上提升了一个台阶,却是没有在数量上膨胀,让张飞扬的左大腿和刚才一样,根本就不能动弹。 此时,张飞扬活动了一下左大腿,反而更加轻盈,迅速,似是没有一点分量一般。 张飞扬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他开始认真的做起了分离灵气,再重新让它们组合的过程。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三天。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正午了,张飞扬早已满头大汗,却是一身轻松,再也没有任何的疲惫感。 他站起身来以后,轻轻试着将灵气全部引导出来,所有灵气竟是立即从四面八方的位置涌了出来,似是一层实质的灵气护罩一般,将他包裹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种灵气似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弥漫了全身。 张飞扬只是站着,一动不动,却衣衫无风而动,潇洒之极,气质骤然间一变,全身似是套了一层水雾一般,透出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正是修为达到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特征,灵气强且浓郁,多到外溢在身外的效果,即便四周环境平静无风,外溢出来的强大灵气也会自动产生微风环绕全身的感觉,让别人看不清楚修为的深浅。 终于突破了瓶颈,到了炼气期圆满境界。 谈梦的修为也是这个境界。 想到这里,张飞扬激动的微微颤抖,眼睛发亮。 他相信,只要有现在的实力,要战胜谈梦也不是什么痴人说梦。 自己要逃出天残观的计划,说不定可以更改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一种熟悉又可怕的感觉登时如寒气一般,轻易的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在丹田之中,一丝指甲盖大小的灵气突然间出现了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情况。 张飞扬的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得不收起小火炉,赶紧往天残观的方向回赶。 因为,他突然发现,即便修为已经和谈梦相当了,那乱灵散的毒性竟然依旧还在,若是不能回去赶快服下解药,化解毒性,恐怕自己性命依旧危险。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加快了速度,唰的一下,化作一阵疾风,冲出了森林,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直线型烟尘,往地平线尽头的东岭岛赶去。 第九十七章 酒宴 东岭岛,铁堡内,人潮涌动。 和张飞扬出去的时候相比,已经有一小部分的弟子回来了,他们重新返回了各自的住所,将认清的街道冲向填上了一些生气。 此时,谈梦住的三合院内,尚未进门,热闹的笑声与酒杯碰撞的声音已经此起彼伏的传到了外面,让经过的,不是谈梦手下的天残观普通弟子都一个个羡慕又嫉妒。 谈梦在三合院的中心广场之上,又大摆了十几桌的宴席,邀请了天残观里的高层,以及自己麾下的所有弟子与自己一起庆祝刚刚发生了不久的好事。 每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天残观弟子都眉开眼笑,推杯换盏不停,一边和身边的同门聊天畅谈,一边欣赏周围正在翩翩起舞的几位女弟子的曼妙身姿。 其中,古晴雪的笑容最为甜蜜,她似是结婚的新娘一般,正在谈梦的带领下,穿着精致绚丽的长裙,给一桌桌上的客人敬酒。 因为,就在今天,她的修为终于突破了炼气期初期,成了名副其实的炼气期后期修士,至少在整个天残观之中,也已经算是中层弟子了。 这一切自然都是谈梦的功劳。 就在张飞扬离开没多久,就有一批外面征战的天残观弟子回来。 其中一部分正是谈梦的部下,他们给谈梦带回了一大批的金阳草。 谈梦自然是迫不及待,带着兴奋又期待的心情,开炉炼丹,给古晴雪试着提高修为。 这一次,她材料储备充分,进展顺利。 只是失败了一次,第二次尝试,她就成功炼制成了一颗丹药,给古晴雪服用了下去。 古晴雪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自从上次见到巧姐的修为突破瓶颈,成了炼气期后期修士以后,不知在梦里幻想过多少次,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耍耍威风。 见谈梦给她送来炼制成功的丹药,她自然不假思索,就一口吞服了下去,然后,独自返回了谈梦借给她住的屋子,关上了屋子,开始了闭关打坐,利用灵气,让这颗丹药的药效慢慢发挥出来的工作。 当然。 其中的过程,自然不会很轻松,有多艰辛,只有古晴雪自己知道。 她出来的时候,早已换了一身衣服,脸色略有些苍白。 因为,刚刚的工作,让她累的出了整整一身的汗,衣服早已湿透,不能穿了,气色也差了很多,甚至还经历了数次难以忍受的剧痛。 但相应的,这丹药的确是足够厉害,竟是真的让她修为强行突破了瓶颈。 光是这一点,已经足以让古晴雪激动的了。 她自然是没有任何怨言。 就这样,她的突破让谈梦也开心了好久。 谈梦上次给巧姐开过庆祝的宴会,自然这一次也不会怠慢了谈梦。 这才有了现在这场热闹喜庆的宴会。 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三合院里大搞庆功宴的时候,有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悄无声息的从门外潜入了三合院中,那间专属于古晴雪的房间。 此时,这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少年脸,扔在大街上都没人认得出来的那种,正是张飞扬。 他本来回来就想找谈梦直接单独谈谈的,若是可以继续以讨好的方式换的乱灵散的解药,这还是最优先的考虑。 可惜,刚刚摸进了铁堡,在三合院的外面听到了里面酒会的声音,他自然知道了里面又在开酒宴了。 这于他上一次回来的酒宴太像了,只是,上次他是参与者,这一次,他可不打算参与。 因为,如果他参与了,他可没什么信心在谈梦眼皮子底下和古晴雪说悄悄话,那只会引起谈梦的注意。 一旦让谈梦这个狡猾的女人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动作,张飞扬可不觉得谈梦不会做任何的应对或是试探。 他在这方面可吃了太多亏了,所以,这一次,他不打算抛头露面。 何况,现在整个宴会现场还有那么多天残观的人,加在一起至少上百人了,即便其中大部分人的修为已经入不了他的法眼,只有炼气期后期,但谈梦的修为可是实打实的炼气期大圆满修士。 一旦不小心和谈梦起了矛盾,或者引起了谈梦的怀疑,张飞扬并不觉得自己有本事可以以一敌百,说不定连逃都不一定逃的了。 别忘了这里可是天残观的总部铁堡啊。 想到这里,张飞扬才选择先来古晴雪的房间看看,希望她能在酒宴结束以后,返回这里的时候,和自己谈个话。 因为,从刚刚经过宴会现场的观察来看,古晴雪似乎依旧是一副对谈梦相当信任的样子。 张飞扬可不想让她再蹈巧姐的覆辙。 就这样,他进了屋子以后,就开始了耐心的等待,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是在屋子里的一处窗户上,用手指戳了一个小洞,找了个最佳的角度,从远处观察酒会的情况。 阳光转弱,众人的影子越来越长,天色渐渐变得越来越暗,空地的四周几个舞女在谈梦的要求下,点起了灯笼,一行人继续狂欢,把热闹的气氛推向了**。 客人们笑的前仰后合,喝的心满意足,纷纷向谈梦表示敬意,向古晴雪抱以羡慕。 谈梦和古晴雪站在一起,相视一笑,两人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张飞扬却是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怎么还没结束?不会到深夜吧?”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男长老从座位上站起,抱拳一笑,和谈梦说了一些话,转身离开了酒会,从大门出去。 此后,陆续开始有一名名或是长老或是普通弟子的男女,对谈梦和古晴雪抱拳施礼,结伴离开。 张飞扬微微一笑,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刚才的担忧是多虑了。 不过,这个念头才刚刚从心底升起,酒宴上熟悉的一幕画面,却又让他脸色一变,登时重新皱起了眉头。 古晴雪笑着和谈梦行了一礼,明显是一副不胜酒力,也要退场,离开酒会的意思,但谈梦却是笑眯眯的素手一拉,硬是把古晴雪搂进了怀里,对她说了一些悄悄话以后,古晴雪的脸上登时升起一阵红晕,羞涩的低下头来,如小鸟依人般的点了一点。 然后,古晴雪就再也不离开谈梦的身边了。 这个场景张飞扬太熟悉了。 他登时就想起了当日谈梦带着巧姐和古晴雪离开时的场景。 谈梦也是对着身边的巧姐说了什么,巧姐立即脸上起了一层红云,把头靠在了谈梦肩膀上,一副把心都已经交给她的样子。 那时候,另一边的古晴雪眼中还只有羡慕的目光。 而就是那一晚之后,巧姐就失踪了。 古晴雪第二天担惊受怕来找自己的样子,张飞扬至今还历历在目。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推开门,悄悄的走了出去。 此时,一名跳舞结束的舞女刚刚从另一边的小道经过,让张飞扬给看到了。 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古晴雪联系,突然间,眼睛一亮,笑着栖身到那名舞女的身后,假装成是一个喝醉酒的客人,一把拉住了那舞女的大手,憨笑起来:“这位姐姐。你别走。帮我个忙,成不?” 这舞女是天残观回来的这批弟子从外面抢来的凡人,地位和奴隶并无分别,是专门涌来服侍天残观的弟子的。 她见张飞扬走路摇摇晃晃,一副醉的很厉害的样子,登时心中一惊,吓得瑟瑟发抖,脸色发白,哪敢得罪啊。 她自然是立即低头,给穿着斗篷的张飞扬行了一礼,含着眼泪求饶起来:“大人饶命,只要大人不杀小女子。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飞扬见她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吓得不敢反抗,虽然有些同情,却是始终很清醒,很快就把心中的同情压了下去。 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何况,他也不是救世主,什么人都会救。 更重要的是,他就是想,也没那个能力啊。 既然是这样,那他自然就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张飞扬笑着摇摇头,为了让自己的行为更符合天残观弟子的风格,伸手大胆的在这舞女白嫩的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才笑嘻嘻的说出了要求:“那好。你帮我去通知一下古晴雪。让他回房间一躺,就说巧姐找她。” 那舞女点头如捣蒜,自然不敢拒绝,但刚要离开,却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谁是古晴雪,不好意思的回头,颤颤巍巍的向张飞扬问起了古晴雪的相貌。 张飞扬指了指谈梦身边的古晴雪,郑重其事的嘱咐道:“就是那个女人。谈长老身边的。对了。你要是不像死的话,记住我的话,必须单独告诉古晴雪我找她。不可以让那个谈长老知道。明白了吗?谈长老日理万机,我找古晴雪只是私事,不想惊动她老人家。” 那舞女恭恭敬敬的点头离开。 张飞扬看到她远去,也依旧不放心,一直在远处用目光紧盯着那舞女。 一旦要是发现谈梦明显是在向那舞女问话了,那他只能立即先离开三合院,另向别的办法和古晴雪取得联系。 就在这时,在张飞扬的目送下,那舞女已经绕开了人群,来到了场中,重新在剩下不多的客人中舞动起来。 她倒也是个聪明的人,不急着去找古晴雪谈话,只是目光一直盯住了古晴雪,在等待机会。 可惜,谈梦与古晴雪始终腻在一起,并没有分开的意思。 那舞女跳了片刻,登时有些急了,回头往张飞扬这边看了一眼,似是注意到了张飞扬犀利的目光,娇弱的身子抖了一抖,不敢再耽搁,咬着牙,硬着头皮,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揉成一团,然后,笑吟吟的走到了谈梦面前,假装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谈梦和古晴雪微微一惊。 两人对视一眼。 古晴雪立即从谈梦怀里抽出身来,将那舞女搀扶起来,并对她问长问短,表示关心。 那舞女握住她的手,看上去一副很受感动,由衷感激的样子,眼泪都流了下来,但一只手里却是塞了一个东西交给你古晴雪,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古晴雪刚感受到一丝不对劲,手里似是有东西,却还没来得及查看,就听谈梦笑着呼唤她回去。 “我的好徒弟,过来。再多陪陪师父。” 古晴雪微微一笑,自然立即笑着答应,但素手却是快速一翻,发现握住的是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娟秀的两个小字“巧姐”。 她哪还镇定的下来,大吃一惊,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手里的东西,然后,笑眯眯的回到了谈梦身边,远远望了那舞女离开的方向一眼,突然就对谈梦提出了一个要求:“师父。我好像酒喝的有点多了。我去一下茅房。一会就回来。” 第九十八章 潜逃 谈梦自然不知道古晴雪的心思了,见她脸上羞红,更是心动,妩媚的冲她眨眨眼睛,笑着点点头,就让她离开了。 古晴雪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转身一路小跑,钻入一处无人的区域,探出半个脑袋仔细观察那舞女的去向。 此时,那舞女已经出了大门,到了外面的街上。 因为,天色已经彻底回了,酒会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该回和其他几个舞女一起同住的地方了。 古晴雪悄悄跟在后头,出了大门以后,一直跟着舞女来到一条无人的小巷口,见那舞女还要继续往前走,快步接近,素手轻轻一拉,两人就一起退进了周边的小巷之中。 那舞女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古晴雪见状,赶紧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手势。 这舞女看清来人是古晴雪,才松了一口气,紧张的神色缓了下来,一双美目疑惑的看向古晴雪似是要问什么。 古晴雪却还是不放心,又小声嘱咐了一句,让她不要乱叫,见舞女认同的点了点头,才敢放手。 此时,这街道上附近已经没人了,只有她们两人躲在这处阴暗的角落,一阵寒风吹过,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身子,感到了一丝凉意。 但她们却是都没有理会的心思。 古晴雪兴奋的问起了舞女巧姐的下落。 而那舞女也好奇古晴雪找她的目的。 就这样,她们两个聊了一阵子,才各自分开。 古晴雪目送舞女离开以后,刚要跟着出来,返回三合院,半路上,却是给一个身穿着斗篷的男人砰地一声,给撞了一下。 那穿斗篷之人似是给一个彪形大汉撞到了一般,身不由己,倒退了一步,跌倒在地上,显得弱不禁风的样子,正是张飞扬。 古晴雪看不清他面容,见把别人给撞到了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搀扶。 就是这一搀扶,张飞扬顺势站了起来,和她几乎是面对面的贴在一起,叮嘱她:“不要说话。跟我来。” 古晴雪微微一愣,倒是立即认出了张飞扬,却是不明白张飞扬为什么要穿的如此严实。 在她看来,张飞扬在这天残观实力又强,还有谈梦师父撑腰,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还是说张飞扬担心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她眉头一皱,直勾勾的盯住张飞扬,虽然不说话,一双美目间却是透出明显的疑问神色,等待张飞扬的解释。 张飞扬自然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拉着她的手,假装是给她撞倒了以后,和她吵了一架,然后,就骂骂咧咧,在四周几个看笑话的路人扫兴的目光中,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天残观的人数还是很多的,绝不可以暴露自己和古晴雪有接触,这些人可都是谈梦的眼线,一旦给这些人瞧出一些什么不对的端倪,恐怕古晴雪就逃不了了。 古晴雪自然不知道张飞扬的考虑,但见张飞扬离开以后,刚才张飞扬的话却是立即在耳边又响起了一边,天生聪慧的她,又岂会预感不到一丝不妙呢? 即便不知道内情是什么,也还没明白张飞扬行事古怪的原因,她却也是很快反应过来,瞪了张飞扬一眼,走向了张飞扬的反方向。 但刚刚过了一条街,她却是故意避开了宽阔的大道,钻进了一条小道,然后,在铁堡之中的各条小道中反复穿梭,找了一下那些给抓回来的凡人舞女,换了一身舞女的衣服,绕开了所有人的注意,才重新回到了和张飞扬相撞的位置,继续往张飞扬离开的方向追去。 刚走了百余步,一只大手就从一条黑暗笼罩的巷子里探了出来,对她摇了摇头,然后,立即缩了回去,重新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此时,这条街上还有七八个天残观的弟子正在散步,古晴雪没有停定下来,故意走的很慢,低着头观察那几个路人,从领先的位置,慢慢变成了落后位置,一直等到四周确实没了别人,她才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刚才那只大手伸出来的黑暗之中。 这黑暗尽头是一条拐了两次弯的死胡同,是张飞扬曾经在天残观还很安全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此时,张飞扬正等在死胡同的尽头,见古晴雪终于来了,松了一口气,和她开门见山的把巧姐已经遇害,以及对谈梦是杀人凶手的猜测说了一遍,然后,叮嘱她赶快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对天残观抱什么幻想,此地不宜久留。 古晴雪怎章想到张飞扬特地如此小心翼翼找她过来,谈的是这件事,但听完了以后,也才恍然大悟,心中惊出一身冷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飞扬,道:“师兄。你说的真的吗?可我不觉得师父是坏人啊。她今天还帮我把修为提升到了炼气期后期。和你境界一样了。” 她还不知道张飞扬的境界已经突破了后期,成了和谈梦一样的高手。 张飞扬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她,也没什么心思炫耀,只是郑重其事的继续叮嘱她,让她立即离开,耽误的越多,她越危险。 古晴雪却是越想越奇怪,抛出了一个让张飞扬也依旧还没解开的疑问:“师兄。你说有没有可能弄错了?如果师父真是杀了巧姐。那她为什么还要让帮巧姐把修为提升到炼气期后期啊?这不是很多余吗?要知道师父无论是帮我还是帮巧姐炼丹,都是相当耗时耗力的。” 张飞扬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就没有解释。 不过,古晴雪问这话也不是怀疑张飞扬,见张飞扬突然有些尴尬,她登时说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这样吧。师兄。你说巧姐给你留下了遗言。那个遗言又只有你看的懂。我们现在一起去巧姐房间一躺。我也想看看那副画,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想法。” 张飞扬脸上升起一丝不满,显然是不愿答应。 古晴雪摇了摇头,解释道:“师兄。你别乱想。我没怀疑你。我是想说,也许画里还有更多别的信息,比如可以解毒出凶手是谁。我就看上一眼。保证不多看。如果一眼之后,我解读不出新的意思,我就听你的,立即逃离天残观。好吗?” 她这话说的倒是挺客气的,但心中的坚定却是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让张飞扬本来想劝的话也给憋了回去。 行吧。反正只是看一眼,我们小心一点,应该不会给谈梦发现。 就这样,张飞扬和谈梦交代了一些如何返回巧姐家的具体方法,和她一起小心翼翼离开了死胡同。 两人随后就分开了。 再一次集合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用自己的方式,避开了路人和谈梦的注意,成功在巧姐住过的屋子里碰了面。 此时,这屋子里已经给谈梦打扫干净了,一张书桌摆在了巧姐留下的图画上面,挡住了古晴雪的视线。 张飞扬挪开桌子,从怀里取出一把灵石,如撒豆子一般散开,罗列在地上。 这些灵石发出的亮光登时就吧漆黑一片的地面照亮了。 巧姐的那副画自然也就显露了出来,让古晴雪看的一愣一愣的,惊讶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但只过了片刻,她就清醒了过来,娇躯一颤,扑进张飞扬怀里,无声的抽泣起来。 看到她如此悲伤,张飞扬松了一口气。 看来古晴雪是不会再怀疑什么了。 他轻轻拍了拍古晴雪的肩膀,带古晴雪从窗户出了屋子。 果然。 这一次,古晴雪不再犹豫和耽搁,紧紧抱住了张飞扬的腰,就要和他一起逃走。 可惜,张飞扬哪逃得了啊。 现在他还身中剧毒乱灵散,在没有拿到解药以前,至少还得去再去找谈梦一次。 张飞扬刚带她逃到了铁堡外面,穿过了一片树林,就停了下来,拿开了她的手,转身要回去。 古晴雪难以理解,素手一抬,突然一把拉住了张飞扬,道:“师兄。你干嘛呢?不和我一起逃吗?” 张飞扬回头一看,见古晴雪竟是满脸泪痕,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心中一惊,暗叫不妙,看来她是看上自己了。 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自己跟她了实话,她还不和自己一起去找谈梦?那这样的话,到时候万一和谈梦闹僵了,谈梦伤害了她,那自己怎么向死去的周一仙交代?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选择了隐瞒:“师妹。放心。我有些东西得去拿回来。一会我就会追上你的。你先逃。” 可惜,古晴雪不吃这一套。 她似是看出了张飞扬要去找谈梦的意图或是决心,把张飞扬的手抓的更紧了。 “那我们一起回去。” 张飞扬脸色一沉,故意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严厉的训斥起来。 “我是师兄。听我的话。你先走。我保证不会有事。真的。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要翻脸了!” 古晴雪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张飞扬,给突然吓了一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但她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心跳突突加快,银牙一咬,硬着头皮,试着继续向张飞扬再争取一下。 张飞扬哪会给她机会,自然是脸色更加阴沉,难看,似是一尊威严的雕像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古晴雪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一副意志消沉的样子。 张飞扬心中还是升起一丝不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样吧。你去幽人谷。地址是……我办完了事就来找你。” 古晴雪终于破涕为笑,期盼着点点头,和张飞扬勾了勾手指,在张飞扬笑着目送中,往远处逃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黑夜,不见了踪影。 直到此时,张飞扬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却是刚要转身返回三合院,去找谈梦,突然间,身后竟是已经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笑声。 张飞扬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向前看去,只见谈梦正笑吟吟的望着他,在月光的笼罩下,五官更是妩媚动人,似是一只迷人的妖精。 但张飞扬却知道,这是一只要杀了的妖精。 他心中一沉,登时开始担心起古晴雪的安危来,怕古晴雪逃离铁堡的事情给谈梦给看见了,根本不敢说话,默默的望着谈梦,认真的观察起来,希望通过对方的反应,找到确定的结果。 第九十九章 黑棒 谈梦似是看出了张飞扬的心思,突然得意的翘起了唇角,笑道:“让小雪逃离天残观。还去什么幽人谷避难。好徒弟,你的主意可真的不错啊。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天残观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吴国。你那个幽人谷我们还能找不到吗?” 张飞扬的脸色登时就阴沉了下来,额头升起了一道黑线。 因为,从谈梦的这段话和此时的表情就是傻子也瞧得出来,他刚才和古晴雪的对话都给谈梦知道了。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保护古晴雪的安全,恐怕只有解决了谈梦才行了。 但最大的问题是,现在还不能轻易出手。这里毕竟是天残观的总部,有大量弟子已经回来了。 此时,张飞扬的修士已和谈梦是一个级别了,若是和她单打独斗的话,张飞扬并不觉得自己会毫无希望。 可要是换成以一人之力独占谈梦加上现在天残观的所有弟子,那可就毫无胜算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暂时还不敢直接撕破脸皮。 他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了储物袋,轻轻一拍,唰的一下,手上就多出了一个巨型布包。 张飞扬将布包的口子打开,里面金光闪闪,竟全是一颗颗的金阳草。 见谈梦脸上起了一丝笑意,张飞扬把布包口袋系好,一起扔给了谈梦,说出了一些想法:“谈梦。这些金阳草都给你。应该够了吧。” 谈梦素手一抬,稳稳接住以后,当着张飞扬的面,检查了一下。 片刻之后,她笑着点了点头,但随即似是又笑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道:“够了是够了。但你若是想用这些金阳草换小雪的命,那可远远不够。不管那幽人谷在哪里,我是一定会派人找出来的。小雪是我徒弟。我这个做师父的,又怎能让她离开呢?” 这是她的习惯了,只要是能有打击别人的机会,她可绝对不会放过,即便打击的对象是自己的徒弟。 可惜,张飞扬却不是太叔安,一听了这种打击人的话就心里承受不住,变得恐惧,唯唯诺诺起来。 他可是在死亡线上不知道摸爬滚打挣扎了多少年的老手了,以前在还是凡人的时候,就不知道遭遇过多少次打击,谈梦的这种只是语言上的打击,对他来说,自然只是不痛不痒的废话罢了。 张飞扬脸不红,心不跳,平静的似是毫无感情波动的反应,让谈梦暗暗心惊。 自己这徒弟这么厉害的吗?他难道不应该赶快跪着向自己求饶吗?这样的话,自己说不定还有可能看在他可怜的情分上,饶了他私自放古晴雪逃离这里的大罪。他难道不知道就凭他这种愚蠢的倔强,会害死他的吗?自己现在要杀了他,易如反掌。 就在谈梦越想越不明白的时候,张飞扬学着她的反应,也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一个让谈梦更是心惊的要求。 “谈梦。这些金阳草是换乱灵散的解药的。你把解药给我吧。从此以后,我们大路通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天残观以后的事,我不会再插手。” 这番话,张飞扬说的底气十足,是站在一个和谈梦平等的地位说的,以他现在的修为来说,毫无问题。 但谈梦却依旧还停留下张飞扬的修为比自己低下的观念之中。 她听了这番话,冷冷一笑,捶胸顿足,差点发出声来,眉眼间写满了不屑与嘲讽。 张飞扬不用听也知道了,她不肯答应,或者说,在谈梦看来,这件事没得商量。 其实,张飞扬倒不是没有想过刚才瞬间爆发出灵气,让谈梦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和她相当了。 但这样一来,也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谈梦吃惊不吃惊,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万一谈梦依旧没有给解药的意思,反而还顾虑自己的实力,突然叫来了天残观里正在熟睡的所有弟子,那自己可怎么办? 逃吗? 那毫无意义啊。 就算逃走了,又怎么样?没有了解药,自己早晚会死。 那战吗? 显然也不行。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张飞扬才不得不依旧暂时隐藏着实力和谈梦谈判。 他希望谈梦能给他一丝希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可以。 若是谈梦真愿意给他解药,谈梦要抓捕古晴雪和袭击幽人谷的事,他倒是完全不担心的,到时候,尽快回幽人谷一躺,带古晴雪,月影还有火羽三人换个地方就可以了。 可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这个念想怕是无法实现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这么残忍?做你的徒弟,我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为你去找了两次金阳草,我都差点搭上了两次性命。为什么你还是不能给我解药?难道,你就这么喜欢控制别人吗?” 谈梦突然咯咯一笑,月光下,显得更是妩媚妖艳,一双美目中却是射出两道浓浓的杀机,笑道:“是啊。不然的话,我怎么突破瓶颈,做筑基期的修士啊。我这个很懒的。” 张飞扬听得有些发懵,不知道她这话与乱灵散的解药有什么关系,心中升起一阵阵的疑惑,追问起来。 “什么筑基期修士。还有懒惰。这和你控制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如果我不控制你们这些狗徒弟的话,我怎么大量的提升灵气呢?不大量的提升灵气,我又怎么让修为突破瓶颈呢?只有控制了你们这些狗徒弟,我才吃得饱啊。”谈梦笑着娇躯乱颤,突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在月光下,显得更是妖艳可怖,让张飞扬心惊。 他突然感觉脑子有些跟不上谈梦了,思来想去,也是不明白所谓的“吃饱”是什么意思,却是隐隐觉得似乎此事和巧姐的遇难有关,登时警惕起来,认真的继续追问:“什么吃饱不吃饱?你对巧姐是不是做了什么?” 谈梦笑着点点头,兴奋的自问自答起来。 “是啊。你想知道吗?” “好。那我这就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你也已经开始不信任我了。也是时候该吃你了。” 张飞扬听得毛骨悚然,心里却更是疑惑,警惕的盯住谈梦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即避让。 至于,能不能战胜谈梦。 这已经不是他现在考虑的问题了。 在没弄清楚谈梦的秘密以前,他还想再观察一下。 如果可以弄清楚谈梦的所有底细和秘密,到了那个时候,再出手,自然是最好的时机。 可惜,谈梦的做法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在这时,似是注意到了张飞扬眉眼间的警惕,谈梦冷冷一笑,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素手一抬,五指张开,啪的一声,当着张飞扬的面,打了个响指。 张飞扬还没来得及反应,竟是已经全身一震,砰地一声,如一根木头一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因为,就这一响指的工夫,张飞扬体内的乱灵散竟是又发作了,而且,发作起来影响的范围蔓延之快,让张飞扬毫无准备,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的灵气就全部自动的从体内引导了出来,在体内似是混乱的水面一般,无序的四处乱窜,时不时的碰撞,让张飞扬痛苦不堪。 张飞扬自然感觉到不妙,立即试着靠意念操控,让灵气恢复正常稳定的状态。 可惜,这乱灵散发挥了作用以后,竟是连炼气期大圆满的修为也无法压制。 张飞扬的努力毫无作用。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这才知道谈梦的恐怖,以及彻底的明白,刚才谈梦做了什么。 那个响指多半是什么可以立即让乱灵散发作的开关,只要打了以后,服用乱灵散的人就会当场失去任何行动力,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里那个气啊。 他好不容易才把修为提升到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见到了谈梦以后,还刻意隐藏了修为,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能在和谈梦一战的时候,让对方大吃一惊,然后,露出破绽,好让自己赢得胜利嘛。 没想到自己如此谨慎之下,竟还是着了对方的道,还是那种连抵抗之力,也没有的道。 通过这一次的经历,张飞扬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修仙界的凶险,心中怒火翻腾,升起穷穷的不甘,咬着牙,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希望能找到应对的策略。 可惜,希望渺茫。 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谈梦笑眯眯的一步步靠近过来,张飞扬的心越来越凉。 就在这时,谈梦素手一抬,从怀里摸出了一根五尺长的黑棒,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眼中杀机一闪,突然砰地一声,手起棒落,狠狠砸在了张飞扬的背上。 张飞扬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登时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谈梦却似是想起了什么,素手轻轻拍了拍张飞扬的脸,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对巧姐做了什么吗?你现在就会知道了。” 她收起笑容,脸色一沉,玉口轻轻一开,隔空对着张飞扬的阔口一吸,奇异的一幕登时出现。 一道道灵气化作数之不尽的白气从张飞扬口中飞出,似是开闸之水一般,疯狂的谈梦的空中冲去。 谈梦吸的越多,脸色越是红润,在月光下,显得越是妩媚动人。 张飞扬在疯狂损失灵气的情况下,却越是憔悴,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变得越来越虚弱。 第一百章 战谈梦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最后一道白气飞入谈梦空中,张飞扬终于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灵气混乱产生的痛苦了。 因为,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任何灵气了,就和当初还是凡人一样。 只是,和真正的凡人相比,他现在的状况却是危险的多。 全身上下疲惫不堪,连爬起来都没有一丝的力气,甚至,身体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越来越透明起来。 此时,他左手还只是充满了疲惫而已,与凡人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但右手竟是已经看不到皮肤了,手背上一层血淋淋的鲜血。 再过片刻,连鲜血竟是也看不到了,变成了一块明显的鲜红色的肉附着在筋脉上。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肉也看不到了,张飞扬的右手只能看得到各种青色的筋脉了。 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左手也终于开始了同样变得越来越透明的退化。 张飞扬发现,身体哪一部分区域变得越透明,那一部分的感觉就越弱,直至完全变成白骨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更何况是最后变得身体仿佛残缺了一样,竟是连白骨也都消失不见。 到了这个时候,再看谈梦脸上那妖艳的笑容,他才知道巧姐为什么会在地上留下那副画了,也明白了巧姐是怎么遇害的了。 当时巧姐的情况多半和自己现在差不多,也是在给谈梦吸干了灵气以后,倒在地上,无力阻止,只能慢慢等死。 因为,已经没什么力气移动的关系,巧姐不甘心就这样默默死去,并注意到了什么地方的小刀,就在谈梦离开以后,用最后一点时间画了下来。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里那个后悔啊。 早知道谈梦的手段如此厉害,他刚开始的时候,真不应该过于谨慎了。 或许,当时主动一点,冒险和谈梦开战的话,只要不给她手里那个黑色的棒子砸中的话,就暂时不会有事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才在脑海中浮现了一下,张飞扬就自嘲的苦笑起来。 因为,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可能了。 在自己中了乱灵散的情况下,即便自己修为和谈梦相当,也不可能战胜的了谈梦,除非在谈梦不防备的情况下搞偷袭才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可惜,他却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当意识到自己给谈梦发现的时候起,自己就已经没了任何取胜的可能,张飞扬登时有些沮丧,五指死死抠进地里,似是这样,也算是一种抵抗了。 谈梦见到这情景,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不绝于耳。 要是有不知情的天残观弟子经过,一定还以为她在和张飞扬谈情说爱呢。 只是,谈梦笑着笑着,得意洋洋的脸色就变了。 她吃惊的看着张飞扬无力的反抗,突然笑容一僵,呆了一呆,吓得后背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把衣服都给弄湿了,难以置信的失声惊呼起来。 “你……你居然修为已经精进到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了。和我一个级别了。天呐!张飞扬啊张飞扬。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百年难遇的修炼天才啊。刚才幸好我及时让乱灵散发作。要是你突然发动偷袭的话,我说不定还要栽在你手里啊。好险好险。”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更是后悔了。 谈梦说的没错,如果刚才他二话不说,瞬间爆发出所有修为对谈梦出手的话,即便谈梦有防范的准备,却也会给自己暴涨的修为吓到,以至于出现防备不够充足,给自己抓住漏洞,给一举击毙的可能。 可惜,这样的机会,张飞扬永远的失去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又哪会不郁闷,不后悔的呢? 谈梦见到张飞扬变得郁闷的样子,登时回过神来,得意的轻笑起来,这种有惊无险的刺激体验,让她成就感爆棚,忍不住对张飞扬冷嘲热讽了好一番。 “不过,你没能抓住时机啊。张飞扬。真是可惜啊。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强大的灵气,有了你的灵气,只要我再闭关一些时日的话,相信不久以后,我就可以突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了。嘻嘻。你就放心的去吧。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寂寞的。很快就让小雪来陪你。” 这等于是像张飞扬坦白了,她也要这样吸干古晴雪的宣言了。 张飞扬心中恼怒,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谈梦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转身一步步离开。 此时,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右手彻底是看不见了,只有左手是唯一变透明的速度最慢的区域,就连头部也有一半成了透明,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因为,左臂之中的玄冰精华,还是帮张飞扬的左手大大减缓了变透明的速度。 不过,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张飞扬即将烟消云散的趋势难以改变。 可难道张飞扬就这样止于此了吗? 当然不会。 就在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张飞扬愤怒又无奈的目光突然一呆,似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疲惫的眼中亮起了一道希望的光芒。 他左手努力往怀中摸去,颤抖着取出了一个瓶子,用嘴打开了盖子,然后,将一颗丹药吞了进去。 这颗丹药和普通药丸大小一样,却是通体绿色,刚进入张飞扬的口中,就似是活了一般,在他的空中上下左右的乱窜了一番,才老老实实的进入了丹田之中,然后,就仿佛是一个突然获得了只有的孩子一般,在张飞扬已经变得透明的身体之中,不受管束的横冲直撞起来。 这颗丹药正是张飞扬用剩下的一截通灵木和从储物袋里原来就有的那颗百年妖丹炼制出来的第二颗强气丹。 当日,张飞扬炼制了一颗强气丹以后,本来是没打算再炼制一颗的。 只是,在回来的路上,他想到了强气丹的另一个用法,可以强行补充体内的灵气。 张飞扬觉得,谈梦不是太好对付,再加上谈梦又在天残观的总部,如果真的发生了一对多的战斗,到时候自己肯定是灵气消耗飞速。 那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可以及时的脱身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但万一无法速战速决,干掉谈梦,反而给谈梦以及天残观的众多弟子拖入了持久战,怎么办呢? 到时候自己灵气飞快消耗,一旦灵气来不及补充了,那不是就意味着要死了吗? 正是考虑到这种情况下,张飞扬才在回来的半途又耽搁了一些时间,用剩下的所有材料炼制了第二颗强气丹,放在身上,当做是战斗的时候补充灵气的备用。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当然。 如果只是意识到强气丹可以快速补充灵气,张飞扬即便想起强气丹,恐怕也不会如此拼命的吞服下去。 因为,对于一个毫无任何希望的事情,努力就是徒劳。 他选择吞服强气丹的关键还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既然乱灵散是会让自己的灵气出现混乱,那是不是自己的灵气出现了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自己一点灵气也没有了,重新依靠强气丹的灵气来替换成自己原来灵气的话,能不能把乱灵散的毒给解了? 就这样,张飞扬才靠着这股执念,不惜一切代价的吞下了强气丹,也不管吞下以后,在体内没有自身灵气的情况下,身体有没有可能会给强气丹的灵气撑爆的危险了。 随着时间的迅速流逝,果然,张飞扬的大胆猜想得到了渐渐的印证。 从强气丹里释放出来的灵气把已经快完全透明的身体撑满了以后,就不再继续乱窜了,开始和上次一样,与一处处身体的区域融合在一起,让感觉感觉失去的力量似是在一点点的回来,逐渐变冷的体温越来越回暖。 至于已经疲惫憔悴的精神,竟是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恢复着。 此时,谈梦还没走远,正得意洋洋,兴奋的摇头晃脑,哼起了个歌来,眼看着就要走出张飞扬的视线了。 她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似是还想再瞧一眼张飞扬死了没有,回头往身后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 谈梦呆了一呆,脸色瞬间苍白的如同白纸,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明明张飞扬不久前都已经一半身体透明,必输无疑了,他怎么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就已经恢复了大半? 看张飞扬现在的样子,他的恢复过程还在继续,让谈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因为,如果张飞扬的修为只是炼气期后期的话,她即便惊讶,也不为所动,反正正面战斗的话,炼气期后期的修士在她面前只是蝼蚁,用断灵棒轻轻一拍,就可以将其击毙了。 可张飞扬却是炼气期大圆满修士啊。 要是让他状态完全恢复过来,哪有那么好对付? 何况,张飞扬实在太出人预料了,明明必死的情况,却是还能绝处逢生,谈梦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自然是越想越忌惮,越忌惮越害怕,哪还顾得了什么面子和其他事啊,刚才胜利的喜悦一扫而空,脸色一沉,杀机浮现,登时双足连点,化作一阵风冲向了张飞扬,素手一甩,断灵棒也不知从哪摸了出来,快若奔雷的往张飞扬头上砸去。 这一击,太快了,想要躲避的话,以张飞扬现在的状况,根本来不及。 张飞扬头脑很清醒,见谈梦来势凶猛,立即大手一拍储物袋,将分雷伞取了出来,右手握住伞柄,左手向前一撑,分雷伞撑开,登时仿佛一面圆盾与断灵棒撞击在了一起。 “当”的一声脆响中,大地微微摇晃,一股气浪四散开来,吹的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惊走了一大片的鸟兽。 但见张飞扬只是退后一步,却是并无伤势,还未恢复的身体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复原,谈梦越看越心惊,越心惊越急躁,哪敢耽搁,登时抢上一步,持着断灵棒砸出一大片残影,对张飞扬激烈的猛攻起来,希望速战速决,赶快收拾了张飞扬。 因为,她自信自己的断灵棒优势依旧在,只要砸中张飞扬的身体一下,依旧能让张飞扬刚刚恢复的灵气再一次脱离出来,给自己吸干,到那时,只要再补上一下,张飞扬必死无疑。 第一百零一章 溃逃 张飞扬看似在全力疗伤,身体还处在快速的恢复之中,却是已经可以自如的控制灵气了。 看到谈梦提着断灵棒猛砸过来,他自然不敢不挡,大手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拍,黑光一闪,化作了一把分雷伞。 就在这时,断灵棒呼啸着轰砸过来,张飞扬眼疾手快,右手握住伞柄,左手将伞面一撑,登时分雷伞打开,仿佛一面圆形的盾牌与断灵棒撞击在一起。 在“当”的一声脆响中,火星迸射,这两件法宝毫无破损,但持着法宝的谈梦和张飞扬却是反应迥异。 谈梦素手顿了一顿,一动不动。 张飞扬却是后退了一大步,脸色苍白,显得有些费力。 这也正常。 即便两人都是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但谁让谈梦刚刚吸光了张飞扬的灵气呢? 何况,张飞扬现在的灵气依旧还没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与谈梦这样硬碰硬,自然是要吃亏的。 只是,两人的心境却是截然相反。 谈梦一击不成,看似面无表情,毫无影响,却只是表面。 她现在心里比谁都急。 因为,她知道张飞扬现在不敌只是灵气还未恢复,透明的身躯未完全恢复,若是让张飞扬恢复了,还不知道张飞扬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威胁呢。 在这种心境之下,她自然再难平静下来,一击不成,断灵棒当当当的往张飞扬身上连砸了十几下,开始了更激烈的猛攻。 张飞扬后退一步,看上去处在了劣势,心态上却是冷静的多。 他本来还有些不安,却见谈梦疯狂的发起了猛攻,略一沉吟,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谈梦多半是没什么后手了。 她虽然修为高,实力强,但她修为高主要是和炼气期后期的修士比有优势,在同阶修士之中,恐怕就未必有了。 她实力强,也是同理。 只要中了乱灵散的毒,即便是同时应对数个或者数十个同阶修士,也能轻易击毙,但只要对方没有服用乱灵散,她的实力就可了同阶修士里不能看了。 当然了。 谈梦的手段肯定不止于此,她手里的法宝断灵棒也是极其厉害的。 自己刚才只是给这棒子砸了一下而已,体内所有灵气竟是就会给谈梦轻易的吸干,若是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对于同阶修士的威胁还是挺大的。 可惜,谈梦可怕的却同时也是她最不可怕的地方。 在解开了谈梦的秘密的时候,张飞扬就明白了。 只要认清了谈梦的手段,知道了她什么地方比较危险,那么提前做好了防范的话,自己就完全不需要害怕什么。 这也是张飞扬为什么心境反而比谈梦更清醒,更冷静的理由。 眼看着谈梦攻势越来越猛,他却是不慌不忙,将分雷伞守的滴水不漏,将灵气的恢复情况完全抛到了脑后,一心都在怎么防范谈梦的攻击之上。 他坚信,只要能撑过谈梦第一轮的爆发式进攻,胜利的天平就会向自己这边倾斜。 此时,谈梦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因为,张飞扬的身体正当着她的面,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趋于健康正常的状态。 如果张飞扬只是一个炼气期后期的修士,即便让张飞扬恢复了损失的灵气和身体,她也毫不担心。 可惜,张飞扬不是啊。 她不知道张飞扬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从一个炼气期后期修士晋升为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修士的,但她却明白自己当初是如何达到这个境界的。 她至少吸干了一百个炼气期初期修士的灵气才成功踏入了现在的圆满境界。 她的这种修炼方法可是只有拥有断灵棒的修士,才可以运用的速成方法。 张飞扬却是可以比自己速成的方法修炼的更快?这意味着什么? 谈梦太清楚了。 张飞扬绝对是个百年不遇的修仙天才。 既然对方是个天才,那要让对方真的恢复了实力,自己还有活路吗?指不定对方有着什么可怕的手段没拿出来呢,只是一开始中了乱灵散,无法施展罢了。 想到这里,谈梦不想急也不得不急了。 她突然一棒子往张飞扬的头上砸去。 张飞扬自然撑伞抵挡。 谈梦却是突然素手一偏,断灵棒擦着张飞扬的肩膀落下,砰地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 张飞扬不明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见谈梦微微一笑,突然后退出去七八步远,樱桃小口轻轻一吸,一大口灵气从地底升腾而起,钻进她口中。 张飞扬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赶紧也学着她要后退。 此时,他的脚下却是突然间坍塌下去了一大块,出现了一个一丈长深不见底的坑洞。 张飞扬始料不及,转眼间,跌了进去,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谈梦笑得前仰后合,得意洋洋,冷嘲热讽起来:“没想到吧?我的断灵棒可是能分割所有东西的灵气的。大地也是有灵气的。所以,当大地的灵气丧失了以后,大地就会变得和没有了灵气的人一样,变透明了。这是万丈深渊,你就活活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但她还没得意多久,张飞扬却是咻的一声,从那深渊之中跳了出来,落在了安全区域,对她微微一笑,一副充满了感激的样子,点了点头,回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可真要谢谢你提醒了。不然的话,接下来我肯定会吃更多的亏。谢谢你了。谈梦。我不会再上当了。” 谈梦呆了一呆,看傻了眼,简直不敢相信张飞扬是怎么掉进去以后,还出得来的。 原来,张飞扬本来掉进去的时候是觉得完蛋了。 这里漆黑一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身子又在飞快下沉,简直是无间地狱一般,永无翻身之日了。 但张飞扬却很快就冷静下来,试着将分雷伞伞面收起,当成长枪往四面的黑暗中戳来错去,希望能找到上去的机会。 可惜,这个坑洞足足有一丈宽,他保持着站立姿势挥舞分雷伞,攻击距离只有两丈左右,还是差了一点。 就在这时,张飞扬突然想起掉落以前那个坑洞似乎不是毫无边际的,再略一分析,谈梦也不可能会加大坑洞的范围。 他自然立即有了主意,身子在空中一方,横了过来,双手握住分雷伞向前一捅,把自己变成了一根长棍一般,这才终于噗的一声,让分雷伞插进了一侧的洞壁之中。 然后,他就停止了下来,听到了谈梦的嘲笑声。 张飞扬不慌不忙,将灵气引导出来,炼气期后期修士就具备的攀爬能力登时就在这时熟练的运用起来,人横着仿佛在岩壁上行走一般,高速向上奔跑起来,如履平地一般。 等到谈梦的笑声止歇,张飞扬也正好从里面脱困,跳了出来。 谈梦可不知道这些内情,见张飞扬这样也能脱困,更是急躁了,哪还敢继续给张飞扬机会,立即挥舞着断灵棒,对张飞扬发起了新一次的猛攻,有虚有实,或砸或骗,不顾一切,要攻破张飞扬的防线,将他的性命一举拿下。 可惜,张飞扬有了防备,更是谨慎,哪会给她半点机会啊,防守的更是严密,滴水不漏。 谈梦见连砸了十几下也无法攻破张飞扬的那把破伞,气得柳眉倒竖,略一沉吟,叹了一口气,竟是突然后退出去一两丈,借着夜色掩护,让衣服轻轻撕扯下来一片,在地上留下一条不可见的印记,然后,咯咯一笑,停定下来,竟是脱下衣服,露出雪白的脖颈与肩膀,试着勾引张飞扬。 论姿色,和古晴雪相比,谈梦也毫不逊色,甚至在月光的照样下,全身仿佛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显的更妩媚动人,让男人们为之癫狂。 只要张飞扬动心,下意识的往前乱走一步,踏入了刚才那衣服的碎片所处的区域,谈梦有信心操控着那截衣服碎片缠住张飞扬的腿,将他绊倒,然后,趁着张飞扬跌倒失去防御的瞬间,冲回去,一棒子把他给解决了。 可惜,张飞扬却不是普通的男人。 张飞扬自然不是对女人不动心,失去了七情六欲,只是,他心里有阴影罢了。 火狐宗修炼之时的心魔,让他早已不敢去想什么男女之事,见到谈梦突然的勾引,他自然是一心提防,左足轻轻一点,不进反退出去三丈远,更加警惕,又岂会上当呢? 谈梦一呆。 用这种方法杀人,她过去也没少用了,几乎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用这招都是百试不爽,即便遇到女修士,依旧如此。 可见,她的魅惑能力以及风情,杀伤力有多大。 但张飞扬却是一点也不动心,甚至,就连头晕目眩的情况也未出现,反倒是冷静的后退了一步,看上去比之自己诱惑以前,更是警惕。 谈梦真是气炸了。 因为,她没有别的什么更好的手段了。 乱灵散,已经用过,张飞扬不可能再上当。 断灵棒,现在也给张飞扬的那把破伞防的死死的,根本攻不进去。 就连勾引人的绝招都施展出来了,却是还无法让张飞扬露出哪怕一瞬间的空隙。 谈梦越想越是害怕,越害怕战意越弱,眼看着张飞扬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快,哪还敢继续再战,微微一想,立即穿好了衣服,头也不回的往铁堡里面逃去。 她要放过张飞扬了吗? 自然不可能。 这是她第四个对付张飞扬的法子,假装逃跑,引诱张飞扬追击。 只要张飞扬追击,说不定,就有机会可以趁着张飞扬不被突然回头做出偷袭,就仿佛是凡间武林中的一式绝招,回马枪一般,只是她用的是棒,这一下,自然只能叫回马棒了。 看到谈梦突然转身溃逃,张飞扬自然要跟进。 因为,要是让她逃了,那自己恐怕也就危险了,至少目前天残观的势力太大,他能对付谈梦一人,却肯定对付不了整个天残观。 现在天残观里的大部分弟子都睡着了,这可正是击毙谈梦的最佳时机,要是错过了,等于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他立即提着分雷伞轻轻一跃,脚下两点,化作的一阵风追了上去。 不过,即便是追击,张飞扬也始终保持着清醒,没忘记谈梦的卑鄙毒辣,分雷伞一直挡在面前,不给谈梦任何偷袭的机会。 果然。 一切正如他预料的那样。 就在相距谈梦还有半丈远的时候,窥探的谈梦突然停定下来,回身就是一棒子,势大力沉,快若闪电。 张飞扬以分雷伞抵挡。 在“当”地一声脆响中,已经恢复了大半修为的张飞扬刚给震退一步,立即脚下再点,从谈梦头上飞跃过去,挡在她面前,分雷伞头往谈梦身上一捅,砰地一声,顶的谈梦踉跄一步,险些险些跌倒。 然后,张飞扬继续以分雷伞为依仗,用攻守一体的方式,又挡又顶,对谈梦发起了反击,试着将谈梦强留下来。 若只是抵挡张飞扬的攻击,谈梦倒是得心应手,并不担忧,但见张飞扬身体越发的健康正常,眼看着就快完全恢复了,她又岂能不害怕,不担忧的? 毕竟,张飞扬的手段还有多少,她不知道。 张飞扬是不是还有底牌未出,她也不知道。 而她自己,却是已经所有手段使尽了,却对张飞扬毫无用处。 想到这里,谈梦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和修为了,面子没有可以以后挣回来,修为没了,也可以以后再多吸几个弟子的灵气补充回来。 眼看着张飞扬的分雷伞顶了过来,势大力沉,谈梦立即挥棒硬挡。 在“当”的一声脆响中,火星迸射,谈梦脸色一沉,突然娇喝一声“爆”,全身外溢的灵气似是开闸之水一般,疯狂的泄露出来,化作一股风暴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花草凋谢,泥土蒸发,大树拦腰而断,石头化作粉末,形成一个十几丈大的深坑,让张飞扬不得不退避。 与此同时,谈梦脸色一片苍白,嘴角满是鲜血,看上去伤势不轻,身法却登时提升了数倍,似是一只燕子,才夜色下,一掠而过,化作一条长长的直线,飞一般的往天残观的方向溃逃。 原来,她竟是为了逃命,不惜放弃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为,让实力自降到了炼气期后期,通过引爆那部分放弃掉的修为,换取了更快的速度,达到甩开张飞扬,逃回天残观的目的。 第一百零二章 筑基期修士 张飞扬大吃一惊。 他即便早已做足了防范的准备,却是也没想过谈梦会如此果断,主动舍弃修为换取性命。 他还以为谈梦实在不行,最后会向天残观那边发出求救罢了。 没想到谈梦对别人狠,对自己竟是更狠。 要知道废掉一个小境界的修为可容易的很,只消一个念头,一瞬间罢了,但要重新从炼气期后期再修炼回炼气期大圆满境界,过去曾经历过的艰险以及困难都要重新再来一遍,其中的艰辛,若不是张飞扬早已亲身体验,他根本无法想象。 谈梦却是一丝也没有留恋,就当着张飞扬的面,突然废掉修为,逃命去了。 张飞扬又岂会不惊讶呢? 只是,他惊讶归惊讶,反应的速度却是极快的。 见谈梦越逃越远,张飞扬立即拔足飞奔,追了上去。 要是真让谈梦逃掉,后果不堪设想,他可不能轻易错过这次唯一能斩杀谈梦的机会。 此时,张飞扬终于恢复了修为,身体也已经在体内强气丹的滋润之下,彻底的变成了实体,再无任何的不适,他奔行的速度快若流星,死死跟在谈梦身后,不让她逃出自己的视线。 可惜,两人间的距离始终无法拉近。 逃的久了,谈梦更是速度保持不变,张飞扬却是越来越慢。 因为,张飞扬本来脚力就不是很快,加上他又不可能为了追击谈梦也跟着自费修为,自然也就渐渐跟不上了。 谈梦回头,见到张飞扬越来越远,登时心中狂喜,继续逃遁加速奔逃。 张飞扬脸色沉了下来,沉吟片刻,大手在腰间一拍,继续追赶谈梦的同时,改变了策略,将风雷剑取出,绿光一闪,唰的一下,劈出一道青光剑气斩向谈梦。 谈梦奔逃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恶风,娇躯一颤,预感到不妙,本能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因为,那青色剑芒呼啸而来,声势浩大,尚未接近已把两三丈外的一棵大树斩断,所过之处,石头也给尽皆削平了。 谈梦自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屈万的风雷剑在天残观那可是相当有名的法宝。 她其实也觊觎许久,只是屈万为人孤僻,她一直没什么机会下手罢了。 此时,突然间看到熟悉的风雷剑中的风剑劈砍过来,谈梦哪会不知道厉害,登时吓得花容失色,不得不停定下来,赶紧回身以断灵棒抵挡。 在“当”的一声脆响中,断灵棒与这道青色剑气撞在一起,青色剑气瓦解,断灵棒却是丝毫不损。 谈梦松了一口气,却还没来得及继续奔逃,左丘辰刷刷刷刷,连劈四剑,四道青色剑气纵横交错,已经排着队伍,连续冲了过来。 谈梦心中凄苦,吓得心跳突突加快,从未有过如此这般惊恐的。 因为,张飞扬还在继续拉近和她的距离,这些风剑的剑气虽然无法击杀她,却是足以死死拖住她,让她无法逃脱了。 如此一来,等张飞扬靠近以后,那她必死无疑。 谈梦也不是没有想过求饶,向张飞扬服软。 但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闪过,就给她放弃了。 只要站在张飞扬现在的角度想想,就觉得不现实。 刚才自己可是要杀掉张飞扬的,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现在轮到自己有危险了,却向张飞扬求饶,让他放自己一马,张飞扬可能放自己吗? 谈梦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难道就要这样死在张飞扬手里? 谈梦又很不甘心。 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连脸面也不要了,一边以断灵棒抵挡不停飞冲过来的青色剑气,一边扯开了嗓子,带着哭腔,仿佛一个凡人世界里受屈服的弱女子一般,冲着天残观的方向,大喊大叫,声嘶力竭的求救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此时,天残观里的大部分弟子都已经休息了,加上天残观总部铁堡与谈梦交战的区域相距过于,谈梦的声音传到铁堡的时候,几乎已经弱的很蚊子叫差不多了,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人们毫无反应。 不过,一个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的长老,却是正要休息,突然间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一沉之下,焦急万分的冲出了铁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谈梦所在的战场赶来。 此人身材修长,中年模样,鬓角还有一缕白发,张飞扬和谈梦都认识,竟是张飞扬第一天来天残观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地位最高,离开最早的男长老。 他叫东方白,是天残观的宗主之下,最强之人。 前面一段时间,他和其他长老一样,也率领着各自的弟子出去征战四方,剿灭了数十个在吴国的修仙小门派,不知得到了多少的收获。 这一次回来,他就是希望能带一些礼物给谈梦的。 毕竟,谈梦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没想到刚才去谈梦的家里,却未见到谈梦的人影,东方白自然想当然的以为谈梦半夜三更又是去祸害哪个徒弟,提升修为了。 谁能想到谈梦竟是突然发来了求救的呼喊? 一想到谈梦竟然也会遇到危险,东方白就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除了他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有这个能耐可以威胁谈梦啊。 即便真的有人有这个实力,那谈梦总可以逃吧? 但听谈梦的求救,却显然是她连逃都逃不了了。 身为谈梦亲爹的东方白自然不敢再耽搁半分,身形在铁堡中穿梭,刷的一下,就已经出了铁堡,来到了外面。 再一晃,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块两三丈高的大石上面,抬眼遥望,将张飞扬与谈梦激战的情形看在了眼里。 只是,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气愤,也不知张飞扬做了什么,竟是让自己的女儿谈梦处处落在下方,看情况,自己再不过去营救,恐怕就要亲眼目睹亲生女儿死于他人之手了。 想到这里,东方白急的胡子乱抖,眼中喷火,脚下一点,高高跃起,似是一颗流星一般,往张飞扬和谈梦激战的战场跃落过去。 但见还是距离过于遥远,他急得脸都红了,气急败坏的断喝起来,筑基期的威压通过声音疯狂的蔓延开来,转眼间,就让张飞扬倍感压力,似是身上突然背负了一座大山一般,呼吸困难,行动也变慢了许多。 “黄口小儿!!好大的胆子!敢动我女儿。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张飞扬吓了一跳。 自从踏上修仙路以来,他也遇到了不少给高阶修士境界压迫的情况,但却从来没有像是现在的感觉这样深刻。 东方白的声音明明距离很远,却似是早已传到了张飞扬心里一般,让张飞扬心跳突突加快,差点心脏都要爆裂开来一般。 与此同时,一股莫大的威压逼迫过来,竟是把附近的所有大树都给压的弯了下来,地面上更是“砰砰”作响,瞬间多出了十几具三四丈大的深坑,让里面的虫子当场身体爆裂开来,化作了一团血水。 这是什么境界的威压啊? 张飞扬不知道,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危险。 看来,是有什么极其可怕的敌人来了,这个敌人恐怕可比天残观的所有弟子一起出动,还要危险。 最麻烦的是,这个人竟还是谈梦的亲爹。 张飞扬立即清醒的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一剑劈完,突然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了一眼。 这一扫,东方白须发皆张,在十几里外的空中飞掠过来的身影登时就引入了眼帘,似是一击重锤,砰地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了张飞扬的心口,让他胸口气闷,脸色苍白,越来越难看。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东方白竟和谈梦是父女关系。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这时已经不会再多想什么了,赶紧脚底抹油,别管谈梦了,逃命要紧。 毕竟,对方的威压是实打实的强大,随着东方白的越来越近,张飞扬能清晰的感觉到辛苦。 此时,和他同样感觉辛苦的谈梦却是在见到张飞扬惊恐的反应之后,得意的轻笑起来,似是她已经逆转了劣势,打败了张飞扬一般。 “张飞扬。快放下你的法宝,向我磕头认错。我还可以让爹给你一个好死。不然的话,到时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想死的时候,那么痛苦吧?” 张飞扬却是毫无反应,所有精神早已在看到东方白这个大敌来临的时候,开始思考起怎么逃脱的方法了,对谈梦的冷嘲热讽根本就没听到。 就在这时,谈梦见张飞扬一脸出神的样子,登时感觉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气得柳眉倒竖,眼中喷火,狠狠瞪了张飞扬一眼,就要呼叫亲爹赶紧过来杀掉张飞扬。 可惜,她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张飞扬心思转了又转,终于拟定了作战计划,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突然把心一横,什么也不顾了,手上金光一闪,风剑瞬间化成了雷剑,咔嚓一声,一剑劈出,当着东方白的面,飞出一道雷电落向了谈梦。 谈梦见亲爹赶来支援,张飞扬刚才又吓的脸色发白一动不动的样子,早已放松了警惕,还以为控制住了局势,哪会想到张飞扬突然来这一手? 她自然是惊得大叫一声,赶紧以断灵棒抵挡,却还是晚了一步。 在“砰”的一声闷响中,张飞扬的雷光剑气穿过断灵棒的防护如一记重锤结结实实砸在她的身上。 谈梦哇的一声,一边吐血,一边身不由己,倒飞出去,倒在地上的时候,胸口早已出现了一个拳头粗的黑洞,里面的内脏皮肉以及筋脉和骨头,一丝不存。 就这样,谈梦气绝而亡,如烂泥一般躺在了地上,一双眼睛还保持着惊恐怒瞪的状态,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见到这一幕,张飞扬不退反进,大手一把抓住了断灵棒,扔进储物袋,然后,才转身头也不回的往远处的河面逃去。 第一百零三章 山林围剿 他逃的极快,东岭岛西边的河面上,身影一闪,已飞奔出去三十四丈远,速度远远快过炼气期后期的时候。 可惜,即便如此快了,和在他身后死死紧追的东方白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自从东方白出现以后,张飞扬无论如何疯狂在河面上奔逃,都无法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方白越来越近,却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东方白眼中杀机一闪,也不知掏出了什么东西,突然大手一甩,两道白光飞掠过来,在水面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似是两支离弦之箭,射向张飞扬。 这可是筑基期修士的攻击啊。 张飞扬虽然不知道东风白是筑基期初期,还是后期,但经过这短短时间的接触,已经认定自己和对方的修为差距过大。 他自然是不敢去硬接的,只能以突然变向的方式闪避。 但这两道白光太快了,张飞扬才刚刚变向,尚未来得及把奔逃的速度提升到最快,就听噗噗两声,这两道白光已经一齐洞穿了他的身体,在胸口留下两个手指粗的血洞。 红光爆闪,鲜血飞溅。 张飞扬登时疼的微微颤抖,身子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他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顾不得疼痛,也来不及去细瞧那白光到底是什么,就立即加速奔逃,头也不回。 但就是这一转眼间的停顿工夫,已经让他和东方白之间的距离,从三十四丈变成了十几丈。 就在这时,刚刚击穿了张飞扬胸口的两道白光噗噗两声,落进了水里,溅起两道不起眼的水花,东方白看也不看,就任凭白光沉入水中消失不见,继续抬手,扔出新的两道白光,攻击张飞扬。 因为,那两道白光只是他的法宝寒冰刺中的一小部分。 东方白的法宝和很多修士都不同。 别人的法宝一般都是独一性,比如张飞扬的风雷剑,又比如谈梦的断灵棒,他们都专心以单一的法宝进攻为主。 而东方白的法宝却是整整一大把的寒冰刺。 这些由灵石以及玄冰精华炼制而成的法宝论威力,自然远远无法与单一性,又稳定的法宝相比,却是胜在打击面广,炼制容易,不需要担心法宝的丢失。 因为,用过一次以后,它们就会自我崩溃,是完全的一次性法宝。 不过,用这样的法宝来对付筑基期以下的修士,绰绰有余。 此时,张飞扬就深深体验到了寒冰刺的厉害。 刚刚身体给洞穿两个窟窿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别的感觉,只觉得疼痛难忍,多留了点血,多受了一点伤势罢了。 忍受伤痛赶路,这对张飞扬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可惜,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逃得久了一些,张飞扬就察觉到了危险性。 他的两处伤口开始冻结起来,先是血管封堵,让他出现了供血不足,头晕目眩的症状,然后,是筋脉的封堵,让他疼痛的感觉更是严重,最后,皮肉也开始冻结以后,这种冻结的迹象竟是开始以伤口为中心往身体各处快速的蔓延起来。 面对这样的处境,张飞扬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如果给冻结的区域越多,他逃的速度越将越慢,随时可能会有晕倒的危险。 如此一来,那给东方白追上就是一定的事了。 到那时,自己可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里,他自然想尽办法,试着用灵气将冰封的伤口区域给隔绝起来,希望能阻止这种不好的情况恶化下去。 可惜,毫无作用。 他试了两次,两次都毫无进展。 就在这时,他刚要再尝试第三次,却是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两道破空的尖啸声,回头一扫,见又有两道白光冲射过来,哪还敢继续避让,只能取出分雷伞,试着抵挡一下。 没想到,他体内的冰冻情况突然恶化速度加快了一倍,出手速度慢了一瞬间,才把分雷伞撑开。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速度的锐减,让那新来的两道寒冰刺将他大腿给洞穿了两个血窟窿。 张飞扬脚下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跌倒下来。 与此同时,双手也拿捏不稳,把分雷伞给弄丢了。 他登时吓得脸色大变,立即顺势在河面上一滚,也顾不得丢失分雷伞了。 重新站起以后,见东方白大手一甩,又有两道白光飞了过来,两人间的距离,只有十丈都不到了,他突然将心神沉入丹田深处,将体内海量的灵气一起涌出,砰地一声,让一半的灵气爆裂开来,学着谈梦当时逃命的方法一样,把修为自费了一个境界,又成了炼气期后期。 但如此一来,他却获得了速度成倍的提升,唰的一下,瞬间把两人间的距离拉开到了十几丈,逃出了河面,上了岸,继续往西边逃去。 西边十几里外的尽头,有一片荒山,范围有几百里左右,里面长满了树木与杂草,还有大量野兽。 张飞扬一头钻入其中以后,东方白就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哼!你以为自费了修为,逃进了这片山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敢杀我的女儿。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挖出来。” 想到这里,东方白登时就跟了进去,双手灵气喷薄而出,如箭雨一般,激射而出,指哪,密密麻麻的灵气落下,哪里的地面就会爆裂开来,似是山崩地裂一般,产生巨大的动静,丘陵化作深坑,大树化作树桩,花草化作烟尘,惊得鸟兽与普通的动物哇哇大叫,四散而逃。 张飞扬吓了一跳。 他本来还以为东方白只有那攻击自己的白光法宝厉害,没想到只是区区释放出灵气轰炸,竟是也有如此夸张的威力,这很明显是炼气期修士不能比的。 看来面对东方白,他依旧没有任何逆转局势的可能性,即便是藏在地里,利用风雷剑搞偷袭,也无半分取胜的可能性,当务之急,还是只有赶快逃命要紧。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立即把动静降到最小,静悄悄的往远处逃遁,希望借助这片山林树木茂盛,范围广阔的掩护,悄无声息的逃出东方白的追杀。 因为,他自费修为获得的速度加成效果,已经到头了。 此时,再逃的话,他的速度只剩下炼气期后期而已。 刚才用超越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速度逃遁,竟是都没能完全甩掉东方白,逃过追杀,现在只凭炼气期后期的速度,在给东方白发现的话,还能逃走吗? 即便处境越发的危险了,张飞扬的头脑却还是保持着清醒和冷静。 想要逃脱,只有尽量保持着安静,一点点的往外走,其他所有方法都毫无意义。 当然。 他做出这个准备的判断,还得归功于刚才自费修为时一个让他意外的发现。 张飞扬是真的没想到,自爆灵气,自降修为的代价很严重,却也能在最危险的关头给他带来一丝生机。 刚才他灵气自爆的时候,体温骤然间升高,竟是生生把已经冻结起来的伤口,给解了。 没有了身体不停冻结带来的威胁,他才能平心静气的试着一点点的往远处逃遁。 此时,张飞扬屏住呼吸,尽量保持安静的在树林中穿梭,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身后十几丈外的树林中,却是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不绝,轰隆轰隆,正是东方白找不到他,在疯狂的大搞破坏,试着要把张飞扬给找出来。 可惜,这片山林太大了,即便东方白已经是筑基期修士,杀张飞扬易如反掌,但在树林如此茂盛,范围如此之大的地方找张飞扬一人,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几乎不可能。 就这样找了一盏茶的工夫,他已经把方圆四五十丈内的区域都变的坑坑洼洼,一片狼藉了,依旧连张飞扬的影子也没见到。 东方白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踢了一脚,咔的一声,把一棵十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当着张飞扬的面踢断以后,竟是大袖一挥,离开了。 张飞扬微微一笑,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大意,依旧保持着安静,继续往北边的山林尽头逃去。 因为,他并不觉得身为筑基期修士的东方白会真的放弃追杀自己。 刚才东方白气急败坏离开,说不定只是一场戏罢了。 目的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 其实,说不定东方白是去了更高的位置,观察整片山林,如此一来,只要看到自己大意留下了什么动静,他就会立即冲过来击毙自己。 张飞扬自然不可能给他任何机会。 所以,他逃的始终很谨慎,生怕一步出错,前功尽弃。 就这样逃了整整大半天的时候,天色已经从黑夜变成了正午,他依旧没有懈怠,保持着机警与小心,继续往北边慢行。 一直走到了傍晚时分,才终于到了山林的出口,正要出去,张飞扬却突然郁闷的发现,东方白带着数以百计的天残观弟子,浩浩荡荡从北边的平原尽头赶来。 东方白一来,就对所有人发出了死命令:“所有人听着。你们都认识张飞扬!谁要是发现了张飞扬,立即动手杀了他。他现在受了伤,修为只有炼气期后期。谁杀了他,我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所有天残观修士似是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往张飞扬所在的山林冲了进来,仿佛潮水一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张飞扬不得不一退再退,转眼间,竟是已经不能再退了,随意一望,四面八方都遍布着和自己修为相当的天残观弟子。 第一百零四章 虎口脱险 这可怎么办呢? 以他目前的实力,用剩余的灵气催动风雷剑斩杀一两名炼气期后期的敌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真要这么做的话,却会引来**烦。 张飞扬明白,只要他动了手,就会产生动静。 此时,东方白又消失了,他不知道东方白去了哪里,道只要稍稍想一想,就能猜得出来,东方白多半待在了高处,俯瞰全局。 因为,只有这样,一旦哪里发生了动静,他才可以立即看出自己的位置,然后,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追杀自己。 就凭自己现在的修为,恐怕真要给东方白发现的话,那是必死无疑的。 想到这里,张飞扬脸色登时变得凝重起来,陷入了更紧张的心境之中。 看来,必须得赶快做出抉择了,若是再耽搁下去,自己躲藏的地方迟早会给他天残观的弟子发现,那就完蛋了。 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脑子登时飞快的运转起来,目光在四面八方扫来扫去,一面提防给人发现,一面观察四周的情形,希望能获得什么逃过这一劫的灵感。 可惜,这里的地形并没有什么好躲藏的地方。 如果有什么地道的话,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面,试着跺了一脚,见土比较松软,再看了一眼远处,坑坑洼洼的,立即蹲下身来,试着动手,要挖一个小坑,藏进去。 但这个想法在实施了半炷香的时间以后,就给张飞扬推翻了。 他摇了摇头,很确定这样做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还是难逃一劫。 “东方白那么记恨我。他绝对不会轻易的离开这里。他说过的,不挖地三尺找到我的话,绝不肯罢休的。我要是挖个洞,让自己躲进去。能躲多久呢?在没有水又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撑不了几天。最后,不得不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岂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不得不另做打算。 可惜,时间不等人啊。 就在这时,似是始终没能找到张飞扬的痕迹,东方白有些等不及了,恼羞成怒之下,竟是抓来了一个弟子,在一块高四五张丈的大石头上,大手一拍,砰地一声,当着所有天残观弟子的面,将其一击把脑袋都给拍烂掉了,对所有人发出了威胁。 “快一点!绝不可以让那小子跑了!我要看到张飞扬的尸体。就算不是尸体,活人也行。谁要是敢偷懒,就会和这具尸体一样!” 正在积极寻找张飞扬的天残观弟子见了,登时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毛骨悚然,哪还敢偷懒啊,本来努力的更加努力,本来不努力的,也给逼迫的努力了起来。 毕竟,性命要紧啊。 谁也不希望为了一个张飞扬,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张飞扬见到这情景,也是心里一阵发毛,惊得目瞪口呆,根本料想不到东方白为了赶快除掉自己,竟他们自己人也杀。 他叹了一口气,自然也给逼的不得不加快了思考的速度与观察的速度,拼尽全力思考脱身的办法。 就在这时,突然,一连串此起彼伏的闷响声在整片山林之中传开了。 天残观弟子各祭出各种法宝,对着大地,大树,以及石头,所有可以躲藏的区域,都疯狂的攻击起来。 整片山林之中登时各种彩光飞舞闪烁,大地摇颤,似是在燃放烟火一般,在夕阳的衬托下,显得煞是好看。 张飞扬却是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趣,反而神色更是凝重,心情越发紧张。 因为,这表示他能逃脱出去的可能性更小了,能活动的空间范围也越来越小了。 如果再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恐怕拖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要给人发现。 如此一来,死亡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保持着冷静,对外面的动静不理不睬,继续专心的思考该怎么脱身的计策上。 可惜,这一次,真是太难了。 和张飞扬过去所有经历过的苦难以及危险相比,他都从来没有像现在压力这么大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身处绝境之中。 东方白的想法过于严密,似是一堵牢不可破的墙壁,让张飞扬无论如何使尽全力,也突破不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飞扬的脸色一阵轻一阵白,很快额头就流出了一排黄豆大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尽皆湿透了。 与此同时,张飞扬消耗的精力过度,精神状态也也越来越差,虽然依旧保持着冷静,却是眼皮子越来越困顿,整个人越来越疲惫,渐渐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难道自己就这样,要死在这里了吗? 张飞扬很不甘心,却是依旧想不出什么办法,正心烦意乱,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远处跑来了一头高达四五丈,类似于河马的妖兽。 这妖兽嘴大的夸张,至少占据了一半身体,完全张开了的话,至少有两丈左右,让张飞扬心惊胆战。 与此同时,那妖兽的后面,还有其他更多的小型妖兽,以团队的方式一起往南方的山林尽头逃去。 张飞扬微微一愣,登时有些发懵,这些妖兽怎么突然就集结在一起,乱跑了起来。 但稍稍思索片刻,他就明白了。 多半是这些妖兽本来是生活在这片山林的,但是,经过刚才那么多天残观弟子的破坏,这里的生态环境遭到了毁灭性的改变,惊动了生活在山林里的妖兽。 那这些妖兽想要活命,自然没道理继续待在这里了啊。 它们需要找一片新的,适合生活的山林迁徙。 而其中,那只体型最大,仿佛河马一般的妖兽,恐怕就是这些妖兽的头头了。 不过,这些妖兽显然是对草食性的妖兽。 因为,它们经过天残观的弟子身边的时候,可没有主动发动攻击,反而还故意绕开了那些修士走。 很显然,不是它们过去在这些修士身上吃过亏,就是这些妖兽的祖先留下了在修仙者身上吃亏的记忆,才会出现如此奇异的现象。 可惜,这些妖兽没有攻击修士的念头,还故意惊恐的避开,天残观的弟子却没有放过它们的意思。 那只领头的河马妖兽还跑的快一些,避开了一些危险,后面跟着一起逃难的一些体型较小的妖兽,大部分都遭了殃,给天残观的修士一个个击毙,惨叫着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这滥杀无辜的画面,又让张飞扬想起了火狐宗给屠灭的画面,尤其是周一仙的死。 要不是他现在实力不够,恐怕早就冲出去把这群畜生大卸八块了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暗暗握紧了拳头,对自己默默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活着逃出去。 但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此时,天残观的修士有人数优势,还有东方白这个筑基期修士在总指挥,张飞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一艘在大江山飘摇不定的小船一般,随时都会有船翻人亡的危险。 那还能怎么办呢? 张飞扬看了看那群惨遭杀害的草食性妖兽,再看了看地上一个个的深坑,突然间心中一动,有了主意,轻轻在储物袋上一拍,将风雷剑取了出来,然后,远远一抛,扔在了两三丈外的一处显眼位置。 然后,他脱下了衣服和裤子,留在原地,只穿着内衣裤,蹲下身来,屏住了呼吸,悄悄往那头河马妖兽的身后摸了过去。 好不容易避开了三个天残观弟子的眼线以后,见那河马妖兽突然在一名天残观弟子的法宝攻击下,砰地一声,跌倒在地的时候,张飞扬一动不动,藏在一丈之外的一片土坑之中,用泥土把自己填埋起来,只保留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了河马妖兽。 就在这时,一名天残观弟子终于发现了张飞扬留下的风雷剑,兴奋的呼唤起来,把张飞扬周围一大片的天残观修士都给吸引了过去。 张飞扬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见东方白出现了眼中,握住风雷剑正在上下左右的打量,似是在检查是不是真的法宝风雷剑。 张飞扬屏住呼吸,悄悄从土坑里爬出来,借着河马妖兽的庞大身体做掩护,来到它嘴边,用通灵棒,撬开了它的嘴,钻了进去。 然后,他把通灵棒远远扔到了四五丈外暂时无人看守的远处,就留在了河马妖兽的嘴里,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疗伤丹,送进河马妖兽的腹内。 河马妖兽本来黯淡的目光,登时就在体内疗伤丹的作用下,恢复了伤势的同时,恢复了神采。 它缓缓爬起,摇摇晃晃,继续往南边的山林尽头逃去。 这时,又有一名天残观修士发现了张飞扬的衣服,东方白的注意给吸引了过去,并没有对河马妖兽上心。 再过片刻,东方白找到了张飞扬的断灵棒,兴奋的似是知道了张飞扬的下落在哪了,发出了更严厉的命令:“所有人听令!这里的妖兽都别管了。张飞扬这小子一定自己挖了个坑,藏在附近的坑里。 不然,修士是绝对不可能会舍弃自己的法宝的。他这是在制造他已经逃走的假象,其实,他根本就没逃走。大家现在给我挖地。一天之内,我要你们把整片山林的地面都给我掀开。谁要是偷懒,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快!都散开!” 此话一出,数百个天残观弟子登时吓得一个个浑身颤抖,把身体绷得笔直,对东方白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立即如一张张开的大网一般,开始用法宝继续对这片山林的大地发起了激烈的攻击。 只是,他们要是知道,张飞扬已经借着河马妖兽逃出了这片山林,恐怕要吐血吧。 第一百零五章 重返幽人谷 离开了这片山林以后,要去哪就成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如果逃去其他国家,会怎么样? 张飞扬觉得这种想法,暂时可以先放到一边。 因为,时机还不够成熟。 其他国家是不是和吴国的修仙门派一样凶险,他还一无所知。 如果其他国家的修仙环境比吴国好,那自然去的话,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一来,他可以找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修炼,把损失的修为再重新修回来。 但要是外国的修仙环境更差呢? 张飞扬不敢往下想。 因为,要是真的更差的话,恐怕他才刚刚踏入他国的修仙界,就会成为别人屠杀的目标。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让修为达到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现在即便已经下跌到了炼气期后期,但至少活着,总有修为恢复的时候,这种情况自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张飞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暂时留在吴国。 就这样,在河马妖兽的嘴里守了两三天,等到这头河马妖兽终于逃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开始低头吃草的时候,他双足一点,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钻出了河马的嘴中,到了一片偏僻的荒山之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张飞扬不清楚,但至少这里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危险。 他找了一些树叶用针线编织成了衣服和裤子披在了外面,就走出了山林,扮成了一个凡人世界中的野人,来到了一座小山村。 然后,通过与山村里的村民细心的询问,弄清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张飞扬用灵石购买了一些干粮和水,重新踏上旅途。 三天之后,当他翻过了四座大山,渡过了一条大河以后,停定下来的时候,一座三面环山,入口狭窄隐蔽里面长满了各式绿色嫩芽的山谷出现了眼前。 张飞扬抬眼看去,见三道熟悉的人影正在门口焦急的盼望着,似是三个盼望着父母早日回家的孩子一般,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他微微一笑,摘下了皮帽,露出一张普通至极的脸,走向那三道熟悉的人影。 那三人分别是两女一男,见到张飞扬过来,眼中不约而同都含满了泪水,喜极而泣之下,也不顾什么身份和男女有别了,一起扑进张飞扬的怀里,双臂将他脖子,腰部以及臂膀都抱的紧紧的,生怕一放手,张飞扬就会跑掉似的。 “师父。你总算回来了。师叔说你有事,我们都担心死了。” “是啊。师父。你回来就好。这里就是你的家。幽人谷也是你起的名字。我们这里可比外面安全的多。这里附近也不缺水和食物,野果很丰富。” “师兄。你不是说一会就会跟着我来幽人谷的吗?怎么耽搁了三天时间?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呢。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与此同时,这三人都或是兴奋或是好奇的对张飞扬这三天的遭遇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听的张飞扬有些头晕目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等到三人的声音都渐渐小了下来,张飞扬才做出回应,微微一笑,摸了摸三人的头,安慰了一番,然后,让三人领着自己先参观一下幽人谷的现状。 此时的幽人谷,已经与过去的蝴蝶谷呈现出的景象大相径庭。 在蝴蝶谷时期,山谷内妖兽众多,树木林立,花草也很茂盛,一副原始丛林,没有人类生活的样子。 现在,山谷内却是光秃秃的,一眼望去,几乎就能把整片山谷望到头了,山谷内更像是一片占满了青草的盆地,视野开阔,空气清晰,在阳光的照射下,大部分区域都有充足的日照,微风一吹,正在吃草的小牛小羊们都会舒服的发出轻轻的叫声。 此外,山谷的中心区域,还搭建了两座木屋。 张飞扬走进去一一的参观了一下。 里面的设施都相当简陋,除了基本的床和被子,以及桌椅,其他的都没有,但整间屋子里的光照极好,待在里面,既能让阳光充分的照进里面,又可以遮风挡雨,对于本就一切从简的修士来说,这实在是间不错的休息场所,也可以用来修炼。 张飞扬对两人竖起了拇指,毫不吝惜的做出了夸赞:“很不错嘛。住在这里修炼挺好的。我这段时间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火羽和月影本就期待和张飞扬多多相处,毕竟,他们在修炼方面还是完全的新手,很多地方还摸不透头脑,即便有张飞扬的修炼心得留下,还是总有一些地方需要仔细揣摩,眼下听张飞扬终于答应要住下来,自然是开心的仿佛孩子一般,两人击掌一笑,就乐呵呵的出了门,提着篮子,去给张飞扬摘野果去了。 古晴雪的心里也很高兴,只是,她不好意思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就默默含着笑望向张飞扬,保持着安静。 当晚,张飞扬四人以水代酒,以野果代肉,在幽人谷里点燃了一堆篝火,开了一场热闹的宴会。 四人都畅所欲言,聊的相当过瘾,对彼此的了解也更深了一层,互相间的羁绊更深了。 直到月亮隐没,天空漆黑一片,已经接近了凌晨时分,四人才心满意足的回各自的床上休息。 张飞扬却是走出了小屋,一人抬头望着如幕布一般漆黑的天空,想到今后的出入,心中登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因为,他并不打算长期住在这里。 和外面的危险和纷争相比,幽人谷的确是个适合静修的好地方,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能让人忘却烦恼与忧愁,全身心的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可惜,这却同样也是幽人谷的缺陷。 张飞扬很清楚,如果他一直留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他的修为即便能依靠苦修恢复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但若是想要再进一步,达到能和东方白一战的筑基期,恐怕是今生无望了。 但他踏上修仙之路就是为了能成仙啊。 现在,他始终还记得小的时候,看过仙人可是能飞天遁地的。 他自然不知道那些仙人修为如何,却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些人的修为比之东方白的筑基期要更高。 不然的话,为什么三天前,他在逃命的时候,没看到东方白飞行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心越发坚定,头脑也越发冷静。 始终待在这里避世并不是长久之计。 东方白还在率领整个天残观在四处找他。 幽人谷是个好地方,但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就不会给东方白找到。 自己要是继续待在这里,不思进取,万一哪天给东方白找到的话,自己要玩完不说,还要连累月影,火羽和古晴雪这三个无辜之人。 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赶快回复修为,然后,想办法冲关,看看能不能突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 若是不能,那也要赶快离开幽人谷。 只有和幽人谷里的这三人撇清关系,他才能安心的逃往其他国家避难,再想别的办法让修为得到精进。 当然。 从一开始,张飞扬其实就考虑过,索性也别回幽人谷了,就趁着快速直接逃到外国去。 但很快这个提议就给他自己否决了。 因为,并不现实。 吴国很大,幽人谷却很小。 幽人谷又不在吴国的边境。 可天残观的势力范围已经覆盖了整个吴国。 这些分散在各处的弟子互相通气的方法各种各样。 张飞扬可不觉得能避开所有人的眼线。 只要东方白将他的样子以及事情全国通缉的话,那就凭现在自己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安全逃出吴国。 何况,自己现在连一件法宝也没有了,即便修为有炼气期后期,但也只能依靠境界压制炼气期初期修士罢了,一旦遇到炼气期后期的天残观弟子,自己必死无疑。 张飞扬点点头,将思路捋清楚以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小屋,躺下休息。 就这样,他从第二天开始,就将心思放在了如何尽快恢复修为的事情上了。 其他的事情,无论是古晴雪,还是月影和火羽询问,他都一概拒绝回答。 那三人见张飞扬脸色严肃凝重,似是一副有什么危险临近的样子,自然都不敢多问什么,默契的选择了相信并帮助张飞扬。 因为,过去的种种经验表明,张飞扬的所作所为,以及所思所想都是对。 既然他都感觉到了危险,那肯定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为了让自己到时候能化险为夷,自然不可能会去阻碍张飞扬了。 张飞扬的安排也分工明确,并不困难,只是工作量比较大罢了。 他让火羽和月影乔装成凡人,去附近的村子或者城镇里给自己收集大量的低级草药回来,不求质量,只求速度。 至于古晴雪,张飞扬有另外的安排。 他让古晴雪去采集一些生长区域危险,却质量极高的草药。 和火羽以及月影两人相比,古晴雪不愧是过去在火狐宗当过采药部部长的人,一听张飞扬给出的药草就猜出了他的用意,问道:“师兄。你是要炼制归元丹吗?” 张飞扬笑着点点头,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郑重其事的又嘱咐了一句,希望她万事小心,如果一些药草实在位置太危险,就放弃好了,只要数量够多,就可以解决质量不足的问题。 古晴雪可不知道张飞扬有小火炉。 听了张飞扬的话,只觉得张飞扬这是在关心自己,心中登时升起一阵感动,自然采药起来,也更加的迈力。 一开始的两天,无论说火羽月影这边,还是古晴雪这边都进展顺利。 三人带回来的草药都快把一间小屋给塞满了。 张飞扬心满意足,对三人发自内心的感激,让他们三人住在一起,自己单独待在存放草药的那间小屋,辛辛苦苦忙碌了一晚上,就赶制出来了三颗归元丹。 他自己留下一颗,为了感激古晴雪,月影和火羽的鼎力相助,将余下两颗分了出去。 然后,第二天,他就服用了归元丹,希望能接住神奇的丹药威力,恢复修为。 可惜,效果差强人意。 这倒让张飞扬有些意外。 反而是得到了此丹的古晴雪和火羽,月影三人获得了修为的大量提升,只是,不够他们突破瓶颈达到新境界罢了。 张飞扬搞不清楚状况,自然想要弄个明白,于是,又吩咐他们三人,帮自己再去收集一次草药。 这三人得到了归元丹后修为大涨,对张飞扬都充满了感激,正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听到了张飞扬的新要求,哪会拒绝啊? 他们答应的一个比一个快,笑的一个比一个开心。 因为,他们相信,若是张飞扬再炼制成功归元丹,再分给他们一颗的话,他们的修为绝对可以突破瓶颈,达到新的境界。 现在有这样的好事摆在眼前,真要拒绝,那可就成傻子了。 就这样,他们三人再一次展开行动,分别去了偏僻的荒山,和偏远的村子与小镇收集需要的药草。 此时,月影在一座小镇刚刚收集好了药草,推着装满了药草的板车要离开小镇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似乎始终有人跟着自己。 她停定下来,回头一瞧,却又是一个人也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敏感过度了? 想到这里,月影摇了摇头,刚把板车推过了一条人流密集的街道,就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给一群男人拦住了去路。 她见这些男人一个个长得凶恶彪悍,满脸横肉,心中一跳之下,登时就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后退了一步,拉着板车想要退回人多的地方。 可惜,这群像是强盗一样的彪悍笑吟吟的冲了上来,瞬间就抢在了她前面,将她团团围住,不让她走了。 其中一个肚子大的似是孕妇的男人脸上横肉抖了一抖,笑吟吟的问道:“小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啊?” 第一百零六章 暴徒 月影才刚刚开始修炼,对于灵气的运用远远不及炼气期后期的弟子。 此时,她遇到这一大群人,登时就明白不可死拼,只可智取,一双美目滴溜一转,竟是立即扔掉了推车,哇的一声,似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眼泪如雨而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咷痛哭起来,扯开嗓子发出求救,仿佛是个普通的凡人一般。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这座小镇人不是很多,但人少的优势也很明显,小镇地方开阔,任何哭闹的声音都能传的很远。 月影这么一闹,自然引起了人数众多的大道上的凡人注意。 他们不管男女老少,不论年长还是年幼,都带着好奇或是兴奋或是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围在了这群彪悍的外面,对里面正在大哭大叫的月影指指点点,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让那些彪悍一愣之下,都有些恼火。 别看他们长得彪悍吓人,其实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凡人,正是追杀张飞扬的天残观弟子,只是实力弱了点,比月影这个才开始修炼的新人稍稍强一点,修为已经稳定在了炼气期初期罢了。 月影是谁,他们可不认识,但是,东方白可是清楚的交代过他们,张飞扬这一次顺利逃走,一定会想办法恢复修为。 而要恢复修为,那自然就需要收购药草,炼制丹药。 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这里,为的就是半途拦截张飞扬。 当然了。 因为,张飞扬的实力即便是已经下跌了一个境界,也有炼气期后期,所以,他们也只是探子罢了。 一旦真的发现了张飞扬的踪迹,他们根本不会硬拼,去向实力更强,地位更高的天残观弟子报信,才是他们要做的事。 可惜,自从东方白派发下来任务和负责搜查的区域开始,他们这些人就一直没有张飞扬的任何消息,自然也就显得有些懒散和携带了。 没想到,这一次,他们才刚刚从邻村过来,就遇到了购买了一大车药草的月影。 要是月影这个漂亮可爱的少女和张飞扬没什么关系,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因为,就刚才围住月影的那一瞬间,他们一眼就敲出了月影车上的那批药草,竟然全部都是凡人不会去用的种类。 但这些药草要是用来炼丹的话,却反倒是最好的材料,即便其中大量的药草效果都不是很好,数量一旦足够的话,也是可以强行把效果叠加上去的。 这也正是他们要围住月影的原因。 不然,即便月影长的美若天仙,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兴趣去搭讪。 毕竟,现在的情况不同啊。 有东方白这个天残观的大长老下的死命令天天在头上像是一把剑一样的悬着,万一耽搁了时间,又让张飞扬成功恢复了修为,还给东方白查出了张飞扬炼丹的材料来自于自己这批人负责的区域,到时候自己这批人不还都要给东方白兴师问罪,翘辫子啊? 弄明白了这些,面对着一大群凡人突然过来阻挠自己办事,他们自然就受不了了,一个个脾气火爆的挥拳踢腿,把近处的一圈凡人接二连三的暴揍一顿,然后,仿佛是暴徒一般,把脸一板,冲着后面看热闹的所有人面目狰狞的威胁起来。 “滚!都给我滚!听到没有!?老子让你们滚!谁要是再看热闹,宰了你们!” 此话一出,自然引起了凡人们的不满,立即跳出一些仁人志士,勇敢的对这些天残观的暴徒进行的攻击,试图解救给困在场面的月影。 可惜,这些人中即便有一些魁梧的汉子,却也依旧只是凡人罢了,何况,整体数量远远不如这群天残观的弟子。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仁人志士很快就给天残观的弟子打的翻倒在地,吐血昏厥,吓的是还在观望的凡人群众登时一个个吓破了胆,哪还敢继续逗留,如鸟兽散的溃逃了。 见到这情景,这群天残观的弟子一个个得意洋洋,开怀大笑,看向月影的时候,眉眼间的凶恶之色更是肆无忌惮。 他们伸出脏手开始在月影的身上捏来捏去,坏笑着对她盘问起来。 “小妹妹。你肯定不想遭到我们的毒手吧?我们也没工夫多陪你浪费时间。只要你告诉我们张飞扬在哪。我们就放了你。你说好不好?” 月影给这群人堵住的时候,还以为只是遇到了普通的暴徒,到的此时,才明白这群人的来历不凡,恐怕就是张飞扬口中的天残观弟子。 她尚未开口,心里已经七上八下,紧张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粉嫩的小脸更是瞬间苍白如纸,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不过,要让她出卖自己的师父,就算是打死她,或是清白遭到了玷污,她也是绝不会屈服的。 想到这里,月影银牙紧咬,红着眼睛,怒瞪暴徒们,含着眼泪,一言不发,用这种无声的方式作出抗争,希望能尽量拖延时间,本该前来接应的火羽注意到自己,然后,天残观的人找到这里的事情及时通知张飞扬。 至于她自己的性命还能不能保住,她年纪不小,却是一身正气,视死如归,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那群天残观的弟子见到月影竟是一点也不配合,心里一个比一个气,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其中一人突然大手一抬,啪的一声,抽的月影嘴角流血,踉跄一步,跌倒在了地上,就立即有第二个,第三个人对月影拳打脚踢,实施了残忍的攻击。 月影只是一个少女罢了,哪能承受得住这些大汉的群攻,自然疼的嗷嗷直叫,如白玉一般洁白的皮肤上登时青一块紫一块,受了重伤,眼看着就要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一条热闹的大街上,却是突然冲过来上百个拿着各种农具的凡人,不论男女和老幼,似是钢铁洪流一般,浩浩荡荡的往这边涌了过来,与这些天残观的弟子一接触,就将天残观弟子结成的包围圈给冲散了。 双方登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月影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有一只大手突然从斜刺里的一群人里伸出,将她一把抓住,拉了进去,带着月影一起,在混战之中左绕右拐,逃出了包围圈,逃出了小镇,踏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往幽人谷的方向逃去。 此人一头红发,竟正是和月影一同前来购买药草的火羽。 原来刚才月影遇到围困的时候,火羽刚刚收购好了一批药草,推着车子,想要和月影一起回去。 他看到了月影的情况下以后,本来想着挤进人群里一起看热闹,浑水摸鱼,把月影给救出来。 没想到这些彪悍的暴徒竟是天残观的弟子,看修为还比自己要强一些,再看看这群的人数也不少。 火羽考虑再三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早早退出人群,去了另一条街以高调的姿态替月影鸣不平,动员了一大批仁人义士,在提着武器冲了过来。 火羽自然冲在最前头了。 因为,如果他不带头冲锋,谁会傻乎乎的相信他啊。 只是,他怕这些天残观的人认出他是火羽族的身份,故意戴了帽子,蒙了脸,才没给其他人和月影认出来。 看到双方发生了混战以后,他自然就不会恋战了,拉住了月影就跑,头也不回,连两车草药都不要了。 可惜,他们跑的快,那群天残观的弟子追的更快。 混战发生以后,就始终有一个人死死盯住了月影,生怕让她跑了。 没想到,还是亲眼目睹了最担心的事情。 此人自然不甘心让抓住张飞扬的机会白白溜走,大叫了一声:“那小丫头跑了!兄弟们。快去追回来!” 正在混战的天残观弟子听了,哪还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登时一个个气急败坏,眼睛发红,似是怒极的公牛一般,再也不顾什么凡人的死活了,一出手就直接要人命,对身边的凡人义士打残了一批,打死了一大批,然后,头也不回的往火羽逃遁的方向追去。 火羽和月影逃的再快,毕竟只有两个人。 何况,月影经过刚才的一顿挨打,也受了伤,她才跑出去几里路,已经再也跑不动了,脚上都是鲜血。 火羽将她背起,继续奔逃,累得满头大汗,头重脚轻,依旧也不肯停歇,但速度大减,又逃了两里路,就给那群天残观的弟子给重新堵住了去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眼看着就要死在这里,火羽愤怒的仰天咆哮,正要冲上去和他们拼命了。 但就在这时,一道倩丽的身影,似是仙子一般,从一棵高达十几丈的大树上飞掠下来。 此女一身宫裝打扮,肌肤胜雪,背上正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放了几株珍惜的药草,正是刚刚采药回来,顺路经过此地的古晴雪。 她可比这些天残观弟子的修为高了一个境界,自然是一来,立即就把危局给解了,冷哼一声,素手在耳朵一摸,一根细如银针的耳钉登时白光一闪,在她的一抛之下,似是离弦之箭一般,洞穿了挡在火羽面前的一名天残观弟子的胸口。 然后,古晴雪小指轻轻一拉,那耳钉竟是一闪之下,又立即回到了古晴雪的手里。 原来,这件法宝并不只是普通的耳钉,耳钉后面一根几乎透明的长线,也是法宝的一部分,其中一头正连在古晴雪的小指上,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 “走。这里我来断后。” 古晴雪击倒一人以后,见火羽和月影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眉眼间的羡慕与激动尽收眼底,登时脸上一阵发烧,红着脸,提醒了他们一句,然后,素手一甩,操控耳钉法宝击毙了另一位试图过来偷袭自己的天残观弟子以后,继续收拾扑上来的其余修士。 第一百零七章 意料之外的客人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一边打,一边退,一边退,一边打。 天残观修士死了一批,又上来一批,再死一批以后,又继续再补上一批,就像是没完没了的蚁群一般。 这也难怪。 谁让东方白给出的奖励太过诱人了呢? 这一次,为了能抓住或者击毙张飞扬,他可是亲自宣布将收谁为义子或者义女呢。 能做一个筑基期修士的孩子,又在对方唯一的亲女儿死掉的情况下,到底将获得多大的好处,谁也不是傻子。 所以,当这群修为只有炼气期初期的天残观弟子发现了月影与张飞扬有关以后,自然就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她逃走了。 何况,古晴雪到来以后,那就更是坚定了他们的疯狂下去的想法。 因为,在天残观里,谈梦的弟子古晴雪还是有一些知名度的,虽然无法和张飞扬相比,但当日谈梦收古晴雪做徒弟的时候,也是有很多弟子亲眼目睹,充满了羡慕的。 如果是一开始追杀月影只是心存怀疑,这月影和张飞扬有关,那现在看到古晴雪都在帮着月影一起逃脱了,要说这三人和张飞扬没有关系,傻子也不会相信。 就这样,在这些天残观弟子确定了必须继续追杀下去的想法以后,看到古晴雪这个炼气期后期修士大展神威,几乎以一人之力,就把局势给逆转了过去,他们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让古晴雪三人逃脱的。 于是,一些有心人就去请了附近那些境界也达到了炼气期后期的天残观弟子过来一起帮忙,围剿古晴雪三人。 古晴雪三人见情势越来越危险,自然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往幽人谷的方向奔跑。 因为,他们无处可去,除了幽人谷之外,整个吴国境内的修仙界都已经是天残观的天下了。 而张飞扬是他们三人最后的指望。 此时,幽人谷之中,却是来了一位让张飞扬意外的客人,三十多岁上下,是个男性。 此人一身黄衣,身材瘦长,却肌肉虬结,充满了力量,刚进入幽人谷内,见到了光秃秃的环境,就显得有些愧疚,低下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 但走了两步,见到了不远处的两座小屋,他却是微微一愣,笑着走到近处,主动来到左手边的小屋咚咚咚的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可惜,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显然是没有人。 这位愣了一愣,登时神色有些黯然。 等了半炷香的工夫,他又敲了一次门,却听里面还是没传来任何动静,知道真是没人住了,才叹了一口气,去了右手边的屋子。 此人刚来到右手边的屋子就是一惊。 因为,这间屋子的大门原来没关,只是虚掩着。 此人轻轻推开门,就走了进去,见里面一副有人居住的样子,桌子上的茶还是热的,登时就恢复了激动,耐心坐在了里面,试着等待主人的回来。 他期待着和主人见面的时刻。 可惜,也不知道这屋子主人去了哪里,他从正午来的时候,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屋子里,竟是仍旧只有他自己一人罢了。 至于主人,根本就没有回来的迹象,难道说这屋子主人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是什么事故,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变,突然心中一痛,似是造成这一切是他的关系一般,竟又惭愧的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希望不要发生这样的事。 但时间转眼间又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此时,月亮已经上到了中天,外面漆黑一片,此人走出了屋子,观察了一下四周和星空,竟是已经差不多深夜了。 “这个时候,怎么主人还不回来?” 想到这里,此人更是担忧了,终于再也无心继续留在屋子里,双手放在了嘴前,做成一个话筒的样子,大声的呼喊起来,希望能和在外面遇到麻烦或者危险而不能赶回来的主人取得一些联系。 “喂!你听得到吗?我是地龙。上次我不是故意要加害你的。听说你叫张飞扬对吧?我是来道歉的。你听到了我的话,就回答我一下,好吗?我现在就在这里等你。” “喂?” “喂!?” “喂!!?” 可惜,张飞扬现在正在野外一处偏僻的地方闭关大作,思考如何筑基期修士为什么如此强大的原因,早已到了忘我的境界,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 地龙哪知道这些,他傻乎乎找了一晚,也没找到张飞扬以后,刚到天明就累的靠在一块石头上打起了盹,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见张飞扬这位正主居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眉眼间充满了疑惑,地龙大喜过望,开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粗大的双手紧紧握住张飞扬的手,激动的向他道歉起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上次你会因为屈万的事情给他杀死呢。没想到你还活着。张飞扬。请你原谅我。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害你的。屈万找到了我的家人,威胁我必须帮他找到你。我才不得不帮他指路。” 这些事情不用他说,张飞扬就早就从月影那里推断出来了,此时,见地龙这位正主居然主动过来忏悔致歉,他哪会在意啊,笑着摇摇头,拍拍地龙的的肩膀,就打算把地龙给打发走了。 因为,张飞扬现在的处境可不是太好,并不适合接见什么客人。 他现在正遭受着吴国最大修仙门派天残观的所有人追杀,最好和所有人撇清关系比较好。 如果让天残观的那些人知道了这地龙和自己也有交情,哪怕交情很浅,恐怕地龙最后也要遭到连累。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不愿意和地龙多说什么废话,他拍拍地龙的肩膀,不在意的摇摇头,象征性的对地龙表示出了原谅,就要打发地龙离开。 没想到,这个地龙还是个热情的人,见张飞扬如此的宽宏大量,心里更是愧疚感动,无论张飞扬怎么劝说,都想留下来陪张飞扬多说说话,才肯离开,仿佛是找到了知己一般。 张飞扬哭笑不得,无奈之下,脸色一沉,正要对他吐露实情,让他知趣的离开。 此时,外面却是传来了激烈的法宝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火星四射,似是有修士在战斗一般。 与此同时,火羽背着月影气喘吁吁的从入口处逃进了山谷,一看到张飞扬就急不可耐的逃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将他们和古晴雪遭到天残观弟子发现以后,一路遭遇追杀,整片山谷已经给天残观的弟子包围的真实情况说了一下,让张飞扬心中一惊,头痛起来。 不过,他倒是也没指望过能一直藏在这里,不给天残观发现,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天残观的人给发现了。 若是手里现在还有法宝,不用多的,无论是分雷伞,还是断灵棒,或者是风雷剑,张飞扬只要还有其中的一件,都有信心冲出去,与这些修士火拼。 毕竟,他现在的修为依旧是炼气期后期,对付东方白这样的筑基期修士毫无胜算,对付一群炼气期后期的同级修士,还是没问题的。 可惜,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法宝啊。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谈判吗? 这显然不行。 死战吗? 也肯定不适合。 毕竟他没法宝的话,光靠修为只能镇压那些炼气期初期修士,遇到两个以上的炼气期后期修士就没辙了。 看来只能逃了。 但想到这里三面环山,唯一的入口还有大量天残观的弟子封堵,如果不是古晴雪现在守在入口,借着地形优势在顽强抵抗,一旦给这些天残观的修士冲了进来,那肯定是一地狼藉和血水,他们四个加上没来得及走的地龙五人,将无一人生还。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似是看穿了他的无力与不甘,地龙突然转头对火羽焦急的询问了起来:“你这里有没有铲子?” 火羽微微一惊。 他一来就不认识地龙,二来,不知道这地龙问这个做什么,没急着回答,反而看向了张飞扬,眼中全是浓浓的询问之色。 张飞扬一眼就明白了火羽的心思,转头看向地龙,替火羽问道:“你要铲子干什么?” “当然是带大家一起逃离这里啊。我正愁不知该如何赎罪呢。现在正好机会来了。张飞扬,你有铲子吗?请给我一个机会吧。”地龙神秘一笑,突然挺直了腰背,拍了拍胸膛,回道。 这番话简直如同救命稻草啊。 张飞扬三人听了大吃一惊。 但张飞扬和火羽两人立即清醒过来。 吹牛的话,谁都能说。真要把吹出来的事,做成,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张飞扬和火羽对视了一眼,都立即产生了怀疑。 只有最清楚地龙实力的月影瞪了他们两人一眼,给出了担保:“前往别怀疑地龙大哥的实力。他的名声很高的。这件事地龙大哥既然说能,那肯定就没问题。火羽,师父,你们赶快找铁铲吧。师叔在外面撑不了多久,耽搁太久的话,到时候地龙大哥能救也救不了我们了。” 张飞扬对月影是一百个放心,不然,他的手到现在还是残废状态。 听到月影的担保以后,他自然再也不怀疑,立即吩咐火羽去找铁铲,同时,让地龙和月影暂时退进了同一间屋子里,自己却是离开了小屋,去到了入口处,帮这古晴雪抵挡了一阵子以后,对古晴雪说了一些悄悄话,让她赶紧返回小屋和火羽等人会合。 古晴雪自然不明白张飞扬的用意,想追问一番。 张飞扬却哪还有工夫去给她解释啊? 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天残观的修士,有炼气期初期,也有炼气期后期,密密麻麻,源源不断。 张飞扬可不敢大意,低头避开一名炼气期后期修士的法宝攻击,大手一拍,将古晴雪推回了山谷里面,自己却没有跟着一起逃进去,反而低头一冲,钻进了一大群炼气期初期修为的天残观弟子之中,往山谷的外面试着强行突破。 第一百零八章 地道 古晴雪给他突然来了这一手,登时弄得有些糊涂了,越想也不明白张飞扬要做什么。 这些人明明就是来追杀张飞扬的。 作为目标正主,岂不是应该躲在山谷里面吗?怎么突然自己暴露给了敌人呢? 难道张飞扬不想活了吗? 想到这里,古晴雪登时担忧的心头一热,秀拳一握,就要操控法宝耳钉反冲回去,留在张飞扬的身边,保护他。 就在这时,张飞扬刚刚推开她时的一句提醒,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一次在她耳中响了起来。 “去找火羽他们。” 与此同时,古晴雪想起了张飞扬抛出这句提醒时郑重其事的眼神,可一点也不像是神志不清,陷入糊涂的样子。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想到这里,古晴雪抬头望了一眼张飞扬已经消失的方向,虽然依旧心中万分担忧焦急,却已经恢复了清醒,咬了咬牙,秀拳一紧,娇躯一转,唰的一下,化作一阵风,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钻进了张飞扬指定的那间小屋。 因为,张飞扬已经逃到了山谷外面,而他只是这一次天残观弟子的行动中唯一的目标,所以,这些人看到了古晴雪逃进山谷,也没什么任何兴趣了,都急着追赶或者封堵张飞扬而去了。 他们却不知道,这正是张飞扬想要发生的结果。 此时,地龙在火羽的翻找之下,已经得到了铁铲,正开始为带着火羽,月影以及古晴雪三人一起逃脱出去开始了准备,若是张飞扬依旧还留在山谷里,这四人恐怕凶多吉少,甚至会出现一些疯狂的天残观弟子通过挟持他们,来威胁张飞扬的情况。 张飞扬自然不允许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所以,他宁愿赌上自己的性命,先冲出去冒险与所有天残观的弟子周旋,给地龙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再逃回来,与地龙四人一起,逃出生天。 因为,张飞扬在冲出去的时候,也很清楚,他这样冒险的冲出去,是不可能活着逃出天残观弟子视线的。 外面到处都是敌人,就算能杀了一批,还有更多的批次会来,现在整个吴国都是天残观的地盘,他这么冒险,也只能在外面暂时获得一丁点的喘息时间罢了。 想要真正获得安全,依旧要依靠地龙的帮助。 此时,地龙在古晴雪三人的注视下,走过了大厅,来到了厨房之中,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蹲下身来,把灶台移开,提着铁铲砰地一声,开始往地底一铲子一铲子的迈力挖掘起来。 初始,他的挖掘速度就很快,一上一下,一下一上,似是毫不费力一般,竟是转眼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挖出了一个深达一两丈的深坑,让火羽和古晴雪大吃一惊。 原来,地龙虽然不是修仙者,但是,他们家族祖上服用过一些珍惜的药草,身体早已异于常人,不是凡人可比了。 他们家族的人非但力大无穷,还能对地下世界看得一清二楚,哪里土质松软,哪里该用多少力气就可以快速挖开,都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了。 至于在节省力气方面,他们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特殊方法。 月影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到如此能挖洞的男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大开眼界,对他毫不吝啬的夸赞起来。 地龙想到张飞扬会遇到现在的追杀,多少还是和自己有关,受之有愧,脸上一红,工作起来更是迈力,竟是一口水,一口饭也不吃,似是一条真正的地龙一般,开始更快的挖起了地洞,将地洞的方向逐渐从垂直方向,变成了水平与地面的一条暗道。 就在这时,古晴雪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兴奋的心情,不继续跟着月影和火羽一起,却是方向一转,往入口方向折返回去:“你们继续挖。越长越好。这里南边十几里外,就是海边。只要到了那里,应该暂时就没事了。我回去接张飞扬。” 地龙三人登时反应过来。 是啊。 就算地龙挖地道的技术早高,如果张飞扬到时候回来,找不到入口的话,怎么办呢? 还有一点,最好地道入口做好隐蔽工作,这样的话,才能保证张飞扬回来,逃进了地道的时候,不会立即给后面追击的天残观修士给发现了。 如此一来,那他们一行人逃出天残观修士的追杀成功率将大大的提升。 就这样,他们分成了两拨。 地龙三人负责继续加速挖掘地道,将出口预设在十几里外的南边。 地龙只负责挖,月影和火羽负责帮他确定方向,不至于偏移了方向。 而古晴雪则退到了入口外面,找来了一些可以掩盖入口的坛坛罐罐,到时候给张飞扬离开的时候给入口做遮蔽。 当然。 刚出了入口的时候,古晴雪也想过要离开小屋,重新冲出山谷,去帮助张飞扬。 但考虑到这样的话,自己万一应付不过来,遇到了危险,要是反而拖累了张飞扬,可就坏了大事了,她深思熟虑了一番,也就没有出去,只是把门开了一半,探出半个脑袋,一双美目始终紧盯住天残观的入口,等待张飞扬的出现。 此时,在距离幽人谷入口的三四里外,张飞扬正在拼命的闪躲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攻击,似是一只在蜂群中求生存的飞蛾一般,处境危险,逃去什么地方,都有敌人,稍有不慎,可能性命就要随时交代下来。 他的外面,已经形成了整整三层的包围圈,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突围。 张飞扬正思来想去,一筹莫展的时候,见左手边的一个炼气期初期修士竟是过于兴奋,显得眼神有些松懈。 他心中一动,立即从储物袋里一拍,取出了唯一的宝贝小火炉,一边冲向对方,一边假装出一副怕死的样子,用讨饶的口吻说道:“这位兄弟。这是我最后的法宝。我送给你。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那人自然不会上当。 能进天残观的弟子都是人精。 但听到张飞扬要送法宝,而且,看张飞扬手里的小火炉似是真的像是什么宝贝,如果张飞扬真要送,他自然也是动心的,只是,拿了法宝,也不会放过张飞扬罢了。 想到这里,送上门来的美事,他自然不会拒绝了,当即点头拍胸,大笑着给出回应,做出一副“我做事,你放心。”的架势。 “好。把你的法宝拿来吧。我保证让你不死。” 但他足够精明不假,却忽略了身边的其余同门。 张飞扬的实力有多强,这些人即便没有亲眼所见,过去也早已听闻过了,现在他一人就能和这么多人周旋,即便最终还是难逃一死,但能坚持那么久的时间,也足够让他们忌惮了。 此时,看到张飞扬居然还有法宝祭出来,还打算要用法宝来换命,谁会不心动呢? 他们自然为了争夺这件法宝,与那个答应张飞扬条件的同门先争斗了起来。 当然了,也有一些胆大的人主动持着法宝,对张飞扬发起了一轮新的进攻。 可惜,张飞扬滴了一滴鲜血在小火炉山,就将膨胀以后的小火炉甩了起来,仿佛是提着一个大坛子一般,载叮叮铛铛的脆响中,将一个个敌人的攻击挡下,然后,冲向了刚才答应自己的那个修士,把小火炉扔了过去。 此时,那人早已费了一番工夫,将自不量力过来贪图张飞扬法宝的同门都给解决了,见张飞扬竟是真的送小火炉上来,自然是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伸手就去接下。 但他又怎么知道,这小火炉膨胀了以后,表面已经热的仿佛火烧一般,又岂是其他修士能用手硬接的? 除了张飞扬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之外,所有其余修士碰一下,手都能瞬间烤熟了。 果然。 此人大手刚碰到了小火炉,就“啊”的一声,惨叫起来,握着已经发红冒烟的手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哪还有半点的战斗欲望,就差没昏过去了。 其他人见到这情景,都吓了一跳,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重新祭出法宝攻击张飞扬。 对手张飞扬的讨饶,他们再也不相信了。 但就是他们愣了一愣的电光火石之间,三层包围圈早已小火炉的飞行轨道,撕开了一道裂缝。 那些挡在小火炉面前,修为只有炼气期初期的天残观修士都一个个吓破了胆,不约而同的让开了一条路。 张飞扬自然加速跟上,在突破包围圈的同时,大手一抓,提起了小火炉,重新收回储物袋里,立即头也不回的往幽人谷的方向逃去。 此时,距离他刚刚冲出幽人谷的时辰已经过去了两三顿饭的工夫,张飞扬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吧。 如果这么久的时间,地龙还是没能带着古晴雪三人逃出幽人谷,他可真是没别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带着期望冲进了幽人谷。 古晴雪早已在里面等的有些焦急和担忧,正心跳加剧,快要忍不住要冲出来,去解救张飞扬,突然美目一呆,望见了朝思暮想的正主张飞扬,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边大力的挥舞双手,一边大声的呼喊起来,生怕张飞扬走错了小屋。 毕竟,这里有两座小屋嘛。 “这里!这里!张飞扬!快过来!” 张飞扬听到声音,转头一瞧,见古晴雪的眉眼间全是期盼与激动,自然知道多半事情已经成了,心中一跳,也变得激动起来,双足一点,立即加速冲进了屋子,然后,就在古晴雪的带领下,钻进了地道。 古晴雪走在最后,她离开的时候,小心翼翼将做饭的灶台重新挪回了头顶,堵住了入口,才放心的带着张飞扬一起往地道的出口赶去。 这地道长达三十余里。 一行人都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吴国南部边境的海边。 张飞扬看到包括地龙内的四人都没事,只是在地道里待的有些久了,一个个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不禁轻松的一笑,正要和众人商量今后的打算。 一直紧张的气氛也终于恢复了轻松。 但就在这时,突然间,远处却是传来了密密麻麻,隆隆不绝,似是凡人的马匹在跑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张飞扬轻松的心情登时一紧,看准了一棵椰子树,左足轻轻一点,唰的一下,腾跃到了树顶,抬眼远眺。 一大波骑着马匹,如蜂群一般追赶过来的天残观弟子立即映入了他的眼帘,声势浩大,速度极快,竟是已经把一行人的退路都给封死了。 想要继续出逃,看来只有渡海了。 但这里却连一条船也没有,想要真正渡海,至少修为也要炼气期后期才行。 只有张飞扬和古晴雪两人符合要求。 若是张飞扬和古晴雪分别背着一人渡海,也多出一人。 这多出的人要是给天残观逮住了,一定凶多吉少。 张飞扬可不觉得应该牺牲这里的任何人。 不过,似乎现在不牺牲别人,真的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海滩上的沙子,脑海中回忆起地龙挖出的地道,心中一动,作出了决断,把铁铲扔给地龙,吩咐道:“快挖四个坑,你们都藏进去。我来引开这些人。” 第一百零九章 逃向大海 张飞扬这话说的严肃认真,神情威严,令人不敢质疑,却是让月影,火羽,古晴雪和地龙四人难以接受。 “师父。不行。你一个人引开他们的话,你不是危险了吗?” “是啊,师父。我们应该患难与共。不如我们一起和他们拼了吧。” “说的没错。师兄。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真要是按照张飞扬说的这么做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他们四个倒是可以幸免于难,逃过一劫,毕竟这些天残观的弟子的目标,只有张飞扬一人。 只要真的抓住了,或者杀掉了张飞扬,他们四人即便暴露了,那些天残观的弟子也不会有什么兴趣的。 整个吴国那么大,美貌的女子那么多,难道还就只有古晴雪和月影两个能入得了他们法眼吗? 肯定不是这样。 所以,张飞扬这一招等于是他们就此彻底撇清关系了。 他们又如何接受的了呢? 不说其余三人了,就是地龙也接受不了啊。 即便他刚刚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张飞扬一行创造了生路,带着张飞扬逃出了幽人谷的包围,但张飞扬现在毕竟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啊。 他还想着要继续挖地道把刚才的方法如法炮制一次呢。 可惜,这一次,他面对的敌人将不再是步行的天残观弟子。 这些骑马冲杀过来的天残观弟子聚拢过来的速度太快,地龙只是拉着铁铲连挖了几下,就清醒的认识到,来不及。 这也是张飞扬如此果断做出这个决定的根源。 他比在场的所有其他人都看的清醒。 见到月影等人死活不愿意分离,他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去和月影等人解释,深吸了一口气,就跑到了一棵树上,望着浩浩荡荡冲杀过来的天残观弟子,豪情万丈的大笑起来,以主动暴露的方式,把敌人的火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张飞扬在此!想抓我的话,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果然。 他这一嗓子喊出去,远处还在担心张飞扬有没有可能藏匿起来的天残观弟子登时一个个兴奋的呼喊起来,纷纷啪啪的狠抽马鞭,加速往张飞扬这边追了过来。 张飞扬转头一看,见一边的地龙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竟是还没开始挖坑,登时心中焦急起来,唰的一下,跃下大树,瞪了他一眼,发出了提醒:“地龙!你在干什么?快挖坑!想和其他人一起死吗?” 地龙深深的望着张飞扬,无法理解他要这么做,问道:“可是,我是为了救你,才挖洞的。你现在却让自己深处危险,让我们逃过一劫。那我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同一时间,这也是其他三人心里的疑问。 虽然他们也都知道,如果不听张飞扬的话,那么,和张飞扬待在一起的话,恐怕难逃一死,但他们本来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张飞扬的,早已做好了要和张飞扬同生共死的准备,又岂会贪恋性命呢? 如果到头来,他们的帮助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们还要看着张飞扬在自己面前给天残观的弟子残忍的杀掉。 恐怕会难受内疚一辈子吧。 说不定一些人即便是活着,也会义愤填膺之下,冲出躲藏的坑洞,为张飞扬的战死而战,然后,一起英勇的战死。 张飞扬并不是什么聪明之人,却也不是过于愚钝之人。 一开始,他倒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公开暴露自己,只是想要一心和古晴雪四人撇清关系,不要连累她们,但看了看地龙四人的眼神,立即就明白了这四人心中的热血,心中一热,大是感动,差点就要改口了。 但他比较是个谨慎冷静的人啊。 深吸了一口气以后,张飞扬立即恢复了清醒,笑着和所有人握了握手,做出了承诺:“大家放心。我不会死的。我保证。只要你们听我的。好好躲起来。等这次的风头过去,我一定会回来看望大家的。” 可这到底是真的承诺,还是善意的谎言呢? 古晴雪四人却是一时分辨不清了。 她们四人面面相觑,竟都有些迷茫和疑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该相信张飞扬吗? 如果相信了张飞扬,张飞扬真的没死,以后他也真的活着回来了,那固然是好事一桩,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但这万一不是真相呢? 张飞扬其实是打算让他们四人或者,自己一人去做英雄,主动做出牺牲呢? 要是这样的话,那即便他们四人活了下来,但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他们四人就不会后悔吗? 就这样,四人陷入了困惑。 可惜,时间不等人了。 就在这时,远处已经有一拨人马冲了过来,差不多上百人。 张飞扬心中一惊,生怕古晴雪四人给这上百人看到,大手一拍,故意啪啪啪啪,连打四掌出去,打的四人跌倒在了地上,然后,冲着四人恼怒的咆哮了起来:“哼!就凭你们四个,也想抓住我吗?真是笑话!我张飞扬想活的话,还没人能有机会杀了我。” 那百余人见到这情景,目光都从倒下的四人转移到了张飞扬的身上,更是兴奋的快马加鞭,往张飞扬所在的海岸边冲了上去。 一个为首之人更是兴奋的呼喊起来:“张飞扬。这你可就错了。就靠那四人当然抓不住你了。但我们这里有百人。你还是死了能活命的念头吧。哈哈!大家上。别让他跑了。” 此话一出,那其余的天残观弟子登时一个个发了狂一般的跟着大呼小叫起来,死命的抽打马鞭,不惜将一匹匹快马活活打死,也要抢在第一个,取张飞扬的性命。 张飞扬见到这么多人追过来,脸上神色大变,吓得赶紧后退,往大海之中狼狈的逃窜,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去替古晴雪四人担心了。 因为,就在他逃向海边的过程中,他清晰的看到,那些天残观弟子经过古晴雪四人身边的时候,根本没有停定下来去理会那四人,反而把那四人当成了同伙对待。 而古晴雪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她看了张飞扬最后一眼,抹去眼中的泪水,咬牙一咬,头一转,立即带着其余三人趁乱逃出了天残观这些弟子所在的区域,钻进了远处的一片树林之中,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见古晴雪四人都安全的离开了,张飞扬才终于放下心来,不再继续假装狼狈了,也头一转,将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罩,套在身上以后,双足轻轻一点,一跃而起,从海滩上飘落到了一两丈外的海面上,擦擦擦的往海另一边的地平线尽头逃去。 他速度快若疾风,炼气期后期修为实力全开,唰的一下,似是一艘小船一般,踏海而行,转眼间就留下两片浪花,消失在了刚刚追到了岸边的所有天残观弟子的面前。 见到这情景,其中一个年轻弟子望向刚才发声的首领,不确定的问道:“老大,怎么怎么办?我们要继续追吗?海里听说时常会有危险。” 那首领是个大胡子,没好气的白了这个小辈一眼,啪的一声,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从马上站立而起,腾跃着落向海面,也跟着张飞扬逃脱的海的尽头冲了过去,大声的命令其余同门跟随。 那些人本就对击杀张飞扬这件事充满了激情,见到首领都带头追击了,自然也兴奋的一起跳上海面,结成一个巨大的扇形阵型,继续踏海追杀。 就这样,张飞扬和这批天残观的弟子在海面上开始了一场耗时持久的追逐战。 张飞扬试着变换方向,这些人就会跟着变幻方向。 张飞扬的速度稍微放慢一点,这些人就会立即跟进,把距离稳定控制在一个更小的范围之内,不让张飞扬有任何继续拉开的可能。 当然了。 张飞扬无奈之下,只好试着往海浪多的地方逃,并希望借着海面上多雨多雾的天气,帮助自己拉开距离。 可惜,天残观的弟子都精明的很。 看到张飞扬钻进了一大片水雾之中,不见了踪影,他们即便依旧穷追不舍,却是吧阵型从扇形变成了一字型,利用人数优势,封锁住了张飞扬所有可能变幻方向,或者藏匿在水雾中的可能性,似是推土机下的轮子一般,齐头并进,不给张飞扬任何机会。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 看来,只能依靠风了。 因为,海面上狂风大作的天气很多,如果可以好好利用的话,他可以让速度提升一大截,甚至让大风把后面追击的天残观弟子的阵型搅乱。 这样的话,他说不定就能来个突然反向奔逃,钻出他们的封锁线,逃回吴国去了。 可惜,这些天残观的弟子似是猜出了张飞扬的意图,刚感觉到海面上吹起了大风,他们的首领就立即掏出了一件法宝,并命令四周所有同门都取出法宝攻击来自于四面八方的飓风。 如此一来,彩光闪烁之下,再大的风,再浓的雾气也无可奈何了。 张飞扬见计划落空,摇了摇头,却没有丧失信心,依旧保持着乐观,努力以直线的方式奔逃。 因为,目前看来,除了这种笨办法之外,在这海面上恐怕是没什么好的办法了。 可惜,即便是这样的方法,张飞扬一连逃了三天以后,也开始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毕竟,他身后追击的天残观弟子人多势众,体内灵气消耗干净了,可以有丹药补充。 张飞扬没了灵气自然也有丹药补充。 但问题是,他张飞扬才一个人,能携带多少补充丹药的疗伤丹? 而追击他的天残观弟子却是有至少上百人,这么多人即使每人只带一颗疗伤丹,也足够张飞燕喝一壶了。 要是这些人不自己服用丹药,选择追到半途放弃,将丹药集中给了少数的十几个人,那张飞扬想要安全逃脱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果然。 当张飞扬认识到这个危险的时候,事情已经朝着更不妙的方向发展。 到了第七天,张飞扬的丹药用完了。 他回头一看,却见追击他的人也少了七成,但那些留下的三成都一个个精满气足的样子,脸上容光焕发,一副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样子。 与此同时,随着双方的灵气此消彼长,张飞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与天残观弟子的距离越来越近,从三十四丈变成了十几丈。 要说张飞扬现在心里不着急,不担心,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他只是比别人更冷静罢了。 该怎么办呢? 张飞扬开始一边奔逃一边皱起了眉头,不停的在心里这样询问自己。 第一百一十章 甩开追兵 从现在的情况来说,似乎坚持在大海上奔逃的话,迟早会给补充丹药更多的天残观弟子给追上。 而一旦给这些人追上了,自己显然将毫无还手之力,恐怕活不了一次呼吸的时间。 因为,他现在空有一身炼气期后期的修为,却是连一件法宝也没有。 当然了。 如果严格的来说,其实小火炉和储物袋的确也算法宝,但这两件东西,并不适合战斗。 小火炉主要是炼丹用的,能以体表的高温灼烧一些修士的身体,那也最多只能成功一次,身后追击的有炼气期后期修为的天残观弟子至少有十个人。 仅仅依靠小火炉,烫死一个或者两个人的话,并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小火炉是不能指望了。 至于储物袋,那就更不可能指望了。 储物袋只能用来存放东西罢了。 张飞扬可不觉得能让储物袋发挥出什么作用。 想到这里,他自然只能又只能把心思放在了大海的环境上,希望能依靠海上剧烈变化的天气,能争取到一丝生机。 但想着想着,他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几天之前,和身后这一群敌人在海浪中,水雾中,以及狂风暴雨中较量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他并没有获得什么优势。 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是消耗过大,给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若是再不爱惜时间的瞎扯疼,恐怕就不是在想办法逃脱了,而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那难道真的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张飞扬不相信。 自从踏入修仙界以来,这一次的危机,显然是最大的。 因为,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给一整个修仙门派追杀这种事。 但类似于这样的凶险经历,他却是已经经历过不少了。 通过过去的那些经历,他早已学到了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翻不过去的大山,只有翻不过山的思路。 也就是说,即使现在已经处在了性命攸关,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张飞扬依旧坚信,还有希望,一定能有办法脱逃掉这群天残观修士的追杀。 他现在没逃脱只是还没想法正确的办法,只要不放弃,继续坚持动脑的话,希望始终就在前方。 就这样,他又开始了更为复杂和更多方向的思考,从环境灵气考虑到阳光,再从阳光考虑到声音,甚至连是不是掉头投降的想法都考虑过了。 可惜,这些想法大胆夸张,却是依旧没有一个方法有什么可行性,非但没有让张飞扬的处境变好,反而让他耗费了更多的精神和体力,全身的肌肉开始出现越来越严重的酸痛,一阵强烈的疲惫感逐渐蔓延全身。 就在这时,他的速度也锐减了一些。 身后正在追击的天残观弟子见到张飞扬明显开始力不从心了,更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提升了士气的同时,加紧追赶,转眼间,又把和张飞扬之间的距离从十几丈,缩小到了五六丈。 此时,张飞扬的压力如山一般沉重,双腿仿佛是灌了铅一般,已经快要跑不动了,全身都在酸疼,呼吸也出现了明显的喘气。 但他始终不敢停下,咬着牙,顶着满头都是黄豆大的汗珠,继续拼尽全力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距离了。 要是再出现了一瞬间的耽搁,或者速度的锐减,天残观的弟子立即就会追上来,对他进行一通法宝的攻击。 他哪能抵挡的了,不用两次呼吸的时间,就会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脸色一片苍白,眼睛都有些花了,看什么东西甚至都出现了重影,大吃一惊。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颗疗伤丹吞下。 随着一股清凉润喉的感觉从口中弥漫开来,有些模糊的神智才总算恢复了正常。 见到他摇摇晃晃的身子竟是突然恢复了稳定,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天残观弟子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暗叫可惜,也掏出丹药服下,补充好了体力,继续追击张飞扬。 只不过,他们依旧信心满满,每个人的丹药存量还有不少,而张飞扬已经一无所有了。