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魏雨子归啼》 雾山盘龙不显青云志 迟暮游侠难行归隐心 叶为刃风为胯潭似明镜峪作萧 侠作道行万里不伴虎伥空自已 人人畏我生平事我畏人人事萍生 空斜半立满为覆暮暮晚霞归朝朝血衣啼 秋日孟冬,酉时降至,黑夜吞没了半边白昼,晚霞只留了一道余辉; 保宁城,坐落于在阆中县群山中的一座小城池,是过往盐茶商客必经之地,眼下正是往来商客依次进城,排队受检的时候;城楼上,门吏完成交接任务,轮班之人最先做的,就是敲响定辰钟,整整十次,意味着宵禁将至,菜贩们闻声逐个收拾起自己的小摊,趁着城门未关,好早些出城回家;这一来二去左进右出,城门口的喧嚣声也算是一天中最后的热闹; 城中各大商户撤了支窗杆,点起了守夜灯,吩咐完守夜伙计便退去了内堂,街坊巷内吹起了晚秋的清风夹杂着落叶的碎碎声,还未冬至,人们却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在东市的一座小酒坊内,店内唯一的伙计坐在门槛上,时不时回头顾及店里唯一的客人,心里早已催促了数十遍,反倒是小酒坊的主人在门前扫着落叶。店主看透了年轻伙计的心思,用扫帚敲了敲门槛。 “熬不住就先回去吧,做生意没有赶人走的~” 伙计被店主一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立马站起身接过扫把 “粥头,您看他点了壶烧子,喝一下午...” 伙计准备埋怨一通,店主抬手制止道 “去把幌子收好,夜头怕刮大风” “哎!” 小酒坊内,一头苍白散发的魏归啼靠窗而坐,虽说头发花白,但面容还算精神,一身泛白的褴褛衣,袖口一圈早已绷开了线头,但倒也干净,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看沉黄的色泽准有了不少年头,此刻他正将手指浸入酒杯之中,随后在桌上刻画着线路,酒水的痕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留下满桌繁乱的酒渍,嘴里叨叨絮絮念着旁人听不清的碎语。 “往东是豫章,梁灵庄的地线,三年前卸了其家少庄主的胳膊,去不得!” “往西是南诏,十年前毁了五毒教一整坛的毒物,去了定会被月白凤纠缠,去不得!” “北...去不得~南的话是邕州,倒没什么仇家,不过听闻那儿有座移花宫,宫主喜欢找男人的麻烦!我去了,定安稳不得!哎~” 许久后,魏归啼将酒壶拿起,猛饮一口皱起了眉头“收手的消息已经散了半月之久,这找我麻烦的人反而只增不减,现在连个容身处也没有...” 小酒坊的伙计将酒坊的幌旗收回,用旗杆故意在门口敲了敲,惹得店主有些不快,魏归啼闻声看向店外,这才有所反应“又到夜头了!” 甩了甩指尖的酒水,魏归啼准备将剩下的酒饮尽,这正要动口,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钟鸣“铛!” 伙计有些纳闷看向定辰楼方向“这酉时刚到,怎么就催起了锁城钟了?不是还有半个时辰才关城门吗?” 店主停止了手里的活,疑惑得思索起来,手里的抹布被捏紧几分,突然,店主想起什么,对着伙计吩咐到“你出巷子望望,出了何事!” 伙计不情愿地将幌旗往客台上一丢,慢悠悠地走出巷子,这未出巷口,伙计便发现对面巷内的店家正火急火燎地关起了门“瞧瞧人家,打烊多早,哪像咱这,破店还这么多规矩!” 说话间,伙计出了小巷,这一拐弯刚瞧见远处的景象,头也不回的冲回了小酒坊内“粥...粥头~金...金...金环帮又进城了!” “啊?”店主惊觉一声,一把将伙计拉进屋内,二人拿起门旁的板门便往地缝卡口插去。 “咕咚~好酒!”身后传来一声爽朗的豪饮声,魏归啼卸下腰间的酒葫芦往门口走去“不用关了,找我的!将葫芦盛满,银钱待会儿自会给你!” 店主哪顾得上魏归啼的话语,继续跟伙计火急火燎地关着店门。 见店家不理会自己,魏归啼无奈将葫芦又系上,在二人没封门前走出了小酒坊。 最后一抹余霞没入山岗,应了小酒坊店主的话,这夜初的风声确实大了起来,一些来不及关门的店坊,主门板被风吹得狠狠拍在门框上发出剧烈震响,沿街的铺子内不时发出瓦罐摔裂的闷声,但无一人踪迹。 魏归啼出了小巷,双臂环于胸前站在主干道中间,往西城望去,最远处西城门正缓缓闭合,而下,一支身穿黄皮武行衣装的队伍从西城头走向自己,渐行渐近,来者各个虎背熊腰,头无寸发,两耳根处戴着二枚碗口大小的锃亮铜环,走动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既醒目又钻心,闹人心悸;队伍中央有一人耳尖戴着银色耳环,想必就是这帮人的头目,双手各执银环宽厚弯刀,眼神透着滔天的杀意,如同一只饥饿许久的豺狼恶狠狠地盯着这方。 魏归啼右手指搓着下巴的酒渍有些纳闷“不对啊~半月前,我夺名册时,故意避开眼线,不像是被人发现” 刚要质疑,魏归啼想到了一人“难不成是那小子?准没错,当时觉得他不像是金环帮的人,未在意被他瞧见;话说,这金环帮怎么来的是二把手!” 思考寸间,金环帮众人已来到魏归啼跟前,大部分人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想要扑向魏归啼。 “魏归啼,当初听闻你来到阆中,俺舵爷立即吩咐俺带着上百位杆头,架着整整两大箱高鞭子向你示好,你不收也罢,想着你是游侠,而俺们是爬龙背的,井水不犯河水,谁曾想,你白给的不要,偏偏爱挣血账反将俺们舵爷杀害~”领头的壮汉语气极为低沉,看得出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想激起身后弟兄们的躁动。 魏归啼目光淡然地扫过眼前人群,三弹指后问道“你们怎知我在这保宁城内?” “呵~告诉俺,是谁在鬼市悬赏了俺家舵爷?留你个全尸”领头的二把手感受出魏归啼的不屑,手里的双刀开始颤动,带动刀背上的铁环发出阵阵颤音。 魏归啼鄙视地看着眼前这帮人,自从通过鬼市在江湖上散播即将要收手的消息,做事一直都是畏首畏尾的,到底是何人将杀人罪名扣到自己头上。 “不说也罢!待俺把你削成人棍,下去对俺舵爷交代吧”领头的二把手举起双刀立地跃起,猛得朝魏归啼砍去,其身后的众弟兄如同开栏的疯马般疯狂地冲向魏归啼。 “一帮野猴子,才不与尔等费力气”魏归啼向左边移动半步,刻意避开了对方右手大刀地攻势,双指对着头顶左边的大刀一夹,稳稳架住刀刃,紧接着一翻手,将对方连刀带人狠狠地倒撞在地上,脚下地青石板瞬间裂成了无数碎石蹦散至一人多高。 “就这点实力,还做山贼,杀你家总架杆配老夫出手吗?”魏归啼边退步边催动内力,瞬间掌心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小旋风,空中的碎石不断被旋风吸引至掌心,就在人群即将接触到他身体那一刻,碎石如同数百枚暗器射向众人,颗颗精准地打在对方脚踝处,众人顷刻间失去行动能力。 “走了!再打下去,肚子又得空了”魏归啼不再理会地上众匪徒,跑向沿街的一座石狮旁,借力踏在狮头处飞向东城墙,一跃便失去了踪影。 领头的二把手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右手颤颤巍巍彷佛失去了知觉,左手拖动着大刀怒视前方“还能动的跟上俺,今日定要为舵爷报仇!” (二) 清风徐徐,山林深处偶尔传出几声鹧鸪啼鸣,看似宁静的远山处处暗藏杀机,密林间,一道黑影突现于半空中快速穿梭,其身形所到之处,除了扬起丝丝风尘外,连小憩于枝干间的鸟儿都不曾察觉。 突然,黑影的后方惊现几声刺耳的蜂鸣,利箭掠过那黑影突突正中在一旁的树干上。而后,林间凭空又多出几道身影,正是方才被魏归啼制服在地的金环帮二把手,不过此时他的身边不再都是黄衣打手,而是多了一位执剑黑衣老者,和几名蒙面的江湖打手,来者气势汹汹,各个透着股腾腾杀意,几人环顾一圈似乎跟丢了目标…… “魏归啼!你个老畜生!俺知道你在这,纵使你武功再高,今日俺也要拿了你的梁子,来祭俺舵爷在天之灵!”几道迟来的身影停下了搜寻的脚步,二把手高举着大刀朝四方呵斥着。 “魏归啼!!!魏归啼!!!你给俺出来!”二把手不断咆哮着,但除了几声鸟儿的惊鸣作应答,再也无人应声。 “二当家!你这样喊,会惊动官府的,以老夫看,还是先走吧~”见二把手越喊越狂躁,黑衣老者连连劝到。 “官府,俺怕他个鸟儿官府,保宁这块儿,哪里不是俺说了算?”二把手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二哥!咱们先走吧,听说风不快也来到了阆中,说不定就在保宁城内,咱们还是谨慎些~”同行的金环帮众也帮着劝到。 “风不快?俺……唉!”二把手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无奈叹气一声,重重挥下大刀砍在身旁的大树,树干顷刻断作两段“唉!先避一避!” 简单几句对话,几人匆匆离去,像是十分忌惮那个姓名。 片刻后,在不远的树冠阴影后,先是有几只雀儿扑腾而出,紧接着传来一道悠哉的哈欠声,魏归啼正慵懒地坐在数丈高的树干上,躺胸露乳地伸了伸懒腰“原本还想偷摸着捞点棺材本,还是被人发现了!哎,要想人不知,除非…” 牢骚音未落,林中再次有人呼起了他的名号。 “魏归啼~” “哗~”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魏归啼确实被吓得够呛,瞬间从枝干上滑了下去,近乎同时,伸脚一勾牢牢地倒挂在枝干上稳住身形。 “谁?”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身影,数十年的江湖经验告诉自己并没有听错,魏归啼再次凝视着周围,双耳颤动不想放过一丝声响“能在老夫眼皮底下作妖,功夫不错啊!快出来~” “魏归啼~”闻声望去,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从树阴间走出。 魏归啼紧眯着双眼,借着月光聚神地看向地面,此男子小脸齐眉,刘海从额头间偏向右脸颊,俊秀的脸庞颇有几分英气,只不过眉宇间有道淡淡的皱纹,想是常年忖量忧思之人,头顶的黑发被编成一股发辫垂在身后,整个身形藏于黑披风之下,除了脑袋,看不出其他的动作,身后跟着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身形干练,只不过眼神不太友好,好像十分警惕高处的自己。 “恭候多时了!”黑衣男子语气平静,并不像是来寻仇的,但还是能感到丝丝急躁也不知为何“魏归啼,可否快些下来?” 魏归啼居高临下,在看清男子的样貌后翻身从空中落下,站稳脚跟后,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又是你小子,技不如人,还赖上我了?” “魏归啼,那金环帮的花名册应该还在你手上,请务必交给风某,风某便不再缠着你!”黑衣男子拱手略带客气地说道。 “哈哈,这名册早有人预定,至少能换几百两银子,阁下说要就要?放什么屁呢?看你的样子,既不像闯客又也不像个走江湖的,这么不懂规矩~”魏归啼说话间慢慢走近黑衣男子“早早候在此地,像是提前知道般,那帮金环帮的喽啰,估摸着是你设了局引来的?” “是用了点伎俩,对于江湖上响当当的‘拈花信手’,不耍点手段,风某自知很难见到”黑衣男子说话时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眉头不自觉地会抽动起来,而其身后的少年见到魏归啼不断靠近,别在佩刀上的手已经不断冒着手汗,手掌时不时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魏归啼绕着黑衣男子走了一圈,在目光扫过男子披风上的金色牡丹纹路时,心头一惊“金牡丹~带刀客!前些天没发现你是朝廷的人~” “您不知道在下?”黑衣男子有些惊讶,数十天暗中的交手,加上自己以‘风某’自居多时,魏归啼好像并没有去查探自己的身份,看来确实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啪!”魏归啼突然一拍脑门“风…风…风不…” “风不快!”黑衣男子连忙接上话语。 “对!小子,你既是朝廷的人。还缺这区区百两银子?”魏归啼顿时双手傲娇地叉在腰间,破烂的袖口被风一吹,任性地摆动着。 “金环帮牵扯到朝廷内部的一桩案子,在下必须缉拿其头目归案,当晚我发现这金环帮主暴毙于房内!虽然暂时查不到是何人所为,但已经不重要了,你凭空出现夺走的花名册,才是我要的东西!”风不快轻声轻语,身旁的少年却蠢蠢欲动,一副准备随时拼命的样子。 “把名册给你了,我有什么好处?”魏归啼脸上渐渐扬起诡异的笑容,右手掌轻微朝下,一道气流从掌心直达地面,几片落叶如同复苏般顺着掌心的小旋风逆流而上,就在接触手掌的瞬间,被他用二指顷刻间夹住。 “师父!他要动手了!”一旁的少年看到魏归啼手部的动作,如临大敌,连忙拔出腰间的佩刀,绷紧全身对视着前方。 “良凤!不得无礼~”风不快眉头紧皱瞪了少年一眼,随后转眼看向魏归啼“钱不是问题,风某可以给你,这名册请务必交给在下!” “我行走江湖数十载,除了不跟官府做买卖,还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守信,答应金主的事,我魏归啼可不单纯是为了钱,这名册你就别动心思了!”魏归啼双指一弹,手里的两片树叶瞬间离了指尖射向风不快。 “师父!小心啊!”一旁的少年拼了命大喊到,生怕风不快没看见魏归啼的动作。 “嘶!”就在落叶接近风不快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落叶割成了两半,落叶即刻失去了动力飘落在地。 “魏归啼,你的事我多少听说过一些,想杀我,十天前你就动手了,不如我们也做笔买卖如何?”风不快像是心头有急事,说话语气明显加快了许多。 “册子,免谈!教训,我不介意多给你一份”魏归啼说罢,掌间再次多出几片落叶。 “慢!我还没说条件呢!”风不快面部抽搐,强忍着内心的躁动“你最近在鬼市不断散出要收手的消息,看样子是归隐心切,你觉得你那些仇家会答应吗?就像今日,被人打扰的滋味不好受吧?” “是你散播我的行迹,还顺道说我杀了人?”魏归啼略带怒意地昂起脖子。 “你的行迹确是我透入,但不曾污蔑你,你可能不清楚,当晚在你来之前,金环帮主已经死了,所以我相信不是你所为!”感受到了魏归啼的误解,风不快立即解释道。 “老夫也不在乎,继续说你的!”对于魏归啼而言,多一条被追杀的罪名也没有影响,这些年自己背的黑锅并不在少数。 风不快松了口气,看魏归啼的眼神竟有丝捉摸不透“魏归啼,这江湖,大到盟会帮派,小到山庄草寨,多少跟你魏归啼都有过节,更有甚者视你为仇敌,这些可算作要杀你之人;而剩下的,少有没找你做过买卖,你有没有想过,你知道太多人的秘密,你就算收手了,但他们的秘密却还在你手中,你认为这些人会放过你吗?届时你又该怎么办?” “老夫自不会乱语!”魏归啼嘴上没有服软,心中却皱起了眉头,风不快字字点到了自己的难处。 看出了魏归啼的心思,风不快邪笑着摇摇头“怀璧其罪!谁会将自己的把柄放在他人手里?时机一到,仇家与那些金主都会视你为眼中钉,天下再大也只谓二字‘江湖’” 魏归啼捋了捋下巴上几缕参差不齐的胡子,眼珠子直溜溜地转着‘这小子有备而来~’ “那你的意思?”魏归啼问道。 “我可以教你如何从江湖脱身,而你呢!把册子给我,我也会给你些许钱财”风不快语气逐渐平淡。 “先说出个一二,我再考虑考虑!”魏归啼明面上答应了,可是满脸都是奸诈二字。 “我信不过你,先把名册交给我…” “先给你无用,我想夺回来,只不过着林间多两具兽粮而已” 魏归啼此话一出,风不快身后的少年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佩戴瞬间滑落在地,这些天,他可算是见过世面了。 风不快看出对方的执着,不过既然愿意商量,那说明还不有戏“你身在江湖,自然听过金盆洗手大会了…” 风不快话音未落,魏归啼瞬间没了兴趣,扭头正要走“老头我无门无派,根本没有公信力支撑这种大会!” 风不快立即向前一步“你无门无派但能在鬼市召开金盆洗手大会,这影响力足以媲美任何一个江湖势力,这么多年过去,鬼市盟会的几位引路人多少会卖你些面子,到时候自会在大会上为你主持公道,江湖恩怨一次了结,届时便可堂堂正正的退出江湖,按江湖规矩,以后再无人敢找你麻烦!”眼看着对方要走,风不快也不再卖关子,一口气将心里话一股脑全部说完。 魏归啼听完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风不快也不敢出声打扰,三人就这么在林间站着,半响后一本名册从魏归啼手中脱出飞向风不快,再一看,魏归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让人感觉不到有人来过。 “不见了?”少年在不远处惊叹一声,随后跑到风不快身边“师父!他不见了!” “终于到手了,快帮我拿一下”风不快一改冷酷的作态,将名册随手丢给少年,开始拼命地在身上挠了起来“我的天,千防万防,没想到栽在南方的蚊子上,啊啊啊啊!良凤快帮我挠挠背,早知就不埋伏在这林中!” “噢!好”少年应了一声,卯足了劲帮风不快抓着后背“师父,北方没有蚊子吗?我都习惯了!” “有是有,没这么大的,换做他人我还能透些内力护身,这魏归啼马虎不得,憋死我了,刚刚想抓又不能抓,啊!舒坦,右边再来几下…” “师父,名册拿到了,您是不是就要回长安了?” “嗯!你跟我一起走,我带你见见你的几位师哥!” “真的…吗?” “当然!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偷东西,快快快!左边再来几下,啊~” 黑云散去得恰到好处,仿佛就是为月亮遮挡方才的斗争,此刻林间只剩二人的交谈声…… 喜欢潇潇魏雨子归啼请大家收藏:()潇潇魏雨子归啼27kk更新速度最快。 (三) “掌柜的,给我再来一壶酒!” 一家偏僻的野地客栈内,魏归啼正微醺地高举着一壶空酒坛使劲往碗里颠酒,仍旧是一头披散的白发,一件褴褛衣袍,边喝边扒拉着随酒入口的头发,但是心情明显于白天有所不同“嗝!掌柜的!酒!!!” “哎!来了!来了!”一名小伙计抱着一小坛酒慌忙从内堂跑出“客官!我们这常年来往的人都不好喝酒,外边也没备多少,都给您喝完了,我这都是从酒窖给您抱出来的!” “怎么?怕我不给钱啊?”魏归啼带着醉意笑着,嘴角流出丝丝酒水,再配上那满头苍发和那张微醺邋遢的脸,浑然是一个糟老酒鬼。 “哪能啊!没钱也不会点这么贵的菜!您说是吧?”伙计看着满桌的野味咽了咽口水,这一桌可是把店里珍藏的腊肉野味全给炖了。 “我先给你钱!昂~免得你不放心!”魏归啼伸手想往怀里掏钱,手在胸前插了半天,也没插进衣襟里,对着伙计笑了笑“哈哈,手醉了~人没醉!嗝!” 伙计陪着笑脸,看着魏归啼干脆扒开了衣裳,伸手往衣襟内掏钱,这掏着掏着,魏归啼的眼神从迷离逐渐走向了清醒。 “哈哈哈~衣服有点破,银子可能滑倒裤裆了!”魏归啼对着伙计尴尬地笑了笑,干脆站起身解开腰带,摸了摸下身,愣了愣,眼神快速瞟了瞟还在陪着笑脸的伙计,搓了搓鼻子“咳咳,哈哈哈!” “哈哈哈!”伙计也陪着笑了笑,双手合十不断地搓着,等待着魏归啼给银子。 魏归啼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伙计,将头慢慢靠近伙计二边“小子,你是否有仇家?” 伙计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仇家?不曾有仇家啊!隔壁老莫毁了我家田埂算不上仇家吧?” “嗯!是这样…”魏归啼绑好了腰带,整了整衣襟,伸手开始抓起了脑袋“我有钱,只是…” “你不会是想吃霸王餐?”伙计迅速惊觉过来,挺起了腰板对着内堂喊到“掌…” “别喊!别喊!”魏归啼立刻捂住了伙计的嘴巴“别喊!谁说我没钱!” 伙计一把拉开魏归啼的手,厌恶地看了一眼对方的裤裆,直白地伸出手说道“那你拿出来!” 魏归啼抖了抖衣袖,双手伸到后脑勺处,一手抬起头发,那一头白发下赫然藏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乌风”二字,在烛光照耀下显得醒目无比,另一手一拽,将原本系在后颈发根处的玉牌扯了下来。 “呐!拿去!”魏归啼随手一丢,将玉牌丢给了伙计。 “你别走!我得让掌柜的看看!”伙计一边说着一边急忙跑向内堂“别走啊!一把年纪了,跑了我也追得上你!” “跑!我跑个屁,颈挂都给你了,整家店都给你吃空了!”魏归啼拿起筷子,在桌上戳齐整,继续吃了起来。 “好东西啊!”内堂里,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把玩着手里玉牌,显得有些爱不释手“虽说看不出是何部件,但这玉质可是少有,可惜对方不识货,准是哪捡的这牌子,他人呢?” “还在屋里吃着呢!”伙计回道。 “他能吃多少吃多少,吃完赶紧让他走!这牌子,我的了!”男子说完透着烛光继续欣赏着手里的玉牌“走吧走吧!” “是!”伙计应声回道大堂里,又抬来几坛子好酒,想着赶紧灌醉了魏归啼,好早些抬出去。 “一看就是你老板吩咐的,识货!”魏归啼得意的不行‘那小子说得对,鬼市就是老头我的地盘,就在那金盆洗手,既然准备退出江湖了,这牌子不要也罢!到时候金盆一洗,恩怨一消…’ 思考间魏归啼发觉了什么“额…嗝…金盆…金盆…去哪弄金盆?那小子,钱还没给我!” 魏归啼这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平日里银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进出几趟鬼市,有多少要多少的东西,挥金如土惯了,这一下子哪里去筹得举办大会的银两,前车之鉴告诉自己,不能再去惹事,总会被人知晓,想着想着,魏归啼还是觉得回保宁城一趟,找风不快要些银子,于是一拍桌子急匆匆地离开。 此时,得到花名册的风不快与刚收的小徒弟徐良凤正连夜踏上北上的归途,这次的任务已经耽搁太久,不得不加快回去的步伐。 “师父,鬼市是什么地方?”徐良凤觉得一路上太过清静,忍不住泛起了好奇心。 “这鬼市呢,也不算是处地方,它是立足于整个江湖的黑道商会,连师父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势力,只知道有四大神秘家族支撑,朝廷曾经多次暗查,都以失败告终,单论武力,朝中高手还是太过薄弱了,更别谈其他势力了~”风不快悠哉悠哉地躺在小马车的木板上,前边由徐良凤驾驭着马匹。 “它很有钱吗?还是因为什么?”徐良凤继续追问道。 “神秘!特别神秘!鬼市不仅有其独特的运作线路,更有神秘的情报网,客人需要什么,它就能拿出什么,包括你的屁股!”风不快说着踢了一脚徐良凤的屁股。 “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卖屁股的!”徐良凤骄傲的反驳道。 “这可由不得你,知道鬼市为什么能够有求必应吗?就是因为有魏归啼那样的高手存在,而且其中不乏有些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的人,他们会为了客人的需要不顾他人安危,做出极端的事,如果有人想买的你屁股甚至脑袋,可由不得你卖不卖,哈哈!”风不快看了徐良凤一眼继续说道“是不是对那个老头很好奇?” “嗯~”徐良凤点点头,想起了魏归啼独特的招式,试探性的问道“师父,那老头好厉害,您是不是也打不过他?” “江湖中有句老话‘不怕阎王叫,只恐魏归啼’,他几乎算得上天底下最有实力的人,那老头在江湖人成名时,你师父我还是个守城门的!更何况多少年过去了,死的死,老的老,他逐渐成了江湖人心中的镖旗,谁能斩获他,谁就是新的龙头,我想这就是他想要归隐的原因,你也看到了,这半个月,他几乎天天被人追杀,你师父我可没这阵势!”风不快自嘲道。 “因为师父是好人!嘿嘿,不过他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加入鬼市啊?像您一样保护百姓多好!”徐良凤说道。 “或许是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吧!对于他的背景,江湖只认实力,不听过往,真正了解他的人,怕只有他手下的亡魂了,算是个低调了一辈子的怪物!”风不快拍了拍身旁装名册的锦盒,安心了许多“你好好驾车,我眯一会儿。” “好的!师父!”徐良凤瞬间快马挥鞭扬尘而去,癫得风不快的脑袋一愣一愣,撞在板车上咣咣作响! (四) 在通往保宁城的夜路上,罗列路旁的两排枫叶被吹得飒飒作响,魏归啼此刻正晃晃悠悠地走在其中,自语着今后的打算“金盆洗手后,我去干些什么?这些年也怪自己没好好存些钱,早知道买处宅子,哎~种田倒是不错,要不就杀猪,哈哈~原本还想靠这破名册换些棺材本,希望风不快这小子还在城里!”醉意饱满,语无伦次,魏归啼逐渐加快了步伐,单脚一踏飞上了半空中,这酒后发功还真不太容易收得住劲,在抵达保宁城的同时,魏归啼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城墙之上。 “谁啊?豆腐摊儿摆到路中间?”魏归啼强忍着醉意站起身,晃了晃脑袋,盯着城墙看了半天“嗝!到了?我说豆腐块儿这么硬!” “嗷!!!” 还没等魏归啼喘口气,一阵龙吟虎啸声从四方传出,他立即惊觉腾空而起,四道肉眼可见的真气瞬间打在其曾经逗留的空地。 “移花宫的千拂荡~雁荡山的奔雷手~雾化崖的虎极啸~不过都差点火候,听着声跟放屁似的!嗯?还有一道剑气好是熟悉,就是叫不出名~”魏归啼双掌朝地自空中飘然下落,真气贯穿全身,整身行头随风飘荡,颇有清风道骨的架势。 眼看着魏归啼即将落地,几名躲在暗处之人决定抓住时机再次催动内力朝空中打去,伴随着一道稚嫩的怒吼,龙吟虎啸声再次响起“临死还敢猖狂,无处借力,看你怎么逃!” “谁说老夫要逃了?” 魏归啼语气带着倦意,这样的遭遇几乎每天都要体验几回,眼看着四道真气蹦着门面而来,魏归啼伸出右掌左右一扫,将四道真气依次拍开后稳稳落地。 城墙上当即走两名青年,身穿虎皮黑衣,两手背上环扣着黝黑锃亮的蟒皮护腕抱于胸前,一脸刻意地摆弄凶相俯视城墙之下;随后左手边走出一名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年,长发由玉带裹束于身后,腰间佩戴一块拳头大小的玉佩,手里握着一柄纤细修长的碧色玉剑,魏归啼断定是哪家公子哥出道体验江湖,难怪看不出对方的路数;紧接着右手边走出一名身披袈裟的小尼姑,面容娇丽,隐约开始有股媚劲流出,手中那杆金杖拂尘也是华贵无比;咋一看,四人都有相同的一处特点,稚气未脱。 “看样子,是遇上毛孩子了!”魏归啼站在原地运作丹田迅速催动内力,体内的酒气瞬间挥发殆尽“几位娃娃,老夫给你们一次机会离去如何?” “鬼才要你的机会!”左侧的青衣少年剑指魏归啼,毫不犹豫发起了进攻“魏归啼,今日我们就要为我叔父报仇,大家跟我一起上!” “我这又杀了谁?”魏归啼楠楠自嘲着双手再次催动内力,迅速在周围凝聚出两股小型旋风,引导两股旋风汇聚在一起,顿时形成一道球形风障,以自身为中心疯狂向四周扩张,而风障内卷起无数残枝败叶如同万柄利刃对周围一切疯狂收割,刚发动进攻的四人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丝后悔的念头,面对眼前的千枝万刃不知该如何招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没入其中,瞬间,四人全身衣物无一完整。 “啊!”小尼姑娇羞一声,将拂尘丢弃在地,怀抱着上身原地蹲下,埋下粉如桃花的脸颊,哪还有什么心思战斗。 两名武师上衣已经荡然无存,裸露着上身连翻数十个跟头躲进了一旁的竹林内,双手在身上摸索半天,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难以置信地看向魏归啼。 反观魏归啼冷哼一声收回功力,眼神偷瞄了一眼小尼姑便扭头不再去看,目光全部放在那名为首的青衣少年上,此时少年衣着破乱,原本的华服倒还保持着雏形,并没有衣不蔽体的程度,而他本人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丢了魂般看着魏归啼。 “出门便是江湖~”青衣少年仿徨自语一声,这是他初入江湖感受到最真切的一次战斗,那种漫天的杀机和来自内心的无力感让他想起来父亲的教诲,秋风拂过其衣衫,惹得他一个激灵,神情逐渐恢复原样。 “怎么样?是你们自己跑,还是我撵着你们跑?”魏归啼歪着脑袋,仔细回忆着少年手中的玉剑,这柄碧色武器他绝对见过。 青衣少年顿感耻辱,举剑的右手颤抖又地捏紧了几分“谁说你小爷要逃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罢,少年一个箭步刺向魏归啼。 “我打得都是爷不论大小,就算你一个吧~” 魏归啼右手缓缓抬起,由腰间掠过胸前再继续往上;同时,少年的剑尖在其眼中不断放大直至眉宇寸间,在双方即将触碰一刻,魏归啼的右手已然到达面部,食指与中指一并弯曲猛地一弹剑尖,玉剑犹如被落雷击中般浑然颤动,停止了前进的趋势,这股力量由剑尖沿袭到了剑柄处,猛烈的颤抖如万蚁啄食疼得青衣少年立即撒开了手,玉剑噶然失去依靠,剑尖朝下直插在地面。 青衣少年努着嘴狂吹掌心,这才发现,方才的震劲已经将他的手皮磨得稀巴烂,一瞧魏归啼仍旧纹丝未动,淡淡地看着自己,正要准备再次进攻,却发现魏归右脚一动,一道残影罩面闪过,前方只剩一片空地。 就在青衣少年一边找寻魏归啼身影一边前去拾剑时,一旁的竹林间传出同行伙伴微弱的警告声“在...在你身后~” 青衣少年猛然拔起玉剑,转身不顾一切朝身后砍去,几乎同时,一颗飞石击中了他的脚踝,青衣少年饮痛扶剑单膝跪地。 “不会拿剑也就算了,连怎么用剑也不懂吗?辞贤谷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魏归啼手中多出了一块玉牌站立在青衣少年跟前,玉牌通体碧绿,正面刻着‘见贤思齐’四字,背面雕琢着五棵翠竹相互扶持挺立。 “你!把玉牌还我~”青衣少年认出魏归啼手中的玉牌正是自己腰间的那枚,愈发愤怒,可发现自己再动弹只会加剧脚踝处的撕裂感。 “我没杀叶举梅,他更没有死,前天还听说他在青楼闹事呢!”魏归啼端详完玉牌上后轻笑一声缓缓递向青衣少年“你就是辞贤谷的少谷主叶俸明?” “别以为认出我辞贤谷的身份,就以为我会相信你,我一定要为我叔父报仇!”青衣少年倔强地一把夺过玉牌,呲着牙翘着鼻头满脸不服。 “你摸摸喉下三寸处,是否有三道血痕”魏归啼抖了抖衣袖,回身望了望蹲在远处的小尼姑和竹林间无处安放眼神的两名青年武师,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流血了~”青衣少年一摸胸前,指尖顿时沾上了些许血液,下一秒居然委屈地害怕起来。 魏归啼看在眼里觉得愈发好笑,不想在理会这帮孩子,转身便要走“你可以去汉昌打听打听,你叔父大概就在那!如果还认为我杀了你叔父,再来寻我也不迟!” “别以为我会怕你,有能耐你就杀了我!辞贤谷不需要别人来惜命!”青衣少年忍着剧痛缓缓站起身,想挽回点尊严。 魏归啼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冷哼一声“那行,你们身上有银子吗?” “什么?”青衣少年怀疑自己的耳朵,好好的决斗谈什么银子。 “既然都这么有骨气,那今晚四条命你们就花银两买回去,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魏归啼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面颊有些泛红,可是没办法,因为他想到身上已经没有银两了,明日的花销总不能去偷吧,既然对方不领情,那咱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我没有银两~”远处的小尼姑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们俩也没!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这钱该由叶公子你出~”两名武师伸着脑袋探出竹林外,说完又缩了回去,这话音刚落,一名武师跟前的竹子顷刻断作两节,不用猜测,断然是魏归啼出手了,于是乎,二人老老实实走出了竹林,来到了小尼姑跟前,用一些碎布披在了小尼姑身上,三人齐步走到魏归啼身前。 “我出便我出!”青衣少年瞪大双眼,一咬牙从怀内掏出一包钱袋丢向魏归啼。 接到钱袋后,魏归啼掂了掂便开口说道“就五十两?你叶少谷主的命看来也不值钱!对了,我姑且问你,从何处得知叶举梅葬于我手了?” 青衣少年满脸通红低着脑袋,紧咬着嘴唇“你要杀便杀,我不与你这混迹鬼市的贼人多说半句!” “你这小子~你可知当年鬼市除了四大家族有尊客令外,还有一位江湖人士也有一枚,那便是你的老子叶知秋,论混迹鬼市,他排在我前头”魏归啼将钱袋系在腰间,正准备往后脑勺掏自己那枚颈挂,才想起已经被自己当了饭钱。 “你胡说,我父亲才不会与鬼市勾结!”青衣少年听闻后,激动得移动脚步想要警告魏归啼,可动了半步又险些摔倒在地,被小尼姑一把拖住。 听闻魏归啼口出出现‘尊客令’仨字,一名武师吓得立即有双手堵上了自己的耳朵,还不忘用肘部推了推同行的兄弟“别听别听,会被灭口的!”于是乎,两名武师连忙转过身蹲下身子缩成一团,极为滑稽。 见青衣少年如此激进,魏归啼觉得多说无益,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发出白银浑圆的摩擦声“老夫可没胡说,除了玉雀,明罗,暗霄,辉夜,第五块尊客令‘乌风’原本就是你父亲的,只不过后来打赌输给了我,不信就回家问问你老子,我就不陪你玩了”魏归啼说完便转身朝城墙走去,满脸春风得意‘哈呀,喝两口再去找姓风的~’ 感觉到魏归啼的离开,两名武师松了口气,站起身酸着脸支支吾吾地讨要道“叶老大~你钱都给了那老鬼,那...我们俩...的佣金~” 青衣少年一抬头,目光凶狠地看向两名武师失态的咆哮道“我只有这少谷令了,拿走啊!有本事拿走啊!” “不不不!叶公子,我们先走了”另一名武师连忙致歉推着同行的武师匆忙离去,领走嘴里还嘀咕着“魏归啼也没师父说得那么可怕,咱俩不也活下来了嘛,够在盟里吹一阵子~” 黑暗中,只剩下青衣少年和小尼姑二人站在原地,片刻过后,城墙之上才人影晃动,看来是门吏发现了动静,举着火把朝这方喊道“是何人畏畏缩缩在下方?” 青衣少年已经没有气力再做回答,坚持了许久终于跪坐在地方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默默哭了起来。 “俸明~我们先走吧~”小尼姑犹豫半天,这才扶着青衣少年的右臂架在自己身上,二人远离城墙渐行渐远。 魏归啼北上寻风 风不快断崖涉险 微雨倾城,凉风有性,保宁城虽小但五脏俱全,天一亮,各大商铺门店逐渐打开了门面,丝雨绵绵盖不过来往人商的攀谈叫卖,在东市坊的一座酒楼门前,魏归啼四面朝天烂醉地躺在阶梯上,屋檐的水滴不断打在他的千层靴上,丝毫没影响他的睡意;此时,一名乞丐正佯装无事地靠近他,只因为魏归啼的肚上还放着一只钱袋;酒楼门前的菜贩看到这幕干咳了几声,提醒乞丐不要使坏,却被对方白了一眼。 “到底是饿死,我宁愿被人打死~”乞丐嘴里碎碎有词,蹲在魏归啼身旁,颤抖的手已经向钱袋摸去,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 “啪” 就在乞丐的手触碰到钱袋一瞬间,魏归啼一手打在对方手背上,发出一声脆响。 菜贩嗤鼻一笑,乞丐不敢叫喊慌忙收手准备逃窜,被魏归啼伸脚一勾,勾在乞丐的右脚脖子上,紧接着摔了一个狗吃屎。 “爷!爷!爷!饿鬼上身,饶了小的吧,小的没力气逃了~”乞丐忙自贬求饶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移动膝盖的想继续逃跑。 “你回来,钱可以给你~”魏归啼闭目仍旧躺在阶梯上,伸手拿起肚子上的钱袋抖了抖。 “什么?”乞丐以为自己听错了,爬了几步靠近魏归啼,看到对方的脸,差点没将苦胆吓出来,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想去触碰钱袋,理智地又收了收手“爷~小的耳背,您说什么?” 魏归啼将钱袋往乞丐身上一丢,发出一阵清脆的银元碰擦声,惹得乞丐和菜贩皆为之一动,乞丐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钱袋,又看了看魏归啼和菜贩,急忙开始磕起了头“爷!有啥吩咐?” “府衙开门了吗?”魏归啼含糊地问道。 “府衙?开了开了!”乞丐点头道,尽管魏归啼并没有看他一眼,还是表现得极为奉承。 “去问问,一个名叫风不快的,在府衙的话,让他过来这找我”魏归啼说完翻了个身背向乞丐“别吵我了。” 乞丐作出一个‘哎’的口型,却不敢再发出声音,起身朝着府衙方向狂奔而去。 菜贩皱着眉头着实想不通,这世道怎么了,看着身前的菜摊子,无奈摇了摇脑袋。 “嘿!嘿!要睡睡对面去,咱家这还进客呢~”一酒楼伙计揣着白布,在酒楼门前挥了挥。 “你小子昨晚多摸了我几钱银子,借你几尺黑地儿小息会儿怎么了?” 魏归啼轻声应答一声,伙计只好心虚走回了店内。 一晃半日,日光摸着云彩入了头,街道上敞亮了许多,魏归啼眯着眼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左右环顾一会儿,嘴里不自觉地自语道“是何时辰了?” “午时刚过几盏茶功夫”一旁的菜贩顺口应道。 “额?”魏归啼没想到会有人回应自己,错愕一会儿“哦!” 看着跟前的菜摊,魏归啼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日后谋个生计,卖菜倒也可以,一天赚个几十两我也就有酒喝了!’思考间,魏归啼打算询问下菜农“你这一天能进账多少?” 菜农一听跟自个说话呢,也是摇头一笑“哪有进账一说,一天也就几十文钱吧~” “额...”魏归啼尴尬地不知如何继续询问“忒少点了吧~” “是!是少点,刚刚你佬丢得那一把,听着响儿,够我卖半辈子菜了”菜农打趣道“你瞧瞧街头那家安氏肉铺了吗?那个挣钱,一天有好几钱银子呢!” 听到这,魏归啼摆摆手示意没兴趣,皱着眉头一脸尴尬‘几钱银子,不干!不干!’殊不知习惯肉林酒池的自己根本不了解民生百态。 “看来乞丐不会回来了~”菜贩带着醋意说道,可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清脆的嘚嗒声,抬头一看,乞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往这边跑来。 “这不来了嘛~”魏归啼站起身走上去,因为他发觉风不快并未跟在乞丐身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人呢?”乞丐刚到跟前,魏归啼一把牵住马绳问道。 “府衙不让进,小的就使了银子问了问,听衙役说,风不快不在府衙内,让小的去驿站问问,小的又去了驿站,才知道风不快连夜借了马板车北上了!” 乞丐满脸得意看着魏归啼,见着魏归啼的表情由疑惑转变到了凝重,再逐渐透着稳稳的杀意。 “小的,小的没骗人~”乞丐感觉到了异样,缩着脑袋害怕起来“小的看得出爷着急,还拿了半袋银子为爷买了匹高头大马~”。 魏归啼眉头一横,望向北城“有意无意,问了便知!”说完将乞丐从马上拽下,饶有深意地提了一句“这样识相的人,怎么做了乞丐?” 乞丐不看正视魏归啼,颤颤巍巍地回道“昨夜…小的见过您跟金环帮那啥,刚刚没认出你才敢摸了您的银子,况且没吃的,小的定也会饿死,还不如…” 魏归啼没心思再听下去,拍了拍乞丐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别说见过我!”转身踏鞍上马朝着北门驾马而去。 正逢晌午,风不快驾着马板车载着徐良凤二人途经巫山跳峡,此峡谷位于阆中县与巴中县的交界处,由西向动连绵延伸,四周连峰绝壁,林木荒寂,虬枝蠖动;一条巨川形同巨蟒奔流于峡底,岩石暗杠隐秘湍流之中,伴着两岸猿啼忽明忽暗婉转回肠;在峡谷某处有一通天然的隘口,加上后天的人为开凿形成了一条绝密通途,尽头处设有一条铁索道自南向北直通峡谷对岸,若非为了赶路,是人听到湍流的滔天巨响都会绕开,而对于赶客而言却是必经之地。 二人初入隘口,风不快便觉察到了些许异样,此次北上,巫山的气氛可比来时寂静许多,虽说渐入冬季,可猿猴并非忌寒之灵,为何一只也见不得,只能听到些啼声。 “良凤!醒醒~”风不快下了马板车推了推徐良凤,双眼不断打量着四周高山峭壁。 “师父~我都赶了一夜车马了,你可别耍赖~”徐良凤嘴上含糊不愿意,还是坐起身揉着双眼。 “前方的路需要靠脚走了,别睡了,到了汉昌再让你好好休息”风不快实在觉察不出异样点,伸手拿起车板上的佩刀“良凤,刀先借我用用,回长安给你换把好的!” 徐良凤应了一声,跳下车昏昏欲睡地跟着风不快进了峡谷,如若他能够抬头看看风不快的表情,怕不会如此安逸。 行走了一刻钟,扑面而来的水汽意味着离铁索道的路程所剩无几,徐良凤逐渐感觉到了凉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也清醒许多,一抬头发现风不快的额头早已大汗淋漓。 “良凤!”风不快眉头皱成一条直线怒视着前方。 “怎么了?师父?”徐良凤倍感紧张,可以说从未在师父脸上见过如此焦灼的脸色。 “良凤!背上的锦盒定要背好” “我一直都系着呢~怎么了师父?”徐良凤的声音渐微渐轻,身形慢慢贴近风不快。 “待会儿,你带着锦盒沿路返回,找支北上的商队,随他们去到长安,再将这锦盒交到刑部,切记!谁都不要信,也不准说认得我!” “师父~不是说好带我回长安吗?” “看到前方铁索桥口上方系着的黑丝带吗?那是告诉过往的路人,暂借此道了结恩怨,闲杂人等切勿从这方行走,铁索那头定有人在等我!” “师父!兴许就是找别人的,我们一同绕路离开便是”徐良凤语气焦急,看到风不快态度平和,反倒是一副无法商量的余地。 风不快一手搭在徐良凤的肩上,眼角带着笑意“那就最好的,那便三天后汉昌见,良凤...”风不快欲言又止,随后推了徐良凤一把“听话!” 巫山跳峡本就是一条僻路,常年无人迹可寻,风不快还不太清楚名册上带着多少秘密,但他明白自己的行迹已经暴露,前方人既然早早等待在此处,自己走到哪还都是一个险字,还不如让少有露面的小徒弟代自己回去交差,也算不负皇恩。 风不快一手提着刀,走向索桥出,解下系在铁链上的黑丝带,牢牢地将刀绑在自己手上,背朝徐良凤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徐良凤听令!” “师...”徐良凤迷茫地站在原地,眼前的男人对于他这个小乞儿来说,并不是很熟悉,但十几天的接触,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归宿,现如今不知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转折。 “徐良凤听令!” “良凤在!”徐良凤错愕地应道。 风不快初步踏在铁索桥上,一人的重量瞬间激起了铁索的晃动,产生清脆的激荡声,仿佛是在回应前方等候的杀客,铁桥虽说晃动,风不快身形并不乱,如履盘山般继续迈动,随后背对着徐良的继续说道“今日,命你协锦盒密令直上长安,盒在人在,人亡...盒不得丢!速行勿虑!” 徐良凤木讷地站在原地,这一切太突然,为何过桥也能和死亡挂钩,回想起自己偷东西被风不快抓住时的那一声‘不怕死的话,以后就跟着我’徐良凤重复那日的回应,点了点头“良凤听话!良凤这就走!” 人有再多的柔情万千也抵不过山河激荡,徐良凤刚离开,风不快立即解下披在肩上的黑袍往崖下一丢,独立在铁索桥中央朝着对岸刀尖朝下一横“风不快若惊诸位挂候!” 秋木流苏,拂地杨尘,竹林深处一匹快马沿着官道朝东北方一路驰骋,马上的魏归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一带常聚山匪,暗杠机关处处皆是,今日却平静的出奇,导致魏归啼半道以为走错了方向。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巫山跳峡了,姓风的这么急着赶路,应该会走这条路” 正当魏归啼盘算着该向风不快索要多少银两时,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从旁道的林中猛地窜出,横趴在过道上,逼得魏归啼当场勒马扬蹄,定睛一瞧发现居然是徐良凤。 “救救我师父!” 徐良凤怀抱着锦盒,扬起满脸土尘的脸颊,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后插满了类似羽毛状的暗器,但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魏归啼当即下马扶起了他,对于其背部的暗器,一眼便识得,心头突现一丝忌惮‘截天羽钉,玉龙雪宗的暗器!’ “救救我师父,求求你了~”徐良凤脱离魏归啼的扶持,瞬间跪倒在地,看得出他已经极为虚弱,两眼皮全靠意志艰难得支撑着。 魏归啼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见此情景也是有些于心不忍,这刚要询问,一声怪吼从林中传出“终于找到你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蜂鸣声,数十道截天羽钉奔着徐良凤身形射去,魏归啼抬手一掌,掌心传出一道深厚的暗劲直逼得空中的暗器顷刻间散落在地。 “果然是该多出来立立规矩,否则都不知自己管的是谁家的闲事”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羽制白袍的男子自高空缓缓停留在一棵翠竹顶尖之上,此男子眉目纤细,鹰钩鼻下方长着一张薄若似无的嘴唇,换作常人定驾驭不了那身满是羽毛的衣装,搭配眼前男的阴冷长相却别有一番超脱世俗的气质。 “都说是闲事,老头也是路过,就是看看,望玉龙雪宗的三公子莫怪!”魏归啼微微一笑,目光扫过白袍男子的眼睑,一眼认出了对方腰间那块刻有‘玄’字样的青墨色玉。 “呵~居然认得我”男子一扶额头,手掌遮住自己的上半脸,嘴角露出一个奸邪的微笑“不认得也就罢了,认得...那就是找死!” “三公子,能否...” “不能!!!” 魏归啼想作商量,刚要开口,竹尖的男子自空中翻掌直冲而下,对着魏归啼的脑门奔去,换做常人,知晓玉龙雪宗的名号后恐会乖乖离去,当作捡了一命,可对于魏归啼而言,背对他人,那只能是在对方躺下之后,若非自己有退隐之心,前头的商榷之言也是多余的,眼看着白袍男子的掌心渐渐打响自己面庞,魏归啼一吹嘴角的胡须,一手将身旁的徐良凤按在地上,另一手往上一抬迎了上去。 “替老夫给你家宗主带句话,就说魏某得罪了!” 说罢,双方掌心瞬间碰撞在一起,强大的内力交锋自二人为中心向四周猛得散开,魏归啼全身衣物如同被狂风贯穿般索然胀大,头顶的白发向四周随即散开,面容倒是淡定无比,反观白袍男子在掌心触碰得一刹那被巨大的内力推回到空中,随后深感一股暗劲由掌心顺着手臂直达胸口随即爆开,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失去知觉,整副身躯失去力量如落雁般垂直坠下,在近乎落地刹那被魏归啼反手就是一提,抓在脚踝处往马上一丢,跟屠夫挂死猪没什么分别。 “你师父也是被这样打扮的人袭击吗?”魏归啼转头刚想询问徐良凤状况,对方却忽然晕厥过去。 “这...估计就在前头,把各自的人交过去,拿了钱老头我就走!”魏归啼拾起地上的锦盒往身后一背,一掌打在徐良凤的胸口,将背后的暗器逼出,紧接着迅速封住其穴道,再往马上一丢压在白衣男子上方,抬脚上了马,拍了拍马脖子,动作一气呵成“您受点累,今儿个驼三人,拿了钱我请你也吃酒!驾!” (二) 半个时辰后,魏归啼驾马踱步在巫山跳峡的铁索桥前,由于烈阳的照射,峡谷内笼罩着漫天雾气。碍于看不清前方状况,魏归啼干脆下了马匹,双手各提一人往铁索桥上走去,这前脚刚踏在铁索桥上,只听一声巨禽类展翅声由空中传来;魏归啼抬头一瞧,一只体型硕大的苍鹰于头顶不断盘旋凝视着下方。 “没走错~” 魏归啼自语一声,再没理会头顶的警告继续朝前走去,途经一道狭小隘口,再经几道弯道,自觉前方豁然开朗,眼前呈现出一幕极为震撼的场景;在一方怪石嶙峋的岩林中央,耸立着两棵参天石柱,上方各自站立着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魏归啼自视认得,是欠自个儿钱的风不快,而另一道身影则是与玉龙雪宗三公子一样打扮的羽衣男子;风不快面无表情像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只是头发有些许凌乱,一身破烂黑衣暗得发红,明眼人一看就知,上方沾染了许多人的红汤,其微颤的右手早已暴露出他力气所剩无几;对面站立的羽衣男子一手靠背,一手夹着一片白羽,眼神透着玩意,看似有必胜的把握;除了这二人,石柱下方躺着数十道羽衣扮样的人,不知死活,看样子都是败在了风不快手中,在周围参差不齐的怪石上还有数十位羽衣打扮的男女,或坐或站仔细观摩着中央二人的战斗,见到魏归啼走出,先是有一人看向魏归啼,其余人并不作答里。 “三公子!” 一声惊愕的叫喊使得所有人的目光由中央转向魏归啼,在瞧见魏归啼手中的羽衣男子模样后,羽衣人群纷纷站立而起,充满敌意的氛围瞬间笼罩四周,只是人群中有一人却淡定无比站起身,此人腰间挂着一枚‘地’字样的玉牌,周人皆以之为中心靠拢,盘旋于空中的苍鹰随着那人的站立也降落在其身旁的一棵古树上不鸣不叫。 “老夫...额...我只是路过!”魏归啼略显尴尬,他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但这说人情的事,他可从来没干过,不知作何应答。 “良凤?!!!”风不快借着对方看向魏归啼的时机,自己也扭头朝向魏归啼,发现居然是徐良凤正不省人事地被提在魏归啼手中,顿时急火钻心从石柱上跳下冲向魏归啼。 就在这时,与风不快对峙的羽衣男子瞧准时机,踏空追向风不快,想从背后狠狠来上一掌,可他低估了风不快的警觉性,在他即将靠近风不快背后的一刹那,只见对方在空中快速转身,一道刀光闪过,羽衣男子只觉得胳膊一颤,手臂毫无征兆地脱落而下,一声不甘地惨叫响彻天空“我的手!” “魏归啼,风某敬你是前辈,多日来礼让再三,没想到你连孩子也不放过!”风不快狰狞地目视着魏归啼,在斩断他人的手臂后,使出全身力气冲向魏归啼,准备来次鱼死网破。 魏归啼无奈一耸肩,也懒得解释,将手中二人丢在地上后,霎时,风不快的刀已然达到面门;魏归啼稍偏脑袋躲开了风不快的砍杀,向前踏出一步,运用肩部的力量直顶在风不快的手腕处,咣当一声,风不快的刀便脱手落地,而后倒在地上。 “良凤”风不快倒地后,留有一丝余力慢慢爬向徐良凤,托起那具身体观察是否还有气息。 “还活着,他只是晕过去了~”魏归啼找了处地儿坐下,对着众人砸了咂嘴“你们继续,勿用在意我!” “阁下可是魏归啼前辈?”羽衣人群中,一名同样长着鹰钩鼻的男子面带微笑走向魏归啼,全然不顾躺在地上所谓的那名三公子,反倒是身后的几名女子将三公子抬至平坦处迅速疗查体佯。 “在下龙令~”当男子走进魏归啼后立即作揖,轻声自报姓名,或许是碍于一旁的风不快。 “噢~听说过,老夫...我...去玉龙...” “哎!前辈!” 魏归啼正想说起自己曾经去过玉龙雪宗时,被对方提醒勿要提起,于是点点头“你是二公子吧?令弟有些鲁莽,方才发生些冲突,只不过是晕厥过去,人无大碍!” “都攻心了,还说无大碍!”不远处,一名正在为三公子检查的女子轻声说道。 “咳!”龙令立即示意不得无礼,转念继续说道“魏前辈,晚辈俸家父之命,出来执行任务,顺便带弟子们出来历练历练”说话间,龙令尴尬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众同行底子“您看,确实是技不如人~” “噢!明白!折翅历练,你随意,我真不是来救他的~”在对方的旁敲侧击下,魏归啼明白,对方担心自己想插手风不快的事,立马划清界限。 “那多谢前辈,龙令速战速决!”龙令再次拱手,微微鞠躬转身便走向了风不快。 此时的风不快早已失去了战斗能力,更别说正面硬抗龙令的攻击,他不断地抖动着徐良凤的身体,不多时,徐良凤终于睁开了眼睛。 “师父~对不起~” “没事~” 风不快干瘪苍白的嘴唇简单吐出二字笑了笑,两眼的眼皮已经无力垂下“要怪,怪师父,你怕不怕死?” “不怕~”徐良凤硬气地说道。 龙令相比于三公子,多出一份稳重之气,看着眼前风不快二人到没有表现得极度势力“风不快,你是朝廷的人,我本无意伤害你,把名册给我,我自会命人护送你二人回长安。” “呵~虽然风某见识浅,但是记性到不差,你就不担心风某记得你等的相貌?如果风某没有猜错,鬼市四门,你等定是其中一门~”风不快说话间,没有看向龙令,由于徐良凤一直在其怀中,此时他的右手一直在徐良凤的背后画着字样‘带着锦盒和我一同跳峡’ 徐良凤理会背后的含义后,眼神瞄了瞄魏归啼,示意不在自己身上“对不起,师父~” “没事,不怕死就点点头!” “良凤不怕~” ‘姓风的真的疯了,都说要放他一马,还说什么记得容貌的屁话,鬼市四家族可是江湖最忌讳的话题,他还敢提,啧啧啧~待会儿看他怎么办’魏归啼坐在一旁,像个无事人般思考着眼前的事。 “看来你们知道得不少,那恕我得罪了!”龙令说话间手中多出了两根羽钉。 就在这时,风不快心中作出了一个决定,他冷眼一瞥地上的佩刀,运用全身的力量在龙令未出手前吸附到手中。 “无可饶恕!”龙令淡淡说道,手中两枚羽钉猛然划破空气射向风不快二人。 ‘嗷!’风不快在众目睽睽下如同新生般站立而起,一瞬间挥刀砍向龙令,一道近乎十丈长度的刀影自空中猛烈劈下,如此凶悍的招式连魏归啼都未曾想到,龙令两眼一瞪,自视敌不过猛然后退,周围所有人也迅速做出行动,迅速撤离到风不快数十丈外的地界,顿时浓烟四起,碎石炸裂。 “斑天!”浓烟中,不知是谁高喊一声,那只挺立在古树上的苍鹰立即做出行动,飞至低空中朝下不断扇动翅膀,几弹指间,周围的烟尘散得一干二净。 正当龙令扫视四周观察风不快的下次进攻时,身旁的同门喊道“他们朝铁索桥跑了!” “所有人!给我追~”龙令一声令下,所有玉龙雪宗除了留下两位女子照看三公子,其余人皆行动起来。 “魏前辈,龙令父命在身,暂不奉陪了!”龙令微微拱手,也不管魏归啼说什么,自顾自朝空中一跃,位于低空的苍鹰立即掠过其头顶,龙令一手抓在苍鹰爪部,飞腾而去。 ‘老头我忙活半天,就捞到这破名册?’魏归啼木讷地站在原地,对于风不快,他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自己确实受过对方指点,当晚的交易已然达成,心中总觉得欠对方什么,说是欠一本名册,可是自己后悔当时未索要银两,现在却又想要,纯属出尔反尔了,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决定跟过去看看。 魏归啼援手风不快 叶俸明寻梅惹骚动 风不快背着徐良凤一路跌跌撞撞来到铁索桥处,可龙令抓着苍鹰的爪部早早地等候在了铁索桥上方。 “阁下要去哪里?”龙令放手鹰爪,缓缓飘落在铁索桥上。 “呵~”见此情景,风不快心中竟然有一丝愉悦“你以为我们要逃吗?”说完,风不快带着徐良凤二人朝着峡谷一跃而下,只听得风不快一声快活的笑声自峡底传来“哈哈哈~” “斑天!”龙令一声令下,头顶的苍鹰自空中猛地朝崖下扎去,虽说,二人已经没入水中,可单凭鹰眼的视力,想从中抓取一人绰绰有余,不多久,伴随着猛禽的扇翅声,风不快被苍鹰夹住两肩琵琶骨带回了峡谷上方丢下,徐良凤全然不知去向。 “咳咳!”风不快摔落在地后,重重地咳嗽几声,看着不远处的崖岸眼里尽是血丝和绝望。 “把名册交出来,我放你过去~”龙令指着崖岸说道。 “名册在我这~” 忽然,众人身后传来一声玩味十足的声音,大家回身一看,魏归啼正举着手中的锦盒绕过狭道出现在众人眼中,风不快看在眼里,心中连寻死的念头也荡然无存。 “那甚是好事,魏前辈,请将它还给龙令吧~”龙令眼前一亮,绕过风不快径直走向魏归啼。 “那不行~老夫替人保管的,不能给你!”魏归啼语气随和,可几句话传到龙令耳中就大有不同了。 “魏前辈~”龙令脸上任然带着笑意,只不过语气放慢了许多。 谁知魏归啼面对迎面而来的龙令置之不理,绕开他来到了风不快的跟前“小子!钱还会给我吗?” “什么?”风不快瞳孔中像是有一丝火光复燃般抬头看向魏归啼。 “我问你,当晚的价钱还作数吗?”魏归啼伸手将锦盒递到了风不快眼前,等待着他的答复。 一句话一个动作,魏归啼已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当他看到浓烟中的风不快背起徐良凤毫不犹豫离开的瞬间,想到了自己多年前的一桩情债---辞贤谷! “魏前辈是何意思?” 身后传来龙令的询问,魏归啼仍旧置之不理,目光直视着风不快“如果他命大,巫山跳峡的水会在三江镇交汇~” 风不快卧在地上抬头看着魏归啼,眉头不断抽动,身体也随之兴奋地抖动起来,魏归啼此话一次,代表他今天还有希望寻得徐良凤的下落,此时的他满心皆是对徐良凤的歉意。 风不快强忍着身体的倦意坐起身,捡起身旁的一块碎石,沿着左手臂划绕一圈,只是划破了手皮,血液随之流出覆盖整只左手。 “今日风不快奉上左臂,在世一日,不为百害,不犯众生,愿为魏前辈倾尽毕生!” “好!”魏归啼一声叫好,内力贯穿全身,以肉眼可见的失态向周围迸发而去。 龙令觉察出异样顿时大叫一声“腾空!”玉龙雪宗一行人迅速腾空而已,避开了魏归啼所散发的内劲,顿时周围一圈怪石接连炸开,碎石漫天而起。 “魏前辈是要与我玉…与我们为敌吗?”龙令带着怒意自空中朝下喊道,差点说破自己的身份。 “全看你接下来的去留!”魏归啼轻描淡写地扶起风不快。 “二师兄,还多说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害怕他们一老一伤吗?”人群中一名女子紧皱着眉目高傲地怂恿道。 “哦?”魏归啼阴阳怪气地发出一声怪音扶着风不快朝北走去。 “你!”那名说话女子听出了魏归啼的挑衅正要动手。 “不得无礼,所有人随我回宗待命!”龙令干瞪着双眼,咧着嘴角看着魏归啼一步一脚印地离去,全然不顾自己所在“魏前辈,后会有期!” “多你一个不多~快去前头将你弟弟带走,省得碍我眼!”魏归啼话音刚落,从其身上突然射出一颗石子朝着空中的苍鹰而去“闹耳~” 接近着空中便传来一声鹰唳,原本飞在低空中的苍鹰,扑腾落下重重摔在龙令跟前。 龙令红着眼,紧绷的右手无从发泄地一把从胸前拽下一把羽毛“还不快去扶龙天,难道要我亲自去吗?” 魏归啼一路扶持着风不快走出了巫山峡谷,风不快最轻语一声‘谢谢’后,这才晕厥过去。 “哎~你也是命好,要不是老夫刚遇见过那人,还真不一定会救你!”魏归啼将风不快放在一阴凉处,随后掏出酒葫芦大口喝了起来,嘴里不自觉说道“叶知秋啊叶知秋~你居然还活着,还他娘的生了崽!” 在阆中靠近巫山峡谷的官道上,叶俸明正和小尼姑寻找前往汉昌的正确道路。 “哎~俸明!不是这边,这边是官道,我听卖地图的人家说,这片竹林的东边有条近道!”小尼姑左手胳肢窝夹着拂尘,双手撑开地图催促着不远处的叶俸明不要走远了。 “什么听人家说,人说的能有地图准确吗?”叶俸明倔强地回过头,皱着眉头不愿意往东走。 “可是那人是个猎户,他当然会知道正常...” “猎户怎么了?猎户识字吗?” “什么识字吗?跟识字有什么关系?他...” “不识字那就是瞎说,听我的走这边,不要信什么近道。” “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叶俸明与小尼姑二人,一人站在竹林西头,一人站在竹林东头,唧唧我我僵持不下! “你!你在这样,我不管你了~”小尼姑眼睛开始有些泪点流出,看来是争上头了。 “谁要你管,我舍你一碗面吃,你自己要跟着我,我就要走西边的官道”叶俸明不再理会小尼姑的解释,自顾自离开。 “你...”小尼姑努了努嘴,听着肚里传来的‘饿耗’收起地图奔着叶俸明跑去,刚迈开脚步,身后就传来一阵交谈声,回头一看,一群身穿羽衣的人从不远处走来,小尼姑正要叫住叶俸明,证明东边有近道,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拖到了竹林中。 “嘘~” 小尼姑回头一看,原来是叶俸明。 “我说吧,东边有近道...” “别说话,父亲说过,看到羽衣人,千万不要惹~” 小尼姑正要炫耀,被叶俸明再次捂着了嘴巴“千万别再出声了,明白点点头!” 小尼姑瞪大眼睛乖乖点了点头。 二人便在竹林内,看着玉龙雪宗的众人渐行渐远,相互争执着什么。 “二师兄!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是啊!二师兄,师父让您带我们出山,不就是为了历练吗?就算打不过我们还可以再撤退!” “怎么可能打不过!二师兄让我们撤退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听着众人的攀谈声,叶俸明与小尼姑不自觉地埋下了脑袋,连呼吸都刻意缓慢了许多。 “你们听着,今日的事不准为外人提起,我们需要赶快赶回宗门,一是向师父汇报此事,二是为了龙天的伤势。”龙令在众人的疑问声中停下了脚步,简单诉说接下来的任务后,深吸一口气“知道为什么要撤退吗?” 众人没有说话,凝神等待着龙令的答案。 “折翼尚可复原,殒命定是天数,我带你们出来历练,是为了你们他日更为强大,不是出来拼命的,况且...” “况且什么?二师兄?”一名女子迫切地问道。 龙令看着自己的手心狠狠一握“况且...我们赢不了的!” “怎么可能,那魏归啼真有此能耐?”一旁有人插嘴道。 “知道师父为什么从不出宗门吗?”龙令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为...为什么” 关于玉龙雪宗宗主的话题,众人不敢太过于表现得感兴趣,但还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等待着答案。 龙令抿了抿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大家也无妨,师父就是因为输给了魏归啼,所有才一直在雪山闭关,你们有信心一起出手打得过师父吗?” 听到此话,众人皆是摇头不语,一是感叹自身实力的不足,二是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居然败给了外人有些泄气。 看出了大家的心思,龙令继续说道“江湖上传言,没有人能在魏归啼的手中复生,但师父输了却并没有死,而且还重伤了魏归啼,要说也是平手,只不过师父视之为败北而已,他日出关,师父定能斩杀魏老鬼的~”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我说师父怎么可能会输~” “好了,明白其中的弊害,我们快些回宗门,好早日执行下一步决策” 龙令一顿安抚后,众人明显看开了许多,乖乖地跟着龙令身后。 “切~小爷我也没死啊!”叶俸明不知是得意还是脑子抽风,嘴里突然嘀咕了一声,说完便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为时已晚。 “什么人?” 龙令自觉听到些许喃喃,停下了脚步。 叶俸明自视不敌 小尼姑初显神威 玉龙雪宗,鬼市幕后四大势力之一,位于玉龙雪山极寒顶天之巅,常年与世隔绝,三教九流很少了解这个宗门的实力,但混迹江湖的老牌势力在听到玉龙雪宗的名号时都会不由退避三舍,生怕沾上关系,形成这种骇人影响力最致命的原因,便是玉龙雪宗每隔三年便会带领内阁弟子下山历练,他们会挑选一些有影响力的盟会、帮派,与之秘密比武;规则极为残酷,没有所谓的点到即止,而是双方死斗直至一方全部伤亡才算比武结束;如若赢了玉龙雪宗的弟子,其宗门会给上一笔丰厚的财富,然三年后会再派弟子上门决斗;若输了,等同于你的帮派只剩残兵死将; 传言,曾有帮派拒绝过玉龙雪宗的比武邀请,结果第二日这个帮派在江湖上便销声匿迹,人丁半点不剩;有人发现,鬼市的悬赏令会在某些帮派谢绝玉龙雪宗邀请的当晚乘以数倍增加,久而久之,玉龙雪宗的名号在江湖上显得既神秘又远扬,但无人敢将鬼市与玉龙雪宗挂上联系,虽然人们心里多少清楚… 龙令此次带领着玉龙雪宗的众徒下山,没有像往年那样寻找对手比武,而是带着宗主的命令秘密夺取金环帮的花名册,谁知会碰上魏归啼,现在的他一心想着回宗门复明,不想再生事端,可并非表示其他事务全额不顾,方才他像是听到了些许怪声…… “哪方鼠辈在此窥探?” 龙令环顾四周仍旧无人应答,原以为是下属弟子嘴贫,正准备离去,竹林里的叶俸明却挣脱小尼姑的阻拦愤愤不平地走了出来。 “你们才是鼠辈呢!” 叶俸明手执青玉剑柄别于身后,满脸拽相盯着龙令,这位初出茅庐的小太爷最听不得的就是趋于人下的话,更别提有人骂自己鼠辈了,小尼姑双手拽着他的衣袖怕二人暴露,可为时已晚。 龙令生性沉稳,在叶俸明身上扫视片刻也未看出其身份特征,虽说不想多生事端,可玉龙雪宗的事并非任何人都能打听的,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切,龙令决心盘问清楚,是杀是留早做决断。 “你是何人?为何躲于林中窥探我们谈话?” 面对龙令众人缓步靠近,叶俸明难免有些紧张,都说好汉架不住人多,也没想到对方会齐步走过来逼问自己 “干什么?我…我凭什么回答你!” “师兄!既然准备早日回宗门,就别浪费时间了,杀了一了百了~”龙令身旁的一名长发女子淡淡说道。 此话一次,站在叶俸明身后的小尼姑顿时吓得一哆嗦,不断在后头扯着叶俸明的衣袖我不敢多说话。 “呵~哈哈哈!”叶俸明听到长发女子的话倍感好笑,心里不自觉热血沸腾起来‘这不就是书中的恶毒女子嘛,我叶俸明今天就要做一回书中的大侠,打赢她,然后扇她几个巴掌!’ 思考间,叶俸明向后退了几步,一甩手腕剑指方才说话的女子“行吧!小爷正手痒呢,打赢我,命就是你的!” 女子瞧见叶俸明装腔作势的态度,怒意瞬间涌上心头,正准备出列就被龙令挡住“最近不太平,做任何事都要小心~” “怎么?怕了?听闻你们怕了魏归啼那老贼,不战而逃,那我就告诉你,昨夜小爷刚巧跟他也过了几招,可最后逃跑的却不是我!”叶俸明越说越来劲,完全忘记自己脚踝处的伤还未好全。 叶俸明的话,龙令听在耳里,总觉得对方过于幼稚,且不像江湖人士,片刻后阴沉沉说道“如果你与我们并无交情,我们并不介意一起出手杀了你~” ‘来真的?和书里的江湖规矩不一样啊~江湖不都是一对一决斗吗?’叶俸明吞了吞口水有些怯场,对方的脸色并不好看,说不定真会一起出手。 叶俸明思考之间,一旁的小尼姑开始做好了逃跑的打算,由于害怕引起对方的注意,缓缓将手中的地图塞进怀中,微微扭动拿着拂尘的右手,平稳深呼吸着,嘴里默念着心法要诀“宁心静气,功字在中,怀若悬河,气灌八方”反复默念数遍后,小尼姑自觉熟悉了内力运行的方式,于是对着叶俸明翘舌一晌,撇了撇眼神示意准备逃跑。 虽说叶俸明一身傲气,但他也不是没脑子,看对面步步紧逼的阵势怕真的是要下杀手‘且不论是否敌得过,还是找叔父要紧’斟酌再三,他的步伐隐约开始有撤退之意。 “师兄~那小妮子好像要耍手段”长发女子将头微微偏向龙令轻声说道。 “嗯~这两人应该不会出自大家,也不像朝廷的人,动手吧!”话音刚落,龙令急速甩出几枚羽钉射向叶俸明,身体也随之运动,手承鹰爪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拂荡千尘!俸明往林间跑!” 小尼姑高呼一声,同时挥动手里的拂尘,对着玉龙雪宗一行人前的土尘就是一记横扫,顷刻间灰尘满天遮人耳目,龙令以及众人为了避及小尼姑的攻击也停下了进攻的步伐,一手挡于鼻尖防止灰尘入体。 扬尘中悠悠听到小尼姑与叶俸明的交谈 “哎~往东边跑~” “你不是说往竹林吗?” “我是说给他们听的~” 满天的土尘无法在短时间内散去,玉龙雪宗的众徒瞬间慌了神 “该死!斑天还受伤了~” “师兄你在哪?” 听着身后同门的慌乱声,龙令倍感羞辱,此次任务不但没有达成,还让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给耍了,心中衡量再三决定必须抓住叶俸明二人 “玉龙雪宗弟子听令,分四路即可追踪方才那二人,一个时辰后回原地集合,切记!留口气~” “是!” 面对龙令的指令,下方门徒无条件服从,小尼姑的算计似乎骗不了这帮人,顷刻间众人从扬尘中朝四方散开,龙令一个纵身跳上一旁竹尖之上,打量着周围的地形‘此为三岔口,我们自东边巫山跳峡而来,东北方走官道去往汉昌,西南方向为官道通往阆中,两旁竹林已由师弟门前去搜罗,他们如果猜测我们的去向定不回走阆中这条道,极大可能前往巫山...’ 龙令双眼如焗望向东边,心中已有了盘算,随即踏着竹枝凌空飞往巫山方向。 日下高头,已至申时,小尼姑一手握着金杆拂尘,一手拉着叶俸明在前往巫山跳峡的道路上狂奔,眼瞧着叶俸明都跟不上她的步伐,此时的她在运用万衍武志的‘短字诀’后,内力在短时间内急速增长撑得满脸通红,如若不加紧释放生怕会自损心脉。 “小尼姑~你武功这么高啊?还一直装作柔柔弱弱的样子”叶俸明一手被小尼姑拉着,双腿的摆动速度勉强跟得上,直到二人进了巫山隘口后,小尼姑才慢慢放下速度,片刻后脱力瞬间双膝跪地滑倒在地。 “哎~小尼姑!”叶俸明见状连忙从后头一抓拽住小尼姑的臂膀,防止那张红颜遭受磨地之苦。 “我...我不行了~刚刚用了短字诀,都怪我内力太浅,撑不了几刻,俸明!他们不会再追来了吧?”小尼姑被叶俸明扶到了一棵歪脖子树旁,小口得喘着粗气,时不时目光瞥向后方。 “什么短字诀,你也教教我呗~”叶俸明眼睛一亮,丝毫不在意身后的追兵,倒是对小尼姑口中的功法产生了兴趣。 “你...你不关心身后的追兵,不关心我的身体,你倒是问起不相干的事,这短字诀男人练了会掉缩阳落须,你要练我教你啊~”小尼姑眉头一皱,脑袋别向一侧,努着嘴嘟囔着“不就是一碗面嘛,我还你就是了,连我的名字到现在都没记住~” 叶俸明咧着牙一脸尴尬,蹲下身子慢慢移动身子面相小尼姑“不练~不练~小妮...额,身体没事吧,要不我输些内力给你!” “走开~别跟我说话”小尼姑又将头偏向另一侧。 “嘿嘿~”叶俸明如同螃蟹般移动步伐转向另一侧讨好着。 “嘿什么嘿,我没名字啊?” “女菩萨~” “噗~”小尼姑差点喷出鼻涕泡来,下意识用手擦了擦,自觉好气又好笑“我姓羊舍,名禅云,记下没!” “记下了!记下了!四个字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叶俸明点点头一副乖巧模样,把小尼姑盯得有些不自在,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缩阳和掉胡子是真的吗?” “真的!!!”小尼姑自觉有些受到了轻视一脚踹在叶俸明肩上“你果然就是个自私鬼!” 叶知秋护幼心切 龙令领情化恩怨 “还真有闲心打情骂俏呢~” 一道冷峻的声音自二人身后的巨石上传来,叶俸明抬头一看,龙令正翩翩独立在石顶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顿时惊得一个踉跄不断后退,站稳脚跟后迅速又跑到小尼姑身前,将她挡于身后,剑指龙令余光扫射四周 “看来你不笨啊,还能追上来~” 龙令脚尖一掂顺势降落在地面,面对叶俸明的剑尖丝毫未表现出慌张“小兄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自报家门,否则...” “否则~否我就先出手了!”叶俸明毫无征兆地一剑刺向龙令。 谁知龙令早有准备,脑袋往右一偏避开剑尖锋芒,右手中指霎时对着剑身一弹,叶俸明的剑便飞出数十步远,紧接着掌心对准叶俸明的胸口猛地一拍,硬生生将其拍飞在了后方的岩石之上,一声碎石声戛然而止,得亏岩石没有菱角,否则叶俸明定肚穿而亡。 “俸明!”小尼姑被突如其来的过招吓得花容失色,待她反应过来,叶俸明已经趴在地上狂咳不止。 “好小子~这样都伤不了你,到底是何来头?”龙令收回右掌隐约觉得眼前之人非比寻常,换作常人早怕是丢了半条性命,而一个耍起剑来半吊子的少年却能接下这一掌近乎无碍。 “小爷~小爷~偏不说!”叶俸明单手撑在膝盖上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嘴里明细有些许血迹,吞了吞口水“有能耐你就杀了我啊!啊~” “既然仇已结下,那龙令定当了结干净~只是可惜了阁下身旁的娇娥了~”龙令双手一开,身上的羽毛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脱离其身体,形同百鸟围绕着龙令的四周雀跃游动,随着双臂的指引,羽毛汇集在身后化作一双羽翼,待到龙令双掌向前一推,这双羽翼又化作成千上万的羽钉朝叶俸明与小尼姑射去。 “小尼姑~你快跑,我身上有玄丝锁甲,还能抵挡一阵,记得去辞贤谷找我父亲,告诉他老人家俸明回不去了,但是俸明并不后悔,与其一辈子泥盅竹筷种花,任不如夜露风宿伴坟来得自在!”说罢,叶俸明原本想一把推开小尼姑,谁知自己的力气所剩无几,又绊倒在地。这次,小尼姑却没有再去扶他,而是双眼死盯着眼前的白色‘羽阵’,双手不断在身前打着掌风,嘴里默念着心法“玄武吟诀第二式,身如玄鳄,甲背腾空,以气当龟,静浮自钟”一瞬间,小尼姑身前凭空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龟壳形气障,将龙令射来的羽钉全全挡在前方,但同时,小尼姑的脸色变得铁青,看来如此抵挡必费不少功力。 见此情景,龙令和叶俸明同时魔怔地看着小尼姑,不过龙令立即恢复了意识,他明白眼前着二人决不能留活口;虽说自己不常下山,但是这江湖情报知晓得并不在少数,根本没听说过有哪门宗派有如此年轻的俊才,对于眼前的小尼姑,能教出这样的弟子,那其背后宗门的可怕程度非比寻常,只怕是玉龙雪宗也惹不起得,对于父亲的计划绝对是一块绊脚石;深吸一口气,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羽钉再次被龙令召回。 “俸明,我快坚持不住了,你快跑吧~”小尼姑眼见龙令要发动第二次进攻,立马回头催促着叶俸明离开。 “我不会离开的,我来帮你”叶俸明气沉丹田将体能仅有的内力传输到了小尼姑身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但已如此,我也不丢下你!” 听到叶俸明的话,小尼姑不自觉留下了泪水,嘴里带着哭腔喊道“你说你躲的好好的,干什么要出声,呜呜~我没人要就算了,你还有爹死了多可惜!” “有爹有什么用~儿子马上就死了,他也做不出老子了~嘿嘿,别哭别哭!”叶俸明轻轻吹去小尼姑脸颊上的泪水,感觉身前的龟壳气障无比神妙,只是可惜没有机会再请教了。 “黄泉路上还能有人作陪,不惋惜了~” 稍不注意,龙令身形四周的羽钉转眼已经化作一条吞天巨蟒 “若非二位充满敌意,龙令可真想结交,那么~请接下这招!” 看着迎面而来的巨蟒,叶俸明心中浮现出一丝怨恨“也都怪我爹,让他教武功从来不认真教~” “你整日要闯荡江湖,有好好自学吗?”突如其来一道声若洪钟的中年男音,在三人寻找出处时,叶俸明自觉脑袋被人狠狠敲了一下,一声清脆的脑瓜崩响彻峡谷,以叶俸明脑袋为中心产生一道余音居然将迎面而来的百羽巨蟒给震得细碎。 “啊!”叶俸明当下抱着脑袋蹲地拼命地搓动起来,眼角的泪珠止不住的涌现出来,嘴角哈喇子流了一地,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爹!哈哈~您怎么来了~” “多亏来了,不然我想当爹又得等十个月~” 听着极富内涵的一句话,小尼姑双颊一红,自觉地收起了法诀,低着脑袋眼神偷偷看了来者之人,与之眼神对视后,更加羞于照面自顾去扶起叶俸明。 流云眉,福寿须,龙须刘海,黄衫客,这是小尼姑对叶知秋的第一印象,一身黄色长袍,加之金丝玉带束于腰间,一半臂衫套于袖外,一手抬着翠萧,一手扶于萧身,如同青松般站立在叶俸明身后,虽说已是中年之人,可那副俊朗的相貌和清澈的眼神,让人怀疑之人是胡子贴上去的俊后生。 “爹~爹~您真的没白生我,还亲自出谷!”叶俸明缓过疼劲,喜出望外地看着叶知秋。 “待会儿再跟你算账!”叶知秋白了叶俸明一眼,彬彬有礼地走向杵在远处愣神的龙令,走近后拱手道“想必是龙常释的二公子吧?” 面对叶知秋的询问,龙令还是有些木讷,自己引以为傲的万羽归宗连父亲都称赞几许,为什么眼前这人一指的力道就给化解了,震撼、挫败占据着龙令的内心。 “在下叶知秋,令尊是否是玉龙雪宗的龙常释?”叶知秋再次拱手问道。 “昂?”龙令这才有所反应“叶知秋~叶知秋?晚辈的父亲正是龙常释,晚辈名叫龙令,叶前辈,多有得罪!”龙令当即单膝跪倒在地,懊恼与自责立刻替代了原先的挫败“父亲再三责令如果能见到宗门的救命恩人,一定要以礼相待,没想到还伤了前辈的公子!请前辈无论如何要责罚龙令!” “我才没被伤呢~”后方传来叶俸明不甘的嘟囔声,叶知秋背朝叶俸明一手垂于膝间,一个细微的动作,叶俸明见了立刻闭嘴。 “无妨!玉龙雪宗行为有度,定是我儿胡闹,来!这个带给三公子”叶秋知说话间从袖中取出一瓶玉药递到龙令面前,龙令当即双手接过,他明白,叶知秋是在叫他快些离去,不想提及它事‘看来叶知秋早就在附近了,不然也不会知晓龙天的伤势,父亲说过有机会一定要请他回宗,可我怎么开口?’ “那龙令就先告退了~”龙令双眼试探性地瞟向叶知秋欲言道“叶前辈...” “噢~忘了说了,此药要口服,再以内力催动至心脏,三公子隔日大概也就无碍了~”叶知秋说完便转身走向叶俸明,丝毫不想再攀谈一刻。 “那龙令告辞了~”龙令识相地站起身,看着叶知秋的背影一皱眉头遗憾离去,峡谷间只剩叶氏父子与小尼姑三人... “咳咳~哈哈!爹~” 叶知秋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边咳着血丝一边笑着自然有些心疼,只不过未表现在脸上,在叶俸明身上迅速点过几个穴道后,叶俸明立刻咳出一滩黑血,大呼一声过瘾,紧接着取出一颗药丸让其服下 “怎么样?还闯不闯江湖了?跟我回去吧~” 吞下药丸后的叶俸明如同拍了拍胸口又深吸一口气,方才的疼闷全然不觉 “爹!孩儿这不没事嘛~” “不自量力!” 对面叶知秋的责骂,叶俸明全当没有听见,立即转移话题道“爹~你出谷做何事?还有娘怎么会同意你出来?” “我吃了七霞绝...”说到这,叶知秋脸上多了些委屈和无奈“至于为什么出谷,还不是因为你娘不放心你,让我将你抓回去。” “爹~”叶俸明眉头一皱,忽然又想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爹!你知道吗?叔父死了!” “什么?”叶知秋顿时面色一紧“如何死的?” “被一个叫魏归啼的人所杀,我也是路过阆中时听他人所说!”叶俸明义愤填膺地说道。 “哈哈哈~”叶知秋听完后忽然又大笑起来“你当真听得凶手是魏归啼?” “是啊?叔父死了,爹!您笑什么?”叶俸明有些发愣。 “天底下谁都有可能动辞贤谷的人,但是那个姓魏的,一定不会!,好了,你跟我回家”说着,叶知秋就要去抓叶俸明的手。 “我不回去,找不到叔父,我不回去,那个姓魏的看着就是个无赖,万一...”叶俸明对父亲的话信了七分,剩下三分是再为自己不回谷找理由。 “你!” “爹~我已经十六岁了!您难道想我二十六岁再出逃一次吗?”叶俸明带着哭腔,或许是这入世未深的公子哥唯一的谈判手段。 叶知秋看着叶俸明的女人作态,想着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判若两人‘是该好好历练历练,而且与聚贤庄的约定也愈发近了,有些事护不了一辈子’想到这,叶知秋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臭小子,少主令也舍得卖了?” “哈!爹,你讨回来了?这不是我二人饿肚子,实在没办法才给卖了的”说到这,叶俸明再次想到了魏归啼从自己这抢走的五十两银子。 “以后遇人不淑,令牌或许能保命,别再干傻事了”叶知秋说完转向一旁小尼姑“姑娘~羊舌童姥是你的何人?”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小尼姑不自觉后退几步,回想起自己流落在外的原因,心中有股催心的痛觉逼得小尼姑直摇头。 “姑娘~是伯父言语过界,只不过是想多了解你一些,好答谢你方才舍身救俸明的举动”叶知秋连忙道歉稳住小尼姑的心境。 “对不起~我...我...”小尼姑不知该说什么。 “那俸明就拜托你了~”叶知秋忽然向小尼姑作揖到。 “前辈!”小尼姑有些惊慌失措。 “爹~你别吓坏人家”看着父亲如此拘礼,叶俸明耸耸肩表示无奈。 “人家是姑娘,少躲人家身后!” 叶知秋话音刚落,朝着峡谷一跃而下,留下无处反驳的叶俸明。 “伯父怎么走得这么急?”小尼姑心中有愧,对方既是前辈居然还向自己答礼,刚想吐露些心声却不见踪影了。 “可能是七霞绝发挥药效了~”叶俸明小心翼翼地将少主令系在腰间拍了拍。 “七霞绝?”小尼姑不太明白。 “噢~辞贤谷的特殊毒药,一定是我娘让我爹服下的,怕他出谷就不知道回去!” “不太明白~你娘为什么要让你爹服毒药~” “额...这个很难解释,可能跟我爹太...太爱结交四方好友有关,不服七霞绝,他会一年到头在江湖上漂,这是我娘偷偷跟我说的,你别和外人说啊~” 听着叶俸明的解释,小尼姑还是虎头虎脑地捉摸不透。 “走吧,既然已经到这,我们就试着走这条路试试~”叶俸明一拍小尼姑的脑袋二人径直走进了隘口... 龙令得玉牌巧生心机 古自通老蛇辣手摧心 隔日,龙令带领着玉龙雪山纵人来到了保宁城,眼下干粮与钱财已经用尽,于是选择在保宁城中的暗部钱庄取些银两顺道打探消息,玉龙雪宗的暗部钱庄遍布江湖各地,并非与外界的商号有何不同,不同地区也随着地域特色经营不同的业务,客栈、钱庄、赌场、甚至青楼,只有你想不到的;而处于保宁城的暗部钱庄是坐落于西城廊坊内的一处当铺,眼下当铺内的朝奉正伏票台上与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商谈着一块玉牌的价格。 “再高些,你看这成色可不多见!”男子看着朝奉把玩着玉牌神色凝重,自觉玉牌一定不止方才谈拢的价格,想开始变卦。 “价钱不是问题,司理只是想确认真假以及来源,如果是真的,当铺送给你住都无妨~”朝奉言语散漫,因为在他心里眼前的男子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手里的玉牌正是当日魏归啼当于野外客栈的颈挂。 “还有这等好事?我瞧着玉牌价值不菲,听您这一说,我倒还是眼拙了”男子不自觉地搓起了双手“到底是何人家能带的起这样的腰牌。” 朝奉轻蔑一笑,指着玉牌上的‘乌风’二字说道“这叫颈挂,走江湖的人戴在后颈处,防止被人从身后一刀剃了脑袋的,但是玉不值钱,值钱得是这二字,你等会儿,我让我家主人把观把观真假。” “~哎!你干什么?”男子看见朝奉居然想拿着玉牌进内堂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胳膊“要看就让你们司理出来看~再说了,他一个管账的还有你懂行?少混我!” “行~”朝奉微微一笑,将玉牌递给男子,再从票台上拾起一副算盘猛得朝男子脸部一推,数十枚算珠颗颗钉在其面部,血液顷刻间沿面部流淌出来,朝奉面色不改拿起票台上的玉牌转身进了内堂,临走说道“折货~摘了他身上值钱衣物,尸体让将军处理了~” 内堂内,龙令、龙天兄弟俩与一名黑袍老者围坐在一桌佳肴前,一名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在一旁侍候着,三人攀谈甚欢。 “想不到能在阆中遇见点苍山的古自通前辈,今日我们兄弟二人特摆宴席招待您!”龙令举着酒杯说着客套话,一旁的龙天却自顾自地吃着,丝毫不给一旁的古自通面子,想必是伤势刚恢复急需补充。 “老朽也想不到,这当铺归属于玉龙雪宗,玉龙雪宗的势力遍布天下,老朽都眼红了!”古自通端起酒杯回敬道。 “哈哈!方才听古前辈说,魏归啼被金环帮追杀,可是当真?”龙令夹着菜有意无意问道。 “不错,那晚老朽撞见那金环帮二把手,虽说不知他们如何结仇,但马上连同那金环帮一同追杀魏归啼,最后还是让那狗贼跑了,杀子之仇,如何得报啊~”古自通说道这,手中的酒杯隐约发出碎裂声,满脸皆是恨意。 “古前辈~您马上就能如愿!”龙令鬼魅一笑,这时票台的朝奉走进内堂原地鞠躬候着,看到龙令一摆手,立即双手奉上玉牌径直走了过去。 古自通看到下人如此谨慎交接玉牌,便提起了兴趣伸着脖子眯起眼观察起来,觉得玉牌好生熟悉。 “古前辈可识得此物”龙令提着玉牌上的细绳将玉牌垂直于下,好让古自通看得清楚。 “乌...风,尊客令!!!这不是鬼市的尊客令吗?乌风!乌风应该是魏归啼那枚~贤侄怎会有这枚尊客令?”古自通连连发问眼都瞪直了,差点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直到龙令将玉牌放在桌上,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端坐好身子。 “古前辈有所不知,这枚尊客令是那魏归啼付不起酒钱,当在了野店的,哈哈~如此至宝居然拿来付了酒钱,您说这魏归啼意欲何为啊?”龙令说完,自顾自地吃起酒来。 “尊客令~传闻得令者,鬼市奉其为上宾,若有人悬赏上宾者,鬼市会查明金主私下通知上宾本人,而且上宾还能在鬼市下达任何悬赏,不用自掏腰包,除了鬼市四大隐世家族拥有四枚外,第五枚便在魏归啼手上,许多势力忌惮魏归啼的报复,因此不敢再鬼市轻易发布悬赏魏归啼的性命!”古自通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魏归啼没有了尊客令意味着,只要此消息一出,原本与魏归啼结仇且没有能力报复的世家门派,皆可前往鬼市下达悬赏令,那么自己想要魏归啼毙命的计划有如神助,想着想着,古自通有些坐不住了。 “贤侄~我突然想起些要事要办,实在要先行离开~”古自通终究坐不住站起身。 “既然如此,实属龙令招待不周,这便送您离去” “无妨无妨!贤侄不用送行~” 古自通断然拒绝了龙令的送行转身匆忙离去。 片刻后,不断进食的龙天开口说话了 “尊客令的事,你怎么会告诉他~不先问过父亲吗?” 龙令微微一笑,给龙天满上酒杯 “今早查明,杀害金环帮主的人乃是古自通,他听闻魏归啼出没在阆中,便从点苍山一路杀人越货来到阆中,途中到处散播是魏归啼出手的消息,将自己干得好事尽归到魏归啼身上~” “哼,这老头有意思,你信他只是为了替儿子报仇?一把年纪,娘们一窝,哪个儿子是哪个娘们生的,他自己都对不上号!”龙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总归得有人去散播尊客令易主的消息,魏归啼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另外,以往江湖人不知宗门在鬼市的地位,总在鬼市悬赏我们的门人,碍于暴露身份,害得我们为了隐藏四门的身份只得立即出手,有了这枚乌风,怕是不敢再有人触动玉龙雪宗,可谓一举两得~你先吃着,我去通知师兄弟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宗门,若不然,有人会动尊客令的心思,对我们很不利!”龙令一拍龙天的肩膀随着身旁的中年男子指引离开了内堂。 三日后,以龙令为首的玉龙雪宗一行人驾马途经赵家镇,已至申时末,由于处于西南地界,天空还未有入夜的感觉,龙天提出在镇上好生休息,在走向去怕会在野地过夜“哥!今日怕是到不了锦官城,不如就在镇上歇息吧~” 龙令的面容比三日前憔悴许多,在这三日里,他比其他人更为敏感,总感觉队伍被人跟踪但却丝毫人影未见,对此,他开始后悔将尊客令过早的暴露出来,说不定暗中已有人偷偷摸上了他的队伍“龙天~你快些带人去镇上补充些食物,今日无论如何要达到锦官城,我担心尊客令易主的消息,换来的不只是魏归啼满天的追杀者,也有人想对我们下手~” “以爹的江湖威名,向来只怕玉龙雪宗盯上别人的,你也别太过担心”龙天说完领着几位师弟奔向集市。 龙令领着剩余众人找了处茶馆小息片刻,他本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分析起了西南地界的江湖势力‘西南地区多数为草寇山匪,大帮大派为数不多,大多势力不如自家宗门,要说厉害的也有那么几家,移花宫实力深不可测,但从未听说她们离开过邕州;五毒教又与我们相处甚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其他...不行!必须早日达到锦官城,这一路上的变故不是我能承担的!’ 想到这,龙令站起身“快去通知龙天归队,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戌时已至,月亮逐渐挂上了树梢,天边还有一丝鱼白,龙令一行人来到了太阴山,此处与锦官城只有一江之隔,只要过了江,龙令心中的担忧便可去除,驾马在队伍中央清点完人数后,龙令回到队伍前端“所有人注意了,待会儿上了船,切勿在船上乱走动,也知你们今日劳累,过了江便是锦官城,想怎么玩都随意~” “师兄万岁,哈哈~” 太阴渡口位于沱江一段较为通直的河段,江面宽广视野辽阔,江底没有暗道旋涡,甚是安全,虽说常年刮风,但都是摆柳小风,再大也吹不翻渔船,借用风势每个季节都有迎帆顺流的时候,摆渡人们极为青睐,此时的江面上沿着渡口依次停着数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船上点着渔火,但船夫却不见人影,似乎都在舱内,渐入冬季,前往对岸刚好是逆风,许多人都不愿意接群客的活,为了找好船队,龙天受命来到江边与摆渡人商量。 “这是二十两银子,我手下有二十人左右,需要叶舟五只或是大船两艘,谁愿意渡我们过去?”换作往常这样的价钱早就一堆摆渡人前来自荐,可龙天话音落下,众船只内仍旧未走出一人,于是龙天又喊了一遍,仍旧没有人出现迎客,龙天准备上传寻找摆渡人。 身后的龙令见势愈发不妙,正要上前劝龙天回来,而就在这时,一身破水声从江岸的水面传出‘扑腾!’霎时一道道光闪过,欲抬腿上传的龙天死寂般停止了迈腿的动作,顺势倒进了江水中。 “龙天!!!”龙令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三日前的一个小小算计会夺走自己亲弟弟的性命,伴着他的咆哮声,江水里依次跳上数十个身穿蓑衣的蒙面人,迎着龙令众人踏空而去。 “不要乱了阵脚!” 看着迎面而来的敌人,龙令没有理由再去悲伤,立刻下令众人站好队形,而黑衣人行动极为迅速,顷刻间二组人马便混斗在了一起,大多数玉龙雪宗的弟子都是出来历练的,武功并不高,不一会儿死伤过半,唯独龙令与几位年长的师兄苦苦支撑着,场面一度陷入绝境。 “啪啪啪!”这时一段掌声从江面上的一艘船中传出,黑衣人收起武器,行为有序的回到岸边,定睛一看,船内走出一黑袍老者,龙令瞧见面孔后,一股悔意由心脏蔓延至全身“老贼!居然是你~” 黑袍老者正是三日前与龙令促膝而谈的古自通,此时的他满脸春光缓步走上岸“贤侄!没想到是古某吧?” “老贼!你就不怕玉龙雪宗的报复吗?”龙令咬牙切齿地看着古自通恨不得将那张脸连皮带骨撕扯下来。 “报复?报复何人?何人知道是我所为?你以为你们几个还能过了这沱江?”古自通一手指着身后的江水刻意夸大语气。 “卑鄙~”龙令虽说不清楚古自通的实力,但是对方既然是前辈还有自立了门派,实力断然不会差,今日怕真的要客死在此。 “卑鄙?小子~跟我玩手段你还嫩了点,想让我帮你散播消息,可惜啊!老朽可不止想杀魏归啼这么简单!”古自通阴沉的脸上带着笑意,那种全盘掌控的阴险诡笑。 “你当真要为了一枚尊客令得罪我们宗门吗?”虽说龙令已经对古自通恨之入骨,但为了全局考虑,他必须想办法留下活口。 “尊客令?呵...哈哈哈!可笑~”古自通不屑地扬起脖子“一枚尊客令用得着老朽如此兴师动众吗?想必你们的情报网早就查探过我近来的事迹~”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龙令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对方既然愿意暴露先前的行为,那说明自己也将经历那般多待。 “鬼市四门,玉龙也占其中吧?”古自通慢慢靠近龙令,眼神逐渐贪婪无比。 “你...你要说什么?”龙令此事的气势全然不再,言语相当笨拙。 “贤侄,我要的不是什么尊客令,而是鬼市背后的家族势力,待我逐个击破你尔等,鬼市自然归于我手,到时候...逆我者,死!” 说话间,古自通已然来到龙令面前,听清古自通的目的后,龙令这才反应过来,正要催动内力控制羽钉攻击古自通,却被对方以迅雷之势正中掌心,一瞬间,满天的羽钉掉落在地面,龙令身后的几位师兄暴跳如雷冲向古自通而去,反观古自通不慌不忙催动内力,一道灼热的气流聚于右掌幻化成红色手刃,面对近在咫尺的几名玉龙雪宗门徒,左右一划,对方身体顷刻断作两节,空中弥漫着一股人肉烧糊的气息。 短短几刻,龙令一行人皆化为死尸,古自通再次鼓手,身后的黑衣人行动起来,开始对尸体疯狂搜索。 “庄主!找到了~”一名黑衣人双手托着一枚玉牌来带古自通身前。 古自通拿起玉牌仔细观赏起来,眼神灼热尽是狠毒之色“真让人垂涎~可惜了!”随后对着身边的黑衣人说道“在江湖上散播魏归啼杀害玉龙雪宗一事,切记不要再被人看出身份!” “是!庄主!”黑衣人接到命令后火速离开。 这时,古自通拿着尊客令走到了那只受伤的苍鹰旁,苍鹰看到古自通靠近自己疯狂的扇动翅膀但却飞不起来。 “乖乖的~替我办件事!”古自通说完一掌隔空打在苍鹰的头部立刻毙命,紧接着掰开鹰喙将尊客令放入其中,背起苍鹰走了数百米后重重砸在地上,回头看着渡口满片狼藉不由感叹道 “真干净~” 回星遭遇森罗门 哪知阎罗门外站 三江镇,巳时三刻,天气晴 三江镇顾名思义,有三条江流交汇于此,巫山跳峡的水便是其中之一,经沿峡谷数日的徒步搜寻,魏归啼与风不快二人抵达了三江镇的地界。此时风不快正驾于马背之上,面色惨淡仍旧努力睁着眼睛,对于前头牵着马匹的魏归啼抱有一丝歉意。 “魏前辈...走了一天了...您上马吧,我已经能走动了~”风不快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话语,抿了抿嘴,与几日前的浪子形象断然联系不到一起。 魏归啼回头看了一眼风不快,对于方才的话干笑一声,放下马绳后,魏归啼走到路边的小溪处挽了口水喝,顺道擦了擦嘴“小子~要喝水吗?把嘴张开!” “哦~”风不快远远应声张开了嘴,只见魏归啼单手朝溪面一拍,无数水花顷刻溅起,魏归啼用内力一顿牵引,水花沿着他的手臂萦绕流淌,随后一甩,进了风不快口中。 “额...噗~”风不快满满吞了半口,又呛出了半口。 “要是没走错,前方应该有处村子,你先把伤口包扎下,如果无碍,再寻你那小徒弟,找到他后,你再把欠我的银子补上!”魏归啼抖了抖下摆继续牵着马绳往前走。 “良凤~”风不快有气无力的念叨一声,随口说道“魏前辈,银子我身上确实不多,需到时候再交于你!” “嗯,不急~没钱我也不会放你走!”魏归啼悠然自得地拔了一根野草咬在齿间“你眼神好~看看前方的木牌坊上写了什么?” 在东南方向数理的道路上立有一座木质的牌坊,而牌坊后方隐约能看到几束炊烟,看样子确实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回星...”风不快眯着眼神隐约只看清二字“实在是看不清了~只看到回星字样~” “那没错了,前方就是回星村~村后方数里有一座天马河堤,巫山跳峡的水流会贯穿于此,等到了村里给你换药,换完我们就去河堤附近问问人家!” 听到这,风不快有些惶恐向前走去,他的心里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过徐良凤还有幸存的可能,与其见到一局尸体,倒不如问不出音讯。 “魏前辈,风某想下来走动,也好知道身体那处伤得更重!” “随意!” 交谈间,二人已经来到了牌坊底下,看着牌坊立柱上轻显得铡刀痕迹与道路旁一堆废弃的木料,风不快本能地观察起了四周,沿着主道望去,道路两旁皆是大大小小的草屋,甚至还有些许残破的土楼‘牌坊是新立的~村子看着也并不富裕,看着炊烟数量,人口想来也唏嘘~ “想什么呢?” 魏归啼早已越过牌楼进了村子,回头看着风不快杵在原地埋头思考。 “魏前辈,我觉得有些奇怪,想这样一个贫瘠的村子,为什么会特意在村口多次修造牌楼,仿佛很是在意让人看见!” 听到风不快的阐述,魏归啼似乎也发现了问题,冥心一想很快明白问题所在“呵呵~我们闯了森罗门了~” 正当风不快想要询问何为闯森罗门时,一阵拍掌声从路旁的樟树后传出,随后从草丛、土屋等四周隐蔽地方窜出几十号人将魏归啼二人统统围住,紧接着一名身穿虎皮短打的高痩汉子从樟树后探出头来,望向魏归啼二人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想不到还能遇上个道上的人,既然知道规矩,那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魏前辈~什么是森罗门啊?”风不快对面眼前这帮匪人实在提不起兴趣,虽说他不是江湖人士,但大小也是长安第一神捕,况且问鼎江湖的魏归啼就在一旁。 “森罗殿谁把门?”魏归啼低着头怕山匪中有识货的主,认出自己的面容,挨着马屁乖乖站着,既然想要归隐,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判官啊~” “那就对了~江湖上有那么一类扑风,额,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强盗,他们抢人的方式很是怪异,先截了庄子,然后伪装成庄里的主人,待过往的客人入住后,开始判定客人的底细,如果是穷苦人,他们会给点粮食放人过去;如果是财主富商,那就等被人摘梁子吧~他们管自个儿叫判官,也就有了森罗门的说法” “有趣~” 魏归啼与风不快的轻声谈话被虎皮汉子看在眼里,觉得很是不尊重自己,于是绕道樟树前拍了拍树干“嘿!说你们呢!咬什么耳朵,把身上值钱得交出来!” “可我们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啊~”风不快看了一眼虎皮汉子,自顾自又与魏归啼说这话。 “看那头头的瘦样,估计也是许久没开张了,急着出来!”魏归啼说着话,余光瞄见虎皮汉子气急败坏地朝这方走来,于是转头开始拔弄起马鬓。 “别挑战爷的耐心~”虎皮汉子刚走进风不快便一手提起了风不快的衣襟“小子,钱留下,可以放你们主仆二人一命!” “主仆...额~”风不快憋了一眼魏归啼,原来这群人把自己当公子哥了,没办法这身黑袍是皇上奖赏的,做工那是没得说“这位大王,您别看我穿得好,我是真没钱,你看我唇色惨白,也是饿了好多天了。” “糊弄说呢?平常人骑得起马吗?还有马夫跟着”虎皮男子说着拍了拍魏归啼的脑袋,对着风不快骂道“非要我砍了你的脑袋,然后扒了皮搜吗?” 风不快看到这一幕,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悦意,反正就是想笑,居然有人敢这么打魏归啼的脑袋。 “大王,那您自己搜吧~”风不快双手摊开,将佩刀杵在地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嘿~”虎皮汉子两眼一瞪作出要吃人的模样,可风不快早已闭着眼不反抗。 “来人!给我搜~”虎皮汉子一声令下,周围走出几个喽啰开始对风不快上下齐手翻找着财物,可到最后也没找出什么。 “回...回...三...三杆头,他...身上,什么都每天”一名喽啰搜完后结结巴巴说道。 “啧~”虎皮汉子显得有些不快,突然他将目光锁定到了魏归啼背后的锦盒上“哈哈!老糕~给老子转过头来~说你呢!”虎皮汉子说着拿脚尖踢了一脚魏归啼的屁股。 见无处可躲,魏归啼无奈转过身来。 “把背上的盒子给我看看~”虎皮汉子得意地说道。 魏归啼瞄了一眼风不快,只见风不快的佩刀已经慢慢从刀鞘内浮出一寸,就看这帮匪人接下来的动作。 “啧~别以为老头我就不杀,虽然我也尊老爱幼!”虎皮汉子推了一把身旁的下手,示意让人去抢过来。 一名喽啰得令后昂着头,威风地走进魏归啼一抬手就把魏归啼的脑袋往下深深一按“臭老头,惹我家三大王生气,非要我们亮招子吗?”说完伸手就要去摘那锦盒。 “铮!”一道蜂鸣声响过,那名喽啰往前伸出的手臂凭空断落在地上,在场的人还不知发生了何时,直到喽啰本人感知到了手臂传来的痛觉才知自己伸出的是一支断臂“啊!!!我的手!” 一瞬间,除了魏归啼与风不快,在场所有人都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器,惊慌地观察起四周“什么人?有暗器!!!”因为在他们眼中,风不快的刀可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刀鞘之中。 “什么人~护我!护我!”虎皮汉子原本就比常人高出一个头,眼下一着急拉着周围的弟兄往自身上靠,而他自己为了掩护住脑袋自得狼狈地半蹲着。 看到这,风不快也知晓眼前这帮人的实力,对着魏归啼微微一笑抬手请到,示意走咱们的。 “你们俩!谁让你们走的?”虎皮汉子在人缝中瞧见魏归啼二人的离去,既慌张又气愤,见四下无动静,一气之下推开了身旁的喽啰,径直朝风不快追去“他奶奶的,要不是二哥让我别伤人,我早他娘的将你们二人剁了,给老子停下!!” “铮!”再一次蜂鸣声响起,虎皮汉子两眼瞪得似铜铃般硕大,眼下自己脖子被风不快用刀架着,清晰能感觉到一阵刀片凉意,摸了摸脖子还未留出血迹‘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刀就到脖子上了?’虎皮汉子脑海中闪过一声质疑,听到身后手下追上来的脚步声,连忙喊道“小的们~别乱动!” “因为你口中的二哥~我今日饶你一命!”风不快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很快就转作笑意,缓缓收回了佩刀转身跟上前方仍在缓缓走动的魏归啼。 直到魏归啼与风不快二人走远,虎皮汉子才缓过神,身后的喽啰们也紧跟上来,争相去扶虎皮汉子“三大王~您没事吧?” “别!别!别!”虎皮汉子连忙摆手,眼神朝下游离看了看“别动我,下摆凉~谁把裤子脱了先给爷穿,爷要去找哥哥替我报仇!呜呜呜~” 风不快随魏归啼没走多远,一股无力感从脚底直达双肩,隐约觉得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魏归啼眼疾手快地将风不快一把提上了马匹。 “你的武功路数很是奇怪,出手速度比前几日快了许多~”魏归啼说道。 “我所学的刀法名叫霸刀,发功时需要将全身意念汇聚于刀身,此功法施展时极易走火入魔,因此要分出一份心力控制意识,但是现在我身受重伤,全身的疼痛感能让发功的瞬间保持自我清醒,反倒不用惧怕走火入魔,因此运刀更为畅快!”风不快咧着嘴坚强地笑道。 “一看就不是中原武功,以物御人形似魔功” “所以我一般不用~” “在忍忍,前方说不定会有村子!” “嗯~” 巳时末,龙门寨内传来男子委屈的哭喊声“大哥~二哥~我让人侮辱啦~大哥!您是不知道啊,我事先声明劫道放生,可他们居然先出手将我手下的手给剁了,我当然不能放过他们,我也记得二哥说过切勿随意杀人,与他们缠斗间,刻意避开他们要害,可他们居然处处发难攻我要害处,我险些落下风丢了性命!大哥~二哥替我做主啊!还有我那可怜的手下~” “好了!三弟!你慢慢道来~对方有几人?武功如何?”龙门寨的大堂内,一名身穿白虎皮短打的光头走下交椅,心疼得扶起了下方跪地的虎皮汉子。 “二人,只有二人,一主一仆~”虎皮汉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愤愤说道。 “一主一仆?我开始便说过,除了商队,镖局,其他人切勿染指,你为何不听?”一旁坐着一名黄袍束腰的武者,看打扮与身旁两人格格不入,正是虎皮男子所谓的二哥巢三河。 龙门寨位于三江镇北部的龙门山尖,以楚天霸为首的土匪窝,下方二把手巢三河,紧接着便是虎皮高痩汉子梁秋秋,原本龙门寨只有两把交椅,分别是楚天霸与梁秋秋并坐,后来楚天霸与巢三河一见如故,极为欣赏巢三河的聪慧,封其为龙门寨的二把手,做起了自己的军师,三兄弟一并称起了大王;巢三河身世成谜,但极为收楚天霸信任,为此还听信巢三河,立下了四条规矩:不截苦难!不截书生!不截佛门道家!不截孤身单影!也为此,龙门寨的处境也一日不如一日,便有了今日一遭遇... 他乡遇故知 非熟非亲却道旧识 “二哥!你这说得哪里话,自从您来了龙门寨之后,我们这不劫,那不劫,好不容易劫了商队,您还给人送回去一半,这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好多兄弟都跑隔壁天马寨去了,要不是我勤快下山每天捞几个子,大家都得饿死~”梁秋秋红着眼说着说着站起了身,这样一个算不上彪形的高个汉子不断哭诉着生活的清贫,一旁的楚天霸愣是拦不住,够不到嘴巴。 “好了~秋秋~你二哥比我们聪明,他立的规矩自然会有他的打算~不得无礼!”楚天霸眼看掩不住梁秋秋的嘴唇,直接一脚踢将其重新踢到在地。 “什么打算不打算~看把我饿成什么样了?我看主仆穿着上成,也没说全夺了他们的钱财,他们就动手伤人,二哥你不提枪冲去替我讨说法,居然还说是我的错!”梁秋秋说着趴在地上抱起了楚天霸的大腿。 “唉~我没说你的错,我只是...”巢三河苦恼地一拍桌子“我只是怕弟兄们功夫浅,拦了不该拦的人,只所以不截孤身单影,就是怕你们遇见了高手妄送了性命!既然你觉得委屈,我这就替你去讨说法!”巢三河说着,站起身走向一边的长兵器架前提起一杆长枪。 “哎~慢着慢着!”楚天霸一把拖住了巢三河“慢着兄弟~我们这行能立足江湖靠的就是人多,论单干确实吃亏,先问清楚对方实力。” 听到楚天霸的话,梁秋秋立马站起身,与楚天霸二人合力将巢三河架到一旁交椅上坐下,随后梁秋秋抹了抹眼睛与鼻头开始说道“就是一主一仆,那主子是为少爷,武功实在了得,我都瞧不见他何时拔刀架在我脖间,至于仆人应该是个老马夫,一直不敢睁眼瞧我,看样子就是便宜雇的下手!不入眼~” “他们身上是否有亮眼的随物~”巢三河问道。 “物品~倒是有一样”梁秋秋回忆道“老马夫身上有只锦盒,做工...做工一般,但是不让碰,我手下就是去抢盒子才被剁手的!” “是高手~也不是奔着我们寨子来的~官人模样还是走江湖的?”巢三河继续问道。 “这哪看得出,不过那位少爷好像是受了重伤,脸上有少许血丝,面色苍白!”梁秋秋说着自己很是认同自己的分析,点了点头。 “受了重伤还是将你吓成这样~依大哥看,还是算了吧~”楚天霸眉头一皱,这样一个光头大汉,心思也是尤为细腻。 “大哥!兄弟我来到山寨后之所以让大伙谨慎行事,一来是大家武功放眼江湖实在是不入流,很容易会遭端巢之危;二也是为了山寨能结交些朋友!如果真是高手,兄弟我去去也无妨,如果结识不了再离去也不迟!”巢三河双眼放光,犹如失意书生得钦点之感“大哥~三弟~江河入袍才能动乾坤!” “那我们二人随你一起去~”楚天霸对巢三河一直给予厚望,默默作匪半身,总想显些威名,也是郁郁不得志。 “行!走!” 已近申时,魏归啼与风不快王东步行数里终于寻见了一处村子,村子名曰:木鱼,不大住着十几号老人,也甚是清贫,如此也算是能省去附近山匪骚扰的困扰;此刻,风不快正坐在一老者家中,由老者换养着身上的伤口,而魏归啼则躺在门前的大石头上睡着。 “好了~别行大动作~年轻人是由东边来的?”老者一边收拾着草药一边问道。 “老伯如何辨得?”风不快一时好奇反问道。 “你定是与天马山入过,与山匪打斗了吧,功夫倒是不错,居然还能抢回一匹马过了天马寨的地界~”老者得意地说道。 “那您是猜错了,我是西边过来的,山匪倒也遇上了~哈哈!”风不快一面穿起衣物,一面说笑着。 “那不能~龙门的那帮土匪,老朽也知晓,他们可不会如此伤人~”老者摇摇头表示不信。 “老伯何出此言呐?这山匪还分好坏?”风不快好奇问道。 “三年前西边的龙门寨来了一名新的当家的,从那以后,龙门寨像是信了佛般,再没为难过平头百姓~只不过偶尔劫些商队度日子~所以你说你是打那过,我确实不信你能受这般重的伤~”老头说着再次摇头笑了笑。 二人谈笑间,村外响起了一阵骚动。 “出来出来!都出来!” “见过有一老一少牵马走过吗?” “说你呢!老不死的,把辣椒放下~” “啊呀~我的眼睛~” “三弟!能不能正常询问他人~” 闻声,替风不快敷药的老者从家中探出脑袋望了望,随后回身对风不快说道“这下我信你是从西边来的!” 听着屋外熟悉的声音,风不快提着佩刀出了屋,门前的魏归啼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不为所动。 看着前方大树下数十名土匪在劝解梁秋秋与一老翁的缠斗,为了避免多生事端,风不快径直走上前去“来者可是找我的?” 听闻风不快的询问,巢三河率先转过身来,这一眼看得他混身毛孔尽数留出冷汗“风...风不快~” 风不快只觉得眼前之人极为熟悉,可有记不起是谁“阁下好生面熟!” “哈哈哈~当初就是你将我抓紧天牢的,你忘了?”巢三河深吸一口气,面对风不快那双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风不快脑海中快速闪动历历身影,仍旧未找到与眼前之人匹配的面容“风某眼拙了,实在记不起~” “御林四军十二历总教头,巢三河!”巢三河响亮地喊出自己的名字,身后龙门寨众人包括楚天霸和梁秋秋皆吓了一跳,自己日夜相伴的兄弟居然是个‘鹰抓孙’,还他么是个‘冷子头’!事已至此,虽说猫鼠一窝,但这猫好像并没有要害鼠的意思,大家还是乖乖站着给二哥充好门面。 “虞历二六年三月五日,任职御林四军十二历总教头巢三河,夜袭丘山王府,杀害丘山侯后支身逃亡,于四月五日在范南被刑部所捕,关于长安天牢,本以凌迟治罪,三日后却离奇失踪,至今行踪不明!”风不快朗朗背诵着脑海中的情报,字字如刀刻在巢三河心头。 “三年了~看来我的人头还是很值钱!”巢三河面如死灰,别人都说自己是被刑部所捕,可少有人知晓,自己是被初至长安的守城小将三招所获,三年后再见风不快,那种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 “我不是来捉你的~”风不快淡淡说道。 “什么?”巢三河自觉听错下意识地向前一步,身后的众人也随之挪一小步壮胆。 “我不是来捉你的~”风不快说完转身走向魏归啼。 巢三河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天霸“大哥~我有些私事,你们让大家先...” “我们去林里等你!”楚天霸一把拉开正在踩老翁干粮的梁秋秋携众人进了远处的树林。 “如果你是来捉我的,我会乖乖跟你走,别伤了我兄弟!”巢三河远远对着风不快说道。 “我是来找人的,不过不是找你!你既然对这带熟悉,我想求你件事,这几日有见到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吗?或者听人提起过?”风不快对着一块石头一吹随后坐下。 “小孩?” “嗯~从上游河中漂下的孩子~” 面对风不快的询问,巢三河仍旧抵触无比,三年来最不想见到的人还是见到了,如同明知在做噩梦却怎么也醒不来一般。 “我一直在山上,这事要问问我的弟兄~”巢三河说完,风不快随之点了点头,意思是帮我问问,可巢三河并没有马上行动。 “三年前抓你是因为好胜,后来知道你案子的来龙去脉,我也很后悔,当晚发现你越过南城墙,我也没有追去!”风不快淡淡说完再看了一眼巢三河表明自己立场。 听完此话,巢三河才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朝林间跑去,不久再次带着梁秋秋来到风不快面前,梁秋秋显得有些不自在,一直躲在巢三河身后。 “哥!咱也不知道是一家人,哈哈!”梁秋秋为避免尴尬率先开口说话,但身体仍旧不愿意直面风不快。 “刚刚多有得罪,眼下有事请教~”风不快强忍着身上的伤站起身以示友好,俗话说入乡随俗好上桌。 “嗨~大哥哪里话,有啥能值得吩咐的,您说~”梁秋秋嘚瑟地从巢三河身后站出身,装腔作势的说道。 “我想知道,这几日是都有人从附近江河中救起过小孩,或是见到过,不论生死~”说到这,风不快心中微微一凉。 “这还真不曾见过,要说上游飘下来的东西,您该去天马堤去寻寻,那保不准会有人知道~”梁秋秋指了指东边“只不过天马寨那帮人可没我们二哥好说话,您去得动刀子问!”说完这,梁秋秋得意地看了巢三河一眼,本意是炫耀,自觉几句话就将风不快这样的高手引向天马寨,说不定能解决了天马寨那帮死敌。 巢三河却立即接话道“天马堤旁有一座天马山,山上也常驻一帮匪徒,而且实力非凡,嗜血异常,实力也在我们之上,我们有过誓约,不能越过彼此的边界,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一人陪你过去寻人。” 梁秋秋无语地看着巢三河,无奈摇摇头嫌弃巢三河太过正直。 “不用了~”听到这,风不快愈发坐不住‘良凤也算倔脾气,万一被人救了不知道答谢会吃亏的!’ 这时躺在一旁睡觉的魏归啼坐起身,看着身旁三人舔了舔嘴唇,自顾自地走去牵马。 “老马夫挺有性格,哈哈~”梁秋秋看了魏归啼一眼,对着风不快说笑道,最后发觉只有自己在笑便闭了嘴。 几刻钟后,风不快答谢了老者与魏归啼二人朝着天马山方向走去,想赶在天黑前到河堤上往往,对风不快来说也算有个念想。 看着风不快渐行渐远的背影,巢三河做了个决定,刚要对身旁的楚天霸述说什么,楚天霸却率先开口道“兄弟们!回去把寨子看好,我三兄弟要去干件大事!如果没回...如果没什么事今晚早点睡!” “大哥!”巢三河眼神凝重地看着楚天霸。 “三河!自古没有手足离身的道理!大哥可不想当残废!走!跟上!”楚天霸说完转向远处的梁秋秋“三弟!弟兄们自己识路,不用你带回去!” 引刀风不快 不负三人行 酉时三刻,以风不快为首,五人抵达了明月湖,天马河堤便是明月湖排水的下游河堤,龙门山地界为明月湖的上游;龙门山、天马山、三江镇以三足鼎立的姿态平分了这片流域,为此也形成了三条江水,便有了三江镇的由来;此时天空仍旧敞亮,三处地界汇聚的中央是明月湖的主心,湖面静如明镜,数座小岛立于中央,微风徐徐,令人心旷神怡,可对于风不快而言,越是平静心中越是不安,哪怕是一只燕子轻点水面浮起涟漪也能让他多看上几分,颤颤巍巍下马后,风不快虚弱地半跪下身子“附近应该无人居住。” “我们也许久未踏进这片领域,村民都搬到对岸的三江城外了!”巢三河四处望了望表示遗憾。 “我们需要过湖到对岸的天马山吗?”风不快望着对岸那座形似天马的山崖问道。 “明月湖看似平静,但是湖底暗流异常急湍,正常人...不可能会活着冲到下游的”巢三河犹豫地说道。 “没事~哪怕是尸体,我也要找到,那就去下方吧~摆渡人兴许能捞见”风不快在看到明月湖的那一刻已经放弃了徐良凤还活着的念头。 正当五人准备寻一处渡口过岸时,一支利箭自北边笔直摄像巢三河,在众人还未发现时,魏归啼当即引一片枫叶截住了箭尖强行改变了利箭的方向,沿着巢三河鬓角旁划过。 “什么人?”巢三河立即警觉高呼一声。 “居然射偏了~老三你的箭术有所下降啊?”一声沙哑的中年男音自利箭射出的方向传来,是一片荆棘林。 “看来是有高手在,我对自己的箭术从不怀疑~”一声慵懒的话语刚落,荆棘丛中走出两名身穿藤甲的男子,一人面如骷髅干瘦无比,手中握有两柄金丝匕首,时不时在空中抛接着;另一人则长得极为阴柔,特别是脸上的细眼与鹰钩鼻像极了玉龙雪宗的三公子,此人手中握有一支竹箭,背后配有一只箭袋,二人朝这方自信走来,气势咄咄逼人。 “巢三河记下了~”巢三河对着风不快一拱手,示意记下了刚刚的救命之恩,风不快也知魏归啼的意思没有解释。 “白叶青、黑螳螂,这可是龙门寨的地界,你们天马寨竟敢胡乱越界!他娘的不想活了?”梁秋秋指着对面二人的鼻子便开骂。 “是不想活了,你们又是如何?”手握匕首名叫黑螳螂的男子一吹口哨,水面上赫然跳出十几道身影,吓得梁秋秋快速退回了巢三河的身后。 “秋秋~今日我们有事而来,暂时别与他们较劲”巢三河偏头安慰身后梁秋秋,随后走上前去拱手准备与对方交谈“巢三河有事请教~” “你有事请教与我何干?”黑螳螂身形散漫地绕过巢三河观察起其余四人,将目光停留在了风不快身上,看着风不快病恹恹的姿态轻佻地对着他发出一声舌响“没见过啊~又是你们新入伙的废物?” “噗~”梁秋秋听到这心里暗暗有丝期待,自己与那黑螳螂功夫平分秋色,如果这时风不快出手,黑螳螂必死无疑。 “黑螳螂,我们有事请教,请问...”楚天霸虽说是龙门寨的头领,但此时他愿意放下身段与敌对的头目交谈,谁知对方再次打断了楚天霸的话语“什么?我没听错吧?楚天霸向我请教,哈哈哈”黑螳螂奸笑着退回到了手握竹箭的白叶青身旁,惹得天马寨一行人哄笑阵阵。 “黑螳螂,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梁秋秋愤愤不平地再次站出身鬼知道他心里盘算着什么突然这般勇敢。 “啊?小孩啊?见过~”黑螳螂扣了扣耳屎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什么?见过?在哪里?”风不快忽然推开挡在身前的巢三河走向黑螳螂。 “吃了啊!年近寒岁,商队都少了,劫不了银两当然只能吃人了~”黑螳螂自觉幽默地起哄着。 梁秋秋似乎诡计得逞般眯着眼瞄着黑螳螂的脑袋,正如他所愿,在一弹指后,黑螳螂突然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一旁的白叶青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是因为黑螳螂戛然而止的笑声并没有过多警觉,率先想要拍拍黑螳螂询问他怎么了。 “喂!老黑!怎么了?”这白叶青不动手还好,这一动手黑螳螂的身体以鼻尖为中心向左右分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 “老黑!!!”白叶青脸色顿时被吓得煞白,这才发现眼前站着的那位提着刀病恹恹男子已将眼神瞄向了自己。 “见过吗?十二三岁的少年,死的也行!见过吗?”风不快面无表情地缓缓将刀尖举到白叶青的额头。 “我...我...”白叶青全身开始发抖,常伴嗜血山匪左右,但也从未感觉谁有如此要命的压迫感,不知哪来的动力,白叶青忽然嘴巴利索的吐字道“我没见过,方才我兄弟说的我不清楚!” “嗯~带我去见你其他活着的弟兄~”风不快语气平静,但站于其背后的四人早已发现,他的身后伤口已经崩开,血液浸湿了全身。 “好~”白叶青颤颤巍巍地看了看天马寨的弟兄,天马寨的弟兄也各个俯着身子不敢再乱动。 “有船吗?” “有!” “带路!” 众人随后上了天马寨的游船,梁秋秋看着岸上的尸体,不自觉想到了自己。 ‘因为你口中的二哥~我今日饶你一命!’想到这句话梁秋秋冷颤地吞了一口唾沫,看着站立在船中央的风不快自觉地走近他,将他扶在仓口坐下。 而楚天霸暗自想到巢三河的话‘江河入袍才能动乾坤,如果寨里有风不快这样的高手,也不至于一直被天马寨打压,现在全靠二弟一人苦苦抵抗着天马寨的势力,确实能结交一个是一个!’ 船桨不知摆动了多少次,众人渡过明月湖来到了天马山下,此时天空已近昏暗,天马山上已然点起了火把,整个山体通火明亮,一个山寨能够做到如此明目张胆,看来混得确实可以。 还未步入寨门,从树梢上方空降下下几名身缠树枝的喽啰。 “白哥~怎么还带客人回来了?” “是啊~这也没有娘们啊?还带个老头~”几名喽啰打趣道。 “谁让你们下来的?”白叶青一脸恨铁不成钢,都怪平时无法无天惯了,见了生人也以为是来求人办事的。 “哟!这不是龙门寨的三位当家吗?”一名眼尖的喽啰认出了巢三河三人,说罢,一旁的草丛中探出更多的人头。 “得~这下全暴露咯!啧啧啧”梁秋秋满脸惋惜,看到白叶青牙痒痒。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白叶青突然一把抓住身边的手下往风不快身上一推,自己一个箭步冲出去数米远对着山顶喊道“当家的!看我抓谁回来了!!!” 这一吼,山间瞬间窜出无数山匪,隐蔽的丛林树梢间开始射出无数枚箭枝奔着五人而去。 风不快原本就虚弱无比,被突如其来一撞,瞬间失去了知觉随时倾倒在地,魏归啼叹气一声伸出左手将其扶坐在路旁的地上,巢三河见势立即点住了风不快的穴道“老伯!你看到你家主子,待会儿别让人伤了!秋秋,保护好他~” 巢三河话音落下意味这这场战斗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楚天霸解开背后的一双流星铜锤冲进草丛内就是一顿旋转,躲在其中的喽啰们顿时脑浆四溢,眼疾的虽说躲开了,但仍旧被楚天霸跟上锤在背后吐血而亡;巢三河一杆银枪以魏归啼与风不快为中心,不断的横挑侧击圆形姿态防守;梁秋秋谁说怕死可眼下已经逃不走了,从腰间拔出一副峨眉刺瞧准巢三河未击落的箭枝一抵一挡地避免伤及地上二人。 魏归啼看着眼前的一切,皱着眉头很是苦恼‘他娘的~刚舒坦半天当个马夫,老天爷能不能别把什么事都推我身上!’心里气呼呼的,可手还是不自觉地解开了风不快的穴道,趁着现场混乱,向风不快体内打入一股内力‘差不多半条命也没了,早知我也不插手跳峡的事,既没拿到钱,又跟龙常释杠上了,唉!活不活得了看造化吧!’ 正当巢三河兄弟三人对抗天马寨众徒时,几道身影沿着山体疯狂地朝山下赶来 “哈哈哈~巢三河!居然抓到了~” “而且还是三兄弟孤身到来,这等好事...” “三江一带尽归我手,那便不客气了!” 龙门寨大意失二首 魏归啼助梁胆边生 千山鸟飞绝,实为应景,天马山上的火把随着三声高呼顷刻点燃,满山火光直冲云霄,天马山的山喽啰们像极了野兽般开始齐声助威呐喊。 楚天霸与巢三河的联手将周围埋伏的几队山匪击杀殆尽,身上挂了些彩,梁秋秋身形本就高挑,加之武器是短小的峨眉刺,为了避免身后魏归啼二人受伤,只身当了一支竹箭,此时正扎在屁股上,而他本人也正酸着脸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此等拼命时刻,最可贵的是挡在前方的二位哥哥。 魏归啼为风不快疗伤完毕,暂且保了其一口气,三兄弟的一举一动他也时刻关注着,只不过土匪打群架在他眼里跟娃娃掐架没什么区别,除了巢三河的招式正统,楚天霸全是靠蛮力,而屁股对着自己的梁秋秋则完全就是靠投机和天生自带的一点怕死的本能应付着,招式全都是野流子。 当下,五人已经被天马山的众匪们团团围住,人群中一前二后走出三名头领模样的人物,身穿虎皮大衣,为首的右手转着两颗腕口大小的保定珠,满脸横肉,一条刀疤由额头左侧斜划向右下颚,狰狞无比,加之铜铃般大小的眼珠透着血丝让人不敢正视,身后两名首领是一对孪生弟兄,方脸粗眉,只不过一人显得极为木讷,但身形健硕,另一人眼中却透着精明,相对显得有些儒雅,一方大寨中总会有这么一个军师级别的人人物存在; “薛百里,这就是天马山的待客之道?”楚天霸看了一眼巢三河,心想着自己是老大还是应该先出面,对着天马寨的首领喊道。 “待客?在这天马山,只有绑来的才叫作客,你楚天霸,我可请不起~”天马寨首领薛百里惺惺贪婪地笑着,脚步也停止往前,与楚天霸巢三河二人拉开一段距离,看得出极为谨慎。 “今日,我等不请自来,是有事相求,还望薛当家不要为难我等!”巢三河将银枪往地上一插,拱手恭敬说道。 “我呸!”薛百里唾弃一声,指着巢三河身下的尸体骂道“你他娘的当我们天马山是吃素的?杀了我这么多弟兄,还敢说有求我们?”话到此处,薛百里语气变得阴沉“再说了,今儿个就只有你们孤身仨兄弟,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伯亮~” “伯亮在!”薛百里身旁那名身形健硕的男子瞬间直起了腰,原本木讷的眼神也变得凶悍无比。 “你不早就想和巢三河比武了吗?现在就给我去杀了他!杀了他,龙门山那给你修作练武房”薛百里嘴角上扬,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薛当家是怕是忘了,曾经你们三兄弟也招架不住我巢三河一人,今日胆敢口出狂言~”巢三河单脚一踏,插于地上的银枪瞬间弹射而出,顺手抓住后枪尖直指迎面奔来的天马山三当家麻伯亮。 