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即使如此,依旧倔强的加紧奔逃,在海面上留下一道孤傲的身影,不愿就此放弃。 他依旧对生路充满了希望。 只要能坚持的更久一点,活的更长一些,不可能没有出路的。 就在这时,突然七八丈外的海面上,掀起了一道十几丈高的惊天巨浪,如墙一般,挡住了张飞扬的去路。 张飞扬正大是紧张,却见一群小鱼从巨浪之中,冲了出来,似是飞翔一般,噗噗噗的落入了水中,看它们跳水的样子,似是非常的焦急和紧张,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果然。 就在张飞扬带着疑问观察的时候,一条长达一丈的大鱼突然也从巨浪中跳了出来,扑通一声落进水里以后,大口一张,转眼间竟是将那鱼群吞下了七成,只有一些逃在前面的部分小鱼侥幸逃脱。 这条鱼虽然只是普通的大鱼,和森林里的妖兽根本不能相比,甚至战斗力远远不如蝴蝶谷里的普通蝴蝶妖兽,但却立即让张飞扬获得了启发。 张飞扬扑通一声,一头冲入巨浪之中,再从另一头冲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容光焕发的样子,精气神似是换了一个人,一口咬破指尖,竟是一边逃,一边让鲜血不停的往海水之中滴落,在海面上留下一条清晰的红线。 “老大。张飞扬这是在干什么?他疯了吗?” “管那么多干嘛。反正继续追他就是了。他死定了!” 那些身后的天残观弟子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讨论了两句,依旧继续保持着高速,对张飞扬紧追不舍。 张飞扬回头一看,见到天残观的弟子脸上依旧保持着兴奋与疯狂,竟是丝毫也没有紧张的意思,微微一笑,放下心来,继续一边拼命奔逃,一边放血,让大海里数一数二的妖兽鲨鱼来收拾他们。 这是他在看到了大鱼吃小鱼的精彩过程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到的脱身之计。 果然。 这群天残观的修士虽然在吴国境内强悍的不行,已经雄霸一方了,但是,他们并没不了解大海,更不清楚,大海之中有一种妖兽鲨鱼,是相当可怕的妖兽。 张飞扬在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曾在海边待过一段时间,听过不少渔民们关于鲨鱼吃人的故事。 而这些天残观的修士却显然并不知情。 见张飞扬一边逃一边开始流血,人群中,甚至还出现了很多冷嘲冷风的声音。 “老大。张飞扬完蛋了。他好像受伤了。估计是身体支撑不住了吧。” “没错。兄弟们。再抓紧一点。咱们把张飞扬一起带回去,东方长老一定会给我们奖励的。” 张飞扬笑而不语,继续拼命向前奔逃。 就这样,他血越流越多,海面上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当张飞扬逃出去十几里以后,突然间,一头鲨鱼从海面下方,窜了上来,张开了长满了锯齿的大嘴,要吞下张飞扬。 可惜,他张飞扬早就做好了防范,又岂会让它得逞呢? 这条鲨鱼刚展开了大嘴,张飞扬已经高高跃起,顺着鲨鱼一起腾跃到了空中,然后,左右一拍,从储物袋里取出小火炉,接住了一滴鲜血,身子头下脚上的逆转过来,以膨胀的小火炉去抵挡鲨鱼的尖牙。 在呲的一声轻响中,那鲨鱼登时给烧掉了一口尖牙,疼的嗷嗷直叫,突然头一缩,翻了个身,又重新落回了海中,留下一个高达七八丈的巨浪。 张飞扬就这样乘着巨浪,收好了小火炉,顺势往远处继续逃遁。 至于他身后的那条鲨鱼,吃了亏以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立即在海面下面掉头要追击张飞扬。 此时,天残观的弟子却是受到了惊吓,慌乱之下,对这鲨鱼胡乱的攻击起来,场面一时之间,完全失了控。 就这样,他们激怒了鲨鱼,不得不停定下来,和鲨鱼开始了搏斗。 可惜,他们的战斗力强悍,法宝的威力却并不比小火炉的高温厉害。 何况,张飞扬刚才一击是打了鲨鱼一个措手不及,它猝不及防之下,才会给张飞扬得手。 此时,同样是面对人类的攻击,它身为海中的霸王妖兽,又岂会再一次折戟? 见到天残观修士的各种法宝攻击,这鲨鱼登时变得聪明起来,不急着张口,而是突然潜入海底,然后,再突然冲出,从这些修士的脚下发起了进攻,通过惯性强行把这些修士带到了空中,然后,才张开大口,将这些修士连同法宝一起,吞了下去,当做是一顿美餐。 因为,只是略一扫了一眼,这鲨鱼就明白,同时进攻所有的修士,是注定要吃亏的,自己即便皮糙肉厚,也挡不住这些天残观修士人多啊。 但要是将这些修士一个个的顶上天空,那在空中的时候,就是一对一了,它要吃掉所有的修士,自然是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了。 果然。 随着时间的将渐渐流逝,事情开始渐渐朝着这鲨鱼期望的情况发展。 那些天残观修士见鲨鱼转眼间就吃掉了七八个人,哪还敢继续追击张飞扬了,登时吓得哇哇大叫,掉头逃命去了,连法宝也不好了。 鲨鱼吃完了天残观的修士,自然又把目标放在了张飞扬的身上。 因为,它即便没人类聪明,却也不会忘了张飞扬带给它的痛苦。 鲨鱼哇的一声,将一颗尖牙吐出以后,立即带着强大的杀气,似是流星赶月一般的对张飞扬发起了追击。 同样是追击,和天残观的修士相比,鲨鱼的速度可快太多了。 张飞扬哪吃得消啊? 此时,他才刚刚逃出去七八里,回头一看,竟是已经给鲨鱼追上了。 看这情况,要是再耽搁个半炷香时间,恐怕命都要没了。 张飞扬还没来得及庆幸,一股更大的压力已经压在心头,让他差点无法呼吸。 但危机更大了,他却也更加清醒了。 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如果想要逃命,恐怕只能赌一把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将本就为数不多的灵气全都引导了出来,然后,砰地一声,让所有灵气引爆,强行又把修为从炼气期后期下降到了炼气期初期,借着灵气引爆时带来的速度提升,唰的一下,就似一支离弦之箭,射向了远处的地平线尽头。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渔村少女 不知多久之后,张飞扬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然后,在空中的高度也越来越低,距离海面越来越近,最后,终于扑通一声,跌进了海里。 因为,想要在海面上踏水而行,修为至少要达到炼气期后期才行,张飞扬刚才为了摆脱鲨鱼的追击,又自费了一次修为,现在只剩下炼气期初期,自然无法继续如履平地一般的顺利赶路了。 为了能继续活下去,他只能像个凡人一样,依靠双手,以游泳的方式朝着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可惜,这大海的广阔又岂是游泳就能轻易横渡的? 张飞扬游了第一天下来,倒是真的摆脱了鲨鱼的追捕,却也同时失去了能高速在海上赶路的能力,游了一天的感觉就仿佛和没泳差不多。 因为,不只是前方,左手边,右手边,以及身后,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海浪,就连一块礁石也看不到,更不要说是大陆了。 张飞扬一口气游到第三天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体力严重下滑的情况。 他却是依旧保持着乐观,继续迈力的向前游。 不过,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他的体力和灵气毕竟也是有限的。 到了第七天,张飞扬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耗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眼前一黑,转眼间,仿佛一块沉入水面的石头一般,再也没有冒出头来过,失去了意识,只有一片片规律的气泡频繁的升上水面,证明这里有个人溺水了。 张飞扬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的连动一下也困难,仿佛是给钉子钉死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似是有一双温暖又柔软的小手始终在轻抚自己的额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自己没死?有人救了自己?还是,这是自己临死之前,最后的幻觉? 因为,眼皮沉重的仿佛两座大山一般,死死压在了眼睛上,张飞扬连这一点也都无法确定了。 不过,既然已经恢复了意识,还能正常的思考,张飞扬就始终想把这件事给弄明白。 对于他来说,现在到底自己依旧生活在真实之中,还是已经陷入了死前的走马灯状态,他觉得有必要弄个清楚。 谁让他天生就是个谨慎又冷静的人呢? 如果糊里糊涂的过下去,那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 想到这里,张飞扬试着张开嘴,想发出一丝声音,看看能不能听到。 可惜,他张开了嘴才察觉到,嗓子里痛的仿佛有一把刀子正在慢慢切割里面的血肉一般,只要试着发声,非但出不来一丝声音,还会疼的忍不住颤抖。 张飞扬心中不甘,却毫无办法,自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体内的灵气身上,心思沉到了最深处,把灵气一点点的引导出来,修复体已经变得沉重,又疼痛的身体。 哪里不舒服,他就将哪里的灵气引导出来,哪里不听使唤,他就让灵气停留在那里的时间更久一些。 就这样试着自我修复,自我治疗了半炷香的工夫以后,果然疲惫和沉重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张飞扬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勉强的睁开了一丝眼睛。 此时,那只一只会不停放在他头上的柔软小手不见了。 张飞扬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小手的主人,倒是自己所在的地方暂时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他现在正躺在一张木头搭建起来的简易小床上,床的旁边是一个木头做的小衣柜,衣柜关着,看不清里面放了什么衣服。 但在衣柜的旁边的一张小木桌上,却放着的一些裙子和女性才会用的铜镜以及梳子来看,这里应该是某个少女或者是中年女性的闺房。 只是,有一点让张飞扬觉得很奇怪。 他也不是第一次进过女人的闺房了。 在他的印象里,女人的闺房里不是应该都设置精致,环境干净,一副精心布置过的样子吗? 怎么他现在休息的闺房里,却显得朴素至极,甚至还有些乱糟糟的。 尤其是那几件裙子,都是以灰色或者土色为主,裙子的样子也不像是一般女性会喜欢的样子,显得过于简陋粗糙了。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这里不是女人的闺房,而是某个男人的房间?只是这些裙子是屋子主人自己制作的?其实这屋子主人是个裁缝? 想到这里,张飞扬想起了自己在火狐宗学习当裁缝的时光,登时心中温暖,对这屋子主人有了很好的印象。 因为,他通过仔细观察那几件裙子发现,这五只主人的手艺和自己差不多,也不咋地,这些裙子给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儿穿穿倒是没问题,但要拿出去卖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张飞扬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闭上了眼睛,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引导灵气,帮自己继续疗伤。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的一道小门吱呀一声推开了,立即有一阵海风一样的气息随之弥漫进了不大的屋子里。 是屋子主人回来了? 张飞扬带着好奇,睁开了眼睛。 这一瞧,惊的目瞪口呆,脸上一红,竟是差点热血上冲,说不出话来。 此时,一个十四五岁左右,长得高高瘦瘦,穿着一身朴素长裙的少女,正一眨不眨的盯住了张飞扬。 她的双手捧着一个木盆,里面有一块毛巾,和一碰还在冒着热气的热水。 热水清澈见底,显然是刚刚烧好没多久的。 这少女明显是个凡人,身上没有一丝修士该有的气质,但眉眼间的神态却让张飞扬耳目一新。 与古晴雪,巧姐,宋翠芙或者所有张飞扬接触过的少女相比,这位少女的相貌明显要差上一些,气质上,也远远逊色于那几位,但这少女身上透露出来的精气神,却是以上那些美人们无法相比的。 她双眼又大又圆,似是两颗珍珠一般,即便一言不发,也但也让张飞扬感觉,这双眼睛仿佛在说话似的。 张飞扬从少女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极其少见又珍贵的东西,纯真和善良,还有强烈的好奇。 如果不是始终具有一颗纯真的心灵的话,这样的眼神几乎是不会有的。 张飞扬看到少女的时候,少女自然也注意到了张飞扬。 但少女显然是没料到张飞扬已经醒了,发了好一会呆以后,才回过神来,灿烂一笑,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熟练的凑到张飞扬面前,蹲下身来,一边给张飞扬用毛巾擦汗,一边开朗的张飞扬聊起天来,竟是丝毫也没有任何初见陌生的羞涩和扭捏。 “你醒啦。你知道吗?你都已经睡了十几天了。爹说,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恐怕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但是,我不相信。嘻嘻。” 张飞扬点点头,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少女灿烂的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更是可爱,将搭救张飞扬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张飞扬听了一会,这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里是一个叫没有名字的村子,已经不属于吴国境内。 但这里到底属于什么地方,少女却也说不上来。 因为,她是住在这里,生活十几年的渔民,和海边的其他村民住在一起,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村子。 在这片小渔村里,只有一些身强力壮,专门去城里做鱼市生意的人,才会在固定的时间推着车子,将渔民们打捞上来的鱼,拿去城里卖了,然后,换一些新鲜的玩意或者渔村不常见的东西,让渔村保持与外界的交流。 张飞扬在屋子里看到的铜镜啊,衣柜,包括那几件裙子,竟然都是从城里换回来的。 通过对少女的询问,张飞扬了解到,那几件裙子别看不起眼,放在吴国的话,绝对是下等货中的下等货,但在这片渔村,竟还是最为稀罕高级的东西呢。 像是少女家这还是情况好一些,还有裙子穿,村子里更多的少女居然还只能过着各种树皮和兽皮,处在古老的生活习惯之中。 这就是这所小渔村的大致生活情况了。 渔村里的渔民生活朴素勤劳,靠着打渔为生,清闲下来的时候,最多就是唱唱歌,聊聊天,说些城里的奇闻趣事,比之城里的生活质量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但整座村子里的生活氛围,却是空间的团结,融洽,美好。 这里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也没有什么打架斗殴,更没有人心险恶,大家互相帮助。 收获丰盛了,大家就一起分享。 不丰盛的话,所有人都会拿出储存的食物,救济别人。 这里就是像是与外界完全隔绝起来的一处避难所,能让人心灵恢复纯洁,回归人之初性本善的原始状态。 这少女就是村子里的一个代表。 听到这些介绍,张飞扬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女与他以前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 她就像是一颗珍珠,出淤泥而不染,初看上去没什么稀奇,但只要经历过淤泥是什么,就能明白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一个少女能和珍珠一样纯洁善良又开朗大方,笑容灿烂是多么的不容易。 张飞扬即便对女性已经不太感冒,但见到了这样仿佛水晶一样纯真善良的少女,竟是也不禁有些心动了,脸上一红,登时转过头去,不敢再去多看一眼,生怕瞧多了,会亵渎这世上如此珍贵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恢复了清醒,背着身子,继续向少女追问起了更多的事。 通过这一次的追问,他又了解的更多的情况。 原来,就在他沉入海底的时候,这少女和她爹一起出海捕鱼,一网下去,正好打捞到了张飞扬。 张飞扬就这样来到了这座小渔村。 就在这时,见张飞扬不问了,少女突然灿烂一笑,好奇的对张飞扬的身份来历追问起来:“我叫海娃。你叫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报恩 张飞扬说了自己的姓名。 这反正没什么好隐瞒的。 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觉得让海娃知道自己的姓名,也没什么。 海娃点点头,继续好奇的睁着会说话的大眼睛,追问张飞扬的过去。 张飞扬自然只会挑一些轻松的事情说了,比如和周一仙的经历,至于那些威胁,和黑暗的人心部分,他都故意忽略了。 因为,他不希望让海娃失去纯真。 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真要是说出来了,海娃能想得明白。 既然她出生在这个单纯又美好的渔村,又已经住了十几年,对外界的凶险浑然不知,还充满了善意的幻想,那自己还是不要破坏比较好。 就这样让海娃继续平安又无忧无虑的保持这种状态生活下去就好。 果然。 一切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 听到自己的经历,海娃的眼睛闪闪发光,说不出的羡慕,甚至,还让张飞扬展示一下修仙者与她这样的凡人有什么不同。 可惜,这个要求,张飞扬是不会答应她的。 因为,他现在做不到啊。 此时,只剩下炼气期初期修为的他,除了能引导灵气和内视之外,其实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他现在可以做到始终不生病,但这样的能力,又如何展示呢? 张飞扬于是岔开了话题,和海娃聊起了别的事情,都是一些他在做凡人的时候,流浪时遇到的趣事。 海娃听得笑声不止,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哇。吴国原来有那么多有趣的事啊。张大哥,你可真是厉害。看你的年纪只比我大几岁,却去过那么多地方,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我也好像出去哦。” 张飞扬不禁暗暗得意,高抬起了头,但听到海娃要出去,立即脸色一沉,瞪了她一眼,以长辈的语气严肃而又认真的高阶她,绝不可以有这种想法,外面的世界并不适合她,让她老老实实待在渔村才是最好的。 这样的回答自然让海娃难以接受。 她叹了一口气,登时郁闷的低下了头。 幸好,海娃足够开朗。 张飞扬摸了摸她的头,慈祥的安慰了她几句,海娃就点了点,接纳了张飞扬的建议。 “好吧。张大哥。我听你的。我还是继续留在小渔村吧。” 张飞扬大感欣慰。 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满头白发,慈眉善目的老者,一身渔民打扮,穿衣相当朴素,袖子上还有补丁,已经有六旬上下了。 海娃一看到此人进来就笑着迎了过去,挽住了老者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张飞扬面前,给他们两人热情的互相介绍。 “爹。这是张大哥。张飞扬。他说他是从吴国来的。” “张大哥。这是我爹。” 张飞扬自然立即恭恭敬敬的抱拳道谢,但见老者眉眼间的气色显弱,精神也相当萎靡,一副似是有旧病缠身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担忧。 果然。 他刚刚才生出一丝这个念头,那老者就在冲着张飞扬微微一笑以后,突然脸色一白,剧烈的咳嗽起来,让一边挂着笑容的海娃登时花容失色,担忧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扶着老者轻轻躺下,握住了老者的手,哽咽的关心起了老者的身体来,把身边的张飞扬也给忘了。 “爹。你没事吧?” “傻孩子。没事的。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别哭了。” “可是,爹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那是爹年纪大了嘛。” 张飞扬倒是并不介意,反而看着海娃和她爹的谈话,给深深的打动了,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因为,别看这老者现在躺下以后,气色稍稍好了一些,看向海娃的目光也充满了慈祥和笑容,但只有张飞扬注意到了,老者背部似是相当的痛苦,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只是老者掩饰的好,让海娃看不出来罢了。 这老者似是正在努力维持住一种身体已经没事的样子,希望别让海娃担心。 而且,从他数量的演技来看,用这样的方法安慰女儿,恐怕早已不是第一次做了。 张飞扬由衷地感到敬佩。 可惜,这老者的努力这一次却似是失灵了。 也可能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年纪大了,硬撑不下去了。 海娃才刚刚听了老者的话,恢复了笑容,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这老者就突然脸色一变,再也承受不住体内的痛苦,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老者本就苍老的面容登时一下子似是又苍老了十几岁,变得满面黯淡无光,似是要归天一般。 如此突然的打击,海娃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她一直以来,都是个纯真又商量的少女,生活在亲爹的庇佑下,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亲爹会倒下以后,再也起不来了。 此时,见这一次亲爹倒下以后,吐出了鲜血,似是就虚弱了不少,仿佛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一种即将失去父亲的恐惧感登时就如潮水一般涌入了脑海,让海娃悲痛的趴在了父亲胸口,手足无措的胡乱拍打和推摇起来。 “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爹。你说话呀?” “爹。不要这么快离开海娃好吗?海娃还想继续和爹一起取出打渔。” 可惜,她毕竟不是大夫啊,面对亲爹突然出现病情恶化的情况,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胡乱的操作,又能有什么用呢? 她这么胡来自然只能让她亲爹更加痛苦更容易归天罢了。 果然。 就在这时,老者似是给海娃不小心推到了什么部位,突然疼的“啊”的一声,发出一道沙哑的惨叫,然后,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登时精气神下降了一大截,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要是海娃再乱来的话,恐怕她会亲手葬送了她爹的性命吧。 不过,这倒也怪不了她。 因为,这个渔村实在太古老了,也太破旧了,从来没有什么专业的大夫,城里的大夫也根本不愿意过来治疗渔村的人。 所以,这些年下来,只要是渔村有人生病了,大家都只能依靠身体硬扛而已。 这里甚至连像样的治病救人的草药都没有。 张飞扬自然不知道这些,见海娃她爹突然不行了,脸色一正,登时严肃起来,大手一抓,拉开了海娃,让她去找大夫。 谁能想到海娃却告诉张飞扬,这里没有大夫。她长那么大,就不知道大夫是什么。生病的时候,从来都是躺一下,睡一觉,依靠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治疗的。 张飞扬差点惊掉了下巴。 但他立即清醒过来,这里如此偏僻,又是如此落魄,没有大夫愿意过来,也解释的通。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拍打海娃的肩膀,让她去一边休息,然后,伸手握住了老者的手,心神沉入其中,注入了一道灵气,对老者的体内详细的观察起来。 这道灵气在老者体内走了一圈,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但张飞扬观察下来,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收回了灵气,重新睁开了眼睛以后,他才弄清楚这老者为什么突然咳嗽,还会咳血。 原来,这老者的体内一些器官可能年轻时捕鱼遭到了像是鲨鱼那种大型鱼类妖兽的袭击,早已错了位了。 很多内脏器官移位以后,其实功能损失了至少七成,这些年下来,看上去老者依旧还能辛苦的活着,其实老者早已和死人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老者依靠顽强的精神意志支撑着,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但能坚持活到现在,老者自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剧烈咳嗽,就是快要支撑不住的体现。 至于老者现在突然吐血了,则是他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再也无力继续维持的体现。 也就是说,海娃他爹现在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危险处境,如果再不赶快帮忙将那些错位的器官重新转移回去,顺便,再将已经受到严重扭曲的其余血管筋脉都调整回健康正常的位置的话,他最多只能再撑个一炷香时间,就真要归天了。 察觉了这点,张飞扬才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哪还敢耽搁啊,认真的吩咐了一句,让海娃不要过来打扰,就重新闭上了双眼,握住老者的手,注入更多的灵气,帮助老者试着引导出他体内自身的灵气,进行治疗。 可惜,这老者的年纪已经六旬了,体内灵气倒是给张飞扬引导出来了,却是数量实在太小,强度也远远无法与一个普通成年人的灵气相比。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哪肯轻易放弃,自然只能将自身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继续不停的往老者体内注入进去,开始慢慢的,一点点的,将错了位的内脏器官往正确的方向拉扯回去。 他先选择的是心脏部位。 还好,整个过程不是太过困难,只是耗死太长了。 当张飞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老者的心脏移回了正确位置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 不过,这么做的成效也是显著的。 当张飞扬累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不得不停定下来,躺下休息的时候,老者终于睁开了眼睛,气色好了不少,失去活力的那七成心脏区域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供血,人也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张飞扬,再看了看海娃,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海娃哪知道内情,只知道一定是张飞扬救了亲爹,笑着给她亲爹解释。 父女俩登时眉开眼笑,紧紧抱在了一起,开心的转了一个圈,然后,他们才想起了张飞扬,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离开了屋子,去给张飞扬准备吃的了。 这一顿晚饭是红烧鲤鱼,味道还算不错,让张飞扬好一番的夸赞。 于是,张飞扬为了帮海娃她爹治疗旧病,就这样在渔村住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渔村 自这一天起,整个渔村的情况也在发生着悄悄的改变。 因为,张飞扬在一天天的帮海娃的爹治疗旧病。 张飞扬的医术怎么样,通过海娃她爹的精神面貌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最开始的几天,海娃他爹的样子变化还不是很大,依旧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典型的六旬上下的老者,胡子和头发都白了,走路摇摇晃晃,气色都不是很好,虽然他的眼睛里有了一些神采,但整体的情况还是和以前差不多。 不过,就这样接连过了七八天以后,当渔村的其他人再看到海娃她爹的时候,都一个个目瞪口呆,差点傻了眼,很多人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因为,在张飞扬的灵气治疗之下,海娃她爹体内的旧病终于完完全全的治好了。 这病好了以后,海娃她爹的气色自然也就好了。 与此同时,海娃她爹的身体也变好了,可不只是恢复了健康而已,走路有力,说话声音浑厚,更变得强壮了不少。 当然了。 海娃他爹的一头白发和白胡子那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但同样是白发白须,若是不清楚他的年纪已经有六旬的话,任何人都不会将他与六旬的老者联系在一起。 此时,海娃她爹最多就像是一个提前白了白发和胡子的中年人一般,满面红光,精神矍铄,若自从外表上看,最多只有四十岁左右。 一个本来病入膏肓,已经进入垂暮之年的老头子了,在张飞扬的治疗下,竟然只是用了七八天的时间,就能变得恢复精神如此强壮,这些从来没有见过世面,天性淳朴的渔民们,自然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一个个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开始纷纷三天两头的往海娃家里串门。 他们都想从海娃那里知道,她爹是怎么变得如此生龙活虎的。 海娃天性率真善良,给他们这一问,自然也就把张飞扬救治她爹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于是,张飞扬是神医的传言就这样慢慢在整个渔村里流传了起来。 这自然就让很多多年患有疾病,却是始终无法救治,或者一些得了急病的人,想来找张飞扬治疗了。 张飞扬本来就对渔村的人没什么反感,见渔村的人如此热情,自然也就一个个的答应了下来,出手帮助他们治疗身体里的各种疾病。 因为,在渔村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他正好也没想好今后的去处是哪里,更没有做好未来的打算,反正现在什么也不做,也是要待在渔村的,自然助人为乐也就没什么好考虑的。 谁让他对灵气的控制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炼气期初期的修士呢? 要是他现在还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或者,帮这些渔村治疗疾病可能会伤害自己的话,他还是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毕竟,现在他可不是一个清闲的小修士,大敌东方白一天没有解决,他就一天无法睡的踏实安稳。 不过,张飞扬也知道就凭现在的修为,还根本不能去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情。 这也是他愿意留在渔村的原因。 想要彻底让自己的修仙之路能够安心平稳的走下去,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恢复修为才行。 想到这里,张飞扬想过了各种方法,但经过了多次的权衡,最终只确定了一种方案,利用小火炉炼制出归元丹才行。 因为,在他看来,这是最有效,也是最安全的方法。 此时,张飞扬刚刚治疗好了一名男渔民的胳膊,通过灵气的引导,将此人的胳膊恢复了行动力。 在多年以前,此人出海捕鱼的时候,伤了一条胳膊,虽然那条胳膊并没有折断,但其实里面骨头已经断了,这么多年以来,他这条胳膊就一直垂在肩膀下,什么也做不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村子里竟然来了一个神医张飞扬,还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给他治疗好了。 体验到胳膊又重新回到了身体之中,能顺着自己心意随意的上下挥动,抓握张开,都和以前健康的时候一样,这位竟是激动的砰地一声,给张飞扬跪了下来,握住了张飞扬的手,给他磕头了。 “谢谢你。张神医。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恐怕再也不能出海打渔了。现在我的胳膊好了。我又可以打渔了。” 张飞扬不在意的笑了笑,让他离开,连声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举手之劳。 但他越是如此客气,这位病人就越是佩服张飞扬,并对他由衷的感激,想要送一些好的鱼给张飞扬。 就这样,三天之后,他就带回了一条长有一丈的超级大鱼抱着背到了张飞扬面前,当做上次的医药费。 张飞扬哪会要他的大鱼。 他自然不是嫌弃,实在是觉得吃这么好的鱼,对目前他说的困境来是,不是最迫切最需要的。 所以,他自然笑着拒绝了对方。 没想到此人竟还是直肠子,见张飞扬不收他的谢礼,还以为是张飞扬嫌弃他,说什么也要张飞扬收下。 张飞扬哭笑不得。 他沉吟片刻,只好笑着接纳了下来,但第二天,就让海娃和海娃她爹去城里把这条鱼给卖掉了,换一些钱,雇佣了一批人,帮他去城里购买大量的药材回来。 这些药草可不是治病救人用的。 因为,就张飞扬现在的修为,要负责本就不大的渔村人的疾病救治工作,轻轻松松,还用不到什么药草。 张飞扬雇人去购买回来的药草都是用来炼制归元丹用的。 当然。 那些从城里买回来的药草都不是什么品质很好的药草,更多的都是凡人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好的药草,品质差,药性弱,但这就是张飞扬所需要的。 这就像是过去他自己去收集火狐宗的各种垃圾一样,只是现在换了方式,通过一些愿意帮忙的渔民帮他去收集这些垃圾药草回来而已。 因为,越是药性差的药草,越没人要,越没人要数量也就越多,他就可以花更少的钱收集到大量囤积。 如此一来,只要数量到了一定阶段,找一个下午,用小火炉好好的提炼一番这些药草的精华,就可以将精华一点点的积累下去,从而获得真正能够炼制归元丹的百年属性的药草。 就这样,不知不觉,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张飞扬留在小渔村,白天在家里给渔民们检查身体,查看病情已经成了常态。 有些时候,还时常会有城里来的一些富人和普通百姓来找他看病的。 因为,渔村住着以为神医的说法已经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流传到了城里,张飞扬名声大噪。 对于每天几乎都会有的病人,他倒也来者不拒。 毕竟来的人越多,他能打听好的草药路子也就越多。 一些炼制归元丹必须的稀罕草药都是从这些从城里来的客人那里打听到的。 然后,他雇人或者委托别人帮自己去城里将大量的低级草药带回渔村来。 这一年时间来,他才终于收集满了真真一个屋子的药草。 此时,张飞扬已经从海娃的家里搬了出来。 他用木头在海娃家边上给自己简单搭建了一个长宽各有十几丈的大屋子。 里面设施简单,除了一张床,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其他所有的空间,张飞扬都用来堆积草药了。 这一日,见草药收集的差不多了,在治疗完最后一名客人以后,他就关上了门,取出小火炉,开始将一把又一把的药草放进去提炼成精华。 然后,再如法炮制,将所有草药都提炼成精华中的精华。 等到所有草药都已经变成了百年左右的品质,张飞扬不由分说,立即按照一定比例,将所有草药精华小心翼翼的放进小火炉,开始熬夜炼制归元丹。 有了以前的经验,这一次炼制归元丹显然轻松了许多。 张飞扬熟练的忙活了一晚上下来,熬到了天明的时候,已经成功炼制出两颗归元丹了。 本来还想再炼制一颗,但见剩下的草药精华数量,显然不够。 他摇了摇头,索性不再继续,大手一抓,将多出来的药草精华都和小火炉一起存在了储物袋里,然后,吞下一颗,收好一颗,闭上了眼睛,盘膝打坐,将灵气引导出来,开始催发归元丹的药性。 这一催发,又是整整大半天的时间。 张飞扬沉浸其中,见体内的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夸张速度恢复,登时就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此时,明明屋外有焦急的敲门声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似是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 张飞扬却是完全没有听到。 等到他睁开了眼睛,修为终于恢复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早已停了,只剩下一片凄厉的惨叫声。 “啊!”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 “我们是不会说的!” 张飞扬大吃一惊,心中登时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因为,在渔村生活的这一年,他很清楚这里有多偏僻,这里的渔民有多商量淳朴,是绝对不可能会和外来人争执的,即便是来渔村的城里人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去与渔民发生冲突。 可现在外面很显然是出事了。 为什么? 难道是天残观的人追杀到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一跳,似是看到了海娃那张灿烂的笑脸瞬间在面前撕碎一般,哪还敢耽搁,不由分说,砰地一声,就冲出了屋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医之名 此时,外面早已一片狼藉,一大群渔民倒在地上,流血的流血,哀嚎的哀嚎,还有直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 一大群穿着彪悍的山贼打扮的男人正在兴奋的抓捕渔村里的年轻少女。 这群人个个长的粗眉大眼,面目狰狞,一副随时都要吃人的样子,手里握着各种武器,耀武扬威。 张飞扬见到这群山贼,微微一愣,但随即就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登时变得轻松了。 因为,他发现这群人看上去凶神恶煞,也一个个都不好惹,身手肯定不凡,充满了杀气,却一个也不是修士。 从他们身上没有一件法宝就能判断的出来。 如果这群人是天残观的追兵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使用凡人的武器的。 毕竟,凡人的武器即便打造的再好,和修士用的法宝还是远远不能相比的。 对于任何一个用惯了法宝的修士来说,让他们再去使用凡人的武器,那还不如空手战斗呢。 因为,当修为到了炼气期后期,身体就可以引导出灵气到体外形成护罩了,凡人的武器落在护盾上,连一丝水花都激荡不起来,带着凡人武器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确认了这群山贼不是天残观的人以后,张飞扬反倒不那么担忧了。 但他不担忧,此时,身处敌人之中,给团团围住的海娃,远远见到了张飞扬,却是又气又恼,急得眼睛都红了,不顾一切的冲着张飞扬大声的嚷嚷起来:“张大哥。快逃。他们是了抓你的。” 此话一出,她身边一名山贼立即脸色一变,喜悦的大手一挥,带着十几个部下,冲向了张飞扬,要一举拿下张飞扬。 而另一边的一个山贼却是面色一沉,似是对海娃的提醒大是不满,眼中冷光一闪,大手啪的一声,当着张飞扬的面,狠狠抽了海娃一个大嘴巴。 在“噗”的一声轻响中,海娃登时吐出一口鲜血,脸上出现了一大块淤青,梳理的齐整的长发也披散下来,精神状态登时萎靡了不少,显然这一巴掌,抽的不轻。 张飞扬眼睛一翻,心中怒火滚滚翻腾起来,不由分说,大踏步冲了上去,似是一阵疾风,唰的一下,瞬间从十几个来势汹汹的山贼之中穿过,栖身到那抽打海娃的山贼面前,左足一点,腾空而起,右脚立即往他脸上踹去。 “哼!区区一个大夫,也敢跟我动手?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 那山贼注意到了张飞扬,不躲不闪,仰天大笑,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大手一抬,也不知从哪突然抽出一把长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 他双手持刀,迎着张飞扬飞来的一脚,就劈砍了上去,要将张飞扬的脚劈成两半。 这是他在凡人世界的武林中成名的绝招,力劈华山。 那些刚刚给张飞扬劈开的十几个山贼本来还对张飞扬的速度有些忌惮,毕竟刚才张飞扬的身法太快了,远远超出了凡人能做到的极限,是个人都会怕的,但见这名上山的二当家对张飞扬上来就是一招绝招,他们想起了那些死在二当家手里的武林高手,登时心里的忌惮一扫而空,对张飞扬的不理智,冷嘲热讽起来。 “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算他是神医,医术惊人,但在武功和经验方面,还是太差了。看来这位神医是要残废了。” “哈哈!那是当然。他要是残了,可就不能怪我们了。谁让他自不量力呢?” 此时,那持刀劈砍张飞扬的二当家也是这样的想法,他得意洋洋,笑容冰冷。 可惜,这样的神情只维持了一瞬间。 在“当”的一声脆响中,这二当家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他清晰的看到张飞扬一脚踢了过来,与他手里的大刀刚一接触,就似是飞过来一座大山一般,带起一股势头,当着他的面,把他里的刀给踢飞了。 这二当家吓的脸色一变,立即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在了张飞扬的太阳穴上。 可惜,这一刀下去,又发出了当的一声脆响。 那匕首停在张飞扬的太阳穴上,竟仿佛刺在了铁板上一般,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 就在这时,张飞扬砰地一声,一脚蹬在二当家脸上,将他提飞出去七八丈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当场就没了气。 这一幕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了。 海娃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心跳砰砰加快,对张飞扬的大展神威大是崇拜。 那些余下的山贼,却是一个个脸色阴沉了下来,再也无法继续嘲讽张飞扬。 他们面面相觑,一咬牙,突然一拥而上,亮出武器,如潮水一般的扑向了张飞扬,竟是试图以人数优势,拿下张飞扬。 可惜,他们人数再多也没有用。 如果他们来的更早一点,张飞扬还没恢复修为,只有炼气期初期的话,这种方法还行得通。 此时,张飞扬早已修为恢复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即便身上一件法宝也没有,但光是威压就足以让这些凡人里的恶棍喝一壶了。 果然。 见到山贼们给逼急了以后疯狂冲杀过来的情景,张飞扬脸色一沉,不多也不挡,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威压释放开来。 海娃一干在远处的渔村村民登时就见到了让她们一生都难以忘怀的震撼场面。 只见那些凶神恶煞的山贼冲到了近处之后,最前面的一批人竟是仿佛给空中的一只无形的大手给强行按住了头一般,砰地一声,齐齐的跪在了张飞扬面前。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下跪的山贼越来越多。 最远处的山贼见到如此诡异的情景,哪还不明白张飞扬的身份。 如果说刚才张飞扬刀枪不入的情况,还让他们对张飞扬的身份有些猜疑,那么现在,看到如此之多的人都不堪重负的跪拜下来,自然立即意识到他们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修仙者,他们哪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啊,掉头就跑。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张飞扬的修为。 这些最外围的山贼刚一转身,张飞扬的境界威压就已经涵盖了他们所有人,让他们砰地一声,也不堪重负的跪倒下来。 这些人自然吓得一个个脸色发白,想要开口求饶。 可惜,张飞扬的威压太强了,全部释放出来的话,连炼气期后期修士都吃不消,他们只是区区凡人,差了张飞扬至少三个境界,又哪还有力气开得了口啊? 海娃一众村民就听到砰砰的一片闷响回荡开来。 这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山贼竟是一个个的吐血倒地,再也没有起来过。 等张飞扬收起威压的时候,他的身周一个山贼都没能支撑下来,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在这时,海娃才回过神来,带头对着张飞扬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表示出了由衷的感激。 其余渔民也彻底了解了张飞扬的实力,绝不是他们凡人能比的,又岂会甘于人后,自然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张飞扬,并又要给张飞扬送鱼送钱了。 张飞扬松了一口气。 他就担心自己展示出实力以后,吓到这些渔民。 没想到这里的渔民都和海娃一样善恶分明,性格开朗。 他笑着收下了渔民的好意,安排了一下,让大家去把山贼给埋了,就开始重新返回了住的屋子,开始给受伤的村民治疗起来。 就这样从正午一直忙碌到了办案,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了,张飞扬才治好了最后一个渔民,走出了屋子,来到海娃的家拜访。 此时,海娃和她爹早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海鱼晚餐,都是张飞扬爱吃的口味,有清蒸鱼,烤鱼还有红烧的等等。 张飞扬微微一笑,和往常一样坐下,一边吃饭,一边带着放松的心情询问起了白天的事情。 “海娃。你知道那些山贼为什么会来找我吗?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吧?” “张大哥。刘大爷说,他们是来抓你去山上做他们帮派里的专用大夫的。” 张飞扬点点头,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看来多半,这些山贼是担心自己先给其他门派抢走,成了别的武林门派的内部大夫,这样的话,那他们当和自己所在的武林门派产生冲突的话,他们就要吃亏了。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自己显然已经成了能加强他们门派实力的一种筹码。 想到这里,张飞扬生怕自己弄错了,又问了海娃她爹一些事,试着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果然。 海娃她爹给出了张飞扬肯定的回应。 根据他所说,外面的武林门派争斗不休,死伤时常都有发生,本来是绝对不会来这座偏僻的渔村的,但是,渔村来了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的传言已经流传到了城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自然也就想来渔村抢人了。 弄明白了这件事,张飞扬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看来自己离开渔村的时候到了。 如果再不赶快离开的话,这样的事情早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那就彻底打扰了渔村之人的生活了。 这里是这么悠闲,这么美好,即便发生了一次这样可怕的血腥事件,这些渔村的渔民还是依旧显得很坚强开朗,他可不想再让这样的事情多发生个几次。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升起一丝不舍,却还是寄出了一丝笑容,恭恭敬敬对着海娃和海娃她爹拜了一拜,端起一杯酒,突然郑重其事的说道:“海娃。海老伯。谢谢你们这一年的陪伴。也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张某不会忘记你们的。喝了这杯酒,我就离开渔村。这样你们才能继续安稳的过日子。” 此话一出,海娃和海娃她爹大吃一惊,两人面面相觑,眉眼间都写满了浓浓的不愿。 海娃他爹一把紧紧抓住了张飞扬的手,不让他把辞行酒喝下去。 海娃更是站了起来,绕到张飞扬背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仿佛是和张飞扬生离死别一般,无论如何也不愿松手,眼眶涌泪,哽咽着劝说张飞扬留下:“张大哥。你别走。海娃不想你走。留下来,好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石头镇 不走? 张飞扬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 他现在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 既然都有人听了这些名声开始来渔村抢人了,来的还都不是善类,要是再不走,自己能始终保护好海娃和村子里所有人的安全吗? 张飞扬又摇了摇头。 当然。 如果来的人一直都只是凡人,也就是武林人士,那完全没关系。 他能救下海娃一次,就可以如法炮制救下两次,三次。 可按照名声流传的速度来看,万一自己的名声不小心给流传到了天残观的弟子口中,怎么办? 就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对付成群结队的天残观弟子倒是已经绰绰有余了。 毕竟,及时没有法宝,自己也可以依靠境界压制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以下的所有敌人。 可问题是,东方白亲自来的话,怎么办呢? 自己还是毫无任何的把握。 自己能依靠炼气期大圆满境界压制大部分天残观的弟子,东方白自然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释放出威压压制自己。 何况,谈梦是东方白的女儿,东方白要是确定了自己在这片小渔村的话,亲自来的可能性极大。 想到这里,张飞扬正要再摇头,但见海娃含着泪水,依依不舍的望着自己,一种心痛的感觉登时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他竟是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了了,摸着海娃的头,转而一笑,像是哥哥安慰妹妹一般的说道:“好。我不走了。继续留在这里陪海娃。好吗?” 海娃激动的点了点头,一下投进张飞扬的怀里,却是喜极而泣,哭的越发厉害了。 张飞扬心中登时好一阵感慨,这种被人需要和被人依靠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让他异常的喜欢。 可惜,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即便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继续和往常一样与海娃谈谈笑笑,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却是心中已经生出了去意。 因为,不走不行。 如果真的就这样留下来的话,张飞扬几乎能精准的预感到,早晚要发生悲剧。 海娃和这个渔村里的村民是多么的淳朴善良。 他真不希望看到这片渔村从世上消失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张飞扬又和海娃聊了一天,然后,与海娃他爹也聊了一会。 三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直到深夜,才分开休息。 张飞扬担心海娃对自己的真实意图有什么察觉,还刻意送海娃回了她和她爹住的房子,并在外面守了大半夜的时间。 直到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海娃和海娃他爹已经沉沉的睡去,整个渔村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张飞扬才放心的离开,悄无声息走出渔村,一路向东,往距离渔村最近的石头镇走去。 在路上,张飞扬倒是并没有走的很快,他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微微沉吟,抓紧时间思量下一步的打算。 “东方白的修为有筑基期。在我修为没有达到筑基期以前,几乎不用考虑和他交手的可能。我必败无疑。近期还是尽量不要抛头露面的好。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让天残观的弟子不知道我在哪。那东方白也自然找不到我了。” 张飞扬点了点头。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不过,一直隐姓埋名也肯定不行。我总不能老是在炼气期上停留。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修为突破,达到筑基期才行。这样的话,才有和东方白交手的可能性。也才可以彻底根除天残观的威胁。” 想到这里,张飞扬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夜空上似是给一块黑幕遮住了一般,除了正在西沉的月亮,竟是连一颗星星也没有,今夜的夜晚格外的黑暗,让张飞扬心里的压力登时加重了好几倍。 他脸色难看的喃喃自语起来:“筑基期。筑基期。说来容易,但要怎么做,才可以突破瓶颈,达到筑基期呢?我用通灵木和两颗百年妖丹,才通过强气丹,让修为成功达到了炼气期大圆满。筑基期境界更高,灵气强度和数量也远超炼气期。强气丹却没用了,怎么办呢?” 张飞扬沉吟片刻,暂时定了一个方案,或许可以去镇里打听打听,强气丹无法帮助自己成为筑基期修士,或许别的丹药可行呢。 只要有这样的丹药存在,那凭借自己能将低级药草提炼出精华的小火炉,以及一份丹方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张飞扬才稍稍轻松了一些,重新迈开了步子赶往石头镇。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以后,他却突然脚步又变得沉重起来,越走越慢,再一次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起来:“不对。就算我的修为成功突破了瓶颈,成了筑基期修士,又能怎么样?只要没合适的法宝,不还是难逃给东方白宰割的命运吗?” 张飞扬点了点头,心里的压力登时又变大了不少,让他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何况,东方白还不是普通的筑基期修士。至少和同阶筑基期修士比,他应该强得多。毕竟,他可是从我还有他女儿身上得到了好几件法宝。如果我要对付东方白,至少得有能力同时对付他手里的那四件法宝才行。” 说到这四件法宝,张飞扬的心里就充满了惋惜。 当时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万般无奈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抛弃的。 现在倒好,自己和谈梦的法宝都给东方白夺去了,东方白加上本就有的那件法宝寒冰刺,已经持有了整整四件法宝,其实力至少等同于四个同阶的筑基期修士。 自己要对付这样的东方白,真的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张飞扬越想越没底气,越想越是不甘。 就这样,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原地站了整整一个时辰,思来想去,竟是也没想到任何应对的办法。 此时,天色却是已经渐渐发亮了。 感觉到温暖的阳光,他消极的心中才慢慢恢复了一些温暖与希望,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不再多想,将所有烦恼与担忧暂时抛到了脑后,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抓紧时间赶往石头镇。 因为,张飞扬觉得继续消沉下去不是办法,也不是他的风格,既然现在没什么办法了,那不如去石头镇看看,说不定到时候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也说不定。 就这样说服了自己以后,张飞扬越走越轻松,越走越快,过了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到处都是石头小屋的小镇。 这里不是很大,与张飞扬曾去过的稀城完全不能比,整座小镇规模大概只有稀城的四分之一,人口也少了很多,但比渔村明显热闹的多。 张飞扬从小镇的东边走到西边,再由南边从到北边,全部逛了一遍,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石头镇,热闹。 石头镇里的人们热情,市场繁华,各种摊贩几乎在任何一条街上都能看到。 此外,还有小镇上还有各式各样的凡人店铺,与稀城其实也差别不大,只是吃亏在太小了。 医馆,裁缝铺,酒楼,还有各种杂货铺,一应俱全,甚至这座小镇还有普通小镇没有的镖局。 生意看上去还很兴隆,张飞扬经过的时候,就有整整两趟镖,分别往东边和西边两个方向出去。 可见,这座小镇的知名度多半是附近的所有小镇里最有名的。 事实也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 因为,石头镇处在的地理位置特殊,正好是附近三座大城来往贸易必经的地方,无论是北边,还是东边或者西边的大城之中,想要派遣商队去其他城里交易,都会选择在石头镇休息。 这也就造成了石头镇如此兴盛的原因。 张飞扬倒是对小镇的兴盛没什么兴趣,他更关心的是,这么兴盛的地方,能不能打听到他需要打听的情报。 此时,若是有什么丹药可以帮助自己提升修为,冲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那如何弄到丹方和材料才是他最关心的。 所以,刚进到了镇子里,他就先去了裁缝铺,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让自己恢复流浪时的凡人装扮,然后,立即就迫不及待去了镇子里最热闹的一家酒馆,在二楼的一个靠窗的位置,一边点菜吃饭,一边让小二帮忙打听丹药的消息。 可惜,第一天并没有什么成果。 张飞扬自己也没在二楼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他倒也不着急,毕竟,要是真有这样的丹药,肯定会稀有,再多打听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张飞扬第一天就是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度过的。 到了第二天,他还是来同样的酒楼吃饭,只是这一次,坐在了一楼靠墙的位置,依旧一边吃饭喝酒,一边倾听其他人的聊天,顺便让小二也帮忙从客人中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可惜,第二天下来,还是毫无进展。 张飞扬微微一笑,待到了打烊才离开。 等到了第三天,他直接去了三楼,才刚刚坐下,点好了酒菜,想要继续重复前两天的枯燥工作,不经意一扫,却见到了楼下一条街的街对面,一群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流氓竟是在大街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调戏一名少女。 张飞扬一看到这名少女的样子就呆了一呆,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掉落下来,洒了一身的酒水。 他却是毫无察觉一般,不在意的赶紧下楼,如一阵风一般,冲出酒楼,赶往了现场。 因为,那少女竟是渔村和他朝夕相处了整整一年的海娃。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送人回家 此时,海娃所在的街上,热闹非凡,一大群人正围在一起,看着她给几个流氓调戏的好戏。 这几个调戏海娃的流氓正是城里的公子哥,见海娃长得和镇子里所有烟粉气的女人都不同,即便与良家少女比,也气质上别具一格,他们自然抵挡不住纯真又开朗的海边少女的诱惑,不约而同的对着海娃动手动脚,坏笑着靠近海娃,试图让海娃屈服下来。 这样的话,那只消一晚,恐怕这样的美事都能让他们暗暗得意一辈子吧。 毕竟,像海娃这样的少女,在这个俗世凡尘之中,真的太少了。 如果海娃在石头镇里没遇见这种事,不能吸引别人,反而才显得奇怪呢。 那些围观的人自然也早已对海娃动心了,只是和这些几个流氓公子相比,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罢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外地人吧?有没有住的地方?没有的话,我给你安排一间。” “就是,就是。小妹妹。你来我家住吧。我家房子大,环境好,而且,最喜欢乐善好施,帮助像你这样的可怜之人了。” “咦?小妹妹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们?难不成你把我们当坏人了?哈哈。人不可貌相啊。千万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都是真心诚意愿意帮你的。哇。你的手好软好滑哦……” 当然。 面对这几个流氓公子大胆的调戏,自然也有一些人看不惯。 可惜,看不惯的这些人都是老老实实,无权无势,又无能力的平头百姓。 而这几个公子却是家大业大,早已是石头镇里呼风唤雨的人物。 要是为了海娃一人,得罪了这几个公子,恐怕以后就别想在石头镇待下去了。 所以,这些人即便没有和流氓公子的跟班同流合污,也都敢怒不敢言,一时间,都选择做了看客,仿佛亲眼见证海娃受到欺负,能让他们心里虚伪的正义感得到满足似的。 张飞扬可没这些顾忌,见海娃当众受了欺负,周围明明有上百人在围观,竟是无一人敢站出来帮海娃说句话的,也不怪他们,挤进了人群,就挡在了海娃面前,大手一挥之下,速度快若闪电,啪啪啪三声送了最近的三个流氓公子一个耳光,抽的他们跌倒在地。 然后,他拉着海娃重新挤入了人群,在错从复杂的街道上,左绕右转,兜了一圈以后,进到了落住的客栈,小心翼翼关上了门,才脸色一沉,对海娃不满的责备起来:“海娃。你不好好待在渔村。突然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海娃点点头,看到张飞扬难看的脸色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一双美目中写满了难掩的激动之色,让张飞扬抵受不住她火热的目光,不得不把目光移开了。 张飞扬背对海娃,继续严厉的责备道:“海娃。那你刚才在大街上,给那些流氓公子调戏,不害怕吗?” “害怕。我很害怕。但是,我知道张大哥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现在又不害怕了。”海娃笑嘻嘻的回道,她的眼中充满了对张飞扬的信任。 张飞扬微微一愣,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间的喜悦自然流露,信任的目光发自内心,笑容更是灿烂了,似是一朵绽放的鲜花,美丽动人,心中一跳,哪还敢继续多看,赶紧移开了目光,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来石头镇?你爹让你来的吗?” 他却没有发现,到的此时,自己的语气竟是都变得温和了起来,责备之意也淡了不少。 但海娃注意到了。 听张飞扬的语气恢复了在渔村时温和又平易近人的样子,她突然上前一步,两条玉臂从后面抱住了张飞扬的腰,粉嫩的脸颊紧贴在张飞扬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任凭眼泪从眼角滑落,红唇却微微上翘,带着幸福的笑意,大胆的向张飞扬吐露出了压抑了整整一年的心声。 “张大哥。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发现你离开以后,我做什么都没兴趣了。以前最喜欢的打渔也提不起兴致。我是背着爹偷偷跑出来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张飞扬只听到这里,后面海娃说了什么,就完全不记得了。 因为,他的思绪第一次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混乱。 自从踏上修仙之路以来,在经历了心魔之事以后,他一直很排斥女性。 毕竟,像宋翠芙,谈梦这样的女魔头,他已经见过不少了。 可以说,张飞扬甚至都下定了决心以后要彻底和女性避免亲密关系。 因为,只有避免过于亲密,他才不会陷入其中难以自拔,从而遭到别人谋害,也不自知。 谁又能想到,他却遇到了海娃? 如果海娃是普通城镇中的女子,世俗气很重,张飞扬自然不会有任何心动的感觉。 但海娃不是啊。 在张飞扬的心里,海娃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是集万千美好于一身的自然杰作。 这样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想象过要去占有。 因为,真要是这么做了,只会让他觉得自己亵渎了别人,自己罪无可恕,就和刚才街上调戏海娃的那些流氓公子有什么分别呢? 甚至,在海娃对自己钟意的前提下,自己要是真的占有了海娃,反而更是行为恶劣,卑鄙无耻。 这也是他救下海娃的时候,没有任何私心就出手的原因。 他一直把海娃当妹妹看待。 但听了刚才海娃的表白,张飞扬吃惊的发现,自己心跳砰砰加速,呼吸越来越粗重,就连一直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竟是也有出现了思维混乱,逐渐要控制不住理智的情况。 如此一来,海娃后面还说了什么,他自然是什么也没听进去了。 因为,当发现理智开始出现要失控的迹象以后,他就两眼一闭,把所有心神都沉入最深处,开始了自我调整。 至于海娃在哪里,海娃在房间里待了多久,海娃是不是又遇到危险了,他已经没那个心思去理会了。 为了能重新恢复理智,也为了能让海娃能继续在渔村做一个无忧无虑,快快乐乐成长的少女,张飞扬打算恢复理智以后,将她送回去。 对海娃动心不可怕。 海娃如此与众不同,男人不动心反而不正常。 海娃只是我的朋友,我认识的小妹妹,一个凡人。 她决不能跟我有什么牵扯。 修仙界危险太多太大,她要是跟了我,是不会幸福的。 张飞扬通过这种自我暗示的方法,让自己一点点的恢复清醒。 海娃哪知道这些,见张飞扬沉默不语,还当张飞扬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考虑,自然不敢耽误,乖巧的先钻上了床休息去了。 因为,和张飞扬相处了一年下来,她知道张飞扬每一次陷入沉默的时候,都是找考虑重要的事情,不方便插手。 张飞扬回过神来的时候,见海娃已经睡着了,自然也不会去吵醒她的,微微一笑,干脆盘膝打坐,又把今后如何对付东方白的计划重新构思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什么切实有效的应对。 可惜,整整一个晚上下来,张飞扬依旧毫无头绪。 此时,外面已经大亮,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从窗户外面传来,一道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落在张飞扬的脸上。 张飞扬脸上一暖,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呼唤海娃起床,然后,就带着海娃吃了早餐,开门见山说了一个新的善意谎言,希望她能乖乖陪自己回渔村。 “海娃。我们回去吧。” “去哪?” “回渔村。” “张大哥,你是嫌弃海娃吗?海娃不想回去。海娃要和张大哥在一起。” “傻孩子。你想到哪去了。我们一起回去。张大哥最近有些重要的事要办,你在渔村等大哥。等事情办好了,张大哥保证一定回来待在渔村陪你。” “真的吗?张大哥,你别骗我。” “当然是真的了。张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此话一出,见海娃果然和预想中一样完完全全信任了自己,张飞扬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脸上保持着微笑,和她结伴而行,离开了石头镇,返回渔村。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张飞扬其实也不想欺骗海娃,毕竟,让海娃蒙受欺骗,他也于心不忍。 但他考虑了一个晚上,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如果直接和海娃翻脸,那等于伤害了海娃的心灵,和亵渎海娃没什么区别,张飞扬不希望这样。 若是只将海娃送回渔村,那海娃想念自己再出来找自己怎么办? 现在自己在石头镇碰到海娃还算海娃的幸运,如果等自己去了远方,谁又能保护她呢? 所以,张飞扬觉得只有用一个美丽的谎言让海娃心甘情愿的留在渔村等自己,才是最好的办法,即便这个方法有些残忍,但权衡利弊之下,却显然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如果真让海娃跟着自己一起冒险,张飞扬几乎能确定,海娃遭受的痛苦与危险将大大超出她所能承受的程度。 不过,张飞扬倒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弥补海娃。 为了能让海娃以后有个好一点的归宿,他打算送海娃回家以后,就去和渔村中一户人家通通气,让那户人家的少年以后多多陪伴海娃,甚至准备送一些礼物,鼓励对方追求海娃。 只要海娃被那户人家的少年打动了,她们两个能在情投意合的情况下,顺利走到了一起成婚生子了,那海娃等自己不归产生的问题不就没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更坚定的往渔村的方向回赶,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找那户人家的少年交代吩咐以后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海娃却是突然一把拉住了张飞扬的手,微微颤抖,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竟是无论如何不愿走了,死死拉住了张飞扬。 张飞扬感觉到海娃手上传来的冰凉抬头往路的尽头眺望。 此时,他们正站在一座小山丘上,前面是一片小树林,再前面就是渔村了。 只是,和过去平静安详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的渔村竟是显得有些热闹,渔村最远处的海岸边,突然有十几个人影踏海而来,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凡人。 他们却个个穿着杂七杂八的凡人衣服,满脸横肉,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这群人刚到村子就唰的一下,瞬间散开,站住了渔村的每一个重要关口,将渔村封锁了起来。 这些不是天残观的弟子吗? 他们来的这么快? 张飞扬大吃一惊,眼见着几个炼气期后期修为的弟子突然转头往自己这边望来,赶紧大手抓住海娃,蹲下身来,藏到了一片茂密的草丛之中,通过草丛的缝隙,观察远处的情况。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奇遇城 此时,渔村内,一群天残观修士已经把渔村里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中间的一个小区域,一个肚子比孕妇还大,修为有炼气期后期的胖子,正一脸狰狞的扫视所有人,似是要开始审问。 七八个同样是炼气期后期修为的弟子站在渔民的两边,在胖子的大手一挥之下,强行将其中的人群分成了三波。 一波是年轻人。一波是年长者。还有最后一波是孩子。 胖子来到年长者的人群前,给两个最近的同门使了一个眼色。 那两人立即唰的一下,亮出了各自的长刀形法宝,分别走到了年轻人和孩子的两拨人群面前,等待着胖子的下一个指令。 看到这阵势,要是还不清楚这些人要做什么,张飞扬也就太迟钝了。 他心中一沉,就要冲出去,但心里刚闪过了这个念头,又登时冷静下来,怕中了天残观弟子的圈套,弄巧成拙。 果然。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几个有点眼熟的人出现在了那群天残观的弟子之中。 那是几个白发白须的老者。 此时,他们正站在最外围负责将这群渔民圈住,不让人逃跑。 从表面上看,这几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似乎是胖子等人的部下,属于修为低下,最多只有炼气期初期的实力而已,穿着也是以朴素为主,与中心区域的胖子一众人的光鲜亮丽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但只有张飞扬看出,这是假象,或者说,这是一个精心为了抓住他,引诱他自投罗网设计的圈套。 因为,那几个看上去是部下的老者让张飞扬想起了第一次见他们时的情景。 张飞扬记得,那时东方白还在天残观的铁堡内的仪式大厅中开会,身边站着好几个权威极大的长老。 当然。 在那么多的长老之中,当时最耀眼的,自然是东方白的女儿谈梦了。 是让她长的漂亮,又如此年轻呢? 何况,谈梦还是个女人,成为焦点人物,加上她和东方白的关系,让余下的长老对她马首之瞻也合情合理。 不过,当时其余几个长老的样子张飞扬即便只看了几眼,却依旧还是留下一些印象的。 此时,再见到他们,张飞扬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冷静下来,不敢冒然现身了。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实力。 即便修为已经恢复,有了炼气期大圆满的境界,但却一件法宝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出去,他也只能依靠威压干掉所有炼气期后期和初期的弟子罢了,那几个伪装成部下的老家伙,显然是干不掉的。 他们正是当日和谈梦在一起议事的长老,只是张飞扬也没全都记得,只勉强认得几个。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无论对方安插了多少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为,自己目前的情况,反正是一个也应付不了,自然出去拯救海娃她爹和其他渔民是万万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心里不禁有些郁闷,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闹着性子继续观察,希望这些天残观的弟子能看在这群渔民身上套不出任何情报的情况下,放过他们。 可惜,他高估了这些人的良心。 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 心变坏了,自然只可能越来越坏,不可能会有良心发现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那胖子就将一名只有一条腿的老者不耐烦的审问起来,似是在询问张飞扬的下落。 那老者愣了一愣,连连摇头,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 胖子却是根本不信,大手一挥,长刀法宝白光一闪,噗的一声,竟是瞬间穿过了老人的腰部,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老人活活砍死。 鲜血喷溅,洒在胖子的脸上,让那胖子反而兴奋的狞笑起来。 海娃吓的差点叫出声来,脸色煞白。 张飞扬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才避免了被发现的危险。 海娃闭上了眼睛,眼泪淌落,娇躯颤抖,显然不敢再看了。 张飞扬表示理解,将她抱进怀中,一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安慰,一边继续观察远处的情形。 因为,他已经对天残观的这群人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只是试着飞快的让脑子运转起来,看看能不能赶在海娃她爹遇害以前,想出什么营救的办法。 毕竟,对他来说,渔村的其他人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海娃她爹啊。 在渔村的这一年时间里,张飞扬可受了不少海娃亲爹的照顾,在张飞扬心里,海娃她爹就和海娃一样,也算自己的亲人了。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流失,胖子的审问越来越快,给杀掉的渔民越来越多,发生了一些变故。 一些年轻的渔民见到家里的父母纷纷惨遭屠杀,即便天性善良淳朴,也激发了血性,不要命的冲向了附近的天残观弟子,拿起石头,锄头,木板,船桨之类各种东西进行了激烈的反抗。 可惜,他们只是凡人啊,人数又太少。 所有人联合在一起,也不是一个炼气期后期的修士对手,更何况,这一次赶来渔村追杀的天残观弟子,在炼气期后期境界的至少有三四十个,反抗注定不可能成功,他们就像是在海面上扔下的一颗小石子,连一朵浪花也没溅起,就一起英勇就义,倒在了张飞扬的眼中。 张飞扬看的怒火中烧,满头黑线,拳头攥紧,却无可奈何,只能不停深呼吸,将快要冲出胸膛的怒火一次又一次的压制下来,努力让自己继续保持着清醒和冷静,抓紧时间思量挽救海娃她爹的办法。 但整个过程,并不是很顺利。 张飞扬好几次一筹莫展,咬牙切齿,恨不得砸自己的脑子两下。 于是,不知不觉间,遭到审问的人终于轮到了海娃她爹了。 张飞扬心中一沉,登时呼吸停止,思维也仿佛停止了一般,变得紧张起来,竟是接连几次想要试着继续保持冷静,继续思考对策,也是毫无作用。 他竟仿佛是感同身受一般,从脖子上感觉到了那胖子手里的长刀法宝带来的丝丝寒意,和海娃她爹一样,身子不约而同的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那胖子已经把长刀法宝架在了海娃她爹的脖子上。 海娃她爹脸色煞白,微微颤抖,登时吓得满头大汗。 看到这样的反应,胖子微微一笑,开始逼问想要的情报。 “老头。不想死的的话,就告诉我们。张飞扬去哪了?” 海娃她爹眼中登时闪过了一丝坚定之色,突然噗的一声,闭上了眼睛,竟是当着胖子的面,把半截舌头吐了出来,流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见到这情景,胖子勃然大怒,只觉得受到了羞辱,恼羞成怒之下,脸上横肉抖了一抖,长刀法宝劈砍下去,噗的一声,就当着张飞扬的面,将海娃她爹活活劈死。 张飞扬大怒,但见怀里海娃已经惊得哭昏了过去,登时恢复了冷静,不愿再看下去了,幽幽一叹,抱着海娃,悄悄转身,往石头镇的方向离去。 因为,接下来已经没几个人了。 到现在还没想出任何的解救办法,最需要解救的人也死了,张飞扬也不指望自己能在剩下的时间救下那几个还活着的渔民了。 反而,如果坚持留下,硬撑到了最后的话,还有可能会给天残观的人发现。 要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他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毕竟身边还有海娃需要保护,张飞扬可不希望害死了海娃她爹,连海娃也给害死了。 想到这里,他自然不愿再耽搁,出了渔村地界加紧时间,返回了石头镇。 但他依旧还不觉得保险,到了石头镇的当晚,掏出一些这一年赚的积蓄,买了一匹快马和干粮,披星戴月的连赶了大半个月的路程,一路向东而逃,直到来到东边的一座大城奇遇城,才停歇下来。 这座城的规模就和大海另一边的稀城差不多了,人口以及规模,还有繁华程度远远超过石头小镇,走在街上,几乎无时不刻都能感觉到一种大气。 奇缘城的城门是稀城的两倍,城内的街道宽度是稀城的四倍,能同时有八辆马车并排而行,城内的屋子也是宽敞明亮,给人一种惬意舒适,身心放松的感觉。 这座城据说常常有修仙的人来此,一些运气好的凡人若是能遇到,有大概率可以拜师成仙,因此,最早的城池建成之时才会取这个名字。 此时,张飞扬走在街头的时候,就见过见过炼气期后期修士师徒的情形,让四周的一大批凡人好生羡慕。 果然城中常常有奇缘,奇缘城名副其中。 不过,他现在却没感叹和欣赏这座城市的好心情,为了能让海娃失去父亲的沉痛心情好转下来,张飞扬用这一年积攒的所有收入租了一间空房子,开了一所医馆,打算先和海娃在城里隐姓埋名,安顿下来,通过时间的作用,让海娃的悲伤慢慢淡化。 当然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使是海娃这样的淳朴善良的少女,突然经历了这种事,若是得不到宣泄,心结也是不可能化解的,只会变得越发压抑罢了。 开了医馆以后,才过了三天时间,海娃就又一次哭昏在张飞扬的怀里。 张飞扬哪不明白她的心思。 即便海娃她爹和自己无血缘关系,亲眼目睹了海娃她爹之死,自己也心里难受至极,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凡人少女了。 这件事给她的伤害和压力太大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轻轻拍打海娃的后背安慰,道:“海娃。我答应你。一定会替你爹报仇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不会太久的。” 海娃听了这话,心中一暖,所有郁闷与悲伤登时消减了不少,一头扑进张飞扬的怀里,又呜咽的抽泣了起来。 “谢谢你。张大哥。” 就这样,张飞扬带着海娃在奇遇城长住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开设医馆 白天的时候,张飞扬和在渔村一样,开设医馆,给病人看病。 海娃负责给他帮忙招待客人。 至于到了晚上,张飞扬就打烊以后,和海娃聊一些家产,尽力让海娃难受的心情平复下来。 只有等海娃睡着了,夜深人静,再无旁人打扰的时候,张飞扬才会一个人在寝室外面思考该怎么对付东方白的事情。 因为,替海娃她爹报仇,其实也就是等于是对付整个天残观。 而要对付天残观,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对付东方白。 一旦自己能击毙东方白这个煞星了,那也就等于替海娃她爹报仇了。 剩下的天残观弟子知道东方白都死了的话,自然会吓的如鸟兽散。 天残观在整个吴国能呼风唤雨正是依靠了东方白这位筑基期高手,只要那些过去受他们打压的势力知道了东方白的死亡,自然会替自己收拾天残观的余孽。 所以,至于除掉了东方白以后,该如何清除天残观的残余势力,张飞扬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将心神沉入最深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计划。 很显然,要对付东方白重中之重还是修为。 如果不能让修为提升到筑基期初期,自己依旧没任何的可能性去击败东方白。 可惜,这却并不容易。 此时,张飞扬的修为已经恢复了炼气期大圆满,都已经全身灵气溢出来了,只要凡人才看不过,若是有什么修仙者经过,瞬间就能感觉得出来。 最近这些天,他已经在半夜试着按照过去的《炼气诀》修炼过几次,希望能让灵气强度有所提升,再不济,只要灵气的整体数量能有所提升,也是不错的。 但都失败了。 张飞扬一开始的几天还能有说提升。 过了三天,当修为稳定在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以后,张飞扬发现,无论如何继续修炼,灵气都仿佛是到了极限以后,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了。 这个难题足足困扰了他大半个月来思考如何应对。 与此同时,为了能进一步弄清楚该如何突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张飞扬还试着在空闲的时候,去城里的酒楼,花些钱,让店小二帮忙打探一下消息。 毕竟这座城可不是石头镇,来来往往的修仙者有很多。 可惜,一番打探下来,结果让张飞扬哭笑不得。 他倒是有幸接触到了一些这片大陆的本地修仙者,这些人的穿着与自己家乡吴国区别很大,都是比较短的那种袍子,服饰打扮也要光鲜亮丽一些,而且,从言谈举止来看,这里的修仙者更喜欢抛头露面一些,似乎享受凡人的羡慕与膜拜,能让他们的修为提升一样。 张飞扬心里不敢苟同这种做法,倒也没有挑明了反对。 毕竟,他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无端得罪一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于是在和这些本土修仙者接触的时候,都显得很客客气气的,为了引起这些人的注意,还把修为刻意压制到了炼气期初期的实力。 因为,这样的话,至少可以做到让自己不够起眼,不会过早的让天残观知道自己的位置。 张飞扬用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让所有体内的灵气都封锁起来,不泄露半分,让他表面上看,就仿佛一个普通的凡人似的。 这种故意压制修为的方法,倒也不是只有张飞扬会,很多只要精心修炼或者研究过灵气的修仙者,都有机会掌握这门技能,只可惜,对于这片大陆的本土修仙者来说,他们恐怕到死也不会这么做吧。 因为,他们这里的风俗本就是要张扬奔放,像张飞扬这种喜欢刻意隐藏自己,故意不引人注意的行为,是他们这里的人无法理解的。 张飞扬的失望却也正是出自于此。 通过与一位位修仙者的接触,他发现,奇遇城里的修仙者实力都太弱了,大多都是炼气期后期而已,很难很难,才可能碰上一位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 至于像是东方白这样修为达到筑基期的修士,竟是一个也没有。 不过,这倒是张飞扬误解了。 他要不是新手,又没有师父给他详细介绍修仙界的情况的话,让别的修仙者知道他居然在嫌弃见不到筑基期修士这这种心思,恐怕要拿口水淹死他吧。 谁让修仙之路如逆水行舟呢? 越是往上越是困难。 其实,别说奇遇城很难会遇到,就是张飞扬所在这块地界的整个国家之中,也很难会遇到一位筑基期修士。 因为,一个修仙者从凡人开始修炼,到顺利成为炼气期初期修士就已经是百里挑一的难度了。 如果该修士能更进一步达到炼气期后期,更是足以堪称千载难逢的天才。 要是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位修为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天选之人了。 而能称为天选之人,其修为也就只有炼气大圆满,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筑基期修士,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有什么大造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筑基期修士如此少的原因。 在这片修仙大陆上,一个筑基期修士,哪怕只是筑基期初期,就已经足够守护一个国家了。 天残观的势力为什么突然间能迅速蔓延整个吴国,将其余修仙门派清除干净,也是基于东方白成功突破了瓶颈,成了筑基期初期修士的关系。 张飞扬自然不知道这些。 在奇遇城开了三个月的医馆以后,发现竟是一点能突破瓶颈的方法和线索也没有,张飞扬只觉得越来越难以平静,内心变得越来越焦急浮躁。 因为,他太了解天残观的做事风格了。 他们要杀的人,是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追杀的,绝不可以放过。 何况自己还杀了东方白的女儿谈梦。 要是自己再没有任何进展,恐怕很快就要在城里看到天残观的追杀者了,然后,自己又要不得不带着海娃逃走,换一处新的地方开始新的平静的生活。 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让张飞扬心神不宁。 因为,他难以确定,接下来去下一座城,或者下一个村子,就一定是安全的。 万一遇到了比天残观更危险更麻烦的敌人,可怎么办? 谁让修仙界的凶险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中了呢? 这是他从第一天踏入修仙之路开始就领教过的。 此时,张飞扬正在一家医馆之中给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治疗腰部的旧病。 他表面上轻轻松松,眉眼间的愁容与漫不经心却是尽显无疑。 那中年病人见此,登时就心里咯噔了一下,还当是自己的疾病救不了了,所以,张飞扬才故意装模作样医治一下,突然一把紧紧拉住张飞扬的手,铁汉落泪,哽咽的说道:“张大夫啊。我这肾病是不是治不好了?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啊。我还不像死。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求求你了。” 张飞扬还没回应,一边的海娃已经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握住了中年病人的手,温柔的安慰道:“大叔。你别担心。张大夫一定会帮你治好的。你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大夫的医术可是城里最有名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那中年病人听了这话,猛然间想起张飞扬开了医馆以后,不知玩久了多少重病之人的性命,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刚要放松下来,但一想起张飞扬刚才忧虑的神情,却立即又担忧起来,脸色一白,突然目光都变得黯淡了,对海娃吐露起了自己的不安。 “可是,张大夫刚才的脸色很差。他好像很担忧我的样子。这是不是表示,我的病太重,没救了啊?” 这句话,把张飞扬从过度的出神中拉回了现实。 他看了一眼投来询问目光的海娃,以及面前满面黯淡之色的中年病人,才想起刚才的分心,老脸一红,微微一笑,赶紧对中年病人澄清其中的误会。 “啊。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大叔。你的病没事了。你已经好了。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耽误了。哈哈。” 此话一出,那中年病人呆了一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自己的病就只是让这位张大夫把把脉,感觉到一股暖流好像在自己体内停留了一小会,困扰了十几年的肾病就这样好了? 他疑惑的看向张飞扬,还是很狐疑。 张飞扬自然看出了他的顾虑,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去后堂倒了一杯水给他,让他喝下。 中年病人喝下以后,就问张飞扬该做什么。 张飞扬笑而不答,只是默默的望着他,做了一个让他耐心等待的动作。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这位中年病人突然感觉一阵尿急,脸色一白之下,竟是吓的走路都发软了,在张飞扬的带领下,来到了茅房,颤颤巍巍的解手,紧张的满头大汗,根本就不敢去看。 因为,自从得了那病,每一次解手的时候,他都痛不欲生。 但这一次,才过片刻,他就顺利完成了解手,竟是一点痛疼感也没有。 再看张飞扬的时候,这位中年病人终于彻底相信了张飞扬,感激的裤子都忘记穿了,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张飞扬的手激动的上下摇动,豆大的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 “谢谢你啊。张大夫。你可真是神医啊。我十几年没这么畅快了。谢谢啊。” 张飞扬不在意的摆摆手,打了个哈哈,就提醒他穿好了裤子,回到了客厅,准备接待下一个客人。 此时,那中年男子却是突然一把拉住了张飞扬的手,仿佛是一位年长的亲戚一般,关切的询问起了张飞扬的事:“张大夫。我看你刚才很忧虑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你看得起我的话,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张飞扬哈哈一笑,正想拒绝,但见对方眉眼间的真诚与热情发自内心,要是拒绝恐怕会寒了对方的心。 他也就没抱什么期望,随口一说,想打听有关筑基期修士的事。 这位自然是一问三不知了。 他毕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见这位一脸茫然的摇着头,张飞扬心里早有准备,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在意。 但就在这时,那中年男人却是话锋一转,说了一句让张飞扬心中一动的话:“张大夫。我不知道啥是筑基期。我知道最近好像会有很多仙人来我们城参加一个什么交易会。不知道这个消息能不能帮你?”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仙人交易会 当然能啦。我就想要和修仙者有关的消息呢。 张飞扬眉开眼笑,登时激动的微微颤抖,拉住了中年男人的手,兴奋的开始向他询问其了和交易会有关的事情。 可惜,这中年男人只是个凡人,所了解的情报并不多,张飞扬问来问去,前前后后反复确认了十几次,也只是勉强得到了一个大致的地点罢了。 至于,为什么这里会举办交易会,交易会上都会有什么修为的修仙者过来,一般情况下,张飞扬还是一概不知。 不过,有了一个地点,至少总比什么也没有,光让自己冥思苦想该如何突破瓶颈比较好。 张飞扬相信,若是能参与这个交易会,说不定可以打探出更多关于筑基期修士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掏出一些碎银谢过了中年男子,就索性提前关店打烊了,让海娃留在医馆休息,自己单独出门,前往中年男人说的提点,打探更多和仙人交易会有关的情报。 海娃乖巧的点点头,对张飞扬百分百的信任,关切的说道:“张大哥。那你早去早已。万事小心。海娃在家里等你。” 张飞扬微微一笑,竖起拇指,回了她一个不用担心的手势,走出了医馆。 根据那中年男病人的讲述,举办仙人交易会的事情是奇遇城的传统,好像每年都是这几天要举办一次。 届时会有来自于****的仙人登临此地,场面壮观,凡人们也会当成节日一样整条街,整条街的庆祝。 根据时间判断,举办交易会就在三天之后。 张飞扬穿过了一条街道以后,从小路进了一片海鲜市场,通过市场以后,前面就是一个广阔的平台。 这里是一所自然公园,每逢假期,年长之人都会带着孩子们来这里钓鱼喝茶,说是围坐下来下下棋,显得很是热闹。 只有在距离仙人交易会来临的时候,这座自然公园才会没什么人出没。 因为,修仙者会提前过来搭建一些不能进入的设施,让这里暂时成为凡人的禁地。 直到仙人交易会结束了,这些修仙者才会拆掉临时的设施,让公园恢复本来的面貌。 只是,这一次似是有些不一样了。 张飞扬顺着中年男人的指示来到这里的时候,却是没见到公园里有任何封禁的情况,也没见多有什么修仙者光临这里。 站在公园的外面,他抬眼一望,见里面竟是依旧凡人们三三俩俩的在里面玩耍,聊天,打闹或者悠闲的散步,与往常的样子也没有任何分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中年病人跟自己说了谎?搞错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仙人交易会? 张飞扬觉得不现实。 对方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还是自己的病人,是出于好心才把消息透露给自己的。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谎话,对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完全说不通。 想到这里,张飞扬肯定的点了点头,走进公园,找了一张石头凳子坐下,观察了一会四周凡人们活动的情况,确认没有看错,公园里的人真是一个修仙者也没有。 他拉住了一个小男孩,试着询问一下仙人交易会的事情。 “小朋友。大哥哥问你个事。你知道仙人交易会吗?” “知道啊。” 张飞扬心中一喜,追问道:“那你知道仙人交易会是在哪举办吗?” “这里啊。”小男孩的回答很直接,倒让张飞扬有些发懵了。 因为,如果小男孩的话是真的,张飞扬有点弄不明白了,既然举办地点就在这里,怎么时间都快到了,还没有修仙者过来布置场地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继续笑着问道:“那你知道仙人交易会的举办时间吗?” 听张飞扬这么一问,小男孩却突然眼睛一眯,对张飞扬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眯眯的说道:“大哥哥。你不是本地人吧?连仙人交易会的时间都不知道吗?每年都是这个时候啊。” 张飞扬却是没想到这小男孩这么聪明就看出了自己并非本地人的事情,心中惊出一身冷汗,暗道一声庆幸。 幸好识破自己的人是个凡人,如果是和天残观有关的修仙者的话,会不会就把这个消息泄露给天残观的人了呢?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天残观整个门派都要追杀的人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肃然起敬,暗暗提醒自己,看来今后在言谈举止上,还是要小心为妙,不然的话,万一提前把天残观的弟子引过来,那就只能带着海娃继续远逃了。 但脸上,他还是神色如常,只是呆了一下,就以笑容转移了话题,继续对小男孩询问起了仙人交易会的事情:“那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仙人过来布置场地呢?以前不是每次都会有仙人提前过来将这里弄成禁地的吗?” 这一问,果然立即让小男孩的心思落到了张飞扬关注的重点上。 可惜,这小男孩沉吟片刻,却是嘻嘻一下,对张飞扬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了个让张飞扬哭笑不得的回答:“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仙人。大哥哥。这话,你要是想知道,应该去问仙人才对嘛。” 张飞扬摇了摇头,只能放弃了再追问的打算,站起身来,去了另一边,向一些年长的老人打探起了仙人交易会的事情。 但这些老人的回答和那小男孩差不多。 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时间弄错了。 但这些老人的回答却是相互矛盾的。 张飞扬一共问了七个老人,一个说不知道,三个说时间提前了,仙人交易会早就结束了,另外三个却说,仙人交易会延后了。 张飞扬问到最后,反而给弄得糊涂了,一时不知该相信会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美丽的夕阳挂在天空,让看到的人无不心情放松舒畅。 张飞扬却无欣赏的心情,郁闷的离开了公园,准备返回医馆好好休息,等明天再过来看看吧。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边竟是突然出现了一道黑点,唰的一下,急速降落以后,化作了一个人影,在地面上疾行如飞,留下一片长长的烟尘,从城门外赶了进来。 此人一声道袍装扮,一看就是修仙者。 他最多二十多岁年纪,长得英俊潇洒,刚进城里,接受了一众凡人的膜拜与羡慕,就脚尖轻轻一点,突然腾跃起来七八丈高,上到了一座三层酒楼的顶层,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起了酒菜。 小二见到真有仙人来了,哪还有不利索的,没等掌柜吩咐已经兴奋的跑了过来,接受那修仙者的吩咐,然后,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收下了对方的银子,笑眯眯的下了楼,去给这位准备酒菜去了。 至于那些看到了修仙者的凡人,自然更是疯狂了,仿佛是见到了偶像一般,集结成片的涌入了酒楼。 很多早已吃过了饭菜,再也吃不下的人,就为了多看这位修仙者一眼,硬着头皮点了点酒菜,坐到了仙人隔壁,趁此机会,想和仙人多多交流,争取一次拜师的机会。 如此一来,那么,他们自然也就有机会成为仙人了。 这是奇缘城里历来的传统。 这位修仙者自然也知道这个规矩,倒也没有排斥。 只是,他今天显然是没有收徒的兴趣了,在酒楼的时间里,他只是休息,喝酒,吃菜,除此之外,都是在用笑容敷衍这些凡人罢了。 张飞扬就在这群凡人之中,但他可没有和这位接触的兴趣。 和所有身边的凡人不同,他倒是乐的在旁看热闹。 因为,现在这个时辰来修仙者,对他来说,就是好消息。 说明仙人交易会的确是将要开始了,那接下来,自己只要不惊动这位至少有炼气期后期修为的修士,在旁默默的观望就可以了。 等到仙人交易会正式开始,他再进去的话,也完全来得及。 毕竟,真到了那个时候,来此的其他修仙者肯定人山人海,自己混在其中,不引人注意,应该不难。 反倒是现在,落去主动接触这位修仙者,还有自我暴露身份的危险。 张飞扬可不想抛头露面。 就这样,他在这位斜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点了一份酒菜假模假样的吃着,观察这位修仙者的动向。 到了深夜的时候,酒店终于打烊了,见这位修仙者唰的一下,竟是从窗户上一跃而下,潇洒的风范惹得外面的一大波凡人少女脸红心跳,惊声尖叫,张飞扬赶紧站起身来,离开座位,蹬蹬蹬,蹬蹬蹬,从楼梯上飞快的下去,继续装作是凡人,远远的跟住这位修仙者。 因为,他想再确认一下,对方到底是真来参加仙人交易会的,还是只是碰巧路过奇遇城罢了。 毕竟,路过的话,多半这位不会留宿,更不会去那座公园。 只有真正要参加仙人交易会的修仙者才会找客栈住下,甚至会连夜去公园布置凡人不可进入的设施,让公园成为禁地。 因为,晚上做这些事最合适不过了嘛。 可惜,张飞扬的期望落了空。 这位离开酒楼以后,竟是直线往东而去,出了城门以后,竟是一刻也不停留,继续往东而行,速度如风,足足赶了十几里的路程,才在一座大山前,停定下来。 张飞扬摇了摇头,正要返回奇遇城。 刚刚停定下来的这位修仙者却是突然一转身,似是早已察觉到了张飞扬一般,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张飞扬,眼中现出敌意,冷冰冰的问道:“好速度。凡人是不可能跟得上我的。请问阁下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第一百二十章 南墙 张飞扬倒是没想到给发现了,见对方突然来这么一手,登时一呆,思潮翻转,沉吟了片刻,指了指远处的一条大河,道:“路过而已。不好意思。” 那位修士却根本不信张飞扬,手上白光一闪,突然摸出了一块圆形飞盘一样的法宝,朝着张飞扬轻轻一甩。 那飞盘高速转动起来,发出一声声嗡嗡的巨响,精准的打向张飞扬。 张飞扬可不愿意无端和人结怨,更不愿意暴露修为。 此时,为了跟上这位修士,他也只是把修为维持在炼气期后期罢了。 见此情景,张飞扬不理不睬,脚下疾点,化作一阵风,往刚才随意一指的那条河逃了过去,想让这修为放下怀疑。 等到对方收手厉害以后,自己自然也就可以绕个圈子返回奇遇城了。 可惜,那飞盘法宝竟然似是有定位功能一般,刷的一下,第一次攻击没能命中以后,竟是在空中兜了一个圈子,又以更快的速度继续飞追向了张飞扬。 论速度,这玩意竟是比张飞扬还要快上一些。 张飞扬刚刚踏上河面,要渡河过去的时候,飞盘已经追了上来,发出刺耳的空气撕裂之音。 张飞扬回头一瞥,眼看着飞盘越来越近,自然不愿去接,低头扑通一声,立即收去了灵气护罩,选择潜入水中避让。 这条河不是很宽,更不太长,却是水势汹涌,波动不止。 普通人掉进这样的河里,除非是像张飞扬这样的修士,有保命手段,可以通过将灵气引导出来,重新化作护盾的方法,让身体回到水面,没这个本领的话,几乎都要丧命,成为这条河的一部分。 此时,张飞扬就在灵气收走了以后,成了河里的一部分,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汹涌的水势以及弥漫了河面上空的大量水汽,雾蒙蒙的。 但也不知道那飞盘法宝是如何找到张飞扬的,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以后,也未见那法宝的主人做出什么动作,飞盘法宝噗的一声,登时仿佛一条俯冲下来的猎鹰一般,竟是立即冲入了水中,将整条河面切割成了两半,自然也将里面的一道人影分成了两半。 然后,飞盘法宝光芒一闪,在地上一卷,登时将分成了两半的人影带回了法宝主人的身边。 见此情景,法宝主人微微一笑,满意的摸了摸飞盘法宝,大袖一甩,就将法宝收了起来,但认真端详了一下地下给分成两半的人影,却是呆了一呆,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竟然有人能在飞星盘的速度下躲过一劫?飞星盘的速度可是炼气期后期无敌的。” 原来,地上的那两道人影哪是什么张飞扬的尸体啊,竟是张飞扬的一件外套罢了。 就在刚才跳入水中的电光火石之间,张飞扬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位修士。 见此人一副十拿九稳,成竹在胸的样子,张飞扬的心里就始终觉得不够稳妥,于是,刚落进了水里以后,立即修为爆发出来,瞬间以炼气期大圆满的速度,在水里把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盾的同时,脱去了外套。 然后,张飞扬扔下外套,再以极限速度往上游潜游出去两三丈,才赶紧重新收起了灵气护罩,让自己保证处在水中的同时,让修为也控制在了炼气期后期。 这一切说来复杂繁琐,其实整个过程快到毫巅,加在一起也只有两三吸的时间。 那飞星盘的主人本就距离河面遥远,加上对飞星盘过度自信,还有汹涌的河水以及水汽遮蔽了视线,自然就不知道这些事了。 此时,见到了张飞扬的衣服,他自然也知道了张飞扬有了不得的实力,恐怕是个擅长速度的炼气期后期修士吧,要么就是张飞扬身上怀有能增加速度的法宝。 想到这里,这位对张飞扬一开始产生的敌意反倒是完全消减了,轻松的微微一笑,有了想和张飞扬结交一番的打算。 因为,每一次的仙人交易会,如果是结伴而行,都要远远比孤身一身安全的多。 毕竟,仙人交易会的会场的确是有规定,不允许修士发生争斗和杀戮。 但却谁也无法规定,离开了仙人交易会以后,不能进行杀戮和争斗。 过去这些年,可常常有一些孑然一身的散修参加交易会,本来是满载而归,志得意满,却不知道早已给其中一些结伴的修士盯上了。 等到这些落单的散修出了仙人交易会,就常常有不幸之人遭到埋伏,给杀人夺宝的事情发生。 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这位,自然也是深知此事,才会有了和张飞扬结交的打算。 因为,他的确是真的路过这座城罢了。 如果不是刚刚遇到了张飞扬,他根本不会有去参加交易会的打算,那么心痒难耐,也没这个胆子啊。 此时,发现张飞扬对自己果然没有恶意,他想去交易会购买或者交换一些厉害法宝或者丹药的心思自然也就再难遏制了,立即兴奋的喊了起来,把声音传到了很远,让远处的鸟雀都给听得砰砰砰砰,从空中掉落下来一大片。 “这位道友。在下南墙。是个散修。不知阁下还在否?如果在的话,能够请阁下出来见一面?在下有事想和阁下商量商量。” 张飞扬微微一愣。 他完全猜不透这位的心思。 明明刚刚此人还想杀自己,怎么突然间又想要和好了? 开玩笑吧?多半是想要故意引诱自己出来,然后,再对自己进行偷袭。 想到这里,张飞扬理都不理此人,在水里又游了两三丈,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回头一扫,见那人已经看不见了,才放下心来,离开水面,赶回了奇遇城休息。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这片区域,返回奇遇城的时候,自称南墙的修士越想越不愿意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像他这样的散修,平日里想要找另外一个修士组队去参加仙人交易会几乎是不太可能的,概率太低了。 这片大陆可和吴国区别甚大。 这里的修仙门派和修仙家族众多,散修反而是较罕见的品种,属于快要绝迹的那类。 当然。 像南墙这样的散修遭其他修仙家族或者门派的人看不起,还一个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散修的实力普遍较弱,而且,没有背后势力撑腰,对那些修仙家族和修仙门派的弟子来说,结交散修等于是损己利人的事情,只对散修有帮助,他们自然也就不愿意和散修为伍了。 这片大陆的散修也就渐渐绝迹了,不是去了其他国家发展,就是死的死,隐居的隐居,渐渐也就没多少人了。 南墙在河岸上喊了几嗓子,不见张飞扬回应,立即不甘心的按照张飞扬刚才错指的方向连夜兼程的以直线方式赶路,一路披星戴月的前进,连自己本来的事情竟是也不顾了,就指望着能碰上张飞扬。 可惜,张飞扬早已回了奇遇城,南墙这一路急赶,自然是南辕北辙,毫无收获的。 不过,他追着追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沉吟片刻以后,突然把头一转,笑吟吟的又往奇遇城的方向赶了回去。 因为,他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路面,已经自己经过的区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情况。 如果张飞扬真的速度比他赶快,急着往这条路尽头的一座城或者什么山上赶去,无论如何,也会在路上留下一些痕迹的。 炼气期后期修为是可以健步如飞,但也无法做到踏水无痕,落地无印。 但这一路观察下来,显然他没看到除了自己之外,任何其他炼气期后期修士赶路的同样痕迹。 他略一思索,自然也就明白了,张飞扬恐怕根本就不是急着赶路,当时说路过,多半是借口。 那既然都是借口了,张飞扬就肯定是来跟踪自己的。 想到这里,南墙登时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见到张飞扬第一眼是,最初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这一次,他有了想要和张飞扬结伴参加交易会的心思以后,登时就明白了。 恐怕张飞扬的想法也和他一样吧。也是想要结伴参加交易会。 只不过,自己刚开始的时候,过于谨慎鲁莽,把张飞扬给吓跑了。 弄明白了这些,南墙自然也就明白了该去哪里找张飞扬,头也不回的往奇缘城回赶。 谁让他就是从奇缘城出来以后,发现张飞扬在跟踪的呢? 此时,张飞扬还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早已进入了梦乡,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醒来以后,就和往常一样,早上和海娃一起将医馆开了起来。 等到下午的时候,张飞扬就会提前关门,继续让海娃留在家里,然后,自己前往酒楼,一边点菜喝酒,让小二帮忙打探其他修仙者的消息,一边耐心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小二遗漏的人物或者地方。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张飞扬刚吃下一粒花生米,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片熟悉的呼喊声。 张飞扬目光往窗户外一扫,楼下的街上登时又变得热闹拥挤起来,如潮水一般涌动,正跟着一个在屋檐上纵跃的仙人移动。 此人长得英俊年轻,竟正是那自称是南墙的修士。 张飞扬心中一惊,见南墙刚这边走了过来,刚要离开座位回避,南墙却是已经唰的一下,从七八丈外的一座屋顶上如箭一般的射了进来,竟是正好挡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南墙刚刚站稳,正想找个座位坐下,吩咐小二上菜,顺便想要一些凡人帮忙将张飞扬给找出来。 没想到进来以后,他见到的第一人就是张飞扬。 这显然是南墙始料不及的。 他呆了一呆,登时眉开眼笑,一把抓住张飞扬的手,激动的微微颤抖,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拉着张飞扬在窗户边的座位上坐下,然后,突然站立而起,双手合十,当着所有凡人的面对着张飞扬恭恭敬敬一拜,道起歉来:“道友,昨晚真抱歉。在下无意冒犯。请原谅。” 他是什么人啊? 至少奇遇城里公认的仙人。 可一位仙人却是对着明显是个凡人的张飞扬赔礼道歉。 不明内情的凡人见到这情景,登时哗啦一声,仿佛炸开了锅一般,爆炸出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一向不爱抛头露面,低调行事的张飞扬说不出的郁闷。 他自然立即抽回了手,站起身来,也不掩饰了,将灵气引导出来,以炼气期后期修为,从窗户上跳下,唰的一下,化作一阵风,落向了十几丈的一座屋顶上,转眼间,就要消失在这群凡人和南墙的眼中。 南墙好不容易才找到张飞扬,若是让他走了,恐怕再无机会去交易会了,自然反应极快,也跳下窗户,跟上了张飞扬。 张飞扬倒不是要甩掉南墙,只是不想引起那么多人的注意,在屋顶上连跳了几次,唰的一下,立即跳进了一处偏僻的墙下,再次隐去了行踪。 可是,这些早已给后面的南墙看到了。 只要张飞扬不显露出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实力,他就甩不掉南墙。 南墙微微一笑,当即绕了个圈,也跟着跳进了另一侧墙角,堵在了张飞扬面前,抱拳再一次道歉:“道友。别生气嘛。我真不是故意的。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张飞扬见这里没什么人,只有一口井和一块石头,知道这南墙已经盯上了自己,恐怕不让对方倾诉几句,是真的很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无奈的点点头,意思是让对方赶快说完,这样,自己好离开。 他可不指望南墙能说出什么让自己心动的话。 当然了。 与此同时,他也保持着警惕,一只手按在了储物袋上,一旦南墙打什么偷袭的主意,他可不打算客气了,就趁着这里没人的机会,干脆利落的干掉对方。 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南墙自然不知道张飞扬的心思,见张飞扬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一副很反感的样子,抓了抓鼻子,脸上一红,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仿佛成了小姑娘一般,羞的耳根通红,连话也不会说了。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南墙的束着的头发可能是刚才追逐张飞扬的时候松动了,竟是微微一震,带在掉了下来,露出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散下来,让他登时大惊失色,竟是手忙脚乱的去抓那在半空中的带子,哪还有什么修仙者的风范,简直和凡人的少女差不多。 张飞扬一愣,难道此人是女的?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轻响传来,南墙刚刚好不容易捡起了束发的袋子,拍了拍胸口,出了一口气,袖子里却是又掉出来了一盒研制和一块铜镜。 张飞扬大吃一惊,再看南墙的长相,的确是英俊过头了,男人哪有如此俊俏的,却还是无法确定,直言不讳的问出了口:“你是女修?” 此言一出,南墙登时动作一停,一抹红云竟然从脸上一直红到了脖颈上。 气氛也变得尴尬起来。 但过了片刻,南墙立即回过神来,捡起了胭脂和铜镜,小心翼翼藏好以后,当着张飞扬的面将头发束好,咬着牙,低着头,用点头算是回应了张飞扬的猜测。 张飞扬这才明白昨晚自己跟踪对方为何会让对方起杀心,恐怕这南墙是把自己当成贪图她美色的人了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哑然失笑,对南墙的观感也好了不少,去意也不那么坚决了,轻松的问道:“明白了。你女扮男装应该是为了保护自己吧。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要回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南墙感激的点点头,沉默了一炷香的工夫,才羞涩的憋出了几个字来:“道兄。其实我是想是来找你一起去参加交易会的。不知道行不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的举办地 张飞扬意外的看着南墙,心里登时觉得很古怪。 他可不知道交易会的危险。 南墙见他眉眼间显露出的疑惑,自然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心思,对着张飞扬耐心的解释起来:“道兄。请你千万别误会。其实我的意思是……” 张飞扬默默听着。 直到南墙将以散修的身份独自去交易会的危险解释了清楚,他才终于恍然大悟,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了对方:“好。我知道了。那什么时候去?” 南墙倒是没想到张飞扬会答应的如此爽快,本来还以为邀请张飞扬前往,多半张飞扬会提出什么要求,比如要收取一些好处,没想到什么也不要。 她对张飞扬的好感登时多了好几分,微微一笑,脸上升起了一片红云,更是美丽动人,道:“当然是越快越好啦。道友。那我们这就走吧。我给你带路。” 一听带路,张飞扬笑了。 他现在就在奇缘城,而举办交易会的地点就是公园。 那座公园,他前一天更是就已经去过了,还要别人带路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不是还有一天才举行嘛。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在交易会的门口碰头就好。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在这里碰头也行。” 见张飞扬说的头头是道,似是对交易会的事情了解的比自己还多的样子,这一次,轮到南墙笑了。 她一下子就听出了张飞扬是个什么也不清楚的外来者,笑道:“道友。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奇缘城?从来没参加过仙人交易会?” 张飞扬不知道她问这话的用意,但想,自己没参加的事情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肯定的点了点头,当面给出了回应。 “是啊。怎么了?” 南墙一听这话,登时捂唇轻笑起来,娇躯颤抖,差点跌倒。 过了片刻,见张飞扬眉眼间投来疑惑和一丝不满,她才知道自己失了态,深吸了一口气,轻拍了拍胸口,平静下来,将发笑的理由真诚的吐露了出来:“道友。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笑话你。只是我没想到你真是第一次参加。其实是这样的……” 张飞扬认真听着南墙的解释,这才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奇缘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办一次仙人交易会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今年,这片大陆的修仙者家族以及修仙门派将交易会的地点改到了奇缘城以东十几里外的一座高山上。 奇缘城里的人毕竟都是凡人而已,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那些早已从各自势力得到了通知的修仙者,也就不来奇缘城了,干脆直接绕过了奇缘城,去了举办的地点。 由于更改了举办地点,所以,今年的交易会也提前了几天的举办时间。 现在,其实交易会已经开始了,只是像张飞扬这样的外来修仙者和大部分的散修不知道罢了。 她南墙知道也是运气好,在赶路办事的过程中,偶然听一批路上的小势力的修仙者在聊天的时候泄露出来的。 想到要不是南墙告诉了自己,恐怕就要错过这次的交易会了,张飞扬感激的抱了抱拳,道了声谢。 “多谢道友提醒。” 南墙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转身就要带张飞扬前往举办的现场。 张飞扬刚要答应,转念一想,却是突然认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既然要去交易会,那显然自己就必须拥有很不错,又有价值的东西才行,比如威力不错神效也很特殊的法宝。 若是没有这些,那至少也需要拥有大量的灵石才行。 自从张飞扬踏入修仙界以来,他已经知道了灵石是修仙者中的通用货币,它们比之金银更加的珍贵。 因为,每一颗灵石之中,都有大量的灵气可以用来补充战斗的时候,消耗的灵气。 不过,和一些专门补充灵气的丹药相比,灵石的补充能力还是差了一点,只不过,灵石强在还可以用来炼制法宝的时候,当做辅助材料。 这是丹药做不到的。 张飞扬想想自己的身上,现在一灵石不够,把从火狐宗和天残观两个地方得到的数目加在一起,也才只剩下十块不到了,依靠这么一点灵石,肯定是交易不到好东西的。 得不到好东西的话,那自己还去交易会干嘛?难道要做杀人夺宝,或者是干脆偷别人的宝贝吗? 张飞扬摇摇头。 这显然不行。 整个交易会举办了这么多届,也从没听说过有人敢在交易会的地界这么做的,那些杀人夺宝的事,也只能在离开交易会以后才会发生。 而根据南墙的讲述,去交易会的修士几乎都是结伴的。 张飞扬可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了一件法宝,或者一颗丹药,去冒险和一群人为敌。 毕竟,他现在还处在被天残观的人追杀的状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与其冒险做这种会引起动静的破事,还不如老老实实想个办法弄点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去交易会,以正当的方式换取一些需要的宝贝。 这样的话,至少自己的处境还是安全的,也不会有身份暴露,给天残观的人发现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突然问了一个让南墙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题:“道友。交易会持续多久?能等我一个月再一起去吗?” 要不是有求于张飞扬,听了这话,按照南墙过去的脾气,恐怕会大发雷霆,一走了之。 毕竟,她这么着急的赶回来,邀请张飞扬去组队,不就是希望能尽快去交易会上逛一圈,换一些好的东西,然后,再赶着回去办正事嘛。 没想到张飞扬一开口,就要让她这个本事要事缠身的人等上一个月。 她差点给张飞扬气吐血。 但转念一想,要是现在和张飞扬闹掰了,恐怕她还真的找不到其他散修了。 如此一来,那去交易会的想法自然也要泡汤了。 南墙权衡了一下利弊以后,努力挤出一丝为难的笑容,问道:“道友。为什么非要等一个月?不能快一点吗?交易会的结束时间倒是还有一个半月左右。晚上一个月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但我们去的越晚,好东西越少啊。你就不怕到时候去晚了,一件好东西都没有吗?” 这个问题张飞扬自然也考虑过,但谁让他没有办法呢。 总不能明明什么也没有,却硬着头皮和南墙一起过去,只逛一逛,什么也不买吧? 张飞扬要一个月的时间只是为了想办法弄点可以交易的筹码。 但这种心思,自然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他微微一笑,就走出了小巷,根本就没打算解释,反正已经从南墙那么知道耽误个一个月也没什么,这就够了。 南墙见张飞扬竟是走的如此坚决,哪还敢强留,登时就明白了在张飞扬眼里,自己根本不配商量,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得罪张飞扬,苦笑一声,和张飞扬打了一声招呼,提醒了一下一个月后,两人交易的地点,就也转身离开,唰的一下,化作了一阵风,消失不见。 这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张飞扬回到了医馆以后,立即开始思考该如何准备交易的东西。 期间,他想过了很多方案,也试着自己初期采集一些附近山区里的稀有药草,通过小火炉提炼的方法,试图就带着百年药草去参加交易会。 可惜,这附近的稀有药草并不多。 何况,他自己只有一个人,真要认真的去一棵棵采集的话,时间上也来不及。 张飞扬试了三天之后,最后还是干起了老本行,将怀里为数不多的灵石分出来一半,雇佣奇缘城里的年轻凡人,替自己去野外或者是城里收购采集大量低级的药草回来。 然后,他自己再把所有收购回来的药草通过小火炉,一次次的精炼,精炼,再精炼。 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和南墙约定期限的时候,张飞扬再闭关了七天,一口气炼制出了两颗归元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医馆,带上了海娃一起来到奇缘城里的那家小酒馆。 当然。 一开始,他还是不打算带上海娃的,但思来想去,让海娃一个人留在城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全。 自己要是没在交易会上发生什么事还没问题,万一真发生了什么事,暂时不能回奇缘城了,海娃岂不是又要担心自己胡乱去寻找自己吗? 她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而已。 张飞扬可不希望海娃再遇到给流氓调戏的事了。 他这才带上了海娃。 此时,南墙早已在二楼原来的靠窗位置喝酒等候多时了,见张飞扬终于从楼梯上过来,微微一笑,兴奋的站起身来,主动迎了上去,正要迎接张飞扬,却见张飞扬还带了一个姿色超群的少女。 南墙微微一愣,自然对海娃的身份好奇起来,问道:“道友。这位是?” “哦。她是我妹妹。交易会换了地方。凡人可以进去吗?”张飞扬可不愿她知道太多海娃的事,即便知道南墙是女扮男装。 南墙自然也听得出来,见张飞扬并不打算多介绍,知趣的不再多问,给了张飞扬一个海娃也可以参加的回应,就领着张飞扬两人一起坐下,喝了一点酒,吃了一点菜,待酒足饭饱之后,才结伴离开奇缘城,去了东边。 十几里的路程过后,南墙突然停了下来,抬手一指北方,兴奋的介绍道:“那座山叫宝刀山。山顶有一座山峰叫宝刀峰。据说是厉害的修仙者的一件法宝从天上掉落以后,插在了地上,长年累月之下,变成了石头所化。” 张飞扬也跟着停下,和海娃一起,目光顺着南墙所指看向了北方。 海娃只是个凡人,目力有限,只能看到七八丈外有一座巨大的山脉横在面前,仿佛一堵墙一般,挡住了视线,顶端没入了云层之中,再上面的情形就看不到了。 张飞扬却是清晰的看到了宝刀山和宝刀峰的全貌,心中大受震撼。 这山至少有七八百丈之高。 下面四五百丈是凡人能攀爬登临的区域,与普通的高山并无区别,关键是最后的两三百丈,竟是光滑陡峭,几乎与地面垂直,上面连青苔和杂草也没有,仿佛是一把倒插进地面的刀刃,凡人想要上去,绝无一丝可能。 而在那刀刃的尽头就是一块椭圆形的平台,也是巨大无比,似是刀柄与刀刃间的护手一般,一动不动的立在空中,任凭上面风吹雨打,也稳如泰山一般。 张飞扬见南墙介绍完就笑着赶了过去,几个纵跃竟是已经开始攀爬山峰,仿佛壁虎一般,直接从最陡峭的区域如履平地一般的向上飞赶,也立即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盾,罩住了自己以后,背起海娃,唰的一下,如一阵风一般,追了上去,双脚似是黏住了崖壁一般,横着往上直冲而去。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飞扬终于到达了尽头,抬头一看,见椭圆形的护手位置有一个洞口,里面还有向上的阶梯,知道那多半就是入口了。 他微微一笑,双足在崖壁上轻轻一点,如箭一般射进了洞里,走上台阶以后,一连登了上百阶台阶,才终于来到了椭圆平台的正上方,目睹到了仙人交易会的盛况。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量葫和木箱子 此时,在张飞扬面前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两边坐满了各种奇装异服的修仙者,各个秀风道骨,眉目含笑。 他们盘膝而坐,面前都摆上了各式各样的奇异物品,有光芒闪烁的法宝,也有用罐子装起来卖的灵石,还有一些适合修仙者修炼的功法,在一些稀有的摊位,更是还有用玉瓶装好的灵药贩卖。 街道的中间开了一条两三丈宽的通道,供参会的修仙者观摩走动。 可即便是如此宽阔的通道,竟是依旧挤的熙熙攘攘,人头窜动,仿佛是凡人的闹市区一般。 “道友。这就是仙人大会了。你就带着你的妹妹好好参观参观吧。我就不陪你们了。三个时辰以后,我们再在入口重聚吧。” 见此情景,南墙登时兴奋的眉开眼笑,转身朝着张飞扬拱了拱手,就一人跑了上去,转眼间,已钻入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张飞扬看了她一眼,并不反对这个提议。 反正在交易会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有离开的时候,才需要组队。 现在没了外人,他也正好能放松下来,好好瞧一瞧这里贩卖的东西,顺便在打听一下,关于筑基期修士的秘密,比如:应该如何修炼才能突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为。 要是南墙一直和陪在身边,张飞扬反而要觉得不自在呢。 张飞扬先带着海娃去了贩卖修炼功法的摊位前,详细的询问打探。 因为,他觉得若是真有什么窍门的话,多半会记载在这些千奇百怪的功法之中。 “这位道友。你这可就问对人了。只要你买了我这本《锻灵诀》保证你能顺利进入筑基期。” 此时,第一个摊位的主人刚听张飞扬问起这事,就兴奋的从一堆书籍下面,抽出了一本黄皮的书本,递给了张飞扬,对上面的功法毫不吝惜的夸赞起来。 这本功法的封面上正写再“锻灵决”三个大字,让张飞扬听的一阵云里雾里,不禁有些心动。 沉吟了片刻,他微微一抬手,接过那本功法就要翻开。 就在这时,那摊主却是大手一抓,突然唰的一下,从张飞扬手里把功法抢了回去,脸色一沉,冲着张飞扬不满的抱怨起来:“这位道友。你要干什么?” “试读一下。不行吗?”张飞扬觉得此人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不解的反问道。 这摊主听了脸色更是难看了,冷冷一笑,摇了摇头,道:“不行。这可是仙人交易会,不是凡人展销会。不能试看。修仙者的记忆本就是远超凡人的,让你试看一下,万一让你偷偷记住了上面的修炼方法,那我这本功法岂不是废了吗?道友想买就直接掏灵石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飞扬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登时有些哭笑不得,刚想伸手掏灵石,但见四周的其余修士却是只看不买,都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一副要看自己笑话的样子。 张飞扬心里升起了一个很古怪的想法。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看着自己?难道买能修炼成筑基期的功法是很丢人的事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立即就否认了这个推测。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却出现了另一个想法。 那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这功法是假的?这些人和摊主把自己当成了愣头青?所以,他们才觉得好笑? 张飞扬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不好证明真伪。 这可就让他有些为难了。 到底要不要买呢? 就在张飞扬陷入犹豫的时候,突然间,他心中闪过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微微一笑,假装对功法很有兴趣,拿起另外一本书,正准备要翻开,故意一松手,让功法掉向了半空,然后,做出一副不小心脱手的样子,急忙伸手去抓,试图在半途补救一下。 但那摊主对卖的功法珍惜的不行,又岂会让功法不小心落在地上,让里面的内容展开呢? 就在张飞扬伸手补救的时候,那摊主出手更快,唰的一下,已经稳稳在半空抓住了功法。 如此一来,张飞扬这一抓,登时就抓住了摊主的手。 张飞扬立即注入一道灵气顺着手指冲入摊主体内,查探摊主的修为,竟是只有炼气期后期罢了。 张飞扬赶紧收回灵气,似是什么也没做一般,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声歉,转身就离开了摊位,没有继续再购买的兴趣。 因为,一个炼气期后期的修士居然在贩卖可以让修为突破炼气期的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的修炼功法,太不可信了。 要是对方也是筑基期修士,张飞扬才会相信。 当然了。 对方若真是筑基期修士,张飞扬如此大胆查探对方修为的方法也肯定会招致对方的不满,但张飞扬并不在乎。 他反正也不打算在这片大陆逗留太久,一旦成功修为达到了筑基期,还是会返回吴国的。 此后的一段时间,张飞扬就用这种方法,在交易会上逛了一整圈,将整个交易会的东南西北十条街上售卖修炼功法的摊位都看过了。 那些摊主虽然一个个鼓吹自己的功法多好多厉害,但多是看戏的人,真正购买的人寥寥无几。 张飞扬又对每一个摊主都查探过了修为,自然也就心里对这次交易会,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看来,这场交易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筑基期修士。 如果真有的话,筑基期修士售卖的东西,无论是丹药,功法或者是法宝,那肯定是所有修士趋之若鹜,最为红火的摊位。 摊主是筑基期修士的消息,也应该早就在交易会上传开了。 可惜,张飞扬逛完了一整圈,也没听到一个有关筑基期修士消息。 当重新回到交易会的入口停定下来的时候,张飞扬自然心里也就不再指望能在这场交易会上获得如何成为筑基期修士的方法了。 但这场交易会也不是天天都会举办,看交易会上来了数千个修士就看得出来,如果把重心放在其他上面,还是有必要好好再走一圈,再逛一遍的。 毕竟,这里售卖的功法或许没那么有用,丹药也未必就比自己炼制的归元丹更好,但至少对自己来说,自己最缺的法宝还是有必要弄到一两件的。 这样的话,等自己什么时候真的能侥幸踏入筑基期的话,现在购买的法宝不就能成为击败东方白的依仗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终于重新燃起了希望,拉着海娃钻进了人群,开始在专门贩卖法宝的摊位前转悠起来。 要对付东方白,如何应对东方白现在所拥有的法宝,这是一个避不开的问题。 张飞扬挑选法宝的唯一标准就是,至少要能克制一件东方白的法宝。 这样的话,在应对东方白的时候,至少可以减轻不少的压力,只要把心思放在如何应对剩下的三件法宝上就可以了。 当然。 若是能买到两件能同时克制东方白的法宝,那就更好了。 这样他的压力就会更小。 而在东方白的所有法宝里,张飞扬首当其中的,自然是考虑该如何应付自己熟悉的法宝。 其中,断灵棒和风雷剑就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因为,一个是远距离攻击中最危险的法宝,另一个正好是近距离攻击最危险的法宝。 虽然东方白自带的法宝寒冰刺也是张飞扬必须要面对的一个威胁,但在张飞扬看来,他对寒冰刺的了解,毕竟远远没有风雷剑和断灵棒多。 所以,寒冰刺的问题可以暂且先不考虑。 张飞扬就这样,带着应该如何去应付这两件法宝在街上逛来逛去,看看这边,看看那边,遇到感觉不错的法宝,再上前详细的询问一番。 这场交易会不愧是仙人交易会。 各种法宝真是琳琅满目,让张飞扬看的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像风雷剑那样可以远攻的法宝有之,用于近战的法宝也有不少,甚至还有一些张飞扬从未听过和见识过的稀罕法宝,比如一只能吸取能量的金葫芦,名为无量葫。 根据卖主的介绍和演示,无量葫可以吸取任何纯能量形态的能量,比如火焰,或者水,甚至连修士的灵气也可以吸取。 当然。 无量葫也不是万能的。 它的长处也是它的弱点。 这葫芦除了能吸取能量之外,别无其他用途。 也就是说,除非是有别人主动放出火焰,或者放出水,又或者将灵气像是利箭一样释放出来攻击葫芦的主人,否则,无量葫就是没用的。 不过,无量葫若是用的好的话,自然也是相当厉害的,它名副其中的可以做到永无穷尽的吸取外界的能量,并将能量转化成能恢复修士灵气的美酒。 这么奇特的法宝,自然刚一亮相就受到了很多男修士的青睐。 张飞扬也在其中。 只要一想到风雷剑的攻击是纯粹的灵气形态,他就登时兴奋的脸上发红,微微颤抖,想要拿下这件法宝。 可惜,这法宝实在过于抓人眼球。 围观的男修士听完了介绍,哪有不喜欢的,竟是纷纷掏出带来的宝贝要和卖主交易。 如此一来,很快这个摊位就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抬价战。 一时间,无量葫的价格也到了一个普通修仙者根本买不起的天文数字,让张飞扬不得不摇头叹气,去了其他的摊位碰运气。 因为,他只有两颗归元丹可以交易,刚才无量葫的价格都已经涨到至少5颗归元丹的价值才能买得起的程度了。 他自然只能知难而退了。 此时,张飞扬来到了一个冷清的摊位前。 一个扎着羊角辫,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正抱着膝盖坐在摊位后面,对来来往往的客人左瞧右看,不停的打量别的客人。 她的前面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箱子,大小仿佛是一口棺材,箱子的盖子盖的紧紧的,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放了什么,让张飞扬登时有些好奇,笑着问道:“姑娘。你这箱子里的是法宝吗?” 小女孩见到张飞扬,微微一笑,突然得意的抬起了额头,点了点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张飞扬更是好奇了,追问道:“那你怎么不把法宝拿出来?放在盒子里谁知道是什么啊。” 女孩听了张飞扬的话,似是猜出了张飞扬的心思,神秘一笑,双手抱肩,摆出了一个不怕没人买的架势,歪着头,给了张飞扬一个理直气壮的回应。 “我就是这么卖的。你要买就掏灵石。不买就走。这是我的规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价法宝 这女孩要不是这么说,还没什么,她说的越是神秘,张飞扬反而越是感兴趣了。 因为,既然这女孩卖东西的规矩是不能看货,先要付钱,那就表示,至少目前为止,还没其他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若是里面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给自己买到了,岂不是完全不用担心会遭人眼红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有些动心了。 当然了。 毕竟无法看到里面到底是什么,万一这女孩就是个骗子,也不是不可能。 即便里面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要是里面的玩意华而不实,也有可能买到假货,这就和赌石差不多。 考虑到这一点,张飞扬登时起伏的心情恢复了一些清醒,冷静的询问价格。 “那里面的东西要多少灵石啊?” 女孩似是看出张飞扬有购买的意思,微微一笑,伸出了一只手,五根如青葱一般的手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白皙柔嫩,让周围的其他修士忍不住侧目。 “五百?”一路早已在旁边观察了许久,显然也对箱子里的东西感兴趣的男修士,疑惑的问道。 张飞扬看了他一眼。 此人高高瘦瘦,眼睛又细又长,似是一只老鼠,一脸精明的样子。 看来这位恐怕要和自己竞争了。 张飞扬摸了摸怀里的小玉瓶,心里登时有些紧张,不知道里面的归元丹能不能竞拍过对方。 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计算清楚归元丹的价值,那卖主女孩已经横了那人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素手往腰上一叉,理直气壮的给出了一个天价数字。 “你以为我卖的是地摊货吗?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家族秘传了几代的法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才不卖呢。一口价五千灵石。要么就掏钱,不买就滚蛋。看你也不是买不起的人,快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此话一出,那精明的修士登时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简直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张飞扬也心中一跳,有些吃惊。 因为,他逛了这里大部分的街道,也有很多地方是专门贩卖法宝的。 只是,那些法宝都是亮出相以后,在展示出了特效的同时,公开卖的。 售价清晰稳定。 大部分价格都是从两百灵石到一千不等。 一些稍微好一些的法宝也就价值两千灵石。 其中最好最好的法宝撑死也就三千灵石。 而这样的法宝在整个交易会上加在一起,也才两件。 谁也没想到这女孩的法宝却是一开价就是五千灵石。远远超出了交易会上所有其他法宝一大截。 就在女孩开出这个价格的时候,四周无论对她卖的法宝感兴趣,还是不感兴趣的修士都唰的一下,闻风而动,聚了过来,挤在张飞扬的左右看起了热闹。 而那个抢在张飞扬前头,长得和老鼠差不多的修士却似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脸色涨的通红,明明囊中羞涩,却还是硬着头皮,冲着女孩发出了不满的质疑:“少瞧不起人呢!你开这么高的价,却不让我们看看里面的货,我看你是在诈骗。除非你把东西亮出来看看。” 此时,这也其他围观修士共同的心声。 其实,他们中的很多人早就来问过女孩盒子里的东西价格了,也知道了女孩卖东西不开盒的规矩,这一次聚拢过来,只是想要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逼的那女孩自己改了规矩。 一旦真的看到了里面法宝的庐山真面目,并确认了真伪的话,即便是真要花费五千灵石这笔巨款,一些人咬咬牙,勉强凑一凑,还是可以。 现在这些人只是担心真的如那长得像老鼠一样的修士所言,买到了假货罢了。 当然了。 少数人还有另外的一些想法。 即便里面的法宝真的很神奇,只要没看到,他们也担心买了以后,浪费了灵石,暂时用不上。 因为,对于一个时刻都可能要战斗的修士来说,在拥有一件进攻法宝或者是防御法宝的情况下,最好是可以再得到一件能配合的法宝。 比如:有了进攻法宝之后,那再获得一件防御法宝就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相反。 本来就有进攻法宝了,再买一件更厉害的进攻法宝。 看上去,似乎是战斗力加强了,但其实意义并不大。 毕竟,防御也是相当重要的。 对于一个进攻强,却几乎没有防御能力的修士来说,只要他的敌人和他拖延时间的话,一旦这位进攻强的修士灵气耗尽,无法继续催动法宝了,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每一个修士都比较注重自身攻防能力的平衡。 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一个已经拥有了防御法宝的修士身上,万一这盒子里的也是一间防御法宝,两件防御法宝的作用,绝对没有一件防御法宝加一件进攻法宝的效果好。 这也是此时,为什么聚拢做观众的人多,真正有能力购买的修士极少的原因。 能在修仙之路走到这一步,成为炼气期后期或者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谁都精明的很。 此时,似是为了逼迫女孩尽早把盒子打开,四周渐渐响起了对女孩质疑的声音,大多都是在附和那长得像老鼠一样的男修士的意思。 这女孩毕竟还是年纪太小了。 一开始她还想的不以为然,理直气壮,但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四周面目狰狞的客人越来越多,她竟是眼眶一红,给巨大的压力折磨的快要哭出来了。 见到这情景,那些本就想要女孩改变规矩的修士哪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啊,反倒是一个个兴奋的大呼小叫起来,继续朝着女孩发出了更强烈的质疑声,加大女孩的压力。 一些素质低下的修士更是口无遮拦的对女孩说出了各种难听的污言秽语,开始当众侮辱女孩了。 更有一些修为达到炼气期大圆满的修士竟是不留情面的对女孩发出了各种冷冰冰的威胁。 张飞扬倒是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了。 因为,在凡人世界流浪的时候,他早就见过了各种各样类似的场面,习以为常了。 但那女孩显然是什么修仙门派或是修仙家族的大家闺秀,似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舆论攻势,越听小脸越白,越听越是委屈,强行支撑了一炷香的工夫,竟是眼眶中落下两滴清泪,嘴唇颤抖,当众哭了出来。 海娃哪受得了这种场面。 她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但最见不得别人受委屈了,见到卖家女孩竟当着自己的面哭了,登时微微一愣,心中一软,走了上去,主动把少女搂进怀里,关切的安慰起来:“别哭了。仙人妹妹。有张大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这卖家女孩登时一愣,心中恼怒,不想别人可怜自己,但抬头刚瞧见海娃温柔的目光,心里的所有不满与委屈立即烟消云散,似是心都要融化了一般,对海娃提到的张飞扬好奇起来,抬眼往张飞扬望了过去。 因为,她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有像海娃这样纯真善良又温柔的眼神,即便海娃只是一介凡人,但在该卖主女孩的心里,却仿佛海娃才是那个不染尘世的修仙者,而自己才应该是仰望对方的凡人。 她的这番变化自然瞬间引起了四周所有看客的注意。 就在这时,张飞扬登时感觉数百道不善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向了自己。 他心里一阵无语。 来这里买东西,本是抱着不引人注意的心思,没想到竟是起了反效果,阴差阳错之下,还成了这么多人瞩目的焦点了。 张飞扬倒也没怪海娃。 毕竟,海娃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完全理解。 他只是没预测到,事情会有如此意外的发展。 此时,张飞扬看了海娃一眼,见她眉眼间满是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其他人的时候,突然脸色一沉,给出了一段公道到无可挑剔的话来。 “诸位。这位姑娘是卖家。人家定什么规矩,那是人家的自由。咱们不满意可以不买。岂有逼着别人改规矩的道理?这样的话,那和强取豪夺又有什么区别?是不是接下来其他摊位的卖主开价高了,也可以靠实力和势力硬逼着别人降价或者白送呢?” 此话一出,所有看客们都是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本就是来看热闹为主,参与逼迫女孩开盒子也是出于心里的好奇,实在按耐不住,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法宝,竟敢卖五千灵石。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自发的行为,到了张飞扬的口中,反而成了强取豪夺了? 但张飞扬说的倒也没错。 这些人认识到了张飞扬话中的深意以后,自然是不敢久留,一群群的散开了。 因为,再不散开的话,给张飞扬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以后恐怕在当地的修仙界里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一次交易会或许还可以做一些生意,但下一届,别人肯定是躲自己都来不及,还会有人敢和自己交易吗? 当然。 散开的人有,不愿离开想和张飞扬死磕的人也有。 就在这时,就有十几个修仙者财大气粗的修仙者留了下来。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张飞扬以后,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突然,大手从怀里一拍,取出一个储物袋,就扔到了卖家女孩的面前,趾高气昂的说道:“好。老子买了。不就是五千灵石嘛。” 卖家女孩伸手打开了储物袋,注入一道灵气查探了一番,将里面果然数目正确,微微一笑,就要答应。 但就在这时,她看了张飞扬一眼,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竟有些期待的问出了一个让张飞扬郁闷的问题:“张大哥。刚才谢谢你了。你有五千灵石吗?如果你有的话,我卖给你,不卖给他。” 张飞扬听此一言,心中感激,摸了摸怀里的储物袋,却是苦笑着摇摇头。 他其实是想买的。 既然这少女开价这么高,不论是进攻法宝,还是防御法宝,对于他现在连一件法宝都没有的修士来说,肯定是相当合适。 而且,刚才少女为此都哭了,说明里面的法宝多半真的很厉害,不像是假货。 可惜,他没有这么多灵石啊。 听张飞扬拒绝了自己,女孩卖主微微一愣,竟然目光一黯,说不出的失望,沉吟了片刻以后,她突然银牙一咬,冲着张飞扬补充了一句,问道:“张大哥。那四千灵石,你有吗?如果你有四千灵石。我还是卖给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风叉 此话一出,那已经掏出灵石的修士登时不满起来,砰砰两声,重重在女孩摊位上拍了两下,似是在对女孩发出警告,一双眼中竟是有怒火喷出。 卖主女孩却是理都不愿搭理,一双美目始终盯住了张飞扬,期待的神色溢于言表。 张飞扬登时有些尴尬了。 因为,四千灵石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别说四千灵石,现在就是让他掏出四百灵石也够呛。 他也不知道那两颗归元丹能换多少灵石,自然不会乱下承诺,苦笑着对女孩卖主摇了摇头,又一次拒绝了女孩。 这卖主女孩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料到张飞扬连四千灵石也出不起,心中失望至极,回看了另外一边正在发怒的另一个买主,竟是吓得娇躯颤抖,低下了头来,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过了片刻,她似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叹了一口气,只好伸手接下来那卖主的储物袋,准备以五千灵石的价格将盒子里的东西交易出去。 可惜,她低估了那买主的脾气。 人家好心好意出五千灵石购买她的法宝,她不卖,反而宁愿降价一千灵石卖给张飞扬。 此时,张飞扬不要了。 她才又把法宝以五千灵石的价格想卖给自己? 这位阔绰的买主登时就不乐意了,大手一抽,瞬间把储物袋收了回来,从里面取出一大把灵石,放进怀里,只留下三千灵石重新扔给女孩,冷冰冰的说道:“我就出三千灵石。你要卖就快把盒子给我。不卖就算了。但我提醒你。你不卖我,别人也不会买了。” 这显然是那女孩始料不及的。 四千灵石的价格是她权衡之下,唯一能接受的最低价。 此时,这买主却是只肯开出三千灵石了,女孩自然一百个不愿意,银牙一咬,登时就拒绝了对方,然后,重新开始叫卖,将价格下调到了四千灵石。 没想到,其他修士竟是果然连四千灵石这样的大甩卖也没兴趣来看一看了,所有人似是都有了什么小主意,只在远处观望,却不过来。 见到所有人都似笑非笑的样子,女孩越等越急,眼看着天色都要不早了,竟是依旧没人过来,她急的眼睛又红了。 就在这时,一个新的修士终于过来掏出了储物袋,指明要购买女孩的的法宝。 女孩终于松了一口气,兴奋的刚要点头答应,但一查看对方储物袋里的灵石,却发现只有两千灵石。 她微微一怔,差点忍不住骂娘,额头青筋鼓起,素手把储物袋扔回给了对方,不满的闻到:“两千灵石就想买我的法宝?你以为我是要饭的吗?” 此话一出,那人非但没任何不满,反而笑吟吟的望着女孩,颇为得意的舔了舔嘴唇,用一个常识,解开了女孩心里的疑惑。 “嘿嘿。小姑娘。你的信誉已经毁了。知道大伙为什么不来买你的法宝了吗?他们在等你降价。现在我给你两千灵石算是看得起你了。你要是不卖,下一个来找你的人只会开出一千灵石的价格。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是你自己把你急着想出售这件法宝的心情透露给我们的。这里的人没一个是傻子。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卖给我吧。我们可以等。你能等吗?” 果然。 此人眼光犀利准确,这一句话刚出口,就如点中了女孩的死穴一般,让女孩娇躯一颤,脸色煞白,所有先前的骄傲与不满竟登时烟消云散,眉眼间只剩下了给人揭穿了秘密的不安与紧张。 张飞扬看到女孩突然变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软,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却是无可奈何,有心无力,只能在旁看戏。 海娃见到女孩这样,却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搂住了女孩,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慰道:“仙人妹妹。我不懂什么法宝,但能卖五千灵石,肯定是很好的东西吧。既然东西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急着卖出去呢?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吗?” 女孩心里郁闷无比。 她当然知道不应该暴露自己的心思。 只是,刚才遭到别人围攻的压力之时,受到了张飞扬的解救,出于想要感激张飞扬,才忍痛降价卖给张飞扬的。 谁知道张飞扬是个穷鬼啊? 想到这里,她就说不出的后悔。 可惜,她也明白,现在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于是,越想越是悲伤,越是悲伤越是无力,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间给海娃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哪还压抑得住心里的秘密啊,自然是心中一暖,深受感动,终于将秘密说了出来。 “我爹和我娘……” 原来,这小女孩的父母也是厉害的修仙者,修为和张飞扬一样,都也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了。 但他们不幸在一个多月前遇上了仇家,仇家势力又颇为强大,双方一番激战之下,这位小女孩的父母就受了重伤,差一点就要死了。 小女孩为了让父母能恢复伤势,保住性命,自然没得选择,只能将家中的各种丹药给父母服用了个遍。 可惜,她父母伤势太重,普通的丹药根本就无法治疗,想要成功治好伤势,必须要炼气期阶段最强的恢复丹药归元丹才行。 但这样的丹药本就在市面上极其稀少,连仙人交易会上也几乎没有,只有一些巨大的城市里的地下交易所才有。 不过,既然是地下交易所了,丹药的价格自然也就不可能便宜了。 一颗的价格就要足足四千灵石。 这也是为什么女孩把家里的法宝卖五千灵石那么高价格的原因。 她想卖了法宝,去地下交易所换一颗归元丹,先治好其中一人,再用剩下的灵石和恢复健康的父亲或者母亲想办法救治另一人。 她能接受四千为最低价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没想到现在家里的这件法宝连四千灵石都没人买了。 这对女孩来说,意味着父母二人必死无疑啊。 她突然变得如此悲伤和后悔,也就好理解了。 听了女孩这话,张飞扬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炼制的归元丹如此值钱,心里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 此时,那只愿开出三千灵石的新买主却是对女孩的不幸遭遇无动于衷的样子,依旧冷冷威胁着女孩,要卖就赶快卖了,不然,他可就走了。 张飞扬见此,哪还会继续袖手旁观,自然已经有了相助的打算。 只是,他向来行事低调,不愿抛头露面,成为受人瞩目的对象。 何况,他现在依旧记得自己的处境,还是时刻都会有遭遇到天残观修士追杀危险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即便有心要帮忙,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和这个新买主起冲突了。 就在这时,似是女孩耽搁太久了,那新买主冷笑一声,竟是当着女孩的面,收起储物袋,转身离开了摊位,又继续在远处和其他人一起看女孩的笑话了。 看来,他们是打算再让女孩受一会煎熬。 如此一来,同样是价值五千灵石的法宝,到时候,他们可能只要两千灵石就可以收到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暗骂这些人的卑鄙,看上去他们是修仙者,但行事作风和凡人里的地痞流氓恶霸之类也没什么分别。 他交代了海娃几句话,就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摊位。 女孩见张飞扬终于也离开了,目光更是黯淡,仿佛是失去了依靠一般,嘴唇微微颤抖,又要哭了。 海娃赶紧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几句。 女孩竟是哭的更厉害了,扑在海娃怀里,仿佛已经失去了父母一般,嚎咷痛哭起来,让四周的修士都一个个暗暗冷笑。 此时,他们却都没注意到,女孩眼中闪过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笑意。 海娃见安慰女孩没啥效果,叹了一口气,失望的转身离开,跟上了张飞扬的背影。 那些在远处围观的其他修士笑的更是得意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女孩却是一抹眼泪,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小手一抬,唰的一下,将盒子收回储物袋里,收拾好了摊位,离开了。 怎么?她不卖了? 那些正在等着继续上去压价的修士登时一个个傻了眼,纷纷要追赶上去,细细盘问。 可惜,交易会上人山人海。 人少的地方,也就是女孩刚才摆摊的一小块区域罢了。 不再摆摊以后,那女孩立即转入了人群,人影都不见了,哪还找得到啊? 这群修士登时一个个后悔起来,捶胸顿足,对着身边的几个临时结成的盟友开始一句又一句的抱怨,让更远处不明真相的其他修士反倒看起了热闹。 此时,那女孩已经挤过了一条街,绕了一个大圈子,来到了与之平行的另一条街上。 这里依旧很热闹,但入口处,却是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普普通通,却是身姿挺拔,一身正气,正是张飞扬。 他负手而立,正似笑非笑的和海娃一起善意的望着女孩,让女孩脸上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才敢来到张飞扬的面前。 女孩刚到近前,张飞扬也不说什么,立即大手轻轻一拍女孩,指了指外面的出口,带上海娃,唰的一下,从出口跃落下去,仿佛仙人下凡一般,轻飘飘的落到了宝刀峰的下面,等待女孩。 见到这情景,女孩兴奋的立即跟了上去。 此时,刀锋上下空旷安静,山风吹在脸上,有些凉爽。 张飞扬惬意的眯起了眼睛,等了一会,见女孩来了,不由分手,大手一拍储物袋,一个小玉瓶立即出现在了掌心。 里面就装着两颗归元丹。 张飞扬把丹药给女孩确认。 女孩打开瓶塞,闻了一闻,先是眉开眼笑,然后,喜出望外,激动的看向张飞扬眼眶竟是又一次湿润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哭是出于开心。 因为,刚才海娃告诉他张飞扬要用归元丹和他交易法宝的时候,并没有透露数目。 她怎么也没料到张飞扬居然一口气就给了她两颗。 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同时,也有些受宠若惊。 小心翼翼的从储物袋里把那个盒子取出,真心诚意的交给了张飞扬以后,这女孩就恭恭敬敬拜了一拜,竟是脸上一红,说出了一句让张飞扬差点吐血的话:“多谢张大哥。有了这两颗丹药,我爹娘就有救了。但我实在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交换这两颗丹药。如果张大哥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侍奉在你左右。” 也许是以身相许这种报答对女孩来说过于大胆,这女孩说到最后两字的时候,已经羞的耳根和脖子都红了,声音轻的几乎弱不可闻,却还是努力说完。 因为,她竟是发现自己对嫁给张飞扬这件事,并不排斥,反而充满了期待。 她觉得跟了张飞扬这样的好人,自己一点会获得幸福,就像是张飞扬身边的那个叫海娃的凡人一样。 张飞扬吓了一跳。 他向来习惯孑然一身,现在的处境,也只适合继续独身,虽然带着海娃,但那是迫不得已。 没想到,落在这女孩修士眼里,却成了误会。 张飞扬哑然失笑,赶紧拒绝了女孩的美意,然后,故意转移话题,一边向女孩询问起了盒子里的法宝,一边打开盒子,亲自观摩这件神秘的法宝:“这是什么法宝?真有那么厉害吗?” 盒子里面,原来是一把总长七尺的三头叉,通体呈墨绿色,上面光芒流转,若隐若现,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法宝,让张飞扬很是喜欢。 女孩见张飞扬当面就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心中自然一阵失望,但也不敢得罪张飞扬,立即认真的解释起来:“它叫神风叉。是我太爷爷偶然得到的法宝。它攻击的时候,整把叉子都会消失,会像风一样变得无形,速度又快,所以,我太爷爷取了这个名字。” 第一百二十五章 霹雳弹 张飞扬心中越来越好奇,将神风叉握在手里,打出一道灵气注入其中,也未见有任何的奇异之处。 但抬手轻轻一甩,却见神风叉瞬间在眼前绿光一闪,消失不见了。 虽然只过了片刻,当手停定下来的时候,神风叉又已重新出现,三根尖头直指拳心所对的方向。 刚才那一瞬间的失踪,却是足以让一名修士失去性命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眉开眼笑,有了与东方白一战的一点信心。 当然。 他还是依旧很清醒的。 至少目前为止,要对付东方白还是绝无可能的。 张飞扬只是觉得有了这神风叉,一旦什么时候修为能够突破瓶颈,成为了筑基期修士,自己就有机会可以东方白的数件法宝打一个来回了。 无论如何,依靠神风叉的这一个特效,要对付危险的断灵棒和风雷剑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张飞扬点点头,拿起神风叉,登时刷刷刷的挥舞起来,试着用实际行动验证自己的推断。 此时,张飞扬见不远处有一棵大树,他用神风叉突然全力一划,在“啪”的一连串脆响中,大树竟是拦腰而断,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出头太快,过于突然,以至于另一边的女孩竟是也没看清。 只见她眉眼间写满了发懵的反应。 张飞扬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恐怕这神风叉和以前的无痕鞭的效果是一样的,除了持有法宝的修士能够看到其法宝的行踪轨迹之外,其余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一团空气。 只不过,和无痕带相比,神风叉明显威力要更大一些,速度也要更快一些,但缺点也是明显的,神风叉只能近距离使用,它可无法像无痕带一样,能通过灵气的不断注入,无限延长。 弄清楚了新法宝的所有功能,张飞扬心满意足,点头一笑,轻轻一拍,将就神风叉放进了储物袋里,拉着海娃的手,准备离开。 那女孩见此,却是脸上一红,唰的一下,绕到了张飞扬面前,又提起了刚才的事。 “张大哥。要是你嫌弃我年纪太小,或是修为太低的话,我保证回去以后,一定会努力修炼。做一个能够配得上你的妻子的。请一定要告诉我你的住处。给我一些时间。我修成以后,再来找你。” 张飞扬登时哑然失笑,心中无语。 他可从来没有要娶妻的意思,更没有和这个女孩想好的念头,虽然对方给自己的印象还不错,但就凭这一点,就要让他产生成家的念头,还是太离谱了。 张飞扬自然摇着头,又一次拒绝了对方,让女孩眼眶一红,突然,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这女孩竟是不依不饶,拉住了张飞扬的手,追问了起来:“张大哥。为什么你不想娶我?是我长得不好看吗?还是你讨厌我?” 张飞扬可不想和这女孩有过多的纠缠,光带着一个海娃,就已经够危险的了,要是真的拖家带口的,还怎么修仙的? 想到这里,他自然也不打算隐瞒了,善意的将自己不想娶妻的想法告诉了女孩,并让女孩赶快离开。 这女孩自然不相信了。 毕竟张飞扬身边跟着海娃这件事可是货真价实的,她亲眼所见的。 听张飞扬这么一说,她立即就询问起了海娃的意思。 结果,海娃的回答让她差点吐血。 “啊?结婚?那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啊。仙子妹妹。” “结婚就是要和张大哥生孩子,做他的妻子。”女孩一愣之下,竟是红着脸,低着头,羞的说出了她这个年龄本不该知道的事,让一旁的张飞扬也听得有些脸上发烫。 海娃却是依旧那么纯真善良,似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般,不以为意的回道:“哦。生孩子和做妻子啊。不能和张大哥生孩子,不能做张大哥的妻子也没关系啊。我只要能天天陪在张大哥身边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这女孩是登时明白了,看来自己和这个凡人海娃比,还是心态上差太多了。 至少,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和张飞扬在一起无名无分,更无实的。 想到这里,她幽幽一叹,自然也不再继续自作多情的想嫁给张飞扬了,只是想到张飞扬帮她的大忙,以及那两颗归元丹的价值,实在太大。 这样的情分若是不能回报,恐怕一辈子都会活在后悔之中吧。 如此一来,这件事也肯定会大大影响今后的修仙心境。 再看张飞扬时,女孩终于恢复了平静,素手在储物袋上一拍,突然取出了一个小瓶,笑着塞进了张飞扬手里,道:“张大哥。既然我们有缘无分。那我要是再勉强,就是自不量力了。但你的恩情,我不能就这样算了。这是一颗忘忧丹,炼制起来相当困难。希望你能收下。” 张飞扬接过小瓶,打开一闻,登时里面就传出了一股奇香。他将瓶子倒扣过来,轻轻一拍,一颗绿色的药丸立即滚了出来,落在掌心,感觉仿佛是雪球一般,又是软弱,又是冰凉,显然不是普通的丹药。 “忘忧丹?能让人忘却忧愁吗?”他拿起丹药观察了一番,却瞧不出端倪,好奇的问道。 女孩点点头,给张飞扬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来,所谓的忘忧丹其实不只是能让人忘却忧愁那么简单。 别看它表面柔软冰凉,好像很温和,其实药性霸道无比。 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只要是筑基期以下,一经服下,竟会立即清除一生的所有记忆。 这个过程还是不可逆的。 只要吞服以后,无论做任何补救,都不能将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这才忘忧丹的真正作用,倒配得上这个名字,只是名字取的实在有些过于温和了,张飞扬觉得,应该改叫去忆丹更合适。 不过,什么名字,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 反正这么好的丹药到手了,张飞扬收好丹药,放进了储物袋里,笑着向女孩道谢。 女孩见张飞扬这一次终于没拒绝自己,爽快的接纳下了谢礼,心里也释然了,抬头一看天空,天色已经不早了,给张飞扬和海娃施了一礼,立即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罩,莲足一点,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北方的一片山林中,转眼间,消失不见。 张飞扬见少女离开了,想起和南墙约定的时间,拉住海娃的手,正要重新登上宝刀峰,突然间,眼前白光一闪,一道人影从峰顶急掠而下,竟正是相约一起离开的女修南墙。 见到张飞扬竟已到了外面,南墙飘落下来,假装不满的瞪了张飞扬一眼,笑道:“道友。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出来的嘛。你怎么也不等我。难怪我在上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你的踪影。” 张飞扬歉意的拱了拱手,随便找了个借口回道:“抱歉。抱歉。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给忘了。” 南墙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似是接纳了张飞扬的解释,抱怨了一句,然后,突然展颜一笑,拉着张飞扬莲足急点了几下,仿佛是有什么好事情要分享给张飞扬,强拉着他和海娃一起往南边的一片树林里奔去,显得很兴奋。 “算了。不说这些了。道友。快来这边。我刚刚再交易会上买到了一件很不错的法宝,给你展示一下。” 张飞扬见她迫不及待的样子,倒也有些好奇,也没拒绝,就跟着她一起去了南边,在一片荒山上停了下来。 南墙刚停下来,善意的笑容却是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素手一抬,飞星盘取出,唰的一下狠狠砸向了张飞扬,杀气腾腾,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发起了偷袭。 张飞扬大吃一惊,拉着海娃就要横移避让。 谁能想到,突然间,荒山的地底,噗噗噗噗,突然想出七八个窟窿,从里面钻出一群修士,聚在一起,结成了一个圈,将张飞扬和海娃团团围住。 这些人修为都至少有炼气期后期,其中一个白发老者竟是已经到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和张飞扬一样,只是,和张飞扬不同,这老者身周灵气不停的溢出,根本不像张飞扬一样压制修为。 就在这时,老者大手一挥,从怀里的储物袋里取出一颗金色的珠子,对着张飞扬扔去。 其余周围的男女修士竟是立即一起跟上,也取出了一样的珠子,砸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刚要取出神风叉法宝对抗,突然间,那老者似是看出了张飞扬的心思,掐了一个印诀,向前一指,喊了一声“爆”。 所有金色珠子明明和张飞扬相距还有两三丈,却是一起炸开,化作了一片金色的冲击波,推向了张飞扬。 这是一种名为霹雳弹的法宝,单单一颗威力不是很大,但数量集合在一起,就厉害了,不仅能对修士的肉体产生伤害,还可以对修士的精神造成创伤。 除非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否则,即便挡住了冲击波的物理伤害,也要给精神冲击波打成弱智,或者是痴呆。 张飞扬哪知道这些啊。 见金色的冲击波和飞星盘一起冲了过来,声势凶猛,他只是本能的引导灵气,化作护盾,将自己的灵气护罩扩大了一圈,抱住海娃唰的一下,横移出去七八丈远,尽量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好海娃不受伤害,顺便引导飞星盘去攻击包围圈外的其他修士。 南墙在反应速度和操作的精准度上,以及很了不起了,素手反复掐诀之下,可以把误差控制在几寸之间。 可惜,张飞扬身法过于灵活,即便是只拿出炼气期后期修为避让,还是能顺利避开一次次的攻击,并将飞星盘引导向一个个从地里钻出来的其他修士身上。 就这样,张飞扬抱着海娃左躲右闪,一边抵御霹雳弹的伤害同时,一边让包围圈外的修士出现越来越多的死伤。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以后,见第四人突然倒在地上,吐血而亡,包围圈终于出现了一瞬间的缺口,张飞扬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眼疾脚快,唰的一下,立即如一致离弦之箭,从缺**出,逃脱了出去。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庆幸,怀里一直保持着安静的海娃,却是突然哇的一声,口吐鲜血,两眼一翻,昏倒在了张飞扬的怀里。 张飞扬低头一看,一股鲜血竟是顺着海娃的后背涌了出来,将衣服染红的同时,快速的向身下蔓延。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后悔的泪水 与此同时,海娃口中也开始不停的吐血。 张飞扬大吃一惊,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掏出一颗疗伤丹给海娃服下。 疗伤丹果然是治疗伤势的灵药。 对于筑基期以下的修士来说,效果显著,再重的伤势,只要略加调养,就可以在一盏茶不到的时间里,快速恢复。 若是凡人吞服以后,也能取得同样的疗效,只是速度要远远快过修士。 此时,海娃就在吞服了丹药以后,立即止住了吐血和流血的情况,苍白的脸色也快速恢复了红润。 张飞扬见此,正要松一口气,却见海娃突然两眼一翻,纯真善良的样子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一双小手抓住自己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上去。 可惜,张飞扬有灵气护罩防身,海娃这突然发起的攻击,毫无作用,在和张飞扬的脖子相距还有两三寸的时候,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张飞扬心中一惊,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眉头一皱,一边加速溃逃,一边注入一道灵气,快速查探海娃体内的伤势。 果然。 这一切与他的预料完全吻合。 此时,海娃的伤势明明已经恢复了,与正常人没什么分别,但要说海娃正常,却也说不通。 因为,海娃的精神似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她非但变得完全不认得自己了,竟是连性格也变了,哦,不对,更确切的来说,现在的海娃仿佛忘记了自己是人,成了一头只会攻击别人的野兽,只是力量比较弱小罢了。 张飞扬完全不知道海娃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很快就推断出,这件事肯定会后面的追兵有关。 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些人没出现以前,海娃还没问题,这些人刚出现,海娃就变成这样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心中怒火翻腾不休,哪还会继续奔逃。 为了救治海娃,他突然大手一抬,啪的一声,手掌似刀,轻轻斩在海娃后颈,将她打昏了过去,然后,双足一点,停定下来,小心翼翼,把海娃抱到了地上躺下,转身面对黑嘴过来的一大片追兵,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 这些人明显以那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老者为首,但张飞扬却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所有目光始终落在和他们一起的南墙身上。 因为,他想不明白,自己和这个南墙有什么仇怨,为什么对方要害自己。 难道就是自己耽误了约定,没能和对方一起离开交易会的关系吗? 张飞扬可不觉得存在这种可能性。 南墙会突然设计陷害自己,还和一群别的修士混在一起,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群人见张飞扬停了下来,似是以为张飞扬逃的久了,灵气消耗巨大,吃不消了,也都在将张飞扬重新围困起来以后,停了下来,眉眼间显露出浓浓的兴奋之色。 那白发老者个更是得意洋洋的捋了捋长须,看向张飞扬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 就在这时,这白发老者突然看了南墙一眼。 南墙登时心领神会,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张飞扬的时候,眉眼间充满了难掩的得意,冷冰冰的劝道:“道友。快把你的储物袋交出来吧。只有你乖乖交出储物袋。我们不想杀你。” 张飞扬听了这句话,哪还不明白南墙和白发老者等人的意思,看来弄了半天,果然还是自己购买了神风叉惹祸上身了啊。 这就难怪南墙突然和其他人结成联盟要陷害自己了。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们哪能有机会得到神风叉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对南墙说不出的失望,但想到现在海娃的精神情况,还是不愿急着出手,保持着冷静,和南墙一句又一句的商谈起来,希望能从中找到解救海娃的办法。 “南墙。当初可是你说为什么避免离开交易会的时候,遭到别人的截杀,要和我组队。我好心陪你组队。怎么你现在反而要害我?” “道友。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我也没想到在交易会上能认识愿意收留我的家族啊。现在这位郑先生看上了我,让我能有机会摆脱散修的身份。我当然就不能和你一起了啊。”南墙笑眯眯的回道,眉眼间却已经现出了杀机。 张飞扬压制着怒火,继续试探性的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可是没在交易会上买到什么东西呢。这一次,身上带的灵石不够。什么也买不到。” 因为,他还不能确定,南墙是不是知道自己有神风叉。 若是对方知道了,就表示对方偷看到了自己和那个卖神风叉的女孩交易的整个过程。 这样的话,自己即便真正的修为展现出来,也没什么取胜的把握。 毕竟,对付一个有防范之心的炼气期大圆满修士,他张飞扬还有把握可以利用神风叉拼一拼。 可面对的修士却是有足足十几人。 何况,身后还有海娃需要保护。 张飞扬可不觉得战斗有什么必要,不如暂时妥协,先套出解救海娃的方法。 可若是对方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神风叉,那这些人还真的没让张飞扬放在眼里。 只要能套出解救海娃的办法,他绝不可能放过这些和自己为敌的人。 “道友。你好像完全搞错了一件事。我只告诉过你,散修从交易会上离开的时候,很容易遭到截杀。但我可从来没说,散修必须从交易会上得到了东西,才会遭到截杀啊。你没买到东西没关系的。我们只要你身上的归元丹。刚才我们可是看到你送给一个女孩一瓶呢。” 此时,南墙的笑声突然传了过来,清晰的落入张飞扬的耳中,让张飞扬吃惊的同时,也有些庆幸。 看来她是知道我有归元丹了。这归元丹果然很珍贵。但还好,她并不认识那个女孩,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把神风叉卖给我了。不然,她应该不可能不提到法宝。 张飞扬表面上却是依旧面无表情,沉着应对,但左手已经悄悄摸向了储物袋,问道:“那海娃呢?她只是一个凡人。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身为修士,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不觉得羞耻吗?” 此话一出,南墙登时笑得前仰后合,娇躯乱颤,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一般,一时竟有些控制不住了。 过了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平静,强忍住笑意,道:“道友。你自己都要性命不保了,还要去管一个凡人?告诉你。你中了郑大师刚刚从交易会上买到的霹雳弹。这种法宝是消耗品,威力不能和普通法宝相比,却可以伤害人的精神。你是不是觉得很头痛啊?” 张飞扬自然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因为,他的修为强大,霹雳弹的精神冲击波刚冲入体内,就给体内的灵气抵消光了。 不过,为了能顺利套到解药的方法,张飞扬脸色一变,突然似是真的中毒了一般,脚下一软,踉跄了一步,额头挤出一滴豆大的汗水,故意呼吸都加粗了一些,假装一副勉强在抵抗剧毒的样子,虚弱的回道:“那又如何?只要杀了你们。再找解药就行了。” 别看这句话稀松平常,其实很有讲究,是张飞扬思量再三想出的回答。 因为,只有说这种话,才有可能让放松了警惕的南墙等了泄露出解药在哪可以得到。 如果南墙继续嘲笑自己,说自己没机会,那就表示解药就在南墙手里。 如果南墙说解药调制很难,那至少表明有解药的丹方,自己今后只要想办法找到丹方就可以挽救海娃。 如果对方没有解药,那自然不屑隐瞒了,肯定会如实招了。 当然。 张飞扬可不希望是最后一种情况。 因为,这样的话,那就表示海娃没救了。 海娃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真不想让海娃今后变成疯子。 可惜,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就在这时,南墙忍不住笑得捶胸顿足,对张飞扬的反应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起来:“解药?道友。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如果真有解药。这霹雳弹还卖的出去吗?根本就没有解药。你和那个凡人完了。” 同一时间,一边的白发老者也得意的笑了出来,老手一抬,掌心向上,四肢回勾了两下,对张飞扬做了一个索要东西的动作,不耐烦的催促道:“想多活一段时间就赶快交出储物袋。不然,马上就让你人头落地……” 张飞扬自然脸色阴沉的可怕,深吸了一口气,哪还会再有所保留啊,突然双足一点,如一道闪电冲向了白发老者,大手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拍,取出神风叉的瞬间,登时对着老者的脖子狠狠劈落下去。 在噗的一声轻响中,那老者竟是连反应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如自己刚才所说一般,人头落地,断气以前呆呆看着自己苍老的躯体出神,直到闭眼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登时惊动了南墙和四周的所有修士。 他们吓得脸色大变,想逃却也不敢逃,纷纷和南墙一起,祭出霹雳弹法宝配方着飞星盘砸向张飞扬。 但这些法宝能动,南墙一众所有人等都呆了一呆,移动速度变得迟缓起来,脸色也一个比一个苍白,额头黄豆大的冷汗更是数之不尽的流淌下来。 因为,张飞扬毫无保留的释放出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威压,让包括南墙在内的所有人都逃脱不得。 看到数十颗霹雳弹和飞星盘一起砸了过来,张飞扬不慌不忙,神风叉如电一般挥舞,噼里啪啦几下,就将所有霹雳弹和飞星盘一起劈成了两半。 然后,他就如一个提着是镰刀的死神一般,开始来到一个个修士的面前,无情的斩落神风叉,收割这些人的性命。 轮到南墙的时候,南墙后悔的泪如雨下,求张飞扬饶命。 张飞扬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种狠毒女人,手上神风叉噗的一下劈落下去,登时就将南墙的脑袋砍下,血光四溅。 做完了这些,张飞扬才将灵气收敛起来,又将修为压制回了炼气期后期,把所有死人的储物袋摘下,检查了一番,想确认是不是真的没有解药,顺便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哪怕能环节海娃精神状况恶化下去的丹药也好啊。 可惜,什么都没有。 难怪这些修士要对其他散修动手了。 张飞扬检查了一下,不仅是炼气期后期修士没什么好东西,连那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老者储物袋里,竟是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人都在里面放了一些不是很稀有的药草和疗伤丹罢了。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自然没有继续耽搁下去的兴趣,将里面的药草和疗伤丹取走,以及把飞星盘的碎片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就带着海娃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瑕疵 至于应该去哪里,张飞扬也考虑的很清楚了。 他没有返回奇缘城,而是继续一路向东而行,度过了一条大河,整整赶了十几天的路,来到了一座和奇缘城差不多繁华的城里。 这座城名为侠义城。 据说,好像是很久以前,一群凡人里的侠义之士聚拢过来以后,建立的城池。 从此之后,这座城里的民风都有侠义之气,城中的百姓安居乐业,从来没有出现过受别人欺负或者欺压的情况。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关系和睦,让来这里的凡人都难免想要定居下来。 这才让侠义城的规模变得和奇缘城那么大。 果然。 张飞扬才刚刚进到了城里,门口的守卫就把张飞扬和海娃拦住了。 他们微微一笑,善意的主动和张飞扬搭话,询问张飞扬是不是需要帮助。 因为,现在张飞扬是背着海娃过来的。 此时,海娃已经醒了过来,却是精神依旧显得很不正常,时不时对着张飞扬的后背一阵乱抓乱打,偶尔还会突然毫无预兆的傻笑,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经不正常了。 他们是出于侠义之心,真心想要替张飞扬帮忙。 这也是侠义城里之人的传统。 若是张飞扬穿着更落魄一点,甚至刚刚进城的时候,还会有人主动送他衣服和钱,或者介绍张飞扬工作,让他在城里好好讨生活呢。 张飞扬哪知道这些啊。 但见两个守卫上来都没有恶意,他微微一笑,看了身后的海娃一眼,随便编了个理由解释了一下海娃的情况,就进到了城中去了。 因为,相比于接受别人的帮助,张飞扬更希望能不引人注意。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放心的在这座城里住下来,最好见过自己的人也越少越好。 毕竟,天残观的追杀始终没有结束,张飞扬可不敢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他突然脚下加快速度,仿佛一阵风,唰的一下,来到城西的一处偏僻角落,脱下外套,当成围巾,将脸面遮盖了起来,然后,才背着海娃进到了一家客栈,掏出一颗灵石,付了三个月房钱,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暂住了下来。 此后的每一天,张飞扬都日常安排满满的。 早上起来以后,他都会用灵气引导和内视的方法,试着帮海娃治疗一下精神创伤,看看能不能起什么作用。 到了晚上,他安排完海娃睡下以后,才会盘膝打坐,继续修炼灵气,试着参悟筑基期的秘密,看看能不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让修为突破瓶颈,成为迈入筑基期。 就这样,日子一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间,三个月的时间,早已匆匆而过,张飞扬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在海娃的精神毒素方面,他没能让海娃恢复清醒不说,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海娃的精神异常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在最开始的一个月,海娃还只是白天清醒的时候会常常发作。 只要到了晚上,她睡下以后,依旧还能和正常人一样安静。 可惜,这样的情况到了第二个月就变得不一样了。 海娃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在晚上就会突然惊醒过来,然后,一旦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似是孩子一般,开始冲着张飞扬发狂起来,不是攻击,就是傻笑,甚至连话都快不会说了,让张飞扬伤透了脑筋。 如此一来,张飞扬的修炼计划自然只能搁置了下来。 谁让海娃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何况,海娃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和张飞扬脱不了干系。 每每想到避不开的责任,张飞扬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硬着头皮,努力想办法给海娃治病。 所以,在住进来的第三个月,他不得不抽空去客栈外面,花钱打听各种药材或者是修士炼制的丹药,希望能治疗海娃中的剧毒,即便是无法有效的救治,能缓解一下海娃的症状,让海娃能在一天之中或是几天之中短时间的恢复一些清醒也好啊。 可惜,这样的东西并不存在。 张飞扬从早忙到晚,又从晚上的夜市一直待到清晨,不停的打听,不停的花费灵石,如此这般,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竟是一种连一丝有价值的消息也没有。 这可就太打击人了。 此时,张飞扬正坐在房间里,望着刚刚睡去一小会的海娃,叹了一口气,想起海娃健康时那纯真善良的样子,和现在的异常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心中升起无穷的愧疚与悔意。 看来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如果当初让海娃留在奇缘城,不跟在自己身边的话,或许海娃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但这种念头立即就给张飞扬否定了。 他摇了摇头,就重新恢复了清醒。 这么做,自己绝没有错。 错的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罢了。 当初带海娃在身边还是有必要的。 如果没有海娃的话,自己又如何能有机会得到神风叉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看了海娃一眼,心中升起一丝感激。 就在这时,海娃却是突然动了一下。 张飞扬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又要惊醒过来,开始像是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了。 没想到,海娃只是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 张飞扬松了一口气,自嘲着笑了笑,喃喃自语起来:“要是她睡醒了以后,也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就好了。” 此话一出,张飞扬登时心中一跳,似是如遭电击一般,兴奋的微微颤抖起来。 他大手一拍,从储物袋里,立即就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正是一颗无忧丹。 见到了这颗无忧丹,他同时也想起了卖神风叉的女孩留下的话。 “别看它表面柔软冰凉,好像很温和,其实药性霸道无比。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只要是筑基期以下,一经服下,都会立即清除一生的所有记忆,达到无忧无虑的效果。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吞服以后,无论做任何补救,都不能将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张飞扬把忘忧丹放在手里以后,陷入了沉默,开始一边观察,一边盘算,要不要让海娃服下。 毕竟,服下以后,这丹药就会立即起作用,还是不可逆的。 如果自己没考虑清楚的话,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张飞扬可不想做后悔的事。 毫无疑问,从医治海娃的角度来看,肯定是需要让海娃服用的。 这样的话,海娃的后半生才不至于那么痛苦,可以像个正常的凡人一样,好好的活着。 张飞扬可不希望海娃这样的好姑娘,从此以后,真的变成疯子。 但这丹药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的。 海娃服下以后,就会失去记忆。 如果海娃现在身边还有亲人,她还住在渔村的话,那么,张飞扬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只要她爹还在,她村子里的邻居还在,没了过去的记忆,还可以重新建立起新的记忆,自己只要悄悄离开她就可以了。 经过了这一次海娃中毒的事情,张飞扬也考虑的很清楚了。 自己想要对付东方白的话,是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带着海娃了。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在遇到敌人的时候,带上一个凡人,会有诸多的不方便。 这还是他只面对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以及一群配合能力和战斗经验明显不行的修士的情况下。 他都能无法做到完美的保护好海娃。 若是真的遇到了已经修为是筑基期的东方白,和配合以及战斗经验上更丰富的天残观弟子的情况,张飞扬是一点自保的信心都没有,更不要说去考虑保护海娃了。 到时真带着海娃在身边,自己绝对会和海娃一起惨死在东方白的手里。 连自己都死了,那还有谁替海娃和海娃她爹,以及所有渔村的人报仇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目光登时坚定了一些,继续更深一层的盘算起来。 这样看来,那还是让海娃留下来比较好。 这座城是侠义城,民风侠义,让海娃在这里定居,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飞扬点了点头,刚放松了一下,却是想起了一件事,又立即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起来:“可是,要怎么做,才可以确保海娃愿意留下来,并能获得稳定又安全的生活呢?强迫或者命令肯定不行……” 就在这时,张飞扬突然想起了这上个月来,从外面听到的侠义城建成历史,这座城最初能建立都是侠义之士的功劳,现在城里也全都是侠义之士。 张飞扬沉吟片刻,微微一笑,登时有了主意,悄悄离开了房间,继续用外套蒙上了口鼻,先打听了一下附近的寺庙位置,去北边十几里外的一座小山的寺庙里,买了一头厚实的长发回来,然后,再去侠义城里的染布坊里购买了几盒白染料。 等到一切做完以后,张飞扬就返回了客栈的房间,取出买来的长发和染料,做了一头白色的假发戴在了头上。 第二天,张飞扬走路都故意摇摇晃晃,显得很虚弱的样子,戴上了假发,用外套蒙上了口鼻,伪装成是一个普通凡人老头在城里无目的的走来走去,还主动一跤跌倒在地,让别人来搀扶自己。 经过三天的试验下来,确认自己的样子已经和普通的凡人老头差不多了,根本没人其他凡人和修士看破自己的修仙者身份,张飞扬才心满意足的返回客栈房间,重新取出了忘忧丹,要给海娃服下。 但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发现,差点让张飞扬崩溃。 那忘忧丹原来并不是完整的,或者说,可能在先前张飞扬与南墙一伙人队长的时候,碰撞坏了,掉了一小块。 然后,张飞扬取出忘忧丹考虑要不要给海娃服用的时候,又完全没有注意,可能让那缺掉的一块掉落到了地上。 这三天的时间下来,那只有针孔一样大的部分自然早就不知道滚到哪去了。 说不定早已让客栈老板和灰尘一起,清扫到外面去了。 见忘忧丹竟是已经缺了一小部分,恐怕药效难以达到百分百的完美了,张飞扬刚把忘忧丹拿到了半途,登时手又停了下来,陷入了犹豫。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父女关系 就在这时,海娃在床上咳嗽了一声,突然醒了过来。 果然。 她刚清醒就秀眉一挑,整张脸都扭曲了,显得极其痛苦,见了张飞扬以后,从床上滚到了地上,爬着冲向张飞扬,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哪还有过去的样子啊。 张飞扬心中一痛,登时不敢再耽搁了,怕再拖延下去,海娃万一吞服了忘忧丹,也不起作用了。 那可就真要后悔莫及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大手一抬,突然将修士的威压释放出来。 海娃跑到一半的身子哪承受得住啊,登时微微一颤之下,跌倒下来。 张飞扬一步踏出,伸手扶住海娃的同时,另一只手把有瑕疵的忘忧丹往海娃口中一塞,再顺手取来桌上的一杯水,灌进了海娃嘴里。 海娃不情不愿的做了一个吞咽动作以后,狰狞的面色登时快速退了下去,恢复了正常时的模样。 与此同时,海娃眉眼间的疯狂之色也烟消云散了,似是从未发生过变异一般,呆呆的看向张飞扬,充满了疑惑。 这种疑惑的目光天真的和不懂事的孩子一般,既纯真自然,又完全符合海娃的气质。 见到海娃终于恢复了正常,张飞扬心中大喜,一边暗赞忘忧丹的神奇,一边替海娃捏了一把冷汗。 看来有瑕疵的忘忧丹没有什么问题嘛。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暗暗得意,为自己能做出如此明智的选择而高兴。 此时,恢复了正常,却是失去了所有记忆的海娃,望着张飞扬瞧了一眼,终于开口了:“这位老伯。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呢?” 张飞扬见海娃举手抬足间的气质已经变回了原来那个渔村里又纯真又善良的样子,甚至相比之下,更是可爱了一些,不禁心中一动,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老伯。你怎么了?” 过了一会,听海娃第二次提问的声音传来,张飞扬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尴尬一笑,脸不红,心不跳的编了个故事,给海娃听。 在这个故事里,他自称是海娃的亲爹,而海娃还是那个海娃,名字一样,只是过去让张飞扬稍稍篡改了一下。 张飞扬说海娃是学医的,而他们是个医术世家,来这座城是考虑到海娃年纪大了,在老家找不到什么好的归宿,才拖家带口搬来了侠义城。 至于海娃的娘,张飞扬自然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是难产的时候死了。 果然。 海娃天性纯真善良。 张飞扬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起先,张飞扬说出和她是父女关系的时候,海娃还有些疑惑,但见张飞扬说到母亲的时候,竟是悲伤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度哽咽到咳嗽。 本就善良的她又岂会继续怀疑啊,自然是立即相信了张飞扬。 这一切都在张飞扬的预料之中。 见到海娃信任了自己,张飞扬暗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却是慈祥的一笑,轻轻拍打海娃的肩膀,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两人抱在一起说了很多话。 就这样,张飞扬度过了一个久违的平静之夜。 第二天,为了能让海娃继续对自己报以绝对的信任,他大清早就起了床,学着海娃亲爹一样,去外面亲自买回来食材,给海娃做了早餐,然后,叫醒海娃起来享用。 “闺女。该吃饭了。” “好的。爹爹。” 见海娃吃的眉开眼笑,充满了幸福,张飞扬心中温暖,和她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客栈,在城里兜了一圈,买下了一间小型医馆,当成自己的工作地点,然后,才返回客栈,带着海娃过来参观。 海娃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 两人的父女关系也变得更加可信。 就这样,张飞扬再一次过上了给人看病救人的平淡生活,白天主要待在医馆,让海娃在旁边做助手,到了晚上,才会和海娃一起返回客栈休息。 日复一日,时光如梭,一转眼间,已过去了一个月。 此时,外面还是黑幕笼罩,东边的天空却有一个流动的金球从地平线升起,洒落下万丈光芒,一点点的将沉睡的大地唤醒。 侠义城的大部分凡人和修士都还酣睡的香甜,处在美梦之中,海娃也嘴角挂笑着躺在床上,似是梦到了什么极其开心的事,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幸福。 张飞扬却是早早就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静悄悄的,故意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醒了海娃。 到了外面以后,望着天边越来越高的太阳,想起这一个月以来和海娃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他竟是有些深深的不舍了,眼眶一红,眼角都湿润了。 不过,张飞扬就是张飞扬。 他天生行事谨慎,冷静,从来不允许自己糊里糊涂,感情用事,更不接受自己贪恋俗世。 深吸了一口气,让清晨冰冷的空气尽情的冲进肺里,张飞扬立即恢复了清醒,刚才眉眼间的留恋和不舍荡然无存。 他坚定地握紧了拳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转身重新走进了房间里。 此时,海娃已经苏醒了过来,见到张飞扬从外面回来,自然关切的询问他出去做什么了。 张飞扬却只是回以慈祥的微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出去给海娃准备早餐去了。 海娃自然耐不住好奇啊,兴奋的跑过了来,绕到了张飞扬身后,双手抱住了张飞扬的脖子,把头贴在张飞扬脸上,似是真的在和亲爹说话一般,睁着明亮的眼睛,再一次的对张飞扬发出了询问。 张飞扬似是拗不过海娃的追问,这一次,终于不再隐瞒,笑着说了一件让海娃大吃一惊的事。 “孩子。你也不小了。爹给你找个人家吧。” 此话一出,海娃即便是再纯真善良,自然也明白这是要她嫁人了,同时,她也明白这意味着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和张飞扬这位亲爹在一起生活了。 想起恢复记忆以来,这一个月都活在张飞扬的关爱之中,海娃充满了不舍,眼眶一红,不愿的连连摇头,不答应张飞扬的话。 “爹。我还小呢。嫁人的事以后再说吧。我还想多陪陪你。” 张飞扬心里感动,却是不动声色的一口咬破舌尖,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在地上,然后,按住胸口,假装很痛苦的剧烈咳嗽起来。 与此同时,他脸色一白,挤出一滴黄豆大的汗珠,将表演显得更真实一些。 果然。 海娃登时就信以为真了,吓得花容失色,绕到张飞扬面前,突然眼泪刷刷的淌落,握住了张飞扬的手,对张飞扬关切的询问起来,声音哽咽,好几次鲜血哭昏了过去:“爹。爹你怎么了?爹?” “傻孩子。爹没事。就是**病犯了。” “爹,你有什么病?为什么不治一治?” “治不好啦。你看看爹,头发都白了。年纪一大把了。爹也该是时候入土啦。昨晚,爹还梦见你娘了呢。” 此话一出,海娃哪还不明白张飞扬的意思,登时库的梨花带雨,嚎啕不止,一下扑进张飞扬怀里,竟是悲伤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感受着怀里的海娃娇躯颤抖的厉害,张飞扬心里难受,却不敢表露出来,强行挤出一丝笑容,一边拍打海娃的后背,一边像是她真正的亲爹一样,对她柔声安慰。 就这样,过了一夜。 海娃终于通过和张飞扬的交流明白了张飞扬的苦衷。 自己这位亲爹看来是活不了多久了。 作为自己的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嫁人。 若是入土的那一天也看不到自己嫁人,张飞扬实在无法到下面给自己的亲娘交代。 这样一想,天性纯真善良的海娃又岂会继续固执的拒绝呢,自然是含着眼泪答应了张飞扬的意思。 张飞扬这才暗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如果不是他现在处境危险的话,其实他也不愿意急着和海娃分开。 可惜,经过了海娃上次精神失常的那件事之后,张飞扬已经长了记性,决不允许再让海娃受那样的危险了。 所以,他打算在自己离开侠义城的时候,让海娃在城里找一个好的归宿。 如此一来,他也能一身轻松的离开,继续去研究该如何突破瓶颈,让修为提升到筑基期。 有了这样的打算,现在海娃又答应了,张飞扬自然做起事来也动力足了很多。 此时,在侠义城的城中广场之上,张飞扬就临时搭建了一个擂台,插上一面“比武招亲”的旗帜,给海娃挑选好的对象。 不过,和普通比武招亲不同的是,张飞扬选婿规则更加复杂。 想要成为他的女婿,不只是在要武功上或者实力上能挤进前十位,还需要接受一次人品的考验。 只有文武兼备,德艺双馨的人,张飞扬才觉得能配得上海娃这样的少女。 至于参赛人员是普通凡人,还是修仙者,张飞扬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海娃的魅力果然是巨大的。 张飞扬在侠义城开医馆的这一个月以来,张家老医师有一个美若天仙的独生女这件事早就已经在侠义城里传开了。 在开医馆的那个月里,每天都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打着来看病的幌子想来看看海娃,只是都给张飞扬拒绝了。 所以,这些人早就心痒难耐,好奇心按耐不住了。 现在,听到张飞扬居然主动开出了比武招亲的擂台,这些人自然不会缺席,立即兴奋的聚拢了过来,在擂台下面对海娃使劲的左瞧右看,凝神观察。 旁边不知情的路人见到擂台边很快就涌上来了一大群人,还都是青年才俊,不是英俊潇洒就是气度非凡,自然也都好奇的聚拢了过来。 就这样,张飞扬这一场比武招亲的擂台还没开始,影响力就已经慢慢在侠义城扩散了开来。 待到正午,张飞扬摇摇晃晃的从太师椅上站起,咣的一声,敲响了擂台正北方向的铜锣的时候,立即就有两个青年才俊迫不急的一起跳上擂台,互相作了个揖,报了各自的姓名以后,激烈的缠斗起来,让张飞扬和擂台下的看客看的一阵点头叫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比武招亲 就这样,海娃的比武招亲活动正式开始。 张飞扬在台上观察比赛的同时,还在始终不停的观察海娃。 因为,他可不想最后选出来的女婿是海娃不喜欢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就一定正确,但至少在目前看来,挑选一个有能力保护海娃,又能和海娃两情相悦的女婿,依旧是最可靠的答案。 海娃的美貌以及气质不亏是出类拔萃的。 虽然单单论美貌,她肯定无法与城里的大家闺秀或者是一些修仙的女性相比,但至少海娃有了气质上的加成以后,至少在纯真善良的少女这个领域,没有对手。 那些看台下的很多青年才俊很多本来只是看热闹的,根本对比武招亲没什么兴趣的人,甚至都在远远看了台上的海娃一眼后,兴奋的脸红心跳,难以自拔,一个个前赴后继的跳上擂台,势要争夺一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一次招亲大会举办的相当顺利成功。 张飞扬第一天下来,就挑选了至少三名不错的人选。 这三人也都是海娃看得上的。 但为了保险,张飞扬还是不急于仓促的结束此事,毕竟,这件事可关系到海娃一辈子的幸福。 所以,他将活动足足加长了到了一周。 等到最后一天活动结束的时候,张飞扬能挑选的名单已经有一页纸那么多,上面写了二十多位晋级决赛的人选。 论战斗力,其中有三位竟还是炼气期后期的修士,让张飞扬既意外又欣慰。 看来,这些人保护海娃的能力是绰绰有余了,接下来就是考验他们的人品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床上睡着的海娃,慈祥的一笑,对下面的考验充满了信心。 果然。 在接下来的第二轮考验中,张飞扬对这二十多个选手进行了各方面的品德考验,询问他们一些诸如“遇到了危险,是先救援亲生母亲,还是海娃?”之类的两难问题。 这些人中自然有自从聪明之人。 想到张飞扬是嫁女儿,他们自然毫不犹豫的回答去救援海娃,借机会讨好张飞扬。 可惜,张飞扬很轻易就把这些人给淘汰了。 因为,在张飞扬看来,这些人过于虚伪或者无情了。 一个人若是连亲生母亲都能弃之不救的话,他即便能救妻子第一次,难道就不会在下一次的时候再狠心的抛弃妻子,去救别人吗? 余下的那波人见选择援救海娃的那波人都找到了淘汰,自然就有一大波人说出了不救海娃,只援救母亲的回答。 因为,通过刚才张飞扬不满的反应,他们都以为张飞扬是一个恋母的人。 何况,这个问题一共就只有两个答案,既然前面那个回答已经遭到了淘汰,是错误的选择,那剩下的答案,自然也就是唯一正确的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个时候,谁要是能反应更快一点,自然能在张飞扬的面前赚到更多的印象分。 这些好印象的加成很有可能最后就将决定谁会成为最后的优胜。 可惜,这些人还是太自作聪明了。 张飞扬作为孤儿,自然是希望这些选手都可以选择去救母亲的。 但这却并不表示,所有选择这一边的选手,都能符合张飞扬选择女婿的标准。 那些自作聪明,想要抢着增加印象分的选手就和前面淘汰的那一批选手一样,遭到了淘汰。 因为,在张飞扬看来,这些人选择救母亲倒可能真是个孝子,却过于孝顺,根本不考虑海娃的安全,那他又何必要把海娃嫁给这些将来无法保护海娃的人呢? 此时,在经过了第二轮的两次淘汰之后,剩下的选手只剩下还没做选择的最后十个人了。 望着始终做不出抉择,眉眼间充满了犹豫和纠结的最后这批选手,张飞扬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了更进一步的考验。 他眉头一皱,脸色一沉,假装不满的冲着这些选手一个个的询问起来。 “你说说。为什么还不做出选择?是救你娘?还是救你未来的妻子?” 剩下的十个人自然每个人的回答都不尽相同。 有说这问题过于困难,正在考虑的。 也有老实承认,做不出选择的,毕竟,这个问题太刁难人了,希望张飞扬高抬贵手换一个话题。 还有各种各样出人预料,甚至是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比如,有个青年才俊就假装耳背,完全没听清楚张飞扬的提问,直到张飞扬催促他做出回答,此人才“咿咿呀呀”的说了一堆看上去很有道理,其实,只是在彰显他软弱一面的答案。 张飞扬对于这种人,自然是不会选择了。 就这样,经过了多次的询问和确认,张飞扬最后只留下三人。 这三人的答案都让张飞扬比较满意。 此时,海娃站在一边,望向这三人的目光却是有着明显的不同。 张飞扬见她看向最左侧的一个高瘦青年眉目含笑,脸泛红晕,似是早已芳心暗许的样子,微微一笑,轻轻拍打海娃的肩膀,将她拉到了一边,小声的询问海娃对那三人的看法。 这就是张飞扬最后的考验。 如果最后这三人一个也不是海娃看中的,那他宁愿再开一次比武招亲活动。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从第二轮考验人品的环节开始,张飞扬就已经注意海娃的反应了。 如果有谁明明通过了考验,却是海娃连看也不愿看一眼的,张飞扬还是会无情的淘汰那名选手。 此时,这三名选手就是海娃都喜欢的三人,只是海娃对着三人的喜爱程度不一样罢了。 这三人的特点也不尽相同。 最左侧的更老实一些,中间的略中庸一些,最右侧的则最为聪明。 张飞扬回头看了一眼那局促不安,正在紧张等待结果的三人,微微一笑,转头望向海娃,问道:“闺女。你是不是最中意最左侧的那位?” 海娃似是给说中了心思,竟是脸上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轻轻点了一点。 张飞扬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到太师椅上,却当众宣布了一个让海娃傻眼的结果。 “感谢大家来参加小女的选婿竞选。我宣布,由最右侧这位公子做小女的女婿。” 此话一出,那三人反应登时精彩纷呈。 一个笑的眼睛都合不拢了,看向海娃的目光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另外两人一个羡慕又嫉妒,唉声叹气。 另一个恨得咬牙切齿,难以接受,冲着张飞扬发出了不服的抗议。 张飞扬见抗议之人正是海娃喜欢的那位,冷冷一笑,当着其他两人的面,好奇的和他谈了起来。 “你不服什么?我是嫁自己的女儿。你有什么好不服的?” “老先生。请选择我吧。我发誓会比任何人都全心全意的爱海娃,会一辈子都对她好。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任何事?说来听听。你可以为她做什么?” “我……我可以为了她去死。” 此话一出,张飞扬心中一惊,海娃也是张口结舌,却是脸红心跳,早已给那左侧的公子这番话感动了。 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等于是承诺,如果以后返回的话,将受到所有人的唾弃,那也也就别想在这里生存了。 谁让这座城叫侠义城呢? 这里的每个人都对侠义两个字是看的很重的。 这公子的这番话等于是将自己绑在义的大旗上了。 张飞扬心里满意,没想到海娃看上的对象如此有品性,但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副不屑的样子,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丹药。 该丹药通体殷红如血,表面还有丝丝缕缕的热气冒出来,这些热气带有一股浓浓的腥气,似是人血的气味,说不出的诡异和可怖。 一个凡人居然有这样的丹药,倒并不稀奇。 因为,在这些凡人的眼里,张飞扬是个大夫,搞医术的人从一些修仙者手里得到一些奇异的丹药也是很正常的。 众人只是好奇,张飞扬要拿这颗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丹药做什么。 难道是要给那左侧的公子服用吗? 果然。 他们的预料得到了印证。 就在这时,张飞扬似是不信那公子的话,将丹药放到了手里,冷冰冰的介绍了一下该丹药的毒性,以及吞服下去的后果,会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全身发红,体内血管爆裂而死。 张飞扬却是刚问该公子敢不敢吞服,那公子就深深看了海娃一眼,不假思索,一口吞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果然变得的全身通红,脸色涨红,难受的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开始不停的口吐黑血,让除了张飞扬之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紧接着,匪夷所思的一幕就出现了。 明明该公子应该一命呜呼了,过了片刻,他却是脸色和肤色恢复了正常,然后,重新站起的时候,精气神变得比以前更好了几分,人也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仿佛刚才吞服的不是毒药,而是仙丹一般。 原来,那颗丹药是活血丸,看上去很可怕,服下以后,症状也和毒药差不多,但其实是帮服用者清除体内淤血和污垢的,属于凡人之中一种比较罕见的补药,是张飞扬在火狐宗修炼的时候,从炼丹部那的古书上看到的一种丹药。 因为,这丹药对他们修仙者毫无作用,所以,他也从来没炼制过。 这一次,为了让海娃能挑选出合适的女婿,他这个冒充的爹,自然不能不出力了。 不过,张飞扬可没有解释毒药为何毒不死人,心里对该公子大是满意,表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不满和意外,冷哼一声,言称了一句“他走了狗屎运。”,就转过头去看自己挑选的那位女婿了,并借着和该女婿交代海娃身体情况的机会,继续暗暗测试左侧的那位公子。 “这位公子,谢谢你来参加竞选。从今往后,我就要把女儿嫁给你了。但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海娃从小就身体弱,她是无法洞房的。你也知道我是做大夫的。要是洞房的话,海娃会死的。所以,希望你能体谅一下。” 此话一出,那刚刚成为女婿正在得意的公子表情一滞,傻了眼。 他来参加比武招亲不就是为了娶海娃嘛。 娶海娃的目的不就是想占有海娃的身体嘛。 弄了半天,原来海娃是个花瓶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那他娶回去干嘛啊?饱饱眼福吗? 想到这里,那人登时满头大汗,脸色难看,找了一个借口,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退出了竞赛,将女婿的位置空了出来。 中间那人自然也不是傻子,见女婿正主都跑了,也不想做这个冤大头,沉吟片刻,也随即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只有那最左侧的公子听到了海娃的身体状况以后,只是迟疑了片刻,就主动上前一步,不等张飞扬开口,已经提出了想要娶海娃的请求,并再一次重复了一下自己对海娃是一见情终,即便海娃以后老了,病了,也不会嫌弃她,引来了台下一片的喝彩和海娃的好感。 张飞扬自然要接受他啦。 因为,这本来就是整个考验人品的一个环节,只是没在明面上说出来罢了。 前面他故意不选择海娃看上的对象,选了别人,就是在考验此人有没有为了爱娃挑战自己的勇气。 然后,再说海娃身体不行,则是为了考验此人是否真的喜欢海娃。 如果只是贪图海娃的身体,这样的人条件再好,再出众,张飞扬也是不会选的。 现在好了,经过种种考验证明,该公子与海娃两情相悦,又是人品最佳的,张飞扬自然是开开心心就宣布了新的女婿结果。 就这样,张飞扬选定了女婿,然后,就和海娃以及女婿一起筹划起了海娃的婚礼安排。 七天之后,一座红轿子从张飞扬的医馆起娇,载着红衣红盖头的海娃,在八个大汉协力下,抬向了侠义城西最大的一所宅院之中。 那要娶海娃的青年才俊是侠义城里势力最大,也是口碑最好的商户家的长子。 此人姓南宫,平日里为人就相当正直友善,对海娃真是一见钟情。 为了能让海娃嫁的风光,他还特地动用了自己在外面和城里的所有关系,广发了请帖,邀请了各地的名流和修士过来一起参加婚礼。 虽然,此人只是一个凡人,但见到他对海娃如此上心,张飞扬还是相当满意的。 跟着花轿一起进入大厅以后,他就和众多宾客一起,坐到了一侧的席位上,静静等候婚礼的开始。 婚礼仪式的过程进行的相当顺利,海娃和南宫公子三拜结束以后,大厅外面的院落中,一场热闹非凡的酒宴就开始了。 此时,海娃和新郎官还没进入洞房,而是出双入对,拿着酒杯开始,给一座座的酒桌上敬酒。 张飞扬自然是他们第一个敬酒的选择。 见到新郎官和海娃两人眉眼间都充满了真挚的情义,张飞扬老怀大慰,端起一杯酒来,当众一饮而尽,登时就点燃了整个酒宴会场的热情,让婚礼的热闹气氛推向了最**。 人们开始吟诗作对,唱歌跳舞,庆祝起来。 张飞扬正暗暗陶醉,不经意一瞥东边的一处角落,却是呆了一呆,心跳加快,呼吸粗重,脸色一白,差点一口酒给倒喷出来。 因为,他清晰的发现,东边角落的那一桌的客人里竟然坐着几个熟人。 其中一人最是显然,和谈梦长得有七分相似,只不过是男性,可不就是死敌东方白吗? 至于另外几位,都是张飞扬在第一次进入天残观仪式大厅里见过的那些长老,修为都有炼气期大圆满境界。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新郎官不是凡人吗?就算他再厉害,他又怎么有本事能请的动大海另一头的天残观高层?还是东方白这样的大人物。 要知道,东方白可是筑基期修士啊。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登时升起一丝很不好的预感,拉住一名旁边的客人,指了远处的东方白以及其他天残观的高层,假装喝醉了的样子,好奇的询问起来:“小伙子。那几个人看衣着不像是我们侠义城的人吧?他们都是谁啊?是新郎官请来的吗?” 说来也巧。 他身边这位正好是新郎官的家族中从事了多年管账生意的账房先生,见到张飞扬问起,自然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笑着就把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毕竟,在他看来,张飞扬已经是自己人了,这个秘密,告诉这位少主的老丈人,也没什么关系的。 “哈哈。老先生你有所不知啊。那几位都是大海另一边大名鼎鼎的仙人。其中精气神最好的那位,好像叫东方什么的,据说是少爷的外曾祖父。这次少爷娶了妻子,他们又岂会不来啊?现在你应该更放心你家闺女了吧?有我家少爷照顾她,她一定会幸福的。” 第一百三十章 海娃的婚礼 能幸福才怪。 海娃的丈夫南宫公子是什么人,张飞扬不是太了解,至少这几天的表现,还是让他满意的,但这样的人竟然和东方白以及整个天残观有关系。 时间长了,难免同流合污,到了那时,海娃还会有幸福吗?还能安全吗? 毫无疑问,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更何况,要真是让海娃和这个南宫公子待在一起了,还有可能发生更可怕的事。 万一以后自己修为突破了,达到了筑基期,也找到了能对付东方白那么多法宝的应对办法,但当自己真的要杀东方白替海娃她爹报仇的时候,海娃却挡在了东方白面前,阻止自己,到时候怎么办? 张飞扬摇了摇头,越想越头痛。 思来想去,细细权衡了一番,他站起身来,就要走过去,找个机会,把海娃支出来,然后,强行带着海娃离开这里。 因为,只有这样,张飞扬觉得才是目前为止,对海娃来说才说最好的选择,即便如此一来,海娃肯定要记恨自己,那也无所谓了。 可惜,就在张飞扬差遣了一个男丁去和海娃传话,让海娃离开南宫公子的时候,海娃的情况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此时,海娃正和新郎官拉着酒杯来到东方白这一桌前给所有人敬酒。 气氛热闹和谐。 东方白和其他天残观的高层也都分给面子,笑着和海娃碰杯对饮。 这一桌上的其他客人都是外来的其他修仙者,他们早就知道了天残观的大门,但各个修为低下,普遍都只有炼气期后期而已,和东方白这样的筑基期修士,以及天残观几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高手坐在一起,早就局促紧张。 他们见东方白这样的高人竟是也都给海娃和新郎官面子,自然也不敢怠慢,一个个笑眯眯的站起,友善的和两人碰杯对饮,算是回礼。 就在这时,海娃却是突然笑容一僵,秀眉一皱,素手按住了额头,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痛疼从头部出现,一时难以忍受之下,竟是痛苦的哼了一声。 其他人见她脸色瞬间苍白下来,脸颊上竟是香汗淋漓,似是正在经历什么折磨一般,显得楚楚可怜,纷纷慷慨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海娃手背上,注入灵气,给她查探出现异常的区域,顺便治疗伤势。 可惜,无论是那些修为不高的散修,还是像天残观这样的高层,竟是都无能为力。 见如花似玉的妻子突然倒在自己怀里,开始疼痛难忍的按住了额头,哼出的声音越来越多,那新郎官自然忧心忡忡起来,一边轻轻拍打海娃肩膀安慰,一边看向东方白,发出求助。 东方白和新郎官关系不一般。 本来,间隔了这么多代,和新郎官的感情倒是很淡了,但不久之前,他却才刚刚失去了亲生女儿谈梦。 现在见到新郎官担忧焦急的神情,东方白自然不肯谈梦的悲剧在子孙身上重现,不由分说,大手按住了海娃,注入灵气查探海娃体内的异常。 可惜,他即便是筑基期修士,竟然也依旧查不出原因,只能和其他修士一样,对新郎官摇了摇头,意思是,救不了。 新郎官呆了一呆,显然一时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双手紧紧抓住东方白的手臂,眼眶红的似是在流血,急的都快出来了,开始不停的向东方白苦苦哀求。 可惜,东方白真的无能为力啊。 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海娃疼痛难忍的额头竟是突然间就好了。 她剧烈颤抖的娇躯顿了一顿,停定下来,然后,重新看向新郎官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让新郎官和东方白都一阵庆幸。 张飞扬也在远处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当海娃继续笑着敬酒,将目光扫向那些天残观的其他几个长老的时候,她却是呆了一呆,似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手里的酒杯脱手,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道金属与地面撞击的闷响。 与此同行,海娃眼眶一红,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悲伤的往事,娇躯微微颤抖,突然目光死死盯住其中一位长老,咬着牙,眼泪登时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吐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话来。 “我认得你。是你。杀了我爹。”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新郎官呆了一呆,差点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慢慢回头看向远处的张飞扬落座的位置,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自己的老丈人张飞扬不就坐在不远处喝喜酒嘛,怎么海娃却说死了呢?还是给自己老祖宗的门派高层杀的?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在听到海娃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飞扬登时就心里一个咯噔,知道坏事了。 就在这时,他也立即想起了给海娃服用的那颗忘忧丹是有瑕疵的。 海娃现在会突然恢复记忆,自然肯定是那颗瑕疵的忘忧丹搞的鬼。 既然海娃恢复了以及,那其他人自然第一时间会想到自己,现在东方白就在这里,在这种危险的处境下,若是自己还不赶快逃离,或者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岂不是等死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哪还敢继续留在位子上喝酒啊,自然假装喝醉了,站起身来,砰地一声跌了个跟头,滚进了一片树林里以后,登时从树林里的茅厕,绕到了另一边,藏了起来,担忧的窥视海娃那边的情形。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要去救海娃是万万不能了,张飞扬即便担忧海娃,却也不会失去理智。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明白冷静的重要性。 若是茫然热血上头,那他也就不是张飞扬了,更不可能从修仙之路的第一步开始一直磕磕碰碰的走到现在。 张飞扬没急着逃离,一来是怕引起东方白的注意,让东方白急着追出宅院追杀自己,二来,也是希望能再观望一下,看看海娃能不能逢凶化吉,逃过这一劫。 若是海娃真的能侥幸不死,那自己再离开,也能安心一些。 至于那个被海娃指明的长老,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海娃,表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是早已如海一般翻腾了,一边观察海娃反应的真实性,一边回忆什么时候见过海娃。 如果能想起来哪里见过海娃,说不定就可以弄明白,海娃为什么突然要指着自己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可惜,他根本就没见过海娃,除了确定海娃的表情是真实可信之外,其他对海娃的印象是一点也没有。 此时,东方白看了他一眼,目光中询问的意思很明显,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长老登时吓得一条,哪能不明白东方白的意思,恐怕落不能尽快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会立即遭到东方白的责罚。 面对一名筑基期修士的雷霆之怒,他可没一点信心能扛得住,即便不死,恐怕也要半死。 想到这里,这名长老自然更是努力的回忆起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记起了海娃是这片大陆原住民的身份,还是一个凡人,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在这片大陆最近的经历,登时就想起了在渔村时为了逼问张飞扬的下落,屠杀了所有渔民的往事。 因为,他们天残观的势力还没来得及蔓延到大海的这边来,他唯一在这片大陆屠杀凡人的事,也就只有这一件罢了。 弄明白了这些,他哪还不明白海娃的身份,肯定是渔村的渔民,只不过当时多半躲在了远处,见证了自己屠村的情景罢了。 这名长老突然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推断悄悄转述给了东方白,让东方白大吃一惊。 “你确定海娃和张飞扬那小子有关系?” 东方白却还是有些不信,脸色阴沉下来,望着该长老小声问道。 毕竟,海娃只是一个凡人罢了。 而张飞扬却是名副其实的修仙者。 在他看来,两人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这长老却是肯定的点头,又把自己的结论说了一遍。 见他语气诚恳认真,不似在诓骗自己,东方白额头青筋鼓起,脸色更是阴沉,登时又想起了惨死的谈梦,一股怒火冲天而起,哪还压制得住啊,突然大手一抬,当着新郎官的面,死死掐住海娃的脖子,将她柔弱的娇躯提到了半空,冷冰冰的问道:“张飞扬在哪?不想死的话,就快告诉我。” 海娃还没反应,一边的新郎官登时就看不下去了。 见自己才过门的妻子竟是当着所有客人的面,眼看着要给自己的老祖宗杀死了,这位南宫公子还真是爱上了海娃,竟是硬着头皮,不顾危险,拉住东方白的衣袖,替正在剧烈挣扎的海娃开脱。 可惜,毫无作用。 此时,东方白已经给愤怒冲昏了头脑,又岂会念什么亲情,见到这位南宫公子过来劝解,登时大手一挥,啪的一声,将他抽飞了出去,倒在一堆客人的面前,让整个院子里的客人都吓的溃逃起来,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东方白却是毫不在意,见海娃竟是依旧不肯吐露张飞扬的下落,眼中杀机一闪,正要动手。 突然间,身边那个长老凑过来说了几句话,建议他可以对海娃进行严刑拷打,没必要过于着急逼问,反正对付一个凡人,还是一个女人,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逼迫她说出张飞扬的真正下落。 听到这样的建议,东方白冷冷一笑,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手,准备把海娃囚禁起来。 但谁也没想到,刚才的那番话落到了海娃耳中。 海娃竟还是个贞洁烈女,刚刚落到地上,轻松了一些,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回忆了一下和张飞扬在一起的美好岁月,然后,坚定的张口一咬,噗的一声,咬断了舌头,自尽在所有人的面前,让张飞扬心中大痛,眼中一酸,差点控住不住,冲出去。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最后死死的看了东方白一眼,在心里烙印下了此人的样子,就转过身去,趁着混乱,溜出了南宫家的宅院。 就在张飞扬逃出宅院的时候,南宫公子已经爬了起来,扑在海娃的面前,仿佛是死了亲人一般嚎咷痛哭,实在无法理解,自己这个老祖宗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越想越是悲痛,竟是最后和海娃一样,一口咬断了舌头,抱住海娃的尸体,死在了一起,让整个南宫家傻了眼。 此时,东方白却是对此毫不在意,就仿佛是在看别人的尸体一般,冷冷扫了南宫公子和海娃的尸体一眼,就大手一挥,带来的几个手下和自己一起冲出了南宫家的宅院,在整座侠义城里开始搜查张飞扬的下落了。 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海娃那个来喝喜酒的假爹不在酒宴现场了。他高度怀疑那个人就是张飞扬。 张飞扬可不知道这些。 此时,他还在返回客栈的路上,想要暂时藏在城里避避风头。 为了能回去的时候跟安全一些,张飞扬特地挑选了偏僻无人的小路走。 毕竟,他的样子已经在城里尽人皆知了,在大路上走,太容易引人注意,给天残观的修士发现。 不过,张飞扬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唰的一下,竟是真给一个天残观的修士发现了。 可惜,此人并不是杀死了海娃她爹,又刚才给海娃认出来的天残观修士。 就在这时,这修士对张飞扬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冷冷一笑,问道:“海娃她爹。哦。不。应该叫你张飞扬。你想跑哪去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侠义 这位,张飞扬不是太熟悉,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也是当初和谈梦站在过一起,和谈梦一个级别,修为也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 如果对付这样的修士,本来胜算就不是百分之百,何况现在还是处在给东方白这个筑基期修士追杀的情况下? 张飞扬只是考虑到久战的危险,就立即将灵气引导出来,也不掩饰和隐藏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瞬间爆发,冲向了对方。 与此同时,他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绿光一闪,神风叉已持在手中。 那修士见此,哪还不明白张飞扬的心思,这是打算快刀斩乱满,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啊。 他微微一笑,立即也在储物袋上一拍,准备取出法宝,和张飞扬较量一番。 因为,他观察了一下张飞扬手里的神风叉,并不觉得有什么神奇之处,恐怕最多就是那叉子头部的三个叉头比较锋利吧。 这样没有什么特殊威能的法宝,只消时刻注意法宝的攻击轨迹,做好避让就可以了,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惜,张飞扬刚到近处,扬手一划,噗的一声,他拍储物袋的手臂竟是从咱们裂开,似是给一把长刀生生从肩膀位置砍断下来一般,一整条手臂掉到了地上。 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弥漫的同时,这修士也脸色大变,疼的打开一开,忍不住要大喊。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张飞扬这神风叉的厉害,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只要动起来,就看不见了,仿佛是化成了一阵风,连光都没有,也完全无法捕捉灵气的运动轨迹。 既然连看都看不见,那想要避让自然也是痴人说梦了。 他的手臂就是这样没的。 弄明白了这件事,这位修士哪还敢继续逗留了,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掉头就跑。 张飞扬却是双足两点了两下,一个起跃,已经追到了身后,同时,神风叉向前一捅,噗的一声响,三叉戟的三根叉头登时就将该修士的前胸顶穿,把他死死钉死在了一面墙上。 但在外人看来,该修士身上毫无任何利器的痕迹,只有三个血洞清晰可见,有鲜血源源不断的汩汩流出。 此时,突然远处闪过了一道人影,张飞扬抬眼一扫,见又是一个天残观的长老,只是依旧不是那个杀死了海娃亲爹的长老。 他不敢耽搁,伸手扯下墙上这具尸体的储物袋,往怀里一塞,立即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后面的一处巷子,七绕八拐之下,逃回了客栈。 他是从一侧偏僻的墙壁爬回自己租住的房间的,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 不过,到底要不要继续留在客栈避难,还是应该趁早偷偷溜出侠义城,去更远的城镇避难,张飞扬暂时还无法做出决定。 毕竟,东方白来的太快了,这次海娃婚礼的变故也发生的太快,让他倒现在都有些不愿相信,本来的一桩美事竟是成了人间惨剧。 而他作为参与者,更是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张飞扬又想起了海娃出嫁时的喜悦与悲伤,拳头攥的咯咯作响,但想到了东方白的筑基期修为,又登时冷静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清水,一边喝水让自己保持清醒,一边思考未来的路。 很显然。 如果现在逃出去的话,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只要能逃出东方白和天残观修士的搜索范围,至少可以获得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全。 但这可能吗? 张飞扬不敢打包票。 毕竟,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如果自己真的聪明,以前也不会混到做流浪汉了,而且,还是一流浪就是整整十几年。 所以,在反复把这个思路考虑了多次以后,他还是很快就否定了这种选择。 因为,张飞扬觉得,他这个不是很聪明的人都能想到这个逃脱的方法,难道实力比他更强,都已经是筑基期修为的东方白想不到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证据就是,东方白现在是筑基期修士,而他张飞扬还只是炼气期大圆满修士。 通过这么多天对于筑基期的秘密方面的打听以及自己的推敲来看,张飞扬觉得,能成为筑基期修士的人肯定要很聪明。 不然的话,他也就不会从石头镇开始,一直到奇缘城,然后现在又是侠义城,都没见过一个筑基期修士了,更是连该如何突破成筑基期修士的方法也打探不出来一丝。 甚至,在那场宝刀峰上的交易会里,他也没有得到任何和筑基期有关的任何情报或者是修士的消息。 这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看来,筑基期修士之所以如此强大,多半和一个秘密有关。 而这个秘密,是成为筑基期修士的关键。 换句话说,这有点像是悟道。 一朝悟道,羽化而登仙。 可要是无法参悟成为筑基期修士的玄机,那么即便苦练终生,恐怕也无法成为筑基期修士。 形象一点的比喻就像是登山,炼气期的时候,是有台阶的,可以参考前人留下的台阶一点点的向上攀登,但到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前面就没有台阶了,只有一条死路。 若是无法自己想办法绕开死路,继续向上攀登,恐怕一辈子也就只能达到这个高度了。 在恐怕也是筑基期修士如此之少的原因。 因为,人家自己也是辛辛苦苦琢磨出来了一条道路,成功登上了更高的修炼境界,凭什么要告诉别人呢? 若是告诉了别人,反而让那人追赶上来,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甚至是大敌,那岂不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所以,能成为筑基期修士的东方白恐怕早已在城外做好了埋伏,等好自己出去自投罗网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开始思考第二条路。 既然不能出去,那自然只有藏起来,才是最好的方法。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怎么藏,才可以做到,尽可能的不给东方白以及天残观那些长老发现。 张飞扬站了起来,沉吟片刻,把头上的假发摘了下来,试着考虑是不是该换一身模样了。 毕竟,现在整个侠义城的人都在开医馆的那段时间,或是比武招亲的时候,见过自己了。 东方白和天残观的人找自己的话,只要直接报出自己在婚礼酒宴时的样子,恐怕自己这身样子很容易就会给凡人认出来。 首当其中的,自然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一沉,甚至都打算要离开客栈了。 但又沉吟了片刻,他却又是把假发重新戴了回去,打算要保持现在的样子,并离开房间,主动往一楼老板所在的柜台走去。 因为,经过了更深一层的考虑,张飞扬突然意识到,真要远离这些凡人,独自藏起来的话,就算换一个地方,再换一身装扮,依旧有被发现的风险。 而一旦自己给发现了,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但若是反过来,自己这一次和侠义城的凡人站在一起,始终扮演海娃亲爹的角色,这些凡人说不定会帮助自己的。 别看他们弱小,但是他们的数量庞大啊。 而且,这里毕竟不是吴国,这里也有修仙者。 或许这里没有筑基期修仙者,但是,这里的地域很大,谁知道有没有在哪个角落里隐居着什么老家是侠义城的筑基期修仙者呢? 东方白在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他追杀自己一人,当然可以,也有这个底气。 可他敢为了追杀自己一人,就拿整个侠义城的凡人或者修仙者开刀吗? 显然不可能。 那样风险太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招惹了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东方白肯定会后悔莫及。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一动,更坚定的往楼下走去,刚在柜台见到了老板,果然,立即看到那老板的脸色都变了,焦急的关上了客栈大门,拉着张飞扬进到了一间一楼的空房,对今天外面发生的事情仔细的询问起来。 这些事情都没什么隐瞒的。 张飞扬自然一五一十的说了,但为什么东方白要杀死海娃,追杀自己,张飞扬可没有明说,只说不知道,那是仙人的事情,他一个凡人不懂。 侠义城里的凡人果然不负侠义二字。 听了张飞扬的回答,这位老板登时替张飞扬愤愤不平起来,主动拍了拍胸脯,做出要帮助张飞扬的保证,立即带着张飞扬去到了做仓库的一间房间里,当着张飞扬的面,转动了一下一盏课桌上的油灯。 这油灯竟是一个机关,老板的手刚停歇下来,张飞扬前面的地板上登时出现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见老板点燃了火把,带头走了进去。 张飞扬赶紧跟了下去。 就在他们两人进去以后,整个侠义城里变得鸡犬不宁起来了。 如张飞扬所料的那样,东方白虽然不敢对侠义城的凡人以及修仙者直接动手,滥杀无辜,但却一家家的去找这些人谈话,试图以高境界的威压,逼迫这些人供出张飞扬藏到哪去了。 那客栈的老板自然也在其中,不知遭受了多大的威胁和压力,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抵受不住,真要把张飞扬给供出来了。 可惜,这些人始终没能忘记自己是侠义城的一员,这里是侠义城。 若是没有一丝侠义精神,还配在这里生活吗? 即便这一次避免了危险,在东方白这个筑基期修士面前逃过了一截,恐怕以后也名誉扫地,要受到城里所有人的唾弃和谩骂,再也无法立足了吧。 所以,这老板竟是到了最后,依旧顶住了压力,什么也没说,让张飞扬松了一口气,既为自己的应对策略庆幸,又对老板的鼎力相助充满感激。 就这样,在地下室藏了一个月,张飞扬才重新走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侠义城里的交易会 这一个月的时间,张飞扬可一直都没有出来过,对于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侠义城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毫不知情。 从地窖回到客栈以后,见到老板还安然无恙,张飞扬心里一阵感动,从怀里掏出了一瓶疗伤丹,全部送给了老板。 那老板没见过这些丹药,但却知道张飞扬的医术有多高。 在海娃还没嫁出去以前,张飞扬在城里的医馆就已经打出了名号,没想到只帮张飞扬一个小忙就能得到一整瓶的药丸,要说不开心,也是假的。 他打开瓶子,见到了疗伤丹以后,兴奋的询问了一下张飞扬丹药的药性,就激动的收了起来,然后,客气的对张飞扬表示谢意。 张飞扬哈哈一笑,并不在意。 因为,疗伤丹对于他来说,是最方便调制的丹药,比归元丹要轻松的多,送出一瓶也没什么大损失的。 他现在只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见老板渐渐平静下来,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板本就是个侠义之人,帮助张飞扬这个弱小的老头无可厚非。 何况,张飞扬还是一个救人性命的大夫。 面对张飞扬的提问,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张飞扬躲藏的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原来,东方白在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张飞扬以后,先是去一户户的凡人以及侠义城本土的修士家中强势逼迫威胁他们,询问张飞扬的下落。 这个方法并没有奏效以后,东方白就主动放话,以不交出张飞扬,就要屠城来逼迫所有人。 为此,东方白还故意在侠义城的场中广场,也就是张飞扬比武招亲的地方,当众击毙了一名敢于反对他霸权的本土炼气期后期的修士。 这自然激起了整个侠义城凡人和修士的不满。 东方白却有些吃惊。 因为,在他的势力本土,也就是吴国境内,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那些实力远不如他的修士和凡人都会胆战心惊,人人自危,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 如此一来,只消过几天,突然口风变软一些,给一些举报者好处,自然就会有人主动过来送上投名状。 没想到,侠义城的凡人和修士却是仿佛铁板一般,固执不说,还人人同心同德,以一致的态度,反对他。 就这样,一场场面激烈的混战爆发了。 论人数,自然是侠义城这边厉害。 但真要论战斗力,还是东方白和他带来的天残观长老更强。 毕竟,侠义城可没有筑基期修士。 光是东方白一人,甚至都足以将城里的所有人击毙了。 可惜,东方白没这个胆量。 因为,他太清楚在别人的地盘做这种事会遭到什么样的后果。 这可不是招惹一个或者两个筑基期修士的事,而是得罪海对面这整片大陆上的修士的事。 在吴国本土,他是已经到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程度,一时之间,再无敌手,但他也没自大到觉得已经有实力可以和一整块大陆上的修士为敌的地步了。 谁让他的势力还没蔓延到这里呢? 想到这里,东方白自然只能出手,假装动怒的杀掉一两个不足轻重的炼气期后期修士,然后,就态度瞬间变得缓和起来,发出了要和侠义城的凡人代表和修士代表找个机会好好谈判的意愿。 当然。 这只是假象罢了。 背地里,东方白已经开始收买一部分凡人和侠义城的修士,希望能分化侠义城的凡人与修士的联合,达到逆转负面的舆论,让自己成为侠义城朋友的效果,就仿佛是在苦口婆心的说:“张飞扬不是好人,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侠义城的凡人和修士好。”一样。 可惜,张飞扬在东方白来临以前,就早已开了一个月左右的医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无论是侠义城的凡人,还是修士,都早已对张飞扬是一个好大夫的身份有了发自内心的认同。 何况,张飞扬的女儿海娃也是有目共睹的纯真善良。 但就是这样两个善良的好人,一个死在了东风白的手里,当时的所有来参与婚礼酒宴的凡人和修士都是见证者。 至于另一个,则已经给东方白逼迫的不知道藏在侠义城的哪里去了。 他们会留在侠义城,选择这里,本就是心怀侠义之心的,遇到这种事,难道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吗? 自然完全不可能。 这也是让东方白最头痛,最痛恨的地方。 发现自己在吴国其他地方用过的招数似是都行不通了,东方白自然只能继续来硬的了,开始当着所有凡人和修士的面,对凡人和修士进行公开处决,给那些成为目标对象的可怜人按上各种小偷,强盗或者是恶棍之类的罪名,再利用泼脏水的方法,试图让自己成为正义的伙伴,拉拢侠义城的人心。 可惜,在侠义城的凡人和修士都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或者是几十年的老街坊,老邻居,老朋友了。 那些给不幸送上了处刑台,进行公开处刑的人,到底是不是东方白诬陷的那样,东方白和天残观的长老这些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本土居民难道会不知? 所以,东方白的这一套策略又失败了。 最后,他的做法非但没能引起侠义城大众的好感,反而有引起了一大波的激烈反抗。 一场更激烈的大战登时再一次爆发。 不过,这一次,东方白可再也不敢出手控制整个局势了。 他站在高处望了一眼正在红着眼睛往自己的部下冲过来的各种凡人与修士,脸色阴沉的可怕,却是不敢动怒,狠狠跺了跺脚,砰地一声,一脚生生把地面踩出了一个一尺深的窟窿,就大袖一挥,带着所有部下,狼狈的撤出了侠义城。 因为,他不撤也不行了。 就在刚才,东方白突然看到远处的东方尽头,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上,浓烟滚滚,一群修士如骑兵队一般,密密麻麻的往这边急赶过来,数量至少有上百。 东方白虽然看不出这些人的修士,但又怎能不忌惮不心惊的呢? 不要多的,万一里面夹杂着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话,就够他喝一壶了。 他自然也就只能带领部下逃了。 就这样,侠义城获得了胜利,让张飞扬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当东方白撤走了以后,那些外来的修士进到了侠义城里,就地摆摊叫卖,和凡人打成了一片,竟是侠义城出去狩猎妖兽和给凡人带货的商队。 张飞扬正愁不知该如何将修为冲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呢,从客栈老板那听到了这个消息,哪还会耽搁啊,自然是紧紧握住老板的手,真心诚意的表示了一番谢意,就离开客栈去了外面,参加侠义城里特有的凡人与修士都能参加的交易会。 只是,即便凡人也能参加,这场交易会还是以两块区域分开来的,分割的区域就是张飞扬曾经举办过比武招亲的中心广场。 在这里,是整个交易会上唯一一块凡人和修士都在摆摊的混合区。 主要售卖的物品是一些凡人和修士都可以用到的服装,丹药,以及比较低级的修炼功法。 而在中心广场的南边一大块区域,就全是**凡人物品了。 至于北边,正好与之相对,是专门给修士提供交易的场所,主要以售卖法宝为主。 因为,对于凡人来说,他们是没有引导出灵气的。 没有灵气,也就无法操控法宝,凡人也就自然不会来这里购买法宝了。 不过,和南边清一色都聚满了凡人不同,北边这块区域竟是也有许多凡人聚集。 只是,这些凡人并不是过来交易的,他们来这里原来只是为了凑凑热闹,开开眼界,看看仙人使用的法宝都是一些什么玩意,若是能看到一些法宝展示出什么奇异的神效,那就大饱眼福了。 张飞扬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交易会才刚刚开始没过一个时辰,北部的法宝区,倒并不着急过去。 为了能尽早弄清楚筑基期的真正秘密,他还是按照惯例,去了中心广场的凡人与修士混杂的区域,主要在贩卖功法的一些摊位前,问这问那,顺便向一些卖主打听关于如何突破修为,达到筑基期的消息。 可惜,这里的情况和在宝刀峰上的情况差不多。 整个中心广场上,贩卖功法的摊位很多,各种修炼功法也都各有各的神奇之处,但这些功法却大多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难以进入张飞扬的法眼。 即便是那些真的对修为提升很大的功法,也都只是在炼气期初期到炼气期大圆满之间,能起到实质的效果罢了,至于应该如何修炼,才可以参透筑基期的秘密,这些功法上都是一直未提,显然是明显不适合张飞扬了。 就这样,张飞扬把这里的功法了解了八九不离十以后,带着遗憾的心情进到了北部的法宝区域。 因为,他现在只能退而取其次。 看来想要让修为更上一层楼,到达筑基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既然如此,以后真遇到了东方白的时候,该如何对付他的法宝,却是不能一直不考虑的。 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有了神风叉可以到时候对付东方白的断灵棒,那其他的法宝,至少也要先想一些对策。 这样的话,什么时候真能突破瓶颈成了筑基期修士,自己也可以有更大的把握与东方白一战嘛。 想到这里,张飞扬带着想要多买几件法宝的心情开始在北部的交易区域闲逛了起来。 当然。 他现在可没办法交易,毕竟,连一颗归元丹都还没炼制出来,但这不是可以提前和卖家说好了物品以后,再去收集材料炼制嘛。 只要提前预约好,给出的东西够好,张飞扬不觉得那些卖主会拒绝。 此时,在张飞扬经过一个拐角,顺着人群刚刚从一片热闹的剪刀法宝出来的时候,一个较为冷清的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因为,这位卖主竟是在盘膝打坐,闭目养神,根本也不叫卖,更没有展示出卖的是什么法宝,只在摊位上放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的是:“卷龙扇换金皮虎妖兽尸体一具,必须是带有妖丹的完整尸体。” 那些经过该摊位的修士竟是只看了一眼,就摇头叹气,带着失望又郁闷的心情离开了,让张飞扬登时充满了好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侠义城里的交易会 这一个月的时间,张飞扬可一直都没有出来过,对于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侠义城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毫不知情。 从地窖回到客栈以后,见到老板还安然无恙,张飞扬心里一阵感动,从怀里掏出了一瓶疗伤丹,全部送给了老板。 那老板没见过这些丹药,但却知道张飞扬的医术有多高。 在海娃还没嫁出去以前,张飞扬在城里的医馆就已经打出了名号,没想到只帮张飞扬一个小忙就能得到一整瓶的药丸,要说不开心,也是假的。 他打开瓶子,见到了疗伤丹以后,兴奋的询问了一下张飞扬丹药的药性,就激动的收了起来,然后,客气的对张飞扬表示谢意。 张飞扬哈哈一笑,并不在意。 因为,疗伤丹对于他来说,是最方便调制的丹药,比归元丹要轻松的多,送出一瓶也没什么大损失的。 他现在只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见老板渐渐平静下来,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板本就是个侠义之人,帮助张飞扬这个弱小的老头无可厚非。 何况,张飞扬还是一个救人性命的大夫。 面对张飞扬的提问,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张飞扬躲藏的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原来,东方白在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张飞扬以后,先是去一户户的凡人以及侠义城本土的修士家中强势逼迫威胁他们,询问张飞扬的下落。 这个方法并没有奏效以后,东方白就主动放话,以不交出张飞扬,就要屠城来逼迫所有人。 为此,东方白还故意在侠义城的场中广场,也就是张飞扬比武招亲的地方,当众击毙了一名敢于反对他霸权的本土炼气期后期的修士。 这自然激起了整个侠义城凡人和修士的不满。 东方白却有些吃惊。 因为,在他的势力本土,也就是吴国境内,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那些实力远不如他的修士和凡人都会胆战心惊,人人自危,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 如此一来,只消过几天,突然口风变软一些,给一些举报者好处,自然就会有人主动过来送上投名状。 没想到,侠义城的凡人和修士却是仿佛铁板一般,固执不说,还人人同心同德,以一致的态度,反对他。 就这样,一场场面激烈的混战爆发了。 论人数,自然是侠义城这边厉害。 但真要论战斗力,还是东方白和他带来的天残观长老更强。 毕竟,侠义城可没有筑基期修士。 光是东方白一人,甚至都足以将城里的所有人击毙了。 可惜,东方白没这个胆量。 因为,他太清楚在别人的地盘做这种事会遭到什么样的后果。 这可不是招惹一个或者两个筑基期修士的事,而是得罪海对面这整片大陆上的修士的事。 在吴国本土,他是已经到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程度,一时之间,再无敌手,但他也没自大到觉得已经有实力可以和一整块大陆上的修士为敌的地步了。 谁让他的势力还没蔓延到这里呢? 想到这里,东方白自然只能出手,假装动怒的杀掉一两个不足轻重的炼气期后期修士,然后,就态度瞬间变得缓和起来,发出了要和侠义城的凡人代表和修士代表找个机会好好谈判的意愿。 当然。 这只是假象罢了。 背地里,东方白已经开始收买一部分凡人和侠义城的修士,希望能分化侠义城的凡人与修士的联合,达到逆转负面的舆论,让自己成为侠义城朋友的效果,就仿佛是在苦口婆心的说:“张飞扬不是好人,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侠义城的凡人和修士好。”一样。 可惜,张飞扬在东方白来临以前,就早已开了一个月左右的医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无论是侠义城的凡人,还是修士,都早已对张飞扬是一个好大夫的身份有了发自内心的认同。 何况,张飞扬的女儿海娃也是有目共睹的纯真善良。 但就是这样两个善良的好人,一个死在了东风白的手里,当时的所有来参与婚礼酒宴的凡人和修士都是见证者。 至于另一个,则已经给东方白逼迫的不知道藏在侠义城的哪里去了。 他们会留在侠义城,选择这里,本就是心怀侠义之心的,遇到这种事,难道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吗? 自然完全不可能。 这也是让东方白最头痛,最痛恨的地方。 发现自己在吴国其他地方用过的招数似是都行不通了,东方白自然只能继续来硬的了,开始当着所有凡人和修士的面,对凡人和修士进行公开处决,给那些成为目标对象的可怜人按上各种小偷,强盗或者是恶棍之类的罪名,再利用泼脏水的方法,试图让自己成为正义的伙伴,拉拢侠义城的人心。 可惜,在侠义城的凡人和修士都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或者是几十年的老街坊,老邻居,老朋友了。 那些给不幸送上了处刑台,进行公开处刑的人,到底是不是东方白诬陷的那样,东方白和天残观的长老这些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本土居民难道会不知? 所以,东方白的这一套策略又失败了。 最后,他的做法非但没能引起侠义城大众的好感,反而有引起了一大波的激烈反抗。 一场更激烈的大战登时再一次爆发。 不过,这一次,东方白可再也不敢出手控制整个局势了。 他站在高处望了一眼正在红着眼睛往自己的部下冲过来的各种凡人与修士,脸色阴沉的可怕,却是不敢动怒,狠狠跺了跺脚,砰地一声,一脚生生把地面踩出了一个一尺深的窟窿,就大袖一挥,带着所有部下,狼狈的撤出了侠义城。 因为,他不撤也不行了。 就在刚才,东方白突然看到远处的东方尽头,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上,浓烟滚滚,一群修士如骑兵队一般,密密麻麻的往这边急赶过来,数量至少有上百。 东方白虽然看不出这些人的修士,但又怎能不忌惮不心惊的呢? 不要多的,万一里面夹杂着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话,就够他喝一壶了。 他自然也就只能带领部下逃了。 就这样,侠义城获得了胜利,让张飞扬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当东方白撤走了以后,那些外来的修士进到了侠义城里,就地摆摊叫卖,和凡人打成了一片,竟是侠义城出去狩猎妖兽和给凡人带货的商队。 张飞扬正愁不知该如何将修为冲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呢,从客栈老板那听到了这个消息,哪还会耽搁啊,自然是紧紧握住老板的手,真心诚意的表示了一番谢意,就离开客栈去了外面,参加侠义城里特有的凡人与修士都能参加的交易会。 只是,即便凡人也能参加,这场交易会还是以两块区域分开来的,分割的区域就是张飞扬曾经举办过比武招亲的中心广场。 在这里,是整个交易会上唯一一块凡人和修士都在摆摊的混合区。 主要售卖的物品是一些凡人和修士都可以用到的服装,丹药,以及比较低级的修炼功法。 而在中心广场的南边一大块区域,就全是**凡人物品了。 至于北边,正好与之相对,是专门给修士提供交易的场所,主要以售卖法宝为主。 因为,对于凡人来说,他们是没有引导出灵气的。 没有灵气,也就无法操控法宝,凡人也就自然不会来这里购买法宝了。 不过,和南边清一色都聚满了凡人不同,北边这块区域竟是也有许多凡人聚集。 只是,这些凡人并不是过来交易的,他们来这里原来只是为了凑凑热闹,开开眼界,看看仙人使用的法宝都是一些什么玩意,若是能看到一些法宝展示出什么奇异的神效,那就大饱眼福了。 张飞扬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交易会才刚刚开始没过一个时辰,北部的法宝区,倒并不着急过去。 为了能尽早弄清楚筑基期的真正秘密,他还是按照惯例,去了中心广场的凡人与修士混杂的区域,主要在贩卖功法的一些摊位前,问这问那,顺便向一些卖主打听关于如何突破修为,达到筑基期的消息。 可惜,这里的情况和在宝刀峰上的情况差不多。 整个中心广场上,贩卖功法的摊位很多,各种修炼功法也都各有各的神奇之处,但这些功法却大多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难以进入张飞扬的法眼。 即便是那些真的对修为提升很大的功法,也都只是在炼气期初期到炼气期大圆满之间,能起到实质的效果罢了,至于应该如何修炼,才可以参透筑基期的秘密,这些功法上都是一直未提,显然是明显不适合张飞扬了。 就这样,张飞扬把这里的功法了解了八九不离十以后,带着遗憾的心情进到了北部的法宝区域。 因为,他现在只能退而取其次。 看来想要让修为更上一层楼,到达筑基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既然如此,以后真遇到了东方白的时候,该如何对付他的法宝,却是不能一直不考虑的。 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有了神风叉可以到时候对付东方白的断灵棒,那其他的法宝,至少也要先想一些对策。 这样的话,什么时候真能突破瓶颈成了筑基期修士,自己也可以有更大的把握与东方白一战嘛。 想到这里,张飞扬带着想要多买几件法宝的心情开始在北部的交易区域闲逛了起来。 当然。 他现在可没办法交易,毕竟,连一颗归元丹都还没炼制出来,但这不是可以提前和卖家说好了物品以后,再去收集材料炼制嘛。 只要提前预约好,给出的东西够好,张飞扬不觉得那些卖主会拒绝。 此时,在张飞扬经过一个拐角,顺着人群刚刚从一片热闹的剪刀法宝出来的时候,一个较为冷清的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因为,这位卖主竟是在盘膝打坐,闭目养神,根本也不叫卖,更没有展示出卖的是什么法宝,只在摊位上放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的是:“卷龙扇换金皮虎妖兽尸体一具,必须是带有妖丹的完整尸体。” 那些经过该摊位的修士竟是只看了一眼,就摇头叹气,带着失望又郁闷的心情离开了,让张飞扬登时充满了好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卷龙扇 “这位道友。你这卷龙扇是什么法宝?能拿出来看看吗?”张飞扬笑着问道。 该修士听到张飞扬的询问,睁开了一只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张飞扬以后,似是一副很不满的样子,扭头指了指身边的牌子,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 这意思摆明了就是让张飞扬好好看看牌子上写的字,如果弄不来上面提到的金皮虎的尸体,他是不会给张飞扬看卷龙扇的。 张飞扬登时就明白了,但无论如何,还是想确认一下这卷龙扇到底是不是能如他想象中的一般有用。 因为,在地窖里的那一个月时间里,他除了继续闭关修炼灵气,参悟筑基期的秘密之外,也不忘考虑真成功达到了筑基期,又该如何对付东方白。 毕竟东方白身上可以有足足四件法宝,自己的神风叉的确厉害,但也最多只能针对断灵棒罢了。 运气好一些的话,还可以在近身克制住断灵棒的同时,再压制住风雷剑的攻击。 可惜,要做到这一点是有一个大前提的。 那就是必须在无伤的情况下,能够靠近东方白才行。 如果这个前提无法实现的话,再好的设想也是空谈。 别人或许不了解风雷剑有多难缠,张飞扬可是曾经再风雷剑身上吃过了不少的苦头,他自己也运用过一段时间的风雷剑。 所以,他很清楚近身有多困难。 不过,难道困难就可以避开这个问题了吗? 显然也不行。 这也是张飞扬在这个一个月的闭关时间里,考虑的最多的一个问题。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近身呢? 上一次,他能近身依靠的是分雷伞,这一次,再面临同样问题的时候,张飞扬自然还是立即想到了同样的法宝。 他听到这里举办修仙者的法宝交易会,兴冲冲的赶过来看货,也是基于这样的心理。 若是可以在这里看到一件类似分雷伞的法宝,那提前和卖主预约一下,然后,再想办法收集药草炼制出一颗或者两颗归元丹来交换即可。 此时,在看到了这位修士摆摊交易的牌子以后,张飞扬却是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伞类法宝固然是对付风雷剑的好东西,但自己的分雷伞已经落在了东方白的手里。 也就是说,自己能想到依靠伞类法宝应对风雷剑近身,难道东方白就不会想不到吗? 何况,东方白手里就有这两件法宝,东方白甚至只要有这样的念头,就可以立即做出试验,验证心里的想法。 一旦东方白验证过了,这是可行的办法,那当自己掏出分雷伞试图抵御风雷剑的风剑剑气攻击靠近的战术,还能有效吗? 东方白显然会做出相应的调整,不给自己任何靠近的机会。 如此一来,那自己即便是在交易会上得到了伞类法宝,其实也意义不大了。 反倒是这位修士愿意交易的卷龙扇,或许是个不错的应对法宝。 毕竟风雷剑的风剑剑气对风的依赖很大。 而能控制风的法宝,主要就是这种扇类法宝。 若是自己能得到卷龙扇,恐怕能打东方白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立即打消了原来来看伞类法宝的想法,更想要这卷龙扇了,但见该卖主一副不愿展示出来的样子,倒也不介意。 张飞扬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大手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拍,将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葫芦放到了那修士卖主的眼前,像是自己也在售卖法宝一般,热心的介绍起来:“这葫芦叫无量葫。可以吸收纯能量的攻击,化作一口酒,恢复消耗的灵气。战斗的时候很管用的。我拿这个和你换。行吗?” 这葫芦是张飞扬从那个追杀他的天残观长老的储物袋里得到的法宝。 在地窖里的那一个月,张飞扬已经把无量葫的作用研究的很透彻了,如果说法宝特效的话,这葫芦倒是一件防御和辅助功能极其突出的优质法宝。 可惜,现在他暂时也想不到能在什么地方用到。 所以,在看到明显能对东方白起到针对作用的卷龙扇的时候,张飞扬自然想把无量葫交换出去。 他相信,就凭无量葫的神效,应该能让该修士动心。 果然。 这一切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 听到了“无量葫”大名的时候,该卖主修士顿了一顿,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一眨不眨的盯住了张飞扬手里的无量葫。 然后,此人眼中升起浓浓的兴奋之色,大手一抬,就往无量葫抓了过来,想要查看一下张飞扬这件法宝的真伪,与刚才冷漠的反应截然相反。 张飞扬岂会给他机会啊? 见到该修士大手抓来,立即后退一步,大手一扬,避开了这一抓,笑道:“道友。这不太好吧?如果你想查看我的无量葫的话,能不能也请麻烦你把卷龙扇取出,给我查看一番啊?这样似乎才公平吧?” 听到张飞扬这么一提醒,那修士似是才醒悟过来,老脸一红,尴尬的一笑,哪还会拒绝,轻轻大手在腰间的储物袋上一拍,一把通体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扇子就出现在了掌中。 这扇子长五尺,扇面却不是普通的羽毛所制,竟是一块块凹凸不平的鳞片,与众不同。握柄部分也有些奇异,竟是一根白色的骨头,上面还有一丝丝的鲜血痕迹,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 张飞扬交出无量葫以后,那修士也送来了卷龙扇。 拿起扇子,再上下打量,前后仔细观察了一番,张飞扬才弄清楚这扇子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原来,握柄部分上的鲜血似是经过了人工雕琢一般,化作了一条通体鲜红的龙,旁卷在扇子握柄上,仿佛这扇子不是扇子,而是一根龙柱。 张飞扬越看这扇子越喜欢,见那修士对无量葫也是同样爱不释手的样子,微微一笑,正要把卷龙扇收好,心满意足的离开这里,突然间,那修士卖主却似是触电一般,身子微微一抖,不舍的将无量葫塞了回来,然后,大手一抓,又把卷龙扇夺了回去,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此时,那修士似是也看出了张飞扬的诧异,尴尬一笑,为难的将其中的原委解释了一下:“道别。不好意思。如果是平常的话,我肯定就和你换了。但是,我家小妹需要金皮虎的妖兽内丹炼丹,还要金皮虎的尸体交换别的法宝。你要是弄不到金皮虎,我还是不能和你交换。” 张飞扬恍然大悟,登时陷入了尴尬。 看来,不去猎杀那头金皮虎妖兽是绝对不行了。不然的话,自己就得不到卷龙扇。得不到卷龙扇的话,那即使自己成了筑基期修士,恐怕在应对东方白的时候,还是要处在下风。 要是运气再差一些的话,甚至可能就因为少了卷龙扇,无法近东方白的身,自己丢掉性命,给东方白击杀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张飞扬还能怎么办呢,叹了一口气,收好了无量葫以后,自然只能老老实实向这位卖主询问起了金皮虎的在什么地方出没。 与此同时,为了保险,他还多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似乎根本就没有其他修士真的拿金皮虎妖兽的尸体过来做交换。 那修士倒也实在,张飞扬问什么就答什么,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像是张飞扬老家那些吴国的修士一样,充满了心机。 “哦。你说金皮虎啊。没人来和我交换的话,还不是因为它难以击杀嘛。金皮虎出没的地方其实也不难找的。道友你去西北边十几里外,有一座山。山里有一片山谷,叫无人谷。里面就有金皮虎出没。只是,如果你真要去的话,我的建议是最好多组几个队员一起去。” 张飞扬听到该修士善意的建议自然更是好奇了,仔细询问起了更多关于金皮虎的事情。 三日之后,无人谷的入口处,一张身材中等,相貌普通,穿着一身深色布衣的修士,只身一人走了进来,正是张飞扬。 听了那卖卷龙扇的修士建议以后,张飞扬其实也不是没考虑过不邀请其他修士帮忙,但回去以后,仔细考虑了半天,这个想法就给他否决了。 因为,如果邀请其他人一起联手捕杀这山谷里的金皮虎,显然不可能最后自己能得到整只金皮虎的尸体。 最后,不是只能得到皮肉和骨头,就是只能获得妖丹。 而卷龙扇却又是张飞扬志在必得的东西。 只要他得到的金皮虎尸体之中缺了一丁点东西,到时候那卖卷龙扇的修士恐怕就不会交易卷龙扇。 那样的话,自己千辛万苦冒着风险过来猎杀金皮虎自然也等于失去意义了。 当然。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那些邀请来的修士在猎杀金皮虎的时候,就会全部战死,或者,那些修士得到了金皮虎的一部分,也愿意售卖给自己,或者交换无量葫。 但只要是约定,就有可能不保险。 即便那里是侠义城,每一个人都有侠义之心,但万一其中混入了从其他地方来侠义城停留的游客而不是常住居民呢? 万一这些人得到了东西又不肯卖给自己,怎么办呢? 难道自己还能杀了他们夺宝吗? 这样的话,自己恐怕也就没办法回侠义城了。 一旦消息泄露,自己会狼狈而逃的东方白一样受到整座侠义城的排挤。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考虑再三,张飞扬还是亲自一人赶来了无人谷。 因为,只有这样,他猎杀了金皮虎以后,才能保证整具尸体都是自己的。 此时,张飞扬已经来到了山谷的深处,环视一圈左右,却始终不见类似老虎的金皮虎妖兽出没,不禁有些疑惑,站到了一块圆滚滚的小山丘上眺望更远处。 突然间,这小山丘上却是一阵剧烈的颤抖之下,上面所有尘土抖落,阳光洒落下来,竟是显露出来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石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金皮虎 张飞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金色石头就突然一阵剧烈抖动,似是火山喷发一般,从山丘上钻了出来,带起一股力道,将张飞扬顶飞到了七八丈高的空中。 与此同时,一只体型庞大,长三丈左右的巨型老虎妖兽从山丘下面钻了出来,全身金光闪闪,体表似是镀了一层金一般,在阳光的照样下,反射出金属一样的光泽。 原来,那金色石头就是金皮虎的身体,刚才,这只金皮虎正趴在地上打盹休息,时间长了,风沙吹打在上面,就把它的身体给盖住了。 金皮虎觉得暖洋洋的,自然也就没有醒来的意思。 张飞扬的到来,却让这只金皮虎立即警觉到了威胁,自然惊醒过来以后,第一时间对张飞扬发起了攻击。 此时,这只金皮虎将张飞扬顶飞到空中以后,如灯笼一样大的虎目一眨不眨的盯住张飞扬,显得有些得意。 因为,过去无数胆大妄为,想要来捕杀它的修士,都是这样给它杀死的。 金皮虎自然也不觉得张飞扬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飞扬却不知道知道这些,见金皮虎竟然主动暴露,还在下面等着自己,一副干掉自己十拿九稳的样子。 他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将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盾以后,就仿佛一根飘落的羽毛一般,轻轻落到了地上。 然后,张飞扬大手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拍,神风叉取出,指向前方,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没想到,这金皮虎却是依旧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张飞扬不禁有些疑惑了。 看到自己都亮出法宝,展现出修为了,这金皮虎怎么不怕的呢? 就算不怕,至少也应该收起笑容吧。 怎么它现在的样子,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一般呢? 难道它的身体已经强悍到可以硬抗修士的法宝的地步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突然一步踏出,身形如风一般疾冲出去,手上神风叉狠狠向前一捅。 在当的一声脆响中,火星四溅。 金皮虎虎爪一拍,虽然没能打中张飞扬,张飞扬关键时刻侧身避开了这一击,同时,神风叉调整了角度,刺中了金皮虎的脖子,但金皮虎的脖子竟是真的坚硬如法宝一般,只蹦出了火星就再也无法寸进了。 两人这一交手,金皮虎一动不动,张飞扬却是后退了一步,手臂有些发麻,虎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再看金皮虎的时候,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头妖兽很难捕捉了,金皮虎竟是全身上下都覆盖了金色的皮毛,毫无弱点。 当然。 张飞扬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 就在这时,见金皮虎懒洋洋的生了一个懒腰,摆出了一副挑衅自己的样子,张飞扬冷冷一笑,再踏进一步,三叉戟当当当的往金皮虎的身上猛刺了十几次,希望能攻破它那如法宝一样坚硬的皮毛防御。 只要出现一次伤口,哪怕伤口小的只有缝隙那么大,这也足以让人热血沸腾的了。 因为,有伤口就表示金皮虎不是不可战胜的,只是比较难战胜罢了,坚持下去的话,胜利总会在自己这一边。 可惜,这金皮虎的身体实在太坚硬了。 张飞扬当当当的一通连刺,依旧只能留下火花。 金皮虎却是虎爪与虎尾接连猛攻,打的张飞扬连连后退,避让的越来越此吃力,在山谷里上蹿下跳,左躲右闪。 这一人一兽从平地战到树林,又从树林战到河中,都是金皮虎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又激战了大半个时辰,见金皮虎突然虎爪一挥,又已凶猛的攻了过来,张飞扬三叉戟横在面前,当的一声,挡住了这一击,人却是身不由己后退了十几步,险些跌倒。 就在这时,金皮虎似是看出了张飞扬的颓势,突然加速唰的一下,高高跃起,如饿虎扑羊一般,扑向了张飞扬,要将张飞扬按在地上以后,开始强攻,弄死张飞扬。 张飞扬见来时凶猛,经过刚才的多番激战,自然不敢硬接,又要后退避开。 可惜,地面却是突然一软,张飞扬才刚后退一步,竟是一脚踩破了地面,一只脚陷入地下,砰地一声,跌倒了下来。 原来,刚才张飞扬和金皮虎战斗太凶猛激烈,早已让冲击波把这附近的地下给破坏的差不多了。 此时,这里看上去还是一片空地,平地居多,其实地下早已出现了严重的水土流失,留下了许多缺口,生生挤压出了很多隐藏的洗陷阱。 张飞扬这一脚踩到的就是一处隐蔽的陷阱,还是最差的那种陷阱。 张飞扬却是不知道这些啊。 见身体跌倒,金皮虎却是越来越近,他哪敢硬接啊,拔出了那条腿,立即不顾形象的在地上拼命的翻滚起来,试图依靠这种方法避开危险。 可惜,这地面真是早已不在结实。 张飞扬才滚出去两步远,地面轰的一声再一次塌陷。 张飞扬身不由己跌进了一个两尺深的大坑之中。 就在这时,在轰的一声巨响中,金皮虎终于扑了下来,却是落了空,让预定的目标张飞扬逃到了身后去了。 金皮虎自然恼怒起来,也不回答,如鞭子一般结实的虎尾立即如一阵风一般,狠狠抽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自然用三叉戟去迎接。 可惜,金皮虎实在经验过于丰富,在砰地一声闷响中,一击给挡开,第二击又已凑了过来。 这一次,金皮虎的虎尾在和张飞扬相距还有十几寸的时候,突然挪了一下位置,调整了一下角度,没打中张飞扬,却将隐形的神风叉牢牢缠住,然后,狠狠往天上一甩。 张飞扬登时连人带叉飞到了空中,翻了十几个跟头,才恢复了正常的姿势。 此时,金皮虎却是早已调整好了位置,从地面纵跃起来,仿佛一支巨大的离弦之箭,射向了张飞扬,势落雷霆,威不可当。 张飞扬避无可避,只能硬挡,神风叉护在身前,击向来势汹汹的金皮虎。 在当的一声巨响中,金皮虎顿了一顿,从空中落下,毫无影响,只是舔了舔嘴唇,显露出一拍锋利的獠牙,说不出的得意。 张飞扬却是砰地一声,倒飞出去两三丈远,在空中翻了十几个跟斗,沉沉的落到了地上,虽然没有受伤,却是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此时,他呼吸越来越粗重,全身酸痛,眼皮也开始打架,陷入了疲惫状态。 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金皮虎自然看得清楚,刚瞅准了张飞扬落地的位置,就一个虎跃,又已飞扑了上去,要将张飞扬一口气击毙了。 张飞扬却是疲惫归疲惫,经过刚才的一战,突然有了对付金皮虎的灵感,冷冷一笑,一点点后退,假装已经快走不动的样子。 就在这时,他脚下一空,差点一脚踩踏下去,跌进身后的陷阱里。 张飞扬却是不动声色,收回了腿,停住了身子,并不绕开,而是站在陷阱边缘,双目一眨不眨盯住已经高高跃起的金皮虎,故意加重了喘气的程度,表现出一副快要累倒的样子。 等到金皮虎急速下落,相距只剩下七八尺,已无法改变落点的时候,张飞扬突然双足一点,一窜七八丈高。 那金皮虎登时恼怒的挥舞虎爪拍向张飞扬,试图把张飞扬像是拍蚊子一般拍死。 可惜,张飞扬早已做好了防备,神风叉稳稳护在身前,当的一声,挡住了金皮虎的攻击。 此时,金皮虎终于落地,刚要起身追击,却是突然地面坍塌,粗壮的四肢深陷进了地下,一时拔不出来了。 张飞扬哪会放过这等良机,兴奋的反跃回来,落在金皮虎身上以后,神风叉狠狠往金皮虎后颈上插去。 神风叉固然依旧不能刺破金皮虎的攻击,但两个叉头之间的空隙却是如钳子一般死死扣住了金皮虎的脑袋,让它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身体调转回来。 何况,金皮虎又陷入了陷阱之中,四肢都深深陷了进去,一时使不上力气。 就这样,张飞扬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双手刚把神风叉夹在金皮虎的后颈上,立即抬起大腿,狠狠踩住了神风叉的叉头,然后,双手松开,撸起袖子,看准了身下金光闪闪,如钢浇铁铸一般的毛皮,双手抓住一把,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仿佛拔草一般,试着强拔。 金皮虎的皮肉固然防御力强悍的离去,却毕竟也是皮肉啊,哪经受得住遭人强行倒拔? 只过了片刻,它登时就疼的嗷嗷大叫,开始剧烈的反抗。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张飞扬将全身所有灵气都引导出来以后,登时双手力气似是暴涨了十几倍,噗的一声,就将一块巴掌大的虎皮连着毛强行撕扯了下来。 随着一道冲天而起的鲜血喷到张飞扬的脸上。 金皮虎惨叫一声,挣扎的更是剧烈。 张飞扬却是冷笑一声,差点跌倒,伸手扶住神风叉稳住了平衡以后,自然继续如法炮制起来,越拔越多,越拔越快。 就这样,张飞扬一连拔了十几块虎皮以后,金皮虎疼的痛叫一声,已变得虚弱至极。 张飞扬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突然双手取出神风叉,对准没了金皮保护的金皮虎后背狠狠刺下,在噗的一声轻响中,三道血光冲天而起。 金皮虎突然一阵剧烈的震颤之下,终于再也没有了一丝反应。 张飞扬却还不放心,又连刺了几下,直到自己所有力气耗尽,又踩了两脚,见金皮虎果然死的不能再死,才终于一屁股跌坐在金皮虎的背上,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仿佛一个醉鬼一般,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卖主提供的信息 次日,重新回到侠义城的时候,张飞扬身后拖着一辆小车,车上盖着一大堆的柴火和干草。 在城里的其他人看来,已经换了装束的张飞扬仿佛是刚从哪个乡下第一次进城的庄稼汉,看什么都新奇,也见什么都觉得有趣。 事实上,张飞扬也的确这么做了。 刚进到侠义城里以后,他就拖着小车,在城里左逛逛,右瞧瞧,哪里有什么人表演什么卖艺节目了,就凑过去看看热闹,哪里有哪家闺女嫁人了,也挤过去瞧瞧新娘子,满足一下眼福,尽可能的让自己像个真正的凡人一样。 因为,他并不希望过于招摇。 要是真的把小车底下的金皮虎尸体拖进城里的话,定然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如此一来,恐怕那好不容易撤出侠义城的东方白等人又会在获得了消息以后,不死心,派人潜入侠义城继续对自己动坏心思。 那自己现在好不容易能稍稍轻松一下的生活,也就毁于一旦了。 在没有让修为突破瓶颈,达到筑基期以前,张飞扬暂时是不想再和天残观的人有什么纠缠了。 就这样,张飞扬以凡人的样子来到了那片交易会的现场,然后,就把小车停在了一片较为空口的地方,走进了专门是修士交易法宝的区域。 此时,在那片区域之中,那个修士还是闭着眼睛,以盘膝打坐的方式摆摊呢。 几个修士走到了该摊位前,对他询问了几句,似是在商量着什么,也是一副对卷龙扇很感兴趣的样子。 可惜,那卖主依旧是一副非金皮虎不交换的样子,让那几个感兴趣的买主登时一个个摇头叹气,或者郁闷,或是不满的离开了摊位。 见该摊位又空了出来,张飞扬才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拍醒了那卖主,将已经击毙了金皮虎的事情说了。 金皮虎有多厉害,那卖主自然是清楚的很,要不然,他这个同样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士也不会过来摆摊做生意了,自己去猎杀不是更方便,更省钱呢?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灵气不强,似是只有炼气期后期的修士竟然才离开了几天时间,就已经把金皮虎杀了? 该卖主像是一愣难以置信,过了片刻,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拒绝了张飞扬。 因为,他并不是不相信张飞扬。 他只是觉得,就凭张飞扬一个人,肯定是不能击杀金皮虎的。金皮虎的防御力太强,别说一人了,就是十几个修士联手,也未必能击杀的了。 张飞扬就算真的成功了,恐怕也是和一大群修士联手以后,成功击杀的。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张飞扬又能分到多少金皮虎的尸体呢? 若是得到了妖丹,那肯定尸体一块也分不到。 若是得到了尸体,那要妖丹肯定是没指望了。 他要的可是一整具的尸体才行,既包括妖丹,又包括金皮虎身上所有的部分,少一块肉都不行。 张飞扬若是只得到了一点点的尸体,能有什么用? 基于这样的推断,他自然是不会跟张飞扬走了。 张飞扬可不知道这些,又和该修士详谈了几句,才将自己获得了一整具尸体的事给说了,让那卖主愣了一愣,张口结舌,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见张飞扬笑着点点头,眉眼间写满了肯定与得意,这卖主才心里多了几分信任,兴奋的从地上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就要跟着张飞扬出去。 张飞扬自然不会拒绝了,反正这也不是怎么丢人的事,但也没有让该卖主立即就检查金皮虎。 毕竟现在还是白天,侠义城里还是人口很多,相当繁华的。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检查一整具尸体的话,肯定还是会引起轰动。 张飞扬拦住了卖主,让他到了晚上,人少的时候,再来验货。 这卖主听了张飞扬的话,倒也心领神会,立即知道了张飞扬的顾虑,哈哈一笑,点头答应。 然后,两人分开。 该卖主继续闭目打坐在摊位前打发时间。 张飞扬则是把小车拿去了更偏僻的区域,耐心等待太阳的下山。 时间匆匆而过,如从指缝中流走的沙子一般,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夜晚。 此时,张飞扬正在城东的一家酒楼的后面,这里有一间库房,库房外面是一片空地,平时没什么人来,相当偏僻。 过了没多久,那卖主就兴奋的走了过来,迫不急的来到张飞扬的小车前,搓了搓手,提出想要检查。 现在时机正好。 张飞扬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拒绝了,笑着帮忙将上面盖着的柴火和干草去掉,露出来了下面一头仿佛黄金堆起来的妖兽,正是金皮虎,让那卖主看得眼冒金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卖主颤抖着走到近处,伸手在金皮虎那如法宝一般僵硬的金皮上抚摸了一下,竟是激动的闭眼了眼睛,在享受这种触摸金皮虎皮毛的感觉。 他越看越是兴奋,越看越是喜欢。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再看张飞扬的时候,竟是突然眼眶一红,激动的眼泪都在眼中打转了,似是直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张飞扬居然成功了。 不过,该卖主见张飞扬脸上的微笑始终自然自信,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尴尬一笑,在腰上一拍,将一把龙鳞和龙骨炼制而成的卷龙扇,交给了张飞扬。 张飞扬自然也是对卷龙扇爱不释手了,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并仔细询问了一番卷龙扇的神效,已经该如何使用才是正确的方法等等一系列详细的问题,才和该卖主笑着道别,收好了卷龙扇就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那卖主却似是觉得就这样得到一整具金皮虎的尸体还是让张飞扬太吃亏了,竟是大手又在储物袋上一拍,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送了一颗归元丹给张飞扬。 张飞扬哑然失笑。 如果对方送别的丹药,他或许还会收下,毕竟,他掌握的丹方也不多,但是归元丹却是最熟练的,最不缺的。 即便知道这是对方的好意,他也不希望占对方的便宜,笑着把瓶塞塞好,就把瓶子还给了对方,谢绝了这份心意。 没想到,该卖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一副死活也要张飞扬收下丹药的样子。 “道友。别客气了。用一把卷龙扇换一整具金皮虎的尸体,你实在太吃亏了。你就收下这颗归元丹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你要是再不收,那就让我帮你做一件事吧。这样我才过的了自己这关。” 张飞扬哭笑不得,没想到该卖主是如此古道热肠,刚要继续谢绝,但立即想到了一件事,抱着一丝期望,问道:“好。那这样吧。这丹药,我就真的不收了。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可以帮我打听打听关于筑基期的事情。” 那卖主显然没料到张飞扬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毕竟,他可并不知道,张飞扬刻意隐藏了一个小境界的修为,只当张飞扬是炼气期后期修士。 不过,既然张飞扬主动开了口,提出了要求,刚才的承诺自然是有效的。 该卖主立即好奇的询问起了张飞扬想要打探的关于筑基期的哪方面消息。 张飞扬自然一股脑的把所有和筑基期有关的疑问都说了出来。 “道友。你知道为什么光是增强灵气的强度和数量,到了一定瓶颈就无法继续增加或者变强了吗?这是不是和修为没达到筑基期有关?” “道友。那作为炼气期大圆满修士,该如何修炼才可以突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啊?你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吗?” “道友……” 那卖主一开始听得还有些发懵,弄不清楚张飞扬这么问的目的,但听着听着,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即使张飞扬现在不是炼气期大圆满修士,等张飞扬真成了炼气期大圆满修士也肯定会遇到这些问题。张飞扬这么问,就是在提前为突破炼气期,进入筑基期做准备。 想到这里,该卖主登时对张飞扬的远见钦佩的竖起了大拇指,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认同感。 因为,这其实也是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的问题啊。 要是他能够解开这些困惑的话,他的修为又岂会依旧保持在炼气期啊,现在应该早就是筑基期初期的修士了吧。 所以,该卖主钦佩的同时,面对张飞扬的接连盘问,给出的答案,却是让张飞扬大失所望,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这个答案,倒是全在张飞扬的预料之中。 见对方一副很愧疚的样子,张飞扬释然一笑,反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了起来,让那卖主更是不好意思了,连声向张飞扬道歉。 “道友。真是对不起啊。说实话,我要是真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我真没有隐瞒的意思。因为,据我所知,想要成为筑基期修士真的是有玄机的,只有掌握了其中的玄机,才能成为筑基期修士。不然的话,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炼气期不停的徘徊。” 张飞扬看出此人眉眼间的郁闷与无奈,自然知道这不是谎话,又岂会怪他呢,不在意的摆摆手,苦笑一声,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那卖主却似是仿佛瞬间想起了什么,突然身子一顿,惊呼了一声,唰的一下,绕到了张飞扬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对了。道友。刚才看你的背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自称一梦居士。如果你去找他的话,说不定能解开筑基期修士的秘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迷踪林 “一梦居士?” 