只见麻伯亮拖动一柄巨型铁锤从山腰一路狂奔而下,沿途划过的山地寸草不生碎石崩裂,巨锤如此大的分量很难想象能够用于作战,就在巢三河准备运气提枪而上时,突感一股酸劲从胸口扩散至四肢,眼看着仰面而来的巨型铁锤愈发逼近,巢三河心念着身后四人的安危仍旧迎难而上,可心思却不由控制地开始神游起来‘身体怎么了?从一进山就觉得恍惚许多,难道箭支有毒?可我是中箭还是没中箭…’ “二弟!小心!”伴着一声干吼,楚天霸从一旁猛然冲出,将神游的巢三河一把拽到一旁,瞬间恢复意识的巢三河顿感一惊,背后的冷汗淋漓而至,麻伯亮的巨锤当即扑了个空,转眼将怒气归咎于楚天霸。 “你个孬货!怎敢打搅二人比试”麻伯亮怒斥一声,抡起巨锤奔着巢三河二人而去,楚天霸看到巢三河仍有眼神游离之状,无心恋战,于是高举双锤准备硬生生抗下麻伯亮的巨锤,正要运气,直觉的胸口像是灌入一坛醋般酸彻心扉,而且这股劲儿随着自己的内力迅速蔓延全身,楚天霸这才明白巢三河为何如此被动。 话音刚落,麻伯亮的巨锤狠狠砸在了楚天霸的双锤之上,随后楚天霸顿感力量泄尽,麻伯亮给予的压迫力瞬间难以控制的砸在了胸口之上,一股红血于楚天霸口中强行喷出,沉闷地倒在地上,身后的青石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大哥!!!”巢三河与梁秋秋近乎同时冲向麻伯亮,巢三河眼神中染着鲜血,手中的银枪如游龙般直指麻伯亮的喉间,可惜速度太慢被麻伯亮另一只手牢牢抓住,拔也拔不出来,而梁秋秋更不用说道,从侧面进攻麻伯亮被其一脚又踹回到了魏归啼跟前,惹得魏归啼紧皱眉头,正当梁秋秋准备起身反抗时,魏归啼在其背后轻语一声“不想死就打坐,我教你如何运气…”。 梁秋秋听着声没有回头看,但他知道是魏归啼的声音,一个老马夫教自己运气有些滑稽,换作常人不会在意,可梁秋秋这般投机之人却懂得权衡利弊,因为他方才运功确实感觉到了异常,于是静下身子观察着远处的二位哥哥“老头~你家主子还能醒吗?不能醒大伙儿都睡死在这吧!” “听着声,跟着做,死不了!”魏归啼将风不快平躺在地上,自身靠在一处树丫旁紧挨着风不快,口中默默述说着仅有梁秋秋能听见的心法要诀… “哈哈哈…”山间开始回荡着薛百里无尽地狂笑,小厮们也开始为麻伯亮呐喊庆祝,在手下确认巢三河与楚天霸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后,薛百里这才踏着步伐走下山“巢三河啊巢三河~当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告诉你,打知道你三人到来,老子就命人在山间喷撒幽兰软筋散,这宝贝无色无味,还不用让人喝下去,为了你老子可是花了大价钱,原本一直烦恼如何让你下套,没想到自己就送上门来,昂!哈哈哈!” 薛百里说着,一只脚狠狠地踏在了巢三河的脸上来回摩擦着“这脚还你的!” 巢三河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面对同样倒在地上的楚天霸,两兄弟勉强相视一笑“要杀便杀~我巢三河心之高,你薛百里无从逾越!” 薛百里咬牙切齿地看着脚下的巢三河缓缓拔出身旁小厮的佩刀“那好啊!正好挖出来让薛某开开眼!” “噌!”薛百里刚把刀从刀鞘内拔出,刀身却在众目睽睽下断作了两节,只听得梁秋秋一声外强中干的挑衅在远处响起“薛狗!…你…你休得放肆…老…老子还没趴下呢~”话音逐渐轻落至无声,懦弱之极。 这刚挑衅完,梁秋秋就后悔了,看着薛百里带着人马走向自己,梁秋秋吞了口口水干巴地对着身后的魏归啼问道“你这样让我引他们过来,风大侠怎么还未醒来?” “我什么时候说他要醒?”魏归啼此时手握着一条笔直的木杆,用风不快的刀不断的削着杆头,时不时吹了吹头部的木屑“待会儿,耳朵放敞亮点,懂平常的武功路数吗?” “完了!完了!变成我先死了,我先死也好,下辈子我要当大哥,好好教教你俩不要蹚浑水!”梁秋秋在听到风不快不会醒来时,再也听不进魏归啼的话,转念就要朝着薛百里等人冲去拼命,被魏归啼单脚一勾重重摔了个狗吃屎。 面对周围人群的威压,梁秋秋在摔倒后,原本鼓足的勇气顷刻全无,双手向背撑地不断往移至魏归啼身旁“老头,除了吐纳术,你家主子还教过你什么?” “拿着!”魏归啼将削好的木杆递给梁秋秋。 “干嘛?你不会让我拿着这个上吧?”梁秋秋开始怀疑魏归啼脑子不好使。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待会儿我说怎么打,你就怎么打!”魏归啼一点梁秋秋的背部,梁秋秋一挺腰不由自主的从地上直立起来,像极了被人点了肋部因酸扭捏而起。 此时,薛百里等人已然走至近处,梁秋秋看着眼前乌压压一片人木纳地接过魏归啼的尖头木杆,只听见身后的魏归啼喃喃轻语着“幽兰软筋散可以浮于空中,能让运气之人内力全散,我教了你的吐纳术可以防止吸入这种药粉进入丹田,而他们则是有解药含在喉间,趁着这会儿空中药性还在,你只要将解药从对方喉间打出或者打入胃部,他们便不敢再运气!” “说得轻巧,我凭什么打得过他们!”梁秋秋愤怒地回身咆哮着,用最有底气的语气喊出最怂的话。 “哈哈!梁秋秋,我们的龙门寨三当家!你也想要来场对决吗?”薛百里玩虐般地走近梁秋秋,没有一点提防之意,看得出梁秋秋在他们眼中跟个小厮也差不了多少“让我们的梁当家自己挑,你要打哪个?”薛百里话一放出,天马寨的众人跃跃欲试,这样一块毫无危险的肥肉谁都想吃,梁秋秋放眼望去,几乎没人将自己当回事,因为在场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已然内力全无,哪怕是小喽啰也能擒得住。 “他奶奶的,老子好歹也是三当家,怎么可能跟小喽啰打!”梁秋秋目光死死地盯着麻伯亮,左手握着木杆右手食指缓缓抬起,逐渐指向麻伯亮,在与麻伯亮眼神接触那一刻,全身倍感凉意一抖,食指偏向一旁身材娇小的麻伯明“就你!我要为我二位哥哥报仇,我也要打你的哥哥!”说完瞪了麻伯亮一眼,被挑衅的麻伯亮正要走出人群被薛百里拦着“伯明!让对方见识见识!” “是!大哥~”麻伯明手执一把白纸扇,虽然脸型方硕,但是一身儒士还是有几分谋士模样。 梁秋秋耸了耸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麻伯明的白纸扇‘这麻伯明极为擅长暗器,上次看他去二哥争斗时,近乎都是用藏在纸扇中的暗器进攻,我只要把他扇子打掉便可…’ “收起你的木瓜脑袋,别走远,就站于我跟前,我让你怎么出手你就怎么出手”魏归啼突然发声打断了梁秋秋的思路“你身长七尺,跟谁学的峨眉刺?现在边打边教,以你手中的木枪为佯,教你龙城一破,耳朵放量了!” ‘龙城一破?好名字!’听到魏归啼突然而来的沉闷传音,周围人仿佛根本听不见般,梁秋秋忽然觉得身后的老头不一般,正了正身姿,木杆直指麻伯明直溜溜地杵在原地。 “枪为百兵之王,亦是九长之首,近可抵身,远可点睛,虽有八尺之长但其要害处只在枪头寸六之位,由你这样的身长之人使最好不过,龙城一破只有一击,其要诀就是将枪融于周身,这套枪法原本的用法是银枪化于水中,水至枪芒一击毙命,现在也没有水,那便将木杆融于四周树叶!” 藏器于枫 待时而动 趁着梁秋秋发呆之际,麻伯明双眼在其身上来回扫过数遍‘这小子好像并没有疲惫的迹象,难道打了这么久都未发功吗?’思考再三,麻伯明决定先探探虚实,一挥扇一根肉眼难以观测的银针直面梁秋秋而去,而此时的梁秋秋仍然不为所动,仿佛不知银针的到来,忽感一阵微风而过,地上惊起了几片枯叶,就在银针穿过枯叶即将击中梁秋秋时,枯叶缓缓落地,银针却断然不知去向。 “什么?”看着银针凭空的消失,麻伯明自觉背脊一僵,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情况从未遇见,紧皱眉头满脸的不解。 梁秋秋这会儿才反应到麻伯明已经出招了,可摸了摸身上仿佛没有受伤的痕迹“麻伯明!你瞪大眼盯着我作甚,不是要我见识见识吗?” 麻伯明听到梁秋秋的叫骂感到极为不安,抬头看了看周围,身形竟然开始退步,当即决定回到薛百里身旁“大哥!事出无常,今日要不先放了他们三人!怕是有高人在场!” “你说什么?”薛百里觉得麻伯明怕是疯了,颇为不高兴“高人?什么高人?定是姓梁的小子搞的鬼,伯亮!你上!直接锤成肉泥!” “大哥!”麻伯明还想劝阻,可薛百里根本听不进去,拍了拍麻伯亮的肩膀“快去!” 麻伯亮扭了扭双肩,满脸得意地走向梁秋秋。 梁秋秋顿感压力十足,只听得身后传来魏归啼的声音“放松,你的力劲做不到一击必杀,必须将他喉中的解药打出,然后趁他筋虚之时要他命!” “反正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算是废了” “待他再走五步!” “四步!” “三步!” “二步!” “左踏兑二,右进一,挥其右肋下三寸” 梁秋秋还在等待最后一步时,麻伯亮突然一跃重锤而下,魏归啼立即指挥梁秋秋作出行动,电光石火间,梁秋秋避开了致命一击按照魏归啼的提点侧身击中麻伯亮肋部。 “伏坤归艮,挥其左肋” 二人的动作被魏归啼看得透测无比,麻伯亮的巨锤即将拦腰斩向梁秋秋,梁秋秋瞬时伏地,一个挺身再到麻伯亮左侧,一击而中,麻伯亮像是笑岔气般干咳了一声,紧接着猛吸一口气。 “就是现在,能跳多高跳多高,借力直击脑门,然后跃其背部!” 梁秋秋双眼放光,一跃而起,就在他击中麻伯亮脑门的一瞬间,麻伯亮喉中的解药尽数随着吸气堕入腹中,为了抵挡梁秋秋的再次进攻,麻伯亮慌忙催动内力,抡起巨锤往前一扫扑了个空。 “切勿进攻,就你的三脚猫速度快不过他的,龙游四海!用我刚刚教你的运气法,将周围的落叶能腾多乱就多乱!全身时刻伏于地面!” 梁秋秋趁着麻伯亮还未回身,长杆一动,本以为能带动四周的落叶飞舞起来,可凭梁秋秋的内力只有寥寥数山落叶萦绕周身,魏归啼看在眼里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小子,老太婆推风箱都比你吹的风大!’思考间决定再助一把,这魏归啼一出手,顿时狂风骤起,漫山的落叶如同山洪般疯狂汇聚于二人作战的处,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受影响开始眯起了眼睛。 “大哥!事出无常啊~快劝三弟回来!”忽如其来的大风惹得一旁观战的麻伯明眉头一锁,不顾薛百里的责骂再次请求收手。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这阵风可不是老天爷刮的,而梁秋秋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薛百里怎能看不出,思考后,他决定先叫回麻伯亮。 “三弟!速速回来!” 薛百里的声音似乎盖不过周围的风啸与落叶的摩擦声,麻伯亮并未回应。 “三弟?” “麻伯亮!!!” 薛百里再次高呼二声,这时,风似乎停了下来,四周的落叶纷纷扬扬地落于地面,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人倒吸一口凉气,麻伯亮跪倒在梁秋秋跟前,梁秋秋手握木杆贯穿于麻伯亮喉间,此时的木杆还在缓缓向前深入,这才发现麻伯亮已经失去生命迹象。 “弟弟!!!”一旁的麻伯明看到这一幕瞬间怒意暴涨,失去意识般冲向梁秋秋,任凭薛百里如何叫喊也无用,麻伯明手中的扇面不断挥动进而不断发射着暗器,短时狂风再起,飞出的暗器没有一出有效,看到这一幕,麻伯明眉头一皱“管你是哪路神仙,有种连我一块杀了!” 魏归啼的声音在梁秋秋耳边再次响起“快避开,他未中毒,你敌不过的!” 梁秋秋猛得拔出插在麻伯亮喉间的木杆,鲜血四溢喷在梁秋秋身上,仿佛激出了他内心的血性“我不躲!来啊!” “不躲~不躲就等死吧!”魏归啼淡淡说道,对于梁秋秋的死活并不是很在意,帮他三兄弟完全是为了找寻徐良凤,大不了自己带着风不快离开便是。 “暗器失效,我还怕了你不成?”梁秋秋学着魏归啼传授的几句口诀模仿着刚在的战斗,长杆一挥扬起身旁稀稀朗朗的落叶,随后一手撑地伏于地面,另一手握枪身藏于地面的落叶中,双眼盯着麻伯明的动向,心里刻算着出手时机。 魏归啼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梁秋秋并非想象中只会耍小聪明‘这小子~还真机灵,不能在飞叶中藏枪头,那就在叶丛中藏枪身!’ 麻伯明的身形即在数尺之远,梁秋秋忽如一声怪吼,虽说有些娘,但气势十足,猛然起身,此时二人的距离原本还未够梁秋秋的长杆进攻距离,可谁曾想到,原本握于长杆中部的手赫然已经到了长杆尾部,多出的半杆距离恰恰够刺到迎面而来的麻伯明。 “噗~”麻伯明的身形于空中戛然而止,长杆贯穿于他的心脏,顿时毙命重重摔在了地上,如果说方才麻伯亮的死可称作不明不白,可麻伯明却是在众目睽睽下被梁秋秋一招毙命,在场的山匪纷纷开始害怕起来,一下子死了两位当家,大家开始将目光投向薛百里。 要说聪明,薛百里绝对算不上,可做山匪的,多少都有一个毛病,鸡贼。连死二位‘大将’换谁都心痛不已,但眼前已经不是让他惋惜的时候,他已经确信一定有所谓的高人在帮助梁秋秋。 “所有人!跟我撤退,回寨后做好四面防守”薛百里随手拉着几位手下作盾牌,当机立断冲回山上,山间之暮归于宁静。 “啪!”梁秋秋重重地跪倒在地大口的呼吸着,方才的一招可是用出了他所有的力气,看着躺在远处的二位哥哥,他中午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回首看了一眼靠在树干旁坦然自若的魏归啼,感激地磕了一个响头。 魏归啼看在眼里不为所动,脑海里自顾自安慰着自己“不是我杀的,我已经收手了,不是我杀的…” 乌风尊客令易主 潦倒魏归啼心惊 凉山虽寿,犹有郁时,龙门寨中,梁秋秋抚摸着巢三河的银枪一脸痴茫。 “喜欢的话,送给你~” “大哥,二哥?你们没事了?” 梁秋秋回身一看,楚天霸和巢三河不知站在身后。 “小子~不错啊!果真是深藏不露”楚天霸说着拍了拍梁秋秋的胳膊,有种士别三日的感觉。 “嗨~我也是凑巧,凑巧!!”梁秋秋得意的扬起了脑袋。 “不说玩笑话,你何时会使这枪术?”巢三河好奇地问道。 “我不会使,都是风大侠的马夫教我的,不信你去问他,现在应该就在后屋!”梁秋秋摇着手矢口否认。 “马夫?”巢三河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是啊,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只有我能听到他说的话,后来还叫我用龙城…龙城什么破来着?” 梁秋秋抓了抓脑袋,着实想不起来。 “龙城一破?”巢三河问道。 “对对对!龙城一破,二哥也能听到那马夫的话?我以为只有我听得见!”梁秋秋兴奋地问道。 巢三河摇摇头,满脸皆是震惊和疑惑“他一定是给你传音了,我曾听闻江湖有能人者,能控音吐纳,传音吞音,没想到是真的,还有这龙城一破,乃是常山苍梧家的独门秘技~” “没想到二哥你知道这么多江湖势力~”梁秋秋听得眉飞色舞,自觉自己得到了奇遇“也就是说,那老头其苍梧家的人?也有可能是苍梧家的马夫!” “苍梧家不是江湖势力,乃是朝廷亲封的王侯世家,虽说是白道的客家,但其家族人个个身怀绝技,甚至实力高过许多江湖流派,在江湖上也吃得开,加其历代震守沿海保护一方百姓,更是授天下人爱戴,而且龙城一破是不外传的…”巢三河说到这疑惑的看着梁秋秋“他轻易将秘技授予你,那么他一定不是苍梧家的人!” “那…我…”说到这,三人都是疑惑无比。 “他既然与风不快在一起,或许就是为了朝廷执行任务,加上年纪大了,不方便动手,为了保命只好教我~”梁秋秋说了一大堆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先等风不快养好伤,既然不是敌人,没必要过多猜疑!”巢三河吸了口气,捡回一条命也算是受了一次天恩,释然许多。 龙门寨外,魏归啼独自倚靠着一颗大树,手中的酒葫芦早已空了许多天,遥望着山下的夜色有些惆怅,这一坐便是一夜。 第二日,清晨。 “我的天~这山下的河水怎么变红色了?” 到了龙门寨守卫交接的时刻,一名小喽啰的随口唠叨引起了魏归啼的注意,当即伸了个懒腰朝着山下望去,发现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溪此刻变得深红无比。 “又是他们…”嘴里不解地念叨一句,魏归啼还是决定前往,随即下了山。 沿着小溪逆流而上踏行半个时辰左右,魏归啼来到了一方山涧小潭处,整方潭水红得发黑,旁边还有一席小瀑布正流着潺潺溪水,水质清澈,看得出深红的溪水应该出自小潭。 “找我何事?我已经说过要收手了~”魏归啼回望四周有些不耐烦。 “既然下定决心收手,乌风大人为何还要亲临”一声孩童般的嗓音在瀑布上方响起,随后两道身影自空中落下,腾空翻转后单膝跪拜在魏归啼跟前。 “金何辰,金何在拜见乌风大人!”话音落下,两名身着红杉长袍的束发童子引入眼帘,面对魏归啼毕恭毕敬。 “我只是穷疯了,万一你俩是给我送钱的呢~”魏归啼一抬手示意无需多礼“有话快说,找我何事?杀人的话就免谈了~” “我们二人奉长老会的命名,前来查验大人的尊客令!”二人形神俱似,连说话都是异口同声。 听到这,魏归啼眉头微微一皱,这才想到尊客令已经被自己当作了酒钱,说出去未免有些尴尬‘这才几天?鬼市就知道我把令牌丢了?完蛋了!金盆大会也没举行,讨债的先到了!’ “令牌…我丢了~”魏归啼故作淡定地说了一声。 “看来确实如此,魏前辈,那您便不再受鬼市的情报连脉,我们二人这便回去复命!” “噢~”魏归啼显得有些无所谓,只不过有些不太适应,用这样的方法被鬼市招来,头一次不用接血债。 二童子正要离开,又再三犹豫了一会儿回头对着魏归啼深深一拜“魏前辈,您不在意吗?” 魏归啼不解地摇摇头“不就是个令牌吗?我之前也没觉得有何用处,没了就没了!” 二位童子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您忘了?之前每每有人要悬赏您,您都能提前得知,现在可不同了,鬼市不再会为你提供消息,这样一来江湖上要杀你的人会多许多…” “许多?有多许多?”魏归啼一挑眉毛表现得很有兴致“老夫现在也是天天没闲着!” “现在与以往可不同了,自从几日前江湖上传言你丢失了尊客令,这二日内,关于前辈的悬赏令已经出到三百份有余…” “多…多少?”魏归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不是他害怕,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么多仇家才对? “三百份!只是前两日的,现在说不好!如果鬼市宣布乌风令牌易主的消息,想必会更多~”二童子说完便转身离去。 听到这,魏归啼突然打了个冷颤“三百份…没了消息…更多…不行!不行!不能再露脸了~”嘀咕几声后,魏归啼火速返回龙门寨,眼下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凭借风不快的朝廷身份北上入庙堂,躲过江湖这潭水… 玉龙雪宗再启江湖 往事风霜恍如昨日 阴山沱江畔,站立着两道身着羽衣的身影,二人面对现场一片狼藉面如死灰,头顶徘徊着一只苍鹰不断悲鸣啼叫,随后落于斑天身旁。 二人便是玉龙雪宗的大公子龙昊与四小姐龙霞,此时年纪尚轻的龙霞缓缓低下身姿将龙令的尸体抱在怀中,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二哥~到底是谁干的!” 龙昊眉宇紧皱,双拳近乎握出了血,嘴角不断抽搐压抑无比,两眼已然透出了火光,来回踱步在尸体旁,观察着每个人的死因‘各具尸体都死于不同的武极流派,如果真如江湖上所说是魏归啼干的也不无道理,毕竟那家伙会各门各派的秘技!’ “小妹~你先放下龙令,帮我验明女徒的尸体,看看有无潜在伤口”龙昊回头劝导一声,自己便主动开始翻起了男性尸体,包括宽衣解带查看。 在数十具尸体翻阅遍后,龙霞跑到远处的斑天旁查看起了那具苍鹰的尸首,看着破损的鹰喙龙霞心痛不已,忽然它隐约瞧见那鹰喙内有一异物,摸了摸身旁的苍鹰她决定强行掰开斑天的鹰喙“穹瞳~别难过了,帮我掰开它的嘴看看是何物!” 伴随着一声鹰唳,龙霞从斑天口中取出一枚玉石令牌,在看到上面的字样后,她愤怒地朝着龙昊跑了过去“大哥!你看,就是那魏贼干的事,斑天一定是想叼着这枚令牌告诉我们情况,最后还是被杀害了!” “如果是我,我会把令牌取出来,而不是傻傻地留在斑天口中!”龙昊取过龙霞手中的令牌端详起来“确实是乌风尊客令,与父亲那块除了刻字,其他无异,但这绝对不是魏归啼干的!” “为什么?”龙霞焦急地问道。 “魏归啼动手,会很干净!”龙昊说着翻开一具尸体的衣服“根据宗门以往的情报,只要是死于魏归啼手下,那么尸体上只会有一处伤口!你看看这些尸体,几乎全身都是血渍,我想一定是有人知道宗门与他的恩怨,乘机嫁祸于他,好从中作梗!魏归啼之所以遭各大门派唾弃,除了鬼市杀手这一点外,无非就是因为他常年盗学各派的武学秘术,而真正的凶手也是利用这点,召集了一帮不同流派的杀手,伪造出魏归啼出手的痕迹,只不过他低谷了魏归啼的实力,我听父亲说过,自从魏归啼有了拈花信手的名号后,再也不屑用其他武学!” “那现在…”龙霞眼眶仍透着红润,表现得极为无助。 “先把龙令的尸体带回去,其他人派宗门的人再来收尸,这件事一定要听父亲的安排,你切勿善意做主!”龙昊生性沉稳无比,虽说心中顶着巨大压力,可还是能够冷静地分析方方面面。 “也不知三哥在哪?希望他还能活着~”龙霞望了望四周,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同时又害怕看到… 日照群玉西复西,有闻仙人游脆尖。玉龙雪宗坐落于玉龙雪山山脉,高耸而独立,连绵十三峰,峰峰为宫;山脉常年严寒,且气息薄弱,一般人想要上到玉龙山脉可谓难如登天,而玉龙雪宗的门人却能常年居住于此,不畏天寒地冻,这也造就了玉龙雪宗人人身怀纯厚内力和高冷不凡的处事风格。 扇子陡峰上有一座万斤寒玉所筑的宫殿,乃玉龙雪宗主宫,远观如月娥宫,清高淡雅;近看宫殿雕纹,龙游虎扑威风八面。玉龙雪宗宗主龙常释便久居于此,修炼闭关。一般的门人弟子常远观于此,却不能踏足半步。传闻有一宗外人士曾大闹于此,既打败了龙常释及其座下长老外,还盗取了宗门至宝。此后,唯有龙常释能进出此殿,连他的子女进殿都需通报传唤。 眼下,几位长老正围坐在殿外打坐休息,听到山下传来几阵踏步声,为首的大长老睁开了双眼“应该是大少主回来了!大家收功吧~。” 大长老话音未落,龙霞的身影由峰下一跃而上问问落在几位长老跟前“龙霞见过几位长老!” 随后龙昊的身影飞驰而上落于地面。 “见过少主!”长老们纷纷上前以表尊敬,实为示意龙昊切勿乱闯。 “我要见父亲!”龙昊避开几位长老的阻拦自顾自地走向宫殿。 大长老并未上前阻拦,只是站在一旁淡淡提醒道“大少主请自重。” 龙昊立即止住了脚步“我有宗派存亡要事禀报父亲!” “进来吧!”宫殿内忽然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龙昊顿时冲向宫殿。 推开宫门,龙常释身着一身白羽袍背向宫门席地而坐,大殿除了中央有一座玉台外别于他物,空荡荡地透着森严肃穆之气。 “如何?找到令儿了吗?花名册是否取回来了?”龙常释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龙昊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嗯?”龙常释语气透着不悦。 龙昊连忙跪倒在地,紧握的拳头传出松骨声“父亲~二弟他…被人杀了!” “什么?!!!”龙常释猛然而起怒气瞬间侵占整座宫殿,严闭的万斤宫门瞬间被一冲散“如何?速速说话!” 龙昊连忙双手奉上一枚玉牌“父亲!二弟带领的人马全部死于阴山沱江畔,三弟仍旧下落不明,此玉牌是小妹在斑天的口中所得!” “乌风!!!”龙常释目光死死地盯在龙昊手中的玉牌上,怒气涛涛更添几份杀意“魏老鬼!!!啊!”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龙常释朝着宫门连连打出数十掌,破风声响彻山峰,顷刻间,漫天积雪一拥而下形成巨型雪崩,片刻后,宫门也出现了破裂的迹象,紧接着粉碎开来。 龙昊跪在身旁顶着巨大的压力,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直到龙常释缓缓收功,这才急忙开口道“父亲!孩儿有其他见解!” “说!” “孩儿觉得,残害宗门的凶手,另有其人!”龙昊看着龙常释,眼中也尽是恨意。 龙常释听完表示有些不解“如何说得?” “孩儿观察了所有尸体,除了龙令是被一招毙命外,其余师兄弟身上皆有数处伤口,很明显经历过激烈的战斗,魏归啼的实力孩儿也曾见过,就像父亲所说,他手下的亡魂只会有一处伤口!” 龙昊的话极具说服力,但这也更让龙常释难以接受,玉龙雪宗的名号放眼江湖,谁人敢惹,凶手明显是在挑衅自己。 看着殿内的玉台,龙常释逐渐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看着手中的尊客令他做了一个决定,转身对着龙昊说道“拿着这枚尊客令前往鬼市,谁能杀了魏归啼,谁就能得道它!” 龙昊听完有些不解“父亲,凶手绝不是魏归啼!” 龙常释一抬手,打断龙昊“凶手就是魏归啼!你去做便是!另外,天儿的所在和真正的黑手尽快查出!” “龙昊遵命!”龙昊并非不清楚父亲的心思,是想借天下人的手,除掉魏归啼‘父亲心结未除,只怕会永远闭关,弟弟的事还需我来善后!’想到这,龙昊接回尊客令缓缓退出了大殿。 龙常释独立在幽寒空荡的大殿内,满脑子都是二十年前的清晨,那年,玉龙山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喂!朋友~知道玉萃长在什么地方吗?”正逢青年的魏归啼头顶一副斗笠,身穿黑色长袍,满脸刚毅地看着打坐在雪岩上的龙常释。 龙常释睁开眼心生疑惑,这玉龙雪宗居然来了外人,听到‘玉萃’二字便警惕起来,玉萃是雪山的灵物,吸百年天地灵气才长得一寸,早已被宗门视为自家秘宝,眼前之人居然打探起它来“你是何人?胆敢闯我玉龙雪宗?玉萃乃是我宗门之物,劝你早些离去,少生邪念!” 魏归啼听完眼前一亮,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踏步靠近龙常释“你知道玉萃在哪?带我去!” “放肆!”龙常释顿时大怒,一掌拍向身旁的魏归啼,本以为能送他下山,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魏归啼不但没有躲闪,反而出掌相对,两人的内力硬生生冲击在一起,瞬间爆裂开来,逼得二人各自后退。 魏归啼甩甩手,将斗笠沿山脉风口一丢,一头黑发顷刻散开随风摇曳,露出一个邪性的微笑“朋友~要过招吗?打赢我,我自作雪球滚下山去!” 龙常释作为当时江湖上年轻一代的宗师,早已问鼎江湖自立宗门,自己的一掌却被一名来路不明的人轻松接下,自觉得羞辱无比,当即使出了自己的绝技‘万羽归宗’,当漫天羽毛化作一条巨龙扑向魏归啼时,以为会看到魏归啼恐惧的表情,可换来得却是对方的满脸兴奋。 “好功法~咱们七日后再战!”魏归啼像是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道声音便从巨龙身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给龙常释留下一个‘怪人’的印象。 七日之后,龙常释半信半疑地来到老地方,虽说打跑了魏归啼,可他还是心有芥蒂,没有伤了对方,怕是不会罢休。 “朋友!日晕比你早到了几步~”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龙常释头顶响起。回头一看,恰恰是魏归啼懒散地坐在当日自己所坐的雪岩上。 “说要过招,阁下为何做了缩头乌龟?”龙常释轻蔑地看着魏归啼。 “过招嘛~自然比得是人,那日我发现朋友的功法,我未曾学过,自然没法比,我这人有个习惯,比武就得用相同的武功压制对方!”魏归啼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今日,我们用相同的功法比一比,才能分得出高下!” “呵~,笑话!”龙常释一脸不屑,觉得遇到了疯子。 “我身上没有羽毛,就用这雪代替吧~”魏归啼说着,右手缓缓伸向地面,随着内力的引导,周围的白雪纷纷开始汇聚于他的四周。 看到这一幕,龙常释脸上已经无法用震惊二字言表,满脸通红几乎要渗出血液“你。。。你如何习得这功法?为何与我的万羽归宗如此相似?” 魏归啼咧着嘴开始大笑起来“我这人有个毛病,看到喜欢的功法就想学一学,几天前在你的宗门翻到了这本秘籍,明明叫‘撼山揽月’,你改个字怎么就成你的了?看来你学得还不够火候,只能催动这小小的羽毛”魏归啼说完,猛然跃起“来!常常我的雪花,加了石子的!!!” 说罢!周围的岩石如同雪崩般轰动不止,转眼碎裂成无数石子,汇聚到了魏归啼牵引的那一股飞雪中直冲向龙常释。 龙常释见势不妙,立即化出一条羽龙愤怒地迎了上去“今日,你必死无疑!” “哈哈哈~痛快!”魏归啼伴着漫天雪花犹如一颗流星自上而下与挺立地的龙常释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这一仗惊动了十二山脉,玉龙雪宗的门徒纷纷赶来,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各自口吐鲜血,靠着毅力单手支撑在地面。 “我练了整整十年。。。整整十年,才习得催物化形,你这才几日…已然催物自如。。。甚至撼山!!!”龙常释两眼死死地盯着魏归啼充满了不甘。 “宗主!” “爹!” 年幼的龙昊、龙令与众门徒纷纷围了上来。 “不要过来!”龙常释制止了所有人的举动,现在对于他来说是最耻辱的时刻。 “哈哈哈~可能我还是处子之身吧~”魏归啼红着眼,已是重伤之身,看着四周众人,明白自己处境危难“这玉萃拿不到,怕真的要做一辈子处子了,在下魏归啼,有缘再会!”说罢,魏归啼冲开人群,朝着一处陡峰一跃而下,临走还不忘高呼一身“好功法!不枉此行!” “噗!”龙常释听闻这话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自此江湖再无龙常释的踪迹,已然二十载,换之魏归啼的名号愈发响亮且臭名昭著。 魏归啼酒难回绝 巢三河枪出如龙 “嗨啾~”魏归啼坐在屋顶野望着四方,五十载岁月,这三日仿佛是最平静的,在龙门山寨内兜兜转转,每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风小子怎么还不醒!’ “前辈!前辈!”下方传来梁秋秋的声音,魏归啼低头看去,梁秋秋正捧着一只烧鸡满脸奉承地对着自己笑着。 “事出无常~准是来探口风的!”魏归啼转个身不去看他。 “前辈!” “前辈!” 刚转身却发现下方站立着以巢三河与楚天霸为首的龙门寨大小众人,见魏归啼转身,顺势跪下“叩谢前辈救寨之恩!” “呸呸呸!跟老夫没关系!”魏归啼一脸嫌弃,生怕跟自己染上关系。 楚天霸接过手下装满的一碗酒跃身来到屋顶,酒水已经洒出大半,尴尬地假装没有瞧见“咳咳~前辈!这几日晚辈们不敢过多打扰,怕扰了前辈闲性,可哪有救命之恩不报的,也不知前辈需要什么报答,我们三兄弟自主决定,以后前辈有用的着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 魏归啼假装没听见,又转了半身自顾自看向远方。 “呵呵~”楚天霸干笑一声,看了一眼巢三河,巢三河挥挥手示意撤,楚天霸只好乖乖地站起身准备跳下屋顶,刚起跳,魏归啼缓缓说道“你们…给我抬些酒来,一碗只能喝~” 众人喜出望外,巢三河立即推了推身旁的手下示意快去,随后龙门寨摆起了长长的酒桌。 ‘渴死我了!’魏归啼坐在拼凑的长桌中央盯着桌前的美酒烤肉,满嘴已是哈喇子“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前辈您随意!”巢三河满脸兴奋,这算是魏归啼给面子了。 魏归啼生性好酒,几天的粗茶淡饭把他憋得直骂娘,实在是经不起诱惑,酒过三巡后,这发酒疯的毛病又大作了。 “来!喝啊~”魏归啼看着已经倒下大半人,酒疯子的狂性原形毕露。 巢三河在身上伺候着可是一滴酒也不敢喝,梁秋秋鞍前马后的搬着酒缸,端着烤乳猪也是卖力无比,唯独楚天霸也是喝高了,流着口水趴在桌上,单指画着圈圈,嘴里时不时念叨着“娘子~你胸口好些干巴~” “都他么是废物~”魏归啼晃晃悠悠地拎起大缸酒壶顺势抛向空中,右手一抬一股无形的内力推至空中,酒缸如同被定了身般漂浮在了半空,酒水被赋予了生命形同细蛇缓缓游向魏归啼的口中。 这一幕让站在一旁的巢三河看呆了‘他绝不是什么马夫,也不会是苍梧家族的人。’ “簌簌簌” 正当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于魏归啼的‘绝技’时,山寨的丛林中扑散出数群鸟雀,急促杂乱。 “有情况!各自取兵器!”巢三河率先作出反应,一个虎扑窜进了堂内取自己的银枪,见此警情,还未醉酒的人纷纷行动起来,包括梁秋秋,只见他一脚踹倒烤架,抽出其中直长的烤杆握于末端,自天马山一战他便开始练起了长兵器“前辈小心呐~好像外人进寨了!” “咻~” 一支由铁锁牵引的暗镖自一旁的丛林间射出,极富挑衅意味得刺向魏归啼上方的酒缸,只见魏归啼一挥衣袖,酒水自下而上逆流回酒缸之内,一股推力使得酒缸浮起了三寸恰巧躲过了暗镖的袭击。 “咻咻咻~”林中再次飞出六道暗镖,此次直奔魏归啼而去,只见魏归啼腾空而起,一手顶起酒钢,六道暗镖聚于脚下,随后被其齐数踩在地上,碍于铁索牵引力,林间瞬间被狼狈地带出六道身影落于众人眼前,魏归啼踩着六支暗镖,任凭六人如何拉扯,仍旧纹丝不动;这六人皆带着鬼武面具,头戴斗笠,身形被黑色布带全身缠绕着,宛如活型骷髅人,见同伴都已经暴露,剩余一名隐匿人也随之从林中窜出,手中的铁索镖不知用何办法变作了一柄柔性铁索长剑,朝着魏归啼刺去。 就在剑尖即将刺刀魏归啼瞬间,只听得“叮”一声,巢三河的银枪从侧面一提,将铁索长剑的进攻瞬间打乱,骷髅人立即翻身回到同伴身旁。 魏归啼缓缓放下酒缸,内心有些郁郁不欢,没想到自己的藏身处这么快便暴露了,皱起眉头看着眼前七个黑衣杀手淡淡说道“影子阁~老夫与尔等似乎并无瓜葛,何必自找麻烦?” “哈哈哈~魏老!您应该最清楚,这通常麻烦都与...银子并存的!”伴着一声阴柔的笑,寨门外缓缓走进一名身穿紫袍的披发男子“影子阁,蓝梦,见过魏老!” “想杀我~六赴屠,未免拿不出手,你的魑魅魍魉四大护法呢?”魏归啼耳朵不断地抽动着,山间的唏声逐渐扩大,他明白光凭影子阁可没这么大胆子。 蓝梦虽说已经现身,可却不敢往前走动,他注意到魏归啼的眼神已经在扫射四周,立即抬起双手微微鼓掌“曾他醉酒,还不动手?” “魏归啼!拿狗命来~”一声呐喊过后,龙门寨外声势大起,铺天盖地地窜出无数道身影掩天遮日将山寨围成一座牢笼。 “魏归啼...”巢三河默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可就是想不起哪里听说过。 “不想死的都进屋去,帮我把风小子照顾好~”魏归啼眼神忽然变得冷漠无比,没什么大动作,可站在他身旁的龙门寨众人感到一阵奇寒无比的杀意。 “魏前辈,我已经好多了”突然风不快的声音在魏归啼身后响起。 “嗯?”魏归啼一转身,发现风不快正坐在自己身后的桌边,惬意地吃着酒,魏归啼微微一笑“你小子~什么时候醒的?” 风不快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继续吃着,睡了这么多天,真的饿坏了,眼下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事,就先吃着喝着。 楚天霸被众人抬进屋内,现场只剩下巢三河与梁秋秋准备劝说风不快“风不快,听前辈的,跟我们先进屋吧!” “无妨无妨!”风不快笑了笑继续蒙头吃酒,身上那股正气像是少了继续,多了几分颓废之气,徐良凤怕会是他一辈子的心结。 “这。。。”巢三河与梁秋秋四目相对,不知该做些什么。 “兄弟们上?蓝阁主说了,刀磕着了,给五十两!剑碰着了,给一百两,要是摘了脑袋,赏银千两!”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马寨的大当家薛百里,不知何时搭上了影子阁这条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除开薛百里的人马,还有几大帮不知哪里招来的杀手,乌压压一片翻入寨中,犹如蚁群想要蚕食身处中央的魏归啼。 说实话,这帮臭鱼烂虾丝毫提不起魏归啼的兴趣,正要出手,巢三河率先作出反应,直奔人群而去“前辈,您教三弟的心决,恕我贪婪,也讨教了一二,望前辈能提点提点!” 巢三河曾经是混迹官场的人,人情世故看得最为透彻,如此机会摆在眼前,他不想放弃“秋秋~你也来帮忙!” “噢~好好!”梁秋秋先是一愣,随后提着烤杆就往前冲,嘴里不断默念着魏归啼传授的龙城一破的心决。 兄弟二人虽说同时上线,可梁秋秋明显拘束许多,一直躲在巢三河身后帮衬着,反观巢三河的枪术已然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可惜招式太过正规,没有江湖枪术那般洒脱与出神入化。 魏归啼捋了捋胡须,心道‘这小子还不错,与风不快结仇的情况下还能为他出入生死,既然如此诚心,那就提点提点。’ 魏归啼一脚踏在上凳一侧,凳子翻转几圈随后架在长桌上,魏归啼一跃而上,翘着二郎腿观摩起来“年拳,月棒,百岁枪,巢小子~勉强算你的枪有三岁!” “哈哈哈~多谢前辈,那我该如何成长?” 人群中,巢三河的银枪挥洒出顿顿血溅,枪头的白色血避早已染成红色,使得巢三河的风头似乎盖过在场所有人。 “既然龙城一破你已经习得,老夫在教你一门枪术”魏归啼目光扫射四周,观察周围还有无长枪,随后单手一挥,整整八杆枪,各式各样,瞬时飞往巢三河“无论你用何方法,加你身上总共九杆长枪,都接住了!” 巢三河听完瞬间直冒冷汗,九杆枪,自己哪来这么多手,可要是接不住又怕错失这次机会,将手中的银枪来了一记横扫,将近身的敌人逼到外围,完美画出一块空地,八杆枪如约而至,巢三河将飞来的枪身一杆杆挑于空中,随后挨个接住,这第一杆银枪握于左手,飞下的第二杆枪插于腰带别在了身后,第三第四杆也是如此,作了个孔雀开屏;紧接着嘴中横咬一杆,左脚尖横接一杆,随后单脚立于地,右脚尖再接一杆,腘窝夹住第八支枪,剩余最后一杆完美地握于右手! “虚张声势!大家上,趁他动不了~” “他都动不了了,管他干嘛?砍那个老头啊!” 人群之中是有几位带了脑子,见巢三河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立即奔着魏归啼而去,魏归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酒碟,见众人杀来,立即甩碟而出,酒碟划出一道弧线后,再次回到魏归啼手中,靠近他的人纷纷倒地,仔细一看,每人的右腿尽数被割断了脚筋。 魏归啼拍了拍衣袍下摆淡淡说道“现在去三江镇,兴许还有郎中能见,待会儿可得排队,拖得久了怕是会废了~” “啊!”恐惧是会传染得,特别是给与了希望的恐惧,被割了脚筋之人纷纷相互搀扶而起,朝着寨外跑去。 再看巢三河此时已经狼狈地带着九杆长枪左臂右闪地防御着自身,梁秋秋最多也只能在一旁格挡一二,身上险些挂了彩。 “小子~听好了!” 突然而来的内功传音让巢三河为之一振。 “足履百步,负棘千里,这门枪王行是老夫年轻时在一老头那偷...老头那学来的,一枪为一式,共九式;第一式,雨打梨花,持九枪要讲究卸力,勿被外力乱了根本!” 一名手握环刀的猛汉一跃而起砍向巢三河。 “右脚踢七分,腘窝带枪,回马刺!” 巢三河看准时机,将右脚尖的长枪踢向来犯之人,猛汉碍于飞来的长枪,只好将枪反踢回去,却破坏了自身的进攻速度,巢三河左脚一转接回反踢的长枪,蹭着猛汉分心,一记回马枪直接将猛汉击毙。 “第二式,不动如山,动如雷霆,趁敌人麻痹之际,长枪尽数出动!” 敌人再次围剿而上,巢三河顺势弯腰,背后三枪径直射出,加之手上腿间的长枪一并出动,枪枪毙命眼前之人,随后趁着尸体未倒下,逐个收回... 梁灵庄往事非正 魏归啼亦正亦邪 山上打得火热,山间相互搀扶的伤员像是遇上了麻烦,眼下几只吊睛白额虎正虎视眈眈地围着众人,使之不敢有何动作。 “大...大哥,这玩意冬日不打瞌睡吗?” “我也不知道啊,老虎像来独居,为何会成群出现这么多~” 谈话间,几只老虎逐渐逼近众人,吓得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畜生!不得无礼~” 一声阴阳难分的责骂自山下传来,几头白虎瞬间停止了靠近的动作,乖乖伏身坐下,众人狼狈地看向山下,只见一对鹿角在山道拐角处缓缓探出,紧接着一头巨鹿出现在众人眼中,巨鹿全身毛发呈现淡蓝色,极为罕见,身高足足一丈有余,其背上驮着一位身穿碧绿蟒袍的中年人,五官棱角分明视为男儿,可却胭脂扣于两颊,眼影红唇,女子该有的粉饰一点也不落下。此人一手扶于鹿背,一手搬弄着手中的翠色扳指,极为高傲地看着被群虎所困的众人,身后的蹄踏声预示着他并不独行,果不其然,拐角处再次走出一道道身影,有走禽,有伏兽,似虎似雕奇形怪异,背上都驮着一个人,震撼过后,一支怪异骑兵停步在众人跟前。 “梁...梁灵庄~”为数不多有眼界的人第一时间分辨出了来者所属势力。 “诸位可是前去绞杀魏归啼的好汉?”梁灵庄庄主梁修贤骑着巨鹿缓缓来到众人跟前,几头白虎退到外侧这才带给众人一丝庆幸。 “拜…见…见过梁灵庄庄主~”下山之人大多为江湖混杂,做土匪当强盗,哪里能投机往哪里串,学着江湖人打招呼的方式对着梁修贤拱手招呼,心里却嘀咕了一万遍‘这梁修贤是男是女?’。 “哈哈哈,既然认得我,那便是朋友,魏归啼那恶贼是否就在山头?”梁修贤面容粉淡,作出一副娇羞的奴家姿态。 “额,是是是,有位姓蓝的大爷给我们每人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来抓个老头,像是姓魏的!只不过那老头飞盘子的技术好生厉害,挑断了我等的脚筋,虽说五十两是好笔钱,可犯不着搭上性命,这准备下山医治~”一位胡子拉碴的壮汉说道。 “哦?五十两银子?”梁修贤若有所思,紧接着拱手说道“有劳了~作为报答,梁某这就派手下送尔等离去~”说完,梁修贤伸出翘着兰花指的右手拍了拍鹿颈,巨鹿再次迈开步子向前走去,众人自觉为这支队伍让开一条道。 待到梁修贤远去,众人才发现身边只留下几头白虎虎视眈眈地看着大家。 “不是说送我们离开吗?我还想着骑老虎是个滋味~什么庄主?到底男的女的~”一位瘦细的老头表现得极为不满。 然而,满脸胡渣的壮汉已然听懂梁修贤的话意,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嘴里绝望的喃喃着“什么骑老虎滋味,怕是要被老虎品一品滋味,老子宁可死也让畜生吃了!”说完,凭借着一只脚跳动冲向远处的悬崖,正当众人对他行为摸不着头脑时,只见一只白虎猛然虎扑过去,一口叼住正要往崖下跳的大汉,这才让众人明白,自己在劫难逃… 而此时的山上,袭击龙门寨的人已经死伤大半。 “第九式神行铁浮,以内力作巧劲,控制枪身浮于身旁,枪随心而动,力随枪而行,相辅相成,浑然一体如三头六臂不败金身,这一式也是最难的一式,需要极强的心境支撑!我今日且助你控制一二长枪,他日自行多多练习!”魏归啼指点完毕,场面上的敌人已然尽数斩杀完毕。 “多谢…”巢三河正要鞠躬谢恩,被魏归啼甩出一板凳支起。 “勿谢~他日问起来,人都是你杀的,跟老夫无任何关联。”魏归啼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转眼看着远处的蓝梦。 “蓝梦~你小子真想借这帮臭鱼烂虾提点自己?都是接刀头舔血的活,你应该知道老夫的脑袋可没这么好摘!” “魏佬~蓝梦何德何能敢直面与您,我只是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在这拖你一二时段!听这声差不多是来了!”说完,蓝梦退到寨门一侧毕恭毕敬地站着,一对鹿角自下而上缓缓升起,一支由白虎开道的队伍出现在龙门寨正面,各类怪异坐骑使得这只队伍充满了神秘感,让在场所有人无不屏住了呼吸,连对魏归啼充满信任的风不快也止住了喝酒的动作,开始思考魏归啼该如何应对。 “魏归啼!久违了~”梁修贤骑于巨鹿上方俯视着众人,唯独魏归啼坐在立足酒桌的长凳之上,甚至还高出梁修贤一个脑袋。 “拜见岳父大人~”蓝梦对着梁修贤深深鞠了一躬以示自己的立场。 魏归啼右眉一挑,明白影子阁为何会招惹自己,同时目光注视着梁修贤那对媚眼,心里回忆起与梁灵庄的这份恩怨。 梁灵庄原本只是豫章的一处小闲庄,势力可谓一般,可自从梁修闲不知从哪得到一本名为《百兽谱》的书籍后,学会了驯养各种动物,而后利用这些动物练就一身奇怪的功法,不止如此,他逐步开始在庄内培养高手,吞并周围各处江湖势力,加之梁灵庄独特的驯兽技,也吸引了各地富商玩主和官场绅豪,其声明日渐壮大盖过了周边一切黑白道,久而久之谁也不敢在梁灵庄面前说声‘非也~’; 虽说势力日益雄厚,可梁修贤却突然一病不起,传闻是他连续生了十个女儿家后,在听闻十三姨太又生了个女儿,担心庄位易主便气昏过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此梁灵庄派人到处寻访名医,也拜了不少神仙;再后来听闻辞贤谷谷主叶知秋医术超高,有再世医仙的美名便亲自前往拜访; 在叶知秋仔细询问一番后,明白了梁修贤的问题所在,可生育儿女那是神仙说了算,并非算是病,叶知秋只好交代梁修贤并无疾病;梁修贤偏偏不信,自己茶盐不进怎会无病,赖在谷中不肯离去,还在谷内养起了蛇虫,这下可难倒了叶知秋,直到后来叶知秋的夫人知道了此事,在纸上写下了二字说是‘良方’,让梁修贤带回去日夜揣在怀中,嘱咐切不可打开,只要与众夫人游山玩水即可;梁修贤半信半疑地回了庄,开始带着家眷游山玩水;不久,梁修贤果真诞下一子,遂大喜,忽如一夜精神百倍,人们纷纷猜测这与辞贤谷的良方有关,于是怂恿梁修贤打开,这一开发现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梁方”,众人这才释怀,于是,这少庄主便取名为梁方。 可这坏就坏在这梁方身上,梁修贤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疼到了爱非其道的地步,打小喝母乳到了八岁,底下的丫鬟无论有无乳水,他都要试个遍,甚至梁修贤的其余妻妾也不放过,使得梁方极为不懂男女是非观,这是其一;其二,梁灵庄既善驭兽,庄内禽兽自然是多,人之初性为白,人们日常逗趣禽兽,在梁方心里萌生了玩弄他物之意,也使得他慢慢学会虐待动物,渐而虐待身边人,这点梁修贤也从不阻拦,大不了用钱财抵消。日复一日直至十八年后,这位善恶不分,伦理无常的豫章小霸王可就算是名扬豫章内外了,虽说梁修贤脸上有些挂住,可跟自己的宝贝比起来,屁都不是。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天魏归啼打巧路过豫章,整日浑天酒地的他早已身无分文,正想向一位小酒倌赊碗酒喝,小酒倌没理会他,趴在桌上摸着眼泪哭,魏归啼也是脸皮够厚,自己动手斟酒喝了起来,酒过三巡,魏归啼看着小酒倌还在哭泣也不好抹嘴走人,便问他为何事伤心,小酒倌看他是个糟老头也不说话,这吃人嘴短,魏归啼开始缠着小酒馆,逼着他说,小酒馆伤心事在身,也是倔劲上头,偏偏杠上了魏归啼,骂其臭老头多管闲事帮不上忙,这一下激到了魏归啼,反手就把小酒坊给弄炸了。 看着眼前如星君下凡的老头,小酒倌开始抱着魏归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自己有个妹妹被那小霸王梁方给糟蹋致死,自己报官无门还被人给轰了出来。 憋屈是真的憋屈,可这样的事魏归啼听多也见多了,看可在小酒倌一顿饱酒的份上,他决定还是替人出口恶气,恰巧这梁灵庄的百兽谱,魏归啼很感兴趣... 数日后,一件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事在豫章内外传开,梁灵庄少庄主被人割去一臂,扒了衣物,连同百兽谱挂在那豫章城正东门的城墙之上,供世人观摩,至于那魏归啼和小酒倌已然不知去向… 飒飒东风穿龙门 酒寒刀冷难自若 “满江红,金何许,问浮萍,洽何在!传闻鬼市找寻绝顶杀手的方法就是染红一江秋水,附近的杀手就会闻讯而来,看来传闻无误,你果真在这三江镇附近”梁修贤欣赏着自己的右手,头前的几只白虎渐渐开始靠近魏归啼。 “魏前辈,要我出手吗?”风不快扶起靠在桌边的佩刀,刀身随时准备出鞘。 “他一个太监~你当官的不方便。” “噗~” 魏归啼一句随意的话语,莫名戳中了风不快与巢三河的笑点。 梁修贤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左手狠狠地掐在巨鹿身上,可以看出巨鹿有些挣扎之意,可恐惧使它不敢乱动。 “魏归啼,你在江湖上的事,梁某闻得不少,三人成虎的醉话也好,真呼风唤雨的事迹也罢;今日前来,只为给梁灵庄讨个说法,你自觉卸下一臂,一腿,一眼,一耳,梁某便绝不为难你!” 梁修贤交代着自己的来意,却不知魏归啼的表情开始有些微妙的变化,一开始的迷糊笑意似乎渐渐消散,托起酒缸再喝一口酒,这酒也越发无味。再看一眼手中的酒缸,皱了皱眉,手中突然发力,原本完整的酒缸突然迸发出酒水,缸片碎裂一地,站起身,眼神有丝冷漠,却没有一丁点杀意,对魏归啼来说,想要谁性命并不需要过多表露,弹一弹手指即可。 “缸碎酒稀,老夫平身最怕麻烦,不喝了~”魏归啼摆了摆手准备从桌上下来,从而背过身去。 “哦?梁某再请你喝点~”梁修贤原本捻着兰花指的右手随即甩出,袖口突然增长数尺白布直奔魏归啼的背后,魏归啼周围所有人包括风不快在内都想设法阻拦,可速度尽然跟不上,梁修贤的功力足见非比寻常。 “嘭嘭嘭”魏归啼所在的位置顿时尘土碎屑弥漫,溅射出无数锋利地瓷片,惹得众人避之不及。 正当风不快等人为魏归啼担心时,一声低沉的嗓门在梁修贤背后响起“绣花的~没想过自己下面有问题吗?说不定家中几朵金花也不是自个的!”此话一出,梁修贤身后某些人深深羞愧地埋下了头,众人的目光也齐聚梁修贤的背后,只见魏归啼蹲在巨鹿尾部,手持一柄大刀架在了梁修贤颈部,这一举动吓得梁修贤鬓发一惊,但也未到恐惧的地步。 “拈花信手~魏归啼,梁某还以为你只是使得一手好暗器,没想到身法也如此了得”梁修贤淡定地收回长袖再次翘起兰花指,那双抹了眼影的眼睛渐渐阴沉起来。 “老夫是打算退隐江湖,可并不代表忘了怎么杀猪~更何况是头阉了丸子的!” 魏归啼此话一次,梁修贤顿时怒发冲冠,头部传出细微的沙沙声,忽然伴着一阵飒声,自那一袭秀发内猛然窜出数十个蛇头啄向魏归啼。 “草!恶心你祖宗~你还真练成了!”浪荡江湖数十载的魏归啼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富抵触情绪的一声破骂,顺势提刀削光了所有蛇头,紧接着一个翻身回到了酒桌旁,满脸嫌弃地看着坐在巨鹿之上的怪人。 梁修贤此刻披散着头发,数十条颜色不一的小蛇仿佛再生般又昂扬着脑袋,在其发间游荡示威着,看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 “这…这…这…咦~”梁秋秋五官挤到了一块,做惯山匪的他什么蛇没见过,可这长头上的,看得他直想吐。 “还真做了太监?难怪你当年急着生子,看来为得是早点生了继承人,好自宫作了灵人练那百兽谱第十层!”魏归啼说完,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刀,再看向风不快“这刀你还要不?不要我就碎了它!” “别!那是良凤的,我还要带回长安作安葬用~”风不快皱着眉头有些不忍。 “魏归啼!这都拜你所赐,原本我还在犹豫是否该练这第十层,可你欺人太甚,竟敢伤我孩儿,今日这份羞辱连同断臂之仇,我梁修贤一同讨回来!”梁修贤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震动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音波,一瞬间梁灵庄所带来的兽禽纷纷红眼暴动起来,原本骑于上头的梁灵庄众人皆一跃而起,恭敬站于一旁。 “咻!”梁修贤的再次甩出衣袖飞向魏归啼,风不快正要阻拦,却被魏归啼再次制止。 “这袖内还不知有何毒物,这些禽兽认准活物会纠缠到死!”魏归啼右手随即张开,周身顿时狂风四起,几头白虎猛扑而至,几乎一个照面就被魏归啼剃得只剩一堆白骨,肉糜散发出阵阵血腥味吸引着周围的猛兽靠向自己。 梁修贤见此情景,连忙发功控制着猛兽们迂回在魏归啼四周,随后张口一声狮吼自口中传出,将魏归啼引导出的狂风震得无影无踪。 “怎么?吹得你胯下冷空空?不喜欢吗?”魏归啼抬手一抓,一只正准备从头顶突袭的秃鹫被其擒住了脖子,重重摔向梁修贤。 梁修贤再次挥动衣袖,这次的衣袖中隐约能够看见一条腕口粗细的黑色巨蟒从袖口伸出脑袋,将飞来的秃鹫满口吞下。 “魏归啼!你翻阅过百兽谱,想必知道其功法的恶毒,现在乖乖就范,梁某还能饶你全尸!”梁修贤再次指挥着猛兽扑向魏归啼,而自己随时准备狮吼攻破魏归啼的风阵,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魏归啼看着四周而起的袭击并不打算躲避,反手就是一掌打在自身脚下,一股威压四散而开,逼得猛兽们连连折步,紧接着引导着地上散落的兵器围绕于自身身旁,犹如一股鱼群畅游在空中,使得猛兽难以靠近… 见此情景,梁修贤再次使出了自身的狮吼功,可吼声在撞击魏归啼的兵器阵时,却被魏归啼完美的引导避开,见此招无效,梁修贤露出一个奸邪的笑容,正当大家以为梁修贤素手无策时,一旁的寨屋内传出惊恐无比的叫嚷声。 “啊!是蚂蚁,都是蚂蚁!还有蛇!啊!老鼠!”几名龙门寨山匪突然背着楚天霸破门而出,满脸慌张地扑打着自身衣物“二当家,三当家不好了,屋子里全是蛇鼠虫蚁,我们都被咬了!”紧接着所有躲藏的土匪一股脑躲门而出,蛇鼠虫蚁的蚕食声俞渐放大,周边的草坪和木质屋檐皆被肉眼可见的消灭殆尽。 “魏归啼,不知你的刀山剑林能否挡得住我的蚁群入侵!”梁修贤自始自终都未曾离开过巨鹿半步,那种高傲的态度是顶着羞辱一次又一次塑造的。 魏归啼此时躲在器阵内默不作声,他并不在意自己被人树敌,被人嘲笑,甚至追杀,这些他体验得太多了,而是在思考自己能否安稳地退出江湖,仅仅几日,鬼市就有几百份关于自己的悬赏,更何况想梁修贤这般背景实力的,他也得罪了不少,这怕不是金盆可以洗净的,风不快这条腿他是抱定了,既然不用金盆洗手,那往后前来赴死的,也就不必太过客气,想到这魏归啼忽然变得气定神闲,双掌一开所有武器分散至天空,武器的尖锋尽数对准梁修贤,冷锋悬空遮天蔽日,整座龙门寨变得阴沉沉的,梁修贤见此情景逐渐开始慌了神,只有极具修为的人才能将内力控制得如此精纯,手底下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无人察觉,蓝梦已经领着影子阁的人已经悄然离去了… “巢小子!给你次机会~”魏归啼说完,闭上双眼感受着周围的一草一木“老夫都快忘了这种感觉~” 巢三河感激地点点头,对着手下人喊到“所有人!把火把点着,围成一圈,不要慌张!照顾好老大~”说罢,提着四柄长枪走向梁修贤“前辈~我暂且只能驾驭四枪,还请赐教!” 梁修贤眉头紧皱,这魏归啼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正要发怒,巢三河的三支长枪已经凌空照面而来,梁修贤率先使出狮吼功震回长枪,果不其然巢三河已然跃身劈面而下,不同与暗器,枪出如龙逼得梁修贤只能以肉体抗争,可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面对巢三河的长枪,梁修贤不避不闪赤手空拳迎了上去,就在枪尖与拳对撞的瞬间,梁修贤的皮肤突然爆裂开来,在原皮后暗绿色的方形鳞甲布满全身,犹如将龟壳印在了身上,面部亦是如此,至此看去,梁修贤除了身形已经再无人样。 “怪物~”风不快脱口而出,眼神中透着憎恶。 “百兽谱本是炼体之术,原本只有九层,皆为模仿百兽习其精华根本,练就一身玄体,可后来传到了西域,不知怎得被人发现练就了百兽谱之人自宫后,可成为所谓的‘灵人’,灵人能承万兽,将兽虫等卵吸纳入体内,自可随性而变,不过代价就是…怪物!”魏归啼淡淡解释完毕,看了一眼风不快“你既然已经能动了,是继续找寻那孩子,还是回长安?” 风不快先是一憎,看着手里的刀眼神逐渐变得惆怅,慢慢吐出几个字“回…长安吧~” “我二哥好像快架不住了,前辈,也给我个机会吧?”梁秋秋看着逐渐落入下风的巢三河显得有些焦急。 魏归啼撇了梁秋秋一眼“投胎的机会可不归老夫管!”随后朝着巢三河喊到“差不多了,四枪能抵这许久,回来吧!” 巢三河听声瞬间从巨鹿身旁脱身准备离去,这也激怒了梁修贤,忽然梁修贤的背后徒增出一对翅膀,一脚踏在巨鹿上,巨鹿即可毙命,如此借力只为展翅冲向巢三河“我让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风小子!” 魏归啼一声令下,一道数十丈的刀气袭地斩下,扬尘四起瞬间阻断了梁修贤的追击,逼得他腾于空中俯视下方,风不快淡淡收刀轻声道“咳咳,还有点小伤~” “下次我来!”魏归啼淡淡回复道,二人心照不宣。 “魏归啼!如今我玄甲在身,铁翅为翼,双臂如龙,你不可能伤得了我!!!”梁修贤悬于空中,丝毫不在意头顶的百千利器,背后的双翅扑腾得肆意妄为,藐视着底下的一切。 魏归啼再次深吸一口气,回想起自己如何从盗取功法的闯客变成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青客杀手,再走到现在,变成无欲无求只想偷度余生的老头‘要是再年轻一回,当个跑堂的也不错!’ 听着头顶梁修贤的不断叫嚣,魏归啼张开的右掌,对着梁修贤紧紧一握“杀我者不可,我杀者不可,何来不可?” “魏归啼!!!”听着这句熟悉的话语,巢三河脑海里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爆炸感,自己曾经拥兵万千时,常在茶馆听得的江湖名号——拈花信手魏归啼 看着千百柄利器贯穿于梁修贤全身,而有些已经无处可钝,与其他兵器扭曲在了一起,梁修贤如同一颗铁球堕落而下,无物遮挡阳光,山寨顿时又恢复了晴明,所有人震惊之余,巢三河恍惚道“说书人~曾不欺我…” 梁修贤全身体肤无一完整,铁球周围流淌着蓝绿色的血液,被一圈虫蚁蚕食着,而大部分兽禽已四散逃亡,留下梁灵庄一伙人干秃秃地拘谨在一处,不敢动,更不敢打出声音,看着梁修贤的下场,他们不想自己也死成那样。 “风小子~” “嗯?” “走!去长安!” 尘凰妙前风波起 叔侄同归话意多 汉昌县,晴。 汉昌县北于阆中,经历几日奔波,叶俸明与小尼姑二人终于来到此地,此时的汉昌县城内人海洋洋,纵路横街纷扰不绝,一派闹市之感...... 正午刚过,县城内的正阳街上出现一道独特的身影,男子一身粉衣打扮,怀口大开衣不蔽体,像是不在意这冬日寒冷,结发顶部托着一朵拳头大小的白玉小莲花,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草绳缠绕的酒壶,正在这满街幌帆牌匾中寻找着什么;此男子面容白皙,五官精致,两颊带些红霞,准是喝了不少,脸上洋溢着色微微的笑容,眼神时不时游走在过往女子腰间,嘴里喃喃念着诗句,偶尔抬头看看街道两旁,似乎自觉惬意。 “云压愁城破…嗝!雾散满路花,我自…提壶观朱颜,嘿嘿~千肠醉,非琼花!嗝~” 踉跄的身姿,加上身上那件粉衣,那分明是女人的衣服,虽说穿在他身上莫名的合身与清秀,但也惹得过往路人避之不及。 “怎么还没到啊?莫不是这尘凰妙搬了家了?”粉衣男子杵在原地,眼神微醺环视一周,突然远处的一块写着‘尘凰妙’的匾额吸引了他的注意,顿时眉开眼笑“哎~找到了!尘凰妙……梅花姑娘~梅花姑娘~叔叔这就来~嗝!” 几经波折,粉衣男子终于来到了这所名为尘凰妙的清楼门前,在即将倒地的瞬间被一位老妈子迅速扶住。 “我说,叶公子,今儿个可带钱来?” 老妈子的声音传到粉衣男子耳中,也预示着他找到了目的地。 “妈妈哪里话,我叶举梅何时曾白吃了你?”粉衣男子强睁开眼,高举着自己的剑反驳到。 “得了吧,就你这身衣服,还是老娘怕你影响店里生意给你这汉子披上的,你还好意思再穿回来!”老妈子似推非推的晃了晃叶举梅,看得出二人已经是旧相识了。 叶举梅听得此话,当即放下剑闻了闻袖口“这不是香嘛,不舍得~不舍得~哈哈!” 要说半老徐娘最吃这一套,叶举梅一个小动作听得老妈子心里美滋滋,打趣得用肥腰撞了一下叶举梅“叶公子,不是妈妈不放你进去,这最近点梅花姑娘的官人越来越多,她的价钱也不一样了,叶公子就算带钱了,也不一定能见到她,更何况…前盟主吩咐过,你来,得三倍的价钱~”老妈子说着上下打量着叶举梅“你这身无分文的,估计大寒天里,内头也没穿吧?” 听到这,叶举梅略微不快“梅花姑娘受欢迎,这要得益于我传授的房中术,再说,本公子有钱,你看这剑…” “剑在这无用!”老妈子瞬间打断了叶举梅的话语。 叶举梅连连摇头“没说剑,你看这剑鞘上有什么?” 叶举梅说完,再次晃了晃剑身,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玉石镶嵌在剑鞘上,吸引着老妈子的目光。 “这…可叶公子您还得排队!”老妈子眼睛一亮立马夺过叶举梅手中的宝剑,擦拭着那颗玉石。 叶举梅正要不耐烦,一位丫鬟迈着小脚跑了过来在老妈子耳边窃窃私语着,片刻后,老妈子脸上出现一丝犹豫的神色,眼神也由一位风尘十足的老妈子变得冷漠沉稳的姨太“叶公子,还请回吧,前盟主传来消息,见到您时,转告您速速回辞贤谷!” “嗝!”一听‘辞贤谷’三字,叶举梅瞬间从色欲中清醒过来,老妈子口中的前盟主便是自己的嫂嫂,也就是辞贤谷叶知秋的夫人——尤湘湘。 凤盟立足于汉昌地界,是一个商武兼备的组织,论它是江湖势力,名下确实有几大武学派别,但极少插足江湖事;论商会发展,各行各业只要跟女人挂钩,那定有凤盟的产业,好比叶举梅心心念念的尘凰妙,这可是尤湘湘一步步走到如今高度的筑基,还有绣房,布庄等等数不胜数。 都说枕边风能把控男人,凤盟把控得就是吹风的女人,这使得凤盟在汉昌一带如鱼得水,情报金钱势力皆在掌控,只不过尤湘湘归为人妻后,便从凤盟脱离,安心当着自己的谷主夫人。这凤盟往事也是尤湘湘内心不愿提及的一段历史,若非大事可不会动用其中的人脉关系,这也是叶举梅担忧的原因。 “辞贤谷能出什么事?嫂嫂这般着急?”叶举梅托着腮帮子思考着,眼神时不时瞟几眼周围的春色‘我记得…离谷前大哥好像是提到过什么…跟谁有关来着?’叶举梅急的挠起了头。 “叔父!” 一声熟悉的叫喊声自叶举梅身后响起,回头一看,眼前直愣愣地站着一位青衣少年,揉了揉醉眼这才认出是自己的侄子叶俸明。 此刻叶俸明正皱着眉头看着叶举梅,虽说听出了声音,也认出了剑,可还是怕自己叫错了人。 “俸明~乖侄儿,来叔叔抱抱!”叶举梅酒壶一丢,一手盖在叶俸明的脑门上,往自己胸前撞“长高了不少昂!” “哎!叔父,你轻点,原来你真没死啊!”叶俸明瞪大双眼想仔细看看叶举梅,只不过脑袋一直被搓着,也不好反抗。 “臭小子,刚见面就咒我死!”叶举梅轻轻拍了一下叶俸明脑袋便推开了他,踉跄的叶俸明被小尼姑一把扶住,看着叔侄二人打闹,小尼姑站在一旁傻傻的乐着。 “我在阆中听闻你被魏归啼杀了,还特意去给你报仇了,只不过没打过那老头!”叶俸明小声嘀咕着,怎么也想不明白,开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嗯?这些天倒是遇到过暗杀,只不过对方没得逞,被我打跑了~”叶举梅扣了扣鼻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你好像有许多故事,叔请你喝酒,慢慢说!” 说完,叶举梅便拉着叶俸明往青楼里闯,一旁的丫鬟正要阻拦,可明眼的老妈子一眼便识出了叶俸明的身份,诚惶诚恐之余迅速命人安排了一间素房,丝毫不敢怠慢,叶举梅暗中窃喜,又可以白吃一顿。 尘凰妙内楚动人 新危浮起旧情生 房内简朴淡雅的陈设,搭配几只琉璃瓷器显得格局高大许多,叶俸明倒还好,对于这些东西见怪不怪,小尼姑反而显得有些拘谨,拉着叶俸明的衣角生怕做错什么。 三人围着一张靠近雅苑窗口的圆桌坐下,叶俸明从茶几上翻出三个水杯迅速倒上茶水,看了看窗外好奇地问道“叔~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挺气派!” 叶举梅一脸坏笑,时不时瞅瞅屋外有无上菜人的身影“小子~你待会儿随意吃,叔做东!” 叶俸明看着叶举梅的兴奋劲儿,知道这叔又使了坏点子,只不过入世未深的他并不知道这是所风月场所,不然打死他也不敢进来,何况还带着小尼姑。 三句话未完,一桌子的菜已然上起,叶举梅扯着一只烧鸡,撕下整只腿放在叶俸明碗中,自己咗巴着手指上的油好奇问道“你刚说你找谁报仇来着?” “魏归啼~”叶俸明如实回答。 叶举梅听完忍不住咧嘴问道“你听谁说的?” 叶俸明严肃道“前段时间辞贤谷收到一封匿名信,是风伯收的,父亲不让我看,我自然好奇,就偷偷看了,上面说你被人在鬼市下了悬赏令,而且接令之人是鬼市有名的魏归啼,别提我有多着急了,我劝父亲出谷帮你,可是他居然一笑而过,像个没事人似的,于是我…” “于是你就偷跑出来了!”叶举梅一个脑瓜崩敲在叶俸明的头顶“小子!你逃出谷,正好让我想起一件大事!你快吃,吃完跟我赶快回谷!” “出什么事了?难道你真的上了鬼市的悬赏令?”叶俸明突感神秘,脸上显得异常兴奋“难怪我在阆中听说您可能被魏归啼杀了。” “你叔要死,你兴奋什么?谁都能杀你叔,但是魏归啼不会,懂吗?”叶举梅说到这,已经是玩意全无,心里念叨着一桩辞贤谷的大事‘难怪嫂嫂急着找我回去!’ 叶俸明好奇心极重问道“为什么?魏归啼这种臭名昭著的人,还有他下不去手的?” “要是没他,你这臭小子也出生不了~懂吗?”叶举梅白了叶俸明一眼。 听到这,叶俸明有些发愣,嘴里的鸡腿突然不香了“叔~您…什么意思?他跟我出生有什么关系?” 小尼姑在一边吃着,也是饿了许久,听到叔侄二人的议论脑海中突发奇想,顺嘴说道“私生子吗?” “你放…”叶俸明将鸡骨头中嘴中拔出,指着小尼姑差点没破口成脏“你你你!胡说什么呢!”说完又以祈求的目光看着叶举梅,仿佛再说这不是真的。 叶举梅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对大娃娃,作为成年人,脑洞可没这两位大“什么私生子?俸明你娘可是我大哥明媒正娶的夫人,什么私生子?你都知道了?你遇到五柳贤庄的人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叶知秋越说越惶恐,抓着叶俸明的手臂问道。 “不是…不是…什么五柳贤庄,叔!我…我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吗?”叶俸明看到叶举梅的样子也是慌了神。 梅“谁跟你说你不是你娘亲生的?” 明“那你说什么私生子?” 梅“我没说私生子?我什么时候说私生子了?” 明“那你干嘛说我出生的事跟魏归啼有关?我的出生不该是我爹娘的功劳吗?” 梅“我…” “私生子是我乱说的~”看看叔侄俩的喋喋不休,小尼姑举着手仿佛认错般唯唯诺诺地说道“我只是顺嘴插…插话~” 叶举梅猛灌一口酒“俸明~我是说,没有魏归啼,你爹娘也不可能在一起,懂吗?你爹受江湖人敬仰,但也有敬仰之人,那就是魏归啼,所以全江湖人都有可能找你叔的麻烦,但是魏归啼不会,听懂了吧!” “听懂了!” 叶俸明松了口气,也想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却被叶举梅一把夺过酒壶。 “小孩子喝汤喝羹~” “扣扣!”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叶举梅像是知道是何人“进来吧!” 房门推开,一双粉色绣鞋率先伸入屋内,紧接着一阵暗香扑身而来,还未等叶俸明转身,一声幽兰沁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尤沁~见过叶公子~” 见叶俸明未转身,声音再次响起“尤沁~见过叶公子~” “别吃了,人儿跟你打招呼呢~”叶举梅推了推叶俸明。 “我?”叶俸明嘴中塞着食物,不解地看了一眼叶举梅又转过了脑袋望向身后,这一眼万年也不过如此,叶俸明顿时呆若木鸡,唇齿停止了咀嚼,哈喇子沿着嘴角逐渐溢出… 眼前的尤沁身穿一袭半透明的蓝裙纱,内着贴身的粉色衣裳若隐若现,一条青丝玉带包裹着纤腰将身形比例衬托得恰到好处,玉手别于腰间展示着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尤沁身上未带一件首饰,只有发间斜插着一根玉簪,牢牢地固定着秀发盘于头顶,丹唇素齿吐露着丝丝寒香,那双眼波并未直视众人,这更惹人猜记,要说粉黛能饰佳人,可偏偏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点疵色,反倒是有秀色绝世之感。 “啊呀!是尤沁啊,都这么大了,让叔父看看!”叶举梅看着叶俸明眼睛都发直了,忍不住打破这尴尬气氛,朝尤沁走去。 尤沁也是见怪不怪地绕过叶举梅丝毫不给他面子,对着叶俸明再次行礼“叶公子~尤沁有礼了!” “啊~噢~”叶俸明满面通红,看着尤沁近在咫尺,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里举着鸡腿实为狼狈“你…你好~” “好漂亮啊~”小尼姑也忍不住嘀咕一声,叶俸明不自觉的符合道“是啊…不不不…啊呀~”叶俸明倍感丢人,低着头想找处缝钻进去。 “叶公子~尤姐姐怎么样了?”尤沁自觉走到桌边为叶俸明倒上茶水,显得极为稳重“一别近二十载,再也未见过她,着实有些想她!” “我娘吗?”叶俸明渐渐缓和过来,眼神时不时瞟向一旁的叶举梅,可叶举梅满脸都是嫉妒,也不理会他。 “是啊~”尤沁说些微微一笑,眼角弯成了月牙,真是要人小命。 叶俸明双手不敢有过多的动作,尤沁倒一杯茶,他就满饮而下,不知该说什么。 “十八年前,尤姐姐将这凤盟全权交于沁儿手中,就再也没有和她见过面,承蒙前辈们照顾,如今凤盟也算特立一方,没有辜负尤姐姐,只是沁儿也不敢再去打扰她,今日听闻叶公子到访,特来见上一面!”尤沁看出了叶俸明的拘谨也不敢太过热情,隔着小尼姑坐了下来。 “还沁儿~麻,滑天下之大麻”一旁的叶举梅小声嘀咕着,显示自己被冷落的不快,但也不敢太明显,显然有些忌惮面前的尤沁。 “噢~小生刚从谷中出来,不太清楚姐姐说的~”叶俸明不敢抬头回答。 “叶公子这是折罪沁儿了,沁儿不敢称作姐姐!”尤沁连忙站起身,想要走到叶俸明身旁解释。 “等等等等~尤沁姐姐你别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你跟我娘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好朋友,不用这么拘谨!要是你想见我娘,有机会我带你去!”叶俸明一口气说完,生怕尤沁身上的体香再添浓厚几分。 “沁儿先谢过叶公子!”尤沁听到此话也是略感兴奋“叶公子有需要,沁儿随时听后您的吩咐~” “噢~我没什么,我只是来找我叔父的!”叶俸明逐渐回复到正常姿态,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像尤沁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致命的! 看出了叶俸明的不自在,想说的想听的,也都传达了,尤沁站起身决定退出房间“叶公子,那沁儿先告退了!” “好~”叶俸明说完,分明感觉到内心有一种失落感,待尤沁走出房门,三人顿时感觉房内失去了什么。 “嘿!臭小子,是不是偷看你父亲那些不正经的书了?”叶举梅一敲桌子唤醒发呆的叶俸明。 “哪有!”叶俸明极力反驳道。 “快吃!吃完跟我回谷!”叶举梅一声令下,容不得叶俸明抗议。 “可父亲都允许我出来,路上我撞见过他”叶俸明说道。 “什么?大哥出谷了?”叶举梅眉头一皱,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叔~父亲只是为了保护我,你别太紧张…”叶俸明劝导。 “可是他居然故意放你出门,那事情就麻烦了!”叶举梅一改作风变得极为严肃“不能再吃了,走!迅速回谷!”说完,抓着叶俸明就往屋外走“有些事,叔父路上跟你说!” “那…好吧!”看着自己的叔父如此紧张,叶俸明也不敢怠慢,擦了擦手连忙跟出房门。 三人骑马来到南城下,叶俸明看着小尼姑有些不忍“小尼姑~我家中好像出事了,你确定还要跟着我吗?” “嗯~”小尼姑点点头,她确实没有其他地方能去,还不如跟着叶俸明,至少信得过。 “那好~我们便快些回辞贤谷,不然对不起你父亲!”叶举梅双腿一夹,马儿迅速窜出城门,叶俸明与小尼姑紧随其后,朝着且兰前进… 尘凰妙内,尤沁端坐在镜前,看着妆台上的欠条发愣着,署名则是——叶俸明,看着看着,不免回想起一些往事… “尤姐姐~肚子里的小宝宝出来以后,也跟沁儿一样可爱吗?” “当然~沁儿!能答应姐姐一件事吗?” “什么事?沁儿一定做到!” “照顾好凤盟~” “好呀!沁儿会和尤姐姐一起照顾凤盟的姐姐们!” “尤姐姐要走了~” “…” “那尤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要等小宝宝长大,也许…” “小宝宝长大以后能给沁儿吗?” “当然可以~沁儿!再会!” 最后一面,小女孩强忍着泪水目送着那对饱受责骂与质疑的神仙侠侣渐渐消失在河畔… 墨如黑子点点为杀 金光四溢恶胜如佛 元凤村,位于汉昌南部,正值子时,夜星朗朗,魏归啼起夜,想寻找一处可以撒欢的地方,他与风不快离开山寨已经一天了,由于风不快伤势严重,又逢天黑,便找了处人家住下。换作平常,魏归啼没有如此讲究,树干草垛皆是凉席,可现在的他只想做个普通人,于是便学会像个马夫一样听从风不快的意见,找寻常人家住下。 “憋死老夫了~这老头家的酒也太好喝了,一晚上起了四回!”魏归啼把着下方,抬头欣赏着夜空“这安稳日子可比酒可口~嘘~” 撒欢完毕,魏归啼扎好裤子准备重回梦乡,可就在这时,他隐约感受到村子后方的土坡上传来一阵怪风“时散时聚~可不像老天爷吹的风~准有内力充盈之人!” 想到这,魏归啼心里泛起了嘀咕‘要不要去看看?可万一不是杀我的,这一抛头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可万一就是冲着我来的,到时候在村中打起来,伤及无辜…的美酒啊~毕竟明早还想带些走!算了,看看去,与我无关,再撤也不迟!’ 月夜余晖笼罩在土坡上,几道身影一览无余,魏归啼浮于林间,徘徊着寻找到一出枝干静静坐下,放眼望去,近乎都是熟人,也难怪,这江湖之中能有几人没有与他会面。 小山坡上,六人顶天,三三而对立。 “叶举梅!我再问你,是否愿随我回五柳贤庄!”黑暗之中,两派人持器而立,看着满目狼籍的四周,想必是已经经历了一场战斗。 叶俸明与小尼姑显然有些失措,喘着粗气像被保护在叶举梅身后,而叶举梅身着松散的粉衫立于寒风之中,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持剑直至前方三人“有语~你的字进步不少啊!” 与叶举梅对立三人,以叶有语为首,只见其一身白袍,头顶玉色莲花冠与叶举梅头上的那朵并无二样,手中一支臂状大小的毛笔正垂滴着点点墨珠,而这些墨珠在即将滴落至地面时,又被一股无形之力吸至叶有语四周,环环而绕;其左右各站二位衣着一黑一白的书童,黑子书童手执一方三尺大小的硕形砚台,白衣童子怀抱一根碗口粗细的巨墨,从二人自若的神色可以看出,叶有语占足了上风。 “举梅~我以四哥的身份再问你,可愿与我回五柳贤庄?”叶有语右手轻微摆弄,手中的巨笔笔尖也随之缓缓浮动,仿佛蕴藏着无限杀机,随时会迸发而至。 叶举梅并未说话,执剑的手腕一转,剑尖掠过头顶,瞬时,头顶的玉莲落于脚下,一袭黑发随风摇曳,整个人显得悲鸣无比“现在不是了~我只有叶知秋一位哥哥!” “你!”叶有语看此情形,眼眸顿狰“手足同扶,玉莲同冠!你怎敢!” 叶举梅并未在意叶有语的怒吼,转身看着叶俸明说道“俸明~带着你的朋友速速离去,辞贤谷暂时就别回去了!” 叶俸明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团雾水遮挡着自己的眼睛,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赶往辞贤谷的途中,为何会杀出三位陌生人,而且为首的人也姓‘叶’。 “叔父~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跟父亲一样,总爱对我隐藏些什么?”叶俸明说话间带着哭腔,颇为无奈。 “这不怪你,都是你父亲种下的因,这份债,我们不想你来背负!快走!”叶举梅说完便突然震慑出一阵巨力,想要将叶俸明与小尼姑推下山坡“你们若是再回来,从此便不要再叫我叔父。” 面对突如其来的强烈推力,叶俸明与小尼姑被顷刻间推下山坡,在杂草之中滚动数圈方才停下,叶俸明起身便想再次往上爬,却被小尼姑一把拉住“俸明!你别去!你忘了你叔父交代的话吗?” 叶俸明一甩衣袖,脸色阴沉“称谓罢了,我要是逃了,才不配做他侄儿!”说罢,叶俸明再次冲上山坡。 小尼姑久久站在原地,因为叶俸明的一句话,她心中顿感一阵悔意‘师父也是这么逼我走的,可我却真的逃走了~师父~’恍惚间,小尼姑才发觉叶俸明已然走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紧跟了上去。 “叶大侠!久违了~”叶俸明回到叶举梅身旁,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俸明…”叶举梅想说着什么,可最终也只是瞪着眼睛,触目转为笑眼“那便一块儿吧,如若上天眷顾,事后我在好好跟你说说,你父亲与这辞贤谷的事!” 听到这话,叶俸明顿时觉得自己也算是得到了认可,举着碧玉剑与叶举梅齐身而立“叔父,我听您的,怎么教训眼前三人?” 叶举梅脸上挂着苦笑“他叫叶有语,在五柳贤庄位列第四,而你叔父我,原本位列第五,实力与排名相符,你叔父我确不是他的对手!” “加上我也不行吗?”叶俸明皱眉道。 “我知道这些年,你学了些武艺,可你父亲并不想你走习武的道路,教你的也只是些普通的路数!”叶举梅边回答着,两眼却不断地盯着叶有语身旁的墨珠“俸明~我且告诉你,他每写出一个字,需要一颗墨珠,而身旁两位书童,便是他墨珠的来源,待会儿你要时刻注意他的状态,如若他的状态充盈,尽可能避而远之,我会想尽办法破了他的功法!” “举梅!”叶有语高呼一声“无论如何,我都会念及我们的兄弟情义,既然你不愿回去,那就怪得我了!” 话音刚落,一个神形铿锵的“杀”字由叶有语的笔下临空而出,而后大笔一甩迸发开来,朝着叶举梅二人火速撞射。 “破!”一声呐喊,叶举梅一剑刺开了飞驰而开的杀字,可换来的是散列成无数墨点的穿刺,狠狠地刺入叶举梅的体内。 “叔父!”叶俸明还未缓过神来,叶举梅已经为他挡下了所有伤害。 “无碍~”叶举梅单膝跪地,单手撑着长剑,嘴角挂着淤血“无碍的,俸明!这是第二点,切勿硬接他的杀意!” 叶举梅还未说完,一个“破”字再次照面而来,叶举梅一把推开想要搀扶自己的叶举梅,举剑飞速甩出一式剑花,伴着强劲的剑气将飞来的“破”字缓缓引导,随后一个转身,“破”字被反向推回叶有语,与恰巧飞来的第三个字撞击在一起,瞬时一阵强烈的气流震向四方。 “俸明~你未学习过功法,体内的内力根本不足以招架对方的杀意,让你离开无可厚非”叶举梅将剑一横“但…我不希望你像你父亲一样,在讥讽和责骂中度过一身,好好看我如何与之对抗!”说完,叶举梅踏着清风直奔叶有语而去,嘴中高亢地述说着“俸明!听好了~此人叫叶有语,五柳贤庄排行第四,善内决,隔空操墨对他来说便如同探囊取物般,习得功法为‘破势丹青’,点点墨势,字字为杀!而他的弱点便是…”说到此处,叶举梅已然到达至叶有语跟前,满脸自信的他剑尖直指叶有语眉心“近身!” “轰!”突然一身雷鸣般的爆音响起,叶有语身旁的一颗墨珠猛然间朝着叶举梅爆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将叶举梅炸出数丈开外,其手中的长剑也脱手而出,同时摔在了地上。 “叔父!!!”叶俸明满脸通红冲向叶举梅,一把将他抱起“你怎么样了?叔父?” “咳咳~无碍的!”叶举梅咳出一阵鲜血,眼神却时刻盯着远处的叶有语,深怕他趁机袭击。 “哈哈哈!五弟!你从未将为兄逼入绝境,又怎会知道,为兄根本不怕你咫尺于我~”叶有语说着,目光转至叶俸明的身上“这小子,便是那孽种?” “你说什么?”叶俸明愤怒到了极点,话语也是破音而出。 “俸明~你快逃吧!他们不会杀我的~”叶举梅轻声道。 “叔父~我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听出了一些门道,你愿意跟着我父亲,与什么五柳贤庄做对,我自然也不会丢下你离开!”叶俸明将叶举梅轻轻放在地上,这刚要提剑,一个“杀”字再一次迎面而来,叶俸明顿时慌了神,四肢僵硬,杵在原地不敢动弹,看着愈发靠近的杀意,叶俸明本能地蜷缩身体,紧闭双眼。 “铛~~~” 一阵如同撞钟般沉闷的声响在身旁响起,让叶俸明知道有人为他抵上了一招,眼睛一睁开,只见小尼姑满脸通红,双脚承弓字步在自己身前筑起一道龟壳状屏障。 “小尼姑…”叶俸明呆呆地看着小尼姑,不只是他,在场所有人都略微魔怔,包括叶举梅在内,心中暗道‘这小妮子是何人?居然能硬接下五柳贤才之一的杀招,看样子只是有些吃力而已!’ 叶有语眉头一皱,对于自己杀绝,放眼江湖未曾碰到有人能够硬生生抗下,就算是修为高于自己身,也只能躲避或是驱势‘这小妮子是何人?’ “别发呆啊!快背上你叔父跑~”小尼姑看着叶俸明的愣劲倍感着急。 “那你怎么办啊?我不会丢下你的!”叶俸明当即拒绝。 小尼姑听完,脸上刚刚显然的红晕再次浮起“你忘了我会‘短字诀’,到时候我会追上来的!” 叶俸明将信将疑,叶举梅突如其来的一阵干咳,让叶俸明还是做了决定“小尼姑,我先把我叔父藏起来,我一定回来救你!” “嗯嗯~”小尼姑听完目视前方,开始平心静气地控制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其实她也清楚,如果再接一招杀意,只怕是会经脉具损。 “你是何人?我五柳贤庄乃江湖正宗贤派,并不想与姑娘为敌!”叶有语看着叶俸明背起了叶举梅,心中感到一丝急促,但他并不想胡乱之下添了仇恨,毁了五柳贤庄的盛名。 “我…我就是个小尼姑!”小尼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礼貌性地回答着。 “在下是为了家事,望姑娘不要胡乱插手,也免得贵派与我贤庄添了麻烦!”叶举梅看着叶俸明的身影渐渐下了山坡,手中的笔明显握紧了几分“黑白!研磨~” 一声令下,身后两位童子立即砚墨合一,磨动几下后,一股黑墨被叶有语吸纳在身旁“姑娘~恕在下得罪了!”说罢,叶有语大笔一挥,一个比常人大上几倍的“杀”字于空中浮现而出,漫天杀意让数丈外的小尼姑抖了针激灵。 ‘怎么办?只怕是玄武吟诀也挡不住了’思考间,小尼姑决定,将短字诀也一并使出“宁心静气,功字在中…”身前的屏障也只是略微放大了一些… 再看硕大的“杀”字直面而来,近乎掩盖了头顶的星空,小尼姑心生绝望‘师父~禅云报不了仇了!对不起’ “铛!!!”一声更为悠远的声音自山坡中央响起,扩散至四面八方,方圆几里内人畜不分,皆被这声响惊醒,山下的村中,风不快恍惚坐起,模糊地喊了一声“关城门!宵禁~宵禁~”随后又倒床而睡,或许他真的是太累了,除了他以外,村中的百姓陆续走出门外,探讨起方才的撼天巨响。 叶俸明在杂草丛间不断奔跑,泪水打湿了衣领,嘴里不断念叨着“小尼姑~小尼姑~我一定会回来跟你死一块儿的!” 可这声巨响,却让趴在叶俸明背上的叶举梅暗暗放下了担忧的心‘绝对有一个能够抗衡叶有语的人出现了!’但他并未告诉叶俸明,他想让叶俸明有担当地回去,且不说能否救人。 “哎哎哎~别跑了,那边有村子!”叶举梅用脑袋撞了撞叶举梅,下巴指着远处吵杂的山村,叶俸明立刻转向跑去。 这刚到地方,叶俸明便将叶举梅重重丢在地上,也顾不得叶举梅身上的伤情,解下系在腰间的少主令丢在地上,放下一句话后朝着山坡再次跑去“谁帮我照顾一下他,这玉佩算作谢礼!” “这臭小子~没死也被你摔死了!”叶举梅躺在地上摔作一个大字,看着满天心空倍感亲切“这样看星星,好棒!要是有美娇娘就更好了~”刚说完,几张年迈沧桑的老嬷面庞交汇在叶举梅上方,围作一圈好奇地打量着他… 山坡之上,小尼姑仍然身形如弓,双手化出一道屏障挡在前方,听到巨响后,紧闭双眼的她却感觉自身并无损伤,扭动几下胳膊后,确认自身无碍,这才缓缓睁开眼。 “嗯?屏障呢?”小尼姑看着双手结印处泛着比平常更为浓厚的橙光,可龟壳形态的屏障却不见了,换来的却是一道六边形屏障“不对?…啊!!!” 小尼姑疑惑片刻后,大为惊叹,原本人形大小的屏障被放大了数十倍,足以盖住一栋高楼,因而六边形的龟甲鳞片也随之放大了数十倍,成了人形大小“我我我……呀!菩萨显灵了!!!” “菩萨下棋呢~是老夫显灵了!” 叶俸明怒向胆边生 魏归啼恶从悲中起 “呸呸呸~老夫还未归西!显什么灵!” 一道略显沧桑且夹带着恶趣味的声音在小尼姑身后响起,小尼姑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像是散发着一股热量,扭头一看,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嘴巴裂开两齿紧闭,就像偷摘瓜果被老农发现之感。 “前辈~怎么是你呀~”小尼姑尴尬地问道。 “昂!老夫也纳闷怎么又是我,撒泡尿照出一副牌九”魏归啼说完,将内力收回转身准备离去,轻声道“跟着我走~” 眼前硕大的屏障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尼姑偷偷看了一看叶有语,感觉这样走有些没礼貌,又对着叶有语鞠了一躬,随后赶紧跟上魏归啼。 可这不鞠躬还好,一鞠躬,叶有语就气血涌上心头“打了小的,又来了老的,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插手五柳贤庄与辞贤谷的恩怨?” “前辈,那人问我们呢?”小尼姑拉了拉魏归啼的衣角。 魏归啼一脸茫然“他问我们吗?什么五柳贤庄?什么辞贤谷?我们不认识啊~” “对对对!不认识,多谢前辈~”小尼姑心领神会,继续跟着魏归啼走着。 “欺人太甚!”叶有语阴沉着脸,身旁环绕的墨珠突然加速,随后汇至笔尖“风!林!火!山!”叶有语将四字写出,紧接着一并打出,转瞬间四字逐渐化作四头凶兽朝着魏归啼奔去,将二人团团围住,四凶兽分别呈现白虎,麒麟,火凤,玄龟四样形态,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朝着二人不断示威,叶有语踏步而来,带着颇具威慑的语气问道“你们二人与辞贤谷是何关系?” “什么辞贤谷?这哪来的辞贤谷?”魏归啼转过身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道。 “你!”叶有语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反驳,可他看到魏归啼那张面颊,心头却不受控制地颤动几分‘这张脸,我好像哪里见过!’ 气氛顿时僵持不下… “小尼姑~~~我来陪你了!”就在这时,远处一声呐喊打破了此时的平静“我辞贤谷少谷主,不会临阵脱逃的,我来陪你了。” “还好不是我生的,不然能气死~”魏归啼扶了扶额头,原本想耍无赖,看来不打是不行了。 “他便是辞贤谷的孽种!而你身旁的小丫头便是他的同伙!”叶有语指着远处跑来的叶俸明骂道。 “有辱斯文~”魏归啼对着小尼姑说道,小尼姑点点头附和道“贤庄~”魏归啼也随之点点脑袋,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你!”叶有语顿时很无语。 “何方野鬼在此放屁?你才是孽障呢!”逐渐走近的叶俸明也算是怒意上头,不知是黑夜中难以看见四只凶兽,还是本身顾不得怕了,指着叶有语破口大骂“还自称贤庄,尽干偷袭他人,欺负弱小之事!…啊~魏…魏…魏…”叶俸明边走边骂,绕过了凶兽直到走到小尼姑身旁,这才看清魏归啼的脸庞,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你这臭小子,拐我女儿私奔,我今天非打死你!”魏归啼直接无视四周的凶兽提着二人就要准备离开。 “哼~要不是姓尤的贱婢勾引叶知秋,我五柳贤庄也不至于手足相残!你既然是她所生,不是孽种是何物?”叶有语也是气上心头,顾不得什么风雅。 可原本慵懒无赖,且准备逃跑的魏归啼,在听到“尤贱婢”三字时,提在小尼姑和叶俸明身上的手,却逐渐又放下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君应有语非蓬蒿 朝露日晞当归啼 “你敢骂我娘!我不杀你,枉为人子!”叶俸明气急败坏地就要往前冲,随后被小尼姑拉住。 “俸明~鲁莽不得啊,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小尼姑看在眼里也是心疼,这等难听的话传到谁的耳朵里,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可她也明白叶俸明只能忍着。 “五柳贤庄~仁信道礼义~”沉默许久的魏归啼挺了挺腰杆目光如炬看向叶有语。 “不错~五字正是五柳贤庄被江湖人敬仰之所在!”叶有语打量着魏归啼,想从中探得对方实力,方才魏归啼的出手已经让他有些慌了神。 “呵~是嘛?老夫怎听闻仁义二字早已被贵庄舍弃了?”魏归啼看了一眼叶有语身后的两位书童,心中也有了盘算。 “休言放肆!”叶有语厉声斥责道,随后又转换语气“阁下年长叶某许岁,敢问尊出何派?我五柳贤庄何时得罪过阁下吗?” “额…”魏归啼心中有所顾忌,虽说他起了杀心,但转念一想,为了叶知秋,他也不能如此做,不然免不了辞贤谷再次背上罪名,突然他眼睛一亮“老夫乃朝廷中人,奉皇命办案路过此地,见了不平事,自然该管管,顺便教训教训你这自称名门的小人!” ‘这老汉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一会儿女儿,一会儿又朝廷的!’叶有语思考间心中暗暗计划起来,突然他发现原本系在叶俸明腰间的玉牌居然不见了‘有高人在场,玉牌又消失了,看来今天是完成不了任务了!既然如此,我该先去告诉二哥!’想到这,叶有语决定暂时离开此地。 正当叶有语缓缓退步之余,四只凶兽向其靠拢而来“今日的屈辱,我叶某自会讨回!” “我可没说让你走!”魏归啼抬手一指,原本气势昂扬的四头凶兽突然爆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面对肆意而来的冲击,魏归啼缓缓抬手一拍将那股力量顷刻覆灭。 巨大的爆炸使得山坡上浓沉飞扬,魏归啼三人处在扬尘之中,看不清周围状况,待烟雾散尽时,叶有语身旁的两位道童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而叶有语身上也是破烂不堪,只见他虚弱地提着笔,两眼充血地看着魏归啼,淡淡说道“只怕阁下并非是食那朝廷俸禄之人~” 魏归啼未说话,对他来说这一招足够治他口无遮拦之罪,可一旁的叶俸明却来了气势,四处找寻着自己的碧玉剑,想要乘势而上,对着叶有语喊到“你有意在我们回谷途中截下我们,是否已经对我辞贤谷下了杀手!” 叶有语对于叶俸明根本不屑一顾,而是继续对魏归啼说道“阁下是否以为,叶某没了两位书童便无一战之力?” “哦?”魏归啼一挑眉毛,没想到这书生到有几分气魄。 “妙笔可生万物,万物亦可归于妙笔~”叶有语鬼魅一笑,手中的巨笔缓缓抬起“虽然不知阁下是如何能够反控叶某的诀学,使之爆裂,但这招你可接下?万元来朝!!!” 随着叶有语的巨笔挥动,周围的一切草木与之共鸣,那些附着在草木之上的露珠逐个飞向叶有语于之环环相绕,相辅相融成三十六颗“我叶有语入世四十有余,一手破势丹青未曾遇敌手,阁下也算是让叶某大开眼界,但就算你也精通隔空控物的诀学,终究比不上我半生的磨练!破!” 叶有语大笔一挥三十六颗头颅大小的露珠飞向魏归啼三人身旁,极富秩序地环绕四周,叶俸明见此情景不由心生恐惧,试探性地迈动脚步,露珠竟也随之而动;忽然,叶俸明发现露珠之内开始隐约显示出各种字迹,颇具蓄势待发的劲头。 “不想死就离我近点!”魏归啼白了一眼叶俸明,提醒他勿要乱动。 看着三人的窘迫,叶有语放声大笑“我这招融合了三十六天罡大阵,将杀意融汇其中,尔等将寸步难行!破!”露珠之内的字迹已然清晰,叶有语一声令下,字字浮出露珠迸发而至。 “来啊!水能有多大力量?”叶俸明怒吼着,眼睛直溜溜的捕捉着飞身而来的水字,欲用剑抵挡,可单单一个字的内劲就将他手中的剑打落外地,为之手臂一阵惧麻失去直觉,这股强力让叶俸明不敢再怠慢,全神贯注开始躲避着,反观魏归啼双指引导着一片落叶绕有玩意地切割着飞驰而来的杀意,像是故意打打叶俸明的锐气,竟不顾叶俸明的死活。 “前辈~你也帮帮俸明吧~”小尼姑看在眼里,摇了摇魏归啼的衣角。 “这小子,气心不稳,该给他点教训,否则将来会死在这臭毛病上。”魏归啼淡淡说道。 原以为躲过了水字的攻击便可,可叶有语却在远处不断凝聚露珠,为杀阵灌输杀意,这让叶俸明开始逐渐吃力起来,可倔强的他偏偏不透露半分想玩求救的意思。 “啊!”叶俸明最终还是中了一招,肩膀凹进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骨头必然已经断裂,对于他的境况,魏归啼一直看在眼里,见此情景一指落叶将飞往叶俸明的杀字,顷刻全部斩断。 “好了~不玩了!”魏归啼抖了抖肩膀,一样的小尼姑连忙跑到叶俸明身旁观察起伤势。 “玩?”叶有语听到这话,心中很是不快,这杀阵可是他最为得意之处,同时控制三十六颗硕大露珠,需要的心神与内力可不是常人能办到。 “三十六天罡是吧?”魏归啼玩味十足地看着叶有语“对于阵法老夫也略知一二,可曾听闻周天星斗大阵?” “什么?”叶有语不是听不清魏归啼的声音,而是不太明白魏归啼是何语意。 “起!!!”魏归啼顿生豪迈,右掌朝天一推,四周的草丛之中赫然浮现出数以百计的硕大露珠,飞往半空遮天蔽月“老夫不才,短时间就汇聚这些许,你验验货!”说罢,所以露珠倾巢而出,如同流星般砸向叶有语。 此时的叶有语脸上有一丝绝望,更多的是一种震惊,他不偏不躲地站在原地任由一切砸向自己‘怎么会?我历经数十载磨练的东西,为何他能轻而易举地做到数倍且尚留余力’想到这,叶有语闭上双眼,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露珠竟然没有一丝杀意,只像是如同瀑布般,将自己浇作落汤鸡,再睁眼魏归啼三人已经不知去向… “这张脸好生熟悉~可叶某又怎会认识这等绝世高手而不结交呢?”叶有语杀意尽失,没有想要去追的心思,这场战斗的失败也并不觉得羞愧,只是对于魏归啼的身份很是在意“为…为…魏…归…啼!!!” “哈哈哈~又是你!又是你!五柳贤庄会一并讨回来的!” 山坡之上传来叶有语癫狂的笑声,魏归啼大步走向元凤村,小尼姑搀扶着叶俸明乖乖地跟在其后,突然叶俸明挣脱小尼姑的搀扶,忍着苦痛跑到魏归啼身前,魏归啼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表示迷惑,心想这小子要有撒什么疯。 “咚!”叶俸明突然重重地跪在地上。 “干什么?要拜师啊?”魏归啼嫌弃道。 “…嗯~”叶俸明略带羞涩地回答道。 谁知魏归啼绕开叶俸明,随手折了根野草嚼着不予理会。 叶俸明移动膝盖转过身面向魏归啼“我…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不该偷袭你!” “拉倒吧~你那也叫偷袭”魏归啼自语着继续向前又去。 看到魏归啼根本不理会自己,叶俸明喊到“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不答应!”魏归啼放开嗓子高呼道“老夫还怕你缠着我呢!不起来~好!” “啧!”叶俸明委屈地看了一眼小尼姑“小尼姑,扶我一下~” “俸明~魏前辈是个好人,我们再去求求他一定可以的!”小尼姑一边扶着叶俸明一边安慰道。 “嗯~谢谢你!呜呜~”叶俸明刚从险境脱身,逐渐缓过神来,被小尼姑这以晚安居然委屈地哭了起来“我想我娘了!” “哎哎哎?别哭别哭,我们先追上去!”小尼姑这下有些不知所措了,要说这温室公子哥可比姑娘还姑娘… “魏前辈你再考虑考虑!别这么快做决定!” “大姑娘摸田螺,撅腚了!别跟着老夫!” 贤辞聚首元凤村 风波再起结余年 农历十二月三十,少雪,元凤村清晨。 风不快一夜安眠初醒,这是他心里认可徐良凤已经死亡的推测后,第一个安稳觉,身体也算是接近痊愈。 “嗯?”风不快迷糊地睁开眼,只觉得自己怀抱的棉被像是壮硕了许多,农家草屋也未安窗户,瞧不见是何状况,于是双手又是捏又是抱。 “兄台~自重~” 一声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风不快当场跳下床“棉被怎会出声?” “叶某不是棉被,昨夜没有床铺,他们把我跟你安排在一张床上,我当时是拒绝的…”声音平静但透着绝望,立刻被风不快打断了。 “你到底是谁啊?”风不快推开屋门引进一束光,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正是叶举梅。 “在下叶举梅,烦请阁下切勿睡回笼觉,叶某是动不了,但不代表叶某无法咬舌自尽,被男人摸了个遍,这说出去,我…我也就不活了~”叶举梅带着哭腔说道,很明显他身受重伤有些动弹不得,身上正绑着些许纱布。 “兄台!抱歉,风某睡态不是很好~”风不快立即道歉心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对了!找魏前辈问问~’ “哎哎哎!把我盖上被子,我动不了!”叶举梅看着风不快火急火燎冲出门,再叫喊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正是除夕夜,村里的人正忙活着烧制年味,孩童们举着红纸到处跑动,纸上墨香未散,想必是刚从哪家秀才家里求得的春联,风不快走向留宿魏归啼家户的院子,还未推开院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少年男子的祈求声“魏前辈,请你就跟我说说,我爹到底瞒着我什么?” 推门一看,地上立着数根木柴,魏归啼坐在一方石磨上,单手一指,几片落叶骤然切开木柴变作两半,然后临空归至一旁。 “去去去,别打扰我干活,我还得劈完这堆柴跟农家换酒喝~”魏归啼推开叶俸明,很明显他并不待见这位公子,怕是已经缠了一个许久。 “魏前辈一夜未见,像是多了些朋友!”风不快拾起地上的一把斧子自觉的劈起柴。 “你醒了!那我们上路吧,这些柴火够交差了!”魏归啼跳下石磨拍了拍屁股。 “魏前辈!我求求你了,我辞贤谷定是危在旦夕,求你帮帮我!”叶俸明再次跪在地上。 看到叶俸明如此,魏归啼的脸上浮现出丝丝阴沉“我要是你父亲,便立即斩了你双腿,除了哭就只会惺惺作态!男儿膝下有黄金,真不知你从何处学得这向人下跪的习惯!” “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叶俸明颤颤巍巍站起身,低着头不该直视魏归啼。 魏归啼这才发现,叶俸明双眼通红尽是血丝‘昨晚叫他别打扰我睡觉,没想到这小子真的在院外跪了一夜!’看到这,魏归啼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湘湘儿子,哎,原本这小子应该是我儿子的!哎?…不对!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魏归啼拍了拍脑袋不再胡思乱想,将叶俸明一提让他坐在石磨之上“那我便跟你说道说道!” 叶俸明立即揉揉双眼点了点头“魏前辈您说,我仔细听着!” “咳咳~”魏归啼清了清嗓门,思考着该如何说起,一想到尤湘湘的江湖身份,确不该跟叶俸明说,突然魏归啼眼睛一亮,一拍脑门“有了!咱们先说这五柳贤庄,其位于东南部九江郡,由已仙逝的五柳先生所创”说到这,魏归啼摆了摆手“反正这老头已经死了,咱也不说他的事迹了,说说他的五位徒弟,这五位徒弟各个身怀绝技,独步江湖,而你父亲叶知秋便是五人之中的大师兄,深得五柳之真传,坐拥五柳贤庄庄主的名号,备受几位师弟的拥戴,加上他善于钻修医术,年轻时走南闯北算是结交了不少江湖能人,可这一切在认识你娘之后就变了~” “我娘?我娘怎么了?”叶俸明问道。 “嗯…你娘呢,年轻时候…嗯…是山匪,专好打家劫舍!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魏归啼思来想去说道。 “你胡说,我娘怎么可能是土匪!就算是,也是劫富济贫的!”叶俸明当即反驳道。 “你要不要听?不听我就不说了!”魏归啼敲了敲石磨表示自己有忍耐限度。 “您继续!”叶俸明有些不快。 “不管是打家劫舍,还是劫富济贫,反正就是名声不好~”魏归啼也懒得继续解释“可你父亲偏偏就爱上了你母亲,他妈的~”说到这,魏归啼不自觉就爆了粗口,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尤湘湘被叶知秋抢走,就怒气上头。 “魏前辈~我敬你才再三求你,可你不能如此辱骂我的父母”叶俸明显然有些生气了,准备跳下石磨“大不了我不听便是~” “老夫没骂,老夫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你坐好,既然要说,我就一口气说完,省得你再缠着我”魏归啼干脆也坐在石磨上“你娘的身份卑微,你父亲自然不会在意,与她结为夫妻,自此你父亲的三位师弟便开始有了异心,当时五柳贤庄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大庄,名声在外,你父亲此举可算是轰动一时,你的三位师叔觉得你父亲有辱门风,逼迫你父亲在庄主和你娘之间做一选择,结果显而易见,你父亲选择了你娘!” “嗯~”叶俸明听到这,不自觉笑了起来。 “于是,你父亲离开九江,与你母亲西行一路至且兰创立了辞贤谷”魏归啼一边说道一边双手笔划着,让一旁风不快也听得入神。 “从那以后你的二师叔便坐上了五柳贤庄庄主之位,事情到此也算两全,可后来你的二师叔发现,这五柳贤庄还有一枚庄主令牌,在你父亲身上!”说到这,魏归啼看向了叶俸明腰间的玉牌。 “这是我辞贤谷的少主令!”叶俸明托起玉牌惊讶地说道。 魏归啼摇摇头“这就是五柳贤庄的庄主令,也就是五柳贤庄与辞贤谷的恩怨所在~” “它有什么秘密吗?之前我还拿到当铺换了几十两银子!”叶俸明擦拭着令牌心中有些庆幸。 魏归啼白了叶俸明一眼“你个败家子,这玉牌是五柳先生留着你父亲的唯一信物,听说上面还暗藏着五柳贤庄的秘密,这就是昨晚那人非要抢它的原因,你父亲留下它是因为这是他师父唯一的信物,而你那几位师叔则在乎其身上的秘密,因此二十年来才纠缠不清!” “可我已经十七岁了,也是最近才遇见这桩愁事,从未听父亲提起~”叶俸明好奇道。 “那是因为当年你父亲与我还有你那爱喝花酒的叔父”魏归啼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叶举梅所住的草屋“我们三人与你其余三位师叔打作平手,难分胜负,而你二师叔放出话来,既然你父亲害怕同门相残惹人笑柄,那便由传人来决定这枚玉牌的归属!所以你才安稳度过十七载,眼下叶有语前来伏击你,想必是五柳贤庄的人早已在辞贤谷了,发现你不在谷内,想拿你回去比试!” 故事讲到这里,叶俸明紧皱的眉目才算舒展几分“难怪我父亲这次没抓我回去,而是放任我出逃~”叶俸明想起了巫山跳峡那日,父亲匆忙来去的背影,不由心头一紧,双手擦拭着玉牌不知该说些什么“可父亲为什么不教我武功?我打败他们便是!” “哼!”魏归啼显得有些气愤“你父亲根本无心与五柳贤庄为敌,他视五柳贤庄为家,否则当年的对决怎会是平手的结局,害的老子当年一个打三个!”说到这,魏归啼有些为自己不平,随后继续说道“他种下的果,是不会让你承担的,又怎会让你再学武延续这段仇恨!” “即便如此,五柳贤庄怎会善罢甘休,我作为儿子不能为他分忧,对我来说比那苟活于世更为可恶!”叶俸明说着一拳打在石磨上,丝丝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你父亲既不会交出玉牌,也不会与他们为敌,至于是生是死,说不好~说不好!”魏归啼摇摇脑袋跳下石磨,准备进了草屋找老头讨酒喝‘反正老夫是不管这闲事了,我要去长安让风小子为我养老!嘿嘿!’ “叶俸明何在???”一声悠然恒古的传音忽然自远处山坡荡向村庄。 “嗯?” 风不快与叶俸明突然警觉起来,相互对眼一望。 “叶俸明~应该是你吧?”风不快问道。 叶俸明点点头跳下石磨,抖了抖青衫随传音方向望去。 “叶俸明何在?!!!”传音再次响起。 “什么情况?”村名们也同时听到传音,相互议论起来。 “灶王爷显灵了?” “哎哎哎,乡亲们,我听这声是天上传来的~” “是啊,保不准是玉帝老爷啊!” “小宝~快拜拜!快!” 元凤村顿时热闹起来… 小尼姑闻声奔跑而至,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俸明!发生什么事了?” 叶俸明一抬手示意小尼姑安静,远处传音再次响起“叶俸明~你父母皆同行在此,速速前来!” “啊!父亲!”叶俸明正要冲出院门却被小尼姑一把拉住。 “啊呀~俸明,你冷静点,要是你父亲来了,他会亲自来找你,又怎么会让别人这样大张旗鼓的寻你,一定是骗你的!”小尼姑说道。 “可!可万一是真的呢?”叶俸明焦急地说道。 站在一样的风不快突然插话“风某,可以前去观望~” “可能有危险,我担待不起!”叶俸明摇摇头。 “无妨!风某是局外人,他们不会拿我怎样!” “那多谢风伯伯?”叶俸明鞠躬道谢。 “嗯?”风不快一摸下巴,才发现胡子早已没过颈部,看样子是年长不少‘可我才三十出头~’风不快心里安慰着自己,随后大步朝山坡走去。 在院内来回徘徊的叶俸明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尼姑~我们在远处观望,就在人群中,应该不碍事!” 小尼姑看着叶俸明焦急地脸庞,于是点点头“那我们站大家身后!” 二人当即出了门,朝着山坡缓步前进… 魏归啼站在屋内有些不知所措“湘湘也来了~怎么办? 好久不见她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要不要去见见她?可她已为人妻,这不太好吧? 可我又没非分之想,见一面而已? 可见面以后说什么? 可我知天命年就老成这样,让她看了,免不了更觉得当年跟对了叶知秋~ 如何?如何是好?哎!”说着,魏归啼一拳打在墙上,墙面瞬间多出一个窟窿。 “先把墙补上…” 叶芸生故摆迷魂阵 叶琳琅巧作黄粱生 风不快沿山路巡视着周围的一切,逐步走到传音来源附近的山坡之上,环视一圈却未见人踪迹,看着满地狼藉,折枝散叶,反倒是觉察出些许端倪。 “魏前辈的几位朋友,想必就是昨晚在这经历了什么~”风不快自言自语之时,一位衣冠楚楚,头顶白玉莲花的中年书生凭空出现在其身后,丝毫未被察觉。 “阁下是何人?莫不是叶俸明的朋友?”书生缓缓开口,语气随和,但仍旧惊吓到了风不快。 风不快瞬间转身,拔出大刀,这刚拔了一半,他就收住了手,看着眼前人畜无害且两手空空的书生,自觉有些无礼,上下打量一番后又将刀插回刀鞘内,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是名捕快,路过此地听闻异样,特来查探查探,惊了大老爷~” 书生抬起衣袖抖了抖,慢条斯理地说道“无妨~倒是老生惊了官爷,在下只是在寻我那侄儿,并无扰民之意!” 风不快听闻此话,心中顿生惊觉‘江湖多怪杰,如此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暗藏斐然内力,忏愧忏愧~’ “额…”正当风不快感慨之余,书生再次说道“可问官爷是否见过我那名叫叶俸明的侄儿?” 风不快在方才魏归啼的口述中,自然明白眼前之人与叶俸明的恩怨,不善说谎的他先是躲避了对方的眼神,再且挪动几步后摇摇头“未曾听说谋面~” 书生听完,脸上仍旧留着一丝笑容“那老生再等等,再等等~” 正当二人攀谈之际,叶俸明与小尼姑沿着山路也辗转至山坡脚下,只觉得路程像是比昨夜远了许多,兴许是小雪的原因,地上泛着点点亮白色的雪子,脚踩之上时常会发出蓬松的脚步声,二人并未在意;可当二人行至山坡下,却未见风不快的身影,连脚印也未曾见到半个。 “那魏前辈的朋友不是说替我打探打探吗?怎么山坡之上不见身影,一路上也没个脚印?”叶俸明伏身在草丛中,朝着山坡上望去,不见一人身影,不由心生怀疑。 “是啊~”小尼姑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一丝异样“俸明,昨天我们打斗如此剧烈,可怎么感觉这一带的植物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叶俸明听了小尼姑的话,这才发现周围草木整齐有序,昨夜那样的对抗,且不说周围,就连山坡上的草木仍旧摇曳如初,于是二人准备再往上走两步… 风不快站在书生身旁,看着书生一直气定神闲目视远方,毫不在意自己干巴巴地站在一旁,正要说话打破僵局,可忽然书生脸上露出一鬼魅笑意,淡淡说道“来了~” 话音刚落,风不快只觉的周围的一切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莫名地拉长延伸,自己与那书生的距离渐行渐远恍如隔世,眨眼间天旋地转,正当他怀疑自我的片刻,眼神感到模糊分毫,再一睁眼,书生又凭空消失在了眼前,风不快顿时瞳孔放大,呼吸急促,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竟发现自己还在山脚之下‘不对?!!!不是他消失了,是我被移动了…’ 叶俸明与小尼姑片刻前还处于一前一后的戒备状态,这没走两步,叶俸明感觉不适,踉跄一步后准备扶向余光中的树杆,刚一伸手便扑空倒地,叶俸明当即站起身,也不敢发出声音,这一起原本互拥在旁的小尼姑就如同偷天换日般,变作一位中年书生! “啊!”叶俸明忍不住惊呼一声,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和他头顶的白莲花,心中大致有了推测——五柳贤庄的人…来了! “初次见面,侄儿不叫声…三叔父吗?”中年男子说完,忽然开怀大笑。 “你你你…你是何人?”叶俸明紧张地后退几步,看着周围已是大变样,自己居然已经站在山坡之上‘方才明明在山脚下的,怎么会?’ 书生掂了掂衣袖,又捋捋胡子一副傲气风骨的作派“我叫叶芸生,按辈分,你得喊我一声三叔父!” 叶俸明眼神再次扫视着周围,他仍旧有种如临梦境的感觉,警惕地看着叶芸生缓缓后退几步“我父母呢?你不是说我父母也在?” “哈哈哈~”叶芸生再次长笑着,传道叶俸明耳中全然是嘲笑之意。 “我问你~我父母呢?”叶俸明不断后退着,右手紧握着碧玉剑,左手不自觉的压在胸口之上,那枚少主令便藏在怀中,待他觉得拉开些距离后,转身就要逃跑,可一转身发现叶芸生再次出现在他正前方,只不过是背对着他。 “怎么会?”叶俸明觉得自己不是撞鬼,就是在做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看着他转身的!’ 叶芸生转身突然嗤鼻一笑,对着叶俸明说道“看看你脚下!” 叶俸明循着叶芸生的目光低头看向脚下,发现自己的脚印画作一大圈印在草地之上‘这么说~我刚刚是后退着…走了一圈?可怎么可能,我明明看着他后退的!’ 叶芸生缓缓走向叶俸明,从始至终都是昂首挺胸透着傲气“乖侄儿,我来找你,是为了带你回辞贤谷”说着,叶芸生伸出手来“亦或者,你将玉牌交给我!” “你休想!少主令!我是不会交给你的!”叶俸明倔强地咆哮道。 叶芸生听闻此声,并未露出不快的神色,微微一笑后说道“哈哈~你不用如此紧张,我会让你自觉交出来,绝不为难你!”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凌空踏步而来,刚一落地,叶俸明便喜出望外,这人他认识,正是父亲叶知秋! “父亲!”叶俸明快速跑向叶知秋,心中的焦虑全然消散。 叶知秋并未说话,只是伸手轻抚了一下叶俸明的额头,将其额头的汗水擦去。 “父亲~玉牌还在我身上,并未被他夺去!”叶俸明洋溢着笑容,从怀中掏出玉牌展现给叶知秋看,叶知秋顺势伸手拿过玉牌,平静的脸突然妩媚一笑。 叶俸明觉察到叶知秋脸上的异样,但并未多疑,只是觉得父亲怎么好像眼神全在玉牌之上“父亲~你怎么了?这是我们辞贤谷的少主令,这次我没丢~你怎么不说话?” “她当然不能说话,不然就露馅了!”魏归啼的声音突然在远处响起。 “什么…什么露馅?”叶俸明迷茫地看着魏归啼。 “明儿~”一道柔情似水的女声自远处而来,叶俸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声音竟是自己的娘亲,转头望去,一对神仙侠侣自远处浮空而来,确是浮空,只见叶知秋单手托于女子脚底,二人上下一体由空中缓缓落下,刚一落地,女子便朝着叶俸明跑去。 叶俸明此时脑海一片空白,怀疑着眼前的一切,为何自己会莫名走至山坡上?为何自己逃不开叶芸生的视线?为何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父亲? “明儿~”尤湘湘一把将叶俸明搂在怀中,作为母亲她一眼就从叶俸明的眼神中看出儿子的状态,一阵酸痛顿时包裹着内心。 “娘~”叶俸明口中带着哭腔,但是这次面对母亲,他居然忍住了。 “明儿~没事了,娘来了!”尤湘湘母爱尽显,容不得谁来再伤害叶俸明,敌视地看着手拿玉牌的叶知秋,仿佛要将他吃了。 “真是让人心生感动~”手握玉牌的叶知秋一说话,一股成熟妖娆之声从口中发出,只见他忽然双肩微颤,面部五官蠕动,转眼由人高马大的叶知秋变作一位风韵十足的玲珑娇娘,只不过身上还穿着与叶知秋同样的半臂男衫,略显宽大,胸口也随之露出一抹春色,转身退步至叶芸生身旁。 “怎么会这样?”叶俸明一时接受不了,想要挣脱尤湘湘的怀抱,又被尤湘湘紧紧搂住。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俸明急的跺脚,眼角泛着倔强的泪水“你们到底是真是假?” 这一举动,直接将尤湘湘逼出了泪水,看着儿子如此绝望,她哪里能忍得住。 魏归啼逐步走向叶俸明,突然出手将其打晕在了尤湘湘怀中。 “谢谢~”尤湘湘并未正视魏归啼,只是低着头将叶俸明抱着。 魏归啼嘴角动了动,紧接着甩了甩脑袋看向叶知秋“决定了?” 叶知秋点了点头,双眼平静地注视着远处两位‘同门!’ “多谢师兄成全,琳琅在此谢过了!”远处的女子微微躬身拱手谢礼,随后与叶芸生飞身下了山坡… 直到此刻,周围才响起小尼姑的叫喊声,且是逐渐响亮有声“…明!俸明!你在哪?” 风吹故人心 不知是晴 是阴 万家灯火点燃于一刻,魏归啼站在山坡上回想起从前,有些伤感,只不过被那张饱经风雨的面庞遮盖了许多;风不快坐在一边,倒是有些满足,江湖路上的阅历,在这几天上升到了更高的层次。 “魏前辈~从前我不信鬼神,可今日的奇遇却让我大开眼界,那老生分明是凡人,却能将我移形换位,换作神仙鬼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风不快擦拭着佩刀,随口说道。 魏归啼将心神收回,淡淡说道“这没什么,缩地成寸只算是那叶芸生小试身手而已!” “缩地成寸?”风不快表现得很有兴趣,想继续追问“难道真是他改变了土地方位?” 魏归啼摇摇头,也找了一处石墩坐下“那只不过是幻术而已,那叶芸生是位阵法高手,他先在山坡周围的一草一木上做手脚,当有人踏入时,便已经着了道,攀枝绕路是你下意识的本能,实则阡陌纵横都是他精心设计。” 风不快仍旧不解,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可从交谈,会面,都表明我明明与他存在方寸之间,为了他突然又从我眼前消失?将我至于百足之外?” “这便是幻术所致!”魏归啼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他的修为与心性异于常人,像你这样的小捕快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戒心,从你踏入阵法那一刻,心境就已经被他控制”魏归啼说着,指着一旁的小树苗“就好比这根枝芽,让它成为你心中的茂树,他叶芸生也能做到!” 听到这,风不快略感震惊,其中也有些疑惑,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只会觉得魏归啼在痴人说梦“这…这也太过玄幻了!” 魏归啼抬手一摇“你若是能涉足其中,便不会如此认为,就好比这千里传音,内力雄厚者便可控制音波,传音千里;而幻术无异于控制人的目光罢了!浅潭看似能够涉足,可踩进去就是两回事了~” 风不快点点头,看着日下高山说道“魏前辈,我们何时下去?” 魏归啼看了一眼山下“要不我们现在就动身,速去长安吧!” 风不快不解道“前辈!你那些朋友…” “什么朋友,我没朋友…”刚说到这,魏归啼看到一道窈窕身影渐步走上山坡,话音逐渐变得唏嘘。 风不快顺着魏归啼的目光望去,发现是尤湘湘,虽说不熟悉其与魏归啼的关系,但是从魏归啼心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之间有些不寻常的羁绊。 “前辈,我先下山,帮你没劈完的柴先劈了!”也不管魏归啼如何暗示,风不快对着尤湘湘微微鞠礼便下了山坡。 尤湘湘一袭淡黄色的裙衫,玉带束腰亭亭玉立,发间仅存的玉簪,像是极力在掩盖主人的风情万种,可那种抑制力恍然若失。 “好久不见~”尤湘湘的声音沉静却透彻心灵,传到魏归啼耳中如同惊蛰春雷,牵动万物。 “额…嗯!”魏归啼慢慢移动身位不想去看她。 “一定很恨我吧?”尤湘湘走近魏归啼身边,慢慢坐下,看到魏归啼并未发声继续说道“当初,我承诺…你们二人谁把最宝贵的东西交给我,我就愿意跟着谁,知秋他明白我的意思,因此退出了五柳贤庄,也退出了江湖!你却还是老样子,一个人去了玉龙雪山,结果捞了一身伤回来…” 魏归啼仍旧默不作声,看似平静无比。 尤湘湘长吸一口气,双手的指尖来回摆弄,显得放松许多“听说你要退隐江湖,谁有这么通天的本事?能让你收心!” “知道得挺多~”魏归啼生硬地吐出几个字。 尤湘湘微微一笑“只是知秋他不喜欢凤盟,而我…割不断的,所以做做样子咯!” 尤湘湘俏皮的语气,让魏归啼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个少年般,略带歉意的笑容“也就半碗粥的事,没什么通天不通天!” “嗯?你可从不喝粥”尤湘湘伸着脑袋,尽量想让魏归啼看到自己“那时我煮的,你也不喝,说是浪费舌头!” 魏归啼双手一撑,站起身来“如果是想让我照顾你那宝贝儿子,还是换个人吧,我没那么闲心,甚至不愿意!” 尤湘湘看着魏归啼,欣赏之中带点惋惜“你从来都很聪明~只是在人情世故中,你只会用双眼来衡量!” “叶知秋不是已经放弃玉牌了吗?你何必再做打算?让你儿子冒这份险!”魏归啼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从来不为自己考虑!”提到叶知秋,尤湘湘眼中尽是怜爱的神色“世人总觉得他是个痴情种,意气风发之年能够随我白衣伴竹,了然于世;可我明白,他只是将赤子心掩藏在幽闭处,事到如今我仍能感受到它在发光发热!” 尤湘湘话语一顿,站起身望向远方“原本只想明儿能够安稳一世,可他日渐成长,知道的也越来越多,我拖累了知秋,我不想明儿也因为我的自私哑然于世!” “大姐~江湖很危险啊!一块玉牌而已嘛,你让叶知秋去拿回来就行了,别跟我在这文绉绉的!”魏归啼突然不耐烦,随着山风一跃至山下。 “还是会吃醋吗?”尤湘湘释怀地嘀咕一声,转身朝着西边缓缓走去。 魏归啼回到村庄,本意是想叫上风不快即可起身,可到了院中才发现,叶俸明已然恢复如初,甚至看自己的目光还有点小兴奋,此刻与风不快和小尼姑三人,正在院中帮自己劈柴,而叶知秋早已不知去向… “魏…魏伯伯!” “呸!谁是你伯伯!” “那你同意收我了?” “我同意你先人!” 院中,叶俸明举着斧头,跟在气冲冲的魏归啼身后来回踱步着。 “你娘…”魏归啼想破口大骂,可话到嘴边又收住了。 “我娘怎么了?”叶俸明一挑眉毛,眼睛放光,没想到江湖大名鼎鼎的魏归啼居然能被自己的娘亲弄得手足无措,虽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是很明显,魏归啼有些拒绝不了自己做个跟屁虫。 “叶叶叶…叶举梅呢?”魏归啼突然问道。 叶俸明眨眨眼“我叔父被我爹带回谷内疗伤了!” 魏归啼先是愣住,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好吧!你们辞贤谷真是好啊!二十年前把我划为了外人,现在还要老子给你们带娃!真是好啊!” 叶俸明嘟着嘴,有些不悦但不至于生气“师父~我十七岁了~又不用你喂!你让我跟着你学个一招半式!” “别叫我师父~我配吗?你那个爹比我混的差吗?他抱着娘们回家吃饭,要我给他在外边打杂,噢!美其名曰是与世无争,倒是我爱慕虚名了!我还不是混口饭吃,总不能死无葬身之地吧?能不能别!往!我!脸上!贴金!”魏归啼满脸通红,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拒绝不了尤湘湘临别前的请求,只是嘴上不愿意承认。 叶俸明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魏归啼大发脾气,片刻后委屈地说道“大不了以后我给你送终嘛!” “你说什么?”魏归啼两眼如铜铃般睁得通红,一把提起叶俸明的衣领,吓得叶俸明顿时无与伦比,磕磕巴巴。 “不是!师父~我意思是…意思是…我…我养你啊!”叶俸明双手哆哆嗦嗦,看魏归啼的眼神,保不准下一刻自己形同身旁的柴火堆。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啊!!!” 魏归啼无处发泄地叫喊着,恰巧宿主家的门帘被掀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翁探出脑袋,双眼迷离地在院中找寻魏归啼的身影“喂!小子,唱什么呢?柴劈好了吗?除夕夜在老头家凑一桌吧?” 魏归啼气呼呼地背向老翁,片刻后放下叶俸明转头看向老翁,平静地说道“好啊!酒够就行!” 风不快与小尼姑全程不敢多嘴,掩着耳朵避之不及,总算是松了口气。 “好哎!吃饭了~”小尼姑与风不快对视后,轻声说道。 “嘘~”风不快微微努嘴,示意跟着进屋。 晚风划过阵阵炊烟,几家欢喜几家忧愁,几家把酒言欢,几家食粥难安… 燕子回堂春宵刻 可怜催婚人人家 长安,晴 三条广路,盛世通门;开年新世,风月同天。位于长安城南门,一支浩荡的军队正接受城门官的检阅,导致城门暂时拥堵,按照常理,官僚堵城免不了受百姓的碎言与私下白眼,可当下除了些外商与领国学者略表急躁外,百姓们反倒显得极愿陪衬围观,只因为这支队伍的头儿,是为了不起大人物… 城门官是位老书吏,留着八字胡,硬朗的外表不苟言笑,配上一对三角眼显得有些威风不起来,此刻他一手托着簿册,一手捻起毛笔,正站在一位将军的马前记着什么。 “士官二位!夫长十人,连九十七位编军,还有…还有…”老书吏写到这,踮起脚尖朝军队后方望去,只见军队后方,紧跟着两列未穿军服,却排阵有序的壮丁“这…这…燕将军,下官一时也数不清啊!”说到这,老书吏显得有些难办? “数不清!就按我们头儿说的写,快放我们进去!”领头将军身旁,一位颇具威严的武卫将军已经表现得很不耐烦,要不是碍于领头将军的面子,想必早已下马痛扁老书吏。 “董曳,又想挨揍吗?”领头将军淡淡发声,可这一句话就让这位武卫将军瞬间没了脾气,随后这位被称为燕将军的男子当即下马,一旁的副将们见此情形也急忙下马; 这领头的将军名叫燕南,乃大将军燕归之子,燕家先祖随先帝南征北战,开创盛世。因此,燕家深受皇家的重用与信任,在军中更是享有无上的拥戴,而身为燕家家主燕归,那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显赫地位;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元帅,在这盛世之中,偏偏是个爱当甩手掌柜的老头,军中大小事务,从不管不问,有时皇帝问他军中几何,他也是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有人说他是老糊涂,也有人说他是老狐狸,可不管世人如何评价,燕家在皇帝心中,仍旧是当之无愧的护国神柱。因为有这样一个不管不顾的大帅,军中大小事务也就落到其子燕南的肩上,燕南不同于父亲,对于军事管理表现出极强的天赋,镇守边疆,剿匪判乱,功高一时,这也造就了他身名远播,而当下队伍后方的壮丁们,便是此次剿匪,从各处投奔于他而来,有些甚至就是剿匪途中,临时倒戈的绿林好汉,数量庞大的军队本不该准许入城,可这支剿匪队伍是皇帝交于燕南手中历练,只是暂归燕南管辖,既然有新人入伍,按例就该共同进城交兵。 燕南一张孔武有力的国字脸,皮肤呈现小麦色,让人一瞧便明白,是个常年行动于日下的汉子,身上的鎏金铠甲,借着日光焕发出阵阵金光,恍如天神般震慑众人,这刚一下马,原本不苟言笑的老书吏,终于开始显得有些不自在,端不住了。 “燕…燕将军!下官也是奉命办差…”老书吏说话开始有些磕巴。 燕南一抬手说道“无妨!本就该按照法度行事,燕某让他们分批列阵,依次进城,你也好点!” “哎!对对对!”老书吏连连点头符合。 于是,燕南当即转身,对着后方大手一挥,喊到“所有人听着,以九九阵列分批入城,切勿乱了阵脚,违者军棍伺候!” “是!”一阵浩瀚地回令自南门一路传进了长安城内… 在南城的主道上,两旁皆是‘金字招牌表门庭’的奢华楼阁,在其中,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格外引人注目,酒楼分六层,其下五层并非主流,比平常楼宇装点略为华丽,而这第六层才是这座楼最为醒目之处,说是六层,实则没有屋顶,像极了五层之上的跳楼高瞻远瞩;这一层的陈设一应俱全,屏风、茶桌、闲榻,哪怕是丫鬟、下人都位居一格,而此时,几位装束华丽,行为端庄大方的公子哥正靠坐在沿街一方的棋台前,目睹着一场精彩的博弈。 两棋座位上之人,分别是本朝太子虞孝与二世子虞明清;二人年纪相仿,已近而立,衣着相似,皆是蟒袍金冠一色,在闲敲赴子的瞬间,眼神相互碰撞,虽有挑衅却并非敌视。 “我说明清~还不认输?这回可该哥哥我赢了!”太子说着,得意地抬起右脚支撑在侧,表情略显得意“我得想想,你输我什么好!” “哈哈哈!”身边的世子们纷纷附和地笑着,气氛倒显得兄弟们几位融洽。 二世子手握白子,眼神游走在棋盘之上,嘴中喃喃道“大哥想赢,我随时可以让下这局!” “臭小子,还嘴硬…” “哒哒哒!” 正逢大家在兴头上,一阵肃穆整齐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太子停止玩笑警惕地站起身,望向南城门,只见燕南带领着人马自南向东有序行进,所有人的目光随太子也看向下方。 “又是燕南~每次都弄出这么大动静”一位世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也奇怪,众将军中,每每出征或是平乱,只有他复命时带回人数不减反增的~你说!他也未带女人出门,这多出来的人是哪生的!” “哈哈哈~” 世子们议论纷纷,太子忽然扭头看向众人,大伙儿被他一瞪自然不敢再打趣。 “身为皇家子弟,哪沾染的石井风气,拿女人开玩笑~下贱!” “哥哥教训的是~”方才打趣的世子连忙认错。 也只有二世子,从始自终盯着棋盘,突然他眼神一亮,准备进行下一步落子,太子见状立马拉住二世子的手“好了好了!不下了,明清,我们回去看看燕南战况如何,父皇一定会立即召见他!” “可我…”二世子正要辩解,却太子一把被拽出棋座。 “输一次不丢人,你都赢那么多次了!走走走!回宫!”太子死死抓着二世子的手,分明就是要耍赖。 二人不依不饶的相互牵扯,看得出感情确实深厚无比。 燕府门前,燕南熟练地下马走向身后一辆马车,随后掀开车帘说道“自己能走吗?” 半响后,一道微弱的少年之音从车内传来“能!” 燕南点点头,伸手让对方搭着自己的手臂上,慢慢移动出马车,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风不快的小徒弟,徐良凤。 “你先在我府上养伤,我去一趟皇宫后,回来亲自送你去风不快那,得好好让他欠我个人情,哈哈!”燕南说道这,脸上颇为满足,风不快的人情像极了是一种奢望。 “你真的认识我师父吗?”徐良凤眼皮下垂,看得出很是虚弱。 “这都到长安了,还怕我骗你不成?”燕南一挑眉毛说道。 “不是~我只是…怕我师父…”说到这,徐良凤摇摇头“不会的,我师父一定也没事。” 燕南明白徐良凤在担心什么,示意下人照顾好徐良凤,自己准备赶紧换好衣服,等待皇上的召见,可这刚一进府门,一道身形并非高大但风骨异常的身影拦住了燕南的入去,燕南大喜,连忙恭敬喊到“爹!” 来者正是燕归,面对儿子的问候,他表示并不感兴趣,直接绕过燕南走到徐良凤跟前,指着他说道“我孙子吗?” “嗯?”徐良凤一阵莫名其妙。 燕南也是满脸黑线‘得!又要催了!’ 见此情景,燕南故作大声“不好了,皇上召见我呢,爹!我先进宫,麻烦你照顾好他!” “不用了~你一进城,宫里就来信了,皇上让你在家中好好休息,不必每次都急冲冲地回去复命!听说明日早朝有要事宣布!最近国中来了许多外人,估计跟这有关~”燕归摸了摸徐良凤的脑袋,示意下人带去疗养,随后转身慢慢走向这位着急逃避的儿子“南儿啊~这回有时间,咱们就好好挑一个!” “哎…哎…唉~” 浮萍聚首似有无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万国来朝,兴耀吾邦!” 皇宫大殿内外,满朝文武自西向东同时跪拜,在大殿之上,今日的虞帝比往常更具威严,原因是下方跪拜的官员中,多出了数十位来自他国的使者,这些使者之中,有面露虔诚者,有满脸傲气者,也有目藏凶光者,穿着各自国家的衣服,在行为上至少算作臣服。 虞帝俯视着下方,目光并未过多留意这些外臣,像这样的朝贡历年来皆是一个模样,听着使者奉承的贺词,再收些贡品,还之更上层的货色,再打发满足的使者们离开,不过是走走流程而已;虞帝最关心的还是此时跪在下方的燕南,既然附属国家都在此处,正好借这位威震四方的将军打压打压,也好让有二心的国家收收心。 “正逢新年,燕将军可有何惊喜带给寡人啊?”虞帝包含笑意地问道,让下方地官员对燕南羡慕不已。 燕南当即出列拱手道“回皇上!承蒙陛下威治四方,开创盛世,臣借着陛下的威名,于去年剿平了南方各地数十处山匪流寇,还一方安宁,还招揽了数千新兵共护吾邦!” 虞帝大笑道“好你个燕南,别人出征都是减兵折将,唯独你,每每能带回不少新兵悍将,这其中有何缘由啊?” 燕南恭敬回道“只因皇上圣名远播,加之对臣的厚爱,让世人们相信,跟着臣,能更好的精忠报国!” “嗯!虎父无犬子啊~”皇帝感慨道,随后示意一旁的公公宣布旨意并独自步入后宫。 “皇上有旨,将于今晚宴请各方宾朋使臣,大臣们将一同陪同,钦此!” 燕南目送着虞帝离开后,心细的他发现,皇帝似乎有何心事,可身为人臣,燕南并不太喜欢去揣测皇帝的心思,只是将这点记在了心里;看着身边的大臣们来来去去,好像都不太喜欢跟自己攀谈,果真是外属武将被冷落的太平年间。 “哦~对了?风不快!”燕南想起了徐良凤‘昨日因为被父亲纠缠,没法出门,现在看来是有空了。’ 风不快原本只是一介捕快,受命于刑部,但其能力在巢三河事件中被皇帝一眼相中,封其“带刀客”;这个称谓没有实质上的权力,但有一点,直接受命于皇帝,常常替皇帝做着法理以外的事情,因而引人侧目;数月前,风不快在收取虞帝一道密旨后,便出了长安,没人知道为的是什么,但只要目标不是长安城内的人或事,也就没人会关心… 燕南出了宫,一路踏马来到城东,风不快的家便在此处,一座不大不小的合院,是当初虞帝所赐。 “到了~”燕南看着大开的远门微微一笑,随即走上台阶朝内喊到“疯子!看看是谁来了?” “嗯?”燕南的小小期待好像落空了,并无人回应,于是再次喊到“风不快!怎么没个人接待下?” “谁啊?我师父不在!”一声稚嫩的声音在照壁后方传来,紧接着一位孩童提着木剑探出脑袋,懵懂地看着燕南。 “不在~”燕南看着眼前的孩子觉得着实可爱决定逗逗他“你叫什么名字?” “许江…” “别跟陌生人说话!”另一声孩童的声音从房门中响起,又是一个未脱黄毛孩子,只见他直接拦在燕南身前,警惕地看着燕南“你是何人?我师父不在,但是有大人在呢!” “吼!”燕南一挑眉毛“你们两都是你师父的徒弟啊?” “是!” “不是!” 两孩童意识到回答不一致,相互尴尬地看了一眼,后面出来的孩童向前一步,装腔作势地说道“阁下请回吧~” “好好好~我是坏人!我不与你们搭话,你家所谓的大人呢?”燕南看着孩童如此警惕,有些冷峻不禁。 “买菜去了!”姓许的孩童脱口而出。 “你别什么都跟外人说,师父身份不一样…”另一位孩童埋怨地用胳膊支了支对方。 “哈哈哈!”燕南被这天真地对待逗笑了,摇摇头决定在外等待所谓“买菜的大人!” 过了几刻钟,一位丰乳肥腰的中年老妈子,扭着大腰走向风不快的合院,看到坐在石阶上的燕南一眼便认出,连忙上前打招呼“呀~这不是燕将军嘛,可有一年未见了!” 燕南正埋头拾着一根木枝在地上画着图,听声一抬头,被近在咫尺的大脸着实吓了一跳“你个青皮~吓我一跳!” “哟!这这咋还骂人呢~”老妈子一点不见外,推了一把燕南。 燕南无语地看着老妈子,这种自来熟的女人最头疼,于是直切主题“风不快还没回来吗?” “没呢~燕将军不在长安都有一年了,居然知道我家大人出远门了?看来我家大人交的朋友不错!”老妈子自顾自地延长话题。 燕南立即紧皱眉头,思考着从徐良凤那里听取的消息推测起来,‘徐良凤都能活下来,难道风不快真的出事了?以他的武功可不应该轻易死了,早上看皇上闷闷不乐的,会不会与风不快失踪有关?虽说不知道派风不快出长安有何事,但大致跟江湖上的高派势力有关,看来朝廷有大动作啊!’ “嘿!”老妈子大手拍在燕南胳膊上打断了其思路。 燕南白了一眼老妈子,换作手下士兵早就一脚踹过去,可这种人不能对她发脾气,否则第二天自己打人的消息就传遍长安城了,说不定还扣上非礼的帽子。 “风不快如若回来了,麻烦去燕府通报一声!”燕南取出一枚银子递给老妈子。 “生分了不是~”老妈子眼冒金光,一把夺过银子便咬了起来“终于受贿了…哎?人呢!” 缓过神来,燕南早已驾马而去… “您好~请问您知道风不快风大人家在哪吗?” “不知道~不知道” “您好~” “别挡道!” “您好请问知道风不快,风大人家在哪吗?” “哪个风大人啊?小爷我三品一下的都不认识~起开!” 一道拖拽着身体的瘦小身影移动在大街上,仔细看正是徐良凤本人,他一心想要早日见到风不快,于是偷偷溜出了燕府,已经在大街上来回走动一上午,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南城门。 “这是...我来长安时的地方!”看着城门大开的场景,徐良凤不知抽了什么风,他有一股强烈的感觉,风不快还在那巫山跳峡,于是提着一口气,踉跄地朝着城门走,异于常人的行动加上插队,徐良凤一眼就被守城的官兵注意到,在他准备冲过城门口前,一棍将他敲倒在地。 “早就看你行迹可疑,说!到底是什么人?”一名士兵用军棍的一端压制着徐良凤的脑袋,对着他大声呵斥着。 “我...我...”徐良凤沉思着,现在的他到底算是什么人,随着士兵军棍的不断敲击,徐良凤最后开了口“我是个乞丐~” “嗯?”士兵疑惑地看着徐良凤“乞丐?乞丐怎么可能放你进城?给我滚出去!” 随后,徐良凤在士兵的踹踢下,跌跌撞撞出了城门。 这日的阳光不算刺眼,恰巧让徐良凤看到了他最想见的人。 远处,风不快骑在马匹上,由魏归啼牵引着,二人闷闷不乐的,身旁还跟着两位陌生年轻人,相互打趣攀谈着。 “师父~”徐良凤脱口而出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恍惚间认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风不快也看到了他。 ''我以为我一直会是个乞丐,直到遇到师父那一刻,我开始幻想自己会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捕头,偏偏又差点跟师父永别,甚至死掉;从我发现自己还活着那刻起,我期待过无数次师父从天而降出现在我面前,可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这么简单平常的一瞬间;分别有时候很突然,相聚却又简单地莫名其妙;总以为我是个没有抱负的人,其实只是不敢奢望而已,是师父他给了我勇气。'' 大隐隐于市 小隐隐于朝 “呐!你们以后睡这~” 风不快宅内,那位腰满臀肥的老妈子正领着魏归啼,叶俸明和小尼姑三人来到后院,后院虽说不大,但是干净无一处杂草,看得出日常有人用心打扫着。 魏归啼四处张望着,心里嘀咕道‘印象中,还是头一次这么正大光明地进别人家院子,还不错,以后这就是老夫的啦~哈哈哈!’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你这老头!想什么呢?”老妈子一挥手帕,往魏归啼脸上盖去“都听好了昂!既然跟了我家老爷,那就得听我的,风老爷是个大方人,可老娘我不是,风老爷有恩于我,我必须得精打细算,才能不让我家老爷吃亏!换作别人家,下人可没进院住的资格,你一个马夫!还有你们俩跟班”老妈子对着魏归啼说着,又指了指叶俸明与小尼姑“不知道你们仨打哪来的,既然跟了老爷,老爷又对你们这么好,以后干活可麻利点儿…”说着,老妈子双手插在了腰间。 “是~”小尼姑自觉地点点头,表示会听话。 魏归啼跟叶俸明可就不同了,魏归啼打进门起就自顾自的,根本没把老妈子话收进耳朵里,觉得地方打探地差不多了,看准一间屋子直冲了进去,话也不留半句。 “嗨!老头儿,干嘛呢?”老妈子正要拉他,一边的叶俸明也自顾自地走进了一间屋中。 “嘿?都什么人呐?真把自个儿当爷了?我…”老妈子说着就低头开始找起了扫把,准备冲进屋内挨个赶出。 小尼姑连忙拉住了老妈子“婶~婶~有什么事让我干就好了!他们俩一路上很累了!” “我不管!这柿子!老娘就爱捏硬的!”老妈子举着扫把满脸通红,一下子甩开了小尼姑的手,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妇人“别说现在风老爷不在,他就是在,我也要把这两人赶出去,老爷遇人不淑啊!昂!我可不会客气!”说着拿着扫把就要往魏归啼房内冲去,可刚迈上台阶,一股罡气迎着老妈子而去,瞬间将她震出,小尼姑顺势接住了飞在空中的老妈子,只不过很可惜已经震晕过去。 另一边,徐良凤已然睡在一间屋内,自打在南城外看到风不快迎面跑向他的瞬间,便安心的晕厥过去。此刻,两名年纪比他更小的孩童正在床边好奇地看着他。 “江远~你说我们是师哥还是师弟?”说话的孩子叫白墨,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精怪,坐在床边看着徐良凤说道。 “不知道,反正我是你师兄,他就算是我师兄,我也不是最小的!”名叫江远的小孩,正在脸盆内捋着毛巾,过后拧干放在了徐良凤的额头上,相对于白墨,许江远显得不卑不亢,眉宇舒展很是乖巧。 “这…那不行!我白墨不能一直当小弟,他必须做师弟!”白墨眉头微皱,有些紧张兮兮。 “可你说的,辈分大的要照顾辈分小的,平时家务都是我干,那你做了二师兄,是不是该自己洗衣服!”许江远奶声奶气的,到显得不是很在意。 “额…”白墨眼睛滋溜溜地转着,随后尴尬地挠挠头“还是等师父从宫中回来再说吧~看他比我们年纪都大,让他做大师兄也无妨!” “我无所谓~有伴都好!”许江远说着,熟练地端起盆走出了房间,临走说道“我去烧饭,你别忘了把木剑收好,不然冯妈又要骂人了!” “好~”白墨回头看了看徐良凤,跟着也走出了房门。 皇宫内,风不快手捧锦盒匆匆进入一座书房,房中虞帝来回踱步着,见到风不快进屋后,连忙上前将准备跪拜的风不快扶起。 “臣!风不快参见皇上!”风不快声音铿锵有力,其中带着几分内疚。 “不用多礼!风不快~寡人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虞帝眼中透着亮光,仿佛看到了某种事件的转机。 “都怪臣能力不够~”风不快忏愧道。 “寡人深知江湖危机四伏,虽说只是一本簿册,但其牵扯过多势力,你能完成任务,已经是超过了寡人的预期!”虞帝看着风不快,丝毫不掩盖眼中欣赏的神色。 “臣也是受了高人相助,不然早就…”风不快心中对魏归啼不胜感激,一不留神就吐露了心声。 “高人?可否引见寡人认识认识?”虞帝问道,一挥手一旁的小太监立刻端上一把椅子,让风不快坐下。 “额…”风不快居然犹豫了,换作从前,对于虞帝的话不会有丝毫犹豫“回皇上,他也是位江湖中人,臣怕他做事不合规矩,惹皇上不快!” “无妨!哈哈,今晚寡人要在宫中宴请八方宾朋,寡人会命人为你们安排席位,愿意来的大可不必拘束!”说到这,虞帝这才将目光看向风不快早已端着多时的锦盒。 “你可知这本簿册有何重要之处?”虞帝淡淡问道。 “臣!未曾看过簿册,但是一路上的遭遇告诉臣,其牵扯一门极为有实力的江湖势力!”风不快严肃回道。 虞帝点点头从锦盒中取出那本簿册“寡人心头一直有一处心结,你可曾知道!” “臣不知!”风不快思考片刻后回道。 虞帝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簿册大致观看起来“虽说普天之下莫非黄土,可这黄土之上,有太多寡人不能掌控的势力所在!” 风不快听到这,心中大致有些明白。 虞帝将簿册合上,放在了书桌之上“这江湖之中有太多武学势力,他们大多能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甚至是以一当千!这些人占据山地,自成一派,不劳耕,也非辛作,民不民,官不官,商非商;看似远离朝堂偏安一偶,可暗地里却掌控着一方,与朝廷平分秋色;这便是寡人心头一桩心事!” 风不快拱手想说些什么,可又讲手放下。 “你无需安慰寡人,这次寡人让你取回的簿册可非比寻常”虞帝脸上挂着一种微笑,旁人不敢与之同乐的笑容。 “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风不快连忙跪拜在地。 “这本册子与鬼市有关,据说上面记载着一枚尊客令的线索!”虞帝声音逐渐变得细腻,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不想让风不快听清;片刻后,虞帝一挥手,一道黑影从房梁上方落于底下,惊得风不快率先出手想要与之对抗。 “住手!”虞帝喊到。 风不快一愣,这才发现黑衣人并无出手的意思,单膝跪拜在虞帝跟前,而黑衣人的背后也纹有一朵与风不快黑袍相同的牡丹花纹。 “带刀客~”风不快喃喃道。 “风不快上前听命!”虞帝一甩下摆端坐在龙椅上。 风不快立即跪拜在地“臣接旨!” 虞帝目视前方,眼神充满着深邃,让人难以琢磨“此非为圣旨,风不快你要切记!即日起,带刀客的暗部正式成立,寡人将命你为这支死侍的首领,交由你任命监斩之权,此后,你再也不是大家眼中的带刀客,而是只存在寡人的眼中!” 虞帝话音刚落,黑衣人便起身走到风不快身后,轻声说道“会有点痛,忍一忍~” 接下来的几刻钟,一朵暗金色的牡丹纹满了风不快的后背,风不快自始自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而是满脑子思考着虞帝所做的目的‘皇上的计划,我一无所知,身为臣子也无需去猜,可涉及江湖势力,我真的能独当一面吗?’。 “灼灼金牡丹,萧萧黑明袍;不闻侠骨香,持刀赦王侯。这便是寡人赋予你的权力!皇权之下,无需低眉!但绝不准与外人道尔!寡人…要让你做朝廷的一把刀!一把看不见的刀!”虞帝声声呐来,字字传到风不快耳中,让他有种强烈的使命感,酝酿许久后,风不快最终只说出五个字“臣万死不辞!” “即便是江湖,那也要握在寡人手中,你先回去吧,有新的命令,寡人会另行召见你”虞帝站起身朝着后殿又去,临走又转身道“别忘了今晚的宴会,说不定有好戏一场!” 风不快宅院内。 “果然还是树上睡着习惯~”魏归啼躺在床上一翻身,看到窗外已经临近夜晚,虽说身处长安,可潜意识还是提防着一切,睡意并不是很浓,何况屋外的踱步声已经响了许久。 风不快停留在魏归啼门前,一直没敢敲门,脑海里回荡在虞帝的话语,思考着该如何行事‘从我进长安起,一切应该都在皇上的掌控中,对于魏前辈的存在,皇上应该略知一二,可是带着魏前辈进宫,总觉得有些不妥~’ “咯~”房门瞬间打开,魏归啼晃悠悠地靠在门框上,两眼无神地看着风不快。 “魏...魏前辈!”风不快率先开口道。 “有事昂?”魏归啼揉了揉肚子“晚上吃什么?” “魏前辈~”风不快突然小声道“想去皇宫里吃吗?” “嗯?”魏归啼突然直起了身,表示来了兴趣。 “皇上今日宴请百官,我也有份,魏前辈要是愿意...”风不快说话时略带犹豫,虽说魏归啼救过他的命,可自己并不够了解对方,盲目带进皇宫,害怕掌控不住。 “愿意!愿意!”魏归啼大步迈出门,朝着院外走去,口中喃喃道“你不用太刻意,我会给皇帝老儿面子的,有东西能堵住我的嘴就行!” 魏风共赴皇城宴 夜光樽内风波起 皇城高墙外,两道身影并排而立,此刻,风不快略微有些紧张,自己身为缁衣捕快突然被皇上私下委以重任,甚至还能带着自家客卿与顶头上司并列在皇族宴席上,换做以前想都不敢想。 ‘希望今晚能平安度过~’风不快心头默念着,迈动脚步朝着皇城走去,每位宴客都有相应的太监引导,行走在皇城内,四周点满了宝灯,宛如白昼,魏归啼目视前方,老道的经验让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有多余的动作,但是多年练就的余光已经把一路上的境遇全部记在了脑海中。 ‘三步一记暗哨,十步一名护卫’魏归啼表情淡定无比,当他看到前面带路太监的步伐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连个太监也会武功~应该不会是特意为老夫安排的吧?算了!皇宫内的东西能享受一次,哪怕短命也无妨!’思考间,魏归啼双手缓缓抬起抱在后脑勺,作出一副放松的姿态“怎么还没到啊?七拐八拐的,除了皇帝跟‘骡子’,皇宫就没其他人了?”魏归啼说此话,一方面想表明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另一方面纯属嘴贱。 “就快到了!”太监自顾自地走着,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风不快用胳膊推了推魏归啼,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魏前辈,我们待会儿就找个角落坐下吃,也好省去麻烦~” 魏归啼点点头,明白风不快的意思,继续走着;深宫皇园,行走在在高耸的楼墙下,不走到目的地,根本无法一观究竟,整整一刻钟,三人过了一座城楼,脚下的路仿佛铺上了一层金光,脚踏在金光上,宛如步入神话场景,抬头一看,眼前一座楼宇散发着金光,奢华庄严宛如仙殿,想必便是今晚举办宴会的地方。 “怪不得谁都想当皇帝!”魏归啼不自觉地感叹道。 “咳咳~”太监干咳一声,随后对着风不快鞠躬道“风大人~奴才只能领路到这了,上了阶梯有宫女侍候您~” “嗯!”风不快应了一声,转头对着魏归啼说道“魏前辈!我们上去吧~” “风小子~从今以后,老夫也就算是退出江湖了,目前寄身于你府上,咱两不用客气!”魏归啼小算盘打得满满的,虽说不清楚风不快的俸禄,但是能进皇宫吃饭,又是个神捕。想必养他一个绝对绰绰有余,可惜他算错了,风不快连事先约定关于名册的五百两也拿不出,只是羞于提起。 风不快尴尬地点了点脑袋,也不知该如何提起银两的事,三步二迈三人便随着宫女步入殿内,来到早已安排好的角落食案前就坐,这屁股刚一落地,便有酸涩不快的轻声传到了风不快的耳中。 “皇上真是仁爱啊,连个缁衣捕快都能有一席之地~” “是啊,但凡懂点规矩,也不会空着手来,呵呵,还挺讲排场,带个老随从!” “哎~只怕旁人还说老夫不懂得如何调教下人!” 说话的两人皆坐在风不快前排,一位是刑部尚书蒋大人,风不快的直系上司;而另一位则是大理寺卿宋大人,与刑部尚书同属为六扇门的两把交椅。二人之所以说话阴阳怪气,只因为近些年风不快做过太多僭越之事,生性坦率的风不快在收到虞帝青睐后,由默默无闻的小捕快,一越成了皇帝眼中的得力干将,加上带刀客的身份,风不快在官场上可以说风生水起,可怪就怪在风不快并无任何明面上的晋升,小小的官职,既可以说无权力,又无人敢随意使唤他;这点蒋大人最为清楚,安排小事刁难风不快,对方压根不会正视,一旦有了大案,风不快却直接跑进皇宫与皇上商榷,这样的待遇,换作谁能不懊恼和羡慕,让人酸,酸之极。 听到这样的议论,风不快不免有些尴尬,忽然看到燕南正坐于对面对着自己使了眼色,心中坦然了不少,并非自己不受人待见,而是知己难求罢了。 “怎么一个个跟吊丧似的?”魏归啼侧身到风不快耳边嘀咕着“什么时候上菜啊?” “魏前辈,伏寇在侧,在宫中说话还是要注意~”风不快提醒着魏归啼坐好“您先喝点水,这时候,大伙儿都一样,就得安分等着。” “早知道我自己跑厨房偷点~”魏归啼极小声的自语着,干脆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翘起二郎腿,余光扫了一眼梁上‘吃个饭,顶上还蹲这么多人~’感慨之余,魏归啼发现对面有一道目光时有时无的飘向自己,迅速锁定到了正主,一位身穿短臂连衣长裤,头顶地包天且留有一缕朝天发辫的男子。 ‘倭人?’魏归啼忽然嗤之以鼻,自己早年间流窜婺州时,便听说过倭人常年寻衅边海,没想到居然还能坐在这大殿之上,着实想不通皇帝老儿的做派,思考间,倭人正视过魏归啼几次,但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 魏归啼看在眼里,偷偷在风不快耳边说道“老夫拿这顿饭担保,那倭人心里有鬼~” “嗯?”风不快疑惑地说道“他们都是小国使臣,在我朝金殿上有些不适也是正常,而且他们喜欢跪着,像咱们这样盘腿坐,自然会不习惯。” “信不信由你~”魏归啼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双臂一抱干脆眯会儿,没过多久,虞帝便君临大殿,众人无一不变换姿势跪拜在地,唯有魏归啼不知道是真的睡着,还是无意行礼,仍旧呈现半躺的姿势,风不快正要提醒,虞帝开口道“平身就坐吧,今日寡人特赐,众爱卿不醉不归!” 随着虞帝就坐,各路菜肴纷纷端上了各自的席位,魏归啼看着食案上的几道菜,凑起了眉头‘还说是皇上呢,连鸡都不舍得放两只,够谁吃的?酒也是~瞧着一口就没了’虽说心里不愿意,可哈喇子可骗不了人,在众人欣赏歌舞之余,魏归啼独自陶醉在酒池肉林中。 宴过三旬,魏归啼的话似乎是应验了,原本干坐着的倭国使臣,此时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在一场歌舞暂缺的空隙间,倭国使臣忽然离开席案跪拜在大殿中央。 “嗯?使臣是有何为啊?”虞帝眼神游离,却透着精明,说话洪亮无比。 倭国使臣双手一拱说道“回皇上,臣为陛下单独准备了一个节目~” “哦?”虞帝身体向前微倾,表现得饶有兴趣“寡人特许,你献上便是!” “谢陛下!” 倭国使臣伏地后退数步后回到席案,此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由正门飘向殿内,众人闻香望去,一位身披半透彩衫,面戴雾纱的女子缓缓步入殿内,且不说样貌,但看身材已经称得上妖艳,此女子下身裸露至腿间,一双玉腿宛如白玉,轻踮在毯上的赤足白里透粉,粉里透红;瞬时间,大殿内的气氛被此女子勾勒得徐徐升温,就连虞帝本人手中高举的夜光杯也恰到好处地凝固在了空中,呈现出敬酒的模样。 女子翩然而动,几响指间已经来到虞帝食案前,正当护卫惊觉时,虞帝伸手示意不必阻拦,只见女子缓缓弯下纤腰,俯身至虞帝高举的夜光杯前,红唇轻抿在杯上顺便将胸前的春光,在虞帝眼中大势展现一番,众人眼睛几乎要瞪了出来,虽说心里清楚这即将是皇帝的女人,可也宁愿舍命贪这一眼。 乐声忽然一响,将众人从意境中缓缓拉出,女子自觉开始起舞,此时的大殿,也只有魏归啼不为所动,因为媚术对他而言太过老套,哪有鸡腿香。 “风小子,你吃不吃,不吃都给我!”魏归啼将一根鸡骨头砸向犯花痴的风不快。 “昂?什么?”风不快被这一砸,顿时清醒,愣愣地看着魏归啼。 “怎么样?我说倭人有鬼吧,看看你们!”魏归啼双指凌空一拖,风不快的半只鸡便飞到了他手中。 风不快环视一圈,看着大臣们纷纷呈现出色欲弥漫的姿态后,尤为担心皇上,正当他紧张之余却发现虞帝的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态。 ‘不愧是皇上~连我都被迷惑了!不过单看此女子的姿态,哪怕没有那阵暗香也能勾人魂魄!’风不快庆幸地看了魏归啼一眼“魏前辈,能让你屈尊在我身边,风某三生有幸啊!” 魏归啼真当得意,一声怒斥自人群中响起。 “不用跳了!” 突然一把匕首飞刺在那位女子脚下,这声呵斥也让宫廷乐师停止了演奏,一道身影由百官中缓缓站起,此人正是燕南。 女子的舞步被突入起来的匕首打断,可她本人却没有丝毫惊慌,后退几步便轻轻跪倒在地,等候上位者的指示。 “哈哈~”虞帝一阵长笑,看着气呼呼的燕南可谓是欣赏不已“燕爱卿这是怎么了?” “皇上!”燕南一拱手,不由虞帝下令并来到大殿中央,指着女子说道“末将觉得这女人有问题!” 女子淡淡一笑,由于带着雾纱,也只有燕南能看清,这一笑竟有丝挑衅的意味。 “你!”燕南捕捉到这一神态,自觉羞辱万分,可却反驳不了。 “燕南,你是一身虎胆,嗅不得这蔷薇之香啊,哈哈!”虞帝一说话,众人也符合着笑着。 “不是的!皇上,臣只是…” 正当燕南难以自辩时,虞帝抬手示意不用解释,随后说道“文过三巡,不妨来点武的,这样如何?燕南乃将门虎子,今日谁能够在他手中过上三招,寡人便将黄金百两,而燕南你呢!今日不准输,如若输了,就治你毁了众人雅兴之罪,罚你将此美人背到寡人身边,如何?” “好!” 虞帝的提议立刻有人附和着,燕南顿时显得有些难堪,倒不是他怕输,而是觉得今日的虞帝显得有些糊涂,以往可都是向着自己的,今日怎么为个歌姬为难自己。 “输赢都不亏~”风不快喃喃着笑道,这声音怕是不少人能听到,毕竟燕南都白了他一眼。 “何人出战?嗯?”虞帝环视一圈众人,精神尤为亢奋。 片刻,人群中便有几位富家公子跃跃欲试,这几位公子大多都是皇亲贵族,对于燕南尽显崇敬之色。 “晚辈鲁启明,想向燕南大哥请教!”一身墨绿色打扮的少年从席位上站起,对着虞帝行礼道。 “准了!鲁大人,后生可谓啊”虞帝顺带夸张了一下少年的父亲,也算是让对方长长脸。 只见鲁启明接过太监奉上的长剑走到燕南面前,还未动手已然面红耳赤“晚辈鲁启明。。。失礼了~”看得出,少年有些兴奋。 燕南一甩手,示意身旁的太监把剑收好,接近着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匕首说道“我喜欢用这个~” 鲁启明深吸一口气,便抬剑刺向燕南,只听得“铛”的一声,手中的长剑就被燕南剃开,重重地刺在了红柱之上。 ‘什么?’鲁启明惊觉时,战斗已然结束,看着自己手中空空如也不免有些失落‘这哪是一招,没开始就结束了!’ “手腕无力,剑只会割伤自己”燕南淡淡说道。 “晚辈记下了!”鲁启明偷偷地抬手看了眼燕南,心中暗喜便回到了座位之上。 “接下来呢?还有谁想试试?”虞帝兴奋之色丝毫不减,看到原本跃跃欲试的众人突然没了声响,他再次说道“谁能在燕南手上过下三招,寡人赏他黄金千两!” 此话一出,再次点燃了众人的情绪,风不快瞥了一眼魏归啼,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可魏归啼居然没有丝毫波动,仍然自顾自地喝着酒,风不快不由心生佩服‘魏前辈果然是高风亮节,说退隐就退隐,不会为了需求之外的钱财所动容~’ “在下高丽国,李象鹤!还请赐教~”一名绿袍男子缓缓走出席位,默默在地上翻滚一圈后站起身拍了拍衣袖,男子的怪异行为让众人觉得有些疑惑。 “热热身~确认全身无异物!”男子说罢接过太监手中的长剑指向燕南。 面对他国使者,燕南显然重视许多,收起匕首也接过了太监手中的长剑,随手甩出一个剑花直指李象鹤。 “献丑了~”李象鹤淡淡说道,话音刚落原地便只剩一道残影,本体一记平刺直冲向燕南,燕南瞳孔瞬间放大,身体立即向后撤步,突如其来的一招让他有些触不及防,在捕捉到对方的身影后,燕南立即挑剑拨开对方的平刺,反手就是一记挥砍,正当剑身慢慢逼近对方,李象鹤的身影再次消散,转瞬突现在燕南身后; 感受到身后的杀意来袭,燕南顾不得思考,回身想要拼个鱼死网破,可正当他转身挥剑,却发现自己再次扑空,李象鹤的身影又一次消散,转而感受到颈部一股冰凉之气传来,余光下,一道剑尖的锋光已然停留在自己的下颚处。 “燕将军!承认了~”李象鹤收回长剑,恭敬地面向虞帝跪拜后从容不迫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而燕南此刻背向虞帝不知如何是好,紧握的拳头似乎要挤出血来‘说好的三招,竟然是自己敌不过他人~’ “皇上!臣有意向高丽使者讨教!”风不快突然起身面对虞帝抱拳说道。 “哦?”虞帝脸上丝毫没有因为燕南的战败而无光,面对风不快请战,虞帝看向李象鹤身旁的使臣“高丽使臣以为如何?” 高丽使臣可谓是荣光满面,笑得合不上嘴,面对虞帝的问话得意地说道“回陛下,我们的使者能有幸与贵国高手过招自然万分荣幸,但是我们向来尊重武者本身,这需要本人同意!” “嘁~”风不快阴沉着脸,显然对方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好啊~”虞帝点点头再次问道“李少侠是否愿意再次展现实力?” 李象鹤站起身,目光聚集在风不快身旁的正在剔牙的魏归啼身上,伸手指着魏归啼说道“回皇上~李某想与那位前辈比试!” 话音刚落,在众人目光齐聚到魏归啼身上的一刹那,一根鸡骨头悄无声息的飞向李象鹤,直至他的口中。 “啊啊啊!”感受到口中的一股酒肉腻味,紧接着就是喉间一阵抽搐感,李象鹤才发觉自己着了道,鸡骨头牢牢地卡在了自己的喉间,而这时众人的注意力已经汇聚到了魏归啼身上。 “这人谁啊?” “像是风不快的家仆~” “真是冒失,带着家仆来赴皇宴,难怪抓了这么多贼还是个捕快~” “谁说不是呢,看来不只是我们,他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风不快的同时,风不快看到李象鹤口中的鸡骨头自然是明白魏归啼做了什么,拱手对李象鹤说道“阁下是瞧不起风某?” 李象鹤还在持续干呕中,顾及不暇的挥了挥手,一旁的使臣觉察出异样立即解释道“皇上,今日李象鹤身体不便,这场比试恳请告一段落吧~” “也罢,十日后便是元宵夜,寡人亲自坐镇,号召长安俊才皆来参加,再隆重举行一场比武!寡人乏了,今日就到这吧~”虞帝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归啼一眼,随后站起身朝着仍旧处在原地的燕南喊道“燕南,背上美人,随寡人来!哈哈~” 随着太监的宣告,宴会终于落幕,在一处皇家庭院中,燕南单膝跪拜在地,往日的意气风发已然全无。 虞帝站在花池旁目视前方,半响后说道“燕南!” “罪臣在!”燕南不甘地回答道。 “罪臣?何人治你得罪?”虞帝转过身似笑非笑地问道。 “臣自己治得罪!” “你能代表寡人?” “不是的?” 简短的三句对话,让燕南更加不知所措。 虞帝走到燕南身边将其扶起“如若有天,你真有罪,那便是这花池易主之时!” “臣不敢!”燕南再次跪倒在地,被虞帝一把拖住。 “燕南~你记住,寡人的脸面不需要你守护,任凭群臣作妖,或是寡人昏庸无道,那都不是你该顾及的,你只需为寡人守护好这座江山!”虞帝语气平淡,宛如此刻的春风,可吹到燕南的心中却烈入西风。 “末将燕南,愿为皇上世代守护江山!人臣鬼神,维天地一心!”燕南的话铿锵有力,字字如血脉涌动由心而发。 “先回去吧~”虞帝挥一挥衣袖便不再有何动作,直到燕南离开后,虞帝这才似笑非笑地吐出三个字“鸡骨头!” “皇上~那位姑娘已经沐浴完毕~”太监妖娆的话语传至虞帝而中,虞帝抬头看了看夜空感慨到“是有些晚了,前面领路!” “喳!” 日月同辉相生克 静观江湖风云起 夜半三更,皇宫内尚留有红蜡的缕缕香味,在一座红楼金顶上,两道身影悄然落于上方… “师父~你说有好玩的,就是叫我来帮你抱酒坛子吗?” 听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叶俸明,此刻他正怀抱着一坛大酒缸,一脸埋怨地坐在屋檐上看着身旁的魏归啼。 “吵吵什么,等老夫吃完了,再带你去玩~”魏归啼双手也没闲着,各自拿着两只烧鹅放肆地吃着。 “唉~”叶俸明失望地叹了口气,也不再深究,心里憧憬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名震四方‘我要是有你这身武功,我才不会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嗝~快点快点!倒酒~”魏归啼对着叶俸明张着嘴,示意直接往嘴里倒。 叶俸明不情愿地站起身,抬起酒缸将酒缓缓倒入魏归啼口中。 “总算是吃饱了!”魏归啼喝完酒,将手中还未吃完的烧鹅随意丢弃,然后托起叶俸明手中的酒缸,眼睛瞄向皇城外“走你!” “喂!你这样会砸到人的!”叶俸明着急说道。 “好人能这个点出门吗?”魏归啼毫无罪恶感地拍拍手,继续东张西望着“如果没猜错,皇帝老儿身上有件宝贝!” “什么宝贝?”叶俸明好奇问道。 “定风珠!”魏归啼说着,忽然朝着一个方向凝视起来“乾位!应该就是那座!”说罢,便朝着目标踏飞而去。 “定风珠?什么定风珠?师父等等我~”叶俸明想喊却又不敢大声。只怪当时他发现魏归啼偷偷遛出宅院,就非要缠着魏归啼,可现在的他又后悔了,这像极了在做贼,让出生书香门第的他感到深深内疚。 紫宸殿内弥漫着幽然的龙涎香气,金床帘席上,两道身影缠绵许久,虞帝表情微醉,紧搂着怀中的女子渐渐有了困意,女子躺在其怀中显得很是满足,指尖在虞帝胸口不时地游走着,显得意犹未尽。 “寡人累了~”虞帝宠溺地说道。 女子没有说话,双手继续在虞帝身上抚摸着。 虞帝极为享受笑着说道“你只字未发,是否不会说我国话语?留在寡人身边,由寡人教你!” 女子仍旧没有说话,在她将双手游走到虞帝头部时,忽然鬼魅一笑,双掌扣向虞帝头部发出一股巨大的吸扯力。 “啊!”虞帝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想要呼喊却发觉自己的声音仿佛也被女子的掌心吸收了。 “哼~这皇帝的位置,该让奴家坐了~”女子娇媚地笑着,口中发出蹩脚的中原话,紧接着女子抽搐地翻起了白眼,与此同时,虞帝也表现出相同的状况,二人像是产生了一种灵魂上的共鸣。 正当二人进行到某种阶段,强大的内气已然溢出殿外,只听得一声浑厚的高呼“妖人!休伤我主!”一股肉眼可见的金色罡气顿时破门而入冲向龙床,瞬间将龙床切割成两半,虞帝与那女子顺势被罡气推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此时的房门已然大开,一道身影踏步而入,仔细一看是位身披袈裟的秃头老和尚,后头还紧跟着无数的护卫,老和尚快步走向虞帝身边,观察虞帝无碍后,立即回身面向方才被自己重伤的女子方位,看着空中逐渐变浓的红烟,老和尚不禁高呼“阿弥陀佛~” “哈哈哈~差点就成功了呢~”红烟中响起蹩脚中原话,传到众人耳中,鬼魅的让人不寒而栗;女子身形赤裸慢慢走出红烟,那浑然天成的玉体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带皇上离开~让所有人不得靠近!”老和尚神情凝重,对于战胜眼前的女子,心中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国师!禁军已经将大殿围住,不会让其跑了~”一名禁军头领立刻对老和尚提出自己的意见。 “听老衲的~让所有人离开,不要靠近!”老和尚再次重复自己的话。 “这…”禁军首领显然有些不悦,但还是不敢抗命“保护好皇上,所有人随我离开!” 正当所有人放松警惕时,一股强烈的红色内劲自女子发出,蹦向禁军首领,老和尚看在眼里欲打出罡气阻拦,可当两股内力撞在一起时,爆发的红烟瞬间弥漫了整座宫殿。 “哇!师父~看来真有宝贝!不止您惦记~” 站在隔壁宫殿上的魏归啼二人目睹了整场战斗,此时红烟弥漫,叶俸明这才有空感叹一声。 魏归啼表情严肃,女子所运用的功法他从未见识过,作为走南闯北到处偷学功法的他来说,无疑有些诡异。 “那老和尚怕是着了道了!”魏归啼喃喃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救皇帝?”叶俸明表现得急不可耐,突然发觉今夜也没有白来一趟。 “先看看吧~说不定有惊喜!”魏归啼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既然是为了宝贝,那便不想插手宝贝以外的事,思考过后魏归啼对着叶俸明说道“你留在这,我且过去看看,如若有情况自己先跑!” “哎!师父~师父~” 看着魏归啼那如神仙驾云的轻功,叶俸明羡慕不已,可任凭自己如何叫喊,魏归啼也没有想带上他的意思,只好默默留在原地观察着。 现场的红烟随着西风逐渐消散,围绕在殿外的士兵在没有接到命令时,不敢有任何行动,众人纷纷眯着眼睛观察着殿内发生的一切,就在红烟散尽的最后一刻,诡异的一幕呈现在众人眼前,大殿之内的官兵连同那名女子皆倒在地上,身形干瘪如同骷尸,而老和尚五官紧闭,正盘腿打坐,挡在禁军首领与昏迷的虞帝中央,口中飞速地念着口诀。 禁军首领闭着眼一脸享受地站立在大殿中央,原本英武的身姿尽然有些女人作态,口中还娇声着倭国语言“嘁莫吉~” “好家伙~这偷人身子的功法还是头一次见到!”伏身在屋顶上的魏归啼,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也是惊觉万分。 正当大家一团迷雾时,昏迷在老和尚身后的虞帝突然发出细微的声音“国师~拿着珠子!” “皇上!”老和尚立即睁眼回身将地上的虞帝扶坐在地。 “有了珠子,国师就无需害怕这妖人~”虞帝虚弱地靠在墙上将定风珠交到老和尚手中。 这颗晶莹剔透的宝珠勾起了魏归啼的欲望,想着是否该就此下手‘偷皇帝的东西,应该不算重出江湖吧?这万毒不侵的宝贝要是拿到鬼市…啧啧啧!’可还未等魏归啼做好决定,定风珠又进了老和尚的手中,不免有些失落。 “来人!速传令各路高手切勿再靠近,这妖人只会越吸功力越难对付!只好让老衲与她同归于尽”老和尚手握定风珠突然来了底气,摘下颈部的念珠往身前一推,一座布满“卐”字的金光古钟罩于其身上。 “哈哈哈,…”换身于禁军首领的女子狂笑声闹人心悸,口中用倭语像是谩骂几声,随后兴奋地伸出舌头在手间妩媚地舔着,看着这样满脸胡渣的男人舔手,众人再也提不起兴趣,甚至极度恶心。 “老衲跟你拼了!”老和尚不断运气,最终在胸前汇聚了一枚球形金光,一掌拍向禁军首领。 反观禁军首领居然不闪不躲,对着金光张开手掌迎了上去,球形金光在接触到禁军首领的一颗,仿佛被不断消磨,渐渐全部融入到了手掌之中,看到如此景象,慈眉肃穆的老和尚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禁军首领邪魅一笑,身形突然瞬移至老和尚跟前便是一掌;如此之快的速度让老和尚避之不及,硬生生吃了一记,掌心的定风珠脱手而出飞向空中。 趴在屋顶的魏归啼终究还是等到了机会,单手一翻,一股强劲的内力引导着定风珠飞向自己,可换来的也是自身位置的暴露。 “嗯?”见到定风珠诡异的飞行踪迹,禁军首领立即发现了魏归啼,反手追上定风珠。 “此时不搏何时搏!茅屋变柳苑啦!”魏归啼也豁了出去,一掌打破屋顶追上定风珠,两股掌锋逐渐靠近。 感受到魏归啼所散发的巨大内力,禁军首领顿时心生贪念,由原本的外放内劲再次转变为吸收,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魏归啼的内力丰沛的空前绝后,让她的各处经脉承受着巨大压力。 “吸?老子让你吸个够!”魏归啼右手与对方相抗,左手引导丹田之气全全逼向右手一处。 二人相持在空中,在外人看来难分伯仲,魏归啼的突然出现,让老和尚松了口气,虽说不知是敌是友,但他有了救走皇帝的机会。 叶俸明在远处注视着一切,看着魏归啼与禁军首领僵持在空中,心里开始担心起来,直到看到老和尚扶着皇帝逃出大殿时,无数士兵再次围剿在大殿周围,叶俸明再也呆不住了‘不行!我得去帮师父,不然暴露身份就麻烦了~’思考再三,叶俸明借力直冲向紫宸殿。 殿内,魏归啼仍旧与换身为禁军首领的女子僵持不下,此刻的魏归啼翻着白眼,一头白发飞散在空中,全身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内力,而这些外放的内力,皆运用了自身千奇百怪的功法将其搅混,可是令魏归啼没有想到的是,这女子的功法可不像是吸食内力那般简单;另一边的禁军首领脸上洋溢着五彩斑斓的神色,这些不知门道的混乱内力被吸入体内,竟然不知如何安放,长此以往怕是被撑破七经八脉,正当禁军首领惊恐万分时,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 “师父!我来帮你!”叶俸明高举着碧剑,神情正义之极,直冲向禁军首领,剑尖被对方瞬间吸附在掌心。 魏归啼头痛欲裂,在听到叶俸明声音的同时大喊道“你他娘的别过来!”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禁军首领一手对向魏归啼,一手对向叶俸明的长剑,三人的内力混作一团,反复交融分散,产生的巨大气浪以紫宸殿为中心向四周爆裂开来,地砖长柱被连根拔起,相近的几座宫殿无一幸免,轰鸣声顿时响彻长安城… 直到过了一刻钟,现场才逐渐恢复平静。 “咳咳咳~他娘的!老子真是开眼了,跟打娘胎里转了圈似的!晕死老子了!”一道爽朗的破骂声在烟尘中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浑厚略显沧桑的附和“咳咳~师父您没事吧?” “没事~老夫能有何事!” “!!!” “我声音怎么有些不对劲?像个娘们似的!” “是啊~师父!我的声音也很奇怪,可能是烟呛嗓子了!” 烟尘弥漫,周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二人只能隔空对话着。 “…”气氛稍许安静。 “啊~嗯~咳咳…”魏归啼试着亮了亮嗓子,可声音既熟悉又别扭。 “…” “!!!” “我他娘的!!!我不会是…”魏归啼看着满目灰尘,心中敲定了一种情况,正当他准备用内力驱散周围的粉尘时,却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像极了自己没银子时的酒葫芦。 “小子!你试着用内力驱散烟尘!”魏归啼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教唆着叶俸明。 “好~” 烟尘中,听着雷同自己的嗓门在回答着自己,魏归啼近乎有些奔溃。 “呼~” 一阵劲风过后,两道身影笔直地对立在废墟中,魏归啼与叶俸明两两相视,表面上安然无恙,可内心有却泛起了波澜… 世间本无尊卑万法 机缘善化器量来行 “老夫曾经向菩萨发过无数次的誓言,代价是不得好死,当时还纳闷,怎么个死法才算不得好死,唯独没想过这种…看着自己先老死!”魏归啼喘着粗气,面对这样的状况显得有些气血不顺。 “我…我…我怎么成这样了?”叶俸明看着自己略显干枯的双手极为震惊,苍白的发梢在余光中随风摇摆着“我…我变成师父了~” 魏归啼越想越觉得诡异,环视废墟一圈,看到不远处正躺着那名禁军首领,于是对着叶俸明说道“你随我过来,记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叶俸明点点头,手掌轻微握紧,顷刻间掌心便传出一股巨大内力“啊?”首次在身体上感受到浑厚内力的存在,叶俸明的惊慌,逐渐转为了兴奋。 “切勿胡乱运气,把老夫的身体弄坏了,可不饶你!”魏归啼一下就明白叶俸明的想法,数落了几句后,二人便走到了禁军首领的身边。 “嘿~醒醒!”魏归啼用脚踢了踢昏死过去的禁军首领,片刻的摇晃就将禁军首领唤醒了。 “…”禁军首领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口中嘀咕了几句倭国语言,显然还是有些神志不清。 “他说什么?”魏归啼听不懂倭语便转头问叶俸明,想着他饱读诗书或许知道些什么。 “听不清~也听不懂!父亲没让我学这些~”叶俸明挠挠头表示无能为力。 “至少他的身体还是那个女人在控制,我们逼问一下,让她将我们二人恢复原样!”魏归啼有些不耐烦了,自己几十年功法修炼的身体被他人占据,安全感全无啊! “嗯~”叶俸明显得有些失落,心理想着可惜了这副身体,如果是属于自己的,那便可以直接了当找五柳院讨个说法。 “喂!你滴~给老子清醒一点!”魏归啼拽着禁军首领的衣襟拼命地摇晃着,说着又伸手打了一巴掌,用稚嫩的嗓门喊着粗鄙之语“别给老子装,小心老夫宰了你!” 叶俸明站在一边,还是头一次这样看到自己的身体‘看来我还是挺帅的~青衫剑客,嘿嘿!对了,我的剑呢?’思考间,叶俸明发现自己的剑正被砸在一根石柱下;心念一动,叶俸明掌间对着碧剑一吸。 “噌!”剑身瞬间朝着自己冲来,其速度难以置信的快,叶俸明大叫一声不好便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噔~”一阵剑身抖动的声音在叶俸明耳边响起,睁开眼发现,魏归啼用自己那瘦小的身材竟然凌空抓住了长剑,只不过手上的青筋暴起很是吃力,在看魏归啼的眼神已经到达了愤怒的界点。 “老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在玩弄我的身体,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很难想象叶俸明那张清秀的面庞住进了怎样可怕的灵魂,将叶俸明本尊瞬间震慑住。 魏归啼看样子也是没了耐心,挥剑指向眼神游离的禁军首领,压低着嗓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别给老子装,快将我们变回来~” 禁军首领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焦点,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再看看眼前青年那极为富有杀意的眼神,内心深处顿时恐惧万分。 “桥豆麻蝶!桥豆麻蝶!”禁军首领极力地想要辩解,祈求魏归啼先别动手。 “嗯?这句我听懂了!”一旁换身后的叶俸明严肃地说道。 “她说什么?”魏归啼转头问道。 “她说,球都没得!就是没门的意思!”叶俸明生气地踢了对方一脚“太嚣张了!手下败将还敢嘲讽我们!” 魏归啼阴沉着脸,手中的长剑疯狂的抖动着“闯荡江湖数十载,还没有人还这样跟我说话!” “噌!”一道锋鸣声划过耳畔,禁军首领的脑袋即可落地,叶俸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无头死尸下意识后退了几句,扫视自己那具挂彩的身体,嘴里喃喃道“我…我杀人了!不不不…不是我杀的!” 魏归啼将剑沿着手臂划过,把剑身上的血液擦拭干净便伸手递给叶俸明“自己拿着!” “嗯~师…父,你把她杀了,我们身体怎么办?”叶俸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不是还有上头的使臣吗?找他们讨说法!天下武功哪有无人传承的!”魏归啼淡淡说道。 “没用的!” 一道第三人的声音响起,二人放眼望去,老和尚正缓步向这方走来。 “老和尚~你说何事无用?”魏归啼冷漠地问道,虽说行踪暴露,到他并不害怕和尚动手,看得出和尚也已伤的不轻。 “此女子应该是东瀛的阴阳师,她所习的流派虽说能通鬼神,能驾驭他人体魄,但是硬生生将二位活人移形换影,老衲也是头一次见到,所以老衲猜测,你们二人互换体魄也是凑巧而已!况且,倭国使臣眼下,也是自身难保呢!”老和尚说话时,嘴里挂着微微笑容,让魏归啼看得很不爽。 “你少放屁!老夫救了你们皇帝老儿,你们得想办法给老子解决了!”魏归啼骂骂咧咧的,此刻谈判绝不能占下风。 “据老衲观察,施主应该是冲着定风珠来的,现在定风珠已然在你们身上,已经是回报良多了!”老和尚说着不自觉又道声‘阿弥陀佛’ ‘嗯?定风珠’魏归啼突然想到内劲爆发前夕已经将定风珠放在怀中,现在应该就在‘魏归啼’那具身体上,于是眼珠子转溜着盘算起来‘先离开这,皇宫的事,可以找风小子帮忙!’ “小子!我们先走,之后再找皇帝老儿算账!”风华正茂的魏归啼对着老态龙钟的叶俸明说出这样的指示,在旁人看来还是尤为滑稽的,当二人踏空飞出皇城外,老和尚眯着眼不禁感叹道“世间本无尊卑万法机缘善化器量来行~阿弥陀佛!哈哈哈~” 伴着树叶的哗然声,两道身影落在风不快的宅院内。 “风小子!风小子!醒醒!”魏归啼刚落地便一脚踹开风不快的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方才我们闹出如此动静,风大哥应该前去护驾才对!”叶俸明推测道。 “什么风大哥?别用我的身体胡乱叫大哥!!!”魏归啼表现得尤为抓狂,紧接着一拳打在门框上。 “啊~”感受到手部传来的痛觉,魏归啼立即酸起了脸“真的是废物!” “师父~你别这么说嘛!”叶俸明尴尬地为自己的身体辩解道。 “废物还不让说啊?一个男人,这手!这脸!跟个羊奶窝窝似的!”魏归啼抖抖手又掐了掐脸,两眼通红极难自控。 “你们在师父房内吵什么呢?”屋外一声奶气的声音响起,二人看去是风不快的小徒弟许江远。 “风不快死哪去了?”魏归啼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师父被刑部召见提审倭国使臣了!”许江远不卑不亢地回道“师父还说,如果方才的惊天巨响是你搞出来的,那就不要乱跑!不然会被皇上抓的!” “这小子,看来是知道我们出门了~”魏归啼摸了摸下巴琢磨起来,顺带吐槽叶俸明的下巴“啧~光溜溜的,连根毛都没!” “…”叶俸明嘟着嘴,老头的外表糟得不能再糟。 阴阳已定 风月同天 魏归啼行事向来不会坐以待毙,可是目前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问鼎江湖的鬼市第一杀手,身体换而成为初出茅庐的十七岁少年;此刻,魏归啼与叶俸明二人干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想着风不快何时会回来。 魏归啼上下打量着叶俸明,满眼尽是嫌弃‘这身体必须拿回来,这小子指不定会带着我的身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话说我怎么老成这个德性?不过还是可以挺英明神武的!’ 叶俸明坐在一边被看得心里直发毛,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说师父~你别跟个审犯人似的,一直盯着我!” 魏归啼眉头一皱“不看着你能行吗?别告诉你没动我身子的歪脑子,要是仇人追上来,就你脑子里那几招能应付吗?啊?”说着,魏归啼狠狠敲向叶俸明,这手刚落下又心疼不已“可别打坏了我的身子!” “咯!”小尼姑的房门开启,只见她好奇地探出一个脑袋,见魏归啼二人坐在院中,便笑眯眯地走出来“嘿!赏月呢?这么晚还不睡~” “别提了!”叶俸明无奈地低下了头。 “哼!”魏归啼歪过头去不想搭茬。 小尼姑心生疑惑,只觉得眼前二人怪怪的,高冷的‘魏归啼’居然会和自己搭话,反观‘叶俸明’倒显得心高气傲的。 “发生怎么事了?”小尼姑推了推魏归啼的肩膀。 “别问我,你问他!”魏归啼一耸肩,极为不耐烦。 “什么嘛~这么大脾气,我还懒得理你!”小尼姑嘟着嘴正要离开,被叶俸明一把拉住。 “别别别!小尼姑~你听我解释!”叶俸明顶着魏归啼的身份冲着小尼姑陪着笑。 “魏前辈~你你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会听你的!”小尼姑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叶俸明挠挠头不知该从何说起,摊开双手急不可耐“就是...就是...我是叶俸明,你能明白吗?” 小尼姑呵呵一笑“魏前辈您说笑了~” 叶俸明被逼得抓耳挠腮“你别看我是我师父,其实我是我~” “...”小尼姑这下更不明白了。 魏归啼听着两个小鬼叽叽喳喳,脑袋有种要爆了的感觉“别吵了!” “哦~”叶俸明委屈地再次低下头。 小尼姑看着二人的反应,脑海中忽然闪过移形换影的念头,于是脱口而出“你们是遇到阴阳师了吗?” “什么?”魏归啼难以置信地抓着小尼姑的手“你从何处得知阴阳师?” 小尼姑看着眼前激动的‘叶俸明’,突然觉得有些恐惧,说话有些不利索“知道...一些~” “师父!你吓到她了~”叶俸明乞求道。 魏归啼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即撒开了小尼姑的手赔笑道“小妮子~你跟老夫我说说!” 小尼姑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口一个‘老夫’觉得尤为滑稽,于是乖巧地点点头“魏前辈你听过万衍武志吗?” 魏归啼点点头“知道,移花宫的镇宫之宝,听说在羊舍童姥那老娘们手上,老夫不爱招惹她,所以也没去偷!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去找她商量...” 魏归啼提到羊舍童姥时,小尼姑眼神黯淡了许多。 叶俸明连忙提醒道“师父~羊舍童姥是小尼姑的师父~” 魏归啼一瞬间闭嘴,抬手朝着嘴巴象征性地打了几下“老头我嘴贱,别介意!你继续说~” 小尼姑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师父已经死了~” 魏归啼故作悲伤地点点头“啊呀,真是惋惜,这么好的人~” “师父~你们很熟吗?”叶俸明立即问道。 “啊?听说过听说过”魏归啼皱着眉头一脸苦相,随后发觉话题有些扯远了,便话锋一转问道“你刚刚说万衍武志,这跟阴阳师有何关系?” 小尼姑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万衍武志是移花宫先辈集合了各类秘术衍化的功法,里面就记载了东瀛阴阳师的摄魂术,当我怀疑你们二人发生了什么,我才想到这点的!” 魏归啼听到这,眼睛开始逐渐放光“这么好的宝贝,我居然错过了,这功法你可学会?” 小尼姑摇摇头。 魏归啼脑袋一松,瞬间又歇菜了“说半天还是得等风小子~” “可是我都背下来了!”小尼姑俏皮地指了指脑袋,又吐了吐舌头极为得意。 魏归啼再次挺起了身子“姑奶奶,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 小尼姑连忙点头“可是根据万衍武志记载,阴阳术中的摄魂术能吸取他人的元神,或者操控自己的元神强行剥夺别人的身体,其过程中都需要鲜活的人作为载体,并且施术完成后,只有施术者能够活下来,像你们这样互换体魄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魏归啼一拍大腿,极为欣赏地看着小尼姑“那东瀛娘们用的应该就是这套秘术,快快快!传授给老夫~” 小尼姑摇摇头倒也不是拒绝,上下打量着魏归啼“前辈~万衍武志中的功法都是极阴或者极阳的存在,恰巧阴阳术中的摄魂术是属阴的,想要练习此术,需要融汇各种极阴的上层功法,这也就是我目前还没有练习的原因,而且男人练多了,可是会变成女人的!” 魏归啼一挥手“那有什么关系,我练好了,再把身体换回来,我还是我啊!” “有关系!”叶俸明大叫一声“我有关系,师父你把我身体练成女的,我以后还怎么见人?而且小尼姑说了,只有施术者能够活下来!你不考虑考虑我吗?” 魏归啼猛然站起身,指着叶俸明破口大骂“不是你非要跟着,能成这样吗?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上,老夫我一巴掌拍死你!” “谁想跟着你啊?我只是想学武功,你看看你年纪大一把,还成天动歪脑子,做着鸡鸣狗盗之事,张口闭口老夫,你除了年纪大,哪里配得上‘夫’字”叶俸明也是突然爆发,一股脑将心中的情绪吐露出来,倒不是他嫌弃魏归啼,而是五柳院一事让他自觉压抑许久。 “你!你!你!”魏归啼脸色铁青地看着叶俸明,右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对方,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 叶俸明这才发觉到自觉的失态,面对有恩于自己的魏归啼,叶俸明低下头冲出了院子。 “哎!俸明,你去哪?”小尼姑看在眼里,对着魏归啼鞠了一躬便追了出去。 “造化弄人啊~”魏归啼觉得全身无力,干脆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月亮... 鸡鸣三声,夜逝清晨。 风不快审问完倭国使臣即刻赶往家中,这刚步入后院,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鼾声,走进一瞧,发现‘叶俸明’正躺在石阶上睡着了。 “叶公子~叶公子~”风不快推了推魏归啼。 “嗯?风小子你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呢~”魏归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拉着风不快的衣袖强行站起身。 “额~”风不快发觉眼前的人很是不同,对自己的称呼都换了。 看着风不快异样的表情,魏归啼双手微微举起“我只给你解释一遍,听好了,我跟叶俸明那小子进了皇城,目睹了那名东瀛女子暗算你们的皇帝,于是我出手准备救他,结果不知怎么就和叶俸明换了身体,总而言之,我是魏归啼,你!听不听得明白?”魏归啼说着,用手指捅了捅风不快的胸口。 “明...白!”风不快扭着头,托着很长的音回道。 “很好!”魏归啼轻轻打了风不快一拳,然后搓着手问道“听你小徒弟说你去审问那些东瀛人了,怎么样?能否带老夫去见见?” 风不快尴尬地抓了抓面颊“审问结束后,所有倭国使臣都被...”风不快做出一个咔嚓的手势。 魏归啼看完风不快的手势,脸上出奇的平静,呆呆地看着风不快许久,突然双拳一握拼命地敲打着自己的胸口“他娘的!也就是说我要顶着这个身体苟活在世上!他娘的!他娘的!...” 风不快看到魏归啼如此激动,连忙架住对方“前辈冷静啊!总会有办法的,而且年岁如白驹过隙,你能多活一次不也挺好的吗?” “好什么?常人也就罢了,让我当叶知秋的儿子,门都没有!说杀就杀,你们当官的都没脑子吗?”魏归啼咆哮着推开风不快,干脆也冲出了院门。 “这...”风不快直愣愣地杵在原地,郁闷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招谁惹谁了?刚挨了皇上的训又挨你的~”。 “师父~早饭想吃什么?我要出门买菜了~”奶声奶气的许江远突然出现在风不快身后,让其着实吓了一跳。 “我想吃鱼头~”白墨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在一旁附和道。 “额~”风不快皱着眉头看着两名小徒弟,顿时觉得也是有气可撒“吃什么吃!早饭喝西北风~顺带扎马步三个时辰!”说罢,风不快气冲冲地走近房门。 正当许江远与白墨准备开溜时,风不快再次探出脑袋“别忘了做良凤的那份,我要发现你们俩偷懒,今天都别吃饭了!” 心浮为外力所获 气躁乃内心欠安 “皇城争霸,胜者加冠!圣上亲自坐镇元宵武道会,各位江湖能人志士可踊跃报名!第一名不仅能亲封武状元,还有赏银十万两!咚咚!” 长安城内的几条大道上,数十班衙役敲着铜锣沿街宣读者告示,随后张贴在每条街的榜栏上,引得过往路人簇拥传阅。 “官爷~官爷~真的有十万两黄金吗?”一名路人举着手问道,身边的百姓也随声附和着。 “那是自然,此次比武不仅有我朝武师、将军,还有数十名番邦高手参加,皇上为扬我国威,特地让燕南燕将军广招天下武师也参与其中,免得威风事都让外头人挣了!”捕快双手叉腰,威风八面地嚷嚷着,瞧这精气神,看来自个也是报了名。 “在哪报名啊?我要参加,十万两啊!十万两!” “是啊,一生一世花不完!” 大部分人开始跃跃欲试追问着如何报名。 捕快高举双手对着空中一抓,示意大家安静“大家请听我说,此时比武并非儿戏,会有各路高手参加,而且赛前是要签生死状的,签了状子,到时候脑袋搬了家,那就自能怪自己手段太浅了!” 听到这,原本兴奋异常的路人也心虚起来,想着平日里是学过几招花架子,可要是以命相搏,很多人还是胆怯收起了心。 “好!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报名的人到我这领册子,写上自己的出处,擅长的武器,所用的功法,朝廷会安排好一切,为诸位比武时做足准备!” 元宵武道会的消息一经放出,顺利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以及周边各县,报名之人络绎不绝,虽说大多都是长安的公子哥居多,但不乏有些途经长安的江湖人士也隐匿其中,当下叶俸明正站在一处武道会告示前犹豫不决着。 ‘我好想参加啊~可是这是师父的身体!’叶俸明看着自己的掌心,心中有股贪念逐渐浮现‘我只是想试试师父的功力,日后也好知道自己的高度,并不是在惹事~’想到这,叶俸明也挤进报名处的人群之中。 填写完册子,叶俸明胸口燃起了一股火热感,像极了小时候偷瞒着父母做坏事的感觉,于是开始安慰起自己‘相安无事!相安无事!只不过是参与比武而已,大不了中途收手便是!’ “俸明!” 耳畔响起小尼姑的声音,叶俸明抬头一看,小尼姑正向自己跑来。 “我师父他怎么样了?我刚刚真是冲昏了头”叶俸明内疚道。 小尼姑看着叶俸明凌乱的头发伸出去整了整,笑着说道“平时不敢正视魏前辈,现在让我摸摸!” 叶俸明推开小尼姑的手埋怨着“你别开玩笑了~” “略~”小尼姑吐了吐舌头“你总是冒冒失失的,魏前辈也是刀子嘴,你们两都一样,你不生气的话,他应该就消气了!” “哎~”叶俸明感觉有些懊恼“现在我可不敢回去,可是我好饿啊~” 小尼姑摸了摸腰间,又上下打量着叶俸明“魏前辈他身上有银子吗?” 叶俸明摸了摸一脸失望“好像没有~” 小尼姑眼睛一亮“昨天进城的时候发现,城外有片果园,要不我们去采果子吃!” “也只能这样了~”叶俸明点点头,二人便朝着城门走去。 来到城外,沿东走数十步一片枣树林映入眼帘,叶俸明与小尼姑迫不及待得来到树下来回奔达着采摘起来。 “哟~老头好兴致啊,带孙女出来玩!”一位扛着锄头的路人打招呼道。 “咳咳~”魏归啼脸上一阵红晕,被人叫老头还是有点不习惯,于是对着小尼姑说道“我们进林间去摘吧,怪怪的!” 小尼姑点点脑袋,二人健步往林间走去,可刚走几步就听见林间深处传来争吵声。 “这位公子,你快把鸟儿放了吧~” “我说小牛鼻子~你烦不烦啊?跟了我们一路,要不是我们公子好说话,早把你沉河底去了,快走快走~” “你们把鸟放了,我...我就离开~” “来劲是吧?这鸟又不是你身上的,碍着你撒尿了?” “可这鸟也没碍着你们呐,凭什么用绳子绑着它玩!” 叶俸明与小尼姑绕过一棵枣树,只见前方一座凉亭内,一名年龄尚小的小道士正和几个家仆打扮的力士争辩着,小道士十五岁出头的模样,面容白皙,身着一件干净的浅色青衫,束发上插着一支木质发簪,手中拿着一副纸鸢,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身旁坐在石凳上的一位富家子弟打扮的小公子,小公子名叫鲁启明,正是宴会上与燕南切磋的那位。 “你去打听打听~我们公子姓什么,再纠缠...”一位家仆皱着眉头,谈话间已然有些不耐烦地想要动手。 “哎!不得无礼~”沉默许久的鲁启明缓缓从石凳上起身,只见他手中牵着一根红绳,绳下垂挂着一个鸟儿,双翅时而扑腾着,鲁启明面带笑容,一脸可亲地走到小道士面前“小师傅,你可知我为什么抓这鸟儿?” 小道士懵懂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可是你这样绑着它,它会很难的!” “嘘!”鲁启明突然伸手做出一个止声的动作“汝非鸟,安知鸟之乐~” “我...”小道士有些接不上话,但表情仍绕执着地说道“它一定不舒服,你想玩的话,这是我特意买的风筝,跟你换,也能拉着飞的!” “呵~我们鲁公子会缺买破风筝的钱?”一旁的仆人连忙附和道。 “哎~鲁墨,在外面不要老是抬着家中门面,对鲁家名声不好!”鲁启明假装生气地数落着家仆,紧接着又换着笑脸对小道士说道“小师傅,这周围都是我家中地界,这鸟偷吃我家地上的枣树,你说它有没有错~” “...”小道士突然有些答不上话,咬着牙齿一脸委屈。 “这些枣树都是土生土长的野枣,长在你家地上,就说是你家的吗?再说上面也没刻你的臭脸!”叶俸明突然高声答道,手中拿着枣子故意送到嘴边大口的咬着。 鲁启明周身的几位家仆看到叶俸明如此作态正要开骂,再次被他制止了。 “二位是?”鲁启明见到叶俸明二人走来,笑着身体微微前倾,仍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我是偷枣的,你快把鸟放了~”叶俸明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怎么?是不是把我们也要绑了?” 鲁启明笑着摇摇头,紧接着真就解开了鸟儿腿部的绳子放走了他,这让叶俸明有些错愕。 “天气不错~可惜风景欠佳,鲁墨,鲁纸回府吧~”鲁启明将手中的扇子一收,大步地走出了亭中没有再看叶俸明一眼。 “喂!小子,谁让你走了?”叶俸明大声问道。 “俸明~”一旁的小尼姑拉了叶俸明一把,在她看来对方并没有任何无理的举动,反而是自己理亏了。 鲁启明连走几步后缓缓转身说道“枣子阁下请随意吃!切勿纠缠鲁某~” “你!”叶俸明顿时脸颊微红,一开始觉得对方会是仗势欺人之人,想着能帮小道士出出风头,可谁曾想对方居然如此有涵养大肚,反倒觉得自己像个市井小人。 “我...呸!”叶俸明自觉羞辱,下意识向鲁启明吐出一颗枣核,这一动作连叶俸明自己都没明白为何会如此下作,当即便后悔喊道“小心!”紧接着伸手一抓,枣核明显有轻微拉扯的趋势,可还是落到了鲁启明的背上。 鲁启明停下了脚步默不作声,身旁的两位家仆凶神恶煞地看着叶俸明,也又没有多余的动作。 “国法明文规定,私自斗殴是犯法的,老翁!看在宴会上有一面之缘,我不与你计较,你再无理我就派人抓你,风不快我可不放在眼里!”鲁启明背向叶俸明淡淡说道。 “你...”此时的叶俸明无话可说,隐约感到自己有些心浮气躁‘跟师父认识吗?是我冲动了~’ “这纸鸢,你还要吗?我原本就是买来跟你换鸟儿的!”小道士对着远去的鲁启明喊道,只见鲁启明抬起扇子摇了摇,连头也没有回。 小尼姑嘟着嘴看着叶俸明“你怎么了?” “别跟着我~”叶俸明丢下手中的几个枣子埋头跑向远方。 “哎!”小尼姑想要阻止,看到被丢的几个枣子心疼地蹲下拾起“摘了就别浪费麻!” “谢谢...施主~”小道士支支吾吾地对小尼姑说道。 小尼姑会心一笑“哈~我也是出家人,只不过没穿僧服!你看~”说着拿起别在腰后的拂尘晃了晃,小道士看在眼里,当即放松了许多。 “吃枣,你叫什么?”小尼姑伸手说道。 “邱并竹~”小道士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犹豫着。 “吃吧,那位公子说了,随便吃!”小尼姑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安慰道。 “嗯~”小道士咧嘴笑着拿着枣子囫囵吞下。 “哎哎哎~核不能吃~”小尼姑惊慌地说道。 “我饿了三天了~忘了核不能吃”小道士干咳几声,像是卡到了。 “饿了三天,那你还有钱买纸鸢?” “我拿师父给的木剑换的!我可以再吃一个吗?” “嗯~” 小道士接过枣,小心翼翼地放在嘴中“刚刚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鸟儿就不会被放走了。” 小尼姑摇摇头走到石凳旁坐下“鸟儿呢,我感觉一定不会被那人放走的,跟我们没有关系,是你的善缘~” “是吗?”小道士开心的挠了挠头。 “你是附近道观的吗?” “不是,我在七星山出的家~” “七星山?没听说过~那你到这做什么?” 听到小尼姑询问自己远行的缘由,小道士伸出手指开始数了起来“应该已经十只了~” 小尼姑一脸茫然“什么十只?” 小道士想到了什么感觉有些懊恼“师父出去云游,将他养的鸟儿交到我手中,让我好生照看,可是我因为练功忘记喂养,最后导致它死了~” “然后你就被师父惩罚了?” “嗯~师父说,咳咳~你下山去寻找八十一只鸟儿,且学会它们的鸣叫声,为师便原谅你!”小道士有模有样地模仿着自己的师父说话,说完整张脸又颓废地拉下“可是我觉得鸟鸣都差不多,根本就没有八十一种嘛,我好不容易才学会十种~” 小尼姑似懂非懂地点点脑袋‘他师父好奇怪!呀~俸明呢!’ “我不能跟你聊了,得去找我朋友,有缘再会!”小尼姑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小道士看着远去的小尼姑嘴里喃喃着“她还没说,她为什么会被师父罚呢~” 魏归啼醉意出手 鲁和云傲娇成性 风宅外,魏归啼提着一壶酒踉跄地迈上台阶,失意的他把叶俸明身上的青衫当了几两银子,换取饱餐一顿,如今换上了一套粗制短打,活脱脱像个穷苦家丁。 “叶公子~您回来了!”受罚的许江远看到魏归啼回来,连忙打招呼,自然还不清楚此时的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叶俸明了。 “嗝~练功呢?”魏归啼眼皮下拉,叶俸明这具身体看样子酒量并不是很好。 许江远点点头“惹师父生气了~” 魏归啼醉醺醺地挥手道“不用练,练了也白练,最后功力不是自己的~” 许江远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答道“师父教给我的,我都记在心里,自然是我的~” “记在心里...”魏归啼听到此话稍许一愣,口中反复念叨着“记在心里...记在心里...” “啪!”魏归啼一拍脑门“虽说有些便宜这小子,但是老夫可不想如此窝囊!” “叶公子你说什么?”许江远好奇问道。 “没什么~”魏归啼瞟了一眼二人的马步,忍不住吐槽道“练这练到猴年马月去,我当初可是托着大石头在山间来回翻跟斗的!” “切~尽吹牛!”白墨白了一眼,稍稍又调整一下站姿。 “不信就算了~”魏归啼一改颓废之气,哼着小调走进房中,决定思考如何暂时掌控这具身体;找了一方草蒲团子放在房间中央,魏归啼宁心静气打坐起来,半响后,一股羞辱感笼罩全身。 “全身八脉十二经,一窍不通,丹田的内力还不如我酒葫芦装得多,纵使我懂万般功法,可让我如何练习?废物!”魏归啼反复咆哮着‘废物’二字,想必是他这几日说得最多的两个字了,足足半个时辰,魏归啼才再次从房中出来,嘴里喃喃着“练个屁,挨个打通经脉,又要猴年马月,老子要醉生梦死,反正现在仇人也不认识我。”说话间,魏归啼来到风不快房门前,伸腿一脚踹开其房门。 “嗯???”风不快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看到魏归啼气势汹汹地走近床边,对他伸着手却不说话。 “叶...魏前辈,有何事吗?”风不快问道。 “拿来~”魏归啼沉闷地说道。 “魏前辈,是何物件?” “少装蒜,你答应我的五百两银子呢?” “额~”风不快听到银子的事,身体开始不自觉往后靠,眼珠子来回转溜略显心虚,这些动作被魏归啼看在眼里,立刻猜到了其中的猫腻。 “你小子不会是耍我吧?”魏归啼一只脚踏在床板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质问的态度。 “魏前辈,钱我一定会给你,可是我一下子拿不出来~”风不快心虚道。 “你说什么?你一个随便进出皇宫的官!拿不出五百两?是不是觉得老夫不中用了,想糊弄过去?”虽说魏归啼没有往日的实力,可是那股见惯了死亡的杀意丝毫没有减少,风不快瞬间有些招架不住全身冒着冷汗。 “魏前辈,这样如何?家中您看能当的都拿去换作银两,不够的我会慢慢给你!”风不快连忙说出自己的想法。 魏归啼摇摇头,沉默一会儿后伸手指了指脚下“这房子能卖多少?” 风不快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魏归啼的想法“魏前辈,这是皇上所赐,随意处置会算作欺君的!” “老夫不管!”魏归啼一摆手,一副绝不退让的作态“把房契给我!” 风不快皱着眉头表示为难,可是魏归啼是江湖人士,而且又是自己的恩人,这份情在风不快眼中是还不完的,于是一咬牙起身跳下了床,来到书柜前翻找出一份文书“魏前辈,你拿...” “嗖!”魏归啼一把夺过了房契,转身就出了房门根本不听风不快多说半句。 “哎~”风不快无奈地目送着魏归啼离开,心里计划着自己和众人的去处‘这宅子应该能卖个十万两,到时候用找回的银子换所民房,应该能供大家居住~’ 春节期间,宵禁暂停,眼下花灯霓虹照亮了整座长安城,公子佳人相约柳梢下,你侬我侬莺莺燕燕,孩童们三五成群地追逐着,这一刻,人们抛去了所有傲慢和偏见,相聚在了一起。 魏归啼坐在一座楼宇的屋檐上,身后背着一包刚换的银子,高举着酒壶大口饮酒着,俯瞰长安城内,孤独感笼罩全身。 “尤湘湘跟叶知秋那小子走的那晚,好像也是这么热闹~嗝!”魏归啼目光从远处收回,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时候我也算小有名气,谁都想找老夫喝酒,现在除了身上的五百两臭石头,可真就一无所有了~废人一个!” 魏归啼掂了掂酒壶,发觉已经没有酒了,朝着屋檐随手丢了下去。 “哎哟~” 只听楼下传来一声惊叫声,紧接着便是一声英气十足的女声传来。 “别跑!恶贼总算被我发现了~” “嗯?”魏归啼勉强睁大眼睛朝着声响处望去,只见一名捕快打扮的人,一手提刀正追着一名中年男子。 “别跑~光天化日,还敢在本神捕面前行窃,看我不抓住你严刑拷打一番!” 魏归啼抬头看看天空,顺势打了个嗝“嗝~我还没醉吧?现在是白天吗?” “别跑!哈哈,到死胡同了吧?”女声像是尤为得意,魏归啼闲着也是闲着就接连跳过几间屋顶,追寻着声音而去。 在一处死胡同内,一名身形健硕的中年男子正在墙面来回摸索着什么,与此同时,那名捕快缓步朝着男子靠去“不用摸了,这一带可是长安公子哥的私人府邸,墙面可没有缝给你踩!” 中年男子听到此话也停止摸索转过身来“哼~阁下可是鲁家大小姐,鲁和云!” 听到男子的问话,捕快先是一惊‘被认出来了?看来本小姐有些威名了~’于是,捕快挺了挺胸,趾高气扬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既然听说过长安第一女捕快的威名,那就快快束手就擒,好免去皮肉之苦!” “束手就擒?哼!”中年男子发去极为不屑的声音,紧接着踏步向捕快走去“方才我看街上人多才怕你,现在在这小巷中,我还能怕你个丫头不成!” 鲁和云听到男子的话后,身体抖了一激灵“你...你你你站着别动!” 中年男子诡异地笑着,舌头打滑发出怪异的呲溜声“什么第一女捕快,这天下还有其他女捕快吗?你不过是仗着家中势力,平日里装腔作势罢了,既然追着我不放,那我也尝尝这富家小姐的滋味!” ‘他怎么不怕我~完蛋了~跑太快,弟兄们没跟上’鲁和云用余光看了看四周,这条胡同一路通到底,没有旁支供自己撤退‘反身跑的话,他就会从背后袭击我,只能正面抗衡了,况且我有刀,不虚他!’ “啧啧啧~这小脸蛋配上如此英武的捕快服,真让我馋了~”男子嘴角逐渐挂出口水,双手来回搓动着,身体兴奋地直打颤。 魏归啼在屋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淫气上脑气虚神散,四肢会脱力难控,这小丫头要是会两下子,应该招架得住~’ 在魏归啼思考间,男子离鲁和云只达数步距离,突然男子大喊一声,这一声将原本就紧张的鲁和云吓得直接踉跄后退到在地上。 ‘得~看来这小丫头也是虚张声势,要不要帮忙呢?这毛贼看样子不像走江湖的,凭我现在功力应该能应付,听闻这丫头是个富家小姐,说不定能讨些银两~’魏归啼决定出手随后跳了下去。 男子眼见鲁和云摔倒,正要虎扑而上,身体刚到空中就觉得一股疼痛感从胸口蔓延到全身,紧接着便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挨了魏归啼一脚的男子,扑在地上狂咳不止。 “哎~居然没吐血!真是差劲”魏归啼潇洒地双手抱于胸口,忍不住叹气着。 “嗯?”鲁和云面对突如其来的魏归啼有些不知所措,看到男子被踢飞后赶紧站起身,拔刀指向魏归啼“你是谁?为何突然从屋檐上跳下来?身上背的什么?家住哪里?” “啊?”魏归啼有些发蒙,迷惑地看着鲁和云“老夫...不是!我是来救你的,你拿刀指着老夫作甚?” “救我?”鲁和云警惕地看着魏归啼,上下打量起来“你既不是我家仆人,又不是衙门的捕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看你这身像是哪家的下人,现在大家都忙着赏花赏月呢,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胡同里?从实招来~” 魏归啼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感情这丫头看谁都不是好人,得!算老子倒霉,走了!’魏归啼耸耸肩,就当白作好人不想理会对方,转身就要走,可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滋’得一声,魏归啼身后的包袱被顷刻划破,白花花的银子瞬间滚落在地。 “哈哈!让我猜到了,你果然也是个贼~”鲁和云双眸瞬间来了精神,满脸得意地退后几步“你给我老实点,站到那男人身边去~” “这银子是我自己的!”魏归啼看着满地的银子,气得只抓头皮。 鲁和云拿刀对着魏归啼象征性地砍了砍“当本神捕是小女孩吗?你这身打扮,像是有银子的人吗?快到一边去站好!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我...”魏归啼怒上眉梢,有种想拍死眼前这丫头的冲动“果然老夫上半辈子活得好好的,就因为从不管闲事!” “嘿~小白脸!论年龄本小姐还大你一两岁呢,一口一个老夫的!再不去站好,我可就砍了!”鲁和云刀身再次向魏归啼逼近,可始终没有砍下来。 “你有空应付我,还不如去抓那毛贼,他可要跑了!”魏归啼指着远处正在砸墙的男子说道。 鲁和云看着远处即将逃跑的男子,脸上浮现出着急的神色,两只小脚着急的来回掂着,内心权衡一会儿后说道“论罪行,你这银子够判死刑的,他不过是个行凶未果的毛贼,本神捕觉得先放过他,拿你回衙门!” 魏归啼对世道突然有种怀疑的恍惚感‘老子到底做错了什么?’面对近在咫尺的刀身,魏归啼觉得身心俱惫,干脆找了处墙角坐了下来‘武功~武功没了,钱~钱也没了,老子曾经怎么也算鬼市第一黑手,现在名声也没了!’ “你...你干嘛?”鲁和云看着魏归啼有多余动作,顿时慌张起来,直到看到魏归啼颓废地坐在墙角,这才放心许多,看着满地的银子,鲁和云欣喜若狂,倒不是因为钱的原因,而是觉得自己抓获了大贼,于是对着魏归啼说道“你坐着别动,我先把罪证整理好,只要你不反抗,我保证抓你会大牢后,不对你用刑!” ‘这女娃是如何活这么大的?’魏归啼看着鲁和云开心地一枚枚拾起白银,突然觉得有些滑稽。 “好了~”鲁和云将所有白银包好,得意地看着魏归啼“接下来,你与我保持十步距离,跟我回衙门!” 魏归啼脸上带着笑容,今晚的事确实逗乐了自己,一拍手打在地上从而跃起,径直朝鲁和云走去。 “你干嘛?别过来!”鲁和云连连倒退,直到靠到身后一根柱子后再无退路,于是闭上眼朝前胡乱挥刀。 魏归啼看在眼里无奈地摇摇头,双指一伸轻易地夹住了空中的刀身,紧接着将刀从鲁和云手中牵住,随意丢弃在地上,最后一把夺过那包银子翻身跃上屋檐“再会了,丫头~” “啊!果然狡猾,快把脏银还我!”鲁和云这才发现刀和银子全都脱手不见,闻声看到魏归啼在屋顶上对着自己招手挑衅,一下子气得不行。 “本小姐真的生气了!”鲁和云嘴唇气呼呼地颤动着,双手紧握愤怒地看着魏归啼,忽然她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对着空中使出浑身解数喊道“死哪去啦?!!!!!” “大小姐!!!大宝在这~”远处传来一声浑厚的应答。 魏归啼猛地感觉有一位身怀强劲内力的人正朝此处奔来,心头一惊‘这下难办了!’ 魏归啼临阵耍牛刀 风不快装腔散家财 “大小姐!您在哪?” 说话之人是位身形巨胖的男子,头上扎着小辫儿,身着红色棉服,双手各持两根糖葫芦,脚下的虎头鞋格外引人注目,憨厚的声音配上这副外表给人有种智力低下的感觉,此刻他正寻着鲁和云的声音狂奔在各家屋顶上,可奇怪的是这样一具笨重的身体,脚踏在各家屋顶的瓦片上,居然没有产生一丝破坏。 “我在这,鲁砚~”鲁和云对着魏归啼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对方你完蛋了。 魏归啼站在屋顶自然能看到鲁砚的身形,目睹对方的轻功后,他毅然决定赶快离开,正当他准备转身逃离现场时,却发现在自己的背后不远处的屋顶上已经有一人注视着自己‘被包围了?’。 “鲁砚~大小姐应该在那小子下方!”远处之人阴沉地看着魏归啼,指挥着鲁砚的动向,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 “噢!”鲁砚开心地朝着魏归啼奔去,几弹指间便来到了魏归啼身边,看到站在地上的鲁和云双眼顿时笑成了月牙“大小姐,要玩捉迷藏吗?” 鲁和云顿时来了底气,由狼狈的姿态转变得英姿飒爽“鲁砚啊~今天不玩捉迷藏,把你身边那小子给我锤扁了!” 魏归啼听到此话气的牙齿咯咯作响,再扭头看向身后那名男子,确认对方没有行动后,开始缓缓退步远离鲁砚。 此时的鲁砚收起笑脸,肥硕的五官相互靠拢表现得极为生气“你是不是欺负了我家大小姐?” “哪能啊?”魏归啼挥挥手装出一副笑脸“你家小姐原本就没什么脑子,我再欺负她,她可就太可怜了!” “你说什么?”鲁和云皱着眉头,鼻尖气的直抽抽,没想到魏归啼居然还敢挑衅自己“鲁砚!给我打死他!!!” “呀!”鲁砚高举着糖葫芦大叫起来。 “嗯?”面对鲁砚的亢奋,魏归啼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这傻子干嘛呢?” “啊!敢骂我傻子!”鲁砚将糖葫芦划过嘴边,利用牙缝挨个卡住,抽出时只剩一根细木条,紧接着大口咀嚼起来。 “臭小子,你现在给姑奶奶下跪道歉,我就不动私刑了!”鲁和云高傲地抬着下巴,姿态傲娇无比。 魏归啼感觉到鲁砚散发出的内力,恍然记起自己年轻时候所遇的种种危机‘老子纵横江湖数十载,所经历的生死哪次不比今日隆重,怎么现在的顾虑如此之多,想必真的是心老了!先试探几招,对方内力深厚,如果功法并不高明的话,可在招式上弥补差距!’ 魏归啼双眼时刻注视着鲁砚的动静,身体缓缓蹲下,既然要过招,靠拳头一定胜不了对方,眼下魏归啼双手各自摸到了两片碎瓦,准备用它来抗衡。 鲁砚将口中的糖葫芦咀嚼干净,吐出一口浊气后腿部瞬间发力一跃而起,听得一声“熊抱山!”自空中双掌交叉抱拳猛然朝着魏归啼砸去。 魏归啼抬头望向空中,下沉的内劲迎面而来,吹乱了额间的碎发,看到对方的攻势,魏归啼立即明白只不过是空有蛮劲的花架子,于是本着激怒对方的意图再次喊道“大傻子!” “啊!!!我真的生气了~” 头顶的鲁砚不断爆发着内力,在即将锤到魏归啼的一瞬间,魏归啼反手利用中指对准鲁砚的眼睛弹射出一片碎瓦,同时翻身规避了对方的攻击,虽说这具身体指力缺乏,但是这样的冲击下,上升的碎瓦极富有杀伤力。 “轰!!!” 不知是否射中对方,但是鲁砚的熊抱山如约而至重重砸在了屋顶之上,正片屋顶顷刻间化为乌有,站在上方的魏归啼估算错了自己的轻功与鲁砚一同堕入废墟之中,碎石裂瓦向四周迸散开来。 “鲁砚!鲁砚!你没事吧?”躲在一旁的鲁和云连忙跑向废墟,极为关心鲁砚的安危。 “大小姐~我没事,嘿嘿!”鲁砚猛地从废墟中站起,晃晃悠悠地跑到鲁和云身边,额前明显留有一道伤口,看似被魏归啼发出的碎瓦所伤,但并不大碍。 “那小子呢?”鲁和云为鲁砚拍了拍身上的碎石,担忧地看着废墟“可千万别死了,我不想闹出人名!”此时,巨大的声响已经惊动了周围住户以及来往巡逻的捕快。 “咳咳~”只听废墟中传出一声干咳,魏归啼推开一根柱子从碎石中爬了出来,嘴里喃喃着“哎~这发力习惯可真难改,换作以前老子掂个脚就窜上天了!” “你没事吧?见识过我的厉害就乖乖跟我回衙门吧!”鲁和云疑惑地看着魏归啼,想不明白眼前的小青年为何毫发无损。 随着往来路人越聚越多,原本在远处注视魏归啼的男子此刻也来到了鲁和云身边“大小姐~人越来越多了,让鲁笔出手吧,免得伤及路人!” 鲁和云看着墙面直接塌出一个窟窿,主路上围观着许多人透过窟窿看向此处,显得有些过于高调了,于是点点头对着男子说道“那鲁笔你要小心点,不要伤他性命!” “鲁笔明白~” 这名自称鲁笔的男子与鲁砚打扮有所不同,身形秀气的他身穿蓝色短打,头顶小方帽,手握一把白纸扇,像极了富家子弟的伴读书童。 “你是自己将自己绑上!还是我将你打晕了,再把你绑上?”鲁笔从腰间拽出一根绳子丢在了魏归啼跟前。 魏归啼此刻正喘着粗气,看着脚边的绳子立刻拾起拉了拉,试试其韧性“都说修桥补路无尸骸,看来真没错,今天也不当什么好人了!”说着,魏归啼站起身,手握绳索一端向前一抛,将绳索延展开“你们既然无心杀我,量你们大度,我也就陪你们玩玩,可是先说好了,娃娃打输了可别哭鼻子!” ‘金丝游龙虽说是娘们用的招式,但也极省内力,如今为了脱身也只能如此了,我可不想欠风小子人情!’魏归啼脑海中回忆着曾经学会的招式,手中不断挥舞着绳索,让身体习惯其重量,整条绳索有五丈之长挥舞而起徐徐生风,不多久便整条脱离地面,像一条长龙萦绕在魏归啼四周。 “大小姐!此人可不简单,不像寻常毛贼,您快让鲁砚去找风大哥帮忙!”鲁笔极为严谨,在看到魏归啼展示一招半式后,立即思考出最保守的做法。 “真...真的吗?”鲁和云此时的目光全在浮动的绳索上,眼神中竟然有些憧憬之意。 鲁笔了解自家大小姐立即说道“大小姐,我们生擒此贼,可以让他教你这招!” “哈!”鲁和云两眼发光,双手拍打在鲁砚的手臂上连连催促“鲁砚鲁砚,你快去叫风大哥过来!” 鲁砚当即点头朝着远方奔去,与此同时,几名巡逻捕快闻声赶到此地“见过大小姐!” “免了免了~你们帮着鲁笔,给我抓住这小子,今年的酒钱,本小姐全包了!”鲁和云顾不得所谓的英明神武,已然化身成兴奋的小姑娘。 魏归啼听着众人的对话,心境有些玄妙‘还是庙堂好,不像江湖上动不动以命相搏,想当初好几次以为要去见阎王呢,练习得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大傻子走了的话,也就眼前这个小白脸有些能耐!’ “阁下看着可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家丁~”鲁笔面对魏归啼,一手摇曳着手中的扇子,一手别于身后不断地给赶来的捕快笔画着信号。 魏归啼看在眼里不屑地说道“小子!少跟我打哑谜,就你那点心思老夫能猜不到?想拖时间,门都没有!”当即手腕一转,绳索一端直奔鲁笔面部而且,看着宛如蛇信的绳索如此迅猛冲向自己,鲁笔想用手中的扇子将其打下,可谁知绳索突然转了方向直奔他下体而去。 “小心蛇偷蛋!”魏归啼露出一个邪性的笑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鲁笔开始下意识地躲避着绳索的追击,将身后的鲁和云暴露在了魏归啼眼前;魏归啼当即一晃绳索,将其中段挥出一个圈套奔着鲁和云而去。 “小心!保护小姐~”四处躲闪的鲁笔发觉了魏归啼的意图,想要提醒一旁的捕快可是为时已晚。 “给老子过来吧,臭丫头~”魏归啼内劲一发,将鲁和云牢牢套住后顺势牵扯,当即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鲁笔见势大叫不妙,根本无心思考拼了命地冲向魏归啼。 “姜还是老的辣~”魏归啼一手掐着鲁和云的脸颊将其控制,一手挥动绳索,将绳索伏地贴于地面碎石之中,在这夜晚常人肉眼本就难以捕捉,加上鲁笔已经为救主子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我再套一个~”魏归啼手腕一转,绳索浮现,几乎一瞬间,鲁笔双脚就被牢牢困住,失去了重心后,直接贴脸扑倒在地上,怕是已经破了相。 魏归啼嬉笑般的声音传到鲁和云耳中变得极为刺耳,大庭广众下自己居然被一个毛贼掐着脸蛋,简直屈辱到家了,想着想着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外冒。 “啊?”魏归啼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湿润感,才发觉小姑娘被自己弄哭了,急忙撒开手“呀!果然没法跟孩子玩,这这这...” “得罪小姐!不可饶恕!”趴在地上的鲁笔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内力,双腿一撑就将绳索崩开,转眼间再次朝着魏归啼冲来,而他手中的那柄白纸扇的扇面已经破裂不堪,浮现出银色的扇骨,每根扇骨皆是一根尖刺。 ‘这小子来真的了!’魏归啼感受到了对方的愤怒,将手中的绳索丢弃在地,眼下必须靠体力躲避对方的攻势不能被外物干扰着。 “咻!咻!咻!” 鲁笔的每次挥击都带着强烈的破风声,可见其速度之快,魏归啼一面躲避一面后退着,脑海中飞快地回忆着破解短兵器的功法。 ‘身上这点内力做不到震开对方,只能从招式上下手了,这小子的扇骨形似短刃,撑开如弯刀,速快!卸力轻巧有余,缺点是器身相合,防守弊端过大,如此说来...有了!’魏归啼的目光停留在了鲁和云脚下的佩刀上,就在鲁笔刺向自己的一瞬间,魏归啼当即蹲身从对方胯下转过,紧接一个雀步宛如利箭直冲向鲁和云。 “卑鄙!”鲁笔看着魏归啼从眼前脱身直奔自家主子,急忙回身追上。 魏归啼看到对方再次追来,故意放慢自身速度,将敌我身距控制在分毫之差,算好距离后,魏归啼一记饿虎扑食接连翻滚顺势拾起地上的佩刀,随即挥刀转身,刀身稳稳地停在了鲁笔的喉间分毫不差。 感受到颈部传来的寒风,鲁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自己再前进一步那就形同自刎在魏归啼刀上,片刻后鲁笔带着乞求地语气说道“只求我家小姐安全,我随你处置!” 魏归啼嘴角微微一笑“不值钱的命,我从来不浪费一分力气!”说罢,将手中的刀直插在地上,看了一眼鲁和云,已经被吓得泪眼婆娑不敢动弹。 “大小姐~我带风大哥来了!” 远处传来鲁砚憨厚的叫喊声,魏归啼听闻当即跳上了屋檐,低头对着鲁笔说道“幸好遇上我,不然你家主子安不安说不准,但是一定不全了~别追老夫了!” “大小姐!大小姐!没事了~”鲁笔立即跑到鲁和云身边安慰起来,精神紧绷的鲁和云再目睹魏归啼离去后,终究还是蹲下哭了出来。 “大小姐~大小姐~别哭啊!百姓都看着呢,日后无法立威了~” “还立什么威,呜呜~本小姐就这么被人掐着脸蛋,长这么大,谁敢如此掐我?呜呜~我一定要通缉那小子,把他千刀万剐~不对!把他阉了,然后游街!”鲁和云的眼泪浸湿了轻微发肿的脸颊,口中絮絮叨叨地把魏归啼骂了千万遍,直到风不快赶到,这才停止叫骂,扑在风不快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风不快赶到现场隐约觉得逃走之人身影很是熟悉,但也没往魏归啼身上想,因为他从鲁砚口中得知,对方是个偷了银子的恶贼,自己交给魏归啼的房契,已经够魏归啼喝一辈子酒了,想必不会去做偷窃之事。 “和云~不哭了!不哭了!风大哥这就去追他~”风不快一边安慰着鲁和云,一边在脑海中飞快思考着方才盗贼的身份‘长安城内的几个闯客我都亲自抓捕过,有着能够在鲁笔、鲁砚眼皮底下欺负人的,到底是哪位?’ “风大哥别走,那人好可恶,看把我脸掐得~”鲁和云委屈地抬起头,红肿的脸颊让人看着愈发心疼。 “风大哥~我已经记住那贼人的模样,能分毫不差地画出来~”鲁笔自信道。 “对!小笔能画出来~明日就张贴通缉令,全城追捕他好不好~”鲁和云带着哭腔说道。 “好好好!风大哥自会为你讨回公道~”风不快信誓旦旦说道,忽然他看到地上还有一个包裹,从缝隙中能清晰看到白银的样子,于是便询问鲁和云“那银子是贼人留下的吗?” “嗯嗯~是我抓到他的”鲁和云立即点点答道。 “既然脏银已经追回,那女神捕的功劳还是不小啊!”风不快逮着机会立即夸奖道。 “嗯嗯~”鲁和云脸上带着泪痕,只不过已经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这地方弄得好乱,这银子能不能拿来赔给附近的百姓?到时候施主的银子,由我鲁家出~” “那自然是女神捕说了算!”风不快带着真挚地目光奉承道,只不过他还不明白那袋银子的来路... 一蛀清天魏归啼 两袖清风风不快 “唉~年轻真好啊!只不过容易着凉,被子老被顶开~” 魏归啼躺在床上扯了扯身旁的棉被,没有了内力后,觉得自己格外怕冷,便开始学着常人盖着一条小棉被,经过昨晚的激烈战斗,魏归啼回到风宅倒头便睡,也算是彻底睡上一个久违的安稳觉,只不过当下风宅的院子里好像热闹起来了。 “各位~各位~各位请听我说,虽说风大人这所宅子并不大,也称不上豪华,但可是皇上御赐的宅子,意义非同寻常啊,所以各位看房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不买的话就不要磕着碰着,不然谁也担待不起~”听着声音像是位年迈的老梆子了,其中夹杂着许多人的唏嘘惊叹声,传到魏归啼耳中实在是扰自身清梦。 “大白天的,风不快你小子搞什么?”魏归啼打着哈欠叫骂道,随后起床踩着鞋跟晃晃悠悠走到门前,一开门发现院子里站着一群上了年纪的商贾贵人,由风不快陪同着四处查看内院。 听到有人居然敢对风不快口出狂言,众人纷纷看向走出房门的魏归啼,随后唏嘘议论起来。 “大家不要误会,他是我一位朋友,性子直爽,切勿理会,各位继续看房便是~”风不快尴尬地解释一番,商人们再次将兴趣转移到宅子上;领头的佟掌柜趁着大家看房,俯身在风不快耳边“风大人,真是太感谢你呢~这么好的宅子只卖给我五百两,虽说不清楚您为何如此出价,但是您放心,你可以先住着,除非有人要接手这所宅子,否则...” 风不快听完有些发愣“等等~佟掌柜~您刚刚说什么?这房子...卖了多少?” “五百两啊~不正是您刚刚那位朋友帮您出手的吗?”佟掌柜边说着边打趣地拍了下风不快的肩膀“风大人真照顾我~”。 风不快连连摇头,决定要找魏归啼问个清楚,鲁笔却手持一份白纸突然来到院中。 “风大哥~我画好了,您看看,对比昨晚的毛贼,大小姐也觉得能有九分神似!”鲁笔着急地将白纸递到风不快面前。 风不快此时哪有看画的心思,礼貌性地接过画像朝着魏归啼的房门走去,鲁笔瞧见风不快慌张的神色也不敢催促,耐心地站在原地,看见几位巨贾便开始自报家门,同求各位交际甚广的商人帮助“各位!各位!我是鲁家的书童鲁笔,我这有份画像请大家帮忙认认~” “哦!原来是鲁大人的家丁啊,在下自当帮忙!” “也给我一份!” “也给我一份!” “让我也看看!” 众人围着画像开始议论起来。 “啧~” “好生面熟!” “确实!好像哪里见过!” “是吧!贾老板,我也瞧着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哪里见过~” “各位贵人多忘事,要是记起什么,请务必告诉小的,我家小姐会记下这个人情的!”鲁笔恭敬地客套着,想这样的巨商多少有些官场势力,自己一个下人自然要有礼数。 此时魏归啼正面向墙壁侧身睡着,风不快站在一边焦急地问询着“我说魏前辈,我的宅子至少值十万两,你怎么就卖了五百两银子?” “啊?”魏归啼敷衍地应了一声。 看到魏归啼如此态度,风不快也是有些焦急,干脆拉起魏归啼的双手,将其牵扯坐起“魏前辈,你可别睡了,再不理清楚这事,我们都得睡大街!” “是五百两啊~你欠我五百两,我自然是卖五百两啊,我魏归啼可不贪人便宜~”魏归啼闭着眼,面朝天似梦非梦地含糊道。 风不快看出魏归啼无心商榷,扭头看了看房内四周问道“魏前辈,那银子呢?我现在去和那位掌柜商量商量,将房契买回来,再找个卖家换了银子还你!” “啊?” “啊呀~银子啊,五百两银子呢,魏前辈~” 风不快简直快要疯了,可又不能对着魏归啼撒气,同时鲁笔在院中等待许久后,心中急于找风不快交涉便主动朝着魏归啼房中走来“风大哥~您有急事在忙吗?画像是否已经过目?” 风不快一听鲁笔的声音,想起了鲁和云的事,便立即放开魏归啼的手,拿起画像装模作样地看着,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出一声冷汗,纸张也差点脱手落地,看见鲁笔即将踏入房门,风不快迅速移步将魏归啼的头挡住“看了看了,画的真好!” “对了!我的银子呢?”魏归啼突然坐起想要在床上摸寻自己的银子。 “在我怀里在我怀里,您睡您的!”风不快宛如被惊雷所吓,瞬间将魏归啼的床帘放下,快步走到鲁笔身前,推着其肩膀出了房门。 “风大哥~你好像有什么事?如果有要事的话...”鲁笔担心道。 “没事没事!”风不快捂着嘴,装出一副严肃地姿态牢牢盯着画像。 “风大哥擒贼无数,见过此人吗?”鲁笔期待地问道。 “没见过~没见过!看来不是长安一带的小毛贼!”风不快皱着眉头,表现出极为棘手的样子。 “我倒是眼熟,可一下子有些想不起来,仿佛就在近日见过~哎!老了~脑子不好使,只记得如何打算盘~”佟掌柜在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 风不快深呼吸着,没有人能体会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紧张满脸变得通红,对于一个从不说谎的人来说,这是种煎熬。 鲁笔看着风不快异样的情况,也不敢继续询问“风大哥,想必是连夜办案辛苦了,一定要注意身体,既然家中有事,那这画像就先由鲁笔找寻其他衙门兄弟张贴吧~” “好!好!好!”风不快连说三声好,将憋在心里的怨气一并带出,强忍着微笑目送鲁笔离开。 “还是觉得眼熟~”佟掌柜看着画像略表遗憾,眨了眨年迈的双眼疑惑地看向风不快“风大人方才好像有话要说?还是说交易有何问题,我们可以找您那位朋友对质~” “没有!”风不快瞬间否认,然后强行陪着笑脸指向内堂“看房!看房!佟掌柜方才说我想住多久就可住多久?” “是啊!只要无人接手,还不如让风大人住着,涨涨这房子的威风!” “哈哈哈!是啊~是啊!嗯...城中可有便宜的房屋,佟掌柜这有明目吗?” “噢~有的有的~大到千万两,小到万两,佟谋自视都有人脉,难怪风大人要卖这宅子,原来是要升迁了哈哈!” “哈哈...千万...万~”到此时,风不快的声音已然不被旁人听清。 莫道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元宵前夕,长安,晴。 不同于往日的急促繁闹,今日的长安城多出了一份闲意,穿梭在条条大道上,多得是张灯结彩的店铺,时而身边飘过一阵芬芳,也不知擦身而过的是哪家姑娘,虽说离元宵还有一日,但平时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也领着丫头迈出了闺房。 “走开!走开!” 一队锦衣护卫行走在道路中央,不断为一名太监疏散着周围的人群,而这位太监一副傲慢的姿态,眼睛始终是微微睁开,周围的一切像是入不了其法眼,随着队伍来到一所客栈处,太监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在客栈门前大声阅读起来。 “石志安,秋明涛,向国玉,陈伟天,以上四人可在此地?” 紧接着便有四个男子移步向前,走到太监面前微微敬礼。 太监看了看册子,再扫视眼前四人缓缓说道“年龄,住所确认无误,由于你们是外乡人,报上各自籍贯,由我对照下~” “在下石志安,来只且兰” “秋明涛,来自南诏” “在下向国玉,也是来自南诏” “陈伟天,邕州人士” 太监高傲地仰着下巴俯身着四人,再三确认册子后说道“那跟我走吧?” “去哪?”四人同时问道,相互对视有些疑惑。 太监看似高傲,但办事却不拖泥带水,立即解释道“你们四人皆报名了明日的元宵武道会,按例所有参赛武师都要由专人接领至武馆,武馆为你们准备护具,休养场所,还有就是为防止有人作弊,需要对你们封闭监视,总之是为了大赛的顺利进行,你们休要猜疑~” “是!”四人听完立即明白其中的缘由便不再多问。 在风宅大门前,许江远与白墨正跟着冯妈调换宅门前的大灯笼,而下,一队锦衣护卫陪同着一名太监来至门前。 “在下曹公公,俸皇命有事向风大人讨教~”曹公公说话时绕过护卫的拥护,独自走到正在扶着梯子的冯妈身边,像是有意在示好。 “哟~”冯妈转身才看见身后站着一人“曹公公~您好!您好!是找我们家风老爷吗?” 曹公公弓着身子微微点头“无意打扰风大人,只是想打听府上是否住着一位名叫叶俸明的武师?” 冯妈一敲梯子,提醒上面正在挂灯笼许江远“远儿,那几位爷里有叫叶俸明的吗?” 许江远睁着大眼好奇地看着下方众人,确认是朝中的官员乖巧地点点头“有的,叶公子在府内,喊一声就会出来了~” “叶公子!”一旁的白墨干脆地朝着府内喊道“叶公子~有人找您!” 曹公公脸上带着笑意,身为皇上忠心的耳目,他并不在乎眼前之人有多大权力,而是在乎皇上能否经常提及谁人的名号,因此,像风不快这样的红人自然受他重视。 “噢!来了~”府内传来一声略显沧桑的话音,随后一头白发的叶俸明走出了府门,这让许江远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叶俸明。 “谁找我?”叶俸明环视众人问道。 “嗯?”冯妈本就看魏归啼不爽,这下更是狠狠地白了叶俸明一眼“人家宫里来人了,找的事叶俸明叶公子,你个老泼猴出来应答什么?” “嗯?我就是叶俸明啊~” 叶俸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忽然他明白其中的缘由,正要解释,眼前的公公手握着册子开口道“叶俸明,且兰人士,年仅十七岁,于七日前报名元宵武道会,现住风不快风大人府上,这位老者,虽说你是风大人府上的人,但请您勿要戏弄于在下!这可是皇命!”说着,曹公公拍了拍册子显得有些不悦。 冯妈听闻此话立即恼怒地推开魏归啼,对着公公挥一挥手绢“曹公公,这老头脑子有问题,我这就带你去找叶公子,我识得他!” “那就有劳了~”曹公公身体微倾以表礼数,跟着冯妈进了风宅。 叶俸明站在大门前,疑惑地注视着曹公公手中的册子,这才幡然醒悟,随即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当时脑子一热,报名时写的是本名,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十七岁了!怎么办?他们去找师父,师父会不会怪我?’ 就在叶俸明思考期间,府内传来一阵骚动声“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他娘的是谁啊,老子没穿衣服知道吗?门也不敲就冲进来!” 就在一个时辰前,魏归啼脱光了衣物赤裸着全身,打坐在自己的房内,由于先前的打斗,他自觉需要一些功法来提升身体的实力,否则就算是以叶俸明的身份活着,也免不了会遇到麻烦,毕竟来日方长,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而打坐之时,魏归啼正潜心研学用以打通八脉的经脉秘术《申命五学》,就在他凝聚一股内气想要一举贯穿任脉时,却被冯妈等人的突然闯入导致气脉混乱,换作常人怕是要走火入魔,好在魏归啼早已熟悉这些气脉的走向,拼命克制才瞬间将其化解,冯妈等人这一举动自然惹恼魏归啼,对着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换作以往或许都有动手的可能。 随着魏归啼的唾沫在空中不断狂喷,曹公公一行人的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风不快听闻院中动静立即来到内院。 “发生什么事了?”风不快自打被皇上私封暗部首领后便不在忙于表面公事,而是整日如同管家婆般为家中的事发愁,眼下突然发现家中来了一队护卫觉得很是诧异“曹公公~风某在这呢?皇上是否有旨意由公公传达?” 曹公公见风不快出面,阴沉的脸庞再次露出笑容“风大人~此次并非找你,而是前来接元宵武道会的选手~只是您的客卿似乎有些…” “噢~甚是荣幸,风某的朋友也有报名,可是哪位?”风不快偷瞄了一眼正处气头上的魏归啼,脑海中闪过元宵武道会的告示,清晰记得上方所写的十万两赏银‘若是魏前辈也报名了,那房子的事也就有着落了!’ 曹公公瞥了一眼魏归啼,打心底不愿意再看对方一眼,碍于风不快的面子说道“正是这位意气风发的叶俸明叶公子了~哼!” 魏归啼看着曹公公的作态更是怒上眉梢,抬手指着对方脑门正要开骂,立即被风不快制止拉到一边。 “魏前辈!魏前辈!您消消气,他是皇上的人!” “关老夫屁事?” “您是不怕皇上,可您现在是我的朋友,是否该为我考虑考虑?” “谁让那骡子打扰我练功?” 二人的攀谈声虽说极为轻,可还是传到了曹公公的耳朵里‘骡子’二字,曹公公再也忍受不了,凭借自己宫中使者的身份,走到哪不是被人恭维着,今日反倒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呛得说不出话,这可触及了自己的底线,于是曹公公也不再避讳高声说道“风大人!” “啊?”风不快诧异地看向曹公公。 “这元宵武道会由皇上亲自坐镇,报名者算作与皇上签下约定,如果有嬉戏玩笑之意,那可算作欺君大不敬!我想风大人也不会坐视不理吧?”曹公公手握册子走到风不快跟前,递交了册子让风不快过目。 风不快看着上方写着的字迹,很是为难地拉了魏归啼的衣襟“看来是叶公子不小心写错了,您看做师父的…?”。 “别扒拉老夫~老夫我可没报什么名!再说老夫也不感兴趣!”魏归啼看也不看地别过身去,这样的态度已然收敛许多,要不是碍于风不快,魏归啼几刻钟前早就动手了。 曹公公听到魏归啼的话语冷声道“哼~小小年纪,一口一个老夫装腔作势,虽说不知道阁下是何身份,也不在乎阁下是否报名,我的职责就是带着一位十七岁,名叫叶俸明的人回武馆,安顿好他的一切,其余的事还不配我插手!” “其实是我报的名!”叶俸明从院外走进院内,满脸愧疚不敢正视魏归啼。 “呐!真相大白了,你们要抓抓他,欺君也是他欺得军!与老夫无关!”魏归啼一副无赖相转身就要往屋内又去。 “那行,拿这人回去,交由刑部~先打个五十棍!”曹公公也不再纠缠,命令护卫即可架住叶俸明。 “慢着!”魏归啼从房中猛地窜出,一把提起曹公公的衣襟“你个阴阳人!诚心跟我作对是吗?” “大胆!”同行的护卫连连拔出佩刀,将魏归啼围作一圈。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我一定要找燕将军,让他好好治你的罪!”曹公公被魏归啼突如其来的无礼举动吓出一身冷汗,翘着妖娆地食指娇骂着。 “前辈!前辈!不可啊!”风不快推开护卫的围剿,将魏归啼锁着曹公公的手拉开“前辈!要不您就去吧,比武事小,欺君是大!大不了你上台再下台,参与即可!” “屁话!老子打架可从没输过!”魏归啼破骂着,口水喷了曹公公一脸,随后怒视着叶俸明,看着叶俸明一脸自责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紧接着闭眼深呼吸说道“带路!” 在魏归啼行至叶俸明身旁时,也不知出于怎样的心境,淡然地说道“没事别出去乱跑!” 随后,魏归啼便跟随着曹公公一行人出了风宅,此事也算有了个结果,叶俸明站在院中呆呆地看着天空,回想方才魏归啼对自己所说的话,让他有种被所有人嫌弃的感觉,自己对所有人来说,是否都是一种祸害与负担? ‘父亲!母亲!你们也觉得孩儿无用吗?所以才不想让孩儿出面!师父~对不起!又给您惹事了!’ 小尼姑,身着围裙从厨房走出,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好奇地看着叶俸明“俸明!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俸明听到小尼姑在叫自己,突然觉得被关心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随后揉了揉眼睛笑道“没事,方才师父没穿衣服跑出来,跟冯妈吵架了!” “噢!哈哈~魏前辈真冒失,俸明你帮我叫大家吃饭吧~” 小尼姑说着准备再次走进了厨房,却被叶俸明叫住“小尼姑,我如果离开长安,你要不要一起走啊?” 小尼姑面对叶俸明的询问,很是自然地点点脑袋。 “可以啊!” 往夜弄梅折三枝 今朝醒酒临悬瀑 魏归啼跟随着曹公公一路辗转,接收了数位报名武道会的男子,有长安本地的武师和青年才俊,也有来往长安的江湖侠客,还有那位年纪尚小的小道士邱并竹,眼下魏归啼与邱并竹二人走在队伍最后头,看着前方互相攀谈的其他人,丝毫没有想要认识的欲望。 魏归啼憋了一眼身旁的邱并竹,对其身份表现得很有兴趣,于是发出一声干咳“咳!喂~小牛鼻子!这比赛有什么好处吗?让你这出家人也来参与?” 邱并竹听到魏归啼的话意指向自己,便抬头看了一眼“听说有十万两银子~” “什么?十万两银子?”魏归啼震惊地大叫一声,惹得周围人抵触地看向这个‘疯子’,感慨之余魏归啼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嘴里喃喃道“我好像记得皇帝老儿是说过要亲自坐镇,没想到一出手还真阔绰~” “什么?”邱并竹好奇问道。 “没什么~”魏归啼心痒难耐地搓着双手,看着邱并竹一脸单纯的样子,想开玩笑逗逗对方“话说你个吃斋的,要这么多银子作甚?动凡心了?逃下山娶媳妇?” “不是!”邱并竹呆呆地摇摇头,稍加思考整理一番话语后说道“我想去个叫挽霞倌的地方~” “噢!”魏归啼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片刻后猛地咆哮道“挽霞倌他娘的不是妓院吗?这么小就这么会玩?” 邱并竹嫌弃地躲避着魏归啼喷来的口水“你这么大声干嘛?技院是什么地方?藏书阁吗?” “呸!”魏归啼自觉有些低估了眼前的小道士“你是真不知道妓院,还是在这跟我扯皮呢?你要去挽霞倌做什么?” 小道士挠挠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听说那里头有很多鸟,我只是想进去听听鸟鸣声,可那的老板娘不让我进,说要给银子才能进,我这才来参加武道会的!” 魏归啼用食指挠了挠鬓角,脸上露出一个滑稽的笑意“嘿~你跟我继续装,哪里没鸟鸣声?你要进妓院听?” “世人说那里的鸟不一样!”邱并竹立即严肃反驳道“我听人说,那里的鸟儿品种参差不齐,有什么黑又粗!黑又大的!还有什么石柱~擎天~都是我没听说过的!”邱并竹一本正经地说教着,魏归啼看在眼里听在心里,憋不住笑了出来,再次喷了邱并竹一脸唾沫星子。 “施主~自重!”邱并竹擦了擦脸颇为嫌弃。 魏归啼拍了拍邱并竹的肩膀“啊呀!小师父啊小师父!我保证你知道真相会后悔哒!” “什么真相?”邱并竹温和的性格任由魏归啼推搡着,脑子里都是师父交待的任务。 魏归啼指着自己的裆部正要逗逗邱并竹,却发现队伍已然来到一座极为华丽的府邸前,前门的匾额上赫然写着‘鲁府’二字。 “施主~你想说什么?”邱并竹跳了跳身子,带动搭在自己肩上那只魏归啼的手,想要魏归啼继续讲述,可发现魏归啼突然佝偻着身子不敢抬头“施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别和我说话!”魏归啼立即解开头上的发束,一头黑发顺势披散开来,再蹲下身抹了一把泥往脸上擦了擦,对着邱并竹问道“看着像傻子不?” 邱并竹摇摇头。 “不像吗?” “不是!我只是如果不是真傻的话,就不会如此糟践发肤~” “去!!!” 魏归啼如此反应,只因为鲁府大门前站着六道身影,其一就是鲁家长子鲁启明,眼下褪去一身青衣换作武行打扮,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之至,面带笑意走向曹公公。 “曹公公~鲁启明有礼了!” “鲁公子太高抬在下了!请入队吧!” “好~还有我的四位下人,笔墨纸砚!” “是~小的明白!” 说话间,鲁启明便带领着四个随从进入了武师的队伍,余光间看到了邱并竹,诧异地向其挑了挑眉毛,只不过邱并竹无意打招呼低下了脑袋,紧接着便是鲁和云这位大小姐走到鲁启明跟前,为兄长整了整衣领,今日的鲁和云一袭白裳,玲珑有致,白净的脸颊透着两团小粉红,宛如一束寒梅俏立在雪中,在场人无不侧目欣赏,心中暗愫涌生。 “哥~你要加油啊~” “放心~哥一定一展头角,除了燕大哥其余人我统统都要将其踩在脚下!” “嗯嗯~” 鲁和云仰慕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随后紧握小粉拳对着鲁笔与鲁砚挥了挥“我哥要是有什么闪失,看我不凑你们!” “和云~别吓唬他们!”鲁启明刮了一下鲁和云的鼻子宠溺地说道。 “好漂亮~”邱并竹不知是单纯,还是真的被鲁和云的美貌迷住,在大伙儿看着这对兄妹骂俏时赫然突出一句话语。 魏归啼当即拍了下邱并竹的脑袋,因为他的一句话,鲁和云将目光看向了邱并竹身旁。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鲁和云自然心生愉悦,只不过被外人贸然评价,有些公然挑逗之意,作为大家小姐自然是不能答应的。 “小鬼~你是在说姐姐吗?”鲁和云缓步走到邱并竹身旁,昂着脑袋高傲地问道。 邱并竹看着大家都看向自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点点脑袋默不作声。 “算了~看你这么可爱,你也加油!”鲁和云说着一把掐住邱并竹的脸蛋摇了摇。 “疼!”邱并竹酸着脸没有反抗,只觉得脸颊上除了疼痛外,还有一丝柔暖的触感,当鲁和云撒手后,邱并竹心中居然有了让自己感觉奇怪的心绪‘没有师父捏的疼,好想再让她捏一次~’ “嗯?”鲁和云正当转身之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嗅了嗅鼻子后,将目光停在了魏归啼身上,此时魏归啼正仰着头看着天空有些无所事事的状态。 “你看着好生面熟啊!”鲁和云对着魏归啼说道,可是魏归啼装作没有听见般继续看着天空,不时用手挡了挡额前的阳光。 “今儿个天真好~”魏归啼带着口音自言自语道。 “喂!本小姐问你话呢!”鲁和云伸出手指在魏归啼破烂不堪的衣服上点了点“你是哪里人?做什么的?” “啊?”魏归啼装作诧异地样子“俺是放牛喋~” “哦~”鲁和云眯着眼,持着怀疑目光来回打量着魏归啼,片刻后拍了拍手转身往府邸有去“算了!量他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走到鲁府家门前!”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曹公公继续在前头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长安最大的一座武馆“龙行百步”走去。 “好险啊~”魏归啼拉了拉领口‘这大寒天被个小丫头吓出一身冷汗!这丫头果然来路不小~女人永远是最难对付的!’ “施主~要比赛了,你很紧张吗?”邱并竹关心道。 “不紧张!老夫怎么会紧张!”魏归啼得意忘形的口嗨着,可这声‘老夫’传到前排鲁笔的耳中,可比自己亲手画的肖像都管用。 鲁笔边走边贴近鲁启明,俯身在其耳边说道“少爷~身后的邋遢鬼就是当晚欺负小姐的毛贼~” “当真!”鲁启明眼眸闪动,警惕地将手搭在鲁笔肩上,确保二人形成一道人墙可免去一些声响。 “小的不会记错的,那毛贼也是张口闭口自称‘老夫’,这个年纪自称老夫的怕找不出第二个来,而且身形也恰似!”鲁笔说得头头是道,让鲁启明想要回头看一眼魏归啼,可又害怕打草惊蛇暂且忍住了。 “切勿打草惊蛇,待我们进入武馆再说,那里皆是我朝内阁高手,到那时想要拿他轻而易举~”鲁启明拍了拍鲁笔的胸口,示意先安心走着。 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魏归啼的眼睛,行走江湖数十载,哪怕从背后用余光扫视对方的胳膊,都能看出对方有何意图,此时鲁启明如果稍有异动,自己便会逃离,毕竟一个鲁笔还能对付,要是再来四个,以自己现在的功力,可讨不着任何好处… “小师父~我与你师父不觉道长是旧相识,待会儿要是有人欺负我,你可要帮我!”魏归啼用极低的声音在邱并竹耳边说道。 “啊!你怎么…”邱并竹正要发问被魏归啼捂着嘴巴。 “轻点~”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 “看你走的七星步,就知道你是七星山出的家~不觉那牛鼻子可从不收徒弟,没想到你能入他法眼,想必有些慧根!”魏归啼对自己的见识颇为自信,邱并竹的底细在初见时已然确认。 邱并竹听到魏归啼说的头头是道,心中顿生亲切感,这些日子孤身在外,总算是遇见熟人了,看着魏归啼,邱并竹眼眶居然有些湿润,孩子毕竟是孩子,总会找对象发泄情绪。 “我去~别这样看着我!”魏归啼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让邱并竹如此感慨,心中自信更添几分‘就凭这小子是不觉得的徒弟,还对我如此信任,老夫我就有可能拿个头名!嘿嘿…得想想怎么忽悠这小子!’ 元宵前夜龙行至 武道会场百步飞 龙行百步,坐落于长安城外正西的一座皇家武馆,整个武馆建造在一方圆湖中央,从外部观其规模不亚于一座小型城池;想要进去武馆,只一条主桥可达武馆外侧的长廊;当然!如若有盖世轻功,亦可点水而过,武馆外侧由十八座精致矮楼依次首尾相连而成,各矮楼间由木制吊桥相连,而每座矮楼面向圈内侧有一条浮桥交接至武馆正中央,那便是龙行百步的主殿所在,主殿分六层坐北朝南而立,殿前还有一方可容纳千人的木制大圆盘,整座主殿由数百根人形大小的木桩支撑而建,虽说没有雕栏玉砌的装设,却让人看上一眼就心生敬畏之意;没人了解从这座武馆走出了多少大内高手,但目击过太多生死不明的人自此抬出,眼下魏归啼等参与武道会的武师,正被集结在唯一入口的木桥前,挨个检查是否带有贴身利器,随后换上特制的武行服,依次受查进入龙行百步… 魏归啼站在队伍中,不断地扫视着周围人的肢体动作,只要在一个人身上停留几弹指的功夫,那么这个人的武功流派,体质强度便能知晓一二;一切装腔作势的武师在魏归啼眼中停留不了片刻,反倒是那些站立不动的人,能让魏归啼多留意几分,忽然人群中出招了一个让他颇为忌惮的身影。 “是宴会上那高丽小子!”魏归啼眉头紧皱,一手托着下巴表现得有些惆怅。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邱并竹排在魏归啼身前,觉得无聊便想找着话题,随机打断了魏归啼的思路。 “以后叫我师叔就行!”魏归啼托着下巴得意地坏笑道。 “师叔?我师叔没说他有师兄弟啊?”邱并竹疑惑道。 魏归啼看着邱并竹,发觉这小子虽然单纯,但好像有些死脑筋“那这样!你背几句师父教你的身法口诀,看我能不能接上!” “哦哦~”邱并竹眼珠子一转,随后张口背道“步踏乘罡,阴阳化斗,丁字横足…” “气爻三分,回宿迁尾,昂角虚位,娄太白!”