张飞扬在侠义城待了这么久了,还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听到这人竟是能帮自己突破瓶颈,自然好奇的追问了起来。 “这个一梦居士住在哪?我该怎么找到他?” 可惜,那卖主似是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报了一个大概的地点,就尴尬一笑,和张飞扬抱了抱拳,拉着那辆小车离开了。 原来,之所以说这个叫一梦居士的修士能帮张飞扬掌握筑基期修士的秘密,是因为此人早已在百年前就早已是炼气期大圆满修士了。 当时,此人在侠义城的名声极大,而且行侠仗义,也是侠义城最受人尊敬的一位侠士。 可惜,一梦居士在炼气期修炼天赋异禀,却是从未成功冲击到筑基期的境界。 如此一来,此人其实严格说来,是所有炼气期的修士中,对筑基期的玄机研究的最为透彻,也是在冲击筑基期的境界上,经验最丰富的修士。 即便此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但这并不妨碍此人在侠义城所有炼气期修士心目中的崇拜地位。 只是,这百年来,此人也许是多次冲关失败,心灰意冷之下,也知道此生恐怕都无法晋级筑基期了,所以,现在早已不在侠义城之中了。 一梦居士离开了侠义城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侠义城的修士都再无他的消息。 直到最近的十几年间,有人偶然在侠义城东边的迷踪林内碰到过一梦居士本尊,还接受了一梦居士的亲自指点,回来以后,只闭关了几个月,就顺利让修为在炼气期提升了一个小境界,这位神秘的一梦居士才再一次进入人们的视野之中。 不过,最近这些年,也不知怎的,一梦居士似是不愿意再见外人了。 很多想要去拜访他的修士都困在了迷踪林,几天,甚至数月都见不到一梦居士本人,人们这才又把这位高人给淡忘了。 要不是张飞扬提起想要摸清筑基期的玄机,该修士也早已忘记此事了。 “一梦居士。看来必须得见上一见。只要能为突破瓶颈提供帮助的方法,即便提供的帮助不大,甚至可能不能提供帮助,也要试试。不然,光凭借我自己的头脑,恐怕再参悟个几十年也未必能达到筑基期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肯定的点了点头,眼中射出两道坚定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漆黑寒冷的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正在释放着柔和的光芒,对抗着四周的黑暗。 张飞扬登时觉得这明月处境就仿佛是现在的自己一般,微微一笑,带着无穷的期盼,返回了客栈。 三日之后,侠义城东边是三十四十里外的一片树林最深处,有一片竹林。 里面竹子粗壮挺拔,枝叶翠绿茂盛,一根根的插在地上,密密麻麻,错乱无序,站在其中的张飞扬环首一扫,竟是发觉四面八方所有环境都是一模一样,仿佛是真的陷入了迷宫一般,根本就记不清回去的路了。 “迷踪林。果然名不虚传。一梦居士选择在这种地方安度晚年,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啊。如此一来,只要一梦居士不喜欢别人打扰,恐怕像我这样的外人就无法进到最深处了吧。” 张飞扬试着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走了一段路,离开这片竹林,却发现停定下来的时候,似是始终还在原地,没有离开过半步,登时暗暗感叹,由衷的佩服。 不过,他马上就清醒过来,收起笑容,脸色一沉,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布,在一根柱子上缠了一圈以后,往最近的一根竹子走去,试着用曾经在吴国北境冰原的探路方法,以布匹当做标记和方向,一点点的往未曾去过的地方探索。 如此一来,只要多费一番功夫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进到最深处了。 可惜,这些竹子可比吴国北境冰原里的松树厉害多了。 张飞扬才缠了三根竹子,这三根竹子就似是知道了张飞扬的意图一般,突然快速的原地旋转起来,将张飞扬刚刚缠绕好的布匹呲啦一声,强行拉扯之下,撕扯成了碎片。 与此同时,也不知是什么方向,突然吹来了一阵大风,唰的一下,所有竹子沙沙震动的同时,那些碎布都给带的飞了起来,吹向了远处,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里,就全部不见了踪影,再也看不到了。 此时,张飞扬的脚下,和没取出布匹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是只有泥土,石头,以及一些掉落的竹叶。 张飞扬刚才的努力,毫无疑问成了徒劳。 张飞扬却并不气馁,微微一笑,立即盘坐下来,一边思量新的方法,一边等待下一阵大风的吹来。 因为,这一阵大风传来的时候,张飞扬敏锐的察觉到有一些水汽。 此地却显然没有什么河流。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水汽呢? 张飞扬觉得恐怕和竹林深处有关,很有可能那里有温泉,或者普通的一口水泉。 不然,这就无法解释了。 果然。 过了一天以后,同样的大风吹了过来,里面蕴含的水汽依旧很少,若不仔细察觉,根本发现不了。 张飞扬却是清晰的捕捉到了水汽过来的方向,走了大半天的路,希望能进到最深处。 谁能想到,一开始还很顺利,前三天,张飞扬都清晰的感觉到风中的水汽越来越重了。 他判断,继续这样再走隔几天,进到最深处,拜见一梦居士的希望应该就近在眼前了。 但从第四天开始,情况就出现了让张飞扬意料之外的变化。 风越来越大了,风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高,风中的水汽自然还是和预想中一样,越来越多,风吹来的方向却是再也不是固定的了。 东边时常有带着水汽的风吹来,西边也有,南边和北边也很快出现了类似的风。 这让张飞扬本来满满的信心登时有些不足了。 “奇怪。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应该只有一种方向的风才对。这样我走到哪里都有风,还怎么判断正确的方向呢?” 沉吟半晌,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好继续深处又不迷路的办法,张飞扬只好暂时停定下来,不走了。 因为,他担心再走下去,如果弄不清正确的方向,会功亏一篑,甚至可能直接退到竹林入口。 那可就损失大了。 基于这样的考虑,张飞扬自然不敢继续多走了,索性盘膝打坐,耐心的思考离开这里的对策。 毕竟,这显然是为了困住进入深处的外人设置的防护方法,可能是什么阵法,也可能是机关,总而言之,不管是什么,张飞扬只知道绝不可能毫无破绽。 要是以前,遇到现在的处境,他多少还会担忧一下,少了一些底气,但刚刚经过了与金皮虎一战,连具有那么完美防护能力的妖兽都给他打败了,要是再没有信心对付这些困人的手段,也就实在不像是张飞扬的风格了。 就这样,张飞扬陷入了沉思。 此时,一件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盘膝打坐是为了思考如何走这片四面都是大风的竹林走出去,找到一梦居士的隐居之处,张飞扬却是坐着坐着,犯困了起来。 张飞扬微微一愣,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强打精神,睁开了眼睛,思量对策。 没想到,困意非但没有减轻,竟是越来越重了。 抬眼看去,四面八方的竹子竟是仿佛开始上下左右的剧烈晃动起来,让他眼皮上下打架,精神越来越萎靡。 “不好!让外来者陷入沉睡,应该也是一种防御机制。绝不可以睡着!” 张飞扬猛然间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又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也不顾哪个方向正确了,抬步就走,要尽快离开这里。 可惜,他走的快,困意加强的速度却是更快。 张飞扬走了两步而已,登时,一股如洪水一般的困意就已经冲入了脑海,将他吞没了。 张飞扬砰地一声,两眼一闭,重重倒在地上,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之中。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有一个看不清楚脸的修士正再后面死死的追赶他。 此人身上却带着多件法宝,分雷伞,断灵棒和风雷剑等等。 但或许是张飞扬逃得太快的关系,那人追了半天竟是也无法拉近和张飞扬的距离,突然间,大手一抬,取出了一把似是钉子一样的法宝寒冰刺,狠狠朝着张飞扬扔了出去。 这些寒冰刺在空中铺展开来,仿佛铺天盖地的大雨一般,让张飞扬避无可避。 最终,张飞扬左臂,后背,以及右腿给打穿,全身微微一颤之下,整个人竟是登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起来。 张飞扬剧烈挣扎起来,从怀里取出各种东西对抗,却是毫无办法。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取出小火炉,滴入一滴鲜血,让身体靠在火炉山,试着以小火炉的高温对抗这些冰面。 谁能想到,竟然毫无作用。 张飞扬转眼间竟是就变成了一尊新鲜的冰雕。 此时,那追击之人才停定下来,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一道阳光突然从空中洒落下来,将此人的脸照的五官分明,竟然正是东方白。 张飞扬哇的一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环视了一圈左右,见四面都是竹林,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发现四面八方的大风还是始终存在以后,张飞扬又很快皱起了眉头,为不知怎么离开这里发愁起来。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新的疑问在他心里越来越重,渐渐变成类似于心结一样的隐忧。 “就算我能成功突破瓶颈,达到筑基期境界的话,恐怕依旧不是东方白的对手啊。他最厉害的法宝还是那数量很多,又很难对付的寒冰刺。无论如何,至少得想办法阻止它们冻结我的身体才行,那么多寒冰刺的话,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沉吟片刻,站起身来,在原地走了两圈,停定下来的时候,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地方,火狐山。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梦居士 火狐山上曾经有着一个修仙门派火狐宗。 在火狐宗里,曾经有着一只强大的护派灵兽,火狐。 在与天残观修士的一张之中,火狐早已不幸战死了,但火狐的毛皮不知道还有没有腐烂。 如果没有的话,说不定可以很好的遏制一下寒冰刺的冰洞效果。 因为,在离开了火狐宗以后,经过了这么多事情的洗练,张飞扬已经弄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当初身上那件红色的马甲能在镇压火狐的阵法中融化掉覆盖了全身的冰层。 这都是制造红马甲的材料的功劳。 据说,当时所有火狐宗内门弟子,长老,以及掌门的道袍都是从火狐身上割取了一定数量的火狐皮做成的道袍。 所以,这样的道袍成型以后,再穿在自己的身上,才能抵御护派大阵的寒冰。 而寒冰刺那么麻烦,对人造成的伤害倒还是其次,主要原因还是能冻结修士的身体。 如果自己可以回到火狐山,找到火狐的尸体,火狐的毛皮又恰好没有腐烂的话,用它来重新制作出一件抵御严寒的衣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张飞扬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慢慢放落下来,淡淡一笑,轻松了许多。 就在这时,不知为何,突然间一直在四面八方持续不断的大风竟是也先后停了下来,从所有方向都有,变得只有三个方向才有,再到只剩两个方向。 又过了片刻,感觉到大风方向终于只剩下稳定的一个方向以后,张飞扬哪还会耽搁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立即就坚定的大踏步,顺着大风吹来的方向向左手边的树林深处走去。 因为,这里有多危险,张飞扬早已体验过一回了。 刚才莫名其妙睡着就是一种危险,要不是做了噩梦突然惊醒,说不定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吧。 现在既然有机会可以出去,张飞扬自然不愿去多想。 何况,从着大风慢慢减少,变得方向越来越清晰的情况来看,应该也不是里面的主人一梦居士故意引自己离开这里。 毕竟,如果真的想让自己离开的话,完全可以保持现状嘛。 自己待的时间久了,又饿又渴的话,铁定是不能持久待下去的,要出去是迟早的事。 张飞扬觉得,大风的方向变得突然精确起来,多半是这一梦居士对自己的印象有了改变,或是对自己产生了什么兴趣,想要接见自己了,这才会故意给自己引路。 如果他的推断没有错误的话,说不定一小会过后,就能看到一梦居士的居所了。 果然。 随着大风中水汽的精确引领,张飞扬左绕右拐,直行了百步,又绕着一根竹子走了七圈,再重新往东走直线的时候,两百步过后,眼前就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长宽各有一两百丈的小湖。 湖面平整如镜,阳光洒落下来,波光粼粼,美不可言。 湖心有一座长宽三十四丈的小岛。 一座拱桥将小岛与湖边相连。 岛上有一座简陋的木质结构小屋,小屋外边摆着一张圆形石桌和几张石椅,石桌上面正摆着一副围棋。 棋盘上黑白双方的已经展开了对攻,局势正呈现出僵持之势,显然是还未下完,但不知为何,棋子和棋盘上的灰尘却是积了厚厚一层。 张飞扬来到棋盘前,伸手轻轻一抹,手上的灰尘竟是如毛线一般,卷成了一团。 显然,这表示该棋盘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 可会在这个地方摆上棋盘的人,自然只有一梦居士了,绝不可能是别人。 一个不喜欢下棋的人,会下棋到一半而不下吗?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一梦居士早在很久以前就离开了这里?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有些担忧了。他来这里就是希望能拜见一梦居士,要是人都见不到,那岂不是白来了? 但想着想着,回忆起刚才是如何走出这片树林的过程,张飞扬又摇了摇头,否定这个猜测。 如果真的一梦居士不在了,那刚才又是谁在引导自己过来的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又疑惑了。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小屋的门前,见木门上竟是和棋盘上一样积满了灰尘,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考虑了片刻,还是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自我介绍了一番,希望能打消心里的不安。 “在下张飞扬。听闻一梦居士大名已久,特来拜访。还请居士开门。”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大门里竟是始终保持着安静,毫无任何人的动静传出。 张飞扬心里一沉,不好的预感更重了,却还是不敢硬闯。 毕竟,这里是一梦居士的住所,万一对方不开门,是正在闭关修炼,没有听到呢? 又或者,一梦居士其实是个聋子? 想到这里,张飞扬试着提高了嗓门,又喊了一次,并在门口继续耐心等待。 可惜,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屋子内还是同样的情况,安静的似是根本就没人住一般。 张飞扬只好试着敲门,把门敲的咚咚作响,试着通过振动和大门剧烈的震动幅度,让里面的一梦居士知道。 因为,就是再聋的人,总不会看不到大门在震动吧? 可惜,张飞扬敲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里面应该传出的动静,竟是依旧没有。 到的此时,张飞扬已经有八九分断定里面没人了,虽然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却再五耐心在外面傻等,按住大门以后,试着注入灵气,用力把门一推,砰地一声响,就把大门给震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空旷的客厅出现在张飞扬的眼前,书桌,椅子,酒葫芦,还有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具竟然在地上应有尽有,都东倒西歪的放着,上面也布满了灰尘,很明显真是很久很久都没人住过了。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梦居士应该真的早就离开这里了。 没想到可以拜访,却只找到了一间空屋子,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即便一梦居士已经离开,但只要这里的还有一梦居士曾经居住过,说不定能有什么对筑基期的研究有帮助的东西留下。 张飞扬依旧不愿放弃,开始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捡起各种旧物仔细的观察,端详,希望能有所收获,而不是白来一场。 可惜,整个大厅空间真大,地上的东西也真多,但都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凡人物品,能让张飞扬看入眼的,竟是一件也没有。 张飞扬登时有些郁闷,叹了一口气,往东边尽头的一扇小门走去。 整个大厅也就只有那个方向有一扇门而已,里面应该就是一梦居士曾经的寝室了吧。 张飞扬带着最后的一丝期盼,推开了小门。 刚进里面,他就差点给眼前所见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退出来。 原来,里面倒的确是一间狭小的寝室,东西也相当简陋,有普通的木床和书桌,还有一些零乱被褥和胡乱摆放的毛笔与翻倒的砚台。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就在被褥的旁边,竟然坐着一具骷髅,双腿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腿上,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盘膝打坐姿势,很显然应该是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修士。 这具骷髅的身上还有一个修士才会有的储物袋。 可惜,该储物袋破了一个口子,能存放物品的功能早已失效了,张飞扬拿起储物袋的时候,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看到了这具骷髅,才确认了一下该骷髅身上的袋子的确是修士的法宝储物袋,再联想了一下这里满地都是积成了一团的灰尘,张飞扬的心不停的往下沉,一个不好的结论渐渐在心底成型。 看来,这具骷髅很有可能就是一梦居士了。 不过,在没有得到切实有效的证据证实以前,张飞扬还是不愿意轻易的下结论,放弃最后的希望。 毕竟,他来这里就是希望能请教一梦居士一些问题的,如果一梦居士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这样的打击,恐怕很难轻易消解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振作了一下精神,绕开骷髅,开始小心翼翼,认认真真的在床上,床下,以及书桌上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证实这具骷髅真实身份的东西。 可惜,这间寝室和外面的客厅一样,竟是除了最为简陋的凡人用品,任何关于修士该有的东西都没有。 法宝,张飞扬一件也没见到。 丹药更是连炼制丹药的丹方,和炉子也没看到,药草更是痕迹都没有。 至于修士最终重要的修炼功法,张飞扬也没有看到哪怕是一页纸。 当把整个寝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任何收获以后,张飞扬再看那具骷髅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和自己同病相怜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回忆起了过去还是凡人时期流浪的那些岁月。 那个时候,自己也是什么也没有,除了没饿死,还算是个活人之外,凡人该拥有的一切都没有,亲人没有,吃的也没有,衣服也没有,就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觉得这具骷髅也真是够可怜的,不管是不是一梦居士,总不能死了之后,也没有个容身之处吧。 他双手合十,突然恭恭敬敬对着骷髅拜了三拜,正要给将骷髅带出去,埋在外面,让这具骷髅至少入土为安。 突然间,整座屋子竟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客厅的地面中央,一块青石地板竟是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小孔,从里面升起了一个巴掌大,半人高的石柱。 就在这时,柱子顶上突然如花瓣一样绽放开来,从里面竟然显露出了一本给石头严严实实包裹好的书来,正稳稳的躺在上面,似是什么法宝一般,让张飞扬目瞪口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筑基期的特征 这是怎么回事? 那大厅里的石头台柱显然是一个机关,可自己刚才也没碰到什么开关啊,怎么会突然间出触发了呢? 张飞扬看了骷髅一眼,心中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是刚才自己的参拜,才引发了这机关? 想到这里,张飞扬摇头一笑,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还是没多想,暂时先离开了寝室,回到客厅,抬手将那石头台柱上的书拿了起来。 这书显然不是什么修士的修炼功法。 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张飞扬已经深知所有修士的修炼功法都会在封面上刻印下相关的名字,比如像是过去的《炼气诀》啊,或者是《御风术》啊等等,修炼功法是什么内容,几乎只要看一看封面上的名字,就可以略知一二。 这么做,同时也是修士们为了能将一些功法顺利交易出去,才故意在封面上留字的。 此时,张飞扬手里的这本书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封面的纸张也早已泛黄了,显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还能是什么?需要如此小心谨慎的放着呢? 张飞扬百思不得其解,带着好奇,翻开了第一页。 他本意只是随意看上个几页,毕竟,这不是功法的书籍在他看来,多半没什么意义,但让他预料之外的事,这一看,竟就是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张飞扬越看越入迷,越看越兴奋,要不是第二天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落在他脸上,带来了一股暖意,让他更是犯困,恐怕一口气就会看完吧。 此时,将这本朴实的书合上以后,张飞扬终于对该书和一梦居士这个人有了大致的了解。 原来,这是一本日记,是一梦居士在寿元将近以前,用笔将一生的经历认认真真详详细细的记录下来的回忆录。 上面的内容前面有一大部分都是平平淡淡,朴实无华,毫无意义的内容,主要讲的是一梦居士从出生以后,一直到踏入修仙界以前的事情。 这些事情,张飞扬并没有多看,只是一目十行的赶进度。 但这篇回忆录从一梦居士踏上修仙之路开始就变得精彩纷呈起来,张飞扬开始陷入难以自拔的状态,就是从这个时间点开始的。 其中,一开始就提到了一件最让张飞扬感兴趣的事情,筑基期。 当然。 一梦居士也在一开始就交代了,自己一生修为至死也未能突破炼气期的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但是,他这一生却也没有白活。 至少,和所有普通的炼气期修士相比,一梦居士对这个结果还是或多或少,能接受下来的。 因为,他在当初还是炼气期后期的时候,曾有幸亲眼目睹过筑基期修士的激斗场面,更清醒的认识到了筑基期修士有多可怕。 可以这么说,单单从战斗力方面来讲,筑基期初期的修士和炼气期大圆满修士的实力差距,简直就是天与地,太阳与月亮的差距。 太大了。 当修为真正达到了筑基期的时候,即便只是筑基期初期,要击毙一名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也是轻而易举,甚至连动用法宝,也都不需要。 筑基期初期修士只要轻轻靠近以后,光是释放出灵气,就能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轻易的杀死。 这可是他曾经在炼气期后期的时候,亲眼所见。 那时,有十几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修士围攻一个筑基期初期修士,就在一梦居士以为筑基期初期修士恐怕会有些头痛的时候,没想到,该筑基期初期修士,瞬间释放出灵气,一下就把所有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的法宝冲碎了。 那些炼气期大圆满修士自然一个个吓傻了眼,哪还敢继续战斗啊,立即掉头就跑。 可惜,得罪了一名筑基期的修士,他们谁没能跑掉。 那筑基期初期修士速度实在太快,就一眨眼的时间,噗噗十几声,也未动用什么法宝,只是释放出灵气,就把所有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秒杀了,然后,此人绝尘而去,潇洒之极,让一梦居士一生都在研究该如何突破炼气期的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 这是一梦居士第一次提到筑基期的地方。 张飞扬看到这里的时候,想到了东方白,再想到当初自己竟然敢当着东方白的面杀掉他的女儿谈梦,登时心里一阵后怕,惊出了一身冷汗,为自己的机智和好运暗暗佩服的同时,也暗暗感到庆幸。 幸好那个时候,东方白距离自己太远,要是当时东方白距离很近的情况下,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吧。 张飞扬真是没想到,原来筑基期修士比炼气期修士要强这么多。 这就难怪为什么筑基期修士那么少了。 因为,想要达到筑基期,太难了啊。 在这片日记里,一梦居士第二次提到筑基期的时候,当时的修为就已经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了。 当时,他以为自己对于筑基期的了解已经很透彻了,筑基期修士就是战力强罢了,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和炼气期修士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但第二次碰上了筑基期修士,让他对筑基期又有了更多更深刻的领悟,一下子就把过去的误判修正了不少。 这一次,他碰上的是一位女修。 一梦居士记得一年前,该女修还是一位头发全白,牙齿都掉光,身材佝偻,眼窝深陷,快要寿元将近的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了,没想到,当该女修成功突破了瓶颈,真的踏入筑基期的境界以后,她的样子竟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脸上如沟壑一样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皱纹消失了。黯淡昏黄的双眼中恢复了神采,还有光芒流转。干枯的白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直垂到腰的黑色长发。至于早已发干发黑的皮肤竟是也恢复了弹性和柔软,仿佛重活了新生一般。 一梦居士与该女修碰面的时候,明明该女修早已是三百一十岁的高龄老妪了,没想到样子却瞬间变年轻了三百余岁,仿佛成了十三岁的模样一般。 自此,一梦居士明白了,筑基期初期修士的特征之一就是会返老还童,恢复年轻。 也正是这一点,让一梦居士更加渴望能突破瓶颈,也成为筑基期修士。 为此,他甚至还刻意去拜访过那名有交情的女修。 可惜,那女修并没有把秘密告诉一梦居士,后来那女修就离开了一梦居士。 张飞扬刚才合上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闭上眼睛打盹休息的时候,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体验到了当初一梦居士的无奈与不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样抑郁的心情足足维持了两天,才慢慢恢复过来。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张飞扬刚清醒过来,就觉得心态平稳了许多,才敢翻开日记,继续翻开后面的内容。 这一次,一梦居士上来就提到了又一次关于筑基期的经历。 那时,他修为已经在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维持了数百年,几乎在这片大陆纵横无敌了,然后,住在侠义城,成了那段时期最有名的修士。 听闻侠义城北边有一个修仙门派多年祸害百姓,搞的当地的凡人和修士苦不堪言,一梦居士仗义出手,仅凭一人之力,就深入了该门派,将其掌门击杀,让他的声名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顶峰。 该门派是侠义城附近当时势力最大的一个修仙门派,环刀门。 根据当时的传闻,环刀门的修士行为风格与现金的天残观差不多,真是无恶不作,处处害人。 本来侠义城也难以保全,是一梦居士及时击毙了环刀门的掌门,才避免了侠义城的城毁人亡的危险。 因为,环刀门就此解散了,后来的天残观就是环刀门的参与势力重新组建以后,形成的一个分支。 此时,张飞扬就清晰的在上面竟然看到了当初东方白带人试图围剿一梦居士,却遭到惨败,不得不逃亡海外,去了吴国的记载。 “真是没想到。天意弄人啊。正义凛然的一梦居士一生没能筑基成功,行事作风恶劣,祸害正道修仙宗门和凡人的东方白,却是筑基成功。” 看到这里,张飞扬登时一阵唏嘘,替一梦居士的失败感到气愤和不平。 不过,他的注意力始终还是在筑基期的记载上,随着日记的继续往后翻,情绪上的波动很快就转移到了第三次和筑基期有关的记载上。 一梦居士上面写的很清楚,这一次,让他彻底认识到了筑基期修士的实力有多恐怕,那根本不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可以比的。 当时,他正在侠义城里闭关,一边修炼研究如何筑基,一边和侠义城里的其他炼气期修士多多交流,希望能悟道成功。 可惜,始终没有什么好的思路。 就在这时,侠义城里却是罕见的来了两个筑基期修士。 一梦居士看不出两人的修为,但见对方是两个只有六七岁的孩童,自然是兴奋的想要靠近多多询问一番,应该如何参悟筑基期的玄机。 其他和他修为差不多的修士,当时也是一样的心思,于是,整个侠义城里登时人潮涌动起来,一时间,那两个筑基期童子成了整个侠义城修士瞩目的焦点。 他们诚心诚意的取出各种法宝,丹药,甚至是功法,想要讨好这两个筑基期修士的童子。 这两个筑基期的童子却是一脸的不屑,根本就没传授心得的意思,反倒是觉得给那么多炼气期的修士缠住过于麻烦和聒噪,两人一商议,竟是立即大手一招,冲着在场所有炼气期修士一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远处的山林深处,竟是立即就有两只大如小山的黑鹰妖兽飞了过来,仿佛老鹰吃小鸡一般,噗噗几下,就把十几个炼气期的修士吃掉,让在场所有炼气期修士吓得脸都白了。 但谁也没想到,更让他们惊恐的还在后头。 就在这时,那两人筑基期童子却非但不怕这两头黑鹰妖兽,反而一脸的得意与满意,微微一笑,分别拍拍两只黑鹰妖兽的脑袋以后,轻轻一跃,踩上了黑鹰妖兽的背,轻吐了一个“起”字,两头黑鹰妖兽竟是不约而同,双翼一振,飞到空中,载着那两个筑基期童子走了。 原来筑基期修士竟然可以驯服妖兽。 张飞扬只看此时一梦居士写着一段的字都开始歪曲变形了,就能想象的出来,当时的一梦居士有多激动,有多不甘。 难怪筑基期修士不屑于来炼气期修士修炼的地方了。 这简直就是两个层次的修仙者了嘛。 要是将炼气期修士比作蚂蚁,筑基期修士就和大象差不多,二者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张飞扬看到这里,再回忆了一番火狐宗灭门时的情景,一方是火狐,另一方是无翼雕,这两头妖兽的后面恐怕就是筑基期修士在控制了,登时也变得和当时的一梦居士一样了,兴奋的微微颤抖,双手都有些不受控制了,差点把日记都给弄脱了手。 不过,张飞扬的心理调整能力可比一梦居士强多了,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就重新恢复了平静,翻开了后面的内容。 因为,这本日记还没完,后面显然还有内容。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更激动人心的事呢? 张飞扬充满了期待。 第一百三十九章 研究心得 果然。 再后面的内容就比较接近一梦居士和现在这片树林了。 张飞扬一页页的翻阅日记,一点点的将一梦居士当时的心情和感受看在心里,渐渐弄清楚了一梦居士为什么会在这里隐居的来龙去脉。 原来,当初一梦居士行侠仗义,在侠义城和这片大陆出了名气,虽然得到了一大批的拥护者,但同时,其实也得罪了一大批的邪修。 那些邪修平日里不敢找一梦居士的麻烦,但一次一梦居士在剿灭一伙邪恶势力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那些过去在一梦居士手里吃过亏的所有邪修都仿佛是苍蝇有了头一般,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扑向了一梦居士,要将他处之而后快。 一梦居士实力是强,但在受伤的情况下,自然也难以寡不敌众。 如果他能顺利突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那遇到再多的炼气期修士都不用担心,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敌人再多,也只是一个数字。 可惜,一梦居士迟迟未能筑基成功,一下子面对如此之多的敌人,他自然只能选择狼狈的溃逃了。 至于那些支持他的正道人士,很不巧,当时都畏惧邪修势力过大,放弃了和一梦居士共同进退的想法,才导致了一梦居士如此尴尬的局面。 就这样,一梦居士和数之不尽的邪修在这片大陆展开了一场耗时持久的追逐战,最后,经过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一梦居士就找到了这片迷踪林,躲了进来。 “为什么这片竹林能够成为一梦居士的避难所呢?难道就因为我进来的时候,这片竹林能迷惑入侵者视线的那些特性吗?可要是这样的话,那些邪修不会直接把竹林摧毁了吗?在人数那么多的情况下,直接把竹林里的竹子抗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实现的事吧?” 张飞扬看到这里的时候,登时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好奇的翻开了下一页。 就在这时,外面却是突然吹来一阵大风,把张飞扬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也让张飞扬手里的日记快速的往后翻动起来。 张飞扬刚按住了日记,想要翻回原来的页数,继续再看刚才的后续内容,眼前却是一亮,呆了一呆,竟是移不开眼了。 因为,日记页面正好停在了为什么客厅之中会有一个机关平台的解释上了。 此时,给张飞扬按住的这一页日记的内容,把机关的来龙去脉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一梦居士,现在已有一百九十九岁。再过几天,就将是两百岁的生日,正好也是我寿元耗尽的日子。可惜,这两百年以来,我纵横天下一百二十余年,却是未能留下什么法宝,丹药或是功法传给后人。实在遗憾。但万幸还有这生平日记能给有缘人。得我日记者,唯有对我真心诚意叩拜之人……” 张飞扬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细度。 前面这部分主要是讲一梦居士对自己一生的总结,以及启动机关的钥匙,就是对一梦居士的遗体进行叩拜。 只是,这遗体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早已变成了骷髅,才有了张飞扬先前进到寝室的时候,见到的那一幕。 幸好,遗体化作骷髅以后,一梦居士留下的机关启动方法并未受到影响。 张飞扬不禁感到了一丝庆幸,微微一笑,翻开了下一页。 因为,在这一页的末尾,竟是出现了一段让每一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都无论如何也抗拒不了的内容记载,也是一梦居士对自己一生的总结,只是和前面的事迹总结相比,接下来总结的部分是关于修炼的,以及一梦居士一生对筑基期的研究心得。 张飞扬已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了,想要对付东方白,替海娃一家和整个渔村的人报仇,必须要让修为突破瓶颈,达到筑基期才行。 既然后面的内容全是筑基期的研究,张飞扬自然是不可能不去看的。 至于刚才前面那段还没看完的部分,早已让张飞扬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毕竟,事情都有轻重缓急,看书的次序,也有先后之分,关于筑基期的研究内容,显然在张飞扬的心里排在第一了。 此时,张飞扬抱着强烈的期待,翻开了下一页。 因为,光是看这本日记的厚度,就还有三分之一之多。 这么多的研究内容,张飞扬相信一定会很多让他惊艳的东西。 可惜,这一次,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就在这时,张飞扬翻开的书页上就写了一个字而已,快。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就是研究心得? 张飞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翻开了后一页。 没想到后面的一页内容也和这一块差不多,整个页面就只有两个字,更快。 此外,就全部都是留白了。 看到这里,张飞扬心里的期待降低了一大截,登时有些偃旗息鼓了起来,又翻开了更后面的一页。 这一页,出现了三个字,还是快。 其他的就又什么也没有了。 张飞扬登时有些郁闷了,不会接下来的内容都是这些吧? 带着这样的担忧,他开始加快的翻页的速度,越看越是吃惊,越看越是失望。 果然。 接下来的每一页内容竟然都是和“快”这个字有关的,只是在形容词方面有些略微的变化而已,但意思的主体始终不变,就是突出一个“快”字。 张飞扬看到了这个字,自己立即想起了一梦居士在一开始回忆生平的时候,曾提到过筑基期修士的速度很快,远远超过炼气期大圆满修士的巅峰速度的记载,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里明明已经描述过筑基期修士速度快了,这里为什么又要重复写一遍?还浪费那么多页? 想到这里,张飞扬突然摇了摇头,渐渐冷静了下来,一边继续往下翻页,一边疑惑的喃喃自语起来:“应该不可能会重复写。难道,一梦居士前面说的那个快,和这里写的快,有什么区别吗?” 就在这时,突然眼前的页面出现了变化,再也不是只有几个字了,页面上的内容也不再只是和“快”有关了,出现了一整段一整段的句子,竟然都是一梦居士关于这个“快”的心得体会和研究。 原来前面那些都是幌子,直到这里,才是一梦居士留下的最为精华的部分。 张飞扬只看了一段就难以自拔的沉迷其中了,越来越是喜欢,表情也变得精彩纷呈,时而兴奋,时而悲伤,时而郁闷,时而愤怒,仿佛在感同身受当时一梦居士写下这些心得体会时的心情一般。 这一看,就是整整一个月。 张飞扬把最后一页合上的时候,再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一个月以来吸收到的所有心得体会,终于大致对筑基期的玄机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原来,筑基期之所以要达到很难,其最为关键的地方,其实就是这个快字。 这是一梦居士用一生的研究时间琢琢磨出来的精髓,只一个字而已,就足以代表筑基期和炼气期的本质区别。 只是,这个快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速度而已,通过一梦居士的研究,应该是本质上的快,也就是说,是对每一个修士来说,最为根基的部分,灵气运转的速度快。 因为,灵气运转的速度快了,修士自身的速度也就快了,修士只剩的速度快了,战斗起来,自然也就快过敌人了,如此一来,筑基期修士才会显得如此强大。 在日记的最后部分,一梦居士还用亲身经历写了一个例子。 两个修士站在一起,不比较实力上和境界上的差距,只是纯粹比较灵气调用速度上的差距,也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把灵气引导出来,再将灵气注入法宝之中,然后,才通过操控法宝发动攻击的时间,其实已经极快了,极限速度可以控制在一次呼吸之内。 但饶是如此,和筑基期初期的修士速度比,还是太慢。 一名筑基期初期修士同样是完成前面三件事,先将灵气引导出来,然后,再将灵气注入法宝之中,最后再通过控制法宝发动攻击,加在一起的总时间却只需要占用了不到半次的呼吸时间而已。 就更不要说,筑基期初期的修士,在面对炼气期的修士之时,甚至连法宝都不需要祭出,直接引导出来灵气,就可以发动攻击了,中间省去了一个步骤,自然又可以节省一部分的时间,这样的速度,到底有多可怕? 张飞扬没亲眼体验过,完全无法想象,但光是看日记里一梦居士留下的四个字,就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震撼。 一梦居士用不稳的笔法,颤抖着写下了“毛骨悚然”这四个字,仿佛这件亲身经历的事情,在他心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让他在记录此事的时候,都吓得双手发抖,连字竟是也写不平稳了。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直到此时,再想到筑基期,才深刻的认识到,想要突破瓶颈,成功筑基有多困难,恐怕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登时又有些气馁了,但看了看一边的一梦居士的骷髅,却是仿佛透过这具骷髅看到了一梦居士在寿终正寝之时的不甘与悲伤一般,竟是情不自禁,流出了眼泪,心里升起一样的不甘,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过了片刻,张飞扬站起身来,合上日记,随手放进了储物袋里,恭恭敬敬的对一梦居士的遗骨再拜了一拜,然后,就抱起了骷髅,带到了屋子外面,找了一块阳光充足的土壤,挖了一口坟,充满感激的给一梦居士立了一座碑。 做完了这些,张飞扬看了看远处的竹林,再回忆了一下脑海中所有吸收到的和筑基期有关的内容,微微一笑,充满希望的返回了屋子,拿起地上的扫帚之类的工具,清理屋子,并在这里住了下来,过上了每天深居浅出,一心参悟“快”的玄机,认真修炼的简单生活。 第一百四十章 环刀门 就在张飞扬一心沉浸在如何突破炼气期的瓶颈,却进展缓慢,暂时找不到什么好思路的时候,迷踪林的南边,百余里外的一片山谷之中。 一群狼型妖兽正在互相撕咬攻击,在地上翻来滚去,打的战况激烈,难分难解的时候,突然间,在半丈之外的一个山洞之中,吹来一阵大风,竟是让这两头狼型妖兽在空中翻了个身,砰砰两声,先后撞在了两棵树上,疼的嗷嗷直叫。 这两头狼型妖兽的体型可是足有大象一般巨大啊。 落地了以后,这两头狼型妖兽自然眼中现出了怒火,竟是默契的停了战,低吼着冲向山洞,一副要将山洞里吹出大风的来源撕碎的样子。 可惜,它们才刚刚冲进了洞内,融入到了黑暗之中,随着两道轻微的痛叫,嗷嗷,在两头狼行妖兽竟是已经掉头一瘸一拐的逃了出来,其中一头少了尾巴,另一头少了一条后腿,鲜血流的把地面都染红了。 此时,它们狼狈万状的逃出洞口,刚要钻进树林,离开这里。 山洞内竟是再一次吹起了一阵大风,让这两头妖兽身不由己,离地而起,砰砰两声,再一次撞到了树上,疼的嗷嗷直叫,竟是暂时怎么也起不来了。 就在这时,山洞内人影一闪,突然冲出两道人影来,化作两道流光,与那两头妖兽发生了撞击。 过了片刻,那两头妖兽登时惨叫一声,一起死亡,而那两道人影却是停定下来,显露出了身形,化作一胖一瘦两个年纪四十左右的中年修士。 这两人面目狰狞,眉眼间凶相毕露,对视一眼,仰天大笑,立即引来了远处树林里一大片其他年轻修士的喝彩。 “恭喜师父和师叔晋级大圆满境界成功。这下我们终于可以找一梦那个混蛋报仇了吧?” “是啊。是啊。师父,师叔。我们几时动手?” 这些修士的修为都是炼气期境界,加在一起,数量共有十四人,但修为高低不一,实力也分布均衡。 最高的自然就是刚刚从山洞里破关而出的胖瘦两个修士,已经和张飞扬一样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 余下的十二个年轻修士,修为大多都在炼气期后期,只有零星几个刚刚踏入修仙界,竟是只有炼气期初期。 不过,这些人即便不是修士,恐怕实力在凡人之中也不可小觑,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恐怕在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是有一手本事的武功高手。 这十四个人衣着一致,清一色的血色短衫,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人。 就在这时,似是有了要对付一梦的想法,也可能是想要检验一下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实力有多强悍,那两个胖瘦修士对视一眼,竟然突然冷冷一笑,不约而同的看了北方一样,认同了几个年轻修士的提议。 年轻修士见到这情景,自然激动的仰天大笑,兴奋的握紧了拳头,将近十年中一梦所在的位置说了一下。 就这样,这十四个修士竟是立即锁定了张飞扬所在的迷踪林,把队伍拉成一个长长的人字形,带着无穷的杀气,冲了过去。 此时,张飞扬对此还一无所知,正在早起晚睡的盘坐在小屋的外面,研究应该如何修炼灵气,才可以顺利把灵气调用的速度继续提升上去。 因为,经过了一梦居士留下来的日记心得的指点,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张飞扬早已习惯了在这里的独处,安静,又纯粹的生活。 不用去理会任何别的琐事,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只需要全身心的修炼即可。 在这样的习惯中生活的久了,张飞扬的心境越来越平静,心情也越来越好,思路更是越来越清晰宽广,在对于灵气的控制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他现在依旧还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修士,想要达到一梦居士日记里写的那种筑基期修士的灵气调用速度,还有很大的距离,但至少比同阶的大圆满修士,已经强出了不少。 如果现在再面对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在没有别人,只有一名敌人的情况下,张飞扬已经有信心可以做到,在一次呼吸的时间里,将对方秒杀。 当然。 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张飞扬天赋异禀的关系,他只是一个修炼资质极其平庸的人,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多亏了两件东西。 其一,就是一梦居士最后那部分关于灵气调用速度方面的心得体会和研究的方法,这给张飞扬提供了很多思路,让他在灵气调用的时候,遇到了很多的困难都得以顺利解决。日记的功劳是功不可没的。 其二,就是张飞扬现在手里两大法宝之一的神风叉。这件法宝攻击的时候,能做到和当初的无影带一样完全隐匿掉整件法宝的效果。 所以,张飞扬只要计算好了距离,完全可以突然出手了以后,再以提升过的速度,让敌人在还没看清神风叉的时候,就已经把神风叉刺了出去,并在对方以为安全的距离之时,将对方击毙。 这是整个一年以来,张飞扬唯一研究出的成果。 不过,这种成果和真正的筑基期修士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就秒杀同阶的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修士这一点来说,张飞扬是已经有九成的把握能做到了,但缺点也很明显。 只要对方有两个同阶的炼气期大圆满修士,他的这种方法就行不通。 因为,他的速度再快也还快不到能像是筑基期修士那样瞬杀一整片敌人。 所以,其实敌人数量越多,他这一招的方法自然也成功率越低的。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张飞扬可不打算施展出来。 此时,张飞扬刚刚入定,却是立即皱起了眉头,又从打坐中睁开了眼睛,警觉的看向湖的对面。 湖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在阳光的照样下,湖面如镜子一般光滑,平整,宁静,让张飞扬心神平静。 远处的竹林却是剧烈的摇动起来,竹叶发出莎莎的声音,似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果然。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一道道白光在竹林中闪烁,才过片刻,在砰砰的闷响声此起彼伏响起的时候,所有竹子竟是先后倒下,激起了一地的烟尘。 十四个人影从烟尘中显露出来,形成了一个圈,快速往张飞扬所在的湖心冲来,踏水而行,唰的一下,已经到了湖心的岛屿外围。 张飞扬见这些人着装一致,都是清一色的红色短衫,却眉眼间凶神恶煞,来者不善,立即就警觉起来,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刷的一下退进了小屋里面。 没想到,这群家伙来势汹汹,似是刻意来杀张飞扬的一般,刚追到了屋子外面,连停也未停歇下来,就一齐大手一拍,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把两边开刃的圆圆弯刀,往小屋的墙上割了上去。 这小屋虽然是一梦居士隐居的地方,却只是普通的屋子,墙壁也只是用稍稍僵硬一些青石浇筑,又岂能抵挡得住这些圆圆弯刀法宝的攻击呢? 在噗噗的一阵轻响中,小屋自然立即坍塌下来,让张飞扬不得不原地向上跃起,引导出灵气,冲破屋顶,优先保护自身的安全。 可如此一来,张飞扬却也失去了能隐蔽的空间。 那十四个人将他冲出屋顶,哪会给他脱逃的机会,立即唰的一下,接近了十几步,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人形圆圈将张飞扬围在了里面。 张飞扬心中一惊,见这些人一副不肯放过自己的架势,登时心思就如潮水一般快速的翻转起来,快速判断出此时的形式。 毫无疑问,这些人来者不善,是已经证明了,不然,正常的客人会刚来拜访就拆人家房子吗? 但这些人为什么来这里,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张飞扬暂时还无法做出判断。 他只是警惕的把手按在储物袋上,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试探性的对这十四个人里明显是带头的那对胖瘦组合,疑惑的询问了起来。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瘦修士并无回答,只是冷笑。 胖修士却是仰头大笑了一番以后,算是给出了让张飞扬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一梦那家伙在哪?小子。你说出来的话,我们就饶你一命。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听到这些人原来是找一梦居士寻仇的,张飞扬恍然大悟,微微一笑,指了指一边自己立的墓碑,摆出一副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回道:“他已经死了。你们看。那是他的墓碑。现在人已经死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番话显然超出了那十四个人的预料。 一直不语的瘦子首领登时不信,唰的一下,离开了队伍,跑去墓碑那里查看了一番,见果然上面写着“一梦居士”之墓,立即恼怒的跺了跺脚,竟是拿着手里的环刀法宝当着张飞扬的面,刨开了坟地,将一梦居士的遗骨给挖了出来。 见到这情景,那瘦子首领才心灰意冷的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其他十三人之中,和胖子说了一会说,让那胖子的精神竟是也委顿了下来。 张飞扬心里对瘦子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一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样子,冷眼看着。 因为,在这群邪修围成了一个圈以后,他已经从胖子和瘦子身上感受到了和他一样的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气息。 如果只有胖子或是瘦子一人是炼气期大圆满,张飞扬早就将这一年练成的必杀一击施展出来了,正好练练手。 可惜,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在有两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敌人之时,上来就把底牌给用掉,过于危险。 何况,这两个邪修身边还有十二个同样实力不弱的炼气期修士。 张飞扬暂时还没把握能在同时面对这么多敌人的情况下,取胜的信心。 前思后想之下,他这才选择了这种把自己与一梦居士撇清关系的做法。 毕竟,若是可以不动手,就让这些邪修主动离开这里的话,张飞扬还是可以接受的。 谁让他在凡人时期就早已习惯了受别人的气了呢。 只要这些人不继续招惹自己,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张飞扬也不愿白白冒险。 可惜,这些邪修似是突然看穿了什么阴谋诡计一般,又过了片刻,所有人说了一番话一般,竟是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那个刚才还郁闷的瘦子更是冷冷扫了张飞扬一眼,似是看穿了张飞扬什么阴谋诡计一般,说出了一些让张飞扬始料不及的话:“哼。一具白骨,一座墓碑,就想骗过我们吗?我们环刀门还没那么傻。 当初你师父一梦杀了我们掌门,让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师父。现在我们也要让他尝尝同样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看看他回来以后,面对惨死的徒弟你,会悲伤成什么样子。兄弟们。动手!” 此话一出,这环刀门的十四个人不约而同把手里的环刀横在面前,往张飞扬的面前一指,所有半月形态的环刀光芒一闪,竟是快速扭曲变形,让张飞扬的心里一惊之下,登时升起了一丝很不妙的预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光井 这些人要做什么,张飞扬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可以弄明白,傻乎乎等着对方做好了准备,再出手的话,恐怕就没有什么生还的希望了。 毕竟,这里可是有足足十四个人敌人啊,即便其中几个只有炼气期初期修为,只是稍稍比凡人强那么一星半点,但张飞扬也不会轻敌。 他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瞅准了一个炼气期初期的修士,登时就将灵气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在体外化作一道灵气护盾,冲了过去。 那修士是个身强体壮的胖子,见到张飞扬快如疾风的冲了过来,登时吓了一跳,脸色微微一变,险些让手里的环形法宝丢了。 就在这时,那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瘦子突然对该修士发出了一声呵斥:“别慌!这小子必死无疑!别忘了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也别忘了我们是什么门派。环刀门众人同心,这小子威胁不了你。” 那面对着张飞扬的修士这才心中一稳,平静下来,微微点头,继续将灵气注入环刀法宝之中,竟是根本就没理会张飞扬。 张飞扬心中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这个只有炼气期初期的修士能有什么把握扛住自己的攻击,立即不由分说,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威压释放开来,强行笼罩住了对方。 果然。 该修士抵受不住张飞扬的威压,微微一颤之下,突然膝盖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见到他脸上起满了黄豆大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张飞扬志得意满,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神风叉的瞬间,立即挥舞起来,以上打下,让神风叉瞬间消失无影的同时,如泰山压顶一般,砸向正前方还在变形的环刀法宝,要破开包围圈,逃脱出去。 可惜,突然间,那环刀法宝光芒大盛,在当的一声脆响中,竟是瞬间停止了变形,与四面八方的其余十三把环刀连成了一片,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光环,与神风叉发生了撞击。 这一下,张飞扬下足了七成力道,要摧毁一件普通的法宝本来毫无悬念,但十四把环刀法宝连成一体以后,竟是结结实实挡住张飞扬的攻击不说,还释放出强大的反冲之力,震的张飞扬后退出去十几步,鲜血手里的神风叉都脱了手。 见到这情景,胖子邪修哈哈大笑,轻轻一拍身边的一名年轻修士,一股莫大的力道登时从该修士体内传递了三次,涌入半跪在地上的那名炼气期出去修士体内,让那修士脸色恢复正常的同时,也重新站了起来,将环刀法宝继续稳稳瞄准了张飞扬,继续让法宝变形。 张飞扬大吃一惊,直到这时,才弄明白这环刀门的威名为什么在当初的这片大陆,如此之大。 这些邪修的个人实力有强有弱,参差不齐,可能那两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实力,也远远不及拥有神风叉和在速度的研究上,超过了同阶修士的自己身上,但这些邪修通过环刀围成了一个圈,开始战斗以后,所有邪修的实力竟是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要是面对这样的处境,心里不害怕,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此时,张飞扬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只是和普通的修士相比,面对这样的危险处境,他能更冷静更清醒罢了,而不是胡乱的攻击,或者干脆缴械投降,失去了方寸。 看来,现在对方的环刀法宝已经连接成功,自己依靠刚刚领悟出来的速度杀招是用不上了。要杀这些人,恐怕也是几乎不可能的。除非有几个人会开小差,分了心。但在这种情况下,又会有谁敢开小差分心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也不藏匿神风叉了,取出以后,持在手里,看准一名炼气期初期弟子,立即唰的一下,冲了上去,神风叉狠狠刺向修士本体,试着不去理会环刀,看看能不能跃过法宝杀人。 若是可以的话,那在练成一片的环刀阵法也就破解了,一旦巨大的圆环出现了缺口,那要出去,显然就容易了。 可惜,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这种试图钻空子的思路并不可行。 他刚冲到该修士面前,试着将神风叉跃过圆环刺向圆环后面的修士,那圆环竟是光芒大盛,突然唰的一下,亮起十四道光柱,仿佛实体一般,稳稳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所有光柱之中继续喷出夺目的金光,这些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与最近的金光连接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竟是转眼间,就全部练成了一体,生生将本来一个巨大的圆环变成了一口由金光构建而成的深井。 张飞扬的攻击落在这光井的四壁上,当的是一个脆响,光井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张飞扬却是感受到了一股更大的反冲之力,身不由己倒飞出去几十步远,撞在了正对面的另外一面光井的壁面上。 这面光壁自然也立即产生了强大的反冲之力,砰地一声,震的张飞扬全身发麻,肌肉酸疼,如离弦之箭一般,身不由己的飞射向另一边的光壁之上。 但另一边的光壁依旧还是有反冲之力啊。 如此一来,张飞扬只是攻击了一次,却是给光壁反震了七八次,每一次,受创情况都会加剧一些。 等到第九次的时候,张飞扬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伤势,还在空中倒飞的途中,已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再弹射个七八次,恐怕小命都要不保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哪还任其恶化下去,深吸了一口气,让头脑清醒了一下,立即掏出一颗疗伤丹服下,让刚刚破损的内脏快速愈合。 与此同时,他身子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就在差点撞上正前方的光壁产生新的反冲力的时候,神风叉狠狠往地上一插,噗的一声,登时似是一个体操运动员一般,身体绷得笔直,绕着神风叉高速的在原地旋转起来。 只是,没有了反冲之力的威胁,张飞扬越转速度越慢,越转伤势恢复越多。 此时,他转了一圈以后,突然放开了双手,在空中翻了一个身,稳稳落地的时候,已经稳稳停定下来。 张飞扬抬头看了一眼光井的上方,不及多想,立即拔出神风叉,纵身跃起,仿佛一条出水而出的神龙,要挣脱牢笼,一飞冲天。 那两个环刀门的胖瘦头领见到这情景,不约而同的冷冷一笑,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印,另一人立即轻吐一声:“收!” 敞开的井口竟是登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闭合起来,从四面的光壁之中飞出数以千计的光线,仿佛在针毛衣一般,把井口封锁的越来越小起来。 张飞扬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他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来,要是让这井口封锁下来的话,恐怕就出不去了。 一旦出去的话,那还怎么保命?到时候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哪还敢有所保留啊,立即将刚刚研究出的速度杀招施展出来,全身灵气猛然一收之下,突然释放出来,将全身的灵气护罩扩张了数倍,神风叉狠狠向上一顶,登时唰的一下冲出了井口,让那胖瘦两个邪修不约而同一愣之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他们反应还真是够快,眼看着张飞扬逃脱出来了,竟然立即大手一挥,掐了一个印诀,往张飞扬身下的光井一指。 光井光芒一闪之下,竟是唰的一下,突然暴涨了数倍,井深加大,仿佛一棵拔高了三四丈的大树一般,在张飞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重新牢牢封锁住了张飞扬。 与此同时,胖瘦两人默契的再次配合起来,一个掐诀,一个轻吐了一声:“收!” 加深了几丈的光井口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封锁起来。 正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 张飞扬刚刚冲出井口,想要换个方向逃遁了,怎么也没料到竟是这光井还能再有变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即便依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保持着高速向上猛冲,试着第二次逃脱。 可惜,已经慢了。 张飞扬刚冲到井口,井口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道缝隙的封锁,化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顶盖,难以攻破。 在当当当的脆响中,张飞扬一连神风叉攻了三次,却是始终不能让井口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痕。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自然不可能再攻了,脸色一沉,落回地面,不得不考虑别的脱困方法。 因为,他可不会飞行啊,上升的势头全部耗尽以后,自然也只能返回地面了。 但让张飞扬预料不到的是,落地以后,危险竟然才真正的降临下来。 四面的光壁突然光芒一阵爆伤,然后,飞出一道道锋利如刀的光刃冲向了张飞扬。 初时,可能是环刀门用这一招还不够熟练,只有两三道。 过了片刻,见张飞扬顺利避开以后,那胖瘦两人就冷笑一声,掐诀不停的往光壁上连点了起来。 每个被他们两人点过的区域,都有一道光刃飞出,割向张飞扬的全身各处,让困在里面的张飞扬登时凶险度叠加了数倍。 “不要挣扎了!一梦的徒弟。早死早超生。你是撑不了多久的。”见张飞扬却是始终在里面闪转腾挪,死死坚持,胖子邪修兴奋的嘲讽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密室 张飞扬一面避让,用神风叉击碎飞来的一道道光刃,一面思绪飞快的运转起来,试着想办法从这里逃脱出去。 毕竟,在这种四面受敌的险境之中待的时间久了,张飞扬也知道难逃一死。 现在他还能强大的实力和速度勉强支撑一下,但时间久了以后,灵气与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还能怎么办? 最后给这些锋利如刀的光刃割破身体,死无全尸是必然的。 张飞扬可不想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修仙之路止步于此。 他还没成为筑基期修士呢,还没击败东方白替海娃等人报仇呢,绝不能死。 想到这里,张飞扬速度稍稍放慢了一些,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该怎么脱困的思考上,即便这么做的代价是,随时都可能负伤,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为了能出去,不花费更大的力气观察思考,只是一心避让这些数之不尽的光刃的话,是没有盼头的。 可惜,现在张飞扬所处的环境实在过于凶险了,光刃杀伤力大不说,还数量无限,打完一波,又来一波,方向还每一次都不固定,似是永无休止一般。 至于发出光刃的光壁,更是坚韧牢固,难以攻破,张飞扬曾在避让的间隙,试着靠近以后,以神风叉努力攻击光壁,却是毫无效果,只能在上面打出一道道的火星罢了。 当然。 那能震的张飞扬倒飞出去的反冲之力依旧存在。 只是,张飞扬攻击的时候,早已有了防备,所以,根本不敢施展太多的力道。 不然的话,恐怕只要一个瞬间失控,无法自如的移动,数之不尽的光刃就能将他的身体立即切割成无数份。 就这样,张飞扬陷入了一场看不到任何希望和尽头的持久战中。 在这场战斗中,他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也没有灵机一动,想出什么绝妙的逃生方法,就仿佛是一只给倒扣进铜钟里的虫子一般,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距离光刃越来越近,身上留下越来越多的伤口,鲜血越流越多,视线越来越模糊。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张飞扬就已经遍体鳞伤了,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区域不是红色的。 浓郁的血腥气强烈的刺激着张飞扬的精神,让他的斗志越来越弱,目光也越来越暗淡。 见到这情景,光井外面的一众环刀门修士一个个得意的哈哈大笑,更迈力的绕着光井旋转,每个人都仿佛正在玩游戏一般,兴奋的伸出手指,频繁往光井外层光壁上点去,似是谁点的越多越快,谁就能获得胜利似的。 此时,张飞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的视线早已给光井阻挡了,只能频繁的扭动身躯,上蹿下跳,仿佛舞台上的小丑一般,竭尽全力的向外面正在给他不停施压的观众表演各种有惊无险或是又惊又险的动作。 只要张飞扬没能顺利避开,给一道光刃扫中,留下一地鲜血,或是少了一皮肉在地上,外面的环刀门修士就会兴奋的怪声大笑,更激动的加快手指点动光壁的速度。 因为,只要这么做了,张飞扬定然会做出更加危险的动作,表演出更加精彩的演出。 就这样,张飞扬在里面以带伤的状态又坚持了一盏茶的工夫以后,终于出现了手脚酸痛,渐渐力不从心的状况,身体仿佛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重,想要避开光刃的攻击,变得越来越困难,而伤势却是越来越重。 此时,张飞扬往往避开一次两次光刃就要继续受伤了,在不久之前,这个数字为至少维持在两位数。 看来,就快到最后的时刻了,要是再没办法脱困的话,恐怕自己再不甘,也要真的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继续保持着冷静,不让过多的负面情绪影响自己。 他抬头仰面避开一道光刃攻击以后,立即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避开三道光刃在身后的追击,然后。站起身来,双腿使劲跃起,却只是离开地面半丈而已,就重新落回了地面,眼看着还有十几道光刃冲了过来。 张飞扬刚要继续避让,却突然脚下一软,跌倒下来,那十几道光刃竟是瞬间从他肩膀外,脖子歪,还有手臂外飞了过去,打在其他光壁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就消失不见了。 张飞扬竟是侥幸避开了致命一击,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刚才那只是最后的好运罢了,下一波的光刃是无论如何也避让不开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一口气,正想坦然面对生死了,试着努力抽取最后一丝力气,做最后一次闪避,突然间,一个熟悉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就在他半步之外的地上,是一片堆积了一人高的废墟,那是屋顶坍塌下来造成的。 刚才有一道光刃冲进了这片废物以后,在废物里切开了一个大口子,导致废物进一步坍塌,让里面一根半人高的石柱显露了出来。 这根石柱正是一年前张飞扬第一次来这里时,无意触发了机关以后,从客厅地面以下升起来的,顶上有一个类似于脸盆一样的圆盘,上面本来放着的日记已经给张飞扬取走了。 此时,又有一道光刃切割了过来,落在那根石柱上的时候,竟然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石柱坚硬的仿佛钢浇铁铸一般,与那光刃一碰,石柱毫发不损,一动不动,光刃却是瞬间溃散了,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外面的一众邪修见到这情景,也是微微一愣,竟是不约而同停下了继续手指点向光壁,发出光刃攻击张飞扬的举动。 与此同行,他们显然也没见过这种情况,面面相觑了一番,竟是带着或深或浅的疑惑,小声的议论起来。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一根石柱而已,怎么可能抵挡的住我们环刀门的法宝攻击啊?不合理啊!” “是啊。老大!这石柱不会是一梦的法宝吧?天呐!那这是不是说一梦就在附近啊?那我们得赶快提防一下啊!不然让一梦偷袭的话,咱们这阵法破了,同时对付一梦和他徒弟两个人就有些麻烦了啊。” 那一胖一瘦两个头领倒是冷静的多,虽然在年轻弟子的提醒下,也时不时的移开目光,观察四周,警惕起来,但立即回过神来,继续指挥众弟子对张飞扬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别管那么多屁事。有一梦出现,我们两个老的会帮你们挡住。怕什么?先杀了一梦的徒弟再说。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小子活着。咱们要让一梦也尝尝失去重要之人以后,那痛苦的滋味。” 光井里的光刃攻击这才重新发动,继续从各个方向往张飞扬的切割了过去。 此时,同样面对光刃的攻击,张飞扬的心情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依旧疲惫,伤势犹在,但眉眼间神采飞扬,仿佛是早已脱困了一般,充满了信心与希望。 因为,就在刚才这些环刀门的邪修分神,停止攻击的时候,张飞扬也停止了避让,并通过那根神奇的石柱立即就想到了上面原本放着的一本日记。 张飞扬想到了日记,自然又想起了这篇日记其实还有一部分没有阅读的部分。 那是第一次在翻看的时候,给大风吹了翻页过去的内容。 后来,张飞扬读到了关于筑基期的研究心得以后,对这部分内容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才一直忘记翻阅回去重看那部分内容了。 毕竟,当时的他正在一心一意参悟该如何突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又岂有别的心思呢? 现在,在如此危险的处境之中,想要一招悟道,看破“快”的玄机,张飞扬自然也明白不可能。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把心思又放回了日记上了。 因为,随着回忆,张飞扬也想起了当初一个困扰在心头始终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 既然一梦居士选择在这里走完最后的人生旅程,并选择在这里参悟大道,他凭什么有办法可以依靠这里抵挡住仇家的追杀呢? 就依靠外面的迷踪林里的竹子吗?还是后来分不清方向的大风? 显然不可能。 这些东西你困住闻名而来的带着善意的拜访者,但要困住过来寻仇的邪修肯定不行啊。 不然,这些邪修怎么一来,就轻易把外面的竹林破坏了呢? 张飞扬这样一想,登时心里冒出了一个必然的答案。 要么就是一梦居士自视甚高,觉得即使仇家联合在一起,过来找他麻烦,他也可以轻易的应对。 要么就是反过来的情况。 一梦居士在这座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屋里留下来什么能对付仇家的后手。 就算没有厉害的,能杀掉这些仇家的机关什么的,恐怕也至少应该有什么能自保的机关之类的东西吧。 果然。 张飞扬带着这样的疑问,把日记翻回了中断的那一页以后,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只是扫了三页,立即就看到了这种机关,并清楚的找到了启动的方法。 在这种心境之下,再面对危险的光刃,张飞扬自然也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唰的一下,冲到了石柱面前,收好日记,双手往那脸盆大的顶端一按,在轰隆一声巨响中,小屋之中的地底竟是立即光斑点点,似是突然聚满了萤火虫一般,从地底飞了出来。 这些光点竟然全部是威力不大,却杀伤力不可小觑的飞刀或是羽箭之类的普通法宝,强在数量多,密密麻麻,而且,攻击的时机每一片都不同。 唯独张飞扬所站的几寸位置,没有这些危险的攻击。 就在环刀门修士不得不应对这些突然冒出的法宝之雨攻击的时候,张飞扬的脚下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圆盘,微微一转,化作了一个窟窿,让张飞扬瞬间掉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环刀门的邪修见到这情景,登时一个个恼羞成怒,加紧两点光井的外壁,想要激发出光刃追着那个窟窿冲进去,要击毙张飞扬。 可惜,一些修为低下的炼气期初期修士早已不幸中了一梦居士留下的法宝之雨,当场惨死倒地不省人事。 几个炼气期后期修士也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不幸负伤,差点也赴了炼气期初期修士的后尘。 只有胖瘦两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始终应对从容,在抵挡法宝之雨攻击的时候,还能抽出工夫去点击光壁,放出光刃追击张飞扬。 张飞扬又岂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眼看着两道光刃竟然追进了窟窿里,登时神风叉一阵猛挥,在啪啪两声轻响中,就把这两道光刃劈开,化作了光斑,正好将窟窿下方的一切照亮。 此时,窟窿的上面的那根石柱突然一阵剧烈震动之下,竟是由高变矮,由小变大,化作一块圆形的石门,轰的一声,正好就那个窟窿口给盖住了。 张飞扬见此,再看看四面八方的情况,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自己暂时是没有危险了。 这里是一间不大的密室,与地面以上那间一梦居士的寝室差不多,一个人住都显得有些狭窄,却是密室里还藏有暗格,里面食物和水源都很充足,至少用个十年都用不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梦留的后手 张飞扬看了看密室里的四周,再将食物和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没有问题,才盘膝坐下,目光盯住头顶的密室之门,将注意力都放到了那扇石门之上。 因为,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已经不知道了,他更不清楚这块石门能不能抵挡住外面环刀门众人的轮番攻击。如果可以抵挡的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但要是抵挡不住,那张飞扬可就得重新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大手一抓,赶紧从左手边的一处暗格里掏出了一块面饼和一杯水一面观察,一边吃喝了起来,希望能尽快补充体力,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此时,外面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环刀门反应极快,在看到石门封闭起来了以后,所有人立即在胖瘦两位头领的带领下,重新恢复了清醒,一面避让地下始终不停激射射出来的飞刀和羽箭法宝,一面齐齐往石门这边靠近。 等到好不容易重新聚拢在了一起的时候,胖瘦伸手往光井壁上一抓,再一抽,整口光井竟是立即坍塌瓦解,重新化作了十四把环刀法宝悬浮在空中,让每一个附近的环刀门修士都抓在了手里。 只是,和刚刚联手布下光井的时候相比,十四把环刀少了四人,有四人双手左右双手都有环刀,挥舞起来,抵挡脚下激射上来的机关法宝雨绰绰有余,但要重新再顺畅的将环刀阵布置出来,形成巨大的威力,恐怕已经很难了。 就这样,一场耗时长久的拉锯战爆发了。 地下的法宝之雨似是无休无止一般,密密麻麻,越来越多,打的环刀门一众修士狼狈不堪,体力透支严重。 胖瘦两个头领自然是能沉着应对,游刃有余,但修为只有炼气期后期的修士应对起来就有些顾左思右,顾此失彼,常常身处险境,连犯错误的情况了。 胖瘦两个头领见到这情景,自然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和不满,一边挥舞环刀击溃一件件地下的法宝,试着靠近那些渐渐支持不住的部下,想帮他们结尾。 那些部下见到头领过来,自然也是一个个精神大振,抵挡起来,也更是迈力,将本来只有十成的实力硬是潜力一次次的激发,仿佛灵活的兔子一般,在数之不尽的飞刀法宝与羽箭法宝里穿来插去,闪转腾挪,赢得了两个头领一阵的好评。 可惜,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更不是门派之中平日里用来专门修炼避让能力与反应速度的训练场,这里是一梦为了防止仇家找上门的时候,自己无法应当的情况下,布置的天罗地网报名手段啊。 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给这些环刀门的人给应对的了呢? 毕竟,一梦在身前招惹的邪修早已连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了,只来一个环刀门的话,这些报名手段启动以后,环刀门的人是不可能抵挡得住的。 果然。 过了片刻,不只是地下有数之不尽的法宝激射出来,那看似平静如水,围绕了小岛一圈的湖面竟是也发生了异变。 一道道水柱从湖下升起,仿佛数十条水龙冲到了七八丈高的空中,互相连接,铺展开来,仿佛是一片积云将整片小岛的上空覆盖起来。 环刀门的众人还完全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片巨大的积云之中就咔嚓一声,落下了一道道粗如大树的惊雷,落向每一个正在避让的环刀门修士。 第一道惊雷劈向身材瘦长的头领。 那头领见此,自然不敢轻敌,所有灵气释放出来,环刀迎向上闪电砍去,在啪的一声巨响中,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将闪电劈成了粉碎,化解了危险。 但他能化解危险是有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为做依仗,那些实力不如他,修为只有炼气期后期的环刀门修士可就惨了,上下不能同时顾及,不是抵挡不住雷电的威力,给当场劈成了黑灰,就是运气好避让雷电,也难逃地下冲出的飞刀或是羽箭法宝,给射成了马蜂窝。 如此一来,环刀门修士的数量锐减,转眼间,竟是只剩下了七八人还活着了。 这其他人经历了上下两重威胁,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便大量修士只有炼气期后期的修为,但在各方面的能力上,以及经验上,已经明显有了积累和提升,只消找个安静的环境好好闭关修炼一番,想要晋升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一梦居士留下的报名手段,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要是真的轻易就给这些环刀门的人给抵挡住了,一梦居士也不会安心的在这里过完下半辈子了。 果然。 就在这时,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就在环刀门的一众修士开始慢慢适应上下两种威胁的时候,天上的积云突然哗啦啦的一声,毫无征兆的降下了一场声势惊人的暴雨。 但这哪是什么暴雨啊,每一颗落下的水滴竟然都是蓝光闪闪的法宝,往往才刚刚碰到环刀门的环刀法宝,或是环刀门修士身外的灵气护罩,就立即发生爆炸,噼里啪啦,炸的整座小岛微微颤抖,仿佛地震了一般,就连空气都变得暴躁了起来,让整个环刀门的人傻了眼。 这一下可来的太突然了,比之一开始从地底冲出的法宝之雨也不遑多让,几乎是刚刚发生了爆炸,就炸的环刀门的修士里有至少三成精英弟子猝不及防之下,当场炸成了粉碎,惨死在同门的眼前。 剩下的一众人虽然反应够快,立即毫无保留的将灵气全部释放出来,尽量让灵气护罩能支撑的时间长久一些,但显然,这些人支撑不了多久。 即便是胖瘦两位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以灵气护罩硬抗,竟是也在三次呼吸的时间内,变得脸色苍白,呼吸粗重,有渐渐支撑不足的迹象。 那些实力远远不如他们的其余环刀门修士自然就更吃不消了,很多人眼前一黑,灵气消耗过度,当场昏迷,在噗噗的轻响中,先给密密麻麻的法宝射成刺猬,再给雨滴法宝炸成粉碎,死状之凄惨,让人毛骨悚然,倒吸冷气。 见此情景,那两个环刀门的头领就是再自视甚高,再不服气,不甘心让张飞扬就此安全的逃入密室避难,也没办法了。 “撤!” 他们最后看了张飞扬藏匿的石门一眼,哼了一声,大手一挥,下达了撤退命令,带着余下的伤兵残将退出了迷踪林。 这些事情,张飞扬在里面都是不知道的。 这块石门似是还有隔音功能,外面刚才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张飞扬在里面,却是依旧安静的落针可闻,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过,张飞扬却也没有傻乎乎的试着推开石门出去的意思,毕竟这里的食物和水分从中,如果石门没给外面环刀门的人攻破,自然就表示这间密室暂时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多留在密室一刻,就能多一点时间修复伤势,恢复体力,为接下来可能要爆发的一张做准备。 这么好的修整机会,张飞扬可不会傻乎乎的浪费了。 就这样,他在里面累了就睡,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水,一待就是整整三天。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张飞扬过的清闲,精神却始终不敢放松,目光更是一直盯住石门,一动不动,生怕稍有分神,给环刀门的人破开了石门以后,冲进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那样的话,到时候后悔也都来不及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始终没有到来。 三天过后,又是三天,三天过后又是三天,张飞扬一连守了整整三十天,见石门始终纹丝不动,仿佛永远都不会动了,外面也一点动静没有传来,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稳稳的放落下来。 此时,张飞扬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到了巅峰,体力饱满,灵气充盈,即便是真遇到了什么突发的危险情况,比如石门给人破开了,也能沉着应对,而不是像一个月以前那么提心吊胆,惴惴不安了。 见此情景,张飞扬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大概明白了外面的情况。 恐怕环刀门的人是暂时进不来了。 当然。 为什么环刀门的人进不来,是这道石门过于坚硬,难以用法宝摧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张飞扬不知道,却也不在意了。 因为,经过了这一个月时间的充分休息和调养,张飞扬有自信能在任何情况下,应对发生的任何突然爆发的危机。 既然如此,那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再每天高度的保持警惕了。 这间密室是个好地方,相对外面来说,既安静又安全,但里面的食物和水毕竟是有限的。 何况,张飞扬也不知道石门什么时候会给外面的环刀门邪修给破开,一旦真的破开了,恐怕一场恶战又是在所难免的了。 那现在的情况就很清楚了。 必须要趁着离开这间密室以前,尽快残破筑基期的玄机,只要能让自己的修为突破,达到筑基期,外面别说是一个环刀门了,就是再来十个环剑门,环枪门,张飞扬也不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重新翻开了一梦居士的那本日记,直接复习起了最后几页的内容,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起来:“快?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让灵气的调用速度变得更快呢?按理说我现在的速度已经是最快了才对。应该不存在更快的调用方法了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参破玄机 张飞扬摇了摇头,两眼一闭,进入内视状态,试着将心脏区域的灵气引导出来。 因为,心脏部分是最容易引导灵气的区域。 一年之后,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累的满头大汗,倒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目光呆滞的看着密室内的天花板,心情说不出的郁闷。 因为,这一年时间,他都在尝试让心脏区域的灵气调用速度能加快一些,哪怕和现有速度相比,只是加快了十分之一,或是是百分之一也好。 可惜,他的灵气调用速度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在这种情况下,还想更快,就仿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样困难,一年日日夜夜,无时不刻的修炼下来,竟然是毫无进展,让张飞扬登时有些气馁了。 “难道是我选择的区域不对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两眼一闭,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刚刚清醒过来,就盘膝坐好,试着从手臂区域开始新的灵气修炼,试着加快灵气的调用速度,打破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瓶颈。 张飞扬相信,只要能突破了极限速度,哪怕只提升了百分之一的速度,说不定接下来就能水到渠成一般,顺利让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就像是冲破堤坝的第一个小窟窿一般,坚持下去的话,最后修为达到筑基期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这一练,却是整整两年。 这两年时间,为了能确定不是自己选择的灵气区域有问题,张飞扬在前半年发现手臂部分的灵气调用速度适中无法提升以后,立即调整了区域,改练腿部区域的灵气了,但竟然还是没有进展。 此时,张飞扬又一次耗尽了体力了以后,不得不又停了下来。 看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感受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张飞扬登时有种仿佛走入了死胡同一样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修炼的方向?并不能通过反复训练灵气引导的熟练度,来增加灵气的速度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不禁有些迷茫,仿佛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迷雾森林,看不到出路的感觉。 因为,自从踏入修仙之路以来,在灵气的引导速度方面的修炼,他一直都是这么修炼的。 从当初最早获得的《炼气诀》开始,上面就都是这么写的,应该这样修炼,后来得到的关于炼气期后期修炼的功法时,也记载了一样的内容。 那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呢? 张飞扬低头皱眉,沉默不语,思潮如海一般翻转,过了片刻,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知道了。人体就是一个储存灵气的器皿,体型越大,储存的灵气就越多,体型越小,储存的灵气自然也就越小。或许,我的灵气引导速度到了极限就是因为我的体型已经不会生长了,我的个子无法拔高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非但没有气馁,反而微微一笑,眼中流光闪烁,唰的一下,摸到了一个暗格以后,登时抓住十几块饼,和水,仿佛是十几天没吃饭一般,狼吞虎咽的吞食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既然身高已经无法继续增长了,但灵气能储存多少和体型大小有关,体型大可不只是表示必须要长高才行,变胖也可以啊。 当然。 如果真的变胖的话,张飞扬本就普通的相貌肯定会变得更加不堪入目,让别人觉得丑陋。 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注重相貌的人,何况,现在事情紧急,石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环刀门的人攻破,要是不赶快抓紧时间想办法突破修为的话,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呢?还不是要给环刀门杀死吗? 张飞扬可没什么这方面的心理负担,自然想到就做,立即就疯狂的吃了起来,将本来可以吃至少十年份的食物,硬生生压缩到了只能吃八年份。 如此一来,张飞扬的体型自然越来越大,人变得越来越胖,仿佛水肿了一半,竟然连双下巴也很快长了出来,身上的肌肉更是变得松松垮垮的,让体内的灵气存量变得比过去足足多出了一倍。 此时,张飞扬再试着全力练习灵气调运的速度,希望通过灵气存量的增加,让速度变快。 可惜,整整一年的时间下来,张飞扬依旧没有进展,他甚至还吃惊的发现,身体变胖以后的问题开始慢慢显现出来,反应变得越来越迟钝,精神变得越来越难以集中,甚至在动脑的时候,都出现了强烈的抗拒情绪。 这可让张飞扬吓了一跳。 起先,他可没预料到变胖以后,竟然对修炼影响如此之大,此时,亲身体验了一番,自然再也不敢继续让肥胖保持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以后,登时不得不开始节食运动,慢慢让体型恢复原来的健康比例。 就这样,又是整整一年的时间耽误掉了。 当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不胖不瘦正正好好的健康状态的时候,张飞扬望着密室内已经所剩不多的食物,逐渐感觉到了心里的压力在变大,也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新的危机正在一步步的到来。 果然。 张飞扬恢复了健康体型以后,又继续修炼了两年,还是毫无任何进展的时候,一直纹丝不动的石门竟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与此同时,还有越来越响的激烈碰撞声从石门外面越来越清晰的传递起来。 “咚……咚……咚……” 这些声音每响起一下,张飞扬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给重锤势大力沉的砸了一下一般,隐隐作疼,呼吸困难,压力倍增。 原来,几年前环刀门在此地受挫以后,一直不甘心就这样让张飞扬心安的躲在密室之中,即便不得不撤出迷踪林,却是依旧派遣弟子盯住了迷踪林里面的张飞扬,只要张飞扬敢从石门里出来,环刀门立即就会知道此事。 与此同时,环刀门的两位头领为了能对付张飞扬密室外面那三重法宝的机关防护,刻意花大价钱请来了一个修为同样是炼气大圆满境界的邪修花鸟道姑帮忙。 该花鸟道姑是这片大陆上的老前辈了,也是一梦居士的老仇人,虽然实力无法与环刀门十四人联手以后一战,但与胖瘦两位头领打个平手还是没问题的。 何况,该修士过来也主要不是为了战斗,在最近的二十多年以来,该花鸟道姑一直在研究机关术和法宝怎么结合,所以,她过来主要是为了破解一梦居士留下的那三重法宝防护的。 至于战斗的话,该道姑自然也会出手,但不是主力。 在这几年来,胖瘦两位邪修已经重新培养出了一批新锐的门徒,又凑齐了十四人,组成了新的环刀阵法,打算等破开了石门以后,杀入其中,取张飞扬的性命。 此时,张飞扬听到的巨大动静就是环刀门十四个修士与花鸟道姑联手之下,开始强行破解一梦居士留下的三重机关法宝防护产生的。 该花鸟道姑果然多年以来,对机关术这一道颇有研究,到了此地以后,只是取出一把金沙,在地上洒了一下,地上立即就有光芒数之不尽的光点亮起。 花鸟道姑素手一拍,取出一个瓶子打开,往湖里到了一滴黑色的液体,整片平静的湖面竟然立即水渍变黑以后,水面也变硬起来,仿佛成了一团泥巴,蠕动起来都困难重重。 就在这时,花鸟道姑捧起一把黑色的泥巴往刚刚有光点亮起的地面上一洒,所有光点竟是立即光芒黯淡不见,成了密密麻麻的黑斑。 做完这一切,花鸟道姑冲着胖瘦两位邪修微微一笑,就当先一人踏上了危险重重的法宝防护区域,让那两个邪修登时面色如土,赶紧要提醒一下。 没想到,花鸟道姑走了两步,地面毫无反应。 她再走了两步,已经化成泥巴的湖面竟是也再不能冲天而起,化作浓云,降下雷电与雨滴法宝,让胖瘦两人目瞪口呆。 “道友果然名不虚传。请你过来果然没错。” “是啊。道友。现在只剩下那道石门了。我们一起联手攻破石门吧。一梦居士的徒弟就藏在里面。那小子实力不怎么样。破开石门杀了他以后,我们再埋伏在这里,一起对付回来的一梦。” 面面相觑了一番以后,胖瘦两人登时眉开眼笑,向花鸟道姑发出了邀请。 花鸟道姑听到一梦,自然不可能离开,眼中杀机一闪,立即与环刀门众人一起冲到石门前,祭出法宝,疯狂的对石门发起了猛攻,打的石门剧烈震颤,让里面的张飞扬越来越心惊,越来越紧张。 因为,这石门显然坚持不了太久。 看着石门越来越剧烈在震动,以及隐隐有裂缝在上面出现,张飞扬哪会看不清楚形式呢? 时间不等人呢,突破必须迫在眉睫,若是无法成功,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想到这里,张飞扬根本不敢分心,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心声沉到了最深处,希望竭尽所能,让灵气的调用速度达到一个新高度。 可惜,筑基期的门槛摆在那里,如果轻易就可以突破,那也不会让一梦居士整整一生都不得入门了。 张飞扬在轻松的那几年,没能成功,现在又面临危险的处境,自然是不可能有进展的。 逼迫自己硬来,有些时候只会起到方面效果。 果然。 张飞扬试了三次,发现竟然还是灵气调用速度无法更进一步以后,登时坚定的意志就快速的消沉起来,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 “可恶!还是不行!难道我的修仙之路真的要止步于此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就想起了海娃那张纯真善良又美丽的笑脸,心中一痛,双拳紧握,微微颤抖,为无法替海娃报仇而愤怒。 过了片刻,张飞扬更是怒极而悲,拳头渐渐松开,仿佛已经给软弱打败了一般,为不能实现对海娃的承诺悲伤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眼神也越发的黯淡起来。 与此同时,张飞扬的脑海中开始录走马灯一般,快速回忆着和海娃从相识到相知以后经历过的一切,仿佛时光倒转一般,又重新经历了一遍,让张飞扬大喜大悲,头发瞬间成了白色,人也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开始像个走到暮年一事无成的老年人一般唉声叹气起来。 “要是我被海娃救起来,没到过渔村,可能海娃就不会死了。”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说不出的疲惫,正要放弃了,却在这时,心中一动,突然间有一道灵光闪过。 因为,通过回忆起渔村这件事,让他突然间仿佛感觉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恐怕就会筑基期的玄机“快”有关。 想到这里,张飞扬虽然还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但黯淡的目光立即就恢复了光芒,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开始通过自问自答的方式,冷静的捕捉刚才的那种感觉。 “为什么刚才我提到渔村,会有感觉呢?难道说想要成为筑基期,就一定是在渔村长大的人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继续发问:“那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绝对错不了。那种感觉是真的。我必须抓住它。让我再想想。渔村。渔村。难道说,让我起反应的不是渔村,而是渔村里的渔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渔不就是打渔的意思吗?这又和筑基期的快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努力思考,试图找到答案。 可惜,他还是一无所获。 但这一次,张飞扬不再消沉,而是继续认真投入的自我追问起来:“如果只是打渔的话,肯定和筑基期无关。打渔毕竟是凡人的事情。筑基期修士又不需要打渔。打渔的话,速度再快也肯定和筑基期的灵气调用速度有关系啊。那会是什么?” 张飞扬想着想着,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了海娃那张让他一生难忘的笑脸。 过了片刻,张飞扬突然睁开了眼睛,身躯微微一震,似是受到了重要的启发,一下子豁然开朗,激动的朗声大笑起来,这几年以来,他还从未感觉像现在这般开心过:“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不能让灵气的调用速度变快了。果然是我的方向错了。” 此时,外面的石门突然啪的一声,出现了一道差点把石门上下贯通的裂痕,外面的人眼看着就要冲进来了,情势更是凶险。 张飞扬却是视而不见,微微一笑,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般,镇定的闭上了双眼,让所有灵气先全部收入五脏六腑之中,以凡人的姿态开始了向筑基期发起了冲击。 因为,经过刚才的一番领悟,张飞扬终于参破了筑基期的玄机。 炼气期修士虽然在调用速度方面是可以做到很快的程度,但是,这种快是有极限的。理由就是,全省所有的灵气如果要调用的话,炼气期修士都必须要将这部分的灵气引导出来,再调用。 比如,若要调用手里的灵气,必须要将手里的灵气引导出来,才能调用。若要调用腿里的灵气,同样如此。 这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人体之中灵气遍布的区域太多了,一旦同时要调用手和腿两处区域的灵气,那就必须有一个先后,不是先调用手中的灵气,再调用腿部的灵气,就是反过来,先调用腿里灵气,再调用手里的。 如此一来,就算间隔速度再快,无论是先手后脚,还是先脚后手,都会视线哪怕一瞬间的时间浪费。 这还是只同时调用两个区域的灵气,如果需要调用的地方更多,浪费的时间更多。这本来是个无解的问题。 可是,筑基期修士却能同时调用两处,三处,四处,甚至全身上下所有区域的灵气,而不会出现任何浪费时间的情况。 要做到这一点,关键就是张飞扬从海娃的笑容中得到的灵感。他第二次回忆起海娃的笑容以后,联想了一下“渔”字,登时就想到了渔民,想到了渔民,又自然再第一时间想到了渔网。 此时,张飞扬的脑海之中海娃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渔网。 第一百四十五章 渔网 在捕鱼的时候,渔网抓住了鱼儿一样,渔民们只需要拉住渔网上的绳子用力一抽,宽大的渔网登时就会收紧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口袋,将里面的小鱼小虾和大鱼牢牢的困在里面。 此时,张飞扬就在做这方面的尝试。 因为,经过详细的推敲和反复的琢磨,张飞扬才意识到灵气的调用其实和捕鱼差不多。 普通渔民捕鱼,条件不够的情况下,可以用鱼叉或者鱼竿来捕鱼,这么做的话,只要功夫深,熟练度高,就可以顺利捕获到需要的鱼。 这种情况就像是炼气期的修士,即便不停的修炼下去,也只能让自己灵气的调用速度和普通的鱼竿或者是叉子一样,一次性只能捕获到一条鱼而已。 但人体之中的灵气却是如鱼群一样,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无法做到一次性将整片河里的鱼群都一起捕获的话,普通渔民一个人钓鱼或是叉鱼的速度再快,也是有极限的。 往往一个普通的钓鱼者,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天捕获到的鱼,也没人家用渔网一网下去收获的多。 这样夸张的差距就和炼气期修士和筑基期修士的差距。 二者的差距不是修炼的刻苦程度高度,也不是修炼的时间长短,更不是对灵气调运的熟练度的轻重,而是眼界。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只会钓鱼或是只会用叉子叉鱼的渔民没见过渔网捕鱼的话,恐怕他的捕鱼速度和效率永远也不会提高。 当然。 这也不是说,有了眼界就一定会成功。 一梦居士就是最好的例子,亲眼见识过筑基期修士的可怕,了解了筑基期修士和炼气期修士本质上的区别,在灵气的调用上,简直是天与地的差距。 到了这个时候,个人的运气就至关重要了,要是遇到一个心存善意,愿意传授该如何制作和使用渔网的热心渔民的话,那只会钓鱼的渔民自然立即就能摆脱过去陈旧的捕鱼方法,顺利晋升为一名也会用渔网捕鱼的新渔民。 可惜,这种情况,实在太少了,不说绝对没有,至少,能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就不错了。 毕竟,一个池子或者一条河里的鱼一共就那么多,资源是有限的,若是那会使用渔网的渔民将自己的捕鱼之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别人,也就等于自己安身立命的吃饭本领失去了优势,如此一来,要是遇人不淑教了一个白眼狼的话,那岂不是自掘坟墓了吗? 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不只是在凡人世界里没有,在修仙界里,也几乎很少很少。 一梦居士遇到的筑基期修士不愿透露任何筑基期需要残破的玄机秘密是什么,就是这个道理。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炼气期修士来说,想要突破瓶颈,成为筑基期修士就只剩下一条路了,依靠自己来参悟。 可惜,依靠自己参悟对自身智能的要求太高,要不是绝顶聪明的天才,恐怕很多修士都会和一梦居士一样,一辈子都无法参破玄机。 张飞扬要是没有渔村的经历,现在面对给环刀门追杀的处境,自然肯定也会落得和一梦居士一样的结局,一生困死在炼气期。 此时,张飞扬却突然变得信心满满,思路清晰,对外界的危险视而不见,能一心一意的试着突破瓶颈,正是基于和海娃在渔村生活过的那一年经历。 在想到渔网这个东西的时候,张飞扬登时就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瞬间看破了筑基期最大的秘密。 当然。 虽然筑基期的秘密已经让张飞扬看破,但要真正让体内的灵气如渔网一般一个个的链接起来,让所有灵气与四面八方的其余灵气都产生链接,还是相当辛苦困难的,甚至其中的艰险更是常人无法预料的。 张飞扬光是将体内的灵气一点点的引导出来,互相融合之下,化作一个个光点沉浮在体内,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要不是求仙之心坚定,报仇之志稳固,恐怕也早已承受不住了吧。 张飞扬深吸了一口气,心神一动,继续试着编织体内的灵气之网,让手臂内的数百个光点与腰背上的数千个灵气光点强行连接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他已经累得快虚弱了,赶紧大手一抓,从旁边的一个暗格里拿来一杯水和一块面饼,飞快的起了起来。 等到体力略有恢复,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红润,张飞扬继续下一步的工作,将腰部的数万个灵气光点,强行与头部,和大腿的灵气光点强行连接起来。 此时,张飞扬的体内,灵气光点密密麻麻有数十万之多,却是再也不是孤零零的悬浮在内脏之中,而是四面八方都有一根根白色的光线与附近的灵气光点建立起了连接。一眼看去,竟是真的和一张张开的渔网一样。 张飞扬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是工作还没完成,深吸了一口气,将心神沉入了丹田区域的那个灵气光点上。 这灵气光点登时变大了一圈,然后,在张飞扬的心神控制下,开始缓缓的移动起来。 可惜,随着该灵气光点移动的其他灵气光点并没有多少,只和它连接的十几个灵气光点跟着移动,余下的数十万个灵气光点大多数还是处在一片死寂的状态之中。 “嗯?难道我错了吗?” 张飞扬轻咦了一声,略一沉吟,摇了摇头,伸手摸去头上刚刚渗出的豆子汗水,只过了片刻,立即开始了对这张刚刚编织成功的灵气之网做出了各方面的调整。 张飞扬让丹田内的灵气设定成一级灵气,然后,将与一级灵气紧密相连的十几个灵气光点设定二级灵气。 做完了这一些,张飞扬再继续如法炮制这样的方法,将与二级灵气紧密相连的一百多个灵气光点设定成了三级灵气。 如此一来,反复了十几次以后,张飞扬越是调整越是辛苦,却越是调整,眉眼间的喜色越是浓郁。 因为,随着这样标记和设定的一步步落实,张飞扬同时也在试着调用丹田内的一级灵气光点。 此时,一级灵气再活动的时候,影响的范围已经不是只有相连接的十几个灵气光点了,足以让数百个灵气光点瞬间跟随着而动,而且,速度之快,似是这数百个灵气光点不是数百个,而是只有一个灵气光点,只是该灵气光点大一点,样子不是圆形,而是拉长变形的样子。 要是更贴切的说,在张飞扬的一边调整和一边操控之下,已经能跟着一级灵气活动的所有灵气光点更像是一个整体,就仿佛是一条真正的活鱼,后面更多的灵气光点没有反应,暂时不能活动,只是因为这条鱼的尾巴太长太大,一时间,来不及翻转罢了。 只要继续努力坚持的调整下去,当完成了所有灵气光点的连接与分级以后,恐怕就是张飞扬突破瓶颈的时刻。 可惜,石门已经无法再支撑了,砰地一声响,承受了最后一下环刀门众人的合力攻击以后,终于给生生砸成了粉碎,现出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洞,让外面的环刀门众人见到了密室内的张飞扬。 此时,张飞扬双眼紧闭,盘膝而坐,仿佛石雕一般,一动不动,石门的破开似是也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他的样子早已不似少年,一头白发干枯黯淡,脸上堆满了皱纹,仿佛苍老了几十岁,皮肉松松垮垮,竟是和一个走路暮年的老人一般,完全不像是什么修仙者了,让本来杀气腾腾而来,兴奋的恨不得立即杀了张飞扬的环刀门众人与花鸟道姑都微微一愣,说不出的吃惊。 要是他们现在出手,杀张飞扬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因为,张飞扬现在还没完成最后的修炼一步,还有至少数万个灵气光点需要建立分级。 张飞扬却不会让心里的紧张表现出来。 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时刻,越是保留一份神秘感,越是能多活一段时间,只要能争取一点时间,筑基的希望就会大大增加。 这是唯一的办法,除此之外,任何出手迎战,或者和这群大敌对话让自己分心,都是不可取的。 毕竟,这些人可都是邪修啊。 张飞扬可没信心能通过三言两语,就能让这些不讲道理的邪修多等自己一时半刻。 果然。 这些邪修见张飞扬现在的样子以后,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一个个面面相觑,强烈的杀意登时消减了一分,爆发了不小的议论。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家伙是一梦的徒弟?不可能吧?上次那家伙逃进密室的时候,明明只是个少年啊。怎么才七八年的时间不见,他变得如此苍老了?好像在里面待了几十年一样。是不是密室里有什么密道,让那小子逃了啊?这个老家伙其实是个替死鬼啊?” “有道理。那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快进去看看啊!” 过了片刻,在听了其中一名年轻修士的突发奇想以后,胖瘦两位修士登时心中一惊,冲进密室,抓起张飞扬,就往后一甩,将张飞扬如沙包一般扔了出去,然后,带领所有人冲入密室,进行了一番详细的检查。 张飞扬就此争取到了不少的时间,在还没落地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余下一半的分级工作,等到砰地一声稳稳落地的时候,终于顺利将体内灵气光点的分级与连接全部完成。 就在这时,冲入密室里毫无收获的环刀门一行又退了出来,似是确定了张飞扬的身份,眼中杀机一闪,大手一挥,立即将环刀法宝亮了出来,重新弄出了一个光井,封住了张飞扬,并伸指在光壁上频繁点击,释放出数以百计的光刃,冲向了张飞扬,要将张飞扬击毙。 张飞扬的处境自然瞬间变得岌岌可危,凶险至极,落不能及时避让,稍不留神,就要性命不保。 此时,张飞扬却是避而不见,微微一笑,继续紧闭双眼,心神一动,就让所有体内灵气光点消失不见,重新退回了血肉,筋脉以及根骨之中。 不过,过了片刻,就在数百道光刃逼到了张飞扬近前七八寸的时候,张飞扬一直没有睁开的眼睛却是睁开了,眼中没有任何惊慌与不安,也不再愤怒,竟如该隐居地外面的一潭湖面一般平静。 与此同时,张飞扬心神再动,体内丹田区域的灵气才刚刚引导出来,化作灵气光点在体内沉浮,唰的一下,所有四肢百骸的所有灵气光点竟是瞬间一齐显现,化作一团白光,涌出体外,形成了一个光罩,将张飞扬牢牢的保护在了里面。 然后,张飞扬的模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返老还童 白发越来越黑。 皱纹越来越浅。 松垮的皮肉越来越紧绷。 苍老的面容越来越年轻。 张飞扬黯淡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有神。 再过片刻,张飞扬的头发变得漆黑如墨,脸上皮肤竟是变得和婴儿一般柔嫩,在阳光的照样下,一身结实的肌肉释放出淡淡的金光。 此时,再看张飞扬,哪还有半点垂暮老人的样子,落在所有环刀门和那个花鸟道姑的眼中,张飞扬竟是俨然成了一个最多只有十六岁左右的少年,正是青春阳光,风华正茂的最好年华。 “返老还童!这是筑基期!不好!这小子竟然突破成筑基期修士了。各位道友赶快动手,趁着他境界还不稳,我们尚且还有一战之力,不然,等到他修为稳定在了筑基期。咱们必死无疑。”花鸟道姑也曾对筑基期有过一些了解,见此情景,大吃一惊,紧张的催促起来。 与此同时,她素手一抬,摘下一根头发,往张飞扬的面前一抛,那头竟是黑光一闪,仿佛法宝一般猛刺向张飞扬身外的护盾。 这正是她的法宝,发针,与多数消耗性的法宝一样,平日里只藏在头发里,虽然威力不能与非消耗性的法宝相比,但胜在速度快,数量多,攻击突然,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找机会干掉敌人。 可惜,她选错了对象。 张飞扬恢复年轻以后,视觉,听觉,还有其余感觉提升了数倍有余。别说身外有灵气护盾,就是没有灵气护盾,他也早已注意到了花鸟道姑的发针,又岂会让这发针得手呢? 果然。 就在这时,张飞扬当当当几声,以灵气护盾挡住了第一波光刃攻击以后,大手一抓,就稳稳将该发针抓在了手中。 花鸟道姑见此情景,登时心中一紧,黄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素手在头发上连拍了几下,刷刷几声,立即飞出一把发针发起了第二波攻击,要让张飞扬来不及抵挡。 张飞扬见到第二波发针飞来,却是心静如水,仿佛飞来的不是危及性命的法宝,只是一把羽毛,目光穿过发针扫了一眼正准备发动第三波发针攻击的花鸟道姑,哼了一声,大手一收,同时也将灵气护罩一收,所有灵气登时也隐匿回了内脏之中,消失不见,让他成了凡人。 但这只是第一步,片刻之后,张飞扬突然将所有灵气引导进了夹住发针的两指之间,瞄准花鸟道姑狠狠一甩,登时就带起了一股看不见的势头,似是狂风暴雨一般,带着那根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冲向了花鸟道姑的咽喉。 这一下实在太快了。 花鸟道姑见此自然吓得脸色一白,刚刚抓住第三把发针的素手一停,侧身避让。 因为,她知道,筑基期修士的反击,就凭她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实力根本就无法抵挡。 可惜,她避让的快,张飞扬这抛更快。 花鸟道姑刚刚横移两步避让,停定下来了下来,娇躯登时一颤之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咽喉处出现了一个发丝大小的黑点,鲜血咕咕的往外流,里面的内脏竟是已经给钻入其中的发针瞬间刺破,一个个如**一般爆开,成了烂泥。 此时,第二波发针终于冲到了张飞扬近前。 同样面对发针,张飞扬却是连瞧也瞧不上一样,灵气一收一放之间,大手一抬,登时就将所有发针稳稳抓住,然后,释放出灵气护罩,纷纷一捏,发出啪啪的脆响,将所有发针捏成了齑粉。 见到这情景,刚刚发动了第二波光刃攻击的环刀门众人都一个个脸色大变,信心大减,精神紧张起来。 胖瘦两位头领也笑容一僵,脸色阴沉起来,哪还敢大意或是留手,对视一眼,盯住张飞扬,大手一挥之下,立即让光井收缩起来,唰的一下,就仿佛一口倒扣的铜钟一般,要把张飞扬活生生的挤死。 这是环刀门十四人联手以后,最强的杀招,曾经用这一招不知杀了多少位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最高的记录时曾一次在里面困住了十一人,一口气活生生把那十一人变成了血水。 不过,这一招消耗巨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施展,环刀门突然做出这样的应变,倒也合情合理。 可惜,张飞扬已经是筑基期修士,实力对炼气期修士来说那是碾压级别的,修为突破成功返老还童的瞬间,体内的灵气就暴涨了数十倍,面对能群杀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修士的大杀招,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心神一动,双手撑住两边的光壁,灵气突然一收一放,使劲一撑。 在砰的一声闷响中,光芒耀眼夺目,如太阳一般令人不可直视的光井内壁与外壁同时裂开数以百计的裂痕,在张飞扬的力量压迫之下,登时就再也无法继续支撑,化作了粉碎,在空中飘落的过程中,消散不见,仿佛给阳光融化了一般。 与此同时,一股莫大的冲击波以张飞扬为中心涌了出来,仿佛是一条脱困而出的凶兽一般,疯狂的向外扩散,所过之处,大地震荡,湖面沸腾,狂风呼啸,大树摇动,让环刀门修士死伤惨重。 实力不济,只有炼气期初期的环刀门弟子竟是瞬间支撑不住这股恐怖的冲击波,身躯微微一颤,砰地一声,化成了一片人体烟花,凄惨而死。 炼气期后期的修士稍稍好上一些,只是身不由己倒飞出去七八丈,跌倒在湖里,陷入昏迷,但也奄奄一息了,倘若不能及时清醒过来,受到别人的救治,死亡也是在所难免。 胖瘦两位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是唯一抵挡住这次冲击波的,但也承受不住冲击波的怪力,倒飞出去两三丈,才踉踉跄跄的站稳。 他们付出的代价是手里的法宝环刀啪的一声,寸寸碎裂,再也无法摆出十四人的完美环刀阵法,祸害别人了。 见到刚入筑基期的张飞扬都有这等实力,胖瘦两人哪还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他们登时调转方向,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开始夺命狂逃了。 因为,经过刚才的一战,他们已经了解不是张飞扬对手,既然如此,那还是逃命吧,就算张飞扬再厉害,那也只是一个人,而他们却有两人,只要往不同的方向逃的话,无论如何,也可以让一人保全。 这样的话,等到什么时候他们环刀门也出了什么天才人物成功突破了炼气期,成为筑基期修士,就可以来找张飞扬报仇了。 张飞扬不知道这两人的心思,但见两人分别从两个方向逃脱,也猜的出来这两人在想什么,眼中寒光一闪,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神风叉,看准瘦头领的方向,灵气一收一发,远远的扔了过去。 与此同行,张飞扬却是扭头,连看也不去多看一眼,立即自信的拔步追向另一边的胖头领,脚下连点几下,灵气一收一发,登时化作了一道残影以数倍于胖头领的速度,唰的一下,在十几丈外的一颗大叔前,停定下来,稳稳挡住了胖头领。 胖头岭见此,吓得脸色大变,低下头来,似是一副要求饶的样子,但突然间,眼中杀机一闪,冷笑一声,从储物袋一拍,金光一闪,竟是又取出一把环刀法宝割向张飞扬的喉咙。 这一下速度实在太快了,只有一次呼吸的工夫,环刀法宝就已经完成了从出现到落在张飞扬面前的整个过程,眼看着就能偷袭得手了。 可惜,张飞扬眼疾手快,灵气一收一放,手指当的一声响,轻轻一弹,竟是精准的落在环刀锋利的刀刃上,巨大的力量震得环刀法宝,啪的一声,竟是当着胖头领的面,化成了上下上下两截。 就在这时,张飞扬食指如剑,向前一点,噗的一声,刺进了胖头领胸口,所有灵气一收一放,登时如火山喷发一般,顺着手指冲入胖头领体内,在啪的一声脆响中,震的胖头领微微一颤之下,立即身体炸开,化作了一滩一滩碎肉,零乱的落在地上。 张飞扬大手一甩,取走了胖头领的储物袋,转身就走,身子化作一道残影,赶往瘦首领的方向,这一次,却是如闲庭信步一般,轻轻松松,不紧不慢,眉眼间的严肃也变得轻松起来。 因为,就在胖头领阵亡的同一时间,张飞扬以筑基期初期修为的全力一掷,配合上神风叉超高的杀伤力,也已噗的一声,从背后刺穿了瘦头领的身子,然后,带起一股势头,咚的一声,稳稳把瘦头领钉在了一棵十几个人才能合抱一圈的大树上。 张飞扬取走该修士的储物袋,拔掉了神风叉以后,就一个个的去其他环刀门的修士尸体上取走储物袋,然后,放在一起,一个个的检查。 对于自己筑基成功以后的修为,经此一战,张飞扬是满意的,更对和东方白动手的时候,更多了几分信心。 只是,目前为止,他还无法想到应该如何对付东方白最厉害的法宝寒冰刺,见这些环刀门还有一个花鸟道姑送来储物袋,自然就要好好看一看了。 万一里面有什么好的法宝,可以克制东方白的寒冰刺,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开始一个个的注入灵气,查看储物袋。 可惜,这些储物袋里的东西数量少不说,东西品质也差的很,不是什么普通的药草,就是一两颗疗伤丹。 除此之外,最有价值的,竟然就是那些环刀门修士的法宝环刀了。 张飞扬暂时还想不到该如何利用这些环刀,自然清一色的收了起来。 此时,只剩下那个花鸟道姑的储物袋还没检查了。 张飞扬抱着希望,注入灵气,仔细查看,却是一呆。 因为,里面的一件东西,让他相当意外。 “那是什么东西?”张飞扬登时疑惑的睁开了眼睛,一边回忆刚才在储物袋里见到的东西,一边喃喃自语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妖兽之卵 此时,该储物袋里放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硬邦邦的,体表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紫光。 张飞扬伸手轻轻再储物袋上一拍,将这鸡蛋一样的石头取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心里升起了一丝疑惑,觉得这东西恐怕不是什么石头。 因为,如果真是石头的话,一般情况下,都是冷冰冰的。 这块紫色石头一样的东西握在手里,却相当温暖,仿佛石头里生了一团火,正在不停的加热,让石头的表面感觉暖洋洋的。 想到这里,张飞扬带着好奇,注入一点灵气,好奇的查探起来,希望能弄清楚这石头里面是什么结果。 可惜,这紫色石头实在过于匪夷所思,竟是瞬间就把那道灵气探了出来,似是表面有什么保护一般,让张飞扬无法通过灵气内视的方法,看清楚石头里面的情况。 这可就太神奇了。 要知道,张飞扬现在的修为可是已经脱胎换骨,是真正的筑基期修士了,即便境界还处在筑基期初期,与在筑基期摸爬滚打多年的其他老家伙还是远远不能相比,但和一般的炼气期修士比,强了太多了。 在还是炼气期的时候,张飞扬要检查一块石头的内部是什么情况,只消将灵气注入,就可以轻易的将心神沉入灵气之中,达到内视的效果。 现在,修为提高到了筑基期,却是反而连一块石头也无法查探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有些疑惑了,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对灵气的控制出问题了,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其他石头,将注入了一道灵气,以内视的方法测试了一下。 果然。 在查探普通石头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这块石头为什么不行呢? 张飞扬想不明白,自然要好好研究一番,好奇的盘坐下来,开始以各种方法对这块类似石头一样的东西研究起来,或是重新注入灵气继续尝试强行冲入石头内部,进行内视查探,或是将该紫色石头,对着其他普通石头,狠砸起来,看看能是能砸破一道裂缝,窥探出秘密。 可惜,这些方法竟然全都毫无作用。 这块散发着淡淡紫色光芒,类似于石头的东西竟是坚硬牢固的仿佛是法宝一般,张飞扬重新注入灵气查探失败,试着用普通石头狠砸该物,也失败了。 见普通石头啪的一声,当场碎裂成了十几份,该紫色石头却是依旧坚不可摧,张飞扬的求胜心登时就给吊了起来,哼了一声,右手握住该物,心神一动,所有灵气一收一放,瞬间凝聚在掌心,狠狠一握,试着强行把该物捏爆。 没想到,让张飞扬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这主意让法宝都能粉碎的一握,竟是依旧无法对该紫色石头造成任何的影响。 与此同时,张飞扬还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块紫色石头竟似是有弹性一般,他刚才的全力一握,清晰的感觉到了该石头出现了明显向内挤压的倾向,只是,依旧无法让该物破碎。 该物只是向内凹陷了几寸,就再也无法继续凹陷,等张飞扬松开了手的时候,该物又已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坚硬无比,似是钢浇铁铸一般。 “嘿。我还就不信了。再来!” 张飞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趣的玩意,自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沉吟片刻,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登时取出了神风叉,就让灵气一收一放,使出筑基期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砰地一声,势大力沉的砸向了该物。 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张飞扬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不得不后退了一步,该物却是毫发无损,还是如钢浇铁铸一般,稳稳的落在地上。 张飞扬登时张口结舌,看傻了眼,差点以为是不是弄错了。 只是一块看上去发着淡淡紫光,类似于石头的东西,竟然会比法宝还要坚硬?甚至能抗下筑基期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太可怕了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终于冷静下来,收好了法宝,重新拿起该物放在手里重新把玩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对该物抱着任何的轻视,开始以像对待一梦居士的日记一般,既珍惜又好奇的观察起来。 因为,张飞扬现在至少清楚了一点,这玩意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绝对是很厉害的宝贝,如果是法宝材料的话,说用它来制作的话,说不定可以做出相当厉害的法宝。 这样的话,那到时候用来对付东方白,当做自己的杀招的话,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张飞扬取出小火炉,登时就要将该物放进去,试着炼制一下法宝,反正刚刚经过大战,已经收集了不少环刀门的法宝,材料方面是完全充足的。 就在这时,张飞扬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顿,停定下来,转身取出一梦居士的日记,认真的翻阅起来。 当手在第一百三十六页上停定下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词出现了张飞扬的眼前,妖兽之卵。 妖兽之卵是什么东西,一梦居士写的很清楚,他一生也没见过,但是,曾经有幸从一位筑基期修士的口中偷听过。 据说,这是一种类似于石头一样的东西,首先坚硬的仿佛不像是什么兽卵,更像是金铁。 当然。其实该物的真正坚硬程度甚至超过一般的法宝。 张飞扬回忆了一下手里紫色的石头,觉得和上面的描述有些吻合,继续往下细看。 该日记下面记录了妖兽之卵更多的特征。 据说,该物的表面会释放出淡淡的荧光,好像之所以该物如此坚硬牢固,难以遭到修士的摧毁就是依靠这层光。 但同样是光,也是有细微区别的,似乎这种光芒共有好几种不同的颜色,有些颜色的光厉害一些,有些颜色的光弱一些。 可惜,至于光芒的种类有多少,是不是包含紫色的光芒在内,一梦居士的日记里并没有记录。 多半是一梦居士当时没能听到更多这方面的内容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继续认真的阅读接下来的内容。 果然。 下面的内容进一步印证了张飞扬手里的这件玩意是妖兽之卵的猜测。 因为,一梦居士在上面清晰的记录下了妖兽之卵的另外另个特征。 其一,该物是热的,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变的和真正的石头一样冰冷。 其二,在遇到危险的情况时,该物可能会发生一些特殊的变形,但却依旧不会碎裂,一旦危险减轻或者消失,此物又会恢复原来圆滚滚的模样。 张飞扬见此,兴奋的笑了出来,把妖兽之卵放在手里把玩观察了一下以后,哪还愿意用它去炼制法宝啊,自然明白这玩意说不定有别的更好的用途,带着强烈的期待翻开了下一页。 可惜,下一页的内容就完全是另外的记载了,竟然和妖兽之卵毫无关系。 张飞扬微微一愣,沉吟片刻,登时就明白了,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将妖兽之卵小心翼翼的返回了储物袋里,暂时不去继续研究了。 因为,通过这一页的记载,张飞扬了解到,不是一梦居士不想更多的记载关于更多妖兽之卵的内容,比如这玩意最好的用途是什么方面,又该如何使用,而是一梦居士没那个机会了。 那个泄露了该情报,给一梦居士偷听到的筑基期修士把话和另外一位筑基期修士说到了这里,那两人就离开了。 此后,一梦居士再无其他机会了解更多关于妖兽之卵的情报,所以,关于妖兽之卵的记载也就一共只有这么不完整的一小段罢了。 一个炼气期修士,居然能碰巧打听到只在筑基期修士之间流传的重要情报,即便只是残缺不全的,张飞扬也已经觉得一梦居士真的相当了不起了,自然也就不会怪他了,收好妖兽之卵以后,把思路拉回了现实。 此时,张飞扬的面前放了一堆环刀门的环刀法宝,一共十四把环刀如今六把成了碎片,无法修复,只有剩下的八把还算完整。 张飞扬拿起一把环刀放在手里,试着注入灵气挥舞了一下,白光一闪,地下登时留下一道三尺长的印记,锋利无比。 张飞扬点了点头,大手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神风叉握在另一只手里,让两件法宝激烈碰撞,在当的一声脆响中,神风叉绿光一闪,毫发无损,环刀法宝竟是登时化作了两半,当着张飞扬的面坏了。 张飞扬呆了一呆,登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急着放弃,而是试着又拿起一件环刀法宝,试着与神风叉继续碰撞,想再清楚的测试出这环刀法宝的质量,要是实在太差,就算锋利,他也是不会使用的。 毕竟,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可是同样筑基期的东方白,张飞扬可不觉得带着如花瓶一般一碰就碎的法宝,能有什么意义。 果然。 在啪的一声轻响中,这件环刀法宝竟是立即也成了两截。 看来,环刀门的法宝厉害是厉害,却是必须要十四把一起使用,还要十四个人一起,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若是自己只是取其中任意一把单独使用,毫无作用。 想到这里,张飞扬难免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大手一抓,将所有好的或者坏的环刀法宝全部收进了储物袋里,准备离开这里,返回大海另一边的吴国,先潜回火狐宗原来的火狐山上,看看火狐的尸体还在不在。 毕竟,要对付东方白的法宝寒冰刺,张飞扬只想到了依靠火狐尸体的火焰属性这一种方法来应对罢了。 任何别的方法,张飞扬思来想去都觉得不是太靠谱。 不过,张飞扬刚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多看了远处一梦居士的墓碑一眼,却是心中一动,有了别的想法,喃喃自语道:“不对。吴国现在都是天残观的眼线,我回去再小心也很容易给东方白发现。一旦东方白赶在我找到火狐的尸体以前就来狙击我。那我还是相当危险。” 第一百四十八章 流言 张飞扬点了点头,慢慢走回了一梦居士的墓碑前,盘膝坐下,一面看着一梦居士的墓碑,一边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天之后,张飞扬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轻轻一跃,如蜻蜓点水一般,踏水而行,到了竹林区域以后,踩下十几根竹叶,再将一根竹子折成两截,只取一丈左右的一截,把所有叶子缝制上去,做成了一把简单的扫帚。 然后,他身形一晃,唰的一下,跃过湖面,退回了一梦居士的墓碑前,将墓碑附近的废墟清扫干净以后,就开始将原来的废墟区域也一起清理干净,留下完好可用的木头和砖块,只将已经损坏的建屋材料搬运出去。 就这样,过了七天之后,张飞扬依靠着余下不多的材料和自己的努力,将原来一梦居士的屋子改建成了一个只有一间的小屋。 该屋虽然大小只有一梦居士原来小屋的三分之一,却胜在屋子够新,里面也已让张飞扬清理干净,家具也重新摆放和制作了一遍。 若是从未见过一梦居士故居的人来到这里,定然会以为这就是一梦居士的故居吧。 张飞扬见此,点头一笑,心满意足,看了屋子最后一眼,登时全是灵气一收一发,瞬间化作一道残影,离开了此地,消失在竹林之中。 三天之后,侠义城又开启了几年一次的交易会,凡人和仙人都能参加。 张飞扬贴上胡子,戴上假发,穿着一身遮住了脸面的斗篷,乔装成了一个凡人在三处交易区的中心区域摆起了一个摊位。 这里是凡人和修士都能摆摊的区域,人气最为火爆热闹。 此时,张飞扬将环刀门里那剩下的六把还保存完好的环刀法宝齐整的摆放在摊位上。 该法宝可是出了名的。 凡人经过的时候,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觉得新鲜有趣,对张飞扬询问了一下法宝的作用和价格,然后,就在过高的价格面前离开了。 一些认识该法宝是出自环刀门的修士就一个个惊讶万分的聚拢了过来,对张飞扬问前问后,怀疑张飞扬的法宝可能是伪造的,让张飞扬轻笑不止。 “老板。你不要笑。我们说真的。环刀门是什么门派,生活在侠义城的凡人不知情,但我们修士可是太了解了。那可是历史悠久的一个修仙门派,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搞的侠义城人心惶惶,只是这些年收敛了一些。但你却有他们的法宝,我不觉得你一个凡人能拿得到。” 一名绿衫修士提出疑问以后,身边的其他修士自然也立即一个个交头接耳,以附和的方式对张飞扬提出了质疑。 张飞扬点点头,自然理解这些修士,进城以前,他就早已做好了应对,就是有人来拆台,也毫不担心。 此时,看到远处聚拢过来更多的修士,张飞扬微微一笑,也不多解释,就把两把环刀拿起,分发到了那个带头质疑的修士和旁边一位女修手里,让他们两个可以试用一下,验验货。 环刀门的法宝环刀有多厉害,倒是不好鉴定,但环刀门的法宝最大的特点环刀可以互相连接,组合在一起,化作更强大的圆环法宝,却是侠义城的修士众人皆知的,只是这些修士过去从来只是看环刀门的人这么用过,听别人说过,却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如果这些修士不想亲自尝试一下,那自然也是假的,毕竟那么神奇的法宝,只要是修仙者,都有想要亲自使用一下的兴趣,更何况,环刀法宝组合成一体以后,威力翻倍的效果也是早有传闻,更有人亲眼目睹。 见到张飞扬居然如此善解人意,上来就直接让这两人试用,而不是用言语争执一番,这些修士对张飞扬的印象登时好了不少。 那两个分到了环刀法宝的修士自然也是心里一阵激动,对视一眼,红着脸以灵气注入其中,让环刀法宝亮起一样的光芒来。 过了片刻,两人继续注入灵气,那两件环刀法宝竟然在所有人眼前变形扭曲,从月牙形状,变成了刀刃向内的反月形,仿佛成了一只少了握把的禅杖。 就在这时,那两个修士默契的把两个凹陷下去的环刀拼接在一起,两人手里的环刀法宝竟是立即化作了一个光芒耀眼的圆环,释放出强大的灵气波动,让在场所有围观的修士一个个惊呼起来,羡慕又嫉妒。 此时,使用该法宝的那两个了修士更是感觉到了神奇,激动的双手微微颤抖,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他们相视一笑,过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移开目光,重新让圆环法宝恢复成普通的两件圆环法宝。 然后,两人一起留恋的摸了摸手里的环刀,将其一起还给张飞扬的同时,不约而同的问起了价格。 “老板。你这可真是厉害,只是一个凡人,却能搞到真的环刀门的法宝。厉害啊。多少灵石?” “是啊。老板。这应该不是你弄得到的东西吧?是不是哪位修士让你委托代卖的?我很想要这把环刀,但身上带的灵石不多。能不能便宜一点?” 张飞扬笑而不语,不置可否,故意给这些修士留下一个神秘的印象,然后,就爆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修士都瞠目结舌的高价,一万灵石。 这样的高价自然立即引起了所有修士的不满,也让很多想要购买该法宝的修士望而却步了。 那两个一开始就对该法宝如此心动的修士哪有那么多灵石啊,自然也吓得脸色一白,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张飞扬见转眼间围满了人群的摊位前变得空空荡荡,无人光顾了,自然也只好收摊了。 但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刚才在听到高价的时候,哪些人直接离开的,哪些人还是一副很想要的样子,只是掂量了一下储物袋,迫于囊中羞涩才走的,张飞扬都清清楚楚看在了眼里。 所以,收摊了以后,他就开始跟踪这些修士,将其中六个人落住的客栈牢牢记在了心里。 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满天繁星点点,热闹的侠义城开始沉睡,张飞扬才离开寄宿的客栈,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去找那六个修士敲门,然后,和对方约定了一个地方,定在了自己落住的客栈见面。 此时,六个服装各异,身材不已,年纪和门派也不尽相同的修士齐聚在一间长宽三四丈的房间中,正目光盯住一名身材中等,相貌普通,穿着一件斗篷的中年老汉。 这六人都是炼气期的修为,三名炼气期后期,两个炼气期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一个炼气期初期。 而那老汉却全身灵气一丝也无,正是把所有灵气全部收敛起来的张飞扬。 现在,张飞扬和这六位修士之间摆着一张圆木桌子,上面已经放了六件环刀门的法宝环刀。 这六人看了一眼桌上的法宝,登时一个个苦笑起来,纷纷发言,对张飞扬请他们过来表示不理解。 因为,这法宝的价格实在太高,他们买不起啊。 当然。 若是这里不是侠义城,这些人也不是都有侠义之心的修士,面对张飞扬这个凡人,恐怕早就杀人夺宝了吧。 张飞扬自然明白这些人苦笑的原因,微微一笑,就说出了一句让在场六人难以置信的话:“不用灵石。我请各位来,只是想请各位帮我一个小忙。若是各位愿意帮一下,这六件法宝各位拿去就是。每人一件。” 谁也没想到张飞扬区区一个凡人竟是如此慷慨,要知道这法宝对于凡人来说,虽然无法使用,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 就说桌上的六件环刀法宝,只要任一一件卖出去了,对任何一个凡人来说,得到的财富都足以十几代人衣食无忧了。 可张飞扬却一下子就送出去六件法宝,如此慷慨,要说张飞扬这个凡人背后没有人,说什么这些修士也不信。 想到这里,六位修士才清醒过来,立即笑着和张飞扬打听了起来,想弄清楚张飞扬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可惜,张飞扬一直在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一副不愿透露的样子。 这六人自然也不是傻子,能踏入修仙界,都是精明之人,试了几次,都毫无进展,登时也明白继续多问毫无意义,索性放弃了打算,询问起了张飞扬具体的需求来了。 因为,对于张飞扬背后之人是谁,还是张飞扬的要求,更让他们在意。 毕竟,要是张飞扬的忙不是太难的话,那可是能直接得到一件环刀法宝啊,这样大的好处,恐怕只有傻子才会拒绝吧。 当然。 若是张飞扬的要求太高,这六人也不会傻乎乎的去为此冒险。 法宝再厉害,但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什么更重要,这六人还是很清醒的。 张飞扬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着两人的面,笑眯眯的说出了要求。 在六人听了一个,登时一个个又傻了眼,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怎么要求如此简单,简直就是在白送法宝啊,纷纷怀疑是不是听错了,让张飞扬再说一遍。 张飞扬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这六人这才敢相信这是真的,开心的眉飞色舞,哪会拒绝,美滋滋的收起了法宝以后,就结伴离开了。 一个月以后,一个奇怪的流言在侠义城外的山村,小镇,以及各种修士和凡人都居住的偏僻山谷和河边流传开来。 该流言的内容相当简单,只是说在一梦居士所在的迷踪林里,有人曾经见过一梦居士和另外一位年轻修士在一起下棋,似乎该年轻修士已经得到了一梦居士的同意,在迷踪林里住下了。 流言并没有让侠义城附近的修士和凡人引起什么注意,但同样是流言,却引起了天残观留在侠义城外一些探子的注意。 因为,该流言重点指明了那年轻修士的姓名,正是张飞扬。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回吴国 那些探子给东方白和其他天残观的长老委派下来,留下来,不就是为了寻找张飞扬的踪迹了。 此时,突然间知道了消息,这些人自然第一时间就集结去了迷踪林,想确认一下该消息是不是属实。 因为,这些人虽然行事作风比较狂野霸道,残忍无情,却不是无脑之辈,若是拿着一个不确定的消息,或者是假消息回去,让天残观的长老发现了,他们可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一不小心,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探子即便修为很低,大多只有炼气期后期,有些甚至只是炼气期初期,也都老老实实去了迷踪林找寻张飞扬。 张飞扬在天残观待的时间不长,但也早已对天残观弟子的行事作风有了全面的了解。 这些消息就是他故意让那六人在六个不同的地方发出去的,为的就是让东方白来迷踪林找自己。 只要东方白真的上当了,那海对面的吴国就没什么危险了,他完全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火狐山一躺,看看火狐的尸体能不能利用一下。 此时,张飞扬就坐在屋子外面的那张石椅上,一手托腮,一手枕在石桌上,双目聚精会神的盯住面前的一张期盼,一副仿佛沉浸在思考中,想要破解棋局的样子,让第一批赶来迷踪林的天残观弟子精确的注意到了。 自从修为达到筑基期以后,张飞扬的五感早已提升了一个次元,十几丈外的风吹草动,全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这些天残观过来的探子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其实也早已注意到了这些人,但张飞扬始终保持着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一直等到太阳西沉,夜幕降临,四面八方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张飞扬才叹了一口气,似是无法破解棋局,显得有些失望,进了小屋,然后,点燃了油灯。 再过片刻,张飞扬吹灭了油灯,假装是睡下了,却是悄无声息的开了窗,看准东边方向依旧在监视的几个天残观弟子,眼中杀机一闪,灵气一收一放,瞬间冲出小屋,横跨十几丈距离,一指点破一名修士的身体,让其死的猝不及防。 与此同时,张飞扬另一只手轻轻一拍储物袋,神风叉取出,快若闪电的纷纷一挥,三个在旁边的其余天残观弟子也一起肚子开花,身体分成了两下两截,连死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做完这些,张飞扬收起法宝,快速挖了几个大坑,将这些尸体就地掩埋了,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唰的一下,钻出竹林,筑基期修为的速度全开,化作一道残影,重新赶往了侠义城。 这一晚,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名年龄四五十岁,长着一把大胡子,穿着一身遮住脸面的斗篷,推着一辆小车的凡人商贩,脚步麻溜的出了侠义城,往这片大陆西边海岸赶去。 此人正是张飞扬。 为了能尽快抓紧时间,在赶路的时候张飞扬都伪装成凡人,但是,却白天黑夜都在赶路,休息的时间极少,并没有给什么人看出破绽。 等到好不容易赶到了岸边要出海的时候,张飞扬也是花了一些从那些环刀门修士的储物袋里得到的凡人世界的金银,雇了一艘大船,故意将一车空货送上了大船,单独一人驶入了大海。 入海的前三天,张飞扬依旧保持着凡人的生活起居习惯,白天吃完了饭以后,在船上观察风浪和方向,到了晚上,才会返回船舱休息。 从第四天开始,张飞扬环首一扫,确定四面八方全是清一色的海水,根本没有一个天残观修士探子,立即抛弃了大船,双足一点,踏水而行,灵气一收一放,在海上化作一条残影,带起两排七八丈高的水浪,惊得水鸟乱飞,叫声不断,很是壮观。 就这样,张飞扬一路加紧赶路,耽搁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终于重新踏上了吴国这片故土。 想起上一次还在吴国生活的时间,已经距离差不多是十年以前了,张飞扬回忆起了很多事和很多人,登时唏嘘不已。 不知道地龙,月影和火羽过的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古晴雪还在不在吴国。 上次和他们分别的时候,说好了自己会回来,没想到这一耽搁就是整整十年,故人还在吗? 张飞扬心里百感交集,却无心去打探了,上了岸以后,继续伪装成了凡人,在一家酒楼暂时落住下来,并没有急着赶路。 因为,现在他还无法确定东方白有没有离开吴国,如果离开了,那他自然可以立即卸下伪装赶往火狐山,但要是还没离开,过早暴露可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张飞扬可不想发生这样的乌龙事件,自然要凡事小心谨慎一些。 谁让这也是他在流浪多年下来养成的好习惯呢。 此时,张飞扬刚刚办理好了入住的手续,见一楼的大厅内竟然坐着很多炼气期的修仙者,登时好奇的来到柜台边,假装成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向老板打听起了天残观的消息。 “老板。在下是刚刚来到吴国,听说该国最强大的修仙门派好像叫天残观。其中天残观里实力最强地位最高的修仙者好像叫东方白,是这样吗?” 这老板显然是平日里没少收天残观的照顾,也可能有什么人在天残观里任职,听到张飞扬的询问,把比孕妇还大的肚子挺了一挺,一副得意洋洋,骄傲自满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东方白一般,滔滔不绝的夸赞起了天残观的威风来。 “那是。现在我吴国最强的修仙门派就是天残观了。虽然最近这两年又冒出一些小的修仙门派,但大多都已经归顺天残观了。唯一没归顺的几个门派都会被消灭的。怎么?你想加入天残观吗?” 张飞扬憨笑着连连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那老板看的更是骄傲得意,更放松的和张飞扬吹嘘。 “很好。只要是愿意加入我天残观的修士,我们都是热烈欢迎的。这里的其他修士也是从外地来的,都想要拜见天残观的东方白大修士呢。” 张飞扬回头看了一眼厅里的其他人,见他们一个个笑眯眯的点头拱手,也立即学着行了一个礼,开始继续讨好老板,发起了新的追问。 “老板。那你能带我去拜见一下天残观吗?我刚刚来这里,不认识路啊。” “没问错。我爹就是天残观的长老,只要你……” 张飞扬看老板热情不减,摇了摇手,笑道:“不不不。老板。我不要见令尊。我想拜见一下东方白大修士。能带我见一见吗?” 听了这话,那老板热情的反应登时消减了不少,似是想起了什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才给出了解释:“这样啊。那你再多等一段时间吧。据我爹说,东方白大修士最近不在吴国。刚刚出海去了。” “哦。这样啊。那我这几天出去逛一逛吧。等回来再找老板你吧。” 张飞扬表面郁闷的叹着气,表现出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拜别了老板以后,张飞扬就这样离开了酒馆,进入了一片偏僻的树林,然后,唰的一下,瞬间筑基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化作一道残影,许消失在了此地。 就在张飞扬抵达火狐山脚下的时候,远在海的另一边的东方白终于赶到了侠义城附近的一座小镇,在几名探子的确认之下,进到了迷踪林里,并让所有部下围成了一个全,将迷踪林围了起来,然后,才下达命令,取出法宝,对这片区域发起了猛攻,要强行冲进去,杀张飞扬一个措手不及,把张飞扬大卸八块。 可惜,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东方白冲入屋子里面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间空空如也的房间,张飞扬的影子也没见到。 东方白愣了一愣,登时就知道上了当,气的脸色一沉,哪还咽得下这口气啊,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风雷剑就是啪啪两剑,当着所有人面劈断了小屋的同时,也将十几个炼气期后期修为的探子一起斩杀,让跟着过来的几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吓得脸都白了。 “张飞扬!你这只有炼气期修为的小崽子竟敢戏弄我。下次再让我碰到你,不让你碎尸万段,我东方白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张飞扬微微一笑,光是想象一下东方白扑空以后的表情就忍不住莞尔,带着轻松的心情走进了火狐山。 与十年前相比,火狐山的样子还是没变,依旧那么巍峨雄壮,绵延千里,只可惜,这里早已长满了杂草,物是人非了。 火狐宗的六部早已不见了踪影,山顶区域本来是内门弟子居住的地方,也见不到一所小屋,只有没到了膝盖的杂草,和一些鸟雀,仿佛十年前如此兴盛强大的火狐宗,只是一场美丽的梦。 张飞扬走在山顶,一面观察,一面回忆当初在火狐宗的种种经历,登时百感交集,恍然如梦,叹了一口气,往后山走去。 因为,他清晰的记得,在天残观的那段时间,曾有弟子透露过,火狐是在火狐宗的后山败亡的。 那里应该有火狐的尸体吧。 张飞扬带着期待,加快了脚步。 第一百五十章 火狐的尸体 曾经还是火狐宗外门弟子的时候,张飞扬曾来过后山几次,在有限的印象里,当时后山的外门弟子很多,大多三三俩俩的趴在崖壁上采集各种年份的药草。这些人交流的声音不绝于耳,眉眼间都对今后的修仙生活充满了期待,笑容一个比一个灿烂,热闹非凡。 可惜,重新回到这里,张飞扬见到的只是熟悉的崖壁与各种重新在崖壁上生长出来的药材,但十年以前漫山遍野在采集药草的火狐宗外门弟子,却是早已不见了。 张飞扬不禁感觉一丝凄凉,但还是没有过多的耽搁,试着把目光在四面八方扫来扫去,寻找火狐的尸体。 因为,即便现在东方白已经给自己成功骗到了一梦居士的故居里,张飞扬也不觉得自己能浪费多少的时间。 万一东方白赶回来的时间太快,自己即便找到了火狐的尸体,却也来不及炼化成可以对付东方白的衣服,那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是心情很快恢复了平静。 但这片后山并没有火狐的尸体。 张飞扬眉头一皱,仔细回忆了当日还在天残观时听到的话,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一边继续将目光往四面八方扫视,重新再找第二遍,一边陷入了沉思,疑惑的喃喃自语起来:“不对啊。我当时并没有听错。那弟子的确说火狐就是死在后山的啊。” “那弟子也确实说了。天残观并没有来取火狐的尸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没有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略一沉吟,停定下来,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神风叉,噗的一声,插入地下,向上一抄,将一片泥土掀起以后,一根如树干一般粗壮的白骨登时就进入了眼底。 “对了。我忘记了已经过去十年了。这么久的时间,风沙和尘土肯定早就把火狐的尸体填埋了。果然如此。” 见此情景,张飞扬微微一笑,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即如法炮制这种方法,把神风叉当成铲子一般,开始反复铲土,争取尽快把火狐的尸体挖出来炼制衣服。 可惜,真正将后山的整个崖壁都挖去了一层以后,张飞扬却是大失所望,呆呆看着趴在崖壁上的一具白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次,张飞扬冒险赶回来就是希望能接住火狐的皮肉炼制出能具有火焰属性的衣服,这样的衣服才可以保护自己在受到寒冰刺攻击以后,身体不会出现冻结的情况。 没想到,经过了十年的风吹雨打,还有日晒,火狐的尸体早已腐烂,给崖壁以下的泥土吸收了,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是火狐的白骨。 很显然,用这具白骨炼制衣服是绝无可能的。 那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就真的白来一趟?重新离开这个地方,再去其他有仙人交易会的地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火焰属性的衣服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主意。 因为,这里是吴国,眼线只会比大海对岸的侠义城更多。 如果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仙人交易会上,给天残观的人发现的概率太大。就算运气好没给人发现,这里的仙人交易会就真的会有能对付寒冰刺的衣服吗? 张飞扬可不觉得会有。 也许在天残观的势力还没称霸整个吴国的时候,的确那时会有,但现在一定不会有了。 道理也很简单。 真有的话,那样的衣服明显是可以克制东方白寒冰刺的东西,东方白会让那样的东西留在敌人的手里吗? 当然。 若是这些法宝给吴国的修士得到,东方白的确是不用忌惮和担心什么,毕竟在整个吴国,现在实力最强的修仙者就是东方白。 谁让只有他一人是筑基期初期的修士呢。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敌人得到了能克制寒冰刺的衣服,东方白只靠筑基期修士的速度,以及筑基期修士的强大灵气控制力,包括筑基期修士提升以后的力量,就足以摧毁炼气期修士的火焰属性的衣服了,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 真正足以让东方白担心或者说是忌惮的是他国修士。 万一有哪个他国的修士正好买到了这件能抵御寒冰刺攻击的衣服,然后,该衣服又顺利离开了吴国,给该修士带回了本国,让本国的筑基期修士得到了。 如此一来,当东方白某一天碰到了拥有这种衣服的同阶修士,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吗? 张飞扬点了点头,回头看向远方的天空,仿佛视线能穿透无数万里,直达大海另一边的侠义城一般,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 既然在吴国找不到这样的衣服,自己又缺少材料炼制,返回侠义城再重新找这样的衣服行不行? 看来,目前为止,也只能这么做了。 毕竟,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战胜东方白以前,自己是绝对不可以乱来的。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千辛万苦想办法赶回来,却什么事也没能做成,什么收获也没有,似乎又有些太对不起自己了。 张飞扬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一眼火狐的巨型骨架,略一沉吟,微微一笑,从山顶跃落下来,灵气护罩引导而出,双足如吸盘一般吸住了几乎垂直的崖壁以后,立即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神风叉,一边缓缓下移,一边激烈的劈砍起来,将火狐的骨架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就这样,张飞扬到了崖底的时候,整具火狐骨架已经变成了一堆整齐的堆砌在一起,仿佛小山一般的骨架。 张飞扬满意的点点头,收起神风叉,重新在储物袋上一拍,手心之中登时就出现了巴掌大的小火炉。 在啪的一声轻响中,小火炉吸纳了一滴张飞扬的鲜血,登时砰地一声,膨胀了数倍,四角稳稳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张飞扬揭开顶盖,开始将骨架一点点的往炉子里倾倒,弄得差不多满了,就盖上盖子,以火石和树枝生火炼制。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张飞扬打开了盖子,见里面的骨头已经变成了一团白色的液体,只有小指大小,微微一笑,继续将剩下的骨架往里倾倒。 就这样,他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提炼火狐骨架里的精髓。 过了整整一天以后,张飞扬终于是把所有骨架都倾倒了进去,却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自然不敢继续劳碌,长出了一口气以后,立即倒头休息,也不管还在提炼进化之中的小火炉了。 反正这里毕竟偏僻,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何况,当火焰熄灭,提炼完成以后,里面的东西根本不会占据多大的空间,小火炉冷却下来以后,恢复原始大小应该还是可以装得下的。 张飞扬对此信心满满。 毕竟,他使用小火炉精炼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运用,早已对小火炉里能提炼出来的东西最后长多大的空间,只要看上几眼就能估摸的出来。 果然。 一切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 当再次醒转过来的时候,小火炉的提炼也顺利完成了,并恢复了巴掌大小,正躺在张飞扬身边的一块石头上。 张飞扬拿起小火炉,刚要打开,却听到里面咚的一声,传来一道清脆的轻响。 “咦?里面不是应该是液体吗?怎么是固体碰撞的声音?难道成了固体了吗?” 张飞扬心中一惊,登时好奇的打开了顶盖。 一颗只有鸡蛋大小,却是通体红色光芒流转,仿佛是火球的珠子出现在小火炉里,红色的光芒将小火炉的内部照的竟如白昼一般透亮。 张飞扬呆了一呆,更是吃惊,取出火红色的住在放在手心开始一边观察,一边好奇的把玩起来,心思如电一般翻转,登时对这颗珠子的用途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火狐的骨头反复提炼之下,怎么会变成红色呢?就算是珠子的话,那也应该是白色的吧?太神奇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张飞扬找不到答案,却更是对这颗珠子爱不释手起来,越看越喜欢。 因为,张飞扬发现,这颗珠子看上去通体火红色,应该是和自己得到的那个妖兽之卵差不多,通体温热才对,却没想到这颗珠子相当冰凉,握在手里,仿佛是握住了一块冷玉一般,非但不感觉到任何的热量,反而有种神清气爽的清凉感觉。 这可就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这时,张飞扬试着注入一道灵气进入珠子内部,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闭上眼睛的时候,张飞扬的脑海中登时就出现了这颗珠子内部的模样,竟然全部是液态的火焰,正在剧烈翻滚沸腾,只是,始终给外面的一层保护层抵挡住,热量和火焰释放不出来罢了。 张飞扬这才恍然大悟,虽然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也确定了这珠子真的是火狐的骨头提炼出来的。 只是,细细把玩,研究了大半天以后,张飞扬却是渐渐失去了兴趣,对这颗珠子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因为,他发现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颗珠子,或者说,这颗珠子正确的用法是什么,至少目前为止,还没弄明白。 很显然。这是一颗不可多得的珍贵珠子,张飞扬给它取名火灵珠,但应该怎么使用才能让火灵珠的作用释放出来,却有些令人头疼。 张飞扬以最简单的注入灵气的方式,试图将里面的火焰引导出来,失败了。 张飞扬将珠子扔向崖壁,试图通过接触,让珠子内的火焰释放出来,造成杀伤,也失败了,在砰的一声轻响中,这珠子竟然连石壁也无法穿透,就弹了一下,滚落到了地上。 张飞扬捡起珠子思来想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越看这珠子越像鸡蛋,心中一动,张开阔口,试着把珠子吞了下去。 在“轰”的一声巨响中,一团火光突然在火狐山的后山亮起,然后,光芒一闪,熄灭的时候,整片山脉内都是张飞扬激动的笑声。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设局 一天之后,吴国东边的东岭岛上,一名相貌普通,身材中等,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穿着一件斗篷来到了岛屿中心的铁堡外。 此时,铁堡外面一群天残观的修士正在欺负几个不知从哪掳来的凡人少女。年长的用脚对少女踢来踢去,年轻的似是在玩捉迷藏,抓到了少女以后,立即呲啦呲啦,将少女身上的衣服撤碎,露出里面早已给毒打成淤青的皮肤。 少女含泪汪汪,冲着天残观的修士又拜又跪,不停求饶,放过自己。 可惜,这些天残观的修士见此,更是兴致勃勃,对少女的欺负变本加厉起来,一名肚子比孕妇还大的胖子竟是不知从哪取来了一根鞭子,啪的一声,狠狠抽在少女脸上,让容貌还算清秀的少女登时脸上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疤痕,痛苦的惨叫起来。 几个身体娇弱的少女更是承受不住如此残酷的摧残,两眼一闭,昏了而去。 见到这情景,那些天残观修士竟是依旧兴趣不减,对昏倒的少女泼了一盆凉水,冷的少女惊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已经啪的一声,在脸上挨了一鞭子,疼的鲜血染红了眼眶,又昏了过去。 此时,这一切都清清楚楚落在了刚刚来到铁堡外的少年眼中,他本就对天残观的修士全无好感,现在看来,十年过去了,狗果然还是改不了吃屎。 眼看着一个大胡子天残观修士抬起鞭子,又要抽打一名少女的脸,少年突然脚下连点两下,轻盈的冲了过去,仿佛一阵疾风,抢在对方出手前,一把抓住鞭子,夺了过来。 其他的天残观修士见此,自然立即将所有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抬起鞭子和脚往少年身上落去,一副要教训该少年的样子。 可惜,少年的速度却是快过了他们所有人,只是略一抬手出脚,就砰砰砰几下,干净利落的打翻了所有人。 这些修士可都是至少有炼气期后期修为啊,要教训一个不知好歹的凡人少年不成,反而自己还吃了亏,跌了一跤,这可绝对是难以磨灭的耻辱啊。 想到这里,这些人自然立即大手一拍,取出各种光芒闪烁的法宝,砸向了少年,要将少年打成肉酱,为少年多管闲事和不自量力付出代价。 可惜,少年的竟是一动不动立在原地,任凭这些人的法宝撞击在身上。 看到所有法宝只能留下火花,却连一丝一毫也伤不到少年,这些炼气期后期的修士这才一个个从错误的判断中清醒过来,果断的纷纷掉头逃跑,要去铁堡之中搬救兵。 “不好!这小子不是凡人。至少有炼气期大圆满境界,有长老的实力。他一定身怀能防住我们攻击的防御法宝。快走!” 少年却是懒得追击,就目送着这些修士逃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同样见到天残观修士逃进铁堡的那些少年,却是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嘴唇颤抖,虽然对少年的施以援手充满了感激,却也清楚,这少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已经大祸临头了。 她们立即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就拉着少年往岛屿外面推,催促少年赶快离开。 “快走。这里是天残观的总部。我们受苦也就罢了。但要是连累了公子,就不好了。谢谢公子你的仗义。可天残观的实力毕竟太强了。你还是离开吧。这样的话,也没人知道你是谁。” 此时,少年一直穿着遮住了脸面的斗篷,少女始终没看清少年的模样,所以,这些少女也相信那些逃走的天残观修士没看清少年是谁,自然希望少年别再继续插手此事了,不然,她们可就要内疚了。 可惜,少年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听完了少女的劝告,什么也没有说,竟是大手一抓,注入了一道灵气,进入少女的体内,让这些少女脸上的伤口和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了起来。 过了片刻,少年放开了手的时候,所以少女竟是已经都恢复了健康的样子。 看着少女因为疤痕的伤口的消失,一个个激动的眼泪汪汪,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的样子,少年微微点头,拍拍这些少女的肩膀,嘱咐了一句:“待在这。”就双足一点,抬头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入了铁堡之中,让这些少女一个个看傻了眼,对少年的身份也好奇了起来。 “他是谁啊?” 少女们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那我们应该留在这吗?” 少女们挣扎了一下,却又点了点头。 多年之后,这次与张飞扬擦肩而过的经历,成了她们一生的闪光点,让后世的无数凡人称赞羡慕。 此时,张飞扬已经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天残观仪式大厅前的中央广场,刚刚停定下来,四面八方就有数以百计的天残观弟子唰的一下,涌了出来,将他死死包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仪式大厅内,走出了几个白发白须的长老,他们一个个高深莫测,面沉似水,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充满了敌意,虽然看不清张飞扬的面目,却也明显已经动了杀机,大手一挥,也懒得追问张飞扬是谁,就下达了诛杀张飞扬的命令。 见到如此熟悉的场景,仿佛十年前的经历又在眼前重现一般,张飞扬登时充满了感慨,想起十年以前,面对天残观时,自己仿佛是蝼蚁一样的窘迫,危险,哪还憋得下这口气啊,这些人不出手,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现在这些人出手了,那再好不过。 何况,最前方那个长老竟是击杀了海娃她爹,又后来间接在海娃婚礼时给东方白提醒,逼得海娃惨死在东方白手里的长老。 张飞扬自然不再保留,摘下了头套,筑基期修为登时就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灵气一收一放之间,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冲到了该长老面前,也不用法宝,就是食指在对方眉心一点,噗的一声,戳破了天灵盖的同时,也让该长老身体一震,啪的一声,炸成了粉碎。 “筑基期修士!?” “张飞扬!?他是张飞扬!” “天呐!张飞扬成了筑基期修士。大家快逃啊!” 见到这情景,这些天残观的修士不愧是长期跟着东方白这个筑基期修士混的,一眼就辨认出张飞扬刚才展现出的速度远远不是炼气期能达到了,拳脚的杀伤力更是强悍的如同法宝一般,哪还敢继续和张飞扬为敌啊,一个个吓得面色如土,四散而逃,做鸟兽散。 可惜,张飞扬既然已经展现出了实力,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些败类逃脱的,如此一来,那可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了。 张飞扬扫了一眼四周,大手一拍储物袋,取出神风叉向前一冲,在噗噗的闷响中,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登时就仿佛一尊杀神一般,在贴堡内横冲直撞,如切菜砍肉一般,将一名名天残观修士击毙在脚下。 就这样,过来大半天的时间,整片铁堡内的惨叫声才停歇下来,重新恢复了安静,但这里早已尸体堆积如山,再无一个罪恶的天残观弟子,铁堡的中心区域只有一个重新穿戴着染血的斗篷,重新遮住脸面的少年。 张飞扬出来的时候,那些外面的少女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虽然听到了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却还是吓得心惊肉跳,担忧张飞扬的安全。 此时,见张飞扬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少女们才一个个拍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替张飞扬能侥幸保住性命感到庆幸,纷纷聚拢到张飞扬身边,要求帮他查看伤势。 因为,张飞扬斗篷上的血迹太多了,几乎把全身衣服都染红了,让这些少年以为那是张飞扬的鲜血。 张飞扬见此自然不会答应了,摇了摇头,拒绝了少女以后,立即踏水而行,离开了东岭岛,到了岸上以后,花费几颗灵石,将雇了一条大船,把这些少女接回来了。 此后的两天,张飞扬在吴国的外围区域继续清缴了十几个天残观的分舵,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到了第三天,张飞扬估算东方白回来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租了一条船单独出了海,在东岭岛东边一百多里外的一片有礁石的海域抛锚停靠下来,一边恢复体力和灵气,一边耐心的等待东方白的归来。 在第五天的早晨,死敌东方白终于领着三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长老从海的另一边如一阵强风一般赶来了。 他们在踏水而行,带起了两片浪花,仿佛在海中划了一条白线一般,惊的周围的水鸟也都逃走了,鱼群更是纷纷掉头不敢靠近。 此时,东方白正阴沉着脸,在思考该怎么抓住张飞扬,心思翻转,却是始终找不到什么行之有效的好主意,脸色难看,杀气腾腾,让周围的三个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长老都不敢吱声。 突然间,前面的海平面尽头出现了一艘小船以后,这四人的目光登时都落了过去。 因为,该小船上除了站着一个身材普通,披着斗篷,遮住了脸面,看不清面容的凡人少年之外,竟是还在船头放着一口棺材,让东方白四人都心里一阵疑惑,不知这少年出海捕鱼为什么带着棺材?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量葫的威力 就在这时,少年摘下了斗篷,露出一张长相普通的脸,放在人堆里也认不出来的那种,却是登时就让东方白四人顿了一顿,停了下来。 过了片刻,东方白四人似是看明白了那口棺材的意思,对视一眼,突然仰天大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张飞扬!你倒还真有自知之明。知道早晚要被我找到,难逃一死,所以,提前给自己准备好了一口棺材。真聪明。”东方白笑得前仰后合,竟是一时不能止歇,但手却没有闲着,对着张飞扬点了一点,目光往身边三人扫了一眼。 那三人都是跟随东方白多年的心腹,自然立即就明白了东方白的意思,强忍住笑,微微点头,唰的一下,重新狂奔起来,化作一阵风冲向了张飞扬。 看到这三人大手在储物袋里一拍,同时取出了法宝攻了过来,张飞扬微微一笑,不屑一顾,只是看向东方白摇了摇头,解释了一下棺材的用途:“不。东方白。你搞错了。这口棺材是给你准备的。” 此话一出,东方白一愣,那正在狂奔的三位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长老也是不约而同停定下来,一眨不眨的盯住外张飞扬,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过了片刻,这三人对视一眼,和东方白一起又给张飞扬逗的狂笑起来,捶胸顿足,一时之间,不能止歇。 东方白笑得都快岔气了,道:“张飞扬。你这小子脑袋坏了吧?给我准备的棺材?你有这个本事吗?” 张飞扬笑着点了点头。 东方白四人见张飞扬眉眼间神采飞扬,充满了自信,第三次忍不住大笑起来。 但这一次,东方白似是已经给张飞扬磨没了耐心,深吸了一口气,立即恢复过来,眼中杀机一闪,大手点向张飞扬给那前面三人下达了死命令:“宰了他!” 那三名长老闻言,自然不敢再耽搁,强行憋住笑,踏水而行,唰的一下,已经冲到了张飞扬面前,手里法宝光芒闪烁,一齐砸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不躲不闪,筑基期修为爆发出来,灵气一收一放,左手出拳,右手出掌,正面一脚踢向法宝,在啪啪啪的三声脆响中,登时瞬间将三名长老的法宝砸碎,拍烂,踢裂以后,一齐掉进了海中。 “不好!这小子已经是筑基期了!” 这三名长老不愧是跟着东风白多年的心腹,见此情景,大吃一惊的同时,登时明白了张飞扬有恃无恐的缘由,吓得脸色一变,惊叫一声,转身就逃。 可惜,张飞扬又岂会给他们三人活路呢? 此时,三名长老明明已经转身逃脱出去一两丈的距离了,但张飞扬筑基期的威压释放出来,何等的厉害,威压蔓延的速度远远快过这三名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逃命速度。 这三人也就刚刚逃出去一两丈距离就再也无法动弹了,给张飞扬筑基期的威压笼罩以后,全身仿佛酸软无力不说,四肢登时仿佛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再走一步都困难重重,满头大汗,吓得不约而同向东方白发出了求救。 “东方大长老!救我!” 此时,东方白也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张飞扬修为竟然在短短十年左右的时间能顺利晋升成筑基期,即便只是和他一样的筑基期初期,但这种修炼速度也已经完全碾压他了。要知道他能成功进阶筑基期也是耗费了整整七八十年的时间啊。 想到这里,东方白哪还敢继续嘲笑张飞扬,脸色阴沉的可怕,瞬间也将筑基期出去修为爆发出来,试着消退张飞扬的威压,并冲向了这三名长老的方向,打算和张飞扬大战一场。 张飞扬却是比他快了一步。 就在这时,张飞扬已经冲到了三名长老的面前,食指噗噗噗连点三下,当着东方白的面,就戳破了这三名长老的后脑。 然后,这三名长老脸色一白,目光登时一黯,身躯不约而同剧烈一颤之下,几乎在同一时间,砰砰砰的三声,炸成了粉碎,化作鱼群的饲料,永远消失不见。 东方白见此情景,气得脸色铁青,七窍生烟打,仿佛又看到了张飞扬击毙亲生女儿谈梦的回忆,眼中一红,杀气如海一般释放出来,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风雷剑,就注入了一道灵气,让剑身化作青绿色,劈出一道道剑气往张飞扬的身上砍去。 “该死的臭小子!老子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是东方白!老子要让你的尸体喂鱼!” 风雷剑的风剑形态果然厉害。 在东方白的仿佛驱使之下,距离越近,青色剑气的攻击速度越快,激射出来的频率越高,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一转眼间,就把平静的海面登时分割成了十七八份,连海底的乌龟和珊瑚都看得清楚。 青色剑气的威力更是不同凡响,百里之外,无数水鸟身子给切割成上下或者左右两份,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已经化作了鱼群的饲料掉进了海里。 张飞扬左闪右避,在无数道青色剑气中穿来插去,竟是也支撑不了多久。 因为,东方白的修为虽然和张飞扬同为筑基期初期,但东方白早已进入筑基期,筑基期初期境界的修为相当稳定,张飞扬却是才进入筑基期不到一年,自然不能和东方白相比了。 见此情景,张飞扬却并不慌张,突然侧身避开两道青光剑气以后,立即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避开三道紧追而至的青光剑气,人未落回海面上,手却已经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拍,取出卷龙扇,注入灵气,狠狠一扇。 一道相距十几寸的剑气给吹的在半途顿了一顿,停定下来以后,竟是突然调转了方向,反冲回去,与后面追击上来的两道青光剑气撞击在一起。 “砰!” 张飞扬看到三道剑气撞击在一起,竟是一起崩溃以后,立即松了一口气,双手握扇,使劲挥舞,来的剑气越多,给吹回去的也越快。 东方白见此,微微一愣,自然难免心惊,却没打算停手的意思,脚下一点,开始一边加速冲向张飞扬,一边加速劈出剑气攻击,希望通过雄厚的实力弟子,强行在消耗战中击败张飞扬。 可惜,卷龙扇对风雷剑的风剑形态克制的太厉害,东方白一出劈出七把剑,张飞扬只需要挥一次扇子,就能将七八道剑气全部扇落回去。 与此同时,张飞扬似是早已猜出了东方白想拉近距离,制造压力的心思,竟是双足连点,踏水而退,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不给东方白靠近。 两人就这样消耗了一盏茶的工夫过后,东方白自然不愿继续这样折腾了,他明白再这样消耗下去,败的人一定是自己。 想到这里,东方白突然哼了一声,抓住风雷剑的手腕一翻,重新注入一道灵气以后,登时风剑蓝光一闪,变成通体电弧游走的雷剑,啪的一声,仿佛一道愤怒的雷龙,咆哮着冲向了张飞扬。 这一剑又快又狠,足有一棵两三人合抱的大树那么粗,东方白要一击拿下张飞扬的小命。 张飞扬见雷光剑气如此粗大,比之过去的印象还要夸张,也是暗暗一惊,但立即反应过来,收起卷龙扇,一拍储物袋,取出无量葫在手中,打开筛子,注入灵气,对准了雷光剑气。 无量葫登时金光一闪,从里面激射出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竟是当着东方白的面,将一道完整的雷光剑气吸纳了进去。 但就在这时,又有第二道雷光剑气劈砍过来。 东方白不知这无量葫是什么玩意,却是不敢大意,觉得一道雷光剑气不够,自然立即劈砍出第二道,想打张飞扬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其中一道吸引住了那个葫芦,另一个就可以要了张飞扬的小命,再不济,也可以击碎张飞扬的那把卷龙扇。 可惜,张飞扬的无量葫可不是普通法宝,强就强在一个无量上,要是只能吸扯一丁点灵气就撑满了葫芦,无法继续使用,也不配这个名字了。 无量葫刚刚吸纳了一道雷光剑气以后,只是微微一震,竟是立即将雷光剑气强行分解,化成了酒水留在了里面。 就在这时,张飞扬再如法炮制,让无量葫对准了剑气狠狠一吸,自然轻易又将第二道雷光剑气吸纳了进去,并重新化作更多的酒水,留在了里面。 战况持续到这里,东方白的消耗还只是一半,尚有余力,张飞扬却是已经筋疲力尽,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让他对东方白的实力又多了一层忌惮,不禁有些发愁起来。 不过,只瞧了一眼无量葫,想到了它刚刚吸纳的两道完整的雷光剑气,张飞扬登时就笑了,也不将塞子塞上,竟是当着东方白的面,痛饮下了一大口酒。 这一口下去,果然,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酒水刚刚进入肠胃登时全部化作灵气,将几乎消耗殆尽的灵气补充了大半。 张飞扬喜出望外,第一次对无量葫爱不释手,自然一口又一口的痛饮起来,疯狂补充消耗的灵气,让远处的东方白越看越脸色越是难看,越看越是恼火。 看来用风雷剑是不成了。 见张飞扬饮酒饮的痛快投入起来,东方白气得脸皮抖了一抖,只觉得受到了羞辱,哪会善罢甘休,收起风雷剑,大手一拍,立即取出断灵棒冲向了张飞扬,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东方白 这断灵棒可不是好惹的。 张飞扬即便修为已经是筑基期初期,但十年以前与谈梦交手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当时这法宝给谈梦使用的时候就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现在在东方白的手里,威力肯定是更上一层楼。 张飞扬可不敢掉以轻心,登时就大手一拍储物袋,收好无量葫的同时,取出神风叉,横在面前,当的一声响,两根叉头死死夹住了来势凶猛的断灵棒,双手却是抖了一抖,在一股莫大的力量冲击之下,竟然险些脱了手。 东方白见此,愣了一愣,但不以为意,哼了一声,眼中杀机一闪,断灵棒立即向后一抽,该砸为捅,戳向张飞扬。 张飞扬自然侧身避让。 东风白这一招落空,却是不收继续追击,看准张飞扬避让方向,改捅为拍,狠狠砸向张飞扬。 张飞扬只好神风叉继续向前一刺,试着以两个叉头之间的凹槽挡住断灵棒。 可惜,东方白似是早有预料,在半途方向一偏,断灵棒竟是插着神风叉的三个叉头而过,改正砸为反抽,打向张飞扬的腰肋。 此时,张飞扬的姿势相当尴尬,双手已经握住神风叉挺叉刺了出去,身体摆成了弓形,暂时无法避让,只要避让立即就要失去重心,跌倒在海面上。 但想到给断灵棒砸中的后果,可能一身修为瞬间都要消失,又无更好的办法应对,张飞扬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双足一点,纵身跃起,在空中绷直成了一个横过来的一字,然后,再反向转体九十度,头下脚上的成了一个在一丈左右空中的一字型。 就在这时,东方白断灵棒的一抽终于砸了过来,却擦着张飞扬的头顶而过,落了个空。 张飞扬虽然避开了危险,却一点也不觉得庆幸,反而神情紧张,脸色难看。 因为,现在张飞扬整个身子倒悬在空中,又是背对着东方白,虽然这种姿势只会持续一次付息的工夫,张飞扬就可以在空中翻个跟头,从东方白头顶跃过,安全的落到东方白身后,继续与东方白展开新的交战。 可惜,这一瞬间的破绽对于一个筑基期修士来说,已经足够将对方打成重伤了。 果然。 东方白不可能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见此情景,右手断灵棒虽然来不及抽回追击,左手却是空着的,食指灵气引导出来,筑基期初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向前一点,噗的一声,就戳破了张飞扬的后背,留下一个血洞。 血洞出现的瞬间,东方白的灵气如开闸之水一般,疯狂的涌入张飞扬体内,在张飞扬体内横冲直撞,肆意破坏,让张飞扬的身体发出砰砰的声响,内脏至少有三成都来不及顾全,爆裂开来,化成了粉碎。 张飞扬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十几丈远,砰地一声,跌倒在地的时候,身下的海面上,竟然暂时都给鲜血染红了。 见此情景,东方白得意的狂笑起来,拔步开追,以断灵棒砸向张飞扬,要将他一举拿下。 张飞扬脸色苍白了许多,整个人状态也变得摇摇不稳,似是要从筑基期修为跌落回炼气期了,但心中却始终保持着清醒。 面对如此危险的处境,张飞扬审时度势,心思如电一般翻转,刚刚翻身站起,立即找出了修为不稳的关键,灵气在刚刚抵挡东方白冲入体内的灵气攻击时消耗太多了,只要及时补充,修为稳住不是问题,就连伤势也应该可以及时修复。 因为,到了筑基期这个境界,即便不服用什么丹药,单纯是依靠灵气的自身修复身体的能力和速度,也远远快过炼气期。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不敢耽搁了,刚站起身来,立即灵气一收一发,脚下连点,化作一道残影,强忍着受伤的痛疼在海面上拉出一条白白的水线向后急退。 与此同时,张飞扬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重新取出无量葫,打开了塞子,就不停的往口中灌起酒来。 每喝下一口酒,失去的灵气就恢复一大截,每恢复一大截灵气,在张飞扬的操控之下,这些灵气就让破裂的内脏修复一些。 就这样,张飞扬一面后退,一面喝酒,一面恢复灵气的同时,一面治疗伤势。 坚持了一盏茶的工夫以后,张飞扬终于彻底恢复了实力,重新收好无量葫,持着神风叉对东方白发起了凶猛的反攻。 此时,一直追击了张飞扬到现在的东方白苦于始终不能靠近张飞扬,又忌惮张飞扬的卷龙扇,迟迟不敢取出风雷剑远攻,本想这样拖延下去,让张飞扬剩下的灵气早早消耗殆尽,伤势恶化,这样的话,杀张飞扬易如反掌。 没想到,张飞扬取出那个葫芦以后,灵气与伤势都在意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东方白刚刚察觉到不妙的时候,想要改变策略也晚了,眼看着张飞扬以神风叉反攻了过来了,自然挥舞断灵棒高速迎击。 因为,东方白相信,只要张飞扬继续和自己近战,断灵棒哪怕只要打中张飞扬一次,就足以要了张飞扬的性命。 即便张飞扬有那个葫芦和卷龙扇,也毫无意义。 断灵棒打中了人以后,可以立即让目标的灵气与身体抽离,再经由自己轻轻一吸,一个没有灵气的身体登时就会化作云烟。 断灵棒就是如此的霸道。 可惜,东方白却过于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 张飞扬吃过了刚才的亏,又岂会再给东方白威胁自己的机会? 回忆了一下刚才激战时的情景,张飞扬就明白,断灵棒威力太大,东方白灵气又强过自己,自己一味反击,并不是有效的策略,无法发挥神风叉的神效不说,更有随时丢掉性命的危险。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再出手,上来就改变了策略,全力进攻,将神风叉挥舞的虎虎生风,或刺,或劈,或挑,或撩,变着花样攻击东方白。 神风叉全力进攻的时候,才真正展现出其法宝的不凡之处。 因为,神风叉进攻的时候是无形的,融入了风中,令人防不胜防。 东方白即便是有筑基期初期的修为,但面对和他同等境界的张飞扬挥舞神风叉的时候,也瞬间就出现了颓势,在惊讶张飞扬的法宝怎么突然不见了的同时,几乎是挡哪哪就受伤,但不挡又不行,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 在噗的一声轻响中,见胸口不知何时又给神风叉刺破,血流不止,东方白把心一横,索性不守了,赶紧挥舞断灵棒,砸向了张飞扬,以和张飞扬一命换一命。 张飞扬见此,哪会给他机会,抬腿在东方白胸口一踹,登时踢的东方白倒飞出去七八丈远,跌倒在的地上。 东方白这一棒自然也就落了空。 此时,张飞扬已经完全逆转了局势,刚刚站稳,又已追了上去,一到近处,神风叉自上而下,劈砍下来,要取东方白的性命。 东方白吓了一跳,脸色大变,第一次感到了性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心中一跳,哪还敢继续以断灵棒攻击,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电光火石间,竟是取出了张飞扬亲自打造的法宝分雷伞紧急撑开,将身体护在伞内。 “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火花溅起,张飞扬一击砸在分雷伞上不成,略微有些吃惊,却没有停下的一丝,劈砍不行,立即改劈为刺,调整了一下角度,狠狠捅向了东方白。 可惜,东方白似是预料到了张飞扬的进攻套路,分雷伞撑开以后,竟不收反进,先捅向了张飞扬,逼的张飞扬不得不以神风叉迎击抵挡。 就在张飞扬又攻转守的瞬间,东方白重新站起身来,抢回了主动,一边以分雷伞反复捅戳张飞扬的全身各处,保持主动,一边站起身来,掏出一颗丹药,吞服下去,伤势和损失的灵气竟是瞬间得以恢复,重新和张飞扬打成了平手,成了僵持之势。 两人就这样又战了一盏茶的工夫,见继续这样防守下去,始终难以分出胜负,张飞扬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分雷伞砰地一声捅中了自己胸口,哇的一声吐出鲜血,喷向东方白的双眼。 就在东方白两眼一闭,得意之下,上移了分雷伞挡下这一口鲜血的时候,张飞扬空出左手,伸手一抓,捏住了分雷伞的伞边将要强行把分雷伞抢夺过来。 可惜,东方白反应够快,立即伸手将伞面一收,突然踹出一脚,踢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给伞面的一收之力带起一股势头,身不由己向前带了一步,尚未站稳,见东方白的一脚已经踢来,挥舞神风叉抵挡已是来自不及,自然只能伸手迎击。 就这样,他伸手与东方白的这一脚对了一掌,在砰地一声闷响中,两人都退出去两三丈远。 张飞扬微微脸色有些发白,呼吸粗重。 东方白却显然状态更好,得意的轻轻一笑,立即重新睁开了分雷伞,如一个人体转头,一边高速旋转伞面,一边冲向张飞扬,要将张飞扬捅死。 就在这时,张飞扬却是双足连点,高速急退,大手一拍储物袋,取出卷龙扇,双手狠狠向前一扇,一阵夸张的狂风登时肆虐而起,仿佛一条巨龙,咆哮而出,落在分雷伞上面,风力之大,竟是震的伞面险些断裂,让东方白大吃一惊。 第一百五十四章 雕兄 东方白自然立即要收起分雷伞。 可惜,张飞扬眼疾手快,一扇子结束,又刷刷刷,连扇了三下,三股狂风一起呼啸而出,登时就把东方白和分雷伞裹挟了起来,仿佛一只大手,死死拉住了分雷伞的伞面,往外拉扯,不让东方白顺利收回打开的伞面。 东方白试了几次,发觉还是不行,恼怒之下,索性拔步冲向了张飞扬,要用伞头的凸起撞向张飞扬,逼张飞扬不得不停手。 只要张飞扬停手,分雷伞就可以顺利收回了。 可惜,张飞扬出手以后就没打算停歇的意思,见三下还是不行,立即双手挥舞卷龙扇速度更快,灵气一收一放,卷龙扇仿佛化作了一条龙形的残影在半空游动。 狂风接二连三的刮向东方白,让东方白越来越难以控制住分雷伞,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以后,分雷伞啪的一声,伞面破损,终于断成了几截,再也不能用了。 东方白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怒火翻腾,把分雷伞像扔垃圾一般抛进了海里,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突然间,就取出了一把寒冰刺,一面继续冲向张飞扬拉近距离,一面把寒冰刺朝着张飞扬远远扔了出去。 寒冰刺不愧是东方白最厉害的法宝。 此时,在张飞扬卷龙扇的挥舞之下,狂风一阵阵的继续往东方白猛吹。 这些狂风遇上了寒冰刺以后,却是立即出现了匪夷所思的变化,只要是与寒冰刺接触的区域,竟是立即在空中凝结出了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冰块,化作数十条长长的冰洞隧道,让寒冰刺顺利的通过。 东方白见此,微微一笑,得意洋洋,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又取出了断灵棒,冲向了张飞扬,想趁着寒冰刺将张飞扬冻结起来以后,一棒子了结了张飞扬。 张飞扬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了,见寒冰刺来势汹汹,密密麻麻,铺天盖地,避让已经来之不及,立即收起卷龙扇,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重新取出神风叉,又劈又砍,快速挥舞,将寒冰刺一根根拍碎,试着抵挡。 可惜,这些寒冰刺实在是厉害,明明在神风叉的攻击下,发出啪啪的声音寸寸爆开,化作粉碎,崩溃在张飞扬面前,却是在崩溃的瞬间,也留下了一道道寒气,稳稳在神风叉上留下了一层层冰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起来,让隐形的神风叉逐渐显现出来。 与此同时,这些冰面竟是还是一齐往张飞扬手上蔓延的趋势,速度越来越快,涵盖范围越来越大,只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神风叉的头部竟然已经完全冻结成了冰块,无法动弹了,让张飞扬挥舞起来,也无法继续拍碎更多的寒冰刺了。 如此一来,后面的寒冰刺自然噗噗噗的落在张飞扬身上,一面洞穿了张飞扬的身体,一面留下伤口,开始在张飞扬的伤口附近形成同样的冰面,一点点的冻结张飞扬。 见到这情景,东方白怪声大笑,似是已经击杀了张飞扬一般兴奋,冲向张飞扬的样子更是疯狂,面目狰狞的冷嘲热讽起来:“哈哈!敢和我斗?就算你达到了筑基期初期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死在我手上?张飞扬。去死吧!”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想用神风叉与寒冰刺对抗,这么做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尽全力试一试。 毕竟,像寒冰刺这样厉害的消耗性法宝,用一次就少一次,东方白为了杀自己,肯定不会保留,如果上来就拿出底牌,就无法彻底测验出自己的神风叉有多大的威力了,万一根本不需要后手,只要神风叉就可以对抗寒冰刺,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张飞扬即便修为已经是筑基期修士了,但在心里毕竟还是一个少年,少年天生就对万事万物好奇。 张飞扬现在用的最得心应手的法宝就是神风叉,自然想要试试看看,这件法宝的极限是什么样子的,万一能开发出一些隐藏的法宝神效,偶尔冒一次险也是值得的。 可惜,从结果是上看,显然还是不行。 神风叉真的只是进攻的时候,能够让法宝本体隐形罢了,还不具备能预防冻结属性的法宝。 就在这时,张飞扬还没动手的右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火灵珠往嘴里一塞,将一道灵气注入珠子里以后,登时全身变得一片血红,爆发出了一道夺目的光华。 然后,张飞扬当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东方白的面,轰的一声,突然从体内燃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东方白惊得愣了一愣,才继续冲向张飞扬。 但就是这一愣神的瞬间,张飞扬全是火焰一烧,竟是瞬间已经把身上和神风叉上的冰面都融化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让张飞扬恢复了行动力。 与此同时,张飞扬神风叉往东方白狠狠一劈,竟是噗的一声,在电光火石之间,砍断了东方白正握住断灵棒的右手。 东方白疼的惨叫一声,顿了一顿,停定下来,不由分说,掉头就跑。 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要是再不跑的话,恐怕就没机会了。张飞扬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没了手臂,还可以继续修炼,但要是没了性命,可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果然。 见东方白断了臂膀以后,竟然立即溃逃,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张飞扬脸色一沉,哪会给他机会,大手一抄,将断灵棒抢回手里,收入储物袋里,脚下立即疯狂连踩,灵光一收一放,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逃一追,开始在大海上上演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东方白在前面窥探,踉踉跄跄,跑跑停停,常常跌倒,却是始终能依靠着不停变向,让张飞扬短时间内无法彻底追上。 张飞扬紧追在后,虽然暂时无法追上东方白,却也不担心,耐着性子,取出无量葫,一面喝酒,补充消耗越来越多的灵气,一边死死保持住距离,不让东方白逃脱。 此消彼长之下,两人的心情自然出现了极大的反差。 张飞扬越来越淡定冷静。 东方白越来越焦躁不安。 因为,张飞扬有可以补充灵气的无量葫,东方白可以没有啊。 就这样,又竭力奔逃了一顿饭的工夫,见张飞扬还是死追不放,自己竟然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了,东方白才终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再拖,真要性命不保了。 想到这里,东方白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生吃了张飞扬,突然灵气一收一放,一边保持着高速绕圈奔逃,一面仰头咆哮起来。 张飞扬心中犯疑,猜不透东方白干什么,但也不敢托大,立即深吸一口气,警惕起来,收好无量葫,戒备的盯住了四周。 就在这时,东方白不知为何突然停定下来,不逃了,回头看向张飞扬的目光中,充满了一丝兴奋与得意,似是马上就能击毙了张飞扬一般,让张飞扬心里更是疑惑起来。 东方白要做什么? 他难道还有什么后手? 张飞扬根本不信,哼了一声,靠近过去神风叉正要往东方白的身上刺去,突然之间,一道刺耳的鸟鸣声从遥远的百余里外传了过来。 然后,一只没有双翼,却体型大如山岳的巨雕踏水而行,声势浩浩荡荡,裹挟着一片惊涛骇浪,飞冲过来,速度之快,竟是远远快过筑基期初期修士,在张飞扬靠近东方白以前,就顺利赶了过来,尖锐的雕嘴势大力沉的戳在了张飞扬的神风叉上。 在啪的一声脆响,火光迸射,神风叉虽然没事,但一股莫大的力量却是通过神风叉如洪水一般冲进了张飞扬体内,震得张飞扬内脏再次砰砰爆开,身不由己,似是沙袋一般倒飞出去十几丈,倒在了海面上,吐血不止。 见此情形,东方白激动的尖声大笑,眼中疯狂之色沉浮,低头弯腰竟是恭恭敬敬对着该无翼雕一拜,就说出了一句让张飞扬难以置信的话来:“多谢雕兄相救。张飞扬这小子想杀我。求雕兄替我杀了他,为我女儿报仇。” 原来,这无翼雕是天残观掌门的妖兽,但天残观掌门多年以前就离开了天残观,为了保证天残观的基业,一直将该无翼雕留了下来,就和火狐宗当初的开派祖师留下的火狐一样。 只是这无翼雕不爱待在天残观的铁堡里,一直在吴国境内的一处山林里,正好与这片海域距离不远,张飞扬才没在铁堡遇到无翼雕,也对无翼雕的事毫不知情,只是在当初火狐宗灭门的时候,见过一面罢了。 此时,再见这无翼雕,张飞扬才深深体验到该妖兽的可怕,不管速度如何,至少力量肯定是自己无法招架的,刚才只是抵挡了该无翼雕一下攻击就已经身受重伤,差点丢了半条命,要是再来一下,恐怕立刻就要完蛋。 想到这里,看着无翼雕在东方白的请求之下,嘶鸣一声,目光冰冷的冲了过来,声势骇人,威不可当,张飞扬的脸色变得从未有过的凝重起来,心也沉到了最深处,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无量葫喝下一口酒,让略微恢复一些,立即向后急退,全身心的思考起了对策。 至于东方白,现在张飞扬已经无心去理会了,就算东方白趁机逃走,张飞扬看到了,也不会去强行阻止。 因为,张飞扬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一旦分心之下,不小心给无翼雕再戳中一下,小命就真要玩完了。当务之急,只有想办法先对付了这头无翼雕才能再去管东方白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形的箭 此时,东方白正停歇下来,盘膝坐下,灵气引导出来,为刚才损失的灵气和留下的伤势疗伤,尤其是断臂的伤势,让他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看来,东方白是不打算趁此机会逃走了。 张飞扬微微一笑,突然一个后撤,加空中翻腾两圈,避开了无翼雕长喙的一戳。 重新落地以后,见无翼雕竟然转了个身,突然巨大的鸟爪抬起,如一棵大树一般,砸了过来,张飞扬赶紧取出神风叉向前一戳,砰地一声,挡住这一击,倒飞出去十几丈,继续不敢停歇的向后飞退。 可惜,张飞扬退的够快,无翼雕追的更快。 就这样,张飞扬闪转腾挪了十几次以后,竟是连续给无翼雕超越上来,其中两次差点小命不保。 张飞扬见此,登时抹了一把冷汗,哪敢继续单纯的后退,立即改变策略,不停变换方向,试着以绕圈的方式与无翼雕周旋,最好能让无翼雕转晕了过去。这样的话,那自己也就能来得及抽出手来去对付东方白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无翼雕竟是依旧反应灵活,掉头迅速,丝毫也没有晕眩的迹象。 过来一顿饭的时间,无翼雕的速度已经远远快过张飞扬,甚至几次攻击,已经让张飞扬大腿上留下来一些如刀劈过的伤口,血流不止,让张飞扬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这样不行啊。 这无翼雕看来实力强,速度快不说,还不会晕,继续和它打消耗战的话,迟早要死在它手上。必须找到更切实有效的办法才行。 又周旋了一顿饭的工夫,见无翼雕还是嘛事没有,体力速度永无穷尽,怎么也用不完之外,就连速度也丝毫没有锐减的迹象,自己反倒是伤势增加,给连续擦伤撞伤,闪躲起来越来越危险,张飞扬眉头紧锁,心思登时就如翻江倒海一般,激烈的翻腾起来。 很显然,现在的情况是,这头无翼雕的实力对自己是全方位的碾压,张飞扬想要依靠一己之力,强行和无翼雕硬扛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只有不和无翼雕战斗,尽可能的避开无翼雕,或者干脆逃离无翼雕的追杀,张飞扬才能保住性命,保证安全。 可惜,这同样也是不可能的。 无翼雕的速度比张飞扬快,体力也比张飞扬更好,张飞扬根本就消耗不起,也拖延不下去,即便有无量葫可以补充灵气和体力,也无法弥补和无翼雕之间的实力差距。 那难道就无解了吗? 只能乖乖等死了? 至少,此时的东方白是这么想的。 东方白一边疗伤补充灵气,一边将张飞扬的狼狈看在眼中,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损失不少,以后恐怕无法再让修为继续突破了,但能亲眼目睹无翼雕将张飞扬击杀,还是让他激动的仰头大笑,微微颤抖。 “张飞扬。不用挣扎了。你完了。你以为我天残观的守护神兽是这么好招惹的吗?放弃抵抗吧。这样,你会死的轻松一点。” 张飞扬气炸了,要不是有这无翼雕,自己早已取下东方白的首级替海娃报仇了,现在可好,来了这头几乎无敌的妖兽,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越想越气,越气避让的时候就越是着急,一着急自然就容易心软,心一软,就难免分心。 果然。 在砰地一声闷响中,张飞扬面对无翼雕的长喙一戳,避让的时候慢了一拍,左腿给男鸟喙擦中,一大块肉都给割了下来,露出了一截白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气森森,令人毛骨悚。 东方白见张飞扬疼的哇哇大叫,跌倒在海面上,眼看着已经无力再继续必然了,笑容更是狰狞兴奋,大喊大叫起来。 “哈哈!看到没有?我说了你不行就不行。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踩了狗屎运了。现在你的死期到了。雕兄,杀了他!” 此话一出,无翼雕自然立即跟进,冲上去一步,一只鸟爪抬起,啪的一声,狠狠踩住了张飞扬的身子,低头猛地将长喙刺向张飞扬的脑袋,要送张飞扬归西。 张飞扬见此,却是突然间恢复了清醒,精神状态异常集中,目光在四面八方一扫,登时有了主意,全身灵气护罩一收,竟如普通人一般,扑通一声,沉进了大海之中。 然后,张飞扬双手双脚使劲在海里游动,一口气窜出去两三丈,再将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罩的时候,竟是已经避开了无翼雕的危险,让无翼雕和东方白都不约而同一愣,一时之间,有些反应过来了。 这也难怪。 是个修仙的人,只要修为到了炼气期后期,敢于选择在海上或者河面上战斗的话,都会清一色的让灵气护罩保护全身的同时,让自己稳稳的立在水面上。 因为,这样一来,可以保证再水面上的行动和陆地上以后,不受太大的影响,如果不激发灵气护罩,那些沉入水里以后,再使用法宝,也很难打的起来。 在水里前进的话,就只能通过游泳才行了。 而游泳是要通过双手双脚的,如此一来,等于是说让所有修士都要放弃使用法宝了,还还怎么战斗?难道要将法宝含在嘴里吗? 这才使得现在几乎没有修士这么干了。 利用灵气护罩让自己保持在水面上战斗,早已成了所有修士之间的默契。 此时,张飞扬明明修为早已超过了炼气期后期,是筑基期修士了,刚刚却使用了连炼气期修士都不屑一用的方式逃脱无翼雕的攻击,自然也就让东方白和无翼雕有些难以预料,不可思议了。 张飞扬修仙之路才走了十多年,自然不清楚这些古老的规矩和什么默契,对于他来说,能行之有效使用的方法就是好方法。 现在也是这样,只要能有办法打败这头无翼雕,或者,不打败无翼雕,只要有什么办法可以拖住无翼雕的话,无论该办法有多大的风险,张飞扬也愿意冒险一试。 可真的有这样的方法吗? 张飞扬想不到,心情越来越低落,但低头瞧了一眼已经流了太多鲜血的伤口,以及在鲜血的流淌下都变得有些发红的海面,却是心中一动,立即眼中有了神采,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无量壶,喝了一大口酒以后,竟是拔步冲向了无翼雕。 此时,无翼雕刚刚回过神来,见到这情景,自然兴奋的立即长喙戳向了张飞扬,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东方白也反应过来,继续狞笑着对张飞扬冷嘲热讽。 张飞扬听而不闻,一心只放在和无翼雕的周旋上面,继续闪转腾挪,兔起鹊落,尽力避让无翼雕的攻击。 只是,这一次,张飞扬避让的同时,不再积极治疗出现的伤口,竟是任凭新出现的伤口拉扯越来越大,鲜血越流越多,让无翼雕的身上几乎快被张飞扬的鲜血染红了。 张飞扬这么做,自然让自己的状态变得更加虚弱了,也更加的危险。 但就在这时,一直平静的海面上却是突然风起云涌,发生了剧烈的波动,然后,一条鲨鱼噗的一声,从海底窜了出来,巨口一开,咬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早有预料,微微一笑,轻轻一扭,避开无翼雕长喙攻击的同时,双足在无翼雕身上一点,刚落到无翼雕脑子后面,立即大手一拍储物袋,取出卷龙扇,在空中回转过来,使劲往无翼雕的身上猛扇起来。 一阵阵狂风吹出,登时就带起了一股势头,让无翼雕一时间转不过身来,也无法调整方向避让。 就这样,无翼雕与鲨鱼撞在了一起,只是,鲨鱼大嘴早已展开,而无翼雕的长喙却是闭着的。 如此一来,无翼雕半个鸟嘴给鲨鱼吞了下去。 此时,鲨鱼锯齿形的獠牙狠狠一咬,啪的一声,将无翼雕的鸟喙咬断药烂以后,竟是不给无翼雕任何反抗的机会,就强行将其拖进了海底,疯狂的继续吞食起来。 东方白见此傻了眼,虽然早已知道海里有鲨鱼这类厉害的妖兽,却也没想到这鲨鱼怎么会突然出现,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一直在陆地上,对于海上的情况知之甚少,对鲨鱼喜欢鲜血的事情也是了解不多。 何况,这也是一个他从来不感兴趣的领域,自然也就从未有兴趣去了解了。 张飞扬也很吃惊,本来只希望鲨鱼能托住无翼雕,没想到都快能吃掉无翼雕了,大松了一口气,看来计划是成功了。 原来,这鲨鱼也是极其厉害的妖兽,实力比之无翼雕和火狐只强不弱,之所以凡人和修仙者对着鲨鱼知之甚少,主要是鲨鱼本来就很少出现在人类活动的区域,除非有鲜血才会吸引之下,游过来发起进攻。 而只要鲨鱼游过来发起了进攻,筑基期以下的修仙者依靠法宝和速度是根本不可能在这鲨鱼妖兽嘴下活命的,这些修仙者几乎是碰一次鲨鱼就死一批,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有活人将海中鲨鱼实力有多可怕的消息传出去了。 倒是一些住在海边的凡人常常见识或者听说过鲨鱼的厉害。 可惜,凡人传出来的消息,又会有几个修仙者相信呢? 对于这些修仙者来说,在没亲自感受过鲨鱼妖兽的恐怖以前,多半都觉得那是炼气期后期就可以轻易用法宝击杀的野兽吧。 就在这时,张飞扬突然取出无量葫,痛饮一番,也不顾伤势了,立即就冲向了东方白,要取他性命。 东方白这才回过神来,吓得脸色一白,心神一颤,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哪还敢继续疗伤,头也上回,掉头逃命。 可惜,张飞扬已经通过刚才一口无量葫的酒恢复了大部分损耗的灵气和伤势,让他距离东方白越来越近。 东方白吓得浑身颤抖,只好硬着头皮取出风雷剑,频繁在风剑和雷剑上变幻,一剑剑的劈出剑气试着阻挡张飞扬,即便知道这么做作用不大,但现在也只有这么做了啊。 张飞扬一手持着卷龙扇,一手持着无量葫,见到风剑剑气就用卷龙扇扇开,见到雷剑剑气就用无量葫吸收,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已把距离拉近到了半丈左右了,眼看着就要彻底追上东方白了。 东方白吓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回不上来,把心一横,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竟是突然自费了一个境界修为,以此为代价,获得爆炸性的速度提升,瞬间拉开了距离,要逃脱出去。 张飞扬见此,眼中杀机一闪,不由分说,看准东方白的逃遁方向,全身灵气一收一放,也瞬间爆发出来,远远把神风叉扔了出去。 神风叉登时唰的一下消失不见,在张飞扬的眼中化作一呆绿光,如流星赶月一般瞬间追逐出去百丈远,噗的一声,洞穿了东方白的后心,终于了结了东方白的性命,与东方白的尸体一起噗通一声沉入了海底。 因为,神风叉脱手以后,就成了一把无形的箭,东方白还是筑基期修为的时候,都看不到神风叉的踪影,只能通过分雷伞强行抵挡,现在只有炼气期修为自然是更没可能防范了,死的不怨。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张飞扬来到这里,噗通一声,沉入海里,取回神风叉的同时,拿回了风雷剑,然后,看了一眼身后还在兴奋吞食无翼雕的鲨鱼,微微一笑,对鲨鱼表示了一下感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 看望故人 一个月后,吴国境内余下的天残观分部知道总部遭到剿灭以后,都一个个傻了眼,不相信如日中天的天残观岂会突然间遭到灭门之灾,他们自然派出了各方人手详细调差此事,希望尽快确定事情的真伪。 可惜,得到的答案让这些分舵的长老一个个目瞪口呆,难以接受。 因为,调查结果确实无误,天残观总部果然已经遭到了剿灭,但到底是何人所为,什么势力突然干预,却是谁也没个准头,每一次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都是不一样的。 有人说,这是天残观的总部突然闹起了内讧,所以,导致了整个总部成了灭门的惨状,其实,这是自相残杀,进行了一系列激烈内斗的结果,胜者没有,当时所有总部的人都死了。 也有人说,这是周围其他国家的势力忌惮天残观凶猛的发展势头影响本国势力,为了能尽快遏制住这种不利的局面,偷偷组建了一支杀手势力,趁着吴国境内的天残观修士毫无防备的时候,送这些杀手势力冲入了天残观总部,将里面的中坚力量和所有门徒都屠杀了干净。 还有人说,天残观在吴国发展的这十年,看上去风生水起,势不可挡,以及到了能冲出吴国,把门派势力蔓延到他国的程度,这一切都是假象,其实经过这十多年的发展天残观内部也是损耗不小的,只是不会公布这些数字罢了。 何况,经过这么多年在吴国各地对其他修仙门派资源的掠夺和对其他修仙者的屠杀,天残观其实早已闹的民怨沸腾,大家敢怒不敢言,都转为地下,偷偷组建了一股力量,趁着天残观大长老东方白不在的时候,将其老巢剿灭,打天残观一个措手不及,才会搞成这样。 不过,尽管这些消息多有不实,但听到了天残观总部给人剿灭的事实是真,本就一直留在很多,从来没有机会接触到东方白这个核心人物的天残观分布弟子自然立即兴奋的往总部回赶了,连分部里的资源和住房也顾不得变卖和理会了。 因为,这些人都想要立功,抢夺今后在重建起来的新天残观总部之中抢到一个重要的席位啊。 如此一来,以后想要筑基,那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在东方白的死讯还没有传入吴国的情况下,每一个天残观弟子都不觉得天残观会就此覆灭,他们都还渴望着东方白这位已经在吴国无敌的修士可以多看上自己一眼,重用自己。 对于这些人来说,这一次,张飞扬端掉了天残观总部非但没能让这些人警惕恐惧,反而让这些人如飞蛾扑火一般,迅速的返回了天残观总部,为争夺新总部的一席地位,拼命权力,不顾一切。 可惜,在天残观总部等待他们的的确是个筑基期修士,却不是东方白,而是一个身穿着斗篷,相貌普通,身材中等,全身上下灵气波动一丝也无,仿佛是凡人一样的少年。 只是,该少年一直闭着眼睛,盘膝儿子,似是在休息,也似是在等待什么。 谁也不知道少年在干嘛。 过了片刻,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环视了一圈四周密密麻麻,数量七八千的天残观修士,微微一笑,问道:“都来齐了吗?” 众天残观修士登时一个个面面相觑,疑惑的盯住少年,取出法宝靠近。 少年却是视而不见,目光始终望着远方。 又等了片刻,见岛屿外面再无修士回来了,少年站了起来,摘下了遮住了脸面的斗篷,冲着所有人微微一笑:“看来第三批一共就这么多人了。不等了。” 大部分天残观修士见此,自然一脸懵逼,不知道少年是谁。 一小部分曾经待在总部和张飞扬有过接触的弟子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兴奋的指着张飞扬,大呼小叫,祭出法宝,要杀张飞扬抢首功。 “张飞扬!是你!东方大长老说过,谁杀了张飞扬,谁就能做东方大长老的关门弟子。哈哈!老子的运气来了。张飞扬,去死吧!” 因为,在这些弟子看来,张飞扬还是那个修为只有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东方白也还没有死,现在张飞扬敢一人面对他们成千上万的修士,简直就是找死,主动送上门来的鸭子,不吃的话,就真的太傻了。 就这样,一场惨烈的大战爆发了。 可惜,天残观修士以多欺少不成,给筑基期修为的张飞扬如砍瓜切菜一般的轻易抹杀。 又过了一个月,张飞扬又等来了下一批天残观分舵的修士,将他们也一起铲除了以后,继续留在这里守株待兔。 就这样,张飞扬一波又一波的干掉这些天残观的余孽,耗时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终于将祸害吴国修仙门派的罪恶势力天残观彻底的清除干净。 当张飞扬重新离开东岭岛,返回吴国的时候,整个吴国已经流传出来了一个关于他的流言。 据说,东岭岛上来了一位绝世大魔头,依靠一己之力灭了天残观的门不说,还将所有天残观的弟子一起灭除,但当该魔头杀尽了天残观的修士以后,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该魔头去了哪里,也没人在吴国见过这位魔头。 这件事从此之后也成了整个吴国修仙界的迷。 数百年之后,还有新的修仙者乐此不疲的猜测,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的修士到底是谁。 此时,张飞扬出现了幽人谷的谷口。 十多年不见了,张飞扬现在没了压力,自然就想要来看看故人了,毕竟,在整个吴国,唯一能让他现在牵挂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也不知道古晴雪是不是还住在幽人谷。火羽和月影又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已经逃离了吴国,搬去了其他地方。 张飞扬是带着这么疑问来的。 不过,刚到了谷口,让张飞扬意外的是,这些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十年不来了,幽人谷里的情况竟然早已变了模样,和当初刚刚开辟出来,荒无人烟的情况截然不同了。 这里门口就有了几个少女站岗,竟然都是清一色的道袍装扮,与张飞扬刚进火狐宗穿的外门道袍差不多。 张飞扬进到了里面以后,更是见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在有序的走来走去,进行着各自的工作,有在整理药材的,有在制作衣服的,还有排成一个方阵以四棵大树为边界正在齐整摆出各种姿势练习武功和,更有开着丹炉不停往炉子里添加柴火的小道童。 看到这里的一切竟然与当初火狐宗的六部差不多,只是规模明显小了一些,张飞扬的心里就是一阵感慨,更像见一见那三位故人了,和他们叙叙旧,看看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张飞扬带着这样的心情一边走一边看,过去在火狐宗生活的回忆一点点的在脑海浮现,好一阵留恋。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城,城门口站着一些身穿着内门弟子道袍的年轻男女。 看来里面就是内门弟子居住的位置了。 张飞扬微微一笑,刚想要进去,却远远看到一位身穿宫裝的妇女陪着一位相貌英俊,留着三缕长须的青年经过。 那妇女肌肤如雪,美貌如花,可不是就是古晴雪嘛,只是和十年前相比,现在眉眼间少了少女的娇羞,多了妇人的成熟。 张飞扬心里一个咯噔,虽然这样的事情早有预料,但真正看到,还是心里一阵不适,眼看着古晴雪的目光扫了过来,竟是唰的一下,背过身去,仿佛犯了什么错一般,狼狈的离开了幽人谷。 下一个瞬间,张飞扬唰的一下,筑基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化作一道残影一闪,已出现了幽人谷一处崖壁的山顶,俯视着那座小城里的古晴雪,心里一阵唏嘘,登时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要是古晴雪还在等他,张飞扬自然不会拒绝。 可惜,现实是,古晴雪似乎已经嫁为人妇,而且,在幽人谷里过的很幸福。 这样的话,自己要是冒然回来,打扰了她的生活,合适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向了别处。 过了片刻,他在城里的一座广场上见到了两位徒弟的身影,本来也想下去和他们聚聚的,但观察了一阵,见月影和火羽这两位徒弟似是已经成了幽人谷这个新出现的修仙门派的中坚力量,成熟了许多,眉眼间也都是难掩的幸福。 张飞扬微微一笑,对这三人的牵挂终于放下了,转身一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张飞扬却不知道,此时,正在和丈夫散步的古晴雪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正好见到了张飞扬的背影。 古晴雪心中一跳,登时仿佛想起了什么,兴奋的抬起素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凝神细看,却见张飞扬刚才所站的位置哪还有什么人影啊,只有摇动的树叶和凉爽的微风,呆了一呆,心里的失落难以掩饰,似是失去了什么极其宝贵的东西一般,眼泪竟也情不自禁流了出来。 她身边的丈夫见此,立即抬首看向张飞扬刚才所站的山峰,心里升起阵阵疑惑,安慰了妻子一番,问道:“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胎动又让你不舒服了?” 听到这话,古晴雪清醒过来,素手擦去眼泪,抬头再看了一眼张飞扬刚才所站的山峰,摇了摇头,淡淡说了一句“没什么。”就和丈夫一起走路了城内拥挤的人群,继续散步去了,将那份思念永远留存在了心底。 师兄,真的是你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大势力 吴国的南边,是一个国土面积大了十几倍的越国。 越国上下,无论是人口,还是修仙者的综合实力都要远远强过吴国数倍。 因为,在越国之中,修仙者的数量基数远远多过吴国,这里的修炼环境,也比之吴国更好。 凡人与修仙者之间的接触更多,各种大小修仙门派也和酒馆一般,几乎开满了整个越国境内。 当然。 最为重要的原因还是,在整个越国之中,有三股势力最为强大,非有大后台或是大修为者,轻易不敢招惹。 其一,是门徒数量最多,门派地利位置最好,也是最为神秘的九尾殿。 在风评方面,九尾殿也是最好的,据说,九尾殿里的修士个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正气长存,每个弟子出来的时候,都是一派仙门正宗的风范,令无数散修,其他小宗门和凡人羡慕又向往。 只是,九尾殿位置过于神秘,数百年前,除了成功拜师,进入门派的修仙者或是凡人之外,出于其他目的想要拜访九尾殿的人都从未成功找到过九尾殿的位置,所以,这些年下来,九尾殿的名气是越国三股大势力之中最大的。 至今,只要是在越国提到九尾殿,依旧有不少凡人或是有心的修仙者,想要拜师进入九尾殿,却苦于没有办法,而唉声叹气,唏嘘不已的。 与九尾殿相比,越国第二股修仙势力八星盟的门徒数量就要略少一些,威望也要略差一些。 但八星盟与其他两股势力相比,胜在亲民。 八星盟的门派就建立在一座巨大的城池之中,是八个筑基期修士以同盟的身份,联合起来建立的,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能让各自的修炼能起到互帮互助的效果,根本就没想到过,能就此顺利发展下来,一直延续了数百年,到今天。 当然。 和最初的八星盟相比,现在的八星盟自然也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至少,八星盟当初建立初期的目的已经变了。 当初的八个八星盟元老早已相继去世,修为都卡在了筑基期大圆满境界,再无法突破。 此时,八星盟的门派架构已经与普通的修仙门派没了任何区别,实力最强位居掌门之位,实力少次一些的成为长老,实力最弱,数量最多,又资历最浅的筑基期初期的修士就都只能是执事弟子罢了,负责做一些平日里维护门派正常运转需要的杂事。 只是,八星盟建立初期毕竟是由八名筑基期修士一起建立起来的,刚开始的时候,门派如何发展,都是依靠公开的投票表决才行,所以,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人能以一己之力把控整个门派运转的情况。 到了现在,八星盟里的这种制度依旧还在,只是数量从八个人相互制衡,变成了只有两个人。 所以,在整个越国修仙界里,八星盟也是唯一一个同时具有两个掌门的修仙门派,分别是代表两种不同意见的左掌门和右掌门。 越国三大势力末尾的当属把门派设立在地势低洼凹陷的沼泽之中的七绝坞了。 七绝坞这个势力同样也是人才不断,各个出来的时候,几乎都有能独当一面,以一己之力扫平一个小型修仙门派的实力,让无数散修和凡人惊叹的同时,也心生向往。 但七绝坞的情况却又与神秘的九尾殿,亲民的八星盟不同。 七绝坞的这个门派特立独行,就像是它的宗门名字一样,提倡苦修,而不是普通的修仙道路。 或者说,七绝坞的弟子名义上虽然言称自己不是邪修,但其实,每一个从七绝坞出来的修士,无一不是罪大恶极,恶贯满盈之辈。 据说,这也是七绝坞能成为越过三大势力之一的原因。 因为,七绝坞提倡的修炼方法是对自己残忍,然后,等到修炼有成出山了,再对别人残忍,通过各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体验,来增加对天地灵气的感悟,增加悟道飞升,成为结丹期修士的机会。 所以,越过整个三大势力之中,七绝坞是风评最差的,但谁也不得不佩服的一个门派,可谓是,令人又气又恨,却又不得不跪服。 谁让七绝坞的弟子每一个的实力都是令人胆寒,不得不退避三尺呢? 张飞扬来到越国以后,第一时间就乔装成了凡人,打听有关于越国修仙界的所有事情。 因为,他想要获得更多这方面的情报,好帮助自己继续增加修为。 自从离开吴国以后,张飞扬自然每天保持着修炼灵气的传统。 为了能够让修为更上一层楼,张飞扬也不会允许自己携带下来。 毕竟,现在的修为,虽然在外人看来已经是筑基期的大修士了,足以在一些小国纵横无敌,即便是在越国这样的大国,成为一方修仙小门派的掌门也不是问题,甚至自己开宗立派,也肯定能获得不少的低阶修仙者和凡人来投奔。 可那又怎么样呢? 张飞扬自从踏入修仙之路开始,就从来没有要做什么掌门的心思,修仙只为了能上天下地,自由之才罢了。 现在,筑基期的修为却还是无法飞行。 张飞扬自然立即就明白,恐怕还是境界不够的关系。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之下,张飞扬一边赶路,每天的修炼自然也不会放下了,反而更是刻苦认真,将灵气的运用修炼的越来越娴熟。 可惜,一开始张飞扬拼命修炼的时候,还能清晰感觉到灵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以后,张飞扬就遇到了瓶颈,即便每天都加长修炼时间,加大灵气调用时的注意力度,也毫无任何寸进了。 看来,是必须要想办法弄一些筑基期的修炼功法来看看了。不然的话,恐怕继续这样靠自己乱蒙着修炼,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张飞扬才开始在越国的各个地方游历起来,一点点的打探越国修仙界的情况,了解越国修仙界与吴国修仙界有什么不同或者是相同的地方。 甚至,张飞扬刚来越国修仙界的第七天,还参加了一个小型的只有炼气期修士举办的仙人交易会。 张飞扬想在交易会上看看能不能买到和筑基期有关的修炼功法,帮助自己提升修为。 可惜,在这一点上,越国倒是和吴国修仙界的情况一样的,能在交易会上出现的修炼功法都全是清一色的战斗功法,至于能提升修为的修炼功法,一本也没有。 张飞扬仔细打听了一下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些修炼功法都早已给越国修仙界的三大势力垄断了。 除非是有办法加入这三大势力之一的门派,否则,不可能有机会见到提升修为的修炼功法,这些东西都是每个门派最宝贵最隐秘的东西。 当然。 越国修仙界里自然也有一些天赋异禀,却不喜欢加入门派,修为更是已经达到了筑基期顶峰的修士,但这些人多喜欢避世隐居,多少年来,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知幽居在什么地方,想要找到拜访一下都困难重重,何况,人家还未必欢迎。 张飞扬弄清楚了这些,自然就将这种想法抛弃了。 毕竟,他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是什么运气卓著的人。 过去,在他做凡人的时候,没有,后来踏入了修仙界没有,现在自然也就不会有了。 张飞扬对自己的定位始终清晰冷静,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靠着各种磨难和用性命换来的一丁点修仙的领悟,才走到现在的。 所以,知道了越国三大势力以后,张飞扬自然立即好奇的打探起了这方面的事情,然后,选择了八星盟这个门派,打算试着拜入门下,好继续修炼。 谁让这些时日以来,八星盟让张飞扬感觉似乎是最容易加入的门派呢。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如一层黑色的地毯,铺在大地上,让云星城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眠之中。 这云星城距离八星盟的总部所在的城市还有不到一百多里的距离,张飞扬赶了三天的路,才到达这里,实在是觉得有些疲劳了,才随便选了一家客栈落住。 这一晚,张飞扬睡的异常香甜,连嘴角都是往上翘的。 因为,他做了一个美梦,梦想着自己顺利加入了八星盟,顺利得到了能让修为突破筑基期初期瓶颈的修炼功法,终于成了筑基期中期修士。 早餐醒来的时候,张飞扬也是精满气足,伸了一个懒腰,微微一笑,走出客栈,就要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一位位姿色绝伦,体态妖娆,年轻美貌的少女竟是排着队伍,化作了一道人墙,挡住了去路,似是在期盼着什么。 看到这些少年们一个个脸红心跳,兴奋模样的样子,以及周围所有围观男人的羡慕嫉妒,张飞扬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但不经意间,听围观的男人们提到这些少女好多竟是炼气期的修士,登时就心中升起了一丝好奇,装作一副外乡人的样子,挤入了讨论的人群,询问了起来。 “各位。我看这些女的排能很长的队伍,队伍前面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有这么多的少女来这里排队啊?刚才听你们说里面还有炼气期的修士,这是假的吧?修士怎么会和凡人女子聚在一起同时排队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野猫 听了张飞扬的话,这些修士登时面面相觑,对面生的张飞扬轻笑起来,让张飞扬心里一阵迷糊,皱起眉头,一边挠头一边继续追问。 “各位。是我说错了吗?有这么好笑吗?” 这些修士见张飞扬紧张的脸都红了,登时一个个笑得更是开怀,对张飞扬耐心的解释起来。 原来,这些少女排队是要去与一个叫岳清的人见面。那个叫岳清的人据说好像是三大势力之一的九尾殿的弟子。 这岳清的实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强,也是万中无一的筑基期修为,但是,此人却和一心求长生,凡事都以修炼为主的普通修士不同,竟是个贪恋美色的修士。 所以,这些少女知道了岳清的身份和实力以后,自然都一个个趋之若鹜呢,整整齐齐的排起了队伍,希望能有机会伺候岳清的同时,也能通过不插队的品性,留给岳清一个好印象。 如此一来,万一让这位筑基期大修士看上了,岂不是以后成为筑基期修士也有望了吗? 更重要的是,岳清还自称来自于九尾殿,那可是越国三大修仙势力之中最神秘的一个修仙门派,不知多少修士梦寐以求想要参观一下九尾殿都没机会,这下碰上了这位九尾殿来的弟子,自然想好好巴结一下了。 毕竟,九尾殿在越国的如此有名神秘,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但要是能加入九尾殿的话,筑基的可能性自然比只做岳清的女人要大的多。 这才会闹得满城风雨,只是一天的时间,整座城里只要是待字闺中,还没出嫁的少女,无论是凡人,还是已经成了炼气期初期或是后期的修士,都想来碰碰运气。 当然。 炼气期大圆满境界的女修士倒是几乎没有。 但这倒不是那些达到了该境界的女修士不愿过来,实在是到了这个境界,肯定修炼年限过久,脸上早已起了皱纹,很多女修更是都有了白发,说年老色衰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女修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深知论美色比不过年轻貌美修为低下的少女,论实力,又不及岳清这位筑基期修士,勉强过来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考虑到了这些后果以后,这个境界的女修士也就基本不过来了了。 “原来是这样啊。多谢各位解释。在下刚刚来星云城,人生地不熟,让各位笑话了。”张飞扬听完了这些围观男修的解释以后,惭愧的抱拳道谢,转身离开,退回了客栈,直到夜幕重新降临,城中的少女队伍已经散了,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眠,才再一次走出了客栈。 本来,张飞扬回到客栈以后,就想第一时间绕到岳清的住处,然后,以同为筑基期修士的身份和对方见面的。 可惜,思来想去一番之后,张飞扬就抛开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种方法直接是直接,却也要对得上别人的脾气才行。 若是这岳清是个直爽心直口快又爱交朋友的人,那么,张飞扬以这种方式和对方接触,开门见山说出了来意,多半也不会遭到岳清的排斥,也许还能和对方交好,就地把酒言欢,畅谈一番,让岳清不再为俗世的女色左右。 可若是反过来,这岳清并非心胸豁达,喜欢结交朋友之人,那自己这样和对方见面,就会成为擅闯别人的禁地,遭到岳清的反感。 如此一来,自己即便再巧言善辩,恐怕也难改变在岳清心里的坏印象了。 毕竟,在岳清不是喜好女色嘛,自己这样闯入岳清的房间,要是不巧碰到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那就可就更不好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才改变了策略,故意在客栈闭目养神,等待外面少女队伍的散去。 就这样,等了也不知道几个时辰,正好是夜幕刚刚降临时分,见这些少女队伍从头部开始已经纷纷摇头叹气,各自散了,还有更多少女从一家装修豪华的客栈二楼出来,张飞扬出了自己住的客栈,在外面闲逛了一圈。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等到岳清所住的客栈里头再无少女出来,张飞扬才赶了过去,拦住最后出来的一个少女,拜了一拜,展颜一笑,善意的问道:“你好。请问里面还有别的女人吗?” 那少女是个十六七岁的凡人,见到张飞扬半夜时分竟是在路上拦截自己,一开始自然害怕的不行,脸色苍白,娇躯颤抖,一句话也顾不得说,就掉头换了一个方向逃了,把张飞扬当成了劫色的坏人。 张飞扬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如一阵风般超到少女面前,又拱了拱手,笑着将原来的问题问了一遍,却未动手伤害这名少女。 这少女这才清醒过来,知道凭借张飞扬的实力恐怕对自己做什么易如反掌,但张飞扬却没有这么做,显然真不是什么劫色之徒,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就将里面的情况详细转告给了张飞扬。 “没有。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那里面住的男人是叫岳清吗?” “对。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再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们都这么迫切的想和这个岳清攀上关系。那应该表示你们都知道这岳清是不是九尾殿的人。他真是九尾殿的人吗?” “是的。岳清大人的确是九尾殿的人。” “还真的是啊。那能告诉我依据吗?我是外乡人,刚刚来到越国,还不知道怎么确认别人是不是九尾殿的。是不是岳清身上的衣服是九尾殿的?你不用紧张。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哦。这个我其实没办法回答你。我就是一个凡人。岳清大人就是骗我,我也没办法证明他是骗我的。但岳清大人是筑基期修士的身份应该是真的。” 张飞扬和少女的对话到此告一段落。 张飞扬自然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毕竟最重要的一点没弄清楚,也不知这岳清是真的九尾殿的人,还是冒着九尾殿的名气招摇撞骗。 不过,应该岳清招摇撞骗的话,没什么意义吧。毕竟,他可是筑基期修士啊。真要喜欢女色的话,有必要冒充九尾殿的人吗?直接以散修的真实身份在星云城以收徒的名义,招贤纳妾,岂不是更方便吗? 万一,就因为冒充了九尾殿的事情,让九尾殿记恨了,以后,招来一些无妄之灾,那岂不是引火上身,自讨苦吃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终于相信了岳清的身份,释然一笑,心情愉悦了不少,大步流星走向了岳清所在的客栈,想找这神秘的岳清再好好确认一下。 此时,客栈的一楼大厅里,空空如也,只有老板一人把胳膊枕在桌子上打哈气,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张飞扬进来以后,不由分说,就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灵石,放在了柜台上,详细打听岳清的房间位置。 这老板虽然是个凡人,却对灵石的价值再清楚不过,那可是比黄金白银还值钱的玩意,见张飞扬上来就如此阔绰,自然是眉开眼笑,收起了灵石一样,把腰背挺的笔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过了片刻,在老板的一指之下,张飞扬来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正要敲门进去,突然间,一只浑身漆黑,眼中却是冒出红光的猫从墙边打开的窗户外窜了进来,竟是见到了张飞扬,就展开猫爪猛扑上来。 张飞扬微微一愣,有些发懵,不知这地方哪来的野猫,哼了一声,灵气引导出来,化作护盾,理也不理,就要敲门。 没想到,该野猫攻击犀利,竟是噗的一声,轻易就突破了灵气护罩的保护,一爪子把张飞扬腰上整整三块皮肉给抓了下来,留下三道红印,血流不止,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看来,这只野猫不普通啊。 想到这里,张飞扬哪还敢大意,一边调用灵气修复伤势,一边筑基期威压释放出来,要强行把这只野猫压迫的谁能动弹,让它知道害怕,然后,灰溜溜的逃走。 可惜,这野猫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实力更是再一次超出了张飞扬的预料,竟是对筑基期的威压毫无所觉一般,当着张飞扬的面,刚落了地,又立即回扑向张飞扬,猫爪高速挥舞起来,本就发红的眼中红色更浓了。 张飞扬见此,脸色一沉,登时不满的伸指点向了该野猫,在接触的瞬间,灵气洪水一般,倾斜向该野猫的身体,要让它身体爆开,化作一摊血水。 谁能想到,这野猫实在太厉害,刚给张飞扬的灵气注入体内,似是立即察觉到了不妙,喵的一声,大叫一声,挥爪在张飞扬手指上划开了一道血口以后,立即身体倒射出去两三丈远,脱离了张飞扬,然后,身体在地上一阵剧烈震动,竟是转眼间就将张飞扬强行灌入的灵气都逼了出来,落在四面八方,引起噼里啪啦一阵爆响,让地面和墙壁都炸开了好几个窟窿。 就在这时,该野猫眼中红光更浓,充满了敌意的看了张飞扬一眼,喵的一声,突然发出一声大叫,竟又凶猛的重新扑向了张飞扬,速度比之先前又快了几分,在张飞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把张飞扬脸上抓出三道血痕,血流不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十三个少女 张飞扬大吃一惊,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野猫,看来不动用法宝是不行了。 可惜,这里是客栈啊,要是在这里动用法宝,肯定会把客栈拆了。 何况,岳清还在客房里面休息呢,自己要是现在为了一只野猫动用了法宝,把岳清休息的房子给拆了,惊扰了岳清,这岳清还能和自己好好谈话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摇了摇头,幽幽一叹,立即转身退去,匆匆下了楼,然后,有些狼狈的离开了客栈。 说来也奇怪,自从张飞扬下了客栈二楼以后,那野猫就变乖了,竟然似是从未对什么人有敌意一般,眼中红光淡去,伸了一个懒腰,就地躺在了客栈二楼的走廊里面,打起了盹来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岳清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眼睛细长,仿佛两道缝一般,缝合在了脸上。 此人笑眯眯的看到了那只野猫,登时一摇一摆的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对着那野猫头上轻轻一拍,那野猫竟然立即从梦中惊醒过来,全身毛发倒竖,眼中又显露出了浓郁的红光,杀气腾腾的看向了身后。 只是,这野猫刚看到了胖子竟是脸色一变,似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喵的一声发出一声亲切的呼唤,然后,身上所有杀气和红光都消失不见,唰的一下,就跳进了胖子的手心去了,让胖子笑着轻抚自己的毛发,一副微眯着眼睛,异常舒服的样子。 这胖子自然就是张飞扬想要一见的九尾殿弟子岳清了。 至于这猫,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野猫,是岳清家养的。 当然,这猫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猫,别看它的个头以及模样和凡人养的猫差不多,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种类的猫。 凡人饲养的猫就是普通的猫科动物罢了。 此时,岳清手里的这只猫,却是一种极其罕见又实力强大的妖兽,名为嗜血猫。 这种妖兽战斗的时候一开始战力不是很强,但天生嗜血,只要敌人有出现一丝伤口,流出血来,该嗜血猫的战斗力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陷入不杀掉敌人就不停歇的疯狂之中,就仿佛是一条给红布激怒的公牛一般。 不过,嗜血猫也不是没有弱点,实力受到鲜血刺激能瞬间提升数倍不假,但如此一来,对自身体力和灵气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若是给拖入了持久战的话,嗜血猫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岳清会把嗜血猫放在门外,就是用来看门的。 若是这嗜血猫能速战速决,将不速之客赶走,那自然是最好的。 万一无法赶走,引起了动静的话,岳清也能亲自出来收拾对方。 张飞扬不知道这些,自然也就吃了个哑巴亏。 不过,幸好张飞扬刚刚审时度势,冷静分析之下,没把和嗜血猫的战斗动静闹大,也没和岳清碰面。 这样的话,岳清也不知道刚才来拜访的是谁,不会对张飞扬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倘若张飞扬刚才执意留下,真动用了法宝和嗜血猫搏杀,恐怕即使见到了岳清,也没办法和岳清顺利的谈话了吧。 岳清有了对张飞扬不好的第一印象,恐怕很难让张飞扬达成所愿了。 此时,张飞扬回到了自己的客栈以后,已经盘膝打坐,开始了疗伤。 一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太阳高悬,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落在张飞扬的脸上的时候,张飞扬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开始仔细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因为,外面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张飞扬目光穿过窗户又看到了一排长长的少女队伍开始排队了。 每一个少女的脸上都写着难掩的兴奋与期待。 现在这个时辰去找岳清的话,肯定是不行了。看来又只好是晚上拜见了。但昨天晚上那只野猫是什么来历还没搞清楚,万一今晚要是再去拜见岳清,再和那野猫遇上了,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走出客栈,去了市场买了一条新鲜的鱼装在了篮子里。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张飞扬再一次前往岳清所在客栈的二楼。 刚来到岳清房间的门外,果然,眼前红光一闪,突然那只迅捷如电的野猫又从窗外唰的一下,冲了过来,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充满了敌意,似是随时要发动攻击的架势。 张飞扬可不愿再把心思浪费在嗜血猫身上,取出篮子,将篮子往猫的方向一扔,就盯住了野猫观察起来,希望顺利让鱼吸引住野猫的注意力,敲门拜访岳清。 可惜,这嗜血猫不是普通的猫啊,见到篮子和活鱼落在面前,竟是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一双发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张飞扬,不愿移开。 看到嗜血猫如此专注戒备自己的样子,张飞扬叹了一口气,依旧不愿和野猫发生什么纠缠,试着发出几声呼唤,希望岳清能听到声音出来一见。 “是岳清先生吗?在下久闻先生大名,还往先生能出来一见。” “请问岳清先生,在吗?” 没想到房间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张飞扬等了一顿饭工夫,叹了一口气,退下了二楼,只好去找柜台的老板打听这野猫的事情。 可惜,老板是个凡人罢了,对于野猫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只说这只野猫似是只有晚上才会出现,而且,特别喜欢岳清休息的那间靠窗房间,前面几个月,已不知有多少修士和少女曾想要在岳清修士休息的时候,前来拜访,但都给那只野猫给吓了回去。 其间,那些人也试了各种方法试着将野猫驱赶走,但都以失败告终。 就这样,时间长了以后,当岳清修士关闭了房门,不再接受客人的时候,也就没有人来拜访了。 听到这些消息,张飞扬差点吐血,翻了个白眼,哪还会再傻乎乎的留在客栈干等啊,自然不满的离开了客栈,回了自己的客栈休息去了。 因为,张飞扬已经不打算在晚上单独来拜访岳清了,有了别的打算。 第二天,天刚刚亮,外面的公鸡才打完鸣,整个街上的少女队伍还没开始排呢,张飞扬就早早起了床,去了市场购买了一批笔墨和纸张,回到了客栈,一边回忆着什么,一边快速的将每一张纸上都写满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小字。 就这样,忙碌到了中午的时候,张飞扬才停下笔来。 此时,桌子上的纸张已经从张飞扬左手边,换到了右手边,重新整整齐齐的堆好,化作十几小份。 张飞扬取出针线,将这些纸张缝制在一起,做成了十几本手工书籍以后,就出了门,特地到街上去和那些已经从岳清住的客栈退出来的少女。 一个下午的时间忙碌下来,张飞扬一共说动了十三个少女。 等夜幕降临的时候,这十三个少女就一起来到了张飞扬落住的客栈之中。 此时,十三个少女亭亭玉立,站在张飞扬的房间里,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张飞扬特地把她们请来做什么,自发的小声议论起来。 张飞扬忙完了别的事情,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这十三个少女立即或是兴奋,或是疑惑的对张飞扬发起了疑问。 “这位公子。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啊?不会是想要我们伺候你吧?可你只是一个人,而我们有十三个姐妹,你一个人吃得消吗?”一名年龄最大,性格大胆的少女突然打量了一下张飞扬,笑吟吟的开起了玩笑,问道。 周围十二个少女闻言,登时一个个羞的满面通红,低下了头,对着该发言的少女不满的打闹起来,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旖旎起来。 张飞扬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平静的将桌子上的十三本已经装订好的小书分发给了十三个少女。 这十三个少女坚持,登时对张飞扬叫自己来的意图就更疑惑和好奇了,纷纷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书本,试着看起了第一页。 她们本以为这就是普通的书籍,最多看个一两页,就会没兴趣了,毕竟,和读书相比,她们更希望能有机会嫁一个大户人家,或者是干脆能和修仙者交往。 这样的话,可比读书的好处多多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张飞扬书里写的东西神秘玄奇,竟然正是她们最渴望想要了解的,和修仙者有关的内容。 这十三个少女本就渴望有一天能成为修仙者,自然是一看起来,就没完了。 张飞扬见这些少女都看的一个比一个认真,一个比一个激动,心中满意,却不打扰,两眼一闭,打了个盹,耐心等待。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以后,十三个少女才全部将书里的内容看完。 此时,再看张飞扬,她们眉眼间早已没了世俗之气,只有对张飞扬深深的感激,抓住书本的素手也是微微颤抖,不知道该如何向张飞扬道谢了。 过了片刻,还是那个年龄最大的少女挑头,对张飞扬恭恭敬敬一拜,说出了所有少女的心声。 “多谢公子。我们这些女孩子心甘情愿服侍岳清大人就是想要有机会也能成为修仙者。没想到公子也是位修仙者,还如此慷慨的将成仙的修炼功法送给我们阅读。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公子。公子。想必你也不是白白让我们看这些吧。想要让我们姐妹做什么事,就直说吧。” 此话一出,其余十二个少女登时也恭恭敬敬拜了一拜,真心诚意的附和,表示对张飞扬的谢意。 “没错。公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们这些弱女子能做的,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提半个不字。” 原来,张飞扬放弃半夜冒险去和嗜血猫对抗这条路子以后,立即就想到了那些少女,然后,就将自己得到的第一本修炼功法的内容《炼气诀》依照印象抄录了下来,希望通过赠送这些修炼功法,让这些少女能在岳清面前,引荐一下自己。 第一百六十章 岳清的癖好 果然。 这个方法对别人或许不管用,但对本就贪恋美色的岳清来说简直就是杀招啊。 过了一天,第二天中午时分,张飞扬就接到了岳清委托其中一名少女发来的邀请。 张飞扬自然乐意之至,欣然前往。 此时,岳清驱退了还在排队的少女,表现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样子,与平日里与少女相处时的亲切截然不同,正负手而立在房间里,严肃的望着刚刚进来张飞扬一言不发,对张飞扬左右观察,上下打量。 过了片刻,岳清才收回目光,却闭上了眼睛,额头高高抬起,一副对张飞扬不屑一顾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发出了疑问:“就是你想找我。是吧?” 张飞扬对这种轻视的目光早已看惯了,倒是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能顺利加入九尾殿才是至关重要的,只要不是给逼着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受一些小委屈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从没打算要巴结谁。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给出了明确的回应:“对。岳先生,听说你是九尾殿的弟子。在下张三想确认一下此事是否为真。” 岳清听张飞扬回答的不卑不亢,有些意外,睁开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对方,见张飞扬的确是身外并无任何灵气波动,应该是个凡人,哼了一声,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催促起来:“我是不是九尾殿的弟子,和你一个凡人有什么关系?你找我什么事,快说。” 张飞扬微微一笑,迎着岳清不满的目光,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让岳清微微一愣,心中登时升起了一丝不满。 不过,看到岳清脸色微变,张飞扬也立即知趣的释放出了一部分灵气,化作灵气护罩,将全身笼罩了起来,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是修仙者的身份,免得再引起岳清的误会。 果然。 看到张飞扬突然体内喷薄出灵气,化成了灵气护罩,岳清心中的轻视登时淡了不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开始继续和催问张飞扬真正的来意:“原来你是修仙者。哼。那干嘛要伪装成凡人?真无聊。我是九尾殿的弟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张飞扬等的就是这句话,本来还不是太确定自己的推断时候属实,见岳清当着自己的面承认了此事,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终于落了下去,恭敬的拜了一拜,笑道:“张三久闻九尾殿的大名,希望能拜入门下。还请先生收下在下。” 听张飞扬这么一说,岳清终于恍然,既没有意外,也没有拒绝,竟是轻笑一声,点头答应了张飞扬,让张飞扬头脑一片眩晕,有种幸福来的过于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的感觉。 “行啊。想进我九尾殿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答应你。” 但就在这时,岳清突然话锋一转,补充了一句话。 “不过,你也知道,我九尾殿是越国最有名的修仙门派。平时,不知多少的修士想要加入我九尾殿,都给我拒绝了。唯独你,我同意了。知道为什么吗?” 张飞扬才终于恢复了清醒。 岳清这句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肯定是岳清有什么条件,不然的话,岳清干嘛如此轻易就答应了自己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虽然已经恢复了冷静和清醒,却还是很高兴,微微一笑,理解的点点头,拱手拜谢:“明白明白。只要张三能做的到的事,一定会全力帮先生去做。就是不知先生对张三有什么吩咐?张三愚钝。还请明示。” 岳清显然也没料到张飞扬竟是如此懂事聪明之人,很多话不用说的太明,一点就透,越看张飞扬越是喜欢,哈哈一笑,所有轻视烟消云散,竟似是一个朋友一般,轻轻拍了拍张飞扬的肩膀,将心中所想如实的吐露了出来。 “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张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摆什么架子,兜什么圈子了。那样,大家都累。我就直说了吧。三天之内,给我弄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来。至少要比云星城里最漂亮的美人都要再美上三分。你能带来这种美人,我就收你。” 张飞扬听的是尴尬不堪,张口结舌。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岳清为何愿意答应自己,弄了半天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老鸨了啊。 要是对方直言需要多少灵石,或者是什么法宝,又或者需要什么丹药,张飞扬相信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通过小火炉的提炼精华,再加上去一些小型仙人交易会上逛一逛,多半就能弄到这些玩意。 毕竟,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灵石,法宝和丹药才是重要的嘛。要是连这三件东西也看不上的话,那也应该和自己一样对能提升修为的功法感兴趣啊。 谁能想到岳清现在天天已经占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凡人少女或者是低阶修仙者的女修了,竟然还不满足,还要让自己给他找一个更美貌的。 要说这岳清不是修仙者中的另类,张飞扬觉得,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位了。 这样的条件,张飞扬显然不用任何考虑,就当着岳清的面拒绝了。 因为,他从来没在这方面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即便自认审美没什么问题,但也确实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帮岳清找来符合要求的美貌少女啊。 毕竟,这岳清的要求可不高啊。 经过这些天对每天排在客栈外面的队伍观察,张飞扬早已对这些少女的相貌是赞不绝口了。 张飞扬自认来到越国以后,即便路途上遇到过一些美貌少女,却也在质量上远远不及星云城的。 岳清的这个要求对常常在越国的窑子里逛的人来说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但对张飞扬来说,却是绝无可能完成的任务。 何况,这还是不考虑那些少女意愿的情况下。 要是真找到了这样一位符合岳清要求的少女,人家却是名花有主,或者,无论如何也不愿过来伺候岳清,怎么办? 难道自己还能硬把人给抢来吗?当然不能了,自己又不是土匪强盗。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和当初的天残观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看到张飞扬摇头一口回绝,岳清的脸色一沉,登时就摆出了一副长辈的姿态,提醒张飞扬在考虑考虑,若是拒绝了这个要求,那就给自己滚。 张飞扬微微一愣,哪想到岳清对美貌的少女如此执着,硬着头皮,放低姿态,试着以一些法宝和丹药为条件,换来加入九尾殿的资格。 可惜,岳清始终坚持这个要求,竟是除此在外,什么也不想要,并把脸拉得越来越长,筑基期的威压也慢慢释放出来,开始死死的压制张飞扬,让张飞扬感觉越来越有压力。 张飞扬一阵无语,这是原则问题,不能答应,就是不能答应,试了几次始终不行以后,叹了一口气,继续抱拳拒绝,让岳清登时气得脸色铁青,面皮抖动,哼了一声,大手一拍,突然一股筑基期修为的灵气冲入体内,将内脏噼里啪啦一阵摧毁,带起一股势头,强行把张飞扬带出去了房间。 然后,岳清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就将那头嗜血猫从门缝里放了出来,仿佛门神一般,死死守在了张飞扬面前,不让张飞扬靠近。 张飞扬心中升起一阵不满。 就算岳清拒绝自己,也不必伤人吧?要不是自己也是筑基期修为,刚才及时在飞出房间以后,以筑基期修为引导出灵气,将体内岳清留下的灵气及时消灭,恐怕现在小命也要完蛋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离开客栈,回到自己房间以后,登时开始一边打坐疗伤,一边思考下面的安排。 看来,去九尾殿是不行了。还是去八星盟吧。反正越国修仙界有三大修仙势力,九尾殿和自己无缘,说不定八星盟有缘呢。 就这样,张飞扬在客栈住了两天,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就离开了客栈,打算离开云星城,去八星盟所在的那座城池。 毕竟,八星盟所在的城池是固定的地方,要想去的话,只要略一打听就能知道,可比找九尾殿的地址简单多了。 张飞扬出了城门以后,就去了西边。 此时,云星城的城外十几丈的远方却是突然闪过了一道人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匆匆的往西边移动。 张飞扬看这人影竟是说不出的熟悉,好奇的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在把距离拉近到五六丈远的时候,大吃一惊。 原来,这道人影是个明显的胖子,肩膀正坐着一只眼睛直冒红光的野猫,胖子的前进速度又显然是筑基期修士才能达到的程度,可不就是昨天还在星云城里的岳清和那头实力极其夸张,能和筑基期修士斗一斗的嗜血猫吗? 岳清不是现在应该继续在云星城里享乐吗?他不是好这口吗?怎么突然离开云星城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急着返回九尾殿吗?所以,他昨天才有工夫见我一面?而且,只给我三天的时间?我没答应岳清,岳清就提前离开了?岳清他提前遣散了那些排队的少女,其实是早有离开云星城的意思? 张飞扬心里升起一个个解不开的问号,却是笑着跟了上去,不打算急着去八星盟了。 因为,张飞扬觉得,要是真岳清真的是有急事必须返回九尾殿了,那自己在岳清身后默默跟随的话,岂不是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神秘的九尾殿的位置了吗? 如此一来的话,自己哪还需要什么岳清介绍啊,自己直接登门拜访九尾殿,不是加入九尾殿的成功率更大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压低了声音,却加快了速度,始终和岳清保持着五六丈的距离,小心翼翼跟在后头,不让岳清察觉。 第一百六十一章 荒野异象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翻山越岭,渡河又过草原,也不知走了多少的路。 这一日,岳清突然在一片荒原停了下来,盘膝而坐,竟然不走了。 这片荒原宽广无垠,一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枯草与沙地,连石头都很少,风声呼啸不止,真不知道岳清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九尾殿会在这种地方吗? 张飞扬带着疑问藏在荒原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岳清的反应。 第一天,岳清坐在荒原之上一动不动,似是在修炼,但却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只是,具体在等什么,却让张飞扬难以预料。 岳清在等什么?这里四面八方都是荒原,活物都没有,更没有人,九尾殿要真在这里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吧? 张飞扬越想越疑惑,仔细观察了一番,心中渐渐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难道,九尾殿真的在这里?之所以外面看不出来,就是因为九尾殿有什么办法能隐藏起整个门派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目光落向了岳清面前的地面,喃喃自语道:“九尾殿不会是建立在地下的吧?就好像一梦居士的密室入口一样。也就是说,这片荒野其实就是九尾殿的所在吗?只不过岳清还没打开入口进去?” 但这个想法立即就给张飞扬自己否定了。 因为,真是这样的话,有一个地方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啊。 岳清为什么不立即打开地道的入口,进去呢?还要在这里白白等上一天?就算要回九尾殿需要通报的话,那怎么也不会等上一天的通报时间吧?除非九尾殿的规模和这片荒野一样的巨大。 张飞扬却不觉得九尾殿有这样的规模。 要是八星盟有这样的规模,还完全说的过去。毕竟,八星盟是对凡人和其他所有修仙者都开放的,地址也很明确,只要打听清楚以后,随时就可以过去。 但九尾殿不一样啊。九尾殿本就是越国修仙界最神秘的修仙门派,普通本地修士都很难找到九尾殿的具体位置,更何况是自己这样的外来修仙者了。 在这种情况下,九尾殿又咱们可能门派规模很大呢? 张飞扬点了点头,在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以前,只能继续留在石头的后面,观察岳清的行动,希望能获得一些惊喜。 两天之后,惊喜倒是没有到来,一场大雨却是突然从天而降,如手指一般粗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砸的荒野上水汽蒸腾,能见度变低了不少,仿佛整片荒野都笼罩上了一层迷雾一般,显得神秘莫测起来。 张飞扬本来对这场大雨也没什么感觉,却是观察了片刻,呆了一呆,差点惊得叫出声来。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荒野上的迷雾变多了以后,在大雨的浇灌下,竟是有一棵棵大树的幻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迷雾之中。 初时,这些大树的幻影显得极其缥缈淡薄,难以辨认具体的轮廓,但随着大雨的继续,大树的幻影竟是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连上面树叶和树枝给雨水打湿以后,滴落下的水滴都能看得清晰。 张飞扬可从未见过这种异象,自然是一时之间,有些发懵了,心里本来对该地不是九尾殿的确定判断,也渐渐出现了一丝动摇。 难道说这里真的是九尾殿? 只不过九尾殿不是在地下,而是和这些大树的幻影一样,需要通过什么特殊的办法,才会让九尾殿显现出来? 想到这里,张飞扬眼睛一亮,登时屏住了呼吸,激动的盯住了岳清面前的大量树木幻影,仔细的观察起来。 可惜,张飞扬期盼的殿宇楼阁却是一点痕迹也没有,从开始到现在,出现幻影的竟是始终只有一棵棵参天的大树而已。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张飞扬登时又陷入了疑惑,眉头一皱,喃喃自语起来:“不对啊。看情况这也不像是九尾殿啊。既然都叫九尾殿了,肯定说明,九尾殿至少有很多宫殿之类的建筑才配得上这样的称呼啊。可这些欢迎却只有树而已。难道说这些树和九尾殿无关吗?” 张飞扬这样想着,耐着性子,又继续认真的观察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下着大雨的空中出现了一片片浓黑如墨的积云,这些积云聚拢在一起,仿佛一层幕布一般,逐渐将天空覆盖,让本就昏暗的荒野四周变得更加黯淡了,把岳清的身影都要遮盖了一样。 张飞扬见此,心理阴影升起一丝预感,恐怕一会就会有大事发生。 果然。 此时,一直盘膝坐了几天,如石雕一动不动的岳清竟是突然站起了来,看向天空显得异常兴奋,后退了十几步,一眨不眨的盯住了刚刚盘膝落座区域的一块石头。 那石头并不大,和张飞扬躲藏的石头差不多,长宽各有两三丈,正好能将一人的身影完全藏匿起来。 就在这时,风云色变,突然在大雨中一阵肆虐的狂风呼啸而过,吹得整片大雨都给倾斜了过来,将本就冰冷彻骨的荒野带来了更多的寒意,让岳清和张飞扬两人竟是都冷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只是,岳清和张飞扬两人反应不尽相同。 张飞扬搓了搓手,抱紧了双肩,灵气护罩驱使的更加严密一些,给这阵不知哪来的大风吹的有些狼狈。 岳清却是打了个哆嗦以后,就仿佛是得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好处一般,夸张的狂笑起来,声音如雷,登时传的整片荒野到处都是。 就在这时,漆黑如墨的乌云内突然金光一闪,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咔嚓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了那块岳清盯住的石头上,当场就把那石头打成了两半。 不过,诡异的是,该石头化作两半以后,四周正在进行的一切竟然似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一般,竟是瞬间消失不见,没了踪影。 覆盖了荒野上空,早已下了多时的大雨不下了,大雨戛然而止。 刚刚还吹的让张飞扬和岳清两人都打哆嗦的寒风也骤然间停了下来,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与此同时,降下雷电的乌云竟然也凭空不见了,天空重新放晴,阳光洒落下来,那块已经给雷劈得裂开的石头上竟是亮起一道光芒,缓缓升到了空中,当着岳清的面,似是一支画笔一般,画出了一道一人高的光芒之门悬浮在空中。 过了片刻,也不见岳清做了什么,该光门竟是主动打开,只是,光门里面却是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 见到这情景,岳清却是眉开眼笑,点了点头,轻轻一跃,钻进了门中,消失在黑洞之中。 张飞扬大吃一惊,张口结舌,脑海中的登时陷入了混乱。 这难道就是九尾殿的进入方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难怪神秘莫测了,一般人都找不到了。 只是,这关门的里面有什么,自己却是完全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黑乎乎的洞口,里面真的是九尾殿吗?万一不是的话,反而充满了危险,现在冒然进去的话,出不来,可怎么办呢?毕竟自己连进去的方法也没搞清楚。 想到这里,张飞扬刚有些犹豫,却见那光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消失,溃散,只自己耽搁了这一小会,光门竟然已经只剩下一半了,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要完全关闭了。 要是这样的话,下一次再来雷电,还能出现同样的异常,那就好了。 但让张飞扬担心的就是,刚才异常的出现,到底岳清有没有动用了什么手段。 毕竟,落只是正常自然现象的话,那多等一段时间也没关系,这样反而可以让自己多考虑一下。 自从经历了吴国的事情,张飞扬行事更加谨慎了,深知修仙界的凶险绝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若是看到什么新奇的地方,就在毫无准备和情况下冒然冲进去,说不定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可是,怕就怕在岳清刚刚真的动用了什么手段,才让这里出现了异常,导致九尾殿的入口出现在这里。只是,那手段在自己看起来稀松平常,甚至是过于隐蔽,让九尾殿以外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要是第二种情况下的话,那要再去九尾殿的话,恐怕就麻烦了,也许再无机会了解九尾殿的情况。 想到这里,张飞扬看了一眼仅剩下三分之一的光门,还是一咬牙,筑基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施展出全速冲了过去,左足一点,身子腾空跃起,在空中拉成了一条横线,钻进了光门之中,和光门一起消失不见。 因为,张飞扬权衡之下,还是想要看看九尾殿的具体情况,即便明知九尾殿有危险,却也不想错过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张飞扬也想好了,最多始终和岳清待在一起,暂时把岳清当成依仗就好了。 毕竟要让岳清对自己有好的印象,很简单,只要承诺出去以后,给岳清找一个符合条件的少女就好了。 当然。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张飞扬不会这种手段。 进到关门了以后,张飞扬的眼前就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四面八方也都是漆黑一片,时间反复都停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吸力突然出现在正前方的无数里之外。 此时,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光点,光点正是吸力的来源。 张飞扬刚注意到光点,就唰的一下,给巨大的吸力拽进了光点之中,从黑暗隧道中脱离,来到了一片满是树木的森林之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血光森林 这片森林的很大,四面八方都是三四个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大树,树冠巨大,连接成片,竟是仿佛一只巨大的顶盖一般,将阳光封锁的死死的,只有如指甲盖大小的零星光点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留下各种斑斑点点,仿佛是夜空中的银河一般美丽。 张飞扬走在一棵树与一棵树之间,搜寻岳清所在的方向,但这里树木太多,四面八方的环境实在过于相似,让人很容易混淆了方向和位置。 张飞扬及时走的好小心,折下一根树枝,在地上留下一个个箭头形状的符号,竟是也很快迷失了方向,发现自己仿佛进到了迷宫之中一般,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这里就是九尾殿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像呢?” 又行了一盏茶的时间,见自己竟然依旧回到了一个做好了标记的大树前,张飞扬眉头一皱,喃喃自语,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刺目的红光就从森林的深处传了过来,仿佛是奔腾的涌流一般,势不可挡,才刚刚在张飞扬眼里一闪,唰的一下,竟是已经穿越了十几丈的距离,将张飞扬和身后的一片森林,也一起覆盖。 此时,整片森林四面八方竟是都充斥在了一片耀眼的血光之中。 张飞扬大吃一惊,赶紧引导出灵气护盾,并将筑基期修为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将灵气护盾强化到极限,感觉身体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才略微放松下来。 这血光出现的快,持续的时间倒不快,只不过半炷香工夫,就溃散了。 张飞扬却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这血光又会突然出现,观察一下四周,即便见给血光覆盖的大树都没什么影响,也不敢立即将灵气护罩取消。 就这样,张飞扬开始以长时间保持灵气护罩的方式继续在这片奇怪的森林里走着,一边继续做着记号,一边试着思考该怎么避免再一次的绕回来。 可惜,真是怕什么就真会来什么。 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搜索以后,张飞扬在巨大无边的血光森林里走走停停,做了各种记号,已经觉得有些疲惫了,随便找了块石头就盘膝坐下,试着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 没想到,刚坐下,一个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来的箭头符号就进入了眼中,让张飞扬哭笑不得,皱了皱眉。 因为,那正是他在半个时辰以前做过的记号。 “这片森林这么大,真的会是九尾殿吗?还是别的地方?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样下去不行啊。要是无法走到深处,找到岳清要去的地方的话,一直困在这里绕圈圈,最后多半要饿死啊。”张飞扬托起下巴,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片淅淅索索,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张飞扬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正觉得疑惑,那个淅淅索索的声音竟然戛然而止,似是从来都没出现过一般。 “怎么没了?” 张飞扬疑惑的盯着声音传来的远处看了一盏茶的时间,见那里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草地,和几棵大树之外,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登时心里升起了一丝疑惑,顺着声音方向,走了过去,想要确认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真有什么东西。 那声音刚出现的地点距离这里只有十几丈的距离,张飞扬以筑基期修士的修为几个起跃就到了。 停定下来以后,张飞扬就立即蹲下身来,屏住了呼吸,仿佛一只静坐的老虎,一动不动,一边认真观察四周的环境变化,一边竖起了耳朵,想再次确认有没有声音。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这里环境很普通,阳光如点点星光一般洒落下来,花红树绿,草地幽幽,并没什么奇异的变化,刚才那种淅淅索索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 过了一顿饭的时间,依旧如此。 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吗? 张飞扬有些不甘心,继续耐心观察等待,坚持了整整一个时辰。 此时,远处的一棵大树终于有了动静,一道细小的影子突然从树干后面一闪而过,化作一道残影窜进了一片草丛,奔向了更远处的一棵大树。 与此同时,一道不满的声音从更远处那棵大树的后面悠远的传了过来:“可恶!又失败了!宗主怎么会选我来完成这次任务,按理说,不是应该明年才到我吗?” 张飞扬微微一笑,筑基期修为爆发出来,灵气一收一放,脚下一点,登时化作了一道残影,就追了上去。 当赶上那道影子,追到了最远处的那棵树附近的时候,张飞扬却是微微一愣,立即身子在半途骤停下来,唰的一下,反退出去了两三丈远,才停定下来。 因为,那给他追逐的影子似是察觉到了张飞扬,突然身子啪的一声,趴在树干上以后,化作一只眼中冒着红光的野猫,反向跳跃,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张飞扬,主动发起了攻击,差一点就得手了,竟然就是那只岳清饲养在星云城客栈走廊里的嗜血猫。 幸亏,张飞扬反应够快,加上又是筑基期修为爆发出来,没有保留,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与嗜血猫擦身而过,避开了危险的攻击。 不过,饶是如此,张飞扬停定下来的时候,看到左臂上的衣服也已经破了三道长长的口子,还有一丝血迹隐隐从露出的皮肤里渗透出来,只是这嗜血猫的攻击的位置偏移太多,伤口不深,要不然,现在恐怕张飞扬手上至少有三个地方要缺皮少肉。 张飞扬见此倒吸了一口冷气,对着嗜血猫的实力评定登时提高了一大截。 当时在云星城客栈的时候,他虽然也知道这嗜血猫已经够厉害了,并也同时拿出了筑基期修为的本事迎战,但毕竟当时在凡人的客栈里,加上走廊空间狭窄,难以放开手脚,张飞扬依旧对自己筑基期修为全开的速度有自信的。 谁能想到,在这空旷的森林里,嗜血猫只是和自己交手了一个回合,依旧占据着上风,恐怕任何一个刚刚修为达到筑基期的修士都会心惊肉跳的吧。 张飞扬以前也见过妖兽,但像嗜血猫这样厉害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此时,张飞扬刚停定下来,还惊魂未定,突然间,眼前又见到了更让他难以置信的画面。 那嗜血猫一下攻击失手,似是很不满意,落地以后,刚要继续再反击,却听后面传来了一声岳清不满的呵斥。 “停。” 嗜血猫竟是立即顿了一顿,凶相收敛,瞬间唰的一下,纵跃而起,落在了刚刚从大树后面走过来的岳清肩膀上,并且眯起了眼睛,撒娇式的喵叫了一声,仿佛是见到了母亲一般,伸出舌头,开始对着岳清的脸舔了起来。 看到这情景,张飞扬脸上平静如水,一副沉着稳重的样子,心跳却是早已“噗噗噗噗”加快了数倍,后背同时感到了一阵凉意,对岳清的实力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不管岳清的战力在筑基期初期的修士中怎么样,至少,只要岳清带着这只嗜血猫,他就绝对比自己强。 毕竟,每一个修士肯定都有法宝护身,这是张飞扬自踏入修炼之路以后学到的常识。 可是,像岳清这样自己是筑基期修为,却还养着一只能和筑基期初期修士一战的妖兽的修士,张飞扬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然要把岳清高看一头了。 此时,岳清已经把张飞扬重新打量了一遍,见张飞扬的修为明显告过在客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里登时升起了一丝不满,哼了一声,摆出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阴沉着脸,对张飞扬责备了起来。 “原来你是筑基期修士。我说一个炼气期修士怎么敢自不量力让我招募你进九尾殿。既然是筑基期修士,为什么当初见面的时候,你不能以真实修为相见呢?你连我这个介绍人都想要隐瞒。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你想加入九尾殿的目的,也有隐瞒呢?” 张飞扬自然没想到岳清会也如此一问,自己向来谨慎行事的风格反而成了现在加入九尾殿的最大阻碍,立即抱拳致歉,解释了一下:“岳先生。实在抱歉。这是我的个人习惯。我是真心想要加入九尾殿修炼的。如果可以,还请你引荐一下。” 岳清见张飞扬谈吐自然,眉眼间的反应也大是平静,并无一丝给说中了心事的心虚之色,没有再追究下去,但对张飞扬的坏印象显然已经难以消除,冷哼了一声,道:“好。我不和你说这件事。既然你要加入九尾殿,我还是那句话。可以。但条件是不会变的。你去找个貌美的少女来。如果不能满足我的要求,加入九尾殿的事情免谈。” 张飞扬心里那个郁闷啊。 看来要加入九尾殿,果然是不能指望岳清了,还是得依靠自己才行。 张飞扬这样想着,正想扯开话题,旁敲侧击,问一些和九尾殿有关的事情,套出九尾殿的地址,然后,自己单独找过去。 突然间,远处却是响起了一阵阵让张飞扬大是熟悉的声音,淅淅索索,淅淅索索,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张飞扬大吃一惊,转头一扫,脸上登时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随着淅淅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多,突然间,从一棵棵大树的树冠之中,钻出一只只巴掌大小,却是漆黑如墨,有翼无肉,面目狰狞的蝙蝠妖兽,成群结队,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往张飞扬和岳清这边扑了过来,数量竟有上千只之多。 张飞扬脸色一沉,登时就要轻拍储物袋,取出法宝,迎战。 没想到,岳清竟是呆了一呆,突然微微一笑,态度大变,给张飞扬抛来了橄榄枝:“你叫张三是吧?我改变主意了。你不用带什么少女了。我答应引荐你加入九尾殿。” 第一百六十三章 蝙蝠妖兽 什么!?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好事? 张飞扬微微一愣,难以置信的盯住了岳清,刚想要问一下为什么,岳清却是冷冷一笑,双手化掌,突然狠狠拍向了张飞扬胸口,速度之快,如若疾风骤雨,声势之猛,似是猛虎雄狮一般,让张飞扬脸色大变。 张飞扬见此,哪敢轻敌啊,立即双手护在胸前,出掌迎击,同时,筑基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化作一个坚实的灵气护盾。 当此之时,岳清与张飞扬两人双掌相击,两人筑基期初期的修为一起爆发,登时就产生了一股冲击波,轰的一声,震得四面八方的大树摇动,地面晃动,树叶沙沙作响,狂风呼啸,带起一股势头,将四面八方本已将他们团团围住的蝙蝠妖兽群也给震散了不少。 但毕竟岳清出手突然,又以接纳张飞扬进入九尾殿为由,让张飞扬处于一瞬间的松懈状态,张飞扬即便是反应已经够快了,却在和岳清的对掌的时候,还是吃了暗亏,来不及第一时间将筑基期修为的灵气护罩撑起来,给抢了先手,砰地一声,震飞出去七八丈远。 与此同时,张飞扬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张飞扬见此,心中恼怒,却不敢再反冲向岳清反攻了,只能一边赶紧调用灵气到伤口位置进行治疗,一边趁着远处的蝙蝠群阵型散乱出现缺口的时候,脚下连点,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冲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的逃向了血光森林的深处。 因为,从刚才岳清的偷袭来看,张飞扬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岳清这么做的意图,只知道,岳清根本没有要真的介绍自己进九尾殿的意思,突然改变主意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让自己分心放松警惕好偷袭自己。 只是,为什么岳清要突然杀死自己,自己就算和岳清有一些矛盾,也不至于让岳清下杀手啊,这两个问题,让张飞扬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望着张飞扬逃远的身影,岳清一动不动,目光死死盯住张飞扬。 过了片刻,那些本来围困住他,又重新修整好阵型的蝙蝠妖兽群竟是突然在缩小包围圈的时候,顿了一顿,似是闻到了血腥气的鲨鱼一般,头一转,立即全部朝着张飞扬逃遁的方向追了过去。 见到这情景,一直阴沉着脸的岳清这才抹了一把冷汗,展颜一笑,放松下来,看了张飞扬的背影最后一眼后,得意的拍了拍双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肩上的嗜血猫,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的血光森林深处,走了过去,登时就化作了残影,消失不见。 “张三啊张三。你可千万别怪我哦。我也不是故意想杀你。我们实在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其实还巴不得你能答应我一开始的要求,给我找个国色天香的少女也。可惜啊。你运气太不好啦。刚刚我们碰头就遇上了蝙蝠群。我也幽灵猫就算再加上你,也对付不了它们。为了保命,那我自然只能牺牲你咯。谁让这些蝙蝠群喜欢吸食人血呢?” 果然。 与岳清料想的一样,张飞扬现在已经开始叫苦不迭了。 这些蝙蝠妖兽数量多,速度快,又行动统一,张飞扬在森林里往那个方向逃,竟是都毫无作用。 张飞扬自然只能取出神风叉对这些蝙蝠妖兽一通猛划,试着强行杀死一些,震慑住这群蝙蝠妖兽,让它们自知不是对手,早早退去。 可惜,张飞扬与蝙蝠妖兽**上了手才发现它们有多难对付。 这些蝙蝠妖兽反应极快,往往张飞扬刚刚持着神风叉发动攻击,冲击上来,与张飞扬正面相迎的蝙蝠群立即就会齐整的往两边散开,主动让出一条通路,让张飞扬通行。 与此同时,位于张飞扬身后方向的蝙蝠群却会加速跟进,对张飞扬身后的灵气护罩发动如飞蛾扑火一般的猛烈撞击。 张飞扬的灵气护罩已经是筑基期初期的修为所化,自然防御力远非炼气期后期的灵气护罩可比,一开始倒是稳稳抵挡住了蝙蝠群的攻击。 可惜,这些蝙蝠群实在过于聪明,似是见死冲硬来不行,数之不尽的蝙蝠突然顿了一顿,停定下来,张开了长满了长满了獠牙的尖口,齐齐发出刺耳尖锐的音波,带起一股势头,让灵气护罩不受控制的剧烈震动起来。 过了片刻,这些蝙蝠又突然齐刷刷的停止了音波的输送。 灵气护罩却是还在剧烈震动,刚要停定下来的时候,所有蝙蝠群体竟然立即又齐齐发出音波强行让灵气护罩以更快的频率震动起来。 如此这般,反复了三四次,在啪的一声脆响中,张飞扬的灵气护罩碎开,数之不尽的蝙蝠妖兽冲了进来,张开獠牙,爬在张飞扬身上,开始残忍的撕扯起皮肉来,让张飞扬疼的哇哇大叫,全身上下登时血流不止,伤口无数,人都差点昏死过去。 危急时刻,张飞扬清醒过来,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火灵珠往嘴里一塞,在轰的一声巨响中,突然一团烈火从体内燃烧起来,当场把百余只蝙蝠妖兽焚烧成了焦炭,惊得更多蝙蝠妖兽一个个惊声尖叫,退开了两三丈。 张飞扬才暂时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时机,取出无量葫,打开塞子,往口中灌了两口酒,抓紧时间疗伤,准备伤势好了以后,再离开。 有火灵珠的帮助,张飞扬相信这些蝙蝠妖兽暂时拿自己没有办法,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最多就是要彻底消灭或者是摆脱这些蝙蝠妖兽的追击有些麻烦罢了。 就在这时,一些蝙蝠妖兽突然在空中蜷缩成一团以后,却是皮肉包裹在一起,似是虫子一样,在半空结成了一个肉茧,悬浮在半空,在一群其他蝙蝠妖兽保护下,仿佛是要进行什么蜕变。 张飞扬见此,刚刚放松的心情登时就重新紧张了起来,看来这些蝙蝠妖兽没那么好对付,治疗好了伤势以后,还是赶紧想办法摆脱它们才是。 毕竟,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而这些蝙蝠妖兽显然就是这片血光森林的地头蛇,谁知道蝙蝠妖兽破茧而出的时候,能变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要是自己依旧能应付,那还没关系,但怕就怕在,自己万一应付不了呢? 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逃命的机会,丢掉了性命? 想到这里,张飞扬立即加速往森林深处逃去,头也不回,任凭后面的蝙蝠群体追击的更加凶猛,也不再停歇。 过了一天以后,这些蝙蝠群体竟是依旧死死追着张飞扬,在队伍的大后方,竟是还有一些全身覆盖了冰面的蝙蝠,尖口张合之间,吞吐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寒气,让张飞扬心里一阵发毛,暗暗庆幸自己逃的快。不然现在对上那些冰蝙蝠,恐怕火灵珠就不管用了。 过了两天,蝙蝠群体的追击还在继续,非但如此,数量竟然也变得更多了,让张飞扬大为头痛,却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仿佛莽夫一样,认准一个方向死命的往前逃。 到了第三天,血光森林的环境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三十四丈外,隐约间出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漆黑一片,似乎可以躲一躲。 张飞扬却刚生出这个这个念头,立即就抛弃了,不得不登上山峰,试着通过翻阅山峰的方式,摆脱这些蝙蝠妖兽群。 毕竟,山峰的顶上可不比血光森林。越是高耸的地方,就越是寒冷,风也更大,只要山峰足够高的话,甚至会出现冰雪覆盖的情况。 到了那个高度,这些蝙蝠妖兽应该就不能继续追逐了吧。 可惜,就如岳清预料的那样,这些蝙蝠妖兽果然太难对付,见到张飞扬身子横在崖壁上,如履平地一般的加速往山峰顶上逃去,蝙蝠妖兽中的一大半竟然突然停定下来,身体蜷缩起来,化作了一个新的茧。 与此同时,那些不结茧的蝙蝠双爪一扣,就抓起了这些茧,带着一起继续追上了山峰。 等到山峰上的寒气过重,让不结茧的蝙蝠再也无法继续追击,纷纷全身冻结成了冰块,从山峰上掉下去的时候,那些茧竟是都已经破裂开来,从里面亮起一道道火红色的光芒,飞出一只只全身冒着火焰的蝙蝠,密密麻麻,声势更猛的追逐张飞扬。 张飞扬见此,抹了一把冷汗,真有些没辙了。 就在这时,山峰下面一条宽十丈,长百丈不止,水势湍急的河流却进入了张飞扬的视野。 张飞扬微微一笑,心中一动,立即俯冲下去,仿佛一块陨石,扑通一声,落入水中,顺便潜入水底,接住湍急的水势前进,隐藏住自己的行踪,想要彻底摆脱这群蝙蝠妖兽的追击。 可惜,也不知这些蝙蝠妖兽是如何精确定位的,张飞扬在水里潜行了七八丈以后,就郁闷的发现,它们的行动轨迹丝毫也没偏移多少,竟是就此盘旋在河流的上方,跟着自己一起前进,自己游动的速度有多快,蝙蝠妖兽就追的多狠。 好难缠的蝙蝠妖兽啊! 张飞扬试着调整了几次速度,连方向都试着调整了一次,却发现始终无法摆脱蝙蝠妖兽,又暂时不能出去,登时皱起了眉头,发愁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洗澡的少女 这些蝙蝠妖兽是什么来历,难道就没有弱点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得不出确定的答案,暂时只能继续潜在水里往远处游,希望能通过拖延战术,找出这些蝙蝠妖兽的弱点。 可惜,还没来得及找出确定的弱点,突然间,这些全身火光闪闪的蝙蝠竟是在空中又有一部分蜷缩成了一团,结成了一只只火焰茧,进行蜕变。 与此同时,那些没有结茧的蝙蝠妖兽爪子一扣,将火焰茧带着一起追向张飞扬逃脱的方向。 过了片刻,火焰茧就不约而同的一齐破裂,从里面钻出一只只全身白关闪闪,覆盖了冰面的蝙蝠。 这些冰蝙蝠每一只都口吐着白色的寒气,一边追逐张飞扬,一边下降高度。 直到和水面相距只有两三丈的时候,冰蝙蝠大队突然张口齐刷刷的喷出寒气,落在了湍急流动的水面上,突然在空中溅起的水花竟然立即咔的一声,冻结起来,化作了一朵朵冰花,落向了水面。 此时,刚刚掀起七八个浪头的水面也已经冻结起来,竟是仿佛是冰雕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层的冻结,加盖,似是要将张飞扬封印在水里一般。 张飞扬见此,大吃一惊,虽然不知道这些寒气能否破开火灵珠的保护,将他也冻结起来,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毕竟,现在的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没搞清楚,何况,自己好不容易才筑基成功,要是过于掉以轻心,大意之下,死在了这里,岂不是要以后要给人笑话? 想到这里,张飞扬倒吸了一口冷气,哪敢耽搁啊,见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风雷剑就注入了一道灵气,狠狠向上一剑斩去。 在啪的一声脆响中,刚刚冻结成一片冰块的河面登时就出现了一处明显的破裂,一道雷光剑气从里面冲出,在冰面上留下了一道七八丈长,一两丈宽的巨型剑气豁口,让整块河面的冰块都出现了大量龟裂,带起一股势头,让河面冰块破裂,登时又恢复了流动。 十几只冰蝙蝠见此,似是对雷光剑气颇为不满,竟是迎了上去,连喷了几口寒气,生生把雷光剑气也给冻结成了冰块,从空中落了下来。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噗的一声,刚从冰面里逃脱出来,就注入更多灵气,将风雷剑改成风剑形态,连劈了十几剑,逼的蝙蝠群体阵型再次出现了散乱的情况以后,立即找准了一处空隙最大的缺口,筑基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化作一道残影,冲了出去。 等张飞扬离开,这些蝙蝠妖兽没了威胁,自然再次反应过来,似是不会失去张飞扬的行踪一般,突然一个掉头,齐刷刷的往张飞扬逃脱的方向追去。 此后的十几天,这样的情况在血光森林的各个区域都在不断的上演着,只是追逐的始终是蝙蝠妖兽群,而逃跑的,始终是张飞扬。 为了能从这些蝙蝠妖兽群的追杀中逃出生天,彻底获得安全,张飞扬绞尽了脑子,使劲了浑身解数,挖了个地洞,藏在地下的办法用了,利用树叶的遮挡,摘下一大捆树枝,伪装成树枝的方法也用了,连藏在树洞的方法甚至都用了。 可惜,这些蝙蝠妖兽追杀人的能力实在太强,竟是无论张飞扬如何藏匿,总能在很快的时间里,找出张飞扬,并对张飞扬发起攻击,让张飞扬伤透了脑筋。 当然。 若这些蝙蝠妖兽的数量始终只有那么多,不会有什么变化,张飞扬倒也并不是完全没辙。 通过第一日的逃脱,张飞扬就已经顺利击杀了不少,也让不少蝙蝠妖兽掉队了,只要能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让蝙蝠妖兽的数量减少至个位数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只要这些蝙蝠妖兽的数量真的只有个位数,那对张飞扬来说,要解决起来,也就不是那么麻烦了。 风雷剑可以,神风叉也可以。 只是,这片血光森林实在太大了,张飞扬觉得比整个吴国都大,在这么大的森林里,蝙蝠妖兽的数量更是太多。 