魏归啼摇着脑袋,已然一副滚瓜烂熟的姿态,邱并竹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差点就想抱着魏归啼哭一场。 “师叔~”邱并竹揉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师父只有我这么个徒弟,您能背出来,一定是我师父的师兄弟!” “哎!乖侄儿~”魏归啼咧着嘴差点没得意忘形‘当年偷学不觉老道练功,被他追着满太湖跑,今儿个让他徒儿认贼作父,哈哈!呸呸呸,我也不算贼!’ “师叔~到我们了!”邱并竹接过由队伍前方护卫,交到自己手中的一套衣物,转身交给魏归啼“师叔,您先!” “噢!好好好~真是好师侄!”魏归啼彬彬有礼地接过衣物,样子太过臭屁,连一旁的护卫也看不下去了。 “快点!!!检查完换了衣服赶紧过桥!后面还有一帮人呢!” “噢噢!”魏归啼摸了摸鼻子,拿着衣服进了小木屋更换衣物。 “这拂尘也要上交啊?”邱并竹拽着手中的拂尘不想交给护卫,可碍于护卫逐渐上扬的愤怒嘴唇,还是害怕地交了出去。 不久,所有人便换好了衣服,走上了通往龙行百步的木桥。 “这衣服做工和材料都还不错,比我十文钱买的好上不少,比完赛应该能卖个几两银子!”魏归啼抚摸着身上的衣服,心中顿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嘿嘿!等比赛结束,我再…” “师叔,你再什么?”邱并竹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魏归啼敲了下邱并竹的脑袋,觉得他老是妨碍自己思考。 “各位!各位江湖侠客!后起之秀!老衲先自我介绍一下!老衲法号空君~”正当大伙儿行走至桥末端,一声传音自龙行百步的中央传出,众人顺着声音放眼望去,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正面目慈祥地站在大木圆盘中央。 “是国师啊!居然能见到他~”人群中,一些名门望族认出了老和尚的身份,魏归啼自然也不例外,正是盗取定风珠当晚的老和尚。 “各位即将通过桥梁,行至龙行百步内部,说明各位都是胸怀武德的志气男儿,根据比武大会的规定,决不可身携利器进场,各位所需的武器,大会自有安排!”老和尚面带慈笑缓缓念叨着,原本合掌的双手突然对着远处人群一推,一股水流自湖底迸发而上,瞬间将三名武师推入湖底“藏气于身者杖责十五,捞上来!带出去!给我打!阿弥陀佛~” “这老和尚,倒挺会来事儿~”魏归啼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咂舌道。 “还好我把拂尘交出去了~”邱并竹睁大眼睛,看着几位护卫飞速掠过湖面,一把拉起水中的武师,拖到岸边就是一顿打,顺带扒光了衣物。 “阿弥陀佛~”老和尚又是一声感叹,湖面毫无征兆地再次迸发出水流,几道身影挨个落入水中。 “妈呀!太吓人了~我上交!我上交!”一位身形矮小的侏儒从裤裆内掏出两颗保定球,高举着丢进水中,以示清白。 “我也上交!” “我也上交!” 片刻间,人类身体的开发仿佛被运用到了极致,只不过现场的味有点重… 偷藏器具的事件告一段落,参加武道会的所有人员约有近千余号人,齐聚在大木圆盘中央,等待着老和尚的安排。 “诸位!行房已备,诸位可根据自己衣服胸前的天干地支加上数目,寻找各自行房;三餐具齐,每餐会有人亲自送于房中;在这龙行百步内,诸位是不受束缚的,但是有一点,这大木圆盘旁的主殿,决不可靠近半步,否则生死自负!明日的对决,会有专门的护卫向诸位询问所需品,到时自会准备,祝各位寻个称手的兵器,好一举夺魁!”老和尚说罢,单脚一踏借力飞往主殿三层内,强悍的脚力震得百丈大木圆盘丝丝颤动。 “嘚瑟~挨揍时的那股浪劲呢?”魏归啼忍不住嘟囔几句,随后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忍不住对着邱并竹嫌弃道“壬丑三,呵!看给我发的号,这原本应该是小子你的衣服!人丑撒~” “嘿嘿~我是壬丑四,师叔,咱俩挨着!”邱并竹开心得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行吧~行吧~跟着师叔走!” “好嘞~” 斜月沉沉藏海雾 潜鱼化蛟火成文 江月浮湖边,晚风弄闲人;在所有人把酒言欢相谈阔论之际,魏归啼已经绕着龙行百步行走完一圈,矮楼与桥梁的结构已然记在心中,对于中央的那座主殿,魏归啼早已心痒难耐。 ‘一座皇室的武馆,还特意告知不许外人进入,这不明摆着告诉所有人里面有宝贝嘛!而且里头一定做好了有人入侵的准备;不过!见肉不顺油可不是我的作风~’魏归啼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主殿认真思考着,凭自己现在的功力很难避开老和尚的眼睛。 “师叔~你在这做什么?”邱并竹向来喜好清净,在这群狂野粗汉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填饱了肚子便从矮楼中走出寻找魏归啼。 魏归啼将手搭在邱并竹肩上问道“如果你想做一件事,又不想被你师父知道你会怎么办?” “坏事吗?我从不做坏事!” “胡说!师叔怎么会做坏事,我是说私事~比如你受罚被关在道观外,可是你很饿,你如何在不被师父知道的情况下偷偷潜入厨房偷吃呢?” “额~”邱并竹咬着食指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有了!师叔!我会假装生病,让师父可怜我,领我进道观~嘿嘿!” “嘁~孩子果然是孩子!”魏归啼鄙视地瞥了一眼邱并竹,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眼神逐渐走向邪性无比‘可以好好利用那小子~’ 月上三更,龙行百步内寂静一片,为了明日的比赛,所有人自觉休息,想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魏归啼蹑手蹑脚地翻出窗户来到长廊,随后沿着支柱缓缓潜入湖面,尽量让身体接触湖面时不发出一丝声响,在全身淹没至湖水中后,魏归啼一个猛扑潜至湖底抓取一团湖泥浮出水面,紧接着缓缓爬上了长廊,将全身涂满黑泥;没有浑厚的内力护体,这时的魏归啼已经冻的瑟瑟发抖,但心中的那股燥热并没有平静几分。 “只要我在这矮楼中闹得天翻地覆,我就不信主殿里的人不出来!”魏归啼沿着长廊的屋檐缓缓移动着,有了黑泥的伪装岸上的护卫很难再发现他。 每经过一处矮楼,魏归啼都会将不知从哪得来的绸缎线,毫不间断地套在各处矮楼前的火把上;躲过无数护卫的耳目后,魏归啼来到一处矮楼前,依稀记得这是鲁启明的行房。 “噌!” 魏归啼将握在手中的绸缎线一拉,一路途经的火把顷刻被引导落入水中,一瞬间,一大片矮楼陷入浑浊的黑夜中。 “有情况!” 巡逻在这一带的护卫立刻高呼警报,远处处于亮光的护卫高举着火把立即赶往此处增援。 ‘明目如风,清影视见~’魏归啼气运丹田,将为数不多的内力引导至眼部,这招明瞳魏归啼已经忘记从何处所学,但心诀早已熟记于胸,毕竟依靠这招暗算了太多人,此时他的眼睛如同猫眼般在黑夜从闪烁着微光,黑暗中的一切在他眼里无处遁形。 “嘣!” 魏归啼一脚踹开了鲁启明的行房,霎时间一场清晰的搏斗声向四周黑暗中传开,魏归啼并不是想要下杀手,几招过后便将鲁启明引出了矮楼外。 “是何鼠辈?想要暗算本公子?”鲁启明的话惊醒了附近行房的武师,更多的是引来了鲁启明手下的四位打手。 “少爷!您怎么了?我们来帮你!” “有人要暗杀我!” “少爷小心!” 片刻间魏归啼便和五人交手在黑暗中,打斗声愈演愈烈。 不多久,许多人便打开行房的门,想要走到长廊一探究竟,长廊瞬间被堵得水泄不通,远处高举火把的护卫一时间寸步难行。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人一多难免摩拳擦掌,在场的武师有几个不是奔着头名来的,身体的撞击激怒了身为‘天下老子第一’的尊严,一场乱斗即可打响。 “你大爷!赶顶老子!” “顶你又怎么了?” “敢暗算我?看我不干你!” “嘿嘿~得逞!撤!”魏归啼翻身来到屋檐上,下一步瞄准了远处的火把狂奔“接下来就是篝火盛宴了!” 在瞄准一名高举火把的护卫后,魏归啼趁其不备瞬间将对方打晕,紧接着拾起火把,也不管身旁的行房是否有人随手丢了进去;如此反复行动,十八座矮楼已然被魏归啼祸乱了六座,其中无数行房已被被点燃。 “差不多了!”魏归啼喘着粗气,内力被运用在眼部后,所有动作全靠体力完成,眼下已经有些疲惫,看着中央的主殿,似乎仍旧没有任何人从中出来。 ‘难道里头真的只有老和尚一人?’魏归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头一横,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成事非借天公意,但过吾手皆禽来!怕?怕的话老子就不是魏归啼!!!”看着矮楼内的人早已乱做一锅粥,魏归啼毫不避讳地跳入水中,顶着寒水缓缓游向主殿。 稍过一刻钟的功夫,魏归啼哆嗦着身体湿身上岸,贴着窗台一面观察一面靠近正门。 “都是武器?这是武馆,最下层放设武器也是正常!”借着殿内的烛光,魏归啼发现大殿内整齐有序地陈设武器架,架上各式各样的武器一应俱全。 “别出声!别出声!”魏归啼紧闭着眼,轻轻推开房门,祈祷着这扇门不会发出声响,再推开至人形大小的缝后,魏归啼立即钻入殿内。 看着武器架上各式各样的兵器,魏归啼提不起丝毫兴趣,尽管每把武器的纹路做工都为上层,可终究只是堆烂铁,而自己总不可能抱着大堆器具拿出去售卖。 “上楼!”魏归啼言语着来到楼梯处抬头望了望,发现上层的烛光格外耀眼“像是有宝贝!” 蹑手蹑脚地走上阶梯,眼前一幕果然让他有些透不过气,二楼整层皆是堆积如山的金银首饰,金黄明晃晃地照射在天花板上,这场景宛如魏归啼平日所做的白日梦“这…我冻成狗的感觉不像是在做梦啊!” 抚摸着身前的金砖,指尖传来的富贵感格外真实,魏归啼拿起一块金砖把玩片刻后再次放回了原处,直觉告诉自己,此事必有蹊跷!抬头望向进入第三层的阶梯,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这像极了鬼市迎客的套路,这朝廷怎会鬼市那套做派?既然酬金已显,想必上方有人等我!可我已经决定金盆洗手,再上去恐怕不妥,可如果后退…上面的金主怕不会让我轻易离开!” 魏归啼看着眼前场景,明白这是对方有意为之,思考在三,决定自来之则安之,便不在畏首畏尾踏步朝楼梯上走去,嘴里喃喃高呼着鬼市特有的交接暗号“黑白锁魂今何时,财神借道今何在!” 上步至第三层,宽敞的大殿没有陈设丝毫物件,唯独只有四名全身紧裹绷带的蒙面人,每人各执一种武器端坐在大殿四个角落,仿佛就是在等待何人的到来。 ‘死侍!’魏归啼看着对方的装束立即辨认出对方的身份,这种全身紧裹绷带的人,都是经历过无数摧残,锤练而成的人形兵器,他们不会惧怕疼痛和死亡,只会听从命令无休止地战斗,但弱点便是八脉十二经俱损,一丝内力都无法运行,也练就不了任何武学。 ‘想不到朝中也有人培养这种玩意~’魏归啼抖了抖肩活跃下全身的筋骨,对他来说遇上死侍绝对是一种眷顾,以他现在的功力而言,运行不了强大的功法,拼内力绝非有利;但面对以技巧和招式著称的死侍绝对有一战之力。 ‘呵~既然如此,那恕我更上层楼了!’ 金窗烁影初转势 抛镖引意何人留 主殿每层阶梯的分布都有所不同,一层通往二层的阶梯靠近东墙,位临中央;二层通往三层的阶梯则靠近西墙,而三层通往四层的阶梯则贴近南墙;想要上到四层,魏归啼必须走向南面,但眼下四位死侍想必不会轻易让他上楼,魏归啼移动着步伐,缓慢转动身形方位,逐渐靠近南面的阶梯,虽说死侍难以身怀内功武学,但也有将身体发挥到极致的存在,达到这样的境界同样拥有杀人于百步外的实力。 ‘可得小心点,咬人的狗不叫,这四位怕是想在老夫踩到楼梯时动手~’魏归啼双眼的余光不停变换注视着四名死侍,身体距离阶梯越来越近。 ‘还不动手?’魏归啼此时已然战在阶梯前,只是还未抬脚踩上去,看到死侍还未有阻拦的意思,魏归啼缓缓抬起右脚踏向阶梯,脚下当即发出‘咯咯’声。 “咻咻!” 近乎同时,两枚十字飞镖从东北角与西北角飞向魏归啼的脚踝。 “哈哈!忍不住了?”魏归啼发出嘲讽意味的笑声,一脚踩在阶梯上,借力腾空反转想要趁机躲开飞镖,一跃上四层。 “噌!” 一声锋鸣划过,刀光从阶梯中央自上而下绽放而出,整条阶梯瞬间被劈作两半,反观刀光没有丝毫减弱,迎面直冲向腾空而起的魏归啼。 魏归啼算准了对方的动作,一脚踢在南墙上再次腾空翻转落在了大殿中央,眼下四名死侍已经有三名出招,这第四名死侍随着魏归啼的落地, 发动一记纵跃直扑而去,只见他左手将刀鞘别在腰部,右手握于还未出鞘的刀把上,此乃典型的拔刀斩,想要将魏归啼一击必杀。 “有点江湖的味道~” 魏归啼背对着第四名死侍,直至对方即将接触到自己的身体,一记伏身扫堂腿,却被对方躲过,只见这名死侍单脚一点躲过魏归啼的攻击,手中的刀已出鞘半截,猛地跃于空中呈现倒挂式,随后看准魏归啼的脑袋直冲而下。 “戳我天灵盖,我毁你小人参!” 魏归啼立即侧身,依靠走位躲过了对方的直刺,抬脚对着对方裆部踹去,可对方不躲不闪接下了魏归啼的攻击,手中的唐刀再次砍向魏归啼。 发觉自己攻击无效后,魏归啼只好再次后翻与对方拉开距离;眼下魏归啼可不敢像从前一样用手指截住对方的刀身,毕竟叶俸明这具身体可没有如此强悍的指力。 看着眼前这四副行尸走肉的人形兵器,魏归啼内心逐渐燃起了斗志“久未的感觉,就拿你们四个回味回味!” 四名死侍当即拔出自己的武器,皆是四柄唐刀,只见四人逐渐调整走位分布在魏归啼四方,与此同时缓步靠近魏归啼。 ‘作为死侍也如此谨慎,可不是因为它们怕死,而是有极强的协调性,看来训练之人来头不小;那么速度,力劲,身体强度,老夫如何能盖过他们?’魏归啼目测着自己与四人的距离,心中不断地逼迫自己催生出战胜对方的想法。 ‘嗯?没有眼睛!’起初魏归啼太过在意对方的武器与技巧,此时才发现四名死侍的眼睛皆被绷带所缠绕‘原来如此!难怪分坐在四个角落内,还要在老夫踩响阶梯才动手!’魏归啼嘴角上扬,标志性的邪笑再次浮现在脸上,目光赫然瞄准了三层所有的窗口‘只要把窗户打开,风声夹杂着外面的喧闹声,看他们如何找到我!’ “噌!”四声唐刀划过空气的锋鸣声同时响起,魏归啼一跃而起躲过了四道攻击,轻盈地踩在四柄唐刀汇聚的地方,借着其中一人抽刀的力度魏归啼顺势扑向窗边,可令魏归啼觉得奇怪的是,四名死侍并没有紧跟而来。 “什么!打不开!”就在魏归啼想要扒开窗户时,才发现这一层的所以窗户浑然一体,皆有金水通体浇灌而成,除了不能打开外,还挺隔音~ “草!”魏归啼破骂一声,转身看到四名死侍缓缓踏步而来,仿佛在讥笑自己所做的傻事。 “他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魏归啼从怀中掏出还未用完的绸缎,沿着墙面飞快跑向四分五裂的阶梯旁,在碎木杆中翻出了两枚十字镖。 “呵~看在你们主子的份上,待会儿留你们四人一命!”魏归啼将绸缎线系在一枚十字镖上,随后在空中挥舞着,徐徐风声。 魏归啼不断地挑衅着对方,身体缓慢移动到四人的侧面,这样的结果是为了与其他三人拉开距离,只见最靠近魏归啼的死侍再听到风声后,率先发动进攻,举刀砍向魏归啼,反观魏归啼这次不再躲闪也迎着对方冲去,在双方即将接触的一瞬间,魏归啼一记侧身,躲过了唐刀的攻击,随后甩动绸缎线,凭借着十字镖的牵引力,绸缎线沿着死侍的右手臂不断缠绕,直至十字镖击中这名死侍的右肩琵琶骨。 右肩的琵琶骨一旦遇刺,那么右手整只便会脱力,这与是否惧怕疼痛毫无瓜葛,因而这名死侍的右手当即脱离了刀柄,魏归啼紧接着一记铁山靠,利用肩部将对方狠狠撞出,随后握住对方的左手腕一掰,直接夺过了死侍手中的唐刀。 没有了武器的死侍缓缓从地上爬起,魏归啼原本以为他还会再次发动攻击,却发现对方直接走到东南角缓缓坐下。 “嗯?认输了?”魏归啼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再看剩余三名死侍不再前后站位,而是慢慢包围了魏归啼。 “原本是不想用刀的,觉得胜之不武,看在你们如此好客的份上,老夫便指点你们一二”魏归啼微微弓身,单脚缓缓向前一步,双手紧握唐刀抬至头顶,刀尖轻微斜向下方,呈现一副进攻的姿态,与此同时顺便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刀身,极富挑衅意味。 三名死侍确定了魏归啼的方位后,再次发动进攻,这次三人各自先投掷一枚飞镖,想要干扰魏归啼的走位,同时身形迅猛地紧跟飞镖的轨迹,想要在发觉魏归啼躲避的一瞬间,用手中的唐刀击中目标。 魏归啼保持那个怪异的姿势丝毫未动,他明白面对这不惧疼痛的三人,持续的对抗并无任何意义,既然对方没有洞察的能力,那么只要在‘黑暗中’给上最有力的一击,使其认输便可! 眼看着三枚飞镖奔向自己而来,魏归啼嘴角微微张开,从中轻吐出另一枚十字镖,在这十字镖停留在空中的千钧一发之际,魏归啼立即伏地,将身体紧贴地年,而三名死侍所发出的十字镖即可与魏归啼所吐的飞镖撞在一起,清脆的撞击声吸引着三名死侍同时刺向一处,刀身并没有回馈给他们任何命中的触感,换来的是黑暗深处散发的一股杀意。 “唐六…鹿鸣!”魏归啼轻呵一声,伏身在地的他在一瞬间将手中的唐刀挥动了十次有余,锋利的刀刃顷刻之间划开了三名死侍的上身与双手,血液随之涌动而出,与此同时三柄唐刀当即落地。 “算是作为你们让我上楼的回礼,唐刀这玩意,挨一刀会一刀,包你还想挨第二刀,至于唐五,四,三,二,一式,以后有机会的~”魏归啼洒脱地将手中的唐刀插在地板上,大步朝着已经损坏的阶梯走去,二丈的高度对他而言,还是能够轻松跃过,翻身便来到了四层… 子期宿归来 孤琴候啼音 一段悠扬悦耳的琴音在魏归啼纵身跃往主殿四层的瞬间响起,只见一位身披白色半透纱衣的女子端坐在大殿中央的一张锦床上,其纱衣内的白嫩肌肤隐约可见,但她却毫不避讳,从容的双手来回游走在古琴之上,使得婉转连绵的琴音持续回荡在大殿内。 魏归啼驻足在女子前方,并无打扰之意,虽说自己不懂声乐,但既然对方还未透露敌意,那就先观察一番,也好恢复些体力。 “噔~” 一声独特的琴音响起,从女子身后忽然飞出一壶酒朝着魏归啼而去,魏归啼当即伸手接住,打开一闻忍不住赞美道“好酒~” “公子可坐下来慢慢欣赏!”女子的声音柔中带妖,妖中带娇,听的魏归啼心痒痒。 “欣赏什么?”魏归啼放肆地盯着女子的身姿,同时歪嘴咗着壶口品尝美酒。 “呵呵~自然是欣赏琴音咯~”女子掩嘴娇声一笑。 “嗯~”魏归啼摇摇头“我对冷冰冰的铁丝没兴趣!” “那公子对何感兴趣?”女子说着刻意倾斜身子,使得纱衣花落露出一大片春色。 “我!想!上…”魏归啼缓缓抬起食指,在女子渴望的眼神中,将食指伸向楼顶“楼!” “哼~”女子眼神闪过一丝失望,随后抱起古琴飘然飞向魏归啼,紧接着半坐在魏归啼身前“公子可否再陪奴家演奏一曲?到时奴家便满足公子的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魏归啼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嗯~任何要求!” “无论什么要求你都能满足吗?可我还没提呢!万一你办不到呢?” “男人还不都一样,难道你的有所不同?” “说不准~” “那告诉奴家,你的要求是什么?”说道这里,女子的舌头不断来回娆动着,时不时紧咬嘴唇,又仿佛咬疼了自己不忍张开。 魏归啼眼神逐渐放大,显露出一副极为期待的表情,慢慢俯身靠近女子张口道“长命百岁!山河无恙!那最好不过了!” “哼!”女子柳眉一皱,右手随即将所有琴弦握于掌心,随即一拉并迅速放开,一股无形的音波以女子为中心,向四周迸发开来,魏归啼纵身一跃来到女子原本所在的锦床上,支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说吧~我要上楼的话,是要战胜你,还是要降服你?”魏归啼食指穿过空酒壶的耳把在空中旋转着。 “哼~”女子嘴角露出一丝傲慢的笑意“方才或许还能有一种方法,眼下你只有死路一条!” 女子继续拨动琴弦,一指便如同一剑,十指来回拨动,无数剑气朝着魏归啼穿刺而去,音波功属上层内功武学,原本内力尚浅的魏归啼应该十分忌惮才是,可眼下却没有丝毫慌乱。 “我说姑娘,是因为本公子不睡你,这才生气吗?”魏归啼挑衅地说道,身形不断翻滚,从容有余地躲过一处处剑气。 “还敢猖狂,看你能撑到何时!”女子见魏归啼的身法诡异,像是能预见自己每道剑气一般,心中顿生怒意,指法逐渐加快。 魏归啼看到女子加速攻击,居然闭上了眼睛,每一处即将划过其身体的剑气,反倒恰到好处地被他躲开。 “怎么会这样?”女子惊恐地看着魏归啼潇洒地飘荡在殿内,心中不免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这少年在楼下的打斗我依稀能够觉察,没见他使用过高深莫测的武功,可为何能躲我的琴剑,还如此轻松?’ “我虽不懂声乐,但放屁听响的能力还是有的!音到剑气到,这样浅薄的招式…太下贱!”魏归啼忽然睁开了眼睛,感受到一股剑气即将划破自己的右脚,随即一抬脚将其狠狠踩在了脚下。 见到自己的攻击如此轻易被化解,女子这才收手停止弹奏,不甘地问道“为什么?” 魏归啼邪笑着来到锦床边,寻得一壶酒后放肆地喝了起来‘我去~腿好麻啊~这丫头内力不小!’ “我问你为什么都能躲开?”女子愤怒地再次拨动一根琴弦射向魏归啼的酒壶。 魏归啼一个侧身便轻易躲开,随后打了个嗝“首先呢~你的内力尚浅,这是其一!” “这我知道,不用你说!”女子不耐烦地将琴摔在地上。 “其二,你这套音波功是自创的吧?” “那又如何?” “如何?一个字,陋!” “你!” 女子听闻魏归啼居然如此瞧不起自己,想要再次大火,可还是忍住了。 “不想听我就不说了~”魏归啼无赖地坐在锦床上。 “好~你说!”女子缓缓走向魏归啼,扭动身姿也坐上了锦床。 “离我远点~你坐这,我坐那头!”魏归啼移动自己位置继续说道“我见过的音波功那可谓随心所欲,有万般变化,不仅能在剑气发动时隐藏自己的琴音,还能控制飞行中的剑气方向,甚至让它突然爆裂开来!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胡说~那都是书里写的假东西!”女子白了魏归啼一眼,样子极为可人。 “你还别不信!要不是我…” “要不是什么?” “要不是我内力全失,也随便拽根弦飞你看看!” 魏归啼傲娇地站起身,手中比划着招式,居高临下一不小心便看到了女子俯身后的大片春色“你姥姥露出来了!” “你姥姥,看什么看!”女子从锦床上拾起一件衣裳披在了身上,沉默一会儿惋惜说道“可惜我没机会见到,不然一定拜那般厉害的琴魔为师~” “喂!”魏归啼慢慢靠近女子轻声问道“这上面两层还有何人?” 女子这才发觉自己忘记了本职任务,居然被魏归啼的巧言勾了心思,憧憬的眼神迅速转变得极富杀意,右手伸进枕下拔出一柄软剑,再次对魏归啼发动攻势,女子的软剑耍得相当出色,可惜在魏归啼面前尽是破绽。 魏归啼一边躲避女子的功力,一边移动身子将女子刻意引向古琴处,目测离古琴还有数步距离后,魏归啼张开右手承虎爪式,以迅雷之势抓住了女子持剑的手腕,随后一翻便夺过了软剑。 女子发觉自己的软剑被夺,恼羞成怒地以双掌继续攻击,而这次魏归啼不再躲避,在女子的掌心推向自己的一瞬间,魏归啼以左掌相迎而上与女子的掌心贴合;一股还在承受范围的内劲被魏归啼顺势吸收,沿着胳膊逐渐传导至右手,在此间,魏归啼右脚一踏,贴在地面的古琴迅速立起;以女子内劲为力,以自身右手为媒,魏归啼刹那间拨动琴弦,只听得一声弦音由古琴发出,沿着大殿墙面环绕一圈后,飞快射向女子。 女子耳闻目睹着魏归啼的招式,沉浸在那股琴弦所散发的飞驰剑气中,直到自己头上的发簪被打落,一袭秀发披落至腰间,才从惊艳中苏醒。 “咳咳!”魏归啼猛咳几声,八脉十二经未开,对他而言控制一小股内劲穿越双臂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还算幸运此次成功了! “你…没事吧?”女子轻轻拍着魏归啼的后背安慰道,可以看出眼神里的关怀是真的,而且还多出一分渴望。 “没事没事!嘿嘿~”魏归啼兴奋地笑着,这种控制内力的感觉让他十分怀念自己的身体。 “我认输了~你上楼吧!”女子轻轻抱起地上的古琴缓步朝着锦床有去,她心里有种可望,却明白不该说出来。 “噢!是否可以告诉我楼上还有何人?”魏归啼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觉得燥热难耐。 “奴家今日只是听从主人的意思在这考验到来的客人,其他一概不知…”女子将古琴抚平,随后再次弹奏起来。 “呼~”魏归啼吐出一口浊气,耸了耸肩朝着北面的阶梯迈开步伐… 金殿阎罗能罪客 但测主人身纹龙 “咯咯咯!” 魏归啼走上阶梯,步伐缓慢且稳健,此次他并未急于冲上主殿五层,而是留有余步停在阶梯上稍加观察,除去身处的北面是阶梯入口外,魏归啼的正南方陈列了一排书架,书架前简单放置了一张书桌,上方罗列着文房四宝古朴素雅之极;西边设有三排武器架,架上整齐有序地横列着各式长兵器,而三排武器围绕着一方放置台,台上供放着一柄厚背挎刀,看着架势比普通砍刀大上几分,刀身通体暗黑,上方的纹路光泽并没有因为烛光的萦绕而闪动,敦厚之极。 “好刀~”魏归啼的目光停留在了这柄砍刀上,数十年的江湖阅历,使他见过不少善使厚背挎刀的高手,可如此敦厚做功的挎刀,自己从未见过谁人能驾驭。 忽如一阵寒风吹过,魏归啼自觉打了一个冷颤“嗯?这层有窗户?” 魏归啼将目光移至东边,此层唯一设有屏风的一方,得益于月光,魏归啼从屏风上依稀能看出一个大概的人影。 ‘难不成那老和尚就在这?’魏归啼思考着迈上剩余几节阶梯来到五层,再次环视殿内一周,确认四下无人后朝着屏风走去,这刚走半步,屏风后便传出一声让魏归啼惊出冷汗的话音。 “有幸能与鬼市首席“拈花信手”讨教,真是在下的荣幸~” 魏归啼踏步的动作戛然而止,一股难以自控的麻木感自胸口向四体蔓延而续,惶恐二字已经许久未出现在魏归啼的脑海里,但此时或多或少有几分触动在其中。 “呵~阁下说笑了~”魏归啼迅速调整自己的呼吸,逼迫身体进入严阵以待的状态,他心里明白,能喊出魏归啼名字的,绝大多数是来寻仇的,如若真的被对方识破身份,以这副身体与之对抗,必定是死路一条。 “在下可不配在您面前说笑,是该称您为魏归啼,还是叶俸明呢?”屏风后方的黑影闪动,而下一名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走了出来。 “昂~原来是个闯客!你认错人了~”魏归啼看着眼前之人的装束,不像是常人身处居所的打扮,于是便想搪塞过去‘这人知道我互换体魄之事,想必是老和尚一伙的,难道我是进了圈套了?’ 黑衣人摇摇头说道“在下不是贼,而是这龙行半步的馆主!阎秋司~” “阎秋司?”魏归啼眉宇紧皱,回想起平身接触的大小侠客、浪人甚至杀手里,没有这号人物,于是将范围缩小到了这长安城‘这像是皇家武馆,皇帝老儿的人?难怪老和尚也在这!’ 阎秋司看出魏归啼的疑惑继续说道“您没听说过在下,再正常不过了,但一定认得我主人的名号~” “你主人?敢问是‘点子’还是‘并肩子’?”事已至此,魏归啼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份,开始询问对方是敌是友,也好做出下一步的准备。 阎秋司摇摇手“魏前辈不用叙述黑话,我家主人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草莽之辈!” “咳咳!” 说话间,大殿上方传来一声干咳声,引得魏归啼抬手侧目一番。 “好了~,我家主人等不及了,魏前辈~动手吧!”阎秋司单脚朝前踏出一步,呈现虎步姿态,强大的内力瞬间朝外释放,将身后的屏风尽数冲散,而这股劲风也随之冲向魏归啼,恍惚间要将魏归啼吹个踉跄,再看阎秋司脚下的木板,硬生生被其内气逼陷出两枚脚印。 “好纯厚的气功~”魏归啼忍不住赞叹一声,这样落于下风的对峙让他被劲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 “哈哈~多谢魏前辈夸奖,那请吧~”阎秋司抬手请道“虽说听闻魏前辈从不使用武器,但看今日身体像有异样,不妨可随意挑选身后的武器!” 魏归啼铆足了劲想要拼命抵抗阎秋司散发出的劲风,可终究还是招架不住后退了几步‘这小子方才因为一声咳嗽便急于跟我动手,看来楼上便是他的主人了,见面未即刻出手,还称我为前辈,看来并非是敌人,而且我断定上方之人一定着急想见我!这说明,打一开始老和尚就是故意将我引至这主殿内,还是说我进来后便被老和尚认出?无论如何,老和尚定不会轻易放我走的!可这姓阎的气功放眼江湖也可位临上层,凭我现在的功力怎可能招架...有了!’想到这,魏归啼心中动起了歪脑子。 “我累了~明日再寻你切磋!”魏归啼欲情故纵抬脚便要往阶梯走去,使得阎秋司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 上方再次传来一声干咳。 阎秋司听闻后一记跃步便冲向魏归啼前方,将其拦截而下“得罪了!今日我家主人定要见见你的实力!” 一记带着压倒性拳风的重拳直逼魏归啼门面而来,吓得魏归啼顿时后翻几个跟头停留在书桌之上。 “看来老子是着了你们的套了~”魏归啼说话间,将书案上的一支毛笔偷偷藏进了衣袖中,随后盘腿坐在了书案上。 “若非魏前辈心怀鬼胎,亦不会进这主殿,拳脚无情,魏前辈自求多福吧!”阎秋司一跃而起朝着魏归啼一掌劈了下去,魏归啼立即翻身躲至书架身后,原本所在的书桌瞬间化作一摊碎木。 “好家伙~下手够狠的!”魏归啼躲在书架后,看着地上的书桌碎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对手是您,在下必定全力以赴!”阎司秋说话声有点咆哮的意味,看样子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紧接着便对着魏归啼身处的书架使出一记冲拳,一股肉眼可见的拳风夹杂着破风声直冲魏归啼而去,魏归啼晃身再次躲避了攻势,可那座书架顷刻碎作木屑,不光如此,书架后方的墙壁上顿时印上了一枚拳头大小的印记。 “你大爷~,这可是铁水打造的墙壁~”魏归啼忍不住感叹一声,觉得眼前的阎司秋与以往寻仇之人别无二样。 接下来的一刻钟,魏归啼在殿内四处躲避着,论速度阎秋司确是快上许多,可魏归啼自始至终都在勾引阎司秋答话,看得出阎司秋极为崇敬魏归啼的名号,每每被问话阎秋司总会放慢身形接上几句。 “咳咳” 楼上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比较先前略微响亮了许多。 “魏前辈~我家主人想见你,可凭你东躲西藏的方式,实在有辱鬼市首席的名号,在下可不会放你上去!那就只好让阎某送你一程了!”阎秋司嘴角带着笑意,觉得魏归啼已经不如当初那般盛威盖世,凌驾于高手之上的感觉让阎司秋略感得意。 魏归啼眼下躲在放置厚背挎刀的供台边,自觉体力已经达到了极点,如此这般高强度的躲藏耗光了自己所有的体力,想到这魏归啼决定赌上一把。 “说来惭愧,我现在内力尽散,论单打独斗绝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不知阁下是否能将内力收起与我较量?”魏归啼抚摸着那柄挎刀形色狡诈地说道。 阎秋司看着魏归啼的神色打心底便是不信“魏前辈,您虽说与他人换了体魄,可这副身体终归也是江湖人,怎么可能内力全无,恕在下不能答应!” “那不打了~”魏归啼挺了挺腰板,不再去看阎秋司的脸面,摆出一副切磋完毕,休要暗算我的姿态。 “你休要糊弄我,内力尽散怎能通过三四层的考验,他们可都是龙行半步的主力所在!你如若要认输,那阎某也会毫无客气地将你从五楼丢下!”阎秋司显得愤怒之极,在他看来魏归啼之所以东躲西藏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这样如何?这刀可是你的?”魏归啼提起挎刀往阎秋司身上丢去。 阎秋司单手接住刀柄昂首道“正是在下的宝刀,只是眼下无需它助我!” 魏归啼抬手示意阎秋司止声,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柄匕首把玩道“话不多说,你若不信我内力尽散,那我只好认输,我知道今日你主人在等我,那我则不再见他;如若信我,那我便用这匕首与你这宝刀对峙,输赢各凭招式!以为如何?” “你!!!”阎司秋觉得羞辱之极正要发怒,上方再次传来干咳声,随后阎司秋将刀柄紧握直指魏归啼“拼招式,像你们这样全靠内力的江湖武学,恕阎某不放在眼里!而且,单凭匕首你可破不了阎某这身金钟罩!” ‘得逞!说什么龙行百步的主力~都不过如此,给老子当手下,老子还嫌累赘呢!另外上方那位想必就是皇帝老儿了,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既然想隐居朝堂,还是不惹这位为好!是敌是友还是上去看看为好~’魏归啼心里忍不住对着龙行百步的实力吐槽一番,既然对方同意以招式论胜负,对于魏归啼来说这场比试已然赢了一半,半猜半疑地分析完目前的状况,魏归啼将匕首咬在嘴里,而后两手别于身后,极富挑衅意味地呈现出‘让你双掌’的意图。 泰骨枉生蛮悍肌 不如匕啸易水寒 残月无边浮于西空,稀朗的层云承于下方,像是困乏般时遮时闭不再刻意掩盖月光,夜逐渐透得敞亮,微风徐徐吹开湖面,泛起微波粼粼的光芒,岸上夹杂着重甲摩擦的铿锵声,龙行百步内的喧嚣声到此刻已消失殆尽,三五成群的护卫不断从湖面上打捞起一具具人身,也不知是死是活,八排矮楼的火光恢复如初,长廊至浮桥上的人迹终得清空;行房内,时而传出几声呵斥,必定在后头会接上有人鸣冤的不平声,片刻后还是被护卫架着双臂带出了龙行百步,像这样参与过方才祸乱斗殴的定是会被取消资格的。 “你!衣服呢?” 一名带刀护卫走进一间行房,看着满目慌乱的武师正酸着脸,不停地在寸步大小的行房内翻找着自己受分发的武行衣服。 “我…小的不知道啊!方才还穿着入睡,听得外头吵闹,起身就发现上身光着,大人!小的真的没有趁乱参与斗殴!”身形魁梧的武师在此时也只能像个村妇般不断述哭着,只恨自己睡得太死,何时被人扒了衣服竟不自知,眼下要是被判上群殴的罪名,不仅要错失比赛资格,甚至还要拖出去挨上几大板。 护卫看在眼里,嘴角动容几分,思考片刻后还是示意身后同行之人一同带走这名武师。 “我不走!我冤枉啊!”武师贴身在墙角竟开始耍起了无赖的勾当“我都说了,我没有走出行房斗殴,你们凭什么带我出去!” “噌!” 一道寒光闪过,颈部传来的冰冷触感让这名武师冷静了不少,虽说碍于官府的声威放弃抵抗,可嘴里还是喃喃自语着三个字‘我冤枉!’ 护卫收起刀,目送着武师被带出龙行百步,嗤鼻道“连自己的衣服都看不好,留在这继续送命不成?”随后迈入另一间行房。 反观鲁启明所在的行房,一名护卫正低头站于行房前,一脸等候受命的态度虔诚无比,不敢打扰行房内正在包扎伤口的鲁启明。 “如何?抓到袭击者了吗?”鲁启明借着烛光反复确认伤口是否涂满了药物,随后小心翼翼地让手下之人包扎着。 “回鲁公子~还未找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已经查明,火把是被接连的绸缎线一通拉下湖面的,而那绸缎线正是此次比赛的纺织品,下官觉得,只要查明是何人的衣物,便有了线索了!”护卫拱手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便能少挨这位鲁家大少爷的责骂。 “罢了!常人怎会用自己的衣物做手脚,即便抓到了,怕也是替罪羊!我要休息了,你去善后吧!”鲁启明挥挥手,年纪尚小的他学着父亲的模样皱起眉头,挤了挤眉间作出疲劳的姿态。 “是!”护卫暗暗庆幸,这名得势的小太爷没有为难自己,急忙转身离开。 “会是谁呢?”鲁启明思索着抬头望向龙行百步的中央主殿,看着那映衬在窗口的烛光,眼神中显然憧憬万分… 残烛怜灭,分外通明;此刻主殿五层内,早已残破不堪,碎瓷残木了然一地,四方的窗户徒然大开,晚风横穿而过;魏归啼与阎司秋对立在大殿中央,二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魏归啼仍旧紧咬着匕首咧嘴带着笑意,双手从始自终别在身后,时而触碰袖中毛笔的位置,确保其还在。 反观阎司秋比起初冷静了不少,豆大的汗珠浮现在额头上,胸口大起大落的事态能看出耗费了不了体力,只不过表面强装镇定,未用嘴运气故作呼吸匀称,凭借自身的力量,阎司秋将手中的挎刀足足挥了一个时辰,当今世上也是少有,可惜魏归啼的步伐太过诡异,任凭阎司秋如何加速攻击,总能被魏归啼巧妙躲开。 “魏前辈~如若您是靠拖死别人再行凶的方法登上了鬼市首席的位置,我想实属胜之不武吧?”阎司秋由原本的单手握到转变为了双手,刀尖直指魏归啼想要再次发动进攻。 魏归啼邪性的笑容愈发张狂,匕首在口中从未发动一次攻击,这样做的好处便是让对方保留一丝防守的余力,也好让自己的处境不那么危险,面对阎司秋的问话,魏归啼片字未答,在实力不济的时候,扰乱对方的心绪也是一种隐藏的干扰。 阎司秋看着魏归啼这副笑容,越看越心生厌恶,在他看来魏归啼不仅在玩弄自己,还有一丝徒有虚名的作态,心中由崇敬慢慢转化为憎恶。 “魏归啼~在阎某看来,你不配见我家主人!”一声轻呵过后,阎司秋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紧随着破空声再次出现时已然抵达魏归啼的身前“魏归啼,受死吧!” 刀光咋现,一股压迫感在魏归啼的四周陡然浮现,此并非是阎司秋暗中释放内力所产生的禁锢,而是刀客练就极致而产生的实力领域,如同杀手散发的杀意般,常人感触必会心惊,而刀客的领域就好比浅水上空的鹰隼,再灵活的戏鱼也妄想逃出生机。 眼见刀刃不断向下覆灭,浮游在空中的烛烟被这股力量瞬间躁动地牵引着,空气仿佛浮现一股焦灼的嗅味,面对浮现于瞳孔中的‘一线天’,魏归啼将笑容缓缓收起,别于身后的右手不断转动着毛笔等待着这一时刻。 “泰骨枉生蛮悍肌,不如匕啸易水寒~阎司秋!你的名字配老夫记着,只不过对于取人性命,你…不如老夫!” “轰!” 破裂声由主殿五层直至一层,再往下,一股折返的巨浪自湖底翻涌而上,撞击在主殿底部再向四周急剧扩散,整座龙行百步顷刻间晃荡万分,只不过没有人再敢走出行房一探究竟,各自偷趴在窗户上看望中央主殿,猜测其中发生了何事。 “你的金钟罩可还管用?” 主殿五层的一幕,若是由外人看在,想必瞧不出其中的端倪所在,只见阎司秋两手空空,躬身站于大殿中央,魏归啼身处其背后,踩着阎司秋腰窝处,手执毛笔探过肩部抵在阎司秋的前颈,口中的匕首紧贴在阎司秋的后颈脊椎骨上,二人此刻皆没有动弹,都在等对方示意下部行动。 “额~魏前辈,口水流滴我脖子上了~”片刻后阎司秋淡淡说道。 “服不服?”魏归啼口齿不清的说着,还顺带吸了口哈喇子“呲溜~” “服了!服了!” 二人玩闹般的对话,传至上下二层,皆让人摸不着头绪,弹古琴的女子借着木板的缝隙对魏归啼招了招手,仿佛对魏归啼的胜利发自内心的喜悦。 魏归啼吐出口中的匕首,没有理会楼下的女子,自阎司秋身上跳下松了松肩,指着上方问道“魏某只能上楼,不能离开对吧?”。 “嗯~”阎司秋作出一个有请的姿势点了点头。 虽说此次对抗不许以内力相博,但阎司秋还是输的心服口服,因为自己练就的命门就在右颈处,正是被魏归啼以一支毛笔堵住的穴位,虽说不知如何被看破,但是阎司秋自己明白,命门只要被魏归啼轻轻一按,那八脉十二经皆会停止内转,自己的护罩便会不攻自破,而身后抵在后颈脊椎骨的匕首,轻而易举就可让自己全身瘫痪,与活死人无异… “阎某还是不明白,魏前辈是如何看穿我的命门所在,而且还能轻松逃出在下的刀域?”阎司秋忍不住朝着身处阶梯的魏归啼问道。 魏归啼嘴角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先去湖底捡你的刀吧!”随后跨步迈上六楼。 惯看秋月春风 难入庙堂高座 “阿弥陀佛~” 魏归啼还未行至六层,便听见上方传来老和尚的禅颂;步行数步,魏归啼的身形缓缓探出六楼大殿,随即殿内的一切也尽观其眼底,珠光碧阁简单的陈设,老和尚打坐在中央一方草蒲团上,身前供奉着一尊佛像,身侧挂着一方玉珠帘席,帘席后盖有一席雾纱将一间雅阁包揽在内,若隐若现的烛光下像是坐着一人; 觉察到魏归啼的到来,老和尚缓缓睁开了眼对着魏归啼微笑着说道“施主!别来无恙!” “老和尚?是你家主子要见我?”魏归啼行至老和尚跟前,开门见山说道。 老和尚点点头,回身掀开帘子示意魏归啼进入。 魏归啼看着掀起的帘子一角,可见坐于其中之人的下半身从容端正,并不像是为江湖人,观其姿态与魏归啼心中所想的那人并无二异,犹豫片刻后,魏归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和尚后,进入帘内。 虽说魏归啼是个放浪不羁的人,可面对当今万人之上的他还是显得有些拘谨,走到内堂,只见那位所谓的神秘主人跪坐在一方小茶几前,扭头看着窗外,茶几上摆着两尊茶杯都已盛好了茶水,似乎已经预见魏归啼不久定会来到此处。 “咳咳~”魏归啼轻咳一声,缓步走到茶几处,不知自己是否该坐下,而对方听闻魏归啼的声音,这才将目光从窗外湖景中收回,转而看向魏归啼。 “果然是你~” 魏归啼淡淡说道,看着那张威严的面孔,心中早已有了退去的打算,可现在不比从前,江湖与庙堂既然选了后者,那么魏归啼觉不能得罪之人,那便是眼前的一国之主虞帝——虞贤风。 “魏大侠请坐~现在是否该称你为少侠!”虞帝抬手示意魏归啼入座,目光充满好奇地在魏归啼身上游走。 “我算什么侠~一条江湖讨食的老狗而已!”魏归啼郁闷地自嘲道,随后立即解释道“皇上~我已经退出江湖了,您要没事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魏大侠的实力,寡人是见识过的,退出江湖可谓惋惜之至!” “您应该从那老和尚那听说了吧,我已经功力全无了,没有为您效劳的实力!” “移形换影确实尤为让寡人惊叹!”虞帝小酌一口茶,抬手示意魏归啼饮茶。 “我喝不惯~”魏归啼不耐烦地摆手拒绝,又发觉自己太过无礼,立即解释道“我喜欢喝酒,所有我现在是既没实力又会误事!” “魏大侠可绝不是误事之人,寡人有前车之鉴,并非没找你合作过~”虞帝端起的茶杯掩盖着面部,只就有双眸注视着魏归啼“不了解你的人,可不敢与你独自饮茶!” 魏归啼听闻此话有些发懵,自己确信从未有过与朝廷合作的事迹,平日里干的都是摆不上门面的活,怎可能会与官府串谋过,想到这魏归啼逐渐有些担忧‘这皇帝老儿保不齐吃定我了~’ “魏大侠可否还记得一位叫尹言心的金主~”虞帝将茶杯放会茶几上,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魏归啼。 虞帝突然问起的名讳让魏归啼心中莫名的惶恐,这‘尹’姓的金主,对于魏归啼来说太过深刻,且不说其身份背景,单说在鬼市的悬赏任务从来都是点名要魏归啼接手,而且从不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偏偏喜好调查江湖势力的消息,可悬赏背后的佣金却都高于他人,好比前些日子在阆中金环帮所获的那本花名册,原本也是交于那名姓‘尹’的金主换取五百两,可因为后来的变故,魏归啼放弃了那次任务。 没想到能在虞帝口中再次听闻这个姓氏,魏归啼除了震惊别无他意,隐约感觉眼前的虞帝可不像久居庙堂那般简单。 “嗯?魏大侠不记得也无妨,寡人给你看样东西。”虞帝点醒思考中的魏归啼,从身旁拿起一只锦盒放到茶几上。 魏归啼震惊之余,紧盯着茶几上的锦盒,那正是风不快所带的那只收纳花名册的锦盒,看到此物,所有事态也逐渐在魏归啼脑海中明朗开,眼前的皇帝想必就是鬼市交易中的尹言心,那位出五百两银子让自己盗取金环帮手中花名册的金主,又是风不快的主子;显而易见,那本花名册与眼前的虞帝同样神秘莫测。 “看来风不快只是您的第二手准备~”魏归啼主动端起茶杯猛喝一口,虽说不喜欢喝茶,可眼下的事迹不得不让他有些失措。 虞帝摇摇头说道“寡人只是想让风不快出来历练历练,从来没想过他能够在你手中取到名册,谁能想到他不仅取回了名册,如此还将你请到了这长安城中!” “你如此器重风不快,就不怕我杀了他?” “因为尹言心绝对相信鬼市的榜首不会多费力气,做那毫无意义的事!”虞帝注视着魏归啼,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态度。 “言心~口!尹口念个君!可惜我不是读书人,没有早点看破这点!”魏归啼收起浮躁的心,自己想在这天下寻一安身之所,那么面对虞帝这一手铺垫,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魏大侠,寡人还有一物想赠予你!”虞帝双手伸至颈后轻撩起发根,隐约可见一枚玉牌系于上方。 魏归啼见此情景,目光如炬紧盯着虞帝慢条斯理地摘除那枚玉牌,那玉牌熟悉的大小成色,让魏归啼悬心吊胆‘不会又是那玩意吧?’ “啪!” 虞帝将玉牌轻扣在茶几上缓缓移开手掌,玉牌上赫然写着‘明罗’二字。 “草!”魏归啼认不得破骂一声,意识到失态后连忙回嘴到“不是!不是!”随后遮住了双眼深呼吸着。 虞帝看着魏归啼那般异样的神态默不作声,提起茶壶在魏归啼的茶杯中再续上茶。 魏归啼吐出一口浊气,猛灌一杯茶后站起身“我魏归啼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退隐即退隐,这尊客令在下没有兴趣,您另授他人吧!”说着,魏归啼表想朝外有去。 “收下此物,寡人不干涉你行动!” 虞帝在魏归啼背后缓缓开口,并没有引起魏归啼的回应。 “这座龙行百步归你指挥!” 魏归啼仍旧自顾自走着。 “下层的金砖皆赠予你!” “!”魏归啼惊闻后身体本能抖了一激灵止住了脚步,触动心弦的纠结让魏归啼皱起了眉头,想要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我…我…我!” “茶没了!寡人自会为你再续,天下凡物亦同于此!” “您真是慧眼识英雄!” 魏归啼一记雀步跃回蒲团上跪坐其中,手执茶杯对着虞帝放置在茶几上的茶杯轻轻一撞“说实话,我发现这茶比酒好喝,酒还伤身!” “啪啪啪!”虞帝轻笑着合掌轻鼓几声,片刻后阎司秋带着三四层几名武师行至雅间内。 “拜见馆主大人!” 阎司秋与琴女同声叩首对着魏归啼示意道,另外四名死侍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以表忠心。 “这…”魏归啼见此有些为难,突如其来扣上一个名号意味着多了份难以预料的责任。 虞帝将明罗尊客令推至魏归啼身前“即日起,你便是他们的主人,他们也只听你一人号令!” 魏归啼看着虞帝刚毅果决的眼神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怪异的念头,于是开口问道“当真只听我一人的命令?” 虞帝点点头“只听你一人!” “好!”魏归啼将尊客令握在手中,看了一眼虞帝,随后对着身旁单膝跪地的六人说道“即可斩其龙首!” “什么?”阎司秋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魏归啼。 “怎么?老子说话不管用?”魏归啼阴沉地反问道。 “全听主人号令!”抚琴的女子果断抽出琴下的软剑直刺虞帝而去,四名死侍也一同跃其斩向虞帝,唯有阎司秋紧握着拳头难以抉择地望着魏归啼。 “魏归啼!休得放肆!”听得老和尚怒吼一声,一道残影以迅雷之势冲至虞帝身边,撑起金色罡气筑在虞帝四周,将五人的攻击瞬间弹开。 “还不动手?”魏归啼俯身靠近阎司秋继续施压道。 “馆主!我…我做不到~”阎司秋垂头轻叹一声。 “好!你们五个住手!”魏归啼一发话,琴女与四名死侍立即停止攻击跪拜在原地。 魏归啼将手中的东西朝着窗外丢了下去,对着虞帝说道“如果是安插眼线的话,大可不必!” 阎司秋大惊失色,朝着窗外一跃而下,对于魏归啼的命令他实在难以出手,也愿意受罚,可如果尊客令被丢了,那自己以死都难以谢罪。 “皇上!您说得,我可都记在心里,我不愿意做的事…” “决不干涉!” “好!”魏归啼大笑着,手中凭空再次多出一枚尊客令,将其放入怀中“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主人!那我们…”抱琴的女子心喜地跟着魏归啼移动着步伐,似乎想一直跟着。 “嘘~一切照旧!千万别跟着我!”魏归啼邪魅一笑从窗户一跃而下。 “好~那奴家等你”女子抱着琴扭捏在窗边,哪怕是虞帝在身旁也仍旧毫不在意的注视着魏归啼游走在下方的身影。 “国师~寡人累了,回宫吧!”虞帝看着魏归啼消失在眼前,嘴角的微笑收起几分,眼神看向远方,惆怅的眼神中似乎有了更大的顾虑。 云开见月,龙行百步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馆内的灯火重新燃起,主殿屋顶飘然若隐着几十道身影,随着虞帝的离去也消散在雾中。 贪者无媚 生邪巧 禄山河 “咕噜咕噜~” 龙行百步的廊道上,邱并竹蹲在道岸上漱着口,一旁的行房门忽然打开,魏归啼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嗯?师叔~您没事啊?太好了!我以为你被护卫带走或是掉水里了!”邱并竹急忙擦干嘴边的水渍来到魏归啼身边。 “大清早能说声好听的吗?”魏归啼伸着懒腰打哈欠道。 “嘿嘿!”邱并竹单纯地傻笑着,又觉得自己有了靠山。 “大驾卤簿,行幸武馆!” 一声嘹亮的开路鸣梢预示着皇帝仪仗队的到来,众人纷纷跪拜在地等待着仪仗队通过主桥,临行龙行百步主殿。 “师叔!你不跪吗?大家都跪了!”邱并竹好奇地问道。 “他们跪他们的,咱们是出家人,只跪天地,跪三清!”魏归啼懒散地靠在承重柱上,目睹着仪仗队自桥上缓缓而过。此次到来的不仅仅是虞帝,还有众三宫六院、众皇亲国戚乃至邻国使臣。 红马朱车走中央,金刀紫袍护两旁,浩大的仪仗踏上主桥的一刻,整座龙行百步仿佛都被牵动着,对于众武师来说,如此受皇家重视是一种荣耀,可对于车马中的贵人而言,这场生死相博的武会只不过是元宵的一场游园会罢了。 主殿金门金窗大开,自上而下通透万分,皇亲、国戚、使臣依照身份入列,达官显贵互谦互捧,内堂女眷莺莺燕燕,整座会场由森严的武馆俨然变作庆典会场。 “咚!” 一声啰鸣过后,一名黑袍男子自主殿五层飞驰而下,双脚稳稳踏在大圆盘中央,一张方脸搭配上铜铃般硕大的眼珠,加上一对雷公眉活脱脱像是画中走出了天师钟馗,只见他拱手环视龙行百步一圈开口道“在下阎司秋,承蒙皇恩,奉龙行百步馆主之命,主持本场武道会兼正判!” “嗯?”魏归啼疑惑地看着圆盘中央的男子‘阎司秋?不是昨晚那小子吗?怎么不蒙面了,还有馆主不是我吗?我什么时候命他为裁判了?’ 正当魏归啼疑惑之际,主殿内再次飞出六道身影落于阎司秋身后,只见阎司秋回首请向六人开口道“此六位乃是本次大会的副判与在下共同评判此次武道会,我以人头担保做到绝对的公正,也请各位武师做到武义之上!” 魏归啼放眼望去,多出的六道身影自己尽然全都认识,为首的便是风不快那小子,此刻正一脸冷酷地寻处位置坐下,平日里那股生活残废的样子与此刻搭不上边,往后则是昨晚抚琴的女子,还有四名死侍“噗~”魏归啼岔气一笑,尽没忍住胳膊差点滑过柱子摔个踉跄。 “师叔你怎么了?很紧张吗?”邱并竹扶着魏归啼关心道。 “紧张~紧张~”魏归啼干笑着捏一把汗,心道‘不会是因为昨晚我嘱咐了一切照旧,今天连正副判也不换吧?’ “啊切~” 听得台上阎司秋一声喷嚏声,引得众人为之一笑“在下实在失礼,好了!各位~恰遇春风得意,路逢剑客须呈;武道会分初赛混斗、中赛互斗、以及决赛夺魁三项进行,初赛混斗我们分为九场,何为混斗?便是这龙盘之内非敌即友,无规则进攻他人,亦或是防御他人的进攻,以三炷香依次燃尽为时,入场的武师只要能在这龙盘上撑过三炷香不倒不死,且场内人数只剩十人以内,则剩余人员即可晋级中赛,如若人数多余十人,则本场人员全部淘汰;”阎司秋环绕着龙盘走动着,看着众人跃跃欲试的作态继续解释道“龙行百步筑有十八列行房,分别以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十天干,金木水火土五行,加之天地人三才为号,依次两列行房入住之人便是同场的敌手,比如入住甲乙号两列行房的武师,为第一场的入场选手,丙丁则为第二场,以此后推,也就是说从各位入住一刻起,已经为各位划分了对手!” “哗~” 规则一出现场一片哗然,有人议论初赛的激烈残酷,有人惋惜初识的好友瞬间变作对手,而有些人已经开始相互抱团商议如何挺过第一轮。 “太好了~师叔,你可以保护我了!”邱并竹咧着嘴满脸崇拜地看着魏归啼。 ‘呵~我还想借你之手呢,也不知道那臭道士教了你几分~’魏归啼干笑着将目光移动到主殿二层‘对了!还比什么?整座龙行百步的金砖都够花下半辈子了!哈哈’ 正当魏归啼得意之际,阎司秋轻扣双掌,掌间雄厚地内力将声音穿向四周,喧哗声顿时间被掩盖殆尽。 “下面在下宣布一项最重要的事!”阎司秋言语轻微停顿继续说道“打开!” “咔!” 主殿二层的窗户缓缓大开,阳光即可照耀其中,漫天的金光反射在殿内的天花板上,引得现场人惊呼声如海浪般此起彼伏。 “吾皇特赐,二楼主殿共奉一千块金砖和白银一千万两!” “哗~” “在初赛中,所有真金白银都将分九批次放在这龙盘之上,依据大赛规定,在初赛掠得的财物,只要能只身带出龙行百步,皆归持金者所有!” “哗~” “我他娘的!这这这…老匹夫,算计我!”魏归啼一眼便识出其中缘由,摆明了想利用自己爱财的嗜好,逼自己尽全力除去在场的对手,想到这魏归啼眼中的燃起了怒意,可弹指间又熄灭转而渗出一股邪性“俗话说贪者无媚,生邪巧,但却禄山河!我的东西谁都不许拿,都是我的!!!” “额~师叔!大家都看着你呢!”邱并竹用食指尴尬地点了点魏归啼的胳膊,提醒他有些失态。 “想钱想疯了吧~” “就是!年纪轻轻的眼高手低,小心有命拿没命花!” “嘁!” 耳畔想起了几声冷嘲,壬号行房的众人皆看向魏归啼处,这下怕是把这张猖狂的年轻样貌都记在心里了。 此刻,数十名身着红棉短打的高力士身抗一人多高的红鼓现身各条浮桥之上,将红鼓搭在鼓架之上,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状态,虞帝站于主殿六层轻挥衣袖,高力士们手执巨锤一并敲下,震天鼓声将所有人的情绪带到了高潮,龙盘中央,堆砌起一座小型金银山,甲乙行房的武师们陆续进入龙盘围坐一圈。 “以我为令!比赛开始!”阎司秋一声令下,一名身姿俏丽的公主举着火烛一蹦一跳地来到香火边将其点燃,随后回到位置上。 龙盘中央,李象鹤掩于人群之中,身为使臣他自然优先被安排进入甲字号房,正当其余人员对着中央的真金白银跃跃欲试,唯独他手持一柄青黑色的厚背宽刀默默找了一处空地坐下,随后将宽刀横于膝盖上,默默打坐着。 魏归啼位于行房处,从比赛开始起便将目光落于李象鹤身上,看着李象鹤手中的宽刀泛起了一丝兴趣“这小子看着文若无比,居然也是个使刀的角色!” “师叔!既然有这么多钱,平分的话每个人也可以拿到很多啊~如果大家拿了钱,静坐着到最后一刻,岂不是都能得到一大笔银子,皇上他太糊涂了!”邱并竹好奇地在魏归啼身边喃喃着,却听得魏归啼无奈一笑。 “他可不糊涂,你看着吧,不出一炷香功夫,好戏就要上演了!”魏归啼用手背拍了拍邱并竹的胸口,觉得他还是太天真,话音未落龙盘中央传来一阵骚动“看来我高估他们了!根本用不了一炷香!” 龙盘中央,一名身近八尺的男子首先迈动步伐走向金银山,只见他缓缓脱下衣物摊开在地上,撑开足足九寸的双掌,每掌五块共抓起十块金砖放在衣物上,反复几次男子抱起一裹金砖,在人群目光注视下,走到一边独自坐下,一千块金砖分作九场放入,每场约有百块金砖,而此男子却一人独揽过半让人怎能不眼红。 “再不拿就只能拿白银了!” 不知谁高呼一声,人群瞬间蜂拥而上将金银山围做一团,眼前的巨额财富让人忘却自己正处于修罗战场,但总有一些身心坚定的武师如赤松般站定原地,面对一幅幅暴露无遗的项脊背,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几弹指间,抢夺钱财的武师尽数倒地不起,留于场上的人只剩半数。 观摩席上的王侯们接连喝彩,高估过瘾;看着血肉横飞的现场,平日里怜叶葬花的公主贵人们虽说嘴上娇声着‘哎哟~’可私下也假作掩目偷偷观看着,大概是因为难得一见的出宫机会。 “各位好汉~既然规定只能晋级十人,那端坐着势必分不出上下高低!”一名手执罗汉棍的老翁将棍棒一头指向静坐中的李象鹤,以老为尊的作态毫不避讳别人的目光,开口道“想这般坐享其成的年轻人,我们大可先将他踢出场外!” “对!还有那个大块头!保不齐也是个虚高的主,抱着金子还想晋级哪有这般好事!”手执匕首的一位瘦子舔了舔手中的匕首阴邪地说道,看着骨瘦如柴的身子也不知身手几分。 “既然如此,在场还有三四十号人,我们分两组将这二人先剔除,如何?”老翁环顾众人提点着自己的意见,丝毫不避讳这话传到李象鹤与大个子耳中,看起来颇有些大家风骨。 随着众人附议结束,在场人分作了两派,各自走向李象鹤与大个子二人;大个子从始自终都是睁着眼睛,木讷地眼神注视着所有缓缓走向自己的人,见有人靠近,大个子将装有金砖的包裹系在腰间缓缓站起身,壮硕的他面对这样一群人,画面神似被猎犬围捕的猛虎。 大个子腾出双手后,架出随时战斗的姿态,双拳的关节处突起锃亮的老茧,可见其是名久经磨练的拳师,还未出手就已经吓退多数人。 “上!” “你上!” “一起!” “好!” 几人相互怂恿打气着,将大个子围作一圈,手执利器的人绕行至大个子身后,想来个突然袭击,可惜一出手他便后悔了,大个子看似笨重的身子却敏捷地出人意料,一记回身摆腿就将身后腾空而起的几人,拦腰飞踢至地表,几声骨头折裂的动响让众人倒吸口凉气,这跟掰黄瓜无异的场景,常人被踢到不死也废! 酌贪泉而觉爽 处涸辙以犹欢 “要不咱们先做了拿刀那小子?” 不知是谁的提议,众人皆心照不宣移步到李象鹤身旁,数十人黑压压一片挤在一处,让龙盘外围观赛的武师瞧不清其内状况,随即纷纷翻向行房之上,转瞬间房顶上蹲着乌压压一片,到有了几分江湖气息,也算是让久居深宫的女眷们赏了回眼。 李象鹤此时仍不为外界所动,就在围成的圈越缩越小时,众人下定的决心也便越狠,即便李象鹤手中未夺半两金银,但落单的他在大家眼中是最好欺负的,墙倒众人推不无道理,只是碍于他气定神闲的姿态,许多人不愿意作出头鸟。 “我说~他就一人,而且身子单薄,我们何必如此小心翼翼,一起揍他一顿丢出龙盘外便是!” “就是,上!” 三人成虎,瞬间人们同时扑向李象鹤一人,看客们唏嘘着这一场景,唯独魏归啼期待得与他人有所不同,他明白李象鹤能够应付这一切,只是出于好奇对方会以怎样的方式应付,因为接下来自己迟早会对上那个男人。 “嘣!” 龙盘中央穿出一声沉闷的轰鸣,以李象鹤为中心,一道青光肉眼可见地射向四方,那些跳跃在空中的武师瞬间化作惊弓之鸟垂直落于地表,可奇怪的是李象鹤仍然淡定地静坐在原地,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刀域~” 正当魏归啼诧异时,一旁的邱并竹率先开口道。 “嗯?你识得此招?师父也教过你这个?”魏归啼连忙问道。 邱并竹摇摇头“师叔,我们宗门有刀法吗?师父怎么可能教过我!” “噢!也对~”魏归啼一拍脑门假装忘记。 “只不过我在七星山时,见过许多上山寻衅的刀客善使这招,见多了也就认识了!”邱并竹连忙解释道。 魏归啼点点头“可这家伙的刀域不同于常人,他都不需要动身尽然能触发~” “应该和他本身的内功心法有关,如果练成人刀合一,那他本身便是刀身,仅凭气息操控自然可以使出!”邱并竹娓娓道来,脸上却未表现一丝惊奇。 魏归啼看在眼里,突然发觉邱并竹好像信心满满根本不惧这青光刀域的阵势“喂~我说小邱啊!你打得过那家伙吗?” 邱并竹单纯地抬起一把作出思考状“师叔!我从来未与人交手过,最多只是与师父做陪练,我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过那家伙!哎~又有人起来了!”邱并竹指着远处的龙盘,那群被李象鹤运用刀域震晕的武师相互扶持站起身,有些还未站稳就想赶紧逃离李象鹤的身旁。 “这…一个个都是怪物啊!” “什么怪物,我怀疑这人用了类似迷魂香的暗器,让我们突然脱力,这是犯规,有失公平!” “对!犯规,哪有人不出手就能让人倒地的,我抗议!” 几名武师抹着鼻尖上的血渍朝着阎司秋打呼抗议,可换来的便是阎司秋一句冷嘲“技不如人就明责保身退出赛场,正副判觉察出违规自会决断,不需尔等饶舌!” “我们不服!那你说,凭什么我们会动不了?”看着龙盘上的金银山,有人还是难以死心,想试着耍起无赖或许能蹭些好处。 “败则败!言多皆为借口!” 静坐的李象鹤突然发话道,紧接着站起身甩了甩手中的刀试了试力道。 “你说什么?败什么败?我们不都好好地站…” 正当几名不服气的武师想要继续争斗口舌时,李象鹤一记纵身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绕到目标后方,横刀跃下,一人便毫无知觉地倒底不起,而后李象鹤的身形再次消散。 正当人们思考硕宽的龙盘如何隐藏这样一位大活人时,一声暗藏杀机的话语轻微入至众人耳中“其实李某喜欢单挑!所以别再浪费时间~” 现场顿时惨叫连连,一道残影肆虐横行在龙盘之上,所到之处,惊起声皆戛然而止,有人甚至连害怕都没有资格,便失觉倒地! “噌!” 正当所有武师倾倒在地,一声铁器与硬物撞击的锃鸣声响起,李象鹤的残影也随之得到了控制,放眼望去,那名八尺拳师双掌合闭处,李象鹤的挎刀正被夹于其中,龙盘上只剩二人对峙,因而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这对敌手,猜测二人接下来的动响。 “算你一个吧~”李象鹤开口道,随即也撒开手,任由那名拳师夹着自己的刀转身走向阎司秋。 “拿走你的刀!”拳师双手放开刀身,任由其掉落,随后在刀完全落地前一脚将其踢向李象鹤。 “多谢!”李象鹤头也不回,将手伸向馒头即可轻松接住。 随后拳师环抱着装满金砖的包裹跟着李象鹤一同走向阎司秋,在路过金银山时稍加停顿后,转念继续离开了龙盘。 阎司秋手执朱砂笔在二人额头上轻点几笔,预示着二人晋级,随后命人连忙打扫龙盘,护卫们训练有素地维护片刻,龙盘之上淘汰的武师即可清除场外,而后那座金银山再次叠高几层,进入了第二场战斗。 吸取了第一场的教训,第二场丙丁行房的武师对钱财的贪婪心收敛了不少,虽说仍有人侧目而视,可行为上全权以比武为主,不少人三五成群围立一隅,相互扶持进而不会被轻易淘汰出局。 人群中三名挥动长枪,同样身着黑袍的男子齐身并近,在龙盘上不断穿梭众人中,枪尖所到处溅起一股股血浪,下手可谓快狠无比,能让人迅速失去行动力,可却未伤及一人性命,不过此类高调行为自然吸引了其他团体的仇恨,所有阵势逐渐开始以三名黑袍为中心围剿而动。 “大哥~我们三人好像拉了不少仇恨!”一名黑袍男子面带邪笑,举手投足间又刺伤数人。 “打晕即可,你何必非要伤人体肤!”为首的大哥无奈抱怨几句,不过并未表现出恼怒之意。 “大哥你可别怪二哥,这帮武师不少都是投机取巧之辈,若是装晕趁机偷袭我们,可会自讨苦吃!伤其筋骨才是万全之策!”剩下那名黑袍男子挥动着长枪,言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显得毫不费力。 “随你们罢,别伤人性命,到时候毁了我们苍梧家名声!” “好嘞~” 枪尖寒芒游嬉于百人之中,本身从未被伤及分毫,正当三人畅汗淋漓之际,黑袍老二手中的枪头忽然被一障碍所禁锢,笔直的枪身瞬间弯曲成弧度,而后顺势折断! “什么!!!” 身为老二的黑袍男子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拦截二段,掌间虎口随之传来一阵撕裂感,惊讶之余,发觉眼前站立着一名混身皆是呈古铜色皮肤的壮汉,对方居然仅用喉窝就将自己的长枪限制而后折断,摆明了就是位硬气功的高手,看着黑袍老二难以置信的表情,气功男子抹了抹颈部满脸不屑的表情。 “二弟!小心~” 正当黑袍老二神情未定之余,身侧传来一阵“嗡嗡嗡”蜂鸣声,抬头一看一盘由锁链牵引的利刃齿环紧朝自己头部飞来,眼看着躲闪不及,黑袍老三将枪头捅进齿环中央,想要拦截此物,可谁曾想齿环除了外环布满利刃,内部同样布满小型尖刺,瞬间就将枪头剔除干净,不过外力的干扰也让齿轮速度放慢几分,空出的刹那恰巧足够黑袍老二躲过齿轮的袭击,脑袋总算是保下了! 看到有人能够制裁黑袍三兄弟,人群纷纷为齿轮的主人开道,定睛一看,一名矮小却满眼透着精明的光头男子正挥动着手中的铁链,链条末端便是那柄布满利刃的齿轮,而身旁由四名同样装束的武师护卫着,那名折断黑袍老二的气功师明显也在其中,如此说来光头正被四名气功大师保卫着,而他本人的铁齿利刃便是其团队的利器所在。 “大哥~”黑袍老二退步至老大老三身边,没有了长枪实在危险无比。 “都站我身后~”黑袍老大手执长枪向前一步,丝毫没有慌张的怯意。 “想必三位是苍梧家的英杰吧?大家族何来凑这热闹,小心丢了性命,我们这些流落江湖的侠士可得罪不起你苍梧家~”光头阴阳怪气地几句言语,瞬间让苍梧家三兄弟更被旁人生疏。 “皇上亲自主办的武道会,天下人皆有份,身为人臣自然想分上一杯荣誉,说道江湖,我苍梧家历代结交江湖能人异士,也算是半只脚踏进湖潭之人,于各位并无二异!” “那是自然,在下也仰慕苍梧家已久,只不过方才看阁下七进七出人群中,下手太狠,想劝劝阁下,比武不必以死相搏!” “你!!!”黑袍老二想到自己脑袋差点被剃,听到对方如此言语便怒上心头想要冲上去。 “二弟!”黑袍老大立即制止老二的冲动行为,随后转向在场所有人“各位!第二炷香已然将要燃尽,可在场人数仅仅过半,我三兄弟伤人也是为了晋级中赛,与家族毫无瓜葛,如若有受伤的还请速速离去,顺便还能带些钱财,否则逞强只会丢了性命!” “是是是!他说的对,规则不是说只要能活着带出银两就算是自己的吗?” “对啊!我们拿了钱然后跳进水里认输,再游到行房等比赛结束便可!” “好好好~” 正当人们碍于实力悬殊开始纷纷提出要退赛时,光头嘴角渐渐露出一丝邪笑“果真是久居庙堂的世家,离间平民还真是有一手!” “你休要辱我家族!”黑袍老大听闻光头的话略表怒意。 “各位!这金银山摆明了是皇上特赐给初赛晋级的武师,凭什么废物也能得到?我现在有弟兄共五人,我想再邀五位好汉,将其余人赶出赛场,再平分这座金银山,以为如何?”光头高呼一声,原本各怀心思的武师纷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光头。 “我已经受伤了,我还是退出吧~”一名满身是血的老翁移步到金银山旁“我只要一块,其余的你们争吧!” “噌!” 老头刚伸出的手臂瞬间截断,血液顷刻飞出,惨叫声响彻龙行百步。 “我说过废物不配拿这银子,要退赛的自行跳水,再有贪财者,我斩得可不是手!”光头怒吼着,在场的气势很明显已经被他驾驭住。 “哗~” 忽然,邱并竹纵身越出行房,在所有人目光中如白鹤般仙落至龙盘之上。 “他娘的~这小子什么时候冲出去的?”魏归啼发现邱并竹的行动为时已晚。 邱并竹的高调出场,引起了现场一阵骚动,许多人未见过常人能达到这般仙灵邈邈的身法,皆惊叹着不由得站起身,高居席位的贵人们忍不住双掌合十想要扣拜。 “好厉害的轻功!”久坐之下的风不快也忍不住妙赞一声,让原本想高声制止的阎司秋不禁掂量着与他商议“风不快~这如何是好?” “先静观其变吧,别扰了皇上的雅兴!” 风不快提到皇上,阎司秋这才回头发现虞帝正目光如炬看着远处的邱并竹… 冤家路窄面对面 四丁夹向旧难来 “喂!小鬼~壬字号房可还未到入场时间!”光头挥动着手中的锁链将利刃齿轮引导至邱并竹眼前,不断地挑衅着。 邱并竹对着断手老翁的几处穴位飞速指点,老翁原本涌出的血液瞬间被止住。 “老伯!你怎么样?”邱并竹扶起老翁,丝毫不在意眼前如苍蝇般的飞舞的利刃齿轮。 “我需要银子~”老翁虚弱地抬起仅剩的一只手伸向金银山,可谁曾想远处的光头看到这一幕再次引导齿轮割向老翁的手臂。 “噌!” 极速旋转的利刃飞轮在射向老翁的瞬间,被邱并竹伸出的二指顷刻夹住,随后借惯力一甩,利刃飞轮从光头手中脱出飞出龙行百步外。 “他犯规!他凭什么进场?”光头见势不妙打呼抗议,阎司秋为难地偷瞄一眼虞帝,此刻虞帝正淡定地吃着酥食,对于龙盘的兴趣没有方才灼热,于是阎司秋一甩手示意身旁的护卫再送上一副武器。 “那位少年,现在并非是你出场之时,切勿扰乱比赛!”说实在的,阎司秋脸上有些无光,若非邱并竹展现了惊为天人的轻功,自己早就将他驱逐出龙行百步了。 邱并竹点点脑袋,对着老翁拍了拍胸脯“老伯,待会儿我赢了比赛,分你一块!先跟我到我师叔那~” “好!”老翁虚弱的应了声便昏厥过去。 随后,邱并竹架着老翁单脚一踏,从龙盘中心飞向数十丈外龙盘边缘缓缓落于水面上,紧接着轻点水面飘然飞浮至魏归啼身边。 “师叔~您快看看这老伯,血已经止住了,可我怕他晕死过去!” 魏归啼托着老翁的下巴观察片刻,了无兴趣地说道“死不了!” “那就好~”邱并竹咧嘴单纯地笑了笑。 “死伤这么多人你不管,一个老头被砍了手,你出什么风头?”魏归啼瞥了一眼邱并竹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是这老伯明显不会武功~而且那个光头还真可恨,比武讲究凌驾武德,怎可做虐杀之事!”邱并竹稚嫩的脸颊展现出丝丝愤怒,魏归啼看在眼里会意一笑,也不多作言语,脑海里闪过邱并竹方才展示的轻功画面‘好小子!朝游凤步,虽说只显现一层功力,但是能练成的已经说明有惊为天人的天赋,我当初也才偷学了七层,就能随风扶摇久居长空不落,可惜后来被不觉那老道发现了,害得我无法偷学后三层,听说练至大成能上九天与凤凰并驾齐驱,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惜!着实可惜!’ 龙盘内重获称手武器的光头可谓精神焕发,迫于他的淫威,众人已经不再敢打金砖的心思,将苍梧家的长枪三兄弟团团围住,步步紧逼将三兄弟驱赶至龙盘外围,如果能不费气力将三人赶下龙盘再好不过,可苍梧家放眼天下也算有头有脸的存在,虽说三兄弟并非主力军,但常受家族道义的熏陶,怎么可能会随着屈服这帮软脚虾。 “大哥~你一人可以吗?”两位长枪兄弟站在为首的大哥身后,作为耳目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以防人偷袭。 “若是不可以,我带你俩出来送命呐?”为首的老大将长枪往身前一横,随即用枪尖在龙盘之上画出一方圆形,一股万夫莫开的气势延漫四周“有胆的,就跨入此圈!” “老子信你的邪,装腔作势的家伙!”光头一挥锁链,利刃飞轮直逼长枪老大的门面而去。 长枪老大平刺枪身,想以枪尖为盾抵挡对方的攻势,可谁知飞轮犹如一条蝮蛇避开了枪尖的突刺转而缠绕枪身之上,只听得“噌”得一声,长枪老大的枪头即可被折断,可他不但没有表现出慌张,反观自信无比,在折断的枪头即将落地的瞬间回身一踹,那柄枪头势如破竹冲向光头,电光石火间,众人的情绪发生一波三折的变化,原本处于优势的光头此刻瞪大了双眼,想要发声的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看着直戳在自己喉间的枪头绝望地倒了下去。 “呼!!!” 现场一片哗然,这一击踢枪太过震撼,谁能想到像来以大开大合著称的长枪,居然能打出暗器的效果,持枪男子着实给苍梧家的枪术打出一记响亮的名号! “不愧是大哥!哈哈!你们都过来呀!” 身后兄弟的二人得意洋洋地拍着老大的肩膀,很显然现场除了四位气功师,已经无人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第三柱香燃烧过半,这第二场比武也告一段落,场内刚好仅剩十人,各自相互眼神接触后走向阎司秋以表求和。 第三场乃是戊己号行房的对决,其中最为瞩目的便是燕南将军,百号人中,唯独他战立在龙盘中无人对其发起进攻,他自然也是不会放下身段偷袭他人,进而很是自然获得了晋级资格,余下的便是九位武功居上的武师,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三场晋级赛,居然无一人前去抢夺金银山,唯独燕南自己明白,晋级的另外九人皆是自己帐中部下,钱财对于这几位倒像是累赘,妨碍自己的行动,还不如好好发挥换取上位者的赏识。 第四场比赛为庚辛号行房的对决,其中出现了两名极为怪异的武师,比赛一开始便故作贪婪,在众人面面相觑时,居然主动走向金银山作出巧取的姿态,引得在场人对其疯狂进攻,可无论对手是谁,数量如何,都未对这二人作出一丝伤害,反倒是在凌乱的对抗中,众人纷纷倒地不起,而这二人做到了毫发未伤,甚至都未曾见其如何出手,因为二人总能在对手出手的瞬间规避掉所有伤害,而后利用巧劲一击即中对手要害,不作半分多余的力气,直到场上仅存十人时,这二人便立即停止出手,对于剩余的另外八人,丝毫不放在眼中,也未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这时众人才发现,香仅仅燃烧了一支,这二人干脆利落的实力着实让在场人无不侧目私下猜测其背景。 魏归啼看着二人健步走向阎司秋,心理泛起一丝凝重,二人的出手都保留在寸劲之间,很难看出各门各派,但可以断定绝对是个势力不小的派别,这种越看似简单的克敌招,只有常年混迹血战的人才能具备。 “到底是谁呢?这两副面孔好生熟悉,像见过又不像见过,而且那名身材较矮之人,分明是个女娃扮的!”魏归啼双手抱于胸前怎么也琢磨不透,直到邱并竹拉了拉他的衣襟,才将其从深思中带出。 “师叔,轮到壬癸了~”邱并竹此刻手中多出一把长剑,用右手别在身后“师叔你的武器呢?” 魏归啼看着四周的武师逐一走进龙盘这才明白该入场了“噢~我不喜欢用武器,待会儿有人退场,我捡到什么用什么吧~” “噢噢!师叔你好厉害~”邱并竹崇拜地看着魏归啼,双眼充斥着光芒“比赛结束您可以指点我几招吗?” “没问题!走着~”魏归啼当即跳下行房,一抬头发现邱并竹再次踩着飘散在空中的水汽凌驾于半空之中,随后一个华丽落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他娘的~我还要小跑进场!” 魏归啼埋怨着走向浮桥,忽然身旁左右挤来两名武师,魏归啼不适地破骂道“挤什么挤,这么多浮桥,非走我这条~” “哼!果然是你~” 魏归啼耳畔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回首一看居然是鲁家大小姐鲁和芸的跟班,鲁砚。 “是很巧~你个毛贼真是要钱不要命,得罪了我家小姐,现在全城都是你的拘捕令,你居然还敢跑到这长安城高手最多的的龙行百步来,怎么?你还想争个武状元?还想赢个十万两银子?” “就是!就是!得罪大小姐!我…我很生气!” 鲁砚压低着嗓门,碍于现场达官显贵太多,可不想闹出动静,但是也不想轻易放过魏归啼,而笨拙的鲁笔在一旁一直附和着鲁砚,帮之打气。 “哈哈~二位认错人了吧?”魏归啼干笑着,想要脱离二人,却被二人私下夹着腋窝,身不由己地抬到了龙盘上。 “就是你小子想轻薄家妹?” 鲁启明不知何时出现在魏归啼背后,带着故作阴沉地口吻想要来个下马威。 “冤枉啊大人,俺只是耕田滴~” “你昨天不是说你是放牛的吗?” “俺白天放牛,晚上牛睡觉了,俺就去耕田!命苦啊~” “哎?不对啊~牛不耕田,那为什么放牛啊?” “你闭嘴!” 憨憨的鲁笔突然提问,让鲁启明呵斥一声,常人很容易就会被魏归啼这老赖的思维绕进去。 百号人站于龙盘中央,魏归啼与鲁启明的小声对话自然不受他人关注,碍于对方人数众人,魏归啼就好比一只待宰的羔羊,比赛还未开始就先行被控制。 “你们将他控制住,别让他跑了,我去往人群前排,也好让皇上与父亲母亲能够看到我站在龙盘上,好给他们一个惊喜!”鲁启明吩咐完几句后便挤来人群来到面向席位的正前方。 “你们四位~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没有轻薄你们家小姐~” “废话!想轻薄,你也配!”鲁砚踢了一脚魏归啼的屁股“听好了,我领教过你的怪异身法不会再上你当,而且我们四人都是鲁府一等一的家丁,加在一起必定能凌驾于你,所以不要耍花样!待会儿好好配合我家少爷晋级比赛,看在我家小姐只是受惊的份上,说不定不会很为难你!” “不会很为难是多为难?”魏归啼皱着眉头幽怨地看着鲁砚心想着‘邱并竹啊~邱并竹~你倒是找找你师叔啊!’ “不会死就是了,我家小姐可是狠善良的!”鲁砚说过此话故意加重了语气,弄得魏归啼很是头疼! 一世独立俏佳人 龙行凤至沁绝代 第五场对决出奇的平静,在场百号人没有了前四场的贪性和野性,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规避着邱并竹,邱并竹提着剑懵懂地站在龙盘中央。 “哎~你要不要和我打!”一位被人击飞的小哥落于邱并竹脚下,邱并竹立即扶起对方随后询问道。 小哥连连甩开邱并竹的手惊慌地退开“不不不!我只是想晋级,不想找死~” “比武点到为止,我不会下死手的!”邱并竹急忙解释自己并非粗鲁之人。 “不下死手,我怕我也顶不住!你别跟着我了,再跟着我,我就跳下去!”小哥跑至龙盘边缘威胁道。 “这…”邱并竹看着三五成群各自切磋的武师,总觉自己干巴巴地站着很是无聊“哎?师叔呢?” 邱并竹环视一圈,在不远处发现了魏归啼的身影,此时的魏归啼正被鲁笔那位大胖子掐着两手空闲在一旁,鲁启明带着连同鲁砚在内的三位家丁正与人搏斗着。 “你不要乱动噢~我家少爷让我看着你,所以我不会让你逃掉的!”鲁笔努着嘴故作严肃的威胁着魏归啼。 “呵~”魏归啼冷笑一声心道“傻子才逃呢,借着你少爷的淫威,我在这当作人质混进中赛也不亏!” “师叔!” 邱并竹面带笑意凑到魏归啼身边,好奇地看着魏归啼被鲁笔束缚的双手“师叔~你们干嘛呢?” 魏归啼见邱并竹到来顿时大喜,刚想求救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不该啊!难道说我被身后这胖子治服了?我好歹也是师叔,这么说就露馅了~’ “师叔!你为什么被人掐着双手?”邱并竹再次问道。 “因为…” 鲁笔正要解释便被魏归啼打断了话语。 “因为你师叔下手太重,我怕一出手就打死人,所以让这伙计控制下我!” “噢!”邱并竹顿时恍然大明“原来如此,可是师叔他们好像都不愿意跟我打,我也不想去偷袭他们!” “呵呵~”魏归啼满脸尴尬,忽然眼光一闪“师叔有办法!” “什么办法?”邱并竹急切地问道。 魏归啼斜了斜下巴,看向中央的金银山“看到那些金砖了吗?你去把金砖都放进衣服里,他们自然会阻止你的!” “真的吗?那我去试试!” “快去!快去!”魏归啼咧了嘴,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邱并竹将剑别于身后,一记纵身瞬间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随后本体出现在金银山旁,指着地上那堆金钻冲着魏归啼使了个眼神,表明自己要拿了,魏归啼出于打气的目的,回报给邱并竹一个肯定的眼神。 “各位!”邱并竹忽然大喊一声,龙盘之上的所有武师集体停止了对抗看向邱并竹。 “各位!”邱并竹将剑丢直插在龙盘上,随后高举双手缓缓俯下身子,紧接着伸手摸向金主“各位我要拿咯!” “噌噌噌!咔咔咔!” 对于邱并竹的行为,所有人仿佛无视他的存在,自个继续对抗着。 “…”魏归啼心理有种说不出的苦,有些人东躲西藏天天被追杀,而这些人明目张胆的作死却不受丝毫威胁“命运不公啊~” “嗯?你说什么?”鲁笔听着魏归啼模糊不清的感慨理会不了其意。 魏归啼砸吧着嘴颇为无奈“胖子~我觉得你该先去帮你家主人,而不是一直抓着我!” “嗯?少爷!我家少爷怎么了?”鲁笔瞪着大眼看向鲁启明,只见鲁启明手持长剑带领着三位家丁与一名手持白纸扇的束发公子哥缠斗在一起,眼见着那位公子手中的白纸扇开了又合,合了又来,开合间戏弄着四人,四柄长剑硬生生被耍的团团转。 鲁启明脸上浮现着羞耻的神色,或许是家中亲属皆在远处观摩的缘故,渐渐出招开始没了章法,一心只想击中那名束发公子,反观束发公子一手别于后腰,一手耍着扇花,一会儿凌空一会儿巧避,纵使鲁启明如何咬牙切齿,束发公子仍旧怡然自得地玩闹着,丝毫没有受到半分威胁。 “怎么办?怎么办?我家公子被那人敲了脑袋!老爷都不舍得打呢!”鲁笔虽然憨厚,但从鲁启明那张屈辱的脸上也看出声色。 “那你别傻站着,快去帮你家少爷啊!别到时候输了,你家少爷一定会怪罪你!”魏归啼阴阳怪气地埋怨着,急的鲁笔直跺脚。 “那你怎么办?少爷让我看着你!” “你傻吗?比赛还未结束,我自然不会退场,不然就算我输了,我只要不退场,凭你们五人解决完那坏家伙,还抓不住我吗?”魏归啼一脸急迫,倒像是自己互助心切。 “对对对!我这就去帮少爷!”鲁笔呲着牙凶悍地注视着远处的束发公子“蛮熊盾!啊,坐死你!”一声高呼,鲁笔一跃十丈之高,伴随着外围看客的高呼声对着束发公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吨!” 龙盘震荡着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声,只见鲁笔坠落处形成一个大洞,而束发公子早已闪避至数丈外,略感兴趣地看着鲁启明“你家少爷还在吃奶吗?怎打架还带这么多奶娘?” “你!”鲁启明听闻此话感到无限羞辱,双手一开对着鲁砚等人说道“都别插手,我要跟他一决胜负!” “哈哈哈~”束发公子将扇一开掩面不禁放声笑道。 站于远处闲观的魏归啼从这掩面而笑的举动瞬间发现了异样“又是个女扮男装的?话说这拟音术差点连我都骗过去!”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束发公子面容白皙,五官极为俊丽,虽说穿着与众人一样的服饰,可观其身材过分玲珑别致,再看拿手执白纸扇的手太过纤细红透。 “啧~俏!翘得很呐~跟尤湘湘年轻时有得一拼!”魏归啼少了鲁笔的干预身体轻松了许多,荡着双手跟无事人般看着远处的好戏。 “大冬天扇个扇子,装什么?有本事你别躲!与我正面较量一番~”鲁启明剑指束发公子怒意十足。 束发公子英姿飒爽地扇了扇纸扇,额间几根流苏借着风摆动,颇有几分媚劲,随后迅速收好纸扇爽快地应道“好啊~如果我用这纸扇敲你十下脑袋,你就自行离场如何?” “哼!无需十下,你再打我下次我就认输!”鲁启明恼羞成怒,即便身旁场面出谋划策的鲁砚想要劝阻,也被他推开了“你们四个站一边,别让其他人干扰我跟他的决斗!” “孩子气~挺惹人疼爱的!”束发公子或许是忘记了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随后说出一句婉柔的话语传到鲁启明耳中却起了鸡皮疙瘩。 “你个龙阳癖!待会儿我阉了你!”鲁启明憋红脑袋迎着束发公子一脸刺去,其速度可以称的上快,可仍旧被束发公子轻松一跃翻身躲开,介于鲁启明头间上方,束发公子用白纸扇连续敲击鲁启明脑袋“一下!二下!三下!你输啦~” “你你你…不算!”鲁启明自觉在长安城内算的是仪表堂堂,从不花天酒地之辈,在同辈人中练功也还算刻苦,今日居然被略年长几岁的人如此戏弄,被伤也就罢了,可身体毫发未伤,心理上已经被愚弄极为不堪。 “弟弟~想做君子可得驷马难追噢!”束发公子轻甩着扇身,摇头晃脑模仿鲁启明的话语极为俏皮“噢~与我较量一番~我才不会被你打到呢~” 鲁启明眼角挂着泪水,原以为自己夺不了头名,怎么也能展露下头间,没想到在初赛便被人如此轻看,想着看台上还有父母与不少同辈看着自己,便无颜在抬头,手中的剑再次缓缓抬起“今日我不刺你一剑,我鲁启明便再不提剑!!!” “啊!” 鲁启明高呼着再次提剑直冲向束发公子,反观束发公子将手中的纸扇缓缓抬起,在鲁启明即将刺到自身之时,迅速用扇骨猛然夹住剑尖。 “啊?”鲁启明看着自己的长剑已然刺中束发公子,只不过被扇骨夹着不知刺入几分。 “刺中了!”束发公子淡然地说道“无双公子配好剑,随意丢弃剑的人,自然也算不得无双!我觉得你本就不配提剑!” “飒!” 束发公子的白扇再次撑开,可见其扇面完好无损,鲁启明虽说刺中了对方,但却未伤及他分毫,手中的长剑即可脱力落于地上。 “你也无需气馁,意气尚佳,你只是缺个好师父~快快下去吧,今日这台上不是普通人能站得住!”束发公子说罢便朝着魏归啼缓缓走去。 “那你愿意做我师父吗?” 身后传来一声渴望地声音,束发公子原本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回身看着鲁启明“你方才不是说我有龙阳癖,不害怕师父让你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哈哈哈~” “我…”鲁启明欲言又止。 “不要啊!公子,师父咱多的是,要不是老爷不让江湖人上门教你,你早也是一顶一的高手了!”一旁的鲁砚满脸嫌弃地看着束发公子,连连对鲁启明劝说道。 “哈哈~怕了?”束发公子再次迈开步伐随后丢下一句话“你连这场大会都活不过,还谈什么一顶一,论尔等实力,放眼江湖连只虾米都算不上!” 束发公子望向魏归啼,眼神之中带着丝丝复杂的情感,脸上时不时浮现一小股红晕,但顷刻间又被压制,随后脉动步伐走向魏归啼,身姿轻盈似箭,中途即便有人干扰偷袭,也被其随手一张拍飞数丈之远,可见功力深厚。 魏归啼在远处自然能发现这样一对富有感情的目光,心里恍恍惚惚地回忆着‘这是冲我来的?我可没欠过情债…他娘的不会是叶俸明这小子惹了谁家姑娘吧?不行不行,我得躲着点!’魏归啼心虚地搜索着邱并竹的身影,发现邱并竹居然正在远处饶有兴致地观摩着他人对抗,没有一丝身处武道会的危机感。 少年离别意非轻 老去相逢亦怆情 尽管魏归啼加快了步伐,可终究还是在走向邱并竹的途中被束发公子拦下,魏归啼上下打量着对方,心中隐约有些担忧,无论是寻情还是寻仇,自己都很冤枉,寻情的话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寻仇的话自己目前更不是对手。 “姑娘…”魏归啼警惕地后退半步,没曾想束发公子又主动前进一步,身形几乎紧贴着魏归啼。 “哼哼~”束发公子面带笑意,指间玩转着白纸扇,双眸也打量起魏归啼“我一路来长安,你是第一个认出我了?” “额…”魏归啼眉宇紧皱心念道‘认出什么?我不认识啊!’ “你怎么不束发?跟个小乞丐似的~”束发公子伸出纤手,想顺一顺魏归啼额前的几根头发,结果魏归啼又再次后退想要躲避。 “别动!”束发公子一把拉住魏归啼的肩膀,眼中泛着柔情“上次在汉昌见你时,风流倜傥的,今天就想没吃饱饭的乞丐,没钱我可以再借你的,出门在外被尤姐姐知道你这样,一定会心疼!” 魏归啼发梢被对方触碰后,好比有一股电流直击全身‘从昨天到现在,是没吃过东西了,尤姐姐?尤湘湘吗?也就是说这姑娘认得叶俸明!万幸不是对手!’ “姑娘~比赛呢~这样不太好!”魏归啼打了个冷颤,看着周边刀剑相向的众人,好想找个地缝钻下,对于女人,魏归啼真的毫无办法。 “唰~” 束发公子伸手将自己头上的发带解下,一袭秀发沿肩飘然落下,几根碎发飘至眼前让本就浓情似水的眼眸更添几份柔情,玉面红唇分外妖娆,让原本就关注着束发公子的看客们连连惊呼。 “居然是个姑娘!” “好本事,还是个绝色佳人!” “哟!请个当保镖,白天晚上都能美死!” 就连原本要退场的鲁启明在看到束发公子的原貌后,瞬间又捡起了地上的剑“我说~鲁砚!好男儿不该轻言放弃的,我觉得哪怕师父让我做奇奇怪怪的事,我也能接受!” “我也是~”鲁砚呆滞地看着束发公子,完全没在意自家公子的话。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公子,咱们先不退场,多多表现,说不定她就收你为徒了!” 魏归啼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熟悉的神色,可是又说不出在何处见过“那个~姑娘!我…” “呐!好歹也是公子哥,把头发束好!”女子伸出手,将解开的发带递给魏归啼。 “我…我不会!”魏归啼确实不会束发,从小到老,头发没有一天不是乱糟糟的,换身成叶俸明后,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头发。 “那我帮你理好~转过去!”女子微微一笑绕到魏归啼背后慢慢打理起头发,引得在场人皆不自在。 “草!不打了~”一名武师丢下武器朝着龙盘边缘奔去,随后一跃而下表示弃权。 “酸死老子了!给爷死!”一名手持挎刀的武师朝着魏归啼猛然挥击,这还未近身便被女子飞出的纸扇击中头部,瞬间晕倒在地。 ‘年轻真好~’魏归啼心中感慨道,可这具终究不是自己的身体,心境自然不能陷进去,在女子为自己系好头发后,魏归啼开口道“姑娘…我…我…” “姑娘?你真不认得沁儿了?”女子微微皱眉,脸上挂着一丝忧虑。 “沁儿?沁儿?”魏归啼觉得这名字很是熟悉,思考半刻后突然想到一个名字“尤沁!!!” “你果然没忘!”尤沁在听到魏归啼喊出自己的名字,眼角瞬间弯作两只月儿。 “长这么大了~”魏归啼瞪大了眼睛无比好奇地再次认真打量起尤沁,要说在尤湘湘与叶知秋成婚前,魏归啼也算是尘凰妙的常客,只不过每每只是找尤湘湘聊天,一聊便是一夜,未做过半点男女之事,魏归啼生硬古板总觉得未成亲不可碰对方,谁知最后尤湘湘还是跟了叶知秋,不过这些也算是题外话了,而眼前这位尤沁,魏归啼二十年前可是认识的,只不过那时还是尤湘湘身边的一个小女娃,现在看到如此美艳,自然是惊叹不已。 “叶公子~你说什么?好像许久没见我似的!我们半月前可刚见过~”尤沁被魏归啼这般注视显然有些害羞。 “昂~噢!”魏归啼应了一声,心想现在解释自己已经不是叶俸明,对方断然不会信,还是先解决晋级之事再论“还有…还有一炷香,我们先晋级,再叙旧~” “好!”尤沁微微点头,随后立即冲入人群中,便是一顿飞天伏地的招式,转瞬间龙盘上的武师又被清出过半。 “好生猛啊~跟小时候完全一个样,我记得那时候跟叶知秋一同去尘凰妙,这小妮子就是不喜欢我,每次偷帮着叶知秋那老贼!”魏归啼喃喃自语着,原本担忧晋级的他,现在早已无人敢靠近,先是邱并竹的一声‘师叔’,后是尤沁的一句‘公子’,自己再如何遭人眼红,但也无人敢惹。 “轰~” 正当魏归啼喃喃自语时,前方传来一声爆裂轰鸣,紧接着便是邱并竹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你要跟我比试吗?我正觉得无聊呢!” “小小年纪,功力不小啊~不过姐姐必须踢你出场,不能扰了我与我家公子的独处的时间~” 丢了纸扇的尤沁右掌散发着丝丝寒气,此时盛气凌人地占据着龙盘中央,邱并竹右手持长剑别于身后,左手飞快甩动着,像是被寒气侵蚀了右掌。 “你不从地上挑件武器吗?”邱并竹单手运气,将寒气从体内逼出,随后吐了楼寒气,出于公正询问了尤沁是否要用武器。 “小师父~待会儿别哭鼻子便可!”尤沁双手在胸前一合,双掌连同手臂瞬间凝结出大量寒冰,如同带上一副冰铠,而指尖化作冰锥锋利无比。 “寒玉乾决~”魏归啼看着尤沁所外方的内力一眼认出是自己当年所传授给她的功法“小妮子当年赌气说不练我教的武功,没想到只是气我,气化冰铠已经连到七层!不错~” 邱并竹将长剑横于眼前,稍加运气后缓缓挥动剑身,可说来也怪,邱并竹如此缓慢的挥剑动作,那柄长剑仍拖着长长的残影,肉眼看去像是幻化出无数柄剑刃。 “看招!” 邱并竹当即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手中的长剑与尤沁只有数尺距离,即将命中时被尤沁一手抓住,有了冰铠的防护,哪怕赤手抓剑也毫无顾忌。 “小弟弟~这种招式可伤不了姐姐!”尤沁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一手握剑身,另一手扭动着食表示邱并竹的招式去不了眼。 “看看你背后~” 听到邱并竹的提醒,尤沁回首一望,才发现身后停留着数十道剑影,皆浮空而立未有攻击迹象,尤沁瞬间挥袖将剑影一并破开,再看邱并竹已经收剑退至远处。 “你输了一招咯~我不提醒你,你就被我的剑影伤到了!”邱并竹两眼清澈有神,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在场已经无人当他是个孩子了,内行人明白,刚刚凭空多出的数十道飞剑,可是邱并竹在众目睽睽下用内力凝聚而成,而外行人看他更如神仙般崇敬。 “凝虚剑~不觉那老道到底教了这孩子多少功法?这招可是连我都不会的!”魏归啼惊叹于眼前的绝技,心中不由多出一丝羡慕“稍后得忽悠他教我!” “再来!”尤沁脸上透着一丝羞愧,原本是想在魏归啼面前展示一番,没想到刚出手就被一个小鬼教训了,生怕被魏归啼看轻。 “好~”邱并竹再次挥剑,耍出一式剑花,剑身所掠处产生数十道剑影,而此刻剑影不再若隐若现,而是犹如一道道流光辉映在邱并竹四周,来回穿梭飞转。 尤沁看着如此怪异的招式,忍不住回身看看背后是否也有剑影,很显然她已经有些怯场,对于七星山的绝技,世人能有几人见过,看上去过于玄妙,就连龙行百步内也响起了阵阵惊叹,再看龙盘上原本相互搏斗的武师,此刻也停下了身法,当作看客观摩起龙盘中央的二人。 “都是内力外方残像,我只要凝心静气就能抵挡住!”尤沁暗暗给自己打气,看着邱并竹踏出的前脚,明白攻势即将到来‘这小孩的功力几乎都在地面之上,我若是封住其双脚应该可以乱了他的行动,到时候躲开他的剑气即可!’ 心中有了谋划,尤沁再次拾回信心,凝心静气注视着邱并竹接下来的动作,将全身内力偷偷灌输在了双掌之间。 “刷!” 一声疾风响起,邱并竹凌驾着数十道剑影并驾齐驱直冲向尤沁。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尤沁细数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心中不断默念着,就在邱并竹踏入自己计算好的距离内,尤沁一掌拍在龙盘之上,一股凌冽寒气以自我为中心向四周不断扩散,随着邱并竹一脚踏入其中,身旁缭绕的剑影瞬间消散殆尽,而他的行动力也被寒气限制,慢上了几分。 “小弟弟~姐姐怕胖,吃不得亏!下次别戏弄姐姐了!” 邱并竹的耳畔响起尤沁埋怨式的口吻,这才发现尤沁已经伸掌打在邱并竹的胸口,一股冲进瞬间将邱并竹推向龙盘之外。 “啊!师叔救我~我不想飞出去!”邱并竹放声尖叫着,不断催动内力想要止住身形,可奈何尤沁的掌力几乎运用了大半的内力,没有了借力点可没法轻松卸去。 就在邱并竹即将跌落到龙盘之外,一双手恰到好处的伸向他一把将其拽回“还装不装?能打过还要秀,秀你大爷!”责骂之人正是魏归啼,一旁观战的他早就看穿了双方的招式,早早等候在此处挽留失足少年。 “叶公子…你!”尤沁看着魏归啼救回自己险胜救回的邱并竹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能胜全凭经验,要是再想偷袭可就不容易了。 “这是我…我朋友~”魏归啼摇了摇邱并竹的脑袋解释道。 “啊?”尤沁惊讶地捂着嘴,显得很是抱歉。 正当所有人注视着三人时,阎司秋一声高呼让龙盘上的武师不禁急迫起来“距离第三注香燃尽,还有一分的时间,在场还剩二十五人,望各自珍重!” “什么?” 所有人过度忘我观摩二人对抗,居然有些忘了时辰,这下所有人开始互相观望,希望自己不会成为攻击对象,毕竟熬过去就能有银子拿… 庚号行房的房顶上,站立着那对在庚辛号对决中晋级的怪异武师,二人看着场内的举动正轻声攀谈着。 “看来还有意外收获,虽说暂时还未发现魏归啼,但能与这二位高手过上几招也不错!” “是三位~” “嗯?” “被那位女子称为叶公子的青年,别看他好像无所事事,比赛也是东躲西藏,但方才女子与少年的对决中,他比我先看出少年必败的局面,甚至推算出了少年会跌落至何处~” “大哥,你对上他有几分胜算?” “暂时还看不透…” 倚栏回望风细细 枯木逢春恰伊伊 “你们几个,是要自己跳下去,还是姐姐给你们扇下去?”尤沁伸出手臂环视众人,指尖还留有丝丝寒气,风一吹一袭秀发随风飘散,发梢间流逝出缕缕冰霄,仙灵之至。 “不公平!虽说这是混斗,但那种丝毫力都不出的人凭什么能够晋级?就因为有人罩着吗?”感觉受到压迫后,一名武师忍不住指着魏归啼抗议着。 魏归啼挠挠头有些无奈,反正无论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自己总能被搅进他人的事。 “那行啊!你去把他赶下台!”尤沁右手一握,冰铠瞬间又覆盖整只手臂。 “我不敢!”武师义正言辞地回答道“但是不妨碍我觉得他是个废物!” 尤沁原本淡然自若的表情瞬间充满了怒意,此刻她甚至不想多说一句直冲那名武师而去,所到之处瞬间凝固出漫天冰雪。 “啪~” 尤沁一掌拍在那名武师的胸口,看似软绵无力可那股寒气迅速串入武师体内,正具身体以一股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着。 “饶…命…啊…”武师迟缓地不断后退着,连声音都哆嗦着。 “照你现在的体温,跳进湖里应该会觉得暖和!”尤沁回身观望众人“如果几位不想被我冻作冰人,再拍碎扬作骨灰的话,自行跳进去!” 远处的鲁启明看到这一幕,与四位家丁相互议论后健步走向尤沁。 “师…姑娘,我…我我想拜师!” 尤沁回眸看了一眼鲁启明冷笑道“行吧!要拜现在就拜,跪下!” “什么?现在…现在这么多人,我好歹也是国舅爷!”鲁启明陷入为难之境,没想到尤沁会如此轻易答应,可是要自己在千人眼下下跪显然有些做不到。 “国舅爷?很稀奇吗?我随便在长安抓一把说不定就有仨!”尤沁冷笑一声,这句话传到众人耳里,到变成连皇上也一起讽刺了。 “咳咳!注意时间~”远处的阎司秋为缓解尴尬连忙提醒道。 尤沁一甩脸色,再次变得冷艳无比,在她的注视下,众人畏畏缩缩地移步到龙盘边缘,想跳又表现得十分惋惜。 “快点!” 尤沁不耐烦的催促着,随着众人皆跳入湖中。 “你跪不跪?不跪也给我跳下去!”尤沁看着犹豫不决的鲁启明厉声斥责道。 “大侠!侠女!晋级有十个名额,您就让我们少爷再考虑考虑!”鲁砚连忙跑向尤沁鞠躬示好,为鲁启明解围。 “哼!”尤沁冷哼一声,随后走向魏归啼不再理会鲁启明无人,龙盘之上便只剩八人晋级,全场的焦点又聚集到了魏归啼这位‘废物’身上。 “靠女人!” “看着真是来气,站那一句话不说都能晋级,看他中赛如何应对,真希望被人绝了命根!” “要是我碰上他,我先把他脸打花了,那姑娘没准就是看上他细皮嫩肉的身子!” 魏归啼仍旧淡然自若着,心境早已老练通达,虽说全场弥漫着唏嘘声,对他而言也毫无影响。 “叶公子!” 刚回到行房,尤沁便迫不及待地奔着魏归啼来。 魏归啼用食指刮着脸颊思考着该如何解释,没想到尤沁倒先叙述起来。 “叶公子,我想了很多,原本不想刚见过一面就来打扰你,可我觉得既然尤姐姐答应要把你给我,而我又年长你几岁,那我就该主动一点…” “什么给你?尤沁把叶俸明给你?什么意思?” 魏归啼被突如其来的告白下了一跳,虽说自己只是占据了叶俸明的身体,到毕竟身临其境的感觉难以磨灭。 尤沁红着脸有些不敢抬头“小时候问过尤姐姐,她说将来可以将宝宝给我,我觉得这…就算娃娃亲了!” “叶俸明艳福不浅呐~”魏归啼捧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尤沁‘这小妮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直来自去的。’ “凤盟现在由你掌管吗?”魏归啼岔开话题,觉得叶俸明的事还是应该由叶俸明本人来说。 “嗯~叶公子愿意的话,我们成婚后,凤盟可以交还给你,毕竟我只是待尤姐姐照顾凤盟的~” “额~”魏归啼木纳地看着尤沁‘看来是有备而来,目的很明确!’ “成亲的事先放一放,我…我现在不方便!”魏归啼挠着上身,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全听叶公子的!”尤沁微微作礼,眼中已经只剩魏归啼。 整整一天,魏归啼便在尤沁寸步不离的陪伴下观摩了剩下的晋级赛,哪怕比赛再有亮点也无法在魏归啼心中泛起波澜,现在他只想赶快与叶俸明换回身体,感情的事不碰难受,碰了更难受。 夜幕将至,九场晋级赛有序落幕,千名武师共数十号人晋级中赛,除了像李象鹤这般靠实力晋级的武师,也混入了极个别鲁启明这样略懂武艺,靠着名额晋级的人。 魏归啼站在廊道上,此时尤沁已经回到行房用膳,看着对面行房内一些武师正数着金砖,心头一阵不忍‘都是我的~’ 而魏归啼所在的行房,除了邱并竹与鲁启明五人还留在龙行百步,其余皆清空,尤沁则处在辛号行房,可以说独守空房了。 魏归啼摸了摸后颈的尊客令,趁着空闲便思考起来‘鬼市四大家族,人尽皆知却未捅破的一门,应该是玉龙雪宗这门,这第二门是皇帝老二空设的尹家;这还有两门至今没有头绪,如今我接受了虞帝的这枚,也不知背后隐藏了多少阴谋,哎!我怎么就管不住我的手,这金砖几乎都被分光了,皇帝老儿虽说会给我补上,但是何时补,补多少事先也未曾跟他谈起,造孽啊!’ “要不我还是离开长安吧,这皇帝老儿不会平白无故当散财童子,他一定想借我手做些什么,可…那么多银子就得拱手让人了,老子不服!”魏归啼一拳打在承重柱上,浪荡半世,银子几乎就是魏归啼的另一条命,何况名义上还是自己的银子,怎么可能随意丢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身体还没换回来,也走不了!” 正当魏归啼转身准备回房休息,一个曼妙的身子从主殿内缓缓走出看向魏归啼,似乎正朝这面走来,魏归啼见状赶紧躲进行房,可没过多久门外就想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馆主!叩叩!” 扣门声响起,魏归啼装作听不见,默不作声。 “主人!是我啊~” 听声音确认是主殿内的那名抚琴女子没错了。 “累了!睡了~”魏归啼含糊其辞地回应着。 “主人累了?要不要奴家在房外为主人抚琴一曲?对于消散疲劳极为有效~” “不用不用!我听不惯那玩意~” “那唱小曲也行啊!主人~奴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要您想听的,想做的,奴家都能满足你!” “我就想睡觉行不行?别吵我!” 魏归啼不耐烦地怒吼一声,房外瞬间没了声音。 “我是不是骂的太过了?人家也只是个小姑娘~”发觉屋外没了动静,魏归啼喃喃自语着。 “主人~” 这时,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魏归啼发觉自己多虑了。 “主人~奴家不知道哪里惹您不高兴了,但是还是想告诉主人,昨晚奴家真的很愉悦!” ‘嗯?我有做越轨之事吗?’魏归啼听着女子的话语,蒙心自问何时做了拈花惹草的事。 “主人~奴家自幼便被阎大人收养,被迫学习各种技艺,虽说如今多挤傍身,可这心从未有个落脚的地方~” 女子说到这,魏归啼猛地从床上坐起,抓着自己的头发显得不知所措“老子他娘的笑都没对她笑过,怎么听着跟留了情似的?” 屋外的女子自然瞧不见魏归啼的姿态,自顾自继续说道“昨晚您一手纳气,一手飞弦将我的发簪击落,那一瞬间奴家觉得心也跟着落下了~” “嗯?!!!”魏归啼一脸黑线,有种想撕了身边枕头的冲动。 “昨晚听了阎大人说,会有新的馆主继位,奴家先是觉得无非就是贪功冒进的臭男人罢了,可当奴家与你同处一室几刻间,发现你是如此洒脱…” “停!” 魏归啼瞬间将房门打开,冲着女子吼道。 “主人!” 女子不惊反喜立即贴了上来。 “慢着慢着!”魏归啼后退数步,女子便紧跟进房内“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女子意识到自己过于热情,脸颊泛起一阵红晕,看上去跟花痴无二“主人,奴家只是想见见你,还有…想问问您如何控制琴弦谈出的剑气,但!主要是想见见您~”说着女子又想往前靠拢。 魏归啼贴着墙壁显然没有了退路,慌忙喊着“别过来!别过来!老子半辈子都没遇上女人倒贴,今天一下来俩!月老上辈子欠我钱,看来今日刚记起来!” “什么一下来俩?”女子好奇问道。 “没什么~”魏归啼绕过女子来到房门出,推开被风关上的房门说道“要不你今日先离去,等武道会结束,我再叫你!你看你是副判,要是被人瞧见与我私下交往过甚,免不了被人说闲话,到时候对主人…我很不利!”魏归啼厚着脸皮,为了迎合女子自称起了主人,可当他环顾廊道是否有人时,却发现尤沁正朝此处走来‘完了!完了!要破人一桩婚了~’ “还是主人想得周到~” 女子听完点点脑袋正要出门,却被魏归啼一手推在胸部往房内退去。 “啊~主人!您…奴家还没准备好呢!”女子娇呻一声羞涩地掩面说道。 “啊呀!”魏归啼感受到手部传来的柔软度立即撒开手甩了甩,随后看向床下“姑娘~你先去床…床…床下!” “奴家叫赵鸢!”女子拨弄着自己的发梢,听到‘床’字显然觉得魏归啼过于心急“主人~奴家愿意服侍您,可刚认识能不能先给奴家点时间!” “给什么时间,快快快!”魏归啼从行房内探出脑袋,发现尤沁已经走入壬号行房的廊道,再回身发现赵鸢正褪去一件外衣。 “你干什么?”魏归啼接近崩溃。 “脱…脱衣服啊~”赵鸢呆滞地眨眨眼,忽然又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感觉“主人您喜欢穿着衣服开始吗?” “我他娘…”魏归啼显得已经疯了,抹了一把脸端正好自己已经扭曲的五官,紧接着按着赵鸢的头部就往床下塞“你别出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赵鸢满脸委屈地点点脑袋,看着魏归啼憋红的脸像是明白些什么… 世间乐逍遥游 寒湖水鸟惊心 “叶公子!” 行房外响起尤沁的声音,魏归啼确认赵鸢藏好后这才将房门打开。 “我准备睡了,你还不休息!”魏归啼搓了搓眼睛显得睡眼朦胧。 “嗅嗅~”尤沁忽然眼睛一亮像是闻到了什么“好香啊~” “额~” 魏归啼拉着门扇了扇屋内的空气,推着尤沁来到廊道“明天的对决你有胜算吗?” 尤沁望着魏归沉默一会儿说道“叶公子,沁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魏归啼耸了耸肩示意无妨。 “嗯~”尤沁稍加整理思绪后说道“叶公子你初入江湖,功力尚浅,而武师中有几位功力极为老道的人,对上狐假虎威之人尚还好,要是对上你师侄那般人物,沁儿怕你有危险,所以想劝你退出比赛!” “可是~”魏归啼指着主殿想提起银两的事,可又说不出口。 “别的沁儿不敢说,这真金白银凤盟不比国库少,叶公子随我回汉昌,要什么应有尽有!”尤沁说话间,眼神不自觉瞟了一眼魏归啼的行房。 捕捉到尤沁的细微动作,魏归啼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女人在这方面还真是在行!可千万别露馅~” “啊!老鼠~老鼠~”赵鸢极为夸张的冲出行房,一瞬间扑倒在魏归啼身上“主人~吓死了奴家了,有大老鼠!” 尽管赵鸢表现得十分夸张,可魏归啼却纹丝不动地愣在原地,他既不敢看尤沁,又不敢主动开口说话。 “你们先睡吧,我先回去休息~”尤沁看到赵鸢的瞬间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丢下一句毫无生气的话语转身便离开壬号行房。 “主人~那女人是谁啊?”赵鸢此刻如同奸计得逞抱着魏归啼的手臂,得意地望着尤沁离去。 “在我还能忍住不打你之前~你别再来烦我!”魏归啼甩开被赵鸢紧贴的手臂怒不可竭地走进行房,不会处理女人的事,那就干脆不处理。 “嘭!” 行房门被凶悍地关上,赵鸢整了整自己的外衣妖娆地走上浮桥,临行前回头看了一眼魏归啼的行房“哼!妾身看上的男人哪有别人先享用的~” 魏归啼坐在床上,闻着满屋子的胭妆味,胸口一阵闷气更无处可撒,推开窗户引入一阵湖风,魏归啼感觉轻松许多,心里转念思考起明日的比赛“既然决定要赢,那老夫自然不能输!” 整理好床铺,魏归啼静坐在中央开始内视起体内的经脉“嗯?督脉居然通了~”魏归啼忽然大喜,回想起自己曾经接过赵鸢的那一掌,一切就有了眉目。 “先前修炼‘申命五学’被那死太监打扰,伤及了经脉以至于差点走火入魔,没想到挨了那女子一掌,反倒是先行打通了!” 任督二脉统称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合称十四正经脉;虽说统称正经,但功能大不相同,对于武学者而言,十二正经起引导内力灌输的作用,好比你想要释放内功心法,必需通过十二正经将内力传输至全身各处,从而发力释放;而奇经八脉也就是人们所称的任督二脉,对于武学者而言,起的是内力孕生与存储的作用,二者之中任脉掌控体血,称为阴脉之海,任脉的气机越旺盛,丹田的内力便会越充盈;另一说督脉,称阳脉之海,其作用便是对气的掌控,人体从外界吸收‘气’从而汇聚成内力存储在丹田,督脉的强悍程度直接影响内力的补充;经脉就好比大地江河,丹田则如大海,江河越是宽广,大海也就更为汪洋,水流交汇融合,再扩散释放,大开大合之间孕育出天下万物,滋养着大地升级,人体的玄机也是如此。 这脉搏是否通畅对于武学者而言有着天朗之别,拿叶俸明这具身体而言,八脉十二正经皆像常人般未融会贯通,经脉未贯通并不代表人体的功能无用,人的身体只要在自然运行,或多或少也能吸收气从而产生少许内力,但这些内力想要传输至丹田可以说难入登天,于是便会七零八碎的遗留在十二正经中,当想要释放内功心法时,也只能依靠停留在十二正经内七零八碎出的微弱内气,有多少用多少,用多少失多少,下次再想使用,也不知猴年马月;就好比那些武学入门者修炼内功心法时,经常出现失灵或者崩坏的局面,那便是掌控不了自己经脉所造成的结果。 而当下,魏归啼打通了督脉,直接表明身体可以吸收外界的气,从而源源不断产生内力,只不过任脉未通,意味着无法存储大量的内力,但对于魏归啼而言也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老子有现成的内力了!!!”魏归啼跳下床自我欣赏着这具身体,宛如做梦一般“这《申命五学》对于经脉而言真是至宝,不枉我当年差点在七星山丢了性命!不过还得感谢那个妮子,方才还吼了她,罪过罪过!” 魏归啼看着月上柳梢,天色昏暗,望着湖面心中顿生豪迈之情“此间乐,逍遥游,好久未体验,要不试试?” “试试就试试~”魏归啼嘴角上扬,方才在尤沁面前的窘迫顿时烟消云散,翻身坐至床中央顿时进入状态,督脉清晰感觉到丝丝气进入体内,只不过十二正经尚弱,没有那种涌入之感。 “无妨无妨~” 魏归啼自我安慰着,也不知静坐了多久,感觉对于气的吸收开始停止“应该是满了,毕竟任脉未通,气海未成!先凑合~” 摸了摸腹部,魏归啼从窗户一跃单身至行房顶部,一阵寒风瞬间自背部袭来,让人更为之振奋,望着宽广的湖面,魏归啼不仅自言自语道“这龙行百步与这大湖相比简直难以入眼,风向正好,连老天爷都在助我,哈哈!此间乐,逍遥游~老夫又来咯!” 说罢,魏归啼顺着风向,踏着薄雾没入黑暗之中,与此同时,龙行百步的廊道上,阎司秋正带领着一队人马高举火把赶往壬号行房,也不知所为何事。 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岸上传出一声嘹亮的寒鸦悲鸣声,此时月亮已悬于最高处,夜也空明朗了许多,龙行百步靠向湖内的廊道外围响起几声嬉水声,随后几声唏嘘哆嗦的抱怨声响起。 “他娘的,还逍遥游,游死老子了~怎么风向突然就变了,害的老子顶着风,内力瞬间一滴不剩~”湖面上,魏归啼满脸已经毫无血色,身体漂浮在湖面上,几乎筋疲力尽“终于快游到了,我堂堂魏归啼没死在仇人手上,差点冻死在水里,说出去谁能信!”。 “完了~完了~连上岸的路也没有!已经没力气让我跳上去了~”魏归啼绝望地看着廊道上四处都围着围栏,不知该从何处上岸。 “馆主!”忽然从魏归啼的行房内探出一个脑袋,仔细一看正是阎司秋。 “是你小子!”魏归啼仿佛看到一根救命稻草“快快!快将我拉上去!” “好~”阎司秋不知从何处找了根竹竿伸向魏归啼… “阿秋~” 行房内,魏归啼用棉被包裹着全身,随着身体的哆嗦床板都发出阵阵剧烈震荡声。 “馆主!您怎么会在湖里?方才护卫说听到您这有奇怪的动静,我想着来看看您,却发现你不在房内~”阎司秋说话,从护卫手中接过一碗姜茶递给魏归啼。 “我想游泳不行吗?”魏归啼迫不及待地想喝一口姜茶却又被烫了舌头“烫烫烫!” “快快快!换温得来!怎么做事的?”阎司秋厉声斥责着身旁的护卫又为魏归啼挪了挪被子“馆主没说你不能游泳,现在龙行百步都是您的,您想做什么我都不管你,甚至你想在武道会期间偷偷溜出去,我也当没看见!我只是怕你着凉,感染风寒~” “那不就得了,感染风寒,老子也乐意!”魏归啼傲娇地拉着脸“快点,热茶热茶!” “好好好~”阎司秋刚想起身,护卫端着一碗姜茶再次走进行房。 “呼~”魏归啼大口地合着,温热的姜茶随着喉咙流入胃中,身体顿时暖和大半“再…再拿一碗!” “好好!还不快去!” “你这一脸奴才相,我真担心是皇帝派在我身边的耳目!”魏归啼一手支在床上蔑视着阎司秋。 “馆主~我半世为臣,有些东西已经刻在心里,但是既然做了您的部下,也绝对不会做背叛您的事!”阎司秋瞬间从床上站起半跪在魏归啼身前。 “我不在乎!”魏归啼一甩手,对于阎司秋并不待见“我浪荡半世,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也不多你一双,既然你叫我一声馆主,那只要在明面上做足样子便可,毕竟别人养了几十年的狗,突然跟了我,我才不信他不会突然咬人呢!” “是~”尽管魏归啼的话极为难听,但阎司秋仍然半跪着不动声色,看到他的样子,魏归啼到有了些内疚,不过对于有奴性的人,自己向来无好感,也没准备有所改观。 “你刚刚说这龙行百步,我想做什么都行?”魏归啼突然想到武道会一事突然来了兴趣。 “是的!” “那我问你,我能否指定我的对手?”魏归啼嘴角上扬,心中敲定一张计划。 “可以!” “那好~你把耳朵凑过来!”魏归啼趴在床上俯身在阎司秋耳边简单地阐述着自己的计划… 涅槃重生如换世 未渡轮回照常魂 黄粱一梦萧萧瑟,啼声复哀晚湖泊,魏归啼蜷缩在床上哆嗦至清晨,湖岸上的寒鸦叫了一夜,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行房,让魏归啼感觉到久违的暖意。 “合了一夜的眼皮,冻得一刻没睡,怎么就开太阳了?”魏归啼翻个身避免阳光照在脸上影响自己睡觉。 “叩叩!” 屋外响起扣门声。 魏归啼装作没听见往被窝挪了挪。 “叩叩!” “师叔!起床啦~中赛需要去抽签,一起吗?” “叩叩!” “别敲了!” 正当邱并竹想再次叩门时,门被突然打开,伸出一个面容憔悴,两眼挂着黝黑眼圈的人。 “哎哟~你谁啊?我师叔呢!”邱并竹顿时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数步看了看行房号怀疑自己是否敲错门“是我师叔的房间啊!” “别看了,我就是你师叔~”魏归啼邋遢着身体走出房内“走吧~” “师叔~你…你怎么了?” “别废话!快去,抽完签我还想再睡会儿!” 魏归啼如同行尸走肉般托着四肢朝龙盘走去,此刻主殿门前已经聚集了所有武师等待着抽签仪式地开始。 “啊~” 来到队伍中,魏归啼打了个哈欠,满脸尽是颓废,邱并竹站于身旁关心道“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关你事!” “可是我看你身体好像不舒服~” “说了不关你的事!” 二人的攀谈声传到一旁尤沁的耳中,听到魏归啼疑似生病便走过来想要关心一番。 “师叔~你昨晚好像一直没睡,我听到你床板一直在震~”邱并竹突然响起了什么,疑惑地对魏归啼说道“师叔你是不是练功呢?” 听到邱并竹的质疑,尤沁瞬间停止走向魏归啼的步伐,在一旁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有吗?我床板在震你也能听到~”魏归啼晃着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对于邱并竹的话也只是敷衍地回应着。 “我就住你隔壁,自然听得见,你一晚上在做什么?” “啊?没做什么!我只是觉得冷,一直发抖~” “呵~一晚上!精力充沛啊~”一旁的尤沁在听完邱并竹的话后,实在忍不了便开口吃醋道。 “嗯?”魏归啼听到尤沁的声音扭头看向对方“沁儿~早啊!” 魏归啼憔悴的面容与那双黑眼圈瞬间将尤沁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指着魏归啼,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你…你枉为叶知秋之子!如此年少做拈花惹草的事也就罢了,还如此不懂节制!” “嗯?” 听到叶知秋的名号,武师中有许多人对魏归啼投来异样的目光。 魏归啼对于尤沁无端地责骂有些懵“我…我我怎么拈花惹草,不懂节制了?” 尤沁看着魏归啼一脸无辜的样子更觉得反感“初见你时,觉得你仪表堂堂谦虚敬慎,没想到你如此猥琐没有担当!做了就做了,还不承认,你看看你的脸上,满满写着‘淫’字!” “什么东西?”魏归啼诧异地看着邱并竹摸了摸脸“真写了字吗?我怎么未觉察,是何高手所为?” 邱并竹摇了摇头“没字啊!” “无耻!算我看错你了~”尤沁眼角挂着丝丝泪水回身便往龙行百步外走去“尤沁弃权!” “喂喂喂!”魏归啼立即追了上去想要拦住尤沁“怎么了说清楚啊。” “别碰我!”尤沁甩开魏归啼搭在肩膀上的手。 “我也不想碰你,我只是不想做罪人!”魏归啼将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这样如何?你先别走,比赛结束后,我带你去见个人,那人保证是你想见的!” 尤沁看着魏归啼虔诚又着急的表情瞬间心软“是尤姐姐吗?”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让他跟你解释,我为什么…”说到这,魏归啼对于后面几个字有些难以启齿“让他跟你解释,我为什么这么猥琐,这么淫,这么爱拈花惹草,行了吧?” 尤沁半信半疑地看着魏归啼,总觉得眼前之人既怪异又陌生,同时作态又极其熟悉。 “各位!在皇上亲临前,希望各位能配合在下做好大会准备工作,现在依次抽签,在下将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如实告知各位的对手!下面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向前一步进行抽签!”阎司秋站在一方案台前,上面供放着一只精致木盒作为抽签之用。 魏归啼听到阎司秋的到来,立即高举着手挤进人群“正判大人!我想第一个抽!” “既然如此,那这位少侠先做示范亦可!”阎司秋示意魏归啼走到自己身边,随后对众人说道“倘若这位少侠抽中了谁,那该名武师也一并出列,无需再抽签,二人签下生死状便可介入第一场对决!” “那我要开始了!”魏归啼干咳一声,就在与阎司秋二人并列在签合的一瞬间,从阎司秋手中接过一支短签随后立即伸入签合内奖状搅动起来“让本少爷看看是哪位倒霉蛋!” 当尤沁喊出叶知秋的名号时,魏归啼明显感觉到人群中有了一瞬间的躁动,从而也留意了哪些人是常年混迹江湖的侠士,对于叶知秋这般喜好结交四海宾朋的人而言,魏归啼有了其少爷的身份,以后对决中他人对自己下手也不会太狠! “让我看看~”魏归啼的手在签合中装模作样绕了一圈后拿去“鲁~启~明!” “鲁启明,原来是鲁家大少爷!”阎司秋高调地接着魏归啼的签呼喊着,一旁的护卫连忙将两张生死状递上,随后在身后的面板对抗交结图上写下魏归啼与鲁启明的名字。 随后的武师一切造就,对抗交结图成树状有序填写完毕,随着虞帝的到来中赛一触即发。 魏归啼今日取了一柄长剑,鲁启明与昨日相同,只不过今日握剑的状态自信了许多。 “你小子撞上我,看来是天意,恰巧替我妹妹好好教训你,当然看在尤沁姑娘的面子,我可以保证你四肢完整!”鲁启明将手中的剑一横,余光瞟向尤沁,结果发现尤沁居然一脸担忧地看着魏归啼,心中不免有些嫉妒。 魏归啼掂了掂手中的剑,觉得分量恰到好处,不会是阎司秋偷偷安排的武器,称得上是上品,只不过自己长久未用剑显得有些生疏,面对鲁启明的挑衅,魏归啼丝毫不放在心上,对抗鲁启明哪里是天意,明明就是自己的意思,接下来几场比赛,他都让阎司秋动了手脚,自己只会对上实力差劲的武师,如此便可以习惯这具身体的内力释放,试着使出一切内功武学,从而提升整体实力。 “姓鲁的,少打那女人的主意,小心我眼珠子给你抠出来!”魏归啼看着鲁启明心不在焉的样子提醒到,虽说自己投机取巧,但他也不想打个分心的菜鸟。 鲁启明闻声大怒,没想到欺负了自己的妹妹,反倒还敢呛自己,在这长安城何人敢如此对他这般挑衅,当下鲁启明一挥长剑直奔魏归啼而去“恶贼~今日为了家妹定不饶你!” “噌!” 面对鲁启明直奔眉心的一脸,魏归啼举剑反手一挑便将其撩开,随后一脸刺向鲁启明的喉部,如此轻而易举一招制敌,让魏归啼觉得毫无兴趣可言‘我也没这么弱,早知道让阎司秋找个强点的存在!’ “啊!”鲁启明大吼一声一剑挑开魏归啼的武师,回身斩向魏归啼的腿步,谁曾想剑尖被魏归啼一脚踩在脚底下,受到剑身的牵引鲁启明差点扑个狗吃屎,硬生生跪倒在魏归啼身前。 ‘千斤坠能使出三层,还不错!虽说还是有些费劲~’魏归啼移开步伐,只见原地凭空多出一枚脚印,正是魏归啼刚刚那一脚所踏出的,虽说动用了丹田大半的内力,但对于任脉未开的他已经足够了,而此时鲁启明所用的那柄剑的剑尖已然弯折无法继续使用。 “再来!今日我心情好,指点你几招~”魏归啼随手一转,手持剑身将剑柄递向鲁启明。 “你!”鲁启明看到此举脸上顿时觉得羞辱无比。 “年轻人~远日无怨,今日仇也不大!想让我指点的人可以从长安一路排到涌江城,我看在你品行还算端正的份上,给你次机会,来!砍我~” 魏归啼象征性地邪笑又再次浮现在脸上,远处那对乔装打扮的兄妹看到魏归啼的面孔,心中愈发有了兴趣。 “这笑容…我好似哪里见过~” “哥!你是说龙盘中央那位少年吗?” “嗯~” “方才听远处女子喊他叶知秋之一,莫非就是辞贤谷的叶知秋?你见过他吗?” “我没见过叶知秋之子,但是!这笑容我印象太过深刻,像…” “像什么?” “像二十多年前,打败父亲的那个男人…” 尤沁站在龙盘外,看着此刻魏归啼自信的表情,对于方才自己的想法有了丝丝怀疑“我是不是错怪他了?尤姐姐的孩子怎么可能那般猥琐,而且现在看他脸上的笑容,可一点都不像个瘾君子,倒像…像…嗯?我股邪性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一点也不想尤姐姐~也不像叶知秋叶大侠,倒像…倒像那个男人…” 想到这尤沁立即甩甩头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尤姐姐才不会的!” 百步飞剑磨于半世 古道热肠塑其今生 “怎么还不领情?” 魏归啼的一番话显然惹怒了鲁启明,只见鲁启明双眉皱作两股麻绳,眼中满是恨意,先前的翩翩姿态已经荡然无存。 “你只是个贱民,武功高于我又如何?谁给了你勇气还想指点本公子?身怀绝技但你寸功未立,何谈傲气?即便你以后阅历天下但你漂泊不定,四海无家,你只不过是条恶犬罢了!”鲁启明咬牙切齿着从地上爬起,拾起断剑再次傲气地昂首挺胸。 魏归啼听完鲁启明的厥词一笑而过,原本只是觉得与鲁启明也算有过几面之缘,看其练功心切想着指点一二,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对方看轻了。 “也罢~既然如此那就继续~”魏归啼收起玩闹的心态,一剑指向鲁启明“一炷香!” “什么?”鲁启明不明白魏归啼的意思,疑惑地仇视着对方。 “一炷香,一炷香内你让我眨眼或是皱了眉头,我自当你赢!否则我就断你一手,然后放你离去!”魏归啼的语气相当冷静,微风拂过其面无表情的脸颊感觉不到任何怒意,但在场的武师分明能从魏归啼的话语中感受到一股唯我独尊的轻狂。 “呵~”鲁启明露出一丝轻蔑“你我二人年龄相近,纵使江湖能教给你许多,我也不信我们之间差距能有多大!看剑!” 鲁启明挥动折剑一个箭步直冲向魏归啼,剑尖已被魏归啼踩折,因而鲁启明换作挥砍的攻势斩向魏归啼的颈部,魏归啼提前看穿了鲁启明的招式,提剑瞬间迎了上去,用手中的长剑一击抵消了鲁启明的斩击,正当鲁启明想要收剑再攻,却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居然被魏归啼的剑牢牢吸住难以自拔。 “挥剑动作太大,想伤人就去掉一些花架子~” 魏归啼一挑剑,引导内力至剑尖处,将鲁启明的剑瞬间从其手中带出,随后在空中如同飞车般飞速旋转,紧接着以迅雷之势插回鲁启明手中,咋一看那柄剑的剑尖已然恢复如初“再来!” 鲁启明重拾剑柄,看着手中的折剑居然复原了,心中更觉屈辱,一击直刺快速突向魏归啼,魏归啼右手执剑柄横于胸前,左手做兰花状,再鲁启明刺向自己的瞬间以手中长剑为盾,然后左手兰花指迅猛弹触手中长剑的剑尖,长剑瞬间形成一股无形的弹力,如同弯弓一般将鲁启明刺来的力道原封不动的反弹回去,甚至力度更强,鲁启明的剑身挤压成半圆曲度,随后张力一开,将鲁启明连人带剑反弹至数丈之远。 “下盘太过稀松,入门先站三年桩,看来你三日都不曾站过~人都站不稳,还敢学人拿剑!” “再来!”鲁启明此时已经忘却了耻辱,他心中只想着让魏归啼失态一次,哪怕是拼尽全力。 魏归啼看准鲁启明再次冲来的势头,威风不动站于原地缓缓闭上了眼,耳根缓缓摇动辨别着鲁启明的方位,再鲁启明的剑身再次砍向自己的瞬间,魏归啼左手的剑如同一道闪电,力拍在鲁启明的剑身上,没错就是拍击,一记拍击,鲁启明手中的剑再次脱手直插在龙盘上。 “腕力等同于无,就你这般只能力提碗筷的双手,喂饱自己到也能自足,但是山河社稷你握不住的!” 鲁启明木讷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头顶的束发已经散作一团乱麻,双膝渐渐无力跪倒在地,无力的喊道“我真的想学剑...” 听到此话,魏归啼略感诧异,原本以为鲁启明会大放厥词再次捍卫自己的尊严,可当下却没有,他能感受到跪在眼前的少年那股无力感。 “像个懦夫~”魏归啼淡淡说道。 鲁启明听到了魏归啼的话语,止住了原本将要涌出的泪水,擦拭后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坚定地看着魏归啼,紧接着伸出手说道“给我留一只手,待我他日向你讨回来!” “呵~”魏归啼轻哼一声,突然有种错看鲁启明的感觉,虽说此人伪善且自负,但却有几分骨气。 “我打不过只是没有好的修缘,他日另拜高师我定将你踩在脚下!”鲁启明语气仍旧充满着傲气,这也难怪,一人之下的公子哥怎能向个江湖儿女拜服。 魏归啼耸了耸肩,将手中的长剑抛向空中,正当众人好奇他的动作,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魏归啼抛出的那柄剑时,只见魏归啼缓缓伸出右手,朝着阎思秋背后的对战交结图上一指,空中的长剑如同架于满弓的飞羽,呈雷电之势眨眼睛钉在了鲁启明的名字上。 “凌空飞物!”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魏归啼的招式,这种隔空操物的绝技,只有练就过专门的绝技才能掌握,就好比玉龙雪宗龙常释的《撼山揽月》,还有五柳贤庄叶有语的《破势丹青》诸如此类。 正副判的席位距离魏归啼最近,风不快在感慨魏归啼将叶俸明的身体发挥到极致之余,也觉察到了魏归啼的异样‘不愧是魏前辈,运用叶公子那般单薄的身体也能如此绝技,全盛时期的他到底是如何实力呢?’ ‘馆主今日太过威风了,只不过好像耗费了不少精力~’ 阎思秋看着魏归啼额头的汗水,推测出了魏归啼目前的状态,眼下魏归啼为使出这飞剑,动用了近乎全身的力量,几乎已经走不动道了。 “主人今日太过拉风了,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赵鸢不自觉捧起了脸颊,露出花痴般的笑容。 “还不下去~等我抬你吗?”魏归啼尽量控制着气息,怕被外人看出自己力疲的端倪,会使出这一招,完全是处于内心的一种渴望,而非因为炫技;或许是压抑太久,魏归啼对于自己从前那股实力,无比惋惜。 鲁启明支撑着颓废的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再看魏归啼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 “喂!小子~有首诗是朋友给我写的,我念你听听,虽然我不懂什么意思,不过应该能驳回你方才的话!”魏归啼终究还是扛不住身体的虚弱,单膝跪撑在了地上。 “你...说~”鲁启明怯声的回到。 “呼~”魏归啼吐了口浊气又深吸一口“他说,江湖者!座山河庙堂,燃霞雾之松香,凌风拂面似穿堂,拨云见日两开门,吾辈只迎仙人光;他还说,江湖者!饮九天泉水,听崖谷之悠扬,净潭折光正衣蓑,登峰行路影为伴,日月难摹其衷肠!” 鲁启明听完沉默片刻,原本要离去的他弯下了腰,重新拾起地上的剑,魏归啼见此情景突然心虚起来‘他娘的不会听出什么大道理,还想打吧?老子实在没力气了!’ 鲁启明看着这柄剑心情很是复杂,听完魏归啼的两句话,顿时觉得心中的江湖好似太过久远‘飞剑果真存在!可我这辈子恐怕无缘江湖了,说他人是丧家犬,其实是我自欺欺人罢了,哎!江湖真令人向往!’ “喂!你还不下去~”魏归啼心虚地催促道。 “哦~”鲁启明缓过神来挥了挥手中的剑“虽然家中宝剑数不胜数,不过这把剑,我想带回去!” 魏归啼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挥了挥手“拿走拿走~快下去!” “额...”鲁启明想再说些客套话,但还是决定不说出口,回身走出了龙盘,魏归啼这才松了口气晃晃悠悠站起身,对着远处为自己呐喊的邱并竹挤了挤眉毛。 “师叔!教我那招~”邱并竹在远处蹦跶着,顺带做出一个飞剑的动作,同时,魏归啼发现尤沁正站在邱并竹身边,双手紧扣眼含春光的看着自己。 ‘小妮子还真是多变,刚刚如此嫌弃,眼下看老夫这么帅又发情了~’魏归啼甩了甩秀发对着阎思秋使了个眼神。 阎思秋立即站起身高呼道“第一轮,魏归啼胜!” 离开龙盘后,魏归啼在邱并竹的‘骚扰’下钻进行房,托着又累又困的身体瞬间进入了梦乡。 “师叔~师叔~” “嘘~”尤沁做出一个止声的动作“你别吵你师叔,他一定太困了,而且原本就生着病呢~” “好~”邱并竹立即捂着嘴巴点点头。 “嗯~”尤沁心疼地为魏归啼正了正棉被便于邱并竹一同出了房门。 “你叫叶公子师叔,你师父是?”趁着空闲尤沁与邱并竹攀谈起来。 “我师父是七星山天枢观的不觉道长~”邱并竹老实回到道。 “七星山?”尤沁略带疑惑自我嘀咕着“尤姐姐怎么会让叶公子拜师七星山呢?不觉道长我略有耳闻,叶公子怎么算也不可能与不觉道长同辈呀?难道是叶知秋大侠与不觉道长比武,谁输了认谁做师父?然后叶大侠赢了,不觉道长既然认叶大侠为师父,那自然就与叶公子同辈了,这么说得话一切就通了!” “你在说什么呢?”邱并竹看着尤沁自我分析着,可是又听不清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尤沁应了一声便不再询问‘还是不要继续问了,人家师父输了,我不能再打击对方!’ 女人呐,总能为事情画上一个完美地句号,就看她想不想了... 时名势力真假借 不争来早与来迟 “师叔!师叔!又快轮到你了~” 邱并竹紧敲着魏归啼的房门,反复催促着,直到魏归啼迷糊地探出脑袋。 “我感觉我才眯了一会儿~怎么又轮到我了?”魏归啼托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房间,看到龙盘上的一幕瞬间来了精神。 只见那名苍梧家族三兄弟的老大浑身浴血,双手颤抖地提着那杆枪,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而与他对立之人则是那对神秘男女中的女子,只不过只有魏归啼认出那是女扮男装。 女子双手缓缓在空中笔划着手势,身旁浮现着无数木屑,看样子是龙盘震碎后被其利用。 “玉龙雪宗的人!”魏归啼目睹这一切立即看出了女子所用的功法,与玉龙雪宗运用截天羽钉如出一辙。 “可是玉龙雪宗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北部长安?他们一向只在南方活动,甚至很少下山!”魏归啼托着下巴顿时觉得事情没这简单‘难不成其冲着我来的?不应该啊,我只是教训他儿子了一顿,用不着派人来杀我吧?难道是鬼市?可玉龙雪宗也不像缺钱的主,犯不着为了赏金来惹我!总之我在长安的消息怕是已经泄露了…’ “师叔你嘀咕什么呢?”邱并竹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还未睡醒~”魏归啼随意岔开话题,不想被邱并竹干预自己的事。 “你还说呢,要不是中间遇上两次你的对手弃权,你早就该醒了!”邱并竹指了指空中的太阳“已经是下午了!” “什么?”魏归啼抬头一看太阳的位置,确实已经到了下午的时辰“这么说…” “他们二人打完后,就是第四轮了,你是第一位所以我才赶紧把你叫醒!”邱并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馒头“午膳我偷偷藏了一个,给你!” “懂事!”魏归啼接过馒头得意地说道“接下来师叔要打谁啊?” “奴~那个大块头!” 顺着邱并竹所指的方向望去,正是那名八尺块头的拳师! “是他啊~你一直在这看,看得出其拳法如何吗?”魏归啼了口馒头,顺带将口中掉下的稀碎面粉接住又送入口中。 “看不出来~”邱并竹撅嘴摇了摇头。 “嗯?为什么看不出?”魏归啼有些诧异,按邱并竹的实力应该能从招式看出点什么。 “他每场都只用一招,一记冲拳,速度及其快,三场下来对手都是被一拳打出百丈龙盘外!其中有名武师用双臂想作抵挡,双臂瞬间凹陷骨折,然后被击飞出龙盘外!护卫将其捞上后发现,双臂的折裂处居然被蛮力推进了内脏,力量及其强悍!”邱并竹淡淡说道,到也不晓得担忧“不过以师叔的本事,想必对这种蛮牛不放在心上!” “此人我很眼熟~”尤沁不知何时出现在魏归啼身后淡淡说道。 “吓我一跳~”魏归啼手中的馒头差点跌落,被其一脚又踢会空中一把接住。 “不过我一直想不起来了,就是很眼熟”尤沁食指搭在唇间,思考的样子极为可人。 魏归啼咽了口口水,看着尤沁的姿色越发觉得口渴,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 “不过叶公子,沁儿觉得你一定能赢的!”尤沁一改面容,早间的那股嫌弃之意荡然无存。 “呵呵,但愿吧~”魏归啼翻了翻白眼,将视线从尤沁身上移回龙盘之上“看对决!看对决!” “苍梧家是名门望族,阁下如此死撑,我怕将你伤得更重,到时无法对苍梧家长辈交代~”龙盘中央,女子挥动着右臂,漫天木屑沿着女子的身姿萦绕着,这让魏归啼更加确信其身份其玉龙雪宗的人。 长枪男子的左眼早已被大片血液掩盖,因而难以睁开靠着右眼苦苦撑着,他的嘴角洋溢着不卑不亢的笑容,脸上丝毫没有一丝胆怯“能够领教少侠如此高深的武功,苍梧不胜荣幸,怎敢舍弃机会,先下了这龙盘,还请再赐教!” “何必呢?再打下去你也是输!”女子无趣地控制着眼前的碎木屑,脸上表现的毫无战斗欲望。 “在下功力尚浅,还望阁下切勿嫌弃,香还未燃尽,说不定苍梧还能有所表现!”男子一面挪步后退,一面调整着手握长枪的位置,渐渐移步到龙盘边缘,直至接触到水源才停下脚步。 “呵~”女子冷笑一声,四周的碎屑瞬间换作一条巨蟒守护在女子身后“如果你是找到水源从而使出龙城一破,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不会靠近你的~” “是吗?”男子微微一笑,将枪头浸入水中,不断运气将身体沉静下来。 “准备好了吗?我会留你一命的~”女子轻佻的语气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右手一挥参天巨蟒瞬间冲向持枪男子。 “嗷!” 男子的枪尖划过水面骤起,带出一声龙吟紧接着一头由水流化成的吞天蛟龙瞬时冲出湖面与空中的巨蟒撞击在一起。 “找死!”女子厉声道,一股内力灌入巨蟒中,只见巨蟒变得烈性十足,漫天木屑钻过水流直击向男子,本以为男子见此会躲避收手,谁曾想居然迎着女子狂奔而去。 “想趁乱近身吗?”女子不屑地反手朝对方打出一掌风,可男子不偏不倚仍旧加速冲向这方,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身体被无数碎屑穿刺也没有退缩之意。 “疯了~”这一幕让女子很少诧异,明知道要输,为何男子会拼了命地只冲向自己,眼看着男子即将靠近,女子想要再次打出一掌。 “霞~住手!”忽然女子听到其兄长的高呼,这才停下了进攻,茫然地看向兄长,近乎同时她感受到颈部传来的一丁寒意,慌乱间回首看向持枪男子,发现咫尺身前一柄寒气逼人的枪头正停留在自己的喉间,而枪身尾部正被男子牢牢抓住。 “什么?”女子忽然惊觉,下意识后退数步,思考片刻后才明白,男子将水龙打出的同时,银枪已然脱手隐藏在水龙中,自己驾驭的木蛇即便破开了水龙,可那柄枪依然朝着自己飞来,自己居然一点也未发现。 “这么说…”女子愣在原地“你冲过来是想拉住枪身吗?” “哈哈~”男子脸上洋溢着笑容,即便是血液浸盖了全身也掩盖不住那股自豪,可几弹指便昏倒在地。 “这…”女子看着倒地男子上下起伏的胸口微微一笑,高举右手喊到“我认输!” 阎司秋房里飞入龙盘内,仔细观察了男子的身体后宣布“这轮苍梧敌休获胜,败方陈霞失去资格,不过苍梧敌休已经失去寻找能力,所以我宣布此轮双方皆失去资格!” “不是吧~”魏归啼站在长廊上忍不住吐槽着,觉得阎司秋为自己除去对手有点不着手段,晕过去的武师居然直接夺取资格。 “师叔!加油!”邱并竹作出一个打气的姿势,用极为崇拜的目送着魏归啼进场。 魏归啼站在于龙盘上,自打进场起眼神就一直停留在拳师的双脚上,十年拳,七年在腿,看穿对方的步伐自然就能了解对方的拳术师承何派。 ‘一人大小抵我两个,如此魁梧的身体走在浮桥上,湖面居然不起一点涟漪,此人可不光是精通拳术!’魏归啼忽然对眼前的拳师重视起来,拳师本就是一个以肉体作为武器的流派,而能够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的拳师,那都是将身体开发到极致的存在,凭魏归啼现在的实力,怕是想招架都不容易,击倒对方更是难上加难,想到这魏归啼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速度上估计很难占优势,内劲怕是连他的罡气都破不了,我还会什么来着?’魏归啼挠了挠后脑勺,趁着比赛还未开始必须立即作出判断。 “双方准备好了吗?”阎司秋站在中央问道。 “等等!等等!我换把武器~”魏归啼干脆找个借口,他可不想顶着个刚睡醒的脑袋,一边挨揍一边解决。 “好~魏…叶少侠要换什么武器?”阎司秋干咳一声,差点说漏嘴。 “那什么…”魏归啼飞速搓着脑袋“那什么…” “什么?”阎司秋附和道。 “那什么,扁扁长长,厚厚宽宽!”魏归啼含糊其辞地回到,满脑子搜索着从前学过的功法,毕竟是白天的比赛,就算是以小博大的杀人技也没有那个条件使出,更何况魏归啼也不想杀人。 “呐~” “这什么啊?” 片刻时间,两名护卫抬着一柄青铜巨尺站在魏归啼面前,这让魏归啼十分错愕,自己随口说的东西,阎司秋还真给抬来了,可这巨尺长约四尺,厚度达两寸,全身由青铜打造,看着厚重十足,即便是上方雕刻些许纹路,但也较轻不了多少重量,凭魏归啼现在的力量能挥动就已经不错了,更别提想用此物打赢那名拳师。 “嗯~”魏归啼踌躇满志地盯着眼前的巨尺,心中已经慌得不行。 “叶少侠,怎么样?这柄青铜玄尺可还满意,不满意里头还有柄更大的!”阎司秋得意地指了指主殿。 “很…满…意!”魏归啼字正腔圆地回答着,脸上勉强挤出一副笑容。 “那…可以开始了吗?”阎司秋看出魏归啼的不适,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可如此下人作态到让外人觉得奇怪。 “干嘛?何时开始我说了算呐?”魏归啼轻声说道。 “噢!”阎司秋立即端正姿势面向众人“中赛第四轮,现在开始!” 明主不安席 双拳心茫然 随着阎司秋退出龙盘,全场的焦点逐渐交汇在了魏归啼一人身上,人们皆思考着面对三场皆一招制敌的顶级拳师,这位名门后起之秀会如何应付… 拳师虽说没有带任何武器,可他从始自终都背着那裹金砖,不知此人是过于谨慎还是说他太过贪财,当阎司秋宣布对决开始后,拳师当即双腿一蹲,呈虎步式,以自身未中心,一股气势瞬间向四周蔓延开来,这骨子里散发出的霸气,可以看出拳师没有一丝轻视魏归啼的意思。 “真是棘手,一点也看不出何门何派,也不像野流子,这起手马步没三十年可架不出来~”魏归啼的身子原本就单薄,现在还要扶着百斤巨尺,站着已经感觉很吃力,如果对方攻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劝你早点认输,免得受罪!” 这算是拳师进了龙行百步说的第一句话。 “这话你对前三位对手说了吗?”魏归啼干脆扶正巨尺,懒散地支着身体,也好省些体力。 “没有!”拳师一脸严肃“我知道你的飞剑很厉害,但是我并不觉得能伤得了我,我只是忌惮你的父亲叶知秋~” “呸!”魏归啼听到别人这么称呼叶知秋,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老子才不是他儿子呢~” 此话一出,众人也只是觉得‘叶俸明’也许正跟自己的父亲闹矛盾,自然不会理解魏归啼的意思。 “我们做个约定如何?”拳师忽然又站起身,看样子似乎想放弃了进攻。 “什么约定?”魏归啼一挑眉毛,印象中这种磨炼体术的人脑子都不太好使,这时候居然还对自己动起了歪脑子。 “我给你两个选择!” ‘从来都是老夫给别人选择,今儿个算是吃点亏~’魏归啼觉得有种虎落平阳的感觉“好~你说吧,哪两个。” “这第一,我硬接你三招,如果我倒下了,算我输!如果你没击倒我,那请叶公子自行推出~” “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在下需要五百万两银子...” “多少?五百万两,你怎么不去偷国库呢,来这龙行百步作甚?”魏归啼听到如此庞大的数目瞬间破口大骂,原本属于自己的金砖已经被武师们搬走大半,现在还敢跟自己提银子,越想越来气。 “那叶公子是选哪种?” “别废话!开打开打!”魏归啼拖动笨重的巨尺逐渐加速冲向拳师,在离拳师还有数丈距离处一跃而起随即猛烈拍下矩尺,只听得‘咚’得一声,一阵浑厚的罡气冲击声袭向龙行百步内外,拳师全身包裹着金色罡气,面对魏归啼的一记拍击,轻松扛了下来。 “还有两次,来啊!”拳师咆哮着,周身的罡气逐渐变得耀眼。 “哼!”魏归啼冷哼一声,此时他将大半内力灌输于双臂,再一次高高跃起,巨尺四周弥漫着丝丝青色光芒,也预示着魏归啼这一击的不平凡,拳师仍旧不偏不躲杵在原地,准备接下这一招。 “咚~” 这一击引起了龙盘的剧烈晃动,整体仿佛下沉了几寸,魏归啼原本是想将拳师脚底的龙盘打破,使其掉落湖中侥幸得胜,可谁知拳师脚下的龙盘底部便是一根木桩,自然不会穿裂下沉,再看拳师嗤鼻一笑,仿佛在嘲笑魏归啼的投机取巧,轻佻地喊出“再来啊~” 面对拳师的挑衅,魏归啼也露出一丝邪笑以表还击,此刻他转动着身躯以引导巨尺,利用惯力与体内仅存的所有内力从侧面扇向拳师。 “咚~” 拳师再一次硬接魏归啼的攻击,这一次的冲击力比前两次来得更为迅猛,拳师的躯体瞬间被推向龙盘边缘,其双脚力踏之处留下一条深痕一直延伸出去,可就在拳师即将掉出龙盘之外时,只听得一声‘千斤坠’加之一声木碎声,拳师双脚顿时贯穿龙盘从而定住了身形。 “哈哈~”拳师张扬地冲着魏归啼嘲笑道,满心期待着魏归啼退出龙盘的场景,可他等了片刻,魏归啼居然开始席地静坐。 “叶公子~你为何还不退场?是何意思?”拳师皱着眉目,抽出贯穿在龙盘的双腿健步走向魏归啼。 “我为何要退场?”魏归啼闭目吐纳着,面对拳师的质问淡淡回道。 “我已经接下你三招~,你输了!自然要你先退出场地~” “武道会何时规定接下三招之人便是赢家?” “武道会未规定,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 “我可没答应~”魏归啼冷哼一声继续着自己的抱怀吐纳。 “你...”拳师回忆着二人的对话,瞬间明白魏归啼的意思“哼!你方才只是说少废话,却是未曾答应!那在下得罪了!” “轰!” 拳师一记冲拳照着魏归啼的脸面破空而出,伴着一声轰鸣,反观魏归啼单手一提座旁的巨尺,利用尺面接下了这一拳,与此同时本人迅速翻身跃过拳师头顶绕至其身后,双腿飞速蹬在拳师后背随即拉开了距离,再次静座下来。 “哼~”拳师冷哼一声,静止的身体忽然一个箭步冲刺到魏归啼跟前,如此敏捷让魏归啼着实没有想到,感受到拳风的到来,魏归啼双手交叉于胸前一挡,只好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咔!” 魏归啼觉察到外侧右臂传来的疼痛,明白自己已经骨折。 “如何?你退且不退?”拳师紧握的拳头萦绕着肉眼可见的光环,以威逼的口吻再次说道“我已经收力,否则你早已被自己的手骨伤得肠穿肚烂!” 魏归啼嘴角流出一丝血液,感受到五脏六腑传来的阵阵剧痛,心中忽然若有似无地冒出一股兴奋的错觉,他立即深呼吸想将这股感觉压制下去,可越是压制身体便越痛,身体越疼痛,兴奋感越是汹涌,魏归啼逐渐开始意识模糊地喃喃自语着“呵呵~这样不太好,不太好,说好的不再杀人...” “叶公子,在下并非争强好胜,只是急缺银两去完成一件憾事,如果你再不听劝,在下也不会因为顾忌叶知秋的名号而向你退让半步!”拳师一边叙述着自己的意愿一边走向魏归啼,看着魏归啼自言自语的疯癫状态,觉得或许是被打出了错觉“你再不认输,我要...” “你说谁会输呢?” 魏归啼邪祟地猛然抬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迸发出漫天杀意刹那间包裹住拳师,龙行百步内的所有人近乎同时打了一次冷颤,而站于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的普通人皆不明所以的连退数步倒地,发觉自己的失态后又立即回归原位低头认错,此刻再看拳师,身上的罡气已经浑然消散,恍惚间踉跄着坐在了地上,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了清醒立即站了身,这时再看魏归啼的眼神分明已经带着怯意。 “哼!这就是鬼市第一,寡人还真是不争气!”虞帝脸上浮现出了怨气,口中喃喃念叨着,所幸自己贴窗而坐,否则额前的汗水怕是也被下人所瞧见。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拳师站在魏归啼面前,感受到了最直观的杀意威慑,一种不可能出现在一位十几岁少年身上的杀意,再想出手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畏缩起来。 魏归啼深吸口气,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拾起脚边一块碎木,利用嘴和左手对右臂进行包扎“你不用管我是何人,我再接你一招当还你的!”魏归啼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轻浮,变得深沉了许多“不过我先声明,如果接下来的对决中,你要是觉得自己即将会丢掉性命,哪怕是一瞬间的念头,也请你自觉退出龙盘外,如何?” “嗯~”拳师轻声应道,卸下了背上的那裹金砖随意丢弃在了一边,再次运气时,身上的罡气更显精纯“你不必再接我一招,从现在开始,点到为止!” “点到为止~”魏归啼笔挺着身子缓缓伸出左手。 拳师的罡气从上自下包裹着全身,即便是那双脚也不例外,唯独裆部一处的罡气,是由双腿罡气弥散而成的假象,这一点自然逃不过魏归啼的眼睑。 “可惜了~” 魏归啼不明不白的话语传到拳师耳中就好比是一种束缚,禁锢在了拳师心中。 ‘什么可惜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拳师心中泛起疑虑,看着气定神闲的魏归啼竟不知还如何下手。 “大个子!你不出手,那我就不客气了~”魏归啼看出了拳师的顾虑,率先出手迎面一掌打向拳师,这一掌并非有何玄妙,而是为了引出拳师的招式;果不其然,感受到魏归啼缓缓靠近的掌风,拳师立即反打出迅猛一拳,只见魏归啼左手一旋擒住拳师的拳头,随后退步一牵,借着对方冲击的力量,瞬间将拳师本人丢向身后。 “什么?”拳师扑倒在地上只觉得有些发懵,起身看向魏归啼,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右手被固定着,左手向前伸出,四指微微扇动挑衅着。 拳师双腿呈弓步瞬间发力,一道金色残影直逼魏归啼,在众人想象着魏归啼会如何被击飞时,龙盘中央却传来了一声‘啪叽’,拳师五体硬生生地扑摔在了地上,而魏归啼只是伸出了一手一脚,此刻正单脚金鸡独立着。 “摔...倒?”尤沁站在廊道上,原本担忧地她怎么也想不通魏归啼是如何招架拳师的招式。 “太极掌~”邱并竹看着尤沁脸上的困惑得意地拍拍胸脯解释道“这掌法我师父也会,不过平日里只见师父晨练所用,没想到可以用来对敌!” “太极掌?”尤沁眼中散发着光芒,虽说当下魏归啼缚着右手,可在她眼中仍旧如此风度翩翩。 云起剑生水穷处 大风一曲挽尊歌 “嗯~相极靠~”魏归啼显得有些惊讶“这套掌法是很简单的招式变换推演,平常都是用来舒经活骨,没想到师叔能用来实战!” “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叶公子只是伸了手脚,招式并没有独特之处~”尤沁此刻表现得很感兴趣。 邱并竹抿着嘴思考着该如何解释“你看师叔他在接招前一直保持静止不动的姿势,看似在等着挨揍,可是每当对方拳师打出冲拳,师叔总能瞬间短暂爆发肢体动作,再以巧劲化解并且给予还击,这需要本人有非常高的敏捷度和了解对方拳法的套路。” “也就是说…叶公子已经看出拳师出自何门何派?”尤沁食指搭在嘴唇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是师叔一只手已经骨折了,即便能防住对方,可如何取得胜利呢?” 看着龙盘上反复牵制拳师的魏归啼,邱并竹觉得这场比赛最好的结局也只能双双退场。 在双方来回交战数回合后,拳师逐渐变得暴躁,无论他如何进攻,魏归啼总能猜到自己要出的招式,被卸力且不说,自己身体的破绽也会被其利用,就好比出腿时,自己的下盘关节定会被魏归啼踢击,虽说有罡气护体并无大碍,可这也混乱了自己的气息运行,下盘一旦受损,身体的气息会本能地跑到下方,此刻上身的罡气就会不足,反之上身受挫亦是如此。 “叶公子~只有半柱香的时辰,你既然已经受伤,我拜托你让我晋级!”拳师喘着粗气,全身的气息已经极其不稳定,但他并没有发现这是魏归啼有意引导所致。 “让你晋级又如何?你能保证自己一举夺魁吗?再说半柱香的时间,杀了你已经足够了!”经过数十次对抗,魏归啼已经移步至那柄跌落的巨尺周边,此刻他试着单手提了提巨尺,确认自己是否能够驾驭。 “够了!此次胜券,我势在必得!没功夫在陪你玩!”拳师双手合十一并运气,身体上裸露在空气中的体肤逐渐暴涨起青筋,再看其面容,原本古铜色的面颊已然呈现红黑色,双眼再次睁开眼白变成了红色,那双乌黑的瞳孔已经淹没在了血色中“我需要银子,谁拦我就杀谁!” “嗯~终于使出这招了~”魏归啼嘴角意味深长地上扬着,似乎就在等待这一刻。 “图倍赋~”尤沁满脸震惊地注视着龙盘中的拳师“这是凤盟下设,雾化崖的体术,我想起来这拳师是谁了!” “姐姐你认识这名拳师?”邱并竹好奇问道。 “嗯!”尤沁这时已经确定了拳师的身份,还有造成他为何会对钱财如此痴迷的那段过往“他叫段正,原本是凤盟下设组织,雾化崖的一名武师,因其能力出众,我曾经提拔他做为花棍进入尘凰妙!” “等等!花棍是什么?尘凰妙又是什么?”邱并竹不解问道。 “额~这个以后让你师叔解释吧~”尤沁转了转眼珠觉得还是不要与邱并竹解答为好! “噢~”邱并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继续说道“那他就是姐姐的手下咯?你让他别伤着师叔!” 尤沁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他已经被我赶出凤盟了,而且他一定很恨我!” 听到这,邱并竹看着尤沁为难的表情有所会意,便不再继续追问看向龙盘内。 拳师段正此时宛如一尊佛堂内走出的鬼怪血魔,全身萦绕着丝丝红光,再看体表已经没有一寸正常的肌肤。 “图倍赋,将身体的每寸骨骼肌肉都逼迫到极致,这功法用一次短命一次,虽然我很同情你,也知道你不是贪财之人,但比试就是比试,我不会刻意放水的!”魏归啼单手提起巨尺眼中锋芒毕露,连呼吸也控制得缓慢,当下稍不注意自己就会一败涂地。 “噌~” 果不其然,段正的速度明显已经快上数倍,破风声响起后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魏归啼抬头一望,迎着日光,段正一跃至空中,身形与红日合为一体。 “既然已经被叶公子看出,那在下段正,便不再隐藏了!说来惭愧,要用主人家学到的功法对抗主人,段正自认为与恶犬无二,但我必须带着各位所拥有的钱财走出这龙行百步!”空中传来段正不卑不亢的话音,紧随其后便是一声响彻天际的虎啸“嗷!” 魏归啼听闻这一声虎啸,有种久违之感“这才叫虎极啸,与数月前遇到的小鬼简直天朗之别!” 龙行百步上空出现一道由雾气构成若隐若现的白虎身影,四周雾气皆是因为段正所打出的一拳而散发出的灼热内气,一股真实的压迫猛然灌输至龙盘中央的魏归啼头顶。 “呵~来了!”魏归啼脸上浮现出赌徒那般非死即生的笑容,抬头面对威压全身的筋脉瞬间活跃起来,原本整齐的束发也在瞬间散开凌乱飞扬“你叫段正对吧?名字老夫记下了!” “开!”魏归啼轻呵一声自我助气,手中的巨尺一挥,飞掠出数道巨尺残影,再一挥,又生出数道,反复挥动数次后,空中的虎扑如约而至,此刻魏归啼身边萦绕着数十道巨尺虚影。 站在龙盘之外的人看这番景象,魏归啼身单影只立于平地,面对空中的巨大白虎影,颇有一番神话渡劫之感。 “轰!” 龙盘内震耳欲聋的冲击声引得所有人聚神凝视,漫天的木屑让人琢磨不透其内外的结果,就在浓雾逐渐消散,人们看到两道身影,一道手提巨尺的身影,站于一道半身倒立没入龙盘内的身影,此刻江风恰到好处的吹过,将原本朦胧的雾气吹得一干二净,这时人们才清楚地看到,龙盘生成一个大洞,段正半身没入其中,看似硬生生砸出的结果,而魏归啼一脚踩在段正裸露在龙盘上的裆部,一手高举巨尺。 “怎么样?我这巨尺要是拍下去,你怕是可以嫁个好人家!”魏归啼说着话,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踩得段正不由自主挺身双腿哇哇大叫“脚下留情啊!做不了男人,我还要这钱有何用?” “哼!看来为了女人!”魏归啼心中大致对段正之所以爱财有了些了解“是凤盟的姑娘吗?” “嗯~”段正不甘地应声道。 “我看你就不是童子身,裆部罡气如此薄弱,这样如何,我替你去凤盟说句话,你现在就认输!”魏归啼抖了抖脚,故意捉弄段正。 “啊啊啊~住脚!我已经输了,但是我从不欠人人情,不用叶公子提我说话!”段正挣扎着想从洞内爬出,可裆部被魏归啼踩得死死的。 魏归啼冷哼一声撒开脚“尤沁就在那,你应该早就认出她了,真不用我去替你美言几句?” “不用了~”段正阴沉着脸色走到那裹金砖旁,提起后小步走出了龙盘,连头也没有回。 “我宣布!本轮,叶俸明获胜!”阎司秋高呼一声,有点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实在没有明白魏归啼是如何毫发未伤地躲开对方铺天盖地的进攻,有些急不可待地询问,可作为正判他着实走不开。 魏归啼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处为了呐喊的邱并竹会心一笑,他自己还未注意到,自己很享受这种在期待中胜利的感觉,回到行房内,邱并竹叽叽喳喳地询问着魏归啼的取胜诀窍,尤沁在一旁仔细地替魏归啼包扎着伤口,虽说她也感兴趣,但能够看出魏归啼的疲惫便闭口不言。 “师叔!师叔!我实在想不出你是如何取胜的,那名拳师的下坠范围足足有十多丈之大,我看到你一直未移动脚步,为何浓烟过后毫发未伤?”邱并竹满眼都是期待,双手不停在空中笔画着“我还记得最后一刻你像是使出了形似凝虚剑的招式,幻化出好多巨尺,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不就是凝虚剑嘛,我自然也会!”魏归啼得意地笔画着,这手一动疼痛感瞬间来袭“嘶~哎哟我去!” “别动!”尤沁忍不住拍了一下魏归啼,随后又意识到什么害羞地低下了脑袋。 “可你凝结的巨尺与凝虚剑好像有所不同啊~凝虚剑凝结的剑气会随着身体四周萦绕,而你的只是单纯的立在地表!” “我不想它动,不行吗?出去!出去!”魏归啼被邱并竹捅破不会凝虚剑的谎言显得有些不服气,他自然不会承认方才凝结的巨尺残影,是自己前日看穿了邱并竹的运功招数而临时模仿的。 “噢!那你好好休息,师叔,我和姐姐也马上轮到了!”邱并竹点点头跟着尤沁自觉地退出房内。 魏归啼坐在床上,忽然像是有了新的领悟单手再次运气,片刻后一道由内力汇聚而成酷似巨尺的流光照应在了眼前“哈哈!哈哈!”魏归啼忍不住内心的狂喜放声大笑不止。 “想不到我早就放弃的凝心聚气,今日居然成功了,枉我半辈子练不成的境界,今日跟白捡一样!”魏归啼欣喜若狂地不断分散内力又汇聚内力,这一招并非什么内功绝学,而是形同刀客拥有的刀域,剑客练到极致所拥有的领悟技巧,凝气化剑;早年间魏归啼到处偷师学艺,但唯独不碰剑术,只因为他对内力的运用皆大开大合不拘小节,导致自己一直领会不了精妙绝伦的凝虚剑气,许多上乘剑法自然也是学而不会,久而久之对剑术的兴趣聊胜于无,可没想到今日为了设计对抗段正,自己在绝境中凝聚而成了剑气流光。 要说今日如何取胜,在场也只有魏归啼自己明白,在段正掀起漫天雾气之时,魏归啼学着邱并竹凝聚了好几道巨尺残影,而自己起初便佯装站立在这些残影之中,在段正即将落地之事,魏归啼运用体内恢复的些许内力精准的控制木屑飞向段正的正面,起到视线干扰的作用,对于段正而言这汇聚全身的必杀绝学自然不可能说停就停,于是凭借记忆选择攻向龙盘上数道巨尺残影的中央,而这时,魏归啼便巧妙地离开原地达到请君入瓮的效果,当人们再看清现场时,段正已经用力过猛钻进了魏归啼所设的陷阱内,接下来魏归啼只要攻击对方早就泄露的命门即可。 “我他娘的真是天才!”魏归啼顺势倒下,在床上撑作一个打字“如此说来,不光是七星山的凝虚剑上层,就连…凌云剑阁的绝学我也能驾驭了!” 出鞘即巅峰 名剑不惧陨 “李象鹤!” “邱并竹!” “请~”“请赐教!” 龙盘中央,手提青铜厚背挎刀的李象鹤与执剑的邱并竹相视对峙,在拱手示意后,李象鹤一个箭步直冲向邱并竹,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斩向邱并竹腰部,反观邱并竹在李象鹤的刀面掠过之际,一跃而起轻踏在刀面之上,宛如蜻蜓点水般轻巧绝伦。 “我看过你的招式,我们直接拼实力吧~”邱并竹右手将剑别于身后,发觉李象鹤只是在试探自己,便还不想出手。 “好啊!” 李象鹤应声后瞬间催动内力,以他为中心数丈内的龙盘木板顷刻间塌陷下去,而原本金鸡独立在挎刀上的邱并竹已经翻身退出刀域范围,随即凝结数十柄剑气流光萦绕在身体四周,随着邱并竹步伐的移动,这些凝虚剑气也随之移动,空灵的破风声预示着凝虚剑气的威力,邱并竹心念一动,驾驭着所有剑气一并冲向李象鹤。 “蹭蹭蹭~” 邱并竹每每出招,身旁的剑气同时会从不同方位刺向李象鹤,随着攻击频率的愈发加快,李象鹤不得不以挎刀作抵挡,从而连连后退,久而久之挎刀上布满了裂痕,皆是被邱并竹的凝虚剑气所损。 “破!” 李象鹤躲开邱并竹的一次追击后,再一次运气使出了刀域,邱并竹来不及躲开,实打实受到了刀域的威慑,身旁数十柄剑气瞬间覆灭,而自身也突感行动不便,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没想到,这一切结束的如此之快~” 李象鹤挥刀自上而下崩向邱并竹,本以为会就此打败对方,可就在此时,邱并竹立即下蹲单膝跪地,双掌猛然拍向地面。 “噌噌噌!” 一连串的剑气破地而出,朝着空中的李象鹤接连射去。 面对如此密集的剑气,李象鹤一转攻势,将挎刀抵在身前避免被伤翻身落于地面,再看刀身已经是千疮百孔,这一招震地而出的剑气迸射让李象鹤着实没有想到。 “还好不是我自己的巨剑,否则我会心疼地~”李象鹤挥了挥刀身,发觉还能使用便再一次冲向邱并竹,这一次的速度快上了速倍,这让邱并竹一时间没有做足准备,只好本能地用剑身抵抗李象鹤的一记挥砍,手中的长剑顷刻间断作两节;邱并竹顺势倒地躲开了刀锋的伤害,一拍地面后翻与李象鹤再次拉开距离。 ‘如果他刚刚使用刀域,那我必败无疑~’回想起方才的对抗,邱并竹表示心有余悸,眼下剑身易碎,自己的胜算就更低了。 “利落的走位~” 李象鹤淡淡一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你是在夸我,还是想要指点我?” 邱并竹将短剑丢在一边,单手运气在右手双指间延伸出一道剑气。 “看来你的斗志还没消逝~”李象鹤的突袭随着话音落下再次发动,对于邱并竹而言,经常打发来七星山寻衅的事常有,可没有一位对手向眼前的李象鹤这般好斗,话语字里行间都透着绝对的自信。 二人凭借一刀一剑在龙盘山不断穿梭交错,对于邱并竹而言,以凝虚剑做为主武器极度耗费内力,如此高强度的对抗,让他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你好像累了~”李象鹤一记暴力挥砍,刀身隐隐会发出青色光芒,邱并竹硬生生抗下了一击,可后果就是右手开始隐隐抽搐。 “三炷香还未烧完,我可不一定会输~”邱并竹脸上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与单纯,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对于比武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输在师父以外的人手上。 “将怀疑抛之脑后,便是我的武道!抱着或许会输的念头,在下就不配作为对手站在阁下面前!”李象鹤手中刀的青光愈发明显,战意高昂的他,连内力也开始变得张扬四起。 邱并竹心念一动,开始不断躲避李象鹤的追击,指尖肉眼可见的凝虚剑气随之消散,换而行之的开始不断蓄集内气往手指输送,隔空一指,一股由内力凝结的剑气飞速射向李象鹤,剑气沿着李象鹤的面颊极限掠过,轻微地在其脸上画出一道伤口,突如其来的一招剑气外射,让李象鹤着实心惊一场。 李象鹤摸了摸伤口,忌惮地看向邱并竹的食指“闲聊时间结束了!” “就算我的剑断了,你也别小瞧我~”邱并竹得意地笑道,看似扳回了一局,随后连续射出数十道剑气朝着李象鹤飞去。 “这句话,李某记下了~”尽管眼前的剑气蜂拥而至,可李象鹤没有丝毫慌张,双脚灵活的快速位移着,步步紧逼邱并竹。 ‘这人的步伐怎么回事?’邱并竹看着自己散发的剑气被接连躲开,而李象鹤也逐渐靠近自己,开始显得有些束手无策,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几式自己还未完全参透的招式‘既然如此,试试这招!’ 邱并竹双掌抬至头顶一合,双臂同时引导大量内力汇于双掌上方,就在李象鹤即将接近的同时,一柄十丈之长的巨剑凝结而出“试试这招吧~别云氏!” 李象鹤眼见着自己将要靠近邱并竹,却在对方手中的巨剑威压下,不得不翻身后退再以手中的刀抵御,可面对如此巨剑,李象鹤手中的刀身瞬间断作两节,巨大的剑身划过断刃再次砍向李象鹤,承受如此攻击,李象鹤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吐在了龙盘之上。 “怎么样?你认输了吗?”邱并竹喘着粗气缓步走向李象鹤像看看对方伤势如何。 “真正的刀是不会断的!”李象鹤猛地抬头,左手拂过右手所握的刀身,那柄原本断裂的挎刀突然萦绕起一阵青光,一柄虚幻的刀影再次出现在李象鹤手中“可是你自己走过来的~” 江湖上能够凝聚剑气的剑客有所在,可从未听说过刀客能够凝聚出刀身,邱并竹惊讶于眼前的一幕,瞬间明白眼前之人可不只是精通刀域的刀客,也是一位能够凝聚剑气的高手,一道青光自李象鹤手中而出,扩散至邱并竹身前,毫无征兆地穿透其身体,邱并竹只觉得丹田一阵剧痛,一口鲜血涌入喉间别失去了自觉昏倒在地。 阎司秋当场飞入龙盘之内,查探邱并竹的伤势后宣布了李象鹤的胜利。 “本轮李象鹤获胜,下一场!尤沁对抗燕南,在护卫清扫完龙盘后自行入场!” “皇上~末将先入场了!” 主殿内,燕南拱手向虞帝请示后准备下楼离去,虞帝的声音在他转身后响起“燕南!记住寡人跟你说过的话,其他的不用你顾虑!” 燕南听闻后立即回身叩谢“谢皇上,末将铭记于心,也会全力相博!” 日下高头,江风逐渐肆虐,尤沁一袭黑发独立在龙盘之上,相比于昨日初次以真面目示人时的冷艳孤清,此时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仍旧同行了几位妃子,自大尤沁登场后,观摩比武的心思也瞬间烟消云散,开始有意无意注视着虞帝的表情与动作,有些甚至刻意打起了扰乱虞帝注意力的念头,这些都源自于对尤沁这般独立绝世的敌意。 “久等了~” 燕南一手提盾一手握刀小跑进入龙盘,比起那些浪荡江湖的武师来说,燕南确实算不上高手,没有高超的轻功和内力,但他却能做到天底下为数不多人能够做到的以一敌万,那便是其从小研习的兵法,可现在让他独自站在龙盘上对抗一位以联盟为筑基培养的高手,可以说难如上青天,在场略懂武学的人皆面面相觑,希望燕南不要太过狼狈。 “你就是大将军燕南?”对于燕南,尤沁倒是表现得极为崇敬,脸上挂着笑意让燕南不免有些含羞。 “喂!儿子,这个我看着不错,无论输赢邀请回府做客如何?” 燕南的父亲燕归今日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龙行百步,看到尤沁的姿色后大呼绝妙,此刻正与几位护卫坐在廊道大肆助威着。 “啧~”燕南顿时觉得尴尬无比,不过也怪不得燕归,自己已然三十有五还是光杆一个,每每边防训营回家总免不了燕归数落几句。 “呵呵,冒犯了!” 燕南点了点头以示抱歉,尤沁掩嘴笑了笑便缓缓伸出了右掌,瞬间一股寒气随着晚风吹至燕南面庞,让他不由为之一振。 “虽说你是英雄,可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噢~”尤沁温柔地提醒后,拖着一股寒气径直冲向燕南,燕南立即觉察出危险瞬间后翻,躲过了尤沁的一掌。 ‘她的掌心可以将人冻住,绝对不能被碰到~’燕南与尤沁拉开一段距离,心中开始大致推演起计划‘对方是内力雄浑的武师,论进攻与防守皆需要内力运行,而我崇尚体术,单论肢体速度应该不会比她慢,要是能拖到她内力耗尽,那比赛结果说不定有转机!三十六计走位上!’ 燕南有了大致计划后,瞬间转身开始跑动起来,这让尤沁与在场的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百丈大小的龙盘,燕南直至跑到边缘才停下,眼下尤沁拉开了数十丈。 “这大将军搞什么?我还没打他,跑这么远作甚?”尤沁虽说看不透燕南的行为,但还是决定追了上去,内力开始灌输至全身,行动速度也变得迅猛起来,几弹指间就追上了燕南,可脚步还未停下,燕南转身又移动起来。 “大将军,你不想与我过招吗?还是觉得我是弱女子,轻视在下?”尤沁略感无趣问道。 燕南在拉开一段距离后回身说道“姑娘,燕某一切以输赢为首,望姑娘勿要多疑!” ‘这...哎!反正是今日的最后一场,看看这大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尤沁心念一动疾步追了上去... 不入江湖偏爱侠 粉黛眉情奈何她 “兵法有云,避其锐气,击其惰归,眼下我只要躲在这盾牌下,以逸待劳即可!”燕南快步流星沿着龙盘边缘不断狂奔。 尤沁此刻已经追了燕南一炷香的时间,虽说偶尔的进攻能触碰到燕南,但大多都被他的盾牌抵消,见此情景尤沁心生倦意,停下了追逐的脚步原地运气紧接着一掌打向燕南,燕南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一阵寒意回首一望,空中两只寒冰所化的巨大手掌直逼自己而来,来不及闪避立即回身扎马将盾牌抵御前方,本以为自己强健的体魄至少能撑住,可谁承想到仅仅一瞬间自己便被凌冽的双掌拍出数丈之缘,差点落入湖面中,在倒底后燕南感觉手臂传来一股寒流,这才发现盾牌已经呈现冰凌化,这股寒气沿着手臂一直往身前蔓延,见此情景,燕南立即丢掉盾牌将手臂伸入湖水中以解寒气。 “燕将军,难道你也是如此与外敌对抗的?”尤沁看着燕南狼狈的姿态,对他的感官差上了少许。 燕南沉默着搓着手臂,没有将尤沁的话放在心上,对于一个军人而言,眼中只有胜利与死亡,其他的一概犹如穿堂风。 “姑娘!燕某自幼研读兵法,善布阵操练,虽说也习武,倒没有姑娘那般精力学习上乘内功,不过这具千磨万击的体魄你可切勿小看!”燕南提起身旁的佩刀,翻身冲到先前丢弃的盾牌旁,将那枚冰封的盾牌一脚踹向尤沁,而他自身同时爆发着惊人的速度,一同随着盾牌冲向尤沁“姑娘!我出刀的时候,空气向来血腥无比,你可要小心了!” “无妨~腥味我早就闻惯了~”尤沁看着燕南如此高昂地斗志,心想着自己终于不用继续追逐,双掌一开,身姿原地随环绕一圈,四周的龙盘上开始弥漫出星星点点的冰泽‘等他跑进来就知道蛮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燕南在即将靠近尤沁的同时,忽然感觉脚下的步伐显得缓慢许多,明白自己算是着了道了,果不其然尤沁的掌心在他犹豫的瞬间再次向他袭来,燕南迅速以刀身为盾贴在胸前挡上一掌,巨大的推力将他再次击飞,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燕将军,冰雪隐藏着许多秘密,就像女人一样!你好像错估了自己的实力!”尤沁从容收功,嘴角微微上扬淡然地说道。 “嗯~我起初以为姑娘打出那么大的两掌身体会疲惫,没想到我低估姑娘了!”燕南甩了甩被寒气侵蚀的手,原地起身跳了跳自觉身体良好。 “怎么?燕将军还要打?你的兵器好像都已经被冻住了!” “还想试试~既然无需保护任何人,如此从容的时候怎么能放弃!”燕南整理好已经崩开铆钉的护腕,弯腰拾起地上的佩刀,感受着那股严寒之气。 “你扛不住的!” “扛得住!” 尤沁的善意提醒立即被燕南驳回。 “原本想以兵法之道胜过姑娘,不过眼下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姑娘仍然从容不迫,果然在绝对实力面前,算计也是空谈,那燕某便正面与你对抗!”燕南款款述说着,走到结满冰渍的盾牌前一踩,盾牌随即翘起被燕南一把接住。 “那得罪了!”尤沁华丽跃起,如同流星坠地飞速冲向燕南,漫天的雪花徐徐落下,眼前的场景过分动人,或许龙行百步内,只有燕南一人还关心着自己的胜负。 尤沁的身形愈发靠近,燕南看准距离后将手中的刀直插在脚后跟,双手持盾呈现全力之势,尤沁一掌正中盾心,可燕南却出人意料未退半步,脚后跟力挺在刀身上,寒气肉眼可见的通过盾牌侵蚀燕南全身,而就在此时躲在盾牌后方的燕南往右侧一避,顺势带出佩刀迅猛砍向尤沁,尤沁犹豫惯力难收,向前倾扑落地,等她端正好身子,燕南的刀锋已然架在她的颈部,只不过燕南似乎已经将要冻作冰人。 “我…应该…是我赢了~”燕南浑身上下浮现出凝霜,嘴唇不断抖动吐露出话语。 “好吧~算你赢了~”尤沁摇摇头,虽说自己是轻敌了,可如果方才是真正的敌人,自己却也有生命之忧。 “燕将军!您还能走道吗?湖水里应该能暖和许多~” “姑…姑娘~你…你你你…收不了这寒气吗!” “本姑娘可从不负责解决问题,自然也收不了,不过我可以送你一程!”尤沁俏皮地玩笑一声,紧接着便是一掌将燕南推入了湖面,拍了拍手自顾自走向壬字号行房。 燕南漂浮在湖面上,静静地看着满目淡淡星空,心中萌生了让自己觉得怀疑无比的念头“如果是她的话,娘应该会喜欢~” “想什么?冻成狗还能红着脸?” 一张老脸突然出现,挡住了燕南仰望的天空,仔细一看是父亲燕归。 “没什么,脸冻伤了而已~” “脸冻伤?你那厚脸皮能让寒气渗透进去?八成是从内部散发出来的~”燕归冷漠地站起身朝着主殿走去“你继续躺着吧,老子要跟皇上打个招呼提前回府了,丢人!真的丢人,不过比个武能输个儿子也不错!嘿嘿~” 燕南白了一眼燕归,不太明白自家老头又在念叨着什么,湿哒哒地上岸后拾起两把武器对阎司秋招了招手。 “本轮燕南将军获胜!明日即可进行四进二的半决赛,和决赛!还望各位未离开龙行百步的好汉好好休息,有个好的精力一同观摩明日的比赛!” 在阎司秋宣布结果的同时,两道身影站立在行房廊道里暗暗交谈着。 “一个已经残废,一个只精通体术的将军,还有一个看似有点实力的刀客,哥!看来这头名非你莫属了!” “大可不必!我们只是来打探魏归啼的下落,没必要争什么头名,明日我自会找个机会输下比赛,而且我们用得也并非真名,要是被朝廷查出什么猫腻那就去是引火烧身!我曾经听二弟说起过,朝廷暗中或许正在调察鬼市的线索~” “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二哥与三哥是被朝廷所杀?毕竟当初他们是为了那本名册下山的,据密网呈报的消息,风不快曾经出现在阆中!风不快可算得上朝廷明面上的第一高手!” 两位乔装打扮的武师,正是玉龙雪宗的少宗主龙昊与其妹妹龙霞,二人化名陈氏顺着暗网的线索,一路追寻魏归啼来了中原,听闻武道会有众多武师现身便想碰碰运气,只不过到现在还未有眉目。 “我既然已经淘汰,今晚离开龙行百步跟踪风不快如何?”武道会即将结束,没有看到魏归啼半个身影,龙霞已经失去了留在龙行百步的兴趣,看着风不快随同虞帝离开萌生了跟踪的心思。 龙昊思考片刻后摇摇头“太过危险了,我隐约能感觉皇帝身边隐藏着许多高手,你我二人还是不要分开为妙!等明日我自然退场,我们兄妹二人再去探查一番!” “全听大哥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魏归啼与尤沁坐于行房屋檐上,借着月光观望着远处的粼粼波光,同一片天空下,二人却各怀心思。 “叶公子,你手怎么样了?” “嗯?噢跟我说呐~” “这是什么话,这里就你我二人!” “手啊!恐怕要休息个把月了!” 魏归啼看了看自己的右臂,觉得并非很严重,只不过是需要时间休养。 “沁儿还是想劝你明天能够弃权”尤沁话到嘴边又不太敢说出口“沁儿并不是觉得叶公子你会输给别人,只是明天要跟你对决的,是一位高手!” “嗯!我知道~”魏归啼脑海中浮现出青年时期的龙常释,可以说龙昊身上的那股气势太过像其父亲,尽管魏归啼还未知晓龙昊的身份,但已经将他与玉龙雪宗联系在了一起。 “十万两,加一个武状元的名号,沁儿觉得真不值钱~”尤沁透露着自己的心声,语气带着些许祈求。 “沁儿~我告诉你个秘密!”魏归啼伸着脑袋凑到尤沁耳边,吐纳的气息惹得尤沁耳根一红。 “其实我就是这龙行百步的馆主!” “什么?”尤沁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归啼。 “武师们赢走的银两都是从我手上扣,你说我能不心疼吗?”魏归啼说到这,没有了当初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对银两的执念少了许多。 “可是现在已经被带走好多银两了…”尤沁提醒道。 “是啊~就给我留了那么一点!不过皇帝老儿…不是!皇上说到时候会给我续上!” “那你就更不用在意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我…我就是看着心疼~” “哈哈~你好像一个人!” 尤沁看着魏归啼拍着胸口的样子,不由地想到了年轻时候的魏归啼。 “像谁啊?”魏归啼好奇道。 “像你父亲与母亲的一个朋友,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认识为妙!”尤沁随口说道。 “…” 魏归啼看到尤沁的表情就知道在说自己,只不过尤沁还不知晓,坐在她眼前的就是那个老流氓魏归啼,已经不是她指腹为婚的叶俸明了。 “真好看~” “是啊!” 二人的静静地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一坐便是一夜,魏归啼后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安静地呆着,一晚上不碰酒… 销声异迹凭栏处 风雨欲来楚歌声 空中的月晕还未褪去,长安城内的大小街路上已经泛起了喧嚣声,只因一件事,今日的龙行百步居然对外开放,人们纷纷议论着这所皇帝的私人武馆为何会任由常人进入,不过在听说那里正要举行武道会的决赛,人们大致也有了答案,或许是要为即将成为武状元的那位幸运儿壮壮声势,说不定还是位准驸马。 “老王啊!你也去看武道会啊?” “是啊~这皇家庭院我也想去见见世面,听说今日是武道会的决赛,平日里我也爱瞧人打架,这用真功夫打架的我倒是没瞧见过!” “那我们一同去,早些抢个好位置~” “好嘞走着!” 壬号行房内,邱并竹还昏睡在卧榻之上,魏归啼一手搭着其脉搏静数一会儿后睁开眼睛“伤了筋脉,我想他应该是在毫无防备下被击败的吧?” “嗯~”尤沁站于一旁应声道“这孩子以为对方输了,就上前去观察对手,然后就…” “太天真!”魏归啼放下邱并竹的手,推回被窝内“无妨,只要别再受伤,大半年就能恢复!” “所以我很担心你啊,万一你也…”尤沁话到嘴边,看着魏归啼还处于受伤的右手已经不忍再解释,觉得魏归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的。 “我眼中只有生死,没有输赢~放心吧,不会死的话,都可以试试!”魏归啼说完,不自觉地想要伸手摸摸尤沁的脑袋,手刚到脸颊便又收回转身出了行房。 ‘不会丢掉性命的事,为何不试试?稳赚不赔的买卖…’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尤沁脑海中想起,那个向来不讨自己喜欢的魏归啼这些天怎么看是出现在脑海里“我这是怎么了?叶公子为何会与魏老鬼如此相似?尤姐姐!你可别做对不起叶大侠的事啊~” 话分两头,今日李象鹤的手里多了一把巨剑,或许是因为即将进入决赛的关系,他尤为的重视这场比赛,而且与他同行的使臣今日也集体来到了龙行百步为他呐喊助威。 “李哥~你可要加油啊!为我们长长脸~”一名顶着肥硕脑袋的使者满脸崇拜地看着李象鹤,双手来回搓动可以说比李象鹤还紧张万分。 李象鹤斜眼看向这名胖子“邦!你不会又私下背着我摆了赌局吧?要是如此我定会教你做人!” 胖子睁大双眼显得极其无辜“李哥~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答应过你不再赌博的!” “那就好~”李象鹤淡淡一笑,转头擦拭着手中的巨剑,对于今天的比赛他十拿九稳,对手是断了一臂的魏归啼,他实在想象不出失败的理由‘赢了这场比赛,就回国!恩静等我~’ 平日里整齐肃穆的龙行百步,逐渐变得沸沸扬扬,各式各样的人物蜂蛹挤入,甚至还有卖糖葫芦的。 “哎!糖墩儿,瓜子,花生米嘞,先生麻烦让一让!” 廊道上,出现一名黑袍老者,身后拥戴着几名头戴蓑帽,正相互私语着,知道被小贩打断了谈话,一个眼神投向小贩,直接惊出对方一声冷汗。 “不用让~不用让~我转一圈无妨!” 小贩离开后,黑袍老者继续说道“传闻魏归啼随风不快一同来到了长安,据线人来报确有看到过魏归啼样貌的人出现,他这人最爱凑热闹,今日如此场面,他不可能不出现,只有你们发现有可疑的人,一定要牢牢替我跟住,切记不可动手,天子脚下别顶着脑袋耍把戏~” “是!” “回来~” 几人正准备散开,又被黑袍老者再次叫回。 “还有什么吩咐?古老大!” “别叫我古老大!”黑袍老者厉声斥责道“别让人知道我的身份!还有我们是名门正派,别一直带着股土匪气!” “是是是!” “还有你们这什么?”黑袍老者抓住一人的斗笠帽质问道。 “蓑衣…蓑帽啊…”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其杀手啊?啊!啊!”黑袍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在每人头上赏一记脑瓜崩“都给我脱了,像个人!大白天整得跟赶尸似得!” “是!” 黑袍老者正是在阆中一带将为非作歹之事嫁祸给魏归啼的古自通,自从鬼市散布了一份魏归啼行踪的消息,江湖上大半的门户皆派人前往长安,像古自通这样的人,这龙行百步内可混入不少。 人群中,叶俸明戴着斗笠帽从古自通身旁经过,惹得古自通一阵鄙视“切!又是哪个倒霉门派的?大白天穿成这样,生怕魏归啼认不出呢?”数落完便自寻一处等待武道会的开始。 “我说俸明,你慢一点,我差点被人群挤丢了!”小尼姑勉强行挤在廊道上,人群的簇拥着实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快点,不让你跟来,你非要跟来,风大哥说师父今日是首场,再不快点为师父助力,他就该进场了!”叶俸明的斗笠帽檐挂着一层轻纱,是风不快提出他出行时如此装扮,也好省去不少麻烦,毕竟魏归啼那张脸已经长在他的身上。 “师父~”叶俸明大老远就看见魏归啼正站在廊道上在魏归啼还未进场前,壬号行房自然是不通人的。 魏归啼对着护卫招招手,示意放人进来,看着叶俸明的装扮心想着叶俸明还好有些脑子。 “师父~” “嗯…” “是我不好,害你参加武道会,还折了一臂~”叶俸明看到魏归啼居然应声了,说明已经不再生自己的气,便安心不少。 “反正不是我的手,我无所谓!”魏归啼冷笑一声。 “额~”话虽不错,不过叶俸明有些接不上话“没想到师父你用我的身体也能打到如此靠前的名次,我突然又有信心了!” “那是!我再费只脚应该就能进决赛了,然后再丢个脑袋拿个头名!” “呵呵,师父你别开玩笑~” 二人谈话间,尤沁正从房内走出,立即注意到了新来的两位。 “叶公子~”尤沁叫了一声魏归啼,转眼看向小尼姑,算是有一面之缘“姑娘~你也在这!” “你不是那个很漂亮的姐姐吗!”小尼姑一眼认出了尤沁,热情打招呼道。 “嗯~这位是?”尤沁好奇地看向遮住面颊的叶俸明。 “他是…” “一位朋友!” 魏归啼立即按住了小尼姑的手,同时打断了她的话语,因为此时他看见人群中闪过太多道熟悉的身影,这时要是让尤沁看到‘魏归啼’的面容,怕是会惹祸上身。 “噢~”尤沁会意地点点头,既然魏归啼不想说,她也没有想要必须知道的兴趣。 魏归啼目光在众多廊道内扫过,心头已经惊奇滔天波澜,能叫出名字的仇人高达数十位,各大门派的长老,江湖帮派的舵爷,还有世外山庄的客卿等等‘这下麻烦了,这一身的本领的主子来了,我这还怎么在比赛之中使出?一出手就露馅了!’ “叶公子,你怎么了?”尤沁看着魏归啼的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明的忍不住问道。 “没…没…没什么!”魏归啼用食指轻敲着自己的脑门‘看来今日不输不行啊~可这些人来得也太整齐了,全在同一天找上门来,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 “你你你!你跟我来~”魏归啼拉着叶俸明迅速走进房中。 “叶俸明!你听我说,今天回府后,你千万别再出门了,杀我的人都来长安了!”魏归啼此刻有点迷茫,换作平日从万人手中脱身也如翻手般轻巧,可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俸明记下了!不过师父,风大哥的家已经被商人收走了,我们正寄住在那个凶悍婆娘老房子内~” “什么?”魏归啼这才响起风不快的房契已经被他变卖了“你是说平时里我们看是得罪她的那个肥婆?” “嗯~所以我现在天天被她冷嘲热讽着!”叶俸明酸着脸显得很无奈。 “这下好了~钱没了!住处没了!仇人全上门了!”魏归啼濒临奔溃一拳打开窗口,看着窗外的湖水感叹着“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淹死得了~” “冷静啊!师父~” 正当魏归啼失意之时,屋外想起了阵阵铺天盖地的红锣声,预示着自己即将登场。 “唉~车到山前必有路!”魏归啼抚一把脸颊深呼吸着“你记着我的话,别露面,别再给我惹事了!” “嗯~师父你行的!” 魏归啼内心冷嘲着自己,硬着头皮走出了行房。 “前辈我看好你!” “叶公子,我希望你平安回来~” 魏归啼的耳朵已经听不进话语,只觉得这一刻世间都是灰暗的,脚下的步伐有些不稳,走在浮桥上晃得难受,欢笑声,呐喊声,争吵哭泣声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馆主~” “前辈~” 风不快等人轻声提醒着魏归啼,魏归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正判的位置坐下了! “额~”魏归啼抖了个机灵,恍惚地看着风不快,想说些什么可回首看了一眼主殿六层,又决定对风不快闭口不言。 “半决赛,第一轮,叶俸明对李象鹤!双方还有没有问题?” 魏归啼摇摇头懒得说话,反观李象鹤贴地翻滚一周后站起身,理了理束发坚定地看向魏归啼“确认身无异物,在下也没问题!” “好!比赛…开始!!!” 骅骝拳局不能食 蹇驴得志鸣春风 虽说还是冬日,可空中的烈阳比往常更添灼热,比起阎司秋,这太阳倒更符合正判一职,如同一只厉眼极力注视着这座龙行百步,大小楼宇也因此像是铺上了一层鎏金,极显富丽堂皇;武馆内人潮涌动,看热闹的看热闹,寻人的寻人,簇拥在廊道上,在感叹皇家做派的同时,也将目光投向龙盘中央,映日之下两道影子相互作揖后,各自摆出起手式。 魏归啼托着断臂上场,由纱带牵引在颈部,另一手握着柄短小匕首,这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挑选的武器,比起那些富有门派特点的招式,这平日里不能摆在门面上的杀人技,却能结现在的燃眉之急,毕竟见过他使用匕首的,眼下应该都已经重新投胎了,思绪万千的魏归啼一脸凝重,眼神空洞无物。 李象鹤单手提着巨剑,在阳光下,那柄巨剑更显沉稳厚重,与魏归啼小巧的匕首形成强烈对比,今日李象鹤并未像前几场那般好战,看着魏归啼手中的匕首,到让他想起了败在自己手下的燕南,也是个善使匕首的人,再看魏归啼的表情,注意力全然不像在自己身上。 “阁下身负伤势,确信能有一战之力吗?”李象鹤有些提不起兴趣,魏归啼原本看着就单薄,杵在那顾虑左右的表情跟打退堂鼓并无二样。 魏归啼对于李象鹤的问询毫不关心,四指灵活地转动着匕首进行着预热‘其实认输为无妨,钱财还得有命拿~’ 对于魏归啼而言,能让他将吃到嘴边的银子再吐出来宛如上青天,可眼下太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实在犯不上出这风头,回身望向壬号行房,能够看出这些天相伴自己的几位朋友脸上挂着担忧,如果真的惹祸上身,说不顾及这几位那都是假的,毕竟尤湘湘的儿子也在其中,想到此处魏归啼自语道“要不就投了吧~” 李象鹤隐约听到了魏归啼的轻喃声,以为是在对自己说“很好~我认可阁下这样的对手!” “什么?” 魏归啼还未理清眼下的状况,李象鹤已经绕至其身后以刀背为刃,对着后颈重伐而下,魏归啼瞬间感受到了风流的蕴动,空洞的眼神即可如鹰眼神射,上身微动,头部即刻避开对方攻击,二人在一左一右的咫尺距离内飞速对抗数十招。 魏归啼的匕首始终没有拔出,只是以鞘为刃与李象鹤互博着,碍于对方有双手之利,魏归啼接连后退,在外人看来魏归啼一直处于下方,廊道上逐渐响起唏嘘声,对单手对抗的魏归啼皆嗤之以鼻不抱希望;可片刻的对抗让作为对手李象鹤觉得吃力无比,尽管自己在力道上占据优势,可总觉得力无处发,每每出招皆被提前防御,魏归啼像是摸清了他的门道。 “你很强~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李象鹤忍不住夸赞道。 “额~做个交易如何?”魏归啼应声道。 “什么交易?” “我让你赢,但是如果你明日能够夺魁,钱财尽数算到我手中~” “笑话~我从不接受施舍,更何况是我引以为傲的单挑!” 二人用外人难以察觉的声音对话着,手中的出战丝毫没有减慢,甚至对抗程度愈演愈烈,李象鹤一记崩山击巨剑重重砸下,魏归啼一个撤步拉开距离,近乎同时匕首的鞘壳脱手而出瞬发直击半跪式的李象鹤膝部,正当他想起身接上一击,感受到膝盖传来的隐隐痛觉,立即惊叹魏归啼的速度之快。 “从比赛开始,你都未出一分力,全凭外力技巧便与我平分秋色”李象鹤脸上的兴奋之色渐起,手中巨剑开始挥发出青色光芒。 魏归啼见此情景明白对手要动真格了,自己速度再快招式再巧也不可能与之抗衡,当即决定认输“哎~有命拿没命花,赔本的买卖,我认输了~” “什么?”李象鹤听闻魏归啼要认输,心头一阵抽搐“不行!我不许你认输!” “嗯?”魏归啼觉得眼前之人太过莫名其妙“什么毛病?让你赢也不行?” 李象鹤打量着魏归啼,一个单手就能与之打为平手的人居然要认输,显得很是怪异“要认输总得有个理由吧?不然我不答应!” “我要下场,要什么理由?切!”魏归啼懒得与之计较,再打下去,自己一定会本能使出武学,到时候被行房内的某位瞧见,那等于是漏出马脚,安慰自己后,魏归啼转身便要离去,李象鹤咬牙一怒倍觉羞辱,人生在世总得有点爱好,对一个武痴而言,被施舍升级还不如败得尽兴,当即对着魏归啼凌空一斩,一道清光崩向魏归啼背后。 “他娘的,投降还打?”魏归啼原地翻腾而起,一招横踢将清光踹入水中,顿时惊起一道骇浪引得场内阵阵欢呼。 “阁下不明白,何为失败~对李某而言,失败便是被人看不起。” “有毛病!” 魏归啼自觉冤枉,也瞧出李象鹤的执着,因为自己曾经也如此缠着他人比武,想到这魏归啼冒出一个解释“是这样,我偷偷告诉你!” 魏归啼从容地走到李象鹤旁边,伸首靠近对方耳朵“其实在下参与了暗庄,我压了自己输掉比赛,五万两呢,我走个过场就行~” “什么?”李象鹤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归啼,逼问道“是何人做的暗庄?” “这我就不知道,我让我朋友压的~”魏归啼双手一摊表示放过我吧。 “还打不打?两大老爷们讨论什么呢?” 行房内虽然听不清二人交谈声,但看着二人亲密姿态颇为扫兴,开始有人起哄着“不会是打假赛吧?皇家比赛也有人起庄家吗?” “嗯?”李象鹤听到‘庄家’二字极为敏感,回身望向自己的同僚‘邦?这家伙,不会又参与赌局了吧?’想到这,李象鹤纠结万分,一边是难得的对手,一边是好友的烂赌的癖好。 “我投…” 魏归啼正要对着阎司秋弃权,李象鹤的刀域再度开启,魏归啼虽说瞬间觉察到一股无形压力,但即可用自身的意志轻松化解。 “还打?”魏归啼面色有些不悦,像来视财如命且从不认输的自己已经作出两种退步,李象鹤居然还挑衅自己。 “嗖~”李象鹤一个健步直冲湖中,这着实让魏归啼没曾想到。 “哈哈~能够化解刀域之人我不曾见过,我真怀疑你的年龄,李某认输了!”李象鹤托着湿嗒嗒的身子走向自己的同僚,那名叫‘邦’的使臣“又拿我做赌局?还想坑我?忘了上次因为你,让我被君主责罚的事?混蛋!”说罢,李象鹤离开众人视线,留下魏归啼傻愣愣地站在龙盘中央。 “哇!明目张胆打假赛,哪有自己往外跳的?” “没看出什么明道,我看隔壁死内堂掐架也比这有意思~” 四周行房唏嘘不已,对于皇上举办的比赛也忍不住吐槽起来,所谓法不责众,过过嘴瘾。 “这二人皆有猫腻…” 人群中一脸阴柔的紫衣男子目光直视在魏归啼身上。 “妾身也看出来了,那少年招式太过老道,很多招式连阁主你都使不出,这一脸稚气的少年可不简单!”一名红衣女子妖娆地靠着紫衣男子,舌头时不时轻佻地伸出,触碰男子下巴,纤细的指点在男子胸口轻抚着,显得饥渴无比。 “让六赴屠待命~” “你觉得这少年认识魏归啼?” “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同为杀手怎会不识,天底下除了魏归啼传授,谁能使出这几式看似简单却暗藏杀招的卸力式!” “奴家这就去办!” 龙盘上,阎司秋飞跃至中央乐呵呵地举起魏归啼的手,对于人们的猜疑他毫不在意,魏归啼的晋级让他十分惊喜“让我们恭喜少侠叶俸明晋级,接下来有请陈昊与我们的大将军燕南登场!” “要命呐~”魏归啼错愕地任由阎司秋提着手“我说~你嘚瑟什么?我要下去休息啊!” “好的馆主!”阎司秋小声应道立即端正姿态。 “好啊!魏前辈应该拿了不少金砖,再赢一把,就能平安带出去,买宅子的钱也就回来了!”风不快看着魏归啼离去的背影,心中顿生敬佩。 主殿之内,燕南再次起身准备与虞帝请示,可刚起身,虞帝的话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燕南~你弃权!” “额~皇上我可以试试…” “弃权吧!以你的盾牌抵挡不了下方那人的半招!”顺着虞帝的目光望去,龙昊已经抵达龙盘中央,虽说有些惋惜,但对于燕南的而言皇命大于天。 “你是护国将军,于寡人而言,无需你天下无敌,只要求你战无不胜,可底下的百姓也不同,看不得你输~” “臣明白!” 一名太监立即下楼来到龙盘中央,轻声细语后阎司秋当即宣布燕南退出比赛,这宣声传至魏归啼耳里,让刚回房小栖的他感觉到一阵诡秘气息。 “这四面楚歌,不会是皇帝老儿安排的吧?”魏归啼回想种种觉得太过巧合“可也不对啊!要杀我犯不上算计这么多人,阎司秋当晚就能做了我!” “不行不行!我也要弃权~”魏归啼火速推开房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位太监… 江湖昨夜悲风雨 盛名再起莽撞人 “叶公子~皇上有请您的朋友前往主殿观摩武道会~”太监的语速缓慢,吐字清晰明了,说话间已经架出领路的姿势,意思很明显,没有给魏归啼拒绝的意思。 魏归啼见虞帝如此做派,对于当前情势逐渐起了疑心‘皇帝老儿如此做法意欲何为?老子可不见得能在他心里支起多大份量,难不成是警告于我,让我切勿投降?今日龙行百步到来的高手保不齐就是他透露的风声,到底是何目的?’ “哼~好啊!照顾好我的朋友!”魏归啼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弃思考,他做事向来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于是乎拍了拍太监的肩膀,语气极为刻板,他不相信虞帝亲自坐镇的龙行百步会上演如何变故,对于一些江湖疯子而言,可不在乎什么皇上,虞帝应该不会将自己置于危地。 既然猜不破,魏归啼干脆顺势而为,挂着断臂只身来到龙盘中央,龙昊见其到来率先拱手示好。 “哼~”魏归啼冷哼一声,对于玉龙雪宗他再熟悉不过,表面上都是谦谦君子,可暗地里下得都是死手。 “我们认识?”龙昊觉察出魏归啼的敌意,仍然一副温和公子的姿态。 魏归啼打量着龙昊,那极富象征性的鹰钩鼻让魏归啼对眼前之人有了大致了解‘陈昊~陈霞~怕是改了姓氏,按照龙常释那老贼的野心来看,这龙昊,龙霞定是他的儿女,如此说来他们兄妹二人是提前于场外众多高手先到长安一步!怕不是奔着我来的!’ “二位准备好了吗?”阎司秋一如既往地询问着,待二人点头示意后,立即宣布对决开始转身回到正判的位置。 魏归啼明白自己目前不是这位龙昊的对手,只是心中对于虞帝的行为很是不解,眼下自己是该走个过场便认输,还是说要打赢对方?没有了盖世武学,魏归啼逐渐精于算计,这让他有种初涉江湖的感觉。 “兄台与我皆披荆斩棘,进而促成这场龙虎斗,今日互为对手,而观现场皆是朋友,倒不如你我二人来个以武会友,如此谁赢了这场比赛都是一桩幸事!”龙昊不愧为玉龙雪宗的未来宗主,字里行间充满了大家风范,三言两语让在场人无论平庸富贵皆顿生薄面。 而对于魏归啼而言,今日钱财,名号皆无用,眼下只在乎自己的性命,这场比赛能过几招是几招,已经做好了招架不住就退场的打算,说实在的,这些天他过得略显憋屈,虽说又是得馆主,又收钱财,但总觉得万般不易,自己仿佛已经陷入虞帝的牢笼之中。 “我随意!”魏归啼反手一转,隐藏在袖口的匕首当即露出“小子!放马过来~” “哈哈!我可年长你数岁呢!” 龙昊动手之际,身上的谦逊之风荡然无存,气势宛如雄鹰般凌厉,携一柄玉剑直冲魏归啼,两位电光石火间的接触,实力即可分明,虽说在速度上不分伯仲,可单说力度龙昊占据了绝对强势,即便魏归啼以巧劲化解几分,但仍旧被逼得连连后退。 “有人称阁下为叶知秋的公子,我很好奇辞贤谷的少谷主为何会如此老道的刺客技巧~你当真是辞贤谷少谷主?” 呈攻势上风的龙昊开始询问起心里的疑惑,父亲说过对于辞贤谷要保持敬意,因而对于比赛输赢他毫不在意,但对于魏归啼的身份很是上心。 魏归啼心中感觉无比憋屈,先是被人算计,而后又被提起叶知秋儿子的身份,手中的匕首瞬间出鞘,鞘壳再次被魏归啼当作暗器射向龙昊,可这一次龙昊居然轻松以二指夹住,这让魏归啼着实没有想到‘这小子比起他父亲有过之无不及,单说这气魄也比他老子强!’ 龙昊随意丢弃鞘壳,没有继续攻势,双腿微微跨开一并发力,脚下的龙盘瞬间迸发出漫天碎木屑,将龙昊自身淹没其中,魏归啼略显惊讶,龙昊准是要动杀招了,果不其然,木屑开始逐渐汇聚,龙昊的身影再次显现,一条人形宽度的披甲巨龙盘卧在龙昊周身,一挥手巨龙吞吐着一枚木珠可见其内力掌控的深度。 “玉龙雪宗~” 场外逐渐有人看出了龙昊展示的功法,能够做到隔空操物的内功心法江湖本就不多,而这象征性性的巨龙,分明就是龙常释的绝技‘万羽归宗’。 “在下龙昊!先前有隐藏身份之嫌,但今日愿意敞开心胸结交叶公子为朋友!”龙昊明白叶知秋的江湖地位,为了达成父亲的霸业,辞贤谷必须深交。 “老子没兴趣跟你做朋友,要打便打!哪那么多废话~”事到如今,魏归啼实属狼狈,功法不能用,还得在这看个小辈炫技,哪有这份闲心。 “叶公子接下此招,我便将头名拱手相让!”龙昊此行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武道会,于他而言,如若眼前之人不是魏归啼,早就弃权离开龙行百步,可当下知道叶俸明的身份,怎能不趁机结交一番。眼下龙昊左掌呈龙爪式,全身内力一并灌输于掌心,心念一动巨龙当即脱离地面,一时间风烟四起,龙盘四周的湖水也随之浮动,进而引发整座龙行百步的晃动,如此阵势让在场的一些江湖高手不得不面面相觑,看来此次长安是来对了,连传闻的玉龙雪宗都秘密出动了高手,何愁围剿魏归啼不成,不多时,巨龙在低空中飞舞数圈后低吼着冲向魏归啼前方数步,以龙昊原本意愿只是想展示一下自己雄厚的实力,可谁曾想魏归啼居然向前走出几步,进入到了巨龙的攻击范围。 “叶公子!万万不可!”龙昊着实没有想到魏归啼如此鲁莽,自己并无伤害之意,可对方居然迎头而上。 魏归啼感觉着这股与二十年前相同的压迫感,心中泛起惆怅,自那场对决过后,自己跌落玉龙雪山,兄弟不再是兄弟,女人也没能成为他人的女人“命运多舛~”魏归啼自叹一声,眼中全然无物仅盯着迎面而来的巨龙双眼,也就是此招的破绽所在,当年跌落雪山之时,魏归啼已然觉察出龙常释使用此招的诸多弊端,而当年识破此招,魏归啼就仅凭七日之内的两次对抗,可见其天赋异禀... “给我破!”魏归啼双腿呈拒马式,单手握拳以迅雷之势抡向龙眼,顷刻间巨龙宛如盔甲的实体瓦解成纷纷木屑飘落在龙盘之上,现场一片哗然,如此庞然大物居然一拳就被打破,外行纷纷表示江湖门道都是纸老虎,而内行人惊叹于有人能破解玉龙雪山的绝技,属最震惊得则是龙昊,此刻他低着头,瞳孔异常放大,嘴角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纷扬的木屑落在脚下,软弱的双手想要去抓取空中的木屑,可被风一吹又再次扬起,溃散得由于他的内心。 “怎么会~”龙昊失魂地问道,也不知道是否在追问魏归啼。 “花里胡哨~与其变龙变凤,倒不如拈花飞叶来得实在!”魏归啼深情茫然,触景生情后并没有比龙昊奔溃的心境舒缓多少。 “你到底是何人?”龙昊眼中充满了疑惑,哪怕是叶知秋到来,也不可能全凭一拳之力破了自己的功法,更别说一个后起小辈。 “我啊~”魏归啼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邪笑,被问起名号时犹豫了,再与龙昊对望的一刻钟内,想起了自己半世为侠的初衷‘不就是不想看到唯唯诺诺的自己吗?’ “我叫...魏...归...啼!” “什么?”龙行百步内泛起一阵骚动,有些人甚至想挤出栏杆,冲到龙盘之上看个清楚。 “我叫魏归啼!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魏归啼!” 魏归啼放肆地大吼着,朝着四面移动身子“听清楚了,老子叫魏归啼!” “哗~”人群再次骚动,这时阎思秋忽然飞入场内打算圆场。 “各位!各位!我再次宣布一件事,他就是龙行百步的新馆主,叶俸明!如此青年才俊敢当江湖第一人,击败魏归啼一直是我们馆主的目标,今日夺魁既是他让江湖人看到实力的第一步!稍后我们会安排盛宴为此庆祝,让大家为他鼓掌!”阎思秋举起魏归啼的手,朝着四方喝道,人群中平民的掌声呐喊声瞬间盖过了江湖人的哗然声,现场顿时一片喜庆景象,只不过主殿之上有些人的脸色变得怪异。 小尼姑与叶俸明大致是出于担忧,相互对视不敢多语,而尤沁则一脸疑惑,自己眼中的‘叶俸明’居然认得魏归啼;而最显凝重地则是虞帝,他没想到魏归啼会公然喊出这个名字,与他一手安排的计划开始有了出入,甚至担心自己已经惹恼了这位杀神‘寡人或许触到他的逆鳞了~’ 场外许多江湖人因为‘魏归啼’三字开始变得火爆,可再看清魏归啼此时的容貌时,觉察他分明就是个初入江湖的小辈,又开始心生疑惑,对于眼前自称魏归啼的少年,重重纷纷记下了面容,心中明白就算此少年不是魏归啼,与魏归啼定有莫大渊源。 正当魏归啼释怀不久准备下台之时,龙昊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诉我~” “气门!” “什么?” 魏归啼只说了‘气门’二字便不再言语退至下方,留下龙昊一人久久站立在原地,这招‘万羽归宗’他曾目睹过两次失败,一次是一刻钟前,还有一次便是二十年前父亲对抗魏归啼之时,后者的失败可以解释为魏归啼强悍的武学,可今日他的招式为何会被蛮力破解,他深思不得。 “气门~”龙昊喃喃自语着,不再关心周围的境况,恍惚的他久而久之陷入一种梦境,梦中那个一身黑袍,头戴斗笠的邪笑男子,以父亲所叙述的样子再次出现了‘朋友!可曾听闻玉萃...’ 魏归啼没有想到自己放荡不羁的性格会给自己日后在心头添上一笔,回想起今日,多年后的他或许会闭口不言走下龙盘... 红墙柳绿俏佳人 墙里墙外自难分 元宵武道会最终以魏归啼夺魁宣告结束,因而叶俸明的名字一时间传遍了长安城,只是眼下魏归啼实属有些迷茫,除了叶俸明,风不快与小尼姑,就连尤沁、邱并竹与赵鸢都跟在自己身后,几人皆背着包裹,在外人看来以为是衣物,其实里头皆是真金白银,可眼下几人站在长安的大街上有些不知所措,府宅没了不知该何去何从。 “前辈~咱们先寄居在冯妈家吧,虽说房子破了点,但是大小管够,十来间的小合院倒也清闲!”风不快在一边劝说着,今日本就该他当差,硬生生被魏归啼拉着出来找房子。 “屁话~老夫现在富可当铺,你让我去睡牛棚吗?”魏归啼一个江湖浪人,对于他而言睡哪都一样,只是不想受冯妈的白眼,于是带着众人提携大小包裹上街,看着如同进城投奔亲戚的穷下人,被过往百姓指指点点着,正巧看见风不快在,以为又犯了何事。 “可在长安城内买处宅子,最少也是百万两以上,您却把我的房子卖了那个数...”风不快想到自己房子的事就觉得胸闷无比,可对于魏归啼他敢怒不敢言。 “你还说呢,我那五百两是不是被你吞了?”魏归啼这才想起自己卖房子得来的银两已经不翼而飞了,只不过眼下他包裹里有更多的便不与风不快计较“你快找个房户,百万两我们这凑凑就有了!能住人就行!” “那行吧~”风不快只得放下公事领着魏归啼向南城走去,南城形式复杂,但是那儿的住宅是长安城最便宜的。 看着众人大摇大摆地跟着风不快,尤沁在队伍后头拖住了小尼姑。 “妹妹~为什么风不快堂堂一位名捕会叫叶公子前辈?而且叶公子为什么老是一口一个老夫的,你们离开汉昌后倒地经历了什么?我总觉得叶公子像是换了一个人~”尤沁将心中的疑惑娓娓道来,让小尼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尤姐姐~那个...我不好说,你该自己去问魏...叶公子!”小尼姑身怀玲珑心,也总是甘于付出,但在与人为善方面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并不会盲目顺从,对于尤沁的问题选择了保密,毕竟魏归啼的名字还是不提为好。 尤沁俏丽地歪斜着脑袋觉得这帮人一个比一个怪异,不过眼下既然找到了叶俸明,决定还是先跟着;半月前身在汉昌,从凤盟的情报网中得知叶俸明遭受五柳贤庄截胡的消息,尤沁便想立即出动支援,可碍于尤湘湘曾经嘱咐过断绝凤盟的一切联系,自己只好支身寻找叶俸明,终归是一路追寻至长安被其寻见。 “至少比待在尘凰妙好~” 尤沁微笑着耸耸肩快步跟了上去,在众人还沉浸在愉悦的心境中时,或许只有魏归啼发现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不速之客,但总归是魏归啼的身份还不明确,而且身在皇城内,无人敢做这出头之鸟。 在一处闲庭雅苑内,魏归啼等人正步涉其中,眼下魏归啼参观的府宅大小中庸,格局还算独到,行至庭院内,假山流水,玉枝红花辉映成趣,一方小潭围绕着一旁的居所而设,在厅堂与此内院数步距离间由还架着一座小桥可以说情趣独到,看着如此优美的环境,风不快却皱着眉头想要向魏归啼提醒什么,可碍于房户一直在旁奉承着,大伙儿脸上已经不能用满意来形容。 “这宅子多少银两?”魏归啼叉着腰,要说自己半世最有牌面当数此刻。 “前辈~”风不快戳了戳魏归啼的后背示意借一步说话。 “别吵吵~”魏归啼想着风不快的意思,准是想让他别被坑,或者先暂住冯妈家,所有选择不予理会风不快。 “前辈~我们才看一所宅子,所谓货比三家...” “我买东西才懒得比较,只要货好,而我又不差钱,那就合作愉快!”魏归啼嫌弃地拍打风不快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让叶俸明等人交钱。 “前辈,您听我说~”风不快指着寝房隔壁正要说些什么,房户当即夸张地做出一个叩谢的动作。 “哎哟,真是敞亮人,看您年轻有为,风流倜傥,身边还跟着这么多姑娘,一看就是极品贵人,公子!您按个手印,咱买卖就算结了!”房户取出一纸凭书和一盒印泥,魏归啼看也不看就直接按了手印。 “成!有风神捕在此见证,我哪能作假~咱这买卖就算定了,那爷您自行参观,小的待会差人再为府上送套上好家居,算是在下送的!呐~眼下就先告退了!” 风不快看着魏归啼按下印泥,这拦都拦住,直到房户将凭书收进怀中,风不快哑口无言地收回了想要拉开魏归啼的手。 “我说!风小子,老夫知道你想为我省钱,挑间好的,不过我呢!只求一处能安心睡觉的地方,你看这里山清水秀,有花有草的,隔间也多!给你那仨徒弟一人一间,昂!孩子大了总该有点小动作!还有这邻里间最重要的就是安静,你看着大白天的,多安静,晚上就更不用说了~” 风不快无语地看着魏归啼,不知道这种怡然自得的情况还能持续多久“前辈~之所以安静,就因为现在是白天!”风不快已经不想多说什么,银子已经付了,对于长安这帮鬼精的商人,退房子已经不太可能,而且是自己这位神捕亲自见证的买卖,垂头丧气的风不快看着天色尚早决定继续自己的工作,灰着脸离开了。 “风小子,干嘛去啊?不先挑自己的房间吗?”魏归啼摆出大方的姿态领着一行人走向后院居所,看着一墙之隔外便是一座六层高楼,他更是得意地不行“想不到我魏归啼浪荡半生,刚退隐江湖就能与大户人家做邻居!” 尤沁抬头看着墙外高楼的布局,回想起风不快方才的局促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他并未提醒魏归啼,而是偷偷抿嘴笑着。 “主人~你睡哪?人家想住你隔壁~” “又发病了?” 看着赵鸢妩媚的姿态,魏归啼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本就不让你跟来,再这般放荡就给我回龙兴百步去!” “哼~”赵鸢被说一通直接努着嘴随意走进一间房,其实她只不过想与魏归啼独处一会儿,好讨教琴音之功。 数时辰后,一切安排妥当,叶俸明取下了斗笠来到庭院内,碰巧就遇上了尤沁和小尼姑打外处点货归来,看着叶俸明那张脸,尤沁倍感熟悉。 “前辈~好像在哪见过?” “额~” 叶俸明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不敢解答。 “他就是你的叶公子!”魏归啼此时从房内走出。 “什么?”尤沁似乎还未理解其中的意思。 魏归啼摊手坐在一处石凳上,将这些天的遭遇娓娓道来,叙述完许久后,尤沁还是处于半懂的状态。 “你是说你们互换了身体?天底下真有如此荒诞之事?”尤沁半信半疑地看着叶俸明。 叶俸明被盯得有些羞涩,看着尤沁那张清艳的面容,脸颊迅速泛红“尤姑娘,我师父没骗人,而且我们在汉昌见过,我还问你借了买马匹的银子,还记着呢!” “果真如此!”尤沁难以置信地看着叶俸明,不知该如何往下叙述,忽然尤沁又心生疑惑“那叶公子那你师父是?” “就是你口中的魏老鬼~”魏归啼率先回到道。 “什么?”尤沁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自己这些说尽了坏话,全传到本人耳朵里了。 “实在不行,到时候咱们就去趟东瀛,抓几个阴阳师让他们给咱换回来!”魏归啼看出了尤沁眼中的尴尬,立即岔开了话题,虽说自己从不受待见,但还是像二十年前一般怜爱眼前的小姑娘,在魏归啼看来都是像自己一样可怜人。 “其实我将万物衍志练到大成,也可以帮你的!”小尼姑在一边自告奋勇。 “呵~”魏归啼一脸不想点破的样子低下头嘀咕道“那得猴年马月!等你练成,这小子就托着我的身体入土了!” 在畅聊声中,天色逐渐黑暗,风不快一路小跑回到这新买的宅院内,只不过是一人到来,并未带上自己的三位徒弟。 “魏前辈跟你商量个事,能否让我领着邱并竹上冯妈那住几天?”饭桌上,风不快滴酒未沾,连口饭也吃不下,看着大家饮食过半忍不住说道。 “我说风小子,就算我把你房子低价卖了,你也用不着给老夫脸上看吧?酒也不喝,饭也不吃,仨徒弟也未带来,想跟魏某分道扬镳啊?”魏归啼总觉得风不快不对劲,可他也明白风不快是个敞亮人,定是有何隐瞒。 “额~”风不快看着在场的几位姑娘,又看了看墙外的高楼此刻已经亮起了红灯笼,有些说不出口只能尬笑几声“呵呵~前辈,您是我的恩人,我也知道您把我当自己人,所以我想带邱并竹与我几位徒弟认识认识,毕竟年级相仿可以做个朋友!” “随意随意”魏归啼看着风不快扭捏的作态不想再理会他。 “呐~小道长要不要与我通行?”风不快挤出笑脸邀请到,看着墙外的红灯笼明白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都可以~我本来就没有朋友!”邱并竹嘴里塞着饭,一脸单纯地看着风不快。 “那行!先别吃了,我们走!”风不快一把拽出邱并竹的手就往外冲,惹得在场人面面相觑。 “什么毛病?虽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又不吃人!”魏归啼不悦地猛灌一口酒,实在是想不明白风不快意欲何为。 尤沁看着在场人尴尬的声音想要解释,不过为时已晚,谜底已经自己到来了。 “哎哟!李大官人,今儿个您是头一位,秀红啊!快让姐妹们下来接客啦~” “哎哟!大爷,您许久没来见我了!” “挽霞倌开门咯!各位爷快乐捧场啊!今日可是有新的花苞登场,能否夺魁就看各位本事了!” “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咱们挽霞倌可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妓院,爷!进来试试啊!” 墙的这一边,除去魏归啼与尤沁,其余人皆红着脸,赵鸢也不例外,魏归啼还未淌入喉咙的酒缓缓顺着食道翻出,紧接着喷出了口,他当即明白风不快为何一直拦着自己,‘睡个好觉’四字仿佛心结般回荡在自己脑海里。 “风不快这臭小子~”魏归啼一摔酒杯气冲冲地冲出了院子“他娘的带老子来妓院旁边买宅子,这晚上还睡个屁啊!难怪白天跟死光人似的。” 江湖心独越 何以居人下 亥时,晴,兴庆宫。 虞帝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久坐在书桌前冥想苦思,一旁的太监卑躬已久,本该提醒皇帝就寝的他此时也不敢上前搭话;平日里性情温和的虞帝,在今日批阅众多奏折时撕一本丢一本,全然不像往常那般的贤明而治,要说是大臣们处事不利造成的这一局面,可为何会对每本奏章口诛笔伐,一旁的太监不敢猜也猜不透。 “是何时辰了?” 沉默许久的虞帝开口问道,这让太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皇帝问时辰应该是要休息了。 “回皇上,已过亥时了~”太监轻声回道,随后又提着胆子补充一句“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嗯~”虞帝闭着眼睛,唇部却微微颤动有些愤恨,似乎想起了什么难以自省的事情,片刻后缓缓睁开眼“回长生殿吧~” “额~”太监斟酌再三说道“皇上,昨儿个您答应宁妃...” “不去了,让她自己睡吧”虞帝将手中最后那本奏折丢弃在地上,朝着门外走去。 今日的月光恰似白日,照的天上地下都通明万分,虞帝抬头看着空中碎云沉沉如盖,一股压迫感直面大地,摇摇头将原本还想闲步散心的念头也丢弃,直接走向寝宫。 长生殿是虞帝常年休寝之所,自然也是这长安城内最安全稳固的地界,重甲兵罗列大殿四方,禁军布排各大要道,黑暗中还安插着数不清的暗哨,平日里连鸟儿途径都会被禁军射下,更别提能让外人进入,眼下虞帝走至长生殿前推开门,微微抬手,随行的太监立马觉察出意思,让原本侍奉更衣的宫女别再跟入其中。 关上房门,虞帝只是鼻息一动瞬间觉察出了异常,正想开门出去一尊小口酒杯直扣在手前门栏处,入木三分恰好钉上,这让虞帝明白来者非善但绝无杀意,回身望去,龙床前的茶桌旁入座一人背影。 “你是如何进来的?”虞帝稳步走向茶桌,这满屋的酒气和这背影,已经让虞帝认出此人“魏归啼~” 魏归啼拆解着自己从宫外带入的烧鸡,时不时咗一口指尖的油水,起初没有理会虞帝的意思。 “你来此作甚?”虞帝略显不快,可令其不满的并非是眼前魏归啼,而是这长生殿凭什么能够让外人来去自如。 “我来还你这个~”魏归啼从怀中取出那块尊客令,轻放在茶桌上。 虞帝当即明白魏归啼时来兴师问罪的“寡人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拿回来!” “不拿~那就捡!”魏归啼将尊客令一推,沿着茶桌边缘立即掉落在地。 “你是何意?”虞帝并非害怕威逼,只是眼下对于安抚魏归啼确实没有把握。 “我在长安的消息怕是你散播的吧?为的什么?”魏归啼大口地嚼着肌肉,顺带抿上小口酒。 “寡人没有干涉你的行动,这尊客令你收好,希望你我约定照旧~” 虞帝弯腰拾起尊客令再次放在茶桌上,这让魏归啼着实没有想到,疑惑之余到没有在脸上表现,还是自顾自吃着烧鸡。 “不用了,魏某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也知道这天下是你的,实在不行我就离开长安,希望你做事别再带上我!”魏归啼说罢立即起身,此次前来本就是想归还尊客令,但从虞帝的行动表明,眼前的虞帝极具城府,尽然愿意在自己面前弯腰拾起尊客令,这表明再不走自己可就退不了这枚令牌,亦或者逃出长安。 “是寡人散播的消息~” 魏归啼未走三步,虞帝居然爽快地承认了,魏归啼停下脚步想再问什么,犹豫片刻后决定开门离开。 “寡人散播了你在长安的消息!” “也散播了你会在龙行百步的武道会上出现!” “原本计划让长着魏归啼那张脸的叶俸明出面授奖,好让江湖人都认出!” 正当魏归啼想要开门之际,虞帝连述三声,且都是极为让魏归啼抵触的三句话,可偏偏这三句话,让魏归啼停止了离去的动作。 “你想知道什么,寡人今日都能回答你!”虞帝伸手挪过魏归啼遗留在茶桌上的烧鸡,也扯下一些碎肉放入嘴中。 魏归啼闭幕深吸口气回到茶桌前利落坐下“你想杀谁,或者你想灭谁的门,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吗?我一介江湖草莽实在是入不了你眼。” “我想清数整个江湖~”虞帝毫不避讳地将心中所想拖出。 魏归啼摇摇头“你治你的天下,谈什么江湖,江湖碍着你什么?” 虞帝微微一笑站起身“魏归啼~民食粟!官食金!恶食权!粟与金皆为肉眼凡物,寡人皆能掌控;可这权虽说从寡人手中发配,但施用者却不受寡人控制!江湖流派偏于一方,占据山地,自成一派,不劳耕,也不辛作,民非民,官非官,商非商;看似远离朝堂偏安一偶,可其势力却影响周身地界,与朝廷平分秋色,甚至能踩上朝廷一脚,你认为他们仗得是什么?” “那自然是拳头~”魏归啼握拳道。 “非也!”虞帝走至大殿南墙一侧,魏归啼顺着虞帝望去,这才发现全墙是一面地图。 “还记得阆中吗?”虞帝指向地图上的阆中说道“当地有一帮派,名为金环帮,大小成员直逼千人,可魏归啼,你知道他们依靠什么起家吗?” “什么?”魏归啼也想不到这么金环帮这群废物居然有如此浩大声势。 “两样!一为金,二为权!”虞帝背手开始在殿内走动,似乎是个人习惯“他们暗地里打家敛财,这便生了金;然后再用这金私通官府,既有了权;而官府再为期掩罪,让其有机会获得更多金,如此循环着金环帮便逐渐通天!” “呵,那你把那官宰了不就行了!”魏归啼不屑地笑道“非要将这锅推到江湖者身上,又不是全天下的帮派都是黑手党,再说你可以派几位高手把金环帮灭门,这很难吗?” “这便是重点所在,还记得曾经你与风不快带回的那本名册,可知晓其上方记录了什么吗?”虞帝走回茶桌前饱含深意地问道。 “什么?”魏归啼身为江湖者,自然明白天底下也有名门正派,被虞帝一棍子打死江湖人,着实接受不了。 “上方记录了...尊客令玉雀背后家族的秘密,你难道忘记了风不快被来路不明的门派拦截之事?寡人想你应该认得出那是何门派~” 魏归啼回想起巫山跳峡一事,现在才发觉堂堂玉龙雪宗去拦一名捕快,实数荒唐,对于曾经身怀‘明罗’化名尹言心的虞帝而言,怕是知道得不比自己少。 虞帝看出魏归啼脸上疑惑的表情,于是继续说道“或许这天底下是有名门正派,可这些名门正派暗地里养着多少黑手组织,而这些黑手有多少已经伸向朝廷内部,你能算得清吗?他们仗着身怀绝技,个个能以一当十,你让寡人如何彻底清数?难道派帐中男儿前去白白送死?” “所以你...” “所以寡人想寻一人,为寡人敌抗整座江湖!一旦发现恶势力便反手覆灭之!” 虞帝毫不避讳地说道,此时看向魏归啼的眼神透着难以抵抗的皇威。 魏归啼听完,心中并无半点波澜,对于虞帝的担忧他能理解,可他并不想趟这浑水“我仇人遍地不假,但是向来不受约束,而且眼下我已退出江湖,老天爷又给了我这副身体让我好好养老,我没理由再蹚浑水,看在我还不算是个恶贼的份上,请吾皇饶了我吧” 魏归啼慵懒地起身走至门口缓缓打开,正巧与在外偷听的太监撞个正面。 “你你你...”太监看着魏归啼的面容吓得不明所以。 “你...你什么你,还不快喊救驾~”魏归啼一脚踢飞太监,随后翻身上了屋顶,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四周飞速窜出几道黑影紧随魏归啼而去,禁军当即明锣,弓箭手,枪兵,盾兵齐聚长生殿外,太监起身连滚带爬冲进殿中,却迎面撞上了虞帝。 “皇...皇上!您没事~”太监胆汁几乎被吓出,皇帝要是有事,自己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个!”虞帝指着殿内茶桌上的半只烧鸡。 “那个?皇上想吃烧鸡吗?”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 虞帝青着脸一巴掌打在太监面颊上“清理了,酒味太重,寡人换个地方睡!” “谢皇上赏脸!谢皇上赏脸!”太监疯狂叩头目送着虞帝离开,这才敢起身进屋收拾。 ‘魏归啼,你贪婪,叛逆,聪明且难以驾驭,统治者讨厌的几点统统符合,按理说寡人早就该杀了你,可现在却愈发欣赏你!你会站在寡人这边的!’虞帝走在长廊上,回想起与魏归啼的谈话嘴角浮现出丝丝笑意。 而另一头魏归啼在鎏金大殿上疯狂奔波着,身后是数十道黑影,动不动就送上百枚飞镖,银瓦金砖时不时摔落地表惊着沿途的众人,总管们纷纷将手下的宫女太监聚集在一起,这时候要是独处被判上一个私通外人的罪名可就麻烦了,于是乎,这皇宫内可就热闹非凡了,眼下魏归啼就是要闹得足够喧嚣,自己才能安全脱身,只不过身后几名大内高手可比想象中难缠许多。 泛影浮红逐 白裳驾云归 子时,长安,南市北街。 宵禁过后,长安城的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偶有不怕犯夜的主儿,偷摸在墙角处进行些秘密活动,打更的路过南街寻声看望路口阴暗处,觉察出异样的他停步摸索片刻,再次抬步离开,也不知是怕事,还是不想惹身骚。 许久后,四道身影从黑暗中探出脑袋,见巡夜打更之人走远,便从街的这头逃向了那头,南市城区是南市区,紧挨着皇帝的家门口,属于皇帝出城最先瞧见的,因而也是巡逻最为密集的地界,按常理这一带很少有人会在晚上偷摸着出来,一来,都是富商贾贵,家中日常富足有余,哪怕是生个病也是请大夫到家中;二来,犯夜传出去会有辱名声,大户人家也最怕被人嚼了舌根;三则果真晚上要外出,那也是八抬大轿高调出高调回,大不了被过往官爷询问一通,再使些银子过足即可。 可眼下就有四道身影,偷鸡摸狗般悄悄过了街,这诡异的身姿要是被人瞧见,准抱官不可,四人过街后簇拥在一处墙角,借着守夜灯的余光赫然发现是风不快的仨徒弟外加邱并竹,四个毛孩子; “你们说得是真的吗?这一带有很多?” 邱并竹最先发话,将目光投向满脸无奈的许江远,许江远逃避着目光,甩了甩下巴示意问白墨,白墨看着许江远怕事的样子摇摇头,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是自然,这一代是富商大院,亦或者住着红歌贵人,什么东西没有啊~来这准对了!”白墨一拍胸脯坚定说道。 “可是现在是宵禁,我们瞒着师父出来会不会不太好!”徐良凤在四人中年级最大,可性格确实最保守的,稍有担忧就开始慌得不行,与精明狡捷的白墨和大智若愚的许江远形成一种对比,或许是他常年漂泊的原因,导致他不想失去眼前的安定。 “嗨!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我们是为了我们这新兄弟邱并竹!”白墨笼络着邱并竹的肩膀,在听说邱并竹需要学会八十一中鸟类的叫声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茶馆的那群员外,常年遛个鸟儿在外瞎转悠,让白墨觉得清闲无比,于是睡不着的他便借着邱并竹这个由头,怂恿大家出来寻鸟好让邱并竹学习,自己也好像师父风不快一样,夜头外出有种神秘无比的感觉。 “好了,都已经走到这了,我们先进入这家,刁家,这家我跟师父进去过,院子就在这墙后方,易进易出,刁老爷养的那鸟你准没见过!”白墨说着就准备把徐良凤往墙上推“就你不会轻功,我先帮你过墙!” 徐良凤半推半就上了高墙,其余三人一个纵身便跃入墙内,让他羡慕不已,决心还是跟着几位‘前辈’好好学学! 内院是没有守夜灯的,还好今晚月光堂亮,四人摸索着来到一处果树下,发现上方挂着一只鸟笼。 “这~这~”白墨拾起一根树枝,准备捅醒笼中熟睡的鸟儿。 “你这样会吵醒里头的人!” 许江远连忙上前制止,正当四人纠结于如何让鸟儿发声又不影响主人时,屋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女子呻吟声。 “嗯~” 四人瞬间吓得钻入四个草堆中,白墨张着口型询问许江远是何声音,可许江远摇摇头示意还是先离去微妙,正当白墨点头表示同意是,呻吟声再次响起,还夹杂着些许曼妙的床铺节拍声。 “嗯~老爷你好坏!” 女子突入其来的漫骂,让四人重新钻回了草堆内,不敢有一丝多余动作。 “老爷你就饶了我吧~哈哈!” 听到此话,邱并竹突然嗖地一声跳出草丛,被明眼的许江远一把盖住正要呐喊的嘴。 “你干什么?”许江远紧要着牙齿紧张得难以言表,把邱并竹再次拖回草堆内。 “屋内有人求救呢,你们没听见吗?”邱并竹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屋内。 “姥爷饶命!姥爷饶命!嗯~啊~” 屋内再次传来女子的声音,这让邱并竹再也不能忍受。 “我果然没听错,此女子好像还被捂住了嘴巴!” 邱并竹大义凛然地站起身,一指屋内喊道“恶贼!快...” ‘放人!’还未喊出,白墨一把堵住邱并竹的嘴,一同与许江远、徐良凤默契地架起邱并竹朝墙边跑去。 “什么人?”屋内传来一声训斥,紧接着便是一阵骚动,像是家丁到来的声音。 四人狼狈地跳出高墙,邱并竹算是被拽出去的,落地后准备回身上墙被白墨紧紧按住。 “你们干什么?没听见女子在喊饶命吗?” “哎哟!你先饶了我们吧,都说道士是牛鼻子,我以前不懂,现在我全懂了!再不走,喊饶命的就是我们了!” 白墨架着邱并竹的脑袋,许江远与徐良凤一人架一脚飞速地奔跑在长安街上,这下也顾不得会不会撞上巡夜之人,只求跑出南城区,别被当作贼擒住。 这一头,魏归啼与大内高手在皇城内周旋数圈后,趁着夜色从南门迅速串出,逃至南市后,本以为甩掉身后的黑影,可刚落地就发觉几声脚步在身旁急促掠过。 “他娘的,老子用了朝游凤步都甩不掉这帮人吗?果然大内隐藏了太多高手!”魏归啼迅速作出反应,过渡催动内力已经让他额前布满了汗水。 “嗯?不对,听脚步声不像是大人的~”魏归啼抬起的脚再次放下,耳垂徐徐而动判定出了声音来源就是与自己相隔一屋的右方,决定过去看看。 来到屋顶,魏归啼一眼瞧出了四位,看着狼狈地四人,嘴角扬起一丝愉悦“风不快是这般带孩子的?大晚上出来偷人呐!”瞧着四人逃窜的样子,魏归啼打算先跟着看看,这四小鬼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一路尾随绕至东城,或许是邱并竹觉察到了魏归啼,开始挣脱白墨的束缚“我师叔来了,快放我下来!”四人这才在一处桥下引道旁停下。 “我说你们四个,干什么呢?”魏归啼站在桥上,低头望向下方。 “没!没干什么~”白墨率先回答到,紧接着反问魏归啼“叶公子您大晚上干嘛呢?” “嘿~小鬼!”魏归啼双手抱于胸前“风不快让我拿你们回去~” “啊?我们知道错了~”徐良凤率先说道。 “他说你就信啊?”白墨一扯徐良凤紧接着对魏归啼说道“我们只是散散心,这就回去!” 四人连忙从引道上了桥,朝着原路走去。 “先去我新买的宅子吧~原路返回再回到西城鬼知道你们撞鬼还是撞人!”魏归啼虽说不清楚四人干了什么,但是照方才的骚动,南市绝对不能再明目张胆回去了。 魏归啼带着四位孩子,沿小巷一路隐秘逃至南城,精准绕过了巡夜捕快与打更人,让常年跟着风不快的许江远略表怀疑。 “叶公子,怎么看你做贼如此专业?”许江远明白魏归啼既然是自家师父的好友,自然不会是什么坏人,只是怀疑其本领提出。 “你管我!”魏归啼一个脑瓜崩打在许江远脑门。 “别问!问就脑瓜崩斥候,跟师父一个样!”白墨幸灾乐祸地笑道。 兜兜转转,五道身影终于在南城止步,看着相隔一条街的挽霞倌此刻都已闭门谢客,只不过楼上还亮着幽幽灯火,正当魏归啼想过街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笼罩在四周。 “怎么了?趁着没人,还不过去?”白墨催促道。 魏归啼给了白墨一记脑瓜崩随后作出一个止声的动作,几十年的杀手生涯让他确信自己的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白天跟着我没问题,这晚上夜探是何原因?’自龙行百步后,暗中多少有人跟踪自己,这一点魏归啼一直明白,因而让叶俸明一直呆在家中也未曾露面,对于那些暗中跟踪者而言,见不到魏归啼的脸自然不会轻易冒犯,这眼下半夜三更前来打探,这让魏归啼感觉不妙。 “你们四人还是暂时先回去吧!”魏归啼轻声说道。 “不是吧?你不是说那就是你的宅子吗?隔一条街都不让我们进,从此处回西城被抓住,师父会责骂我们的!”白墨埋怨道。 “不是因为这个!”魏归啼已经顾不得四位娃娃,额头再次冒出冷汗,越是觉察不到危险之人所在,心中越是心急,他很确信周围一定有人,而且是武功绝顶之辈。 正当魏归啼纠结万分时,一阵风吹过,挽霞倌屋顶一道身影晃动引起了魏归啼的注意,一席白衣飘飘宛如月娥,腰间绸带随风摇曳缺不染一丝风声。 ‘月白凤!!!’魏归啼吓得赶紧缩头至小巷内,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会出现如此人物“难怪她如此正当光明坐那,我都觉得不到位置所在!完了~完了!” “叶公子,你怎么都是汗?看出什么了?”白墨想顺着魏归啼的方位探出脑袋被魏归啼一把拽回。 “小子!不是说着玩,都待着别动,不然妄送性命,别说风不快,皇帝老儿来了也没用!” 要说这天下英杰,魏归啼最不想见的就是月白凤,只因自己在十年前惹过的五毒教,教主正是此女子。 江湖有句俗语‘寒猿夜月绕,银树展空枝,泛影浮红逐,白裳驾云归’说得正是这女人藐视万物,唯我独尊的气势,所到之处唯接纳之物能存,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可是如此狂魔,却在有人见过其貌后编以首诗赞美,其美貌可见一斑。 魏归啼将心独跃 邱尤风一揽无余 “扣扣!” 正当魏归啼一筹莫展之际,自家宅屋前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微微探出脑袋发现是风不快正站在门前,久扣片刻却不见有人来应门。 ‘完了~要是叶俸明那小子起夜,这不就被月白凤瞧见了嘛!’魏归啼看着高处的月白凤此时已经低头注意到了风不快,危难之际魏归啼决定铤而走险让四个毛孩子赶紧出去拉走风不快。 “魏前辈~” “我他娘的~” 谁曾想风不快居然开始叫门了,这让魏归啼瞬间涨红了脸,明显感觉到月白凤来了兴趣,原本坐着的她已然站起身。 ‘不能让四个娃娃出去,跟我沾上关系那麻烦就打了,临了半截入土还欠四条性命!’魏归啼当即心一横转身对许江远说道“有人在窥视我的宅子,待会儿我把人引来后,你们拉着风不快赶快走,别再回我的宅子!” “真的假的?说得这么邪乎,是不是不让我们进啊?”白墨无意的嘴碎道。 魏归啼一把将白墨压在墙壁上“小子!我告诉你,没有你们我倒不至于胆战心惊的!我的话记下没有?” “记…记下了!” 四人点点头,看着魏归啼严肃的表情不敢再玩闹。 魏归啼恍然间消失在夜幕中,再出现时已经飞上了领间一座屋檐上,此刻他决定独自引来月白凤,那只好暴露自己的行踪。 “月白凤!我在这呢~”魏归啼模仿自己的原声沉闷地低吼一声,随后跳下屋檐飞速朝着南城墙狂奔。 如此高调的宣战不但引起了月白凤的注意,也让不少隐匿在魏归啼宅府附近的暗杀者觉察到了魏归啼的存在,正当大家决定寻声奋起直追时,空中飘然若仙的一道身影制止了各自的想法。 “诸位都想杀魏归啼,而我只想抓他回去练就毒物,作为毁我圣坛的代价,有想陪葬的只管随我过来!”月白凤此话一出,原本跃跃欲试的各路高手当即放慢了脚步,要是月白凤真的能抓到魏归啼,自己也不必拼命,但是以大家对魏归啼的了解,如此奸詐刁钻的魏归啼怎会突然现身,因而有一部分人选择留下继续盯着这所宅子。 魏归啼尽可能地抽干体内的内力以达到朝游凤步的最大速度,眼下只有一个目的地——皇宫。 “魏归啼~你要去哪?” 正当魏归啼与皇宫相隔还有一条街时,月白凤的身影自空中落下,稳步停在了魏归啼跟前,要说尤沁的美犹如三春之桃,那月白凤可称得上九秋再盛的玉兰,给人以玉洁傲娇之感,唇齿柳眉间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面部肌理白若雪凝,绝色掩古今,天然去雕饰,唯有那双紫瞳集显突兀,也正是月白凤苦练毒功的最好证明,在魏归啼盯着月白凤思考之际,面部也被月白凤看清。 “嗯?你不是魏归啼!” 月白凤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表情疑惑万分,无论从身体,逃跑姿势这人都是魏归啼无疑,可唯独这张脸相差十万八千里。 “呵~”魏归啼干笑着,要说全盛时期自己可以与月白凤打个平手,可眼下只怕是连蝼蚁都算不上。 “这位天仙~我只是个毛贼!有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逃的,您就放过吧?”魏归啼打量着月白凤,十年前还是十八岁的姑娘,如今已经长作绝色佳人了,当初年少女子一身毒功已经能够逼得自己连连败退,很难想象其成熟的她有多大功力。 “是吗?” 月白凤纤指一摇,魏归啼只发现周身的空气开始呈现出紫色薄雾。 “我且问你!见过魏归啼本人吗?”月白凤踩着碎步靠近魏归啼,想透过眼神看出些许端倪。 “没…没!小的!” “轰!” 正当魏归啼想着如何忽悠月白凤时,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在南城区响起,听着声源正是魏归啼新置办的宅府。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月白凤指尖生出一朵青花,脱离手指后缓缓飘向被紫雾围绕的魏归啼,在看月白凤头也不回地飞向南城。 看着青花逐渐靠近自己,魏归啼心跳逐渐加速,这招青花挂树要是挨上了自己当即就会化作一桩白骨,可就真的成了骨树了,想要躲避,但看着四周的紫雾,魏归啼更是急头白脸,因为只要自己身体悄悄移动就会带出微风,那些紫雾瞬间就会倾入自己体内,这样做连骨头都不会剩,正当魏归啼绝望之际,忽然发现飘向自己的青花瞬间消散,而四周的紫雾在贴近自己时也会消失无踪。 “定风珠!哈哈~”魏归啼忍不住大笑一声,没想到几日前从皇帝那偷的定风珠居然也能抵御月白凤的毒气,从怀中摸出定风珠朝周边甩了甩,紫雾瞬间破出一道缺口,看着南城时不时传出的破风声,魏归啼明白风不快已经出手了。 “不是让他赶快离开吗?怎么会打起来?”魏归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怕是自己就算不想拉上风不快都不行,与自己有瓜葛的人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思考间,魏归啼再次返回南城而去。 在皇城内动手,意味着正面挑战皇权,在江湖上立有名门之人自然不会如此愚蠢,眼下动手的都是些江湖草寇或是地下组织,而之所以会动手,只因为在魏归啼离开之际,叶俸明起夜了,当他听到府门外一直有人叩门,起初不予理会,可后来听到了风不快直呼魏归啼名号,便觉得无碍起身开门,也忘却了魏归啼嘱咐其露面需带斗笠的话,这大摇大摆的出来开门,何愁不被人瞧见,一瞬间四周小巷飞奔出数十道身影围剿之,风不快自然拔刀应战,宅府内外顷刻间乱作一锅粥,数十号人遍布在屋檐,房顶,树梢处将叶俸明团团围住,而风不快一人提刀,将叶俸明与四位孩子拥护在身后不断绕步打转。 “魏归啼啊!魏归啼!你果然隐藏在此,今日我桃山七杰定要为死去的兄弟讨个公道!”一名头梳发辫,身形胖硕之人手执双刀逐步走向风不快。 “阁下想做出头鸟也看看地界,这可是皇城内,方才的对抗,我想已经传至六扇门,风某的弟兄随后就到!”风不快自报家门想要威慑眼前众人,可这帮人本就是落草为寇之人哪里会怕官府威胁,真要逼退对方,必须得刀架于对方颈部。 “我认得你,什么长安第一还是天下第一神捕,老子告诉你,老子杀过的捕快没一百也有八十,今儿个将你也作数了!”双刀男子正说罢便一跃而起猛然斩下,风不快提刀一抵,连胖子带刀被牢牢架住。 “好家伙!弟兄和各位江湖好汉,一起上,在六扇门到来前解决了这几个,也好脱身!”双刀胖子一声令下,数十号人一同出手,居高而下欲一同打击。 “噌噌噌!” 在众人围剿而下时,风不快脚下飞速出数十道剑影直冲空中之人而去,眼快的立即翻身躲开,动作慢的直接被伤及筋脉应声落地。 “七星山的平丈升尺!” 邱并竹一出手瞬间被认出,在众人疑惑为何七星山的人会与魏归啼同行时,释放招式的邱并竹口中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喂!小师傅你怎么了?”几位孩子托着邱并竹虚弱地身体关心道。 “他本就筋脉受损,又强行运功,很危险!”尤沁不知何时出现在风不快身后,身上弥漫着寒气,一身冰铠严阵以待。 “凤盟尤大盟主!好家伙~没想到魏归啼还有这层人脉!” 一些人认出了尤沁,当即拱手微微示礼。 风不快看到尤沁的影响力立即问道“尤姑娘,你可以保护好几位孩子吗?” 尤沁看着身旁的叶俸明,思考片刻后点点头“诸位,可以放过几位孩子吗?” “只要尤大盟主卖面子不干涉我们围剿魏归啼,别说孩子,那位风神捕我们也不予计较!” 风不快看着尤沁点了点头“你带孩子走,我会保护好你家公子的~” 尤沁低头回应,带着四位孩子退居内堂。 叶俸明始终未说一句话,他低着脑袋思考着,明白此刻他就是魏归啼,因而逃不走的,只是心中碍于魏归啼的责骂一直不敢过多表现,可看着挡在身前的风不快,心中有股难以抑制傲气溢出‘我拥有师父这身盖世体魄,为何不试试呢?可是各大绝学的运气法门我一窍不通啊!’ “魏归啼!你休装聋作哑,来年今日必是你的忌日!”来犯者看着‘魏归啼’一直唯唯诺诺地不出声,逐渐也觉得事有蹊跷,不禁嘲讽几句探探虚实。 “哼!一群鼠辈!”叶俸明本就受武侠书籍渲染,常将自己比作书中主角,自然见不得这种群而攻之,欺凌妇女儿童之辈,眼下被讥讽之语一逼,顿生豪迈。 “我看你怪异异常,不会是没法使出武功吧?换作平时,你早就催功反击亦或者逃跑了!”一位细心之人觉察出魏归啼的异样开始怂恿众人“大伙一同出击,将这二人斩了!” “好!” 同声相应,一袭人再次发动进攻。 “俸明!气走丹田,过曲池将内力灌输给我!” 小尼姑的声音忽然想起,一方若隐若现的玄甲龟盾驾于风不快与叶俸明上方,听闻此话,叶俸明立即会意,一瞬间玄甲盾增大数十倍轻松抵御上方功力的众人,几道肉眼可见的内劲打在玄甲盾上犹如细沙着地瞬间荡然无存。 “玄武吟决!”月白凤嘹亮的声音在挽霞倌上方响起,也宣誓着‘魏归啼’的主权。 “玄武吟决?什么东西?” “听说是移花宫的一门绝技,当今只有羊舍童姥一人会这门功法!” “什么?移花宫的人?难道这丫头是百岁老人羊舍童姥?她也护着魏归啼…?魏归啼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了?” 疑惑声不断在人群中响起,七星山,凤盟与移花宫的突然介入,让本就不入流的几位流寇逐渐有了退却之意。 “官兵快来了,要不咱们先撤!” “先撤!” 流寇基本无执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看着流寇们离去,风不快逐渐感觉到了异状,按理说后援应该早就抵达,今日的长安城为何会出奇安静,连附近居民也无一人露头… 月娥争辉斗百鬼 阎罗降世锁神通 “魏归啼!你是要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想让本教主拿你回南诏”月白凤居高临下俯看众人,哪怕对方人多势众言语中仍旧清高无忌。 “你是何人?看着样貌不过二十,比我还趾高气昂!”叶俸明指着月白凤一通教训,深知魏归啼过往的都了解魏归啼与五毒教的渊源,五毒教听闻此名像极了无恶不作的教派,可恰恰相反是个深居简出的隐者门派,很少沾染江湖恩怨,但是若有人敢触及领地那必死无疑,听闻好奇进去五毒教地界之人,天底下唯有魏归啼一人是活着出来,甚至安然无恙,但也因为如此,魏归啼也被月白凤追杀了整整十年。 “哼~换作往常,你个老鬼总会说着污言秽语调戏本姑娘,今日怎么?不认识了?还是说不敢相认?”月白凤单袖一挥无数朵青花漫天飞舞而下,见此情景,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一个个跳出身,躲在数十丈外,识货的知道这青花沾着就废,不想死就自伐其部位;不识货的看到如此多的同行逃离也心虚地躲得远远的。 “他娘的~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怎会如此之多!”魏归啼气喘吁吁地停步在附近,看着隐藏在暗中的杀手皆显形顿时也吓了一跳。 风不快等人看着头顶逐渐靠近的青花还不明所以,在看着四周的敌人虽说逃远但都以圆形围剿,已经没有可以逃离的方向。 “小尼姑~你这盾行不行啊?这青花飘着慢,可是大家看上去都很怕它!”风不快回首问道。 “我也没见过这是什么招式~”小尼姑硬着头皮,依靠叶俸明灌输的内力苦苦支撑着,就在这时魏归啼从小巷一月而出,跑到叶俸明身边。 “师父~嘿嘿!” 众人看看魏归啼出现,顿时觉得靠山到了,即便是大家都知道他武功大不如前。 “师父?”月白凤一眼认出了魏归啼,半刻钟前被自己施以青花挂树之人为何还生龙活虎的出现,还被‘魏归啼’称以师父。 “月白凤~这少年叫叶俸明,是叶知秋的儿子!辞贤谷的少谷主,你可别惹他~”一位曾在龙行百步见过魏归啼的莽汉,朝着空中的月白凤喊到。 “饶舌!”月白凤单手朝着莽汉一握,只见莽汉周身的空气顿时呈现出红色,一瞬间将莽汉侵蚀成一滩血水“本教主的名字你也配喊?脏!什么叶知秋,辞贤谷!本教主可不放在眼里,小弟弟~你刚刚好像骗了姐姐噢?” 漫天青花此刻已然飘落头顶,在众人期待小尼姑的玄武吟决能作抵御时,发现青花居然悄然无物地透过了玄甲,魏归啼当即将定风珠交给叶俸明。 “臭小子,现学现卖吧,我教你隔空操作的口诀,你控制这枚定风珠将飘过来的青花都给打了!” 叶俸明双眼放大显得兴奋无比“好!师父~” 魏归啼在叶俸明耳边读诵着撼山揽月的运脉法决,凭借着‘魏归啼’本体原本打通的各项气脉,叶俸明轻轻松松地驾驭起那枚定风珠。 “飒飒飒!”一瞬间,漫天青花被打散,这一熟练地控物能力,让大家愈发相信,魏归啼就是此人。 月白凤则就不同,她站于高处很明显就能看透下方之人的动作,对于追杀魏归啼十年的她而言,立刻觉察出异端‘这魏归啼今日为何唯唯诺诺?反倒是旁边的少年激进无比,还有看我的眼神也太过熟悉’想到这,月白凤脑海中闪过一种推测,当即又被自己掐灭了‘怎么可能,若是能互换体魄,江湖人还得长生不可?’ “师父~很管用啊~要不你教我各大绝技的运气法门如何,我来解决这帮人!”叶俸明开始逐渐得意起来。 “这些人一半是为了曾经我偷取过他们的武学或者门派机密,想要来灭口,还有一半是被他人误导,将仇强加到我身上,没必要与他们计较。眼下要对付的是头顶那个娘们!” “那她又是为何要杀你,看着如此天仙的容貌,难不成是你负了她?” “我负你娘!” 魏归啼下意识破骂道,再看看月白凤,只见她纤手一摇朝向自己,顿时觉得头皮一麻,月白凤这招红凤灭度他当年可是领教过的,也就是此招让自己差点葬送在南诏遗华宫,若非自己罡气抵御身体瞬间别会化作血水,眼下自己哪来如此内力护体。 “你这小子好像一直在旁碍事,我看还是先除了你!”月白凤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即将运功之际听得魏归啼打喊一声。 “慢着!”魏归啼高举双手想要拖延片刻,却发现一股疼痛感开始弥漫全身。 “快!定风珠给我!”魏归啼瞬间跃身手握定风珠,随后远离风不快等人,因为红凤灭度是会波及周围的。 “嗯?莫不是定风珠?”月白凤略感惊讶,自己每每释放的毒功,即将传到时都会消散,看到魏归啼拼命抓住的珠子明白了缘由。 “你猜对了!”魏归啼咧着嘴角,庆幸自己没有将定风珠卖至鬼市,否则今夜就全完了。 “那珠子可保不了你~” 月白凤悻悻一笑,魏归啼到无妨,可周围其余人突觉喉部干涩,进而开始有了犹如蝼蚁啃食之感。 “什么情况?” 不止是风不快等人,在场所有人皆出现同一症状,有些正直开始疯狂抓挠自己的颈部。 “师父好难受啊~”叶俸明挠着颈部,开始抓住数道血痕。 小尼姑脸上也是一阵难捱却先对着叶俸明胸口点了几下穴道。 “没用的,毒已经吸进去了~”魏归啼看着手中的定风珠当即一掌拍得粉碎,递给小尼姑“些许即可,快吞下去,然后分给他们!” “啊~快杀了我!” 周围一片惨叫,有些人居然挠破了血管,进而失血过多倒在原地死不瞑目,而有些武功高强之人顾不得其他只能原地打坐,于毒进行抗衡。 “哈哈哈~”月白凤仰天长啸,冷漠地注视着下方。 “月白凤你不得好死!”一些临死高呼一声便去见了阎王。 “小子~我怎么看你到有几分魏归啼的神色,而那老头却没有一点魏老鬼的样子,别人或许认不出,可我追了你十年,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认得!”月白凤深吸口气,脚下微动凌空落下,欲走近魏归啼。 魏归啼看着月白凤逐渐靠近,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没错,我就是魏归啼~” “什么?”就算魏归啼亲口承认,可月白凤听到此话还是表现得极为震惊。 “不过你十年前留不住我,十年后也休想带走我!”魏归啼后退数步,叶俸明默契地从身后窜出,紧接着便是两道青色光芒的飞掌迎向月白凤。 “伏灵踏步,气走水突,过地苍!” 魏归啼口中缓缓道来,同时两手各抓小尼姑与风不快退回屋内,于此同时,叶俸明领会魏归啼的心法要诀朝着月白凤放声一吼,一头幻影金狮从叶俸明口中脱口而出,逼得月白凤当即跃起逃离,一阵怪吼震裂月白凤身后的围墙,碎裂青石板蔓延至园外直击后方墙壁,当场化作齑粉,吼声响彻云霄。 “哼!雕虫小技,你的拈花飞叶呢!” 月白凤临下一指,躲在屋中的魏归啼看到此招立即提醒。 “叶俸明,这招叫凤抬头,你小心地下,她落地的时候已经将其毒功注入地下,现在或许已经引导至你脚下,脱离地表,到我看得见的地方打!” “好的!师父~” 叶俸明纵身飞到一方屋檐,其脚下顿生一股红光。 “你要不停地动,鬼知道这娘们埋了多少!”魏归啼额前不断冒着冷汗,看着自己的身体如此危险,实在是不放心。 “师父!我不还手吗?”叶俸明在几处屋顶间来回飞跃着,尽量让魏归啼看见交战。 “气走乐门,不客,随后转上廉,商伤,之后你会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将眼中能看到的锋利物都驾驭其中,躲避时直击月白凤!” “好的!师父~”叶俸明眼眸坚定,自觉如盖世英雄,面对月白凤的攻击,丝毫没有紧张感。 “你要小心月白凤的动作,她的毒无声无息,我再教你罡气笼身,一旦觉察到周身罡气异样切记要立即逼出去,不玩被侵蚀半分!” “好!” 交谈间,魏归啼将脑海中暂时能想到功法的运气法门统统交给了叶俸明,可叶俸明依旧落于下风,残垣破瓦遍地,就在叶俸明停留在一处矮墙时,墙体突然塌方,叶俸明也随之踏空到底,一瞬间给了月白凤可乘之机。 “破!” 月白凤一声呐喊,只见一道红光穿透叶俸明右胸口直射而出。 “糟了!” 魏归啼想要出门营救,风不快当先一步冲出了房门“魏前辈,让我来!” “你来有什么用啊~”魏归啼倍感急躁,不想放任风不快送死,从而欠他人人情。 “蹭!” 一柄十多丈长的刀气贯穿街口,斩向月白凤,在看风不快此时已经两眼大红,披头散发宛如杀神。 “完了~还疯了一个!”魏归啼立即看出风不快已经走火入魔,顾不得许多也冲了出去,走火入魔之人气门加之筋脉皆会阴阳逆行逐渐混乱,如果不即时挽救则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魏归啼冲至风不快身后,寻着一处处穴位点封着,关闭各项筋脉法门,虽说会伤及风不快,但也能让他免于自爆。 “噌!” 在魏归啼刚要下手之时,风不快回身便是一斩,被魏归啼轻松躲过,紧接着风不快快刀乱行,连连攻向魏归啼,这让魏归啼有些招架不住。 “风小子~你说发誓手用一手为我上刀山下火海,这才几日就拿着刀砍我!”魏归啼发着牢骚,危中取巧一面躲避攻势,一面戳着风不快的各处穴道,久而久之风不快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随后昏睡过去。 “呼~”魏归啼深吐一口浊气,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将月白凤抛之脑后许久,感受到身后那股凌冽气势,魏归啼吞了口吐沫缓缓回头,一张绝色佳丽的脸进挨着自己。 “别说本教主下黑手,我可是等你救完人才动手的!”月白凤两眼弯作月牙,要说与人给予笑脸,谁都不配,可单单魏归啼,让她觉得泄气无比。 一股夹杂着绿毒掌风瞬间击中了魏归啼,而下魏归啼觉得一阵麻痹,手脚感受全无倒地不起,可意识还是清醒。 “虽说不太清楚是何功法让你脱胎换骨,但本教主认定你就是魏归啼,随我回去吧!”月白凤食指一勾,倒地的魏归啼犹如僵尸般笔直而起,就在月白凤准备踏空而去是,十股铁锁凭空出现径直迸向月白凤,月白凤瞬间凌空跃起,魏归啼也再次倒地。 “是何人?”月白凤着实没有想到毒雾笼罩着数十丈内,还有人能够在她不曾发现下靠近。 “十殿阎罗在此,今日与长安闹市者,杀无赦!!!” 月白凤所幸脱危 魏归啼筋脉尽废 周围传来的阵阵阴森惶惶的叠音,月白凤此时站于楼顶显得有些拘谨,像来我行我素的她似乎也被方才的一击震慑了,魏归啼倒在地上突然几滴血液落在其额头,明白月白凤已经受伤了。 ‘什么人啊?能瞬间出手伤了月白凤!’ “嗖!嗖!嗖!” 数道铁锁摩擦地面的声音自四方而来,渐行渐近,月白凤掩饰着受伤的右臂,看着下方无法行动的魏归啼很是不甘,转眼几道身影延伸至魏归啼身旁,顺着影子望去街口站立着两名身穿黑袍头披连衣帽之人,环顾一圈发现四方街口皆站立二人,当下有足足着相同装扮之人八位,各自持一玄金铁锁,铁锁末端接一弯勾,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画中钟馗搬森严肃穆。 “装什么弄鬼!”月白凤冷哼一声,双手呈爪式,双臂交叉于胸前紧握横拉,下方街道的墙壁上伸出无数只血手,八名自称阎罗之人瞬间被血手相拥,身上的衣物顷刻被撕裂,可却发现伤不了对方分毫,再看这八人露出一身玄甲,脸部也带着骷髅界面极具威慑力。 “嗖!” 铁锁声再次从月白凤所在的楼宇下方响起,月白凤闻声浮空躲闪,几乎同时,原本所站处飞射出两根腕口粗细的铁锁。 “就凭这,还敢自称阎罗?今日我便当回王母好好收拾你们!”月白凤浮空于高处开始催动内力,不多时周围数十丈内地表开始不断迸发出红光,所破之处寸金难留。 “护阵式~” 十殿阎罗异口同声感到。随后四名阎罗各自以铁锁相接围作方形,绽放出一层鎏金光芒架于魏归啼四周,原本迸射的区域瞬间被四人抑制,再看月白凤凌空对准魏归啼一抓,在其发功前,又有四名阎罗以同样的招式框于魏归啼上方抵挡空中月白凤的招式,见上下皆无用,月白凤双掌一合在胸前凝聚出一朵青色莲花对着下方的魏归啼投去。 “轰!” 一阵爆裂声响起,而后空中弥漫着阵阵青烟。 魏归啼看在眼里明白月白凤要做什么‘这疯婆娘,到底准备在四周埋下多少毒雾?想把长安城变作第二个遗华宫吗?’ “喂!你们十个,不管你们是人是鬼,别再硬接她的招式了,对她来说周围毒雾弥漫越广越盛,那她的招式便会越强!不想死的话就催功消散毒雾,或者直接上去治服她!”魏归啼看在眼中已经急不可耐,当年他进入五毒教地界,可谓山水草木皆为介质,在那处地界月白凤简直宛如神明,一草一木皆为其生为其长,魏归啼拼劲全力才从地界逃出,也破坏了五毒教的根基,因而结下梁子,只不过出了山谷月白凤就不再是魏归啼的对手,魏归啼这才明白五毒教厉害之处,眼下看着月白凤释放毒雾,看来是要拼个你死我亡了。 十殿阎罗中,八位留守保护魏归啼,剩下两位随即挥动铁链攻向月白凤,由于先前的偷袭成功,月白凤动作开始不协调,面对攻势很难再轻松释放毒雾。 “你们八个,不用保护我,都去帮忙,再让她撑一会儿别说我了,大家都得完蛋!”魏归啼扭动脖子,很想自己冲上去,可是身体就是动不了。 八位阎罗领会后相互点头,同步冲向月白凤。 “破阵式!” 十人叠声重重,如鬼魅闹人心悸,破阵式想必就是这十人的杀招,由五位阎罗以铁锁为线构作五星架设在漂浮于空中的月白凤下方,正当月白凤居高临下想要发功时,剩余五人挥动铁锁射向月白凤,速度之快足以让月白凤忌惮,可凌空之上无处借力,在抵消前三条铁锁的攻击后,月白凤双脚终究被锁住,瞬间如同纸鸢被拽下地面,而下方五星铁锁恭候多时,月白凤随后落入五星中央被捆绑擒住。 “哈哈~成功了!这十个小鬼什么来头?”魏归啼斜着眼,以余光分辨出月白凤的位置,在听到一阵铁锁环绕后猜测她已被擒住‘如果我没猜错这十人应该是皇帝老儿的暗中势力,居然不惧月白凤的毒功!’ “咳咳~”一声干咳过后,一名身着黄袍的中年男子从远处健步走来,绕过众人径直走向魏归啼,随后俯下身“魏归啼~你欠寡人一命!” “呵~”面对虞帝,魏归啼无话可说,但是心中确实不得不佩服这位皇帝,虽说这些仇人都是皇帝借自己名引来,但眼下死的死伤的伤,皆无作战能力,就连月白凤这样的高手也被其擒获,而自己也因此欠了虞帝一份人情,最重要的是在场人所在门派,怕是要将伤亡再次归咎到自己身上。 “取名十殿阎罗~你到把自己当作玉帝了!”魏归啼有些愤愤不平,现在的局面都是自己拼死拼伤换来的。 虞帝淡淡一笑“在这人世间,寡人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说为人间玉帝并非枉然!” “都得死!” 在魏归啼与虞帝交谈间,月白凤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劲,将周身十名阎罗瞬间震开,就在她想要对虞帝发动攻击时,却发现双脚仍然被困住,这时一股铁锁猛地挥击其后背,逼得她口吐鲜血,白衣即可染成黑红色,魏归啼听得一声月白凤的呻吟,大致猜测出对方的伤势,突然觉得有些愧对于她,当初为了一时好奇步入五毒教,因此逼得不染尘世的月白凤出山多次,如今又因为自己被擒,生死难料啊。 “你会怎么处置这些人?”魏归啼寸步难行仰面看着虞帝。 虞帝看着遍地废墟颇为感慨“魏归啼~寡人早已在白天将南城百姓引导去了其他区域,这才免受他们伤亡,否则现在已经是哀声遍地!” “都说身在江湖,处处是危机,我现在却觉得朝堂之上也是变幻莫测,有你这般心机,当真应了伴君如伴虎这话,今夜的结果怕是你早就预料的!”魏归啼脑海中回忆着自己来到长安的种种,从踏入城中一刻就已经步入虞帝架设的计划中,如今以自己的名号擒获如此多的江湖帮派,以后能被虞帝拷问处多少秘密还不得知,但魏归啼明白这长安自己是呆不下去了。 “魏归啼!寡人欣赏你,不会在意你如何评判寡人,也相信你终有一日会站在寡人身边!”虞帝脸上浮现出帝王该有的自信,搓了搓手感受到一丝寒意“十殿阎罗~让手下收功吧~切记封锁消息,魏归啼与其朋友好好安顿,嗯?还是直接送太医院吧!”说罢,虞帝独自一人迈步走向皇城,不知是得意万分还是惆怅万千,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背影稳健且落寞。 魏归啼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一具具熟悉的身影被带走,有仇人,有旧识,也有不曾谋面的面容,是生是死也不从得知,直到月白凤从面前被架走,魏归啼心中突然多出一丝疑惑‘这些人的下场皆因我而起吗?’ 月白凤面无表情,原本洁白的脸庞此时更无血色,嘴角挂着血液,一身白裳尽然于红,她并没有看魏归啼一眼,而且始终望向长空,仿佛已经等待着死亡。 “月白凤~神堂,门魂,志室,三处齐冲天宗!” “嗯?” 月白凤突然发觉魏归啼是对自己说话,看了一眼魏归啼,眼中尽是恨意随即转过头去。 “哎~”魏归啼叹声气,自己好意传授,月白凤居然熟若无睹。 正当魏归啼感慨自己招人嫌时,一旁的月白凤双肩办法出剧烈震荡,将两旁架着她的阎罗直接崩开,虽说双脚铁锁未解开,但仍旧浮空而去,几名阎罗当即追了上去。 “希望能逃走吧,小丫头也算是杀着我长大的~” “魏前辈~魏前辈~” 在魏归啼感慨之际,风不快已经醒来,拖着疲惫的身影走向魏归啼“魏前辈您没事吧?” 魏归啼动了动脖子“应该死不了,有没有事说不准,其他人呢?” “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风不快看着突然出现的官府人员显得有些好奇。 魏归啼沉默着没有回答,到底算不算因为自己,抬头抬着天空,略微好奇月白凤方才为何那般从容,到底在看天上何物? 第二日,魏归啼从床上惊起,看到自己躺在一床金色龙床上,身上扎满了银针,而银针之上溢出一层淡绿色粘稠物,想必就是月白凤的武功残留物,待魏归啼逐个拔下银针想要下床时,发现自己全身软弱无力,几乎站不住身。 “看来这太医对我不管用!”魏归啼明白月白凤打入自己体内的毒功,不可能轻易能解开。 “硌!” 房门被打开,发觉是赵鸢端着一盆水进入。 “主人?你醒啦!快别下床!躺着躺着!” 面对赵鸢的热情,魏归啼不得不老实躺好,否则怕被看出自己体虚,到时候吃了自己就麻烦了。 “主人~我一早醒来,发现人全都不见了,除了隔壁妓院,到处都是废墟…” “你说什么?” “到处都是废墟…” “上一句!” “除了妓院~” 魏归啼听到这,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自从跟着风不快来长安,好像一切都在皇帝老儿掌握中,这小子会不会安插在我身旁的眼线?昨晚打成这样妓院都没事,那说明准有猫腻!而这妓院旁的宅子可是风不快引荐的房户!’ “风不快人呢?”魏归啼问道。 “不清楚~我也是因为找不到你们,才拜托阎司秋,这才来皇宫的!”赵鸢一脸无辜地说道“不过其他人都买在隔壁!” “嗯?”魏归啼立即起身在赵鸢的搀扶下冲到了另一间房间,发现尤沁小尼姑与几位孩子正在做在叶俸明床前,一名太医正为其换药。 “他怎么样了?” “只是失血过多,修养些时日即可!” 魏归啼与太医交谈几句后,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那我呢?” 太医捋了捋胡子,眉宇紧皱随后摇头道“恕老夫才疏学浅,皇上让我给少侠治毒,可我对少侠身上发现的毒剂闻所未闻,它既不攻心,也不损五脏六腑,不像毒却异常活跃!” “那我现在怎么一丝力气也没有?” “我想是因为虚弱所致,也有可能是太饿了!” “胡扯!”魏归啼当即破口骂道,自己刚刚想内视筋脉,却发觉筋脉早已被异物附着,自己想运气都难。 被魏归啼这一骂,太医脸上有些挂不住吹胡子瞪眼后,甩袖离开了屋内。 魏归啼看着床上昏睡的叶俸明,再看众人觉得一筹莫展。 月有盈亏花有谢 人生自古伤离别 “醒了?” 叶俸明懵懂地睁开眼,听闻魏归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师父~你也死啦?”叶俸明含糊地说道。 “混账话!你起身,我教你运脉之术,静坐一个时辰便可与常人无异!”魏归啼拉起虚弱地叶俸明,让其盘腿而坐,随后用指尖按在叶俸明各处穴道,引导着血脉运行。 一时辰后,叶俸明长吁一口气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师父~我好像没事了!哎哟~” “别乱动,你只是控制好了血脉,并不代表伤口不疼,还有你现在切记少动,会比平常虚弱很多!”魏归啼搭着自己的脉搏随后一声叹息“走吧,离开皇宫!” “这是皇宫啊?”叶俸明抬头望向房梁四周,金碧辉煌的房间让他略感惊奇“能一直住这一定很舒坦吧!” “舒坦就用不着围得跟铁桶一般,别废话去把隔壁的人叫醒,速速离去!” 南城区,在一片废墟中,魏归啼摸索着街道回到自己的宅屋,看着满目狼籍仅剩几所破屋的院子,魏归啼心头便是一阵燥意涌动。 “嗖嗖嗖~” 几片树叶忽然出现在魏归啼周身,放肆地纷飞着,一看就是叶俸明在引导,这让他更是怒火中烧,伸手一把将其拍落指着叶俸明的脑袋一推,破口大骂“我教你疗伤,不是让你在这显摆的,你不想活我他娘的还想活呢,能不能别折腾我的身体!” 叶俸明觉得身体痊愈不少,昨晚刚学会了如何运行撼山揽月的功法,兴头正足,眼下意犹未尽地操控着几片落叶,这让魏归啼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也是不知所以。 “魏前辈~俸明还受着伤呢~”小尼姑伸手搀扶着叶俸明,本意是想劝魏归啼消消气。 “他受伤,我就好过是吧?你是他爹你是他娘?整天侍候着他!”魏归啼此刻正无处泻愤,逮着谁谁就倒霉。 “师父~你别说我爹娘~”叶俸明低着脑袋有些不敢言语。 “是啊~我也不想说,你爹妈别的不行,丢人倒是一绝,以前丢下我,现在又把你丢给我,什么东西!”魏归啼已尽上头,根本已经失去思考能力,房子是他对隐退江湖后的美好憧憬,本以为置办了宅子,自己就可远离江湖纷争,可现在这唯一的精神寄托又毁了。 “对!我是废物,我是累赘~谁看我都不爽,我不碍你们眼” 叶俸明委屈着正要离去,却被一只肥手拉住,冯妈与风不快不知何时出现在现场,在外人看来魏归啼与叶俸明的对骂像极了一对吵架的父子,眼下父亲好像委屈的被儿子骂哭了。 冯妈指着魏归啼瞪眼道“我不管你们俩什么关系,也不管这老头做了什么,他是你长辈吧?你有没有良心?” “吼~”魏归啼眼怀憎恶地瞥了一眼冯妈“良心!你看看这就是我的良心!” 魏归啼双手托着伸向眼前的废墟“看好了,这就是我的良心,可他娘的现在没了,就是因为这个废物,好说歹说别露面,老子冒死想免于追杀,要不是因为这货不带脑子,至于搞成现在这样吗?” 叶俸明再也忍受不了魏归啼如此言语,甩开冯妈的手离开了现场。 “我说你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满嘴喷粪的…”冯妈毫不示弱,因为在外人看来魏归啼已近疯癫。 “你啊你!屁股挺大,可惜脑子太小,是不是连带脑子一块长下面了?我怎么骂他管你什么事?” 魏归啼红着脸,小尼姑站在一边显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转头追着叶俸明而去。 “魏…” “喂什么喂!老子不叫喂!” 风不快正要劝说被魏归啼当即打断,实则是魏归啼不想理会他,因为虞帝,魏归啼对于风不快心中已经产生隔阂,只是因为曾经他对徐良凤的执着,让魏归啼记忆犹新。 当人们四下逐渐离去,唯独尤沁与赵鸢还站在疯癫的魏归啼身旁。 “都滚!”魏归啼余光看到还有二人未离开继续骂道。 尤沁面无表情,对于魏归啼,她从小便没有好感,因为魏归啼给过尤湘湘太多失望,这种感情逐渐移驾到她身上,但同样这世上要说懂魏归啼,她便算作一个。 “你不需要赶走所有人~”尤沁淡淡说道。 “早些回凤盟吧!”魏归啼一手抚脸,指尖穿过发梢让自己尽量放松些。 尤沁沉默片刻后缓步离去,随后回身说道“你身体的事,我会替你想想办法!” 一棵老槐树,一地枯叶,无数的残砖碎瓦,还有赵鸢伴着魏归啼在冰凉的青砖上坐了半日直到夜晚降临。 “你一直跟着我作甚?” “浮萍呢,挨着竹竿就会贴着竹竿,晒干了,晒死了,都是粘着不落的!” “嘁!” 长夜漫漫,凉风习习,看着一地废墟魏归啼仿佛做了一场深沉的梦,风不快再次出现,魏归啼虽说瞧见了但仍旧不想理会。 “叶公子出城了,像是奔着什么去的!” “你…有没有跟虞贤风议论过我什么?” 此话一出,风不快立即明白魏归啼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说道“提过前辈~不过…” “嗯~”魏归啼抬手制止,虚弱地站起身,现在的魏归啼五脏六腑皆被月白凤的毒功所伤,虽说不死可眼下如同废人无异,赵鸢跟在一旁帮其搀扶而起,二人踏步走向南城门。 “后会有期~”魏归啼轻声说道,只不过没有回头。 “魏前辈,你这身体…” “我魏归啼无父无母,无门无派,现在只不过是重新来过!” 长安城外,魏归啼与赵鸢行步在小道上,初秋山水显得还有些清落,不过凉风袭来反倒让人清醒许多。 “主人,我们去哪?”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跟着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对妾身来说,跟着主人就是结果!” 魏归啼无奈摇摇头,眼下自己想跑都费劲,想甩开赵鸢几乎不可能,此去九江山高路远,摸不清会有多少磨难。 “我去!” 没走几步,魏归啼突然被一异物绊倒在地,仔细一看是一股铁锁,样子极其熟悉,顺着锁链往草丛探去,发觉有一人躺在其中。 “不是吧?”魏归啼第一印象就是月白凤,起身与赵鸢二人慢步靠近,拨开草丛发现正是血染白衣的月白凤躺在其中。 “好像是个女的~”赵鸢好奇地说道。 “废话~”魏归啼当即认出,只不过赵鸢昨晚睡得死沉自然是不认得月白凤。 魏归啼看着面色惨败,双目紧闭的月白凤有些犹豫,直到赵鸢探得月白凤的脉搏后才决定靠近。 “还有脉搏~” 魏归啼双手搭在月白凤手腕上,静闻片刻后看着月白凤脑中纠结万分‘这要不要救?昨晚已经算救她一回了,可不救的话估计也死定了!这五毒教缺了这奇才怕是要灭教,那我魏归啼就成罪魁祸首了,救吧救吧!’思考着,魏归啼扶起月白凤。 “你不会是看她漂亮,又想染指啊?” “什么叫又,我染指过谁了?你替我背着她!” “凭什么?让我背个情敌!” “你背不背?不背别跟着我!” 二人计较片刻后,赵鸢解开月白凤身上的铁锁背起后跟随魏归啼来到一处杂草丛生之地。 “就这吧~你把她衣服脱了!” “你变态!这都快死了…我活的不好玩吗?” “你再说些不着调的话,我立即自刎在你面前!” 魏归啼着实受不了赵鸢有意无意的勾引,正要伸手作出要扇人的样子,赵鸢居然将脸迎了上来。 “你打吧~打完就是你的人了!” 魏归啼汗颜无地,伸手抓过赵鸢的手打量起来“指力还行,待会儿我教你如何行针,就用这些马尾茎作银针吧!” 这一动作让赵鸢心中满足无比,顿时老实不少,开始配合起魏归啼,月白凤的衣物被逐渐褪去,魏归啼眼珠难以自控地四下环绕着,越不想看眼神越不受控制,原本就虚弱地身体在目睹月白凤玉体的一刻终究是忍不住,鼻尖不断涌出红汤,让赵鸢不知所措。 “我先顾你,还是先顾她?” “别…别管我!”魏归啼捂着鼻子贴近月白凤,在各处血脉处端详起来,而赵鸢抽出马尾草的茎部,利用她独特的指力以草代灸针,听从魏归啼的指示,插入月白凤的各处穴位。 “嘿!真白诶~你看!不过没妾身的大~” 中途赵鸢忍不丁的冒出一句嘻语,让原本凝神静气的魏归啼再次失魂冒火“你能不能别说话!” “噢!” 如若是魏归啼全盛时期,他也甘愿以内力疗养月白凤,耗费一刻钟便可成功,可眼下拖着这具身体只好以最笨的办法排除月白凤体内淤血,在救治过程中魏归啼脑海中冒出一丝想法,说不定月白凤会看在他是救命恩人的份上,也为自己疗伤,到时候恩怨一笔勾销‘嘿嘿~’ 一晃又是半日,此刻月白凤全身扎满了草茎静坐在地,赵鸢在其背后缓缓引导内力,在魏归啼的指导下两指飞速戳在月白凤各处穴道,最后双掌一推,月白凤口中当即涌出一股黑血而后瘫倒在地。 月是竹潭座下客 天色渐明闻啼归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魏归啼三人在草丛中靠着临时筑成的草堆睡了一夜;此时,三人中月白凤最先醒来,由于其体寒,赵鸢抱着她睡了一夜,月白凤醒来第一件事便发现有具柔软暖和的身体压着她,只不过向来喜欢独处的她觉得非常不舒服,正想以掌力推开赵鸢时,想起自己明明认定会死,如今又能再次醒来定是被人所救,便收手不想以蛮力驱之,自行挪位避开赵鸢的怀抱,可站起身后当即发现魏归啼居然也蜷缩在一旁,心中的怒火再次浮现。 正要运气出手,发觉自己筋脉虚弱无力,而衣裳也有被打理的痕迹,很明显自己的腰带系法有所改变,脑补可能发生的事,月白凤对着赵鸢一挥袖,衣裳拂过赵鸢的脸颊逐渐扰醒了她。 “嗯?姑娘~你醒啦!呼~”赵鸢张着小嘴呼出口浊气,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魏归啼起身说道“是我主人发现了你,为了救你可是耗费了一夜经历!” “你主人?就是他吗?”月白凤一指魏归啼气势汹汹地问道。 赵鸢觉察出月白凤口中的敌意,弯着脑袋打量着月白凤“怎么?你认识我家主人?” “我就问你是不是他救得我?” “救你之人是我~” 听到赵鸢如此回答,月白凤心中缓和了不少。 “我以草茎做灸针帮你打通穴位,然后将淤血排出的!” “嗯…谢…” “不过是我主人教我,他不光教我,还在旁边一直指导,很是…贴心!” “你说什么?” 不知赵鸢是否有意,‘贴心’二字故意抬高了音度,原本释怀的月白凤这下眉间尽是羞辱与怒意。 “你要干什么?救了你别不知好歹!”赵鸢看着月白凤逐步走来,当即挡在魏归啼身前。 月白凤阴沉着脸,双眼注视着地上的魏归啼“姑娘,看在你就我的份上,我饶你一命,再不让开,可别怪我恩将仇报!” “哈吼~亏我怕你受风寒,抱着你睡了一夜,想伤我主人,你打过我试试!”赵鸢从袖中立即抽出一柄软剑横挡在魏归啼。 月白凤已经听不见任何话语,对于魏归啼可以说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也忘记了曾经立下要带他回五毒教陪葬的誓言,可她刚想运气,却发觉筋脉一阵刺痛,从丹田涌现的内力瞬间又缩了回去“啊~” “不想筋脉尽断就老实点,好歹我也算救你一命,你就当啥事没发生,咱们各走各的!”魏归啼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瘫在草堆上懒散地看着月白凤,看来已经知晓其伤势,否则按他的性格早就跑了。 “呵~魏归啼你先是辱我师门,现在又辱没我,既然杀不了你,我也不需要你的恩惠,我这就把这条命还给你!这仇我来世再报!”月白凤眼角含着泪水,想着自己的躯体被仇人如此窥视何其屈辱,当即撞向赵鸢的剑,可赵鸢立即警觉收起,于是乎踉跄的月白凤被赵鸢当即抱住。 “把剑给我~”月白凤红着眼,紧咬着牙齿无力地仇视着魏归啼。 “你是废人,我现在也是,现在咱两求和,拼一起也算个人!你不想看到我,我也躲着你,走了走了!”魏归啼起身准备离去,原本想求月白凤解毒的他看到对方的状态明白,不杀自己已经是恩德了。 赵鸢拖着月白凤对魏归啼说道“万一她跳河怎么办?我们不就白白救她了!” “那随便你~” 魏归啼走在前方不想多说什么,赵鸢轻抚着月白凤的秀发淡淡说道“人呢,活着才知道当下值不值得,我背着你吧~” “不用!”月白凤带着哭腔轻声拒绝道。 “等你有力气在决定事情,来!姐姐背你~”赵鸢托起月白凤,虽说对方有点拒绝可也半推半就地搭在了赵鸢身上,赵鸢时不时说起自己的过往,但月白凤像是听不进任何言语,仇恨地盯着前方带路的魏归啼。 荆州十堰,晴。 十堰位于长安西南侧,乃中原运行名门之一,此地嶙峋地势也造就了其四通八达的路况和参差不齐的江湖势力流动,既是富裕之地也是风险共存之所在。 距离离开长安已近数日,魏归啼一路上打探叶俸明的消息,总有路人表示,见过一名苍发老头与一位小尼姑路过,这让魏归啼更加确信叶俸明定是前往九江寻那五柳贤庄报仇,奈何魏归啼三人脚程太慢,宿水飡风一路也追赶不上。 行至一所山坡凉亭,魏归啼攀爬上了亭顶观察着附近的山路,也好免去后面走错路的麻烦,一位盖世高手沦落到靠攀爬上丈高凉亭也算有些悲催。 下方赵鸢背着月白凤,走到凉亭内部小心翼翼地将月白凤放在石凳上,这些时日赵鸢对月白凤的照顾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要说魏归啼定是看不明白赵鸢为何如此待月白凤温柔,女人才是最懂女人的,赵鸢年长数岁懂人情人冷暖,在她从魏归啼口中知晓一些月白凤的过往,当即明白如何打消月白凤的敌意,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月白凤已经开始吱声噎语地应答赵鸢的话,而且还带着几分羞涩,可能月白凤也没发现,她对赵鸢显现出了一丝依赖。 “主人~我去寻些吃的,你帮衬着着月姑娘~” “好~” 魏归啼坐在亭顶,避免了与月白凤直接接触,也免得激起月白凤的怒意,赵鸢离开后,魏归啼也默不作声,可他却没发现月白凤已经恢复了些许功力,从凉亭后方轻飘至其身后,正当魏归啼想到顺着凉亭顶的斜度躺下时,却发现靠到一处软绵绵的东西,回头一抓吓得他当即从凉亭上滚落下来。 “月月月…白凤有时好商量~”魏归啼吓出了结巴,要说这世上他怕过何人,那只当数月白凤了。 “好商量?商量何事?你先是闯我圣坛,如今又轻薄于我,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杀了你,我便还是清白之身!”月白凤飘落而下,缓缓抬步逼近魏归啼。 “噌噌噌~” 正当二人对话之际,溪岸对面传来一阵刀剑相向的声音,魏归啼立即警觉到赵鸢遇上了事,朝着溪边跑去,刚到溪边魏归啼就发觉后颈一紧,月白凤抓着自己的脖子,二人一同飞过了小溪。 “你应该还未痊愈,先别露面~”魏归啼丢下一句话,率先跑至前方。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吗?’月白凤心念叨,既然魏归啼如此说,她也就慢步跟在身后。 来到一处竹林,魏归啼发现赵鸢手持软剑正被一群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之人围在其中,当魏归啼思考如何救出赵鸢时,忽然觉察出头顶有一丝动静,抬头一看发觉一名黑袍老者正在上方静静看着自己,当即决定不妙,黑袍老者见到身形暴露也缓缓降落。 “这不是江湖人称辞贤谷少谷主的叶俸明叶公子嘛~” 说话之人魏归啼一眼便认出,点苍山的老赖古自通。 “你是何人?为何为难我们?”魏归啼装作不认识先探探口风。 古自通面相奸诈,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说罢朝着远处喊到“人在这,快点擒住那美人!速速过来~” 古自通言语刚落,赵鸢便挨了一掌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魏归啼听出了古自通话中含义,明白是奔着自己来的“你们找我何事?” 古自通捋捋胡子,眼角尽是得逞之意“听闻你与魏归啼相识~” “不认识!”魏归啼当即否定道。 古自通轻蔑一笑“小子,数日前老夫都看到了,你与魏归啼一同对抗月白凤的场景,只不过后来战斗太激烈,老夫率先撤出了现场!” “你想怎样?”魏归啼实在不明白,这古自通找叶俸明意欲何为。 古自通看着被架来的赵鸢,眼睛直的发亮,那双色眼在赵鸢身上来回扫视着,就差下手了。 “主人~”赵鸢虚弱地叫了声魏归啼。 “你想要什么?”魏归啼隐约觉得古自通像有大动作,搞不好因为自己,又要害死旁人,但魏归啼从不说些求救的的话,既丢气节又无济于事。 “你父亲与魏归啼是深交,你可曾知晓?二十年前可是闻名天下的玄黄二人!” “那又怎样?” “又怎样?你说我要是把你杀了,再嫁祸给魏归啼,你父亲叶知秋知晓后会如何?” “呸!你父亲才叶知秋呢!脑子没毛病吧?知道魏归啼与叶知秋是深交,还想嫁祸魏归啼杀子之仇!别到时候被两方追杀!” 魏归啼一语像是点醒了古自通一行人,一名杀手应声道“老大!他说的有道理,魏归啼没理由杀叶知秋的儿子!” “你住嘴!”古自通眼睛始终在赵鸢身上游走,这老狐狸分明就是起了色心。 “看什么?漂亮吗?”受伤的赵鸢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让众人有些错愕。 魏归啼眉宇一皱,立即明白是月白凤来了。 只见一袭红白裳的月白凤凌空踏在一枝细叶竹上,微风一吹身体随之摇曳,可见其轻功之深,大伙儿顺着赵鸢的眼神望去,再看到月白凤的瞬间惊出一声冷汗。 “月…月白凤~你不是被抓了吗?”古自通谋划陷害魏归啼多年,大小见过月白凤数次,每每见到都是色心恐惧齐身,那仙娥般的身姿容颜让他思淫万千,而月白凤精湛卓绝的武功又让他望而生畏。 “放了她~”月白凤指着赵鸢说道。 “好~放了,快放了!”古自通挥手催促着手下赶快放人。 “这个也放了!” “这个不用!” 当古自通想要放了魏归啼时,却被月白凤拒绝了。 “嗯?”魏归啼当即汗颜无地。 正当月白凤落下准备搀扶赵鸢时,一旁的古自通当即伸出一掌欲打向月白凤,而眼明心快的魏归啼率先觉察出对方这一手,动身被月白凤抵下了一掌,随后一口老血喷出被月白凤当即挽住。 都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有时行动也是如此,魏归啼极具权衡利弊,眼下自己是个废人,那么保全队伍中仍有战斗力的月白凤才是首选,因为他才会不分生死对其抵消一掌换取三人的生机;但这事落在月白凤的眼中可大有不同,自己恨之入骨,连连追杀之人居然能为自己奋不顾身,看到这一幕,月白凤心中已经泛起了涟漪。 再看古自通,眼中的奉承已经改为恨意“月白凤,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受了重伤?” “狂妄!”月白凤一手拖着昏睡的魏归啼,一手朝向古自通一握,却被对方飞身躲开,只不过古自通身后的杀手难免一遭瞬间化作血水,月白凤脸色也惨白上几分。 “哼!再来啊~美人可别说我伤了你!再运功几次,怕是会自行躺下~啧啧啧!”古自通一脸淫相,看着月白凤因为受伤而起伏的胸口嘴角快露出口水。 “想不到堂堂点苍山的古自通,也好做这打家劫舍,奸人辱掠的勾当!”一声爽朗的声音自远处传音而来,可见本人功力深厚,而后一声位于低空的鹰唳,古自通当即心头一紧,明白来者是何人。 月明欲素近人意 万豪镖局得天时 “来者可是玉龙雪宗的龙昊少宗主?”古自通拱手示天以表自身敬意。 ‘嗽~’ 一道身影至林间掠过停留在月白凤跟前,准确的说是昏睡中的魏归啼跟前,众人一瞧正是玉龙雪宗的龙昊“古自通~你手下大白天严丝合缝的穿着,是为了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不被发现吗?” “龙公子哪里话~我只是与他有些私人恩怨,所以…” “所以在这抢辞贤谷少谷主的女人?” “辞贤谷?我不认得啊!看来是误会了~误会了!” 古自通责令手下放开赵鸢,对着龙昊恭敬说道“古某以为是个毛贼,所以才想着擒拿回去,看来这辞贤谷与龙公子颇有渊源,那人就交给您了,古某还得去前方追那仇人!” “走走走!”古自通挥挥手,手下一行人即可跟上,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林间。 “月姑娘~你受伤了,让我看看叶公子!” 龙昊说话间,龙霞的身影自空中落下,对于古自通,玉龙雪宗早就关注多时,对其为人的情报也打探不少,虽说还未查到龙令等人的死因,但古自通也已经归纳到怀疑对象上,龙霞借助苍鹰穷瞳久久徘徊于低空,也是为了留一手震慑古自通。 龙昊的突然出现,也让赵鸢得救,立即走向前关心起魏归啼,但是月白凤却始终谨慎地盯着龙昊,原因很简单,自己不认得对方,但对方却能叫出自己的姓氏,又是一位武功高强之人,而且还是来自魏归啼大敌玉龙雪宗,种种因素关联在一起让月白凤有理由确认对方在长安一战也曾到过现场。 “你怎么知道我姓月~”月白凤直面问道。 “噢~”龙昊眼神略微闪躲“方才路过听到那老贼喊过月白凤~” “可我们这有两位女子!你怎么确认就是我?”月白凤挡在赵鸢身前,阻拦了龙昊的进一步靠近,在她看来,既然玉龙雪宗也参与了当晚的围剿,就算龙昊没有认出‘叶俸明’的身份,但也不会放过这具魏归啼朋友的身体。 龙昊面对质问开始沉默说不出话,一旁的龙霞向前一步说道“我们确实只是路过,如果姑娘不放心,我们自当离去~” “打扰了!”龙昊本就无意杀害眼前的‘叶俸明’,而且知道月白凤的身份后,也有一丝拉拢之意,来日方长,自然不想结下这恩怨。 “可我看叶公子不容乐观,我…” “请!” “还望代龙昊向叶公子问好!” 龙昊想要施以援手,被月白凤立即回绝,对于月白凤而言,眼中只有同门和敌人,目送着龙昊二人离开,月白凤这才蹲下身体替魏归啼把脉。 “怎么样?月姑娘,主人会不会死?”赵鸢心急如焚,但是对于医术一窍不通,只是一直抱着魏归啼,失血过多的他身体逐渐开始变得冰冷。 “死了最好!”月白凤号脉片刻后眼神逐渐凝重“不太乐观啊~必须给他传些真气,你放他坐好!” “传真气?可是你自己的身体…” “没事的,我不想欠他一命!” 月白凤坐在魏归啼身后,双手运气片刻随后将体内的真气全全灌入魏归啼。 “你去主道上看看,是否有人家,眼下这小子必须服药,真气也只能保一时续命!”月白凤紧闭双眼吩咐着,赵鸢听闻后立即踉跄起身,这样算来三人皆是病号。 几刻钟后,月白凤虚脱地收回内力,没有了支撑的魏归啼当即倒向月白凤,出于下意识,月白凤立刻抱住了魏归啼,使之躺入自己怀中,看着这样清秀的面庞,月白凤很难想象是自己追杀了十年之人。 ‘就算现在杀了他,可他身体还活着,还是等他恢复原样再动手也不迟!’月白凤自我安慰道,又移动身体,想让魏归啼躺的舒服些。 “妹妹!我找到人了!”远处传来赵鸢的声音,有些虚脱之感,身旁还有几位武师打扮的男人一同跟着,几人胸前皆印有一个‘万’字,看着似乎是镖师特有的打扮。 “你们是什么人?”月白凤充满敌意地问道。 “额~”领头的一位大汉有些错愕,想着自己是太救人的,反倒被想犯人一样质问。 “他们是镖师,刚好从此路过,我才拜托他们救救我们!”赵鸢在旁解释道,时不时干咳几声。 “赵姑娘,我让你寻些寻常人家,他们是镖师,说明有武功,万一中途起歹意!” “喂喂喂!说什么呢?我们好心帮个忙,刚见面就扣个流氓的名号给我们?要不是我家少爷好交朋友,我们才懒得管这闲事,多个人押镖多份负担,你懂不懂?”另一名大汉不悦地说道。 “哎~”领头的大汉推了辩解的人一把,转头对月白凤说道“姑娘你放心吧,我们都是正经镖局的,不可能干为非作恶之事,我看你家公子面色不好,还是快些跟我们走为好!” “妹妹,主人要紧!”赵鸢推了推月白凤的胳膊,细声说道,月白凤这才点点头将魏归啼交了出去,不过寸步不离地跟着大汉身旁。 走出竹林,七辆镖车横亘眼前,上方都挂有‘万’字图样的镖旗,而每辆镖车旁围着不下六名镖师,服装同一,武器精良,看着架势气度不凡,确实像个大家镖局。 “少爷!人接来了!”领头的大汉背着魏归啼朝位于队伍后方的一辆马车上跑去,车内当即探出一个脑袋“那就放我车上吧~哟!还有一位美人!快快都上我这高头大马鎏金厢车!” “这是受了内伤,我治不了,得送镇上,找专门的气功师父救治~”车厢内,随行队医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花钱雇你,是让你对着我摇头的?能不能救不能救现在就丢你下去!”说话之人名叫王斩菜,是这趟镖师队伍的头头,也是万豪镖局的未来接班人,此行目的为的是护送长安一家钱庄的银两至襄阳,按常理这一路线可以说极为安全,长安与襄阳不过三城的距离,中途也是官兵夹道山匪不敢拦截,可这镖局的队伍似乎有些过于谨慎。 “少爷~不是我不想救,这是内伤,必定是江湖高手所为,我一个赤脚郎中,怎么可能懂这些!” “结了银两~丢下去!” 王斩菜将头伸出窗外,毫不留情地喊到,当即一只手伸进车厢,将郎中拎了下去。 “哎哎哎!王公子息怒…” 看着魏归啼双眼紧闭,王斩菜挠着头更不知所措“二位姑娘放心,再过几座林子就是襄阳城了,那里人多面广定能医治你们家主人!呀~好福气啊!” “怎么你也想受这么重的伤?”月白凤冷冰冰地问道。 王斩菜当即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说…” “小心有埋伏!!!” 车外忽然响起手下的惊觉声,王斩菜当即提起随身佩刀冲出了马车,外头顿时杀声一片,人声马嘶混乱无比。 “妹妹~我去帮忙!”赵鸢正要出去却被月白凤一把拦住“你也受了重伤,好好休息,我出去就行!” “好~”赵鸢点点头,莫名觉得月白凤像是变了一个人。 “给我杀!磕着碰着,本少爷统统有赔!残了废了,也照保你衣食无忧!”王斩菜站在车厢旁,提刀呐喊着,却没有一丝要冲的意思。 月白凤走出车厢,看着四周多至我方一倍的敌人,双手交叉于胸前微微抖动手指,无相无色的毒气逐渐偏向四周“让你的人都回来~” “什么?”王斩菜回头看着月白凤作秀般紧闭双眼,有些领会不到其意。 “不想你手下死,就让他们回来,围在马车旁即可!”月白凤再次说道。 “怎么?要玩撒花啊?快回去,外头很危险!”王斩菜看着月白凤的姿势不想搭理她,忽然一名蒙面人从高处跳下,越过王斩菜手下的防线直逼他面前,月白凤当即出手一握,眼瞧着完好的一人变作血骨掉落在跟前。 “所有万豪镖师向我靠拢!”看到这一幕,王斩菜朝着手下嘶声吼道,紧接着就是两眼放光地盯着月白凤好奇无比。 万豪镖师们纷纷后撤至车马旁,将马车围做一圈,兵刃向外如临死期。 “少爷~待会儿我斩断缰绳,你骑马逃出去~”大汉贴身在王斩菜耳边细细说道。 “不用~”王斩菜一脸惊奇,眼睛眨都不眨盯着月白凤,就在劫镖人逐渐靠拢的瞬间,从一人突感异常脱落手中的刀,再到众人纷纷化作血水仅仅过了三弹指,看着一地的血骨,万豪镖师们倒吸一口凉气,顺着自家少爷望向月白凤,眼中尽是恐慌。 “先站着别动,等风吹过再出血圈~”月白凤丢下一句话便又进了车厢内,此刻她脸色惨白,需要立即静坐运气。 “少爷~什么来头啊?”领头大汉指着车厢小心问道。 “管她什么来到,你立大功了~不行!我得拜师~”王斩菜兴奋地搓着手,紧迫感荡然无存。 在一阵微风过后,众人开始略微移动脚步,再确认无误后,大家开始打扰起现场,领头大汉用刀尖提起一件血衣,同时嘱咐众人切勿接触地上的尸体。 “少爷~这都化成血水了,也看不出是谁袭击我们~” “那就先回城,看这黑衣打扮,准不是山匪,一定是他们家!” “可不带点证据,日后不好计较!” “计较?有了车里的三位,日后还需要计较?回城,给我找最好的气功大师,把那位小公子给我治好,治得硬邦邦!” “是~少爷!” 归路满尘埃 襄阳阴风月 襄阳城,阴。 历经整整一日,万豪镖局的队伍终于抵达了襄阳,这队伍还未进城,便有另一支队伍出门相迎,同样是胸前挂有‘万’字字样的镖师队伍,看来是迎接自家少爷。 “少爷!老爷也来了~”一名文书模样的男子走至王斩菜马车前拱手恭敬地说道。 “嗯?”王斩菜探出一个脑袋,表情略显惊讶“爹也来了?想不是一路跟踪我,然后又跑至队伍前头,提前到了襄阳吧?” “少爷,老爷这次可没有动什么手脚,我们是刚都襄阳城的~” “嗯?”王斩菜听闻此话稍作犹豫,片刻后想是明白了什么甩甩手说道“不说也罢,你快些替我在城中找寻几名...算了,把襄阳城所有懂气功,或者懂医治内伤的大夫统统给我请来!” “不必了~” 车厢内传来月白凤的声音,随后低出一张纸条,上方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仔细看去皆是药名“按方子给我取些药来,我家...公子的伤,我自己会治~”说此话时,月白凤不知该如何称呼魏归蹄,下意识只好学着赵鸢称呼。 “快去!快去!”王斩菜接过药方迅速递给来迎的文书,拍拍其肩膀催促道。 文书端详着药方,看着上方的药名略显错愕“少爷~这些可都是毒药啊~” “是药三分毒,别废话,快去!” “是!少爷~” 当下,一支镖师队伍整齐地进入城中,不受一丝阻拦,城门前一桩茶摊上,几位男子面面相觑,看着万豪镖局进入城中,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失败了?” “快回去禀告老大!” 豪杰客栈门前,王斩菜示意手下将马匹喂饱,而自己亲自背着魏归蹄冲进了客栈。 “来人啊!把天子号房的客人丢出去,本少爷自家要住~” “少爷!知道您要来,今天几间头等客房都谢客呢!” “懂事~带路!” 王斩菜背着魏归蹄一步一晃摇迈在阶梯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名少爷可不是干体力活的料,下盘如此不稳,居然还能亲自带队押镖,这让一旁的赵鸢心生疑惑,周围跟着几名下人,在一旁摊手紧跟着王斩菜,生怕其摔了,可也不敢上去搭把手,看得出王斩菜是个极为要强的主儿。 “开门开门!” 五层楼的阶梯,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直到那名拿药的文书将各项中药送来,月白凤在看不下去的情况下硬生生在魏归蹄背后推了一张,使得王斩菜这才大步流星走至天子号房,将魏归蹄放置在床上,月白凤当即识别起桌上的草药,确认无误后说道“再拿些煮药的器皿送过来,你们都出去吧~” “都出去!都出去!”王斩菜挥手道。 “你父亲不是在找你吗?”赵鸢看出月白凤想要轰走王斩菜的眼神立即提示道。 “噢!对~”王斩菜一敲脑袋作出恍然大悟状“那姑娘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找这些下人也可以!” 直到所有人退出,月白凤走到床边静静看着魏归蹄,思考片刻后像是难以决定,扭头来到桌前坐下。 “妹妹,你能不能救救主人~”赵鸢从二人言语间明白其有着不浅的渊源,但是月白凤武功极好,这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与其与月白凤为敌,不如拉拢对方,就算救不了魏归蹄也好为魏归蹄谋生,至少这几日赵鸢的柔情相待,已经让月白凤对她没有的戒心。 “你有恩于我,白凤日后自会报答,但我与他的事,希望你不要干预~”月白凤低着头开始熬制药水,这些只有小部分给魏归蹄服用,大多只为了治疗她自己的伤势,对于魏归蹄的身体,她只要回复了内力,医治魏归蹄自然不再话下。 “那我帮你开下窗户,就不打扰你了~”赵鸢从月白凤的眼神中能够看去一丝纠结的神色,女人最懂女人,所谓水到渠成,自己没必要刻意再求她,打开窗户后,赵鸢当即退出了房间。 在一家不大不小的茶馆内,王斩菜摇头晃脑地领着一帮人进了二层雅间,撩开门帘独自走入房间,随意坐在一方草蒲上默不作声,眼前坐着一位中年大汉,十指间有八只皆带着各式金戒,剩余两个拇指套着两枚玉扳指,可谓豪横无比,再看此人眉宇舒展颇为和善,但仔细观察,仍旧可见隐藏瞳孔间的丝丝霸气,看着王斩菜宠溺无比,面露慈祥,这人便是荆州万豪镖局的主人,也是荆州第一富商王鼎山。 “儿子~” “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既然这趟镖我押解成功,你就得答应让我参加今年的比武!” “其实一条街口的名字并非如此重要,你看父亲我一手做起的商号还不是家大业大~至于荆州,它要姓‘菜’那便就姓‘菜’吧!” “我在十堰差点死了~”王斩菜淡淡说道。 “什么?”王鼎山笑面如佛的姿态略微收敛,可就是如此细微的五官变化,一张慈祥的面庞顿时变得骇人心悸。 “人家押解的南瓜镖,里头塞满了金子,而我呢!刚刚交接时,我偷偷切开看了,还真是南瓜,没一个是有金子的~” “父亲是怕你有危险~” “所以你弄趟假镖来哄我?知道因为此行,你儿子差点被菜家做了吗?” 王斩菜表情颇为无奈,但看得出他没有怪罪王鼎山的意思,而是满脸的沮丧,而王鼎山搓动玉扳指略有所思“你能确定是菜家干的吗?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王斩菜摇摇头“路上遇到一位奇绝少年,她带来两名女仆,我见他受伤便捎了他们一程,在即将到达襄阳时,遇到一行黑衣人,他们既不劫镖,也不问价,直接动手杀人,如此下手,我猜就是菜家,后来那少年的一名女仆出面,她只是略微挥手,黑衣人便死一大片,当即化作血水,因此也辨认不出身份!” “化作血水?”王鼎山若有所思,但并不惊讶,仿佛是在回忆某些事情。 “你别又说当差时见过,小时候还信你那一套,现在你儿子我可不太信~”王斩菜挑着眉毛,不太看好自己的父亲。 “嘿嘿~”王鼎山在自己儿子前没有一丝架子,尴尬一笑说道“那他们人呢?” “在我们家酒楼疗伤呢~现在打扰不得!那两名女仆看着可不好惹~”王斩菜挥手说道。 “噢~”王鼎山点点头又要说些什么“要不...” “别说没用的,我要参加比武~” “可你现在都已过而立之年,老父亲只想你考个功名,再为咱王家续个后!况且你那几招怎抵得过菜家这种有江湖背景的,我们王家自古都是食朝廷俸禄,等你考取功名后,照样可以像爹一样,依靠朝廷关系,或者用银子打通黑道,还不一样能在荆州呼风唤雨,至于那菜家,也只能与我们王家平分秋色。” “啪~”王斩菜一掌拍在桌上“我方才就说我差点死在十堰,你还让我忍~”说罢,王斩菜立即起身出了雅间,留下王鼎山一人看着窗外,楼下街口人潮涌动,王鼎山眼睛逐渐失了光泽,转为一种漠视,大拇指的玉扳指在茶桌上来回轻巧着,直到目送王斩菜的马车过了街口,嘴里喃喃道“菜家~菜家~” 天色逐渐阴沉,在豪杰客栈的地字号房内,王斩菜躺在床上闲的无聊,便趴在墙上听着隔壁的动静,天字号房间内,月白凤服下药后一直打坐至现在,损伤的身体已经好至大半,此时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魏归蹄若有所思,当她被隔壁的王斩菜摩擦墙壁的声音惊醒时,却发现自己正一手抚着魏归蹄的面颊。 “我这是怎么了...”月白凤喃喃自语着,单手一挥,一股内力隔空将墙体另一边的王斩菜击飞在地,随后上床将魏归蹄扶好开始为其疗伤。 “哎哟~这破酒店,隔音这么差!” 又是半个时辰,月白凤将魏归蹄放置在床上,双手想去解开魏归蹄的衣服,却被突然进入的赵鸢停止了动作。 “妹妹,你好些了吗?” “嗯~” 月白凤简单的应声后离开床边在茶桌旁坐下。 “妹妹,能不能求你件事?帮主人内体的毒解了~他运不了功,日后行走江湖遇上麻烦会很危险,你恢复了身体,想必就会离开吧?”赵鸢三言两语把自己担心的事全权交代,包括自己的一点点小少女心思。 “说实话,我从来没给人解过毒~而且那一掌的解毒方法很麻烦~” “有多麻烦?” 赵鸢欣喜地问道,她感觉到月白凤已经不再敌视魏归蹄。 “要...” “要什么?” 面对赵鸢如此贴脸的逼问,月白凤冷艳的面颊浮现出一丝少有的红晕,片刻后月白凤丢下一句话,迅速走出了房间“跟替我疗伤时一样~” 赵鸢坐再魏归蹄床边努着嘴,心中泛起了酸意‘三妻四妾是无所谓啦~可好歹也先将奴家正取了先!女人到这年纪可拖不得~’ 鬼市老嬷初登场 迎头便遇大魔王 荆门位于襄阳西南面,一座中原极为独特的城镇,地势以山地居多,因而轻农扬商,凭借占据中原之心的独特地理位置成了贾商眼中的宝地,因而也成就了一个独特的职业,镖师。 说到镖师,自然离不开镖局的存在,在荆门大小镖局有近百家,这些镖局内,说道头尖自然要提起两家名号王家的“万豪镖局”和菜家的“江行镖局”,这两家占据了荆门镖局业务的大头,也就是稍有价值的货基本上被这两家分完了,但并不代表这两家合得来,反而是见面就要招呼的死对头。 先说这万豪镖局,万豪镖局主人名叫王鼎山,年轻时曾在燕归帐下服营,立过功打过仗,社交官宦无数,同时自身也是个悍将,虽说武功并不突出,但凭借其人脉与交际能力,硬是在荆门闯出一片天地,成立了万豪镖局,利用其特有的背景,无论是黑道白道,只要报上名号,那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事迹日渐壮大,在众人觉得王鼎山能独步荆门时,一个名字逐渐在荆门浮现——菜朔。 没人知道菜朔的背景,有人说他曾经是强盗,有人说是山匪,也有传闻是死刑犯改了姓名,他的双刀绝技从浮现在荆门第一天起,就没有传出他失败的声音,起初他只是王鼎山手下的一名打手,在王鼎山一趟运镖途中接济的江湖浪人,虽说只知道名字,但王鼎山还是收了他,自从发觉他的武艺后,则更加器重此人。 可世间万万人,总生大丈夫,没有人愿意久居人下,更何况一位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在菜朔目睹了王鼎山的家业后,逐渐起了贪心,在那时他已经接管了大半王家事业,弟兄们也是因为他的武艺对他唯命是从,加上一番狂意宣誓,万豪镖局分裂便成了注定的结局; 那一日,菜朔带走了一半的镖师,和自认为应得的无数钱财,成立了江行镖局,这让王鼎山的万豪镖局深深挨了一击,也等于当着荆门人狠狠扇了王鼎山一巴掌,在众人以为王鼎山会疯狂抱负时,却发现他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般,继续从事镖局生意,自此两家龙头在荆门分道扬镳。 没有了菜朔,万豪镖局一切造就,这也证明了开镖局并非需要一身好武功;而菜朔则不同,拉拢了一帮虎狼之心的弟兄,人人意气风发开始自比侠士,钱财没多久便造光了,这时候菜朔才发觉,这镖局生意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做,人们更愿意信服有朝廷背景的王鼎山,而他也被看作了野流子。 见镖局没有起色,而钱财早已败光,底下的兄弟开始找寻各种借口离开,这让菜朔不得不再生邪心,于是他开始暗中破坏王鼎山的生意,袭击其部下,因为足够了解王鼎山,做事可以说滴水不漏,这让王鼎山没有丝毫办法,在商家对王鼎山心存疑惑之际,菜朔忽然在荆门宣布他要重修荆门的主干道,这修桥补路之事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可在修好之后,他提出了重新命名主路的意见,这百年老街突然要换名字,自然引起众人不悦,可路已经修了,怎懒得住脸反对,僵持之际,菜朔又出现众人眼前,提出比武纳名之事‘既然荆门众镖局,何不比武纳名,既能减了内讧,又能使之荆门镖局届在江湖扬名!’ 这一提议很快收到各大镖局追捧,而菜朔的阴谋也就此得逞,在比赛当天江行镖局突然多出几名武功几位出众的能人,赢下比赛可谓毫无意意外,自此江行镖局的名号也凭借这一招,可谓是大大散开了,而且先前有了对万豪镖局的暗算,也让许多王鼎山的老顾主失了信心,纷纷投金令于菜朔。 事已至此,菜朔本以为可以压上王鼎山一筹,可谁曾想,在菜朔谋划镖局之事时,王鼎山早就将目光伸向商界,凭借商界人脉仍旧压菜朔一头,两家恩怨便逐渐加深… 亥时,荆门,江行镖局。 “头儿~我回来了!” 低沉的声音在菜朔门外响起,本该入睡的他在安抚闹有情绪的情妇后,随意披着一件兽皮出了房门,来到厅堂内。 “怎么说?”菜朔简单的衣着让他上身一览无余,精壮的身形可见一斑,腹部那一道道伤口让人看了便明白,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小弟眼珠直转,不知该如何作答。 “聋了?问你人怎么样了?” “头儿~不仅没死,而且毫发无伤,像没事人一样回来了!” “什么?” 菜朔还未坐热屁股,再次站起一把拉过小弟的衣襟“你可看清楚了?一点事都没有?” “看清了,生龙活虎的,还在襄阳城门口嚷嚷着呢!” “嚷嚷什么?” “什么什么找气功师…要懂内力的…还要治得硬邦邦!” “嗯?”听完小弟的叙述,菜朔不禁皱起了眉头“既然人没事,还要治疗作甚?慢着!内力…难道是招安了江湖势力?” “头儿~会不会是他手下的江湖高手替他挨了一劫,所以他才相安无事,只不过手下受伤了!” “很有可能…”菜朔托着下巴,在厅堂内踱步着,忽然脸上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江湖势力吗?王鼎山跟我比这个怕是疯了~去请大师父!” “是!”听到菜朔要请大师父,小弟脸上也是满脸笑容,仿佛大师父的到来,已经能够想象王鼎山的惨样。 “王鼎山~论人脉,论交际我是不如你,可你如今要跟我比江湖势力,简直是此人说梦,怕是你连鬼市都不曾听说吧!”菜朔昂着脑袋,一股无比自信的感觉应运而生。 第二日清晨,一辆马车停在了江行镖局的后门,菜朔早早等候在此地,一只布满刀痕的手从车厢内伸出,菜朔当即恭敬的迎上去,伸手借对方搭着。 “师父~害您老人家劳顿了~”菜朔弓着身子谦卑无比。 “你还知道呐?” 说话间,一名头戴斗笠,挂有面纱之人从车厢内迈出,听着声倒像是个年迈的老嬷“不是已经帮你挣下了地盘了嘛?为何频频请我过来?” 菜朔为难一笑说道“论行镖我是压了那王鼎山一头,可论势力,他始终大于我,这眼下比武之日又要到来,不请您不行啊!” “怎么?这十几年,你可曾输过?为何要我出手?” “师父,我听闻那王鼎山招揽了许多江湖高手,前几日我想做了那人的儿子,还派了孩儿的大徒弟前往,您是知道的,我那大徒弟刀上功夫可是您都夸奖过,可却没有成功,反倒是王鼎山的儿子生龙活虎地回来了!” 大师父听完笑道“莫不是你的徒弟也是生了反骨,自谋家事去了?” “让师父见笑了~”菜朔点点头继续说道“徒儿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请你姥过来把把关!” “也罢~要不你每年都送银子来,我可不认你这徒弟,当初安排你进鬼市,愣是被人活生生除名了,丢你仙人的脸!”大师父说完,几人已经进了厅堂,即便是昏暗的坏境,这位被众人成为大师父的老嬷始终没有摘下斗笠。 暗夜将至,大师父闭目坐在厅堂内,菜朔在一旁陪同着,菜朔将近日的是徐徐道来,也算是说干了喉咙,也不知这位大师父是否听见,一直没说话,二人也算整整坐了一日。 “咳咳~若非老身潜心研究绝学,大可以像你一样讨个富家日子过着~时候差不多了!” 静坐一日,菜朔早就到了极限,大师父终于算是说话了,菜朔当即起身叩拜,也好让自己换个姿势“都是师父的恩赐!” “好了~扶我起来,天色刚刚好~” “师父!您这是…?” 菜朔看出了意思,但仍旧表现得极为惊喜。 “为师,今夜就出发,到襄阳差不多正好也是夜间,去替你探探风,要是顺手就帮你摘了他!你就等着三日后的消息~” “谢师父!”菜朔感激涕零,跪拜在地上许久,片刻后也不见师父让自己起身,微微抬头发现老嬷已经悄无生息的消失了。 “王鼎山~我让你绝后!看你怎么跟我争~” 第三日,亥时,襄阳豪杰客栈,残月。 “使不得~唉!别乱摸…姑娘…姑娘!” 月白凤坐在魏归啼床前,起初发觉魏归啼有醒来的迹象,心生喜意,可随着魏归啼的梦话,气氛逐渐拐到了别处,月白凤眼睛逐渐变得冷漠转身出了房门。 “嘣!” 一声大力的关门声,将魏归啼从梦中拖出,隐隐约约看着眼前陌生的床帘,魏归啼忽然睁大了眼睛“嗯?我这是死没死?” 魏归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胸口传来的隐隐痛觉让他想起了昏睡前的事,不由感叹自己的命好,只不过全身的麻木感让他有些受不了,闭目打坐片刻后感叹一声“哎~还以为睡一觉什么都能好!这毒还是没有消散的痕迹。” 晃晃悠悠走出房间,正巧装上从地字号房出来的王斩菜。 “哎哟我去~”魏归啼实在无力,稍有外地便应声倒下。 “哎哟哎哟~恩人!恩人!”王斩菜当即扶起魏归啼,一脸惊喜又歉意地看着魏归啼“你终于醒了!” “你…你谁啊!” “我?我叫王斩菜,这…这楼都是我的!”王斩菜思考许久没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介绍的,干脆指了指富丽堂皇的客栈。 “噢~”魏归啼点点头“所以是你救了我吗?” “哪能啊?恩人呐,是你的两位女仆救了在下,在下顺道又将你带回了襄阳城,然后疗伤!”王斩菜一边说一边双手隔空做出抚摸状表述着,让魏归啼不自觉捂着胸口,一脸疑惑看着王斩菜。 “恩人一定是饿了,我即可让人去备酒席!” “有酒?” “有啊!什么酒都有!” “好好好!快去,噢!不!同行!同行!” 二人谈话间,迅速下至三楼大厅,月白凤与赵鸢久坐于此,赵鸢看到魏归啼下楼喜出望外,立刻迎了上去。 “主人~” “额~” 魏归啼仍旧表现得很不自在“我要喝酒,你吃你自己的!” “可你受的内伤,不能喝酒!” “能喝,让他喝个够,我也省得日后动手,赵姑娘你过来,别整天围着他,废人一个还不自知,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你个臭娘…” 魏归啼正要开骂,楼下紧闭的八面厅门突然被一齐斩破,放眼望去,门前站着一道消瘦的背影,头戴斗笠,面容笼罩于面纱之下,开口便是“姓王的是哪位…” 老嬷悍斗月白凤 魏鬼愣收美人心 “姓王?我们这姓王的可多了去了~这个王富贵,这个王来福,这!这!这!都姓王!” 王斩菜看着门口的老嬷觉得莫名其妙,指着正在收拾的几位家丁介绍一通后才想起什么“哎!不对~你个死老太婆,砸我门干嘛?我这门可都是上等木头~” 王斩菜招待魏归啼坐在桌前,随后走向门口,看着门前一地狼藉有些心疼,正要向前一步与老嬷对质,一只纤手从其身后伸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顺势一拉,将王斩菜拖倒在地,而后一柄十尺长的半月弯刀自王斩菜头顶掠过,如果不是方才那只手的拖拉,王斩菜早已人头落地,再看那柄半月弯刀在厅堂内绕行一圈又飞出了客栈,老嬷伸手从容一接,随后另一只手伸入斗笠下,从帽檐下方再次取出一柄弯刀,至此老嬷将两柄半月弯刀交叉在胸前做出了宣战的姿势。 王斩菜狼狈地从地上起身,几名家丁迅速上前为其拍打灰尘被他统统推开“起来起来!都到后院去,别在这碍事!” 王斩菜虽说没有看清方才一幕,但是从身边站着的赵鸢表情上可以看出,自己一定是躲过了一劫“姑娘~多谢!” “陪我主人喝酒去~” “噢~”王斩菜自知干预不得,识趣地回到魏归啼身边。 赵鸢右臂一挥,隐藏于袖中的软剑当即滑出“老家伙~店里打烊了,您有何贵干啊?” “呵呵~”老嬷笑声略显阴森,不过心中也是有些诧异,那就是店里总共坐着四人,好像对自己到来显得有些在意‘老娘杀人无数,还是头一会儿见到这么没眼力劲儿的!’ 坐于角落的月白凤自顾自吃着小菜,满脑子都是这些天与魏归啼相处的点滴,眼神时不时瞄向魏归啼‘白凤~千万别被这恶人乱了心绪,静心静心,等他身体好些,再杀他!’ “这个香啊~我好久没闻到这股味道了!”魏归啼趴在桌上,双手捧着酒碗有些激动,嘴角流出丝丝口水,想一口干了眼前的酒却又觉得如此喝法太浪费。 “恩人~您别客气,这酒我有的是!” “是吗?那我干了~” “干了干了!” 几人的对话传到老嬷耳中,当即让她觉得羞辱万分“哼!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得亏老身亲自出手,真是辱没了我的双刀!”碎碎念着,老嬷双手食指架着刀格转动刀身一圈,刷出一式刀花直冲赵鸢而去,赵鸢不慌不忙,手中软剑朝前一挥,剑身虽说被老嬷抵住,可由于软剑的特性,剑尖直逼老嬷而去。 “噌!” 老嬷翻身躲开赵鸢的攻击,手中的弯刀再次脱手,这次却直奔月白凤而去,月白凤背对着众人,当即觉察出危险的到来,左手端起身前的酒杯朝身后一甩,溅出的米酒呈现出一朵花形图案,直接与飞来的半月弯刀碰撞在一起,弯刀当即被震开直插在大厅的横梁之上。 “嘶~”老嬷见此情景惊心无比,明白是遇上了高人,想要问明来路,可赵鸢的攻击迎头而来,她不得不招架眼前的攻击,二人从厅堂缠斗至二楼,再飞空到三楼,直到赵鸢被老嬷略胜一筹挨了一掌飞落底层。 老嬷居高临下看着月白凤,作为杀手心有忌惮势必会剥削自己的气场,可方才对方一招酒撒莲花让她明白,自己不问明来路会吃大亏。 “敢问姑娘师承各派?走得什么桥?饮何处水?摘得是哪家花?” 面对老嬷的询问,月白凤依旧自顾自地喝着,根本不予理会。 “哼~小丫头还挺猖狂,你可知老身是何人?” 月白凤仍旧无动于衷。 “听好了,老身可是鬼市玄字号杀手,论排名也是玄字前位,紧逼地字,今日老身只为寻王家人,你报上来路,也好省去误会~” “鬼市?”月白凤身形微微一动。 “正是!”老嬷忽然昂首挺胸,发出得意的笑声。 “喂!你认得?”月白凤冷漠地朝着魏归啼问道。 “嗯?”面对月白凤的质问,魏归啼倒是认真抬头看了看“不认识啊~” “笑话!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怎么可能认得我,既然你们如此轻蔑,那就让你们死也死个明白,听好了,老身叫双刀娘娘冷月迟!”老嬷从四楼顺势跳下,途中一并拔出擦在横梁上的弯刀直逼魏归啼而去。 感受到危险的来临,魏归啼端着酒碗从容地坐到了月白凤身旁。 “嗯?老鬼,那边没位置吗?”月白凤虽说一脸嫌弃可还是下意识挪了挪小菜的位置,表意上是不让魏归啼碰,实则为他腾个放酒碗的位置。 “给我死!” 老嬷感受到二人打情骂俏的痕迹,越发觉得羞辱,自己手起刀落向来果决,今日怎么会畏首畏尾“管你是哪路神仙,碰上老身只能算你倒霉!” “轰~” 听得一声轰鸣,万豪客栈上方破开一个巨大窟窿,一道人影直冲半空随后又重重摔在了房顶之上。 “我去~”王斩菜站在客栈厅堂中央,抬头看着头顶的窟窿不惊反喜,像这种客栈王家根本数不过来怎会去在意,此时再看月白凤,王斩菜已经是十万个佩服。 “来人~谁给我上去看看人死了没有,没有就给少爷我抬下来,我倒要问问是哪个孙子胆子这么大,拍个杀手找上门” 月白凤看着魏归啼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就来气,这几日自己当了保姆又当打手,哪像是寻仇的“喂!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主人刚醒,妹妹你让着他点~”赵鸢推了推月白凤的手臂又轻抚着胸口,仿佛刚刚一掌挨得不轻。 月白凤怨恨地看了一眼魏归啼,便提赵鸢把脉着,这时楼顶的老嬷已经被抬了下来。 “咳咳~” 老嬷嘴角挂着淤血,四肢不得动弹,看着像是捡回了半条命,头顶的斗笠早已经被打飞,露出一副沧桑的面容。 “比他还老~”月白凤下意识嘀咕一句却被魏归啼听见。 “我只是头发白!”魏归啼解释道,被仍旧被月白凤白了一眼。 王斩菜绕着躺在地上的老嬷观察着,看着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老太婆,我问你,是不是菜朔让你来的?” “看来我今天算是遇上高手了~”老嬷眼神始终停留在月白凤身上,面对王斩菜的质问不屑一顾“哼~姑娘在鬼市是否有头衔,恕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不是鬼市的人~”月白凤淡淡说道。 “不是鬼市的人怎么参与这镖局琐事?难不成还是王家的亲戚?”老嬷很是不信,在她眼里江湖高人可不会为了几两碎银踏入商业纷争,也只有依靠鬼市过活的浪人才有此作为。 “别问我,论鬼市你问那人~” 老嬷将目光看向魏归啼“细皮嫩肉,看着不过二十,你...在鬼市也有线脉?” “嗯~有几个,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魏归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老嬷听闻此话,眼中突然放光“如此正好,你可曾听闻双刀鬼切?他是我师兄,在鬼市享有人脉,你能否放我一马,日后我必当回谢!” “双刀鬼切?没听说过~”魏归啼思考片刻摇摇头,自己确实没听过这种名号。 “怎么会没听说过?”老嬷先是一惊,而后又说道“我师兄是地字号杀手,或许你的层面还接触不到,但是你去打听一定会有人引荐,如何?卖他一个面子~王家的事我也脱身不管了~” “鬼市杀手还分品阶吗?”魏归啼自言自语地挠了挠头“我当初也没封什么号啊?怪了~可能把我算作贼了,毕竟我很少接杀人的悬赏~” 老嬷听闻此话无奈摇头道“贼?呵~我还当是什么线脉,贼在鬼市连鬼门都进不去,你小子沾上边就敢称自己有线脉!” “你嚣张什么你!”王斩菜看着老嬷的嚣张气焰,忍不住踢了其一脚。 “既然如此,那要杀便杀吧~”老嬷两眼一闭也不出声,面对高手她自然愿意低头求饶,但是面对其余人老嬷宁愿选择死。 王斩菜看着颇为无奈,自己正经人家出生,要说亲手杀人必不可能,可看着老嬷的样子也不想吐些什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来人,给本少爷关起来,再找个郎中,医称半死不活,别让人跑了!” 当万豪客栈内四人继续推杯换盏时,门前小巷内一名男子小心翼翼地退回了巷子内,随后朝着南门一路狂奔,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 一晃又是三日,月白凤在房中收拾起了行囊,赵鸢路过房间正巧遇见。 “妹妹这是要走吗?” “嗯~多谢赵姑娘几日照顾,我离教多日,该回去看看了!” “噢~”赵鸢沉默片刻后想要开口却被月白凤制止。 “赵姑娘~我与那人的关系你并不了解,若不是他替我挡了一掌,我...”说到这,月白凤心中的‘杀’字已经说不出口“总之休想我再为他做些什么!更何况,解毒需要那样,你别为难我了~” 说罢,月白凤提着包裹便往外走去,魏归啼耳朵贴在隔间听的是明明白白,忍不住叹了口气“完了~月白凤的毒,她不想解,老子这辈子都成废人了!” “也不全是,老子只要跟叶俸明换回身体,一切不就好解决了嘛!”魏归啼突然从床上坐起“如此说来,快些上路找叶俸明那小子。” 魏归啼这前脚刚踏出门,月白凤也同时出了房门,二人刚好打了个照面,赵鸢看在眼里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妹妹,您看,我家主人舍不得你走,还要拦你!” “嗯?”魏归啼愣了愣,他只是不敢让月白凤让路,所以才杵着不敢动,没有要拦的意思。 月白凤看着魏归啼笔直的挺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瞬间心猿意马逃避了魏归啼的眼神等待着魏归啼说话。 “说话呀~”赵鸢戳了戳魏归啼。 “额~”魏归啼不太明白是何意思,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突然透过头顶正在维修的窟窿,发觉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天空蔚蓝“今天挺漂亮!” “嘣!” 听得一声剧烈的关门声,月白凤以迅雷之势冲入房内,紧紧关上了房门,此时她背对着房门羞答答地蹲下,满脸已是通红,嘴里又是破骂,又是难以抑制的羞涩“这恶人~我要宰了他!” 魏归啼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赵鸢推进房中“主人换身衣服,待会儿有人要来见你~” 顶点 豪杰楼再遇旧人 王鼎山一吐心声 豪杰客栈雅间,王鼎山与一名身着宽袍的男子相谈甚欢,说话间,王鼎山起身亲自为男子添上酒水,宽袍男子怡然自得地坐着,很是享受,让荆门首富王鼎山为自己添酒倒像是理所应当。 宽袍男子披散着一头黑发,浓眉大眼国字脸,看模样也是四十有五的年纪,从那双举杯的手背明显可以看到关节处练武留下的老茧已呈现青铜色,可见岁月深厚。 “我说王鼎山,你可是向来不做背地里的勾当,怎么这次联系上老弟我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可不是个干净的角儿~” “实不相瞒,这次干系到犬子,实在有不情之请!” 王鼎山眉目紧皱,他既知官场险恶又懂江湖凶险,本以为做个生意人,两头既沾边又可都不得罪,眼下却被菜朔难住了。 “司空兄你有所不知,我家的镖局跟一位狠人干上了!” “狠人?还有谁狠得过你王鼎山?黑白两道通吃的主!” “确实是个狠人,还是个不要命的主,我王某向来注重和气生财,这也是我在商场几十年来顺风顺水的原因,只因招了位家贼恶蛇,这一斗便是十多年!” 王鼎山说话间,对面男子似笑非笑地点这脑袋“王鼎山,你不用说了,是江行镖局对吧,你家那点事,我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怎么说?要我替你做了他家主人?” 王鼎山摇摇头说道“我绝不会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只是眼下对方要使阴招,想除了我儿子!昨日若非几位朋友帮忙,我儿便要惨死在那鬼市杀手之下!” “鬼市?”男子听闻二字瞬间来了精神。 “怎么?司空兄不知鬼市来头?”王鼎山问道。 男子摇摇头“王鼎山,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知我被通缉以后去了哪里?” “莫不是…鬼市?”王鼎山回道。 “哎!”男子嫌弃地眯眼说道“你这关子也不卖,没错!当年我被列为六扇门缉拿对象后,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位鬼市响当当的人物,之后便因为他的推荐加入了鬼市!” “如此说来,你也做了杀手?”王鼎山睁大眼睛,自己原本只想请这位往日兄弟做个私下保镖,没想到请了个杀手,那岂不是不好控制。 “放心~知道你喜好明哲保身,我不会轻易露面的,话说,你原本想要引荐我认识的人呢?”男子吃了口大肉说道。 “噢!犬子正要去请,司空兄等等!”王鼎山再次给男子添上酒,不一会儿,王斩菜领着魏归啼便来到了雅间。 魏归啼刚入雅间,便于姓氏司空的男子对上了眼,总觉得哪里见过,思考片刻后将这思绪丢到了脑后,自己见过的人千千万,认不出也罢。 “这还是个小屁孩啊!”魏归啼还未坐下,男子便毫不客气地嚷嚷着,对着王鼎山大笑道,看似猖狂实则性情使然。 “司空兄玩笑了!这位小兄弟可是大有来头,虽然还不太清楚小兄弟的背景,但他的两位随行丫头武功可是双绝!”王鼎山立即为魏归啼助阵道。 “武功?什么武功?”男子面露猥琐,两眼尽是色眯眯的眼波,谈笑间举杯便要喝酒,恰巧看见一同受邀而走进雅间的月白凤。 “噗!”男子狂碰一口酒水,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月白凤走进雅间,来到魏归啼身边坐下。 众人被男子的动作惊得一愣,王鼎山迅速示意王斩菜打理一下酒桌。 “月…月…月白凤?”男子颤抖地举着酒杯,嘴角挂着酒水滴滴落入衣襟,嘴巴已经合不上。 “嗯?”月白凤听闻有人叫自己名号抬头看向男子,着一眼神对撞,让男子如同触电般立即挺直腰杆不敢有过多表情。 “丫头~他认得你?”魏归啼咬着筷子好奇问道。 “跟你很熟吗?”月白凤做出要排掌的姿势,魏归啼只好移动位置,坐到王斩菜身边。 “爹!这位是?”王斩菜自然向着魏归啼,见魏归啼好奇便自作主张问道。 “没礼貌!这是你爹我当年的同营兄弟…” 王鼎山正要介绍,司空姓氏的男子立即乖乖站好身子面向月白凤“司空卓玛见过月大教主~” “月大教主?”这让王斩菜眼前一亮,不由得大鼓一掌以表兴奋。 “司空兄?这…”王鼎山看着自己请来的客人如此害怕,虽说看出了端倪,可也无从解围。 “还活着真是见了鬼了”月白凤嘀咕一句再没看男子一眼。 “你们教里还有男的?”魏归啼也是好奇,五毒教如此纯粹极端的教派不应该出现男丁才对。 “少污蔑我,他不是你的狗腿吗?”月白凤一拍桌子,正座雅间顷刻震上三分,让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嗯?”男子听闻此话看向魏归啼,语气客气万分“在下司空卓玛,公子是?” “司空卓玛?”魏归啼脑海里飞快闪过数万名字,终于停留在一张狼狈且骨瘦如柴的面孔上“玛仔?” “您是?”司空卓玛面露疑惑‘玛仔’这个称呼只有魏归啼如此叫自己,可眼前之人分明只是个二十未到的小少年。 “胖了~不过也贵气了!”魏归啼扫了一眼司空卓玛脖间的大金链子和腕口的大金护腕“豪横得很!” “公子说笑了~”司空卓玛认不出魏归啼的身份,那那双眼睛扫视自己的感觉却不陌生,让他很不自在的摸着身上的装饰。 “先喝酒,有什么话慢慢说!” 王鼎山本就觉得魏归啼身世不凡,当看到自己都有所忌惮的兄弟见到魏归啼的贴身‘女伴’都如此恐惧,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看法,眼下司空卓玛端正地坐在凳子上,不敢乱动分毫,王鼎山也不好让其不自由将话风投向魏归啼“承蒙公子多出出手搭救我儿,王鼎山敬您一杯!” 魏归啼不好意思地看了月白凤一眼,毕竟不是自己的人情,现在却要自己收下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明白还是少跟月白凤搭话为妙,推脱几下搞不好又惹她发飙。 “公子姓什么,鼎山有愧还不怎得知!” “噢~姓魏!” ‘嗯?魏老大儿子这么大了?’一旁的司空卓玛脑海里飞速思考着,眼神偷偷瞄向魏归啼‘确实一行一言都很像,还有为什么这位追着老大满天杀的女人能够如此安静坐在魏老大儿子旁边呢?啊?莫非…?’ “你贼眉鼠眼笑什么呢?”月白凤突然盯着司空卓玛质问道。 司空卓玛疯狂摇头嘴里喃喃道“没没没~” 王鼎山看着司空卓玛如此为难,也不再说话,开始示意王斩菜招待好各位,安稳度过这桌饭席,可那只王鼎山的眼神示意,到让王斩菜跃跃欲试开始发言。 “魏公子,两位姑娘武功卓绝,想必你也有步行天下之才,可否指点我几招?” “昂!我啊?我…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况且我还有事,本意今天就想离开此地呢!” “啊?你要走?如此真是可惜了~” “不用怕,有玛仔在这,来几个老太婆都无用!”魏归啼朝着司空卓玛笑了笑,让对方很是尴尬,勉强挤着笑容点点脑袋。 “斩菜…” 王鼎山示意王斩菜多话了。 “父亲,再过几日就是荆门镖局比武大会了,今年…” “别说了!”王鼎山一拍桌子说道“你正日就知道打打杀杀,做生意跟跑江湖能一样吗?一条街,它爱姓什么姓什么,有什么好争的?” “可是…” “可是什么?那姓菜的本就是浪人出身,能翻起多大浪,我只想看着你能够考取功名,为王家延续香火,功名利禄!功名利禄!想要利,没必要打打杀杀!就算他们要下黑手,爹有的是银子给你顾保镖!”说罢,王鼎山一拍桌子出了雅间,可以看出在王鼎山眼中,江湖人成不了气候的观念已经埋藏很深,只有依附朝堂才是王道,关键时刻司空卓玛的面子他也一分不给。 “呵~”王斩菜无力地坐在凳子上敲着筷子。 魏归啼看在眼里好奇问道“这荆门镖局比武大会起什么?” 司空卓玛当即提壶走到魏归啼身边“少爷~这个我知道!” “好!你说~”对于称呼,魏归啼以为司空卓玛已经认出了自己,却不知自己被当作了自己的儿子,不过显然也无所谓,当初这个司空卓玛也是自己路上撞见,听闻其是为了杀贪官反被诬陷,逃离军营至此,于是见其耿直便施以过援手,后来就被缠着报恩,为了脱身,魏归啼就教了套功法,并将司空卓玛介绍到鬼市谋条生路,自此司空卓玛也算是做起了劫富济贫的勾当,不过杀人就是杀人,成不了明面上的侠客,后来也已经经常与魏归啼结伴,月白凤这一头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只不过每每陷入绝境,司空卓玛总能被魏归啼就走,这也让月白凤影响深刻。 司空卓玛亮了亮嗓子,受宠若惊地笑了笑“少爷,这荆门有大小镖局几百家,而最大的就是王家的万豪镖局与菜家的江行镖局,而荆门主城有一天大道,这条大道的名字所有权会有每年的比武大会胜者所有,也就意味着大道姓了谁家,谁家就是荆门第一,这对镖局来说意义非凡!我查过了,近十年来这条大道一直姓菜,所以这王公子才纠结万分!” 顶点 王斩菜略施武艺 魏老鬼汗颜涕零 听着司空卓玛的介绍,王斩菜又叹了口气“我爹非让我读书,可我想当镖头!” “又是个吃饱了撑的富二代~”魏归啼想到了叶俸明忍不住嘀咕道。 “吃人嘴短~王公子,这比武大会还有几日啊?”魏归啼拍了拍手意气风发地说道。 “还有十日!”王斩菜突然眼前一亮,看这阵势魏归啼是要帮自己。 “那简单,以玛仔你的武功,帮王家打赢应该不难!” “不是的,少爷!参赛者必须是拥有镖局掌控权的人!”司空卓玛解释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王家必须由王鼎山,或者王斩菜参加,要是他生了娃,那娃也可以参加!其他人一概不能~”司空卓玛干脆明了的解释道。 “噢!”魏归啼点点头表示明白,目光看向王斩菜“你练得什么功法?让我瞧瞧,十日应该够我指点几招!” “好!”王斩菜兴奋地点点头,立即离开桌前扎起一道马步,随后朝前打了一拳并且自己配上音“哈!” “…” “…” “完啦?”魏归啼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斩菜,吃进去的菜也来不及咽下。 “还有踢腿~”王斩菜抬起腿,娘娘腔腔地踢了一下,单脚站地差点站不稳。 “哎呀我去~”司空卓玛本就是军营出身,看在眼里发自内心地眼下,如同自己当年训练新兵般闹心。 “你就这还想跟菜朔去打呢?沙包还能听个闷响,你这身板上去就是折芹菜声啊~”司空卓玛说着开始不着调,目光扫视一圈看到月白凤不悦的表情又当即老实。 “我就是想争口气!”王斩菜回到座位喝了口酒“想让我父亲硬气点,每年都是他上台,只要碰到菜朔,他一定投降不打!凭他武功明明有一战之力!” 在一旁许久未说话的赵鸢换换开口道“你爹只是怕他倒下,你撑不起王家~” 月白凤看向赵鸢,赞同点点脑袋,只有对赵鸢,月白凤愿意像个小姑娘。 “可我不怕死啊~”王斩菜摊手道。 “跟死没关系!”魏归啼抬手示意自己要说话“凭十天将你教成中高手绝对不可能,虽说我没见过你们口中的菜朔,但是单看昨晚那老太婆的招式就能知道这菜朔不是个野流子!” “这我也不是野流子,说不定菜朔也是个花葫芦罢了~” “你见过花葫芦十年未败一场的?” 魏归啼的反问,让司空卓玛瞬间闭嘴。 “魏公子,只要你愿意帮我,你这朋友我就交定了~”王斩菜一把拉过魏归啼的手真诚地说道。 魏归啼硬生生把手拽回来“啊!太看得起我魏某了,还是少认识几个富家子弟为妙!” “哪里话!魏公子,我王斩菜交朋友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我有钱!抛开钱财,我们只认情义!”王斩菜紧皱眉头,满脸写着诚意! “额~我魏归啼向来有恩必报,要不是你将我从野外拉回来,想必我难逃一劫!这事我想想办法!” “公子~您也叫魏归啼啊?” 司空卓玛小心翼翼问道。 “屁话~我不叫魏归啼叫什么?还有你搞什么?娘里娘气地叫我公子作甚?”魏归啼瞪了一眼司空卓玛让对方更是云里雾里。 ‘成仙了?返老还童?’司空卓玛脑海里有许多问号,可是他也不敢再继续询问。 就在几人交谈间,豪杰客栈刚装好的新门再次被破开,眼下正是白天,这但是让人好奇何人有些胆量。 王斩菜闻声冲了出去,魏归啼见势觉得也是出去看看为妙,从三楼雅间向下望去,一名身背双刀的七尺大汉正带着一行人缓缓走进客栈,魏归啼扫视一眼此人的步态,神情与四肢当即辨认出是个行家‘想必这就是菜朔,看体态与双臂是个使刀的好手!’ “魏公子这就是菜朔!”王斩菜指着下方说道,随后只身下了楼。 “菜朔,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敢砸我王家的店!在荆州闹也就算了,这襄阳有你的势力吗?”王斩菜一边叫骂着一边下了楼。 菜朔双臂抱于胸前,轻蔑地看着走下楼的王斩菜“哟哟哟!王大少爷,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哪里是来砸店的?我只是听闻豪杰客栈有人违法拘禁老人,这不!跟随着县老爷一同过来瞧瞧是不是真的!县老爷~”菜朔阴阳怪气的叫嚷着,半响后见无人出列再次吼道“县老爷!” 这时,一名畏畏缩缩,头戴官帽的白头翁走出人群,看其衣冠不整的样子准是被菜朔强行揪来的。 “王公子,你别怪老夫啊~这菜朔有老夫的把柄~”白头县老爷走到王斩菜跟前颤颤巍巍地说道,看样子不敢反抗分毫。 王斩菜轻蔑地看着一眼县老爷,这也就是他讨厌考取功名的原因“县老爷~衣冠不整的,准是大放情怀时被人菜朔从床上拖起的?” 县老爷点点头,一手拍着王斩菜的肩膀“这种事还是少被人知晓好,要是传到州上,老夫没有好果子吃,况且你父亲也不愿意为我摆平这时,我只能听从那菜老大了!” “有违王道!”王斩菜甩开县老爷的手,绕行至菜朔跟前“这是我王家的地盘,滚出去!” “啊呀~叔叔好怕啊~交出我师父,不然这块地,你可以考虑重新盖间茅厕!”菜朔凑在王斩菜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说话间眼神瞄向客栈各处,在魏归啼身上停留片刻后最终停留在司空卓玛身上。 “袖里剑~好小子,难怪你有恃无恐,原来是有靠山!”菜朔拱手朝天对着司空卓玛喊到“司空兄别来无恙,我代我师叔向你问好!” “他师叔是谁?来头很大吗?”魏归啼先前也听见双刀娘娘冷月迟说过这个名号,今日又听见这菜朔提,觉得应该是个厉害角色。 司空卓玛噗嗤一笑,他深知魏归啼的实力,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现在变作一个少年,但是还是很崇拜“魏老大~您不认识也正常,一个地字号的小小刀客,外号叫双刀鬼切,这几人估计出自同派,都善使双刀,不过跟您的飞叶比起来不值一提!”司空卓玛说着开始学着魏归啼模样挥动手指,片刻后又觉得自己看着好傻乖乖站好。 “司空兄,旁边的是犬子吗?”菜朔见司空卓玛压根不理自己,显得很没面子继续问道。 “放你娘的臭屁!”司空卓玛当即放声骂道。 “哼!”菜朔面色一黑,在如此多人面前,司空卓玛居然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老子估计打不过这小子,既然把县老爷抓来了,还是来明面上的!’ “县老爷,你还不替我做主?来人啊!给我搜!”菜朔当机立断发号施令根本不将王斩菜放在眼里。 “住手!”王鼎山不知何时从内堂走出,身后两名佣人驾着行动不便的冷月迟出现在大堂,随后向县老爷作揖道“人在这,是王某管教不严,还请县老爷从轻发落!” “啊~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县老爷含糊其辞地说道,两边都不想得罪。 “师父!”菜朔看着四肢难以动弹的冷月迟脸上露出凶相一把拽过县老爷“这师父伤成这样,一定是他私下用刑,你不给我做主吗?” “哎哟~这叫什么事,王鼎山的为人大家都知道,你让我怎么替你做主,你自己是什么人,自己不明白吗?你要揭发就去揭发,老头我不管了!不管了!”县老爷一脸坦荡地说着,实则是看到王鼎山出来立即倒戈罢了,毕竟王鼎山一句话自己就能在州里得保平安,何乐不为,说罢,县老爷甩甩手气冲冲地出了客栈。 菜朔见没了由头只好咽下这口气,回身往外走去“回荆门!” 魏归啼站于客栈三层分析着当前情形,片刻后对着司空卓玛嘀咕几句后,司空卓玛当即下了楼走出豪杰客栈。 顶点 双刀鬼切虽落幕 贪欲恶蛇再伏击 三日后的傍晚,夜幕降临,荆门城内如同往常一样打死了锁城钟,宵禁即将来临,魏归啼本就想南下前往九江,这一来便跟着王家一同来到了荆门,入住王家的另一处客栈。坐于客栈中央,魏归啼闭目沉思着什么,向来不爱动脑的他如今也只能靠着脑子行事,这不表明他缺少智慧,而是往常不爱耍聪明罢了‘从菜朔见到王鼎山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拿王鼎山没有丝毫办法,王鼎山行事风格确实很难让人钻空子;在知晓自己师父被擒后,这菜朔却还敢登门来闹,如此说来,不是他自身武功了得,那就是白天登门时,可不止县老爷这个一个靠山,还有就是离开之时,这菜朔根本不顾及自家师父,连问候都不曾提一句,这分明就不是为了师父而来!如此说来,是来探风的…不妙啊!三日前不该让玛仔出去的,这都还未跟上我~’ “咻!” 一丝黑影划过烛灯,让魏归啼立即觉察出不详,果不其然,几弹指间客栈内的数十盏烛光瞬间覆灭,魏归啼坐于中央立即紧闭双眼感知着周身。 “来者可是双刀鬼切?” 魏归啼放声问道,一柄弯刀在距离其喉间寸指间停住,一名梳着冲天马尾,额前流苏,面带口罩的紫衣男子出现在魏归啼身旁。 “感知力不错,居然能觉察出我双刀鬼切冷阳天的出现!” ‘都什么毛病?名字就算了,名号还如此长!’魏归啼心理暗暗觉得自己对鬼市有些陌生了。 “阁下今夜前来有何指教?”魏归啼一边从容地倒着茶水一边打开火折子重新点燃桌上的火烛。 “当然是来杀人的~”冷阳天语气清高带着玩味,仿佛还想逗一逗魏归啼。 “杀手不都是按人头算银子吗?今夜你拿了几人头的筹码?” “还不知,割一个鼻子带回去就多一份银子,这种先办事后拿钱的,我最中意~”冷阳天在魏归啼面前比划着手中的刀,本意向吓吓魏归啼,可好像对方一直无动于衷。 “不知我那朋友的鼻子可还在?” “你是说袖里剑司空卓玛吗?” 听到这么长的绰号,魏归啼忍不住露齿笑了笑‘话说,我好像也被叫拈花信手魏归啼,只是我自己不常用,哈哈~’ “你笑什么?” “没什么,想到些开心的事!”魏归啼举杯做出敬茶状随后缓缓大口喝下‘不让多喝酒,只能这样过过瘾!’ 冷阳天眼神微微眯着,有些看不透魏归啼的作态,听到杀手前来却不害怕,反倒相当从容“袖里剑司空卓玛可能已经被我师侄引至数百里外,他可不会来救你~” “哦?这么说你这个地...字号杀手双刀鬼切打不过他那个袖里剑咯?而且他还相安无事?”魏归啼学着对方说话的方式起身迎面对上冷阳天,面对面气势丝毫不减。 “打不过?笑话!我只是想以最低的代价赢得最高的报酬,看来你也是个牛犊子~我且问你王家人呢?” “那自然是在王府,怎么会在这客栈~” “放屁,我派人一直盯着王府呢,他们父子俩从未回过家!” “那我就不知道了”谈话间,魏归啼已然将对面的底细摸了清楚,看得出这冷阳天相当自信,也是菜朔请来的主。 “杀手哥哥~我再问你,你若是被打得屁滚尿流,后面是不是还有师祖回来寻仇?” “师祖?笑话,冷刃一族我就是老大,我怎可能会被打得屁滚尿流!” “好!”魏归啼这下放心了,车轮战可是王家耗不起的,自己也不可能一直护着,如此说来将这个冷阳天擒了,那就可以省去暗斗的麻烦。 “啪啪~”魏归啼一鼓掌,自五楼窜出一道身影,赵鸢凌空而下,手中软剑如同银蛇狂舞刺向冷阳天。 冷阳天见势一手举刀抵挡住赵鸢的突刺,而后另一手瞬间斩向赵鸢,赵鸢当即翻身躲避,对方的抵挡之式已然卸去取了下坠的力量,翻身轻而易举。冷阳天再次飞扑过去,在赵鸢未落地前,朝着其脚部斩去。 如若是前几日赵鸢定不是冷阳天的对手,因为她连冷月迟都对不上招,可魏归啼目睹过冷月迟的招式,在脑海中已经推测出这双刀绝技的要领,进退开合,横斩刺削,无非就是将双刀分作二式,相互掩护罢了。 “赵鸢,这种双刀武器的精粹便是,一攻一守,攻守兼备,所以正面对打很难取胜,你要做的就是给对方露出破绽,当对手舍弃防守或是进攻,那这双刀的招式也就算是破了” 赵鸢脑海中飞快闪过魏归啼交代的要领,看着自己即将落地,冷阳天果不其然持双刀虎扑而来,完全是想一击至于自己死地,赵鸢凌空一挥软剑,这让冷阳天着实没有想到,当即将进攻转化为防守,双刀作盾架于面前,软剑之势在于千变万化,既作剑又作鞭,挥击在双刀上,剑尖仍旧可以绕行至剑身后方,直逼冷阳天脸面。 “咻~” 一声软剑的挥击声画过,一方桌上洒出半股血液,另半股在冷阳天闪躲时滴落在自己身上。 赵鸢与冷阳天站立对视着,冷阳天脸上的面罩已然脱落,一条清晰可见入肉三分的伤痕定格在鬓角处,露出深深的后牙痕,脸皮已近穿破,冷阳天嘴角抽动强忍着疼痛,看赵鸢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 “再来啊~”赵鸢勾勾手,动作挑衅无比。 冷阳天胸口不断起伏着,呼吸声也越来越重,魏归啼坐在一旁都听得明明白白。 “不好!” 魏归啼火速提醒之际,两道青光从冷阳天的手中挥出,直冲向赵鸢,而赵鸢出于本能反应避开了一道青光,另一道青光从右肩划过,顷刻鲜血挥洒一地,一缕发辫飘落而下。 “顿阳决~”魏归啼从呼吸声立即辨别出了冷阳天的异常,只是没想到对方会使用这种瞬间虚力爆发的功法,按理说,一名杀手刺客可不会学习此类鸡肋功法,此时反倒是被他投机取巧了。 魏归啼当即抱着倒下赵鸢,在其右胸迅速封住穴道,却发现自己指力根本不够。 “看样子是我轻敌了,从你能喊出我所使的内功心法,和你的封穴指法可以看出你确实非凡,江湖中人吧?可惜管错了闲事!”冷阳天说罢想再次出手,却发觉头皮传来一阵麻木感,余光瞥向头顶,一朵青花不知何时飘动至额前“这是什么?” “你就当引魂灯吧~”听闻身后传来的女子声音,冷阳天想回头一睹,可是回身过程中全然化作一堆白骨倒下,或许这一转身也是出于惯力引导。 “让我来!”月白凤从魏归啼手中接过赵鸢,纵身一跃上至五楼。 魏归啼看着身前的白骨深思起来‘果真还是我的问题,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大意了!’ 公鸡啼鸣报晓,街上逐渐人声鼎沸,自从魏归啼来了荆门,这家客栈一直闭门谢客,算作他的私宅。 魏归啼坐在赵鸢的床边,面无表情,反之躺在床上的赵鸢一脸享受地顶着魏归啼。 “我要举到什么时候?”魏归啼一手牵着赵鸢的右手,使之微微抬起。 “可是放在床上很痛,会有撕裂伤口的感觉,你举着我的伤口刚好是贴合的~”赵鸢认真解释道。 魏归啼来回扫视房间内“要不我找个杆子给你撑着!” “木棒硬硬的,撑着哪有你的手...来得有温度”赵鸢红着脸蛋洋溢着幸福。 魏归啼一脸无奈,看着赵鸢,算年龄,自己可是大了她将近半甲子,简直有辱斯文。 “我是因为信了你才受伤的,不补偿一下吗?”赵鸢撒娇道。 “行行行~”魏归啼忙点头答应,轻声嘀咕道“就当哄孙女了~” “魏大哥~魏大哥~我回来了!” 司空卓玛的高呼声从客栈外就能听见,魏归啼一心虚当即收回了手,赵鸢的右臂瞬间打在床铺上。 “嘶~啊!”一阵剧痛让赵鸢忍不住喊叫出声,魏归啼听都头皮一麻立即又抬起了赵鸢的手“恍惚了恍惚了~” “魏老大,我回来了,你看我抓了谁回来!”司空卓玛破门而入,看着魏归啼小心翼翼地揉着赵鸢的右臂,老脸一红迅速又关上了门。 “哎~不是!”魏归啼想要解释,可门外司空卓玛的身影瞬间消失,进而传来一阵急促的下楼声。 “不痛了~”赵鸢担心魏归啼内疚立即笑着安慰道,魏归啼看在眼里哪能不明白赵鸢到底痛是不痛,心中更是担忧起来‘找个时间还是逃了吧,实在不行欠月白凤一个人情,让她收赵鸢为徒也行~’ 一晃半日,魏归啼柔情似水地在赵鸢房中呆了半日,他从赵鸢的脸上似乎有些明白当初尤湘湘想要向自己索要的东西是何物。 “吃饭了~”门外传来月白凤的声音。 “没酒的话,我不饿~”魏归啼应声道。 “啪~”房门被月白凤一脚踹开,只见她端着饭菜走进房门,顶着魏归啼缓缓吐出一个“滚”字,魏归啼这才明白压根不是叫自己的,便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司空卓玛在门外等候已久,看着魏归啼出现立即走了上来“魏老大~” “那菜朔被你抓回来了?”司空卓玛还未说话,魏归啼已经猜出了他的来意。 “额~魏老大,您真是越活越年轻,脑子也灵光了~” “你以前觉得我脑子不太通透吗?” “不是!不是!” 司空卓玛连忙摇头否认。 “抓到就放了吧~我猜王鼎山一定不知道这事吧~”魏归啼说着走下楼去。 “是啊,王斩菜让我瞒着他父亲呢,说是不能让他父亲知道~” “放了!” “真放了?魏老大,您不是要帮王家吗?放了又是祸害~” “这菜朔放不放,对王家而言都是祸害,既然要帮王家,那不是除掉这个祸害而已,而是让王家重震镖局界声势,如果菜朔不明不白没了,他那群手下的弟兄指不定会散出什么谣言呢,到时候王鼎山定会关了镖局,对他这巨商而言,镖局已然不是家业重点,只不过为了留给他人一面念旧守情的印象罢了,而且如果镖局关了,那对于王斩菜而言,可就失了本心了!” “魏老大,虽然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不过很有读书人的感觉~” “你以为我没读过书吗?笑话~” 交谈之际,魏归啼二人来到了柴房,果不其然菜朔和冷月迟被五花大绑于此,而王斩菜正手持木棍不断击打着菜朔,嘴里不断喊着“小人!小人!小人!” “魏兄!”王斩菜看到魏归啼来觉得很是解气,将木棍递给魏归啼“快为赵姑娘出出气!” “放了他们吧~”魏归啼开口说道。 “什么?”王斩菜觉得是自己听错了“都放了?” “王公子,你听我说,既然你想为万豪镖局讨回声势,那势必要在擂台上战胜他,不然迟早会沦为荆门的笑柄,无论如何,人们都会将菜朔的消失推加到王家头上,毕竟两家恩怨至此,谁都容不下谁!”魏归啼三言两句让王斩菜当即决定放了菜朔。 菜朔听闻魏归啼的言语,轻蔑一笑“就他还想再擂台上打过我?要真打得过,王鼎山也不用丢下万豪的生意,另投它路!” “你给我闭嘴!”王斩菜对着菜朔狠狠踹上一脚,一旁的家丁立即递过一把菜刀“少爷!给你刀~” “搞什么啊?没听见我说放人吗?还逼我砍他!” “不是啊~给你割绳子”家庭委屈说道。 “你来割,需要本少爷动手吗?”王斩菜气呼呼地说道。 菜朔解开束缚后,扭了扭肩膀一脸拽相地摇摆着身子走出了柴房,临走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归啼一眼。 “把这老太婆也带走!”王斩菜吼道。 “都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你们留着吧~”屋外传来王斩菜不屑的声音,听着脚步再没有回头。 冷月迟面露冤相,可怜兮兮地看着众人“老身四肢无法动弹,你们就放过我吧~等我恢复就自行离开。” 魏归啼也并未在意这个老嬷转身出了柴房,王斩菜嫌麻烦吩咐家丁几句便跟了出去。 此时再看冷月迟与家丁的脸上分明浮现出一股诡异地笑容,家丁将刀放在冷月迟身前,缓缓关上门退了出去。 客栈雅间,王斩菜坐在魏归啼身旁兴奋地搓着手“魏兄你快教我武功吧,还有七日就是比赛的日子,你的两位女仆都如此厉害,你一定有能够让我速成的办法~” 听到这魏归啼也是一阵头疼‘七天~呵呵,早知道就宰了那菜朔,老子装什么大师啊~’ “要不我们先去街上走走?打探打探各方的武功路数,为你决定一门绝佳秘术!”魏归啼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自己目前是没有办法。 “那行~那我收拾收拾!” “出门还需要收拾什么吗?” “这...捯饬捯饬~这不是我还未成亲呢~”王斩菜说着脸上浮现一丝羞涩。 顶点 司空双盘稳作山 雷母铁鞭破苍穹 魏归啼,王斩菜与司空卓玛三人行走在大街上,要说这荆门以山脉居多,走在城中迎面便能看见远处毓秀山峰与天际融为一体,沿街一条城河贯穿西东,不时又游船划过,穿上站着三两书生倒有一丝江南烟雨之感,或许正是因为武师镖局众生,营造了当地十足的安全感,人们更懂享受生活,小贩背着竹篓,里头放上三五件物件,沿街叫卖着,保不齐有人看上他的货,就可以领着买家前往东家,好拿着佣金。 “哎~瞧一瞧!看一看嘞,上等金疮药,挨一刀抹一道,保你想挨第二刀!金字飞镖,玄铁而造,丢出去谁看了都想接哎!” “还真热闹~”魏归啼走在三人中央,布衣穿着反倒有几分公子模样,司空卓玛不必说,永远是慢魏归啼半步在侧后方,而王斩菜则不同,一路上太多人向其打招呼,不得不时刻停步回礼,可见王家声脉确实不错。 在一处转角处,三人停步簇足,只因为几声呐喊吸引了魏归啼。 一方操场上,横竖列着不少的木人草垛,一帮衣着统一的镖师正手持各式武器对着木人疯狂攻击,个个精气神十足。 “这家不错!勘比官家校场了~”魏归啼指着操场一行人说到。 王斩菜看了一眼点头道“这是雷家~镖局主人叫什么不得而知,我爹都称她为雷老虎,是个女人,但别小看她,她带出来的镖师各个能独当一面!” “如此厉害,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魏归啼眉毛一翘像是来了兴趣,这消息让一筹莫展的魏归啼脑海中顿生一个想法。 “因为雷家从不参加镖局的比武大会,雷老虎自身武功好像并不好,没见过她出手,只不过训人有一套,在荆门也吃得开,不过她是个女人,怎么挣得多我们这些爷们!” “那可不一定~”魏归啼脑海中闪过月白凤与尤沁等人的身影,浪荡半世见过太多达到武学顶峰的女人,自然不会信服王斩菜的话‘女人不成大事,无非是信念未到,或者能力受阻,既然开着镖局哪有不想成事的道理!’ “走!瞧瞧去~”魏归啼双手背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雷家的武道场。 王斩菜在身后提醒道“魏兄,这块儿地雷家买下了,不能随意进,不然会起冲突!” “咻~” 一支利箭从露天武道场旁的一间茅屋内飞出,速度极其迅猛,带着警告意味沿着魏归啼面颊划过,笔直钉在魏归啼身后的屋檐上。 “不想死的话,就把脚收回去~”茅屋内穿里一声沉稳老态的女声,能感觉出是一名体态丰满,年过四十的女人。 魏归啼抬起的右脚还未放下,在听闻女人的警告后,仍旧缓缓朝前踏下。 “嗯?你们没听见我家主人的警告吗?”一名额前系着头巾,皮肤黝黑且袒胸露乳的壮汉朝着魏归啼走来,手中时不时挥着教鞭,破风声节节高升。 “玛仔!” 魏归啼淡淡叫了声司空卓玛,司空卓玛当即会意,态度很明显,今日我们就是太踢馆的。 “哼!不识好歹~” 头巾壮汉一挥长鞭,鞭头直奔司空卓玛而来,可司空卓玛却不偏不躲一手就将长鞭握着,径直一拉将壮汉连人带绳一快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这下吸引了武道场无数人的目光,皆提起手中的武器看向侧方茅屋。 “这不是王家少爷吗?带着客人来我地盘做什么?听闻你也报名了比武大会,还有闲心到我这喝杯茶?”闻声,一名盘发肥腰的中年妇女从茅屋中走出,虽说体态丰满但是举手投足间带着干练,可见身手不低。 “雷老大,恕侄儿失礼了,我的朋友路过累老大的道场一时被吸引,因而想进来仔细瞧瞧~”王斩菜带着客意,本就是魏归啼先做出失礼之事,自己也不好趾气高昂。 “哼!王奉贤~我告诉你,我雷老虎不参加比武大会并不代表我雷家镖局没能耐,只不过我雷老虎现在无依无靠,只想好好经营这家镖局,给弟兄们谋些生计,我与你父亲交好,可不代表我不会提着你向你父亲告状!”雷老虎等着两眼,转眼闭目皆炯炯有神,仿佛告诉眼前人,自己的一切都不容侵犯。 “是是是~”王斩菜点点头表示明白,魏归啼轻声道“王奉贤是?” “我本名,后来与菜朔气不过,改的王斩菜!” “令尊真是有心了~”魏归啼笑着摇摇脑袋走向雷老虎“在下不才,想让我的护卫与大娘切磋切磋!” “大娘?”雷老虎龇牙紧盯着魏归啼“你找死啊?” “是啊~你可以这么认为~”魏归啼无赖道。 “嗯?王奉贤,你什么意思?好的不学,找个狐朋狗友来我这闹事~” “魏兄,这位也算是我父亲朋友,我们还是走吧~” 王斩菜看在眼里,总归还将雷老虎看作长辈,不敢造次。 魏归啼一摆手“听我的~怎么?雷老虎敢不敢过过招?你或者在场随意一人皆可!” “我来~”人群中一名手握长棍的男子走出“干娘~让孩儿教训教训他!” 魏归啼点点头,示意司空卓玛赶紧出手,司空卓玛当即绕过雷老虎一拳打在男子的木棍上,这也让雷老虎来不及拒绝。 “司空卓玛!” “雷和!” “请!请!” 雷和手握长棍一段,另一头点地,标准的起棍式,以棍身为准拉开与司空卓玛的距离,便是为了开打前好好观察对方的实力,而对方也会因为棍身过长,不干贸然前进。 反观司空卓玛双手垂地,一副轻松模样,不过也难怪,对于平常对手,他若是认真,自家老大魏归啼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打我吧~”司空卓玛对着雷和勾勾手指挑衅道。 “哼~不知死活!”雷和棍头点地,随即弹起回身便是一棒敲往司空卓玛头部,本以为司空卓玛会躲开,毕竟只是普通的一击,谁知司空卓玛不骗不闪脑袋一歪,以肩之力硬生生接下了一击。 “这一棍勉强算入门,回家破核桃吧!”司空卓玛肩头一动将木棍弹回。 见此情景众人脸色纷纷变动,雷老虎眉宇紧皱,这个雷和虽说入镖局不久,但是天赋不错,没多久便被雷老虎收作干儿子,是个主要培养对象,可这一棍让在场人无不侧目,开始怀疑起雷和的实力,这可是会动摇雷老虎在大家心中的公平性。 “呀!有种别躲!”雷和见一招无用再接一棒,从侧方横向挥击司空卓玛的脑袋。 “啪!”司空卓玛瞬间抓住来袭的木棍单手一提,雷和竟然硬生生被提至半空中。 “怎么样?放不放手?”司空卓玛挥动着木棍戏弄着雷和,这让雷老虎很是难堪。 “好了!我与你打!”雷老虎阴沉着脸,她感觉到魏归啼一直在打量自己,想必不探清她的实力,魏归啼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 “玛仔!放手~” 魏归啼一声令下,雷和瞬间被司空卓玛连人带棍丢得远远的,虽说雷和实力不济,但是从他死都不撒手可以看出是个意志力顽强的家伙,也证明魏归啼找对了人。 “怎么个打法?”雷老虎掀起袖口,从腕口的金镯子可以看出这雷老虎有些年头没动手了,看来这帮手下足够支撑这座镖局。 魏归啼微微一笑“很简单,你只要能让他双脚挪地,我们这就赔礼道歉乖乖离去!” “我去~魏老大!你就这么信我~”司空卓玛感动道。 “那没有,你要是输了,以后都别叫我!”魏归啼一拍司空卓玛肩膀,带着王斩菜退的远远的。 雷老虎双脚一开与肩平齐,双手朝地一伸,一股内力贯穿全身,手腕处的金镯子瞬间爆开,平日里雷老虎的弟兄从未见过自家主人动手,今日一招起式就让他们觉得开了眼界。 “是个行家~”司空卓玛嘴里喃喃道,害怕魏归啼责怪他不得不认真对待“出手吧!” 司空卓玛话音未落,雷老虎的拳已经到达脸部,差一步便正中司空卓玛鼻梁,险些开局破功。 “好家伙~”司空卓玛大呼惊奇,双拳立即开动与雷老虎飞快对打着。 魏归啼与王斩菜站于远处,此时的王斩菜脸上有些难堪之意。 “魏兄,这也算我万豪镖局的朋友,你这是意欲何为?” 魏归啼笑了笑“王公子我先问你这雷老虎可还有其他家业?” 王斩菜摇摇头“荆门开镖局的就是纯粹开镖局,像我父亲这般一边从商一边开镖局的,找不出第二家!” “那就对了,王公子~你见过苍蝇只钉一个蛋的吗?” “没有~”王斩菜摇摇头问道“是…是什么意思?” 魏归啼停顿一会儿说道“雷老虎这镖局,说大不大比不上你王家;说小呢,一路走来,这是我看到唯一有露天道场的,这么大一块地,还是在城内,可见她对镖局很是上心,也足以证明镖局收入足够支撑她的开支,这菜朔没有暗地里得罪过雷老虎绝不可能!” “对对对!”王斩菜点点头“可这说明什么?” “说明雷老虎也有理由替咱们做掉菜朔!”魏归啼自信说道。 “可她连比武大会都不参加~” “那是因为她没有靠山,一个女人做成如此家业已经不容易,她犯不着再去菜朔起争执,大不了私下吃点亏!” “那魏兄的意思是…” “先探探实力,到此时菜朔必定会鱼死网破,也意味着你们王家与他是最后一战,他一定会做点什么,既然想要在明面上战胜他,你必须找个可靠的盟友,总不能单凭你去打赢菜朔,不太可能噢!”魏归啼伸了个懒腰,看着司空卓玛与雷老虎的对打,想逼出雷老虎嗯绝技还得有些时间。 雷老虎从攻击司空卓玛的上身逐渐攻向下盘,司空卓玛如同一道铁墙,对于迎来的攻击做到了绝对防守,双腿除了闪避之时略微抬起,下方的两处脚印近乎不动分毫。 “好强啊~单单防守就已经让雷老大开始脱力了!” “说什么胡话?长他人志气?” “我说的是事实嘛,我当然是向着老大的!” 人群中已经开始传出碎碎杂念,初春之日,雷老虎的额头也开始浮出泪滴。 “取我的莲花枪来!”雷老虎退后几步抬手一扬,其弟兄立即凌空投出一把长枪,只见上头的红罂呈淡淡粉色,看出如同唱戏的花枪。 “从前是跑红船的?”司空卓玛嘲讽道。 “找死!”雷老虎紧咬着牙,双臂一发力,枪身迅速抖动起来,原本一个枪头凌乱之下普通窜出数十个枪头直冲司空卓玛面部? “我就说你耍花枪的!”司空卓玛眼神一变,原本对招的双手瞬间缩入宽袖内,再次伸出时已然变作两柄短剑,这让雷老虎有些防之不及,冲出的枪头被司空卓玛当即剃作无数木片与两个枪头倾落在脚下。 “还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司空卓玛双手各自甩出剑花随后又缩入袖中,再次伸出时又变作了双拳。 “欺人太甚!”雷老虎怒吼一声,上身衣服当即震开,露出一副铁铠。 “来了!” 魏归啼眼明心快,立即看到雷老虎腰间系着的铁锁鞭。 “啪”一声撕裂空气的破风声回荡在武道场,司空卓玛心头一紧,这玩意打在身上可不比刀片伤得轻,轻则少块肉,重则骨头横飞。 “魏老大,我好像要坚持不住了~”司空卓玛难就难在不能至雷老虎于死地,只守不防能理解,可这铁鞭不是闹着玩的。 “先顶着!”魏归啼喊了一声,想要退步的司空卓玛硬着头皮继续招架着。 只见雷老虎挥动着铁鞭,上方的环扣尽然隐隐大红,可见此鞭速度之快,已经摩擦出了高温。 “呼~” 面对迎头而来的铁鞭,司空卓玛根本没法抵挡,只好闪避着,铁鞭划过他的身旁,一阵燥热传来,司空卓玛的衣服几乎要燃烧起来。 “右脚点地,左脚上游三分,回跨!” “铛!” 被魏归啼提前看穿铁鞭的走向,司空卓玛习惯性听着魏归啼的口述,一脚踩稳了铁鞭,可让魏归啼也没想到的事,铁鞭的高温让司空卓玛根本无法长时间踩劳,当即因为灼热的鞋底跳了起来。 “噢!吼吼~烫死我了~呼呼!”司空卓玛腾空而起,连忙脱掉鞋子抱着脚狂吹着。 正当雷老大再次出手时,魏归啼高喊着“我们认输!” 雷老大当即收鞭,魏归啼看着雷老虎深深鞠了一躬,正要转身离开时,却被雷老虎叫住了。 “有什么事里屋谈~” “上钩了!” 魏归啼邪性一笑,对着王斩菜一挑眉毛,王斩菜看不懂里面的含义跟着笑了笑。 魏鬼失心遭横劫 白凤当空独自归 常茂镖局主人雷老虎,绿林出身,后来认识了从军的丈夫,二人结了连理共同经营这家镖局,在一次运镖途中,丈夫意外去世,常茂镖局便成了雷老虎唯一的寄托,因而她在为人处事上渐渐不与人争辩,开始默默加强镖局的实力,与平常镖局不同,她价格定位极低,也从不出门拉货,极力培养自己的部下,还鼓励弟兄自己出门开设镖局,这人情也就散开了,常茂镖局自然变得经久不落,当然也做不了镖局大手。 “阁下来找我所为何事?”雷老虎亲自为魏归啼三人倒着茶水,让自家的弟兄统统出了厅门。 魏归啼推开茶杯,多日没沾酒的他看到茶水有点反胃“很简单~想请女豪杰参加七日后的比武大会!” “我绝不会参加的,常茂经营正常,我犯不着去与几家大镖局争斗!”雷老虎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喝起茶水,对于魏归啼的要求当即拒绝了。 “我没猜错的话,常茂镖局也没少收菜朔打压吧?” “荆门的镖局无一例外,那家伙本就不要命,而且做事向来干净,大家都拿他没办法!” “不想摆脱这种情况吗?” “都是些小损失,走镖的常有打点地方的时候,多他一个不多!” “那弟兄的伤就白受了?” 说到这,雷老虎停顿了片刻回答道“哪有做镖师不受伤的~” “如此说来那便换一家吧,王公子还有哪几家有实力与你万豪镖局合作的?既然菜朔奔达不了几日,那日后制定荆门规矩的人可要慎重挑选,必须实力拿得出手~”魏归啼伸了个懒腰,将茶杯拿起喝了一口,倒不是喝,而是漱口后又吐了出来。 魏归啼三人走出厅门,雷老虎也是默不作声的坐着,没有送行的意思,也不挽留魏归啼。 王斩菜在魏归啼旁边小声嘀咕着“雷老虎与我爹情谊不浅,魏公子是想拉拢她对付菜朔吗?” “与她合作只是后路,我们继续逛逛,看看各家路派,届时我想套适合你的武艺教你速成,也免得你两三下就被打下擂台!”魏归啼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对王斩菜打赢擂台没有信心,所有还是希望雷老虎能拉拢过来,到时候就有十成把握。 三人在荆门城内闲逛了一日,终究还是没有收获,各家镖局的武功路数让魏归啼难以中意,也难怪有点能力的都投奔了大帮派做了客卿,何苦在这舟车劳顿地拼命呢。 临近傍晚,在众人用食结束后,魏归啼独自一人坐在客栈后院,自从变作叶俸明后,这段生活让他感慨颇多,从人人唾弃到朋辈为伴,现在想想或许是自己当初太过强势自我。 “也不知叶俸明那小子走到何处了,千万别遇到什么仇人,若是能平安到达九江,想必五柳贤庄那伙人也不会难为我那具身体,话说小尼姑跟着他我也放心一半~”在魏归啼静座之时,一名家丁捧着一堆柴火进了柴房,片刻后,家丁从柴房从蹑手蹑脚走了出来,表现得深怕打扰到魏归啼,魏归啼惆怅地想着自己筋脉的毒素,却不知家丁并未锁上柴房的门。 “这位公子~”耳畔响起冷月迟的声音,魏归啼当即惊觉睁开了眼睛,他才响起鬼市杀手这一档子事立即起身,因为魏归啼觉察出冷月迟的伤势恢复的不太正常,按常理不至于能够不发车异响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看来菜朔摆了我一道~”魏归啼看着冷月迟阴森的笑容心中闪过一丝顾虑‘不好~’ “啪!” 当魏归啼完全明白菜朔设下的阴谋后,已然被一棒子敲晕,原来王家的家丁内设有江行镖局的内鬼。 月黑风高夜,当司空卓玛发觉魏归啼不见时已经为时已晚,将此事告诉众人,可除了赵鸢没人相信魏归啼会出事,在江行镖局的内堂,一只麻袋被重重丢在地上, 解开领口的系带,魏归啼半个脑袋随之入在外头,还在昏睡之中。 “哎?老大,怎么不是王家少爷?” “我本来就没准备绑王斩菜,而这人才是目前最难对付的人~” 面对手下的询问,菜朔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愤怒,若不是魏归啼他何至于此,如今只得放手一搏。 “给我杀了他!” “慢着!”冷月迟立即制止了菜朔。 “师父?” “不能在江行镖局动手,我师兄已经死了,现在没有人能够招架司空卓玛,如果被对方发现这人死在你菜家,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菜朔表情相当狰狞,已经达到了急不可耐。 “派人带到郊外,杀了,然后再碎尸!切记绝不可以留下证据!” 冷月迟说话间,脑海中飘过一个身影‘那个白衣女子不像与这人有交情,应该不会插手。’ “是!”几名手下再次将魏归啼绑上抬至后院,随着一队镖车井而有序地出走向荆门城门。 “官爷通融通融~”江行镖局的镖师从胸口翻出几枚银锭偷偷塞向守城士官,士官眼神犹豫的同时立即接过了银锭。 “动作快点!只是小开城门,也不违法~” “大人说的对!” 江行镖局的镖师做起这事轻车熟路,一行人来至郊外,本以为能满天过海完成此事却不知正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快点!快点!把货卸下来~”一名镖师催促着同行之人,另一人一刀砍断镖车上的麻绳打开货物箱。 “怎么做?” “老大说先杀后分尸,咱们再给它丢井里!” 此时魏归啼早已经醒来,听着麻袋外的议论声不由感慨自己太过大意‘看来有人保护着,不是我的风格,老子独来独往还是头一回被人暗算,大意了!大意了!’ 一柄钢刀高举于空中,再它还未落下之时,握刀之人已然失魂倒下,在几名镖师慌乱之际,性命也悄然逝去。 月白凤自空中缓缓落于魏归啼身边,轻袖一挥麻袋随即打开。 “多谢!又被你救了一次!”魏归啼拍了拍身上的衣物随意说道。 “我们不相欠了~” “嗯?真的啊?教主英明!” 月白凤说得近乎无声,魏归啼却兴奋无比放声高呼着。 “我要回南诏了,现在就走!” “那后会有期,噢!不对!最好不见,我可不想又惹上你,对了~我这毒你能否好人做到底,给我解了!” “解不了,既然两不相欠,解毒之事你另寻他人吧~”月白凤说罢朝着空中徐徐飞去,此时她的心很乱,不敢过多细想,只有尽全力快速离去。 魏归啼站在原地失望的看着头顶与月亮并齐的月白凤“唉~也算是解开一毒了,至于身上的毒走一步探一步吧~呀!忘记让月白凤将赵鸢…算了,这女人一定不会乖乖跟着走的…” 雷母登门联盟成 叶妮联手自无敌 第二日清晨,当众人为寻不到魏归啼而发愁时,客栈门前步入两个身影,正是魏归啼与雷老虎。 “魏老大~”司空卓玛自责又惊喜地冲向魏归啼,想来个大大的拥抱,被魏归啼踹了一脚起来了,赵鸢站于一边也不说话,只是偷偷抹着腰间,魏归啼也没注意到这点。 “魏公子,您去哪了?我在后院发现那个老太婆消失了,是否是她劫走了你?还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也顾不得父亲,抄家伙就向江行镖局!”王斩菜可是一宿没睡,在他眼里已经将万豪镖局的未来压在了魏归啼身上。 “不过问我身边的这位吗?”魏归啼并不想让大家知道自己被劫的事,目前来说已经没有这个必要,雷老虎的加入,他有绝对的信心帮王斩菜夺回万豪镖局的声势。 “这位公子,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背景,单从平日里就目中无人的王斩菜如此看重你的份上,也明白你大有能力,接下来能否说说你的计划与目的?”雷老虎开门见山,常年受菜朔打压,她怎能没有怨气,虽说与魏归啼只有几照面的相识,但是看着司空卓玛如此高手都能对魏归啼唯命是从,雷老虎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振兴镖局的机会。 “你可知晓他有一位师父和一位师叔?” “遇见过,不瞒各位,我曾经就被他师父所伤,所以不敢再坐这出头鸟!”雷老虎说着一拍桌子忍不下这口气。 “他的师父已经被我们废了,还有他的师叔也被我们杀了,可以说菜朔现在已经全无靠山!” 雷老虎听到此话表现得很是惊讶“如此说来…” “只要你在比武大会上打过他,也就是他离开荆门的时候,到时候作为回报,你只要将荆门第一让给王斩菜即可!” 雷老虎眼神一亮,对于魏归啼说的话仍旧半信半疑,随后看向王斩菜“其他都好说,可王贤侄你能架得住其他镖局的攻势吗?就算我能打过菜朔,怕是也很难撞上进决赛的你吧?”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有你参与,这场比武王家胜率便多了一倍!”魏归啼说罢朝司空卓玛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小心外头。 司空卓玛立即会意一个箭步冲出雅间,当即抓住伏身外外头偷听的家丁。 “王斩菜,小心家贼难防啊~”魏归啼提醒着走出了雅间。 那名菜朔的线人此刻被一手擒在地板上。 “说~还有哪几位也是菜朔的人?”王斩菜一脚踩在家丁的脸上盘问道。 “小的不知啊,小的真不知,菜朔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帮他,其他一概不知!” 魏归啼看在眼里,对一个小小家丁提不起兴趣,朝司空卓玛再次是了个眼神,家丁随后一阵惨叫也不知是死是活。 客栈后院,魏归啼与雷老虎讲解着菜朔双刀的套路所在,而后传授了几招杀招,雷老虎脸上渐渐浮现出‘信服’二字。 “魏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年纪为何会懂得这么多,而且看你一言一行老态龙钟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七八岁少年该有的样子!”雷老虎在交流片刻后出于好奇问道。 “我老大他是…” 司空卓玛正要炫耀就被魏归啼踹了一脚“管好你自己!” “是是是~” 雷老虎看在眼里明白魏归啼身份大有来头,既然不方便说,那便不再询问。 “不瞒各位,我也曾做过山匪,只是后来从良了,哈哈!”雷老虎放肆地笑着,身形本就健硕一笑更像个男人“既然魏公子不方便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魏公子。可以了吗?”一旁传来王斩菜撕心裂肺地声音,这才发现他双手十指,每个都绑一秤砣,扎着歪歪扭扭的马步勉强支撑着。 “王公子,你若想真正成为一名镖头,并非是打赢一场比赛即可,六日后我必保你王家重夺荆门第一,但是你习武之事,从今日起可就不能再放下了!”魏归啼走到王斩菜旁边,调整着他的动作。 “这练的什么功啊?”王斩菜难以忍受地后仰着,实在是难以忍受。 “飞镖!” 魏归啼从桌上拿起四只飞镖解释着“这套镖法叫四声烬然!每每行动配套是四枚飞镖,前三镖为定位,这最后一镖才是威力所在,最适合你这样的初学者不过了,练好了第四镖必中,也能弥补你没有杀手锏的缺点!你好好练,十指舒展后,我再教你诀窍,六日勉强能使出!” 听完魏归啼的解释,王斩菜当即忍痛大吼一声显得干劲十足。 黄石山口,叶俸明与小尼姑正停步在一处岩峰之上,二人居高向下而望辨别着附近的方位。 “这一代应该就是黄石了,过了这山口,离九江就不远了!”叶俸明面带笑容,这一路走来可是碰上了不少危险,但这次他可没有落魄的逃离,而是一路过关斩戟放倒了不少人,这种手刃他人性命之事渐渐让其上瘾。 “俸明我们先下去吧,站得如此好万一被魏前辈的熟人瞧见也不妙,我总感觉前几日起就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小尼姑回望路程看着道路转角总觉得会有身影出现。 “怕什么?师父这身武艺在我身上,还有谁能打过我不成?”叶俸明伸出双手怀抱着清风,一脚踏在巨岩上顿生豪迈之感。 “可你只是学了几招心诀,万一撞上魏前辈的老熟人,那可就不够用了!”小尼姑担忧着拉了拉叶俸明。 “不会!我师父魏归啼是天下无敌的,只要动一动手指,尔等皆人头落地!哈哈” “哪有这么夸张,以前听闻魏归啼杀人如麻,可我认识魏前辈以后,觉得很多都是杜撰的,那些口口声声喊着报仇的,我看着才不像好人呢~”小尼姑好奇地看着山下嘴里碎碎念着。 “无论如何,现在我谁也不怕,等到了五柳贤庄,我必将羞辱百倍奉还!”叶俸明一握拳,眼神透露的东西让小尼姑觉得有些陌生。 “走!下山~” 二人沿着陡峭的山坡下至山脚下,正遇一片树林,才迈入一步小尼姑即可觉察到不妙“俸明小心!我又有感觉了!” 叶俸明当即将小尼姑护在身后,二人一路走来,小尼姑一直能够冷静地分析形势,如果说没有小尼姑的劝解,叶俸明早就不知道着了谁的道。 “能感觉出在哪吗?”叶俸明四处张望着,没有感觉处异常。 “等等~”小尼姑立即闭上眼睛,双手一合脑海中回忆着万物衍志‘以静驱动,融相万生…’ “俸明传些内力给我~” “好嘞!”叶俸明当即绕到小尼姑身后一掌注入内力,原本萦绕在小尼姑身旁的几根肉眼难以可见的细枝迅速散向四方,细枝所到之处产生的轻微触动都能让小尼姑有所感悟,她驾驭这这些细枝划过各方物质,逐渐感受着对方的反馈,比如岩石,小尼姑则能感受到细枝难以越界,蜘蛛丝则能轻易突破,而人体衣物…则是进退有度。 “找到了~左前方红岩旁十丈的树枝上方,右前方草丛中央,还有后面!” 感觉到后方有异物靠近,二人立即转身,叶俸明右掌立即释放出一股内力,与飞来之物碰撞在一起,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锁链。 “给老子出来!”叶俸明单手一拽,牵制锁链径直拉出一道身影,而后隐藏在各处的人倾巢而出。 “我去~粽子?” 包围着叶俸明与小尼姑的是一群全身包裹着绷带的怪人,甚至脸部也没用一寸外露的肌肤,若是魏归啼本人在,那么立即能够认出这些人,只不过魏归啼与小尼姑见识少,看到如此着装怪异之人一下子害怕得愣住了。 “看着怎么这么像死人啊!”小尼姑一脸嫌弃,后退几步靠着叶俸明,可叶俸明也是有点心里发毛“这什么啊?” “魏前辈好久不见啊~”一道阴气十足的话音从旁发出,随后走出一位身穿紫袍的阴柔男子正是影子阁阁主蓝梦,身边还跟随着一位妖娆的女子。 “看来又是师父的仇家~”叶俸明在小尼姑耳边嘀咕道。 小尼姑点点脑袋“按往常的规律,手上没拿着武器的都比较厉害~” “我先试探试探~”叶俸明双指微微一动,几片落叶当即汇聚到掌心,朝着蓝梦迅速射去。 “嗦!” 一道铁索破势划过,将叶俸明发出的几片落叶重重地直击在树干上。 “哦嗖~好像他的手下也很厉害~” “那更不能轻视他们的头儿了!你放心,打不过我就开玄武吟决,或者端字诀逃跑,到时候记得给我内力!” “无妨,先让我练练手!” 叶俸明拍拍胸脯一脚踏出,指着蓝梦喊道“你!出手吧~” 蓝梦鬼魅一笑,双臂一颤紫袍缓缓脱落肩膀,露出一副贴身铠甲防护上半身,甚至双手全部贴合,下身着一条紫色宽裤,看着倒不像有所防护,叶俸明看在眼里心中大致有了进攻方位。 “六赴屠在你魏归啼眼中本就不值一提,此次蓝梦前来,就是想向你讨教几分~”蓝梦右手一挥示意其余人闪开,而他本人朝前踏出一步“魏归啼,你没发觉我与以前大有不同吗?” “额...还好,挺阳刚~”叶俸明本就没见过蓝梦,自然说不出一二,随意想了个词糊弄道。 “舌头还是如此毒辣,那么还请魏前辈不要只会嘴上说教~”蓝梦黑色瞳孔微缩,逐渐变化成绿色,而后形成一道缝隙犹如蛇眼,这让叶俸明始料不及,看着一阵恶心。 “你到底是人是鬼?”叶俸明此刻还哪有心思战斗,看着似人非人的蓝梦原本汇聚的内力立即消失,回头望了望小尼姑,给以一个逃跑的眼神,小尼姑当即会意,双手一合运行起短字诀。 “好了~俸明快上来!” “来了!” 转瞬间,叶俸明跳上小尼姑的背上,一掌打在其背后,而后小尼姑背着叶俸明飞快狂奔而去,这一幕速度之快让蓝梦着实没有想到,本以为‘魏归啼’会使出什么绝学,蓝梦下意识护住了脑袋,可转眼就只看到一溜烟,两道身影奔向远方。 “给我追!”蓝梦从长安跟踪一路,眼看着就要达到五柳贤庄的地界,想着还是赶紧出手为妙,自龙门寨一别,蓝梦前往梁灵庄盗取了百兽谱,自我研习数层,想着能与魏归啼过上几招谈谈虚实,没想到刚碰面,对方就跑了。 顶点 影子阁识破真身 叶芸生援手渡岸 “快!快!快!追来了”叶俸明趴在小尼姑的背上时不时回头张望,只见身后的树林枝头,几道身影此起彼伏的追逐着自己,速度逐渐加快。 “我已经尽全力了,要不多输点内力试试!” “好~” 叶俸明右掌一压,逐渐增大内力输出。 “啊~停停停!我感觉要满出来了~” 随着小尼姑一声呐喊,顿时脚下徐徐生风,奔跑之快使二人近乎产生了残影。 黄石山下,近慈湖岸,临近傍晚,叶俸明与小尼姑似乎被逼入了绝境,慈湖呈现月牙状,而二人恰巧便逃入了月牙中央,看着与天际相接的对岸,想凭轻功飞过去怕是得成仙。 蓝梦今日忽觉奇怪,魏归啼不会轻易杀人这点他再清楚不过,因此他才会经常偷袭魏归啼,算是拼拼运气切磋切磋,起初是为了鬼市赏银,在每每被打得落荒而逃后,蓝梦逐渐将魏归啼当作一座丰碑,他想跨越过去,可从长安一路跟踪魏归啼至此,他发现眼前这位魏归啼与从前大不相同,从前认识的魏归啼绝对不会做没有价值的杀伐,也会杜绝无意义的战斗,而眼前这位不仅表现出极强的战斗欲望,下手也从不手软,这一路上无论碰到高手还是小鱼小虾都是以同一招式结束战斗,也不惜杀害一些喽啰的性命。 “魏归啼~你跑什么?”蓝梦远远站着,示意身后的几名手下先上,而他本人决定好好观察魏归啼一番‘如此说来,这魏归啼好像一路上只用过飞叶的招式,往常他可都会变着法戏弄对手,怪哉!’ 六赴屠挥动着手中的锁链逐渐逼向叶俸明,此时小尼姑已经精疲力尽无法动弹,魏归啼只好将她挡在身后,看着身前四人,魏归啼单手一挥,引水而动,几枚由水汇聚的冰锥浮于空中蓄势待发。 “不要怕~叶俸明!你可以的~”叶俸明不断地安慰自己,影子阁这帮怪人着实有些惹人厌恶,回想起蓝梦的那双眼睛,叶俸明脸部五官又再次挤到了一起,喉间传来一阵呕吐的错觉。 “上!”蓝梦越推敲越觉得古怪,甚至已经怀疑眼前之人并非是魏归啼。 六道铁锁如巨蟒狂嘶而至,叶俸明催动内力引导冰锥与之抗衡,两股怪力碰撞在一起,冰锥瞬间爆裂成稀碎冰渍撒向叶俸明与小尼姑,而六道铁锁在短暂颤动后继续朝着叶俸明突去,见一招无用,叶俸明双掌一合,一股罡气俨然包裹全身,在六道锁链触及的瞬间被瞬间弹开,反弹的罡气肆虐地冲向前方,六赴屠当即被震出数丈之外,狂吐鲜血难以自持。 “这股浩然内力是魏归啼不错,可这招式太过胡乱,莫非…起他失忆了?”蓝梦眼神一亮,如若真的与他猜测相符合,那意味着自己绝对有能力打败魏归啼名扬天下。 “江湖名利相来需要赴命之慷慨~” 蓝梦一招移形换位迅速突破六赴屠闪现至叶俸明眼前,再叶俸明还未缓和之际一掌打在其罡气之上,紫色与蓝色两道罡气相冲在一起,肉眼可见暴涨开来。 “魏归啼~江湖的巅峰该易主了!” 在二人抗衡之际,蓝梦脚下忽然出现一道黑色身影,仿佛从自身影子上分离开来,透过地表绕至叶俸明身后,再次离地汇聚成人形模样。 “看来你果然是失忆了,连影子阁的绝技都不抵挡!”蓝梦话音未落,叶俸明身后的影子学着蓝梦相同之势一掌拍向也俸明后背,当即破了叶俸明的罡气“噗~” “俸明!”小尼姑目睹一切的发生不过几弹指间,在其运气恢复体力之时,叶俸明居然就败在了对手手上。 “水莲幕~”小尼姑回想着口诀迅速运功,慈湖岸一道水流当即涌上地面形成一个水蛋,将叶俸明包裹其中,而后小尼姑立即投身水蛋,想以此术换取暂时的安稳。 “俸明?”蓝梦看着身前的水蛋回想起方才小尼姑的叫喊“她称魏归啼为俸明?是何缘由?俸明?这二字我像是哪里听过!” 久伴一旁的红衣女子缓缓开口道“主人难道忘了?在长安城的龙行百步内,那名夺魁的少年便叫叶俸明!” “什么?”蓝梦思绪有些混乱,想到当日那名少年曾经自称过魏归啼,后来才被那名正判纠正,当时大家并未在意,现在想想还真是邪乎“难道是…” “主人是否想到了阴阳家的移形换位?”红衣女子朝着蓝梦慢步走来,伸手好奇地抚摸着身前的水蛋。 蓝梦听闻红衣女子此话幡然醒悟“当真是阴阳术?可这不是失传已久吗?” 红衣女子轻抚着蓝梦的脸颊说道“中原确实失传已久,可奴家听闻东瀛有善使此术者,名为阴阳师,只不过此术只能以死人为术,这叶俸明与魏归啼同时活脱脱的存在,奴家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临近夜晚,黑幕下降的如此之快,再看慈湖畔,已然头顶星辰,漆黑一片,唯独小尼姑苦苦支撑的水蛋还散发着光芒。 “这小妮子一路陪伴在魏归啼身边,也尽使些邪术,说不定她知晓这移形换位的秘密!待我擒二人回去问个明白!”蓝梦反手一掌,水蛋当即破开,湖水溅了一地,叶俸明与小尼姑二人一同受损口吐鲜血。 “六赴屠,将二人锁起来带回影子阁!” “是!” 红衣女子为蓝梦披上外衣,看着六赴屠走至叶俸明二人身边,忽然蓝梦发觉慈湖周围泛起一片白雾,不知是幻相还是错觉,周围的一切仿佛也开始移动,四周的温度也突然升高,蓝梦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站至地表犹如踩在颠簸的小船上逐渐慌摇起来。 “阁主!”蓝梦耳边传来传来手下的声音,回头一看明明近在咫尺的六赴屠,发出的声音有种远道而来的错觉,只见六赴屠手持铁链不断朝着叶俸明移步,可无论如何,二者间的地表始终在不断扩张。 “缩地成寸!”红衣女子目空一切的瞳孔此时已经放大了一圈“主人,五柳贤庄的叶芸生怕是早就在附近了!” “缩地成寸?怎么可能?凡人哪能如此通天?”蓝梦不甘地看着六赴屠拼命狂奔还是接近不了叶俸明,自己按捺不住想走向前去却被红衣女子拉住。 “主人,叶芸生的阵法幻术已近通天,传闻能偷天换日,我们不要擅自移动,免得进去更深的阵地!” 二人交谈间,一盏青灯忽然出现在慈湖中央,由远处渐行渐近,忽闻有人吟歌而来… “研书炼丹常入梦,醒时添衣袖抵寒。 对天慈湖一方镜,复笑猢狲抱水潭。 清风拂岗舟不动,懒来撑竹掌灯归。 脚踩星河踏玉月,仙人何故邀我行?嗯?好像不太顺口~” 这股声音犹如天际传言深深震撼着蓝梦,下意识脚步开始慢慢挪动“来者何人?吟诗诵词,既是君子何故弄神鬼怪异?” “哟~如此凉夜怎有人摸黑混迹在慈湖畔,小心跌入湖内,变作浮尸,可大坏一方风景!”