张飞扬第一天逃脱下来,通过努力,还让蝙蝠妖兽的数量从上千消减至七八百。 没想到,到了第二天,张飞扬再如法炮制一样的逃脱方法,已经让蝙蝠妖兽的数量增至整整两千左右了。 到了第三天,蝙蝠的数量更是已经多到了五六千左右。 因为,张飞扬每逃出去百丈的距离,几乎都能看到从附近的树洞或者山洞内,飞出数量更多的蝙蝠妖兽,聚在一起,追击自己。 更可怕的是,这种情况和势头持续了七八天,竟是依旧还没有止歇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多了。 此时,张飞扬身后追杀他的蝙蝠妖兽竟是已经有足足上万只多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仿佛蝗虫雨一般,让张飞扬心里发毛。 但即便是到了这样的规模,这些蝙蝠妖兽的数量竟然还在增加。 张飞扬见此自然明白这样下去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恐怕能不能留下一具白骨,也都难说。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压力山大,脸色凝重,皱着眉头,一边继续全力逃遁,在山间,水中,树顶与平原上蹿下跳,狂奔不停,一边对岳清恨得咬牙切齿,思潮翻转,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希望能尽快找出什么脱困之策,避免给这些蝙蝠妖兽群吃掉的结局。 都是岳清那家伙害的。要不是他害我,突然对我发动偷袭,让这些蝙蝠妖兽全部追着我而来,我和岳清联手的话,当时要对付只有上千的蝙蝠妖兽,说不定还不会像现在这样困难。 岳清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和张飞扬的凶险相比,在血光森林另一处的岳清却是眉开眼笑,心跳加速,兴奋的差点要叫出声来,心里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因为,岳清的眼前是一片罕见的林中湖。湖面长宽有三十四丈,不算太大,湖水却是清澈见底,能清晰的看到湖底的石子和小鱼。一个身材苗条,妩媚妖艳,却只有二十左右的少女正在湖心洗澡。 少女背对着岳清,双手托起一头乌黑的长发,正在一边清洗,一边唱歌,阳光洒落下来,把少女的模样照的光芒万丈,似是下落凡尘的仙女一般,不可正视,让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偷窥的岳清看的脸色通红,呼吸粗重,怦然心动。 “好漂亮的少女啊!虽然还没看到脸蛋,但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只看背影就能猜得出来,这位少女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哇!她转过来了。让我看看到底是怎样美貌的一张脸蛋啊。嘿嘿……” 看到少女洗了片刻,竟是把长发一甩,往自己这边转了过来,岳清兴奋的呼吸都差点停止了,双眼死死盯住少女的脸,一眨也不眨。 果然。 这少女说是倾国倾城一点也不为过,棱角分明的五官,翘挺的鼻子,还有兼顾了妩媚与纯真的双眼,红润粉嫩如鲜花,皮肤吹弹可破,无论怎么看,世上简直都找不到第二个更胜一筹的美人了,让岳清只是看了一眼,就心跳砰砰加速,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过,这种得偿所愿的兴奋感觉只持续了瞬间,岳清连少女脸蛋以下的部分还没来得及欣赏,就突然脑中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愣了一愣,唰的一下,藏回了石头后面,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剧烈的颤抖起来。 此时,岳清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激动,竟是心中一片冰凉,想死的想法都有了,全身肌肉也是又冷又硬,仿佛冻结成了一整块冰块,好半天,手脚都分不开。 至于,岳清的目光更是黯淡无光,似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瞳孔收缩,始终只有深深的恐惧罢了。 岳清后悔的抱怨起来:“千万不要看到我。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求求你了。老天。要是给她发现我偷看她洗澡的话,我可就真的完蛋了。” 过了片刻,听石头后面的少女似是并未察觉到正被偷窥,岳清探出一只眼睛,快速偷瞄了一下石头后面。 看到少女竟是已经又把脸转了回去,继续清洗身体,一副真的没有察觉的样子,岳清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蹑手蹑脚,准备溜走。 没想到,少女突然又一个转身,似是在玩闹一般,竟又把脸给转了回来。 岳清才刚刚听到水花啪啪的声音,警惕的回头一扫,吓得脸都白了,哪敢继续溜走了,自然立即又把身子唰的一下,缩回了石头后面,郁闷的抱怨起来:“可恶。怎么会是她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这下好了,不能溜走的话,我危险很大啊!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少女似是玩水玩出了乐趣,突然蹲下身来,钻进了水里。 岳清回头一看,见少女已经潜入湖底,哪敢耽搁,自然准备离开。 此时,一直深受蝙蝠妖兽群死追,却摆脱不得的张飞扬却是出现在了岳清的视线中。 只是,张飞扬现在含着火灵珠,全身冒火,在林中高速奔逃,上蹿下跳,似是一颗巨大的火球。 岳清愣了一愣,根本就没认出来,但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就让张飞扬身后密密麻麻,数量上万的蝙蝠妖兽群吓呆了。 就在这时,张飞扬一眼认出了乐清,想到正是岳清才害得自己差点给这些蝙蝠妖兽吃掉,哪会再让岳清好过,刷的一下从乐清身边一闪而过,将蝙蝠妖兽群引向了岳清,就高高跃起,要往刚刚注意到的林中湖跃起,藏匿起来,摆脱蝙蝠妖兽的追击。 突然,湖面上溅起一片激烈的水花,那潜水终于游到了对岸的少女钻了出来。 张飞扬正好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也溅起了一大片水花,并没注意到少女。 少女自然也没注意到张飞扬,但听身后传来岳清的一声惨叫,回头一瞧,挂满了笑容的脸色登时就阴沉了下来,竟是杀机浮现,目光比之张飞扬手臂里的玄冰都要冰冷无数倍。 第一百六十五章 逐出师门 此时,数以万只的蝙蝠妖兽竟是已经把岳清全身上下团团围住,开始激烈的撕咬起来,一些火的蝙蝠喷出火焰,全身冰面覆盖的并蝙蝠则不停的喷出冷气,将岳清的全身上下一点点冻住。 岳清筑基期初期修为全开,在密密麻麻的蝙蝠妖兽群中穿来插去,避让抵挡,一只手上白光闪烁,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白线,似是什么法宝,每与一直蝙蝠妖兽碰撞,都能将命中的蝙蝠妖兽击杀。 与此同时,那些攻击不到岳清的蝙蝠妖兽则一直围着外面无序的绕圈乱飞,张口乱叫,似是一副心急难耐的样子。这些蝙蝠飞了一圈又一圈以后,似是突然记起了张飞扬的气味,唰的一下,竟是齐刷刷的往湖面上的少女兴奋的扑了过去,喷火的喷火,吐冰的吐冰。 少女见此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阴沉了,唰的一下,从湖里一跃而起,取下湖边的衣服,往身上一披,素手轻轻朝着追过来的蝙蝠妖兽群一点,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竟是微微一震,登时飞向了空中,化作一条全身雪白的巨型狐狸,冲向了蝙蝠妖兽群。 这只狐狸太大了,比之熊虎都要大上数倍,长得却清秀英俊,甚是美丽,皮毛也是如雪一般洁白。此狐狸共有八条尾巴,拖在身后,似是开屏的孔雀一般,在空中舒展开来,令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就在这时,八尾狐突然在空中张口一开,狠狠一吸,竟是仿佛长鲸吸水一般,放出一股莫大的吸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螺旋气流,将正前方的数百只蝙蝠妖兽一起吸进了口中。 然后,该八尾狐微微眯起了双眼,咀嚼了一下,似是极其享受一般,打了个饱隔,冲着其余区域的蝙蝠妖兽一扫,立即如法炮制同样的方法,在空中第二次开口,吸进去第二波蝙蝠妖兽当成食物。 给八尾狐吸进去的蝙蝠妖兽可都是什么形态都有的。火焰心态的蝙蝠全身通红,火焰熊熊。寒冰形态的蝙蝠全身银光闪闪,是钢浇铁铸一般,全身硬成一块。还有普通形态的蝙蝠妖兽,獠牙与爪子锋利如刀,要割破其他妖兽的皮肉和内脏是轻而易举。 可惜,饶是如此,这些蝙蝠妖兽进到了八尾狐的嘴里以后,竟都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变成了能随意碾压践踏的食物,火焰瞬间熄灭,冰块啪啪化作粉碎,普通的妖兽皮肉都给锋利的狐狸牙切割成几份,毫无任何的抵抗力。 见到这情景,那些余下的蝙蝠妖兽登时就吓破了胆,哪还敢继续与这来历不明的八尾狐狸对抗啊,立即掉头要跑,齐刷刷的冲向了张飞扬藏匿的湖中,试着改换攻击目标,不去招惹少女和八尾狐。 八尾狐却是一副完全不打算放蝙蝠妖兽逃脱的心思,刚见到有蝙蝠妖兽逃去其他区域,身子才刚落地,立即四足一蹬,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也不释放什么吸力了,长口一开,追上蝙蝠妖兽就吃,一吃就停不下来。 就这样,八尾狐在空中唰唰唰,连窜了几次,竟是已经把九成攻击少女的蝙蝠妖兽吃了个干净。 此时,正在围攻岳清和嗜血猫,已经把岳清和嗜血猫咬的全身上下都是伤口,陷入危机的时候,突然唰的一下,一起调转方向,似是察觉到了八尾狐的危机一般,竟然头也不回,主动放弃了继续进攻,齐刷刷的往来时的方向逃了回去。 岳清见此,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哪敢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赶紧盘膝坐下,引导灵气治疗伤势。 那八尾狐却是眼中红光一闪,一副尚未尽兴的样子,唰的一下,追了上去,兴奋的开口一顿狂吞,越吃越多,越吃越快,不多时,就把所有蝙蝠妖兽给吃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少女已经穿好了衣服,系好了头发,抬眼见到了八尾狐的神威,微微一笑,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素手轻轻抬起,对着八尾狐招了招手。 八尾狐目光对上少女以后,立即迫不及待的窜了回来,四爪弯曲,趴在了少女面前,享受少女的爱抚,舒服的眯上了眼睛,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让刚刚治疗好了伤势的岳清看的目瞪口呆,心里直发毛,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因为,即便他早已知晓该少女饲养的八尾狐有多厉害,却也只是听说罢了,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识过。 这一次,终于见识到了八尾狐的可怕,岳清自然对少女更是恐惧,见少女突然一言不发,一双美目如霜一般盯住了自己,哪还受得了啊,砰地一声响,立即腿都吓软了,跪了下来,双手抱拳,一边无辜的向少女解释,一边哽咽着求饶起来。 “宗主饶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放过我吧。我岳清发誓,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话却还未说完,少女已经冷笑一声,打断了岳清的话,冷冰冰的说道:“怎么?你还想要下次?” 岳清听到这话,吓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后背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湿透了,脸色苍白的拼命摇头解释。 “宗主说的是。我岳清该死,是我做的不对。我知道错了。但求宗主看在我无心的份上,求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就不要和我这个小人计较了。放过我这一回吧。” 可惜,岳清急中出错,一心想要讨好少女,却是又说错了话,让少女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额头竟是都鼓起了一根青筋,正在微微的抽动。 “你说什么?老人家?我的年纪好像还没你大吧?我有那么老吗?”少女的脸都成紫黑色了,不满的问道。 岳清吓得身子一抖,刚要再解释一下,却是紧急之下,过于惊慌,一口气都没来得及回上来,体内气血翻腾之下,出现了灵气混乱的情况,让他全身一阵不适,剧烈的咳嗽起来。 少女见此,却是更加不满了,秀眉倒竖,眼中亮起了杀机。 因为,在她看来,这岳清哪会是真的咳嗽啊,一定是装病想要卖可怜,骗取自己的同情,如此一来的话,今天岳清的过错就可以无形的化解过去了。 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少女哼了一声,问道:“岳清。你说让我饶你。我干嘛要饶你啊?你犯了什么错吗?” 要是别人,突然听到少女改了口,定然会放松下来,以为少女不计前嫌,已经有些原谅自己了,接下来只要和少女好好坦白,就没什么事了,但熟悉少女脾气的岳清却是心脏砰砰跳了一下,竟是吓得都停了下来。 因为,岳清明白,自己恐怕真的要大难临头了,要是不能尽快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自己最后的机会恐怕也都没了。 岳清这样想着,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正不知道该如何脱困的时候,目光扫过少女身边的那片如镜子一般平静的湖面,突然就想起了张飞扬所化的那颗火球,心中一动,双手抱拳,砰砰砰,对着少女连磕了三个响头,委屈的解释起来。 “宗主。这件事真的不怪我啊。我知道不应该偷看你洗澡。就是你送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真的是不巧。刚才我是被一个火球追着没办法逃过来的。那些蝙蝠妖兽就是一个火球引过来的。我逃到湖边,碰巧宗主你从湖里出来了,事实就是如此巧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怪的话,只能怪那颗火球。这件事和我无关啊。” “火球?在哪里啊?”少女微微一愣,显然对岳清突然抛出这样一个莫须有的东西充满了意外,好奇的问道。 岳清伸手指向了已经恢复平静的湖面,给出了回答:“那里。火球掉进湖里去了。我亲眼看到了。宗主。你可千万别以为我是在瞎说。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湖里看一看,现在那火球肯定还在。” 此话一出,少女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一般,捂着小口,咯咯轻笑起来,发出动人心魄的笑声,让岳清听的一阵头晕目眩,抵受不住。 与此同时,少女娇躯乱颤,迷人的身段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是一只舞动的精灵,让岳清看的浮想联翩,脸色发红,忍不住意乱情迷。 但就在这时,少女却是笑声一停,仿佛季节由春如冬一般,少女笑容一收,脸上寒光摄人,一指岳清严厉的呵斥起来:“大胆!岳清!你竟然戏弄本宗主!明明没有火球,却故意编造一个火球,还要本宗主亲自去再去湖里确认。我看你就想趁机溜走。” 岳清听了这话,登时如梦初醒,吓得砰地一声,再次跪倒在地,连胜求饶,一脸的委屈:“没有啊。宗主。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绝没有骗你。湖里真的有颗火球啊!” 可惜,少女已经对他的信任捡到了最低点,见此情景,微微偏头,朝着身边的八尾狐看了一眼,那八尾狐竟是立即眼中慵懒的神色消失不见,看向岳清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唰的一下,窜了出来,扑向了岳清,让岳清吓得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嗜血猫突然从一边冲出,挥舞利爪,试图阻止八尾狐,但双方体型和速度都差距太大了。 八尾狐突然开口一吞,竟是当着岳清的面,将张飞扬都忌惮的嗜血猫给生吃了下去,然后,冲到了岳清面前,利爪伸出,啪的一声,一巴掌把岳清拍飞出去十几丈远,倒在地下,流血不止。 少女见此,这才心满意足,素手冲着八尾狐一招,让八尾狐回到身边以后,选岳清宣布了相应的惩罚:“岳清。你的本命灵兽已死。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九尾殿的弟子。我念在你这么多年忠心的情分上,饶你一命。快滚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编造的故事 岳清大受打击,从来也没想过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好久也没反应过来,依旧是一副发呆的样子。 少女见此,秀眉一竖,又要发火,但想起岳清刚刚失去了嗜血猫,又受了伤,还给自己逐出了师门,已经得到了惩罚,自己和对方又再无关系,也没必要再去理会,既然对方不走,那自己走好了。 少女这样想着,轻轻拍了拍八尾狐的后背,轻轻一跃,已经骑到了上面,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此地。 见少女离开,整片林中湖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个活人,岳清这才回过神来,心情郁闷至极,恨透了湖里的火球,站起身来,就要下湖,把那火球捞出来,砸个粉碎。 可惜,经过刚才八尾狐的攻击,岳清早已受了伤,又岂能走的远呢? 在给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情况下,岳清走了两步,就砰地一声,身体失去平衡,跌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岳清眼前一黑,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筑基期初期的修为竟然出现了不稳,要跌落炼气期大圆满的情况。 岳清这才清醒过来,吓得脸色一变,哪还敢继续胡思乱想,盘膝坐起以后,立即闭上了双眼,引导灵气开始疗伤。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岳清已经恢复了伤势,也把修为巩固在了筑基期初期,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 此时,岳清重新站起身来,慢慢走向了林中湖,虽然依旧想要下湖去把火球捞出来,但已经不是想要急着砸碎火球了,只是想看看,当时的那颗火球到底是什么。 突然,湖里哗啦一声,溅起一大片水花,从里面钻出一个熟悉的人来。 岳清吓了一跳,在少女手上吃过了亏以后,哪还敢再多想,立即条件反射的唰的一下,躲到了一块石头的背后,藏匿起了身影,只探出一只眼睛,往刚刚钻出的那个人望去。 此人身材中等,相貌普通,可不就是那个张三吗? 岳清微微一愣,心里登时升起更多的疑惑,却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在轰的一声轻响中,就看到张飞扬突然全身红光一闪,给一团火焰包裹,化作了一颗移动的火球,往血光森林的深处跑了过去。 见到这颗火球,岳清登时弄清楚了一切,眼中杀机浮现,气得暴跳如雷,跺了跺脚,哪还愿意傻乎乎的站着,立即筑基期初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化作一道残影,紧紧追了上去。 此时,张飞扬还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从以火球的形态跳进了林中湖避难以后,张飞扬就一直潜入水底,屏住呼吸,依靠本能慢慢潜到最深处,然后,以凡人潜水的方式往湖的另一边尽头游去,尽量不惊动湖面上方的蝙蝠妖兽。 因为,张飞扬还没弄明白那些蝙蝠妖兽为什么会死死追着自己不放,当时自己身边也没有其他人,现在有岳清可以吸引蝙蝠妖兽群的话,若是能完全隐匿自己的气息的话,说不定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摆脱蝙蝠妖兽群。 不过,这片湖虽然不大,张飞扬走的过于小心,速度缓慢,这才会一直耽搁到了现在才中湖底钻出来。 至于刚才上面的动静,张飞扬更是不愿意去深究,听到也当没听到。 因为,张飞扬过来的时候,可没看到少女啊,上面出现动静的时候,张飞扬还以为是岳清在和蝙蝠妖兽群在死死缠斗吸引火力,正好给他逃跑的机会呢。 这样好的机会,要是给自己错过了,恐怕又要莫名其妙给那数量可怕的蝙蝠妖兽群给盯上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兴趣去弄清楚那动静的真相是什么了,反正只要动静大就好了。 如此一来,自己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摆脱蝙蝠妖兽。 何况,这片林中湖范围不大,却很深,张飞扬下潜了七八丈竟是还没到达底部,这片湖至少有二三十丈深。 在这么深的地下,张飞扬就是想弄清楚上面的动静是什么,也是有心无力的。 张飞扬好不容易潜到了湖对岸,出来的时候,回头一扫,见远处的蝙蝠妖兽群早已不见了踪影,岳清和嗜血猫也看不到了,微微一笑,只当是岳清和自己一样把蝙蝠妖兽群吸引到了别处去了,自然是心中说不出的解气,赶紧离开这里,希望能找到九尾殿的入口。 在湖底潜水的时候,张飞扬已经把这片血光森林的情况暂时分析了一下,得出了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结论。 这里应该是九尾殿不假。 否则的话,为什么岳清会来这里呢?而且,当初进入这里的方法也是极其罕见和困难的,这也与九尾殿的神秘完全匹配。 只是,九尾殿的中心应该不是这里。 这片血光森林多半和当初火狐山的前山差不多,只是六部生活和修炼的地方,至于真正的内门,居然自己现在的区域应该还有段距离。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血光森林就是九尾殿的外围,像是一个天然的屏障,牢牢保护住了九尾殿的安全,只要能走出这片森林,或者到达森林的最中心区域,应该就能看到雄伟的九尾殿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赶路起来也变得越来越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一道人影在三四丈外紧紧跟随。 就在这时,似是那跟踪的人影突然累了,已经收好了火灵珠的张飞扬身后传来了岳清疲惫的呼喊声:“张三兄弟。等等我。张三兄弟。麻烦你等等我。” 岳清?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飞扬微微一愣,登时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保持着高速,回头朝着声音传来方向瞟了一眼。 看到岳清果然在几丈外辛苦的追赶自己,疲惫的神色在岳清脸上尽显无疑,张飞扬心中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疑惑,没有急着停定下来,以倒走的方式,一边赶路,一边观察岳清身边的环境。 奇怪!岳清找到我也就算了,怎么没看到他肩头一直蹲着的那只嗜血猫呢?还有那些蝙蝠妖兽都去哪了?难道都给岳清消灭了?他是不是也太厉害了? 张飞扬越想越警惕。 岳清又追了一段路,保持着不停向张飞扬呼喊,却见张飞扬根本不愿停下,心里那个气啊,但脸上却依旧表现的相当疲惫,一副迫切希望张飞扬停定下来的样子,让张飞扬越想越迷糊了。 “岳先生。你找我干嘛?”张飞扬问道。 岳清自嘲一笑,回道:“你不是想加入九尾殿吗?我这就带你过去啊。” 张飞扬皱起了眉头,觉得此事有点不可信,毕竟当初岳清可一点也没要让自己加入九尾殿的心思啊,就算在入口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但那话只是岳清的玩笑罢了。 张飞扬可不觉得岳清突然间就弃恶从善了。 何况,岳清想要什么,张飞扬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要是没有什么国色天香的少女,他会突然答应自己? 想到这里,再想想不久前自己为了让岳清也尝尝蝙蝠妖兽群的苦头,成功让岳清与所有蝙蝠妖兽纠缠在了一起,并顺利借助火灵珠的帮助,让自己没给岳清认出来,张飞扬就心里一阵好笑,脸上却是依旧保持着平静,问道:“岳先生。我没听错吧?你不少我给你少女,你才会答应我的吗?” 岳清讪讪一笑,解释道:“如果是平常的话,当然是不行的。但是,现在出现了一点问题。你能不能先停下来。这样说话太不方便。我快追不上你了。” 他在搞什么鬼? 张飞扬心里升起一丝更多的疑惑,刚要继续发问,却见岳清突然停定下来,双膝一弯,双手按住膝盖一大口一大口的喘起气来,一副已经灵气耗尽,无法继续赶路的样子。 张飞扬沉吟片刻,终于也停了下来,从容的走到岳清面前,问道:“岳先生。你刚才说的事到底是什么?你什么让你改变主意,答应让我加入九尾殿了?” 岳清看了张飞扬一眼,做了一个稍等的姿势,大口喘了几口气,盘膝坐在地上,调养了半炷香工夫,才缓过神来。 此时,岳清脸色却依旧相当苍白,看向张飞扬的目光也充满了为难之色,苦笑着将早已编造好的一个故事,声情并茂的说了出来,仿佛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是这样的。宗主最近看上了一个英俊的美少年,但是,那个美少年早已在冰层里沉睡了上万年。给埋藏在一座冰窖里。如果想要进去的话,光凭我一个人根本没能力把冰窖里的人给搬运出来。里面寒气太重,我想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跟我一起进去?” 张飞扬登时明白了。 看来,这件事和当初自己刚刚加入火狐宗以后,给项东带入那个火狐宗的阵法里的情况差不多。 如果岳清说的真的,帮岳清当然没问题,但要是岳清说的是假的,岳清肯定是想加害自己。 不过,张飞扬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岳清为什么非要致自己于死地。 自己最多也就是把蝙蝠妖兽群给重新引回给岳清罢了。 难道就因为这个理由,岳清就要杀了自己? 张飞扬摇了摇头,觉得有些说不通,但套话又不是自己的擅长,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笑,还是答应了岳清:“好啊。没问题。你说的地方在哪。快带我去。” 因为,张飞扬觉得,若是岳清真要谋害自己,到时候自己第一时间逃就是了,就凭现在自己的保命手段,可与当年刚刚加入火狐宗时不可同日而语了。 万一这岳清良心发现,说的是真的呢? 那自己顺利加入九尾殿的没事,不就成了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在保持警惕的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期盼。 看到张飞扬没怎么犹豫竟然就答应了自己,岳清感激的抱了抱拳,一副真心诚意道谢的样子,立即转身带着张飞扬往森林的深处行去,但心里却是差点兴奋的笑出来,替天真的张飞扬感到悲哀。 张三啊张三。真是对不住你了。谁让你害我被宗主逐出了九尾殿呢?我要是不杀了你,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冰洞 这片血光森林可真大,两人在里面以筑基期初期的极限速度赶路,竟是也赶了三天的路程,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此时,两人面前是一面山体的崖壁,这片山脉高百丈,宽六七十丈,除了大之外,并无任何特殊的地方。 岳清到了山脉的崖底停定下来以后,就指了指山顶,双足一点,脚底牢牢吸在崖壁上,如履平地一般的登了上去。 张飞扬自然紧紧跟随。 到了山顶,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片冰天雪地般的世界,似是来到了冬季一般,顶峰的四面八方竟是都冻结成了冰块,连地面也是滑的不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倒,让张飞扬有些暗暗心惊。 与此同时,张飞扬倒也信了岳清的话一两分。 毕竟,在这么寒冷的峰顶,存在什么冰窖,也说的过去。 果然。 张飞扬跟着岳清在顶峰奔行了十几丈以后,就在一块石碑的后面见到了一个地洞,地洞的入口处有一个已经冻结成冰块的阶梯一直向下延伸。 不过,地洞里面却不是漆黑一片,里面反而晶莹透亮,石壁仿佛是用什么会发光的石头制作,堆砌起来的,张飞扬跟着岳清进入地洞以后,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一切布置。 这地洞倒和普通的地洞没什么区别,通道有狭长的,也有宽敞的区域,石壁也参差不齐,不像是有什么人工雕琢的痕迹,只是,和普通的地洞相比,这地洞实在是太大太冷了。 张飞扬跟着岳清一点点的深入,到了地洞尽头的时候,看到有一个新的地洞出现在那里,岳清竟是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 张飞扬自然也立即紧随着下去,但才刚刚到了下一层,一阵更强的寒气吹了过来,呼啦一声,竟是有一部分寒气穿透了灵气护罩的保护,钻了进来,吹在身上,仿佛给一块千年玄冰给碰上一样,让张飞扬打了个哆嗦。 此时,岳清也受到了寒气影响,打了个哆嗦,见张飞扬一脸诧异的反应,苦涩的一笑,一边继续赶路,一边将一套早已编好的台词说了一遍,声情并茂的说了一遍,似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这里很冷吧?所以,我才不得不邀请张兄你的帮忙。宗主刚刚对我下达了命令,若是可以下到这个地洞的第九层,得到那具少年尸体的话,她就会对我重重奖赏,赐予我进阶筑基期后期的修炼功法。但这地洞一层比一层冷,我一个人根本吃不消。” 张飞扬点了点头,跟着岳清下到了第三层地洞以后,登时感觉灵气护罩已经有些块抵挡不住了,问道:“岳先生。这个地洞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么冷的地洞,应该有很大的来历吧?还有在第九层躺着的那个少年又是谁?总不会寂寂无名吧?” 听张飞扬问起这些事,岳清心中冷笑张飞扬的聪明,但脸上却着一脸苦涩的笑容,仿佛是对这些人不是太了解一般,摸了摸脑袋,继续用准备好的说辞敷衍。 “张兄弟。实不相瞒。其实我对这个冰窖的了解,和你一样。根本就不了解。你说的这些我也调查过。但可能是这个冰窖的历史过于久远了,我的调查毫无结果。当然。宗主让我来这里,做这件事,她老人家肯定是对冰窖有了解的。可我总不能问宗主啊,你说是不是?” 这个倒有些道理。 如果真如岳清说的这样,那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九尾殿的宗主对冰窖里的少年志在必得,如果岳清不行,也可能会委派弟子过来尝试获取。 当然。 如果只是为了成功率的话,一次性把所有弟子都叫来一起对抗这里的寒气的话,肯定是最好的办法。 可惜,根据岳清的意思,这位九尾殿的宗主却没有这么做。 从这一点来说,或许冰窖里的少年藏着很大的秘密,这位宗主并不想过多的人知道,这才只是委托岳清一人过来尝试,并许下大大的奖励。 想到这里,张飞扬对岳清的这套说词又信了一两分,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了,就跟着岳清继续往冰窖的更下一层赶去。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第五层,距离最后的第九层还有整整四层没闯。 张飞扬却还没来得及进到第六层,就已经在第五层这里有些举步维艰了,面色越来越苍白,全身越来越僵硬,筑基期初期的灵气全部引导出来,化作的灵气护罩竟是已经形同虚设了。 现在张飞扬和岳清继续勉强前进,依靠的都是血肉在强行抵抗不停入侵进来的寒气。 第五层的寒气就已经这么厉害,那第六层还得了?后面更是还有第七层,第八层,和第九层。 张飞扬眉头一皱,走了一半,停定下来,问道:“岳先生。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极限,还要继续下去吗?再下去命都可能没有。” 岳清回头看了一眼张飞扬,伸手摸去眉毛上刚刚冻结起来的一层冰霜,笑道:“张兄。这一层麻烦你就先坚持坚持。我当初自己过来,也只能坚持到这一层罢了,但有你在,我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应对方法。请你相信我。要是你觉得不妥,到时候随时离开就是,不用管我。” 张飞扬目光在岳清脸上细细打量,见岳清眉眼间的神色自然,似乎不像是在诓骗自己,即便心里已经存有怀疑,权衡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咬牙坚持着跟在岳清后面,来到这一层的地洞入口,走了进去。 果然。 第六层的情况鼻子第五层要危险的多。 张飞扬才刚刚通过阶梯,踏上第六层的地面,就遇到了一阵寒风吹了过来,然后,亲眼目睹着岳清半个身子冻结起来,仿佛化作了冰雕一样,行动困难。 张飞扬见此,吓了一跳,哪还敢继续逗留了,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岳清那边传来了苦苦哀求之声:“张兄弟。快救救我。只要把你的手搭在我的身上。我们都会没事的。请你相信我。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此时,岳清已经全身冻结的越发厉害,除了脖子已经竟然全都冻结成了冰雕。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心惊不已,但见岳清眉眼间的哀求之色发自内心,沉吟片刻,还是没急着离开,伸手按照岳清所说,搭在了岳清身上。 岳清见此,心里差点把张飞扬的十八代祖宗都咒骂上十七八遍,脸上却是感激的眼泪汪汪,仿佛是在真心诚意道谢一般,解释起来。 “张兄。快把你的灵气注入我的体内。我也同时见灵气注入你的体内。我们两个灵气一起注入各自体内,再同时激发灵气护罩的话,就可以让各自的灵气护罩融合为一。这样的话,至少这一层,不,说不定下一层的寒气抵挡住也不是问题。甚至最后一层也是。” 原来还有这么好的办法,张飞扬自然不会拒绝了,立即就注入了灵气打入岳清体内。 与此同时,岳清也顺着张飞扬搭来的手将一道灵气注入了张飞扬体内。 然后,两人一起引导出全部的灵气,释放出灵气护罩。 这两个本来不相干的灵气护罩果然在岳清的预言下,开始快速的相融,直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护罩,将两人一起牢牢的保护在了里面。 此时,外面依旧是寒风阵阵,冰天雪地一般。 张飞扬却再也感受到一丝的寒气,仿佛穿了一层防寒衣一般温暖,登时就对岳清伸出了拇指夸赞。 “岳先生。这个方法果然行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和别人一起施展灵气护罩的话,可以让灵气护罩变这么强的情况。多谢你给我好好上了一课。” “哪里哪里。张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下一层吧。看看这新的灵气护罩能不能抵御住更强的寒气。” 岳清却是一副谦虚的样子,笑着摇摇头,摆摆手,头一转,指向了七八丈外,一根冰柱子前的地洞。 张飞扬微微点头,和他一起结伴走了过去,然后,顺着台阶来到了第七层。 果然。 第七层的寒气远远强过第六层,竟是轻易就穿过了这两人结成的灵气护罩,瞬间就让岳清和张飞扬两人的身体都冻结上了一层冰霜。 岳清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撤离,还要坚持一下。 张飞扬可不干了。 这么厉害的寒气显然已经大大超出他们两人合力承受的极限了,要是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张飞扬这样想着,可不管岳清怎么想,突然大手一抬,扣住了岳清的肩膀,就强行带着岳清,逃离第七层,回到了第六层,让岳清大是郁闷。 “可恶。看来我还是低估这里的寒气了。才第七层而已,我们就已经坚持不住了。”岳清刚给张飞扬带回第六层竟是郁闷的眼眶都红了,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垂头丧气,唉声叹气起来。 张飞扬见此,想到了火灵珠,说不定可以利用火灵珠抗寒特性进到最深一层,帮岳清完成任务了了心愿。 毕竟,火灵珠可是火狐的筋骨说话,和其他法宝比,杀伤力不大,但抗寒能力肯定是一等一强。 不然,当初火狐宗困住火狐就不会依靠十几个阵眼组成的巨型护山大阵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拍拍岳清的肩膀,将他强行带回了第四层,正要让岳清单独留在这里,自己下到最下面几层,以火灵珠尝试一下,但不经意间目光扫过岳清的脸,却见一道微不可查的阴笑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飞扬登时就改变了主意,警惕的盯住了岳清,一言不发起来,等待岳清的暴露。 因为,张飞扬多少有些明白了,这岳清恐怕带自己来这里,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这多半又是一个陷阱。 可惜,张飞扬等了大半个时辰,竟是也没再见到岳清流露出什么诡异的笑容,更没见岳清有什么突然翻脸的反应,只是看到岳清眉眼间充满了悲伤和郁闷罢了。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思翻转,摇了摇头,始终不敢掉以轻心,沉吟片刻,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了火灵珠,自信的解释道:“这是火灵珠。只要吞下以后,就可以立即让身周散发出火焰。应该可以抵挡住第七层,甚至是第八层和第九层的寒气。”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三道血痕 岳清微微一愣,明明心里了然于胸,表面上却还装出一副似是第一次见到火灵珠的样子,惊讶的看了一眼张飞扬,目光登时就落向了火灵珠,上下前后,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眉眼间充满了怀疑,道:“张兄。这个火灵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张飞扬肯定的点了点头。 岳清尴尬一笑,突然疑惑的追问起来:“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你一开始不拿出来呢?” 张飞扬老脸一红,挠了挠头,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嘛。刚刚才记起来有这法宝。” 看到张飞扬一脸对火灵珠信心满满的样子,岳清却是依旧皱起了眉头,露出一副很怀疑的样子,保持着笑容,半开玩笑的说道:“真的这么厉害吗?我张兄。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要不你展示给我看一下?” 张飞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立即一口火灵珠,在轰的一声轻响中,体内登时喷出一团火苗化膨胀开来,化作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仿佛一颗巨大的火球一般,将张飞扬牢牢的保护了起来,让岳清吓了一跳,退后了两三丈。 就在这时,张飞扬一边笑着解释火灵珠的用法,一边在这一层走来走去,给岳清展示火灵珠的威力:“怎么样?岳先生。这下,你相信了吧?火灵珠的威力可是相当强悍的。你看我行动的时候,周围的火焰一点也没减弱的迹象。这表明,抗衡最后几层的寒气应该不难。” 岳清双目一眨不眨的观察火球经过的区域,见地面上的冰块以及周围的冰柱都明显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张飞扬身处的火球的确没有减弱的迹象,登时心中狂喜,双手抱拳,对张飞扬拜了一拜,提出了请求。 “张兄。火灵珠果然厉害啊。这下好了,看来去最后一层带回少年的尸体,应该没问题了。还请张兄务必帮我这个忙,替我下去把尸体上来。我是没本事下去了,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要是以前,遇到这种事,张飞扬恐怕想也不想就会答应了岳清,然后,头也不回的下到了最后几层,真的帮岳清这个忙,但现在,张飞扬可不敢这么做了。 谁让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留意到了岳清不正常的眼神了呢? 当然。 张飞扬目前还无法确定这岳清到底在搞什么鬼,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了,这个岳清带自己进来,肯定不是真的要去第九层找什么少年的尸体,甚至可能有没有少年尸都说不好,这多半是个陷阱。 只是,岳清还没挑明此事。在岳清没有暴露意图的情况下,张飞扬还没有把握确定自己现在就是安全的。 万一断然拒绝了岳清,让岳清搞个什么鱼死网破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方法,可就不妙了。 毕竟这里的寒气那么重,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到底有什么危险,张飞扬还无法弄明白。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只有暂时先笑着和对方周旋才是最妥善的方法。 因为,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通过和对方的交谈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好让自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有所准备,不至于任其摆布,或者慌不择路。 所以,像帮岳清下去,找什么少年尸体回来的事,张飞扬考虑了再三,还是摇摇头,笑着拒绝了岳清。 因为,张飞扬很担心岳清等自己真的下去以后,把上面的入口给封死了,万一这座山体又比法宝都要坚硬,无法从内部冲出来的话,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若是真的要继续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拖着岳清一起下去才行。 至少这样的话,万一真发生了危险,自己还能及时控制住岳清,换来自保的机会。不然的话,真的和岳清分开的话,谁知道岳清还会做什么更可怕的事。 此时,岳清哪知道张飞扬的这些心思,见张飞扬居然拒绝了自己,微微一愣,登时意外的看向张飞扬,失望至极,过了片刻,却似是做出了什么极其艰难的决定,咬牙跺了跺脚,试着再一次的劝说起来。 “张兄。拜托你了。要是我能自己完成这件事的话,我是觉得不会麻烦别人的。现在真是没办法了。只有你能帮我。要不这样。事成之后,我不但向宗主介绍你加入我九尾殿,还让你也看一看能进阶到筑基期后期的修炼功法。只是不能将功法送你。你看如何?” 张飞扬听到这么要的条件,自然早已心动,但同时也不忘更加警惕岳清,沉吟片刻,还是选择了拒绝:“还是不要了吧。” 因为,岳清给出的回报太丰厚了。 一本能增加修为,还有明确点破修为瓶颈,帮助筑基期初期修士进阶到后期的修炼功法有多大的价值,刚刚突破瓶颈,成为筑基期初期修士的张飞扬太清楚了。 对于任何一个困在筑基期初期的修士来说,这是任何一件法宝也换不来的宝贝。这样的东西,岳清居然轻易就许诺愿意给自己一观,虽然名义上只是借看,但其实功法这种东西,借着看一遍,就真正拥有其实毫无分别。 张飞扬对自己突然变得有些好过头了。 毕竟,不久之前,在云星城的时候,张飞扬还对岳清的为人有了清醒的认识,岳清越是这样慷慨,张飞扬就越是警惕。 不过,警惕归警惕,表面功夫还是也做的,要不然的话,怎么让岳清这只老狐狸露出狐狸尾巴呢? 只要岳清没主动暴露自己,张飞扬自然也不会轻易让岳清看穿自己。 想到这里,看到岳清突然变得更加失落,张飞扬张口吐出火灵珠,轻拍了拍岳清的肩膀,一把就将火灵珠慷慨的塞进岳清手里,仿佛是岳清的朋友一般,笑着安慰起了急的快哭了的岳清。 “岳先生。你这是干嘛呢?我只说不能帮你把少年的尸体带上来。我又没说不帮你了。这颗火灵珠的威力你也看到了,暂时借给你用。你自己下去带少年的尸体回来吧。我们交换一下。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岳清愣了一愣,登时眼中流露出了难掩的喜色,把火灵珠放在手里轻轻摩挲,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但沉吟片刻,却似是突然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张飞扬,又将火灵珠推回了张飞扬的手里,摇头又摆手,依依不舍的拒绝了张飞扬。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我请张兄来不是为了贪图你的法宝。张兄。还是你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好了。要是你在下面发现了什么宝贝,自己拿了就是,我完全不会在意的。” 张飞扬心中冷笑,脸上却是郑重其事的把火灵珠又塞回了岳清手里,不满的说道:“岳先生。你要是再这样拖拖拉拉,我可就不帮你啦?你下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就好。” 岳清见此,终于不再推脱,感激的拜了一拜,当着张飞扬的面,一口吞下火灵珠,然后,刚注入了一道灵气,立即全身火焰熊熊,在轰的一声轻响中,化成了一颗火球,冲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见此,登时脸色阴沉下来,双足一点,筑基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侧身避让。 可惜,岳清的速度还是快过了张飞扬的预估,在砰地一声轻响中,岳清与张飞扬擦身而过。 岳清没能突袭击毙张飞扬,自然继续追击,在半途拐了个弯,以更快的速度砸向张飞扬。 张飞扬刚要继续避让,却觉得左肩上一痛,噗的一声,三道指甲宽的爪痕出现,化作三道伤口,喷出三道血柱,将衣衫都染红了大半。 与此同时,也不知岳清做了什么,张飞扬感觉体内灵气竟是以极快的速度流失,源源不断,流失的区域就是那三道血痕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张飞扬见此,不敢耽搁,避让的同时,立即调用灵气治疗伤口。 没想到,灵气刚刚凝聚在伤口处,尚未来得及修复伤势,这些刚刚凝聚过来的灵气又已极快的速度,从三道伤口流失到了外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通过那三道伤口将张飞扬体内的灵气疯狂的抽离出来一般,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好厉害的家伙。岳清这家伙果然不好对付。 此时,张飞扬灵气流失严重,一次避让的时候,速度委顿了一下,跌了一跤,差点当场毙命。 张飞扬虽然反应还算及时,在面对岳清所化的火球的时候,还是险而又险的避开了给正面砸中的危险,但右肩也给擦了一下,登时也留下三道血痕,在喷出三道鲜血以后,灵气流失的出口成了两处,速度也更快了。 如此一来,张飞扬自然灵气流失更多,实力一降再降,速度也变得更慢了。 见到这情景,岳清终于再难掩饰心里的得意,激动的微微颤抖,火球里红光闪烁不停,狂笑起来,仿佛已经击毙了张飞扬一样。 “张三啊。张三。你千不该,万不该把火灵珠借给我啊。你知道吗?我早就想杀你了。我一直不动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你化成火球的样子。现在好了。你没火球保护了。你唯一的法宝火灵珠还给了我。你的死期到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战岳清 就在这时,岳清又再次冲了上来,唰的一下,化作一道红光,快到留下了一道残影。 张飞扬自然再次试着避让,灵气一收一放,横移出去十几丈远。 可惜,现在张飞扬状态低迷,岳清这一下冲撞,帮张飞扬半边身子完全点燃,让张飞扬差点成了火人。 幸好,这里环境特殊,地洞内到处都是寒气,张飞扬身上的火焰只是烧了片刻,立即给寒气吹灭,一丝不剩,只有岳清身上的火焰始终熊熊不停的燃烧着。 只是,张飞扬身上的火焰没了,却在腰上留下了三道伤口,在砰地一声轻响中,三道鲜血喷出,三道伤口化成了三个手指上的血洞不停的往外流血。 与此同时,张飞扬体内的灵气也在一起从这处伤口流失,竟是流失速度比另外两处更快,险些让张飞扬修为下跌到炼气期去。 张飞扬见此,脸色大变,砰地一声,突然再也站立不稳,跪倒在了地上,望着岳清所化的火球,不解的询问起来:“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非要杀我?难道就因为我没带少女给你吗?” 岳清冷冷一笑,摇了摇头,回道:“当然不是了。我岳清虽然贪恋女色,但也没到如此心胸狭窄的地步。只能怪你的运气不好。是你的出现,害的我招惹了宗主,被宗主踢出了九尾殿。我的灵兽嗜血猫也因为你的出现,死了。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张飞扬一脸懵逼,对岳清说的事完全无法理解,大感无辜,试着追问起来。 “等等。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明白。岳清。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可以跟我说清楚。或许我们不一定非要搞的你死我活。我只是想加入九尾殿罢了。我真没有和你为敌的意思。希望你别咄咄逼人。” 可惜,岳清却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见张飞扬一脸的无辜,反而觉得自己说不出的无辜,要不是张飞扬变成火球跳进林中湖里,害的自己给宗主误会成是在偷看她洗澡,也不会遭到这样的大难,自己的无辜当时宗主听自己解释了吗? 想到这里,岳清自然不愿再多解释了什么了,哼了一声,眼中寒光一闪,立即唰的一下,再一次冲向了张飞扬,要取张飞扬性命。 张飞扬眉头一皱,心里愤恨的咒骂起来,却是还不敢反击,只能依旧带着伤势继续一味的避让,努力闪转腾挪的同时,希望研究出体内灵气疯狂流失的原因,并弄清白,身上的那些血痕是怎么留下的。 因为,张飞扬觉得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人手能留下的痕迹,反而更像是野兽的爪子,但岳清刚刚明确都说了,他养的妖兽嗜血猫已经死了,难道岳清还藏了另外一只妖兽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 此时,两人已经周旋了半炷香的时间,岳清占尽了优势,张飞扬却是越来越危险,负伤越多,灵气下降越快,脸色越发的苍白。 眼看着继续再这样周旋下去就要不行了,张飞扬唰的一下,极力避开一次岳清的冲撞以后,强忍着新旧伤口的双重折磨,再也不敢多耽搁了,大手一拍储物袋,取出卷龙扇,立即注入一道灵气,朝着冲过来的岳清狠狠一扇。 一股裹挟的寒气的狂风登时呼啸而出,化作一片实质的白气,将岳清所化的火球吞没。 过了片刻,火球与白气一起消失,露出里面一脸惊讶的岳清来。 张飞扬眼疾手快,轻轻一拍储物袋,风雷剑取出,左手握住剑柄,微微一转,再朝着岳清狠狠一斩。 青光一闪,风雷剑立即变成了风剑形态,剑身青光闪烁,飞出一道风剑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岳清,让岳清脸色一变,惊慌的不得不伸手抵挡。 张飞扬见此微微一笑,浑不在意,一剑劈完,咻咻两声,又连劈了两剑,两道剑气紧紧追上了第一道剑气,一起砸向岳清,要将他斩成三段。 就在这时,让张飞扬始料未及的事却发生了。 三道风剑剑气刚到岳清面前,岳清大手一划,手上白光一闪,竟是立即将这三道剑气劈成了三段。 然后,岳清冒着白光的那只手突然往后一收,还在半途向地面坠落的九道风剑剑气竟是一起微微一震,似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牵引,强行飞回了岳清的面前,并在岳清的大手一阵乱划之下,化成了几十分光芒微弱的灵气光点。 此时,岳清大口一张,轻轻一吸,所有灵气光点就全部进到了口中,让岳清脸色容光焕发,眉眼间的满足尽显无疑。 张飞扬见此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凝神往岳清手上的那个白光望去,观察了片刻,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那是一个套在手上的爪子,只是,只有三根爪子,所以,每一次岳清攻击的时候,只会留下三道伤口,化作三道血痕罢了。 这爪子自然也肯定是法宝,不然的话,张飞扬可不相信它能轻易就切开风剑剑气。 此时,在轰的一声巨响中,已经给卷龙扇吹灭的火焰又已卷土出来,重新化作火焰烧成了一圈,形成火球,把岳清牢牢的保护起来。 岳清哈哈一笑,自然不敢继续冲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见此,却不再避让了,为了进一步验证心中的猜测,手上微微一转,青光闪闪的风剑蓝光一闪,突然爆发出呲呲的声音,化作了一把电弧游走的雷剑。 就在这时,张飞扬左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卷龙扇再猜狠狠一扇,一片裹挟的放弃的狂风吹出,瞬间吹的岳清身周的火球消失不见的时候,右**剑一剑劈出,轰的一声,一道粗如手臂的雷光剑气登时飞冲出去,结结实实砸在了岳清手上的那件爪子法宝上。 果然。 张飞扬的预料得到了印证。 岳清的爪子法宝唰的一下,就轻易的切开了雷光剑气,将其分成了三段,然后,如法炮制刚才的方法,把这道雷光剑气变成大补的灵气光点,吞入口中,舔了舔嘴唇,对张飞扬露出一道既感激又满意的冷笑。 “谢谢你啊。张三。没想到你身上的法宝还真多啊。幸亏我的缠气爪足够厉害。要不然,还真有可能着了你的道啊。” 此时,岳清见张飞扬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笑得更是得意,舔了舔手上的那只爪子法宝,突然兴奋地向张飞扬冷嘲热讽起来。 “缠气爪?这么说只要是有灵气的东西,都可以被你这爪子缠住,然后,摧毁吗?”张飞扬脸色一沉,试探性的问道。 岳清狂笑起来,得意洋洋,眼中杀机一闪,轰的一下,在火灵珠重新喷出火焰,化作火球以后,立即再次冲向了张飞扬,要取张飞扬性命。 “没错!张三。去死吧!” 张飞扬见此,却是突然脸色一变,冷笑了起来。 因为,前面那么多的时间,张飞扬的表现只有一半是真,另外一半是在演戏,刻意夸大伤势的严重性和加剧的速度。 张飞扬这么做就是希望能尽快弄清楚岳清的法宝是什么,神效又是什么,这一切才借出火灵珠的时候起就开始布局了,现在既然什么都弄清楚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演戏了。 岳清可不知道这些,见张飞扬突然笑了起来,只当张飞扬是在虚张声势,杀张飞扬的底气更足,冲向张飞扬的速度也更快,缠气爪不留余地的抓了上去。 张飞扬见此,眼中杀机一闪,大手一拍储物袋,取出卷龙扇,狠狠一扇,一阵狂风裹挟着寒气呼啸而出,登时就将岳清身周的火焰吹散了。 岳清却继续冲刺,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挥舞着缠气爪,冲着张飞扬冷嘲热讽起来:“没用的。就算你能驱散火灵珠的火焰,也无法伤到我。你用法宝也是不行的。你的法宝都会被我的缠气爪破坏。你是赢不了我的。” “任何法宝都不行吗?”张飞扬不以为然,冷笑着摇了摇头,问道。 岳清笑得前仰后合,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任何法宝都不行。你拿出什么法宝,我就能破坏什么法宝。张三。你就老老实实的等死吧。” 张飞扬笑容一收,突然一口咬破舌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形成了一片血雾将自己笼罩了起来。 然后,张飞扬再拍了一下储物袋,绿光一闪,取出了神风叉握在了手里。 就在这时,看到血雾快到消散了,张飞扬目光一凝,看准岳清的胸口,神风叉突然向前一甩,脱手扔了出去。 在岳清的面前,张飞扬的手里空空如也,和血雾出现以前,并无任何分别。 但在张飞扬的眼中,两人之间的神风叉却是已经高速冲向了岳清,并在噗的一声轻响中,神风叉瞬间洞穿了岳清的胸口与后背,带起一股势头,啪的一声,把岳清带飞出去十几丈远,牢牢钉死在了一块冰壁上面。 就这样,岳清在毫无防备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当场气绝,但死的时候,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表情还保持着胜利在望的笑容状态,让张飞扬唏嘘不已。 张飞扬看了岳清一眼,回忆起和岳清不多的接触,叹了一口气,大手一甩,从岳清口中取回火灵珠,并将缠气爪也收入了储物袋里以后,立即拔出神风叉,也顺便拿走了岳清的储物袋,开始盘膝打坐,治疗起了伤势。 第一百七十章 缠气爪 过了一个时辰以后,再重新站起的时候,张飞扬已经状态恢复,伤势也得以痊愈。 张飞扬长出一口气,将岳清的储物袋取出,打入一道灵气,将心神沉入其中,检查起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可惜,岳清的储物袋里可真是吓人,里面好的法宝没有,丹药和修炼功法没有也就罢了,竟是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少女画像,每一幅都大胆惹眼,不堪入目,让张飞扬看的脸红心跳,大是尴尬。 这样的东西竟然塞满了储物袋,自然是没法用了。 张飞扬把储物袋随手一扔,就将重心放在了缠气爪上面,开始一边轻轻摩挲,一边喃喃自语,认真的研究起来。 “材质比金铁还要坚硬,却相当柔软,按下去的话,还有弹性,根本不用担心会折断。穿戴在三根手指上的时候,也不会有容易脱落的可能,这缠气爪的设计真是厉害啊。只是,真的它连法宝里的灵气也可以抽走吗?” 张飞扬越看越喜欢,一时间,爱不释手,笑着尝试戴在右手上,注入一道灵气以后,让爪子轻轻落在断灵棒的上面划了一下,做起了试验。 果然。 这缠气爪轻易就划破了断灵棒,然后,在张飞扬的轻轻一抽之下,能清晰的看到一道灵气如丝一般在缠气爪的拉扯下,开始不停从断灵棒那个缺口处往外抽离。 张飞扬见此,登时就想起了刚才自己受伤以后出现的一模一样情况,立即取下了缠气爪,再定睛往断灵棒上看去。 此时,再看断灵棒,上面竟是除了有一个缺口之外,一道丝线也见不到。 张飞扬微微一愣,试着回忆了一下刚才丝线出现的位置,伸手过去认真感应。 果然。 虽然那里现在完全看不到有灵气丝线,但只要把手伸过去仔细感应,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丝很微弱的灵气波动。 只是,这灵气波动也就是现在安静的情况下才能感受的到,要是在战斗的时候,恐怕要感应到就很困难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后背一凉,登时有些后怕。 幸好刚刚和岳清战斗的时候,岳清的法宝不多,只有缠气爪一个而已,加上神风叉在运动的时候是可以隐形的,这才能顺利在岳清已经暴露了杀意的情况下,干掉岳清,要是没有神风叉,或者岳清有什么防御类的法宝,可以完全不担心偷袭,恐怕自己真会栽在岳清手上。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厉害的法宝现在已经归自己了,张飞扬就心中激动,重新戴好了缠气爪,一边观察一边研究。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张飞扬心满意足的收回缠气爪,看了一眼通往下一层的地洞,微微一笑,带着强烈的好奇,一口吞下了火灵珠,全身轰的一声,燃起一层火焰,化作一颗巨大的火球,钻进了地洞,去往了下一层。 要是现在就这样离开的话,自己冒着性命危险过来,就有些不值得了。 何况,距离第九层已经不是太远了,张飞扬相信应该能依靠火灵珠的强大火焰威力,进入第九层。 当然。 第九层有没有什么英俊少年的尸体,张飞扬还是无法确定的,继续往下走,试着前往第九层只是想看看第九层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法宝啊,功法啊或者什么丹药都可以,实在不济,若是有什么珍惜的药草那也是不错。 就算真的什么也没有,那也没关系,张飞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这样,张飞扬开始一层又一层的往下走。 果然。 这个地洞真是太冷了,越往下,就越是困难。 张飞扬一口气冲到了第八层的时候,火灵珠的火焰已经微弱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仿佛是个肥皂泡一般,保护在外面,稍有不慎,就会破掉。 只要破掉了,必死无疑。 张飞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刚第八层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火焰如此夸张的变化,自然心中一惊,什么继续下去的兴趣也没有了,只远远看了一眼第九层的地洞,就要离开。 因为,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行事向来谨慎的张飞扬还是相当清醒的。 既然现在的实力还无法安全的去往第九层,那就算了,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来试试好了。 就算再也没有机会,那也总比冒险过去,结果一不小心外层的火焰防护罩破掉,那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自己踏入修仙之路的初衷始终都是成仙而已,可不是在这里做一座冰雕。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并不遗憾,正要离开。 突然间,第九层的地洞下面却是传来了一片剧烈的震动,让整个地洞第八层都受到了影响,冰壁碎裂,顶上的冰层出现了坍塌的迹象,第八层的地面竟是也龟裂越来越多,有崩溃的迹象。 张飞扬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里登时预感到了一丝不妙,第九层里肯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哪还敢耽搁啊,头也不回,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逃到了第七层以后,就立即逃向了第六层。 此时,第八层竟是突然轰的一声,完全坍塌下来,让张飞扬所在的第七层也出现在摇摇欲坠的情况。 张飞扬越看越担心,越担心越不敢停步,筑基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登时以极限速度,逃出第七层,刚到第六层,立即唰的一下,又逃到了第五层,然后,如此这般,循环往复,不停的往上方的入口处逃去。 就这样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飞扬化作一道残影,唰的一下,从山峰顶上的入口脱逃出来的时候,整座山体竟是轰然崩塌下来,仿佛是泥石流一般,冲断了四面八方一大片的大树,填埋了数之不尽的花草,才终于停定下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第九层里突然就爆发出了那么可怕的动静?还有,为什么第九层的动静那么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自己刚刚到了第八层的时候爆发的?真的是那么巧吗?还是说,是自己来到了第八层,惊动了第九层里的什么东西,或是机关才产生的整座山体的坍塌? 张飞扬从山体上轻盈的落下,安全到了四五十丈远的一棵大树上以后,望着已经坍塌成废物的大山,心里谜团重重,升起了数之不尽的疑问。 就在这时,突然一块石头从山体废墟的下面飞了出来,带起一股势头,引得四面的地下都飞出了各种石头和干土,如喷泉一般散落向四面八方。 然后,一道道白色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体型有大有小,全身毛茸茸的,四肢趴在地上,顶着一颗倒三角的脑袋正在四面八方转来转去,一双碧绿的眼睛冰冷无情,冷漠的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原来是一群身强体壮的狼群,带头的有八尾狐那么高大,最小的只有婴儿大。 “难道第九层地洞里就是这些雪狼群吗?” 张飞扬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去第九层,不然的话,恐怕在地洞那么狭小的地方遇到那么多雪狼群的攻击,已经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张飞扬刚要转身默默的离开,却是没想到,突然间,从那些废物里面钻出来了一大片指甲盖大小的虫子,似是黄蜂一般,悬浮在空中高速拍打着翅膀,在雪狼群的前面,飞来飞去,似是在交流着什么。 这些虫子通体雪白,密密麻麻,张飞扬估计数量至少有上千只。 雪蜂群出现以后,正在寻找什么的雪狼群目光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唰的一下,齐齐把目光落向了张飞扬。 然后,所有雪峰群竟如潮水一般疯狂的涌现了张飞扬,后面的雪狼群见此,也紧紧跟随,追了上来。 看到这些雪蜂来时凶猛,雪狼的眼中都充满了疯狂的目光,张飞扬心里登时一阵发毛,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能那么准确的找到自己,哪还敢继续逗留了,自然立即头也不回,筑基期初期修为爆发,化作一道残影,在森林里上蹿下跳,左绕右转,开始了逃命。 当然。 张飞扬倒也不是不能和雪峰群和雪狼群战斗,只要不是地洞那种狭窄的地方,张飞扬自信可以利用风雷剑将这些妖兽一一击杀。 只是,这里毕竟是九尾殿的底盘啊。 刚才岳清也明确在死前告诉过了自己,他在不久前给九尾殿的宗主逐出师门了,说明这些妖兽很有可能是这九尾殿家养的。 它们现在会突然攻击自己,说不定就是闻到了自己这个陌生人的气息,将自己当成了不善的入侵者,做出了本能防护反应。 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就更不能对这些妖兽出手了。 自己可是要加入九尾殿的人,万一杀掉了这些妖兽,还给九尾殿的其他弟子,或者宗主本尊给看到了,怎么办? 自己铁定就没机会加入九尾殿了啊。 张飞扬正是考虑到了这些,才第一时间选择了逃。 张飞扬却不知道,这里哪是什么九尾殿的地界啊,九尾殿的宗主会出现在这里,纯粹是巧合。 此时,那骑着八尾狐离开林中湖的九尾殿种族少女温妙就已经来到了这片血光森林最中心的一块区域了。 温妙面前是一片环形山脉,通过了这片环形山脉,里面就是一个范围上百丈的空地,那里有温妙最想要的东西,也是温妙和岳清都会来这里的目的。 就在这时,温妙骑着八尾狐绕行了一圈,突然微微一笑,停在了南边的一个一人高的裂缝前,轻轻一跃,落到地上,拍了拍八尾狐,那八尾狐竟是就立即唰的一下,仿佛隐形了一般,消失不见。 温妙见此,习以为常的颔首一笑,走进了裂缝。 第一百七十一章 雷电鹰 裂缝的里面,是一片环境优美的空地。 空地四周占满了碧绿的青草,青草紧贴住了崖壁生长,崖壁上面却是光滑如镜子一般,没有任何的棱角,伸手摸在上面,仿佛是在抚摸一块上好的美玉,让温妙每一次触摸都感慨不已。 此时,空地的中央放着一堆干草。干草整齐有序的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仿佛一个鸟巢一般,里面有几颗拳头大的白蛋正安静的躺着,阳光洒落下来,把几颗白蛋照的明亮无比,仿佛是四颗宝石一般。 温妙见此,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巧笑嫣然的样子,似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让百花都要失了色。 过了片刻,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温妙却是突然一顿,停定下来,环视了一圈四周以后,猛然抬头向上看去。 一片巨大的黑云遮盖了太阳,向这边快速降落下来,带起一股大风,吹的空地里的青草摇摆,温妙的衣衫摆动起来,降临下一股莫大的威压。 温妙见此,收起笑容,莲足轻点,唰的一下,立即化作一道残影,退回了裂缝里面,让裂缝里的黑暗遮住了一切,这才微微吐出一口长气,抹去了额头的一抹虚汗。 看来,这黑影实力强大,此地凶险异常,并没有如空地本身那么安逸宁静。 就在这时,大风停歇下来,巨大的黑影降落到了白蛋和鸟巢的上空,化作了一只巨大的老鹰,翅膀收起,蹲坐下来。 但其实,这妖兽真名叫雷电鹰。别看现在只是和普通老鹰妖兽差不多,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雷电鹰的毛发外面有一层淡淡的蓝光闪烁。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道如头发丝一样的电弧在全身上下流窜,要是筑基期以下修士靠近,只要碰上这些丝线闪电就会当场化作焦炭。筑基期修士即便可以强行抵挡,但要正面硬抗雷电鹰降下雷霆之怒的全力攻击,多半不死也要残废。 这雷电鹰正是这片血光森林里一等一的妖兽,可不是任何筑基期修士可以轻易招惹的,光是这些闪电带给修士的压迫力就是巨大的。 果然。 就在雷电鹰闭上双眼的时候,整片空地竟然都弥漫上了一层紧张与压抑的气氛,让温妙这等修为深厚之人的额头也难免渗出了一颗颗豆大的细汗。 不过,温妙要是现在出去,自然毫无问题,绝不会担心会给这老鹰形态的妖兽发现,只是,她竟是始终藏在裂缝里,一动不动,似是对妖兽身下的白蛋志在必得一般,久久也不愿离去,就这样留在裂缝一直等啊等,从正午等到了黑夜。 然后,月亮爬上了中天,除了星光闪闪的夜空之外,大地上早已披上了一层漆黑的地毯,伸手也不见五指了,四周已经安静的落针可闻,雷电鹰明明早已陷入了熟睡,温妙却是依旧不愿离去,一双美目似是在等待机会,始终望向了雷电鹰身下的鸟巢。 就这样过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正午的时候,雷电鹰睁开了眼睛,巨大的双翼展开,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然后,唰的一下,立即腾飞起来,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离开了这片空地。 按理说,要是真要去取那些妖蛋,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了,温妙却是没有急着出来,竟是依旧默默留在了裂缝里观察,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 温妙的等待不是毫无意义。 就在这时,明明已经离开的雷电鹰竟是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以后,又重新返回了空地,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了离去的时候。 原来,这雷电鹰似是早已料到会有什么人过来偷蛋一般,或者,也可能是早已给什么修仙者偷过一次,有了经验,刚才的离开,只是在引诱修仙者出手罢了。 要是温妙刚才真的出来动手的话,恐怕现在已经成了这雷电鹰的口中食了。 雷电鹰回来以后,鹰眼扫了一眼四周,不见任何奇异的动静,这才放下心来,重新腾空飞起,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了空地上空,去觅食了。 见雷电鹰二次离开,温妙才笑吟吟的从裂缝里面钻出来,兴奋的来到鸟巢边上,抓起一颗白蛋放在手里抛了一抛就要离开。 突然间,温妙眉眼间的笑容却是一僵,呆呆望着手里的白蛋,一副仿佛是买到了假货的反应一般,既震惊又愤怒。 “怎么回事?这么轻?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没这么轻啊!” 回过神来以后,温妙登时就把白蛋放在手里左瞧右看,上下打量,仔细观察白蛋的表面。 片刻之后,一个米粒大小的窟窿出现在温妙的眼中。 温妙目光顺着该窟窿往里面一瞧,里面竟是早已空空如也,成了一颗空蛋。 温妙见此,大吃一惊,素手轻轻用力,啪的一声,把白蛋捏碎以后,额头立即鼓起了一道青筋剧烈抽动起来。 温妙赶紧拿起第二颗白蛋,继续检查。 这可白蛋竟是依旧入手轻若鸿毛,仿佛只有蛋壳的重量,里面应该有的东西,早就不知道给什么妖兽吃了,或者给什么人偷了。 温妙气得脸色铁青,登时就着急起来,生怕这一次过来空手而回,立即扔掉了第二颗空蛋,开始拿起一颗颗新的白蛋进行检查,希望还能留下一颗真正的妖蛋。 可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温妙把最后一颗白蛋也拿起以后,满脸的怒色登时唰的一下就白了,精神也瞬间萎靡下来,仿佛是一下子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失望难过的样子,让人心疼,眼眶通红一片,都快哭了。 “为什么会这样?知道这里的的人应该没多少人啊。据我所知,包括我在内,也就三人。但那两个老家伙现在还在疗伤,是绝对绝对不可能过来偷蛋的啊。但这蛋里的东西的确是没了啊。到底是谁做的呢?” 想到这里,温妙有些傻眼了,急的满头大汗,竟是比刚刚遇到雷电鹰还要紧张。 因为,她突然发现,这个问题无解。她自认修为很高,实力足以在越国纵横一方了,但要让她根据现在白蛋给人掏空的情况来推断出是谁做的,却是毫无办法,就仿佛是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水里一般,无处下手。 就这样,温妙越想越气恼,越气恼越郁闷,过了片刻,见雷电鹰竟是已经回来了,立即清醒过来,唰的一下,赶紧逃回了裂缝,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温妙清楚,继续留在那里,给雷电鹰回来发现自己的话,自己即便有八尾狐可以对抗,保住性命,也绝对要蜕层皮。 既然这里的白蛋现在已经没了,那还是换个地方再找找其他蛋碰碰运气吧。 想到这里,温妙郁闷的心情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裂缝,素手轻轻一抬,八尾狐就从一面崖壁内钻出,载着她化作一道残影,快速撤离了这里,只留下雷电鹰独自在这里发怒狂啸,降下万丈雷电,在啪啪的巨响中,把四面的大树都给焚烧了干净。 过了一天以后,温妙垂头丧气的停在一片青草地上,摇头叹气,失望的心情溢于言表。 因为,昨天遇到了空的妖蛋以后,她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新地方,结果,试着要偷一颗妖蛋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妖蛋里面的东西竟是早已死透了。 这些妖蛋可真贵的很,都是极其罕见的妖兽才会产下的妖兽之卵经过多少个日夜的孵养,才能长成妖蛋的。 要是这些妖蛋能顺利破壳而出的话,再经过修士的精心照料和训练,虽然无法变成如温妙的八尾狐那么厉害的妖兽,但至少变成和岳清嗜血猫实力相当的妖兽,还是没问题的。 这正是越国筑基期修士中最常见的一种修炼方法。 温妙来吃,就是想要弄一些实力强大又罕见的妖蛋回去,这样的话,可以大大增强九尾殿今后的整体实力。 没想到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踩点,终于要可以来抢妖蛋了,却发现这些妖蛋不是被什么东西吃了,就是被什么人捷足先登给偷走了,要么就是妖蛋里还未成型的妖兽很早就夭折了。 温妙自然难以接受了。 可惜,这又能怎么办呢? 毕竟这里是血光森林,可不是她九尾殿的地盘,只要是修为达到了筑基期修为的修士,并制造几个入口确切位置的话,都是可以进来的,在越国至少目前为止,还没任何一个宗派能有实力完全控制这片血光森林。 此时,太阳西沉,阳光变暗,黑夜又将到来,温妙看了看天色,叹了一口气,素手一抬,就打算回去了。 因为,她几个提前踩点过的地方都扑空了,这一次,竟是一颗健康完整的妖蛋也没得手,要是继续待下去,碰上什么其他宗门的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就不好了。 毕竟,温妙现在还不想在这里和七绝坞或是八星盟的人战斗。 但就在这时,四周却是突然起了一些异动,淅淅索索的声音突然密密麻麻的响了起来,然后,在温妙震惊的目光中,数之不尽的野兔妖兽竟是红着眼睛,兴奋的往东北方向跑了过去,数量之多,如同洪流一般,野兔妖兽的速度之快,仿佛狂风暴雨。 温妙微微一愣,诧异的看向了一眼北方,喃喃自语起来:“怎么回事?这些野兔妖兽几十年来从来都是温顺的类型。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如此凶猛了?那边发生了什么?能让温顺的妖兽也变得凶恶起来?” 温妙百思不得其解,沉吟片刻,素手改变了挥舞的方向,往东北方向一点,好奇的给八尾狐下了跟过去的命令。 八尾狐脚下如风一般奔行,几个纵跃,已奔出去百余丈远。 此时,再看前方,还是一片森林,只是,在温妙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一颗流动的火球竟是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东北方向奔逃,上蹿下跳,似是在逃命,火球的后面是一群雪狼和雪蜂在紧紧追逐。 就在雪狼和雪蜂再后面一些七八丈远的区域,猴子,野兔,麋鹿,各种本来温顺的妖兽竟是都成群结队,红着眼睛,兴奋又疯狂的一起追赶着那颗流动的大火球。 温妙见到这颗火球,登时就想起了岳清无辜的样子,以及一个让她脸红心跳,恼羞成怒的事实。 “原来岳清说的话是真的,真有活动的火球啊。啊!这么说!这颗火球,看到我洗澡的样子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绝情绝义 温妙越想越脸红,越想越气恼,哪还愿意放得过这火球啊,自然是素手轻轻在八尾狐上一拍,八尾狐就心领神会,四肢一点,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 无论你是什么东西,是妖兽还是人,敢玷污我的清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活下来。 此时,张飞扬正在一路溃逃,哪知道后面已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完全没工夫回头去看,只是一心往树木多的地方逃。 因为,在雪狼的体型较大,数量又多,越是空旷的地方,越是容易给雪狼追上,只有迂回盘旋,依靠走曲线的方式,才能有一线生机。 自从给雪狼群和雪峰群盯上以后,张飞扬早已通过更换各种逃跑的策略,对这些雪狼群有了一定的了解。 至于雪峰群,张飞扬也有对付的办法。 这些雪峰群的速度比之雪狼群更快,几乎才追逐了张飞扬半炷香的时间,就追上了张飞扬,并屁股上的蜂刺突然如暴雨一般密密麻麻的落向张飞扬,让张飞扬避让不得,只能依靠灵气护盾硬挡。 可惜,灵气护盾并不能抵挡太久。 刚开始的时候,张飞扬还能看到灵气护盾让这些密密麻麻的冰蜂刺弹开,但随着时间的流失,这些冰蜂刺竟是很快就在灵气护盾上扎出了一道道的龟裂,让张飞扬暗暗心惊,哪敢掉以轻心啊,立即就吞下了火灵珠,轰的一声,让喷出的火焰,将冰蜂刺都烧化了。 张飞扬这才稍稍放松一些,能一心一意的去应对身后麻烦更大的雪狼群。 当然。 只是,目前为止,应该如何对付那些实力不俗的雪狼群,张飞扬暂时还没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能一边逃一边想,什么时候想出来,再什么时候停定下来。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让张飞扬吃到了苦头。 因为,雪狼群看暂时追不上张飞扬,带头的那头,体型足有小山一般大的雪狼王竟是在狂追途中突然发出一声低吼,让声音快速传开,然后,就有一堆堆别的狼型妖兽聚拢了过来,一齐对张飞扬发起了追击。 现在有两拨妖兽一齐追击,张飞扬想要逃脱的难度更大了,若是换了别人,多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甚至放弃认命的可能性也有。 张飞扬却反而冷静了下来,开始认真的思考另一个一直忽略的问题来了。 因为,随着在血光森林里待的时间越长,张飞扬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恐怕出现了一些偏差,或者是完全想错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是自己刚开始认为的九尾殿吗? 张飞扬越逃,心里的怀疑越重。 毕竟,距离刚刚进来的时候,张飞扬至少已经在这里逃了七八天的时间了,即便是这血光森林真是九尾殿外负责保护的区域,是不是也太大了? 更何况,这些天以来,自己在这里从来都没见过除了岳清之外的一名九尾殿的弟子。 当然。 九尾殿的宗主可能还真的在这里。 只要稍稍回忆岳清临死前说过的话,张飞扬就记得岳清不久前才刚刚给九尾殿的宗主逐出了师门。 这件事张飞扬可以肯定是岳清在血光森林里发生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九尾殿的宗主就绝不可能是在其他地方的了。 只是,九尾殿宗主和岳清都在血光森林的话,就足够证明这里是九尾殿了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觉得根本不能。 因为,万一正好是九尾殿的宗主出门有事,然后,在这里遇到了岳清呢? 这种可能性虽然不是说完全没有,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开始将思路继续往下拓展下去。 既然这里很可能不是九尾殿,那为什么岳清和九尾殿的宗主都要来这里呢?难道这里有什么宝贝不成? 张飞扬点了点头,但随即却眉头一皱,为难的摇起头来,不断否定自己接下来的一个个新推断。 因为,张飞扬暂时完全找不到这里有什么宝贝的证据,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如果真的话什么东西的话,张飞扬觉得,似乎这里也只有妖兽而已,自从进来这里的第一刻起,自己就一直遭到妖兽的追击,一直到现在也没消停。 可要是只有妖兽,这难道也算什么宝贝吗? 张飞扬找不到答案,思来想去也没什么结果,正想再换一个思路的时候,突然间,眼前的画面一变,在过了七八棵大树以后,远处竟是出现了一条湍急的大河。 河面上水汽蒸腾,清风阵阵,两个身穿黑袍的修士竟是坐在河边,相视而笑,似是在交谈着什么,显得很开心。 终于看到除了岳清之外的其他修士了。 张飞扬见此,哪能不开心不激动了,自己立即加快了脚步,唰的一下,赶了过去,发出求助,希望让这两人帮助自己一起抵抗后面的妖兽群。 因为,这两人和自己无冤无仇,张飞扬可不会像是对付岳清一样,自己跳进河里避难,让这些两人来吸引妖兽群的注意。 这两人一个长得尖头尖脑,一双眼睛细长有神,似是个精明的修士。 另一人长了一张马脸,眉眼间不喜不忧,似是一个比较沉稳的汉子。 张飞扬看这两人的创作都是一身红袍,似是来自于同一个门派,刚到近处,就立即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向两人表示尊敬的同时,提出了求救的请求:“两位。在下张三。碰巧如果此地,但不知这里妖兽横行,还请两位救救在下。” 这两人闻言,不约而同侧目看向了张飞扬,表情反应出现了不同。 马脸汉子眉眼间透出一股冷气,目光也充满了无情的意思,对张飞扬的请求不理不睬,看了一眼,就立即回头继续去和身边的人聊起了天来。 那尖头尖脑,眼睛细长的修士却是微微一笑,看了张飞扬一眼,就立即目光扫向了十几丈外的远处,见到了浩浩荡荡追杀过来的雪狼群,冰封群和其他狼型妖兽群,笑着问道:“兄弟。你可真是厉害啊。一个人居然吸引了那么多妖兽追杀。不想活啦?” “在下初来此地,不知这里有那么多妖兽,一不小心,就惊动了那么多。还请两位帮帮在下。”张飞扬老脸一红,解释道。 马脸汉子和尖头修士对视一眼,嘿嘿一笑,然后,马脸汉子立即恢复了冰冷之色,收敛起了笑容。 尖头修士却是保持着笑容,摇了摇头,一口就回绝了张飞扬,笑道:“不行不行。我们是七绝坞的人。你又不是我们的同门。干嘛也救你?” 张飞扬心中一惊,原来这两人不是九尾殿的,这下更是确定这里不是九尾殿的地界了,脸上却保持着恳求之色,又拜了一拜,说道:“两位。我虽然不是七绝坞的,但我也不是九尾殿和八星盟的啊。我的门派在越国只是一个小门派,威胁不到七绝坞。还请二位救救我。” 听张飞扬这么一说,这一次,马脸修士和尖头修士对视一眼,竟是眼中凶光一闪,冲着张飞扬一起阴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马脸修士依旧一言不发,尖头修士却是笑的前仰后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边的马脸修士,得意的自我介绍起来。 “小子。你以为我们两是谁?我是绝义,他是绝情。你觉得我们绝情绝义,会救你吗?谢谢你来送宝贝给我们。你能招惹那么多妖兽追杀,肯定身上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吧。别跟我们装蒜。你的储物袋我们要了。” 此话一出,绝情和绝义对视一眼,同时抬手往身后的河里一招,再往张飞扬身上一点,在啪啪两声巨响中,两条黑影竟是突然钻出了河面,化作一头全身冒着紫光的老鼠妖兽和一条长了九个头的蟒蛇妖兽,咆哮着就往张飞扬的身上扑了过来。 蟒蛇体型大,速度慢,却并不蠢笨,似是预判张飞扬要逃,突然九个头长口一开,发出九道重叠在一起的尖啸,让张飞扬猝不及防之下,耳中流出血来,立即成了聋子。 冒着紫光的老鼠体型小,速度快,唰的一下,就冲到了张飞扬面前,却并不是上来就咬,而是突然在半途就张开了尖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团紫色的毒雾,如乌云一般,包裹住了张飞扬的灵气护罩,让张飞扬登时身中剧毒,全身疼痛难忍,七孔流血,脸色煞白。 张飞扬吓了一跳,立即调用灵气试着驱毒,同时,见九头蛇已经冲了过来,九个头分别从九个位置咬了上来,身子向后一仰,脚下一点,就倒退出去两三丈远,拉开了距离,试着逃遁。 没想到,这剧毒是在厉害,张飞扬才刚刚站定,尚未来得及反应,竟是全身一软,仿佛所有力气给抽空了一般,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张飞扬大吃一惊,还想试着去拍储物袋取出法宝试着强行抵抗一番,竟是全身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肌肉僵硬的仿佛铁板,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 绝义和绝情见此,兴奋的狂笑起来,大手轻轻一招,已让九头蛇和毒焰鼠回到了自己身边,一边亲昵的爱抚,一边充满了期待的走向张飞扬,准备要强行夺取张飞扬的储物袋。 但就在这时,一个长得貌若天仙的少女,却是骑着一头八尾狐狸突然从暗处冲了过来,让绝情和绝义两人微微一惊,不约而同停定下来,侧目看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八尾狐 此人还能是谁,正是尾随张飞扬一路赶路的九尾殿宗主温妙。 温妙本来倒也没打算急着现身,毕竟在整个越国,她自认实力可以纵横一方,却也没到难逢敌手的地步。 七绝坞和八星盟里可都也足以和她匹敌的老怪。 温妙当然不觉得张飞扬也会是足以和自己匹敌的筑基期大圆满境界的高手,但毕竟越国是个大国,地域广阔,修仙门派林立,谁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什么隐居了百余年的老怪。 毕竟,在很久以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八星盟的宗主在一次血光森林里偷取妖兽之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隐居了足足两百年的老怪,两人发生了争执。 八星盟宗主本来以为能轻易就秒杀了对方,却没想到反而受了伤,让那隐居的古修士给跑了,还让妖蛋也给偷走了。 就因为这件事,害的八星盟的宗主至今还在总部疗伤恢复呢。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一开始很多人都不相信越国还有这样的隐居修士,但随着这些年遇到各种隐居古修士的事情越来越多,人们才渐渐了解到越国这片地域的广阔和神秘,即便是一些古修士实力不如自己,也最好不好招惹。 温妙看到张飞扬的第一眼就把张飞扬当成了隐居的那些古修士来看待。 因为,这些古修士和越国现在的大众修士有着明显的不同。 当今的越国修仙界,在筑基期以下的修士里,还是与古修士没什么不同的,修炼的时候还是主要修炼自己的修为为主,战斗的时候,也依靠的是法宝。但是,当修为到了筑基期以后,两者就出现了明显的不同。 现在的越国筑基期修士,都是以养育一头妖兽做自己的本命灵兽为主要修炼手段,战斗的时候,这些修士自然也会用法宝,也拥有法宝,但主要还是依靠灵兽来战斗。 因为,当这些灵兽训练成型,体型长到了成年以后,在筑基期修士各种仙药灵药之类的饲料养育之下,早已有了能与任何一个修为等同于灵兽主人的修士一战了,何况,有些妖兽养育长大以后,更是实力有超越主人的可能。 这些已经把妖兽训练成自己本命灵兽的修士自然也就不可能会只放着灵兽不用了。 岳清和温妙都这种人,突然联手命令本命灵兽攻击张飞扬的七绝坞修士绝情和绝义也都是这样的。 可惜,那些隐居在越国各处偏僻山脉或是灵气浓郁的洞穴里的古修士却不是这样的。这些古修士可没有养育妖兽的手段,竟是依旧和炼气期的修士一样,只修炼自身的修为而已,在战斗的时候,也只能依靠自身携带的法宝罢了。 不过,这些古修士的法宝一般都比较强势,可不是普通的灵兽修士能比的,这才让现在整个越国的灵兽修士不敢招惹古修士。 张飞扬来到越国以后,一心都在打探三大势力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关心过什么古修士,自然也就不知道这里面的隐秘,给温妙一眼当成了古修士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温妙没想到张飞扬的运气会如此之差,才刚刚逃到了有人的地方,就给两个七绝坞的弟子给一起联手暗算了。 要是让张飞扬就这样轻易的给绝情和绝义干掉了,温妙倒也没觉得可惜。 毕竟,她和张飞扬非亲非故,根本没什么必要去救一个不认识的人。 更何况,张飞扬还偷看过自己洗澡,这样的古修士还是死了算了。 这是温妙在看到张飞扬遭到绝情和绝义联手以后,出现了中毒反应的第一感受。 远远看到张飞扬马上就要死在面前,温妙甚至冷冷一笑,心里升起一丝难以遏制的兴奋。 但就在这时,温妙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却是杀机消失,兴奋的心情也荡然无存,反而心里一个咯噔,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光芒流转,变得越来越迷茫了起来。 因为,绝情和绝义刚才不经意的一句话,提醒了温妙。 “这小子明明看上去实力平平无奇,就是个刚刚踏入筑基期初期的普通古修士,为什么有本事可以吸引到那么多妖兽的追击呢?” 温妙一想,就觉得大有问题。 如果是三大势力里的其他修士注意到了这一点,那最多也就只会分一下神,然后,多想个一时半会。 倘若始终得不出什么确实的答案的话,这些人多半也就放弃了。 毕竟,了解清楚这个问题,对这些普通的筑基期修士毫无意义。 可温妙不是普通的筑基期修士啊。 论修为,她早已是筑基期的顶峰境界大圆满了,除了突破瓶颈,成为结丹期修士之外,再也无法通过一般的修炼方法提升修为。 更何况,温妙也不是什么散修,更不是出身于小门小派,她现在可是越国三大势力里最为神秘的门派九尾殿的宗主。 在这个位置待了这么多年下来,温妙的见识又岂是一个普通修士能比的? 温妙刚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就立即生出了一种强烈的直觉,要是不赶快弄明白张飞扬能吸引那么多妖兽群的追杀,恐怕就会错过结丹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温妙自然不可能再把和张飞扬的私人恩怨放在心上了,立即加快速度,赶向了战场,思潮如海一般翻动,思考问题的答案。 在她看来,别说是古修士了,任何一个修士一次能吸引那么多妖兽的追击,无非也就只有两种理由。 其一就是喜欢。 这些妖兽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喜欢张飞扬这个古修士,所以,它们迫不及待,身不由己的要靠近张飞扬,去巴结张飞扬,让张飞扬挑它们做本命妖兽。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可能。 温妙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莞尔一笑,让百花都失了色。 因为,不合理啊。 如果温妙不是对饲养妖兽有着多年的经验和心得体会的话,她也不可能养了一头身体如此强壮,实力如此不凡的狐狸妖兽了,更无法顺利帮助这头狐狸妖兽一次次的提升修为,从一尾狐狸进阶到现在的八尾狐狸。 要说温妙的见识在越国排第二,还真没多少人敢排第一的。 可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温妙,却也是从没见过有什么修士可以一次性吸引那么多妖兽群的。 想到这里,温妙自然立即想到了第二种可能,也是温妙觉得最接近真相的可能。 张飞扬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古修士招惹了这些妖兽,正是引起了众怒,才会使得妖兽群群起而追之。 但那又会是什么呢? 是张飞扬这个小修士杀了什么妖兽之王,才引起了众怒吗? 温妙摇了摇头,在看出张飞扬修为只有筑基期初期的时候,她就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 毕竟,这片血光森林里,几头妖兽之王的实力有多强悍,别人或许不清楚不了解,身为九尾殿宗主的她可清楚的不行。 不说别的妖兽,就是刚刚温妙自己小心翼翼试着去偷取妖蛋遇上的那头雷电鹰就是其中的一头妖兽之王,那是空中的妖兽之王,速度,力量以及聪明程度,丝毫也不逊色于她这个筑基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甚至可能在某些方面更强。 要是没有八尾狐的协助,温妙自己都没把握能战胜雷电鹰,张飞扬这个实力只有筑基期初期的小修士能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张飞扬招惹众怒一定是偷了什么东西。 一想到张飞扬偷的东西,温妙自然立即就想到了那些已经给人掏空的妖蛋的蛋壳,然后,心中一惊,登时就看不下去了,唰的一下,拍了一下八尾狐的背,赶到了战场中心,要阻拦绝情和绝义。 因为,温妙很清楚要是自己的推断是真的,让张飞扬死在绝情和绝义手上的话,那藏在储物袋里的东西可就要丢了。 当然。 如果硬来的话,要同时对付绝情和绝义,温妙也没当回事。以她目前的修为,轻而易举。但绝情和绝义毕竟是七绝坞的人。 谁知道这里附近还有没有更多七绝坞的人? 温妙更不清楚,七绝坞的宗主会不会立即赶过来和这两人会和,要是等到七绝坞的宗主来了,那想从绝情和绝义手里抢走张飞扬的储物袋,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温妙刚刚现身,也不废话,哼了一声,又拍了一拍八尾狐的后背,八尾狐身躯一转,八根巨尾竟是如同长矛一般,激射了出去,噗噗噗噗,在四声一声闷响,其中三根长尾瞬间就把绝情绝义以及毒焰鼠的身体洞穿了。 至于剩下的五尾,在半途合在了一起,竟是化作了一只巨大的手掌,蜷缩成拳,砰地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了九尾蛇的九个蛇头上,打的九尾蛇惨叫一声,蛇牙脱落,蛇皮裂开,大吐了七八口鲜血,瘫软在地上。 做完这了一切,温妙满意的点点头,不愿恋战,再轻轻一拍八尾狐,八尾狐立即唰的一下,收起八根尾巴,四肢一点,化作了一道残影,卷起了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飞扬裹挟了起来,一起带着离开了这里。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等到沙尘暴消失的时候,张飞扬也和温妙一起消失在了原地,不知被八尾狐带去了哪里,让绝情和绝义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一边盘膝疗伤,一边吐血抱怨。 第一百七十四章 温妙 此时,张飞扬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气若游丝,脸色苍白如纸,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温妙见此,微微一笑,素手一把取下张飞扬的储物袋就要仔细检查一番,根本不打算救治张飞扬。 温妙注入了一道灵气以后,立即就在里面看到了各种张飞扬的法宝,闪烁着光芒悬浮在这里。 要是其他的筑基期修士,见到这么多法宝,恐怕登时会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温妙却是对此毫无兴趣,心神竟是在这些法宝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落向了储物袋里的一处角落。 在这里,漂浮着一颗鸡蛋大小,类似于石头一样的东西,全身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紫光,正是张飞扬在大海的另一端偶然得到的妖兽之卵。 温妙刚看到妖兽之卵,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心神就剧烈一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砰砰砰砰,加快了许多。 “灵兽之卵!是还没完全长成灵兽之蛋以前的状态。难怪这小子会给那么多妖兽追赶。一般情况下,灵兽之卵是修士不太可能得到的东西,除非是有人运气好,猎杀的妖兽正好体内有灵兽之卵,才能得到。但这种运气需求太高了。” 温妙喜出望外,闭着眼睛,兴奋的喃喃自语起来。 “毕竟,灵兽之卵可比灵兽之蛋要脆弱多了。一般情况下,妖兽遭到修士击杀的时候,体内肯定会受到灵气波动的冲击。如此一来,就算该妖兽已经怀孕,体内又灵兽之卵了,也多半给破坏了。像这样完整的灵兽之卵,实在太难得了。” 不过,说着说着,温妙却是突然心神一震,美目睁开了,呆呆望着张飞扬的储物袋,素手往里一抓,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边把玩着手里紫光环绕的灵兽之卵细致观察,一边轻轻摇头,疑惑的自言自语起来,立即将刚刚的结论推翻了。 “不对啊。还是不对啊。就算这个灵兽之卵很稀有,但它毕竟是紫色啊。我记得我爹过去也在血光森林里找到过紫色的灵兽之卵啊。那时候我爹怎么没遭到那么多的妖兽群追击呢?偏偏这小子因为这颗灵兽之卵遭到追击?不可能啊。” 想到这里,温妙沉吟片刻,突然重新闭上了美目,将心神重新沉入张飞扬的储物袋里,进行第二次的检查。 因为,温妙觉得张飞扬遭到那么多妖兽群的追杀,恐怕不是和手里的这颗紫色灵兽之卵有关,也绝对不会是张飞扬这个人,自然就只可能是张飞扬储物袋里的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刚才自己没能发现,应该是那玩意太不起眼,或者太小,给自己忽略了。 可惜,温妙第二次检查完了以后,却是毫无收获,除了又把张飞扬储物袋里的法宝又认了一遍,竟是什么也没弄明白,还是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张飞扬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以后,整张脸和全身的皮肤都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撑不了多久了。 温妙登时回过神来,再看张飞扬,心思立即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素手在自己的储物袋里轻轻一拍,取出了一颗碧绿色的丹药,就塞进了张飞扬的口中。 张飞扬服用了这颗丹药,体内微微一震,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以后,脸色和肤色竟是立即淡了不少,从紫黑变成了淡紫,再由淡紫变成了健康的肤色。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飞扬的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里,一缩一张之下,竟是冒出了一道道如丝线一般的毒气,在空中凝聚,化成了一片深紫色的云雾。 温妙素手轻轻一挥,带起一阵微风,将这些紫雾驱散以后,张飞扬体内的剧痛也就解了。 只是,张飞扬却依旧陷入深度昏迷之中,暂时苏醒不过来。 因为,现在张飞扬的状态还相当虚弱,身受重伤,内脏在剧毒的破坏下,早已破损不全,灵气也暂时不能自如的激发。 温妙见此,素手轻轻按在张飞扬的眉心,注入一道道的灵气,凝聚在张飞扬体内受损的内脏区域,帮助他恢复伤势以后,张飞扬体内的灵气才自然引导出来,开始更进一步的疗伤。 一天之后,张飞扬才终于悠悠醒转过来,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全身伤势已经恢复,剧毒也顺利让温妙清除了,却状态依旧相当虚弱,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只感觉仿佛身体灌了铅一般沉重。 此时,温妙已经带着张飞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洞内休息,这山洞不大,里面也在七八丈深,温妙在里面点燃了几个火把,放在了两边,整个洞内还算明亮。透过火光,张飞扬能清晰的看到温妙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 只是,和别的男修士不同,看到温妙惊世骇俗的美貌模样,张飞扬心底却无任何想要亲近的念头,反而心里一跳,猛然间想起了过去遇见过的美人修士宋翠芙和谈梦。 此时,张飞扬见温妙手里的储物袋是自己的,本能的把身子往后面挪了一挪,大手一抓,一把就将储物袋抢了回来,然后,仔细检查一番,发现里面除了少了灵兽之卵,其他东西都还在以后,依旧保持着警惕,摆出了一副提防温妙的样子,让温妙给看笑了。 一个大男人第一眼看到自己这样貌美如仙的少女修士,不留恋出一丝爱慕之色也就罢了,竟然还会吓的往后退的?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 温妙见此,实在想不明白张飞扬怎么会行为举止如此反常,扑哧一声,给他逗的笑了出来,开玩笑的说道:“我又不会把你吃了。你那么怕我干嘛?难道我是母老虎吗?” 张飞扬目光在温妙脸上打量了一下,思潮翻转,却是猜不出半点温妙的心思,只是觉得实在奇怪,刚刚明明中了绝情和绝义的毒,应该快死了,怎么现在会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少女在一起,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张飞扬越想越奇怪,渐渐皱起了眉头,谨慎的问道:“绝情和绝义呢?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温妙拜了一拜手,回道,显然对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张飞扬心里却觉得还是有些迷糊追问,道:“那他们人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妙点了点头,把打伤绝情绝义,并救了张飞扬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忽略了一开始不愿救张飞扬的心思,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真的是你救了我?” 张飞扬却有些不相信。 毕竟,张飞扬现在还记得绝情和绝义那两人的实力,尤其是那两头妖兽,实力之强绝不是一般的筑基期初期修士能应付的。 眼前这个最多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竟然可以应付吗?还要能打伤那两人救下自己? 就在这时,温妙似是看出了张飞扬心里的狐疑,微微一笑,素手轻轻一抬,对着山洞外面摇了摇,唰的一下,外面立即吹来一阵强风,让张飞扬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与此同时,一条黑影冲了进来,化作一只体型巨大,快把山洞撑满的八尾狐狸乖巧的趴在温妙身边,让温妙随意的抚摸脑袋上的绒毛。 看到八尾狐狸一副眯着眼睛,极其享受的样子,张飞扬登时就明白了,尴尬一笑,彻底相信了温妙,老脸一红,真心诚意的抱拳道谢:“谢谢姑娘救了我。在下张飞扬,请受我一拜。” 温妙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让张飞扬不要在意什么礼节,然后,不等张飞扬反应,就开始对张飞扬一句又一句的追问起来。 因为,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张飞扬身上到底藏了什么宝贝,能让那么多妖兽群追杀。 此时,在温妙的眼中,张飞扬就像是一个神秘人物。张飞扬的各种过往事情,温妙都想打听清楚。 知道温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后,张飞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毕竟,过去的那些经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一些经历实在过于普通,张飞扬没有详细回忆,都捡着重要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 当然,张飞扬得到过什么法宝,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是小火炉这种事情,都是不会说的。 忽略了和法宝相关的事情,剩下的落在温妙的眼里,自然也就让温妙提不起兴趣了。 看到温妙叹了一口气,张飞扬却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开始向温妙发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因为,自从进入这片血光森林以来,张飞扬对这里是一无所知,对温妙也是充满了好奇,自然想要尽快弄个明白了。 毕竟,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以后,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各种妖兽群的追杀,能暂时恢复安全了,张飞扬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宝贵时光。 “姑娘。能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温妙。别人都这么叫我。” “谢谢。温姑娘,那能麻烦透露一下,你为什么要救我吗?我和你毕竟非亲非故,是第一次见面。” 这个问题,温妙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突然一冷,默默的望着张飞扬。 张飞扬见此,自然知道触及了不该问的东西,也不坚持,开始询问下一个问题:“温姑娘。那能否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对这里还不了解。我感觉你应该比较熟悉这里,能不能替我介绍一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妖兽之蛋 简单的介绍一下血光森林,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温妙淡淡一笑,就将血光森林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哦。这里……” 原来,这血光森林是越国特有的一处秘境,自从第一个修士发现了这里之后,竟是至今也没人清楚,血光森林的具体来历。 不过,经过几百年各种势力和散修的研究,多少也对血光森林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血光森林既不是隐藏在什么平原内的一处隐形的密地,也不是建造在地底的某个巨型的宫殿之中,而是另外开辟出来的一方新天地。 这片新天地本来是没有进去的通道的。 因为,那些开辟出血光森林的古修士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血光森林的记载。 要不是第一个修士机缘巧合之下,偶然进到了这血光森林,恐怕现金的越国修仙界,也没人能进的来。 整个越国修仙界也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的昌盛了。 血光森林提供了越国修仙界所有筑基期的修士一次冲击结丹期的机会。 不过,想要进去血光森林却也不是任何筑基期的修士可以做到的,所有筑基期以上的修士能轻易进入血光森林这件事只发生在两三百年以前。 随着两三百年前,三大势力的异军突起,血光森林的进入方法就给这三大势力联合之下,封闭了起来,让其余小众小派的修士别说无法进入血光森林,很多人就是连听都可能没听说过,会有这样的密地。 现在,在两百余年的研究下来,越国三大势力已经发现了至少三处的入口,其中两处都分别给八星盟和七绝坞控制,只有张飞扬跟着一起进来的那处区域,是九尾殿控制的。 在血光森林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里面的各种妖兽了。 当初第一批筑基期修士进来以后,简直像是凡人世界里的乡下人进了城一般的稀奇,看什么都眼睛放光,大开眼界。 当然。 血光森林里的妖兽可不友善。 这些妖兽本来在血光森林里待的挺好的,突然见到了数百位明显不是妖兽的人类,自然是一个个将这些人类当成了弱小的猎物,对他们群起而攻之。 如此一来,那些修士自然出现了很大的伤亡,也让很多人对血光森林充满了恐惧,变得渐渐不敢进来了。 毕竟,血光森林里可除了一些珍稀的天地灵草之外,就只有可怕的妖兽了。 除非是一些炼丹的修士需要,没人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为了一株七八百年的灵草,就来血光森林冒险。 在这段时期里,血光森林就与以前修士们没有进来的时候差不多,除了偶然有一些修士进来冒险,采摘一些灵草,是见不到什么出于其他目的进来的修士的。 让血光森林变成现在这样,只要是三大势力的弟子,都会定期过来偷取妖兽之蛋,起因是一名修士遭到妖兽追杀的时候,误入了其中一个比较隐秘的妖兽巢穴之中,当时里面正好藏着一颗妖兽之蛋。 本来,这自然也没什么稀奇的。但巧就巧在,当时的那颗妖兽之蛋已经长得相当成熟了,距离破壳而出,也就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 那修士躲在里面整整一天才出来。 如此一来,就出现了一个让那修士始料不及的情况。 该妖兽之蛋破壳以后,从里面钻出的小妖兽见到了该修士的第一眼,竟是伸出舌头亲昵的去舔该修士的身体。 然后,小妖兽还发出了谁也听不懂的古怪叫声,把身体仅仅靠在该修士身上,摆出微微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似是极其放心满足的样子,让那修士看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小妖兽突然咿咿呀呀又叫了一下,变得异常焦急,似是刚刚出生的婴儿急着要喝奶一样,让那修士更是诧异。 不过,该修士也是好奇,就试着一拍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了一株七八十年的灵草就送给了小妖兽。 果然。 小妖兽兴奋的咯咯笑个不停,然后,就当着该修士的面,咋铺咋铺,将那灵草吃了进去。 就这样,终于等到可以离开的机会了,那修士自然是转身就走,根本就没继续陪小妖兽玩的心思。 可惜,那小妖兽竟是四肢一蹦,抓住了那修士的胳膊就死活也不松手了,一副眼泪汪汪,似是不愿给母亲抛弃的样子。 见此情景,那修士这才清醒过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是喜还是忧,竟然就带着那小妖兽离开了血光森林。 之后,那修士就回到了自己隐居的地方继续潜心修炼,炼丹制药,为冲击筑基期的更高境界做准备。 可惜,要突破境界的瓶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本来天赋就不行的那名修士自然是以失败告终了。 那修士就此意志消沉起来,开始每天都陪着小妖兽玩耍,时间长了以后,某一天,终于恢复了心情,想要重新修炼的时候,刚刚调用灵气,就吃惊的发现,原来无论如何努力也突破不了的瓶颈,竟是轻易就在和小妖兽相处的日子里突破了。 有了这个发现以后,该修士自然对照料小妖兽开始更加用心了。 然后,就这样过了十年,当该修士重新出山的时候,整个越国修仙界都掀起了一阵想要饲养妖兽,与妖兽一起修炼的狂潮。 因为,该修士本来修为只有筑基期初期,凭借灵丹妙药的努力,最多也就只能到筑基期后期修为。 但只用了十年时间,该修士重新出山的时候,他的修为竟然已经顺利突破了筑基期后期的瓶颈达到筑基期大圆满不说,并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就又成功进阶,成了越国独一无二的结丹期修士,然后,和身边那头已经长大如小山一般巨大的野兽飘然而去,让所有人震惊。 三大势力见此情景,自然立即知道了妖兽对筑基期修士修炼的必要和重要性,哪还会在放任任何人轻易的再进入血光森林了啊,三方高层罕见的联合在一起开了一场会议以后,就开始封锁消息,并分割了血光森林的进入权,从此之外,整个越国就成了现在这样。 若不是三大势力的弟子,根本就不知道血光森林的存在。 当然。 那些没有妖兽,只依靠古法修炼,并隐居在越国各处的古修士除外。 普通的筑基期修士反正是进不了血光森林了。 自此之后,三大势力也就开始定期的派遣修士进来偷取妖兽之蛋了。 张飞扬一口气听到这里,终于对血光森林有了深刻的了解,感激的点了点头,向温妙发起了新的追问。 因为,刚才温妙的回答里,有些地方说的不够详细,张飞扬对那些温妙一句话就带过的部分更感兴趣。 “谢谢温姑娘。那能说说应该怎么饲养妖兽,才可以把它们彻底驯服吗?只是把妖兽之蛋偷来的话,好像不够吧?还有刚才你说的,那人是通过与妖兽的相处再提升的修为,最后成了结丹期修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也能说说吗?” 此时,温妙耐着性子给张飞扬介绍了那么多,早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听张飞扬居然还要追问,问的还都是连她自己也都不知道的细节,自然是秀眉一皱,不满的瞪了张飞扬一眼,不愿再解释。 与此同时,温妙对张飞扬的来历却是更感兴趣了起来。 因为,她还是无法相信,张飞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在吴国修炼出来的筑基期修士,张飞扬身上一定有着什么自己所不知的大秘密,比如张飞扬可能是个修为不行,但来头很大的吴国修士,说不定祖上有结丹期的高人,张飞扬只是出来历练的。 有那么一瞬间,温妙甚至觉得张飞扬可能本来就是越国的那个古修士门下的弟子,其师父应该早就是结丹期修士了,张飞扬出来同样的是历练罢了。 张飞扬称自己是吴国来的,以及在吴国经历的那些事情,都是精心编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张飞扬是古修士。 如此一来,若是张飞扬不行落难的话,也就不会把真正的古修士修炼的地点爆出来了。 温妙这么想着,对张飞扬就更是好奇了,开始一句又一句的追问起来,希望从张飞扬的回答中找出一些破绽。 张飞扬哪知道这些啊,本来就没打算事无巨细的把一切告诉温妙,见温妙突然热情的追问起来,向来谨慎行事的性格自然不可能改变。 张飞扬回答起来,也只是挑一些重点事情罢了,不重要的,或者像是得到小火炉这种特别重要的事情,还是选择忽略。 他却不知道温妙可是人精啊。 能在如此之短的年纪就坐到九尾殿宗主这个位置,又岂是张飞扬三言两语就可以随便打发的人呢? 温妙听张飞扬回答的越多,越发现张飞扬的破绽大,越发现张飞扬的破绽大,就越是热情,想要套出张飞扬这一脉古修士的修炼地点。 因为,温妙一生的夙愿就是想要结丹,只要能有那么一丝丝机会,能让她接触到结丹期修士,得到一些这方面的指导,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可惜,张飞扬的嘴似是铁做的一般,无论用各种话术使尽,都套不出一丝有用的情报。 温妙叹了一口气,只好改变了策略,突然脸上一红,美目秋波流转,对张飞扬嫣然一笑,然后,素手一拉腰上的丝带,竟是当着张飞扬的面,脱下了外袍,露出里面粉白如雪的臂膀与双肩,妩媚的握住张飞扬的手,试着勾引张飞扬了:“张道友。你说我好不好看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各种试探 张飞扬见此,刚刚才对温妙生出的一丝好感,登时变得烟消云散,吓得后退了一步,与温妙保持住了距离。 温妙美目连眨,看到张飞扬脸色微微发红的样子,哪知道这是张飞扬在生气,只以为张飞扬是在害羞,心里大喜,哪会收敛,立即莲步轻移,凑了上去,素手一抓,要将张飞扬拉回身边。 张飞扬脸色一沉,蹬蹬蹬连退了几步,准备出去。 温妙却微微一笑,唰的一下,超了上来,化作一道残影,挡住了张飞扬,素手一把就抓住了张飞扬胳膊,舔了舔红唇,道:“张道友。你干嘛跑呀?是我长的不好看,吓着你了吗?” 张飞扬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登时皱起眉头,警惕了起来,不满的提醒温妙,不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温姑娘。请你自重。” 此话一出,温妙心里似是受到了打击一般,笑容一僵,气得脸都红了,差点忍不住对张飞扬出手。 可惜,一想到张飞扬可能背后有结丹期的古修士做靠山,温妙就硬不起心肠,反应过来以后,立即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似是受到了夸奖一般,拜了一拜,展颜一笑,继续对实施勾引。 “张道友。这种时候你还装什么正经嘛。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处。难道你就不想和我……” 张飞扬万万也没料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清纯的少女修士说出来的话,以及表现出来的姿态却是仿佛比伺候岳清的那些青楼的小姐还要老练,心里失望至极,拜了一拜,就从温妙身边经过,准备离开。 因为,他对血光森林的的了解已经足够了,虽然还欠温妙的一条性命,但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偿还。 何况,经历过了宋翠芙和谈梦的事情以后,张飞扬早已对美丽的女子天生反感,现在看到温妙突然也变得妩媚起来,就更是让张飞扬想起了过去宋翠芙和谈梦想要加害自己以前,摆出的姿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张飞扬即便知道温妙不会加害自己,也实在对她所说的事情提不起半点兴趣,继续留着的话,看来反而只会让两人尴尬,不如离开好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走的更加坚决了,听到温妙在身后挽留了两声,也听若未闻。 温妙见此,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叹了一口气。 因为,刚才的妩媚样子根本也不是她的本性,只是为了勾引张飞扬说出他隐居的修炼地点故意装出来的。 可惜,张飞扬竟是个另类,完全不吃这一套,那看来只能换别的方法了。 温妙这样想着,脸色一沉,登时恼怒起来,额头青筋鼓起,剧烈抽动的时候,突然就释放出了筑基期大圆满境界的强大威压,让张飞扬在远处砰地一声,立即站立不稳,支撑不住,半跪了下来,在也起不来了。 张飞扬心中大惊,终于明白温妙的修为远胜自己,至少也是筑基期后期。 张飞扬却不明白,为什么温妙要强逼自己,更不理解自己这样长相平凡的男人,怎么会让温妙这样的绝色倒贴,立即既委屈又疑惑的询问起来,希望能化解和温妙之间不必要的误会。 “温姑娘。你这是何苦?我并不喜欢你。你强迫我的话,你没有意义的。” 温妙听到这话,差点给张飞扬气的笑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笑,才保持着威严,厉声狠狠呵斥了一番张飞扬,开门见山问出了自己最想了解的事情。 温妙想通过实力上的硬差距,以逼迫的方式,威胁张飞扬说出隐居的地点。 “大胆!你以为你是哪根葱?本姑娘会看上你吗?我刚才只不过是在戏弄你罢了。你还当真了不成?真是自不量力。张飞扬,我问你。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张飞扬正发愁该怎么拒绝温妙,听温妙这么一说,求之不得,却还没来得及感激温妙没为难自己,就心中升起一丝古怪,完全不明白温妙这话的意思,如实把自己来自吴国的事回答了一遍,就慢慢回头,疑惑的看向了温妙。 “我是吴国来的。温姑娘。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此时,温妙脸色精彩纷呈,时而气恼,时而失落,时而展颜一笑,时而眼眶发红,隐隐含泪,似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一般,让张飞扬都看的糊涂了。 温妙自然不清楚张飞扬的想法,听到又是和以前一样的回答,只觉得张飞扬是在戏弄自己,越想越气,脸色阴晴不定,沉吟片刻,一步步走到了张飞扬面前,眼中竟是突然出现了一道杀机,冷冰冰的盯住张飞扬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张飞扬。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张飞扬见此,要是还感觉不出危险,前面的修行也就白费了,大手立即就要摸向储物袋,祭出法宝,做好防护。 可惜,温妙是谁啊,无论是对修仙界的了解,还是修为都要远远超过张飞扬,这方面的经验早已积累了无数。 温妙刚见张飞扬手开始活动,就冷冷一笑,突然抬脚,啪的一声,狠狠把张飞扬的手背踩在了脚底,不让张飞扬去碰储物袋。 与此同时,温妙也释放出了更强的威压,压迫的整座山洞的石壁都剧烈的震动起来,从上面滚落下无数米粒大小的碎石,让山洞里的气氛登时变得压抑紧张起来,让张飞扬险些要窒息。 张飞扬见到这情景,登时就懵了,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这个女魔头,怎么自己来自吴国这件事还让她生气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眉头皱的更紧,思绪如海一般剧烈的翻腾起来,希望能尽快找出惹温妙发怒的原因。 可惜,这个问题除了温妙自己之外,别人是不可能想得出来的。 张飞扬又不是温妙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也是一头雾水,无辜的回道:“温姑娘。我要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还请你提示一下。我没惹你不开心的意思。你还救了我的命。我们之间本不该闹成这样。” 温妙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心思和耐心继续周旋,不耐烦的说道:“张飞扬。我没兴趣和你啰嗦。快说。你还有最后一次回答我问题的机会。如果你不回答,我就杀了你。” 看到温妙眉眼间的杀机瞬间又显露了出来,而且,更加浓郁了,张飞扬心里那个不甘心啊,却是一筹莫展,沉吟片刻,硬着头皮把自己来自吴国的回答又说了一遍。 因为,张飞扬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简单的撒一个谎这种方法,张飞扬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撒谎万一给温妙识破了,到时候怎么办,圆不回来的话,岂不是更加的危险? 张飞扬这样一权衡,自然也就只能坦白了。 果然。 听到张飞扬竟是连续多次都给出一样的答案,温妙大受打击,想要继续威胁张飞扬的心思也不得不改变了。 看来张飞扬这家伙软硬不吃啊。好吧。那我就再换个方法骗骗你试试。 就在这时,温妙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眼眶一红,砰地一声,跪倒在地上,把筑基期大圆满境界的威压收敛起来,仿佛一个凡人弱女子一般,一边素手捂住了口鼻,一边流下一行行清泪,小声的抽泣起来,似是受到了张飞扬欺负一般,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温姑娘。你怎么了?” 张飞扬越看越是发懵,温妙收敛了威压以后,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温妙竟是突然哭了。 张飞扬想到自己还欠温妙一条命,哪还走得动啊,心里一软,自然就折返了回来,将温妙搀扶起来,试着耐心安慰,希望温妙别舍不得自己,太过难过了。 可惜,温妙似是对张飞扬一见钟情一般,竟是越听张飞扬的劝说,哭的越发厉害了,悲伤的样子,让张飞扬心疼。 “为什么不要难过?我如此中意你。还救了你的命。你却嫌弃我长的丑。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我。这些我都忍了。现在你却还要坚决的离开。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绝情的人。你不要管我了。让我去死!” 此时,温妙已经哭红了双眼,见张飞扬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心里颇为得意,脸上却是哭的更加伤心,狠狠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了张飞扬,把头对准了石壁,砰地一声,撞了上去,竟是一下都给撞出血来。 当然。 这只是假象罢了。就在快要撞上石壁的电光石火间,温妙借着背对张飞扬的身体掩护,一口咬破舌尖,将鲜血砰在了石壁上,如此一来,头撞上去的时候,正好沾染到了鲜血,造成了仿佛是真的头撞破了一样。 张飞扬哪知道这些,见温妙只和自己一面之缘,却如此深情,自然难免心里有些感动,虽然依旧保持着警惕和怀疑,却也暂时找不出什么温妙的不良企图。 毕竟,张飞扬觉得自己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小火炉而已,但看温妙刚才和自己周旋这么久,似是从来也没要拿走自己储物袋的意思。 这就表示温妙对自己的法宝没兴趣。 张飞扬自然也就不清楚温妙的意图了。 此时,看到温妙突然撞破了头,张飞扬立即就赶了上来,抓住温妙的身体,要打入灵气帮她查看并治疗额头的伤势。 可惜,温妙根本不给张飞扬机会,一下就推开了张飞扬,怒目而视,含着眼泪,抱怨道:“你别管我!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 张飞扬无语,刚要硬来,温妙却似是早就猜出了他的意图一般,又将威压释放了出来,让张飞扬动弹不得。 张飞扬见此,终于急了,担忧的说道:“温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别闹了好吗?快把伤势先治疗好了再说。性命要紧啊!” 见张飞扬真心担忧自己的样子,温妙心里一跳,竟是有些感动,但还是立即清醒过来,强忍住笑,幽怨的看着张飞扬,又把自己的意图说了一遍:“我想干嘛?这还用问吗?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三拜 张飞扬真的无语了。 这个问题,他也已经回答过温妙多次,怎么这个女人死活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登时就松开了手,站了起来,重新走向了山洞外面,打算离开了。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多半已经弄明白了,温妙这个女人是不会再相信自己说实话了。 除非自己撒个谎,说不定温妙反而会相信。 但撒谎容易,圆谎难啊。 按照温妙的脾气,恐怕自己刚随便瞎编一个地方,温妙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除非自己能滴水不漏的将那个地方说清楚,否则的话,肯定会起到反效果,让温妙看破自己是在欺骗她罢了。 如此一来,温妙明知受了自己欺骗,又岂会不生气伤心的? 与其到时候让温妙气上加气,悲伤加悲,那还不如现在就离开温妙的好。 张飞扬将这里面的权衡利弊考虑了清楚以后,自然不愿再久留了,连多安慰温妙也不愿意了。 因为,张飞扬明白,现在多安慰温妙一句,就会让以后温妙更恨自己。 自己明明又和温妙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呢? 现在,还不如好好分开一下,让温妙冷静冷静比较好。 这样的话,说不定温妙离开了自己,他日再有机会相见的话,也就完全不会再记得此事了,自己也至少能给温妙一个不算太坏的印象。 可惜,张飞扬却不是温妙啊。 张飞扬心里考虑的很清楚很很明白了,却并不了解温妙的心思。 看到张飞扬才听了自己的问话,就转身要走,温妙心里失望至极,更是恼怒,额头青筋鼓起,剧烈跳了两下,险些就要怒火爆发出来了。 想到张飞扬的师父可能是结丹期修士的身份,要是和张飞扬的关系闹僵了,可能会让自己白白失去一次能增加结丹几率的机会,温妙才重新压下了怒火,挤出两滴眼泪,又哭又闹,似是个凡间女子一般,开始继续又死又活的做戏。 没想到,张飞扬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了,走的异常坚决,连停顿也没停顿一下。 温妙哽咽着呼唤了两次,张飞扬也没有任何回应,更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见到这样张飞扬这样绝情的反应,温妙的心登时就沉到了谷底,焦急的担忧起来。 看来张飞扬完全不吃自己的手段啊。这样下去,他可就真的走了。那怎么行?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留住他才行。不然的话,怎么套出他真正修炼的密地呢? 想到这里,温妙美目转来转去,脑子飞一般的运转起来。 可是,靠我的身体引诱不行。利用实力压制逼迫也不行。现在我又卖可怜也不行。难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住张飞扬吗? 温妙却想越发愁,越发愁越感到无力。 毕竟,她什么办法也都用过了,看来是没有什么办法了,除非杀了张飞扬,倒可以让张飞扬真的留下来了。 但一个死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温妙叹了一口气,想到不能留下张飞扬,恐怕就不能结丹了,不能结丹的话,那在梦里幻想过无数个夜晚的那个人也见不到了,心情就越发的难受起来,正不知道怎么办了,一滴眼泪啪的一声,轻轻落到了指尖。 看到这一滴眼泪,温妙呆了一呆,登时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站起了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追了过去。 因为,通过这一地眼泪,温妙终于找到了最后能挽留张飞扬的办法。 对啊。还有感情。只要我和张飞扬建立了真正的感情,那就一定可以让张飞扬说实话了。即便这段感情的开始是我强迫张飞扬的,但只要成功建立了感情,张飞扬就不可能再这么清醒和冷静了。 就这样,在张飞扬快要走出山洞的时候,温妙突然唰的一下,就炒到了张飞扬的面前,素手突然拉住张飞扬的手,释放出筑基期大圆满境界的威压,强迫拉着张飞扬返回了山洞的最深处。 然后,温妙在张飞扬不解又诧异的目光中,呲啦一声,从外袍上撕下一块布,盖在了自己头上,以威压强迫着张飞扬和自己一起下跪,冲着山洞的外面磕头。 “苍天在上。大地可鉴。我温妙今日愿与张飞扬结为夫妻。还请做个见证。一拜天地。” 与此同时,温妙竟是语出惊人,也不顾张飞扬反对,就强迫要嫁给张飞扬做妻子,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温妙这是要干嘛?我和她萍水相逢,她的确是我救命恩人不假,但何必要逼着和我成婚?难道她喜欢我? 张飞扬摇了摇头,根本不信。 这样一想,张飞扬心里自然立即生出了另一种看法。 看来温妙救自己真的是另有图谋,不然,一个长得貌美如仙,又修为比自己高的多的少女,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自己,还不顾自己同意还是反对,就逼着嫁给自己的?天底下,哪会有这样的好事?可要事实不是这样,又能是怎样的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心里一个咯噔,登时气得差点骂娘,却是给温妙的威压压迫着,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温妙的强迫下,又拜了一下,算是二拜高堂了。 因为,通过观察和谨慎的考虑,已经在修仙之路上遇到了各种奇事积累下的经验判断,张飞扬大概已经对温妙的心思心中有数了。 多半,这温妙修为是高,也是没成亲的人,不知有多少修仙界的才子能人想要追求,但温妙恐怕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势力,那个大势力现在又已经派出了追杀令,非杀了温妙不可。 在这种情况下,温妙和自己只要成功结了婚,成了亲,那温妙到时候就可以轻易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了,说她招惹别人的时候,不是自己的想法,都是她的丈夫,我张飞扬的馊主意,这一切如果真的要追究责任的话,应该都是我张飞扬的错,和她温妙无关。 然后,温妙只要再挤出几滴眼泪,摆出一副深受委屈和压迫的样子,说这一切都是被我逼迫的,再当众宣布要休了我,和我断了夫妻关系。 那我可就惨了,会白白承担下本不该我承担的所有温妙闯下的祸事。 此时,温妙左手按住张飞扬的头,已经和张飞扬相对而站,要进行最后的仪式了。 张飞扬心中千万个不愿,却无能为力,在温妙的强大威压逼迫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温妙笑吟吟的说了一声:“夫妻对拜。”然后,自己揭开了头上的盖头,笑颜如花的望着自己,突然凑了过来,两条玉臂如蛇一般,缠住了自己的腰,与自己亲在了一起。 这一夜,张飞扬说不出的痛苦,虽然已经和温妙有了夫妻之名和夫妻之实,但是心里却也压力山大,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哪像是刚刚结了婚的人,心情却似是即将执行死刑的囚犯一样。 因为,张飞扬明白,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他整整一夜都没能合眼,翻来覆去,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接下来难以想象的危机。 若是始终只是孑然一身,那自然很好处理,只要提前逃走就可以了。 张飞扬对自己的实力没什么心情,但对如何逃过别人的追杀,却还是颇有经验的。 可惜,现在已经和温妙真的结成了夫妻,即便是受温妙强迫,但夫妻之实却是做不得假,难道自己还能抛下温妙单独逃跑? 张飞扬摇了摇头。 这显然不行。 因为,张飞扬可不是什么没有担当的人,既然自己成了别人的丈夫,无论如何,也要承担丈夫的责任。 至于温妙是不是会出卖自己,张飞扬现在已经没心思去考虑这些了。 温妙醒转过来以后,见张飞扬愁眉不展,似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登时心中狂喜,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现在张飞扬应该在发愁该怎么不告诉自己真正的修炼密地吧。 毕竟,过去的时候,张飞扬拒绝自己,那是本分,现在就不同了。 自己可是名正言顺的成了张飞扬的妻子,张飞扬要是再拒绝,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想到这里,温妙开心的笑出声来,让还在发愁的张飞扬微微一惊。 此时,再看温妙,果然如温妙所料,张飞扬再也难以心平气和,心如止水,立即就想到了昨日之事,脸上一红,心跳砰砰加速,显得有些紧张,却还是不愿让温妙看出来,尴尬一笑,随便找了句话,掩饰心里的紧张,问道:“哦。你醒啦。” 温妙点点头,见张飞扬脸上发红,夫妻同心,自然也想到了昨夜之死,脸上升起一片红云,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是明媚动人,微微一笑,一边开始整理头发,一边故作不满的瞪了张飞扬一眼,开起了玩笑。 “还叫人家温姑娘呐?我已经是你妻子了。我叫温妙。你叫我妙妙吧。昨晚你不就是这样叫我的吗?” 张飞扬毕竟是刚刚经历了新婚,虽然对温妙还是心存不满,但更受不了的是温妙挑逗,只看了温妙一眼,就心中一跳,立即脸上仿佛发烧一眼难受,抵受不住她火辣辣的目光,转过身去,背对着温妙,和温妙认真谈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因为,张飞扬觉得,既然已经发生,自己要给温妙背锅的事实已经躲不掉了,不如和温妙好好谈谈,两人一起商议,接下来应该怎么避难,这样能避开这一劫的概率才会更大一点。 “好的。妙妙。我知道你一定有话想和我说吧?你现在说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要让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啊?招惹人啊。我哪会招惹人啊。别人不来招惹我就不错了。飞扬,你到底想到哪去了?” “没有招惹?不可能吧?那你为什么要对我……” “飞扬。我们别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好吗?我现在只想多了解了解你。能说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金色灵兽之卵 又是这个问题。 张飞扬登时就笑了。 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温妙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了,怎么连续那么多次,绕来一圈,又来问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张飞扬突然好奇起来,不答反问起了温妙原因:“妙妙。在我回答之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都问我这么多次了。难道你很在意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温妙笑着点了点头,却并没打算吐露原因的打算,只是推了推张飞扬的身体,撒娇着继续追问。 因为,温妙很担心要是自己的意图让张飞扬知道了,张飞扬就不愿意说实话了 那如此一来,自己付出的一切也就白费了。 “你先回答你我。我再告诉你嘛。飞扬。你老家在哪?是从哪里来的?” 张飞扬越想越好奇,但也没打算过多隐瞒的意思,当着温妙的面,微微一笑,一边帮温妙整理头发,一边就将自己来自于吴国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 因为,在张飞扬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这又不是像小火炉那样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可惜,温妙却根本不信,听了张飞扬的回答登时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用粉拳在张飞扬胸口打了两下,继续用撒娇的方式追问:“讨厌!人家都已经是你妻子了。为什么还要和我开玩笑?人家是真的想知道你来自于哪里嘛。快说嘛。我不想再听到同样的答案。” 张飞扬一阵无语,哭笑不得,本想随便编一个地方吧,但考虑了一下利弊,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保持着谨慎态度,真的又把原来的答案又重复了一遍,让温妙一呆,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妙妙。那你要我说什么地方啊?我是真的从吴国来的啊。” 此话一出,温妙的心里登时就涌起了一丝很不妙的预感,似是自己弄错了什么事情,却始终不愿相信,保持着冷静,说道:“那你敢发誓吗?” 张飞扬朗声一笑,当着温妙的面,就发下了所言非虚的誓言。 “这又什么不敢的?我张飞扬发誓。我的确是从吴国来的。如果我撒谎,那就不得好死。” 在凡人世界,誓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是一个人能否在凡人世界里立足的根本。 在修仙界就更是如此了。 因为,修仙界的修士可都是知道有天道存在的,那可不是什么骗子编造出来的谎言,是真实存在于修仙界里的天罚。 这种想象虽然温妙没有亲眼见过,但各种古籍的记载都写的清清楚楚,详详细细,还有很多古修士遭到天罚以后的尸体,通过各种方法保留了下来,让现在的修士都忌惮万分。 所以,一般情况下,修士发誓的压力可比凡人大多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有人胡乱发下誓言,更何况还是带有惩罚的毒誓。 温妙却见张飞扬当着自己面就毫无压力的发下了誓言,略一沉吟,回忆了一下自己对张飞扬身份的怀疑,登时就傻了眼,明白了自己犯了大错,白白让张飞扬这个实力和身份都远不如自己的小修士占了便宜。 要知道,在整个越国的修仙界里,试图追求温妙的修士可不知道有多少位,那些修士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修为足有筑基期后期啊。 要不是那些人无法帮助自己结丹,温妙其实早就看上几个对眼了,选择和别人双修了。 没想到,现在好了,自己想拜见结丹期修士的期望成了泡影不说,还白白搭上了自己的名声和幸福,与张飞扬这个怎么看也不起眼的小修士成了夫妻。 温妙越想越气,越气看张飞扬越是不顺眼,哪还有什么心思和张飞扬卿卿我我,继续表现的对张飞扬情有独钟啊,九尾殿宗主的威严登时就毫不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再看向张飞扬的时候,温妙突然眼中杀机一闪,素手在张飞扬胸口一点,就要打入灵气,将张飞扬当场击毙。 因为,现在在温妙的眼里,张飞扬已经成了她的黑历史,一段耻辱的经历,若是让张飞扬活着,那以后在越国修仙界的名声恐怕就要扫地了。 张飞扬却不知道温妙的心思,但见温妙突然脸色骤变,也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刚看到温妙伸指点了过来,不由分说,缩身后退出去两三丈远,不满的问道:“妙妙。你要干嘛?” “杀你。” 温妙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素手一招,入口处立即黑影一闪,化作一头八尾狐狸冲了进来,张口咬向了张飞扬,让张飞扬脸色再变。 张飞扬眼疾手快,自己侧身避让,并大手摸向储物袋,试着取出法宝迎击,一边抵挡,一边逃脱出去,刚才和温妙之间的夫妻情分,登时烟消云散。 可惜,张飞扬反应快,却也快不过八尾狐狸。 此时,看到张飞扬试着洞外逃去,温妙素手远远一点,八尾狐狸的八根尾巴立即一起冲向了张飞扬,仿佛八根辫子,从八个方向抽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兔起鹊落,缩头扭腰,曲膝收腿,避开了六根尾巴攻击,余下两根尾巴实在难以避开,只能伸手去抓。 可惜,抓了个空。 就在这时,那两根尾巴擦着张飞扬的双臂而过,似是绳子一般,爬到了张飞扬的脖子上,狠狠一勒,再向上一提,就让张飞扬身子离地而起,仿佛给吊在空中一般,痛苦的挣扎起来,陷入了快要窒息的绝境之中。 温妙见此情景,竟是一丝夫妻情分也不顾,素手五指张开,再轻轻向内一收,就要握成拳头形状,下令让八尾狐将张飞扬勒死。 但看着张飞扬无力挣扎的样子,温妙的脑海中却是突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让她素手顿了一顿,下达的命令半途停止了。 “等等。不对啊。如果张飞扬真的只是从吴国来的一个普通小修士。为什么又能吸引那么多妖兽群的追杀呢?既然原因不在张飞扬偷来的那颗紫色的灵兽之卵,也不是张飞扬本人,还能是什么原因?法宝吗?” 温妙笑着摇了摇头,登时就将这个猜测否定了。 因为,妖兽只通人性,可不会和法宝有什么联系,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东西。 可既然是这样,那又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里,温妙伸手入怀,将从张飞扬拿抢来的灵兽之卵放在了手里,重新打量了起来。 此时,这灵兽之卵竟是出现了一道龟裂,让温妙花容变色,更是恼怒,恨不得立即下令杀了张飞扬。 但温妙刚生出了这个念头,龟裂上掉下一块米粒大小的碎片,露出了内部的情形,让温妙愣了一愣,震惊的张大了眼睛。 因为,在温妙的认识里,灵兽之卵要是表面出现龟裂了,就说明内部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如此一来,这颗灵兽之卵虽然是中级的灵兽之卵,即便是在越国,也是极其珍贵罕见的东西,却也不能再饲养了。 毕竟,里面的妖兽还没长成,就已经死了嘛。灵兽之卵和灵兽之蛋可不一样,灵兽之蛋成长到一定程度,再遭到破坏的话,里面还能隐约间看出一些妖兽的雏形。灵兽之卵里面就是一团液体啊。只有最外层的才是固态的。 灵兽之卵只好出现破裂,里面的液体立即就会流出来,然后,变成一颗空的卵,就像是温妙在雷电鹰的巢穴见到的那些尚未长出妖兽雏形的空蛋壳一样。 此时,这颗灵兽之卵掉下一块碎片以后,里面却还是坚硬的,而且,坚硬的部分竟是还释放夺目的金光。 见到这种金光,温妙清醒以后,哪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登时就激动的笑了出来,双手微微颤抖着给这颗灵兽之卵小心翼翼开始了剥壳。 过了片刻,当把紫色的灵兽之卵外面一圈壳全部剥开以后,里面竟然是一颗金色的灵兽之卵。 温妙见此,那还不明白这可灵兽之卵的珍贵,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张飞扬会给那些妖兽群追杀了,兴奋的眉开眼笑,竟是连另一边,八尾狐狸还囚禁着张飞扬的事情也给忘了,沉浸在自己的期盼之中,兴奋的时不时的傻笑一会,然后,喃喃自语起来。 “金色的灵兽之卵。那可是最顶级的灵兽之卵啊。要不是我已经有了同样最顶级的八尾狐,我肯定会亲自养育。但现在看来,也不差。只要能回九尾殿让八尾狐狸好好服用下这可灵兽之卵。八尾狐狸晋级九尾狐狸指日可待啊。” 原来,这颗灵兽之卵其实本来应该是两颗的,一颗是金色,一颗才是紫色,只是两颗灵兽之卵在孕育出来的时候,发成了一些事故,导致两颗灵兽之卵长在了一起,然后,紫色那颗在争抢营养液的时候,争抢不过金色那颗,才会败下阵来,逐渐被金色这颗也慢慢吸收了。 所以,紫色的灵兽之卵真正的精华早就已经死去了,只留下了一层壳,正好套在了金色灵兽之卵的外面,起到双层保护的作用。 用一颗金色的灵兽之卵换取温妙的名誉和清白,温妙自然是往往不肯的。 但若是用一颗金色灵兽之卵,换取温妙的八尾狐狸可以进阶成九尾狐狸的机会,温妙还是愿意的。 因为,历代九尾殿的宗主都会修习一种只穿宗主的秘法,只有拥有九尾灵兽的修士,同时,又是九尾殿的宗主才能修炼。 该功法神秘莫测,一经修炼,结丹概率将大大提高,让温妙实现成为结丹期修士的夙愿。 这也是温妙本来就设定好的破关方法,只是一直无法找到让八尾狐狸顺利突破的灵兽之蛋,她才会冒险来血光森林打雷电鹰的妖蛋主意。 看到妖蛋都空了以后,温妙早已放弃了这一次血光森林的期望,想离开之后,过个几年再来看看。 毕竟,这些顶级妖兽产下新的妖蛋也是需要时间的。 没想到,正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让她在张飞扬身上找到了最需要的东西,而且,论质量,还是远远超过雷电鹰妖蛋的灵兽之卵,还是最顶级的金色。 发现自己这一次总算没白来,还得到了大大的好处,温妙自然立即清醒过来,哪还会杀张飞扬啊,素手一收,八尾狐狸就放开了张飞扬。 此时,再看张飞扬,温妙却又想起了和张飞扬已是夫妻的事实,感激的话刚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心中升起一丝复杂的感觉,收起威压,沉着脸,改用警告的方式,用和张飞扬划清界限的方法,留张飞扬一条活路。 “张飞扬。昨晚的事,你忘了吧。那是一个错误。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我不许你在外面说我是你妻子,我和你拜过堂,不然,只要让我听到,我一定会找到你,割了你的舌头,再将你碎尸万段。” 张飞扬见此,倒心里异常平静,立即点头表示接受。 因为,从刚才温妙突然动了杀念的时候起,张飞扬就明白,和温妙昨晚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错误的美梦罢了。 既然对方不计较了,自己自然也没必要招惹对方。 毕竟,自己本来就和温妙没什么感情,现在温妙救自己一次,又要杀自己一次,正好扯平了,这没什么不好的。 倒是温妙,见张飞扬竟是如此干脆就答应了下来,有些意外,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忧伤和失落。 不过,温妙可不会让自己表露出来,满意的点点头,素手一甩,就带着八尾狐离开了山洞。 可惜,真正离开了山洞,温妙似是才觉得和张飞扬在山洞里经历是那么的印象深刻,难以忘怀,沉吟片刻,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是幽幽一叹,一拍八尾狐狸,又在半途折返了回去,故意停在了山洞入口,留下了一句话,才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正式离开,再没回来。 “张飞扬。血光森林里可不只是妖兽比较多,比较危险,还有三大势力的其他修士在。他们人多修为又高。你现在的实力自身难保都困难,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免得一不小心,性命交代在什么地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遇绝情绝义 张飞扬呆呆望着温妙离开的方向,心情登时说不出的复杂,离开的意愿依旧强烈,只是同时心里竟是多了一份惆怅,开始怀念起和温妙那一晚的缠绵起来了。 张飞扬自然不是留恋温妙的身体,只是看到温妙离开以后,突然有种似是心给挖走了一块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张飞扬还是很快恢复了清醒。 深吸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张飞扬就将心里的杂念清除的干干净净,然后,回头望了一眼山洞里昨晚和温妙同床共枕的地方,转身离开了山洞。 从山洞里出来以后,张飞扬再也不是那个刚刚踏入血光森林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了,现在心里一片清明,看什么仿佛都特别的清晰。 至于,现在应该去什么地方,张飞扬也很清醒。 当务之急,还是像温妙说的那样,赶快先离开血光森林比较好,毕竟,这里的妖兽太多,要是自己再给这些妖兽缠上,可就不妙了。 何况,自从上次遇到绝情和绝义以后,张飞扬就知道,这里正如温妙说的那样,一定还有三大势力的修士存在,自己是遇到了绝情和绝义,但没道理就遇不到八星盟的修士啊,至于九尾殿的修士,岳清已经算是一个了。 到时真碰上了这些修士,自己要如何解释,才可以让这些人相信自己不属于他们所在的另外两个敌对势力呢? 张飞扬摇了摇头,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自然也就只好按照记忆,试着原路返回,小心翼翼的在森林里躲躲藏藏,准备回到刚刚进来入口区域,离开这里。 只要成功离开了血光森林,再去考虑怎么拜入这三大势力之一比较好。 因为,这样的话,至少自己的身份不会受到多大的质疑,外面有散修和慕名而来拜访山门的人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可在血光森林,就不正常了。 谁让现在血光森林的入口,已经给三大势力完全控制了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就快了速度,开始从白天休息,晚上赶路,改成了白天和晚上都一齐赶路。 此时,张飞扬不知道的是,和他一样正在血光森林里拼命赶路的还有绝情和绝义这两个七绝坞的弟子。 只是,这两人拼命赶路的目的却不是逃跑,绝情和绝义正在拼命的寻找张飞扬。 因为,经历了给温妙半途救走张飞扬和差点给温妙杀死的事情之后,绝情和绝义两人在治疗好客伤势以后,发生了很大的分歧,直到不久前,才刚刚达成和解。 绝情比绝义伤势稍稍轻一些,先行治疗好了伤势以后,就要离开绝义,让绝义微微一愣,充满了意外。 “绝情。你要走?” 绝义诧异的望着绝情。 绝情点了点头:“是啊。我要走。” 绝义好奇的追问起来。 “那你要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妖兽的巢穴啊。找到了以后偷灵兽之蛋啊。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看到绝情回答自然流畅,不像是在开玩笑,仿佛刚刚给温妙打伤的事情从来就没发生过一般,绝义登时就明白了,哈哈一笑,开始冷嘲热讽起来:“说的好。果然是绝情。连报仇这种情感都没有。真够绝的啊。” 绝情听了哪会不知道绝义的心思,冷冷一笑,就开始反唇相讥了起来。 “那还能怎么办?难道你要去报仇?别忘了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是宗主最大的劲敌,九尾殿的宗主温妙。虽然我觉得有些震惊,九尾殿的宗主竟然如此年轻,但她有八尾狐狸,这是如山的铁证,错不了。去找她报仇,找死啊。我没那么蠢。” 绝义冷笑着摇了摇头,回道:“谁跟你说过我要去找温妙报仇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算不到温妙的头上。更何况,我们找温妙不能报仇,难道对那个张飞扬,还报不了仇吗?” 听到这里,绝情的心思有了一些变化,但沉吟片刻,还是无法接受绝义的建议,继续冷言反驳。 “那有什么意义?找到那小子,杀了他,就为了化解我们在温妙那受到的屈辱和痛苦吗?我还是不打算去找。要找的话,你自己去找吧。反正,那小子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储物袋里的东西肯定都给温妙拿走了。不值得。” 绝义微微一笑,道:“那可未必。绝情。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张飞扬和温妙没有关系对吧?你这个前提就有问题。张飞扬那小子修为那么低,在我们两人联手的情况下,差点就死了,温妙多高的修为,为什么要救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人呢?她毕竟是一方宗主啊。” 此话一出,绝情似是明白了什么,心中一动,问道:“你的意思是,张飞扬那小子和温妙其实有很深的关系?所以说,温妙救了张飞扬以后,不会拿走张飞扬储物袋里的东西,甚至可能还会多送张飞扬一些东西?这样的话,我们两个去找张飞扬报仇,有大好处可以赚?” 绝义笑着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现在你还打算让我一个人去吗?要是你还不打算和我一起去,那我可就自己走了哦。反正张飞扬那小子没有妖兽,对付他我一个人也够了。” 绝情见绝义笑着转身,轻轻一拍肩上的毒焰鼠就要离开,唰的一下,抄到了他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忧心忡忡,给出了提醒。 “那你有想过,张飞扬和温妙可能依旧还在一起吗?只要他们还在一起的话,就算我们两个一起过去,能有什么用?还是没任何机会啊。” 绝义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笑着解释起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你说的对。绝情。我不排除你说的这种情况。但是,现在还没找到张飞扬,这都是我们的假设。若是真如你所说,最多我们跟踪一下就好了。我就不信,他们会一直粘在一起,总会分开一小会的吧。只要分开了。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机会。” 绝情听这么一说,一直反对的心思才终于不再坚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与绝义一起开始为找寻张飞扬迅速的行动起来。 此时,张飞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给绝情和绝义两人盯上了,正在披星戴月的赶路,争取早日离开这片危险的地方。 可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张飞扬越过一座山峰,刚来到一片空地想要歇息,就撞上了从正前方寻路过来的绝情和绝义两人。 绝情和绝义两人本就为了杀张飞扬而来,见张飞扬身边并无温妙的影子,哪还会留手啊,登时笑的一个比一个灿烂,大手一挥,就要命令本命灵兽九头蛇和毒焰鼠对张飞扬发起联合攻击,就像是第一次遇到张飞扬的时候那样。 张飞扬在这两人手里吃过大亏,再相遇,自然也不会和第一次那样松懈了,不等两人派出灵兽,已经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风雷剑,手腕一转,剑身青光一闪,变成了风剑,连劈两剑,分别往绝情和绝义身上斩去。 与此同时,为了能尽快打这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张飞扬筑基期初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双足两点,登时化作一道残影,一边继续劈出风剑剑气攻击,一边高速冲向两人。 因为,在遇到这两人的瞬间,张飞扬想起了九头蛇和毒焰鼠的厉害,加上又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法宝,张飞扬很清楚,想要直接逃脱是绝无可能的。 但若是和这两人拼命的话,自然也是毫无胜算的,硬着头皮死战,只会落得一个人死宝失的下场。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活命就只有一个办法,先下手为强,趁着这两人掉以轻心的时候,先发制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能让这两人或者其中之一受伤,然后,自己再立即撤退,只有这样才能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不敢有任何保留,刚靠近了绝义就立即大手再一拍储物袋,取出断灵棒就砸向了绝义,要将绝义当场打成残废。 一旦断灵棒砸中绝义,那活命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 毕竟,断灵棒有多厉害,其实神风叉强多了,张飞扬对断灵棒充满了信心。 可惜,绝义反应实在够快,见张飞扬突然一棒子砸来,竟是愣了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大手一拍储物袋,也顾不得去只会妖兽了,先取出了一件漆黑如墨,如虎爪一样大的剪刀与断灵棒碰撞在了一起。 然后,在当的一声响轻响中,绝义的剪刀法宝突然用力一剪,啪的一声,竟是生生把断灵棒剪断,化作了两截,掉到了地上,让张飞扬看傻了眼。 绝义看到张飞扬吃惊的反应,得意的大笑,一剪子又猛地攻向了张飞扬的手臂,要将张飞扬臂膀也剪下来:“张飞扬。你以为我就只有妖兽吗?我也是有法宝的。我的邪影剪威力大的很,再厉害的法宝,也能剪断。” 张飞扬心中不信,立即一拍储物袋,取出神风叉,迎上了邪影剪的攻击。 第一百八十章 以一敌二 经过那么多战斗,在所有法宝里,张飞扬用神风叉已经是最顺手的,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早已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 此时,张飞扬更是如此,看到邪影剪剪了过来,不去迎接,反而斜身闪避,一叉子刺向了绝义,在噗的一声轻响中,就将绝义胸口刺穿,留下了三个血洞。 因为,神风叉进入攻击状态的时候,是完全看不到的,绝义根本没看到张飞扬手里抓着什么法宝,就感觉胸口一痛,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张飞扬见此,心中大喜,噗的一声,把神风叉抽出以后,又以更快的速度继续往另一边的绝情刺去。 可惜,绝情眼疾手快,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一面脸盆大小,黑白相间的方形小盾早已出现了身前。 张飞扬一叉子刺过去的时候,与这小盾撞在一起,火星四射,一股强大的冲击波蔓延开来,化作一阵狂风,吹得三人衣服随风舞动,猎猎作响,远处的树叶与花草摇摆,大地都微微的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绝情的本命灵兽九头蛇突然从斜边窜了过来,九个蛇头化作九道色泽不已的霞光激射向张飞扬,让张飞扬不得不挥舞神风叉抵挡,一边后退,一边警惕另一边绝义的本命妖兽毒焰鼠。 毕竟,上一次,这毒焰鼠可把张飞扬害的不清啊,一口毒焰喷过来,要是不能及时避开,再给命中,在没有温妙相救的情况下,真要性命不保了。 果然。 过了片刻,毒焰鼠就冲了过来,在空中上蹿下跳,仿佛喷吐紫色的毒雾,仿佛火焰一般,烧向张飞扬。 张飞扬以风雷剑连续劈出风剑斩断毒雾,一次次开辟出安全区域抵挡。 就这样,张飞扬和绝情绝义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持久战。 为了能继续保持优势,好等到逃命的机会,张飞扬左手风雷剑反复劈出风剑剑气化解毒焰鼠的毒焰,右手神风叉叮叮当当反复在面前一边攻击一边防御抵挡九头蛇的九颗蛇头的攻击。 与此同时,张飞扬却也不忘留意绝情和绝义两人的动向。 现在绝义有伤在身,正在疗伤,还可以暂时不去理会,但绝情就不能不多关注了。 此时,绝情始终在找机会从张飞扬的各个方向发起攻击,面前还有一面光芒流转的小盾不停抵御着张飞扬风雷剑的攻击,让张飞扬的心始终不敢放松一刻。 可惜,张飞扬全力以赴之下,攻防过于严密,绝情一时半会竟是也没什么好的机会攻破张飞扬的防御。 见到这情景,绝情登时就有些急了,开始催促绝义加入战团。 “绝义。还没好吗?伤势治疗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别管太多。先收拾了这小子再说。快!要是耽搁太久让温妙或者是八星盟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绝义伤势刚刚治疗好了八成,听绝情这么一提醒,清醒过来,哪还敢耽搁,身影一闪,唰的一下,就加入了战团,双手上下左右操控着邪影剪,对张飞扬发起了激烈的猛攻。 多了一个人,自然是要防御住的难度就会大大提升。 果然。 张飞扬登时就压力倍增起来,为了同时抵御住两人两兽的攻击,神风叉和风雷剑必须同时分别应对一人一兽两个对象的攻击。 如此一来,只坚持了半炷香的工夫,张飞扬就开始力不从心了,防守的严密程度越来越差,越来越危险。 就在这时,绝情见张飞扬身后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破绽,立即就绕了过去,一脚踢出,筑基期出去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这一脚快若疾风骤雨,势若雷霆一击,眼看着就能踢中张飞扬。 张飞扬心中一惊,不得不将本来招架九头蛇的神风叉刺向了绝义的脚,试着硬挨九头蛇的攻击一下,再试着支撑一次。 可惜,绝义的偷袭只是佯攻,攻击张飞扬之心是假,让张飞扬分心,搅乱张飞扬的预判,然后,一起合力收拾张飞扬才是真。 张飞扬刚移开神风叉迎向绝情的那面小盾,九头蛇竟是就唰的一下,突然转移了方向,没攻击张飞扬,反而绕到了绝义这一侧,配合绝义和毒焰鼠一起对张飞扬发起了猛攻,让张飞扬风雷剑完全招架不住,在砰砰几声碰撞中,险些法宝脱手跌在地上。 张飞扬见势不妙,只好把神风叉又从应对绝情换到了和风雷剑一边,连刺了几叉,试着抵挡绝义,毒焰鼠和九头蛇的三人合力。 没想到,绝义的邪影剪早已趁着自己招架不住的时候,看准了自己握有神风叉的空手,对着空气狠狠一剪,明明没有剪到神风叉,啪的一声响,神风叉却似是给真的剪到了,三根叉子登时一起碎裂,化作十几个绿色的光点碎片落到了地上,让张飞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剪子法宝是怎么剪到进入隐形状态的神风叉的? 张飞扬百思不得其解。 可惜,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此时,见空中有绿色碎片突然显现出来,翻转着落在地上,绝义再看看张飞扬愕然的眼神,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得意洋洋的大笑了一声,立即张开了剪刀,继续往张飞扬剪了过去。 与此同时,绝情也在张飞扬身后发起了真正的进攻,一拳砸向了张飞扬的后背,在啪的一声脆响中,这一拳结结实实,灵气与力量透过皮肉冲入内脏,噗的一声,就打破了张飞扬的内脏,让张飞扬吐出一大口鲜血,踉跄一步,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见到猎物张飞扬终于倒在了地上,无论是绝情还是绝义,对视一眼,都兴奋的坏笑了起来,要对张飞扬发起最后的一击。 张飞扬经此一伤,却也清醒过来,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想绝义是如何剪断神风叉的啊,突然一个翻滚,避开了绝情和绝义以及毒焰鼠和九头蛇的联手一击,立即灵气引导出来,凝聚在受伤的区域疗伤。 与此同时,张飞扬风雷剑光芒一闪,青光风剑立即电弧游走,化作蓝光幽幽的雷剑,对着地面使劲一斩,一道粗如树干的雷电轰的一声,势大力沉的落在大地上,砸的地面剧烈颤抖,大地撕裂,地面下沉,火焰熊熊升起,方圆七八里的范围都笼罩在了一层浓雾之中。 张飞扬转身就逃,头也不回。 绝情和绝义楞了一下,却是立即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各自放出了九头蛇和毒焰鼠追捕张飞扬的气味。 这些灵兽嗅觉可比人类灵敏的多,即便早已驯服,通了人性,不是妖兽,但依靠嗅觉找人的能力依旧还在。 九头蛇体型大一些,找的方向也不对,嗖的一下,激射出去十几里,就回来了。 毒焰鼠却是在速度上有天然优势,何况,在绝义放出的时候,方向也比较接近张飞扬逃遁的方向,只传出去三十里左右,就突然发出了一声吱吱的尖叫声,刷的一下,继续向前猛追,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 因为,它已经捕捉到了张飞扬准确的气味,刚才的叫声就是提醒绝义紧跟上来的意思。 绝义听到这声音,和绝情对视一眼,兴奋的大笑起来,哪还耽搁啊,立即顺着毒焰鼠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毒焰鼠发现了张飞扬以后,再继续追逐的时候,从体内排出了一丝紫色毒气如火焰一般,连成了一条线,给后面的绝义做指引。 张飞扬可不知道这些,但听到吱吱的叫声,心中一紧,立即预感到一丝不妙,刚要回头去看,突然感觉身后恶风不善。 张飞扬心中一跳,一种危险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来,立即不由分说,侧移出去两三丈远避让。 就在这时,一团紫色毒气从刚刚张飞扬逃到的方喷了出来,仿佛火焰一般,落在一颗大树上,竟是转眼间就把那棵大树烧的枯萎成了紫黑色。 张飞扬见此,脸色一变,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么熟悉的紫色火焰毒气早已印象深刻,大手一拍储物袋,取出风雷剑就让剑身青光一闪,化作了风剑,一边继续逃遁,一边对着左冲右窜,上下腾跃不止的毒焰鼠发起了攻击。 风剑剑气一道接着一道,如浪花一般,连绵不绝的砸了上去,斩断了大树,切开了大地,分开了河流,威力可谓非凡,却是一次也没命中过毒焰鼠。 见此情景,张飞扬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飞扬已经隐约间可以看到目力最远处的三道身影了,绝情绝义和九头蛇之外,还能有谁呢? 要是让那三人和毒焰鼠会和,自己恐怕这一次,就没机会逃了。 毕竟,经过这么久的大战,张飞扬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灵气与体力消耗远远大过对方。 想到这里,张飞扬沉吟片刻,突然把心一横,收起风雷剑,换成卷龙扇,注入所有灵气,对着毒焰鼠狠狠一扇。 一阵龙卷狂风登时出现,化作一场风暴,将毒焰鼠和周边的大叔,花草,以及大地全部卷入其中,砸向了更后方的三人。 见此情景,张飞扬却并不开心,反而目光快速的在四面八方扫动起来。 因为,为了最大化的激发卷龙扇的威力,张飞扬刚刚已经快把所有灵气消耗一空了,体力也接近耗尽,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避让一下了。 就在这时,百米外的一棵大树吸引了张飞扬的注意,这棵大树明显与周围的大树没什么分别,但这棵大树上却有松鼠从一个小洞探头探脑的张望外面的情况,似是给卷龙扇的动静惊动了一样。 有松鼠就表示这棵树里多半是空的,树里是空的,那就表示可以藏人。 张飞扬根据多年流浪的经验判断出了这些以后,自然立即兴奋的跑了过来,趁着后面的龙卷飓风稍微消失的时候,刚到大树前,就重新取出风雷剑,在上面连劈了几剑,做出一道木门,拆了下来。 果然。 里面竟是已经给松鼠掏空,可以算是一个完全可以藏人的树洞,地上还有松鼠收集的各种松果,保证了干粮。 张飞扬微微一笑,钻了进去,然后,将木门小心翼翼重新盖好。 做完了这一切,张飞扬将仅存的最后一丝灵气释放出来,注入大树之中,让灵气引导出大树内的灵气,帮忙一起修补好了木门边缘的剑痕口子,就盘膝坐下,屏住了呼吸,等待绝情和绝义的追来。 没想到,突然间,脚下竟是一软,掉进了一个不断下沉,漆黑一片的地洞之中,让张飞扬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沉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百兽衣 洞穴的下面到底是什么? 张飞扬不知道。 自己要是掉到了最下面,会不会死? 张飞扬也不知道。 张飞扬这样想着,就更是担忧了,哪还敢耽搁,人在半空,已经大手一拍储物袋,取出了火灵珠吞了下去。 在轰的一声轻响中,一团火焰登时从体内冲出,化作一颗火球,将张飞扬保护了起来。 与此同时,这颗火球也释放出了强烈的火光,照亮了这条不停下沉的洞穴,让张飞扬渐渐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原来,这个洞穴竟是一个类似于一个进入血光森林时那种黑洞一样的通道,并不是自然产生的,有明显人为的痕迹。 只是,这个洞穴的底部到底通往哪里,由于距离底部还是太远,张飞扬暂时还无法看清。 此时,张飞扬大手再拍了一下储物袋,取出缠气爪和风雷剑,一手拿着一个,警惕的望着下方,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最底下要是没什么危险,也就算了,万一真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等着自己,张飞扬可不打算保留什么,看到危险就打算立即出手。 当然。 现在张飞扬体内的灵气已经耗光了,取出这些法宝,其实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所以,看到下方仍旧是漆黑一片,看不到底的情况以后,张飞扬试着慢慢放松了一些警惕,抓紧时间休息,慢慢调整呼吸,让缺失的体力和灵气能抓紧恢复。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下沉速度加快了一截,张飞扬刚恢复了一丁点灵气和体力,登记一愣之下,不得不赶紧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盯住下方,将仅存的一丝灵气注入风雷剑和缠气爪上,准备迎接危险。 但迎接他的却不是什么危险,只是一块和棉花一样松软的地面。 在砰地一声闷响中,张飞扬结结实实落在了一块松软的地面上,溅起了一地的烟尘,让四周的空气中登时多出了一股泥土的气息。 初来乍到,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没搞清楚,张飞扬可不敢放松警惕,刚落地就立即坐起,双手始终放在了法宝上,目光保持着警戒扫视四周,想看一看,自己到了哪里了。 可惜,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太阳也落了山,这里却又不是森林,即便在黑暗中,竟是也看不清大树的影子,目光所及之处竟都是一片空旷,仿佛这里已经不是血光森林的地界,成了一片草原。 张飞扬见此登时就疑惑了,思来想去也不明白,怎么血光森林里的一个地洞下面不是什么洞穴,反而会是空旷的草原。 因为,这完全说不通啊,要是这个洞穴是连接着一座大山的,张飞扬还是还想得明白,一座大山把一块巨大的地域分成了两块,其中一块是血光森林,另一块是草原,中间以山内的洞穴想念。 但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啊。 张飞扬回忆了一下掉落时的情景,明明自己掉落下来的是一个朝着下方的洞穴,那为什么地下世界反而会比血光森林更加空旷呢? 他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只好保持着警惕,就这样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似是一座雕像一般,静静坐了一个晚上。 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照亮了这片地域的一切,张飞扬再环视左右,眺望远方,才恍然大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里果然不是什么风景秀丽的草原,这里有草,却都是红色的,这里也有草原上的风,却带着刺鼻的血腥气。 这片地域也范围巨大,张飞扬跑到一块三四丈高的大石头上,眺望了远方,也只能勉强在百丈外见到这片地域的边界。 这是一条宽大的峡谷,峡谷的两端已经给两座百丈高的石堆给挡住了去路,这里成了一片类似于盆地的死地。 但这片峡谷里的空旷其实只是表面,张飞扬昨夜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才难以辨认的清楚。 此时,在阳光的照样下,峡谷里的东西才真正暴露在了张飞扬的眼前,竟然密密麻麻,或是横七竖八,错乱的堆砌在一起,或者层层叠叠,拥挤着堆在一起,除了张飞扬身周的十几丈内是空地,远处其余所有地方都堆满了各种各种妖兽的尸体。 说这里是妖兽的墓地也毫不为过。 当然。 这些妖兽尸体的年份有区别,是否完整也有区别,一些年代久远的尸体早已腐烂掉了,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或者干脆尸体全部成了大地的养分,只在地面上留下一具具枯骨罢了。 年代比较近的一些妖兽尸体则是大部分都不完整,似是有部分已经腐烂了,也可能这里的尸体本就是受伤严重,身体不全的妖兽逃进来以后,死在这里留下的。 总而言之,这里的妖兽尸体是真的多,张飞扬小心翼翼,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这些妖兽尸体上走了一遍,粗略统计了一下,连同白骨在内,至少还有尸体总数有百具左右。 “怎么会有这么多妖兽的尸体?这里以前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张飞扬好奇的喃喃自语起来,试着揣测这片峡谷的真正身份。 可惜,在明显毫无任何治疗的情况下,仅凭一己之力,要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显然太难了。 张飞扬自然是找不出任何答案的。 毕竟,这里可只有妖兽的尸体啊,至于人类修士的尸体却是连一具也没有。 “算了。现在想那么多干嘛?这里再神秘,也救不了我的命。要是让绝情和绝义发现了地洞,跟了下来,那我落在这片死地里,可就真的要完了。还是得抓紧恢复灵气和体力才行。” 张飞扬收回目光以后,抬头看了一眼三十张丈的半空中,一个清晰地黑窟窿,登时就清醒过来,抛开了杂念,盘膝坐下,开始一边在这里闭关修炼恢复灵气,一边充分休息,补充体力。 就这样,张飞扬一待,就是整整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什么不好的事都没有发生,张飞扬的灵气和体力顺利得到了恢复。 此时,张飞扬从地上站起身来,略微调用了一下灵气,筑基期初期修为爆发,在峡谷内走了一圈,唰的一下,就留下了一道残影,消失不见了。 再出现的时候,张飞扬已经站到了七八丈外的一块空地上,把整座峡谷绕了一圈。 张飞扬对这个速度相当满意,看来现在再面对绝情和绝义的时候,继续逃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如果要在回去以后,顺利的离开血光森林,恐怕把握依旧不是很大。 因为,经过了绝情和绝义的追杀,张飞扬已经对越国三大势力的修士实力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恐怕,三大势力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招惹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血光森林里还有没有像七绝坞的弟子一样厉害的其他两个势力的弟子。 万一要是遇到了,对方的选择和绝情绝义一样,不帮自己,反而一起追杀自己,那自己恐怕生存的概率就会大大的降低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登时皱起了眉头,试着思考新的对策。 可惜,张飞扬回顾了一下身上的法宝,却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缠气爪,卷龙扇,风雷剑这三件法宝倒是适合战斗,但自己只有两只手,最多以一敌二,要是再多一个人,就难以抵挡了。 张飞扬这样想着目光扫过了远处的一片妖兽群的尸体,突然心中一动,微微一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去,抓起地上的一块红色妖兽皮就扔进了储物袋里,然后,去附近的另一具尸体边,继续如法炮制这个方法,不断的手机兽皮。 就这样,张菲菲忙活了半个时辰,将所有兽皮收集齐全以后,终于停定下来,取出小火炉,啪的一声,升起了火焰,打开了顶盖以后,将储物袋里的兽皮一件件的倾倒进去,进行一次次的精炼,提取兽皮中的精华。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当张飞扬精炼完毕,再次打开顶盖的时候,登时里面就激射出一道七彩霞光,笼罩在了炉子的上空,防范是一道彩虹一般,煞是好看。 张飞扬见此,大喜过望,往炉子里一看,里面竟是出现了一块散发着七彩霞光的兽皮,光芒耀眼,让人不可正视。 张飞扬伸手把兽皮拿了出来,这兽皮手感柔软丝滑,又轻盈如羽,轻轻一拉,毫无变化,用力一扯,也一动不动。 张飞扬笑着取出风雷剑,以剑锋试着在七彩兽皮上割了几刀,竟是不能在这七彩兽皮上留下任何痕迹,连一白痕也没有。 张飞扬点点头,手腕一番,从储物袋里又取出了火灵珠,一口吞下,释放出火焰,将这块兽皮吞没了进去,试着点燃兽皮。 没想到,这七彩兽皮竟是置身在火焰中却毫无印象,仿佛是如鱼得水一般,让本就灿烂夺目的七彩霞光更是耀眼了。 张飞扬见此情景,兴奋的朗声大笑,收好火灵珠以后,就盘膝坐下,从怀里取出针线,仿佛做女工一般,将这件兽皮一针一线的缝制起来,做成了一件长袖的百兽衣,穿在了外套里面,当成是护身法宝。 然后,张飞扬看了一眼四周还余下的大量兽骨和兽肉,心中一动,站起身来,重新将这里的尸体一具具的收进了储物袋里,开始新法宝的制作。 因为,张飞扬觉得,既然这里有这么多好的法宝炼制材料,自己又有小火炉那么好的宝贝,现在绝情和绝义又没追过来,要是抓住这些时间多炼制一些法宝的话,肯定能大大提高安全逃出血光森林的几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八星盟弟子 一个时辰过后,张飞扬再次打开小火炉顶盖的时候,一道夺目的白光冲天而起,竟是亮的张飞扬眼睛都睁不开了。 张飞扬闭着眼睛,伸手将小火炉里的新法宝取出,放在阳光底下晒了一段时间,才能直视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根一丈长的鞭子,通体雪白色,在阳光的照样下,银光闪闪,似是一道化作实质的白光一般。 张飞扬将软骨鞭拿起,注入一道灵气,试着轻轻抽了一下,在啪的一声轻响中,地面竟是立即轰隆一声,留下一条十几尺深的裂痕。 张飞扬再试着将软骨鞭啪啪啪啪,在空中多抽了几下,试着找出新法宝软骨鞭的特效。 因为,对于任何法宝来说,杀伤力和抗击打的能力都是次要的,若是没有特殊的神效,就是一件作用不大的残次品。 当然。 张飞扬没有学习过正统的练气之道,自然也就不懂该如何做,才可以在炼制成法宝以后,让法宝获得相应的神效。 张飞扬自然也做好了炼制出来的东西没有神效的可能性。 毕竟,刚刚那件只是防御力强大的百兽衣法宝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张飞扬这一次炼制软骨鞭用的材料可是这些妖兽尸体上最重要的兽骨,如果这些妖兽生前有什么特殊能力的话,即便是死了之后,这些能力也是会继续保留再兽骨里。 当然。 保存在兽骨里的特殊能力肯定也是不多的,保存下来的特殊能力威力自然也会下降不少,只是张飞扬并不在意这些。 只要有哪怕一丝丝的神效,就可以通过小火炉以及数量众多的其他兽骨,将这些威力所剩不多的特殊能力重新积累起新的力量,或者通过这种不停的能力,融合出新的什么法宝神效,这些也都是有可能的。 张飞扬希望软骨鞭能至少保留下一种神效,威力不大也没关系。 张飞扬这么想着,挥舞软骨鞭的速度立即也变得更快了起来,将鞭子啪啪啪啪,在空中挥舞的仿佛一条活着的银蛇一般,在空中飞来飞去。 就在这时,张飞扬突然就感应到了里面的生效,微微一笑,刚将心神沉入其中,就明白了是什么,目光朝着七八丈的一面峡谷的崖壁上一扫,啪的一声响,这软骨鞭竟是就在张飞扬灵气的注入之下,突然伸长了七八丈狠狠抽在了崖壁上,让崖壁留下一道裂缝,碎石飞溅。 张飞扬见此,还是相当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就将软骨鞭小心翼翼收好了。 因为,贪心不足蛇吞象,在一堆尸体之中能通过小火炉炼制出两件法宝,已经足以让任何修士骄傲了,更何况,张飞扬炼制出来的法宝并不是废品,一个防御力过人,能有效的保住性命,一个还有随意伸长的神效,能大大增加进攻的手段和战力。 要是再不满足,继续将储物袋里的妖兽血肉也拿出来炼制的话,到时候新的法宝没练成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张飞扬可不觉得自己还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炼制法宝。 绝情和绝义实力强悍,头脑聪明,又配合默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恐怕也查不到该找到自己了,要是还能找到,那说明这个地方恐怕已经与外界隔绝了,自己也出不去了,那可就不是有没有法宝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返回血光森林,可能要饿死在这里的生死大事了。 张飞扬自然不愿发生这样危险的事情,刚收好了软骨鞭,立即来到了掉下来的那个窟窿空,引起引导出来,化作护盾保护好了自己以后,纵身一跃,就钻进了窟窿里,来到了十几丈的空中,一口吞下火灵珠以后,一边顺着地洞向上走,一边时刻警惕上面有人下来。 就这样,张飞扬越走越快,越走越高,过了一顿饭的工夫,终于来到了地洞口,轻轻一跃,就从入口,回来了。 此时,外面的树干保护还在。 张飞扬屏住呼吸,默默倾听外面的情况,并没有听到什么绝情和绝义的声音,也没有听出什么异动,就取出了风雷剑,噗的一声,划开了一道门,走了出去。 没想到,毒焰鼠刚刚抵达这里,见到张飞扬,自然兴奋的冲了过来,喷出一口紫色毒气,飘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风雷剑上青光一闪,化作风剑以后,抬手一剑,噗的一声,劈开了毒雾,脚下一点,登时化作一道残影,从中间钻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奔逃。 可惜,绝义已经出现在了正前方,手里邪影剪出现,剪口一开,就朝着张飞扬的剪了过来。 张飞扬现在可没神风叉能抵挡了,只有百兽衣硬挡,用软骨鞭也是一个办法,只是,张飞扬还不想让这两件法宝暴露。 毕竟,绝情和绝义不久前还是结伴一起出现的,只要剩下的绝情和九头蛇没有出现,张飞扬就不敢动用底牌。 不然,让这两人有了防备,自己恐怕要逃,就又难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在储物袋上一拍,登时取出了缠气爪,戴在上一只左手上,迎着邪影剪就一爪子挥了过去。 没想到,邪影剪实在过于诡异,明明和缠气爪都要碰上了,最后关头却是穿透了缠气爪,似是能隐形一般,呲的一声,差点把张飞扬的头都给剪下来。 幸好,张飞扬行事谨慎,刚看到缠气爪没碰到邪影剪,立即继续后退,收住了缠气爪的攻势,才侥只是让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罢了。 不然,现在的张飞扬早已成了一具无头尸了。 见此情景,张飞扬可不敢再和绝义的邪影剪继续近距离的拼杀了,一边保持着高速后退保持住距离,一边风雷剑的风剑剑气一道道奸出,打的空中火星四射,绝义身前如放烟花一般,光芒闪烁不断。 就在这时,斜刺里却是突然冲过来一条黑影,似是闪电,激射向张飞扬。 张飞扬登时就知道这一定是九头蛇到了,不敢久战,软骨鞭取出,看也不看,啪的一声响,就抽了过去,然后,突然在半途变了个方向,一边继续退避,一边风雷剑一剑劈出,一道风剑剑气飞出,将毒焰鼠刚刚喷来的一片心的毒雾斩开。 可惜,那偷袭张飞扬的黑影竟不是九头蛇,而是绝情本人。 绝情本人见软骨鞭抽来的声势凶猛,立即大手在储物袋一拍,取出一面黑白相间的法宝少阳盾抵挡。 在当的一声响轻响中,软骨鞭和少阳盾碰撞了一下,登时就弹开了,让张飞扬愣了一愣。 张飞扬却立即就回过神来,侧身在地上翻了一个滚,然后,不由分说,高高跃起,手中风雷剑光芒一闪,青光风剑化作蓝光雷剑,一剑劈出,又要故技重施,在地上留下一道裂缝,掀起一片沙尘,逃脱。 可惜,这一次,绝情反应够快,刚见风雷剑变成雷剑,立即让九头蛇收回了身后,然后,冲到最强,举着少阳盾,竟是生生挡住了张飞扬雷剑的一剑之威,然后,大手一挥,向前一指,就和九头蛇,毒焰鼠,以及绝义一起继续追击张飞扬,让张飞扬怎么也甩不开两人。 张飞扬还能怎么办,自然只能继续如法炮制原来的方法,突然从储物袋里取出卷龙扇,刚要准备拼着耗尽灵气的危险,再试着制造一次风暴,想办法脱身,远处却是黑影一闪,竟是又来了一个人,和一条妖兽。 此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性,身材瘦长,相貌英俊,却是穿着一件遍布了破洞的道袍,让张飞扬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更让张飞扬感觉怪异的还是此人的衣服,上面破洞密密麻麻,似是马蜂窝一般令人看了心里不适,但胸口位置的八颗星星却是如八颗太阳一样,闪闪发光,明明不是法宝,却如法宝一般惹眼。 八颗星星?难道他是八星盟的人? 张飞扬心中一惊,但立即脸上就浮现出了喜色,加速逃脱的同时,大声的向那人呼救起来,希望能接住对方的实力,暂时拖住后面的绝情和绝义。 这样的话,自己也就有机会可以安全逃出血光森林了。 “这位道友。后面两人是七绝坞的弟子。我没有招惹他们,他们却要追杀我。还请道友救我。” 那人闻言,却是一言不发,平静的望着张飞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飞扬心中一沉,难道是自己的话还不够有煽动性?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一动,立即改了口,继续以呼救的语气补充了一句,夸赞的说道:“道友。我说真的。后面那两人是七绝坞的绝情和绝义。他们没遇到你也就罢了。现在遇到了你。连你也会一起杀了的。这就是绝情和绝义的行事作风。” 可惜,那人竟是依旧没有反应。 张飞扬这就感觉有些不明白了,此人难道是个聋子不成? 此时,见张飞扬两次呼救无效,后面的绝义似是也发现了那八星盟的人,以及那人身后一道看不清模样的黑影,哈哈大笑,似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熟络的喊道:“这不是八星盟的星破兄弟嘛。你居然也在这里啊。来的正好。和我们联手一起杀了这小子,平分他的法宝。” 此话一出,星破竟是冷冷一笑,突然大手一挥,冲着张飞扬远远一点,吐了个“去”字,一直在新派身后看不清模样的黑影竟是嗖的一下,就如闪电一般激射向了张飞扬,化作一条十几丈长的蛟龙,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张飞扬,让张飞扬大吃一惊,心情登时沉到了谷底。 原来,张飞扬并不知道,三大势力其实在越国早已是势同水火的关系。 而这血光森林又是只有三大势力能进来的地方。 现在张飞扬这个外人却进来了,他既然不是绝情和绝义所属的七绝坞那一边的,自然也就给绝情和绝义当成了八星盟或是九尾殿的人。 可惜,这刚刚出现的八星盟弟子星破看到张飞扬竟是毫无反应,绝情和绝义自然立即就明白张飞扬肯定就是九尾殿的人了,何况,张飞扬还和温妙有那一层神秘的关系。 此时,星破突然出手要攻击张飞扬,也是这个原因。 无论是七绝坞还是八星盟,都巴不得早点除掉九尾殿的人呢。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平分血光森林了。 毕竟,这血光森林对于越国任何一个修仙门派来说都是巨大的宝藏啊,所有妖兽的皮肉可以用来炼制法宝,灵药可以炼制丹药,妖兽之蛋还可以用来养育自己的本命妖兽,自然是能分到的人越少越好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清油蛟 看到蛟龙移动的速度快若奔雷,残影一道道的在眼前浮现,张飞扬心情登时紧张起来,不由分说,立即取出风雷剑,频繁劈出风剑剑气攻击。 可惜,青光闪烁,一道道风剑剑气冲出,虽然每次都能精准的落在蛟龙身上,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这蛟龙给风剑剑气劈中以后,竟是每一次连创伤也未留下,就轻易的改变了风剑剑气的走向,让本来能切皮割肉的锋利剑气从正面攻击,变成了擦身而过,让张飞扬看的目瞪口呆,难以接受。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的风剑剑气攻击精准无误,为什么最后所有与这蛟龙接触的风剑剑气都擦着这蛟龙的身体过去了,根本不能真正留下伤口? 张飞扬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同样见到这情景的绝情和绝义也是微微一震,显露出难掩的震惊之色,似是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这蛟龙主人星破嘴角突然微微一挑,现出了一道理所当然的笑容,耐人寻味。 原来,这蛟龙妖兽可不是普通的像蛟龙而已。 这妖兽的全名叫清油蛟,除了样子和蛟龙一样可怕,实力和蛟龙一样厉害之外,最强的就是如油一般滑腻的身体。 清油蛟的体表有一层浓郁的油层,这层游能让清油蛟在受到攻击的时候,瞬间就将受到的力道发生攻击方向的偏移,从而造成张飞扬现在的风剑剑气无法真正伤害到清油蛟的效果。 张飞扬哪知道这些,见到清油蛟连续不停的化解风剑剑气的攻击,思来想去,也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只能判断恐怕是风剑剑气威力不够,手腕一番,风雷剑蓝光一闪,变成雷剑以后,立即就劈出一道威力出如树干的雷剑剑气,轰的一声,落在了清油蛟的身上。 可惜,这清油蛟依旧还是没能收到什么创伤,只是刚刚接触到了雷剑剑气,竟是轻易通过特殊的身体特性,让这道雷剑剑气偏移了方向,从清油蛟的身边擦过,砸向了张飞扬后面还在追击的绝情和绝义两人,让那两人脸色一变,差点骂娘。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脸色登时更加难看了,没想到雷剑剑气也无法伤到这清油蛟,看来只能用软骨鞭了。 张飞扬这样想着,刚想收起风雷剑,没想到,清油蛟突然就嗖的一下,速度暴增了一倍,化作一道黑影冲了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就咬向了张飞扬的脑袋。 张飞扬见距离太近,避让早已来之不及,换软骨鞭也毫无意义,自然只能挥舞风雷剑的雷剑形态一剑迎了上去,希望能挡住这危险的攻击。 可惜,风雷剑一剑劈出,雷光剑气光芒一闪,结结实实落在清油蛟脸上以后,这道雷剑剑气竟是当着张飞扬的面,唰的一下,从清油蛟身上擦着飞远了,又一次,给清油蛟化解了攻击。 与此同时,清油蛟一口咬住了风雷剑剑身,啪的一声,竟是在张飞扬面前,生生把风雷剑给咬成了碎片,掉落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清油蛟还不忘攻击,一只龙爪突然伸出,啪的一声,在张飞扬胸口一抓一拍,一股莫大的力量登时如潮水一般冲了进来,带起一股势头,震的张飞扬倒飞出去十几丈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此时,张飞扬脸色苍白,内脏已经受了重伤,却是不忧反喜,继续假装成奄奄一息的样子,将灵气引导出来,加紧时间,治疗伤势。 因为,经过刚才的一击,张飞扬体验到了清油蛟可怕的实力以后,为自己竟然还能捡回一条命,侥幸活了下来,感到暗暗庆幸了。 如果不是自己掉进了妖兽尸堆遍布的峡谷密地以后,及时炼制出了百兽衣穿在身上的话,恐怕只是挨上清油蛟刚才的那一爪子,自己已经一命呜呼了。 清油姣的杀伤力可比九头蛇还有毒焰鼠可怕多了,论妖兽的力量的话,绝对是远超那两头妖兽。 不过,现在让张飞扬如此安心疗伤的关键还是局势竟然突然间发生了让张飞扬始料不及的变化。 也许是星破自信过头,看到张飞扬吐血脸色苍白以后,以为张飞扬奄奄一息,跑不了了,不用理会也会很快死去,清油蛟一招得手以后,竟是没有继续追击,对张飞扬补上最后的一击,而是突然在星破的一个眼神指挥之下,突然反向一转,嗷呜一口,吞向了毒焰鼠。 绝义见此哪还不明白星破的心思,脸色一变,登时给毒焰鼠避让的命令。 毒焰鼠突然在空中也调整了方向,不再追击张飞扬,往侧面一闪,才总算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清油蛟的偷袭。 “星破。你干什么?张飞扬那小子还没死,你就要内斗了?让那小子逃了怎么办?你疯了吗?”绝义恼羞成怒,铁青着脸,向星破发出了提醒。 可惜,星破根本不听,摇头冷冷一笑,大手一挥,就继续指挥清油姣攻击毒焰鼠。 这一次,清油蛟速度竟是又暴增了一倍,唰的一下,就冲到了毒焰鼠面前,张口就要生吞毒焰鼠,让绝义脸都气绿了。 绝义还能怎么办,自然只能迎战了,大手一挥,毒焰鼠就在避让的同时,哇的一声,喷出一团如火焰一般的紫色毒雾,要让清油蛟中毒。 可惜,星破似是早已猜到了绝义的手段,突然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清油姣冲到半途的身体立即在空中一甩,一招神龙摆尾施展出来,带起一阵狂风,将毒雾吹散的同时,蛟龙之尾也结结实实抽在了毒焰鼠身上,让毒焰鼠惨叫一声,如沙包一般,落在了地上。 此时,绝情的灵兽九头蛇终于杀到,与清油蛟激烈的缠斗起来。 与此同时,为了让绝义能去及时救治毒焰鼠,绝情自己也冲向了星破本人,手上光芒一闪,法宝取出绕着两头激烈缠斗的妖兽在,在外围身影闪烁不停,也激烈的争斗起来,一时间,张飞扬的面前,采光不断,火星四射,狂风呼啸,尘土飞扬,大树摇动,地面震动,似是到了世界末日。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自然不用再担心自己了,赶紧时间修复伤势。 因为,想要长时间留在这里慢慢治疗也是不行的,按照星破和绝情这样的拼斗方式,再加上还有一个绝义再给毒焰鼠疗伤,估计胜负很快就会分出来。 要是自己在那个时候,还没治疗好伤势,即便只是面对其中任何一方,也是毫无胜算的,要是获胜的人是星破,恐怕自己逃命都难。 就这样,这场三方混战变成了两方混战,张飞扬一方坐山观虎斗的情况。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见战况竟是依旧不分胜负,绝义却是已经站了起来,将治疗好的毒焰鼠往自己这边放了过来,没去围攻星破,张飞扬愣了一愣,登时就皱起了眉头,不得不拖着还有伤的身子转身溃逃,筑基期初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化作残影,消失不见。 绝义见此,自然冷哼一声,眼中杀机一闪,和毒焰鼠也一起化作残影,追了上去。 张飞扬在前面全力奔逃,左拐右绕,试着让毒焰鼠失去方向。 可惜,毒焰鼠早已认准了张飞扬的气味,自然不可能跟丢。 两人一前一后追逐了一顿饭的时间,已经恢复伤势的毒焰鼠依旧后颈十足,伤势还没恢复的张飞扬却是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脸色苍白,呼吸粗重,连灵气也出现了一丝不稳的迹象。 张飞扬见此,知道再继续消耗下去,恐怕不用毒焰鼠攻击,自己就能活活累死,哪还敢奔逃,逃到了一块空地上以后,自然停定下来,大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软骨鞭,就往毒焰鼠抽了过去。 可惜,毒焰鼠速度过人,反应灵敏,唰的一下,就轻易躲开,并同时栖身到张飞扬面前,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团如火焰一般的紫色毒气,飘向张飞扬。 张飞扬刚要退避,没想到,毒焰鼠似是早已预判到了张飞扬的反应,唰的一下,提前等在了张飞扬后面,哇的一声,又喷出了一团紫色毒气。 张飞扬自然不敢再退,只能选择横移。 可惜,毒焰鼠竟是又提前登在了哪里,不等张飞扬逃出紫色雾气范围,哇的一声,又喷出了一团紫色毒气将张飞扬逼走。 然后,这毒焰鼠就身影如电一般,在张飞扬四面八方一通乱闪,反复喷出毒气,竟是将所有毒气连成了一个巨大的毒气雾圈,让张飞扬牢牢困在了里面,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见到这情景,刚刚赶来的绝义笑得前仰后合,得意洋洋,眼中兴奋的目光尽显无疑,冷冰冰的对张飞扬冷嘲冷风起来:“张飞扬。你那把能驱散毒雾的剑已经坏了。你又陷入了毒雾的包围里。还是早早放弃,自我了断吧。这样,至少你死的还不会那么痛苦。” 张飞扬可不相信,见毒雾越来越近,眼看着自己都要给吞没了,一拍储物袋,取出火灵珠一吞,在轰的一声巨响中,一团炙热的火焰登时就从体内冲了出来,化作一个火焰形的防护罩,仿佛一颗火球,竟是将所有毒雾都阻隔在了外面。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战绝义 绝义见此,微微一愣,但立即反应过来,大手一挥,对毒焰鼠下达了新指令:“那些火没什么威胁。给我咬他!” 毒焰鼠眼中红光一闪,嘶叫一声,就喷出了一团紫光,如罩子一般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张飞扬。 这一层紫光护罩着实厉害,比之纯粹的紫色毒雾强得多,遇到火焰焚烧,竟似仿佛能隔绝火焰一样,将毒焰鼠牢牢保护在了里面,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张飞扬却并不紧张,看到毒焰鼠如电似光的扑咬上来,立即挥出软骨鞭抽打。 可惜,这毒焰鼠有了紫色光罩保护以后,竟是速度更快了一些,轻易就绕开了软骨鞭的抽打,同时,顺利接近了张飞扬,在张飞扬的手臂上咬了一下,留下了一片紫黑色的毒液,让张飞扬感觉隐隐作疼,似是那里给什么尖刺刺穿了一样,疼痛的感觉穿筋入骨。 张飞扬登时啪的一声,软骨鞭回抽过来,试图阻止。 毒焰鼠却依旧行动灵活,突然轻轻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身,就避开了张飞扬这全力的一鞭子,退到了地上。 此时,刚才给毒焰鼠咬过的区域更疼了,张飞扬低头看去,咬痕的区域,紫色毒液积而不散,竟是在火焰的熊熊燃烧下,依旧完好无损的附着在上面。 而紫色毒液的下方,只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小坑,正是毒焰鼠刚刚咬过的痕迹,这咬痕明明没穿,像是普通的牙印,却能如此疼痛?要是让这咬痕穿透了袖子,咬破了皮肉,让毒液顺利渗透进体内,那还有命活吗? 张飞扬这样一想,登时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哪还敢轻视这只提醒细小,只有巴掌大的毒焰鼠啊,立即大手一拍,取出卷龙扇,对毒焰鼠一阵猛扇起来,另一只手的软骨鞭却是不急于抽动,始终在等待机会,试着让毒焰鼠在空中的移动受到影响,再去抽毒焰鼠。 可惜,狂风呼啸,一阵强过一阵,吹的飞沙走石倒卷起来,远处的大树一棵棵拦腰而断,花草都给强风从地下连根拔起了,这毒焰鼠竟是依旧不受影响的继续上蹿下跳,找机会向张飞扬扑咬了第二次,第三次,让张飞扬身上牙印越来越多。 张飞扬有百兽衣保护,自然身上的牙印不会理会了,但脸上和裸露的手上保护还是远远不够,本来还想继续多等一些时间,却看毒焰鼠似是攻击目标越来越集中在手和脸这两处裸露的区域,再也不敢等待了,软骨鞭挥起,啪啪的在空中抽个不停,才把毒焰鼠一次次逼开。 毒焰鼠在空中灵活避让起来。 软骨鞭自然是抽不中的。 张飞扬却不敢停歇下来,只能硬着头皮,保持着大量体力和灵气的消耗,继续抽打四面八方的一切空间。 因为,张飞扬现在根本找不到对付这毒焰鼠的法子,毒焰鼠速度太快,太灵活,根本就抓不住。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里登时涌起强烈的不甘,沉吟片刻,试着开始思考新的对策。 毕竟,时间不等人了,张飞扬明白自己和毒焰鼠纠缠越久越是不利,谁让不远处还有一个绝义在盘膝打坐,为治疗毒焰鼠消耗掉的灵气和体力进行补充呢。 要是不能赶快解决毒焰鼠,或者找机会逃脱的话,一旦绝义恢复了状态,再加入战团的话,恐怕自己就要完蛋了。 怎么办呢? 张飞扬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看了一眼毒焰鼠,心中一动,软骨鞭突然一鞭子抽象了自己,啪的一声,假装失手将自己打伤,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毒焰鼠见此,自然兴奋的尖叫一声,扑了上来,往张飞扬的手背上咬去。 张飞扬冷笑一声,突然手腕一翻,手背换成手心,做出了迎向毒焰鼠的动作。 毒焰鼠眼中红光一闪,似是看穿了张飞扬想抓住它的心思,立即就在空中绕了个圈,重新扑向张飞扬的手背,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可惜,这一口咬错了地方,竟不是张飞扬的手背,而是一块坚硬如铁,却柔软如水的骨头,正是可以无限延长的软骨鞭。 原来,张飞扬早已料到抓住毒焰鼠不容易,看似故意一鞭子抽倒自己是个失手的动作,其实,只是为了掩盖把软骨鞭一头藏起来的想法。 然后,看到毒焰鼠扑向手背以后,张飞扬突然手背翻到了下面,看上去是要反抓毒焰鼠,其实,是为了掩盖软骨鞭的一头已经迅速通过后背,在那只给翻转的手背上弯曲折叠了几次,做成了一块类似平板骨头的防护板。 毒焰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然这一咬就无法伤到张飞扬了,诧异的呆了一呆。 张飞扬见此,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即手背向下一压,死死压住毒焰鼠以后,就控制着软骨鞭,用另一头如一圈圈的缠住毒焰鼠,然后,如在砸甩链球一般,啪啪啪的猛向地上砸去,要将毒焰鼠活活砸死。 可惜,张飞扬伤势毕竟还没恢复,加上与毒焰鼠缠斗过久,到了这里,已经出现了明显力不从心的迹象。 张飞扬试了两三次,见毒焰鼠还没死,不远处的绝义却是已经坐不住了,突然就从地上拔地而起,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现在,张飞扬已经灵气和体力消耗巨大,加上还有伤势在身,哪敢迎战啊,连逃跑的希望也没有。 张飞扬脸色一沉,登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突然手上一停,将毒焰鼠抓在了手里,试着向绝义发出了威胁。 因为,似乎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暂时保住性命了,毒焰鼠不是绝义的本命灵兽嘛,绝义总应该有所顾忌吧? “绝义。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你的本命灵兽毒焰鼠杀了。信不信?” 没想到,绝义果然和绝情一样,面对自己本命灵兽遭到威胁,竟是也不为所动,冷笑一声,更坚决的冲向张飞扬,轻轻一拍储物袋,就取出了法宝邪影剪,要将张飞扬连同毒焰鼠一起剪了。 “你以为我绝义是什么人?会因为一只灵兽就受别人的威胁吗?你杀好了。反正死的只是灵兽,又不是我。我只要再杀了你。那毒焰鼠死的就是有价值的。最多以后,我再养一只好了。你这小子身上这么多法宝,可比我的毒焰鼠的价值大多了。” 真绝啊!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只好改变策略,急速退避起来。 与此同时,张飞扬把软骨鞭一收,再拍了一下储物袋,取出了缠气爪,往手上一带,立即噗的一声,在毒焰鼠身上狠狠一抓,留下三道血痕,然后,缠气爪时间向后一扯,毒焰鼠在一阵剧烈的抖动中,竟是出现了三道灵气,化作丝线形状钻出血痕中,落到了空中。 张飞扬见此,登时大喜,开始频繁的拉扯缠气爪,试着将毒焰鼠体内的灵气抽取干净。 如此一来,毒焰鼠没了灵气,也会死亡。 可惜,绝义似是通过观察,察觉到了毒焰鼠越来越虚弱无力的状态,加紧追击,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竟是已经追上了张飞扬,邪影剪上下左右连续攻击,把张飞扬逼的不得不全力避让。 张飞扬却伤势还没恢复呢,灵气和体力更是消耗巨大,哪吃得消绝义这样凶猛的进攻,自然是越避让越凶险,幽幽一叹,不得不再次调整计划,缠气爪突然在空中一划,斩断了毒焰鼠的灵气以后,左手将虚弱的毒焰鼠扔向了绝义。 绝义虽然口中说不在乎毒焰鼠,但毕竟还是陪伴多年的本命灵兽,又岂会真的无动于衷呢? 见到毒焰鼠飞到近前,绝义自然侧身避开,然后,才继续对张飞扬发起猛攻。 但就是这分心的一转眼间,张飞扬早已取出无量葫,打开筛子,突然把空中如丝线一样飘荡的灵气丝线吸了进来,化作了一口美酒,喝到了肚子里。 这无量葫可真是个好东西,只要能吸到灵气,或者是一些非固定的能量,总能迅速转化成大补的美酒,既能补充体力和灵气,又能治疗伤势,让张飞扬赞不绝口。 果然。 张飞扬这一口酒喝下去以后,消耗的灵气补回来一大半,尚未治好的伤势,也痊愈了,只是体力稍稍恢复的少了一些。 张飞扬却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战力恢复,又是独对绝义一人,没道理继续再逃了啊。 想到这里,张飞扬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软骨鞭就啪的一声,抽向了绝义,试着反击。 此时,让张飞扬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如此坚硬柔韧性兼顾的软骨鞭竟是才刚与邪影剪接触,就在啪的一声脆响中,爆出一团巨大的火星,然后,给生生剪断,成了两截。 前面半截登时就光芒黯淡下来,化作粉碎,落向了地面,只有张飞扬手里剩下的半截还能正常使用,只是少了的半截虽然可以在张飞扬的灵气注入下,重新生长出来,新软骨鞭的硬度和韧性明显大打折扣,只有原来威力的一半了。 威力百分百的软骨鞭都不能对邪影剪构成威胁,难道剩下的,威力只有一半的软骨鞭反倒是能帮自己战胜绝义吗? 张飞扬心里登时产生了一丝怀疑。 绝义可没这些顾虑,见张飞扬的法宝瞬间残了一半,刚才毒焰鼠上受到的挫折感受一扫而空,得意的狂笑起来,邪影剪继续对张飞扬上下左右一阵乱剪,发起了更凶险的猛攻,让张飞扬脸色一沉,额头的汗都紧张的渗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邪影剪 此时,张飞扬暂时还没什么办法应对这邪影剪,自然只能左闪右避,急速后撤,试着以缠气爪迎接邪影剪。 一旦缠气爪能拖住邪影剪一时,那么只剩一半的软骨鞭就有了反击的机会,绕开邪影剪,打绝义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这邪影剪实在诡异的很,张飞扬无论是避让,还是用缠气爪迎击,竟是都无法真正成功。 张飞扬避让的时候,明明擦着邪影剪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但刚刚避让结束,却是身上却都会留下各种给邪影剪剪过的痕迹。 轻一些,只是衣衫破碎,出现深浅不一的口子,重一些的竟是连百兽衣也抵挡不住这邪影剪的攻击,莫名其妙就会有腰部,大腿或者是臂膀上出现百兽衣给剪开的口子,然后,里面的皮肉也给剪开,鲜血流出,伤势明显。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不是明明避开了邪影剪的攻击了吗?难道这邪影剪真的名字说的一样,影子邪气的很,才避让不开? 张飞扬这样想着,见绝义又一剪子剪了过来,刚要疾步后退避让,砰地一声,却是突然撞到了后面的一棵大树上,吓了一跳,哪敢发愣,立即一个滑步侧移出去两三丈远,擦着邪影剪而过,避开了这一击。 可真的避开了吗? 张飞扬登时就怀疑起来,低头往胳膊上看了一眼。 果然。 要是刚才没能侧移出来,左臂可能不保,现在左臂虽然还留着,却是上面呲的一声响,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让鲜血喷了一地,皮肉都露了出来,似是挂在身上一样,只剩下白骨还连接在一起,让张飞扬脸色大变。 与此同时,一股剧痛如潮水一般汹涌的袭来,疼的张飞扬龇牙咧嘴,浑身发抖,脸色一片苍白,头都有些晕了。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避开了啊。为什么看伤势又没像避开呢? 张飞扬猛然转头,往刚才那棵大树看了过去。 此时,绝义刚刚一剪子剪完,整把邪影剪竟是已经深深插入了大树里面去了。 见到张飞扬惊讶万分的目光,绝义似是看穿了张飞扬的心思,一边慢吞吞将邪影剪从树里抽出,一边兴奋的继续追向了张飞扬,耐心的解释起来:“很意外是吧?张飞扬。你是赢不了我的。死在我邪影剪下的筑基期初期修士不知多少了,不差你一个。束手就擒吧。” 张飞扬见此,更是吃惊,却不是让绝义的大话给吓到你。 因为,张飞扬亲眼目睹了邪影剪从树里抽出来以后,那棵大树的情况,竟然和没有受到邪影剪插入以前一样,就仿佛刚刚邪影剪插入大树的现象,是假的一样。 假的?为什么会是假的?等等。难道说,所谓的邪影剪其实是幻觉吗?真正的剪子并不是这个样子? 张飞扬心中一阵,似是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一边继续避让,一边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 因为,这很重要。 张飞扬明白,要是无法破解了绝义的法宝邪影剪的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破解的,只要无法破解,自己也就没有生路可言。 果然。 就在张飞扬试着反复思考邪影剪的秘密之时,张飞扬极力加速避让,明明每一次依旧避让的相当及时,甚至实在避让不开的时候,还实在用缠气爪去硬挡,却是一次也没真正接触到邪影剪的。 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张飞扬无论是避让还是试着抵挡,却身上都会多多少少留下给邪影剪剪过的伤口。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飞扬早已给邪影剪剪的遍体鳞伤,全身上下都是血口了,鲜血流的到处都是,仿佛成了一个血人。 绝义虽然依旧一尘不染,保持着胜利在望的笑容,但手里的邪影剪也给鲜血染红了,正在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 见此情景,张飞扬心里登时更加纳闷了。 如果这邪影剪是假的,只是绝义通过什么手段制造出来的幻觉,那邪影剪应该也和绝义本人一样,一尘不染啊,又怎么会沾染上鲜血呢? 张飞扬又看了一眼十几丈外,那棵明明给邪影剪穿透,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连个窟窿都没有的大树,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说邪影剪的意思是,这法宝最大的秘密是影子? 张飞扬这样想着,低头往邪影剪的影子一瞧,登时大吃一惊。 果然,这邪影剪就如名字一样啊,一般情况下的,任何东西或者人的影子都是从落地的方向开始向着太阳所在的反方向蔓延的,但这邪影剪的影子却是诡异的很,本该与绝义连接在一起的影子,竟是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绝义和邪影剪身侧两步外的空地上,却是出现了绝义和邪影剪的影子,让张飞扬无论如何也难以理解。 因为,这完全和常识不一致啊。 此时,阳光洒落在血光森林上,张飞扬和一棵棵大树的影子都是从脚底或者树根往一侧蔓延出去,无论行动速度如何快,或者不动如山,影子都是紧紧与自己相连的。 拿着邪影剪追杀张飞扬的绝义却是脚下没有落下任何的影子。但绝义和邪影剪又不是真的没有影子,这一人一法宝的影子却是在身侧几步外的空地上出现了,与绝义本人出现了明显的断开迹象,就仿佛是绝义的影子给邪影剪给剪掉了一样。 张飞扬见此,略一思索,终于明白了所有异象出现的根源,都是这邪影剪搞的鬼。 多半是这邪影剪的持有者可以在使用的时候,让自己和邪影剪位置发生偏移,却不会让其他人察觉出来,才导致明明看得到绝义和邪影剪,却怎么也碰不到。而在绝义发动攻击的时候,无论怎么避让也避让不开,也是一样的道理。 简单来说,看上去绝义现在在自己的正前方,其实绝义真正的位置应该是脚下那处断开的影子所在的偏左侧的斜前方。 此时,绝义又已冲了过来,一剪子剪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却是不敢再看,两眼一闭,沉下心神,试着仔细倾听声音。 可惜,这绝义和邪影剪实在诡异的很,明明正在高速逼近,却是连一丝声音也没有,让张飞扬再次一惊。 绝义见此,也微微一惊,在半途顿了一顿,才继续冲向了张飞扬,冷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邪影剪的秘密了。但那又怎么样呢?张飞扬。就算你知道,你也挡不住邪影剪的。我的法宝威力远远超出你的预料。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张飞扬却不相信,一边继续高速后退,一边试着找出捕捉邪影剪准确位置的方法,低头往邪影剪的影子望去。 可惜,突然间,天色大变,一片乌云从远处飘了过来,迅速将天空遮盖以后,将太阳也遮蔽了起来。 绝义和邪影剪在地上的影子登时和张飞扬的影子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绝义见此,哈哈大笑,更是得意,邪影剪噗的一声,就将张飞扬一条大腿上的肉剪下来一大块,差一点就能量大腿骨也给剪断了。 张飞扬大腿受此重伤,速度锐减,哪还能继续逃遁,立即蹲了下来,将灵气引导出来,一边疗伤,一边死死盯住追击上来的绝义和邪影剪,思考新的方法。 就在这时,张飞扬突然鼻子耸动了一下,心中一动,缠气爪试着往左手边抓去,中门打开,放任绝义和邪影剪剪向自己的脖子。 绝义却是一剪子落在张飞扬头顶就无法继续寸进了。 因为,张飞扬的缠气爪在当的一声轻响中,与一样看不到的东西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道耀眼的火光。 与此同时,一股莫大的冲击力震的张飞扬不得不两连退了七步,绝义竟是也身不由己,后退出去三步,停了下来。 见此情景,绝义哪还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张飞扬通过某种自己不知道的方法,已经准确判断对了自己的位置了,要不是如此,张飞扬现在的脑袋已经离家了。 想到这里,绝义叹了一口气,说不出的遗憾,但沉吟片刻,还是冷笑一声,恢复了得意,重新冲向了张飞扬,说道:“张飞扬。你很厉害。竟然能判断出我精确的位置,但这毫无意义。你撑不了多久了。我的邪影剪威力比你的法宝更大。你是赢不了我的。” 这话真的没错。 张飞扬从刚才缠气爪的一爪就了解了。 因为,张飞扬寄予希望的缠气爪一抓之下,竟是无法攻破邪影剪的防护,没能在邪影剪上留下裂缝。 只要无法留下裂缝,那就无法发挥缠气爪的威力,将邪影剪里的灵气抽成丝线,拉扯出来。 无法拉扯出邪影剪里的灵气,自己想要获胜依旧相当困难。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要是死在这里了? 张飞扬摇了摇头,很不服气,突然取下缠气爪,身子转了一个圈,把外袍脱下,顺带一起脱掉了已经有些残破的百兽衣,然后,包在了自己的拳头上,给拳头做好了第一层防护。 此时,张飞扬再给百兽衣包裹好的拳头戴上缠气爪,形成第二层保护。 然后,张飞扬一拍储物袋,取出软骨鞭,又一圈圈的缠绕再缠气爪上面,做成一个巨大的圆锤,形成第三层保护。 做完这些,张飞扬立即又出去火灵珠,一口吞下,将覆盖全身的火焰全部凝聚在圆锤拳头上,化作一颗巨大的火球拳头,形成第四层保护。 就这样,张飞扬还觉得不够,筑基期初期修为的灵气全部引导出来,化作护罩保护全身以后,迅速将护罩缩小,凝聚在了火焰拳头上,形成了第五层保护。 当此之时,见绝义杀气腾腾的又冲了上来,邪影剪黑气笼罩,阴气森森,张飞扬冲上了上去,鼻子突然耸动了一下,通过嗅觉闻出邪影剪上的血腥气以后,加了五成保护的火焰拳头立即砰地一声,势大力沉的打出,与邪影剪隐藏在半空中的真身碰撞在一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杀绝义 在砰地一声闷响中,一股莫大的冲击波以张飞扬和绝义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了,化作一场风暴,席卷着万物冲向了远方,所过之处,大地震动,花草纷纷化作齑粉,大树连根拔起,空气中似是打雷一般,响起砰砰砰连续不停的爆鸣声。 张飞扬和绝义这两人自身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绝义还好一些,只是脸色一白,体内灵气咣当咣当,似是装满了水的罐子一般,开始剧烈的晃动,引起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除此在外,绝义并未受到更多的影响。 张飞扬可就惨了,第一时间确实依靠筑基期初期的强大修为强行顶住了压力,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在噗的一声轻响中,全身就仿佛一个打满了水的篮子一般,开始从全身上下各处区域喷出血来。 一下子流失那么多鲜血,张飞扬自然眼前一黑,立即就要昏死过去。 不过,张飞扬突然就清醒过来,硬是咬住牙,全身剧烈颤抖了一下,额头鼓起一条条青筋,当着绝义的面,将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硬是撑了过来,依旧没能昏倒,让绝义愣了一愣,大吃一惊,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这小子是人吗?他现在的内脏应该快给震烂了吧。血也流了那么多,怎么还能撑得住?平常的修士不是应该早就昏迷了吗? 只要昏迷了,那这小子的攻击和防护也就等于没用了,我杀他易如反掌。 绝义这样想着,自然更是恼怒,注入了更多灵气于邪影剪内,邪影剪登时黑光大盛,狠狠一剪,在咔嚓一声脆响中,就将张飞扬的灵气护罩给剪破了。 此时,一团灼热的烈焰冲了出来,轰的一声,似是一只火焰妖兽一般,扑向了邪影剪,登时就烧的邪影剪从黑色变成了滚烫的红色。 与此同时,一股滚烫的热量从邪影剪头蔓延到了握柄区域,烧的绝义掌心微微颤抖,升起一道道丝线形态的白烟,让绝义疼的龇牙咧嘴,脸色更是难看。 绝义不得不注入更多灵气于邪影剪内,咔嚓一声,强行将火焰也给剪断剪开,留下一道裂缝,去剪内部保护好拳头的软骨鞭。 上一次,张飞扬在不知情的时候,软骨鞭已经吃了大亏,这一次,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张飞扬心神一动,软骨鞭就紧紧一收,似是一条盘龙,将里面的拳头纵横交错严丝合缝的保护起来。 可惜,软骨鞭上下交错以后,要再轻易剪断的确难度提高了一倍,但绝义的邪影剪可不是一般的法宝啊,炼制出来的时候,运用的材料完全不输给张飞扬炼制软骨鞭用的材料,甚至还要更好。 何况,现在张飞扬状态明显不如绝义。 绝义咔的一声,继续一剪子下去,却见没能成功,只是立即注入更多的灵气,加强了邪影剪的力量,就在咔嚓一声脆响中,剪断了软骨鞭,往更里面的缠气爪剪去。 绝义可不知道缠气爪是什么玩意,只当是和软骨鞭一样有硬度却硬度不如邪影剪的法宝,自然不由分说,立即又注入大量灵气,要强行剪断缠气爪。 这样的话,下面就轮到张飞扬的百兽衣了,只要再剪断百兽衣,那再剪掉张飞扬的手也就没什么难度了。 绝义却没有注意到,经过了层层保护的消耗,现在的状态也已经到了相当虚弱的地步。 何况,张飞扬还没昏过去,见此情景,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什么也不做。 果然。 看到邪影剪与缠气爪发生摩擦以后,张飞扬立即也注入了大量灵气,竟是不继续与邪影剪硬扛,突然爪子对着邪影剪的两把刀上一划,在一道夺目的火星辉映下,缠气爪却是更加锋利,啪的一声,生生在邪影剪的两把刀上开出了两个缺口。 这两个缺口周围还有一样的龟裂。 看到这些龟裂,绝义微微一愣,却是毫无顾虑,注入更多灵气,要继续剪下去,将缠气爪也一并剪断。 张飞扬却是右手不动,保持着继续与邪影剪硬扛的姿势,左手却是兴奋的伸手在邪影剪上一点,然后,注入一道灵气冲入那缺口的裂缝处向外狠狠一拉扯,两道丝线一样的灵气竟是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的往外面飞扯出来,仿佛一只吐丝的蜘蛛,让半空中丝线灵气密密麻麻。 张飞扬见此,大喜过望,哪还会昏迷啊,登时精神大振,左手一拍储物袋,取出无量葫就疯狂将灵气丝线一股脑的吸纳了进来,然后,仰头痛饮了一口美酒,伤势恢复,不足的灵气填补了大半。 张飞扬重新收起无量葫的时候,再打入了打量灵气于缠气爪内,缠气爪的力量登时提升了数十倍,狠狠一划,在啪的一声脆响中,就瞬间把邪影剪的上下两把刀一起划开,断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 见到这情景,绝义微微一愣,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哪还有半分信心杀张飞扬啊,吓得差点当场窒息,将已经沦为废品的邪影剪往张飞扬脸上一扔,立即头也不回的往绝情方向逃去。 与此同时,为了顺利甩开张飞扬,不给张飞扬追上来有任何的可能,绝义眼中坚定一色一闪,竟是砰地一声,瞬间自费了筑基期初期修为,引发了一场灵气大爆炸,换来了数十倍的速度增幅,嗖的一下,就化作了一道残影,远远逃去,消失在了张飞扬的视线之中。 可惜,绝义并不知道,就在张飞扬缠气爪摧毁了邪影剪以后,张飞扬刚看到绝义逃跑就料到了绝义会不惜自费修为去求绝情来帮忙,哪会让绝义逃走啊,立即将断裂的其中一截软骨鞭与缠气爪绑在一起,然后,筑基期初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全部注入软骨鞭内。 长度只有五六尺的软骨鞭突然一个筑基期初期修士接近三分之二的灵气注入,自然瞬间就如一条长蛇一般,咻的一声,拉伸加长了数十倍,追上绝义的同时,锋利如刀的缠气爪噗的一声,就扎进了绝义的后背,让绝义脸色一变,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 此时,绝义一个翻身爬起,伸手就要去抓背上的缠气爪,想要扯开以后逃命。 张飞扬见此,目光一冷,大手猛地一扯软骨鞭,一股大力登时带起一股势头带着缠气爪和绝义一起倒飞而回,砰地一声,落回了张飞扬面前。 就在这时,张飞扬凝神一看,见绝义竟是眼中决然之色一闪,似是还想自爆同归于尽,立即伸手一抓,重新套上了缠气爪,噗的一声,就伸手一戳,缠气爪插进绝义后脑,结果了绝义的性命。 做完这些,张飞扬还不放心,踢了绝义两脚,见其死的不能再死,毫无反应,才松了一口气,收起法宝,在绝义身上认真的搜索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这绝义还真是窘迫,储物袋里出了大量年代不太高的灵草之外,什么好东西也没有。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取出灵草装进自己的储物袋里,就盘膝坐下,试着补充一下消耗干净的灵气和体力,再离开。 此时,远处却是突然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过了片刻,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一片密集的树林之中。 张飞扬抬眼看去,认出来人竟是绝义的同门绝影,心中一颤,吓了一跳,哪还敢逗留了,立即站里起来,仿佛凡人一般,藏入了一座不远处的小山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山洞的深处走去,根本不敢去多看绝情。 因为,现在张飞扬虽然法宝有,但为了击毙逃命的绝义,消耗了太多灵气和体力,绝情却明显是一副还有余力的样子,和张飞扬的绝情一张,张飞扬可没任何把握。 何况,绝情身边依旧带着那条狰狞可怖,如小山一般巨大的九头蛇。 张飞扬权衡了一下,自然要逃了,只是,在逃的过程中,却是越来越想不明白,明明势不两立的绝情和星破两人,怎么会那么快就战斗结束了,绝情还没有任何的创伤? 难道,绝情的实力太强,轻易就把星破给杀掉了? 还是绝情实力太弱,发展不是有清油蛟的星破对手,立即就投降了? 然后,星破还接受了绝情的投降? 这完全不合理啊。 张飞扬摇了摇头,逃进了一座山洞之中。 其实,别说张飞扬想不明白了,突然爆发了大战以后,处在对立双方的绝情和星破也没到,最后事情的走向。 原来,无论是绝情还是星破,在战斗爆发以后,两人都是以击杀对面为唯一目的,在张飞扬离开以后,两人都使劲了全力,毫无保留,打的是精彩纷呈,地动山摇,动静极大,却是难分胜负,过了好久好久,也没一方出现明显的不支想象。 见到这情景,两人心里自然都开始重新权衡击杀对方这个目的是不是值得了。 因为,张飞扬不知道血光森林里一般情况下会有多少修士进来,绝情和星破这两个已经来血光森林里十多次的老手了,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这两人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不约而同就产生了一个同样的结论。 若是继续鏖战下去,即便有一方能赢,也可能发生给偶然经过的第三方捡了便宜,造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结果。 真要是如此,绝情和星破自然是不乐意见到的。 所以,两人沉吟片刻,对视了半晌以后,竟是冷哼一声,一起退后三十四丈远,然后,头一转,就默契的离开了战场。 绝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赶到了绝义刚刚战死的区域。 第一百八十七章 收尸 只是,绝情刚刚赶到以后,还并未注意到绝义的尸体,只是依旧保持着要寻找绝义和张飞扬的心思,在快速赶路。 绝影经过绝义的尸体之时,甚至都没多看一眼。 因为,在绝情看来,绝义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输给张飞扬的。张飞扬没有妖兽,绝义却有。在二对一这么大的优势情况下,张飞扬拿什么赢啊? 绝情和所有张飞扬过去认识的修仙者一样,犯了惯性错误,看到张飞扬没有灵兽,就以为张飞扬实力肯定无法二对一。 毕竟,一个修仙者身上只会配备一件法宝,这是修仙界的基本常识。 因为,要炼制法宝的难度,可比偷取妖兽之蛋,试验妖兽困难多了。 一来,炼制好的法宝需要极其特殊的功法,这些功法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修士能够获得的,至少在筑基期,这些修士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二来,炼制法宝需要的材料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得到的。如果只是用一些破铜烂铁,或者是其他法宝的碎片试图强行炼制新法宝的话,那炼制出来的法宝也基本都是废品,比张飞扬炼制出来只有法宝杀伤力,却无法法宝神效的残次品都不如。 张飞扬能炼制成功法宝,那全是依靠小火炉能将各种法宝残片里的精华提炼出来以后,反复提炼之下,再加上小火炉自身就具备能将各种材料完美融合在一起的能力,才成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的。 一般人上面两种条件都不具备,想要同时获得多件法宝在身,自然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杀人夺宝。 可惜,这个方法成功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能修炼到筑基期的修士,又有哪一个不是人精呢? 既然都是人精,又岂会和别的修士厮杀的时候,不取出自己的法宝拼杀的? 只要取出自己的法宝拼杀,那就难免会让法宝损坏。 而法宝可是相当珍贵的东西,一般情况下,完好的的法宝与有破损的法宝那就已经是两个层次的东西了。 所以,那些打着依靠杀人夺宝来试着增加自己法宝数量的修士几乎很难成功,强行试着这么做,最后的结果不是辛辛苦苦击杀了对面,却只得到了破损的法宝,一用就坏的那种,就是真的从敌人身上抢到了法宝,但代价是,自己的法宝也坏了。 如此一来,这些人自然就又成了只怀有一件法宝的修士,只是怀有的法宝模样,威力或者是神效发生了变化罢了。 当然。 还有第四种情况,那就是和现在的绝义一样,为了贪图别人法宝,豁出性命想要击毙别人,抢夺法宝,结果反而给目标反杀,弄了个人死灯灭的结局。 而相比之下,养育灵兽就明显要安全的多,只是在偷取妖兽之蛋的时候,比较危险,但再危险和杀人夺宝这种事相比,还是完全不能比的。 毕竟,偷取妖兽之蛋若是失败了,这不是还有机会可以放弃以后,全力逃跑嘛。 大不了下一次做好了准备再来就是。 可杀人夺宝这种事一旦开始,除了你死我活,没第三种情况。 久而久之下来,越国这种事情自然也就少了下来,一些修士即便怀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敢冒然出手,除非是像绝义这样遇到了实力足以完全碾压别人的情况。 张飞扬始终就没有携带灵兽在身边,明眼人一眼就瞧得出来,张飞扬就是还没有自己的灵兽,既然如此,那追杀张飞扬自然也就是十拿九稳了。 绝义却是万万也没想到张飞扬身上的法宝数量太多,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更没预料到张飞扬反应如此机敏果敢,有勇有谋,是个真正的狠角色,这才阴沟里翻了船,不幸惨死。 此时,绝情还不知道这些,但经过了绝义的尸体以后,却是在离开了一炷香的时间以后,突然就停定下来,呆呆的看着前方,说不话来。 因为,就在百余步外的远处,在一棵大树下,正有一条妖兽蹲在那里舔着受伤的伤口。 那妖兽只有巴掌大小,头部又长又尖,尾巴细长,全身紫光环绕,可不就是绝义的本命灵兽毒焰鼠吗? 本命灵兽在成功认主以后,是不会远离主人的,更不要相隔了整整百步的距离,还不见主人。 一般情况下,若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只有一种可能,本命灵兽的主人死了,这头妖兽毒焰鼠已经恢复了自由,重新成了一条野兽的毒焰鼠。 “绝义……死了!?” 绝情见此,这才反应过来,大吃一惊,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飞扬居然真的杀了绝义? 绝情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沉吟了片刻,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毒焰鼠,才注意到,原来地上留下了一条很浅的血痕。 绝情心中一跳,更是担忧了,哪还敢继续发呆,立即顺着血痕,将目光落向了身后的视线尽头,然后,唰的一下,就赶紧和九头蛇一起折返了回去,要找到血痕的原点。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绝情跟着血痕在森林里左绕右转了七八回,停了下来。 此时,绝情的面前是一具尸体,正是已经死去多时的绝义,尸体上已经有蛆虫开始钻进钻出,还有一群群苍蝇嗡嗡嗡的在空中盘旋,让绝情看的心惊肉跳,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看来张飞扬真的杀掉了绝情啊。不然的话,难道是九尾殿的人正好经过,与张飞扬相会联手干掉绝义的话,不可能会留毒焰鼠一条命啊。这应该也不是八星盟的人干的。” 绝情回过神来以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尸体,登时做出了唯一的判断,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 因为,绝情实在无法理解,一个连本命灵兽都没有的张飞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还差点给自己和绝义两人联手杀死,修为也和绝义一样,只有筑基期初期,怎么可能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呢?张飞扬到底是怎么干掉绝义的? 绝情这样想着,刚摇了摇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但想起了毒焰鼠以后,却是突然间,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吃惊的喃喃自语起来:“等等!难道说,张飞扬这小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本命灵兽了?这才打败了绝义?” 绝情越想越觉得这种解释合理,沉吟片刻,反而释然一笑,望着地上的绝义尸体,冷嘲热讽起来:“绝义啊绝义。你可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害了自己啊。但这也不怪你,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我也料想不到这么快,张飞扬就有自己的灵兽了。” 想到这里,绝情竟是为自己当时没去第一时间追杀张飞扬感到暗暗庆幸了起来。 不过,想着想着,绝情又心情郁闷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想要再杀张飞扬的念头,恐怕是要打消了。 张飞扬都有自己的本命灵兽了,修为又和自己一样是筑基期初期,等于说和自己实力相当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再冒然为了报绝义的仇去杀张飞扬,那就太不明智了。 更何况,自己可是绝情啊,素来以绝情著称,绝义和自己关系再好又怎么样,难道自己还要为了绝义搭上性命不成? 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啊。 自己踏上修仙之路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长生吗?而要长生必须让修为不停的提升才行。可没说杀了张飞扬就能长生啊。 想到这里,绝情笑容突然一冷,似是想到了什么别的想法,看了一眼绝义的尸体,突然大手在九头蛇上轻轻一拍,冲着绝义的尸体一点,兴奋的自言自语起来。 “绝义啊,绝义。你的尸体我收下了。别怪我无情。我本来就是绝情。你反正也死了,你的尸体就做我本命灵兽的补药吧。” 此话一出,九头蛇的九个头眼中红光一闪,竟是立即疯狂的扑咬了上去,分别从绝义全身的九处位置开始,快速的吞噬起来,什么皮肉和筋骨,都仿佛豆腐一般,消失在九头蛇的就张巨口之下。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当九头蛇停定下来的时候,绝情满意的点头一笑,拍拍九头蛇的其中一颗头,正好离开,再也不管什么张飞扬了。 突然间,这颗蛇头却是呲啦一声,从腰部开始,裂开一道血口子,从里面又钻出来了一颗新的脑袋,成了十头蛇,全部亲昵的紧贴在绝情的身上,似是十条蟒蛇一般,缠的绝情人都快看不见了。 绝情似是显然也没料到绝义的尸体竟然如此大补,让九头蛇实力更进一步,笑得前仰后合,得意忘形,声音传开了整整上百里,都还能听到,让躲在数十里外的张飞扬心中一惊,脸色微变,感到了一丝不妙。 此时,张飞扬躲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刚刚恢复了消耗的灵气,却听到绝情的笑声,立即就认了出来,脸色一沉,注入灵气入储物袋,检查了一下所剩的材料,还有大量没用完的妖兽皮肉和妖兽骨头。 张飞扬不由分说,取出小火炉,一口咬破指尖,滴下一滴鲜血,让小火炉变大以后,立即就将储物袋里的妖兽皮肉和筋骨倒了进去。 因为,绝情莫名其妙传人过来的笑容,让张飞扬心里很不安。 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碰到绝情的时候,给那条九头蛇克制的死死的,张飞扬想再炼制一件反克制的法宝试试。 “绝情不可能莫名其妙这么开心。一定是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不行。我得加紧时间了。不然,给他提前发现,那就麻烦了。” 给小火炉盖上了顶盖,点上了火以后,张飞扬点了点头。 第一百八十八章 灵兽网 炼制法宝的过程是枯燥的,张飞扬即使早已习惯了在小火炉的外面等待,却是依旧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坐坐站站,站站坐坐,时不时还绕着小火炉走个两圈,走走停停,思维如海一般的快速翻腾,考虑接下来的大事。 因为,现在还没到给法宝塑型的时候,只是将炼制法宝的材料进行反复提纯的过程。 在法宝的精华完全提纯结束以前,只有想出能克制九头蛇的法宝,张飞扬才能放下心来。 毕竟,在张飞扬看来,绝情现在最厉害的还是本命灵兽九头蛇,至于那面能帮绝情抵挡攻击的法宝少阳盾,虽然也肯定相当难缠,但好在那毕竟是一件防御法宝。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和绝情战斗时候,击杀了九头蛇的话,直接逃跑,不去理会绝情,也是可以的。 这一点,就和绝义完全不同了。 谁让绝义的法宝邪影剪攻击性太强,过于凶险了呢? 更何况自己还会缠气爪,就算到时候和绝情以命相搏的时候,用缠气爪去攻击少阳盾的话,也不是毫无胜算的。 只要哪怕让少阳盾上留下一丝的裂缝,张飞扬就能让整面少阳盾慢慢废掉。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更专注开始思考九头蛇的弱点。 从外形来看,九头蛇与跑掉的毒焰鼠完全不同,是属于和八尾狐狸一样的大型妖兽。 虽然九头蛇的移动速度明显不如毒焰鼠和八尾狐狸,但是,九头蛇胜在近距离作战太凶猛。 毕竟,九头蛇一共有九个头,若是和九头蛇近距离搏杀的话,等于相当于要同时面对九头妖兽的联手攻击,这种情形,光是想想,就让张飞扬感觉压力山大,脸色难看。 在这种情况下,张飞扬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可以同时面对九头蛇的九个头而取胜的。 就算自己制作出了类似于风雷剑之类的法宝,恐怕也最多只能砍掉两个到三个头罢了。 那剩下的几个头怎么办? 没法应对的话,就等于会给这几个头同时咬住身体的各个部分,如此一来,恐怕自己会落得个五马分尸差不多的结局。 张飞扬想到这里,登时打了个寒战,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思路,就站起身来,开始绕着小火炉走了一起来,一边观察小火炉燃烧的情况,一边继续思考。 看来用刀或者用剑这种法宝是肯定对付不了九头蛇的。必须要更改思路才行。 用其他近战的法宝行不行? “长枪类?像神风叉那样?”张飞扬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小火炉,摇了摇头。 “棍棒类?像断灵棒那样?”张飞扬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远方的天空,又摇了摇头。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张飞扬把所能设想过的各种近战武器之类的法宝都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希望能找到克制九头蛇的方法。 可惜,结果却并不是太让张飞扬满意。 张飞扬思来想去,也没找到什么行之有效的近战法宝。 此时,张飞扬突然停了下来,沉吟片刻,喃喃自语起来:“近距离不行的话,用远距离的法宝行不行?比如弓箭?” 张飞扬笑着又摇了摇头。 远距离法宝涌来骚扰九头蛇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也只能做到骚扰而已,九头蛇皮糙肉厚的,本就杀伤力要弱于近战法宝的远距离攻击的法宝能有效? 张飞扬很快就抛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不合情理,法宝向来是近战要比远攻的伤害高的多,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修士都没谁炼制出来过杀伤力可怕的远攻法宝? 张飞扬对远攻法宝也是有一些经验和研究的。 最早的无痕带是远攻的,不久前已经坏的差不多只剩一小片的软骨鞭也是远攻的,甚至连无量葫也是远攻的法宝。 可惜,这些法宝都无法起到致命一击的伤害,主要还是用来辅助近战法宝的,比如无量葫就是连一点伤害,只能纯粹功效的法宝。 那看到就没对付九头蛇的法宝了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慢慢盘膝坐下,试着跟耐心的思考起来。 这一次,张飞扬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火,熊熊燃烧,似是一头红色的凶兽,在咆哮在舞动。 另一样是冰,所过之处,什么都给冻结起来了,一动不动,仿佛是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张飞扬微微点头,脑海中轰的一声,突然就爆发出了一团火焰,开始模拟与九头蛇战斗的具体情形。 如果有火焰法宝的话,喷出火焰以后,把九头蛇全身上下都给点燃的话,看上去似乎倒的确很厉害。 只是,九头蛇皮糙肉厚,真的就能被火焰烧伤吗?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万一不能呢?火焰也无法烧死九头蛇的话,制造出这样一件法宝岂不是浪费了时间和材料吗?还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希望? 张飞扬点点头,登时否定了火焰法宝的想法,开始试着模拟用冰的法宝会变成什么样。 若是可以喷出寒气,让九头蛇都冻结起来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情况。 毕竟,这样的话,要再应对绝情一人时候,张飞扬就多少能有些底气了。 可惜,张飞扬向来行事谨慎,根本不敢设想如此理想的情况。 就这样,张飞扬想着想着,就预感到了一丝不妙的情况。 九头蛇能不能依靠肉体抵御寒气,张飞扬并不清楚,但是,张飞扬却很清楚,九头蛇的体内是有灵气的。 而体内的灵气又是有温度的。 也就是说,九头蛇有九个头,等于灵气有整整九份,等于是九头妖兽。 这九头妖兽若是同时喷出灵气抵挡寒气覆盖在身体上,会怎么样呢? 张飞扬想到这里,就不继续想下去了,否定了这个思路。 因为,张飞扬看不到任何取胜的希望。 自从来到血光森林接触到这些妖兽以后,张飞扬就知道这些妖兽的实力有多可怕,那可不是吴国的妖兽能比的。 这里的妖兽每一头都有自己筑基期初期修士全力一战的实力,而九头蛇等于九头妖兽,让九头妖兽同时喷出火热的灵气抵挡自己法宝喷出的寒气,结果是什么样,毫无悬念,肯定是自己惨败啊。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只能再改其他法子了。 可近战法宝不行,远攻法宝也不行,水火两种属性的法宝也同样无法对九头蛇构成什么真正的危险,还能怎么办呢? 张飞扬想着想着,又皱起了眉头,正头疼应该炼制什么法宝的时候,呲的一声响,小火炉熄火了,提炼精华的工作已经完成。 张飞扬习惯性的打开顶盖,里面登时就冒出了一团热气扑面。 等到热气消散,火炉内就出现了一团银白色的,似是水银一样流动的液体。 张飞扬伸手一抓,银白色的液体刚刚落到手中,就从指缝溜走了。 看着从指缝里快速落回火炉内的银白色液体,张飞扬刚开始越看越发愁,但看着指缝久了,却是突然笑了出来,似是受到了启发一般,伸手插进了火炉底部的银蛇液体里面,一边将里面的银色液体分开,弄成一格格的格子,一边兴奋的喃喃自语起来。 “我真是够傻的。怎么这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呢?九头蛇是厉害,不好对付。但为什么我偏偏要和九头蛇硬扛呢?只要想办法困住了九头蛇,让它无法行动或者对我攻击的话,我干掉了绝情,不就可以再慢慢想办法怎么对付九头蛇了吗?” 张飞扬登时仰头大笑。 此时,火炉没有火以后,已经完全冷却下来,里面的银色液体也彻底从液体变成了固体,但在张飞扬的故意布置之下,从里面取出的时候,已经不是如石头一样凝结成一团了,而是变成了一个网格一个网格,仿佛是渔网一样的新法宝,灵兽网。 这灵兽网自然依旧是没有什么神效的。 毕竟,张飞扬也不懂真正的炼器,只是利用小火炉将废物法宝和废物材料变成可以使用的法宝而已。 只是,即便没有神效,张飞扬觉得对付九头蛇也足够了。 因为,上面一共就只有九个格子,每一个格子都大的不行,有张飞扬的人头那么大,在刚才给这灵兽网定型的时候,张飞扬就在脑海里仔细的比对过九头蛇的每一个头的大小。 现在,张飞扬的思路也很简单,要是再碰上九头蛇,就用这网把九头蛇的九个头都网在格子里,然后,自己只要在手里把灵兽网狠狠一拉,灵兽网就会紧紧收缩起来,让九头蛇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张飞扬这样想着,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收好了灵兽网和小火炉,就打算要离开。 没想到,突然间,山洞内入口处却是轰隆一声,坍塌了,二次坍塌开始从入口处往张飞扬所在的区域蔓延,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了?外面明明也没发生什么大战,怎么突然间自己藏的山洞就塌了呢?难道是绝情发现自己了? 张飞扬摇摇头,觉得很有问题。 因为,如果真是绝情找到了自己,干嘛不杀入山洞呢? 弄坍塌了山洞,对绝情有什么好处? 张飞扬想不明白,却也不愿弄明白,见头顶也开始了坍塌,立即灵气引导出来,取出缠气爪,高举过顶,化作了一条白光,冲破无数碎石的封锁,仿佛喷泉一般,从一座百丈高的山脉顶峰冲出。 张飞扬刚落地,要顺着山脉的崖壁而下,离开这里,目光却是落在山脉外几十丈外的一片类似于盆地的空地内,怎么也移不开眼睛了。 因为,在那里,有一堆类似于脸盆大小的蛋壳,大部分蛋壳都是空的,但其中一颗最小的蛋壳碎裂了以后,却是从里面显露出了一颗金色的蛋,最多只有巴掌大小,却是光芒万丈,与自己那颗已经被温妙抢走的金色灵兽之卵竟是一模一样。 看到了这颗金色的灵兽之卵,张飞扬就自然想起了温妙,想起了温妙,心中就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难道温妙出事了? 张飞扬这样一想,哪还愿意耽搁啊,立即调转了方向,把对付绝情的事都抛开了,头也不回的往那处崖壁包围的空地赶去,想看个究竟。 谁让温妙和张飞扬有着难以否定的夫妻关系呢。 张飞扬嘴上和心里也不愿承认和温妙的关系,但只要一想到温妙可能遇到危险,还是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赶路的速度也就加快了许多,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从山峰的崖壁下,消失不见。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另一颗金色灵兽之卵 此时,张飞扬的身后七八丈外,一头雷电鹰正在空中盘旋,咆哮,释放出一道道雷霆往地面上砸去,树木枯萎,花草化作灰烬,大地开裂,巨大的震动带起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把一些较浅的山洞也给弄的坍塌了。 自从温妙离开了雷电鹰的巢穴,发现了自己的蛋全都消失不见了以后,雷电鹰可不知道是谁干的,但自然知道偷蛋的人或者妖兽肯定还在血光森林内,这才开始疯狂的一边降下雷霆之怒,威逼偷蛋的人或者妖兽乖乖将偷取的妖兽之蛋交出来。 张飞扬刚刚所在的山洞突然坍塌就是这雷电鹰做的。 张飞扬距离那金色的灵兽之卵所在的巢穴不是太远,筑基期初期修为的全速赶路下,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顺利到了崖壁的往来。 这些崖壁与雷电鹰外面的巢穴一模一样,也是有裂缝的,同时,也是只能以人类的身体勉强通过。 看来这些裂缝应该是以前的偷蛋之人留下来的。 张飞扬虽然不知道里面可能有危险,但却预感到了危险。 因为,张飞扬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初温妙对自己态度反感的时候,在看到紫色的灵兽之卵变成金色以后,登时看待自己的态度都变了。 温妙自然没有明说出来这些。 张飞扬却感受的出来。 而温妙的实力如何,张飞扬也不清楚,却能通过温妙饲养的八尾狐狸也感受的到,如此厉害的八尾狐狸,至少也有筑基期后期吧。 可就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当初又那么在意金色的灵兽之卵,现在,却是让灵兽之卵丢在了这个崖壁后面的巢穴里面? 要不是温妙遇到了什么危险,不得不将灵兽之卵暂时藏在这里,或者已经受到了严重伤势,不得不躲在什么地方疗伤,就是温妙在故意利用这颗金色的灵兽之卵设局,引诱什么人进来偷,然后,再对温妙打算埋伏的人实施偷袭。 张飞扬不清楚温妙的为人,也不是温妙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温妙这么做的打算,但始终还是觉得,就这样让一颗金色的灵兽之卵放在外面,过于危险了。 要是后者,那自己过来也温妙发现也没什么,最多自己随便编个理由,说是走错了地方了,然后,再自然的离开好了。 但要是前者,那自己不赶快进来收起那颗灵兽之卵,顺便去找到温妙,温妙的情况恐怕就不妙了。 谁让张飞扬始终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原则呢? 温妙可以不承认自己是她丈夫,自己和温妙把夫妻之事都给办了,总不能不承担应有的责任吧? 就这样,张飞扬带着担忧的心情小心翼翼穿过崖壁,进到了里面。 里面果然只是一片空地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和其他的妖兽,更没有什么危险的机关。 张飞扬进到空地里面环视一圈,发现除了一堆破碎的蛋壳,和那颗真正的灵兽之卵外,什么也没有。 难道温妙真的已经离开遇到危险,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张飞扬摇摇头,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啊。 要是温妙真的不得不逃走,为什么不带着灵兽之卵呢?这玩意才鸡蛋那么大小,放在储物袋里也不会占据多少空间,有必要留在这里吗?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一动,突然脑海中闪过了另一个念头。 难道说,这颗金色的灵兽之卵不是自己的那颗?是野生的一颗?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咔嚓一声,落向了张飞扬,让张飞扬脸色大变。 原来,雷电鹰的怒火已经蔓延到了这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偷走自己妖兽之蛋的目标,都有些放弃了,心灰意冷之下,自然在空中兜了一圈,就折返了回去。 没想到,鹰眼不经意一瞥,一眼就注意到了另一个其他妖兽巢穴里的金色灵兽之卵,再一瞥,就注意到了张飞扬。 此时,张飞扬明明距离灵兽之卵还有至少一百步的距离,但慢慢靠近灵兽之卵的举动,以及靠近的时候,始终在东张西望观察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副小心翼翼,要偷取灵兽之卵的惯犯了嘛。 雷电鹰本就怒火无处宣泄,积压在心里难受不已,终于找到了一个目标,自然不肯放过啦,双翼一振,急赶过去,刚到张飞扬上空就厉声咆哮,张口喷出一道雷电狠狠砸向了张飞扬,要将张飞扬砸成灰烬。 这道雷电足有一棵大树那么粗壮,来势凶猛,仿佛是一头上古凶兽一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要是给砸中了,自己还能有活路? 张飞扬刚听到声音,抬头瞧见了这道雷电,已经在雷电上空体型巨大如乌云,虎视眈眈的雷电鹰,就吓得脸都白了,哪敢继续逗留在这里去拿什么金色的灵兽之卵了,立即就转身重新逃进了裂缝,准备离开。 只是,刚刚逃进了崖壁裂缝的时候,张飞扬却是顿了一顿,回头往身后数百步外的另一面崖壁的裂缝里,看了过去,心中充满了意外。 因为,张飞扬收回目光的时候,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对面崖壁竟然也有一道裂痕,而那裂痕里似乎也有一个人在里面,正准备出来抢那颗金色的灵兽之卵。 要不是雷电鹰突然降下的一道雷电攻击,恐怕现在自己可能已经遭到那人偷袭,性命不保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心中一阵后怕,非但不反感雷电鹰,反而心中升起了一丝感激,想回头再确认一下。 毕竟,如果刚才的那一眼要是看错了,那就性质完全两样了。 果然。 张飞扬这一眼立即看到了对面崖壁里的动静,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影正在崖壁裂缝里面似是壁虎一般一动不动,只露出两道兴奋又不满的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向那颗金色的灵兽之卵。 此人全身都藏在裂缝的阴影里,看不清楚面目,但头上脚下各个位置都有一条条细如手臂的蛇头钻出,对着金色灵兽之卵喷吐着蛇芯。 这些蛇头一眼就让张飞扬给认了出来,除了绝情的九头蛇是这样之外,恐怕没其他妖兽能同时有那么多蛇头了。 “绝情!?好险!要不是雷电鹰及时攻击,恐怕我刚刚已经糟了绝情的毒手。就算我炼制出了能对付绝情的法宝,但遭到偷袭的话,还是难以发挥的。” 认出了绝情,张飞扬心中一凉,更是后怕了,吐出一口长气,立即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片区域。 因为,只要温妙没事,张飞扬可就不会打算和那个金色灵兽之卵有什么牵扯,反正自己现在也用不到那东西,更不知道怎么用。 如果冒然继续留在那里的话,先不说对付不了雷电鹰,就是运气好,等雷电鹰离开了,恐怕也轮不到自己去得那灵兽之卵,还得应付绝情。 要是真的不得不和绝情开战的话,张飞扬倒也不是没有一战的把握,只是,现在的首要目标是逃离这片血光森林。 如果可以不用和绝情开战,就顺利离开血光森林,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自己炼制的灵兽网只是实在迫不得已,遇上了绝情封堵自己离开的去路时才会动用的底牌。 现在既然绝情为了偷那颗金色灵兽之卵已经投入了所有精力,张飞扬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逃离机会。 可惜,张飞扬逃的够快,倒是越逃越远,转眼间,已经逃出去百余丈远,到了一条河边,却是才刚刚停定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洗把脸,歇息片刻,再继续赶路,就远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兴奋的往自己这边赶了过来。 此人身上破破烂烂,胸口却是绣着八颗星星一样的图案,身体绷得笔直,仿佛一把立着的刀一般,显得威风凛凛,气度非凡。 这人脚下一条如小山一般巨大的蛟龙正如洪流一般,卷起一片片尘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浩浩荡荡的向前猛冲,目标正是张飞扬。 只是,这蛟龙全身上下油光发亮,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是涂上了一层光斑一般,晃人眼球。 见到这条蛟龙,张飞扬哪还不知道来人是谁,可不就是八星盟的星破嘛,脸色一沉,转身就逃。 因为,张飞扬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星破,他苦心炼制出来的新法宝灵兽网只能对付九头蛇的时候有效,对付这清油蛟却是毫无作用。 此时,星破见到张飞扬逃了,自然不会放过他了,大手冲着张飞扬一指,清油蛟立即突然掉头,轰的一声,撞断了三棵参天大树,裹挟着一大片烟尘往张飞扬的背影追了过去。 “哈哈!张飞扬。说实话,我本来都不打算去找你了。可你却给我碰上了。这是天意啊。老天把你送给我,我要是不杀你。可就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放弃吧。你是逃不了多久的。我的清油蛟可不只是厉害罢了,体力也比一般的妖兽强得多。” 张飞扬闻言,脸色阴沉下来,根本不信,加速奔逃以后,看到远处的树林密集一些,立即纵身一跃,就到了树顶,灵气护罩开启,开始在树冠顶上反复腾跃奔逃。 因为,这样的话,至少不会走冤枉路,不会不小心走路死胡同,只要速度够快,耐力够好,是最有效摆脱追击的方法了。 第一百九十章 引诱星破 可惜,张飞扬还是低估了清油蛟的速度。 和九头蛇相比,清油蛟的体型丝毫不小,但清油姣在速度方面可就比九头蛇快多了,何况,清油蛟本身就光滑如油一般,若是遇到一些特殊地形的话,速度还能进一步的提高。 果然。 一开始清油蛟追逐张飞扬的时候,还有些麻烦,始终难以拉近和张飞扬的距离,但当地形从森林密集的区域变成了倾斜向下的斜坡的时候,清油蛟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 张飞扬在斜坡上告诉奔逃,也只能把速度提高一倍而已。 清油蛟却是能提高四五倍。 如此一来,双方之间的距离自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 张飞扬逃在前面,心思却始终落在身后。 因为,张飞扬并不知道,按照现在这样的逃跑速度和方式,还有多久会给星破和清油蛟追上,一旦给他们追上了,自己还有几成的活路。 星破看着张飞扬距离越来越近,自然是越来越兴奋,笑声也越来越大了。 张飞扬却始终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咬牙奔逃,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试着寻找脱困的办法。 可惜,经过脑海中的一番模拟,张飞扬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胜算和逃脱的可能,一旦给清油蛟追上,除非温妙就在附近,能援救自己,不然,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里不甘心啊,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将修为修炼到筑基期,却是还没在筑基期待多久,还没了解到仙人的广阔天地是什么样子的就要死在这里? 张飞扬摇了摇头,越想越是气恼,正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脱困,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要和星破拼命的时候,突然间,一个熟悉的东西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颗只有鸡蛋大小,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灵兽之卵。 张飞扬想到了金色的灵兽之卵就立即想到了温妙在见到这种灵兽之卵以后巨大的态度反差,然后,就顺便又想起了在不久以前,遇到雷电鹰的那个崖壁里的金色灵兽之卵。 张飞扬心中一动,唰的一下,突然停定下来,回头身去,面向狰狞的清油蛟,手掌向前一推,做出了一个制止对方继续追击的手势,心平气和的说道:“星破。杀我的话,你最多能得到我的法宝,但对你这样的修士什么最重要?肯定是灵兽之卵吧。是不是?” 此时,星破早已完全沉浸在追逐张飞扬的喜悦中,见张飞扬突然停定下来,更是激动,哪会听张飞扬胡言乱语,大手一指,清油蛟打龙口一张,突然哇的一声,就将张飞扬的半个身子吞了下去,正要一口咬下,将张飞扬腰部上下分离,化作一具尸体。 就在这时,张飞扬却是不慌不忙的吐出几个让星破大吃一惊的话来:“如果你不想得到金色灵兽之卵的话,那你就杀我吧。” 开玩笑。 身为越国修仙界的修士,还是在三大势力之中八星盟的重要修士,有哪一个不知道灵兽之卵的价值? 只是,灵兽之卵实在稀有的很,可不是任何修士都有机会得到的,星破来这血光森林也有十几年了,却也从未得到过一颗灵兽之卵,最多只能得到灵兽之蛋而已。 这也是星破即使早已听清了张飞扬说灵兽之卵的事,也没放在心上去的原因。 就像张飞扬这样,临死之前,试着依靠现编一个莫须有的灵兽之卵的修士,多了去了。这些人最后都给星破杀了。 此时,面对张飞扬,星破自然也不会留情。 没想到的是,张飞扬补充说是金色的灵兽之卵。 这可就大不一样了。 因为,如果真的要欺骗别人的话,一般情况下,肯定是编造出一颗蓝色,或者紫色的灵兽之卵比较好。 这样的话,就算是给星破识破了,那也比较好圆谎,毕竟前面两种灵兽之卵更加普遍,就算是真没人见过,那也肯定听别人说过是什么样子,面对星破质问的时候,不容易露出什么马脚。 这样的话,就有希望可以说服星破,然后,捡回一条命了。 那些试图欺骗星破,最后给星破击杀的修士,都是这么死的。 他们自以为是的以为星破是那么好欺骗的主。 而若是真的骗人,显然说见过金色的灵兽之卵肯定是最笨的。 毕竟,金色灵兽之卵谁也没见过,如果在解释金色灵兽之卵外观的时候,出现一丝一毫和其他两种颜色的灵兽之卵一样的描述,就很容易识破了。 这对真正要扯谎的人来说要求太高了。 张飞扬却是一开始就是金色的灵兽之卵,自然就让星破感到意外了。 星破大手一收,清油蛟顿了一顿,竟是立即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龙口,让张飞扬的半个身子又暴露在了阳光下。 此时,星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住张飞扬,在进行观察。 张飞扬哪还不明白星破的心思,这是在试探和确认自己刚才所说是不是真的。 危险还没有过去,只要现在自己暴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星破立即就会重新命令清油蛟发动攻击。 果然。 张飞扬才刚看了一眼清油蛟,脸上神色平静如常,并未有任何破绽,星破竟是也立即大手一挥,清油蛟唰的一下就又兴奋的张开了龙口,一口吞下了张飞扬一半的身子,要将张飞扬腰部上下咬成两截。 与此同时,星破目光却是立即看向了张飞扬的双腿,进行更细致的观察。 只要张飞扬现在双腿出现那么一丝一毫的抖动,星破就确定,张飞扬在耍自己,自己会毫不犹豫的下达击杀张飞扬的命令,让清油蛟心满意足的将张飞扬当成每餐。 可惜,张飞扬却是双腿如铁塔一般立在地上,一动不动,无论四周的气氛是多么的压抑,竟是依旧不动如山。 星破倒也不着急,就这样一直观察的张飞扬的腿,耐心等待。 张飞扬虽然看不见星破的脸,却也差不多想到了星破的心思,自然继续保持着不动,两眼一闭,将心神彻底沉了下来,仿佛现在处在生死一线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般。 过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星破见张飞扬竟是依旧不动如山,哪还不明白那金色灵兽之卵的真假啊,大手一抬,让清油蛟不情不愿又把龙口收回以后,就笑眯眯的向张飞扬详细的询问起来。 “张飞扬。你是想用金色灵兽之卵换命吗?” 张飞扬肯定的点了点头。 星破大喜,左手立即摊开,伸向了张飞扬,做出了收东西的姿势,催促道:“那你还在等什么?快把东西交出来吧。我拿了金色灵兽之卵,保证不杀你。” 张飞扬冷冷一笑,根本不信。 毕竟,现在的张飞扬已经不是刚刚踏入修仙界了,对于修仙界里的尔虞我诈以及凶险有着深刻的了解。 别说自己现在没有金色的灵兽之卵了,就是真的有,也决不能立即交出去。 因为,这样的话,自己哪还有筹码和星破谈判呢? 到时候星破如果反悔,得到了金色灵兽之卵,还要杀自己,再贪图自己的法宝,这也是完全可以预见到的。 张飞扬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微微一笑,就指了指初遇雷电鹰的那个崖壁方向,突然拔步飞奔起来,筑基期初期修为爆发,灵气一收一放,唰的一下,就化作了一道残影,冲了过去。 “跟我来!如果你不想让金色灵兽之卵给其他人抢走的话,就快一点。我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但是,我可不能保证那地方就不会给其他人发现。” 星破见此,还以为张飞扬要逃,脸色一沉,登时就不满起来,大手一挥,立即指挥清油蛟,速度全开,追上张飞扬。 此时,星破大手一甩,清油蛟登时就唰的一下抄到了张飞扬的面前,拦住了张飞扬的去路。 看到张飞扬一脸发愣的反应,星破冷冷一笑,说道:“你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有什么帮手,你是把我引到温妙你宗门的人那里去呢?我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张飞扬。想让我相信你,你必须给出让我相信的证明。证明你真的有金色灵兽之卵。” 此话一出,张飞扬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是笑了,摇了摇头,反问起来。 “那按照你的说法,就算我没骗你,那我不同样可以把你引到我宗门的人那里去吗?” 星破摇了摇头手指,笑道:“这不一样。如果你可以证明你真有金色灵兽之卵。就算那里有你的同门埋伏也没事。我有信心可以从他们手里抢走我要的东西。” 张飞扬点点头,登时明白了星破的心思,这是一个摆明了要宝贝不要命的主,沉吟片刻,自然当即就给星破详细描述起了金色灵兽之卵的手感,模样,以及大小等多方面的了解。 星破哪见过真正的金色灵兽之卵啊,但听张飞扬所说竟是与蓝色和之色的灵兽之卵都不尽相同,自然信了七分,试着追问了张飞扬几次,再确认一下。 张飞扬却是对答如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眉眼间也无任何心虚的反应。 就这样,两人一问一答,交流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间,那清油蛟似是饥饿难耐了,哇的一声,就张口吞下了张飞扬的半个身子,要一口将张飞扬咬成上下两截,吃一顿每餐。 此时,星破已经完全相信了张飞扬,哪还会让张飞扬死啊,立即醒悟过来,抬手在清油蛟身上狠狠的抽了一下,似是在教训一般,让清油蛟竟是心不甘情不愿就第三次收回了口,埋怨的看了星破一眼。 只是,这清油蛟不愧是从小就被星破养大的,即便如此强壮实力可怕,面对星破的时候,竟是依旧和小孩子一样,只给星破瞪了一眼,就吓得脾气全无,什么抱怨也没了。 张飞扬将清油蛟的反应看在眼中,终于对养育本命灵兽产生了一丝兴趣,暗暗幻想,要是自己以后也有这样一头听话的灵兽,无论是陪伴自己一起修行,还是对敌的时候,应该都是不错的伴侣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竟是罕见的渴望起来。 就在这时,张飞扬却是突然停定下来,抬手向下一指,说道:“看到了吗?金色灵兽之卵就在那里。” 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张飞扬最初发现金色灵兽之卵的山峰之顶。 只是,从现在的山峰顶上望下去,可不只是能看到金色的灵兽之卵,竟是还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绝情带着九头蛇兴奋的慢慢走近空地的中心,一副要偷灵兽之卵的样子。 张飞扬抬头看了看天空,雷电鹰原来早就已经离开了。难怪绝情敢动手。只是,绝情在那个位置没自己所在的山峰看清楚,不确定雷电鹰是否是盘踞在什么高处故意引诱人来偷,所以,绝情也不敢快速接近,万一真看到雷电鹰回来,绝情立即就会逃跑。 见到这情景,星破终于相信了张飞扬,哈哈一笑,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理会张飞扬啊,毕竟金色灵兽之卵已经看到了,若是再不赶快过去,恐怕就要给绝情抢掉了。 星破自然不愿意自己志在必得的东西给绝情抢了,立即就给了清油蛟一个命令,看也不看张飞扬,就兴奋的冲了过去:“金色灵兽之卵归我了。谁也不许抢!”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绝情战星破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头也不回,转身就逃。 因为,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张飞扬并无任何的兴趣,无论是星破干掉了绝情,还是绝情干掉了星破,都不可能会放弃追杀自己。 只是现在,这两人都给更大的目标,金色灵兽之卵吸引住了,才会一门心思的扑上去,一旦这两人中分出了胜负,那危险的可就是自己了。 既然现在自己有机会摆脱掉这两人,自然是逃的越远越好了,最好能借着这一次机会,就此返回血光森林的一处入口,离开这里。 可惜,张飞扬逃的很快,并没注意到,如此之快的逃脱极限,反而引起了一直在天空盘旋,早已到了远处的雷电鹰的注意。 要是这雷电鹰是第一次见到张飞扬,自然对张飞扬毫无任何的感觉,只会把张飞扬当成普通的人类修士,但这雷电鹰可是在一颗金色灵兽之卵存在的区域附近见过张飞扬的啊。 那次,这雷电鹰还降下了雷霆之怒要阻止张飞扬盗取灵兽之卵。 现在,雷电鹰再看到张飞扬,一眼就注意到了张飞扬正在拼命往血光森林的入口处逃脱,哪还会和人类修士一样去多想呢,自然立即就将张飞扬当成了偷盗金色灵兽之卵成功的修士,追了上去,开始口喷雷电,噼里啪啦,在张飞扬的身后,释放出可怕的攻击,要杀掉张飞扬。 张飞扬见此,吓了一跳,哪曾想过什么时候,又碰到了这该死的雷电鹰,要不是修为不够,多次给这雷电鹰追杀,早就转身杀回去了。 可惜,在当初的金色灵兽之卵的藏匿地附近见到了这雷电鹰的威力以后,张飞扬就早已打消了和雷电鹰战斗的念头,现在又给雷电鹰盯上,心里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赶紧掉头,唰的一下,从森林不多的平地,重新绕进了树荫范围颇大的密林之中,改变了方向。 因为,这雷电的速度实在太快,张飞扬只是回头轻轻一瞥,就看到距离自己不到五六十丈远,再看第二眼的时候,双方距离竟是已经缩短到了十几丈。 要是再继续以直线的的方式逃脱,恐怕惨死在雷电鹰的雷电中,怕是在所难免。 就这样,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只好改变策略,以故意绕远路的方法,在森林中左绕右转,试着把雷电鹰绕迷糊了,彻底将其甩开,再调整回原来的方向,按照记忆,逃回当初刚来这里的入口。 可惜,雷电鹰之所以算是血光森林之中的顶级妖兽,可不只是实力强而已,在揣摩人心的方面不强,但在追杀猎物的时候,智能却是顶级的。 见到张飞扬冲入了森林,这雷电鹰竟是突然升到了空中,双翼一展,伴随着巨口一张,突然就降下了一大片的雷电,密密麻麻的落向下方广袤的森林之中,打的森林中火焰熊熊升起,树木倒塌,火势滔天而起,瞬间就蔓延了百丈的范围,要逼迫张飞扬出来。 可惜,雷电鹰聪明,却也意料不到张飞扬有火灵珠啊。 就在这时,张飞扬取出火灵珠一口吞下,刚注入了一道灵气,在轰的一声轻响中,立即就变成了一团火焰,融入了这片巨大的火海之中,让雷电鹰一脸懵逼,反而找不到人了,苦恼不已。 当然。 如果现在急于逃出火海,恐怕又会给这雷电鹰发现。 张飞扬抬头看出雷电鹰眼中的杀机以后,就又改变了策略,索性盘膝坐下,接住火灵珠的保护和火海的掩护,一边耐心等待雷电鹰的离开,一边恢复消耗的灵气。 此时,张飞扬并不知道,极远处,那已经没有雷电鹰威胁,放着金色灵兽之卵的巢穴里,都想抢下金色灵兽之卵的星破和绝情两人,竟是也面对面的坐着,盘膝望着对方,眼中杀机浮现,目光冰冷无情。 因为,在张飞扬刚刚逃离这片区域的时候,绝情就兴奋的赶到金色灵兽之卵的蛋壳区域,伸手去取这稀世珍宝。 没想到,星破突然就驾驭着清油蛟杀了过来,化作一道巨大的黑影,唰的一下,裹挟的狂风,声势滔天的冲向绝情,而不是那金色的灵兽之卵。 绝情见此,大吃一惊的同时,自然立即就明白了星破的意图。 这家伙可不只是来抢金色灵兽之卵的,甚至,还想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绝情哪还敢去取金色灵兽之卵啊,危急时刻,自然保命要紧,立即就给九头蛇下了命令。 随着砰砰的声响此起彼伏的响起,就这样,绝情不情不愿的和星破爆发了大战,双方都是各式手段,并无保留的意思,一时间,打的大地震荡,狂风呼啸,四面的崖壁都在轰轰的巨响中,出现无数裂缝,发生了不小的坍塌。 两人交战了一段时间过后,半空中更是尘土飞扬,仿佛一层云雾一般,在半空凝儿不散,遮盖了天空,让本就不大的崖壁内的盆地变得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 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两人都应该停下了。 毕竟,在连敌人在哪都看不清的情况下,冒然继续出手,实在太过危险。 自己防住前面,敌人可能从后面攻来。防住后面,敌人又可能从前面攻来。敌人前后两边都防住了,敌人又可能从左右两边的侧移杀来。 当然。 如果为了保险,自然可以前后左右,甚至加上头顶和脚下,六个方向兼顾防御,但这样的防御看上去无懈可击,却未必就是最完美的策略。 万一敌人其实根本就没攻击的意思,只是用各种小东西,比如石块,或者让本命灵兽实施一些骚扰,其目的只是为了大量消耗防御之人的灵气。 这样的话,那当把身周都防护的滴水不漏的这一方灵气消耗殆尽,或者是所剩不多的时候,敌人再朝着一个方向,发动全力攻击的话,那可就要遭殃了。 到时候,即便天上的雾气散去了,能看清敌人的攻击方向,也一开始的的确确防住了,也撑不了多久,双方打消耗战的话,一定是先以保守的方法实施防护的人吃亏,一旦灵气耗尽,就是死期。 星破和绝情可都没有这么傻,所以,这两人只是沉吟片刻,将这里面的权衡利弊重新思考了一下,就都做出了同样的决定,不顾方向,不顾消耗的胡乱朝着四面八方横冲直撞,实施进攻,就仿佛是两个瞎子在激烈的战斗一样。 因为,这是目前为止,两人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谁先试着防护,谁就会处于被动,一旦处在了被动,想要再抢回主动,那就困难了。 就这样,两人在乌漆墨黑的情况下,爆发了激烈的大战,交手数十次,不知道都给彼此造成了多少伤害。 此时,半空的雾气终于散去,星破和绝情看到彼此身上都早已鲜血染红了衣衫,本命灵兽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自然只得警戒的选择防护为主了。 可惜,这里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啊,就在两人中间,还有一颗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灵兽之卵。 无论是星破还是绝情都志在必得。 就这样,两人目光在金色灵兽之卵与彼此身上扫来扫去,沉默了片刻,竟是都默契的选择了盘膝打坐,不急于抢夺灵兽之卵了,也不继续以防护的方式戒备对方。 因为,这两人都是聪明人啊,看到了金色灵兽之卵,两人就想到了一种最好的应对方法。 根本不用急着出手,只要做出大度的样子,让对面先去拿灵兽之卵好了,自己趁机多恢复一些灵气和多治疗一些伤势。 如此一来,当对方抢到了灵兽之卵的时候,就是自己出手的时候。 在双方实力相当,暂时分不出胜负的情况下,毫无疑问,以逸待劳,后发制人是最好的方法。 只是,这两人谁也没想到彼此都想到一块去了,这才脸色始终保持着阴沉,想要尽快解决这种困局。 因为,这两人都明白,要是这样拖延下去,等彼此又恢复了伤势和战力,一场大战又将重演了。 在这种情况下,终于还是绝情先失去了耐心,冒险冲到了金色灵兽之卵边上,伸手一抓,得到了金色灵兽之卵,就要逃跑。 星破见此,冷冷一笑,哪会让他如意,立即驾驭着清油蛟追了上去,势若雷霆,威不可当。 在噗的一声轻响中,清油蛟就一口咬住了九头蛇中多出来的那颗头,然后,噗的一声,强行一拉扯,竟是生生咬断了那颗蛇头,一口吞下以后,就要继续发动追击,一举击毙绝情和九头蛇。 绝情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但也不是过于担心,刚才抢先动手就已经做好了决断,彻底放弃本命妖兽九头蛇,将这颗金色灵兽之卵培养出来,做自己未来的本命灵兽。如此一来,只要能多忍受十几年的苦熬,未来的自己实力必将更上一层楼,筑基期后期不远矣。 想到这里,绝情更是有些暗暗得意,冷笑一声,就要抛弃九头蛇单独逃出此地,但才刚刚生出这个想法,却是呆了一呆,傻了眼,差点给清油蛟一口吞下。 九头蛇见绝情情势危险,拼着可能再断一头的危险,砰地一声,强行用身体撞了上去,清油蛟才扑了个空。 原来,绝情突然发现,手里的金色灵兽之卵竟然破了,似是在刚刚自己与星破的战斗中受到了影响,从一颗完美的顶级宝贝,成了一文不值的残次品。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现瑕疵 如果现在绝情手里的不是灵兽之卵,而是妖兽之蛋的话,那么,一颗妖兽之蛋破了,还是有办法可以修复的。 毕竟,当灵兽之卵成长为妖兽之蛋的时候,里面的妖兽多少已经长出了一些雏形,即使受到一些轻微的破碎,里面的雏形妖兽也有了能自我修复的能力。 因为,妖兽之卵长成雏形以后,就已经和人类刚刚踏入炼气期初期的修士一样了,具备了将灵气引导出来的能力。 这个时候,只要养育的修士及时找来一些材料,将妖兽之蛋破碎的地方封堵起来,保证里面还是密封的话,假以时日,依旧可以保证该妖兽之蛋正常破壳的时候,能长出健康的本命灵兽。 相比之下,灵兽之卵遇到这个事情就麻烦多了。 倒不是说灵兽之卵无法进行修复,只是,相比于妖兽之蛋,灵兽之卵出现破损的话,里面的灵兽即便救活了,并顺利让其破壳出来,成长起来以后,该灵兽也是个远远无法与普通灵兽比的低能儿灵兽。 这种灵兽要么就是行动迟钝,反应过慢,要么就是很难认主,总而言之,问题多多,一般情况下,是很难训练成适合战斗的本命灵兽的。 所以,在看到好不容易冒险抢回来的金色灵兽之卵竟然已经破了,从里面流出了一丝金色的液体,绝情脸色难看之极,又是后悔又是恼怒,哪还有心思继续管这灵兽之卵啊,立即就开始心疼刚刚少了一颗头的九头蛇了。 此时,星破却不知道这些,见绝情正一眨不眨的观察手里的金色灵兽之卵,迫不及待的想要抢下来,正更疯狂的指挥清油蛟攻击绝情。 突然间,绝情大手一挥,做出了一个投掷动作,唰的一下,竟是将金色灵兽之卵远远扔了出去,让星破大吃一惊。 这家伙疯了?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金色灵兽之卵啊。怎么会甘心扔掉呢? 想到这里,星破心里登时升起了一连串的疑问,并没有急着追击绝情,而是目光死死盯住绝情的背影,一眨不眨。 因为,绝情扔掉了金色灵兽之卵以后,就突然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让星破的心里更是不解起来。 星破思来想去,也不相信绝情真的敢放弃金色灵兽之卵。 多半这是绝情的手段,故意放弃灵兽之卵,其实是为了让自己大意。 如此一来,只要自己真的上当了,去抢金色灵兽之卵的的话,绝情肯定会突然回头,过来偷袭自己。 这样一想,星破点了点头,自然更加不敢失了方寸,始终保持着警惕,一动不动。 直到看到绝情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尽头,星破才放下心来,微微一笑,驾驭着清油蛟掉头回去,唰的一下,就飞窜出去十几丈远,在一片草丛里,找到了那可金色的灵兽之卵。 可惜,这金色灵兽之卵本就已经出现了破损,经过绝情的一扔,再一摔,破碎区域更是明显,一眼就让星破看到了。 “我说怎么绝情那小子会突然发现这颗金色灵兽之卵。原来是残次品了。可恶!” 此时,星破看着手里还在流出金色液体,缺口已经有米粒大小的金色灵兽之卵,哪还有半分爱惜啊,只感觉仿佛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气愤,把金色灵兽之卵嫌弃的往地上一抛,就头也不回的驾驭着清油蛟离开了。 当然。 要是现在去追绝情的话,星破自然依旧有取胜的把握,毕竟绝情刚刚逃遁的时候,九头蛇已经受伤,少了一颗头,战力大降,自己的清油蛟却还是满状态,胜负毫无悬念。 只是,星破可没这个打算了,离开之后,就去寻觅其他的妖兽之蛋了。 因为,不值得啊。 绝情身上有没有妖兽之蛋不清楚,但要杀掉绝情肯定要多费一番工夫,甚至可能会让清油蛟和自己受伤。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有金色灵兽之卵这种巨大的奖励,星破自然愿意冒险一战,现在这么高价的奖励却是没了,自己再去找绝情也就没有必要了。 想到这里,星破登时就将和绝情在这里发生的种种不快抛到了脑后,全身心的开始寻找新的妖兽巢穴,希望能找到尚未被其他势力偷走的妖兽之蛋,只要得到一颗,这一趟血光森林之行也就没白来了。 此时,和星破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绝情。 在知道金色灵兽之卵已经成了泡影以后,绝情也抛下了和其他修士继续战斗的心思,试着努力在血光森林深处寻找尚未探寻给其他势力发现的妖兽巢穴。 只是,绝情现在的九头蛇毕竟已经少了一颗头,从好不容易进化成的十头蛇,又退化成了九头蛇。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小心遇到其他妖兽,或者是其他两个势力的修士的话,是相当危险的,万一别人也起了杀人夺宝的念头,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绝情逃出去十几丈以后,登时改变了主意,刚发现了一个山洞,就想进去好好歇息一番,让九头蛇的伤势和自己的灵气消耗恢复以后,再出来找其他的妖兽之蛋。 可惜,这个山洞里,早已有了人了。 张飞扬就藏在这里躲避雷电鹰的追杀。 就在这时,雷电鹰才刚刚飞远,张飞扬谨慎起见,自然不敢急着暴露自己,就就近选了一个山洞藏起来,打算等个一天再离开。 毕竟,张飞扬可不清楚雷电鹰的习性,万一雷电鹰离开是假,在远处观察自己是真,自己要真的急着逃走,再给雷电鹰发现了可怎么办? 张飞扬就是担心这个。 因为,张飞扬从来没把雷电鹰当成傻子。 张飞扬相信,自己躲在火焰之中还能不死,并顺利逃走,雷电鹰要是再发现自己以后,肯定就不会只是用火焰燃烧的方式来留住自己了,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手段。 张飞扬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躲开雷电鹰的追杀,又立即迎来了绝情的追杀。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在山洞里见到绝情以后,自然立即就从山洞里向绝情发起了攻击,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了软骨鞭,就往绝情抽了过去。 因为,张飞扬可不觉得和绝情还能有什么好谈的,既然已经是仇敌的关系,自己现在又给困在了山洞里,若是不先出手冲出去,可是相当危险的。 绝情可没想到山洞里面藏人啊,刚到入口,突然看到软骨鞭抽了出来,才知道不妙,赶紧一拍九头蛇,连人带蛇一起横移出去两三丈远,避让这一击。 看到软骨鞭落空,熟人张飞扬竟是从里面冲了出来,连自己一眼也未看,就头也不回的往远处逃去,绝情登时就想起了给张飞扬击毙的绝义,谨慎的留在原地,没有急着追击,目光警惕的在四周打量,仔细观察情况。 只要稍稍发现不对劲,绝情就打算开溜了。 毕竟,张飞扬现在的状态是满状态,还是受伤状态,绝情不清楚,但自己灵气不足,九头蛇负伤的情况,绝情却是很清楚的。 绝情可不想看到张飞扬以后,兴奋过度,忘记了张飞扬也有本命灵兽,遭到张飞扬本命灵兽的伏击。 这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甚至可能小命都要不保。 可惜,等了片刻,绝情却是根本没有见到张飞扬的本命灵兽。 难道张飞扬的本命灵兽是假的? 张飞扬没有依靠本命灵兽就干掉了绝义?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张飞扬的实力也太恐怖了把? 想到这里,绝情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因为,绝情不相信张飞扬有这样的实力,在第一次见到张飞扬的时候,就已经认清了张飞扬的实力。 要是张飞扬真的单人实力那么强,当初面对自己和绝义联手的时候,怎么会那么狼狈呢? 难道就只是和温妙待在一起几天时间,张飞扬的实力就有了长足的进步? 绝情摇了摇头,心中立即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看来张飞扬能击杀绝义应该还靠本命灵兽,只是,张飞扬本命灵兽多半已经死了,不然的话,为什么看不到呢? 想到这里,绝情想到了早已藏在山洞里多时的张飞扬,微微一笑,更加确定了。 因为,如果张飞扬不是身负重伤,干嘛也藏在山洞里呢?张飞扬藏在山洞里,不就是为了疗伤吗? 绝情这样一想,自信心自然又立即涌了出来,哪还甘愿让张飞扬逃走啊,轻轻一拍身下的九头蛇,就筑基期初期修为爆发了出来,灵气一收一放,也顾不得治疗九头蛇的伤势了,就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 此时,张飞扬已经逃出去十几丈远,见雷电鹰和绝情都已经没了踪影,松了一口气,正想休息一下。 没想到,突然间,绝情就兴奋的从后面追了上来,九头蛇的九个头立即一齐张开,分别从九个方向,咬向了张飞扬。 与此同时,绝情也绕到了张飞扬的后背,一拳打出,砸向张飞扬的后脑,要一击取下张飞扬的性命。 张飞扬哪会让绝情得手,早已做好了防范,一口吞下火灵珠,轰的一声,全身就突然冒出一片火焰,化作一个火球,将张飞扬牢牢保护了起来。 就在这时,绝情不顾火焰焚烧一拳狠狠砸在张飞扬身上,灵气透过拳头疯狂涌入张飞扬体内,试图破坏张飞扬的内脏。 可惜,所有灵气都在张飞扬的百兽衣保护下,遭到了阻碍,仿佛是撞到了铁板一般,给弹回了绝情的体内,让绝情大吃一惊。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战绝情 张飞扬见此,暗松了一口气,取出缠气爪,就立即套子手上对着四面八方攻来的九头蛇抓去。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脆响中,九头蛇的九个头分别和张飞扬缠气爪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张飞扬却九头蛇都出现了明显的伤势。 九头蛇的九个头上多的有两三处伤口,少的也有一两处伤口。 这些伤口都是一道道的血痕,给在抓破了以后,就开始不停的流血。 与此同时,还有丝丝缕缕的灵气从里面流失出来,在张飞扬缠气爪轻轻拉扯之下,就化作了一大团丝线交缠在半空中,似是柳絮一般,千条万绪,让张飞扬心中狂喜。 只是,张飞扬现在却并不轻松,甚至处境极其危险。 因为,同时遭到九头蛇九个头的攻击,还有绝情的威胁,张飞扬根本就没工夫用无量葫吸纳这些灵气,自己全身上下也出现了轻重不一的各种伤口,即便有百兽衣保护,竟是也只能抵挡绝情的攻击,面对九头蛇的蛇牙撕咬,效果甚微。 此时,张飞扬肩膀上,手臂上,前胸以及后背,还有大腿和小腿都遍布了大大小小的牙印,这些牙印都是九头蛇的蛇口留下的,虽然牙印没能彻底咬破百兽衣的防护,但太深的咬痕所带来的痛苦,常人根本难以忍受,让张飞扬疼的龇牙咧嘴,闪避与反击速度越来越慢。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继续僵持下去,张飞扬自然清楚后果是什么,九头蛇不好过,但死的人肯定是自己。 毕竟,自己只是一人,可没什么本命灵兽可以承担现在的压力,就算自己在消耗战中耗死了九头蛇,那自己还有一个绝情要面对呢。 自己现在要对付绝情自然有的是办法,把握很大,但要是拖到了耗死九头蛇的时候,自己的战力还剩几成?灵气还有多少? 想到这里,张飞扬摇了摇头,哪还敢继续鏖战下去,低头躲避一条舌蛇头的扑咬,反手一抓,大叫一声,突然就将灵气爆发出来,化作一股怪力,快速的旋转起来,仿佛在甩链球一般,将九头蛇高速的甩动起来。 此时,绝情正处在张飞扬的身后,见此情景,似是看穿了张飞扬的把戏,立即就缩身后退,一个后仰退避到了两三丈外的远处。 张飞扬甩动九头蛇去攻击绝情的意图自然落了空。 只是,张飞扬计划落空以后,却并未停定下来的意思,继续高速在原地旋转,不顾九头蛇另外八颗头一起咬在身上的剧痛,将九头蛇甩动的越来越快,直到自己和九头蛇都已经快到没影了,化成了一场风暴,才突然双手松开,让九头蛇身不由己的砸向绝情。 这一下九头蛇飞出去的速度可快若奔雷啊,让绝情吓得了一跳,赶紧横移避让。 就这样,九头蛇才没伤到绝情,在空中飞行了十几丈远以后,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将其瞬间撞倒的同时,又砰砰砰,连续撞断了后面三棵三四丈远的大树,才停定下来。 此时,九头蛇落在地上,没什么伤势,却显得有些狼狈,全身上下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数字和树叶,九个蛇头左摇右晃,九对蛇眼中都写满了发懵之色,似是还没从强烈的眩晕中清醒过来。 张飞扬见此心中大喜,也不顾绝情了,立即就灵气一收一放追了上去,化作一道残影,冲向了九头蛇,让一边的绝情大是意外。 这小子要做什么?他刚才那么做看上去很威风,却没办法杀掉九头蛇,现在过去又想干嘛?找死吗? 绝情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看到张飞扬竟是不顾自己,要去主动送死,这么好的机会,又能和九头蛇继续联手攻击并击毙张飞扬了,绝情自然不会错过,兴奋的也追了上去。 可惜,绝情对张飞扬的认识还停留在上次遇到张飞扬的时候,绝情哪会知道,张飞扬可不会送死,冲向九头蛇是为了击杀九头蛇。 果然。 张飞扬刚刚靠近,立即大手一拍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了灵兽网,对着还在发懵的九头蛇远远一抛,九头蛇的九个头正好就给灵兽网上的了九个窟窿牢牢的套住,不能再自如的活动了。 然后,张飞扬大手突然把灵兽网狠狠一拉,似是在收渔网时收紧渔网一样,整个灵兽网也登时收紧起来,让九头蛇的九个头都互相紧贴着身体,积压在了一起,竟是除了眼珠子还能活动,连挣脱灵兽网也做不到。 因为,九头蛇的蛇头要动弹的话,需要蛇头有足够的空间,但在灵兽网收紧以后,就仿佛将九头蛇的所有区域五花大绑一样,让九头蛇一个关节竟是也不能活动,九头蛇自然想要发力,挣脱出来,就是痴心妄想了。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喜不自胜,取出无量葫,对着空中的灵气丝线团狠狠一吸,在葫芦里出现美酒以后,立即一口饮尽,让伤势和失去的灵气得到了大量的恢复。 此时,绝情已经追了上来,看到张飞扬身上数十处牙印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尽皆恢复好了,哪还高兴的起来啊,差点吓的心跳骤停,脸色一变,也不顾张飞扬了,唰的一下,就突然变了方向,从追击张飞扬,变成了绕路去救九头蛇。 因为,绝情现在才弄清楚张飞扬的实力,可不是自己这个只有一件法宝的同阶修士能比的。 在有九头蛇帮助的情况下,自己要杀张飞扬自然是易如反掌。 可一旦情况变得和现在一样,九头蛇给暂时控制住了,无法战斗,那么,自己的这点战力就不能看了,很可能给张飞扬轻易击杀。 想到这里,绝情脸色更是难看,冲到了九头蛇面前,就双手抓住了一条灵兽网的绳子,注入灵气,使劲拉扯,试着让收紧的灵兽网重新恢复松散,这样九头蛇才能出来。 可惜,张飞扬又岂会给绝情逆转的机会呢? 见此情景,张飞扬大手一甩,灵兽网就突然高高飞起,带起一股势头,让九头蛇撞在了绝情身上。 绝情始料不及,却反应够快,危急时刻,突然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法宝少阳盾护在身前,在砰地一声闷响中,才只是飞出去十几丈远,没给伤到。 要是刚才慢上一时半刻,恐怕现在至少也要吐一口血,伤到一两处内脏。 张飞扬登时暗叫一声可惜,追了上去,将灵兽网放在一边,取出缠气爪往绝情身上抓去。 因为,用刚才的方式战斗并不适合,张飞扬也是临时起意,想打绝情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灵兽网现在收紧能禁锢住九头蛇就不错了,最好还是不要再让它乱动的好,不然,万一自己把灵兽网甩动的太厉害,让里面那根绳子破裂,反而让九头蛇恢复了行动,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绝情哪会知道这些啊,见张飞扬冲了过来,自然立即用少阳盾抵挡。 缠气爪和少阳盾激烈碰撞,发出砰砰的巨响,一时间火星四射,两大法宝冲撞之下,造成的冲击波一圈圈的往外扩散,形成一场风暴,让四面八方的大树都剧烈摇晃起来,大地上更是花草横倒,地上的裂缝都一道道的蔓延开来。 张飞扬始终占据着主动,在绝情前后左右,是个方向频繁进攻,又爪又踢又打又撞,希望能尽快在少阳盾上留下裂缝,只要一道裂缝,就能摧毁少阳盾了。 可惜,这少阳盾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效,每次碰撞,竟是都一事不损,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绝情见此,似是看穿了张飞扬不能击杀自己的心思,一直紧张的内心登时清醒过来,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竟是防守住张飞扬频繁进攻的同时,开始出拳出脚,灵气疯狂释放,将局势渐渐扭转过来,试着以消耗战活活耗死张飞扬。 “张飞扬。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你的攻击对我的少阳盾是无效的。为了得到这面盾牌,当初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你以为它只是普通的盾牌法宝吗?你困住了九头蛇也没用,只要有少阳盾在,我就能杀了你。” 此话一出,张飞扬心里登时就升起了一丝不太妙的预感,立即加紧攻击,加大缠气爪的攻击力度,加快速度,同时,还试着取出卷龙扇把少阳盾从绝情手里扇走。 可惜,少阳盾竟是如粘在了绝情手上一样,无论承受什么攻击,竟是也不会脱离绝情的手,这盾牌将张飞扬的所有攻击都死死抵挡在了外面。 为什么会这样?不就是一件盾牌法宝吗?怎么会连擅长破坏法宝的缠气爪也没用了呢? 张飞扬越战越是心虚,越是心虚却也不敢停下,又连战了十几个回合,刚侧身避开绝情的放手一脚,才终于从少阳盾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原来,少阳盾拿在绝情手上以后,有一层几乎看不清楚的薄膜光罩将绝情和少阳盾一起牢牢的保护在了里面。 张飞扬立即试着用缠气爪向少阳盾抓了一下。 果然。 在砰地一声闷响中,缠气爪只是落在少阳盾外面的那层光罩上,就给弹回来了,根本无法与真正的少阳盾本体发生接触,那就难怪无法在少阳盾本体上留下裂缝了。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攻击频率也渐渐变低,越来越被动,甚至,好几次防御不及时给绝情的拳脚命中,打飞出去十几丈远,连吐了好几口血。 因为,张飞扬知道现在逃是不可能逃走的,只有想办法战胜绝情才行,而要战胜绝情,如何攻破少阳盾外的那层光罩是关键,但要攻破光罩显然太难了一点。 应该怎么办呢? 张飞扬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不经意一扫,注意到了远处一头熟悉的妖兽。 那妖兽只有巴掌大小,头部尖尖的,还有一根细长的尾巴,全身紫光环绕,竟是绝义战死以后,失去了主人的妖兽毒焰鼠。 第一百九十四章 破少阳盾 此时,阳光灿烂,这里的大片森林区域已经在张飞扬和绝情的战斗下纷纷倒塌,变成了一片空地。 灼热的阳光照下来,让大地都变得热烘烘的,踩在上面,就似是走在了岩浆上差不多,只有一小片区域还有树荫和树叶可以遮挡阳光,乘乘凉。 这只毒焰鼠从从不知什么地方出来以后,唰的一下,竟是就钻到了一片树叶底下,懒洋洋的去了,显然已经热的受不了了。 张飞扬见此,登时就想起了毒焰鼠的会喷毒的厉害,想到了毒,心中又立即想到了毒雾,有了毒雾,又随之想到了毒气说不定能有渗透的功效,哪还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微微一笑,就侧身避开了绝情一击以后,突然调转方向,跑向了毒焰鼠所在的树荫区域。 张飞扬到了近前,双手一抓,要将毒焰鼠抓住,用来对付绝情的少阳盾。 可惜,毒焰鼠是在休息不假,米粒大小的眼睛也早已闭上了,趴在树荫底下舒服的打着盹,耳朵却灵敏的很,刚听到有巨大的动静靠近,风声便打了起来,立即就似是受到了惊吓的鸟兽一般,唰的一下,贴着张飞扬的手纵跃出去两三丈远避让。 张飞扬却哪会给它脱逃的机会,赶过去的时候不刻意减弱动静就是故意在等着毒焰鼠跳起来。 因为,毒焰鼠过于灵敏了,张飞扬深知,拼接自己的速度,恐怕即便没有绝情在后面紧追不舍,自己把动静降到最小,要抓住毒焰鼠也困难重重,更何况现在还是性命要紧关头,若只是直截了当的去抓毒焰鼠,根本就不可能。 想要真的抓住毒焰鼠,必须用一些策略才行,张飞扬想的策略就是,故意惊动毒焰鼠,逼的毒焰鼠惊吓以后,本能的跳起。 只要毒焰鼠到了空中,那么,再灵敏的妖兽,也将失去闪避的能力,修士自然也是一样的。 果然。 看到毒焰鼠跃到空中以后,张飞扬不急反喜,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软骨鞭就狠狠抽了过去。 毒焰鼠见此,吓了一跳,极力扭动身子试着避让,却是无能为力,只能顺着惯性在空中继续向上腾跃,然后,再在同样的位置下落。 就在这时,毒焰鼠似是看出了张飞扬的策略,仓促之下,也不知如何应对了,只能喷出一口紫色雾气,让自己在紫雾的笼罩下,能让软骨鞭失去精确的方位,顺便也想看看能不能依靠毒素腐蚀掉软骨鞭。 可惜,张飞扬早就预料到了毒焰鼠的应对,出手的时候,也早已看清了方向,哪会抽空啊,在脑海中暗暗记下了毒焰鼠身影消失前的准确位置,就啪的一声响,一鞭子狠狠抽在了毒焰鼠的身上,疼的毒焰鼠惨叫一声,从空中落下,跌倒在地上。 张飞扬见此,刚把鞭子收回,立即再抽过去一鞭子,这一次,鞭子落点却不是毒焰鼠的身体,竟是毒焰鼠的尾巴。 毒焰鼠自然依旧想要避让,但受了一鞭子的伤害以后,早已速度锐减,又疼的整具身体都在发麻,哪还来得及啊,只一眨眼的工夫,就给软骨鞭紧紧缠住,似是打了个死结一样,具体该往哪行动,不得不听张飞扬的操控了。 绝情见此,哪还不明白张飞扬的意图。 别人不清楚这毒焰鼠有多厉害,和绝义相处了多年的绝情又岂会不清楚呢? 看到张飞扬控制住了毒焰鼠以后,绝情的脸色就变了,对张飞扬的攻击更加紧密,激烈,不愿让张飞扬攻破少阳盾的机会。 就在这时,张飞扬却是停定下来,松开了抓九头蛇的灵兽网,让绝情大吃一惊。 要现在继续攻击张飞扬还是去解开灵兽网拯救九头蛇? 绝情脑海中飞快的权衡起了这两种选择的利弊。 过了片刻,绝情头也不回的冲向了九头蛇,去试着解开灵兽网。 因为,绝情清楚,就算张飞扬能操控毒焰鼠破了自己的少阳盾,自己只要九头蛇能恢复行动,就死不了,甚至,还能反杀张飞扬。 可惜,张飞扬也清楚九头蛇的厉害,松开灵兽网让绝情去救是故意的,不然,张飞扬哪来的时间给毒焰鼠治疗伤势呢? 刚刚为了能抓住毒焰鼠,张飞扬狠狠抽了毒焰鼠一鞭子,现在毒焰鼠的身上还有一道鞭痕,正在流血呢,要是不能及时给与毒焰鼠治疗,恐怕就算自己强迫毒焰鼠去进攻绝情,毒焰鼠也只会出工不出力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就要暂时和绝情拉开距离啦,最好的办法,毫无疑问就是翻开灵兽网。 当然。 张飞扬也不会让绝情真的救出九头蛇,不然的话,张飞扬也清楚自己治好了毒焰鼠,也难有胜算。 张飞扬刚看到绝情兴奋的返回了九头蛇的身边,就立即大手一拍储物袋,取出卷龙扇,注入了七成灵气,狠狠一扇,抓起一阵夸张的大风,裹挟着尘土,花草,以及地上的各种石头,树枝和树干,化作一场风暴,砸向了绝情。 绝情见此,脸色一变,自己立即用少阳盾抵挡。 就在这时,张飞扬趁着绝情无心去救九头蛇,突然取出无量葫,往空中一吸,空空的葫芦内竟是立即就会一口酒出现。 张飞扬让一口酒让毒焰鼠喝了半口,然后,自己也喝了半口。 毒焰鼠的伤势竟是立即就长好了。 张飞扬自己刚刚使用卷龙扇消耗的大量灵气也得到了恢复。 原来,在绝情和张飞扬激战的时候,绝情看不出空中有什么异常,但落在张飞扬眼中,却是兴奋的发现,随着自己用缠气爪与绝情的拼杀,这缠气爪上竟是还缠着一道九头蛇伤口内流出的一道灵气丝线。 这些灵气丝线随着张飞扬战斗时频繁挥舞拉扯缠气爪,早已让方圆七八丈内的空中,到处都是一道道丝线形式的灵气。 张飞扬正是见到了这些灵气丝线,才想出了这个对付绝情的主意。 此时,绝情刚刚用少阳盾抵消掉张飞扬用卷龙扇制造的风暴,正要转身去解九头蛇身上的灵兽网。 张飞扬却已经追了上来,缠气爪狠狠往绝情身上抓去。 绝情见此,一惊之下,哪能明白张飞扬刚才在风暴的过程中做了什么,自然立即以少阳盾抵挡了。 张飞扬这一抓,砰地一声,自然又撞在了少阳盾制造出的光罩上面,除了留下一点火星,什么也没有。 绝情得意的大笑。 张飞扬却并不在意,大手一甩,软骨鞭往光罩上面一甩,毒焰鼠就身不由己的扑了上去,刚落在光罩上就用爪子和牙一起攻击。 可惜,少阳盾制造出的光罩实在厉害,毒焰鼠的攻击毫无作用。 毒焰鼠试了两次也不行以后,无奈的回看了张飞扬一眼,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已经尽力了,弄不破,快放了自己。 张飞扬却是目光一冷,瞪了毒焰鼠一眼,脸上突然罩了冰霜一般可怖,杀机显露。 毒焰鼠虽然不能说话,却已经通了人性,毕竟和原主人绝义相处久了,哪会读不懂人类的表情。 看到张飞扬如此反应,毒焰鼠想到屁股上给张飞扬死死控制住的尾巴,以及身上刚刚留下过的疼痛以及伤口,哪还敢忤逆张飞扬的意思啊,登时吓得小身子抖了一抖,就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哇的一声,突然喷出一团紫色毒气,化作毒雾覆盖在了光罩上面。 这毒气果然厉害,刚开始落在光罩上,与普通的液体毫无分别,却只过了片刻,立即渗透了进去,化作一片毒雾,往里面的九头蛇蔓延外过去,让里面的九头蛇吓得身子乱动,绝情也脸色急变。 绝情自然知道这些毒气的厉害,抬手一拳,就立即砸向了毒焰鼠,要将这畜生当场击毙。 可惜,张飞扬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刚看到绝情出手就一爪子抓向了绝情伸过来的这只手,挡住了绝情的攻击。 然后,绝情就和张飞扬在光罩是攻破还是保住的结果反复摇摆之下,爆发了新的激战。 绝情以攻为守,出手次月越来越多,不计后果的消耗灵气。 张飞扬却以守为攻,不求战胜绝情,只求保护毒焰鼠不让绝情伤害到。 绝情无奈之下,只好逐渐将转移目标落向张飞扬,筑基期初期灵气全部爆发,拳脚相加,密集如暴雨般的轰出,想要以势压人,让张飞扬受到惊吓。 只要张飞扬出现一瞬间的分心,绝情立即就能抓住毒焰鼠,将其活活掐死。 可惜,张飞扬早已做足了和绝情耗下去的打算,自然不可能分心,看到绝情只要稍稍多注意毒焰鼠那边,攻击声势弱上一些,就会立即加强自己的攻击,缠气爪挥舞的残影不停,让绝情始终无暇去顾及毒焰鼠。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顿饭的工夫,毒焰鼠毒气彻底覆盖了整个光罩,噗的一声,让所有毒气渗透进了里面,竟是化作一片毒雾生生让九头蛇在里面惨叫一声,毒死了。 与此同时,少阳盾也在毒气渗透太多的情况下,变得越来越脆弱,终于承受不住张飞扬第一千次的攻击,砰地一声,抓破了光罩。 光罩一旦破裂,张飞扬立即就一爪抓破了少阳盾本体,然后,缠气爪往后狠狠一拉扯,取出无量葫再尽情一吸,竟是在一转眼的时间里,就把少阳盾里的灵气吸干。 少阳盾上光芒一黯,在啪的一声轻响中,落在了地上,就此成了一地掺杂。 此时,绝情也已灵气消耗的差不多了,见到这情景,吓得脸都白了,哪还敢继续迎战,立即掉头要跑。 张飞扬自然也是灵气消耗殆尽了,想要追击不可能,毒焰鼠也消耗巨大,只能目送绝情逃走。 可真的就让绝情逃了? 张飞扬脸色阴沉下来,一口将无量葫里的美酒饮尽,刚恢复了一半灵气,就立即拔步飞奔,灵气一收一放,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缠气爪噗的一声,洞穿了绝情的后心,了结了绝情的性命。 做完这些,张飞扬一把取下绝情的储物袋,就立即返回了毒焰鼠的身边,盘膝坐下,一边慢慢恢复灵气,一边望着九头蛇的尸体发愁起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的灵兽之卵 毫无疑问,这九头蛇的尸体如果用来炼制法宝的话,肯定是极好的材料。 张飞扬在进入那片妖兽的埋骨之地以后,身上的软骨鞭,以及百兽衣就是通过妖兽的尸体,炼制出来的,甚至火灵珠也是通过家乡的妖兽火狐的尸骨炼制而成。 而这九头蛇还活着的时候,可是实力相当可怕的妖兽,要不是自己以灵兽网顺利将九头蛇给囚禁了起来,再加上毒焰鼠的毒气的话,正面对抗,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是想把九头蛇的尸体收起来的,以后或者现在就可以炼制成法宝来二次利用。 可惜,这九头蛇的尸体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啊的,带了剧毒啊。 自己可没有解读的办法啊。 毒焰鼠的剧毒有多可怕,张飞扬本来并不了解,现在却有了很清醒的认识,连九头蛇如此强壮的妖兽都能活活毒死,要是自己没有火灵珠的话,岂不是早就也给毒死了? 既然这毒药能毒死自己,那自己把九头蛇带毒的尸体收起来,还怎么炼制法宝?万一小火炉也无法把九头蛇尸体内的毒素清除掉的话,以后小火炉岂不是再也不能用了吗? 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张飞扬这样想着,摇了摇头,又觉得很不妥,想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毒焰鼠却似是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唰的一下,冲到了九头蛇的尸体旁边,张开尖牙,噗的一声,咬下一口蛇肉,满足的品尝起来。 然后,该毒焰鼠就一口又一口的狂吃了起来,眼中全是贪婪的神情。 张飞扬见毒焰鼠吃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多时,竟是已经把九头蛇的一颗头给吃掉了,又继续开始吃第二个头了,登时心中一惊,意外的说不出话来,开始为毒焰鼠担心了起来。 毕竟,对张飞扬来说,毒焰鼠已经成了战斗时的一大助力,张飞扬知道现在能和毒焰鼠保持不错的关系,依靠的主要还是自己的胁迫,但只要毒焰鼠活着,那自己在离开血光森林以前,保命的能力就会大大提高。 如此一来,倘若不小心再遇到类似于绝情绝义,或者是实力更强的敌人,也可以多一些存活的可能性,甚至还有机会能和敌人一战,而不是只能和过去一样,除了逃跑之外,就只剩下投降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飞扬自然不希望毒焰鼠贪吃九头蛇的尸体,导致中毒而死了,大手一甩,软骨鞭就带起了一股势头,强行把毒焰鼠从九头蛇的身上拉开,让毒焰鼠愣了一愣,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充满了不满。 “看什么看!?我这为你好。你要是中毒死了,怎么办?”张飞扬却是回以更不满的目光,狠狠瞪了它一眼,责备道。 此话一出,毒焰鼠似是能听懂张飞扬的话一般,眼中的不满与幽怨竟是立即烟消云散,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只剩下浓浓的讥讽。 与此同行,这毒焰鼠还在空中连翻了三个跟斗,然后,抖了抖身子,似是在向张飞扬炫耀,“自己并没有生病,自己好得很”一样,让张飞扬哭笑不得。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自然给这毒焰鼠给逗笑了,心中却也渐渐清醒过来,又观察了毒焰鼠两眼,才恍然大悟,老脸一红,大手轻轻一甩,将毒焰鼠重新甩回了九头蛇的身上,让毒焰鼠放开了肚皮,尽情的吞食九头蛇的尸体了,再也不做任何干扰。 因为,张飞扬这才想起了一件事情,九头蛇尸体的剧毒是危险性很大,但这些剧毒可不就是从毒焰鼠身上来的吗?既然这些毒本就是毒焰鼠的,毒焰鼠现在把九头蛇的尸体吃了,顺道将自己的毒素又吞回去,应该不会中毒吧。不然,毒焰鼠自己不该早就毒发身亡了吗? 果然。 一切正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 毒焰鼠在品尝九头蛇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反而是越吃越多,越吃越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是已经吃掉了大半了。 张飞扬看毒焰鼠竟还是一副不满足的样子,摇头一笑,就不再理会了,打开绝情的储物袋,注入一道灵气,心神沉入其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这绝情还真够落魄的,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少,只是质量实在不敢恭维,都是一些年份只有五六十年的灵草,以及一些绝情在修炼方面的自我心得总结罢了。 这些东西给绝情修订成册,竟是如功法一般,一本本的堆积在储物袋里,看情况,这绝情似是还打算开宗立派,收一波弟子将自己的修炼功法传承下去。 可惜,现在绝情已死,这种想法是实现不了了。 张飞扬将这些功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以后,也没任何的兴趣,就将储物袋连同里面的修炼功法一起,扔掉了。 因为,里面的修炼功法不是不好,如果真的愿意刻苦修炼的话,至少能让张飞扬现在的修为更强一些,更加接近筑基期初期的顶峰。 但绝情出身于七绝坞这个特殊的修炼门派。 七绝坞的所有修炼方法都和普通的修炼者不同。 普通修炼者修炼的是对天地法则的感悟,还有对灵气运用的领悟,以及求仙之心的修炼。 而七绝坞要达到的目的与普通修仙者一样,但各种修炼功法却是过于歹毒,走的是极端修炼方法。 就比如绝情在这套功法里写的一些绝情自己领悟的提升功法的方法,过于残忍了,竟是要修炼者去找和自己关系亲近的人,比如父母,比如爱人,或者比如朋友等等,找到了这些人以后,然后,将这些人亲手击杀,再讲其尸体放进炼化炉,配合各种药草,炼制成丹药,就可以炼制出有助于筑基期初期修士快速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 当然。 这个方法可不仅限于筑基期初期的修士,到了筑基期后期,甚至是筑基期大圆满境界都可以使用,甚至,就连刚刚踏入修仙之路的炼气期修士也是可用的。 而这就是绝情的求仙之道,亲手斩断所有人世间的世俗之情,强大自我。 张飞扬可没兴趣修炼这种残忍霸道的魔功,自然也就只能扔掉了。 此时,毒焰鼠已经吃掉了整头九头蛇的尸体,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正在打着饱嗝,见到张飞扬扔掉绝情储物袋时一脸郁闷失望的表情,似是猜出了张飞扬的心思,小爪子指着张飞扬笑个不停,让张飞扬脸色难看了不少。 “好你个小东西。让你吃掉了九头蛇还不满意,居然还要笑话我。老虎不发威,你还真以为我是病猫啦?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张飞扬查看储物袋,收获几乎等于零,心情自然不好了,见到毒焰鼠的嘲讽,哼了一声,登时就高高甩起了毒焰鼠,仿佛在抽打地面一样,啪啪啪啪,不停的把毒焰鼠往地上砸去,要发泄掉心中的不快。 没想到,这毒焰鼠吃掉了九头蛇以后,竟是体型砰地一声,突然膨胀了一圈,实力也强了一大截,反应也变更快了,虽然依旧无法摆脱软骨鞭的控制,身不由己的在空中与地面飞来飞去,却是乐在其中,似是仿佛在荡秋千一般,任凭张飞扬如何抽打甩弄,都笑嘻嘻的。 张飞扬见此,自然脸色更加难看,大手将软骨鞭一扯,刚抓住倒飞回来的毒焰鼠,就是纷纷一捏,让这毒焰鼠脸色登时痛苦起来,一对小爪子合在一起,不停朝着张飞扬上下摆动,求饶起来。 张飞扬这才心情恢复了轻松,放开了毒焰鼠,正要打算继续上路,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没想到,突然间,毒焰鼠眼中亮起一道兴奋的光芒,头一转,连给张飞扬的软骨鞭控制住也给忘记了,立即调转了方向,全力冲刺向张飞扬左手边的一片森林的尽头,然后,在空中突然砰地一声,给软骨鞭狠狠拉扯住,摔了个跟斗,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这家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兴奋,喜悦?难道发现了什么宝贝? 张飞扬带着一丝好奇,看了一眼远处,但见远处除了熟悉的密林,什么也没有,立即又看了一眼毒焰鼠。 此时,毒焰鼠从地上爬起以后,竟是又重新冲刺向了那个方向,看样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见此情景,张飞扬自然更是好奇了,本就因为没从绝情的储物袋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有些郁闷,现在看到毒焰鼠似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哪会继续耽搁啊,观察一下远处,确认十几丈外,暂时没有危险就跟了上去。 就这样,张飞扬开始跟着毒焰鼠跑向了同一个方向以后,毒焰鼠就似是向导一样,冲进了十几丈外的那片密林里,然后,似是向导一样,在里面左绕右转,也不知赶了多少路以后,才终于在一片翠绿色的草丛停了下来,唰的一下,一头就钻了进去,将一颗闪烁着金光的东西含在口中,正要激动的一口吞下。 张飞扬大吃一惊,哪会让它吃掉啊,立即大手一甩软骨鞭,让毒焰鼠身不由己的飞回身边,再伸手一抓一挤,就让毒焰鼠把嘴里的金色玩意吐了出来。 因为,这玩意可不是普通的什么妖兽骨头或是妖兽肉啊,竟是一颗只有鸡蛋大小,手感温热,外表似是石头,却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属性最好,价值最高的金色灵兽之卵。 第一百九十六章 修复瑕疵 这么稀有的好东西,怎么会落在这种地方呢? 张飞扬觉得有些不不可思议,将金色灵兽之卵放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观察。 突然间,一滴水滴大小的金色液体从金色灵兽之卵内流出,落在了手心,张飞扬感觉手上一热,将金色灵兽之卵底边朝上,仔细一瞧,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颗金色灵兽之卵已经破了啊,按照温妙的说法,这种东西娇贵的很,一旦破了的话,那就好破了的瓷器一样,再也不具备相应的价值了。这就难怪它会落在这种稀松平常的草丛里了,应该是给什么人扔掉的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苦笑着摇摇头,哪还有半分喜色,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来,随手就要把已经有瑕疵的金色灵兽之卵扔给毒焰鼠吃了。 就在这时,这颗金色灵兽之卵却是在张飞扬手心微微跳动了一下,似是在用所剩不多的生命力做最后的反抗一样,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张飞扬自然早就听说灵兽之卵其实也算是已经有生命的活物了,但是,却还从来没听过灵兽之卵像是长大的妖兽一样有自我意识的。 毕竟,真正的妖兽在灵兽之卵阶段,还只是孕育生命而已,要产生意识最快最快,也要到了灵兽之蛋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此时,手里的这颗灵兽之卵,却是明显不愿意成为毒焰鼠的口中食,即便这金色灵兽之卵也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却还在用所剩不多的力量在挣扎。 这可就太让张飞扬不可思议了。 难道说,这就是金色灵兽之卵比紫色和蓝色的灵兽之卵更优秀的地方吗? 还是说,其实这颗金色灵兽之卵已经到了快要变成金色灵兽之蛋的阶段了,只不过,运气不好,成长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影响,本体遭到了破坏,才失去了能继续成长的能力。 想到这里,张飞扬心中一动,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是不是意思是,只要自己能想办法帮这灵兽之卵将破开的缺口堵上了,这本来已经必死的金色灵兽之卵依旧有能恢复健康成长起来的可能? 张飞扬充满了期待,刚要动手试一试,却立即顿了一顿,又停定下来,陷入了犹豫。 因为,张飞扬突然间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这金色灵兽之卵毕竟是娇贵的东西,越是娇贵的东西,就越是无法修复。 换句话说,即使自己现在立即给这个已经有瑕疵的金色灵兽之卵进行抢救,并顺利让这颗金色灵兽之卵成长为灵兽之蛋了,并成功破壳而出,长成了自己的本命灵兽,这灵兽难道真的就和没有破损的金色灵兽之卵健康长成的样子一样吗?就不会有后遗症吗? 要是没有后遗症,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 可万一真的有后遗症呢?自己和这这种天生就有残疾的灵兽建立联系,岂不是等于多带了一个没用的拖油瓶吗? 这样的话,不就和自己想要饲养灵兽的初衷相悖了吗? 毕竟,每个想要饲养灵兽的修士可都是为了能在战斗的时候,让自己的本命灵兽帮忙一起战斗的啊。 若是自己饲养的灵兽不能战斗,只是能陪伴自己而已,甚至还有天生残疾,那还不如不养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一口气,正要将该金色灵兽之卵扔掉。 没想到,突然间,这金色灵兽之卵似是能猜出张飞扬的心思一样,竟是依旧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当着张飞扬的面,在流出金色液体的同时,还流出了一丝鲜血,让张飞扬再次一惊。 看到这滴鲜血,张飞扬再看这颗金色灵兽之卵的感觉登时就变了,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过去,看到了当初周一仙为救自己流下的鲜血,还有巧姐为救自己流下的带着血痕的图案,以及后来海娃为救自己洒尽的鲜血。 张飞扬拿着这颗金色灵兽之卵越久,竟是越感觉与它割舍不开了,似是本来就是它的主人,而不是一个碰巧捡到它的路人。 此时,该金色灵兽之卵已经耗尽了力量,终于不再震颤了,似是死了一样,身上的温度也变得渐渐冷却下来,让张飞扬越看越是不忍。 “罢了。不就是一颗灵兽之卵嘛。既然相遇就是缘分,我就当一回你的主人吧。”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看到金色灵兽之卵情况越来越不妙,脸色登时就阴沉下来,不由分说,注入了一道灵气,试着观察金色灵兽之卵里面的情况。 果然。 这金色灵兽之卵里面依旧没有出现妖兽的雏形,只是一摊金色的液体而已,但随着观察的深入,让张飞扬吃惊的画面出现了。 就在所有金色液体之中,竟是仿佛有一只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张飞扬,目光之中充满了虚弱和无助,只是,该眼睛还处在半虚半实的状态,距离真正变成妖兽的眼睛,还有一点距离。 看到这双眼睛竟是在慢慢的闭上,越来越难以睁开,张飞扬心中一跳,哪还平静的下来啊,只感觉仿佛是自己的孩子即将夭折一样,紧张的立即注入更多灵气,将所剩不多的金色液体包裹起来,让它们不至于全部流失。 然后,张飞扬又注入更多灵气,强行在金色灵兽之卵的破裂口做出了一个透明的薄膜,堵住了破裂口,试着让金色灵兽之卵与外界完全隔绝起来。 只是,这个做法有效是有效,却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张飞扬只是刚刚收回灵气,就发现,封堵出破裂口的灵气流失速度极快,根本无法持续多久。 而这金色灵兽之卵内给张飞扬引导出来的灵气也有一些,只是太少了,若想要依靠张飞扬的灵气保护,在慢慢等待金色灵兽之卵的灵气自己修复破裂口,并重新让金色液体培养出来,恢复到填满整个金色灵兽之卵内的程度的话,恐怕张飞扬耗尽了所有灵气,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张飞扬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看来,必须想办法用什么东西给这灵兽之卵的缺口堵上才行。但要是随便用别的东西,肯定会让灵兽之卵产生排斥反应,就像是在人体之中插入一把剑一样,无论里面的皮肉再怎么长,也不可能让那把剑融化掉,时间长了,反而还会让剑影响到里面的皮肉。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让现在封堵灵兽之卵破裂口的东西可以在灵兽之卵的成长过程中,与灵兽之卵本体完美的契合,最后融合在一起。 如此一来,这颗金色的灵兽之卵至少可以尽可能的长的与健康的灵兽之卵一样。 至于该金色灵兽之卵内已经流失的金色液体,那就没办法补救了。 也许少了流失的液体,该金色灵兽之卵顺利长大以后,会在战力方面弱上一些,或者智力也可能受到影响,但张飞扬已经不去多考虑这些了。 现在,张飞扬只想尽可能的挽救这颗金色灵兽之卵,尽自己所能,让该金色灵兽之卵顺利的活下来,然后,健康的成长下去。 以后,这颗金色灵兽之卵还会再遇到什么问题,那就以后再解决好了。 此时,张飞扬注入一道灵气,查看了一下储物袋,心中一动,取出小火炉,滴下一滴鲜血,从储物袋里取出大量稍未用完的妖兽皮肉以及筋骨倾倒进了小火炉内,耐心的开始提炼里面的妖兽血肉精华。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发红的小火炉冷却下来。 张飞扬打开顶盖一看,里面的精华已经成了一团银色的液体。 要是平常,张飞扬立即就会伸手进去,试着将这些材料揉捏成各种法宝的形状,然后,再将里面的精华液体倾倒出来,让法宝成型。 就在这时,张飞扬却是只伸出一根手指,蘸了一点银色精华液体,又将手缩了回来,小心翼翼将银色液体涂抹在了金色灵兽之卵破裂的区域,让破裂的缺口变小一些。 就这样,张飞扬开始了漫长又枯燥的重复作业,仿佛是在凡人世界里做针线活一样,开始反复将火炉内的妖兽精华液体取出,涂抹在金色灵兽之卵的破裂口上,仿佛是在修补窟窿,一点点的将缺口填补起来。 过了整整一天一夜以后,当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次填补,整个金色灵兽之卵的缺口已经完全填补好了,张飞扬还不放心,立即注入一道灵气查看填补上的银色液体与金色灵兽之卵的结合情况。 只要金色灵兽之卵出现一丝一毫的排斥反应,张飞扬立即就要继续更换方法。 毕竟,现在这颗有缺陷的金色灵兽之卵在张飞扬的心里,已经成为其本命妖兽了。 不管里面最后孵化出什么妖兽,无论妖兽的能力是强还是弱,张飞扬都不会舍弃。 “好极了。我的判断没有错。灵兽的身体本就是从灵兽之蛋长成的,而灵兽之蛋又是从灵兽之卵进化而来。提炼出灵兽身体中的精华,其实就等于将灵兽身体恢复成灵兽之卵时期的样子。没有排斥反应。” 张飞扬观察了半天,见金色灵兽之卵的缺口区域与封堵的银色液体完美契合,甚至已经开始了融化,至于金色灵兽之卵里的金色液体,也开始重新培养出来了一些,只是金色没有原来的那样纯粹了,多了一些银色。 张飞扬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应该是这颗金色灵兽之卵的实力出现削减了,但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张飞扬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把这颗金色灵兽之卵小心翼翼的放好,准备和毒焰鼠一起离开,突然间,却是听到了远处响起了一大片如爆裂一样的可怕巨响声。 与此同行,还有一条熟悉的影子从上百丈远的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上,落了下来,带着正在抛洒的鲜血,似是急匆匆的在往张飞扬右手边的方向逃去。 “那不是八尾狐狸和温妙吗?温妙的修为不是已经有筑基期大圆满境界了吗?怎么她这么强,都还会受伤?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飞扬大吃一惊,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但一眼就认出那竟是自己的妻子温妙,登时就担忧起来,哪还顾得了离开了,不由分说,立即拔步飞奔,灵气一收一放,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七彩宝衣 那人自然是温妙了。 只是,张飞扬并不知道,就在张飞扬修补金色灵兽之卵的裂口的时候,温妙在血光森林的另一边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自从和张飞扬分开了以后,温妙就一心想要离开血光森林了。 因为,在得到了张飞扬那颗完好的金色灵兽之卵以后,血光森林即使还有更多金色灵兽之卵,温妙也不会感兴趣。 温妙自然不是看不上那些金色灵兽之卵。 温妙只是比其他人更有自知之明罢了。 一颗金色灵兽之卵能给自己的八尾狐提供多大的阻力,温妙清楚的话,想要完全吸收掉金色灵兽之卵中的精华,恐怕最快最快也要一年的时间。 换句话说,现在即便温妙想要去获得更多的金色灵兽之卵,那也是用不上的。 何况,从张飞扬这得到的金色灵兽之卵,温妙并没有付出多少东西,只是让自己嫁给张飞扬罢了。 这对于那些看重名节的其他女修来说,自然是巨大的牺牲,但温妙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能顺利让自己成为结丹期修士,别说嫁给张飞扬,就是嫁给了张飞扬以后,再嫁给别人,也无所谓。 现在,既然能帮助自己结丹的重要物品金色灵兽之卵已经得到了,那要是继续留在血光森林就显得有些太贪心了。 谁让血光森林里可不只是九尾殿一方的势力呢,在某些不知名的区域,还有八星盟或者七绝坞的人。 当然。 万一为了贪得一颗新的紫色或者金色灵兽之卵,与这两个势力的宗主对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七绝坞和八星盟的宗主就算实力再不济,那也和自己的实力相差不是很大,万一对方一心要致自己与死地上来和自己拼命的话,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可以百分百的摆脱他们。 要是放在十多年以前,又是单打独斗的情况下,温妙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战胜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但现在能不能做到,可就说不好了。 这一次,温妙会来血光森林正是迫于八尾狐狸已经无法继续进阶成为九尾狐狸,修炼九尾殿最强的秘法,才不得不带着八尾狐狸亲自进入血光森林来偷盗大量紫色灵兽之蛋的。 现在,温妙也不清楚八星盟和七绝坞的两位宗主经过了整整十多年的修炼,修为提升到了什么程度,本命灵兽有没有变得更强等等。 在这种情况下,温妙自然是凡事行事以小心谨慎为主,看到这些势力的弟子,依旧不留情面,但遇到宗主本人,可就不得不卖面子了。 当然。 最好的情况下,这两个势力的宗主这一次并未进来偷盗什么灵兽之蛋,而是有事情暂时来不了血光森林,就像是自己这十多年的时间,为了反复提升本命灵兽的实力,不得不留在九尾殿里,帮助狐狸灵兽从原来的六尾提升到八尾。 可惜,温妙自从进入血光森林以后,一直都顺生顺水的,一路赶回入口的路途上,也是毫无任何的阻碍,却才刚刚到了血光森林的一处入口,就看到了入口内黑影一闪,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外面闪了进来。 此人,从相貌来看,顶多二十左右年纪,相貌英俊不凡,却带着一丝邪气,一身七彩长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五彩斑斓,绚烂至极,却更是诡异。 这七色光芒交替亮起的同时,每一次,此人周围的灵气竟是都会发生明显的变化,忽强忽弱,让人分辨不出虚实。 但要说最诡异的,却还是和此人一起从入口进来的一匹巨狼,足有小山那么大,竟是比温妙的八尾狐狸还要大上一号。 与此同时,这巨狼的身体也有异常,竟是若隐若现,在阳光的照射下,时而能显露出实体,阻挡住阳光,像是真正的妖兽一样,时而却身体仿佛成了透明,就任凭阳光穿透身体,落在地上,但具体这巨狼体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又是封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 此人来头可不小,正是八星盟的主人,这一代的宗主,星狼。这头身体诡异的巨狼自然就是星狼的本命灵兽了,名叫夺魂狼,据说,似是在夺取敌人魂魄方面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怕杀伤力。 星狼从入口出来,见到了温妙的时候,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一笑,似是遇见了老熟人一样,云淡风轻的向温妙打起了招呼:“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朝思暮姐,隐居在九尾殿整整十几年也不肯见我的温妙妹妹嘛。你居然在血光森林里啊。真的好巧啊!” 温妙却是吓得惊魂不定,脸色煞白,那像是遇见了什么故人,简直像是碰到了什么煞星一般,难以置信的盯住了星狼身上的那件七彩宝衣,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七曜衣吗?为什么会重现世间?难道传说是真的?古修士曾在越国留下的最强法宝七曜衣真的给星狼找到了,并且,还让星狼找到了正确的使用方法? 此时,看到温妙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星狼似是猜出了温妙的心思,得意的扬起了脖子,冷冷一笑,道:“怎么样?很意外很吃惊吧?没错。不用怀疑了。这就是我们越国古修士留下来的最强法宝,七曜衣。现在已经给我得到了。温妙妹妹。你还想拒绝我吗?” 此话一出,温妙似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登时反应过来,打了个冷战,一眼就看到了星狼伸过来的爪子。 温妙抬眼再看,见星狼笑容中充满了兴奋与得意,一副志在必得,想要强行占有自己的样子。 要是过去,温妙铁定也就冲了星狼了。 毕竟,星狼的七曜衣那是什么东西啊,现在穿在星狼身上,也就表示,自己是没机会战胜星狼的。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要屈服星狼的话,自然能稳妥的保住性命,甚至,以后还有机会得到七曜衣也说不定。 可惜,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 温妙听过七曜衣的厉害,却也清楚八尾狐狸一旦顺利进化成九尾狐狸的霸道,只要顺利培养出九尾狐狸,也就表示,自己能成为结丹期修士的概率将大大的提高。 自己要是真成了结丹期修士,那还怕什么七曜衣和星狼吗? 还需要委屈自己去服侍星狼吗? 何况,温妙本就和星狼有深仇大恨,温妙的母亲就是给星狼杀死的,只要有一丝可以不屈服的机会,温妙自然也就不会选择屈服了。 权衡了一下所有利弊以后,温妙突然冲着星狼妩媚一笑,让星狼愣了一愣,眉开眼笑。 就在这时,温妙却是不动声色,轻轻一拍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杯子,让星狼大吃一惊。 “百纳杯!?糟糕!” 星狼看到这只杯子竟是吓得脸色一变,所有威风与得意烟消云散,不由自主,一拉夺魂狼身上的绒毛。 夺魂狼吃到痛苦,登时心领神会,唰的一下,就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残影,退出出二三十张远。 见到这情景,温妙微微一笑,把手里的杯子往星狼方向远远一扔,登时收敛起笑容,急拍八尾狐狸逃遁。 看到八尾狐狸唰的一下,竟是带着温妙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远远逃走了,星狼这才反应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实力了,在七曜衣的保护下,根本不需要再忌惮温妙的法宝了,过于大惊小怪。 想到这里,星狼清醒过来,再看空中飞行的杯子,见还是个假货,气得哇哇大叫,突然仰天咆哮一声,将那七八丈外的杯子震成了粉碎,眼中红光一闪,就追了上去。 此时,温妙骑着八尾狐狸以瞬间就能跨越三十四丈的超高速一闪一闪的在血光森林里逃遁,但竟是还远远不能与星狼相比。 星狼的夺魂狼自然光凭速度是不可能快多少的,只是,当星狼把心神沉入七曜衣上面,七彩光芒的七曜衣突然光芒一闪,全部变成了青色以后,星狼的速度就瞬间提升了整整六倍左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接近温妙。 然后,两人就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星狼唰的一下,突然绕到温妙面前,挡住了温妙的去路。 温妙立即掉头试着变幻方向再逃。 可惜,星狼早已身上红光一闪,七曜衣化作红色,突然从夺魂狼身上纵身跃起,化作一颗流动的红球砸向了温妙。 温妙见避让不开,来势凶猛,自然只能立即释放出灵气,化作护罩抵挡,并让八尾狐狸的八条尾巴倒卷而起,盖在自己身上,当成第二层保护抵挡。 可惜,即便是如此严密的防护,面对突然暴增了六倍攻击力的星狼来说,还是根本不能看的,两人碰撞的瞬间就分出了胜负。 星狼毫发无伤。 温妙的八尾狐狸却是啪的一声,八条尾巴断了七条,虽然伤势不算严重,只要假以时日疗伤,还是能恢复的,但要是再挨上星狼一击,恐怕性命是难保了。 至于,温妙本人,就有些惨了,灵气护罩给破,灵气消耗巨大不说,本就不强的身体也在星狼全力一击之下,内脏出现了十几处破裂,血流不止。 温妙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三十四丈远,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仿佛成了死人,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昏死过去。 见此情景,星狼满意的哈哈大笑,大手一招,夺魂狼立即唰的一下来到身边,载着星狼冲向了温妙。 星狼兴奋的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样?七曜衣的威力不错吧?它一共有七种形态。我只是用了两种你就吃不消了。还有剩下的五种,你想不想再尝尝啊?居然敢戏弄我。温妙,今天你不用从我,也必须从了我。十多年前,我就说过,你这辈子是我的人。看我现在就办了你。”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八星盟盟主 当然。 星狼想要强行和温妙结为夫妻,可不只是贪图温妙的美色罢了,更为重要的是,九尾殿里的三件宝物,星狼都想要。 在越国,大部分修士可不清楚这些。 也就只有在三个势力的内部,一些上了年纪的修士,才知道九尾殿里有三大古宝。 其中之一就是温妙培养的这头本命灵兽,现在已经进化成八尾的狐狸妖兽。 如果可以等到八尾狐狸进化成终极形态九尾狐狸,再让自己的夺魂狼吞掉的话,那自己的夺魂狼自然也会实力水涨船高,达到了一个骇人闻听的程度。 如此一来的话,那自己独霸整个越国,也就不只是空想了。 星狼从还是八星盟的弟子时期,知道了通过让自己的本命灵兽吞食其他妖兽可以帮助本命灵兽提升实力这件事以后,就一直对温妙的狐狸妖兽觊觎已久。 毕竟,狐狸妖兽的聪明程度可是所有妖兽里顶尖的,虽然战力恐怕不如自己的幽魂狼,但真正要拼斗起来,狐狸妖兽反而容易取胜。 因为,妖兽之间的战斗,如果只是妖兽的话,那自然是自己的幽魂狼会取胜。 可一旦加入了修士来操控,那就完全两说了。 妖兽再能通人性,但要达到像是人类一样完全理解别人的意思都要差上一截。 更何况,人类之间要互相理解对方的想法也是难上加难的,即便交谈双方完全坦白各自的心声,双方也肯定会因为各种见识,以及自己经历的不同,对同样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东西在理解上出现或轻或重的偏差。 这个时候,妖兽的聪明程度就起到关键的作用了。 越是聪明的妖兽,越能契合主人真正的想法和意思,甚至,进化到了终极形态以后,一些妖兽根本就不需要主人发出命令,就能自动感应到主人的想法,按照主人的想法行动。 而相对来说,不是那么聪明的妖兽,就容易出现反应滞后,或者是对主人意思出现理解错误的情况。 当然。 这种情况可以随着时间的积累慢慢的减少和避免,但要完全避免却是不可能的。 在平常,这些本命妖兽犯一点错误还没什么关系,万一主人性命危急关头,这些妖兽要是犯错,那可就不得了了啊。 这也是为什么温妙的狐狸妖兽给星狼盯上的原因。 当狐狸妖兽站在敌对一方的时候,狡猾多疑,行动没有规律,想要击杀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是想要偷去狐狸妖兽的灵兽之蛋了。 九尾殿却能有办法弄到这样的妖兽做历代九尾殿宗主的本命妖兽,九尾殿的实力自然可见一斑。 所以,当这样的妖兽若是成了自己的本命妖兽,狐狸妖兽越是狡猾,越是多疑,越是行踪不定,让敌人难以琢磨的特点,就全都成了这头狐狸妖兽的主人温妙的优势了。 星狼的本命灵兽幽魂狼战力强于八尾狐狸,却是聪明程度远远不如,尤其是在应变敌人的时候。 星狼自然想要找机会让幽魂狼吃掉八尾狐狸了。 因为,这样一来,幽魂狼极有可能获得八尾狐狸妖兽的聪明,在智能方面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 九尾殿的第二件宝贝则是温妙身上的法宝百纳杯。 这玩意有多厉害,星狼倒是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只要温妙祭出该法宝,自己和所有附近敌人身上的法宝都会给这杯子抢走,光是这一点已经足以让所有筑基期修士忌惮了。 至于,九尾殿最后一件宝贝,那就是最为神秘的法宝了。 据说,那是一门可以通过让本命灵兽进化到终极形态以后修习的功法,一旦该灵兽修炼成功的话,可以帮助其主人顺利突破筑基期大圆满境界的瓶颈,让其主人成为结丹期修士。 只是,该功法藏在九尾殿里最为隐蔽的一处密室里,在整个九尾殿里,也就只有宗主一人知道。九尾殿在什么地方,就已经足够神秘了,这套神秘的功法竟是还藏在更神秘的密室里,星狼要是不心动,才反而显得奇怪呢。 在十多年以前,知道了这个传闻的时候,星狼就曾经试着胁迫温妙,动用各种手段逼迫温妙说出九尾殿的地点所在,并将进入密室的方法也说出来。 可惜,星狼始终没有这个机会。 后来,星狼听说了一些温妙的事,在温妙只有七八岁的时候,曾经就给一伙实力仅次于三大势力的一个中型门派劫持过。 那时候,九尾殿的宗主已死,温妙又在外面历练,正好给人认出了是九尾殿弟子的身份。 那个门派不知对温妙施展了各种手段,拷打逼问温妙,想要打探出九尾殿的具体位置,却是都不能得逞。 温妙当时可是一个十岁都没有的小女孩啊,在那种情况下,竟是能如此坚强的面对别人的逼问,而不害怕不妥协。 星狼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明白,自己想要依靠蛮力强行逼迫温妙得到九尾殿的三件宝贝是不可能的。 当然。 要让星狼像个凡人世界里的公子一样,去和温妙谈情说爱,故意诱骗温妙爱上自己,星狼也没这个本事,更没这个耐心。 星狼打的主意,只是试着强迫和温妙结成夫妻,然后,通过和温妙是夫妻关系的这层身份,让温妙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进入九尾殿的资格,再通过这个资格,去想办法诱骗温妙打听出那第三件宝藏匿的密室。 即便这个办法最后不能得手,那再杀了温妙,抢下温妙的法宝百纳杯,再顺便让幽魂狼吃掉八尾狐狸,那也是不错的。 就这样,星狼才会在得到了七曜衣以后,再也不能安耐心里的渴望,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血光森林,想要实施酝酿了多年的计划。 没想到,温妙就在入口处,自己刚进来,就还遇到了,星狼自然不会放过温妙了,大笑着追到温妙面前,不由分说,抓住温妙的衣服,呲啦一声,就撕开了一大半,露出里面的一大片雪白,笑吟吟的说道:“真是美丽的身体啊。温妙。从今以后,你就是做我夫人了。” 温妙不是星狼肚子里的蛔虫,却也明白星狼身为八星盟的宗主,又岂是个只贪图自己身体的修士呢,背后肯定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这里,温妙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了,脸色阴沉下来,沉吟片刻,见八尾狐狸已经受伤,突然对星狼妩媚的眨了眨眼睛,主动将剩下的半截外套脱了下来,刚将衣服扔在星狼头上,看到星狼暂时失去了视野,立即将灵气大量的引导出体外,砰地一声,引爆开来。 温妙脸色一白,娇躯一颤之下,修为登时从筑基期大圆满下跌到了筑基期后期,但换来的却是速度的巨大提升,只是轻轻一拍受伤的八尾狐狸,那八尾狐狸竟是心领神会一般,对着温妙点了点头,唰的一下,也不知做了什么,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转眼间,就看不见了。 见此情景,温妙松了一口气,哪还敢耽搁,双足两点,速度快若疾风骤雨,灵气一收一放,唰的一下,就化作了一道残影,远远逃了开去,让远处刚刚修补好金色灵兽之卵的张飞扬注意到,也毫不知情。 此时,星狼已经拿下了还带着温妙体香的衣服,大手一抓,正想好好品尝温妙晶莹如玉的酮体,没想到这一抓落了空,抬眼一扫,这才发现哪还有温妙的人影啊。 星狼气得肺都要炸了,立即呲啦一声,把温妙的衣服撕成碎片,七曜衣青光一闪,向着远处追了过去,只是,星狼可不知道温妙逃去哪了啊,去的方向错了,也不知。 温妙自费一个小境界修为逃脱换来的速度自然快捷无比,远远超过张飞扬的追赶速度,这种速度却无法持久,而且,对身体消耗巨大。 温妙好几次都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脸色白的仿佛死人了,应该停下来休息了,却也丝毫不敢停歇,只是从储物袋里摸出几颗作用不大的补充灵气的丹药,强行支撑,继续逃遁,试着从另外一个入口逃出去。 因为,原来那个入口是不能回去了,星狼追不上自己,肯定会去那个入口封堵自己。 温妙可没傻到让星狼守株待兔的地步。 此时,也不知逃了多久,温妙终于累的再也支撑不住了,回头一瞧,见一条人影竟是始终在远处追赶自己,吓得脸色更白,心跳更快,哪顾有心思去看清那是星狼还是张飞扬,都当是星狼在追赶了,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立即准备在费一个小境界的修为,逃遁。 只要能逃出血光森林,返回九尾殿,温妙有信心能在短时间内,让修为恢复到巅峰状态,现在在这里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可惜,温妙刚才逃脱的时候,过于拼命,消耗灵气的速度早已超出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现在停定下来,不赶紧休息补充灵气,还有再大量消耗一次,即便是自费修为能成,也吃不消了。 温妙刚调用了一下灵气,试着引导出来,继续引爆,眼前一黑,就突然砰地一声,像根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所有知觉。 就在这时,一个让温妙意料之外的人经过这里,见到温妙先是一愣,随后,认出了温妙的身份,看出了温妙已经昏迷,且伤势很严重的事实,哈哈大笑,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过去,要抢下温妙身上法宝的同时,将温妙的身子也给占有了。 此人脚下跟着一条油光发亮的蛟龙,竟正是放弃了追杀张飞扬和绝情以后,试着去找新的灵兽之卵,却是半天也毫无收获,修为远远不如温妙,只有筑基期初期的星破。 只是,温妙现在已经昏迷,状态虚弱,什么人一眼都看得出来,身边又无那可怕的本命灵兽八尾狐狸,星破自然也就胆子大了起来,兴奋的过来趁火打劫。 “温妙啊,温妙。你可真是美啊。没想到九尾殿宗主竟会在今天便宜了我。哈哈!我可不能亏待了老天的好意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星武 星破赶到温妙近前,试着伸手去抓温妙素手的时候,却是突然间脸色一变,眉头一皱,笑容收敛,唰的一下,急退出去十几步远。 就在星破停定下来的时候,一道紫色的光芒从十几丈远飞射过来,从星破与温妙中间穿过,化作了一根白色的软骨鞭,与一只全身冒着紫色光芒的妖兽毒焰鼠,停在了温妙跟前。 然后,一道残影突然从远处闪了一下,登时化作张飞扬的样子,挡在了温妙面前。 看到温妙倒在地上,虚弱不堪的样子,以及上身的大片雪白,张飞扬脱下外套,一边给温妙套上衣服,一边精神笼罩全局,让毒焰鼠摆出了迎战的架势,随时应对星破的出手。 此时,要是没张飞扬,星破非但能得了温妙的储物袋,还能连温妙的身子也给尝了,却遭到了拦路虎张飞扬的干扰,心里那个气啊。 何况,星破还认识张飞扬,想起上一次就是上了张飞扬的当,去和绝情抢那什么金色的灵兽之卵,若非如此,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再遇到张飞扬。 因为,只要当初自己不贪心相信张飞扬的话,早就在那个时候干掉张飞扬了。既然都干掉了张飞扬,现在张飞扬也就不会突然路过,阻拦自己办好事了。 想到这里,星破越看张飞扬越气,哪还有什么耐心啊,登时就起了杀机,大手朝着张飞扬一点,清油蛟就唰的一下,冲向了张飞扬,龙口一张,想将张飞扬吞下。 张飞扬和清油蛟早已交过手,自然知道这妖兽的厉害,当初的风雷剑就是给这蛟龙破坏的,自己可不敢去硬战,大手一甩,软骨鞭再空中一抽,啪的一声,就把毒焰鼠甩向了清油蛟。 毒焰鼠不亏也是厉害的妖兽,虽然体型远远不如清油蛟,却胜在喷出的剧毒让清油蛟也要忌惮。 就在这时,毒焰鼠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紫色毒气,落向清油蛟的巨口。 清油蛟狰狞又得意的面容登时就惊了一惊,赶紧闭上了口,连头部也不敢面对毒焰鼠了,突然方向在半途一变,改成龙爪去抓毒焰鼠。 可惜,毒焰鼠多灵活啊,体型小的优势立即展现出来,只是身体左右蹦了一蹦,就已经避开了清油蛟势大力沉的一抓,爬上了清油蛟的背上,冲向了上面的星破,纵身跃起,如一道闪电,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星破见此脸色微微一变,灵气护罩引导出来,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把斧子一样的法宝狠狠一劈,竟是速度更快,砸向了毒焰鼠。 没想到,这毒焰鼠竟是灵活非凡,突然再空中做了个转体翻滚的动作,就避开了致命一击,然后,继续靠着惯性扑向星破,张口喷出一团紫色毒气,既遮盖了自己的身形,又将星破的头部竟是也迅速笼罩在内,让星破脸色大变,吓了一跳。 星破可是知道这毒焰鼠的毒气有多厉害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立即就取出压箱底的法宝迎战了,只是没想到,这毒焰鼠的灵活程度还是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见此情景,星破自然不敢再继续待在清油蛟身上了,突然脚下一点,唰的一下,就飞退出去十几丈远,拉开了距离,从紫色毒气中逃脱出来。 毒焰鼠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刚刚落地,就立即跃起,化作一道光,要窜出去继续追击。 可惜,星破在逃脱出去的时候,已经给清油蛟下达了托住毒焰鼠的命令。 就在这时,清油蛟突然一个翻身,在地上七扭八扭,全身上下如蛇一样盘绕起来,化作一堵肉墙,砰地一声,挡住了毒焰鼠的追击。 毒焰鼠显然没料到清油蛟还会来这一手,给撞的落地以后,立即唰的一下,改自走为绕行,在张飞扬的软骨鞭操控下,试着绕开清油蛟。 没想到,这清油蛟似是早已猜到了毒焰鼠的对策,突然身子再次剧烈扭动了一番以后,竟是制造出了一个锥子形的小空间,砰地一声,重新移动到毒焰鼠面前,挡住了去路以后,突然向下一压,竟是如一座肉形顶盖,将毒焰鼠牢牢压在身下。 这还没完,当毒焰鼠试着撕咬喷毒以及冲撞都逃脱不出来以后,清油蛟的身体登时如蟒蛇一般,开始更紧密的相互积压,把锥子形的身体渐渐压平,拉紧,让里面的毒焰鼠活动空间越来越少,越来越危险。 见此情景,星破终于微微一笑,放松下来,重新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充满了久违的自信与得意。 张飞扬却是脸色难看,虽然心里不舍得毒焰鼠死,但现在看来,自己怕是没能力救了。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还是保住自己和温妙的命更重要。 张飞扬这样一想,叹了一口气,啪的一声,主动切断了软骨鞭,收回储物袋以后,立即取出卷龙扇,注入九成灵气,对着星破狠狠一扇。 一阵肆虐的狂风登时呼啸而出,吹的四面八方花草连根拔起,参天大树树枝断裂,树干摇晃,大地震动,在咔咔的声响中,出现密密麻麻的龟裂。 与此同时,一团旋转的龙形风暴出现,将四面八方的所有一切裹挟在一起,化作一股莫大的力量,仿佛一条真正的盘龙,咆哮着冲向了星破,势不可挡,声威震震,让星破的脸色为之一变。 因为,星破可没见识过这么厉害的法宝攻击啊,上一次遇见张飞扬的时候,也没见张飞扬的卷龙扇一扇之力能有如此之强。 只是,星破就是星破,在筑基期初期的战斗经验可比张飞扬丰富的多。 星破刚刚脸色一变,就看清楚了这场风暴的真相,就如雷电大雨点小的天气一样,只能吓唬吓唬经验不足的修士罢了。 此时,星破自然又已恢复了自信,冷哼一声,突然大手一翻,将刚才的法宝裂云斧取出,注入一道灵气以后,登时就冲向了风暴,噗的一声,一斧子生生在风暴中心劈开了一道长七八丈的裂缝,冲向了张飞扬,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因为,在取出卷龙扇应对星破的时候,张飞扬就知道不是星破对手,根本没打算和星破纠缠,只是想利用卷龙扇的攻击,争取时间,好带着温妙尽快逃离这里,逃脱出星破的追杀。 没想到,星破轻易就破了自己九成灵气释放出的法宝攻击。 这可如何是好? 张飞扬刚取出缠气爪试着与星破死战,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立即侧移两步避让,却还是慢了一步,在噗的一声轻响中,左肩上竟是给裂云斧一下砍去大半,只留下一截白骨与喷射的鲜血。 这就是星破的裂云斧法宝的威力吗?速度快到了这种程度? 张飞扬见此,痛叫一声,踉跄一步,险些跌倒,脸色苍白的同时,与星破拼死一战的信心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张飞扬终于明白了和星破的实力差距,虽然同为筑基期初期修士,修为一样,自己的法宝数量明显要超过星破,但法宝的质量却远远不如别人一把裂云斧的。 星破刚才一斧子没砍掉自己,是自己运气好,在那么远的距离情况下,还有机会避让,现在星破就在自己面前,彼此的距离不足一丈,自己还能避开吗? 张飞扬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信心。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温妙,登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突然将灵气释放出来,就要试着引爆,以自费修为,让境界下跌到炼气期为代价,换取保证的逃遁速度,带着温妙逃出这里。 就在这时,情况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丝变故。 一条人影在张飞扬身后百丈外出现,唰的一下,竟是瞬间横跨了这么长的距离,化作一头如山一般巨大的黑猩猩,挡在了张飞扬和星破之间。 这黑猩猩自然也是妖兽,全身上下给一层淡淡的蓝光覆盖,蓝光中,还有一道道清晰可见的雷电在游走。 此时,黑猩猩的肩膀上坐着一个个头矮小,长相丑陋,也和黑猩猩有七八分相似的修士,该修士却是穿着一身和星破一样的八星盟道袍。 此人出现以后,看了张飞扬一眼,就立即笑眯眯的对星破拜了一拜,唰的一下,轻轻跳到地上,说出了一番让张飞扬和星破两人都同时一惊的话:“星破。宗主让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偷灵兽之蛋的吗?你怎么干起了杀人夺宝的活?不过,这也不错。我们联手吧。” 联手? 自己现在明明一人就马上能干掉张飞扬了,为什么还要和你联手?你这分明就是想要强行抢本应属于我的胜利成果。 星破一看这个矮子同门,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扫了他一眼,当着张飞扬的面,跑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来:“星武。你知道我不合作。趁我没发脾气以前,快滚。别惹我生气。我不想和你啰嗦。” 此话一出,星武不气反笑,竟是当着张飞扬的面,对星破做出了威胁:“星破啊。星破。你狂什么狂啊?你还以为现在是十年以前,我会怕你?我告诉你。只要我星武看上的猎物,你想分享给我一半自然最好,不想分享,也必须分享。” 张飞扬微微一愣,心中登时升起无穷的疑惑。 这两人不是同门吗?怎么同门见了面,却像是仇人见面一样?何况,这还是在血光森林这么危险的地方,同门之间就算过去有矛盾,不也应该等出了血光森林再计较吗? 第二百章 起内讧 张飞扬难以理解,却也没心思理解,见这两人竟然耗上了,心里恨不得两人立即计划矛盾,开打起来,脸上却始终保持着警惕,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因为,张飞扬可不想让这两人看破自己的想法。 如果预想中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要逃走,也就不一定非要自费修为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要是提前让这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这两人毕竟是同门啊。只要其中一人将自己的心思泄露的话,这两人极有可能就打不起来了。 如此一来,自己自然也就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是选择装傻充愣,是最好的办法。 果然。 随着张飞扬的不闻不问,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当一个看客,无论是星武还是星破都没有去理会张飞扬。 这两人还是一副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的冷眼相向,冷语想对。 星破无论如何不愿配合,始终一副要独占张飞扬储物袋的样子,让星武越来越不满。 而星武也依旧是一副见者有份的态度,不停的威逼利诱,以各种手段和借口,强迫星破让步,让星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星破自然是一份也不愿意让出的。 就这样,两人越谈越僵,越老越凶,气氛都变得沉闷起来。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星破似是没了耐心,看了一眼星武,不由分说,竟是突然举起裂云斧就对着星武狠狠一斧子劈了下去,让星武大吃一惊。 这可是裂云斧啊,不是普通的法宝,速度之快,足以让张飞扬变色。 星武和星破同门,见此情景,自然也是脸色一变,只是,星武似是有底气的很,只是愣了一愣,就冷笑一声,抬手往星破身上一指。 一直站在星武身边的黑猩猩妖兽竟是大手一抓,稳稳就把裂云斧给拿住了。 此时,星破显然未曾料到这星武的本命灵兽居然变得如此之强,反应如此之快,也显露出了难掩的吃惊之色。 星武见此,冷冷一笑,眼中却突然闪过了一道杀机,道:“星破。是你先动手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雷闪猩,干掉星破!这样,到时候我能得到两份储物袋的法宝,还能多得到一条蛟龙,哈哈!” 此话一出,那雷闪猩竟是一手控制住星破的双手,一手握拳,朝着星破的脑袋上就是势大力沉的一拳,声势惊人。 星破气得浑身发抖,咒骂一句,就立即给清油蛟下达了命令。 此时,清油蛟已经把毒焰鼠死死囚禁住,就快把毒焰鼠挤死了,但见主人有难,哪还敢继续去理会毒焰鼠,只好立即翻开了身子,化作了一道光,砰地一声,直挺挺的撞在了雷闪猩的拳手上,把雷闪猩拳手撞开的同时,也让星破的裂云斧恢复了自由。 星破自然不愿继续和星武战斗,立即就提醒星武,先杀了张飞扬再说,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可惜,星武并不愿意。 两人矛盾激化了以后,又岂会轻易的消解呢? 就在这时,星武见星破把清油蛟出派出来了,显然是打算和自己死磕了,自然不甘示弱,继续指挥本命灵兽雷闪猩与星破爆发了激战,并大手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个透明的罩子,牢牢将自己保护在了里面。 这两人一开打,登时就给四面八方带来了严重的破坏,大树断裂,花草枯萎,地面坍塌,尘土飞扬,本来还算森林的区域,竟是转眼间变成了似是沙漠一般的死地。 见到这情景,星破和星武倒没什么感觉,毕竟,这两人真正厮杀起来,就停不下来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战越激烈,从非要分个胜负不可,渐渐变成非要决出个你死我活不可。 张飞扬见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保持着发呆的反应,心里却乐开了花,不动声色的抱起了温妙,带上毒焰鼠以后,就把动静减到最低,借着漫天烟尘的掩护,悄无声息的逃离了这里。 直到张飞扬逃出这片区域,已经到了百余丈外,星破和星武的战斗竟是依旧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也渐渐无法维持住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样子了,纷纷拿出绝活拼命。 如此一来,这两人自然渐渐开始负伤,从一开始的只会偶尔负一些轻伤的,但越来越经常的负轻伤,再到甚至稍有不慎可能随时会身负重伤,出现丢命的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与两头妖兽之间的战斗也变得动静越来越大,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起来。 此时,一个身高体壮,威风八面,长得如猛虎一般凶恶的男人正坐在一条河边歇息。 此人,强壮的仿佛是一头猛虎,穿的一身八星盟的道袍,身边正趴着一头如小山一般巨大的鳄鱼,说不出的吓人。 该男人眯着眼睛,笑眯眯的轻轻拍打额头的头和背,似是在用水给鳄鱼清洗身子,让这鳄鱼显得很是满意。 只是,突然之间,远处传来的一声今天巨响让此人愣了一愣,站立起来,立即眉头一皱,脸色阴沉起来,抬头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似是在端详什么。 过了片刻,此人哼了一声,突然恼火起来,暗骂了几声,双手将巨型鳄鱼抱河外以后,立即灵气一收一放,筑基期初期爆发出来,化作一道残影,与鳄鱼一起,冲向了动静产生的地方。 就在这时,星破与星武的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两人刚刚拼杀一番,都已经身中十几处的伤势,成了血人,脸色也早已变得苍白起来,气喘吁吁,哪还有半分刚刚遇到张飞扬时的强势与自信。 现在,这两人都已经明显出现了疲惫的反应,再来一次冲杀,就将分出胜负和生死。 两人自然心知肚明,冲着对方冷冷看了一眼,长吸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多想了,就驾驭着妖兽一起冲向了对方,发动了奋起平生之力的致命攻击。 没想到,一条人影突然从远处赶了过来,唰的一下,就化作了刚才那个人如猛虎的修士,与那条巨型鳄鱼,挡在了两人中间,让星破和星武都微微一愣,不得不立即停定下来。 因为,此人是实力比这两人强,地位又比这两人高的另一位八星盟弟子星贞。 星贞的本命灵兽凶虎鳄的实力有多可怕,让星破的清油蛟和星武的雷闪猩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哆嗦了一下,藏到了其各自主人的身后去了。 星贞见此,这才注意到这两头灵兽和其主人身上严重的伤势,登时皱起眉头,脸色阴沉下来,从储物袋里抛出了两颗丹药,就命令两人吞服下去。 在八星盟里,星破对星武看不顺眼,星武也对星破不服,但这两人却都对星贞服服帖帖的。 此时,见到星贞抛来疗伤的丹药,两人自然伸手接住,不假思索,吞了下来,然后,盘膝坐下,开始调用灵气疗伤。 看到两人终于不再争斗了,星贞这才不满稍稍平复了一下,也盘膝坐下,靠在凶虎鳄身上,耐心等待。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星破和星武终于恢复了大半伤势,已经不是那么疲惫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看到两人都纷纷站起身来,开始替各自的本命灵兽疗伤,星贞才缓缓开始,问出了疑问:“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就打了起来?” 星破刚要解释,没想到,星武抢先将其中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不怪我。都怪星破。我看到星破遇到了一个落单的修士,差点给那落单修士杀死了,就想帮忙,一起对付那修士,然后,再在杀掉那修士以后平分那修士身上的储物袋。但星破死活也不肯合作,非要独吞。结果,就让那修士跑了。” 星贞自然没那么简单就相信星武,毕竟,和星武与星破相处久了,知道这两人的脾气,为了弄清真相,面对听信一面之词,目光落向了另一边不满的星破继续询问:“星破。你再说一遍。” 果然。 星破说出的回答与星武不尽相同,简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版本,让星贞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骂这两人愚蠢,还是过于聪明了,都想着要自己多占便宜,结果,反倒让这两人口中的张飞扬给跑了。 只是,星贞想着想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血光森林早已被三大势力垄断了,怎么可能会有散修进来? 星贞点了点头,看向星破发出了询问。 星破自然将张飞扬是九尾殿弟子的事说了出来。 因为,这既是当初七绝坞绝情和绝义透露出来的,也是星破自己推测出来的。 首先,张飞扬肯定不是七绝坞的人,不然,当时就不会给绝情和绝义追杀了。其次,张飞扬也断然不是八星盟的弟子,八星盟弟子都必须要求穿统一的道袍的,张飞扬要真是八星盟的弟子,自己也该认识,但自己并不认识。 所以,在星破看来,张飞扬只可能是九尾殿的人。 何况,自己刚才差点就能得到温妙了,张飞扬赶在那个时候过来援救温妙,现在又和温妙一起逃走了,要说张飞扬不是九尾殿的人,星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的。 星贞听完了星破的分析以后,自然也彻底明白过来,本来心中的不满登时都变成了难掩的喜悦,微微一笑,布置好了一个计划,指挥星破和星武与自己三人分头行动,去追杀张飞扬和温妙。 因为,张飞扬的价值没人在乎,但九尾殿宗主温妙的价值可就太大了,连八星盟宗主星狼都想要,只是八星盟底层弟子的星贞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块肥肉的,立即布置好了一切,就给出承诺,到时候三人平分,然后,就约好了计划成功以后聚会的地点,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百零一章 救妻子 此时,张飞扬已经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给温妙注入灵气,帮助温妙治疗伤势,希望能让温妙的状态恢复。 可惜,温妙的修为已经大大受损,现在只有筑基期后期,想要修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温妙还有伤势在身。 张飞扬花费了一盏茶的时间,努力让温妙治疗,也只是让温妙的状态稍稍恢复了一些,从危及性命奄奄一息的情况,变得性命安全是解决了,但要像是健康的状态一样正常行走,说话,还有不少的距离。 张飞扬见此,倒也不着急,反正现在已经甩开了星破的追杀,只要接下来小心翼翼,不让星破再找到就行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点了点头,收回灵气,重新抱起温妙继续赶路,尽量不走直线,也尽量不走空旷的平原,都以树林和草丛较多的区域为赶路的第一选择。 就这样,张飞扬用了三天时间小心翼翼的赶路,不知避开了多少其他势力的修士,才终于回到了初次进来的入口,正要出去。 此时,这入口的下面却是正盘膝坐着一人,长得面目丑陋,仿佛是猩猩一样。 此人穿着八星盟的道袍,正在和一边的本命妖兽,雷闪猩玩耍打闹,竟是星破的同门星武。 张飞扬呆了一呆,登时就叹了一口气,立即转身悄悄的离开了,转入了树林深处,没有留下任何动静,就仿佛从来没回来过一样。 因为,张飞扬现在可没任何的底气和信心去和星武一战啊。 要是别人,张飞扬或许还想拼一拼,但星武的实力,张飞扬可是在星破与星武起冲突的时候,就亲眼见识过的。 也不说星武本人是不是难对付了,至少,在看到雷闪猩爆发出如闪电一般可怕的速度的时候,张飞扬就知道,就凭自己目前的实力,想要取胜就够呛,有大概率还是败亡的多。 更何况,现在自己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伤员温妙。 在这种情况下,张飞扬思前想后,自然是没什么好多想了,放弃这里,去找其他的入口,才是最好的策略。 当然。 张飞扬自然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与星武比拼耐心,只要星武有那么一刻离开这里,张飞扬趁机从入口溜走,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只是,张飞扬并不相信星武会离开。 因为,这些人都精明的很,既然都选择守在入口堵自己了,有可能突然改变主意离开吗? 显然不可能。 就这样,张飞扬退回了来时的小树林,钻进了一片新的树林,再钻进了一座山洞,和温妙简单对付了一宿,第二天刚刚起来,就重新带着温妙去寻找其他的入口。 可惜,张飞扬并不知道其他的入口具体在哪啊。 血光森林又那么大,地域广阔,光是占地就远远超过当初的吴国。 张飞扬这一通乱找,自然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也弄不出任何的头绪。 毕竟,这里其他势力的修士常常可能从近处或者远处经过,修为也大多和张飞扬差不多,张飞扬却根本不敢招惹,更不敢去冒充什么势力的人去主动打招呼。 因为,张飞扬担心自己要是一个拿捏不好,给别人识破了,自己倒是没什么关系,有法宝,有毒焰鼠,还有修为,逃命是不成问题的。 可温妙这个伤势依旧严重,迟迟无法清醒的伤员怎么办? 无论怎么说,温妙也是自己的妻子。 张飞扬可不希望发生让自己的妻子遭到别人玷污或是杀害的情况。 此时,距离张飞扬从熟悉的那个入口离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温妙竟是依旧没能醒来,伤势也依旧难以恢复。 张飞扬却是依旧不离不弃,抱着温妙躲躲藏藏,一边赶路,如瞎子一般努力寻找新的入口,一边每天都坚持给温妙注入灵气,治疗伤势。 又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治疗,张飞扬的努力才终于有了一些成果。 在寻找入口方面,张飞扬碰巧竟是真的找到了一处,只是,这处入口却是依旧有人把手,还不是一个两个修士,整整站了十几个修士,在这里支起了帐篷,仿佛组建成了一个临时村庄,将入口把守的死死的。 张飞扬观察了三天,看到这里防守实在过于森严,外人根本没可能通过这些人,从入口蒙混着逃出去,就立即掉头,抱着温妙,重新退回了树林深处,去寻找第三处入口去了。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似是张飞扬的治疗终于起到了一些效果,温妙一直难以救治的一些严重的伤口,竟是开始慢慢愈合了,让张飞扬喜出望外。 “太好了。温妙的伤势终于开始慢慢长好了。这样的话,假以时日,估计不用多久,温妙应该就能清醒了吧。只要温妙清醒了,我们应该就可以出去了。毕竟,她比我更熟悉血光森林。哪里的入口是九尾殿的,应该记得很清楚。” 张飞扬为此高兴了一整天,连晚上和温妙在山洞里休息的时候,都是嘴角挂笑的。 可惜,温妙的伤势修复情况并没有张飞扬预想中的那么顺利,才过了一天,温妙刚刚开始修补的伤口又停止了修补,似是遭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力量干扰一般,无论张飞扬注入多少灵气,都毫无作用。 见到这情景,张飞扬轻松的心情登时又恢复了沉重,刚想继续观察研究一番,试着找出温妙伤势不能愈合的根源,帮温妙早点恢复清醒,没想到,温妙却似是感应到了张飞扬的期待一样,缓缓睁开了美目,吃力的望向了张飞扬。 这一眼,温妙眉眼间再无任何昔日的冰冷和骄傲,更无半分对张飞扬的轻视,竟是只有难掩的疲惫与吃惊。 温妙显然是没料到自己昏死过去以后,没遭到别人的毒手,就此一命呜呼,还给人救了,充满了意外,只是救自己之人,却是那个不久前让自己后悔,瞧不起,又不愿意承认的丈夫张飞扬。 温妙惊得张口结舌,红唇上登时泛起一丝虚弱的苍白,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说道:“是你?救了我!?” 张飞扬听她的声音竟是也都变了,也有些吃惊,呆了一呆,一时有些发懵,但看到温妙苍白的面色,想起了温妙还很严重的伤势,登时清醒过来,摸了摸鼻子,瞪了她一眼,将心里的不满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怎么?不能吗?” 温妙见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既笑张飞扬生气的样子颇为可爱,又笑自己竟会以这种方式再和张飞扬相遇,再回忆了一下当日和张飞扬离别之时的不屑与轻视,登时感觉说不出的讽刺,竟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张飞扬了,低下了头,轻轻吐出两个轻如蚊鸣的字来。 “谢谢。” 此时,这里只有张飞扬和温妙两个人而已,微风阵阵,却安静至极,温妙的声音即使弱不可闻,出来以后,竟是也清晰至极,让张飞扬和温妙两人听了,都微微一愣,脸上不约而同的一红。 只是,两人脸红原因不尽相同。 温妙是后悔气恼,早知如此,就不该说的。 张飞扬却是有些诧异,像温妙这样骄傲的女人,也和放低姿态向自己道歉? 就这样,两人间的气氛登时就变得暧昧起来。 温妙懒得说话,张飞扬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登时竟是连对方呼吸的声音也都听得清清楚楚,让温妙和张飞扬两人都更是脸红心跳,吃惊起来。 因为,无论是张飞扬还是温妙,都不约而同想起了洞房花烛之夜发生的事,那一晚,两人可没少听对方的呼吸声,即便两人都刻意想把那一晚的事情忘却,此时,却是突然间就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让两人竟是都有些怀念起来。 就在这时,张飞扬和温妙突然一起抬头再看了对方一眼,哪还有半分陌生人的感觉啊,竟是都不约而同紧张了起来,双手握在一起,也无任何的抵触,眼神变得越来越迷离,似是时光回转,又回到了洞房花烛的那一晚的时候一样。 张飞扬握住了温妙的手,将温妙轻轻一拉,温妙就如无骨的杨柳一般,依偎在张飞扬的怀抱之中。然后,两人意乱情迷的彼此对望了片刻,双唇相接,正要按耐不住心中的火焰,缠绵起来。 突然间,温妙却是脸色一变,突然胸口一痛,吐出一口鲜血,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张飞扬见此,立即清醒过来,哪还有半分和温妙缠绵的心思,大手按住温妙的肩膀,注入大量灵气,给温妙治疗伤势。 此时,张飞扬倒吸了一冷气,暗暗庆幸起来。 因为,经过内视观察,张飞扬才发现,温妙这一口血是伤势突然发作引起的,情况相当危险。幸亏自己及时注入灵气给温妙治疗了,稳住了那一块恶化的伤势,让伤口不至于继续恶化,不然,现在温妙的情况,恐怕已经没救了。 温妙自己自然也清楚这些,感受到自己在张飞扬的救治下,突然不适的身体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些,又有了一些力气,对张飞扬救下自己的怀疑登时烟消云散,充满了感激,握住了张飞扬的手,终于真心诚意的表示出感激:“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张飞扬翻了个白眼,可没工夫和温妙说话,现在温妙情况还依旧很危险,只是一心注入灵气帮助温妙疗伤。 过了整整一顿饭的工夫,看到温妙体内恶化的伤势暂控制住了,应该不会恶化了,张飞扬却累的满头大汉,随手一抹,刚要去观察温妙现在的情况,没想到,温妙却似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般,说出了一句让张飞扬意料之外的话。 “张飞扬。你怎么了?我看你刚才帮我疗伤的时候,始终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别看我现在受伤很重,但我的身份毕竟不是你这个散修能比的。我的见识比你多的多。说吧。你救了我两次,重要让我报答一下吧。你在为什么事发愁呢?” 张飞扬看了温妙一眼,沉吟片刻,觉得隐瞒完全没有必要,就把不知该如何离开血光森林的苦恼说了出来,让温妙大吃一惊。 第二百零二章 血光池 原来张飞扬为了救自己经历过这么多危险。 此时,再看张飞扬,温妙心里多出了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是亲情却又不是,看向张飞扬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不只是感激而已,还多了一些温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张飞扬却不知道温妙的心思,看到温妙明明说了要帮自己,却是只听不说,眉头一皱,搞不明白温妙这时在唱哪一出。 温妙自然不是笨人,见到张飞扬表情有异,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微微一红,回应道:“我的伤势比较特殊。想要短时间内治好是不可能的。我中了八星盟盟主的攻击,现在境界也下跌了,现在八星盟和其他七绝坞的人肯定封锁了全部入口。你还是改变策略吧。” 改变策略? 张飞扬微微一惊,完全不知道星狼是谁,对温妙追问了起来。 温妙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就闭上了眼睛,靠在张飞扬的怀里,打起了盹,只是在打盹以前,努力挤出所有力气,说了一个让张飞扬意外的地方:“我们去血光池吧。在那里的话,我至少伤势能修复快一些。” 血光池是什么地方,又在位于血光森林的哪里,张飞扬一头雾水,自然只能摇醒温妙,继续追问。 此时,温妙的状态却变得更加虚弱了起来。 看来,温妙的伤势多半又开始恶化发作了。 张飞扬心中一惊,立即打入一道灵气,对温妙的体内进行内视查探。 果然。 那些刚刚已经修复差不多的伤口,竟是再一次撕裂,让温妙痛苦不堪,满头都是虚汗,脸色都变得更白了。 张飞扬自然不想影响温妙休息,但实在是不清楚血光池的位置,怕不问清楚的话,到时候乱走的话,耽误了温妙的伤势救治,可就麻烦了,还是硬着头皮,不顾温妙的痛苦,推醒了温妙,一面注入灵气给温妙试着强行治疗伤势,一边追问温妙血光池的具体位置。 好在,温妙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女人,见到张飞扬焦急的神色,立即心领神会,用沙哑的声音报出了方位,然后,就眼前一黑,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张飞扬终于恍然大悟,哪敢耽搁,保持着给温妙注入灵气修复伤势状态,头一转,就悄悄的钻进了一片树林之中,去寻找温妙所说的血光池了。 按照温妙刚才的回答,这血光池没有确切的位置,每一次开启血光森林的时候,位置竟是都会不同,但要找到血光池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顺着血光森林里妖兽的数量去寻找就对了。 因为,血光池的泉水与普通的清水不同,说是泉水,其实是无数寿元将近的妖兽为了给后代能有一个及时治疗伤势的方法,祭献出身体中最精华的一部分,与水相融以后,产生出的液体,通体蓝光幽幽,效果远远超过一般修士炼制的疗伤丹药。 只是该液体历来只有妖兽能够服用,血光池才能一直保留下来。 九尾殿的修士本来也是不能使用这血光池的,但上代宗主成功结丹成功以后,参破了血光池中的玄机,留下了一片如何让修士也可以服用生命之权利而不死的方法,温妙才让张飞扬带自己过去的。 要是其他修士不知情其中的秘密,冒然服用血光池里的液体,只会提前消耗掉自己的寿元,苍老而死。 就是因为血光池有这样的特性,在血光森林里,妖兽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血光池了,整个血光森林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血光,也是血光池的关系。谁让血光池里的泉水都是红的如鲜血一样呢?还粘稠的挤在一起,和凝固的血块一样。 张飞扬按照温妙的方法找到了一头豹子妖兽以后,就让毒焰鼠主动攻击该妖兽,却不杀死,只是让毒焰鼠咬伤该妖兽。 做完这些,张飞扬就带着温妙和毒焰鼠一起尾随在豹子妖兽的后面,跟着它一路左绕右拐,跋山涉水,不知追了几千丈的路,才终于来到了血光池的所在区域。 此时,血光池在阳光的照样下,反射出鲜红的血光,落在泉水四周数以百计的妖兽身上,让所有妖兽都显得杀气重重,血光闪闪,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张飞扬看到这些妖兽都一个个或是趴着或者蹲坐在血光池的边上,慢慢饮用泉水疗伤,暂时不敢靠近,只能找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藏在了后面,耐心等待。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当这些妖兽都一个个慢慢离开了泉水,张飞扬也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跟着其中一条类似犀牛的妖兽出去,只让温妙一人暂时留在树后休息。 因为,这里的妖兽数量太多,要是这些妖兽不是真正的远离,只是短时间内离开一会,就要重新回来的话,那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然现身,带着温妙在这里疗伤,那就不妙了,在数以百计的妖兽围攻下,张飞扬自己一人的话,倒是有信心逃走,但带了温妙就不行了。 果然。 张飞扬谨慎行事的性格帮了大忙。 跟着那头犀牛妖兽离开了百丈远以后,张飞扬就看到了惊奇的一幕,十几只更小的,不是瘸了腿,就是少了角的小犀牛妖兽竟是从远处聚拢过来,和这刚刚治愈好伤势的老犀牛会合以后,双方轻轻碰撞了一下头上的犀牛角,竟是一起往血光池的方向赶了过去。 只是,相比于老犀牛妖兽离开时的速度,老犀牛带着受伤小犀牛回赶的速度明显慢了一大截。 就这样,张飞扬跟着犀牛队伍转眼间又返回了血光池。 此时,那些刚刚明明远离的其他妖兽,竟是也和犀牛妖兽一样领着其他体型更小,受伤更重的妖兽回来了,聚在血光池的边上,一起饮用粘稠如黏糊,却鲜艳如血的血光池疗伤。 张飞扬的心里登时升起一丝庆幸,暗暗佩服自己的远见,刚才若是急于求成,带着温妙提前现身,现在恐怕就要性命危险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松了一口气,回到温妙身边,赶紧查看了一下温妙的伤势,见温妙伤势又开始加重,自然立即注入灵气,帮忙治疗,控制伤势。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那些妖兽都已经治疗好了伤势,开始纷纷结伴离开了血光池。 张飞扬自然想如法炮制前面的方法,再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再决定是不是带温妙去喝血光池。 可惜,温妙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看到温妙脸色竟是已经由白转黑了,似是还有死气出现,张飞扬心中一惊,立即注入灵气试着加大力道,帮助温妙治疗伤势。 此时,温妙体内的伤势却是越发严重,恶化速度也快了不少,让张飞扬的尝试竟是毫无作用。 张飞扬见此,叹了一口气,哪还敢多浪费时间啊,只好给毒焰鼠一个眼神,让它去盯梢,自己立即就抱着温妙来到了血光池的边上,双手捧起一团粘稠的红色液体,喂入温妙的体内,并同时强行推醒了温妙。 因为,如果温妙不能清醒过来,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饮下血光池是会死的。 只有让体内的灵气经过一些特殊的处理,才能饮用血光池疗伤。 果然。 虚弱至极的温妙清醒过后,刚听张飞扬说自己已经服下了血光池,立即花容失色,心神沉入内脏,观察了一下血光池的状态,口中轻轻念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一团微弱的灵气登时就从内脏里渗透出来,强行将那口血红色的血光池覆盖。 过了片刻,这血红色的血光池竟是变成了淡蓝色,这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团修复力极强的外来灵气,在温妙体内窜来窜去,帮助温妙疗伤,让张飞扬大开眼界。 若是能继续按照这个方式疗伤的话,只要让温妙多饮用几口血光池,温妙的伤势就算无法在血光森林完美修复,至少在离开血光森林的时候,做到让伤势不复发,还是可以的。 张飞扬越看越是激动,和温妙相视一笑,一直紧张的气氛似是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就在这时,毒焰鼠却是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到了张飞扬面前,就小爪子一阵剧烈挥舞,上蹿下跳,不知道在说什么。 张飞扬心中一惊,虽然听不明白毒焰鼠想表达什么,却立即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恐怕是外面的妖兽又回来了,带着更多同样带伤的其他妖兽。 张飞扬一把抱起温妙,就要离开。 没想到,突然间,百丈外的远处,一条人影唰的一下,如一阵狂风一般赶了过来,到了近处,化作星破和清油蛟的样子,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原来,星破在血光森林找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到张飞扬的影子,正暗暗发愁,不经意经过这里的时候,却给清油蛟闻到了毒焰鼠的独特气味。 星破想到了毒焰鼠,就想到了张飞扬,然后,就驾驭着清油蛟追了过来,见张飞扬和温妙两人都在,温妙虽然已经清醒过来,却脸色惨白,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自然知道兴奋的大笑起来,眼中杀机一闪,立即速度不停,冲向了张飞扬和温妙,要一举击毙这两人。 因为,星破并不忌惮张飞扬,星破忌惮的是温妙的法宝,现在要杀掉这两人,并抢下这两人的法宝,这是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让温妙反应过来,取出法宝迎战,恐怕自己就有麻烦了。 “张飞扬。没想到又让我碰上你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今天注定是你的死期。清油蛟,吞了他们!” 第二百零三章 用不了的法宝 看到星破刚刚现身,竟是立即驾驭着清油蛟冲杀过来,张飞扬的脸上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心里却已经把星破狠狠咒骂了一番。 因为,自从和星破交手以后,张飞扬早已对星破的实力有了充分的了解,别说自己现在带着温妙这个伤员了,即便只有自己一人,也不是星破对手,更是连逃跑都跑不了。 要不然,自己上一次给星破追上,也就不会骗星破去和绝情死磕了。 没想到,绕了一圈,好不容易见绝情击毙,又避开了星破,本来以为可以安全的逃离血光森林,却又遇到了星破这个煞星。 张飞扬登时紧张的心跳加速,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下来,脑子飞快的运转,希望能赶快找出应对的方法。 毕竟,星破的清油蛟可不好对付,张飞扬到现在也没研究出应对的策略。 那还能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突然就想到了身边的温妙,向温妙小声的发出了帮忙的请求。 因为,温妙也是有法宝的啊,现在温妙伤势已经恢复了不少,张飞扬相信,只要温妙取出法宝应对的话,即便修为已经下跌到了筑基期后期,和自己联手的情况下,对付一个修为只有筑基期初期的星破,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温妙。他是八星盟的星破。我们联手吧。快祭出法宝祖我一臂之力。我不是星破的对手。” 此时,温妙倒是伤势恢复了不少,但听张飞扬要让自己祭出法宝,却是幽幽一叹,似是显得很为难,让张飞扬心中一惊,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温妙。怎么了?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不能使用法宝吧?” 张飞扬见此,焦急的追问了起来。 温妙点了点头。 张飞扬登时大受打击,微微一愣,险些吐出血来。 就在这时,星破却是已经赶了过来,清油蛟哇的一声,突然张开了口,就要吞下张飞扬。 张飞扬哪敢继续发愣,抱起温妙,立即双足一点,要横移出去七八丈避让。 可惜,清油蛟的反应够快,早已准备了后手,龙口一吞刚刚落空,眼中凶光一闪,突然庞大的身子一转,一招蛟龙摆尾使出,龙尾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抽在了张飞扬身上,让张飞扬在空中身不由己倒飞出去十几丈远,一口鲜血喷出,在地上留下一条四五丈长的血痕。 星破见此,满意的大笑,轻轻拍了拍清油蛟的触角,继续向着张飞扬一指,清油蛟登时咆哮一声,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张飞扬却并未关注自己的伤势,只是担心的看向温妙,询问温妙的情况。 “温妙。你没事吧?” 温妙摇了摇头,给了张飞扬一个歉意的眼神。 张飞扬本来还想责怪一番,但见温妙虚弱的样子,立即清醒过来,毕竟对方还是伤员,温妙不能使用法宝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自己就别再勉强温妙了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一口气,刚开始发愁,该怎么做才能再一次安全的逃离星破的追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温妙的素手,白皙如玉,心中一动,也不顾温妙反对,突然当着星破的面,大手伸入温妙衣服里,摸索起来,让温妙一惊之下,登时脸红心跳,娇羞不已。 星破见此,却是哈哈大笑,冲着张飞扬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杀机更浓,得意的冷嘲热讽起来:“好家伙。临死之前,也想占一下美人的便宜吗?哈哈!可惜,你没多少时间了。张飞扬,我会替你把温妙的便宜占个遍的。你就安心的去死吧。” 此时,清油蛟已经冲到了近处,龙口一口,又吞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却是大手一甩,突然将软骨鞭取出,啪的一声,在清油蛟身上抽了一下。 这一下,自然毫无作用,这清油蛟的身体如涂了油一般光滑,任何攻击的力量打在上面都能立即化解。 只是,这一鞭子下去,却是让一直在远处等待张飞扬指示的毒焰鼠领会了张飞扬的意思,毒焰鼠突然就冲了过来,扑到了清油蛟的背上,开始喷吐紫色毒气,让清油蛟不得不分散注意力,甩动龙尾去对付后面的毒焰鼠。 可惜,毒焰鼠的灵活是出了名的,在正面与清油蛟抗衡的时候,自然不是对手,但只是面对一条清油蛟的尾巴,却是应对自如,兔起鹊落,避让的毫不费力,化作一道道残影,在清油蛟身后频繁喷吐毒气,让清油蛟背上的星破难堪。 星破自然也够聪明,若是现在驾驭清油蛟掉头专心对付毒焰鼠,可就给张飞扬逃跑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星破轻轻一拍清油蛟的触角,清油蛟眼中青光一闪,竟是立即改变了策略,一边继续冲向张飞扬,一边更激烈的甩动尾巴,只是,这一次清油蛟的尾巴不再是攻击毒焰鼠为主,竟是将目光改成了应对毒焰鼠喷出的毒雾。 龙尾高速扫来扫去,带起越来越大的劲风,竟是转眼间,就将已经弥漫成一团的紫色毒雾烟消云散,让张飞扬大吃一惊。 好在,张飞扬也使出了新的应对方法,唰的一下,终于从温妙如玉一般的皮肤接触中,摸到了藏在腰部的储物袋,注入一道灵气以后,见里面竟是有一只蓝光幽幽的杯子,登时心中大喜,取出了这只不凡的杯子,对着清油蛟就要注入灵气,试着使用一下。 “百纳杯!?不好!” 没想到,张飞扬还没来得及使用,只是刚刚取出杯子,星破就似认出了这杯子法宝的厉害,脸色一变,立即让清油蛟掉头,逃跑,唰的一下,就撤出去十几丈远,竟是连杀张飞扬的一点心思也没有了,头也不回的逃了。 这是什么杯子,这么厉害?刚拿出来,就能吓走星破? 张飞扬大吃一惊,登时就对这杯子法宝好奇了起来,却也没有立即停手的意思,注入灵气以后,就要催动杯子试着发动攻击。 可惜,这杯子竟是仿佛石头一样,无论注入多少灵气,竟是都毫无反应,让张飞扬再次一惊。 “温妙?怎么回事?为什么没反应?你这法宝坏了吗?” 开玩笑。 现在能不能活,自己可就依靠着这件法宝了,要是这法宝已经坏了,那可怎么办啊? 张飞扬试了两次,见蓝光幽幽的杯子看上去神秘莫测,却是依旧如石头一样,毫无反应,别说神效没有释放出来,就是一丝使用法宝时和法宝产生的特殊感应都没有,登时紧张起来,轻轻拍打温妙的肩膀,询问原因。 温妙又叹了一口气,素手伸出,将杯子收回自己的储物袋,说了一个让张飞扬差点昏死过去的理由。 “不是坏了。只是,在我死以前,百纳杯是不能被他人所用的。我现在暂时用不了,你自然也就更用不了。” 此话一出,张飞扬呆了一呆,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但还是立即反应过来,怕给星破看出来,挤出笑容,保持住自信与沉稳,怒哼一声,对星破的逃跑表示了一下不满:“算你跑的快。星破。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要你的命!” 温妙自然知道张飞扬这么做的原因,立即美目一瞪,狠狠望向星破逃远的背影,一起配合。 可惜,星破却并不是愚蠢之人,刚刚逃脱只是本能。 毕竟,温妙的法宝百纳杯在张飞扬那里不知名,在整个越国的其他中小宗门里也没多少人知晓,但在三大势力的所有弟子之中,却是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不然,就星破这种在八星盟也只是底层的弟子,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去了解和八星盟盟主一个级别的温妙的信息了。 温妙拥有的百纳杯威力无穷,连八星盟的盟主和七绝坞的坞主也要忌惮,这已经成了八星盟和七绝坞所有弟子心中共同的印象,一旦遇到百纳杯,千万不要自不量力去尝试一战,逃是唯一的选择,也成了这些修士一样的观念。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看到张飞扬取出温妙的百纳杯,星破自然立即头也不回的会逃了。 只是,星破刚逃出去十几丈远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在星破的了解之中,百纳杯要杀人可不是只逃出去十几丈远就可以脱身的,一口气逃出去百丈远,再加上舍弃本命灵兽的性命,也为此逃脱的了,现在自己只逃出十几丈远就安全了?显然有问题。 想到这里,星破自然回头看了一眼,竟是正好就看到了张飞扬手拿着百纳杯尝试使用,却是毫无反应的画面。 星破见此,开始自然依旧有些担忧害怕,但又看了两眼,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是这百纳杯暂时不能使用,就是已经损坏了,心里登时就放松下来,冷笑起来,眼中杀机再起,抬手往张飞扬方向一指,清油蛟就咆哮着反冲回来,带着更凶猛的声势,让张飞扬发愁起来。 这下麻烦了。看来星破已经看出了自己不能使用温妙的法宝了。还能怎么办?拼命吗?似乎也就只有这样了。 张飞扬只瞧了一眼星破的反应,自然立即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叹了一口气,把温妙往远处一推,就要和星破死战。 就在这时,张飞扬自己都没想到,目光扫过了身后不远处的血光池的时候,突然心中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再看星破的时候,张飞扬微微一笑,竟是立即恢复了信心,重新上前一步抱起了温妙,退到了七八丈外的血光池边上以后,一拍储物袋,取出卷龙扇,注入了九成灵气,狠狠对着血光池的池水扇动起来。 一阵肆虐的狂风大起,登时就让血光池内的血水倒卷起来,化作一团高达数十丈的巨型龙卷血水,仿佛一条血光水龙与清油蛟撞在了一起。 在啪地一声闷响中,血光水龙自然立即溃散,化作点点血雨洒落在血光池周围和远处的大地上,竟是刚与地面接触,就立即化作透明,似是给吸收了一般,变得无影无踪。 星破见此,不屑一笑,抬手再一指,清油蛟就兴奋的扑向了张飞扬,张开了龙口,往张飞扬吞了上去。 张飞扬看到血光池的池水少了七成,也跟着一笑,竟是没有避让,突然就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两张还未用过的妖兽之皮盖在了自己和温妙的身上,然后,当着星破和清油蛟的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真成了两只尚未成年的小熊妖兽一般。 “故弄玄虚,雕虫小技,也想活命。死吧!” 星破登时看的有些发懵,却并不在意,冷笑一声,就指挥清油蛟要吃掉张飞扬。 但就在这时,让星破意料之外的事却发生了,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动静,突然间,四面八方竟是一起传来此起彼伏的巨响。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与此同时,整片血光池附近的大地竟是都不由自主的剧烈震动起来,龟裂一道道出现,地面都出现了深浅不一的坍塌。 清油蛟一口吞下张飞扬,本来毫无悬念,却是在半途受到地震的影响,庞大的身子突然一沉,这一口,竟是吞了个空,让张飞扬逃过了。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星破见此,这才心中感到了一丝不妙,疯狂环视四周,担忧的喃喃自语起来。 至于,清油姣,星破自然依旧命令其继续攻击张飞扬,可没有半分要放过张飞扬的意思。 第二百零四章 八尾狐狸恢复 只是,清油姣速度快,杀伤力强,却还有比它更快更强的妖兽。 就在清油姣冲到近处,龙口一口,要吞下张飞扬的时候,远处的天边蓝光一闪,竟是突然就飞来了一只如山岳一般巨大的妖兽雷电鹰,全身蓝光闪闪,电弧游走。 雷电鹰视力极好,只轻轻一扫,就注意到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血光池,然后,就注意到了星破和清油蛟。 注意到了清油蛟,雷电鹰自己立即又注意到了张飞扬和温妙假扮的小熊妖兽,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副孱弱不堪的模样。 雷电鹰和其他所有血光森林里的妖兽都一样,本就对人类修士没什么好感,见到这些竟是背叛了妖兽一族,心甘情愿充当人类奴仆的妖兽,自然是怨气更重了,平日里碰上,即便没有发生伤亡,也要斗个你死我活,当做给血光森林的妖兽一族清理门户。 此时,雷电鹰又亲眼目睹了清油蛟要杀掉两头妖兽一族的幼崽,又岂会不生气不发怒呢? 果然。 就在这时,雷电鹰鹰眼中突然就射出了两道凶光死死盯住了清油姣,双翼一展,如一颗陨石,裹挟着一场巨大的风暴,俯冲向清油蛟。 与此同时,雷电鹰尖口一开,咔嚓一声,喷出一道粗入树干粗的雷电砸落下来,让清油蛟脸色一变,登时吓得缩头伸尾,急退出去三四丈远避让。 看来,即使是清油蛟身体有特殊的化解攻击能力,也很难完全无视雷电鹰的攻击啊。 张飞扬见此,眼睛一亮,大开眼界。 果然。 清油蛟才刚刚退出去,在啪的一声巨响中,那道粗如树干的雷电就劈落在地上,仿佛是一把天刀划过一般,当着张飞扬的面,瞬间切开了大地,留下一道十几丈长,深不见底的超级裂缝,横在张飞扬和清油蛟之间。 看到雷电鹰竟是都出来了,星破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张飞扬的计,哪还敢继续逗留,立即就命令清油蛟头也不回的往远处逃去。 可惜,现在远处也已经不太平了。 在张飞扬的计划下,那些听到了动静,看到了血光池的池水突然爆发大动静的妖兽都一个个暴怒着冲了回来,化作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妖兽群,将星破团团围在其中,然后,一起势不可挡的冲向了星破,让星破淹没其中。 星破自然立即取出法宝裂云斧左劈右砍,频繁攻击,试着突破。 与此同时,清油蛟也不得不张牙舞爪,又抓又咬,利用身体油滑不易抓住的特性,在数以百计的妖兽群中,穿来插去,一面避让,一面试着突围。 这两人的配合不可谓不默契,不奥妙,即便是面对了如此之多的妖兽,一番激战之下,竟是依旧没能受伤,只是灵气消耗的有点大,状态有些差罢了。 只是,要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星破和清油蛟恐怕就很难不受伤了。 毕竟,现在星破还能勉强在密密麻麻的敌方妖兽群中周旋,只是依靠着强大的法宝,过人的战斗经验,以及海量的灵气储备而已。 一旦时间久了,灵气消耗过量,无法及时补充的话,战斗经验再丰富也难以挽救过慢的身体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继续得心应手的使用法宝裂云斧攻击的同时,也顺便负责防守,也就难以实现了。 星破自然很清楚这个道理,低头避开一头妖兽的攻击以后,立即怒哼一声,噗的一声,一斧子砍掉了那头妖兽的脑袋,然后,脸色阴沉下来,注入九成灵气以后,突然裂云斧上光芒大盛,狠狠狠狠向前一斧子劈了下去。 在噗的一声巨响中,血光冲天而起,一片凄厉的妖兽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星破这一斧子下去,白光一闪,竟是突然拉长了十几丈,让裂云斧拉长了无数倍,化作一柄夸张的巨斧,生生斩杀了三四十头大型妖兽,在包围圈上开出了一条血路来。 见到这情景,星破暗松了一口气,哪敢继续耽搁啊,脚下清油蛟突然在远处打了个旋,一招蛟龙摆尾啪啪啪啪,抽开了七八头妖兽,当着所有妖兽的面,方向一转,载着星破逃了出去,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所有妖兽面前,让众妖兽大吃一惊,纷纷不甘心的追了出去。 张飞扬见此也松了一口气,却不敢继续带着温妙逃走,而是关心的问了一下温妙的情况。 “温妙。你现在状态怎么样?可以跟我一起逃走吗?还是依旧走不了?” 温妙看了一眼张飞扬,想到张飞扬为自己做的这一切,更是感激,脸色暂时恢复了一些红润,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张飞扬。 张飞扬就担心温妙现在离不开这血光池,毕竟这里四面都是平地,久留的话,又要假扮妖兽,要是平时没妖兽还好一些,又妖兽的的话,休息都提心吊胆的,现在终于能离开,自然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张飞扬抱起温妙就头也不回往远处逃去,至于身上的兽皮,却是一直披着,在其他修士和妖兽的眼里,就仿佛是两头小熊妖兽叠在一起,落败给了人类修士以后,往远处奔逃一样。 因为,张飞扬刚才可以亲眼见识了雷电鹰的离开,连星破都如此骄傲的清油蛟都不敢硬接一下攻击,自己要是给雷电鹰认出是人类,恐怕和星破的情况差不多,根本就受不住雷电鹰的一下。 既然如此,那自然还是保险一些比较好,这样,即使逃跑的半途,给雷电鹰注意到,至少也不会遭到攻击,能蒙混过关。 一天之后,张飞扬在温妙的指示下终于来到了一个无人看守的入口,正要出去,温妙却是微微一顿,突然就拉住了张飞扬的手,说出了一句让张飞扬意料之外的话:“别走。至少现在不能。快带我回去!” “你说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入口。现在只要出去,就彻底安全了。你可以回九尾殿治疗伤势,我也可以去其他门派或者和你一起回九尾殿。还要回去?你疯了吧?” 张飞扬对此,充满了不解。 温妙眼眶却是一红,拉住张飞扬的手剧烈前后拉扯起来,坚持要张飞扬带自己回去,这一次,终于说明了理由。 “你不明白。我的八尾狐狸遇到危险了。我能感应的到。如果不能回去,让它死了。那我也完了。我不如死在这里。你要是真想救我,就快带我回去。” 原来,就在刚刚血光池出现巨大动静的时候,一直在疗伤的八尾狐狸也受到了影响,突然从隐匿的山林区域显形,急匆匆的往血光池方向赶去。 因为,八尾狐狸想要疗伤,也必须依靠血光池的池水帮忙才行。 要是血光池出现了什么问题,这八尾狐狸就无法恢复伤势了,不能恢复伤势的话,自然也就不能去找主人温妙。 就这样,八尾狐狸赶回了血光池,只是回来的过于不巧,正好遇上了星破为了破开一条生路,而全力催动裂云斧发动的攻击。 八尾狐狸见此,自然大吃一惊,全身毛发抖了一抖,立即缩身后退避开。 可惜,八尾狐狸现在已经是受伤的状态,自从逃出八星盟盟主星狼的追杀以后,还始终没什么爆发修复伤势,这次过来就是担心伤势不能治愈,没想到,过来以后,上来就遭遇到攻击。 八尾狐狸倒是在电光火石间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避开了裂云斧可怕的一击,但付出的代价却也是让八尾狐狸料想不到的,本就没好的旧伤再次拉扯之下,变得更加严重,让八尾狐狸状态更是虚弱,微微一颤,竟是站立不稳,跌倒下来。 此时,星破正是一心逃命的时候,本来根本无心他顾其他事情,却也早已听闻过温妙的本命灵兽是狐狸,见到倒在一边虚弱不堪的八尾狐狸,自然心中一动,冷冷一笑,就头也不回的驾驭着清油蛟逃了出去。 然后,星破故意冲进了一片密林,在里面隐匿了气息,并快速取出补充灵气的担忧吞服了几颗,让灵气恢复了七八成以后,竟是毫不犹豫,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空,再回头看了看身后,见并没有妖兽追上来以后,登时就笑了。 星破立即就给清油蛟下达了追杀八尾狐狸的新命令,唰的一下,就化作了残影,竟是重新折返回去,消失不见。 因为,星破终于想到了该怎么抓住并击毙温妙的方法,至于张飞扬,更是手到擒来的事,只要杀掉了温妙,让清油蛟以一对二,干掉毒焰鼠和张飞扬两人根本毫无悬念。 八尾狐狸却哪里知道这些心思,看到星破逃走,其他妖兽也都在饮下了血光池水以后,离开了这里,自然站立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去饮剩下的池水。 当然。 这也不是八尾狐狸轻易就可以喝的,毕竟,自己可并不是血光森林的妖兽,早已与这些妖兽是敌对关系,为了顺利喝到血池的池水,八尾狐狸每前进几步,都要立即调用所剩不多的灵气,让自身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隐匿自己的行踪才行,就像是变色龙一样。 这也正是八尾狐狸厉害的地方。 这项能力虽然无法做到完全隐身,但只要足够熟练,足够让人类修士和妖兽短时间内分辨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 就这样,八尾狐狸好不容易来到血光池边上的时候,其实早已灵气消耗了大半,伤势也越发严重了,吐了一口鲜血以后,就急着低头要去喝水。 没想到,突然间,远处却是光芒一闪,一把巨大的斧子从空中劈落下来,正朝着八尾狐狸这边。 八尾狐狸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登时吓了一跳,横移七八丈远避让。 可惜,八尾狐狸现在已经受伤严重,哪还有刚才的反应,速度就满了瞬间,一条尾巴上就给劈掉了一半,登时鲜血喷的到处都是,疼的哀嚎一声,就昏了过去。 星破见此,激动的微微颤抖,兴奋的大笑起来,立即指挥清油蛟冲了过去,要抓捕八尾狐狸。 “好。你终于不行了。接下来,我只要抓住了你,用你去威胁温妙的话,一定可以让温妙乖乖就范,甚至是自杀在我面前。当然。在温妙死之前,我可得好好品尝品尝她的滋味。” 此时,星破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已经逃脱的张飞扬竟是去而复返,也回来了,就在清油蛟即将一口咬下八尾狐狸的一条尾巴的时候,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抱走了八尾狐狸,并将八尾狐狸交给了血光池另一边的温妙手里。 见到这情景,星破愣了一愣,惊讶的张大了嘴,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张飞扬却是冷冷一笑,死死盯住星破的同时,立即交代温妙赶快给八尾狐狸疗伤:“温妙。快给八尾狐狸喂池水,让它的伤势尽快回复。我先尽可能拖住星破。等八尾狐狸伤势好了,你让它过来帮我。我和八尾狐狸联手,一起对付星破!” 第二百零五章 逃了 温妙不由分说,立即捧起一口血池里的血水喂进八尾狐狸的口中。 八尾狐狸刚吞咽下去,竟是登时精神一震,黯淡的目光也变得明亮起来,看向温妙的目光充满了激动与喜悦,伸出舌头在温妙脸上舔了一舔。 见此情景,温妙终于放松下来,摸了摸八尾狐狸的头,继续捧起新的血水给八尾狐狸饮用。 星破却是焦急起来,大手冲着张飞扬一指,让清油蛟冲向张飞扬以后,竟是立即嗖的一下,跃落下来,拍了拍储物袋,取出裂云斧就立即注入灵气,冲向温妙,一斧子劈砍下去,也将虚弱的八尾狐狸击毙。 因为,星破太清楚八尾狐狸的真实实力了,即便温妙现在伤势严重,无法动用法宝百纳杯对付自己,但光是八尾狐狸也足以让自己忌惮了。 要是让八尾狐狸恢复了伤势,再和张飞扬联手,自己可就真的有性命危险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速战速决,尽快除掉八尾狐狸才好,如此一来,再对付张飞扬和温妙,那就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了。 可惜,星破想得周到,张飞扬如他所愿,给清油蛟缠住以后,就难以摆脱出来去帮八尾狐狸,虚弱的八尾狐狸却是只依靠刚刚饮用的那一口血光池的池水,就已经获得了能自保的能力。 此时,星破如一道流星一般,提着裂云斧劈砍过来。 八尾狐狸却连动也没动一下,实质的身体就已经化作了虚无,仿佛是透明了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星破这一击劈砍下去,啪的一声,只是一斧子将大地劈开一道十几丈长的裂缝罢了。 至于八尾狐狸,现在竟是已经和温妙一起出现在了像个七八丈远的后方,同样位于血光池的池边,在温妙的帮助下,饮用下了第二口血水。 八尾狐狸还在流血的伤口竟是立即就止住了鲜血,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伤口快速愈合,修复,让八尾狐狸的毛色变得越来越鲜艳。 见到这情景,星破哪还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根本不是八尾狐狸隐身,只是八尾狐狸隐匿身形的本事太强,一瞬间就与四周的环境融合在了一起,让别人认不出来罢了,导致自己视线出现辨认错误,才会根本没察觉到八尾狐狸什么时候移动过的迹象。 想到这里,星破打了个冷战,更是担忧,看了一眼八尾狐狸以及近处的血池,登时就改变了进攻方向,突然注入大量灵气,让裂云斧巨大化,然后,对着血光池就是势大力沉的一劈。 因为,星破经过刚才和八尾狐狸的第一次交手,瞬间就了解了彼此的实力差距,现在八尾狐狸还很虚弱就那么厉害,自己却又攻击不到八尾狐狸,要是让八尾狐狸再继续喝下这血光池的池水恢复伤势,自己可就真的没机会活命了。 要想活命,看来只有将这血光池破坏掉。 如此一来,八尾狐狸就无法治愈伤势,不能治愈伤势,八尾狐狸依旧只能躲躲闪闪罢了。 而躲躲闪闪却是要消耗大量灵气的,只要自己多和八尾狐狸周旋周旋,等八尾狐狸灵气耗尽的时候,那就是八尾狐狸的死期。 星破这样想着,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去傻乎乎的攻击八尾狐狸了。 比较,现在情况紧急,时间紧迫啊,稍有不慎,一次判断错误,可能就是个死字。 果然。 这一招足够聪明,星破一斧子劈砍下来,登时就让血光池里出现了一条横贯东西的大裂缝,仿佛天谴一般,让里面的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向了地底,让八尾狐狸一愣之下,焦急的惊叫起来,赶紧钻进裂缝,试着要去追上流失的血水。 温妙自然也变得紧张起来,秀眉一挑,轻轻一拍储物袋,立即取出法宝百纳杯,试着强行动用,将失去的血水吸回来。 可惜,温妙伤势严重又过于特殊,在没有返回九尾殿完全治愈以前,就和她刚才与张飞扬说的那样,根本不能再动用法宝了。 温妙担忧焦急之下,努力尝试自然毫无作用,让一边星破的笑得前仰后合,点头不止,得意洋洋,眼中难掩的兴奋之色。 “哈哈!温妙。你和张飞扬的计划完蛋了。” 此时,张飞扬也见到了这情景,虽然正给清油蛟逼的节节后退,不得不上蹿下跳和毒焰鼠一起抵挡清油蛟的可怕攻势,但却始终在留意温妙和八尾狐狸的情况,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突然侧身避开清油蛟的一爪,绕到清油蛟身后,试着反攻的时候,遭到了清油蛟的龙尾一扫。 张飞扬双手交叉护在面前,灵气护罩引导出来,砰地一声,借着清油蛟龙尾的力量,瞬间就如一支离弦之箭,倒射回温妙的身边,然后,对沮丧的温妙和八尾狐狸微微一笑,一拍储物袋,取出无量葫就注入了灵气,打开塞子,头下尾上的倒提在手里,轻吐一声:“吸!” 明明已经消失在裂缝最深处,融入了黑暗尽头的一大波血光池的血水竟是立即重新出现在了黑暗尽头,然后,仿佛是成群结队的鱼群一般,由密密麻麻的红点,汇聚成一条条血红色的水柱,冲天而起,倒灌进张飞扬的无量葫中,消失不见。 见到这情景,星破看傻了眼,呆了一呆,竟是一时间,忘记了和张飞扬是敌对关系,更是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危险局势。 因为,自从进入修仙界这么久以来,星破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法宝。 至于温妙和八尾狐狸,现在也是差不多的表情,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张飞扬已经不只是一个只有筑基期初期的底层散修而已,而是成了在越国隐居了多年,却从未出世的古修士。 此时,温妙的这种感觉更是强烈,让她又想起了和张飞扬在山洞里为了套出张飞扬隐居地点,不惜动用各种手段,最后闹得阴差阳错之下,竟是和张飞扬拜堂成亲的荒唐回忆,脸上一红,竟是像是个普通的凡人少女一样,不好意思再和张飞扬继续对视,羞涩的低下了头。 张飞扬却没想那么多,见此情景,立即盖上塞子,摇了摇无量葫,听到里面传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微微一笑,催促温妙赶快让八尾狐狸张开嘴。 温妙这才清醒过来,脸色更红了,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在八尾狐狸头上拍了拍。 八尾狐狸心灵身后,登时就冲着张飞扬兴奋的张开了口,期待能治愈伤势的血水倒出来,饮下以后,让伤势尽快恢复。 没想到,张飞扬倒出来的却是清澈如水一般的清酒,哪还有一点血水的影子啊,让温妙,八尾狐狸,以及星破都微微一愣,再次一惊。 只是,三人这一次吃惊的同时,心中却升起了不尽相同的想法。 八尾狐狸作为饮用清酒的妖兽,对着清酒的感觉最为清晰,先是失望至极,然后,惊喜的微微颤抖,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充满了深深的感激。 因为,经过了无量葫的转化以后,这本就能至于妖兽伤势的血光池的池水更为纯粹,效果更好,治愈效果更佳,看上去血光是没了,其实反而效果更好了。 温妙虽然不知道这些,却也通过八尾狐狸的神情微妙变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刚想注入灵气查探一下八尾狐狸体内的情况,却是突然间从八尾狐狸紧张的目光中读出了危险。 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张飞扬的清酒无法治愈伤势,为什么自己的本命灵兽会有紧张的反应?现在本来情势就很危险了,要是自己本命灵兽的伤势无法治愈,八尾狐狸的反应不应该是继续消沉和沮丧吗?面对一场本就不可能取胜又逃不掉的大战,何必要紧张呢? 温妙这样想着,刚将灵气注入其中,立即就明白过来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张飞扬微微一笑,只瞧了一眼温妙和八尾狐的反应就知道八尾狐的伤势一定没问题了,底气足了不少,取出缠气爪套在手上,就冲向了还在发愣的星破,向温妙提出了联手的要求:“温妙!就是现在。你让八尾狐狸出……” 可惜,这一句话却还没说完,温妙就脸色一沉,看了张飞扬一眼,叹了一口气,竟是摇了摇头,一个翻身骑上了八尾狐狸,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张飞扬大吃一惊:“张飞扬。抱歉。我帮不了你。我走了。你自己快逃吧。”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八尾狐狸都已经恢复了,干嘛还要逃?现在联手对付星破,不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吗? 原来,八尾狐狸伤势恢复以后,对四周的感应也相应的提升了,在这种情况下,八尾狐狸还没来得及向温妙传达自己的喜悦以及对张飞扬的感激就察觉到了最可怕的敌人八星盟盟主星狼在往这边赶来,似是还在寻找温妙和自己。 八尾狐狸早已吃过了星狼的亏,知道了这星狼的可怕,哪还有什么意愿去帮张飞扬啊,自然是立即就将危险传达给了温妙,让温妙也做出了决定,选择抛弃张飞扬,逃出血光森林为首要目的。 因为,温妙感激张飞扬这一路的帮忙,但也始终不愿放弃能结丹成功的机会,在刚才可能要丢命的情况下,知道不能结丹了,自然也就不会多想这些事了,现在八尾狐狸却是伤势已经恢复了,再让自己冒着撞上星狼的危险去帮张飞扬,却是万万也不愿意的。 温妙的心里始终有着一杆秤,和结丹成功这件事相比,任何事情都要靠边站,什么友情,爱情或者是夫妻关系,都可以放下。 张飞扬哪知道这些啊,自然是一脸懵逼。 星破见此,却是哈哈大笑,竟是连理也懒得理睬张飞扬了,跳上清油蛟,就唰的一下,化作一道残影,追向了八尾狐狸。 因为,在星破看来,八尾狐狸喝的是酒,可不是血水,酒怎么可能治愈伤势呢。 何况,温妙现在都不顾张飞扬了,只要独自逃命,这不明显更证明了八尾狐狸的伤势没有恢复嘛。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自己再不出去追杀温妙,得到温妙的人和法宝百纳杯,自己可就真的是傻子了。 第二百零六章 九窍窟 可惜,温妙现在伤势没有恢复,但八尾狐狸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啊,见到清油蛟追了过来,本来自然可以返身一击,将清油蛟击毙。 毕竟,八尾狐狸状态恢复以后,在实力上还是远远强过清油蛟的。 此时,八尾狐狸却并没有停定下来的意思,而是加快了速度逃遁,然后,突然身体往一棵大树上一贴,竟是和温妙一起,仿佛隐身了一样,消失不见,让星破和清油蛟扑了个空。 因为,八尾狐狸太清楚与清油蛟一战的后果,肯定会惊动远处的星狼,只要让星狼再发现自己和温妙,恐怕这一次就很难顺利逃脱了。 谁让温妙现在的伤势还依旧没能恢复呢? 星破哪知道这些,见温妙八尾狐狸竟是消失不见,逃走了,气得脸色铁青,立即大手挥舞,下达命令,让清油蛟发狂起来,仿佛一匹失控的野马,在四面八方横冲直撞,将一棵棵大树撞倒,想把温妙和八尾狐狸找出来。 可惜,八尾狐狸的隐匿能力哪是星破这个境界的修士能轻易识破的,在星破做出反应,驾驭着清油蛟冲向八尾狐狸隐匿的那棵大树的时候,八尾狐狸早已带着温妙一起悄无声息转移到了星破的身后,然后,唰的一下,就化作了一道残影,逃进了一片更深的树林,不见了。 此时,张飞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弄清楚状况,看到温妙和八尾狐狸竟然抛弃自己,单独开溜,自然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满。 只是,张飞扬却没想到星破为了追杀温妙,竟是不再理会自己。 这可不正好是自己逃脱的机会吗? 难道温妙是故意这么做的? 张飞扬这样想着,心情自然好了不少,也不去理会温妙了,掉头就跑,灵气一收一放,刷一下,化作了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因为,张飞扬并不担心星破会追得上温妙。 八尾狐狸有多厉害,张飞扬不知道,但张飞扬知道温妙的实力啊。 像温妙修为本来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修士,其本命灵兽八尾狐狸又岂会是星破的清油蛟可比的。 不说八尾狐狸想杀清油蛟都不难,就算八尾狐狸杀不死清油蛟,但要逃脱清油蛟的追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只要星破追杀温妙不成,星破自然会把所有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那自己自然也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立即清醒过来,也不去理会温妙了,自顾自的逃命再说。 果然。 星破把方圆十里内的大树都全部撞断以后,却依旧不能温妙和八尾狐狸的影子,哪还沉得住气啊,这才知道上了当,既丢了温妙和八尾狐狸,连张飞扬这个能百分百击毙的散修竟是也给放跑了,恼羞成怒之下,哪还管什么温妙啊,立即就掉头反冲回去,想要追杀张飞扬。 就在这时,张飞扬已经逃到了一座山脉的崖壁前,这面崖壁通体光滑如玉,表面有九个两人高的巨型窟窿,以特定的形状排列在一起,似是凡人寺庙里和尚顶上的香洞一样。 张飞扬刚选了一个窟窿进去避难,试着休息一下,恢复点体力和灵气以后,再继续赶路。 没想到,星破误打误撞之下,竟是也追到了这里,一眼看到了张飞扬的背影,就兴奋的大笑起来,抬手一指张飞扬的后背,驾驭着清油蛟追了进来。 张飞扬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星破追杀别人可真有一手,自己都逃这么远了,还能给找到,脸色登时就阴沉下来,回看了星破一眼,立即逃进了窟窿的最深处。 因为,这窟窿口对人来说很大,对清油蛟却不是很大,星破要是带着清油蛟整个洞穴里面都给撑满了,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想要出去,除非和清油蛟硬碰取胜才行,张飞扬对自己现在的实力知根知底,还不是星破对手,自然也就没硬战一场的心思了,把脱困的希望寄托在了窟窿的尽头。 既然这个窟窿加在一起,一共有九个,应该九个窟窿都是连同的。如此一来,只要自己能将星破引诱进来,反而才能脱困。 不然,星破要是聪明起来,守在窟窿外面不走,守株待兔的话,自己反而才有危险呢。 果然。 这个窟窿里的情况,完全如张飞扬预料的那样,都是连通的。 这里也是血光森林里一个特殊的地方,在百年前,还较为有名,称之为九窍窟。当时,这里有一些比较厉害的妖兽,很多修士都在这里偷到过不少威力强大的灵兽之蛋而出名。 只是,原本栖息在这里的妖兽早就已经搬了出去,这里也才变得渐渐没什么人知道了。 张飞扬发现九窍窟里面是连着的时候,绕了几圈,就从七八丈高的另一个窟窿里出来,微微一笑,刚要试着逃走。 没想到,突然间,远处就有一道人影冲了过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化作星破的样子。 看到星破身前断云斧势若雷霆的劈砍下来,张飞扬惊出一身冷汗,危急时刻,眼疾手快,赶紧取出缠气爪向前一抵,在当的一声轻响中,才侥幸抵挡住了裂云斧的攻击。 火星一闪,这个窟窿里面的情况让星破一目了然。 星破不由分说,抬起斧子,立即对张飞扬又是一斧子,势大力沉,砰地一声,就在窟窿上留下一道裂口,震的窟窿上碎石坠落,微微转动,差点坍塌下来。 张飞扬哪招架得了啊,刚见星破又举起了斧子,立即刷的一下,逃出了窟窿,然后在星破诧异的目光中,又立即钻进了另一个窟窿。 因为,张飞扬自知速度远远不及星破快,星破有裂云斧加持的情况下,追击速度远远快过自己。 自己想要彻底摆脱星破的追杀危险,恐怕只有好好利用九窍窟的特殊环境了。 只要能想办法让星破跟着自己反复的在九窍窟里周旋,当什么时候把星破绕晕了,自己也就能安全的逃走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自然是一点想和星破一战的心思也没有。 就这样,为了能完成计划,张飞扬试着频繁在九窍窟里进进出出,更坏窟窿入口和出口,与星破紧张的周旋起来。 星破让清油蛟单独追杀张飞扬。 张飞扬就从一个窟窿里逃出来,再立即钻进另一个窟窿避难。 星破和清油蛟一起追进来,张飞扬就在窟窿里不出来了,不停左绕右转,变幻方向,让星破和清油蛟跟着在窟窿里面绕的天旋地转。 要是星破和清油蛟都一起离开了九窍窟,守在外面,如守株待兔一般,等待张飞扬出去。 张飞扬就留在窟窿口,也不进去,也不出去,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星破和清油蛟,一旦看到这一人一兽动了,才会做出钻进窟窿里,重新和星破周旋。 因为,这是最节省体力和灵气的方法,也是最能激怒星破的方法,只有星破怒火越来越重,就越容易急躁,越是急躁自然给绕晕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毕竟,急躁的久了,星破难免就要冲动,只要星破冲动了,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绕晕也就很容易了。 张飞扬就怕星破突然冷静下来,想出什么能对付自己的办法,把自己逼的不得不离开九窍窟。 这样的话,自己也就危险了。 可惜,有些时候真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就在这时,星破追的久了,突然就停了下来,竟是当着张飞扬的面,和清油蛟一起守在了九窍窟里不进去了,望着张飞扬慢慢恢复了冷静,让张飞扬心中一惊。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星破哼了一声,似是想出了什么法子,竟是让清油蛟去远处拖来一根根的树干在,放在了面前。 见此情景,张飞扬一脸懵逼,猜不出星破的心思。 星破却是得意的大笑起来,突然取出两块石头,啪的一声,打出一道火星,让其中一根树干燃烧起来以后,竟是使劲一扔,让着火的树干噗的一声,插进了一个窟窿里,让九窍窟的窟窿成了八个窍。 然后,星破如法炮制,越扔越多,越扔越快,竟是转眼间,就让九窍窟成了三窍窟。 此时,看到星破又拍了拍清油蛟去取更多的树干过来,张飞扬才明白星破要做什么,脸色登时凝重起来,哪还敢留在窟窿外面,唰的一下,就第一时间逃进了窟窿里面,取出火灵珠,一口吞下,让火焰保护自己的同时,开始努力思考应对的方法。 因为,现在情况已经到了生死危机的边缘,星破这明显是要堵住九窍窟的八个窟窿,如此一来,星破从最后的窟窿冲进了,自己也就没办法逃去其他窟窿了,更没办法和星破周旋了,恐怕会好好给星破杀死吧。 张飞扬这样想着,脸色自然越来越难看了起来,脑子飞快的运转,屏住呼吸,喃喃自语起来。 “怎么办呢?这一次星破恐怕是要弄死我啊。看来不得不和星破拼命了。再不拼命,等到星破冲进来,我可就真的完蛋了。只是,星破的裂云斧就不说了,光是清油蛟,我都还没找到什么好办法应对。拼命好像也没一点胜算啊。”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正有些一筹莫展,见到火势越来越的窟窿内部,突然心中一动,眉开眼笑了起来,一拍大腿,立即取出小火炉,滴入鲜血,将火灵珠和卷龙扇倾倒了进去,顺便,也将储物袋里一些其他坏掉的法宝残片也倒了进去,试着增加新法宝出示时的威力。 “对啊。清油蛟最怕的东西不就在这里吗?我真是给星破吓傻了。” 第二百零七章 火焰扇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火炉停止了震动,表面的红光也淡了下来。 张飞扬打开顶盖,往里一瞧,见里面的精华成了一团火红色的液体,微微一笑,大手一伸,就在里面揉捏起来,在小火炉冷却的同时,给这些精华液体塑造出新的形象。 等到小火炉终于完全冷却的时候,张飞扬大手唰的一下,从里面抽出,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和卷龙扇一样的扇子。 只是,同样是扇子,卷龙扇能清晰的看出扇骨和扇叶用的是什么材料,卷龙扇还散发着淡淡的青光,现在张飞扬手里的扇子却是通体火红色,扇叶竟如毛发一样,一根根的紧密连接在一起,似是一团火焰一般。 张飞扬注入一道灵气,试着轻轻扇了一扇,一阵灼热的微风吹了出去,竟是化作七八多火花,啪的一声,在小火炉上炸开,最后全部凝聚在小火炉底下,熊熊燃烧之下,让小火炉又变得灼热沸腾起来。 张飞扬点头一笑,满意的将新法宝火焰扇收回储物袋里,然后,就重新闭上了眼睛,开始了打坐,思考新的对策。 因为,张飞扬并没有炼制成了火焰扇就给喜悦冲昏了头脑,星破的厉害之处可不只是清油蛟而已。 现在有了火焰扇,对付清油蛟的时候,的确可以进行完美的克制。 但星破另一件法宝裂云斧怎么办呢? 张飞扬可清楚的记得,裂云斧的威力有多吓人。 倒不是说着聂云峰的破坏力有多可怕,而是裂云斧的速度太快了。 而且,星破的这件法宝取名也相当应景,竟是能够裂开云雾的斧头,要是速度不够快的话,又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如果找不到克制裂云斧的方法,还是暂时不能出去。不然,我就算用火焰扇烧死了星破的清油蛟,也毫无意义。连云雾都能劈开,用裂云斧劈开火焰的包围封锁,应该也不是难事。而我,却跟不上裂云斧的速度。只要星破动用裂云斧全力一击,我多半会被秒杀。” 张飞扬点了点头,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下来,登时就想出了一个方案。 或许,自己比拼不过星破的速度,可以制作出一件保护全身的衣服,就像是百兽衣一样。只是,百兽衣目前还抵挡不住裂云斧的攻击,更无法保护头部,自己需要跟厚实的盔甲才行。 不过,这个方案很快就让张飞扬否决了。 因为,张飞扬意识到这样就算能抵挡住星破的裂云斧也毫无意义,穿着那么厚重的铠甲法宝,行动速度肯定会受到影响。 速度受到了影响,那自己就会想的太被动。 如此一来,星破要是不笨的话,用裂云斧攻击几次,发现杀不了自己,完全可以逃跑啊。 而自己,却不能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星破逃走。 因为,自己要追击,就必须收起铠甲法宝,但一旦收起铠甲法宝,就又抵挡不住星破的裂云斧了。 星破要是突然在逃跑的半途给自己来一个回马枪,怎么办? 到时候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恐怕就要白白死在星破手下。 不追击星破的话,自然一开始是安全的,但这并不表示就能一直安全下去啊。 毕竟,这里不是越国的普通地域,而是三大势力的修士争战不休的血光森林区域,在这里,可是明明还有八星盟其他的修士的啊。 上一次,那个突然冒出来,想要和星破抢着分自己储物袋的星武不就是吗? 万一,这一次星破失去了清油蛟狼狈逃回去,和星武达成了联手的协议,他们两个一起回来追杀自己,自己还有活路吗? 张飞扬肯定的摇了摇头。 因为,星武的那头本命灵兽,看上去丑陋不堪,却是速度和闪电一样快的雷闪猩已经足够追上自己了。 雷闪猩的实力自然肯定也不会差,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星武和星破两人各自的法宝,一起攻击自己的话,结果会是什么样,是显而易见的。 张飞扬自然也就只能改变思路了。 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绕着小火炉走了一圈,又一圈,张飞扬的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个新的想法。 “完全防守不行的话,我和星破比拼速度行不行?要是我能超越星破的速度,岂不是就可以无视裂云斧的攻击了吗?一旦不需要忌惮裂云斧的攻击,那要击杀星破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惜,这个想法很少,真正想要实现,却完全做不到。 张飞扬注入一道灵气,将心神沉入储物袋检查了一下里面剩下的法宝,就苦笑着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张飞扬清楚,现在的自己的确是能制作法宝了,但制作出的法宝想要具有神效的话,也就只能将原法宝里本就存在的神效转移到新制作的法宝之中罢了。 就像是自己炼制的火焰扇,自己是通过结合了卷龙扇能扇出大风,加上火灵珠能让灵气转化成火焰的方式,才实现了火焰扇一扇,就可以在风中产生火焰的效果,那是火灵珠的火焰神效与卷龙扇刮风特效的结果。 可是,要提升自己的速度,并让自己的速度能长久稳定的保持在一定的高度,这种法宝自己可连一件也没有,唯一能提升速度的方法,恐怕也就只有自费修为,让灵气引爆,才能换来速度的提升。 只是,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啊,何况,又是短时间内,自己为了杀星破,难道要自费修为吗? 虽然自费修为有一定概率成功,张飞扬却不觉得这个险值得冒。 因为,自费修为,引爆灵气的情况是每一个修炼到筑基期的修士都见识过的方法。 这些修士都早已有了警觉,在这种情况下,星破看到自己刚刚自费修为,引爆灵气,就可以接着裂云斧的速度逃命了,难道还会傻乎乎的发呆,让自己靠近了以后,遭到自己的击杀吗? 这显然不现实。 可同样的情况,要是放在法宝身上,那就是完全两回事了。 因为,这个世界法宝千奇百怪,各种法宝的神效更是让人难以预料,谁也不敢说见识过所有法宝的神效。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是能有什么法宝可以突然把速度飙升数倍,那一旦释放出该法宝的神效,肯定就能让星破始料不及,打星破一个措手不及,这样,才能有机会一举战胜星破。 那还能怎么办? 靠速度不行,靠纯粹防御类的法宝也不行,难道就没办法对付星破了?自己要在这里坐以待毙? 张飞扬摇了摇头,不甘心的又坐了下来,一边看着地面,一边沉吟思索,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间,似是注意到了什么,心中一动,四肢弯曲,食指伸出,噗的一声,深深插入了地下的黄土之中。 然后,张飞扬抽回手指,再试着加快速度,又插了一次。 如此这般,连试了七八次以后,张飞扬微微一笑,终于停定下来,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手里观察了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的火势已经很大了,星破通过着火的树干,竟是已经九窍窟变成了一窍窟了。 张飞扬心中一惊,立即脸色阴沉下来,取出火焰扇,转过身去,警惕的望着入口方向。 只要星破现在闯进来,张飞扬就会立即动用火焰扇和星破拼命。 只是,让张飞扬意外的是,星破却是迟迟没有冲进来的意思,星破这是要做什么? 张飞扬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星破压根就没打算和张飞扬进入九窍窟里战斗,里面空间实在太狭小,看上去不利于张飞扬战斗,其实也不利于星破。 星破战斗经验丰富,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扔这些点燃的树干只是要逼张飞扬从里面逃出来罢了。 因为,只要张飞扬逃到了外面,空间足够大了,星破的裂云斧和清油蛟在速度上的优势才能完全施展开来。 星破故意留一个窟窿不烧,也是在等张飞扬出来。 没想到,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张飞扬竟是依旧没有逃出来的意思,难道张飞扬已经猜到自己不敢进去,就故意在里面和自己僵持下去了? 想到这里,星破冷哼一声,自然不会让张飞扬如意了,轰的一声,又点燃了一棵树干以后,抓住树干尾部,对着最后一个窟窿狠狠一扔,那截树干就砰地一声,将张飞扬前面的最后一个出口也堵住了,然后,哗的一声,爆发出一团火焰,让整个九窍窟内部都成了火海。 “这下,我看你还能不出来。你要是不出来,那就只能活活烧死了。没人会那么傻,选择活活烧死吧。”星破望着已经完全堵死,给火焰覆盖的九窍窟,一边轻抚清油蛟的触角,一边得意的盘算起来。 此时,张飞扬却反而定心了,虽然四面八方的火焰的确是危险至极,待的越久,越容易给活活烧死,但星破把所有窟窿都堵上了,也就等于暴露了企图。 如此一来,张飞扬自然不会星破突然杀进来偷袭自己了,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无量葫将周围的火焰全部吸走了以后,立即一口饮下,补充了体力和灵气以后,开始频繁的弯腰低头,双手捧起脚下的泥土,配合上储物袋里的其他妖兽材料,一起往小火炉里倾倒。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当打开小火炉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精华成了一堆黑乎乎,似是烂泥一样的液体精华,张飞扬赶紧全部倾倒出来,双手在地上频繁揉捏,做成了一块高达两丈左右的巨石。 然后,张飞扬微微一笑,就将其收进了储物袋里,释放出灵气,化作护罩,砰地一声,撞破了一棵树干,冲了过去,与早已等待多时的星破相对而立。 第二百零八章 最后的辉煌 星破早已在外面等待多时,见到张飞扬终于出来,哪有什么防备啊,激动的大笑起来,抬手往张飞扬方向一指,就驾驭着清油蛟冲了上去。 看到清油蛟杀气腾腾的冲杀过来,速度快若狂风暴雨,声势也骇人至极,惊的不远处的一大片小型鸟型妖兽振翅而逃,张飞扬面无表情,内心平静如水,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了火焰扇,就对着清油蛟狠狠扇了一下。 这一下,张飞扬注入了至少五成灵气,威力巨大,火焰扇红光一闪,竟是亮的仿佛太阳一般,让人不可直视。 当火焰扇扇动的时候,空中更是突然间温度急速攀升,仿佛到了炎炎夏日一般,热的四周的树叶干枯撕裂,空气沉闷起来。 此时,空气却不平静,一阵大风吹起,竟是立即轰的一声,发出巨响,仿佛将空气也给点燃了一般,狂风化作熊熊火焰迎着来势汹汹的清油蛟冲了过去。 星破见此,登时脸色大变,知道上了当,紧急驾驭清油蛟横移避让。 因为,清油蛟的身体特殊,如涂了油一样,可以轻易的化解敌人的攻击,却也同时最最惧怕火焰了。 可惜,星破过于小看张飞扬的火眼扇了。 此时,星破反应不愧及时,给了清油蛟一个命令,清油蛟擦着相距不足一丈的火焰就避开了,正要继续冲向张飞扬。 没想到,火眼扇扇起的火焰只是起到类似点燃**的引线一样的作用。 星破刚刚避开危险,这团火焰就轰的一声,突然炸裂开了,化作一朵朵火苗,散落向四面八方的空中。 这些火苗散开以后,竟是不约而同的轰轰炸开,仿佛是数百人在同时释放烟花一般,炸的方圆十里之内的空中,全是密密麻麻的火焰。 就这样,这些火焰越烧越旺,转眼间,就首尾相接,连成一片,化作一片巨大的火海,将清油蛟和星破吞没。 当然。 这片火焰覆盖速度之快,也超出了张飞扬的预料,瞬间也将张飞扬给吞没了。 只是,张飞扬却并不担忧,取出了无量葫,轻轻一吸,周围的火焰就给吸了个干净。 星破却哪有这个手段啊,给火焰吞没了以后,清油蛟登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星破一起化作了火人。 此时,星破恨透了张飞扬,却根本不敢再逗留了,突然将灵气疯狂注入清油蛟体内,化作灵气护罩,同时保护住了自己和清油蛟,立即驾驭着清油姣蛟,往火海外面逃去。 张飞扬自然知道,光凭这些火焰是不可能战胜星破的,周围安全了以后,就立即登上了高处,俯瞰整个火海中的情况,看到星破逃遁的方向以后,就立即跃落下来,追了上去。 星破在火海中一路向北,逃了一炷香的工夫,才终于逃出火海。 此时,星破还想继续驾驭清油蛟逃遁,清油蛟却是已经不行了,虽然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却也给烧的如黑炭一样,伤势严重,砰地一声,就跌倒了地上,任凭星破如何注入灵气帮忙治愈伤势,也不动弹一下。 见此情景,星破气得脸色铁青,刚看到张飞扬从火海中追出来,不有分手,取出裂云斧,对着张飞扬就是狠狠一劈。 裂云斧光芒一闪,登时仿佛一颗流星,带着星破一起,带着雷霆之势砸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早有准备,眼疾手快,轻轻一拍储物袋,突然取出了一块两丈高的新法宝巨灵石护在了面前,抵挡裂云斧的攻击,让星破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一块破石头,也想抵挡我裂云斧的攻击?张飞扬。你太自不量力了。敢伤我的清油蛟,去死吧!”星破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张飞扬却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始终将巨灵石挡在面前。 在噗的一声轻响中,两件法宝终于发生了碰撞,只是,张飞扬和星破两人的反应却是不尽相同。 星破愣了一愣,瞠目结舌,看向张飞扬的目光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张飞扬却是保持着冷静和平静,一副沉着在胸,早就料定结果会变成这样一样。 原来,现在能云都能劈开,山石都能轻易斩断的裂云斧明明一斧子就劈开了张飞扬的巨灵石,却是劈开了以后,就速度瞬间锐减起来,然后,整把斧子深入巨灵石内部核心区域以后,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阻力,竟是彻底停定下来,让星破怎么也无法继续推进了。 星破现在的感觉就仿佛自己这一斧子不是砍在了石头上,而是砍进了一个布满了烂泥的沼泽区域,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填满了心房。 原来,这巨灵石看上去是块石头,其实是假象,只是外面第一层比较坚硬,和真正的石头一样,其实内部,塞满了类似于湿土一样的泥土精华。 这些东西放在平常是毫无作用的,但要是低消裂云斧这种纯粹依靠速度见长的法宝的话,却是最好的克制法宝。 因为,巨灵石的内部就像是一块刚刚下过雨的泥地,一斧子砍下去的确可以立即留下斧子的裂痕,但这些泥巴却也会让斧子深深陷进泥地里,想要再拔出去,可就难了,必须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行,所以泥巴都会挤在一起,通过压力抵消斧子的后续杀伤力。 星破哪料到张飞扬会有这一手,大惊之下,方寸已乱,竟是不顾消耗的注入更多灵气,强行将裂云斧拔了出来。 张飞扬自然不会给星破喘息的机会,见到这情景,软骨鞭取出,啪的一声,抽向了星破。 星破啪的一声,危急时刻,一斧子劈断了软骨鞭,说不出的幸运,却并不感觉庆幸,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身逃跑,连和张飞扬开战的心思也没了。 因为,张飞扬已经放出了毒焰鼠。 此时,这毒焰鼠在星破周围窜来窜去,又是挥爪又是撕咬,还常常喷毒,让星破空有裂云斧,却一时奈何不了,对着张飞扬气急败坏的咒骂起来。 “张飞扬!卑鄙的臭小子!让我腾出手来,就是你的死期!啊!” 张飞扬自然不会给星破任何机会,见此情景,哪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即取出缠气爪,冲了上去,与毒焰鼠一起,前后夹击星破,让星破首尾难顾,频繁出错。 就这样,在缺少清油蛟协助的情况下,星破状态越来越差,往往刚避开张飞扬的一击,就给毒焰鼠咬伤,要是避开了毒焰鼠的毒雾,又会给张飞扬抓伤。 星破自然不是傻子,见此情景,哪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要是继续拖延下去,恐怕真要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星破低头避开毒焰鼠的一扑,又侥幸侧移两步避开张飞扬一抓的时候,不由分说,注入大量裂云斧,突然调转方向,头也不回的往远处逃去,转眼间,就快要消失在张飞扬面前了。 张飞扬见此,却不担心,缠气爪狠狠往后一扯,星破竟是突然顿了一顿,跌倒下来。 原来,张飞扬是用缠气爪扯住星破左臂内流出来的灵气丝线,试着让星破强行拉扯回来。 因为,星破灵气已经所剩不多,在这是情况下,灵气丝线已经快到头了,自然就是和星破连着的。 张飞扬见此,微微一愣,就清醒过来,继续狠狠一拉,让星破的身子突然倒飞而起,身不由己的折返回来。 见到这情景,星破吓的胆都快裂开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色煞白。 只是,星破反应却很快,看了一眼张飞扬手里的拉扯动作,内视了一下体内的情况,立即就察觉到了本就不多的灵气在不停流失向张飞扬,哪还敢犹豫,提起了裂云斧,竟是噗的一声,亲自砍断了一臂,然后,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一圈,继续逃遁。 因为,星破在见识到张飞扬的巨灵石法宝以后,已经没什么信心靠裂云斧击败张飞扬了,既然如此,那自然只能依靠裂云斧能提升自己速度的神效逃命为主了。 这一次,张飞扬也没想到星破竟是如此机警发现了缠气爪的秘密,但也不着急,看到星破跌跌冲冲的逃遁,立即追了上去,唰的一下,转眼间就快追上星破了,正要继续释放出毒焰鼠上去拦截。 没想到,星破似是知道一旦给毒焰鼠缠住真要性命不保,竟是当着张飞扬的面,以自费修为到炼气期大圆满,引爆了灵气,换取速度,唰的一下,远远拉开了距离,逃脱出去。 张飞扬见此,眼中杀机一闪,脸色阴沉下来,继续追击的同时,从储物袋里取出火焰扇,注入灵气狠狠一扇,一片火焰立即飞冲出去,化作一只火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了上去,越飞越快,越飞越大,竟是转眼间就要追上星破了,让星破吓得大喊大叫起来。 可惜,就在星破性命危机的重要关头,那应该已经没救的清油蛟竟似是察觉到了主人星破的危险,突然如蛇蜕皮了一般,舍弃了外面那层龙皮,带着鲜血淋漓的身体,砰地一声,从后面流星赶月的追了上来,超过了张飞扬以后,强行龙口一开,吞下了那头火鸟。 如此一来,这没有清油皮的蛟龙自然瞬间全身熊熊燃烧起来,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灵气消耗太大,暂时是不能再用火焰扇了,只能继续加速靠近星破,试着缠气爪和毒焰鼠击毙星破。 星破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微微一愣,才继续逃遁。 但就是这一愣神的时间,张飞扬早已追了上来,又拉近了不少距离,眼看着就要彻底追上星破了。 突然间,一道闪电从远处劈了过来,竟是星武的雷闪猩。 与此同时,空中的雷电鹰也因为动静找到了张飞扬,开口喷出一道闪电,咔嚓一声,两道闪电一起砸向了张飞扬。 张飞扬始料不及,啪的一声,就这样,给活活劈死了。(完) 寄予:我知道后面应该还有剧情,但根本就没几个读者看,抱歉各位。小作者要生存,只能这样了。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