此言一出,蓝梦心头一惊,远处的青灯逐渐靠岸,借着隐隐月光,能看见一书生模样之人踩着单根青竹,手持一盏细长明灯踏步于岸上,而后身边的白雾逐渐消散。 蓝梦回过神来,原本现在叶俸明跟前的自己已经远离足足十丈之远。 ‘我只是轻微移动步伐,真能差上如此多?’凉夜下,蓝梦感觉自己的耳边划过几滴汗液,不甘!当真是不甘,同为肉体凡胎,在叶芸生的阵法幻术下,自己如同蝼蚁般被玩弄。 “主人~先离开吧!五柳贤庄一直是江湖禁地,没必要图一时之气~”红衣女子踮起脚尖将蓝梦脸上的汗水吸入口中用她独特的方式安抚着蓝梦的情绪。 “六赴屠~撤!”蓝梦盯着叶芸生背对着挪步,直到身形没入树林才敢回身大步离开。 “多谢前辈相救~咳咳!”小尼姑拼命咳嗽着伤势略显严重,而叶俸明除了口中有些许血液,故意已近平顺。 “俸明,你不谢谢前辈吗?” “我谢他作甚?若不是你拦着我,我还能冲出去打!”叶俸明直视着叶芸生,双拳逐渐紧握,嘴角与下颚不断抽动着。 “俸明?”叶芸生看着眼前‘魏归啼’的眼神,在听闻小尼姑的称呼后自觉领悟,两眼好奇地打量着叶俸明“还真有此等神通?” 叶俸明瞪着双眼,自打叶芸生出现后,目光就为从他身上离开“此次前来,是为赴二十年前你们与我父亲的约定,正大光明拿回我的少主令牌~” “噢~烦请让姑娘先服下这颗药丸,伤势耽误不得!”叶芸生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一颗通透的药丸交到小尼姑手里,随即抬手指向慈湖中的那根细竹“那便随我一同前往吧!”说罢,一手靠背温文尔雅走至湖边镇定自若地踩在竹竿之上,湖面未起半分波澜。 “你能走吗?我背着你吧~” 叶俸明看着小尼姑吞下药丸伸手扶起她,小尼姑正要拒绝却已经被叶俸明架起背在了背上。 “俸明~你背着我很难站稳吧?”小尼姑细声伏在叶俸明耳边说道“这前辈分明是要刁难你!” “放心~我以前在谷中无聊,就爱走独木架,绝对不会掉下去!”叶俸明信心满满地走进木竹,嘴巴由于紧张不由自主地张开了‘能上去,一定能上去。’ 叶俸明心中不断鼓励着自己,当一只脚踩在木竹上时,竹条很明显地出现了没入水中的痕迹,这让叶俸明有些不敢下第二只脚‘不应该啊?叶芸生踩上去,竹条纹丝不动,为什么我踩上去就开始下沉?’ “上得来吗?上不来的话,你们二人可就得走路绕湖了!”叶芸生捋了捋胡子笑道,一派鹤发童颜的仙人模样。 “当然上得去!”叶俸明倔强地后脚跟上,可刚一抬脚,竹条就在水中滚动起来,叶俸明当即滑入至水中,连带小尼姑二者皆成落汤鸡。 “这次不算!我再试试~”叶俸明倔强地跳出水面再次搭脚于竹条上,刚一接触脚下便偏离中心,竹条再次滚动,二人如同前一次一样落于水中。 “再来!”叶俸明倔意上头,背着小尼姑反复跳出水面又落入水中,小尼姑脸上逐渐浮现出难捱的神色,可始终没有开口制止叶俸明。 叶芸生觉察出了小尼姑的异样开口道“侄儿~你若再不成功,叔父可就要先行一步了!” “屁话~我怎么不行!再来~”叶俸明再次跳出水面,这次他以脚尖落地瞄准竹条稳稳地站在了上方,再他还来不及高兴之时,竹条两端平衡发生了变化,叶俸明这头被其重量压入了水中,而叶芸生则踩着翘起的一段稳稳当当地看着下方。 “哈哈哈!”叶芸生爽朗的笑声传到叶俸明耳中显得很是刺耳,竹条随后恢复正常,他仍旧像个没事人般轻踩在竹条上“看来你们二人境界未到,还是徒步来九江吧,小心再遇上什么牛鬼蛇神!若非我打此处路过,怕是你要走许多路噢!我去了~在庄中恭候叶公子大架!” 叶俸明渐起心性 斑鸠门占巢为雀 啊!”叶俸明气得一掌拍在水中,看着叶芸生踩着竹条渐行渐远。 “俸明我没什么力气,你快拉我上去吧!我感觉好冷~”小尼姑此时全身浸在水中,已经开始出现了风寒的迹象,全身抖得不行,嘴唇逐渐开始变白,叶俸明回首一看顿时吓得不清,当即抱起小尼姑飞身上岸,利用体内的内力加速衣服回干,然后脱下外套为小尼姑披上。 “我们先找处地方度过今晚!”叶俸明抱起小尼姑连忙离开江边,江畔风大更是呆不久。 在一处山洞内,叶俸明抱着小尼姑坐在火堆边取暖,此时的小尼姑脸色发白双目紧闭口中不时说着梦话“师...父~师父不要!” 叶俸明看在眼中也是举手无措,抖了抖小尼姑“南...南宫...小尼姑你不要有事啊,都是我不好~等我拿回令牌我就陪你去找师父,千万不要有事~”说着,叶俸明将脸贴在了小尼姑的额头,对于这位初入尘世的公子哥,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二人靠着火堆一座便是整整一晚。 第二日清晨,叶俸明躺在火堆旁逐渐醒来,看着身上披着的外衣立即起身叫喊这小尼姑“小尼姑!小尼姑!”随后跑出山洞,看着站在高处摘着果树的小尼姑,叶俸明当即露出了一个微笑。 “醒啦?快到树下帮我接一下~”小尼姑一手抱着许多果子,一手扶在树干上,站稳后这才缓缓伸手触碰果实,看着小尼姑身体好转,叶俸明逐渐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昨晚觉得叶芸生在为难我,可好像却是我自己在斗气!也不知他们教出来的是怎样的传人,我这般盲目过去不知是好是坏~’ “想什么呢?叫你帮我接下也不走过来!”小尼姑不知何时已经下到树底,伸手递给叶俸明一颗果子“呐!吃吧~” 叶俸明想起了小尼姑昨晚的梦话好奇问道“小尼姑,其实我一直也没问你的身世,你为什么一个流落江湖?还有昨天听你在喊师父,你和你师父怎么了?” 听闻叶俸明这样问话,小尼姑紧咬着果实默不作声低着脑袋,随后摇摇头。 “你告诉我嘛,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还是说你师父有危险?” 小尼姑低着脑袋一直不说话,直到叶俸明低头看向其面部才发现她已经哭得泪眼婆娑“啊?怎么了嘛,你告诉我,我叶俸明一定为你出头!” “俸明~我师父已经死了~”小尼姑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不顾作态的长着嘴扑到了叶俸明怀中,口中的果实落了一地“我是从移花宫逃出来的~” “移花宫?”叶俸明口中念叨着三个陌生的字,轻抚着小尼姑的秀发“你师父...她怎么死的?” 小尼姑放声哭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情绪压迫得无法言喻,或许是这一路的坎坷在心中压抑已久,让她此时心中的脆弱一下全部表现出来,叶俸明不再询问什么,只是单纯地让小尼姑靠着,听着她那饱含苦涩的哭声,二人久久站立在林中,直至感受到太阳传来的暖意,意识到已近晌午。 “呃呜...呃呜~”小尼姑逐渐挥发了情绪,胸口也变得空荡许多,只是还有些哽咽。 “好像已近到中午了~”叶俸明觉察出抱着小尼姑二人缓缓摇晃,宛如情侣,可二人心中只有单纯地相濡以沫,最纯真的友谊。 “嗯~”小尼姑拉长着声音仿佛有些享受这一刻,被人保护,有依靠的感觉。 “那快些动身?进永兴城饱饱吃上一顿~” “你背我!”“行!” 荆门城内,江行镖局。 菜朔跪在镖局厅堂之上,正面太师椅上坐着一名发际线极为靠后形同头秃的中年男子,只不过其后脑勺留有茂密浓发,很好了证明自己不是秃子,面部长着引人注目的鹰钩鼻而下一颗痦子极为明显,此人单手转着保定球正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可下跪的菜朔却早已紧张的泪流满面,双膝下的青砖已经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形成几圈明显地痕迹。 “菜朔~” “是!在!菜朔在!” 上座男子刚一叫到菜朔的名号,就让菜朔身体为之一振,差点将憋住的尿给挤了出来。 上座男子继续说道“我们斑鸠门这两年可是为你砸下了不少银子,事到如今你好些还未做出我嘱咐你的事!” “对!是菜朔该死,是菜朔无能!”菜朔连连以头抢地,才三下已经将额头撞出一个大血窟窿,上座男子的脚尖缓缓伸到菜朔额下,也示意菜朔不必再做戏。 “知道对方叫什么吗?”上座男子缓缓睁眼道。 菜朔飞快的转着眼珠“姓魏,叫什么菜朔还不得知,若非这人出现,王斩菜早就是刀下魂了。” “姓魏?哪个魏?”上座男子机警地停了停身子“是‘委’‘鬼’魏吗?” 菜朔点点脑袋又摇了摇“这...菜朔无从得知~” “你可见过其模样,是不是一头白发的男子?” “一头白发?不是!是一位二十未至的少年!” “少年?还好不是老头!”上座男子受了口气继续瘫坐着“一位少年何至于让你如此狼狈?” “门主有所不知,那少年来头不小,他手下有一位白衣女子,武功及其高明,虽说我没见过,可是据内线消息,双刀鬼切,也就是我忽悠地那个师叔几乎是瞬间在对方手下变作一堆白骨的!” 上座男子皱起了眉头“瞬间变作白骨,是被快刀剃的?” “那线人也不懂武艺,看不清~”菜朔内疚地说道。 “要说那袖里剑,我熊满堂自然不放在眼里,这白衣女子的底细需要好好打探,还有三日就是比武大会了,你只要拿下比赛,其他的我会找到去办的,这江行镖局交给我即可!” “是!菜朔明白~” “明白就退下吧!” 听闻让自己退下,菜朔当即再叩首然后起身,离开厅堂前,眼神瞄向角落冷月迟的尸体,心头一阵颤动。 斑鸠门,门如其名,一个流窜在中原的盗贼组织,此组织极为神秘,江湖少有人知,只因为此门没有一个固定的处所,所有门人从入门一刻起便会伪装成江湖浪人,拜入各方各派,大多都是以江湖邪派为主,容易拜入也不会轻易考察身份,自拜入他们门派,斑鸠门的人便会以成为帮派的核心作目的,不顾一切上位,斑鸠门人皆会为此倾力相助,而当核心成员逐渐掌控他人门派,便会与斑鸠门人里应外合侵蚀门派资源,从而壮大斑鸠门自身;菜朔便是斑鸠门其中一员,他十年投身于冷刀一族与荆门镖行,双管齐下的他原本已经被熊满堂重用,谁知魏归蹄的干预让斑鸠门十年计划毁于一旦,至此作为斑鸠门门主的熊满堂决定亲自出发,已完成这十年来的计划。 “途风~去打探清楚这个姓魏的底,切记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门人的存在,过过招就行,如果回来时被跟踪,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的!” “遵命!门主~”一名身穿黑色武师行头的光头拱手接令急匆匆出来厅堂。 熊满堂指着难道眼神扫视在冷月迟的尸体上,嘴里念叨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能将人瞬间变作白骨,怎么没听说过如此厉害的刀客~” “酒酒酒~” 王家客栈内,魏归蹄拍打着桌子催促伙计赶快上酒,见魏归蹄身体已经恢复不少,赵鸢主动从酒坊端来一壶好酒放在魏归蹄眼前“主人~就喝一壶吧,等身体好些了,再痛饮也不迟”说着,赵鸢拿胸口狠狠地撞了一下魏归蹄。 ‘额~’魏归蹄无奈地移了移位置,赵鸢迅速又贴了上来为他倒起了酒,这也让魏归蹄不再抗拒。 “小二!上壶酒~” “哎~客官,我们已经不营业了,烦请你出去~” 熊满堂的手下途风正装作客人模样大摇大摆地进了客栈,立即催促到上好酒好菜,可被小二当即回绝了。 “什么意思?怕我付不起钱?”途风从怀中取出一锭巴掌大小的银子一拍在桌上“老子就一个人吃,这锭银子都给你,不吃亏吧?” 小二看着如此大的银锭吞了吞口水,这要是收了,他可拿不少回扣呢,不过想着王斩菜的嘱咐,小二忍痛摇摇头“客官,烦请你出去吧,客栈已经被贵人包了!” “什么贵人呐?”途风站起身朝着魏归蹄走来,不顾小二的阻拦自顾自挪开凳子坐了下来“哟~喝这么好的酒,还有美人作陪,能否也让兄弟我借个光啊?”说着,途风自顾自摊开酒杯给自己倒起酒来,赵鸢正要动手却被魏归蹄制止了。 魏归蹄扫了一眼途风的身形与手骨立即明白是个走江湖的,而且是善使暗器的人,只不过级别太低,也看不出何门何派,大致就是个十三流门派出生吧。 “兄弟!您看,我光顾自己喝了,也没给主人倒上~”途风说着给魏归蹄满上了酒水“兄弟哪里人士啊?” “江湖人~”魏归蹄微微一笑,将酒水一饮而尽。 “江湖人士,那是自然,我也是跑江湖的,路过此地闻着酒香进来了!” 魏归蹄轻蔑地说道“你不像不跑江湖的,倒像是个侍奉他人的奴才,口才不错,伺候人的动作也干净利落,只不过演技太差,常做杀人灭口的勾当吧?” 听闻魏归蹄如此言语,途风手上的青筋立即暴起,片刻又被压制下去“兄弟说笑了,跑江湖难免需要结交朋友,我只是善于动手交朋友~” “可我从不交朋友,特别是跟奴才!” 斑鸠门恶胆横生 魏归蹄贪饮宿醉 啪!” 途风再不能忍受魏归蹄如此辱没,一扭酒壶当场爆裂开来,飞溅的酒水迷得赵鸢一时睁不开眼,途风接着酒水的掩饰立即掏出一枚飞镖射向魏归蹄,可就在此时从楼上雅间一枚飞镖赶超途风的速度,在途风命中魏归蹄之前截住其飞镖,二者碰撞瞬间跌落在地上,途风抬头一看王斩菜正手持飞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可途风有所不知真正发镖另有他人。 ‘是个高手~’途风见首招既被破,立即改作拳脚冲向魏归蹄,司空卓玛立即从三楼落下抵挡了途风的攻击,二人顷刻间交锋与客栈之内,二人拳拳到肉破风声足够震得一旁酒缸碎裂。 魏归蹄站在一旁观察着途风的招式略显眼熟‘我记得这拳法是西北部一帮派的拳术,可他...’想到这魏归蹄拾起地上的飞镖看了看“呵~镖的地方不对!” “什么不对?”赵鸢好奇地凑了上来,摇着魏归蹄的手问道。 魏归蹄看着赵鸢撒娇心头一颤,胸前那副颠簸实在有些勾人心魄“别晃!别晃!我跟你说~” “这飞镖是东南沿海一带的虎头镖,专门由一门派打造,绝对不会流传外人,而这人呢,与玛仔对打用得却是西北拳法,跑江湖人最忌讳南拳北腿混为一体...” 魏归蹄还未说完,赵鸢便插上一句“主人你呢?听闻你什么都学~” “哎我不一样,你要不要听,不听我就不说了~”魏归蹄嫌弃道。 “说说~” “用着虎头镖之人是沿海的十字罗刹门,这江湖有自己的规矩,门派与门派之间不可随意越界,而这十字罗刹门会来到荆门来找我的茬已经不同寻常了,偏偏还是个使西北拳法的,所以我猜测这人有猫腻~” “什么猫腻?” 魏归蹄摇摇头没有继续说,脑海中闪过一丝推测‘这荆门菜朔,怕不只是一个浪人如此简单,如果真的是他们,那这盘棋局应该不止于此才对!’ 司空卓玛与途风的对打逐渐接近尾声,途风上身已经被留下大小刀痕数十道,血液洒了客栈一地,这让一旁的小二看在眼里心头一紧,平常哪有人敢在王家的客栈如此闹事。 “轰~” 在司空卓玛的一拳下,途风借力撞开了一堵墙体,随后逃了出去。 “别追了~”魏归蹄制止了司空卓玛追敌来到桌边坐下,这荆门的事确实很是棘手“玛仔,你知道斑鸠门吗?” “知道啊~”司空卓玛当即回答道“不就是那个门如其名,转挖江湖帮派空子的盗匪组织嘛,我以前接过不少悬赏令,就是暗中干掉斑鸠门人。” “我怀疑菜朔也是斑鸠门之人”魏归蹄示意小二再拿壶酒却被赵鸢制止了。 “说一壶酒一壶,喝酒容易误事~特别现在这个时刻!”赵鸢抱着魏归蹄的手臂摩擦道。 魏归蹄拗不过赵鸢一把推开她“行行行,不喝~” “菜朔是斑鸠门的人?头一次听说斑鸠门还来走镖的~”司空卓玛听闻此话也是表现得很是好奇。 “应该不是特意为之,或许就是当年王鼎山的意外援手,让斑鸠门认识到镖行这一门生,因此才借机展开行动!我想是因为熊满堂看到了菜朔越做越大的镖局,后面才开始对他有所支持,想熊满堂那个谨慎的老狐狸,可不会轻易下血本,或许他此刻已经来到了荆门!”魏归蹄咬着酒杯自娱自乐着,让一旁的赵鸢不忍心起身又抱了一壶酒来“主人,不能多喝啊~” “嘿嘿~”魏归蹄不知该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或许他还不明白自己已经开始接受赵鸢对自己的照顾。 “那我们该怎么办?听闻着熊满堂也喜欢偷师,功夫不错...” “什么叫也喜欢偷师?”魏归蹄可以加重了语气重复一遍。 “不是~”司空卓玛立即摇摇头“我是说熊满堂功夫路数奇特,我怕我不是对手!眼下月教主又不在了,我怕熊满堂来犯,我保护不了魏老大~” “怕什么?我不在这吗?虽说我武功全失,但在我指点下,人人都是高手高高手~”魏归蹄这一喝酒,便开始大放情怀,口无遮拦地吐露任何事情,这一句话便准确无误地传入到隔间某一名家丁的耳中,这一壶酒打开,那预示着魏归蹄既不醉不睡,赵鸢虽说体谅魏归蹄的身体,可也拦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搅蛮缠,这一夜魏归蹄喝得是如此快活,最后醉得是不省人事... 月黑风高夜,杀人埋骨时,途风与一名王家家丁跪拜在江行镖行厅堂,熊满堂依旧转动着保定球,可这次的他却没有闲心躺在太师椅上,而是来回踱步在堂内。 “司空卓玛,魏老大,少年,月教主~”熊满堂口中念念有序,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这司空卓玛只称魏归蹄为魏老大,可魏归蹄分明是个念过半百之人,怎么会是个少年,还有月教主,跟魏归蹄有关系的教主往江湖一抓能有一大把,姓月的能是谁呢?而且与他交好,月白凤?不不不,不可能,人人都知道魏归蹄头号大仇就是月白凤,怎么可能会与他同行,在说这少年也不可能是魏归蹄,难不成是他儿子?这样的话,司空卓玛称他为老大也能说得过去” 熊满堂推敲了半个时辰,这下跪的家丁腿都已经跪麻了了,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引起了熊满堂的注意。 “那个姓魏的少年今日有何异常?” “回门主,没什么异常,只不过他们好像已经推测出咱们的身份,就在途风护法去过之后。”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可没有暴露我们的身份!” 途风对于家丁当即骂道,若是真想家丁所说,自己可是要以死谢罪的“门主,我没有啊,我虽说打不过那司空卓玛,可我逃走时没有人跟着。” 熊满堂一抬手示意别废话,又对着家丁问道“你说出门时,那魏公子烂醉如泥?” “是的,我问过那的下人,听说之前受过伤,他好饮酒,多日不饮酒,今天他老婆让他喝,他就多喝了点~” 熊满堂听到这,眼神逐渐泛起了杀心“如果只有司空卓玛这一手,我何不今晚趁着月色就将他们结果了?到时候无人知晓,我也好早些退出荆门,后续让菜朔顶上即可~” 想到这,熊满堂暗自敲定了计划“通知所有人,换算衣服立刻动身。” 途风一听当即头皮发麻,他心中也有猜测,便劝说道“门主,万一那魏公子是魏归蹄的儿子呢?” “屁话,他这老处男哪来的儿子?再说我亲自出动,不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熊满堂信誓旦旦将手中的保定球一捏,两颗铁球顿时挤作一块,可见力量之大。 王家客栈外,一名黑衣人点了迷香,却被一旁的熊满堂当即掐灭“找死啊!这玩意也就对付对付寻常人,被司空卓玛闻到就是打草惊蛇!” “是是是~”黑衣服连点几个头认错着。 在确认客栈内的情况后,熊满堂领头进了客栈,此时斑鸠一行人还未察觉,在客栈顶部一白衣女子正坐于上方静静地看着他们。 “有魏归蹄在的地方,绝对不太平~”月白凤与几日前佯装离去,本意是心烦意乱见到魏归蹄无处接话,于是提出了离开,谁知魏归蹄非但不挽留,还说出了再也不见的狠话,这让月白凤哪还有留下的道理,可心绪未解月白凤哪里能从容离开,这三日便一直徘徊在客栈附近,也算是自讨苦吃。 客栈内,熊满堂跟着那名伪装的家丁来到了魏归蹄房间外,本意想推开房门,可谁知这魏归蹄的房间门后躺着一只酒壶,想必是魏归蹄又偷喝酒留下的,这一推门立即发出了异响,引的隔壁的司空卓玛与赵鸢当即醒来。 “什么人?” 司空卓玛一声怒吼,熊满堂见已经暴露,本想一位位解决已是不可能,冲进魏归蹄房中对着床上挥刀砍去,魏归蹄床边墙壁瞬间破开窜出司空卓玛的身影,替醉酒中的魏归蹄抵挡了一记挥砍,赵鸢提着一盏主灯从屋内走出立即与其余黑衣人厮杀在一起,一瞬间客栈打斗声一片,好在客栈除了魏归蹄等人和下人,已经没有其余人员,因为菜朔背后势力的失败,王家人已经回到府上居住。 “魏老大~快醒醒!” 司空卓玛与熊满堂的初次交锋立即分出了上下,司空卓玛明显不是熊满堂的对手,在狭窄的房间内,司空卓玛已经练练被伤数刀苦苦支撑着,没有了魏归蹄的传述,司空卓玛节节败退。 “额~怎么了?”魏归蹄被打斗声惊醒,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神志不清,试着催动内力以醒酒,却不清楚自己根本无法运气“怎么这么多人~”魏归蹄勉强支撑的身体再次躺了下去。 司空卓玛见再也难以招架,窜到魏归蹄床上当即背起他逃出了房间,与赵鸢一同被围剿在客栈大厅。 “你保护好魏老大,我来招架这些人!”司空卓玛将魏归蹄交给赵鸢,一人抵挡在黑衣人面前。 “熊满堂~你蒙着面我也猜到是你!”司空卓玛试着炸一炸对方也好拖延时间,让身后的赵鸢有时间唤醒魏归蹄,谁知这一炸熊满堂居然摘下口罩认了。 “司空卓玛好久不见啊~” “没想到真是你,哈哈!是好久不见,不过你的门人我可都见过不少,我这剑都记下了他们的模样!” “哼~”熊满堂当即知道上了当,脸色一变下令道“都给我上,他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 “保护好魏老大~” 司空卓玛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与众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而熊满堂此时却站在原地紧盯着处于醉酒状态的魏归蹄,而后嘴角露出一到诡异的笑容。 熊满堂借山调虎 魏归啼仿徨难捱 客栈屋顶,月白凤听着屋内的打斗正犹豫自己是否该下去。 “我已经跟他告别了,再回去他会怎么说我?说我阴魂不散?万一他以为我看上他了,多恶心~他一个臭老头怎么会这么认为!”月白凤玩弄着手中的腰带,在她看来有魏归啼在,几人势必不会有何危险。 赵鸢怀抱着魏归啼,已经急得开始掐起了人中,前方拼命对敌的司空卓玛已经几乎被血液掩盖成了血人,身份无一处完整的肌肤,赵鸢看在眼里顿时急哭了。 “主人,你快醒醒啊,再不醒来司空大哥就要死了~” “赵姑娘快带魏老大先走,不用管我!”司空卓玛自知已经难以抵抗立即高呼道,而就在他分心之时,却不见熊满堂绕过其视线已然冲着魏归啼而去。 “哈哈~得手了!”熊满堂架着宽刀对着赵鸢猛砍下去,坐在地上的赵鸢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攻击,一弹腿立即起身后撤数步,可身后就是一堵墙将其后路堵死,就在这时司空卓玛像是发觉了熊满堂的动作立即回身,手持双剑迎着对方便死去,根本不顾身后的乱刀袭击,仅仅片刻就被后方敌人砍了个满背,不知是死是活倒下了地。 “主人,你快醒醒啊~”赵鸢已近无力,单论个人,熊满堂无论速度,力量,技巧全在司空卓玛之上,先是伤了司空卓玛限制了他的行动力,随后又借着魏归啼让司空卓玛不得不打两头分心,如此一来熊满堂算是除掉了一人。 “怎么了?”魏归啼含糊着再次睁开眼,只不过客栈内昏暗无比,他只能略微感受到身旁有人抱着自己“怎么...怎么回事?吵死了!” “主人你醒啦?”赵鸢当即拿起软剑抵挡在魏归啼前方“主人,你教我怎么...” ‘打’字还未说出,赵鸢当即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看着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熊满堂,赵鸢怀着侥幸心理缓缓伸手摸向腹部‘应该只是肚子疼’赵鸢安慰着自己,可结果有些不尽人意,当她摸向腹部后,明显感觉一柄短剑已经插入自己腹部,疼痛感开始逐渐清晰明了,在她强忍着剧痛慢慢退到魏归啼身旁时,窗外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原本悬着的心忽然又转为安定“太好了~月姑娘回来了!” 赵鸢忽然倒地压在了魏归啼脑袋,半睡半醒的魏归啼当即后脑撞墙恢复一丝清醒。 “还有一个!给爷死!”熊满堂高举宽刀,单刀呈现出赤焰的火光照亮大堂,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杀一个手无寸铁的醉汉需要动用如此绝技,他内心不想解释,也不想去认知,眼下只要砍下,那么一切皆烟消云散,就在刀刃离魏归啼脑袋还有三寸之际,魏归啼幡然清醒,瞳孔瞬间长大,第一反应就是闪避,可发现自己身后竟是一堵墙,就在关键时刻,一展仙袖以迅雷之势横纵眼前,熊满堂的火焰刀砍在其上非但不断居然被一股反弹之力硬生生脱手冲向客栈堂顶。 “谁?”熊满堂立即警觉,高手便是如此,在瞬间过招之时就能即可分辨出敌我悬殊的存在,熊满堂开始扭转身子四下寻人,一袭白衣自客栈上层缓缓飘落至下方,挡在了魏归啼与熊满堂之间,当熊满堂等人觉察到月白凤之时,头顶的青花已经来到。 “啊!!!” 众人不顾一切的惨叫着,一些杀手还未发觉自己身中月白凤的青花挂树,帮着拍打同伴身上的青花光影,这一碰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愚蠢,瞬间二人湮灭在青色光芒中,熊满堂看到月白凤的一瞬间身形便开始不断后退,碰到同伴身体就将其往前丢,天下往往,只要跟魏归啼有沾边之人,或多或少都见过魏归啼的几家仇人,而月白凤却是最记忆犹新的,不仅是她追杀魏归啼的执着,仿佛是一种使命,而且她也是最果决残忍,不留情面的,月白凤很少出山,她既出山便是骨骸遍野,谁的情面也不曾给。 “不可能的,真的是月白凤,怎么可能,月白凤怎么可能会救人!”熊满堂不知所措的不断后退,看着已经接近疯癫,在后退过程中,一名身燃青花的手下害怕地扑向了他,嘴里高呼着求救的言语,被他当即踹开,可不幸的是他的脚上瞬间也引上了青花。 “他娘的~”熊满堂退到一处窗外,见月白凤没有要追自己的意思,提刀便将自己的一脚砍下。 “啊!咦!”熊满堂断脚后,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将其咬之溃散,汗水瞬间从额头涌出,双眼通红让自己保持理智,而后破窗而出。 月白凤哪里还有时间顾及熊满堂,此时正扶正赵鸢准备为其疗伤,在她点及赵鸢各处穴道想要为她止血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短剑上有剧毒,是鸩”魏归啼蹲下身子,一手按在赵鸢伤口啊立即辨出原因。 “那你倒是救啊~”月白凤吼道,魏归啼默不作声。 此时的赵鸢嘴唇发白,眼里逐渐开始无神,她勉强抬手伸向魏归啼,魏归啼立即会意接住。 “主人~” 月白凤看出魏归啼眼中的无奈立即拖着赵鸢的身子往魏归啼怀里送。 “主人~我…我昨天买了件东西…就放在我…枕头下!” 魏归啼一听此话立即抱起赵鸢“我们去药铺,可能…可以救!”想要起身却被赵鸢拽着手不让起身“月姑娘~” 月白凤立即凑上身子,一手抓着赵鸢的手。 “月姑娘,其实…我对你好,是想你…你替主人解毒,想你…别杀他…我没那么好!”赵鸢说着眼角开始不自觉流下了泪水,目光又回到了魏归啼身上“主人,你能不能抱我紧一点~” 魏归啼犹豫着不敢靠近,赵鸢看着魏归啼不敢正视自己便不再说话,缓缓闭上了眼,而此时魏归啼却突然用尽全力将赵鸢紧紧抱住,用脸庞贴在了赵鸢的脸颊上,在那双眼睛闭上的最后瞬间,赵鸢的嘴角有一丝上扬的弧度。 魏归啼就这样抱着赵鸢在客栈内整整做了一夜,中间王斩菜闻声带着家丁仆人打手赶至客栈,可无论他人如何找他搭话,魏归啼始终没有做出一丝反应,后来月白凤让王斩菜带走了所有人,包括司空卓玛也被抬走,不知是否还能救活,月白凤坐在地上一同陪着魏归啼发着呆直至天明。 “赵鸢…说给你买了东西,要不我们去看看!”月白凤试着与魏归啼搭话,可魏归啼始终是一个淡然的表情,没有喜,没有怒意,也没用伤心,像是在回忆什么。 不久后魏归啼终于开口“昨天那伙人都被你杀了吗?” “好像有个秃子逃走了,没想到他会自断一腿!” “噢~” 随后又静坐了一个白日,直到晚上客栈后院搭起了一座柴堆,赵鸢的身体被放在上面,魏归啼手持火把平静无声,在王斩菜身边的半仙点头后,示意是这个时辰,魏归啼毫不犹豫的点燃了柴堆,然后将火把随意丢弃,随后伸了个懒腰。 “魏归啼,你到底怎么了?”月白凤憋了一天终于开口问了起来,常人见到死亡总归流露出表情,可魏归啼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可能…该戒酒了!” 魏归啼用极为随意的语气喃喃一声,便扭了扭脖子朝里屋走去并未搭理月白凤。 在赵鸢原本居住的房间内,魏归啼四下无神又紧迫地寻找着所谓的‘东西’,终于在枕头边看到了一支酒葫芦,上方还刻了个‘鸢’字,魏归啼有些恍惚,不明白常人此时该以怎样的一个表情面对身边的人死亡,也正是赵鸢让他头一次感受到‘朋友’或者是‘亲人’在眼前死亡的感觉。 “我就说嘛~我不是个好东西,跟着我干嘛?”魏归啼自言自语着,脸上带着笑意,酒葫芦在手中不停地搓着,或许他不知该如何拿捏此物。 不久,月白凤也走进了房间,看见魏归啼脸上的泪痕,原本想教训一次魏归啼却瞬间软下了心。 “烧完了?”魏归啼见月白凤进来马上问道。 “嗯~” 魏归啼忽然抬手举起那支酒葫芦,对月白凤问道“这个能装得下一人的骨灰吗?” “嗯?”月白凤一皱眉头起初还未理解,魏归啼立即起身朝屋外走去,这时月白凤才明白魏归啼的意思。 长路漫漫是归处 山回路转重蹬峰 荆门,第二日,天明。 “哎!听说了吗?江行镖局的人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江行镖局?菜老大?胡扯!” “是真的!我也听说了,还特意去瞧了,大门开着,一个把门的都没有,听说都逃走了~” “我怎么听说都被王鼎山杀了?” “你别乱说,王鼎山最忌讳这个,到时候传到他耳朵里,有你麻烦!” “我…我只是听说~” 魏归啼与月白凤行走在街口,今日魏归啼换了身行头,一身淡蓝色长袍,穿着略显富贵,头发也不再是乱糟糟的,极为整齐束发着,腰间别着一只精致的酒葫芦,上面刻着一个‘鸢’字,眼下二人正准备前往王家,王斩菜刚刚托人带话来,司空卓玛救活了,于是决定前去看望,这一日荆门似乎动荡不定,大街上随处可以听到江行镖局消失的小道消息,这一点魏归啼早就已经预料,熊满堂此人就好比是一条泥鳅,杀人不成铁定是跑了,因此魏归啼压根就没决定前往江行镖局,只不过他的心中已经暗暗决定了一道计划。 “魏兄!快快快~司空卓玛他醒来后非要下床找你,拦都拦不住!”王斩菜在王府门前来回徘徊着,见到魏归啼前来当即迎了上去,拉着魏归啼往府内冲。 刚入内院就听见司空卓玛的咆哮声“放我走!放我走!” “嚷嚷什么?恢复这么快,为何前一日不多顶几刀?”魏归啼还未过转角便张嘴说话,声音传到司空卓玛耳中,他当即扑通跪倒在地。 魏归啼穿过别苑拱门行至内院,看见司空卓玛全身包裹着绷带,他过激的抵抗使得伤口再次裂开,白色绷带全部染作红色,见到魏归啼第一眼,司空卓玛便懊恼地哭了起来。 “魏老大,都是我的错,让赵姑娘…” “你没错,还好你没死,不然我背得是两条人命!”魏归啼扶起司空卓玛示意他乖乖跟着大夫进去,对方强忍着泪水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 “魏兄~我…”王斩菜脸上浮现着内疚的神色,也不知怎么开口。 “王公子,我今日要离开荆门了,此次前来也算向你告别!”魏归啼开门见山说道。 “要离开了,噢…好~”王斩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菜朔不会再回来了,你好好我教你的飞镖!”魏归啼拍着王斩菜肩膀说道。 “哎~”王斩菜一晃脑袋显得过意不去“赵姑娘的事跟我也有很大关系,再说菜朔都不在了,我练不练也没有意义,找不到他报仇了!” “王公子~切记!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中途的一切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给痴人说说梦罢了,那我就先告辞了!”魏归啼一拱手转身便离去。 “这就走啦?”王斩菜朝着魏归啼的背影喊了一声,可对方并没有回头“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日上杆头,秋木逢春,魏归啼与月白凤站在群山之巅俯瞰脚下,二人酌情于眼前各怀心思。 “你接下来要去哪?”清风拂过月白凤的面容,几道碎发划过晶莹的肌肤摇曳着,此时的她更像是个怀有春意的少女,除了故作高冷的语气那还有半分复仇者的作态。 魏归啼看着脚下,随后又转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便开始脱起了衣服。 “你…你干嘛?”月白凤红着脸,尽管眼神很是冷酷但终究抵不过两鬓红晕出卖了自己。 三下五除二,魏归啼全然脱光了身子躺在地上“丫头~帮我解毒!” “你个老色鬼!”月白凤背对着魏归啼,脸上已经看不出正常的肤色,红晕从额头浮向耳根,又转到脖子,再是双手。 魏归啼不耐烦地拾起一颗小石子投向月白凤“教主大人!你帮我解毒,一个月后,我亲自前往南诏任凭你处置!” 听闻魏归啼此话,月白凤立即明白他要去做什么,缓缓转身,双手遮挡着脸部不敢看魏归啼。 “一具十七八岁少年的身体,你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记得你都二十有六,害什么臊!”魏归啼一不留神没控制好嘴巴,当即触碰到了女人的抵消。 “啊!” 月白凤一脸踩在魏归啼的脸上,留下一道五六寸的鞋印。 月白凤闭目站于清风之中,双手运气汇聚万向,数百根细密草茎随风而来围绕在其四周,而后她缓缓睁开眼对着魏归啼说道“你的毒早已经遍布全身经脉,因此所以穴位都要运针,稍有不慎就会经脉逆行导致受损,因此待会儿千万不要乱动!” “放心吧~论这些我比你懂!”魏归啼催促道。 月白凤白了一眼,这刚想下针却发现了异样“刚提醒你别动!” “我没动啊!”魏归啼反驳道。 “你没动吗?” “我没动啊!” “都起来了~” “这我又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我就给它剪了!” “别!别!我试试~我试试~” 几番周折,月白凤凝心静气将数百道针按秩序插入魏归啼各处穴道,然后以内力隔空操控着每一处草茎,久而久之,魏归啼的各穴道处开始溢出绿色脓液直至无色。 “好了~”月白凤深呼吸着,双手一合以便收功,魏归啼躺在地上,此刻全身近乎麻木难以动弹。 “不给我盖件衣服吗?” “自己擦干净~” 月白凤傲娇的拾起魏归啼的衣服丢向魏归啼,看着全身绿液不免有些作呕。 “魏归啼,你才刚恢复,而且以你现在这具身体不一定能杀得了熊满堂,我感觉到他的内力比你雄厚~” “要是内力管用,铁匠吃啥?”魏归啼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述说着从前“我七岁第一次杀人,那时我是个乞丐,没啥本事,有个男人抢了我的碗,把我仅存的半个馒头喂了狗,嘿嘿!那馒头可是我讨了好久的食物,本来准备给生病的老汉吃,可谁知就这么没了,我看着那男人一边大笑一边离去,我就拾起碎碗跳到他肩膀上,然后…”魏归啼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知道一个七岁的娃为什么懂得抹脖子吗?”魏归啼使出全力与麻木的身体做出斗争,终于穿进了鞋子。 “怎么知道的?”月白凤问道。 魏归啼笑了笑“因为我没事就蹲街口肉匠家门前,看他杀猪!” “嘁!还没有你想说自己天生杀手!”月白凤不屑说道。 “你还真说对了!”魏归啼指着月白凤说道“我进入鬼市时17岁,那是我第一次做任务,猜我杀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还没出生呢!” “鹤庆帮的帮主!” “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帮主死了,这鹤庆帮就解散了!我也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本武功秘籍,从此我对江湖的期待便在这各门各派的秘籍上!” “干嘛要跟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说我魏归啼生来就不是天下第一,可就是从来没输过!”魏归啼脸上洋溢着那极具邪性的笑容双手朝天对着远方喊道“老子魏归啼回来了!老子魏归啼回来了!” 月白凤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五毒教向来与男人断了缘分,历代教主皆是有老教主抚养的弃婴担任,再加上五毒教与完结断交的束缚,让月白凤一直抵触男人,当初魏归啼的突然闯入毁了圣坛并非是月白凤追杀他的原因,归根结底是魏归啼触犯了五毒教的信念,而此时魏归啼对于月白凤而言,是这个世界额外授之于她的精彩。 “你再这么喊,你的仇人可都找上门来了~”月白凤歪着头,看着兴奋的魏归啼忽然也觉得有一丝开心。 “那你还不走,跟我魏归啼有关系的人统统都有危险,说不好就会丢了性命!”魏归啼抚摸着腰间的酒葫芦淡淡说道。 “那也得有人伤得了我~看在赵鸢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 “帮我作甚?”魏归啼纳闷道。 “你接下来不应该是要去鬼市寻找熊满堂的踪迹吗?” “去鬼市?我去鬼市作甚?我从来不去鬼市!”魏归啼一脸鄙视地说道,让月白凤觉得自己有些出丑。 “那你怎么和鬼市联系,还是说你已经知道熊满堂在哪?”月白凤倔强地问道。 “本大爷都是让鬼市前来觐见的!”魏归啼上扬着嘴角转身下了山,月白凤脑海中闪过四个字‘朱水流觞’ 在一处瀑布下,魏归啼寻来一种奇特的植物,其茎为青色,折断后流出乳白色的汁液,再滴入瀑布后,整潭水顷刻间变作红色而后随着水流付之东流。 “朱水流觞~他们说有红色水流处,就有你魏归啼,以前我还不知道这原因,总以为是你杀人导致血流成河!”月白凤蹲下身子,用手挽起一掌心水闻了闻“是香的~” “鬼市是一个极为严格的组织,他们会通过自己的手段控制他们觉得认为有用的人,只不过在我这翻船了,他们不想失去我,我便拥有了这道权力,同时也兼顾风险,每次勇者朱水流觞,这原本香气袭人的水流就添几分腥味!”魏归啼伸手搅了搅水流抬头观察着附近,现在不比从前,无法再正大光明等着鬼市的人与仇人一同前来,即便是月白凤在,魏归啼潜意识里也不想靠别人。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山林中传来一声群鸟惊鸣,静坐中的魏归啼立即睁开眼,而下两道身影从天而降单膝跪立在魏归啼跟前。 “鬼市金何辰!”“鬼市金何在!” “拜见魏大人~” “起来吧~” 魏归啼稚嫩的嗓门一经响起,跪在前方的两名童子当即抬头,先是一脸疑惑随后便是满脸愤怒“阁下是何人,竟敢擅自动用我鬼市的暗令!”说罢,两名童子起身便要动手。 “慢慢慢!老子是魏归啼,可否先听我解释!”魏归啼双手朝前推了推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意思。 “解释?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擅用暗令者!” “死!” 两名童子各自将双掌一合,汇聚成一团肉眼可见的光球,然后推向对方,两个光球合并后迅速排向魏归啼,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让魏归啼避之不及,只好倒地以求自保,月白凤坐在树梢上吃着野果,估算着双方差距,也不急于出手,就想看到魏归啼出丑的样子。 顶点 金何童透露危机 小尼姑慧中生智 “小辰!小在啊!我可是看着你们俩长大的~” 两名童子不会汇聚内力形成球状打击着魏归啼,而魏归啼只得不停地上蹿下跳,这攻击套路他在熟悉不过,躲避自然简单,但是要是稍有不慎被击中那可就不好玩了。 “还敢羞辱我们,哥哥让他瞧些大的!” “好的弟弟!” 两名童子各自伸出右手,嘴里发出聚力声,而后掌心开始渗透出一颗由内力汇聚的蓝色球体,随后左手伸向对方的球体之上不断搓动着,随着搓动蓝色球体逐渐变大,周围还围绕着一股极为躁动的气息。 “我的天~”魏归啼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因为前一招是自己闲暇之余交给这二名童子的,可眼下这造型,魏归啼见都不曾见过。 “臭小子!让你见识下我们自创的招式!”两名童子异口同声地喊道,随后向魏归啼抛出手中的怪球。 “呸!还好意思说是自创的,要不要脸~”魏归啼疯狂嘲讽着,在对方丢球的瞬间他便看出了这一招的弱点所在,那就是怪球的移动太慢了,魏归啼不屑地讥笑着,正当他以为躲开此招时,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从身后响起,而后一股推风巨浪从身后覆盖在他身上,魏归啼当即如同狂风之中的落叶被瞬间推向童子二人,就在魏归啼飞向两名童子同时,只见对方已经架好马步,双拳凝聚在腰间随时破风而出。 “丫头!救我~”魏归啼双手交叉在面前护着脸,只得向月白凤求救。 两股仙袖闻声而下,两名童子发现异状时已经被月白凤牢牢捆住,牵动绑在了树梢下。 “啊?还有敌人~” “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魏归啼双手撑地在空中一个翻身随即站稳,冲到两名童子身后一人踹上一脚屁股。 “连你乌风大人也认不出,枉你们还用我教的武功打我!”魏归啼想着不解气又踹上两脚。 “跟鬼市作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一名童子疯狂叫嚷着。 “乌风大人早已经易主,现在乌风令并不在魏归啼手上,你还敢假冒魏大人骗我们,我告诉你,我们俩要是出了什么事,鬼市一定会查到你的头上!我敢保证~” 魏归啼有些心力憔悴,他们说得也确实如此,自己这副模样论谁也不会相信,而且刚刚的打斗自己还输了。 “我想起来了~”魏归啼忽然奸笑道。 “三年前六月,你小子收了我七百两~” “三年前九月,你小子收了我六百六十两!” “两年前四月,你小子收了我五百两!” 魏归啼一边说着,一边敲打着童子的脑袋,原本十分抗拒的童子逐渐心虚的地低下了脑袋。 “你们说,这些要是让总管知道,他会怎么处置你们二位?”魏归啼看准了童子的表情明白已经奏效了,于是放下了二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与魏大人的交易~”一名童子努着嘴心虚地问道。 “交易?你管这叫交易?明明是行贿!老子让你们找个人,多收我三倍的价钱,以为我不知道吗?”魏归啼说着又敲了两名童子各自一个脑瓜崩。 “如此说来,你当真是魏大人?可你为什么是这个模样?” “对!像是返老还童一般,莫非你偷秘籍偷到天府去了?练就了长生之术?” 两名童子瞪大了眼睛开始观察起魏归啼,奈何两个脑瓜崩又再次袭来。 “啊!别打了,魏大人!我们承认是你了~”两名童子揉着脑袋一脸委屈。 “想让你们帮我找个人~” 魏归啼双手抱臂说道,哪只两名童子立刻伸出了手“好呀!好呀!” “好什么好!好什么好!又要银子!又要银子!”魏归啼一边喊着一边敲着脑袋,两名童子实在难以忍受开始后退几步。 “可是发悬赏终究是要银子的,我们虽说是鬼市的人,可也不能钻空子!” “我还没说是谁呢,万一也有人找他,你们不就可以顺便告诉我~” 两名童子摇摇脑袋说道“魏大人,现在鬼市悬赏全都是杀你的!还有!还有!杀月白凤的!” “什么?”月白凤站在一旁忽然惊奇道。 “杀我能理解,杀月白凤干什么?”魏归啼也很是好奇。 “听闻是一个月前,魏归啼与月白凤联手,在长安屠灭了几十个帮派或世家,现在整个鬼市全都是以你与月白凤构建的悬赏令,出了找你们二人,没有找别人的!” 魏归啼瞪着双眼暴躁地骂道“他么!谁跟她联手屠灭十个帮派了?特么是谁散播的?” “这我们就有所不知了,反正江湖顿时挺团结的~” “...” “山河无恙!赵鸢显灵了?”魏归啼轻抚着酒葫芦,想到了初见赵鸢是说口的玩笑话,随后一拍脑门显得很是心力憔悴,而月白凤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五毒教有危险~” 魏归啼听完此话当即明白是何意思“对了!我无门无派,江湖人无处可寻,可你不同,他们一定会去围剿五毒教的!” “不行!我得回教派一趟!” 月白凤立即挥袖浮空而去,魏归啼看着月白凤离去低头轻抚着酒葫芦,片刻后对着两名童子说道“银子的事你们先顶上,我他日自会还给你们,我先走了,待会儿说不定会有追杀我的人来,你们二人也赶快离去,免去扰身之嫌。”说罢,扬着手追着月白凤而去“等等我啊,丫头~我陪你去!” “恭送魏大人~”两名童子当即单膝跪地拱手道,随后翻身也消失在了林间。 九江,白日,晴。 叶俸明与小尼姑经过几日跋山涉水终于停步在一处尖峰下,站在山脚抬手仰望,满山的桃花正开得茂盛,而山峰最顶处依稀可以望见一排屋檐瞧瞧伸出林间,眯眼依稀可见排列着几头屋脊走兽。 “应该就是这了”叶俸明望着前方一条小道,此处似乎也没有别的去路。 小尼姑环顾四周回忆着自己遇到叶芸生的两次经历后说道“俸明,你说这条路会不会又是那个叶云山搞的鬼?我们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叶俸明挠了挠眉毛懵懂地说道“对哦!你不说我差点忘记这家伙~可我们能怎么办?” 小尼姑闭上眼睛开始感受着附近的温度“我记得叶前辈每次动用阵法内力时,好像周围的温度会有所上升,我们先不急着走进去!” 叶俸明咧着嘴笑了笑,感觉小尼姑比自己聪明多了,不多久,小尼姑睁开了眼睛,歪着脑袋一脸无奈“好像也感受不出来~” “那不管了我们进去!”叶俸明拉着小尼姑的手迅速冲进了桃林之中,这脚步刚遁入其中,二人便觉得一阵踉跄,再回头,果不其然后路已经封闭,变作了另一片桃园。 “这这这...”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可叶俸明还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什么这,愣头青,看吧,我们又着了道了~”小尼姑嘴上说得严厉,可看表情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明白叶芸生既然会出手救叶俸明,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不该的举动。 “我们先走走看吧!”叶俸明自信地朝着自认为高处的地阶走去‘上山还不简单~’ 小尼姑总觉得上山绝对没有如此简单,不过还是乖乖跟着叶俸明走,毕竟这也算是对他的考验,二人从太阳西边开始走,一直走到了太阳东边,在山脚下看着不高的山峰偏偏走了近乎一整个白日。 “哎哟~要不我就把这些桃树全拔了~” “那你一定会被禁止入五柳贤庄的,搞不好再也拿不回少主令!” “那怎么办?”叶俸明找了出石阶坐下,这刚一坐下,眼前的一根细长木棒引起了叶俸明的注意“我想到了,小时候我在谷内走丢,我爹交过我一个方法,可以走出错综复杂的树林!” “什么方法?” 叶俸明拾起脚下的长木头挥了挥,说实话走在这桃林中,他有些怀疑木条都是假的“将木条平放与腰带对齐,然后确保木条不动的情况下,跟着一头走就行!” “好像有点道理”小尼姑表示认可,于是乎二人开始跟随者木条朝着高处走去,在二人迈动脚步之时,却不知四周的桃树已经在悄悄地改变位置,细微的角度变化已经让叶俸明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方位,于是乎,天黑了... “不行啊!俸明,我们还是走不出去~”小尼姑敲着双腿实在是走不动道了,叶俸明一气之下折断了手中的长木条也跟着小尼姑蹲下了身子“我看还是趁着夜色把桃树拔了吧!” 忽然叶俸明一敲脑袋自责地说道“真的是笨,我们就不能飞上山去吗?” “对啊!”小尼姑附和道“都怪我们太局限了~” 说罢,二人立即纵身至桃树一上,一路踏着清风,借枝干之力扶摇直上,可谁知面对他们的确是更为残酷的现实,二人架着清风飞跃片刻后,忽然踩空掉落至地面。 “哎哟~怎么桃树突然就消失了?”二人双面贴地,满脸都是碎土泥渍“呸呸呸!” “这是到了吗?”叶俸明站起身,这不看也罢,也看更是懵,二人居然回到了山脚之下。 “绝对是鬼打墙了,那叶芸生怎么可能能改变山路高低呢?” “他应该是改变了桃树的倾斜角度”小尼姑说着,二人看向山峰,满山的桃树皆倾斜于山脚下,忽然集体如着魔般在二人眼中又恢复成直立模样。 “我的天呐!”看到这一幕,叶俸明与小尼姑顿时感到一阵阴凉,全身冷颤着对视一眼。 “不行了,俸明我好害怕~” “别怕!别怕,我爹姓叶,确实是人!” 小尼姑抱着耳朵低着头不想再看,可就是这低头一眼让她当即想出了走出桃林的关键。 “我知道怎么上山了!”小尼姑大喜道,叶俸明刚想追问,就被小尼姑堵住了嘴“嘘~别让对方听到。” 叶俸明点点脑袋,二人立即再次动身朝着桃林走去,而此此小尼姑全程没有多余动作,一直抬头挺胸走去,叶俸明对小尼姑自然是信任无比,虽说小尼姑一言不发,而且老是东走西转,但是看小尼姑的表情绝对是胸有成竹。 ‘到底是怎么判断的?’叶俸明抬头看了看山峰的屋檐已经露出了大半说明确实已经在靠近山顶,再看小尼姑脸上已经得意地不行,可始终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两眼直溜溜地兜转着。 月上高头,山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扣钟声,对于叶俸明二人来说是近在咫尺,在绕过一片桃树的掩盖后,一座石质牌坊赫然矗立在眼前。 “哈哈!小尼姑你太聪明了,真的上山了!”叶俸明忍不住紧握双拳朝天一举原地跳着,小尼姑看着叶俸明如此兴奋也跟着跳了起来“还是我聪明吧?” “是是是!小尼姑我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线路的?”叶俸明此时满脑子都是上山的原因,已经将来时急于赴约的目的抛之脑后。 小尼姑指着脚下下说道“看到脚下的这条山溪了吗?” “山溪?”叶俸明低头盯着片刻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小尼姑摇摇头无奈解释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说到这,小尼姑故意拉高了声音看着四周说道“这叶芸生前辈即便是有偷天换日的神通,但他也改变不了自然规律,我们只要沿着溪水走,一定能找到它的源处,既然是山溪,它的最高处自然是山顶啦!” “噢!太厉害了~”叶俸明瞪大眼睛,他一直把小尼姑当作一个爱管闲事的丫头,没想到还有这般智慧。 小尼姑原本想接着略带讥讽的话语引出叶芸生,毕竟若是有主人出现,后面的路应该会好走些,可谁知片刻后没有一丝人影出动的意思,失望之余,叶俸明立即迈开脚步朝着牌坊走去,可没走几步前方便出现了一个身影,二人随即惊讶喊道。 “师...父?” “魏前辈!” 顶点 奚青彩蝶幻尘世 南宫飒血挽乾坤 不远处的牌坊下,站着叶俸明原本的身体,此时二人看到颇为惊讶。 “师父这么快赶到我们前边去了?”叶俸明朝小尼姑小声嘀咕着,有些不敢看前方。 “先过去吧~魏前辈来了,不正好帮你吗?他一定知道如何对付五柳贤庄的几位前辈”小尼姑推着叶俸明当即朝前走去,而叶俸明似乎有些迈不开步,只不过拗不过小尼姑的催促只好乖乖走到‘魏归啼’跟前站好。 “师…师父~”叶俸明低着脑袋沉默片刻后吱声道“您…您怎么走这么快~” ‘魏归啼’默不作声,严肃地看着叶俸明,这让叶俸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我冲动了,不该一时冲动就离开你,这一路上确实遇到很多危险,不过都被我解决了!”叶俸明说着说着有些邀功的意思。 “都解决了?”‘魏归啼’开口道“那几日前,我怎么听说有人差点死在慈湖岸?” “魏前辈,这你也知道啊?是不是叶芸生前辈跟你说的?”小尼姑插一嘴道。 “住口~叶芸生三个字也是你能直呼的?”‘魏归啼训斥道“要不是武功盖世,才貌双绝的叶师…叶前辈出手,你们二人早就完蛋了,今日哪还轮的着站在这跟我说话!”’ 听闻到此话,叶俸明眉宇一紧,回想起在汉昌初见五柳贤庄的人时,魏归啼可是毫不客气,今日怎么称呼叶芸生为前辈,这让人很可疑,想到这叶俸明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叶琳琅‘难不成这个师父是假的?’ 叶俸明心底已经认定眼前的魏归啼有猫腻,决定试探一试“师父~你放我这的一百两银子,我路上根本不够花,现在还等着肚子呢~” “一百两还不够花吗?那是你太乱花钱!”‘魏归啼’伸手想要打一下叶俸明的脑袋,可这手刚靠近叶俸明就被叶俸明一把抓住了手腕。 “哼哼!你到底是什么人?装作我师父想干什么?”叶俸明紧抓着对方的手腕,认定此人绝对不是魏归啼,既要揭穿他,还不能让他跑了。 “哈哈哈~”‘魏归啼’原本嘹亮的男音忽然转化为声如百灵的女声,而被叶俸明抓住的手开始萎缩,随后冒出一股热气让叶俸明一时难以忍受撒开了手。 “看来还不算是个废物!”‘魏归啼’带着女腔狂笑着,随后一道华丽转身,原本风流倜傥的‘魏归啼’蜕变成一名身着轻盈彩群的俏姑娘,一袭青丝平顺洁净垂于身后,头顶别着一支彩蝶装饰,脑袋一动,彩蝶也跟着翩翩而动,如同真实一般,鬼灵精怪的眼神一刻不停地扫视着,那双明目下是一对白嫩的卧蚕,而鼻子与嘴唇同样是那么清新可人,只是如此俊俏的姑娘眼中尽是傲娇之气,让叶俸明怎么看都喜欢不起来,满脸皆是不爽。 “你是何人?”叶俸明有些被戏弄后的羞愧感,想要动手却被小尼姑拦住了。 “我是谁?”彩群姑娘先是用女声问道,然后又学着男音自答“我当然是你的师父啊,乖徒弟~” 彩群姑娘的行为在叶俸明看来分明是一种挑衅。 “好啦~不逗你啦!你就是大师伯的儿子叶俸明?那什么辞贤谷的少谷主吗?” “大师伯?你是什么人?”叶俸明听到‘师伯’二字心中有些眉目但就是不太想承认。 彩群姑娘一插眼,高傲地抬起头说道“我叫奚青,五柳贤庄现任庄主叶琳琅的亲传弟子,也算是五柳贤庄未来庄主的继承人之一,你也可以叫我五柳贤庄少庄主!懂了吗?” “啊呀~叶师叔让我来接人,我本以为你们会很轻松的上山,没想到让我在此地足足等了整整一天,看来本事也不怎么样?”奚青绕着叶俸明与小尼姑二人身边走着,一边走嘴里还振振有词的数落着,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叶俸明拳头紧握已经被激得红了眼,小尼姑看在眼里当即向前走出一步“对不起啊,让你看门这么久,蹲在这一定很累吧?那什么时候带我们进去啊?” 奚青一听小尼姑话语另有其意开始打量着她“你又是什么人?一副出家人打扮,却如此风尘仆仆,这是思凡了?” “是啊!本姑娘就是思凡了,不像有些人,头顶别个蝶儿,还真当自己是多花,招蜂引蝶这是等不及春天来,思不可耐呢!”小尼姑立即接过话茬不甘示弱地怼着。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尼姑!看来是要替菩萨好好打理打理你的三千青丝!”奚青双手迅速插进腰间的两个小口袋,再次拔出时两手皆戴上了两条串珠,这一挥手当即放出怪异四射的音波,两手齐发带着魔幻般叠音重奏顿时冲击着四周,小尼姑当即感觉天旋地转踉跄着马上就要倒地,叶俸明站在其身后浑然不觉,以罡气护体着顺便一把扶住了小尼姑。 “站我身后!”叶俸明轻声说道,随后向前踏出一步,单手凝气一指数万桃花源源不断地汇聚于周身“姓奚的,是不是打败你,我就能拿回少主令了?” “看你的本事咯~”奚青看着叶俸明引起的阵势,眼中却没有一丝慌乱,等待着叶俸明攻向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叶俸明催动丹田内力,将所有桃花汇聚挤压至之间,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狂躁不安,而他指尖的桃花愈渐压迫,在即将爆裂之时一并冲向奚青,宛如一条花筑星河展现在林间。 看着极具冲击力的一击迎面而来,奚青非但没有惊慌而且表现得极为有兴趣,双手贴服在右耳一侧微微鼓掌,活脱脱的少女瞬间在叶俸明眼皮子底下幻化成万千彩蝶朝着叶俸明发出的一击飞去,当两股内劲碰撞在一起后,迸发出一道强力冲击四散在周围,周身的树枝杂草瞬间被连根拔起吹响远处,小尼姑躲在叶俸明身后,这才幸免于难,不然也有被吹走的危险;再看空中,漫天飞舞着破碎的桃花,低空之下奚青缓缓降落至地表拍了拍是显得很是从容。 “听闻你与江湖传闻的天下第一互换了体魄,也就是说你这身子是天下第一咯,可我觉得也不是很强啊!”奚青略带轻视地说道“还是说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还未使出?用出了让我瞧瞧?” 叶俸明紧咬着牙齿,自己目前会的招式无非就是拈花飞叶这几招,可以说魏归啼的其他本领他见都未曾见过,更不懂什么身法剑法。 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叶俸明,奚青继续说道“怎么?不会是画皮难画骨,就学了表面吧?就这还来赴约呢?真不是哪来的勇气~” 奚青的字字话语传到叶俸明耳中都犹如一枚枚钉子穿透在他的心上,感受着丹田那股浩瀚无垠的内力,自己居然只能像蜜蜂采食般使用它们,如何想都是憋屈无比‘我就不信了,我来个大的看你接不接得住!’ 思考间,叶俸明决定以原本的经脉运气线路来输送庞大的内力再使出相同的招式,可他不明白,全身脉络各自有各自的用途,魏归啼教于他的是精巧的拈花之术,以各处细脉运行内力,用来精准打击敌人自然无碍;若是想以细脉运行庞大内力无疑是引江海之水入三尺之渠,溃败在即。 “啊!”叶俸明将丹田之力疯狂逼向奇经八脉,疼痛感瞬间占据全身,而他竟不自知,觉得这股疼痛只是使用绝学的代价‘我可以的,不就是把丹田里的内力打出来吗?我炸不死你!’ 叶俸明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四肢五官开始变得臃肿无比,奚青看在眼里当即明白叶俸明要做什么,于是大声喊到“喂!老小子!你别犯傻,你这样会自爆的!为了我一句话别乱来!” “为了你?别自以为是了,让你看看天下第一的实力!”叶俸明的声音开始因为颈部的膨胀变得模糊不清,看着奚青担忧的表情,忽然觉得疼痛是值得的再次加剧内力的传输,巨大的内力在叶俸明体内涌动着,一些不受控制的内力则倾泻至身外,周围顿时狂风四起,半座山头的梅花一瞬间被卷得花枝乱颤。 “完蛋了~完蛋了~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被师父问罪的!”奚青担忧地看着叶俸明想要冲到魏归啼身边阻止他,可面对强大的内力施压,哪里能让奚青动弹一分,能原地站稳已经很不错了,再看小尼姑已经被吹到了一颗树旁,此时紧抱着树干以免自己被吹走。 “你终于害怕了!”叶俸明看着对方惊恐的表情,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可就在他想放声大笑时,一口鲜血瞬间从喉间涌出,四肢的无力感顿时浮现,体内难以控制的内力纷纷开始乱窜,叶俸明顿时变得苦不堪言,近乎疼死回去,就在此刻几道身影从高处纷纷落下。 “师父!师叔!你们快想办法,他胡乱运行内力,好像快要爆开了~”奚青当即认出是师父带着两位师叔到来,三人落地后皆以袖遮面快被这阵狂风吹得真不开眼。 叶有语手持一支硕大墨笔在听闻奚青的叙述后想冲冲向前去,可却被叶琳琅拉住“别过去,这股内力若是爆开,谁过去都是死路一条~” 叶芸生在于一旁,余光忽然看到远处小尼姑的身影正朝着自身放声呐喊,可风实在太大,叶芸生根本听不清小尼姑在说什么。 “哎!芸生!” “我去去就归~” 叶芸生忽然闪身,不顾叶琳琅阻拦冲向小尼姑,在小尼姑即将要与树干脱手前拉住了她的手。 “叶前辈,我知道怎么泄去俸明体内四散的内力,需要点破他的几处穴道~” “风如此大,人体是突不进去的,这只能靠四弟的破势丹青来点破,你随我过去!” 叶芸生当即抓住小尼姑的手,二人沿着林间绕出一个弧度再次回到叶琳琅身边。 “四弟,听这小尼姑的,她说是何穴位,你就点破叶俸明的哪出穴位~” “我试试,也不知我的墨是否过得去!” 叶有语刚想以笔沾露水,却发现周身哪来的花束,更何谈露珠之说,眼下执墨书童也不在次数“怎么办?我的笔是干的~” 正当众人纠结之际,小尼姑伸出手臂放于嘴贱,满满一口咬了下去。 “啊!”众人皆惊得说不出话来。 “用我的血吧~”小尼姑此时满嘴是血,将伤口瞬间贴合到叶有语的巨笔下“麻烦各位前辈了~” 叶有语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巨笔鼻头顷刻间转为黑红色,不由感叹小尼姑的情意。 “还愣着干什么?打啊!”一旁的叶琳琅催促道。 “幽门~” “幽门!”随着小尼姑开始表明穴位,叶有语运行内力挥动巨笔,而后以心念催动着血滴奔向叶俸明穴位“中!” “肩贞~” “肩贞!” 小尼姑捂着自己的手臂时刻盯着叶俸明的状况,而叶有语不敢一丝懈怠催动着血滴直指对应的穴道。 “嘣!嘣!嘣!” 几经波折,眼见着叶俸明全身各处开始迸发出血液,膨胀之体逐渐变成开始萎缩,直至倒下,而后身体开始散出肉眼可见的白雾,像是体内的浊气。 “好了~可以过去了!”小尼姑率先迈动步伐,可却由于失血过多身体一软倾倒在地上,幸亏被叶芸生一把扶住。 “先睡会儿,后面交给我们~”叶芸生沉稳的语气让小尼姑由为安心,当即晕了过去... 叶芸生显天人技 小尼姑忆慈悲心 雨过初晴,万物复生,满山的碎桃花落在山林各处,憔悴惹人怜惜,五柳院内,奚青跪在一座小持堂内,叶琳琅下令,何时叶俸明醒来,她便可以起身,只见她的头顶支这一支蜡烛,下方烛台只有指甲片的大小,身体轻微晃动看着就要打翻一般,只见烛液时不时沿着火烛向下滑落,然后在滴落烛台之前便凝固。 由于久跪,奚青的膝盖开始逐渐便麻木且隐隐作痛,正当她稍微挪动一下身子头顶的火烛便开始肆意晃动,而奚青为了保持火烛的稳定不得不开始调整身体以达到火烛的平衡,这一动,火烛晃得更为明显,烛液也随之开始挥洒起来。 “啊!!!”奚青悲催地叫着,同时伸出手臂开始接着每一滴散落的烛液,不明情况之人很容易将她看做自残人士,可五柳山庄的人明白,要是烛液洒在地上,那就更完蛋。 在奚青绝望之时,屋外响起了一声咳嗽,奚青绝望的眼神更添几分悔意,嘴里喃喃道“不要啊~” 只见一名身着白袍的少年从门外买入,手中拿着一支崭新的火烛站于奚青身后,奚青抿嘴,鼻孔喘着粗气“苏展~我好歹是五柳贤庄的大弟子,你可要想清楚,要不要为一个外人折磨我~” 白衣少年眼神淡然,一手执火烛,一手执火折子,随后一根崭新的燃烧火烛诞生了“师姐~我也是俸明行事,你别为难我,况且,叶俸明也算是大师伯的儿子,是不是外人也不好说,而你是大弟子这事...也悬!” “你说什么?”奚青听闻苏展此话一时没忍住,瞬间转头,头上的火烛那叫转得飘落,而下地板上开出一朵烛花,让一旁的苏展看了身体不由打了个冷颤。 “呐~师姐,蜡烛给你,自己换上~我先跑了!”苏展向发愣的奚青递过火烛,立即畏首畏尾地出了祠堂,留下一脸绝望的奚青。 “我不要打扫五柳贤庄!!!” 五柳贤庄一方雅苑内,小尼姑背靠着亭栏坐在池塘旁,看着水中的锦鲤相互争夺着食物,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一名童子端着一口小锅走到了小尼姑身后“姑娘!这是先生给你炖的鸽子,请你享用。” “啊?”小尼姑惊讶地回头,看着眼前的一锅乳鸽,片刻后便觉得一阵恶心感涌上喉间“我是出家人,不沾荤腥,麻烦您拿走吧~”说着,小尼姑连连挥手以示拒绝。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先生非要我送来~”小童子挠了挠头发觉得有些不明白自家先生的意思,这刚一转头就发现叶芸生正朝此处走来。 “先生,这是个尼姑啊~”童子大声喊道。 “我当然知道,你下去吧~”叶芸生一手接过小锅站在了小尼姑面前,端着乳鸽看着小尼姑。 “再谢叶前辈救命之恩!”小尼姑躲避着叶芸生的眼神,有些不敢正视对方,总觉得今日叶芸生的眼神有些不同。 “吃下去!” “啊?”小尼姑以为自己听错了。 “吃下去,我做你的师父如何?”叶芸生淡淡地说道。 小尼姑当即吓得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贴着凭栏后退着“我...我已经拜师了,而且出家人不能吃肉!” 叶芸生将乳鸽放在石桌上看着一旁的池塘“你看那条锦鲤~” 小尼姑顺着叶芸生的眼神望去,只见一条全身呈鲜红色的锦鲤正被鱼群团团包围着,而后不断的被其他鱼群用身体供着,不久那天通透鲜红的锦鲤便被供出鱼群独自游动在池塘边缘似乎被孤立着。 “知道为什么吗?”叶芸生问道。 小尼姑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叶芸生单手一抬,那条被独立的锦鲤当即从水中被掀上了岸落于叶芸生的手中,锦鲤挥拍着尾巴,一行水渍低落在小尼姑的脸上,而此时小尼姑才发现叶芸生手中的锦鲤有些异样,通体鲜红宛如美玉的锦鲤肚旁有一片破裂的鱼鳞,叶芸生伸手一把便将这片鱼鳞摘除,随手又将锦鲤丢入池塘中,而此时,锦鲤再次游向鱼群是却被鱼群欣然接受。 “就因为一片坏掉的鱼鳞吗?”小尼姑失落地自语道。 叶芸生拿着那片残破的鱼鳞说道“弊端是会蔓延的,一旦散开,不只是那条鱼,这个鱼群都会被感染~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告诉你,你想重新回到移花宫,需要舍弃身上的一切东西,到那时你师父的遗愿自然能够完成~” “你知道我的事?”小尼姑一脸惊讶地看着叶芸生。 “知道一些,听闻移花宫为了宫主之位曾经起了内讧,羊舍童姥因此而丢失了性命,而她所认同的传人带着万物衍志逃出了移花宫,至今下落不明,没有习得万物衍志自然也无法继承宫主之位,眼下江湖上到处都是消息,稍微打听打听便知道了,善良的小人儿~”叶芸生说着站起身健步离去“该丢的东西就要丢掉,该补的还得补,反正都已经炖进汤里了~” 小尼姑看着身前的乳鸽渐渐陷入了沉思,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答应师父的事情至今一件都未做到;想到这,小尼姑慢慢端起了眼前的乳鸽... “嗝~我真的吃不下了~” 凉亭内,一名童子端着小锅不由得扬天翻起了白眼。 “还差一点点,你吃嘛~小师父!”小尼姑摇了摇童子的手臂,催促着他喝下了最后一口汤。 “不行了~不行了~我还得去扫院子!” “好!这锅给我,我帮你收拾~”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了~” 童子挺着肚子,扶着凭栏一步步走出亭子,嘴里不停地打嗝,稍不留意就溢出了一丝清汤,小尼姑站在亭中感激地目送着童子离去,而后端着小锅奔向叶芸生离去的方向。 在一座梅林内,小尼姑一路狂奔,脸上洋溢着兴奋,在进入一处篱笆园后发现叶芸生正独自一人坐在一方棋盘前,端详着眼下的棋局。 “叶芸生前辈~我...吃完了!”小尼姑伸着手将小锅递至叶芸生面前。 “吃完了?” “吃完了~” “是自己吃的吗?”叶芸生一手执棋子瞧准了棋盘一处放下,这棋子刚落地,棋盘中的所有棋子纷纷开始移动起来,虽说叶芸生展示过数次阵法幻术,每每看见,小尼姑总是从心中发出一声赞叹。 “额...嗯!是自己吃的~”小尼姑扬着嘴角,略带笑意地说道。 “哼~”叶芸生冷哼一声“这乳鸽内,我调制了泻药,要当真是你吃的,你跑过来就没闲心看我下棋了~” “...”小尼姑脑海中如晴空霹雳“完了~对不起!小师父~”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既自称出家人不食肉糜,何故对我撒谎?”叶芸生淡淡道。 小尼姑整理好情绪郑重其事地说道“因为我抛弃了一些东西,所以...我想您收我为徒!” “哈哈哈~其实在梅林牌坊看到你为救叶俸明不惜自残时,叶某心中就产生了极为嫉妒的心理~” “嫉妒?嫉妒什么?”小尼姑有些不明白。 “嫉妒羊舍能有你这样一位传人~”叶芸生转过身缓缓站起身,抬头往前天空感叹道“如果她不做这宫主,该有多好~” “叶前辈与我师父...”小尼姑不知当问不当问。 “算是有那么一段故事吧,只可惜后来成了永不相干的两个人~”叶芸生转身朝着篱笆园内的一处竹楼里走去,这让小尼姑很是好奇,在五柳贤庄如此气派的庄园内,叶芸生居然选择住在这么一次简陋的地方。 “能跟我说说你的事吗?”叶芸生迈向阶梯进入竹楼,小尼姑也跟着走了上去,调整思绪后缓缓说来。 “师伯师叔们觉得我年纪太小,不应该直接越过她们当这宫主,我师父她老人家觉得师伯师叔们戾气太重,总想在得到万物衍志的传承后带着宫人们去往江湖,移花宫几百年历史,代代与世隔绝,从来不与江湖琐事斗争,师父自然是不愿意的,因此那一晚事变也就随之发生了,大家为了逼师父交出万物衍志把我丢进了宫门禁地,师父为了寻我也跳了进来,不过我们并没有往里走去,毕竟进入禁地比面对师叔师伯更可怕,于是师父和我躲在禁地之门后方整整三日,传授了我万物衍志的所有法诀,确认我全部记下后,又拼劲全力打破了禁地之门掩护我逃出了移花宫,而她也因为念及同门之情,加上精疲力尽...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回去~” 小尼姑说道这眼神逐渐开始变得暗淡,在叶俸明推开竹楼门后,眼睛又再次恢复了光彩,只见方圆十丈之间的竹楼内部居然呈现出一派地府洞天的景象,小尼姑用拇指扣了扣食指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又回身退步来到竹楼外确认确实是一座竹楼,而后又看向楼里仍旧是一派地府洞天的景象。 “这...这怎么会?”小尼姑说话都开始含糊不清。 “觉得这是神仙才有的本事?”叶芸生问道,小尼姑当即点点脑袋。 “你闭眼再看看” 听闻叶芸生如此说,小尼姑闭上了眼,只觉得四周一阵温良而后再次睁开眼,身前的竹楼变作一座巨大石洞,而原本身处的竹林已然变作一方瀑布之下的场景。 魏鬼巧遇匆忙客 斑鸠计谋藏天机 “怎么会?”小尼姑听着身旁传来的巨大声响不惊诧异道“如此震天的瀑布声,为什么我原先也听不见?” 叶芸生笑了笑指着远处的水潭说道“你随我来~” 小尼姑跟着叶芸生来到水潭边“水潭之中的石头总给人以表相,觉得唾手可得,而当你去捞行时,却发现有时潭水深达数丈,一不小心便能取人性命。” “可尘世终究不是身处潭水”小尼姑说道。 “浓雾一出,尘世就不再是眼中的世间了,你再听!”叶芸生一掌打响瀑布,虽说瀑布纹丝不动,可小尼姑的耳中逐渐想起了鸟儿清脆的啼鸣声,而瀑布声逐渐轻向于无。 “这又是为什么?”小尼姑惊奇地问道。 “世界万物的行动都有媒介,就好比水流于形,光附于物,而声递于寸间!能做到以内力驱控万物,便能做到草木皆兵,以相升形,你再看我~” 小尼姑视线从高处的鸟儿身上收回,转眼看到叶俸明正站在叶芸生的位置上“俸明?” 片刻后,一团水汽显出形态,而后叶俸明的样子逐渐扭曲慢慢变作了叶芸生。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也是一样,哪怕是万物形态之根本也逃不过变化之根本”叶芸生单手一挥,原本垂直而下瀑布居然开始逆流而上“听说昨晚有人喊什么水往低处流,可我告诉你,有时候人往低处走也并非不可能!” 一幕幕的变化呈现在小尼姑眼前,让她有种堕入尘世之外的错觉,若非见识过太多大道神通,此刻小尼姑一定会跑着耳朵一边喊一边跑出此地。 “前辈,你还愿意收我为徒吗?”小尼姑带着歉意问道。 “当是我问你愿意拜我为师吗?这五柳贤庄本有五脉,眼下庄内只剩三脉,而我这一脉本以为会断了,没想到你能够出现,昨晚你的举动当真让叶某感到羞愧~” “羞愧什么?”小尼姑问道。 “不提也罢!那...拜师吧?”叶芸生随意弓步,身下顿时生出一方石凳,小尼姑看在眼里努着嘴略带兴奋,或许是又被帅到了。 “徒儿南宫禅云拜见叶芸生师父~”小尼姑大大方方地跪拜在地上。 “起身吧~”简单不过的一拜,叶芸生立即起身扶起小尼姑,再挥手,小尼姑发觉眼前一阵晕厥,片刻清醒后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不久前的庭院之中,叶芸生的话音在小尼姑耳畔再次响起“这是最后一点,幻术!” “幻术?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小尼姑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头重脚轻有些昏迷之意。 “这便有些困难,你得懂人心,这一点日后再教你!”叶芸生一甩袖“走吧~去看看叶俸明那老小子,说不定已经醒了!” 叶芸生走在前头,往日庄重严肃的他从来没有露出过今日这副笑容,也许是将小尼姑比作了多年前的羊舍。 大庸县天门山,晴。 魏归啼一路追寻着月白凤的步伐直达天门山,看着前后荒无人烟的山界,他决定原地休息一会儿,凭他的身子即便是全身的毒已经解开,也只能飞跳着赶路,除非顺有大风,他可以短暂施展朝游凤步飞行片刻,其余时候只能靠体力赶路。 看着身前两座大山间天然形成的一个巨洞,魏归啼眯着一只眼,抬手以掌的大小迎合巨洞做了对比“想我全盛时期,是否能排出如此大洞呢?难不成只有仙人能做到?” 闲暇嘴碎之间,魏归啼耳中渐渐捕捉到一些声音。 “快快快!月白凤就在前方~” “跟上!跟上!” “嗯?”魏归啼原本依靠着巨石,立即坐起身扭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只见山坡下方一帮身着杂草编制的衣服,头戴野花扎帽的人正飞奔于草丛之间,嘴里不断催促着同伴加速。 “这丫头就在前方?难不成在等我?”魏归啼立即起身准备跟上,可刚迈开步子就觉得事有蹊跷,回想方才一幕,这帮人手中都拿着一柄似弓飞弓的物件,看着上方架着一支尖头利箭,魏归啼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这好像是弓弩啊~这不是军营里用的武器吗?这帮人拿着这玩意找月白凤,莫不是要偷袭她?打鸟都费劲的玩意儿~” 思考间,魏归啼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个野花编制的花圈,嘴角扬起了一个怪笑“老子也凑个热闹!” 魏归啼沿着草丛内的脚印,一路追寻着方才的小队伍,在绕过一座小山坡后,发现下方正有一片树林,而此时,魏归啼已经编制完一套杂草所制酷似长袍的衣物“接下来就是斗蛐蛐的时间!” 魏归啼穿戴好编织物,尽最大速度追上了方才那只小队,此时小队还在赶路途中。 “我说哥们~你的后头的草都断了~”魏归啼追上小队最后的一名男子拍了拍其肩膀。 “是吗?”男子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草袍下摆完好无恙“这不是...” “啪!”魏归啼一拳将男子击晕在地,而后迅速扑倒。 前方一行人在听闻异响后迅速止步回头“六子?怎么了?” “绊倒了!咳咳~绊倒了!”魏归啼学着男子的嗓门一边咳嗽一边起身,瞬间拿起男子的箭袋与弓弩追上了众人。 “快点!快点!按计划我们要悄无声息的靠近,眼下已经落后一截路,再想悄无声息追上,眼下必须加快~”领头人催促道。 “是是是~”魏归啼隐藏在花帽下一脸奸笑,可又不敢出声,跟着前方五人以一种左右摇跳的步伐没入林间。 “话说月白凤在哪呢?” 进入林中后,六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魏归啼凑在领头人身边开始套起了近乎。 “还不清楚,原先跟金环帮计划是在天门山埋伏,可月白凤动作太快了,我们还未撒网,她就脱钩了~” “噢~” “哎?六子!你挤过来干嘛?快去最后面,小心后方偷袭!” “我这担心,我怕我被月白凤杀了!” “无需担心,此次有鬼市众多杀手加入,我们只要在旁边佯攻即刻,也能分到一杯羹,快回去!我感觉月白凤就在前方,咱们都注意点,别让人射了屁股~” “好嘞!哥~” 魏归啼乖乖回到队伍后方,于他而言,敢这么偷鸡摸狗的事,内心有种止不住地兴奋。 在六人行动几刻后,前方传来一阵刀剑挥击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嚎叫声,听到阵阵嚎叫,小队另无人分别开始趴下了身子匍匐前进,魏归啼见状也立即趴下‘怎么了这是?就在眼前为什么不跑?’ 魏归啼不明所以地跟着,爬行一段距离后,终于在前方看见了月白凤飘忽袅袅的长袖,而一些渗人的惨叫声也更加清晰。 “大家听好了,在月白凤打斗的地界右方有一道陷阱,在足下的叶堆下埋了一张由玄铁打造的地网,我们的任务就是发射弓弩干扰月白凤,能射中当然是最好的,射不中的话就让她忌惮这周边,她就会逐渐靠向右边移动,如此一来,当她进入陷阱之时,就是我们拿她之日,就凭他肉体凡胎,再高深的内力也破不开那玄天地网!” “英明啊老大~这么高明的围剿计划是谁想出来的?”魏归啼拍马屁道。 “听说是个叫熊满堂的秃瘸子,别管这么多,都准备好了吗?”领头之人一声令下,六人再次加快匍匐前进的速度,片刻便来到了月白凤战斗区域的附近,魏归啼看着月白凤熟悉的姿势当即明白月白凤已经在悄悄地散播毒功,到时候一个收毒式,周围一片全完蛋,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哎~六子,你的面罩呢?”忽然位于魏归啼身旁的一名男子惊奇地看着魏归啼,魏归啼闻声当即遮住了脸“面罩?刚刚摔倒可能就掉了~” “那刻不行啊~这面罩都是统一发的,上方有抑制月白凤毒功的药物,你不带,待会儿月白凤收功就死定了~” “嗯?” 魏归啼瞬间觉得有些不妙‘如此说来这场围剿计划布置的很是有序,如果面罩与附近都安置了抑制月白凤毒功的药物,那岂不是真的着了他们的道了?可又是谁有如此能耐,制出五毒教的抑制物呢?’想到这,魏归啼隐隐开始担忧起了月白凤。 “来了!来了!”忽然有人高呼一声“卧倒~” 魏归啼抬头一看,只见月白凤飞舞于空中,一阵青花顿时漫天而下,下方围剿之人在看到月白凤如此动作后,当即听从指挥伏下身子,就在魏归啼睁大眼观察是何物抑制月白凤时,却发现那些乖乖伏地的杀手瞬间化作了白骨。 “这不没用麻!”魏归啼淡淡说道,枉他还未月白凤担心一场。 “是啊~老大!该死还得死啊~”六人瞬间有些不淡定了,开始不自觉地后退起来,再看林中,那些原本气势如虹的杀手,再看到满地白骨后也开始慌了神。 “什么情况?不是说能够抑制月白凤的毒功吗?” “难道是熊满堂骗了我们?” “还是说我们撒得不够多?快!大家再将熊满堂给的药粉撒出来~月白凤发功了,再不撒都完蛋!” 魏归啼看着眼前一幕,当即明白了这场阴谋所在,而且不久后,自身好像还能够接纳老天爷的一份礼物。 顶点 熊名鼠声闯天下 引刀火海不具啼 “不要啊!大哥救我~”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林间,原本气势高昂的一方纷纷求饶,只见现场白骨遍地,一些人沾染了青花后想截肢求救,可却在移动过程中再次被他人拉下水,更有甚者看着自己身体从脚到头逐渐消散,嘴里哀嚎着想月白凤求救,而此时月白凤悬于空中冷漠地看着下方,双臂缓缓交于胸前。 魏归啼见到月白凤如此动作迅速开始后撤,他不清楚月白凤的毒功散播多远,能退则退,免于被这一招收功式爆死,小队其余五人见到魏归啼如此大动作逃离,原本想隐秘的心也荡然无存,皆跟着魏归啼开始跑动“六子!你找死啊?当着敌人的面如此张扬!” “再不跑就等死吧~”魏归啼撒丫子地狂奔着,也不管身上的草服是否被勾住,逐渐外形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而其余五人在跟上后当即发现了魏归啼的身份。 “你是谁啊?” “六子呢?” 五把弓弩顿时对准了魏归啼的脑袋,只不过这种武器实在难以入眼,魏归啼笑眯眯地举起双手“诸位!诸位!在下只是开个玩笑,并无恶意,你看这不还救了你们一命”说着,魏归啼挑了挑眉毛示意对方看身后。 “什么?”小队领头人这刚一回头,就望见前方竹林发出震天爆炸声,紧接着一阵四散的红烟开始朝各处扩散,而位于魏归啼这处方向自然也受之波及。 “这红雾是什么?”小队头领眯着眼问道。 “各位!再不跑都得死这,我先撤了~”魏归啼无视对方弓弩的威胁拔腿开跑,只听见后方几道‘咻咻咻’声传来,魏归啼双耳跟随之晃动,立刻调整身姿,顷刻间闪避全部利箭。 “大哥~大哥~我们...我们先跑吧,这烟准是月白凤放的,我们不急着杀这小子,他就一人,先逃命再追到他也不迟~”一旁的小弟连连劝道,说话间两脚不同的踏步,就差急出尿来。 “那行!快追~”小队头领一声令下各自迈开队伍跑动起来,只见红烟不断在身后追着,可离奇的事,红烟所过人畜皆亡,草木倒是没有一丝损害,可见五毒教毒功非比寻常,不同于江湖中那类侵蚀一切的毒药。 奔跑片刻,魏归啼回到了来时的路上,再回头看着身后的林间红烟阵阵,但出了树林当即被风一吹便消散,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痛闷声“哎哟~这个挨千刀的,居然敢偷袭我,辛亏老子头铁!”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被魏归啼敲晕的小队人之一,此时他朦胧地睁开眼睛,还未起身仰望天空便看见魏归啼正低头看着自己。 “醒啦?再睡会儿吧~”魏归啼一抬脚对着对方刚抬离地面的脑袋一脚踩下,那人立即有晕厥过去。 魏归啼思考着林间的场景明白现在改回竹林一趟,否则想见的人可就见不到了,于是乎,他提起刚刚晕厥的那人摆在了道路正中央的石头上,而自己沿着小道再次返回了林间,若不是这小队人的出现,魏归啼怎么可能会知道即将发生的事“谢了!兄弟,被我魏归啼捶俩下还没死,出去有的吹了~” 再次回到林间,红烟已经散去过半,此时当然还不能正常进入,魏归啼匍匐在草丛内等待着那人的出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光逐渐走向阴沉,在月影浮现的时刻,魏归啼终于等来了那道身影,借着月光可以瞧见一个留有长发却头顶光亮的男子从上坡一侧出现,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姿势,魏归啼当即确定就是熊满堂,在熊满堂走出片刻又有一名背着双刀的身影出现。 ‘菜朔~’魏归啼心中默念一声,想着王斩菜也不知飞镖练得如何,比武大会应该已经结束,司空卓玛既然已经受伤,想必也没人替他投暗镖,想必荆门又姓了‘雷’。 熊满堂与菜朔二人渐行渐近,慢慢靠向了林间,而此时他们二人还不曾发现自己经过的草丛内正躲着魏归啼,二人躬着身不会儿变走进了林间,只见菜朔将背后的双刀取下,一把递给了熊满堂,二人一边挥刀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找到一个~门主!”菜朔的声音在林间响起,只见熊满堂立即走到他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堆画步,一张张翻着页又低头瞧着什么。 “和气帮的刁志,应该就是这个,嘁~才五十两~” “五十两?要不要啊?” 听闻熊满堂如此轻蔑,菜朔抬起的刀又放下。 “要吧,非常时期!” 只见菜朔一刀斩下,一只血淋淋的头颅当即被他从地上拾起包入了麻袋中。 “月白凤杀的人,能有血肉已经是不错了,前方林间深处不知道有多少是只剩白骨的,哎~可惜了,那些可都是些值钱的,不挑挑拣拣~将这些人头带回去,找鬼市引荐人能换多少赏银就换多少吧~” “是!门主~” 菜朔引刀而下,一个头颅再次被提起,熊满堂对着手中的悬赏令一对比又确认一人,但是脸上始终没有预约的表情,嘴里破骂道“老子他娘的入不了鬼市,不然做个杀手,哪至于接这些破烂悬赏,听闻鬼市以内的都是大价钱的~” “门主你贵为一门之主,不入鬼市也是正常,蚊子虽小但也是肉,我们干完这笔拿着钱再重新招兵买马,重兴斑鸠门,您再做门主岂不快哉~” “那倒也是~”熊满堂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随后又有些犹豫“我总觉得那月白凤所护之人身份不低,我们这下也不知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菜朔将手往身上擦了擦,此时一手的血让他有些抓不住东西“门主,月白凤当时既然没有追我们,说明她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大可不必担心~” “嗯~干活!干活!我们往林间走走,说不定就有拿血肉之身~”熊满堂瘸着腿一步步走进林间深处,看着一路上遇到的白骨,作为常年屠人的他而言也是有所心悸‘这月白凤当真是混世恶魔,杀人连个全尸都不留~’ “嗖嗖嗖” 忽然熊满堂听闻四周开始响起异物掠过草地的声音,顿时惊悚地止步“菜朔!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菜朔?” “菜朔?” 熊满堂连喊三声,见菜朔都没有回应自己立即回身,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当即吓破了胆,只见菜朔一手提着头颅,仿佛失了魂般站在原地,微风一过,只见菜朔的上身与下身分作两半滑入至地下,可双腿却还挺立不动在原地。 熊满堂透过那双残腿望向菜朔身后,魏归啼手持一把唐刀这半蹲于地面,一手擦拭着刀身,动作从容缓慢,熊满堂见有人出现地这般突然,而且悄无声息地便带走这菜朔的身影,当即吓得下巴颤抖,身形不断退后‘啪叽’被一堆白骨绊倒在地。 “还记得我吗?熊满堂~”魏归啼擦拭完刀身,一手提刀缓缓走向熊满堂。 熊满堂本就是生性狡猾奸诈之人,在他看到魏归啼的第一眼便认出,其是在荆门客栈让他心有余悸且欲杀未成之人,可他还是佯装害怕一脸惊恐地说道“这位后生,我们是否有什么误会?我不曾见过你啊~” “哈哈哈!相鼠有皮,熊门无仪,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呵呵!后生哪里话,什么熊门不熊门的,你到底是谁啊?” 熊满堂不断后退着,右手一只在摸索着地上的武器,菜朔用得是双刀,单刀碎精悍但过于短小,对于熊满堂而言极为不趁手,此刻他心中只求一把大刀,便觉得能够一转乾坤,可魏归啼偏偏知道这一点,如同老猫戏鼠般任由他乱窜。 魏归啼嘴角露出标志性的邪笑,嘴里轻念着“暮暮...晚霞归~” 熊满堂一听此话,身体为之一振,下巴逐渐又开始颤抖着“朝...朝...血衣啼?不会的!不会的!” “年轻人!学人狂妄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忽然,熊满堂如同离弦之箭从地上猛蹿而起,一柄火红色的大刀以开山之势力劈向魏归啼,只见魏归啼不慌不忙绕动手指,单手反握刀柄,以臂抵刀身,再以刀身往头顶一提顷刻间将那熊满堂势气冲天的一刀裆下。 “猜对了~老子就是魏归啼!呵呵~”魏归啼躬身,眼神上视带着鬼魅笑意直视着熊满堂,而熊满堂在魏归啼脸上隐约读出一丝变态的意味。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他,为什么我觉得他能够轻易杀了我,可感觉他还不想杀我?’熊满堂手中的火刀渐渐失去了力道,魏归啼身形逐渐站起,见此情景熊满堂突然咆哮道“开什么玩笑,魏归啼又怎样?老子在江湖之中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啊!!!” 随着熊满堂的一声怒吼,其手中的力道瞬间加重几分,魏归啼轻轻推动自己手中的刀身,在熊满堂的大刀下滑过,而耳朵逐渐抽动开始辨别两刀触碰的轻微变化之声。 ‘就是此处!’魏归啼当机立断,身形后退半步,以迅雷之势收刀,凌空再次挥击在熊满堂的大刀上“给老子破!” “噌!” 熊满堂的大刀当即断作两节,而由于他的过猛试压,身形直接俯冲前方扑倒在地。 魏归啼甩出一手率性的剑花提刀将唐刀刀尖直至熊满堂脊骨处“熊满堂~你猜猜,我会怎么处置你?” “后生!后生!求你别杀我?我有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杀我!”熊满堂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一叠悬赏令太高,而他自身一副贴于地面不敢再做动弹。 “传闻你一手赤焰狂刀独步江湖,如今怎么跟个草寇并无二异,莫非都是靠着坑蒙骗来的名声?” 魏归啼说话间,熊满堂举悬赏令的手忽然将一叠悬赏令朝着魏归啼一并扬去,而后单手呈鹰爪式扣于魏归啼点在自己背部的唐刀上,这刚想发力夺取,手臂一阵凉意过后,熊满堂只觉失去了该手的知觉,紧接着便是钻心之痛席卷而来。 “啊!” 熊满堂不顾一切地开始在地上打滚,喷涌的血液挥洒在草木间与魏归啼的鞋上,反观魏归啼一手提刀健步跟着打滚的熊满堂,静静地看着他。 在数声过后,原位畏畏缩缩的熊满堂终究露出了本来面目,剩余一手在身上飞快点住各处穴位而后站立起身,此刻的他浑身浴血,眼神中尽是漫天杀意,魏归啼没有一丝打扰他,直到他再拾起一柄大刀,在熊满堂单手与刀接触的瞬间,落刀的那片空地瞬间被熊满堂散发的内力燃尽。 “桀桀桀~年轻人清高气傲是好事”熊满堂散发着绝望的笑声憎恨地顶着魏归啼“你说你是魏归啼,想必是想做一个他那样名震四海的高手,不过今天我熊满堂告诉你一点,魏归啼杀人从来只用一招,因为他明白!!!” “永远不要给敌人留后路~”熊满堂顿挫片刻后举刀横于天空,一柄三尺宽刀瞬间化作十丈血红巨刀,反手便朝着魏归啼砸去,没错!就是硬生生砸下,如此滔天之势,一条火蛇贯穿南北直切魏归啼所在位置,林间罗列的树木瞬间排排倒下,火焰瞬时在林间纷纷扬扬燃起。 几弹指后,熊满堂喘着粗气,手中的刀因为无力脱落,再看前方魏归啼的身影已然不在,熊满堂那张满是血液的脸终于显现出傲意“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 狂笑声回荡在林间,熊满堂拖动着残腿走向麻袋,虽说又断了一手,可总归生活还得继续。 “这是要去哪?” 魏归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熊满堂手中的麻袋绝望地脱手而出,渐渐回首想看清魏归啼,却只见一道火光闪过,一条十丈之长的火蛇从天而降,将熊满堂瞬间批作两半,死前他还感觉体内有一丝灼热划过便失去了知觉。 魏归啼将唐刀一甩直插在熊满堂的尸体上“窜街之鼠,能有老子懂魏归啼?什么赤焰狂刀,老子不见你用,都差点忘记是当初玩剩下的~” “啪啪啪~” 头顶忽然想起一阵掌声,魏归啼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月白凤正坐于树干上看着魏归啼。 “不错啊~筋脉未全打通就能有如此魄力,不愧被我追杀了十年~” “你怎么还不走?”魏归啼笑道。 月白凤耸了耸肩“我看到他们在埋伏我,想着你也会有危险,就先等等看咯!” “你真的要跟我回南诏?想清楚,如果五毒教真有危险,我绝对会选择先救五毒教,而你就算被总多高手包围,我也不会顾忌的!” 月白凤从树上缓缓飘落,真挚地看着魏归啼的眼睛。 魏归啼抚摸着腰间的酒葫芦又伸了伸懒腰,眼神开始看向四处,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这趟!老子走定了~’ “那你跑着吧~”月白凤莞尔一笑,再次腾空而起朝着西南边天空渐渐远去。 魏归啼叹气道“跑着呗~” 顶点 叶俸明损而复生 移花宫长驱直入 五柳贤庄,厢房。 叶俸明依靠在床上,小尼姑一手持碗一手持勺细心地喂叶俸明喝着药,忧伤许久的脸上终于算是舒展开来。 “我不想吃了~”叶俸明老态的样子发出撒娇似的话语,让小尼姑不免笑了笑。 “你不吃,身体可好不了!” “是他们救了我?” “是啊~五柳贤庄的几位前辈听闻动静赶过来,在你爆开前救了你,否则你就带着魏前辈这具身体消失了~” 听完小尼姑的叙述,魏归啼更没心情喝药,推开了小尼姑递来的一勺要说“不喝他们的东西!” 小尼姑看在眼里明白叶俸明的心情,转而说道“那你还睡着人家的床呢,不快些让身体好起来,还得用他们的水,闻他们的檀香,吹他们的风。” “好好好~我喝!”叶俸明连连点头颇为无奈,这时叶有语的弟子苏展端着饭菜走进了厢房,叶俸明见之立即转过身去不想看他。 苏展见到叶俸明如此当即解释道“书童身体不适,我帮他将这饭菜送过来,你们吃着,有需要再随时教我~”说罢,苏展便退出厢房,小尼姑从苏展口中听闻书童身体不适,立刻羞愧的埋下了头,有些难为之情。 叶俸明看着小尼姑羞答答地样子,一脸不可思议问道“小尼姑,你不会是动了凡心,看上那小子了吧?” “去去去!谁动凡心了,自己喝~”小尼姑推了叶俸明一把,将药碗一丢坐到饭桌旁自己吃起了饭菜。 “嘶~疼死我了,你轻点”被小尼姑这一推,叶俸明觉得全身都是痛感。 “活该!驴脾气,污脑子~”小尼姑刚嚼几口饭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心地放下碗筷又来到叶俸明床前“快!快!快!你起身静坐~” “怎么了?”叶俸明有气无力问道。 “既然你醒了,我可以教你筋脉顺行之术”小尼姑说着压低声音道“这是万物衍志静法篇的秘诀,我偷偷交给你~” “练万物衍志不是会长胸吗?我...我...我不练,带回跟个妇人似的,我怎么跟师父交代?回头变师母了~”叶俸明连忙摇头道。 小尼姑一戳叶俸明的脑门“说你驴脑子,这经脉运行之术各门各派都有,只不过万物衍志中记载的玄妙些,你练得又不是其中的心法,怕什么变女人,快坐好!” “当真?”叶俸明眼睛一亮有些惊喜“连着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滋养筋脉啊,你就可以恢复得快些~” “好好好!我练~” “先把药吃了~” “好好好!我吃~” 要说叶俸明托着魏归啼半百的身体,可心性还是如同不谙人情的少年,觉得不利自身会立即拒绝不考虑任何其他因素,可眼见有好处则全盘接受不论后果,也幸亏遇上了小尼姑,否则这具盖世身体不知会酿出如何祸端。 在叶俸明喝完药后,便学着小尼姑打坐在床上,聆听着小尼姑对穴位的逐个引导,叶俸明随之练习起来。 “小尼姑~你教给我没关系吗?听说万物衍志可是移花宫宫主才能学的东西~”叶俸明闭目问道。 “规矩是宫主立的,自然也可由宫主改~” “什么...什么意思?”叶俸明睁眼问道。 “闭上!”小尼姑太了解叶俸明,从语气便判断出了叶俸明一定会睁眼看自己,一声‘责骂’,叶俸明当即乖乖闭上了眼睛。 “意思,我会把我和师父丢掉的东西夺回来!”小尼姑斩钉截铁说道。 “我睡了一觉,你变了好多~”叶俸明忽然觉得小尼姑不像自己那般软弱了。 “嗯,叶师父这些教了我许多,我想我应该振作起来~” “叶师父?什么叶师父?” 听闻小尼姑以‘师父’二人尊称他人,叶俸明隐约明白了什么。 “我拜叶芸生前辈为师了,他现在就是我的师父” “...” 叶俸明听闻此话忽然躺在,随后盖上了被子。 “你怎么了?快继续静坐,如此运功一日可顶...” “你出去吧,我累了~” 小尼姑看着叶俸明那双失望的眼神心头一紧,她自然明白叶俸明是不高兴了,当她想安慰之时又突然止声,他与叶俸明敌视的五柳贤庄交好算作背叛叶俸明是事实,可她必须变强也是事实,总归小尼姑都觉得自己做错了,当下低着头默不作声地退出了厢房。 叶俸明躺在床上心里忽然觉得空荡荡的,自己一路从长安至此都未有过这种感觉,在方才一瞬间却突然涌现“小尼姑不会背叛我的...” “移花宫四常青前来五柳贤庄拜访!” 一声洪亮的传音忽然响彻五柳贤庄内外,让本想静睡片刻的叶俸明为之一振。 “移花宫?移花宫不是小尼姑的宫门吗?来拜访五柳贤庄?定是来找小尼姑的!”叶俸明听闻此生立即拖着疼痛的身体下了床,这一脚刚踩在地上只觉得身前一轻立刻扑到在地,这一下撞击的剧痛差点没让叶俸明背过气去。 “嘶~啊~~~”叶俸明眼睛逼出泪水,疼痛感让他长嘶一声,紧促地呼吸着逐渐让身体得到舒缓,随后贴着床边缓缓站起身“这点痛算什么,师父身上这么多疤,年轻时一定也挨过不少刀子,我连着都受不了还闯什么江湖!” 就这样魏归啼强忍着疼痛,贴着各处能够靠身的物件一点点走出了厢房,而此时自称移花宫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移花宫四常青特来五柳贤庄拜会!” 叶俸明当即加快速度一点点移动走向院外。 此时,叶琳琅正在院中监督这奚青一点点打扫着院子,看到叶俸明忽然走出先是惊讶随后又归于平静“伤成这般还能出来走动,意志力倒也可以。” “不用你夸~”叶俸明倔强地直视前方,一点一点的移动着。 奚青看在眼里也是满脸歉意,随后对叶琳琅说道“师父~那些人叫这么大声,你确定不去吗?” “干你的活,今天必须弄完,不然罚扫一个月茅房!”叶琳琅朝着叶芸生住处方向望去‘芸生怎么回事?按常理应该早已出去接人,对方怎会再喊一声?这移花宫的人现在来简直是找死!’ 叶琳琅对移花宫内乱之事或多或少也是了解,对于叶芸生与羊舍童姥之事更是刻苦铭心,想到这不由得感叹一声“孽缘啊~” “嗯?师父你...” “你什么你?院子弄干净,再去把茅房扫了”叶琳琅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出面一趟,万一叶芸生克制不住往事的情绪,那可就麻烦了。 奚青看着叶琳琅离开远着,酸着脸也不敢过多言语‘天呐~我这娇滴滴的弱女子放哪不是万千宠爱,居然在这扫茅房~啊啊啊!’ 叶芸生庭院内,叶有语正来回踱步在园门前,看得出脸上很是着急,‘嗝吱’只听叶芸生的房门打开,今日叶芸生穿了一件浅蓝的长袍,看着如同是平日里伴读书童所传类似,叶有语看到师兄叶芸生如此穿着,心中大叫不妙,看来叶芸生这是想要讨个说法。 “有语?你来我这做什么?山下客人喊了如此之久,你怎么还不去接见?”叶芸生语气极为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这...师兄,我想与你一同去~”叶有语不敢点破其中的意思。 “那是最好,走着!”叶芸生这刚迈出院子,身后的两面院门以一种极端快速的方式重重关上,巨响声仿佛院门都要为之震裂。 ‘完了!完了!移花宫这帮女人这么快就忘记当初的约定了!’叶有语握着巨笔居然有些跟不上叶芸生的步伐,平日这叶芸生脚程可从来都是最慢的。 正当叶芸生与叶有语行至五柳贤庄正门道场,四道身影自空中夹杂着桃花碎片飞驰而下,而对方手持的剑也并未收入剑匣中,这让叶芸生明显看出,对方是毁了山下的桃花阵硬闯进来的。 叶芸生怒行杀生 叶俸明巧装疯魔 “叶有语!好久不见啊~” 自空中落下四位道姑,二人手执拂尘,二人手持长剑,四人皆身穿灰白相间的道袍,头顶青花冠,双鬓微白,但却面容娇丽,落地瞬间仿佛有一丝脱俗入仙之气,只不过四人的眼神都各怀心思,有意无意地扫视着五柳贤庄各处。 “芸生见过四位姐姐~” 叶芸生躬身作揖,举手投足间都像是以下位者自居。 “我们四人前来拜会五柳院,怎不见庄主出来迎接啊?莫不是我柳玉笛传音功退步,亦或者五柳贤庄已经渐入高位,让我这声上不得此地?”手执拂尘的领导道姑向前一步,目无叶芸生四处张望着说道。 “四位姐姐说笑了,我们庄主正...” “我在这呢?不知道四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叶芸生正要解释,叶琳琅便从正堂现身,隔着远远开始鞠躬作揖道。 “怎么?这就要赶我们走了?按辈分,我们四位可是该与你们五柳先生平坐的,你们不该请我们进入内堂入座,再沏壶好茶吗?” 这两位道姑刚一开口,让叶氏师姐弟三人明白什么叫宗门之祸。 “也难怪当年移花宫宫主要急着寻羊舍回去继任宫主,真是师门不幸~”在场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叶芸生会突然奔出如此言语,移花宫四常青自不必说,皆怒目而视恨,叶有语有些后悔自己跟来。 ‘哎~哎!真是的,跟苏展下下棋不挺好的嘛~’ 叶琳琅故作镇定,虽说自己是庄主,可她从来不会管束叶芸生,在他眼中叶芸生是有大哥叶知秋之资的‘芸生这是要开打啊?反正师父也不在了,我这最大,我也支持他打,几十年前的气,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撒~别打坏房子就行!’ “叶芸生!你说什么?”柳玉笛一指叶芸生,她着实没有想到今天前来,五柳贤庄连门都没打算让自己进,一时间语顿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芸生原本谦卑的姿态立即转变为冷漠,几十年来彬彬有礼荡然无存“怎么?几多金花也抵不过时间的蚕食,今日也是老态耳鸣了?” 柳玉笛阴沉着脸,叶芸生句句话语戳在四人的心窝内,今日四人原本想借着往日的地位,首先来个下马威再质问出小尼姑的处境,再进一步要人,没想到叶芸生第一步就给她们四人给扇了下去。 “我且问你,移花宫叛徒南宫禅云可在你们五柳贤庄?”柳玉笛一改口吻,将之前的对峙话语淡化。 “是啊~”叶芸生淡淡道。 “额...”柳玉笛居然一时有些词穷,没想到叶芸生直接就承认了,可这反倒让她无从引导下文,叶芸生直接承认即表明了五柳贤庄的态度‘想干嘛都奉陪!’ 柳玉笛见叶芸生今日行为与数十年前大有不同,于是开始将目光对准了叶琳琅“五柳庄主,可否让我们与南宫禅云见上一见?” ‘额...’ “不可以!” 叶琳琅正愁不知该如何回答,叶芸生立即接过了话语,语气淡然中带着隐晦的轻蔑。 “你!”柳玉笛一直叶芸生,朝着叶琳琅问道“叶庄主,家师不在,你们作为晚辈就如此对待前辈吗?将我们门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行啊~”叶芸生话音刚落,单手一挥,眼前的青石板顿时冲出避免砸向前方四位道姑而去,柳玉笛着实没想到,这以贤庄著称的天下第一庄居然会蛮横到如此地步,面对突如其来的青石板,柳玉笛一挥拂尘当即将其拍做齑粉,随后再挥拂尘一道青光斩直射叶芸生而去,而叶芸生纹丝不动站于原地,就在青光斩即将触及到叶芸生的瞬间,叶芸生忽然如同移形换影般换上了另一名道姑。 “铜镜!”柳玉笛错愕地看着眼前,自己的一击居然击中了同门,而被击中的道姑柳铜镜,口吐一口鲜血迷离地倒在了地上狂咳不止。 “没死~真是可惜!”叶芸生忽然闪身至道姑所站处,让对方各自警惕后退着。 如此无底线的话语居然出自叶芸生的口,这让叶琳琅着实没有想到,她开始逐渐意识到,再不插手当真没闹出人命,那必会嫌弃两派之斗。 “芸生!不得无礼~” “我既然已经动手,哪来的有礼打人之说!” 叶芸生说罢再次闪身至一名持剑道姑身后,而下一块青石板正浮现于上方被叶芸生单手催起,叶琳琅见此不妙,以迅雷之势冲到其下一拳打破坠下的青石板,随后与叶芸生对视在原地。 “芸生~这会让五柳贤庄沦为天下人笑柄,移花宫来者是客,无论小尼姑是否交出,我们既然出面了,都改以礼相待~”叶琳琅自视不是真心话语,但眼下叶芸生分明已经起了杀心,为估计五柳贤庄的门面万不可再放纵下去。 本以为听完叶琳琅的话,叶芸生会收敛,谁知却露出一个漠然的笑意“羊舍也是被她们害得,如今又想来祸害她的爱徒,我把她们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说罢,叶琳琅瞬间觉得自己周身被叶芸生施了阵法,与众人的距离逐渐开始拉远,不过作为五柳贤庄的庄主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叶琳琅紧闭双眼,催动丹田之力笼罩全身在一瞬间压迫向四方,当即觉察出叶芸生的动向,感觉到叶芸生已然朝着柳玉笛而去,于是叶琳琅再次展现其强大的绝技,双掌朝于地面猛然拍下,整片道场的青石板当即冲天迸发开来,也截住了叶芸生的动向,而后叶琳琅一个纵身便率先在芸生逃离前擒住其身体,满天青石条又再次落于地面,道场瞬间归于一片狼藉,就在叶芸生想要反抗之际,小尼姑的声音从正堂传来。 “叶师父~你们别打了!” 小尼姑的声音一想起,所有人都望向内堂,移花宫四常青更是眼前一亮,四人等待了几十年,又逃离了一年的‘万物衍志’就在眼前。 “南宫禅云,你害死你师父,又偷学万物衍志,加上叛逃师门简直罪大恶极,还不速速前来于我回去接受师门惩戒?”柳玉笛义正言辞地说道,方才面对叶芸生的慌乱已经从起脸上烟消云散,此时又是一派清风道骨之感。 “师叔!师伯!我这就与你们回去,请不要再打搅五柳贤庄的各位前辈,还有我...师父了”说道‘师父’二字,小尼姑语气压得极地,可叶芸生却看在眼里。 “南宫~你哪都不用去~”叶芸生看了一眼叶琳琅示意将自己放开。 “芸生~这只是移花宫的家事~”叶琳琅为难道。 “家事?有如此逼迫家人的吗?就像你逼走师兄一样?”叶芸生一提到叶知秋,叶琳琅的双手当即放开,她的眼中满是愧疚,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立刻又变作坚定“叶知秋他做了什么,你我都清楚,有辱门庭之事我不得不出手,而且...” “小尼姑~” 在众人还在纠缠之际,叶俸明忽然从内堂探出头来,因为双手要扶着门栏,因此也只能探出一个脑袋,依斜着看向正堂外。 “魏...魏归啼!!!”柳玉笛当即认出了这张脸,声音有一丝难以置信,随后看向叶琳琅等人“好啊!你们当真是五柳先生的真传门人!如此天下第一庄,居然请了这尊遭人唾弃的杀神至此,当真是蓬荜生光!” “柳道长,请你不要再直呼家师名讳,而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叶琳琅话语中带着不悦,对方张口闭口五柳先生,当真不配叫这名字。 “怎么?做得说不得?知道魏归啼是什么人吗?江湖的毒瘤,杀人不咋眼的鬼市杀手首席,满天下盗取各派秘籍的恶贼!” “你这婆娘说什么呢?” 在柳玉笛趾高气扬地口嗨时,叶俸明着实是听不下去对方如此诋毁师父。 “怎么?难道你还要在这闻名遐迩的五柳贤庄杀了我移花宫之人不成?怕是你有这但,人家庄主也不会放任不管!”柳玉笛虽说不清楚魏归啼为何在此,但她明白只要身在五柳贤庄,叶琳琅自然不会让自己遭受不测,否则就是侮辱了这一片净土。 “我说,你们就是移花宫的人吗?”叶俸明有气无力的问道,可话音传到柳玉笛耳中却像是一股轻视之感。 “正是”柳玉笛挺着腰杆说道。 “是就行了!我告诉你们,有我在休想碰她一根头发,否则我铲了你们移花宫!” “你!” 叶俸明说罢立刻扶正身子躲到门栏后喘着粗气,小尼姑见状当即跑入内堂,看出了叶俸明极为虚弱。 柳玉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论软硬自己四人都拼不过对方,而且叶琳琅丝毫没有想将自己四人领进庄内的意思,站在这露天道场可以说汗颜无比,就在此时内堂内又传来‘魏归啼’的话语“再不走!老子就先下山堵你们四个老太婆,有本事就在五柳贤庄站一辈子!” 听闻此话,柳玉笛大惊失色,虽说与魏归啼无冤无仇,可这大魔头名声在外说不定真会对自己下杀手‘既然讨不回人,师妹又已经受伤了,情况对我很不利,还不如先回去从长计议,反正人已经找到,派人在五柳贤庄外顶着即刻!’ 随着移花宫四常青的离去,小尼姑也算松了口气,看着面前一脸得意的叶俸明不由地伸手打了一下“你还装魏前辈,小心被识破啊!” “啊!疼~”叶俸明现在可谓是寸丁不能碰,这一碰就疼得飞起,小尼姑这一下可够他受的。 “啊~抱歉!抱歉!你都这样了还乱跑!” “我怕没人替你出头,就被她们带走了!” 顶点 车马书信寄相思 更胜人间真绝色 四十年前,邕州,大雨。 初夏雨豪,江水上涨,邕州如和县上方的一方水坝在一丝裂缝声下,如至坍塌,江水漫过山野横冲直撞在下方的林道间,最后直奔城墙而去,江水汪洋恣肆吞没了万物生灵,在如和县外有一处小村,名项更村,村长并未有特殊之处,在大水下几乎早已溃败,在村外的一处小山坡上,由于山坡有些高度,山头苦苦支撑在洪水外头,留有一处旷地,而上躺着许多人,年龄性别各有不同,也像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在人群中站立着一名岁不过十的孩童,此时正折着裤腿准备再次下水。 “娃儿~去不得了!”一名大叔倒在风雨中早已全身湿透,其右腿像是被利器所伤,淌出的血直接混入雨水之中。 “没得关系,我在浮一趟,那船不能让它飘走!” 看孩童身形不过与寻常孩童一样,柔弱淡薄,可观其眼神却透着聪慧与执着。 “那你可要小心点,救了我们这么多人,可不能自己被漂了~”大叔的语气极为尊重孩童,有气无力的他选择乖乖躺下接受雨水的‘洗礼’,看着四周江水漫漫,虽说水流已近平静许多,但他已无逃生的信念选择让自己舒服点。 孩童父母双亡居住在这项更村,幼时受乡亲们照顾,挨家挨户居住,长至七岁便开始学着大人们进山采菌,下水捞鱼,无人长时间照看,大伙儿也由着他胡闹,谁知幼小的他从毫无收获至自给自足也不过半余年,逐渐大伙也将他看作一小大人,合伙还为其搭了土房,至此也算独门独户长到了九岁;今年遇大雨,他提前觉察出洪水来袭,在村子被淹没的最后一刻带着村人来至山头,又不知从哪找来船只,救回了一些没有及时离开的村人,只不过在救人途中,船只不小心被蹬出了山坡,卡在一棵树干下,看着摇摇欲坠的树干,眼下让他有些着急。 孩童腰间系有一根麻绳,不知道他编了多久,一头接在没入水中的树干上,一头绑于自己腰间,当下要做的就是将方才搬运伤员时,不小心飘走的小船从风雨中抢回来,没了船那等于自取灭亡。 观察了洪水流动速度于四周有无已无,确认无碍后,孩童一头再次扎进了水中,在船只还未被冲走前搭上。 可当他搭上船后,那根拦截船只的树干当即断裂,船只一动,那绑于腰间的麻绳拉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船必须有!’孩童做出了决定,当即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割断麻绳与小船共存亡,漂流在洪水之际,或许是体力透支,他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声船只撞击声中,孩童从慌乱中惊醒,发现船内已经浸入过多雨水,再一抬头发现船只已经靠在一处巨岩下,而巨岩上方正站着两道倩影,一位年长如约三十出头的成熟温婉道姑和一位年方二八左右的小道姑,各自撑着伞正一脚好奇地看着孩童。 孩童被看得有些羞意踉跄的站起身,长时间未进食感觉有些脱力,于是准备上岸寻些吃的,将船绳系在了一处树干上。 “小施主~” 孩童低头绕过二人站在野外无望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可人的称道,孩童当即转过去,看着眼前的小道姑,冷白的面庞却能透着如此温人的笑容,孩童瞬间入了神片刻后,又觉察自己无礼连忙鞠躬低头不语。 “呐~师父说给你的!”小道姑一手撑伞一手递过一团荷叶包裹的青团。 孩童摇摇头,并不是受宠若惊,只不过他已经习惯吃自己辛苦得来的东西。 “不要吗?我们只有这个~” 孩童摇摇头当即调头便跑,留下一脸茫然的小尼姑。 “尚珺啊,那孩子不要吗?”身后的道姑走近问道。 “是啊,师父!我说错什么了?他就跑了~”小道姑小皱细眉琢磨着。 “走吧~”道姑淡然地朝前走着,没走几步发现小道姑还在思考“万生有万生相,你想到什么时候?” “噢!来了,师父!”小道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立即跟上,可没过多久二人就在不远处发现了晕倒在雨中的孩童。 当孩童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搭在小道姑的肩膀上由她背着,而一旁的道姑撑着两把伞,一把为他们二人所撑,见此情景,孩童当即挣扎着跳下小道姑嗯后背一脸惊慌地看着眼前二人,才发现自己一身淤泥已经弄脏了小道姑的衣服。 “对不起!”孩童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直低着头。 “呐~这个是我们吃剩下的~”小道姑微笑着再次伸出那枚荷包饭,孩童这才缓缓伸出手接下荷包饭。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躺在船上飘过来?”小道姑问道。 “我是如和县项更村人~” “如和县?”小道姑打呼道“哇,你飘过来得多久~” “尚珺!我们该走了~”小道姑的师父在一旁催促道。 “噢~好!”道姑点点头,又皱着眉头面带央求地指着孩童“师父~那他呢!” “嗨~先让他住宫门外的客楼吧~”小道姑的师父宠溺地摇头道。 孩童在移花宫门外一住便是半月,小道姑每日都会亲自送来斋饭,而后在客楼外的亭内陪着孩童说说话,只不过都是小道姑一直在唠叨,孩童总是沉默不语。 “你又不说话,对了!你还没告诉你什么名字呢!我姓羊舍,名尚珺,是师父给我取得名字,你呢?” “大人们叫我满仔~” “满仔?像羊的名字…” “嗯…” “要不要我给你取一个?” “好~” 孩童害羞地应声道。 “芸芸众生,我们能认识,上天给予的缘分,嗯嗯!就叫芸生!你看怎么样?” “好啊~”孩童没读过书,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小道姑念着很好听。 “那姓什么呢?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嗯~这么好听的名字得挑个好听的姓氏~”小道姑抬着脑袋忽然发现已经到了诵经的时辰“啊呀不好了~我得快回去!你先吃饭,碗筷我待会儿来收!”说着,小尼姑便跑进了移花宫内。 孩童目送着小道姑离开,原本粒粒进食这才敢大口吃饭,男孩住在宫门外的日子,会自觉清扫起门前的卫生,而移花宫门常有道姑进出,平日里哪见过男人,因而有意无意总会找男孩搭话,孩童总是‘嗯’‘啊’胡语,久而久之道姑们也不理他,唯独每日进食前几刻,男孩会乖乖坐在亭中,脑海里思考着今天该说什么,这一住便是半个月… 这一日,小道姑火急火燎地来找孩童,告诉他洪水已经褪去,只不过听闻孩童的村人们都消失,不知去了哪里,而项更村已经无人了,这让孩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可这时小道姑的师父移花宫主替他做了一个决定。 “孩子,我认识一处地方,能让你读书识字脱离苦海,你…是否愿意让我为你引荐引荐?” “我…我可以?”孩童从未想过读书识字,在他印象中见过一次从村中路过的文人,青衫赤马不可能是自己能够接触的。 “那我便当你是同意了,我书信一份,如果对方愿意,我在带你前往如何?” “全听您的~” 车马书信很慢,孩童与小道姑的相处时间逐渐有半年之久,这一日移花宫负责传信的人身怀书信归来,看孩童的眼神略有羡慕之色。 “呐~这是我给你做的衣裳,两件!都挺大的,这件你现在穿,这件你成人礼再穿~” 移花宫外,小道姑有些不舍,但还是替孩童高兴,因为天下第一庄五柳贤庄的庄主五柳先生愿意接纳他作为书童。 孩童在离开移花宫的路上,一步三回首极为不舍,但他也明白这里不是他能长居的地方。 三月后,孩童来到了五柳贤庄,跪拜在厅堂上的他显得有些拘谨,上位坐着鹤发童颜的老者正与移花宫宫主交谈着。 “这孩子是洪涝中所救,在信中也已经与老先生说了孩子的境况~” “我已了解,可不知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像是没有名字~” 五柳先生捋着胡子低头看向孩童想询问其姓名,道姑觉得‘满仔’太过随意,意似无名想让老先生赐名,可孩童却抢言道“芸生!” “我叫芸生!” 道姑略微惊讶,看着孩童惊慌地表情,随即明白了什么。 “那你姓什么?”五柳先生问道。 孩童眨了眨眼睛回忆着,随后摇摇头“还不知道~” “哈哈!”五柳先生大笑道“那能否让老夫替你想一个?” “你…想得好听吗?”孩童怯怯地问道。 “好听!不好听再改,可否?” “好啊~” “我大徒弟叫叶知秋,二徒弟叫叶琳琅,你也姓叶,可否?” 五柳先生慈祥地问道,孩童略微敢抬头看他“叶芸生吗?” “嗯!可否?” “叶芸生~叶芸生!好听的,像个读书人~”孩童难得露出一个微笑。 五柳贤庄正堂外,道姑正午五柳先生倒别,临行前看着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的孩童说道“尚珺会给你写信的!你要好好识书明理,不要到时候连信也不会回!” 孩童焦急的心境立即平复下来,对着道姑重重扣下脑袋… “尚…羊…舍…珺,呐!就是这么写,让你先学笔画,你干嘛要我教你这四个字?蛮诘屈聱牙的!”一方亭中,年少的叶知秋叉腰腰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弟,不清楚他非要先学这四个字,孩童害羞地说道“写…信~” “羊舍尚珺 先生赐了我姓氏,叶字!你觉得好听吗?不好听,我让先生给我改…” 一封书信在叶芸生怀中一放就是一年,期间他每每练习书法都觉得自己现揣的这封信,字迹太过潦草,于是便重新写,一封信同样的字,不知重写了多少封,终于有一天他等来了移花宫的书信,便将怀中的信立即交于移花宫的信使,自己则如获至宝般拆开了小道姑的信,信中小道姑告诉他要好好习文,还告诉他在宫门外的亭中很无聊等等,看完完好好放入信封中,可这刚放好又想看看,看了又拆,拆了又看,日复一日,孩童等来了小道姑的第二封信,第三封信,第四封信… 这天下最慢的,莫过于思念之人的信件,它带着心中最真实的寓意,过万水千山来到人的身边望望是带来了一个世界,一段时光。 冬去春来,又入初夏,孩童从珍贵的一件衣服换上了另一件期待已久的衣服,束发读诗书,孩童终成郎,当叶芸生穿上这身衣裳时,心中渴望被羊舍尚珺看到,可他近年再没有收到过羊舍尚珺的书信,他想下山看一看,在一次与师兄弟们下山的途中悄悄离开了九江,尽管相隔万里,他还是决定徒步前往邕州。 跋山涉水来到邕州,在移花宫外叶芸生得知移花宫公主已经去世,而羊舍尚珺被继为新任宫主,本应该替她高兴的叶芸生却忽然得知羊舍尚珺不再想见他,在宫外苦等半载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去,只不过来时春风万里,回事莫道销魂,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叶芸生浑浑噩噩地回到了五柳贤庄。 在面壁中,叶芸生做好了永生见不到羊舍尚珺的打算,可却在有一天得知庄外羊舍尚珺求见,叶芸生不顾一切地冲出了五柳贤庄,看到了梦寐以求之人正站在自己面前,还是那张冷白温情的脸,只不过三千青丝已有多处发白,那一日对叶芸生来说,仿佛可替永生。 可羊舍尚珺不见叶芸生有原因,她来见叶芸生也有原因,多日后,移花宫四常青寻公主至五柳贤庄,以前宫主的训导为令逼迫羊舍尚珺交出前宫主交于她的万物衍志,或者回到移花宫且不得再与叶芸生见面,结果显而易见,有情义之人自然会更狠心舍弃情义,羊舍尚珺选择保护好万物衍志离开了五柳贤庄,而叶芸生的阻拦却逼得羊舍尚珺更为绝情。 “此去经年,你我恩断义绝!不死不见!” 顶点 奚青巧言令声色 俸明负悲断仁绝 五柳贤庄厢房内,苏展与小尼姑述说着叶芸生的这段过往,叶俸明耶竖起耳朵在旁听着,苏展说得眉飞色舞含情脉脉,小尼姑越听越为伤感,叶俸明则不同,除了愈发激昂外心中充满了对叶芸生的鄙视。 “要我说啊,这叶芸生也太没种了,连自己心爱的人都留不住,结果现在也见不上面了…”叶俸明越说越心虚,突然想到羊舍尚珺是小尼姑的师父立即止住了声,发现小尼姑已经怨恨地看着自己。 “小尼姑,对不起,我主要是说叶芸生的!”叶俸明连忙解释道,忽然又意识到什么“哎!这么说来你不是尼姑?” “我一路拿着拂尘,你觉得我是尼姑吗?”小尼姑反问道。 “额,对不起!对不起!”叶俸明连连道歉。 苏展站在一边鄙视地看着叶俸明,总觉得这小子太不招人待见,言行举止越来越像流氓,愈发让人不爽,实在想不懂怎么会是叶知秋的儿子。 “难怪我见到师父以来都是郁郁寡欢的,原来她背负着这么多,可临死前她却是笑着闭上眼的!”小尼姑抹着眼泪说道。 “笑着闭上眼?”苏展听闻此话觉得有些不妙“这事你可别跟我师伯说~” “为什么?告诉叶师父,我师父死前是开心的不好吗?”小尼姑问道。 叶俸明在一旁插嘴道“他刚刚不是说了嘛,你师父曾经说过‘不死不见’,叶芸生要是知道你师父对死如此期待,叶芸生还不得马上上吊去!” “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苏展再也看不下叶俸明的作态当即批评道。 叶俸明一听苏展叼自己,当即来了劲“那不然呢?你们师父们将我父亲逼出山庄,我还得叫你们师父,师叔伯?” 苏展眉头一皱有种想动手的冲动“你父亲才不是我们逼走的!” “不是你们逼走的,难道还是他放着庄主不当,自己跑下山的?你们敢做不敢承认!” “你父亲就是自己要下山的!” “扯犊子!凭什么?” “凭你娘!…” 说到这,苏展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闭了嘴。 “粗鄙之语!”叶俸明当即回道。 看着叶俸明如此回话,苏展当即轻松不少,差点说了自己不该说的话,随后转身退出了厢房。 “俸明,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小尼姑也带着情绪走出了厢房,让叶俸明心虚不少。 内院中,苏展一脸不爽地走着,看着前方有只水桶当即就是一脚,半桶水随即溢出。 “臭小子!找事是吧?”耳畔响起奚青的叫骂声,只见奚青手中拿着一只葫芦瓢正瞪大眼睛指着苏展,苏展一瞧当即吓了一跳。 “师姐~对…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事了?见我被罚成心找茬是吧?”奚青将瓢一把丢进桶内,再次扬起一阵水滴“去给我打满一桶水来!” “是是是!”苏展连连点头乖乖打来一桶水,见四下无人对着奚青说道“师姐,我帮你浇水,你先坐会儿!” 奚青一听,乐得眉毛俏动起来“这不太好吧~”说着也来回看了看院子。 “没事~师父们此时应该正打坐呢!” “那好吧,帮师姐浇浇花也蛮不错的!” 奚青当即找了出石阶坐下,开始捶捶自己酸胀的腿,回想起平日里如何欺负都能和颜悦色的苏展,今日怎么会有小脾气“苏展,你这是怎么?谁惹你了?” 苏展摇摇头浇着花“没谁!” 奚青回身望了望内院厢房说道“不会又是那个老小子吧?” 苏展默不作声,奚青当即也明白了是何原因“他又怎么了?” “他张口闭口都是直呼师父们的名讳,我提醒他一句,他就说我们师父不仁义,将大师伯逼出师门,可大师伯明明是自己退出师门的,我们只不过是想拿回祖师爷的信物,总不能让令牌归置道辞贤谷身上。” 奚青听完苏展的叙述当即明白发生了何事,本来对叶俸明还带有几分歉意的她,当下又开始讨厌起了叶俸明。 “你想不想教训教训那小子!” “啊?教训?不太好吧,他还受着伤呢,就算真的要按约定比武,也要等到他伤势好转!” “不是!”奚青瑶瑶脑袋“我说的教训当然不是打他,你师姐我像是趁人之危的人吗?你跟我来~” 说罢,奚青接过苏展手中的葫芦瓢来到厢房外的花坛旁。 “要干什么?”苏展提着水桶跟着小声嘀咕道。 奚青朝厢房内望了望“你别管,只要顺着我的话说便是~” “顺着你的话说...好吧!”苏展想到叶俸明趾高气扬地样子决定配合一下奚青。 “咳咳!开始”奚青故意高声干咳一声随后开始放声说道。 “我说师弟啊,你可曾听闻大师伯叶知秋的轩辕指月!” “额...” 苏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奚青一支胳膊示意快点接话。 “噢噢~听师父说过,听闻一指可以透山河,二指可以割昏晓,三指可破日月!” 奚青发出一阵无声的鼓掌示意苏展说得很棒,而厢房内的叶俸明提着耳朵听闻此话也是颇为得意。 “如此厉害的绝技真是让人羡慕啊,就好比他那夫人也是美丽可人,当年绝色也是享誉汉昌内外!” “啊?”听到话锋转到尤湘湘身上,苏展有些不敢开口,这算是五柳贤庄的大忌了。 “快接话~”奚青急道,差点拿葫芦瓢砸苏展。 “这怎么接啊?大师伯的夫人本来就是不能说~” “接!不接我揍你啊,你接不接!” “接接接!” 苏展看着近在咫尺的葫芦瓢即将要引水倒入自己的衣襟连连点头。 “是啊~大师伯的夫人确实是大美人~” “想当年她乘着红船从江边一过,多少名妓羞愧躲入红船中,又有多少公子哥为他瑶琴呐喊!” “过了~过了~”苏展一听到‘名妓’二字,立刻去捂奚青的嘴巴,可是为时已晚,叶俸明拖着那句受伤的身体已经破门走处了厢房外“你把刚才的话才说一遍!” “说就说怕你啊~”奚青见叶俸明敢指着自己鼻子瞪眼当即也来了脾气“你娘尤湘湘当年可是迷倒了多少男人,与这么多人同床共梦还能嫁给我们五柳贤庄大师伯真是福分不浅啊!不然大师伯凭什么自愿退出五柳贤庄,因为他不想让师祖和师父们为难啊!” 叶俸明顿时面红耳赤,连眼白似乎都要逼作红色,扬起手就要朝奚青脸上打去,可奚青一侧身轻而易举就多开了,叶俸明迟缓的动作。 “打不着!看看你,哪有一丝大师伯的样子,怕不是...” “啪!” 忽然一个耳光打在了奚青的脸上,再转身叶琳琅此刻怒上眉梢,瞪大眼睛看着奚青。 “师父...我...” “啪!” 又是一记耳光,叶琳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奚青,面对叶俸明和面对自己的师兄叶知秋。 “好!打得好!让你满嘴喷粪!”叶俸明指着奚青大笑着,随后转身眼睛变得凶狠无比,扶着墙面朝着院外走去。 “叶俸明!”叶琳琅当即上前想要搀扶叶俸明,却被叶俸明反手一推,不小心也打了叶琳琅一个巴掌。 “你个臭小子!”奚青正要大火,苏展一把拉住了他“师姐,你别在说了!” 叶俸明通红的瞳孔内,逐渐溢出血色,看着叶琳琅那虔诚的眼神他只见觉得感到恶心,现在叶俸明只想离开五柳山庄,他坚信自己母亲不像是奚青说得那样,但也不想在留在此处。 “叶俸明,你现在身体还不能动!” “你别碰我,否则别怪我!” 叶俸明指着叶琳琅憎恶地说道“我原本是想拿回少主令前来赴约,不过现在我不想了,下次见面时,我会从你们尸体上拿回来!” 叶琳琅站在原地,看着叶俸明一点一点地挪出了院子,眼神逐渐变得没落,她不明白好好的五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好的五柳贤庄变得如此不堪,她自己为了五柳贤庄的名声自觉没有错,叶知秋为了娶尤湘湘而离开五柳贤庄也没有错,尤湘湘想嫁给叶知秋也没有错,通通都很纯粹。 “师父,我...”奚青挪着小步走到叶琳琅面前想要认错,可也已经说不出口。 叶琳琅闭上眼睛淡淡道“他要去哪,你就送他去哪,如果他有事,你也不用再回五柳贤庄了,到时我们师徒情分便尽了!” “师父,不要啊~我知道我错了,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奚青当即跪下扯着叶琳琅的裙摆乞求道,苏展也跟着跪了下来“大师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叶俸明闹别扭。” 叶琳琅缓缓的甩甩手,有气无力地走出了院子,留下奚青哭得跟泪人似的,可依据于事无补。 当小尼姑知道叶俸明已经离开,已经是第二日,叶琳琅只是说出让奚青护送叶俸明回家,其他也无从所说,小尼姑眼神显得有些黯淡,她已经习惯待在叶俸明身边这一下子分开,显得不是很适应。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小尼姑问道。 叶琳琅摇摇头实在不想多说,坐于一边的叶芸生已然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安慰小尼姑“你就静下心跟我学习,这人日后还会再见,到时候你完成师父的遗愿做了宫主也能给他一份惊喜。” 小尼姑点点脑袋看向屋外,院中的春红柳绿显得有些死板,她还是比较喜欢与叶俸明走在路上大闹的场景,虽然那时还是秋天,枯木烂枝是大部分的景象。 顶点 荒林郊外遇匪人 不遗余力挽贤名 荒郊外,叶俸明支着一根木棒,托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行走在草地上,身后跟着哭红了眼的奚青,而下一块石头绊倒了叶俸明,奚青当即跟上想要扶起他,可却被叶俸明拿着木棒一棍敲下,奚青的脑袋当即流出了一股红色血液,叶俸明看在眼里也是慌了神。 “你不是能躲开吗?为什么不躲!”叶俸明咆哮着实为难捱。 奚青似乎已经没有眼泪,只是用手一指盖着额头,叶俸明见此撕下身上的一大块布条丢给奚青,起身继续走着“你别再跟着我了!” 奚青立即起身又跟了上去,当叶俸明回身想再挥下一棒时,止住了动作,然后不顾身体的疼痛逼着自己加速跑,忽然身上愈合的伤口像是有破裂,开始流出血液渗透出外衣,身后的奚青目睹着这一切顿时慌了神。 “喂!你小心啊,伤口有裂开了~”奚青急得直跺脚,可叶俸明始终不停,再快速走动数步后又再次昏倒在地上,奚青见状立即追了上去,对着叶俸明的身体拍了拍“喂!喂!你别死啊~”奚青的眼角逐级湿润,说话开始带着哭腔“你别死啊,你死了我就无家可归了!” 尽管如此,叶俸明还是没有立即醒来,奚青看着四周荒无人烟只好背起了叶俸明,若是平时自己透些内力别说百斤,千金重担也能一脚踹上天,可眼下叶俸明全身是伤,奚青四溢的内力稍有不慎就会伤及叶俸明,她不得不仅凭自身力量背起叶俸明艰难地走在草地上。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奚青扛着叶俸明一手指着木棒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终于在一处山脚下发现了人家,看着破烂不堪的土屋,奚青决定喷喷语气对着满是红印残联的木门敲了敲“有人吗?救救人啊~” 见无人应门,可却听闻有动静,奚青当即一脚踹进了屋内,这一脚刚好将躲在门后的一名中年男子踹晕在地,奚青直愣愣地看着屋内,几名土匪模样的人正手持宽刀架在一对身着华丽捂着嘴巴的老夫妇颈部,而一名身形健硕的男子像是这帮山匪的头领,正对这一名年纪貌美的女子撕扯着衣服。 奚青看着眼前一堆人一时没看出是何意思,累了几日下意思想讨口吃的“有没有食物?馒头白粥也行~话说!你们在做什么?” 领头男子看到强行突门的奚青正要下杀手,却发现奚青是为绝色俏丽的女子当即露出淫邪的目光“还有这种好事?真是双喜临门!” 奚青虽说没怎么经历过世间百态,但好人坏人还是能看得出“你们这是劫匪吗?” “是呀~小妹妹,我们是劫匪,但是我们很温柔的,不怕怕!背上是你的爹爹吗?来!给哥哥,你背着哥哥怪心疼的”山匪领头人看到奚青后,当即站起身,一脸贱样地靠近奚青,时不时身处舌头舔着嘴角流出的口水,那名原本被轻薄的女子,则迅速跑到老夫妇身边哭着。 “噢~”奚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在山匪领头人靠近她时,一伸腿当即将那匪人踹上了屋顶,而后匪人从屋顶滚落下来,脸肿了半边翻着白眼生死难料“本天仙的身子是尔等能意淫的吗?” 山匪们看着老大瞬间被击飞,一时间无人指挥统统愣在原地,片刻后看着奚青俏丽的身姿不信邪全部提刀冲了过来,结局自然一样,无人挨得了奚青的一脚,有些甚至只是被波及也晕死在了地上,奚青看着屋内居然还有一张破床,当即将叶俸明背了过去放在上方。 被救的一家看着奚青也是有些不敢吱声,奚青这才想起这对老妇人还被束缚着,于是一踩地上的刀把,一柄宽刀随即落于奚青手中朝着老夫妇走去,割开了绳索。 “三位我是五柳贤庄的弟子,你们不必害怕~” 九江一带自然都听说过五柳贤庄,一听这名字立即叩拜在地以表感谢。 “谢女先生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奚青得意地扶起三人,指着地上的山匪问道“你们怎会被绑在此处?” 那名家主开始也是心有余悸“哎!出了家贼了,我那管家与这帮盗匪里应外合,骗我们来到此处,然后将我们控制,利用我们向家里的钱庄索要银子!” 奚青一听也是大致了解情况,这才想到叶俸明正失血过多晕厥中“你们可还有车马?我这有一人正因为失血晕厥呢!” “有!我们来时是乘坐车马而来,他们盗匪也有马匹,就在后面山坡下~”老家主当即指着后方说道。 “那行!快快快~正好我可以送你们回家,你们看着也不像穷人,一定要帮我治好他!” 奚青两眼发光,顿对不是饿的,头一次觉得遇上有钱人也不错。 “好好好~”老家主连连点头,跑在奚青前头去牵马匹。 数个时辰后,奚青坐着老家主驾的马车来到了南义镇,此地位于五柳贤庄西边,也正是叶俸明一直行走的方向。 “吼~南员外,您这刚出门就亲自赶车回来啊?这是去哪游玩了?” 行路旁,同乡之人见到老家主打照顾道。 “哪玩?我去了趟鬼门关~”老家主吹胡子瞪眼的喘着气,眼下急着将叶俸明送到府上,他也顾不得与人攀交情。 “老爷!您怎么回来了?” 马车刚到一富丽堂皇的宅院门口,就有几位家丁模样的人上前迎接,老家主一把将马绳递给家丁“快些将马车上的老先生送到我的房内,还有请镇上所有大夫过来,还有!管家人呢?” 一名家丁回到“管家在屋内,叫了钱庄的钱二过来,说是商量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你快去找县太爷,将那管家抓住,还有!十八里外有一处土屋,告诉县太爷那有一伙土匪!”老家主连连说道,急不可耐地帮衬着家丁抬着叶俸明进了府门,奚青抱着马脑袋想歇息片刻,可想到叶俸明受得不少普通的伤,还是不放心也跟了进去。 在一处内院,几名大夫对着叶俸明一同包扎,退出了卧室,奚青双手拿着糕点不停地吃着,看到大夫出来立即随老家主走上前去。 “南员外,该人各处筋脉手顺,加之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啊~” 听到大夫能说出叶俸明的伤势,奚青明白不是庸医便不再打听进入武师,看着叶俸明白无血色的脸庞,原本就老态的脸更加沧桑几分‘这他日要是和魏归啼换回了身体,魏归啼会不会要杀我?’ 叶俸明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期间奚青一直守护在身旁,亲自喂药看护几步寸步不离,喂不进药,也是勉强搬开叶俸明的嘴,一滴一滴的流入体内,可谓细心之极,对她而言,叶俸明已经是她的一项任务。 “也不知何时会醒~”奚青端着药碗,摇着勺子坐在叶俸明床边自言自语着,忽然发现叶俸明的眼睑迷离着逐渐睁开“完了,我得先出去,否则看到我又急得跳墙,几天功夫就白费了!” 奚青放下药碗立即跑出房间,正确遇见这南家大小姐前来探望。 “女先生!” “你来得正好,快!快!他醒了,你帮我进入给她喂药~” 南家大小姐也不知是何缘由,既然恩人让她做事,她自己照做走了进去。 叶俸明睁开眼看见陌生女子坐在窗前有些惊讶。 “恩公~你醒啦?”南家大小姐当即问候道。 叶俸明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问道“这是哪?” “这是我爹的寝室,是恩公的挚爱救了我们南家,然后我们又带着恩公回来疗伤!” “我的挚爱?”叶俸明有些听不懂此话。 “是啊~恩公昏迷的这几天,她可是寸步不离得到照顾你,我妹妹路过,都瞧见她困得打瞌睡,你难以进药,她也是一滴滴喂入您嘴中呢~” 叶俸明听闻此话,更是想不到是何人会对自己如此无微不至,而屋外的奚青听南加大小姐如此搭话,已经有些崩溃,自己怎么就成了叶俸明的女儿了,想解释可又不敢进去,生怕激怒叶俸明。 叶俸明也是越听越糊涂,干脆不去想,因为实在太累了,看着南家大小姐喂来的药立即乖乖喝下,昏迷这段时间,他老是梦见自己被阎王收走了,生怕真的会死掉。 奚青躲在屋外,透过窗户看见叶俸明已经乖乖喝药,也算是松了口气,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回想起当日激怒叶俸明的举动,造成的后果就是两败俱伤‘师父当日的表情真的好痛苦!’ 群龙聚首大厘城 白凤魏鬼谋心机 南诏大厘城,阴,微风。 移花宫位于南诏大厘城西北方向的剑川,而魏归啼与月白凤二人此时已经赶至大厘城,今日是个阴天,正逢晌午太阳却显得有气无力,大厘城外的守城士兵也显得没有朝气,对于过往人员象征性地排查,或者踢踢腿拍拍背便让人通过。 月白凤本意想走山路今日可达剑川,可魏归啼嚷嚷着肚子饿,必须找个地方充饥,一路上月白凤飞飞停停有意无意地等着魏归啼追上自己,眼见着已经到了南诏也不再刻意隐藏,干脆选择跟魏归啼一起同行。 “你有银子吗?漫山遍野哪里没有吃的,你非要进城吃!” 城门外的一处简陋茶摊上,魏归啼瘫倒在长凳上,眼睛直勾勾地顶着身旁过路人手中的碗,月白凤的话,他是一声也听不进去,那过路人感觉到了魏归啼的饥渴,先是移了移屁股想着眼不见为净,可魏归啼又转到了另一边盯着他;无奈摇摇头,过路人吆喝一声小二,给魏归啼也上了一碗茶水。 “谢谢!谢谢!”魏归啼搓搓手一脸满足,想端正姿势坐好,底下的凳子便被月白凤一脚踢开。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月白凤也是急上心头推开了正要上茶的小二,这小二与赠茶见月白凤如此蛮狠,瞬间对魏归啼体谅三分。 魏归啼有气无力但嘴上带着笑容,对着月白凤勾勾手指示意她俯身过来。 “干嘛?”月白凤一脸不乐意但还是靠上上去。 魏归啼低着脑袋细声细语道“我看见老熟人了~” “老熟人?谁啊?跟五毒教有关系吗?”月白凤虽说表情极为不悦但还是配合着压低了声音。 魏归啼笑了笑“有关系,关系大了,看到对面铺子里那个系着麻绳辫,桌上摆放着大刀的男子吗?金陵山的童北海!他的徒弟童南山当日就出现在长安,被你弄死了~” “哦!是吗?”月白凤说着就想朝对面走去。 “你干嘛?”魏归啼一把拉住月白凤,一不小心将她也拉倒在了凳子上,与魏归啼挤在了一起贴身靠着。 “啧~”赠茶的路人发出一声微妙的声音,窃喜着摇摇头“年轻真好!” 小二热情地端上两碗茶“算我请的,两位!”顺带对着魏归啼眨眼道“兄弟,你老婆真棒!” “谁是他老婆!” “嘘!” 月白凤想要抵抗,魏归啼立即示意止声“金陵山是一个善使大刀的门派,那个童北海只不过是金陵山辈分最低的长老,同时,也是负责门派探路的,有他在说明金陵山的人也在附近,或者正在赶来南诏的路上!” “那又怎样?来犯五毒教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月白凤伸出纤细的玉手作出龙爪状,却被魏归啼一掌拍得透红。 “就知道杀杀杀,追了我这么多年干掉我了吗?能不能动动脑子~”魏归啼如同老先生般说叫着,如此严肃的样子让她有些羞涩。 “那你什么意思?这人分明是来找五毒教麻烦的,我还让他继续探路吗?” “愚!愚不可及~”魏归啼无奈摇摇头,总归是月白凤江湖经验太浅,从来都是单打独斗“正是中午,今日又是个赶路的好日子,这童北山却如此漫不经心地坐在城外喝茶,只有一种可能,他不着急前行,而且要在城外等人!” “等他的同门吗?” “还算聪明,不仅如此,既然同门前来,那他们一定会分析局势,今夜入住这大厘城是板上钉钉的准事!” 听完魏归啼嗯分析,月白凤眼前一亮,似乎有些明白魏归啼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等晚上~”月白凤说着做出一个斩首的动作。 “那到时候要先确认对方是否真的是来找事的!”魏归啼总算是解释清楚,安抚了月白凤暴躁的脾气。 “真麻烦~”月白凤喃喃自语着乖乖坐好心里却有些妙不可言‘这老狐狸,做事风格就是偷偷摸摸的,难怪活这么久!现在还要拉上我~’ 一碗茶的功夫,远处腾起一股烟尘,片刻后策马声逐渐清晰,在看不远处几排驾马之人渐行渐近,每人皆身着半臂红袍,肩跨鎏金巨刀,驾下的马匹头头马首罩有金面,马背披红绸厚布,看起来整只马队豪横至极。 “来了!”魏归啼听着成成叠叠的鎏金碰撞声立即明白所到是何人‘酒屠山人,童化吉’ 月白凤坐在人群中,一身白衣相当明显,魏归啼当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其披上“忍一忍!说不定还有大鱼~” “好~”月白凤看着突然盖在自己身上的长袍心中泛起温情。 远处金陵山的童北海已经离开了茶摊走至行道中央,对着队伍领头单膝下跪拱手道“童北海拜见掌门!” “北海!你只身先来,可无恙?”金陵山掌门童化吉骑于马匹之上,看来城门外人来人往的注视,极为享受这种瞩目之感。 “回掌门,北海幸不辱命,已经与对方汇合了~他们此时正在这大厘城内,等候掌门驾临~” “如此!那就带路吧~” 看着金陵山众人进了大厘城,魏归啼深感不妙‘他们?如此说来,又是几帮势力的合谋?’ “哎!他们进去了~”月白凤推了推魏归啼,有些心急想立即追上去。 魏归啼挥了挥手,拽着月白凤让她好好坐着“你不用心急,我保证现在的五毒教安然无恙!” “当真?”月白凤自始至终觉得魏归啼是极为靠谱之人,听到他如此言语心中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你方才听到了吗?那童北海说了‘他们’,也就是说金陵山在这大厘城中,是要与人碰头的,金陵山在南方涌江,是个势力极大的帮派,童化吉一身武艺我也曾见势过,放眼江湖绝对是上等水平,不但其功力深厚,手下几大长老舵主都是个个独霸江湖的能人,其手下更是有千人之多,已经达到了一只小型军队的水平,你想想如此有力又有势的人能在大厘城与何人碰面?那定是为了当初死在你手下的金陵弟子报仇来的~” “那你还说五毒教安然无恙?” “你别急,听我说完,能让金陵山帮主亲自出面会见之人,来头一定很大,而且那童北海又提道了‘他们’说明不只一个势力,如此多势力汇聚在这大厘城中,定是有他们自己的消息,那怪如魔界的五毒教如果被其他人攻破,他们何故再聚首?” “你才魔界呢~我培育满山的毒物,又不是为了害人的,是为了防你这种小人~” “先不说这,如果我们能探得他们商议的内容,岂不是能将对方的阵势不攻自破?” “哼!老奸巨猾~”月白凤听着魏归啼的分析心里美滋滋,算计人仿佛是一件很得意的事。 “所以,我们先进城吃顿饱的,不如就混入其中,正好有人请客!走着吧!” “走就走~” 大厘城内,青州客栈。 客栈门前大门紧闭,金陵山帮主童化吉从马上翻身而下,看着眼前的客栈,气派之度仿佛很能衬托自己的富贵,极为满意地点点脑袋“他们都在里头?” “是的帮主!易阳阁已经将这青州客栈包下,一切食衣住行都已经解决~”童北海在一旁说道。 “不懂事~易阳阁才几多势力,你怎么不做着成人之美之事?”童化吉蔑视了一眼,童北海尴尬地不敢说话。 “走着~” “是!” 童化吉也不再多话,示意童北海开道,自己领着众兄弟步入青州客栈内。 魏归啼与月白凤此时正靠在一处墙角偷窥着金陵山一行人,见到众人步入客栈后,大门立即被关上。 “这...江湖上的人一个个怎么混得都如此富态?” “你以为跟你一样?黑锅天天背,没吃没喝满天下要饭?”月白凤鄙视道“这怎么办?干脆冲进去全杀了~” 魏归啼无奈地看了月白凤一眼,这丫头根本就没什么耐心,也难怪,她捏谁都像捏死蚂蚁那样简单,而且还下得去手,干脆利落得很,正为难之极,魏归啼所处的小巷内,一扇侧门正被打开,门前几名脸大脖子粗的人正督促着几名白丁将购得的菜抬入其中,看着侧门所通之处正是青州客栈“有办法了!” “哎!叔~叔!”魏归啼热情地跑上前去,月白凤白了一眼魏归啼,她已经猜出魏归啼要做什么,趁着他引起厨子的注意时,飞身进入了青州客栈的院墙内。 “叔?谁你是叔?少套近乎!”厨子一手敲在魏归啼搭在他腰上的手“干什么?看你鬼鬼祟祟的!” “叔?我想讨个活~”魏归啼奉承地说道。 “讨活?别逗了,看你这穿得锦缎就不便宜,还是南方的货色,一看家里就从商!” “哇~叔好眼力,可是这衣服是位公子哥施舍给我的,你看我这神态,哪像有钱人家里出来的,我是真的走投无路,叔!让我进去给你打下手吧~”魏归啼拉着厨子挂在勃间的毛帕撒娇道。 “行了行了,甭来这套,这事我说了也不算,我替你喊下掌柜!”厨子当即回身走入内堂,去叫那掌柜,按理说这侧门敞开,像魏归啼这般偷鸡摸狗之人早该偷偷溜进去,可却没有,原因很简单,他就是想堂堂正正扮个下人,到时就能正大光明听听这帮江湖势力有个预谋。 “怎么?你不乖乖进来,还真要当什么下人?”院旁就说青州客栈的主楼,月白凤此时正坐在三层屋檐上催促着魏归啼。 魏归啼做出一个止声的动作“不用管我~” 月白凤看不透魏归啼的意思一个纵身下了楼“什么意思?不偷听了?” “姐姐~现在是大白天,你当这是荒郊野岭呢?我们趴楼顶听也会被发现的,还不如正大光明进来~” “我不要陪你玩了,我现在就要进去杀了他们~”月白了觉得无聊之极,大敌当前为何要做这些,魏归啼把拉住其手臂“你听不听话?不听我自己去九江找我自个身子去!” “去就去~”月白凤嘴硬着,可是说话很没底气,她不想魏归啼离开。 “站好,待会儿看我怎么做,你也怎么做!”魏归啼故作严厉地斥责着月白凤,反被白了一眼。 魏鬼护风惹祸身 风绝暗生疑惑心 “是何人呐?” 一听这声,就知道是青州客栈的管事来了,魏归啼当即站好也拉了拉月白凤的衣袖“站好,摆出求人的姿态。” “本教主从不求人!”月白凤冷声道,魏归啼拗不过她干脆不理会。 “是何人呐?”管事装腔作势地走出了堂屋,身后跟着那名厨子。 “我们想讨些事做~”魏归啼点头哈腰着,很难想象魏归啼到底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顶峰,但人间疾苦他一定是尝了不少。 “哟!”客栈管事直接绕过奉承地魏归啼走之月白凤旁“这么美丽的小姐,可也是来谋生计的?” 月白凤不说话懒得搭理眼前人,管事骨瘦如柴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人,再加之那下垂的眼袋,哪里入得了月白凤的眼睑。 魏归啼见状又迎了上去“老板,我与我姐姐来谋些生计~” “姐姐?”月白凤一听就乐意了,魏归啼明明就大自己两纪“不要脸!” “去!一边去,想干什么活让厨子带你去”管事的不耐烦地推开了魏归啼,眼中只剩月白凤。 魏归啼对着月白凤挤了挤眼,乐呵呵地跟着厨子走向里屋,于是这内院只剩下月白凤与管事二人。 “嘿嘿~姑娘,你真美,像...像天上的月亮!”管事词穷地指了指天空。 “那你想不想捞啊~”月白凤露出一个假笑。 “想!特别想!”管事饥渴地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月白凤眼神一狠,一挥袖,这管事连喊的功夫也没有瞬间被打入院中的水井内“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青州客栈茅屋内,魏归啼一身换上了一身布衣,腰间别了一块布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做了跑堂的。 “知道怎么做事吗?”厨子在一旁问道。 “知道~客官您里边请,客官~您吃点什么?客官...” “行了!行了!今天不用说这么多多话,有个大老板包下了客栈,你只要乖乖端菜倒酒即刻~没什么事先你就去客栈内走动走动,或许客人会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们安排!”厨子拍了拍魏归啼肩膀,催促他动起了。 “得嘞!”魏归啼一亮嗓门,立即就窜出了茅屋‘没想象到这么顺利,让我来看看这金陵山都约了哪些门派!’ 这刚跑到后院,就发现一名身材娇小的小二站在面前“丫头?这么快换好了?” “走着吧~”月白凤傲娇地朝着里堂走去。 这刚步入客栈里堂,一股子烟味迎面而来,月白凤不习惯的捂着鼻子,嫌弃后退几步,身后逇魏归啼一托她的后背示意回去,原来从他们二人一进入里堂,这大厅内瞬间有几十双眼睛盯上了二人,在确认进来之人是跑堂小二后,大厅内的人各自继续聊着。 这月白凤向来磊落,头一次假扮身份反而整个人开始畏畏缩缩,而魏归啼脸皮挺后,立马进入了状态,跑着一壶酒就开始绕着厅内的桌子跑动起来。 ‘浩然宗,长歌门,夜历阁...’魏归啼余光来回扫视着大堂内,不过说来也怪,这些人似乎达不到魏归啼的期望‘怎么都是些中小级别的实力,话说这金陵山的人,我怎么一个都未见到?’ 正当魏归啼纳闷之际,头顶传来一片爽朗豪迈的笑声“哈哈哈,老雁头,你当真是老当益壮啊!” 魏归啼一抬头,这才发现喧嚣的客栈内,是按品级划分了座位,这青州客栈总共有五层,这笑声便是来源于最高层的童化吉之口,与之对酒的是一名头顶鹤饰,身着青花绣纹白袍的老者,同座之人还有几名身着各有特色的人物,这座临栏而坐,魏归啼通过镂空的雕栏,可以说看得清清楚楚。 ‘千法门的鹤当,狐藏派的千面老尼,风绝庄的风不绝,易阳阁的张顶天...’魏归啼看着入座的几位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有些人物,魏归啼甚至以为早已入土,今日突然出现,像极了闭关而出的高手,还挺有排面‘辛亏进来瞧瞧,如果只是单单守在剑川,五毒教此次怕是难逃一劫!’ 魏归啼心有余悸,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诸多大势力来围剿五毒教‘莫非是我多心了,不是奔着月白凤来的?’ 正当魏归啼斟酌之时,易阳阁的阁主张顶天起身对着下方敬酒喊道“各位!各位!可否与张某人同饮一杯啊~” 张顶天一动,可谓无数目光被带动,易阳阁不但是江湖名门,而且今日又是他张顶天做东,自然是派头十足,这一举杯,让一旁爱出风头的童化吉倒是有些不乐意,可没办法,谁让自己没抢着这做东的机会,想到这,童化吉瞥了领座的童北海一眼,童北海似乎提起察觉到了帮主的心思,早早等待这一眼的惩罚,然后惭愧地地下头去。 “借张阁主的光,我们同敬张阁主一杯!”此刻,有人带头喊道,众人立即对着张顶天微微作揖敬酒,可谓是耍足了派头,童化吉又是不甘地一眼看向童北海。 “咳咳~”童北海再次低下头。 在众人共饮一杯后,张顶天开口道“此次围剿月白凤,我们势在必得!” ‘没错了~’此声一处,魏归啼当即确信了这帮人的目的,迅速来到月白凤身边,生怕月白凤会出手,可离奇地是月白凤居然正给人倒酒倒得尽兴。 ‘这丫头不会是已经开始下毒了吧?’魏归啼觉得不妙可自己也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张顶天继续说道“传闻,据可靠消息,这鬼市的一枚尊客令,玉雀,就在那月白凤手上,如此说来,五毒教便是鬼市四大家族之一,大家要知道,这鬼市...” “张阁主,若五毒教是鬼市四大家族之一,那为何鬼市会接纳追杀月白凤的悬赏?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张顶天说话时,一名旁人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本以为张顶天会不悦,可谁曾想他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鬼市确实由四大家族提供钱财支撑,但不代表其能掌控鬼市,鬼市的存在是整个江湖人撑起的结果,即便五毒教是四大家族之一,它也逃避不了江湖人对它的制裁!” “原来如此~”张顶天解释后,人人纷纷认同其看法。 ‘扯淡,玉雀不是在龙常释手上吗?老子老早就知道了~这张顶天忒不是东西,还找个托演戏,等死吧你~’魏归啼看了一眼月白凤根本没有顾忌上方张顶天说话,认真的添着酒,已然来到二楼,越是平静,魏归啼越是不忍心,这么多人命啊。 张顶天继续说道“要知道这月白凤本就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多少年来,鬼市从未有过一份悬赏是杀她的,可见其对鬼市的掌控力极高,只过数月前长安一事,她与魏归啼联手杀害了我们多少同门,这才激起了江湖人对她的愤怒,人们再也不会对着女魔头忍气吞声!” ‘屁话,杀月白凤,也得有人敢接啊~她可没老子好说话!’魏归啼心心念叨。 张顶天一抬手,悲愤之感瞬间表露“如今!我们集结天下兄弟,齐聚南诏,为的就是平了这五毒教,换各门各派各帮一个公道,今日痛饮这杯酒,明日齐身入剑川!” “入剑川!斩白凤!入剑川!斩白凤!”众人斗志高昂,满上酒的喝酒,没满上酒的自续一杯一饮而下。 ‘这帮人无非就是技不如人,只能散播谣言引众怒,从而寻月白凤报仇,居然能将月白凤跟鬼市的尊客令扯上关系~’魏归啼不屑地摇摇头。 “喂!小子,站那干嘛呢?给大爷满上酒啊!”一名醉汉举起一根筷子便朝魏归啼砸来,魏归啼虽说背对着,且正忙于思考,可身体还是本能地避开了,并从容地抓到了那根筷子“来了!来了!爷~这就给你满上!” “哟~小子!练过?咱青爷丢得筷子也躲得开?”醉汉旁另一名看出了魏归啼过于敏捷玩笑道。 “嗨~大放情怀常被老婆抓,她都提菜刀来,你这不练不行啊~”魏归啼丝毫没有紧张,一句话便圆了过去,惹得一桌人哄笑着。 “我还没个跑堂的快活,哈哈~女人的手也没摸过!” “哈哈~” 趁着对方没有戒心,魏归啼当即问道“大哥们这是黑道聚会呐?” “这小二,会不会说话,我们都是正经的江湖门派~” “是吗?”魏归啼故作震惊,随后转为崇拜“我差点以为要起义呢~” “还真是不会说话,我们要去灭一帮派,什么起义不起义的”男子随口说道,一旁的同门连忙提醒不要多嘴。 “怕什么?张顶天自己都说了,还怕我们多嘴~”男子说道。 魏归啼点点头似懂非懂道“什么人啊?还得这么多门派前往,太给面子了~” “不多不多!这教派就是你们南诏的,在剑川叫五毒教,我们这帮人此次去,说不定都要死一半呢~” “死一半?那你们还敢去?” “不去不行啊,吃的就是这口饭~老大说东,我们自己就撞东墙,说西,就撞西墙。” “可我听说剑川这荒山野岭的,都是沼泽,怎么可能有人~” “我们都有地图,按常路走,当然死路一条,你一小二自然不懂,跟你多说没用!”对方似乎提刀要死人已经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趣,又开始埋头喝起了酒。 魏归啼抱着酒坛似乎明白了‘有地图,那就表明已经有人进入到五毒教的地界,而且安全画出了地图,更有甚者,已经有人潜伏在其中,等待着月白凤回去,来个里应外合的袭击。’ 正当魏归啼思考之际,一壶酒从天而降落于他脚边,他当即卸力一手接住,抬头一看,正有几人围着月白凤似乎起了争执。 “好好的美人胚子,在这倒酒多可惜啊,下次跟大爷去红楼倒啊~” 客栈三层,几名醉汉正踉跄着步伐,想要抱到月白凤,可月白凤来去如风,哪里是这帮人触碰得到的,更别说已经喝醉,魏归啼见此情景慌忙冲到三楼,在月白凤还笑面如风前阻止这场闹剧。 “几位爷!几位爷~醉了~啊哈哈!醉了!”魏归啼挡在月白凤身前,与几名醉汉周旋开来,可眼前几位醉汉身居三层,说辈分不大也大,说不小也小,正处于自尊心极中的位置,看着连客栈跑堂都敢插手,这一下子气就上来了。 “怎么?你要英雄救美啊?”一名醉汉身处食指在魏归啼胸口点了点挑衅道。 “这我哪敢啊?”魏归啼缩着身子赔笑道。 月白凤站于魏归啼身后,看着他如此‘作践’自己,心中渐起怒火‘既然是江湖,何故像几个废人低头!’月白凤当即在掌心凝聚一股毒气,可瞬间就被魏归啼按下了手,感受着魏归啼手部传来的余温,月白凤莫名心安地收起了内力。 “噌!” 忽然一柄长剑直插在几名醉汉与魏归啼的身前,看着剑身上的花纹,几名醉汉当即冷汗直冒跪拜在地上。 “这位小哥小妹受惊了,都怪我管教无方!”说话之人是风绝庄的掌门风不绝,眼下他从五楼轻轻一跃便飘到了三楼,灵动的身姿让在场人纷纷惊叹夸耀道。 魏归啼连连点头“哪里话,哪里话,这说明客栈酒好喝,几位大师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风不绝一头黑发披散在背部,身着青衣玉带,一副自闭仙人的打扮让人觉得有几分道骨清风,而下月白凤冷若冰霜的神态引起了他的注意‘此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打杂的下人,这份傲气常人是散发不出的~’ 魏归啼觉察到风不绝正看着月白凤立即试着打断其思路,奉承道“大师,您上座啊,继续喝酒~”说着拔起地上的剑递向风不绝。 “小哥也懂握剑?”魏归啼递剑的姿势瞬间被风不绝觉察出异样,这让魏归啼一时没有想到。 ‘完了,风不绝这小子果真是对得起剑仙的名号!’魏归啼明白这瞒不下去点头道“小时候跟着老师傅学过几招~” “哦?那敢情好,你也无需替我们倒酒,与我这几位徒儿对演一番可否?” ‘这他娘的是要试探我,趁机替他几个狗腿子出气啊~’魏归啼脸上带着笑意,可心中早已将这风不绝咒骂了一遍。 “好啊~”魏归啼明白已经躲不掉了,如果再推辞,对方只会更紧逼。 凤仪之姿凭栏处 双踏坤式冲太虚 一刻钟后,青州客栈的一层厅堂桌椅瞬间被移空,所有人行至上层,而下魏归啼手指一柄长剑与身上的那身跑堂服极为不搭,身前是一名身着锦袍的剑客,乃风不绝那几位喝醉酒闹事人之一,此刻,这名醉汉酒已醒来,看着魏归啼眼中尽是怨气,看得出来他觉得自己被师父指派对决是因为自己丢了风绝庄的人,接下来一战势必想从魏归啼身上找回面子。 魏归啼将颈部的毛帕解下擦了擦剑身,同时也感受着剑身传来的触感,因为接下来他不仅要比武,还要凭借这柄剑从百双目光下逃走,魏归啼很明显感觉到风不绝已经看出了什么,正一边观察自己一边与几大门派的领头人攀谈着。 “好!既然是比剑,那自然是由我来主持,各位好汉不介意吧?” “风不绝一招绝风剑名扬四海,我们等怎敢在你面前论剑,自然是期待您的主持~” “那行!”风不绝居高临下对着下方的魏归啼与他弟子说道“小哥,你赢一式我赏你五两银子,而徒儿你输一招,我罚你面壁三日,可听明白了?” “明白了!”那名风不绝的徒儿满脸不屑,他自然不会觉得自己会输,只是在众目睽睽下与一名外行比剑,有辱自己的名声。 魏归啼点点头,余光看向月白凤,此时的月白凤满面春风看着魏归啼,仿佛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看来这毒功已经是部下了,那我就放开了打,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我摔杯为号!”风不绝手持一只杯子从五楼静静丢下,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魏归啼引剑一伸,剑尖直接抵住了下坠的茶杯同时卸力,而后随后甩出一式华丽的剑花,最后杯子完好无损地停留在剑尖之上,让对方看得目瞪口呆。 “吼~”现场一片哗然,没想到这开场就让对方这门外汉跑堂的争了一份。 “果真是高手在民间!风不绝你的徒儿可否耍得出处如此剑式?”这言外之意便是‘风不绝你能否耍得出如此剑式~’ “那是自然~”风不绝强颜欢笑点点脑袋朝下喊道“徒儿,你若是输了,可就坏了我们风绝庄的脸面!” 此话一次,那名风绝庄的门人当即下了一跳,这哪是提醒,分明是死亡通告啊“师父,徒儿不会输的!” 魏归啼邪性一笑,这些江湖的名门正派在脸面一事上还是愿意舍弃情谊,这点黑市却比此敞亮许多,和则和,弃则弃。 “长风踏歌~”随着一声呐喊,那名剑徒瞬间冲向魏归啼,剑身画出一道怪异的弧度,想要直刺魏归啼的眉心,可这速度到了魏归啼眼中实在差强人意,仅仅一挥,那剑徒的招式便被抵开,而剑徒并不气馁,借用魏归啼挥剑的力度,再次从一侧砍向魏归啼的颈部,魏归啼以指抵自身长剑,再以长剑抵向一侧,单指虚力一弹,剑徒挥砍的一击瞬间被卸力,而后剑徒感受到自身长剑的一阵猛烈震动,虎口当即一裂,剑身瞬间掉落在地。 全场瞬间寂静无声,有看不明白二人过招的,也有替风不绝尴尬的,也有等着风不绝看笑话的,总之所有人都很错愕,魏归啼的招式太过单调,这剑徒如何输的,都让人看不明白。 “风庄主,这...”童化吉立即指向楼下问道“这这这...这是如何输的?剑仙可否解释下?” 风不绝面带微笑,仍旧一副名门宗师的模样“定是我那爱徒醉意未醒,连剑都握不住,好啦,风莫,你去与那小哥过几招!” “哇!风庄主真是大气,今日有美酒佳肴,还能目睹剑仙的弟弟出手,即将能赏心悦目一回!”童化吉嚷嚷道“各位快脱了裤子,待会儿别开眼都来不及!” “哈哈哈~”厅堂内一阵哄笑,风莫当即飘下至一层,这风莫与哥哥形神相似,只不过风不绝作为风绝庄庄主额间系有一条玉带,而这风莫没有。 “风绝庄,风莫!还请赐教~” “嘿嘿~”魏归啼原本想报上本名,可看着众多大派在这,眼下正动起手来,自己势必要成了月白凤的累赘于是想到了一个名字“叶俸明~” “什么?叶俸明,这名字我好想哪里听过” “这不是数月前长安武道会头魁的名字吗?而且叶知秋的儿子就叫叶俸明!” 众人听到此名纷纷慌动,原本无心看剑的几名长者也站起身看于下方。 “叶知秋?文圣叶知秋?叶知秋的儿子在这跑堂?别说大话了~” 议论说纷纷而起,人们再看魏归啼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同,可魏归啼就有些想骂娘了,每每有人叫自己叶俸明时,都会加上‘叶知秋之子’五字,这让自己实在受不了。 “还打不打?站那耍帅呢?”魏归啼镇压着自己恼火的心思低声道。 “请!”风莫右手反手握剑,以剑身抵于右臂,双手朝前两仪分推,再稳扎马步,这一起式瞬间展现出非凡的观赏性,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揽凤尾~”魏归啼淡淡道。 “小哥认识?” “当然认识~”魏归啼如出一辙,以同样的招式也亮了一招,而且更有古韵,这让风莫看了有些头疼。 “只学剑式是无用的~”风莫丹田一动,原本扎马步的姿态瞬间改为虎步,两式转换形成了一道残影,再看!风莫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对准了魏归啼迎头而去。 魏归啼不慌不忙转变剑式,瞬间也化作一道剑气与对方冲了个满面,而后双方交还位置,各自站在了对方原本的地位,魏归啼仍旧从容地擦着剑身,而风莫单膝跪地像是受了伤。 “他怎么也会你们风绝庄的凤仪华冲?”所有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可唯独童化吉不顾及风不绝颜面问了出来。 “我也想知道!”风不绝一拍雕栏夺剑顺势而下,一帮倚靠在雕杆处的门人当即因为栏杆的断裂失重掉落下去,可风不绝已经顾不得这么多,连风莫都才学会的风绝庄秘笈,为何眼前这青栀少年也会使,而且无论起式,攻势皆游刃有余,甚至超过了自己。 “你是何人?为何会我风绝庄的独门秘技?” 风不绝持剑猛冲而下,带着一道烈入灼日的光辉,这股气场极具破坏力,让众人纷纷祈祷风不绝别太过分,要是将此处夷为平地,一半人将会出现伤亡。 月白凤位于上层静静地看着魏归啼,只要魏归啼一个眼神,她便会立即出手营救,只不过魏归啼此刻正面带张扬的笑容,手中的长剑脱手丢去,双掌合于胸前在风不绝即将落地的瞬间狠狠拍向地面“剑仙?不过是剑的傀儡罢了,让你何为叫驭剑!” 魏归啼的双掌刚接触地面,数十柄晶莹透亮的剑气从地底直射而出,带着夺命的杀气奔向风不绝而去,再看风不绝落地前的气势当然无存,见到如此剑气只好以手中的长剑为盾抵于身前,再借力翻身落地,而其余下坠的人则没如此幸运,纷纷身中剑气狠狠砸在地板上。 察觉到客栈似乎敞亮了许多,众人抬头一看,‘叶俸明’的剑气已经将客栈顶部射穿了一个窟窿,再看地上已经没有了‘叶俸明’的身影,连心高气傲的童化吉也颤声道“刚刚刚刚...刚那招是是是...什么啊?” “七星山!凝虚剑!第七式!平丈升尺!”风不绝狼狈地站在厅堂一侧,呆呆地看向地板‘我跪拜在七星山下整整四十九天,想拜那不觉道人为师,呵呵!他不收,可一个跑堂的居然轻易就拿出来卖弄!’想着想着,风不绝如同失心般后退数步倒坐下来。 “哎!那女小二也没了!” 众人这才发现与魏归啼同行的女子也消失了,绝望的风不绝当即眉头一皱,化悲痛为力量“快追,那女子说不定就是月白凤!” 这风不绝话音刚落,青州客栈内,顿时响起一阵阵爆裂声,红烟顿时滚滚而动。 客栈外,魏归啼看着肆虐的红烟急道“这是城内,会伤及无辜!” “放心,量不大!爆完就没碍了!”月白凤俏皮地摇摇脑袋转身朝着城门走去,留下魏归啼在风中凌乱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嘿嘿!也好,这次不是我‘魏归啼’背锅!” 顶点 102 魏鬼馋意斗刚鬣 白凤归居众悦回 南诏地势西高东低,河流众多,路况复杂,这一方土地囊括了,山脉,森林,旷野,河域与沼泽等多种风景。 剑川位于南诏西北方位,临近雪山,紧挨河流,如此天然圣境却少有人居住,零星村落分布在各处,也造就了此地世外桃源之感,几乎与世借隔绝,但此处的猛禽猛兽却异常活跃,行走与此,殊不知身旁的草丛内会冲出一头野猪或是豹子。 剑川有一口天然形成的巨大剑湖,宛如明镜平躺在大地上,四周皆被花海包围,偶尔一声鹰唳于高空传来,让人不自觉地愿意停步片刻感受这份绝伦的风景。 魏归啼此刻正提着一双女式绣花鞋跟在月白凤身后,步入剑川地界月白凤像是换了个人,原本冷艳无情的她此时正像个初见春色的小女孩,满目纯真,赤裸玉足奔跑在花海之内,时而追逐下彩蝶,时而偷闻花香,时而站于剑湖岸闭目迎风。 看着那随风摇曳的裙带,曼妙沁人的背影,魏归啼原本不乐意提鞋的心情也荡然无存,默默在月白凤身后看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姑娘。 ‘这丫头怎么就换了个人似的?’魏归啼闲庭信步地有些,也没准啊去打扰,看着周围的景色也是有点怡然自得‘干净啊!地儿干净,人也干净!难怪当初我闯进来时,旁人如此嫌弃我!’ “喂!”剑湖岸,月白凤喊着魏归啼“好不好看?” 魏归啼点点头“好看啊!” “好看那你还不过来坐着!” 听闻此话,魏归啼倒显得有些拘谨“这不担心他们会追上来嘛,我心里乱!”说这话,魏归啼自己都觉得有些怂了。 “放心吧~进去五毒教的逸华宫,他们势必要路过剑湖,然后再进去前方山谷,我们可以在这多玩会儿~” “额~”说实话,魏归啼有些心动了,如此圣地,一位如此纯净的姑娘向你招着手,哪有理由拒绝,可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变态‘老子是不是心里有问题,这年纪相差有点大!’ “你不担心,五毒教里的敌方内应吗?”魏归啼伸了伸懒腰深吸一口气。 “怕什么~他们这帮头目都在身后,就算有内应,想必也被圣坛的几位长老解决了!”月白凤说着伸出一只她那白里透粉的脚丫就要往湖面踩去,轻轻沾到一点湖水后,脚底传来的冰凉温度让月白凤兴奋不已“哈哈,好凉快,你也试试~” “我就算了,下游没法过活!”魏归啼想要去扶单脚独立月白凤,伸手的瞬间又转道挠起了头“你这么喜欢这个地方啊?” “喜欢啊~我小时候只有在这里玩嘛,山上都是毒物,随便玩会被师父骂,我就跑到这边来玩!”说着,月白凤忽然凌空一跃蜻蜓点水掠过湖面往远处飞去。 魏归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啊呀~这进攻性太大了!”看着月白凤逐渐飞远,魏归啼无趣地提起月白凤的鞋子看了看‘都说女人的鞋不臭,这丫头什么味?…闻闻?嘿嘿!’ 不知过了多久,魏归啼小栖在花丛中已经过了数个时辰,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几声‘嗖嗖’的动响,魏归啼当即觉得是童化吉一行人已经追来,悄悄地翻身一抬头,一张赤面獠牙的猪脸正隐藏在数丈外的草丛中。 ‘呲溜~’魏归啼吞了吞口水,说实话看到野猪的第一反应就是馋了,于是乎,他立即作出一个飞扑的姿势直冲野猪而去,这野猪也是倔脾气,先是收到惊吓,随后看到魏归啼的体型比自身瘦弱当即回头与魏归啼对撞,见势魏归啼一个侧身,以手为刃对着野猪的蹄子就是一切,一声清脆的骨折声立即传来。 捕猎对魏归啼而言太过习以为常,可他高估了叶俸明这具身体的强度,手骨传来的疼痛当即让他大叫起来“我他娘的!呼呼呼~” “你在做什么?”月白凤不知何时回来,头顶带着一定由花草编织的帽子仙气十足,一脸疑惑地看着魏归啼。 “抓猪啊!快来帮我,我做的烤猪可是一绝!” “你绝什么绝,很多动物会来湖边喝水,你别吓到它们!” “什么玩意儿?我吓它?你看我的手?”魏归啼举着已经变形的右手好冤道,就在此时,野猪再次发动进攻,直冲魏归啼腰部。 “还来!”原地翻腾一周躲开野猪的冲刺,而后左手抓于野猪獠牙处,这一牵引,魏归啼顺势坐在了野猪背上,这一震颠簸,裆部传来的疼痛感差点被让他背过气去。 “你大爷的!”魏归啼气沉丹田双腿一夹,野猪顿时发出一声嘹亮的猪叫,而后更为狂暴,魏归啼当即被甩下了猪背,而野猪也扬长而去。 “哎哟~”魏归啼躺在花丛中,裆部的疼痛感让他不敢有太多动作。 “活该!”月白凤走至跟前低头看着她,而后又看到魏归啼他只骨折的手一阵心疼,于是她接下腰带蹲下身取了脚边的几根木条替他绑上“先这样吧,回到教中我再替你打理~快起来,要走了!” 步入一座山脚下,魏归啼站于隘口,这是进入五毒教的必经之路,看着眼前的场景,魏归啼想到了十多年前自己初次到访,那时月白凤才十六岁,自己好不容易从五毒教教众的围剿下逃出山林,却被游玩归来的月白凤堵了个正着,那时还是圣女的月白凤武功已经超群拔萃,魏归啼硬生生被再次逼进山岭之中,经过一番波折才逃出。 “想什么呢?”月白凤走上山坡说道。 “想被你追着打的场景~”魏归啼不屑地说道,倒像是无意哄月白凤开心。 “你还说呢,五毒教向来不让外人介入,你非但偷跑进来翻个天翻地覆,还打烂了我们练功的毒物,不杀你杀谁,如此说来,待会儿进去后,你可别说自己是魏归啼!” “知道了,我都快饿死了~” 二人商量后,开始进入隘口,隘口起初稍窄,且荆棘丛生,步行数百步后,顿时开朗许多,前方肉眼可见是一片旷野,其中有瀑布水潭,花海繁林,种种被群山怀抱着,而旷野中央便是五毒教的正宫遗华宫了。 “拜见教主大人!”两道身影从天而降,半跪在月白凤脚下,敬意到位同时脸上也挂着喜悦,看得出很喜欢月白凤。 “起来吧~起来吧~”月白凤无奈地扶起二位“我离教多日,教中可有异常?” 二人对视一番后说道“前些日是有陌生人闯入,不过后来在追击中,却不见了踪影,长老们嘱咐我们日常小心,也没再说什么!” “连长老们都找不到人?”月白凤疑惑问道。 “是的~” “想必应该已经逃出五毒教了~”月白凤自言道。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在这教中呢~”魏归啼忽然开口道。 “教主,他是谁啊?”两位女守卫悄悄问道。 “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不必在意!”月白凤脸颊微微一红,对着魏归啼说道“那我们先进去吧” 二人这才刚走不远,就听见身后两名护卫议论着。 “教主居然带了情郎回来,是要给清风婆婆把关吗?” “好帅啊,我偶尔出山见过男人,这个绝对可以,可是教中不是不让男人进吗?婆婆会不会责骂教主~” “怎么会,婆婆那么疼教主,而且,那人看着好生文气,不想是坏人~” “这么说来,我们也有压寨夫人了~” “什么压寨夫人?我们又不是山匪,应该叫教主夫人~” 小姑娘说话本就叽叽喳喳越说越大声,后几句已经完全不懂隐藏,传到了月白凤与魏归啼的耳朵内,此时的月白凤一脸红晕波及耳根,魏归啼则是一脸黑线,这头一次来要杀要剐,第二次来就成上门女婿。 步入山岭内部,由于地势环绕,声音会形成一种回档,旷野中不少五毒教的姑娘正游玩着,莺莺燕燕响彻山谷。 “哎?教主回来了!” “教主你有没有受伤?” “教主!此次可曾杀了魏归啼那老贼?” “是啊!魏归啼杀了吗?” 这还未步入遗华宫,一时间不少门人汇聚在宫门前,月白凤这一下回答不上,满脸宠溺地看着手下姑娘们闹着。 可魏归啼开始显得不自在,张口闭口‘老贼’“杀掉”的,自己只不过是闯了次空门,这积怨也太深了‘有些看着还不到十岁,怎么也嚷嚷着杀我?’ 待众人安静后,月白凤这才开口问道“此时应该是你们练功的时候,怎么都在外头玩耍?” “婆婆让的,这几日她都不让我们练功,说尽情的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名身着白袍的女子说道。 “噢~”月白凤点点头看向魏归啼,二人一对视当即明白,这是大家口中的婆婆确认有外人混入。 “哎?这位是谁啊?” “是男人吗?看着如此白净~” “这就是男人啊?看着与女人没什么不同!” “书上说男人颈部有隆起,而且下面跟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说是有个说大就大,说小就小的大肠!” “说大就大?那不是吃不完?” 魏归啼被当作猴子被众姑娘围绕着,听着这虎狼之词,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且骨折的手正被束缚着,样子实数有些衰。 顶点 103 魏鬼心起奸歹意 最是醉人是纱衣 “凤儿~”一声年迈沧桑的老嬷声在宫门内响起,众人皆停止嬉闹看向阶梯上方。 “婆婆~”月白凤瞬间变作女孩姿态,兴冲冲地冲上了台阶,同时一名手执蛇杖,老态龙钟的清风婆婆走出了宫门。 月白凤抱着清风婆婆高兴地翘起了脚跟,还忍不住晃了晃。 “凤儿,你可放过老身吧!呵呵”清风婆婆慈祥地笑着,忽然发现阶梯下方的魏归啼,眼神顿时变得冷漠无比“凤儿,他是谁?” “他...”月白凤有些迟疑“他是我新交的一个朋友~” “我不是跟你说过男人很危险,让你不要接触,你答应过我,我这才同意你外出的!”清风婆婆一边说话,一边执杖敲击着地面,看着极为愤怒。 “他救了我~”月白凤小声道。 “救了你也不行,或许他正怀有非分之想~”清风婆婆越说越激动还是逐渐咳嗽。 “婆婆您别激动~” “要不我就先待在山谷外吧?”魏归啼说着转身朝外走去。 “你站住!”清风婆婆厉声交道“既然已经来了,呆谷外我们更不清楚你的行动,你就住在宫外吧,带会让临时给你打个茅屋!” “你这什么意思!”魏归啼觉得有些受到侮辱。 “什么意思?那要看阁下是何意思?我五毒教与外界毫无联系,你为何要进来?” “婆婆~” 看着清风婆婆与魏归啼谈话愈演愈烈,月白凤忍不住摇了摇清风婆婆的手臂撒娇着,同时看向魏归啼示意别在争执了。 “睡就睡,我哪没睡过~”魏归啼干脆坐在地上懒得与之计较。 “婆婆,我是带他回来帮…” 月白凤想说出魏归啼此行目的是帮助五毒教,可话还未说完,就被清风婆婆抬手制止。 “凤儿!你先回宫休整休整,你看看一身风尘气!”清华婆婆眼明心静知道月白凤要说什么,但她自有打算,理了理月白凤的头发“还不快陪教主进去!” 清风婆婆一声令下,众人簇拥着月白凤入了宫门,月白凤回望魏归啼有些担忧,因为清风婆婆好像并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此时,宫门外就剩魏归啼与清风婆婆二人。 “魏归啼~” 忽然清风婆婆话音响起,这着实让魏归啼吓了一跳。 ‘这老太婆不会是想炸我吧,可也不应该啊,她怎么猜出来的?’魏归啼确实有些发懵,更多的是惊叹,看着清风婆婆一时语塞。 “你不用惊讶,老身一身阅人无数,但见过的男人就那么几个,你的眼神老身我一眼就能确认,不是个二十岁未到的少爷该有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魏归啼?” “呵呵,方才不是说了嘛,老身见过的男人就那么几个,你就是其中之一,也算是目前来讲最后一个!”清风婆婆直言道。 “我可不是来偷东西的!”魏归啼后退半步说道,他有些忌惮这清风婆婆,见识过她几分功力。 清风婆婆揉了揉眼睛“你不用害怕,从你入门我就知道你是来帮月白凤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何最近有外人闯入,但是想必跟你也脱不了关系,那么老身在不为难你的同时,也希望你不要越界,特别是对白凤!” 魏归啼听完一阵放松“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对个小姑娘感兴趣!” “那可不一定,据老身看来你当年闯入时,也还是个处子,想必没有感情阅历,对凤儿这种纯情少女,你自然是抵不过诱惑的!” “随你怎么说!”魏归啼甩甩手不想狡辩“你让门人不许练功,是觉察出外人还在内部吗?” “嗯~”清风婆婆点点脑袋“这宫内大小事务都是我在帮凤儿决定,她太过单纯!” “有没有线索?” “有!我这五毒教周围皆是毒物,外人很难长时间平安隐藏其中,所以我觉得奸细已经混入到门人之中?” “那你既然能看出我,为何看不出外人?”魏归啼刚发问,自己立即想到了答案“我想起来了,狐藏派!” “那是什么?”清风婆婆好奇问道。 “是个擅长易容幻影的门派,其门人用术后能够随意模仿他人,很难分辨出真假,从眼神神态都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难怪几大长老如何找寻都找不出!你有什么方法吗?” “有是有~不过有些…”魏归啼想到自己进入山谷内的场景脑海里瞬间想出一个办法。 “有些什么?”清风婆婆眼神一转变,看魏归啼的眼神再次变得敌视。 “算了算了!”魏归啼本意是想自己脱光了,这帮没见过男人的女人自然不会有羞愧心,如果有异常举动的,自然就不是五毒教人,不过这个想法太无耻,他说不出口。 “那你先呆着吧,饭菜我会命人送过来!”清风婆婆步履蹒跚地进去宫门内,只剩魏归啼独自留在外面,想走动也不敢,生怕沾染了不知名的毒物。 月明星稀,魏归啼躺下简易的茅屋内独自为自己上着药,忽然间魏归啼脑海中闪过一种推测当即跑出茅屋。 “开门!开门!”魏归啼瞧着宫门一阵催促,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打开了宫门。 “这么晚还不睡,你要…” 顾不得对方啰嗦,魏归啼当即冲入遗华宫内。 “来人啊!有人闯入宫门了!” 守门人一声呐喊迅速招来了数十道声音,手执各式武器拦截于前方。 “这位客人,你太无礼了!”几名女子拦截在一处过道上,魏归啼一瞧立即明白此路通往月白凤住处,双腿一发力,立即冲上墙壁绕过众人来到内部。 忽然一道仙袖直奔魏归啼身前“这位客人,你好生无礼,再乱闯,我月明可就不客气了!” “长老!长老来了!” 一名身着淡黄透纱长裙的成熟女子不知从何处出现,那曼妙身段在长裙下若隐若现,换作平时魏归啼或许会多盯上片刻,可眼下他毫无心情“你们教主现在有危险,快让我过去!” “笑话!这遗华宫内,教主能有什么危险?而且她武功盖世,真有危险也能手到擒来!”女子不屑说道。 “若是我无中生有,全凭姐姐处置!”魏归啼紧皱眉目,心中顿生一个想法,若是狐藏派的人伪装成清风婆婆,那月白凤在毫无防备下一定会被袭击。 听闻魏归啼如此立誓,那女子也干脆之极“那便随我来!” 这移花宫虽说从外观望,像是一座宫殿,可内部较原始简单,内部以山洞过道居多,想必这宫殿原本就是一座小山坡,被改至如此。 辗转几条路,那名长老带着魏归啼来到了月白凤的寝宫外。 “教主~月明有事求见!”长老扣了扣门,可却无人应答,随后再扣门“教主?教主?” 魏归啼见此抬腿便是一脚踹开了月白凤的寝宫,只见里头是一方石窟,架设着几具家居,中央绫罗绸帐盖在一方纯白色的床上,里头隐约可见躺着一人。 魏归啼没有继续前进,而且拦下了正要冲过去的长老“等等!”魏归啼踹门而去,如此巨响还未惊醒月白凤,这让他不思其解,觉得房门有异样。 “教主不就在床上吗?”月明长老指着中央的床说道。 “我过去就行!”魏归啼深怕出事,决定自己先前往。 “哎!你等等…” 月明长老想要阻拦,可魏归啼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掀开了罗帐,月白凤换上了一席清透纱衣,那粉嫩的肌肤,每一寸玉体已然展现在魏归啼眼前,虽说他早就已经看过,可如此情趣也是第一次见,一时间鼻血喷了出来。 月明长老察觉到立即冲上前来,拉开魏归啼盖上罗帐“你干什么?我们教主睡意很沉,吵不醒她很正常!倒是你一定不安好心,图谋不轨!” “我没有!”魏归啼右手挂在胳膊上,左手捂着鼻子实为狼狈,看着月白凤那此起彼伏的胸脯确认她真是安稳睡着‘怎么回事?方才危机感如此强烈!’ “不好!是清风婆婆!”魏归啼眉头一皱“快!快带我去清风婆婆那~” “你又想干什么?难不成也想看清风婆婆?” “一堆老萝卜干,我有啥好看的,你快带我去,若是发现我耍你,我甘愿受罚,快!再不去就有危险了!”魏归啼一心急拉着月明长老的胳膊晃着,其胸前春光也跟着自然晃动,这让魏归啼有种失血过多的征兆。 月明长老看着魏归啼如此狼狈还是很着急,决定再信任他一次,于是带着魏归啼再一次领着众人冲向另一方,临走时不忘命人看护好月白凤。 当魏归啼与月明长老还未进去清风婆婆的寝宫,就听闻一阵破风声自前方传来。 “真出事了!”月明长老当即纵身飞跃前往,当她破开清风婆婆的院门时,发现清风婆婆正口吐鲜血与三人对峙着,这三人之中不但有一名是‘月白凤’,还有一名正是“月明长老”,剩下的也是另一名长老的样子。 顶点 104 魏鬼轻虐妖面狐 风尘仆仆是野猪 “月明!”清风婆婆看看有人发现自己的处境,当即心头一松,可就是这一松让她再无力气站立倒下身去。 “婆婆!”月明长老迅速绕过三人来到清风婆婆旁扶起她。 再看魏归啼,一手捂着鼻子,站于院门中央“狐藏派的三位!别藏了~” 听闻魏归啼识破了自己的伪装,三人立即摇身一变皆恢复原样,只见两男一女皆着粉色衣袍,而头间带着一面碗口大小的狐狸面具,面具的双眼正消散着青烟像是刚运行功法的特征。 “真是的~差一点就成功了呢~”一名男子缓缓开口道,声音及其做作且妖娆。 “师父~如此我们多杀几人也无妨,据我所知,月白凤睡着了必须得自然醒来,旁人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她,反正这清风婆婆一倒下,其余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是啊~恭喜师父拿下五毒教的悬赏~” 另外两名略微年轻的男女说话也是如此,看来是深得这位师父的真传。 ‘月白凤还有这种毛病?’魏归啼也是头一回听说人得睡到自然醒的,仿佛就是老天爷故意考验自己一般,看着那名被称为师父的狐藏派人,魏归啼忽然想出了他的身份“千年老尼?” “你是何人?”千面老尼被提及名字略微惊讶,没想到会有如此年轻的后生认识他。 魏归啼不予理会千面老尼的问话继续说道“既然你在这五毒教,那大厘城的那位应该是你的门人伪装的?” “哼~那群丑臭男人,我才不想与他们共桌呢,菜里也是他们的口水,好恶心心的,咦~如此说来,小哥已经见过张顶天等人咯?原本约定三日前与他们里应外合,可偏偏没等到人,莫不是被你们清算了?”千面老尼说话间丝毫听不出恐惧,可见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 魏归啼摇摇头“那倒没有,只不过暂时让他们在大厘城多住些日子”说着,魏归啼开始移动步伐,眼下要做的,就是缠住这三人即可,不能再让他们混入五毒教众人之中。 “你们都别过来,否则就成了他们的替身了!我一人足以!”魏归啼大喊一声,身后想要上阵的五毒教教众犹豫着是否要听魏归啼的话。 “各位快随我离开此处”月明背起清风婆婆看向魏归啼“你一人当真可以?” “完全没问题,只要别存在第二人干预,狐藏派会在交战中变作敌方队友,进而会干预战斗,只要我一人独在,他们休想耍滑头!”魏归啼将手上的血液擦在衣服上,随手接过一名女子递来的长剑“都出去吧!” 看着众人离开,千面老尼妖娆地笑了笑“小哥师承何派?居然对我如此熟悉,莫不是看上奴家了?” “死太监!”魏归啼讥讽道“我要是没记错,你已经五十有六了吧?这脸上涂的跟个柿饼似的,还敢照镜子吗?” “你到底是何人?” 千面老尼紧咬着牙齿,原本暗送秋波的眼神充满了杀意,魏归啼深知这千面老尼极为注重自己的外貌与年龄,故意激他,如此一来便不怕他逃走了。 “我是谁,你过几招便知!”魏归啼心中顿生一计,将捆绑着的右手以牙解开,而后以左手用剑,右手托式,展现了一招‘揽凤尾。’ “师父!是风绝庄的招式!”千面老尼的一名徒弟立即感道。 “屁话,你师父我看不出来吗?”千面老尼淡淡一笑“小子你这是想离间我们?可是你太年轻,想的不够周全,一招起式可骗不了人!看我的!” 千面老尼兰花指一翘,朝着魏归啼一指一道粉色的内劲直奔魏归啼而去,魏归啼当即前来,所在之处的青石板瞬间被冲成齑粉。 “徒儿们~一块上!给我把这小子打趴下,然后将他的嘴给我撕烂了!”千面老尼一声今下,三人瞬间发动攻势,偌大的院子顿时粉光冲天,可对于魏归啼而言,这些功法太微不足道,狐藏派本就是以偷袭成名成派,这要是手底下见真招,殊不知要排到什么层次。 见三人功力始终没有奏效,千面老尼当即决定使用绝招“徒儿们~结三角鸳鸯阵!” 只见三人从指尖释放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内力转化为绳,而后三人以此股内力为媒介头尾相接成三角式,将魏归啼围在中间。 “怎么?跳大绳呢?果真是姑娘门派~”魏归啼不慌不忙看着三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千面老尼的出招太过做作,偷袭人有一套,可这打架真是没法看。 “等我们将你绑了,看你还嘴硬,到时候抽死你!”千面老尼妖娆地说道,随后三人便开始配合着以三股内力构筑的红绳抽打,捆绑魏归啼,可无论如何都能够被魏归啼躲开。 “哎哟~” 魏归啼忽然一脸踹中了千面老尼的屁股,惹得他一阵骚叫。 “该我了~”魏归啼双手一展对着千面老尼的一其中一位徒弟使出了一招凤仪华冲,这下让千面老尼花容失色。 “你果真是风绝庄的人!”千面老尼恶狠狠指着魏归啼说道。 “哼!可惜你知道也无用,我不妨告诉你,彼此围剿五毒教,我们风绝庄势在必得,就是要利用各大门派达到我们名震江湖的目的,受死吧!”魏归啼大喊一声,再次使出一招凤仪华冲,可这次他故意放慢了招式速度,在打中千面老尼前,让他躲开。 可谁知千面老尼逃生同时,一把将剩余的徒弟推向了魏归啼的杀招下,而他狼狈地逃窜出去。 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魏归啼想到了年轻时曾寄人篱下的回忆,做手下的,命真不值钱,这么多年了,魏归啼很少会夺取喽啰的性命,第一是对方不配,第二是身在江湖,许多人也是身不由己。 “哎~又杀人咯!”魏归啼蹲下身子拾起地上月白凤的腰带,继续给自己的右手绑上,为了对决也是忍了一时之痛。 忽然一道枷锁扣住了魏归啼的双手,将其捆绑住,起初魏归啼是听到了动静,本以为五毒教是来收拾残局,没想到居然是绑自己。 “哎?你们要干嘛?就算要感谢我,也不用玩这么花吧?”魏归啼逐渐口嗨起来。 月明站于魏归啼跟前“我方才听到你们议论,你是什么风绝庄的人,也是为了针对我们五毒教而来?” “哇?姐姐~我说着骗她们的,你还真信?”魏归啼顿时觉得这帮姑娘也太单纯了,幸亏自己不是色魔,不然这遗华宫还真就成了后宫了。 “不论你说的真实与否,今晚都要先绑着你,清风婆婆昏迷不醒,教主又在沉睡,只能委屈你了,明日若是教主还你公道,我等自会向你赔罪!” 月明长老说完,人群中再次走出几位身着透纱的成熟美艳女子,架着魏归啼出了院墙,这一来二去的肢体摩擦,一下子让魏归啼大呼不爽。 “可恶!手被绑着可真是难受!” 这第二日,月白凤从床上醒来,睡得是相当踏实“还是自己的床舒服” “哎!你们怎么都在房内?”月白凤看着床下睡倒一片有些看不明白。 “教主你终于醒了,快去看看清风婆婆!” “婆婆怎么了?”月白凤当即下床直奔清风婆婆的寝宫。 “婆婆!”月白凤冲进屋内,发觉清风婆婆正躺在床上,一旁由月明长老照顾着。 “婆婆已经无碍了!” “发生什么事了?” 月明将昨晚的事于月白凤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还提及了魏归啼之事。 “那我朋友人呢?”月白凤着急问道。 “在柴房关着呢!教主!他说不定欺骗了你,他万一真是风绝庄的奸细呢?”看着月白凤一脸担忧地奔向柴房,月明长老提醒道。 “不会的!他的手还受着伤,你一直捆着,万一手废了可如何是好!”月白凤说着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可当二人来到柴房时,锁链落在地上,里头空无一人,月白凤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人跑了!教主,需要我去追吗?” “看看厨房,他准在那!” 说着,二人发现魏归啼正抱着一篮吃的大摇大摆回到柴房。 “呀!来了?我还说我吃完再给自己绑回去,看来不用了,丫头!快证明我是自己人!” 月白凤看着魏归啼右手绕着自己的那根腰带,心里觉得美滋滋的“月明,你让人煮点热的~” “好~教主!”月明看着自家教主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温情万种,作为姐姐的她自然看出些许猫腻,赶紧退了出去。 “昨晚有没有受伤?” “有!” “啊?”月白凤着急地看了看魏归啼“哪里受伤了,流血了吗?” “嗯~”魏归啼指了指鼻子“这里昨天留了一地血,差点没失血过多挂了!” “被狐藏派打得吗?” “不是!”魏归啼摇摇头,眼神一直瞥向上方“我当时觉察出有危险,然后冲进了你的寝宫,看到了极具杀伤力的画面,就像你现在这样,然后...” “下流!”月白凤意识到自觉还未更换衣着,给了魏归啼鼻尖一拳,然后羞愧地逃了出去。 “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侠骨柔肠~造孽啊,换了具身体还是掩盖不了”魏归啼吸了吸鼻血以表无奈。 剑湖岸,张顶天携数大门派聚集此处,正让众人修整一番,经过青川客栈一战,三层以下的多数人员死的死伤的伤,基本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但却反而成了一件好事,各大门派仅剩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这让队伍更具有协调性与对抗能力。 风不绝坐在草地上,有些愣神地顶着地上的蚂蚁,见过魏归啼所释放的凝虚剑后,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围剿五毒教,此时一心只想再往七星山,期待着不觉老道会收他作为徒弟。 “我说风剑仙,你一路上失魂落魄的,如果已经受伤,那就别跟来了,若是无碍就表现得正常单,别减了大伙儿的士气!”童化吉背着大刀绕着风不绝走动着,在他看来风不绝是被一个小二给吓住了,若是那小二真有通天本事也不至于逃跑。 “童化吉~走这么多路你还不嫌撑得慌吗?”风莫觉得童化吉一直在找自己哥哥的茬一时间恼羞成怒。 “风莫~”风不绝立即提醒他不得无礼,风莫当即不说话离得远远的。 童化吉嘿嘿一笑“令弟不错~不过风剑仙,你大可不必如此惆怅,你要真觉得那小子的招式厉害,或者说爽气,洒脱符合你剑仙的气质,我们大可以将他擒住,让他交出心诀不急行了!” 听闻此话,风不绝忽然眼前一亮“当真可以如此?” “怎么不可以?”童化吉自信道“都说月白凤能以一敌万,可她一招也不过炸了半楼,我看传言多半是假的,而那耍剑的小子,也只是捅破一个天花板,我们这里哪位不能做到?我一刀下去可是能斩破一条街的!”说着,童化吉拍了拍风不绝的胸口“技法再高还得掌控之人内力丰厚,我看月白凤与那小二就是不行!” “童兄一席话,风某真是茅塞顿开,擒住那小子,当真能够逼问出剑法心诀?” “绝对可以!我童化吉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哈哈!童兄!受风某一拜~”风不绝脸上的忧郁神色瞬间当然无存。 “吭吭~” 忽然在众人放松怯意之时,一阵野猪的吭吭声开始渐入耳怀。 “什么声音?” 众人闻声而去,只见远处扬起漫天风尘,眼看着花海一片片倒下,有眼尖之人看清了清醒放声道“是野猪!成群!成群的野猪!” “野猪?此地怎么会有成群的野猪,野猪既不是牛也不是羊,是何缘由?”童化吉表示不理解。 “我觉得这不是我改考虑的,此猪群来势汹汹,倒像是来寻仇的?”一旁的张顶天面怀愁色轻声道。 “吭吭!” 看着扬起的风尘,这猪群怕是有上千之多... 105 众人杀猪气焰高 年迈老翁是力豪 “什么情况?野猪领地意识很强,莫不是我们闯入了它们的地界,而且野猪成群本就少见,何况这也太多了,成百上千头!” 张顶天有些慌了神,在青川客栈,他做了东,因此其弟兄不论辈分、武功高低,多数坐在三层楼往上,因而几乎没有受伤的,这群野猪要是冲过来,他的兄弟可要死伤过半,哪里会不担心。 “张顶天,你慌什么?不就是群野猪吗?让我来!” 童化吉肩扛大刀一人当先,目视前方没有一丝慌张,在野猪群距离众人还有数十丈时,童话里双手紧握大刀刀柄,以自身为轴,大刀为叶,疯狂转动身体。 几弹指间狂风骤起,童化吉化身风眼一声嚎叫形成一股小型龙卷风,而后他以一招力劈式将龙卷风径直抛向前方。 在众人目光中,童化吉的龙卷风与对面而来的野猪群顷刻间撞在了一起,野猪群前方瞬间飞起数十头野猪的躯体扶摇而上。 “酒屠闪人蛮一刀果然名不虚传!”众人一片叫好,可也仅仅只是片刻,飞上天的野猪立即又掉落下来,而后后排野猪当即补上前方的位置,再次朝着人群冲了过来。 而此刻再想童化吉来一刀怕是来不及了,野猪群已经近在咫尺,这时人们才意识到是跑的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颜面。 “快撤!快撤!”一切势力略小的门派,人本就不多,眼下哪里还敢当这出头鸟,纷纷后退。 童化吉,张顶天风不绝等大派掌门自然不会后退,哪怕是当真胆寒,但也不会傻傻地让门人站着。 “所有人能战则战,不能战就退至后方!”张顶天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一柄长柄大刀,刀面纹又青龙图案,刀背镶着一条纯金巨龙,可谓霸气十足,只见他拖着长柄大刀一路冲向野猪群,刀起刀落与野猪群,交错在一起,顿时一个个猪头飞于空中,抛头洒血片刻不停。 “好一杆青龙偃月刀!我自当英雄新英雄~陪顶天兄一同作战!”风不绝手执长剑也奔着野猪群而去,只见他一挥手便斩出一击半月剑气,身前顿时猪仰猪翻,嚎叫声连天。 “杀个猪还英雄惜英雄,真能给自己贴金~”童化吉扛着刀说罢也冲入了猪群之内,此时整群野猪已经与人群冲击在一起,虽说又几位高手坐镇,前方野猪很难突击到后方,可源源不断的野猪冲入,加之野猪血肆意飞扬,这让几位门派首领有些受不了。 “狐藏派的千面老尼,你不准备上前吗?” “鹤当,你贵为千法门的门主,不也在次观候嘛!” 千法门此次也算作歼灭五毒教作战的上流门派,只不过作为门主的鹤当一只手握木杖,佝偻着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人们也很少与之套近乎,总觉得这老头活不了几时。 此时,鹤当对着狐藏派门人所伪装的千面老尼交谈几句,见千面老尼没有上场之意,于是他步履蹒跚地走上前,忽然将手中的木杖丢在了地上,而后慢吞吞地解起了衣扣,嘴里不时喃喃着“哎!人老了,不太中用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咻!”千法门门主鹤当的衣袍瞬间拖下,而后抛向天空,众人随之望去,只见原本佝偻身子的鹤当,此刻无比挺拔地站在前方,浑身如铁的肌肉在阳光照射下展现出无比的爆发力,而后他嘶吼一声像是运行了各种功法,身上青筋不断暴起。 “好家伙,这千法门门主还有这手?” “你不知道?听闻鹤当有拳劈千斤石之力,其内功可谓入上乘无人之境,一发功能单手举起十个大鼎!” “真的吗?” “是真是假,待会儿就明白!” 议论声未落,鹤当一步踏于前方,脚下的土地瞬间陷入数寸,而后鹤当化作一道残影直冲入野猪群中,气功与剑法刀法有所不同,虽说下手不血腥,可击击毙命,被鹤当拳拳捶起的野猪只是头头只发出一声闷声,而后夹杂着骨裂声便飞去上空,亦或者被其一拳捶入到地面,深陷其中。 “几位~我们将这算作热身可否?待会儿比比是何人杀的野猪多!”鹤当进去战斗后仿佛变了个人,苍老的容颜却浮现热血青年的斗志。 “好啊!既然如此,那童某就大开杀戒了,诸位可要小心我的刀锋!”童化吉说罢高高跃于空中对着猪群猛然劈下,一刀金光贴和着大刀瞬间将前方土地划出一道口子,在这一线上的野猪瞬间化作两半倒下,空中弥漫着一股烧焦味与野猪熟透后特有的香味。 “哈哈~童兄,好刀法,待会儿刚好能请弟兄们吃上一顿!” 鹤当紧接着也是高高跃起,手中绽放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巨型拳头,而后从空中猛烈砸向地表,下方放的野猪直接被锤作肉饼,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中,野猪的体汁也是四溅在空中,让众人一阵恶心。 “还好掌门有先见之明,这帮臭男人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伪装的千面老尼手捂口鼻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就在几人打得过瘾之时,地表传来一阵颤动,原本不断冲锋的野猪群此时也停止了进攻的动作,纷纷止步开始原理人群,人们这才发现远处有一道黑影真以高速直冲这方而来。 “什么东西?野猪群怎么都后腿了?”童化吉眯着眼看向远处,连他如此豪放之人也有一丝隐约的担忧,因为前方黑影移动实在太快,而且相当巨大。 “管它是什么怪物~我们这么多人还能害怕不成?”风不快擦拭着剑上的血渍,他已经看出黑影是头巨型野猪,只不过心中并没有起半点波澜。 “还是头野猪啊~”鹤当逼着眼睛,将耳朵伸向前方“不对!是头比平常野猪大上数十倍的家伙,野猪王?” “野猪王不还是野猪吗?怕什么,待我斩了其头颅,给兄弟们下酒!”张顶天拖着长柄大刀直奔前方而去,就在他还未来得及出准出手时,前方的野猪王突然加速。 张顶天觉察出自己的长刀来不及出手,当即决定避开这次突击,可当他飞跃而起时,对面的野猪王也原地奔起,二者皆无法闪避,必定会在空中相撞。 “畜生还挺聪明!”张顶天不得不感叹这野猪王居然看透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乎他只得对着野猪王的脑袋一击劈下,可谁曾想这一击仿佛劈在了玄铁之上,就算是劈真铁还能入三分,劈这野猪王的脑袋居然纹丝不入,张顶天的掌心回馈一震颤抖,虎口顿时解开。 还不仅如此,野猪仍旧处于前进之中,张顶天见势不妙只得以长柄大刀抵于胸前,再加上罡气护体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野猪猛突。 “噗~”张顶天一口鲜血挥洒于空中,而后普通被射中的大雁凌空落下。 “吭!!!” 野猪王发出一声滔天怒吼暗示着自己至高无上的实力,脚下的前蹄再次拨动在土地上,两道血红的眼神瞄准着下一个目标。 张顶天落地后被其门人立即抬至远处,一路上仍旧狂吐血不止,不过头脑还算清晰“各位~注意这畜生的鬃皮,硬入玄铁~” “老子每天啃这么多猪头肉,今日没想到还被这猪蔑视一番!”童化吉气不过野猪王如此放肆,决定也会上一会。 “畜生!看这里!”童化吉朝着野猪王放声咆哮道,随后扛着刀,想将其引入人群的反方向,可谁知野猪王只是看了童化吉一眼,随后鼻孔喘着热气直接冲向了人群。 在场所有人虽说不全是高手,可也是在江湖上见过些世面,既然被一头畜生如此对待,自然也不可能一直逃亡,于是有人开始带头对野猪发起来冲锋,可结果显而易见,利刃根本破不了野猪王的鬃皮,仅仅片刻许多人被野猪王顶得失去了行动能力。 “啊!快跑啊~”人群再见野猪王迎面而来,都跑动起来,皆不敢正面战斗,士气低迷之极,几大门派首领看着也是揪心的痛,可在快也没有野猪快,根本护不了手下,许多人被顶的人仰马翻。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野猪王上方,只见赤膊的鹤当如同一尊巨灵神,满身肌肉爆发出无比强硬的姿态,双手缓缓十指相扣,抬至头顶猛然朝下锤至野猪的脑袋,这具数丈长的高大躯体被痛击至地表,一个巨大的土坑当即形成。 “怎么样了?” 人们看着倒在土坑内的野猪王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其头盖骨似乎已经被鹤当砸裂,正往外冒着血。 鹤当背对着野猪王,他对这一击很有信心,健步走到自己丢掉的长袍处,准备穿上衣服以表结束战斗。 “动了!它又动了!”鹤当身后,那具擎天巨兽再次起身,鹤当还未回头但是已经能够感受到身后野猪王传来的鼻息,热烈而又躁动。 鹤当止住了穿着衣服的动作,准备缓缓回头,就在瞬间野猪以电光之势发动冲击,本以为鹤当此次要到大霉,如此年纪被野猪王拱到,不死也是下不了床了,可突然间,一柄萦绕着电光的剑气从野猪头部只穿而过,野猪王当即倒地,由于惯力仍然奔着鹤当而去,最终在距离鹤当还有几公分下停止,野猪王的巨大尸体带动着狂风,吹得鹤当白发纷飞,仅仅是尸体带动的风势都有如此力量,要是真的被撞到,这伤害让鹤当也心有余悸。 “不愧是风剑仙!”童化吉当即鼓掌,如此做法也是鼓足士气的首选。 风不快将剑一收谦虚道“风某只不过是见准了野猪王眼部没有防护,并非能力大于各位!” “哪里话~若不是风熊的一击飞剑,还不知要死伤多少弟兄!”鹤当也算是欠了风不绝一个大大的人情,眼下可是得多说好话。 正当大家为风不绝摇旗呐喊之时,一柄匕首忽然插向风不绝的肋部,可鹤当眼疾手快,在刺中前拦下这一柄匕首。 106 名门不过徒有名 正派何故扰凡心 “什么人?胆敢暗算风绝庄掌门?”鹤当将此暗手一拖,从人群中拽出一个身影,当即又补上了一掌,被击打之人瞬间产生一股青烟,而后一张大家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千面老尼?你这是作甚?为何暗算风不绝?”张顶天被众人搀扶着靠近,看到千面老尼后又往身后望去“怎会有两位狐藏派掌门。” “哼!自然我才是真的!”倒在地上的千面老尼带着憎恶的目光看向风不绝,另一名千面老尼身形一动瞬间变回自己的本来的模样,狐藏派的一名门人。 “千面老尼~我方才刚救了大伙一命,你何故要杀我?”风不绝也是心生疑惑,原本想让众人多夸他一会儿,也算是涨涨风绝庄的声势,可就被千面老尼给搅黄了。 “哼!风不绝,你还好意思说?”千面老尼缓缓站起身“我这些天一直潜伏在五毒教内,你们为何让我苦等多日,未来会面?” “千面掌门你有所不知,我们在大厘城遇到了一些事,这才拖延了些时日!”童化吉当即解释道,不说话怪难受的。 “一些事?怕不是风大掌门派人安排的吧~”千面老尼冷哼一声挥袖说道“诸位可别被这人面兽心的人骗了,我在五毒教潜伏半月之久,可偏偏就在昨日,被他风不绝的徒弟挑破,而且还想杀我灭口,若非我武功高强能够脱身,怎么能够撕开这虚伪的面具!” “千面老尼,你休要血口喷人!”风不绝相当气愤,打消自己的功劳声势不说,还要污蔑自己自然是不能忍受。 “各位!”千面老尼面向众人“各位!这风绝庄的风不绝想要借我等声势讨伐五毒教,再成功后会暗杀我们,然后他再借大家的功劳名扬天下,又可以将我们灭门的罪强加到月白凤头上,可谓是蛇蝎心肠啊!” “你休要胡言乱语!”风不绝提剑就要上被鹤当一把拦下,随后看向千面老尼“你如此说风不绝,可有证据?” “证据?我死掉的两位徒弟就是证据”千年老尼眼中透着杀意“他派人伪装成了五毒教的朋友,随后戳穿了我潜伏五毒教中的计谋,再欲杀了我们,他手下使的凤仪华冲就是证据,我亲眼看见戳穿我们之人用的正是凤仪华冲!” 听完千面老尼的叙述,众人当即明白其怎么回事,鹤当立即解释道“千面老尼,你且听我说,几日前,我们正是中了一名善使风绝庄技法的少年所扰,这才耽搁了,而你口中的那名风绝庄手下,想必与我们见到的是同一人!” “是何意?”千面老尼有些听不明白。 “意思是有人打算离间我们,你想想看,五毒教眼下还未灭,风掌门如果真想独揽功劳也不会是在此时!” 鹤当一席话似乎有些道理,千面老尼的情绪瞬间缓和许多“如此说来,是有离间的意味,可那人为何会风绝庄的绝技?我认清了,定是凤仪华冲!” 风不绝沉默片刻后说道“这几日我想了很久,各位有所不知,风绝庄的绝技曾在多年前被魏归啼所偷取!” “魏归啼?”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心中为之一振。 “这魏归啼与少年又有什么关系?” 风不绝继续说道“各位难道忘记了?这魏归啼与辞贤谷的叶知秋是何关系?那少年若真是叶知秋之子,那他从魏归啼那偷师几招也是可能的!” “若真是如此,事情就难办了,这五毒教与辞贤谷搭上了关系,现在又加一个魏归啼,我们还要惹吗?”童化吉难得一见的服软,让人们心中也开始忌惮。 “我们大张旗鼓,齐聚于此,无非是报仇和扬名,如今天底下都在追杀魏归啼与月白凤,我们还有何担心?我们不杀,自有他人合伙下手,难不成拱手让人?” “各位无需担心,虽说江湖传闻月白凤与魏归啼在长安联手大杀四方,但我们都知道,他们二人是死敌,不可能联手,想必也是对决中殃及了我们的弟兄,因此我们当前的敌人只有月白凤,而那叶知秋的儿子,就算拥有绝技,可他功力尚浅,我们只要生擒他,再将他送回辞贤谷,也许还得辞贤谷一个人情!这样一来又得了鬼市悬赏扬名立万,又能领叶知秋的人情,如此好处怎么能拱手让人!” 张顶天被人搀扶着,仍旧慷慨激昂说教一番,众人听到如此好处想退群的心也收回,士气顿时又高涨起来。 “可是张顶天,你行不行啊?”童化吉看着张顶天如此力不从心问道。 “放心,我自行疗伤片刻就能恢复七成~”张顶天干咳了一声,将口中的血液又吞入了体内,一丝也不想被众人瞧见。 五毒教遗华宫内,魏归啼坐在一方亭中,月白凤坐于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右手上着药,二人的心境也是相当玄妙。 魏归啼感受着月白凤手部传来的冰凉感,感觉自己又像是回到当初初见尤湘湘时的感觉‘我要是还能年轻十岁,与月白凤差个一纪勉强还能接受,哎!可惜~’ “好了~”月白凤将魏归啼的右手固定好,顺带打了一个少女式的蝴蝶结。 “也不知他们何时会来,我那小徒弟也不知过的如何,死了没有~”魏归啼岔开话题道。 “那伙人来不来,你都可以随时离开啊,我一人又不是杀不了~”月白凤冷漠地说道。 “你这话说得,我跑了千里地,合着在你眼中一文不值!得~反正我原本也只是想报你救命之恩~” 魏归啼此话一出,月白凤目光聚集到了魏归啼腰间的酒葫芦上“要是我当晚能早点发现异常,赵姑娘也不会死!” 魏归啼眼神忽然又变得惆怅许多“人生没有如此多的想当初,老子从不后悔做的事,要是每件都后悔,那后悔的事就太多咯!” “教主!护卫发现山下有一支队伍前来!” 一名传话使高呼着冲入院中。 “果然还是来了!”月白凤站起身柔情的眼神又回到了冷漠冰清,健步朝着院外又去。 魏归啼并没有急着跟上,回想起此次来犯的几大门派势力不凡,而对于五毒教,除了月白凤,其他人员的实力,魏归啼并不了解,若是单凭月白凤一人这将是一场苦战。 ‘对方人人都是江湖老手,在内力方面,罡气防御月白凤的毒功皆不在话下,反倒是月白凤很难抵挡对方的攻势,加之要守护五毒教,身形很容易受到限制~’ 魏归啼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又解开了那道结,将解下的腰带放入了怀中“就当是还她一命!” 山谷外尚余百人,与前几日的青川客栈数百人队伍已然大不相同,几十个门派眼下只留有实力居上者前来挑战五毒教。 月白凤行至隘口,一袭白衣美得不可方物,身后几十号教众女子也是个个绝色容颜,对面的江湖门派见此情景大多男人开始暗生情愫。 “如此世外桃源居住这这么一帮俏佳人,当真是圣境~” “是啊,要是能让我进去住一日,我死里面也愿意!” “我不用多,要是月白凤能与我共度良宵,我当真有些弃明投暗的心思~” “哈哈!你真是骚得不知所云~” 眼下,一个个自居来自名门正派的侠士也开始口吐污言秽语,江山风月当真是敌不过美人为伴。 张顶天与几位各派首领走出队伍,面向上方的月白凤拱手道“月白凤,昔日你与江湖豪杰共同围剿魏归啼,而你却无端暗下杀手,伤及我们等门派势力,你可有说法?” 月白凤轻盈一跃当即朝着前方飞去“我月白凤杀人从不需要理由,即使是需要,尔等也不配听上一言!” 月白凤当即出手,眼前众人的闯入已经让月白凤憎恶之极,她将这剑川圣帝当作是一方净土,这帮人满口仁义道德,在月白凤眼中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辈。 “月白凤你如此傲气,看来是铁了心于江湖人为敌,我看与那杀魔魏归啼无二,待我们擒住你,便给江湖一个交代!” 月白凤轻微地掠过地面,毒功也开始随之散开“你们如此多人,是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死在我手中?” 听闻月白凤如此叫嚣,这张顶天也没有再继续放言,转身看向身后“诸位!此妖女冥顽不灵,我们大可不必将生命江湖道义,一起上灭了她!” “慢!”童化吉忽然走出人群“我童化吉从东边一路来带西边,可不是为了陪你们群殴一个女人的,今日我想以手中的刀为我死去的几位弟兄报仇,各位!就让我独自上吧,至于那悬赏倒是我一分不要!” 童化吉肩抗大刀,行走至队伍最强方,月白凤冷笑一声当即挥袖直冲童化吉。 面对月白凤,童化吉原本的傲气也收敛了许多,当即挥刀一斩,将月白凤的仙袖劈作两半,却不知袖中早就隐藏了毒功,这一斩,扬起诸多毒尘,童化吉当即展现出一道罡气,随后再次使出屠杀野猪时的龙旋风,朝着月白凤吹去。 这一吹,月白凤一路上所散的毒功瞬间被消散殆尽,旋风所到之处皆寸草不生,而月白凤看着席卷而来的飓风也是略显惊讶,似乎童化吉有些克制自己毒功。 月白凤看着身后的众多教众,明白这道飓风自己必须抗下,于是双袖一合直冲飓风而去,飓风当即消散,可飓风消散的背后是童化吉的一道力劈,夹杂着雷凌之势猛然砍向月白凤。 “教主,您闪开便是!我们能接住~”月明长老与几位稍稍年长的女子当即透出罡气,想共同抵御童化吉此招,月白凤听闻此声便立即绕开,可童化吉却忽然加大攻势,手中那柄巨刀瞬间凝结出十丈之长的刀锋该向五毒教众帮众。 “无耻!”月白凤化身一道残影直冲童化吉而去,想要在刀锋劈下之前打断其招式。 反观童化吉不偏不躲,像是拼了性命般定要看下此刀。 “啪!” 童化吉果真硬生生接下了月白凤一掌,再看那道刀锋顺势劈下,眼看着月明长老等人难以接住之时,其身后忽然绽放出一只虚幻的剑光狮头,而后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巨浪,当即将那道刀锋抵消至烟消云散。 顶点 107 魏鬼暗中授敌劣 白凤一袖断乾坤 “狮吼功!” 童化吉喘着粗气,遗憾地看着上方隘口,根据事先商量的计策,童化吉勾引月白凤对抗,然后趁机屠灭其余五毒教众,以一掌之势换取对方的挫败,可谁曾想五毒教众居然能有此神功之人。 退回至人群中,童化吉掀开外套,内部赫然露出一副铁铠,此为玄铁打造,不惧水火,能抵月白凤毒功,可没想要还是被月白凤一掌打出深深的掌印,甚至出现了裂缝。 “什么名门正派,不过是一群技不如人的跳梁小丑,与人单挑还是出这种损招,果真是死有余辜!” 魏归啼从五毒教众身后缓缓走出,月白凤听闻此声当即回头,她原本是想魏归啼留在遗华宫内养伤,没想到还是出来了,而且还发现魏归啼将手上的带子解开了“我不需要你出手!” 魏归啼摆摆手“无碍的,骨折死不了人~” “哼!叶俸明,你父亲叶知秋向来与人为善,深受江湖人崇敬,你怎么与这魔女相交,到底意欲何为,难不成是贪图她美色?”张顶天对着魏归啼放声道。 “张顶天!你千万不要将自己的意图强加于我身上,而且别再一口一个‘你父亲叶知秋’,你真的触怒我了~”魏归啼阴沉着脸,行走之时顺带抽出了别在一女子腰间的配件“借小爷我用用!” “公子想要什么,自取便是~”女子脸上泛起红晕,一想到魏归啼是教主的男人,又懊恼地摇摇头,甚是可爱。 魏归啼提着剑走到月白凤旁边轻声道“这帮人是奔着灭门来的,怎么会与你好好对打,他们之所以正面宣战,也不过是因为我们识破了他们的奸细,否则定会偷偷潜入谷中!” “噢~”月白凤乖乖点头,看着魏归啼的右手“你靠左手能行吗?” “你见过魏归啼吃亏吗?”魏归啼右眼一眨,配上叶俸明那张面容,让月白凤瞬间心颤了一下“我方才将大部分内力都用在了那招狮吼功上,待会儿我会一直在你背后,他们的武功路数我再清楚不过,你只要按我说的打,绝不会吃亏,我也会为你护着身后,以防他们使诈!” “好~”月白凤当即同意,既然不需要魏归啼直接动手,她勉强能够接受。 “叶俸明~看在你父亲的面上,赶紧弃暗投明,否则...” “咻!” 魏归啼当即使出一招飞剑朝着张顶天瞬发而去,原本装作行动迟缓的张顶天却以迅猛速度立即躲开,同行的人们再看他时,眼中闪过怀疑的目光。 “张顶天,你为何装瘸啊?莫不是不想上前对决,还是想到最后捞点好处!”魏归啼一脸奸笑,他早就通过张顶天的步伐看出他有问题,他面部伤势是新的,定然不是因为前几日月白凤释放的毒功,虽说不知这帮人经历了什么,但是能够看出张顶天定然是站在装瘸。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只不过是为了保命,身体的本能反应~”张顶天瞪大眼睛辩解道“我倒要问问你,是从何处偷学的凤仪华冲?” 张顶天立即绕开话题,提出了困扰风不绝几日的事情,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因为这关系到眼前的‘叶俸明’是否真的与魏归啼交好。 “凤仪华冲?”魏归啼淡淡一笑“难不成我方才的飞剑,你不感兴趣?” “是啊~刚刚那把剑可不是他丢过来的!”风不绝在张顶天旁,以低沉的声音提醒道“我隐约看到他从容脱手,再以内力掌控飞剑冲去,确实是隔空操物!” “你是说?”鹤当站于一旁,将心中的想法也说了出来“他果真是与魏归啼有关系?” “何止是有关系,连隔空操物都传授他,想必关系已经深至师徒!”张顶天淡淡说道,听不出任何波澜“其实也不必惊慌,这小子与五毒教一同消失,我们也不用害怕叶知秋那一头!” 听到张顶天如此言语,原本口口声声说敬佩叶知秋的众人也开始起了心思“当真要一同杀了?” “你们想想,这小子脑中有多少秘籍?往日我们斗不过魏归啼,今日这儿,有个小魏归啼,我们不妨擒了他,逼问出各自想要的功法,再杀了月白凤,岂不一举两得?” 张顶天此话一出,众人眼睛纷纷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狂热,确实说道了各自的心坎里,往日人们嫉妒魏归啼一揽江湖绝技,口口声声要将他赶尽杀绝,无非是怕他流入出自己门派的绝技,可今日不同了,眼前的‘叶俸明’在他们看来是可以控制的,如果得到他,那就是得到许多盖世功法。 “如此说来,我们也不必过于多虑,只要能擒住那小子,什么魏归啼,叶知秋都不用放在眼里,从方才月白凤的表现可以看出,这五毒教众人都是些软柿子,我们一同上,各自负责先前商议好决定,一举拿下五毒教!” “既然如此,那便上!” 一行人商议过后,由原本的笑面虎直接变作贪婪成性的豺狼,逐步向月白凤! 魏归啼站于月白凤身后,伏在其耳边念叨“让大家都回谷内吧~” 月白凤红着脸点点脑袋,再一抬手做出撤退的手势,身后教众自然明白,虽说担心自家教主的安危,但还是执行命令退居谷内。 “那个执剑的秀袍男子叫风不绝,你见过的,他的所有招式皆以剑气为主,伤害性极大,但是他有个致命缺点,就是运气法门弱,每每释放剑气,都需要些许时间蓄力,而他很聪明,以残影迷惑敌人的同时才蓄力,但也是破绽之一,我会告诉你他真正的方位。” “那名红袍半臂的叫童化吉,他的杀神一刀与疾风刀尤为出名,杀神一刀无需担心,眼下你的姐妹们已经不在此处,躲开他便是,这疾风刀才是你的克星,不过很简单对付,他释放的飓风是脱身的,你可以辗转攻势夺去飓风的掌控,为自己所用,你用仙袖引导回力,挥其飓风中下部即可。” “再说说那白发老头,是千法门的鹤当,别看他好像走不动道,是个气功宗师,其力量与速度我们二人都很难敌过,但是他有一处弱点,那就是他眼神不好,不动的东西,他根本就看不清” 听到魏归啼的分析,月白凤莫名觉得有趣“是个瞎子?哈哈~” “嘘!”魏归啼用食指轻点月白凤的嘴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熟悉其底细!” 月白的当即点点头,魏归啼继续说道“对付鹤当很简单,待会儿乱斗之时,你只要找时机自断仙袖,然后骗取他痛击他方的人即刻,说不定还能一石二鸟~” “再说说那个提着长柄大刀的,你别看他一手搭在其徒儿身上,可他就是装的,我想他一定是另有目的,因此他不会马上出手,不过还是要告诉你,他的长柄大刀挥舞时能凝聚内气,如同剑气一般攻击,与风不绝不同的是,他不需要蓄力,而且会随着自身的挥动逐渐加强内力的释放,因此如果他有行动,你要做的就是立即打断他!” “至于那个不男不女的千面老尼,不用管他,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也是翻不起大浪~剩下的都小鱼小虾,你堂堂五毒教教主,自然不用多说。” 魏归啼站于月白凤身后持续道来,嘴边呼出的气一直侵犯着月白凤的耳朵,导致她有些心神不定,可又极为享受,连魏归啼已经说完了,她还在暗暗发着呆。 “丫头,他们过来了!”魏归啼看出了月白凤的状态,当即用中指弹了一下月白凤的耳根,让她瞬间聚神。 果不其然,童化吉率先使出了一击狂风刀,以一道飓风开道,让大家免于月白凤毒功的侵害,而后其余众人纷纷追着飓风直冲而来,月白凤看准时机,在飓风即将撞向自己的一刻,一挥衣袖,抽打在魏归啼提起告知的位置,果不其然那道飓风瞬间停止前行,如同一锭陀螺定格在了原地。 “还挺好玩~”月白凤眼前一亮再挥仙袖,只见飓风开始原路返回奔着童化吉众人而去。 “童化吉,怎么回事?”风不绝一行人当即发现风向不对,似乎飓风开始对着自己一方吹动。 “不应该啊?我深怕飓风会减弱,已经使出了全力,怎么会?不好!快躲开?”童化吉对自己的招式最为了解,在看到飓风中夹杂着些许红绿色泽时当即明白,其中渗入了月白凤的毒功内力。 月白凤在听闻魏归啼的结束后,脑海中早就想出了一套招式,既然飓风能被她控制,她便在挥动仙袖的同时,将毒功打入了飓风之内,如此一来这飓风反倒是成了一阵催化毒功的桥梁。 “大家快以罡气护体,这风里有毒!”童化吉对着飓风使出一记杀神一刀,将飓风瞬间披散,而其中的毒气也随之扩散开来,不过众人处于旷野,并非林间等狭小不透风之处,只要以罡气护体片刻便能抵于这股毒功。 “这月白凤为何突然会破我的招式?”童化吉一脸震惊,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技反倒是成了自己一方的催命符。 “如此说来,你的狂风刀暂且不用再用,免得伤了各自门人”风不绝一手执剑,一手搭在剑身上,将内力附着之上“鹤当前辈,我与你上去牵制,其余人看准时机在上,将伤亡降到最低!” “呵呵,那就有劳风剑仙掩护了!”鹤当身形一动,长袍瞬间爆开,一身腱子肉再次裸露在阳光下。 风不绝心念一动瞬间发出一道剑气直冲月白凤,而月白凤仙袖一挥,这一动作恰巧被鹤当所捕捉,只见鹤当全身法门一动,双腿迸发出巨大推力,人体瞬间弹射而出,肉眼根本觉察不到其身影,就在他冲向眼中所看到的白色人影时,殊不知那是月白凤留下的一条残袖,月白凤本人早已腾空而起冲向风不绝而去... 顶点 108 狐藏众生惑白凤 月化孤影泪涟涟 轰!” 鹤当对着月白凤留下的残袖来了一击足以崩山的拳击,撼天巨响着实吓了魏归啼一跳。 眼下,月白凤仙袖一挽卷在魏归啼腰部,助力着魏归啼同时高速移动,二人形影不离地冲向风不绝,只见风不绝左手一动,气运丹田瞬间化作一道残影避开了月白凤的追击。 魏归啼放空心境,既然月白凤护着,他便将心思全全用在了捕捉风不绝的身影上,对方几大助力,当属风不绝干扰能力最顶用,因而必须先铲除他。 “左向回中,三丈外!” 魏归啼一言既出,月白凤当即挥动仙袖,如同一条白蛇绕开所有人,直奔风不绝而去。 果不其然,即便风不绝行动迅猛,可还是被魏归啼看出其步伐的破绽,被仙袖正中下怀,只不过风不绝提前以剑为盾硬生生挡下了一击。 “噌!” 随着一声铁器碰撞声,风不绝感受着剑身带来的巨大推力连连后退,最后被站于后方的张顶天一掌托住后腰,这才止住步伐。 “多谢张阁主相救~”风不绝一拱手,心有余悸地看着前方正与鹤当等人交战的月白凤“没想到我的穿花步如此简单就被月白凤看穿了~” “并非如此~”张顶天一手搭在其门徒肩上缓缓说道“与月白凤交手过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她本人并不会去推敲我们的功法,我猜定是她旁边的叶俸明,这小子或许已经从魏归啼那得知了许多江湖武学的精髓与弊端,因此才表现得游刃有余!” “这如何是好?”风不绝接连受挫,心境有些缭乱。 张顶天注视着月白凤与魏归啼二人,忽然发现魏归啼的一直在皱眉头,稍加观察这才发现,魏归啼的右手已经骨折变形,而他为了保持身体的高度平衡与迅猛速度,不得不时刻控制着右手以求身体状态的集中。 “叶俸明这小子身上带着伤,我们不该继续攻击月白凤,而是应该集中力量,将叶俸明拖垮!”张顶天喃喃着,可心中也想不出如何越过月白凤袭击叶俸明。 “看来我已经入不得你们的法眼了?”忽然一道骚里骚气的声音响起,千面老尼双臂抱于漫步走向张顶天。 “千年掌门哪里话,我们是体谅你痛失爱徒,不想你在受身心俱疲之苦~”张顶天皱眉道,看似极为无奈。 “哼~”千面老尼看破不说破,在场的哪个不是老狐狸,哪来的体谅之说,不过千面老尼也不在乎,否则他也不会练就一身违背世俗目光的功法“我有个办法,可以从月白凤身边抢走叶俸明那小子~” “哦?”张顶天眼睛一亮,俯身靠近千面老尼“千年掌门可说说看~” “我还有十几名弟子在场,在月白凤与大家交战之际,我可以随我的徒弟们幻化成叶俸明的模样前去干扰月白凤,到时候只要她出现轻微的失误,我们便可得胜就算伤不了他,也绝对能够前去她袖中的叶俸明。” 张顶天一听此话瞬间释怀许多“如此说来,真是个好办法,只要擒住魏归啼,我们就有了胜算!” “哼哼~”千面老尼面露邪笑冷哼一声,脚步缓缓朝着月白凤而去,而其身后众弟子也紧随其后,只见狐藏派众人头顶狐狸面具的双眼开始散发着幽幽绿光,而后成团烟气飘出,逐渐笼罩全身。 交战已经过去数刻钟,月白凤解开系在魏归啼腰部的仙袖“我使招青花挂树,先将这帮喽啰清了~” “嗯~”魏归啼放任月白凤飞去空中,眼下对方几大主力都退居后方,鹤当已经被戏耍地晕头转向,童化吉又碍于周围门人越聚越多,不太敢随意使用杀神一刀,干脆趁着门人围堵月白凤时原理战场休息片刻。 没有什么威胁,月白凤干脆来个一网打尽,可当刚飞去空中,魏归啼四周的喽啰开始发生些变化,皆开始散发阵阵烟雾,且越来越靠近自己。 ‘不好~狐藏派有动静,我低估了这一手!’魏归啼刚想提醒月白凤,一柄匕首立即迎面刺向他腹部,当即只能先躲开攻击,可当魏归啼闪避之后才发现,匕首远非只有一柄,仅仅片刻他便被数十人包围与烟雾内不知去向。 空中的青花缓缓飘落,月白凤立即注意到了有人居然不顾青花的攻击正追逐着魏归啼,当她一挥袖冲向下方时,却发现几十副一模一样的面孔,解释魏归啼,而那名原本被追逐的魏归啼回身刺出一剑,当即被月白凤一掌打飞。 “喂!哪个是你啊?”月白凤一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哪里知道真正的魏归啼已经被鹤当擒住此时已经被驾出战场,躲避在了张顶天身后。 “你们是何人?”月白凤一挥衣袖立刻清除了所有青花,在没有确认谁是真正的魏归啼前,她不得不如此,免去伤及魏归啼的危险。 “凤儿~快保护我~” 狐藏派的众人在幻化作魏归啼后,纷纷将匕首藏于袖中,逐渐靠近月白凤,可若是真的魏归啼哪里会叫得如此肉麻,月白凤当即看穿了眼前这些‘魏归啼’的诡计,双手交叉于胸前一抓,一阵阵爆裂声于四周响起,张顶天一派人瞬间淹没于毒雾之内。 “三声内,将他交出来,否则我让你们尸骨无存~” 月白凤的内力突然暴涨,毒雾渐渐散去,人们再看那白如圣洁的月白凤此时双手疯长出数寸长红色指甲,而其面部原本冷白色的双鬓逐渐透出了紫色,此刻月白凤给众人的感觉已经透着悠悠阴冷的死亡气息。 “不妙~” 众人心中皆产生一种幻觉,眼前的月白凤仿佛不再是个人类,或许自己悄有动作引起她的注意,就有可能会被瞬间杀掉。 “如何?”千面老尼退至张顶天身后淡淡道。 “不愧是隐匿刺杀的第一好手,既然叶俸明已经到手,我们此次也不算白忙活,眼下月白凤杀意十足,我们要不暂且退去?等改日再来绞杀她也不迟!”张顶天说话已经有些略微的颤音,他实在是发自内心的冲动,脑海中闪过魏归啼那一身囊括大半个江湖秘籍的脑子,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杀月白凤,更何况眼前的月白凤的气势已经胜过杀神,自己这帮人哪里还是月白凤的对手。 “撤!”张顶天一声令下,与千面老尼等人立即后退。 月白凤怒视众人,看着一张张心怀叵测的面容,简直让她无比恶心“都别想离开!” 月白凤纵身一跃,凌驾于众人头顶,挥动双臂带着无数由双掌划出的毒锋割向众人,被击中之人瞬间毙命,而后身体逐渐腐化,根本没有一丝叫喊的余地,张顶天等人见月白凤如此紧逼,想要安身退去全无可能,就在此时,只见他千面老尼耳边说道“你大可让你徒弟变化作叶俸明的样子,与咱们分两条线跑!” “你的徒弟是命,我的徒弟就不是命吗?”千面老尼当即拒绝。 “如此说来,我们众人大可以回身与这妖女拼个三分,让徒弟们带着叶俸明逃走!” 张顶天的提议很快被几大门派掌门接纳,装伤许久的他忽然回身一劈,刀锋带着金光,其中隐约飞动着一天金龙只冲月白凤而去。 “诸位!助我!”张顶天大吼一声,鹤当当即猛冲出去,张顶天劈出的金光无疑替他做了向导,丹田一大力,数倍放大的拳风直冲月白凤门面而去。 “铛!” 月白凤丝毫不准备闪躲,迎面一爪便将张顶天劈开的刀锋撕裂,而后对着猛突而来的鹤当使出一掌,如同排在了青铜钟上,天地间响起一声嘹亮的轰鸣声。 “各位快来助我!”鹤当以拳对峙月白凤掌心,仅仅片刻便驾驭不住,而后口吐鲜血跌入地面,在其落地后,童化吉的杀神一斩当即接上,看着十丈之长的刀锋,月白凤仍旧是不闪不躲的两爪,刀锋瞬间消失殆尽。 “不好!完全不是这妖女的对手~”风不绝原本想跟进,可看着众人接连失败当即决定放弃进攻月白凤,而是使出了一招淘沙之势,横剑斩向月白凤前方的土地上,一瞬间土尘扬起数十丈之高,朦胧的空中月白凤停止追击的动作,立即催动内力想要将身前的浓尘吹散。 “再吃老夫一拳!” 鹤当内力一发,手部展现出一只肉眼可见的半透拳头,足足有一座牌坊的大小,而后,风不绝,张顶天众人皆将体内内力灌输至鹤当背部,眼见着拳头再增大数倍,已有撑天之势,鹤当显然有些驾驭不住如此浩然内力,连忙朝前锤出。 月白凤眉宇紧皱,她感受到了浓尘后的巨大内力波动,当即双臂交于胸前准备抵挡一番,忽然一只大如岩山的拳头穿过浓尘,出现在了月白凤身前,见如此攻势,月白凤不得不加速释放内力来展开罡气护住全身。 “铛!!!” 这次的碰撞生更是惊天动地,月白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撞回数十丈居多,而后重重摔于地面。 “咳咳~”干咳数声,月白凤缓缓从地上爬起,看着前方浓尘逐渐散去,张顶天一行人的身影已经灰溜溜地逃向天际。 “咳咳~老鬼!”月白凤坚持着几次都未能站起身,眼角开始流出泪水,她不明白张顶天一行人为何会抓走魏归啼,但是她觉得魏归啼一定活不了了。 “不要啊~魏老鬼,我都杀不了你,你一定不能死!”月白凤一掌排在地面想强行借力起身,可这刚运行内力便突觉体内气息乱窜,当场再吐鲜血晕厥过去。 109 魏鬼假借迷心疯 江湖道义童鹤通 大厘城郊外的一处山林内,以张顶天为首的几大门派逃至此处,已经是午夜时分。 鹤当被其门人搀扶着,几乎快走不动道,白天的一拳差点将自己逼入绝境,而几大门派掌门又强行赠予其内力,已经导致他数寸经脉破裂,虽说这是他自愿为之,可眼下也是十分后悔。 “我们先再次休息吧~”张顶天一声令下,众人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死在剑川,现在看来围剿五毒教简直是痴人说梦,百号人连山谷都未进,若是进了,在那处满是毒物绿植,且风不可控的地界,对月白凤而言简直就是属于她个人的圣境。 童化吉眼下肩上背着一只麻袋,其中所装的自然是魏归啼,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拿不定主意。 “眼下人还未醒,我们先找出密林暂做商议如何?”张顶天开口道。 “我同意!”风不绝向前一步,走到张顶天身上面相其余人,示意自己站在张顶天一边。 “我们也同意!” 几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微微一笑,于是将魏归啼交于手下,几人走至密林深处。 确认四下无人后,张顶天第一个开口“诸位!这五毒教的事暂且缓缓,这叶知秋之子叶俸明眼下在我们手中,大家也发现了,这小子像是身怀各式绝学,定是受魏归啼那老贼的传授,所有说摆在我们面前有两个选择,一,将叶俸明送回辞贤谷,这便可以得到江湖人最大的人情,做那辞贤谷的客卿,叶知秋的恩人;这第二便是…” 说到这,张顶天略微停顿,笑了笑“诸位,今夜所说的话,明日之后可不得乱说…” “那是自然!”风不绝附和道,他自然是知道张顶天要说什么,可这话由谁说都等于得罪叶知秋,眼下张顶天能够带头说出,自然是受风不绝青睐。 张顶天压低嗓门说道“这第二,便是逼迫叶俸明这小子说出自己所学的各大秘技,其中就有风兄您最梦寐以求的七星山绝技,凝虚剑!” 听到‘凝虚剑’风不绝眼睛都直了,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哪里还有以往清风道骨之感。 其余几位默不作声,各自在脑海中闪过心驰神往的秘籍,这叶俸明既然连七星山绝技都学会了,其余绝技自然也不少,总有适合自己的。 “各位~早知道魏归啼浪荡江湖半世,偷学的绝技数不胜数,有些或许就是各位敌对之人的绝技,要是自己能弄到手,秒掉多年积攒的恩怨还不是手到擒来?”张顶天看出来眼前几人的心思,添油加醋地述说着,这身在江湖,谁没有几个对头,拿击败对头做筹码再诱惑不过。 “我…”千面老尼缓缓张嘴,同时脚步开始移动至张顶天身旁“同意张阁主的话,人身在世该经历的各位也都经历了,可是这毒霸天下我老尼从未感受过,我想要将那些曾经嘲笑我我的人统统跪在我面前!” “我也同意”鹤当眯着眼,眼下嘴角还挂着丝丝血液,缓步走向张顶天,众人纷纷将目光头像童化吉。 “我去~鹤当,你是怕被灭口才同意的,还是真的想学什么秘籍?你都这把年纪还学得动吗?”童化吉心直口快,他稳居一方,要什么有什么,真要说敌人,那只有庙堂内的几家官佛,对他而言犯不着冒着得罪叶知秋的风险去学什么武林绝学,可是结果自己摆在眼前,不学那就有被眼前几位灭口的风险,童化吉并非是傻子,眼下也只是过过嘴瘾,随后说道“学学学!老子还年轻,自然也想独霸一方!”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全仰仗千年掌门的本事了~”张顶天拱手对着千面老尼一笑,而后只见千面老尼邪魅一笑便扭着身姿走出了密林。 在一处野外木屋内,一具身着草皮的猎户尸首躺在地上,千面老尼与几名掌门围在一只麻袋前。 “噌!” 风不绝一挥剑,麻袋瞬间被解开,魏归啼的身体顺势倒下了提上。 “小弟弟~不要装了,我的迷心粉撑不了这么久~”千面老尼俯下身子对着魏归啼的面部轻轻一出,魏归啼当即睁开了样佯装呕吐地说道“呕~死太监!少恶心人~” “哼哼,你现在落到我手里,待会儿有你好受的~”千面老尼伸出食指与大拇指在魏归啼胳膊上扭了一圈,疼得魏归啼当场大叫“啊!!!” “奴家想向你打听个事~叶公子可否赐教啊~”千面老尼再次伸手摸向魏归啼那支伤残的右手,眼下强势更是加重了几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最喜欢乐于助人,和扶老奶奶过河了!”魏归啼面带笑容,眼下反抗无疑是吃大亏的。 “那好~我问你,这七星山凝虚剑的运气心法是什么?”风不绝抢先问道,虽说千面老尼有些不快但也只是瞥了风不绝一眼继续盯着魏归啼。 魏归啼微微一笑张口当即说道“行川于挂走脉冲,微于剑卓扶背孔…” 魏归啼娓娓道来,叙述地很是自然,这让众人难以相信,风不绝听着已经有些欲罢不能,当即想要运行起来,却被张顶天制止了。 “风庄主,你先切勿急躁,说不定其这小子在耍我们,你若是硬要运行,万一走火入魔就麻烦了!”张顶天给千面老尼使了个眼神,千面老尼立即会意点了点头,伸手抓住魏归啼的双肩。 只见千面老尼双眼逐渐呈现出粉丝的气息,这股气息以空气为媒介缓缓流向魏归啼的眼中,起初魏归啼稍有抗拒,可仅仅也是片刻,魏归啼木纳地坐在地上。 千面老尼见魏归啼的状态如她所料的安静,随即开口道“七星山的凝虚剑心脉运行之法你可知道?” “嗯~我知道~”魏归啼缓缓点头说道。 “有效果~”张顶天乐道“那你快说出来!” 魏归啼停顿片刻后说道“执敏轻盈要太虚,汇峰所冲明穴风…” “这小子先前果然是在骗我!”风不绝当即一脸踹在了魏归啼身上,并且打断了魏归啼的叙述,进而转向其他人“各位,既然是绝学,我们每人各自询问如何?” 众人当即明白风不绝的意思,他不想将这凝虚剑的运气法门流入大家耳中。 “既然如此我们各自留一个中,分别询问自己所需的功法如何?”张顶天豪迈地说着走出了木屋,也不管其余人答不答应。 见张顶天规避,其余人自然也就跟着出去,这下也只剩风不绝留在了木屋内。 “叶俸明,你知不知道七星山凝虚剑的运气法门?” “知道啊!” “好好~那你告诉我!” 风不绝激动的心差点跳了出来,眼中已经是无尽的兴奋。 魏归啼停顿片刻后缓缓说道“执敏轻盈要太虚,汇峰所冲明穴风…” 风不绝眯着眼聚精会神的背着,留给他只有一刻钟,他自然不想再问第二轮,谁知道后面人会不会将魏归啼突然杀了。 一刻钟瞬间就过去了,风不绝带着激动的心思冲出了木屋,当他离开后,呆若木鸡的魏归啼忍不住噗嗤一笑,再听到有第二个脚步声靠近后,又再次呆呆坐好。 “叶俸明,你知道青莲入世吗?” 这第二人是千面老尼,鉴于是他想出了擒住‘叶俸明’的主意,又是他迷惑了月白凤将‘叶俸明’抓住,这先后顺序自然没得说,只不过先前是风不绝心急了。 “青莲入世?知道啊!五柳贤庄,叶琳琅的幻身绝技!” 听闻魏归啼如此回答,千面老尼不知有多兴奋,抱着魏归啼狠狠亲上了两口,要不是为了伪装,魏归啼差点没吐出来‘死可杀不可辱啊~’ “快!快告诉我青莲入世的心脉运行之法!”千面老尼瞪大了眼睛乞求道。 魏归啼随之款款叙述,而当千面老尼在背诵魏归啼叙述的口诀时,在不远处的一座密林内,风不绝正盘腿而坐,心中反复推敲着从魏归啼口中获得的口诀“我要练会,我马上要练会!” 风不绝气沉丹田随着那听得的心脉口诀逐渐运行着内力,可他越运行越觉得不对劲,这内力在体内逐渐开始乱窜‘不会的!一定是我心境混乱,还没有摆出不觉道人的心境,再试试!’ 风不绝不断地安慰自己,不断地尝试着心脉运行,终于体内的气息已经开始接受不住控制纷乱如麻的穿梭着。 “怎么会?不要啊!不要啊!”风不绝大叫着,忽然一股难以置信地冲动冲击在脑海中“啊!” 风不绝两眼再次睁开,眼白已然变作红色,全身经脉逐渐暴动,迸发出巨大的内息,扩散至四方。 张顶天站在距离木屋几丈外的地方,忽然感受到风不绝离去方向传来一阵热浪,如此高能的内力波动瞬间让他产生一股心慌之感‘莫不是成功了?七星山凝虚剑果真名不虚传?这刚练成就有如此滔天之势!’想到这,张顶天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冲进木屋问取秘技。 “嗝~”木屋门被打开,千面老尼从内走出,张顶天立即向前一步冲入木屋内,而千面老尼则面如桃花快步走向密林深处,也是急不可耐想要试上一试。 童化吉肩扛大刀看着身旁的鹤当,说实话,眼下他只有一个心思,带着弟兄们回涌江,这月白凤的实力也是见识到了,想复仇根本不可能,而这辞贤谷他也不想得罪,纠结万分之时,童化吉对着鹤当说道“鹤老头~你不会真想学什么秘技吧?你都快入土了,犯不着给徒子徒孙添一强敌,叶知秋喂!天下第一,五柳贤庄曾经的庄主!神医啊!文圣!” 鹤当眯着眼仍旧默不作声,像是听不见童化吉的话语,见此,童化吉只好作罢。 片刻后,张顶天从木屋走出,脸上洋溢着笑容,也是一言不发进了密林。 “你先我先?” “上茅房呢?爱谁先谁先~” 童化吉白了一眼鹤当,不想搭理他,鹤当当即缓步走向木屋,一开门踏步进入,再缓缓关上,随后来到魏归啼跟前坐下。 魏归啼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上半百的老头,开始傻乎乎地晃起了脑袋“啊~我知道~我都知道~什么秘籍都知道~” 尽管魏归啼一直像个傻子重复着自己知道秘籍的话,可鹤当一直一言不发静坐在原地,不久后吐出一口鲜血,而后缓缓收式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啊嘞?’魏归啼看着老态龙钟的背影,居然一言不发就走了出去,忽然觉得这老头也算是一代宗师‘行吧行吧,以后千法门的人我偶尔罩一下啦~’ “嗝~”木门再次打开,童化吉气鼓鼓地走进屋内,将大刀丢于地上,直接倒头睡在了床上,随后开始骂道。 “说是来杀月白凤,结果一个个半路变卦,我的天,叶知秋也敢惹!真的是疯了,老子要不是人手不多,怕你们暗杀,老子早走了,亏你们还能想出,像魏归啼那老贼一样偷学他家秘技的事!呸~” 兴许童化吉觉得自己是最后一位,不用担心与外头有人等着,便不顾时间,骂骂咧咧许久后,居然在床上睡着了。 “哈呼~哈呼~” 魏归啼也是装傻装累了,慢慢起身,忽然屋外响起了一阵爆裂声,童化吉当场被吵醒,瞬间坐起,自然就看到正在伸懒腰的魏归啼。 “…”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魏归啼灵机一动原地摇晃起来,童化吉稍微看了一眼魏归啼,便冲出了木屋。 “什么情况?” 童化吉肩扛大刀跑向鹤当,连连询问着。 “不清楚~从刚才开始密林内就时不时散发的内息,我老了看不清,更何况是晚上不敢进去~要不你去看看?” “去!不是,我去!你个糟老头坏的很!我才不去!” 110 逢火入魔最危情 情义千秋显男儿 童化吉纠结万分,可他好奇心驱使着自己不由自主地走向密林深处,走着走着,他发现前方的内力波动愈发强大,像是两股怪力在碰撞着。 “哎哟!草!” 由于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内力气息,童化吉心中稍稍有些紧张,贴着棵棵树慢慢移动之时,身后突然有一手拍向其背部,转身一看居然是鹤当。 “你这老头,不是说眼神不好吗?” “我也想看看~” 童化吉白了鹤当一眼,就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腰带继续前进,可没走几步,二人似乎都踢到了一处软绵绵的东西。 “童掌门,你快看看,脚下是什么?” 童化吉一低头,借着月光看到一张白里透粉,粉里透黑的脸,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哎哟卧槽~” 童化吉当即吓得跳起七尺多高,从鹤当头顶奔到鹤当身后。 “是什么呀?”鹤当问道。 童化吉以为自己是看花了,再次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心中任然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千面…老尼?” “什么?” 童化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低头仔细看去,千面老尼瞪大双眼,瞳孔放大已然没有生命的气息,只见千面老尼满脸是血,都已凝结成了黑色血块。 “是千面老尼啊!已经死了~”童化吉再次说道。 鹤当听闻此话立即低下身子,双手摸向千面老尼。 “不是吧?老头你好这口?”童化吉看着鹤当在抚摸着千面老尼的全身当即嫌弃道。 “刀伤~剑伤皆有!” “什么?” 鹤当忽然开口,让童化吉有些不明白。 “千面老尼身上有多久刀伤和剑伤,而且是在死后留下的,她死因是颈部的那道刀伤,几乎是一击毙命!” “林中有变态?死了还鞭尸?” “不是!你看他尸体周围的泥土,都是裂口,说明只是有人释放招式波及到了千面老尼的尸首!” “不是吧~”童化吉低头一看却如鹤当所说“这这这…这是谁干的?月白凤追上来了?” “不会,月白凤下手,这就剩一堆白骨了,而且张顶天与风不绝也在这林中,月白凤当真来了,他们二人早就回来找我们!”忽然,又是一阵内力波动,鹤当当即一指“就是那边!” “什么那边?你不会是想过去吧?”童化吉一脸疑惑地看着鹤当。 “如果真的是敌人,我们也不可以抛下张顶天与风不绝不救,毕竟他们俩的尸首还为找到”说罢,鹤当便摸着木,感受着内力波动向前方走去。 “棺材买多了是打折吗?非要多凑几具尸体?”童化吉无可奈何也只能跟着鹤当身后。 行走片刻,再一次内力波动迎面冲向鹤当与童化吉二人,这一次波动比任何一次都还要强,风中还夹杂着丝丝血腥味。 “什么人?” 童化吉率先看到林中有两道身影,童化吉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忽然觉得两道身影很是数字,一道身影手执长剑,披散着一袭秀发,另一道手执长柄大刀,而大刀上方萦绕着丝丝金光,这也将那道身影的面容照亮了。 “张顶天?那另一个就是风不绝咯?他们俩怎么打起来了?” 童化吉惊讶地轻声道,就在这时,张顶天再次挥动长柄大刀,单身绽放出绚丽金光,如同白昼流星直冲向风不绝,仅仅一瞬间,风不绝身体便被那道金光割成了两半倒地身亡。 “啊!!!” 张顶天仰天长啸,双眼闪烁着点点红光宛如恶魔,原本穿衣得体的他,此时也是凌乱不堪地拖动着衣袖注视着四周。 “这是走火入魔了!”鹤当感受着空气中的内力波动,给出了一种猜测。 “走火入魔?”童化吉有些不明白“是因为秘籍太高深,他没练明白吗?” 鹤当微微一笑“何止张顶天没练明白,我估摸着这三位都没练明白!我们都上了叶俸明那小子的当了!他根本没被千年老尼控制。” “什么?”童化吉难以置信地大喊一声,这一声可就引来了张顶天的注视。 “你喊什么?这下好了,我们俩有危险!别往回跑,会伤了弟兄,我们俩想办法杀了这张顶天!”鹤当衣着当即爆开“童化吉,给爷爷报方位!” “你才是爷爷呢!不是~爷爷你个爷爷!”童化吉紧张的不知如何应答,这走火入魔的张顶天已然使出一击斩击,鹤当与童化吉身上的大树瞬间被劈作两半。 “哼!会发光啊~那感情好,免得我这老头子用鼻子闻~”鹤当隐约捕捉到张顶天散发出的内力光芒,顿时自信了不少“童化吉,你听好了,这走火入魔之人会将丹田之力源源不断往外输送,因而张顶天的每一式都是最强的,不过他的弱点就是不会防御,也已经失去了机智,我们智取,先做到躲开他的功力。” “你在教老子做事啊?我又不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童化吉原地跃身,躲过张顶天的一式力劈,可谁曾想,他刚浮生空中,张顶天的另一刀即可跟到“我靠,快救我!” “这便是第二点,走火入魔之人身体会因为本能发挥到极致,所有他的速度与反应力都是顶峰!”鹤当如同一颗流星在张顶天劈中童化吉前,将张顶天一击飞踢踹开,自信道“可是不巧,老头我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凡人顶峰!” “算我欠你一命!啊!”童化吉咆哮着再次跃起,对着被鹤当踹去草丛的张顶天力劈而下。 “嘣!” 一声碎石崩塌声响起,地面上留下一道七尺宽的裂缝一直连绵至远寸,可一看张顶天的身影却不在裂缝中央。 “消失了!”童化吉惊讶道。 “在你头顶!” 鹤当感受到光芒的存在,童化吉抬头一看,只见上方树干上,张顶天正不断耍动着长柄大刀,刀锋接连不断地突向童化吉所在的地面,童化吉见势瞬间闪身,可是张顶天的攻势如同蜂群对着童化吉紧追不舍地追逐着。 “他为什么只打我?”童化吉干脆将大刀背于身后,如此一来就算来不及谈判也能用刀身抵上几招。 “可能是他本能地判断出你比较好杀!”鹤当双腿朝下一蹬,一股气势自周身展开,丹田之力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开,而后鹤当化身一道残影直冲向高处的张顶天。 “真是人形炮仗!” 童化吉连滚带爬地躲避片刻,由于鹤当的出手,张顶天不得不停止对童化吉的功力,而后飞速挥动手中的大刀,随后高高跃起与迎面而来的金光拳头对上了一击。 “噗!” “噗!” 鹤当与张顶天同时口吐鲜血,各自被两股内力碰撞产生的波动推开,鹤当落于地面被童化吉一把接住,而张顶天拦腰撞在了树干上,树干瞬间折裂,而后张顶天摔落在地。 “他怎么样了?死了没有?”鹤当擦着口中的鲜血勉强坐在地上,想要看清张顶天的形式。 “应该死了吧~你躺着吧,别一会儿死了,大伙还以为你们几个是我杀的!”童化吉紧张地说道。 “不妙啊~” 鹤当一声感叹,只见远处两道红光再度燃起,正是走火入魔的张顶天那双眼睛。 童化吉取下背后的大刀站起身“休慌!我方才只是怕伤着他,眼下看来果真是个怪物!” “走火入魔之人很难再唤醒,你再拖上片刻,他或许就会精疲力竭而死,我们俩那便还有救!”鹤当说完便干脆躺下大口呼吸着。 “少废话,老子又不是打不过他!”童化吉拖着大刀缓缓走向右侧,决定将这失去理智的张顶天先引开此处,若是留出意识保护鹤当,童化吉必输无疑。 “你要小心啊!他既然已经不是人了,你就不必念及旧情,大可杀了他便是,不要无端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鹤当喃喃道。 “哎哟,你可闭嘴吧,装个死人行吗?省得待会儿他来杀你,老子还得防着!” 童化吉深呼吸着,让自己逐渐放松心境,就在他缓缓走向右侧时,却发现张顶天已然手握大刀冲向鹤当。 “他娘的,这家伙!”童化吉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行动眼前的状况,原本想迂回作战的他不得不迎面冲向张顶天,否则这鹤当就有生命危险。 “老子信你的邪,都是耍刀的,柄长就非得厉害吗?”童化吉当即使出一招疾风刀直冲张顶天而去,可张顶天不闪不躲仍旧径直冲来。 “嗯?有戏!愣头青”童化吉见此情况心生大喜,却发现自己发出的飓风在撞向张顶天的瞬间,就被其一刀劈开。 “他娘的!”童化吉心头一狠,将集中内力贯穿于双臂“老子不逃了!!!” 111 童化吉蛮力至尽 魏归啼口述巧劲 “老子不逃了!!!” 童化吉振臂一挥,一道赤红色的刀锋夹杂着黑色气焰直冲向张顶天,走火入魔的张顶天自然不明白何为闪躲,带着凌冽的气势冲向前方。 张顶天在移动之时,不断地旋转着自己的身体,进而手中的长柄大刀挥舞得愈发迅猛,其产生的刀锋逐渐显现出一条金色巨龙,就在童化吉的刀锋抵达之际,张顶天同时停止转动斩向前方。 “轰!” 仅仅一弹指间,两人动作一气呵成,随后皆被两道刀锋相撞产生的巨大波动蹦开,童化吉接连撞折了四棵人形粗细的大树才停了下身形半跪在了地上。 “噗!”童化吉口吐鲜血,一手支撑成大刀缓缓看向前方“他娘的,这张顶天先是跟风不绝大,又硬生生吃了一击鹤当的拳头,现在又与我打成这般,就算是内力雄厚也该有个度吧,这下看你死不死!” 正当童化吉决定稍作休缓之时,密林深处再次冲出一条金色气浪。 “我靠!还来!”童化吉眼看着气浪徐徐逼近,一记翻身躲了过去,再顺着气浪来时的方向望去,张顶天的身影再次从黑暗中走出,仍旧挺拔无比。 “在剑川时分明就一瘸一拐,如今这都打不死,看来他当初装伤就是目的不纯!”童化吉逼迫自己再次起身,可想提刀时,手臂传来一阵麻木感“连握刀的力气都没了~” “喂!童化吉,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打?” 忽然童化吉头顶穿来一身数字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是被自己一星期绑来的‘叶俸明’。 “小子!是你搞的鬼?”童化吉面露凶相,看着头顶的魏归啼有些力不从心。 “倘若你们没害人之心,怎么可能着了我的道?”魏归啼原本蹲着,干脆坐在了树干上继续说道“你若是不听我的,那老头马上就要没了~” 听闻魏归啼此话,童化吉回望前方,从林中走出的张顶天此时步伐缓慢,正向着鹤当走去,见此情形,童化吉当机立断问道“如何阻止张顶天?” 魏归啼笑了笑“这走火入魔这人,会对所有内力波动充满攻击性,你若是想杀他,就拿着这把匕首~”魏归啼说罢,从手中丢出一柄粉色金丝匕首。 “这不是千面老尼的东西吗?”童化吉弯腰拾起一看,确认无误“拿这匕首作甚?” “走过去~然后刺他的后颈即可!”魏归啼淡淡道。 “屁话!”童化吉朝着魏归啼一手丢出匕首“老子能靠近,还至于打成这样?”说着,童化吉拖动大刀准备赶紧过去。 “你再如何拼命也打不过他的!”魏归啼头一偏顺势接到了匕首,当即喊道“走火入魔之人,会对内力波动充满敌意,而对气息平平之人毫无感觉,张顶天的功法走的是无极之道,循序渐进,你们这般打斗就算自己累死也耗不死他,再不信我,鹤当可就没咯~”魏归啼转动姿势靠在树干上躺着,也不顾童化吉信不信。 童化吉感受到张顶天再次散发的气势,又看了看魏归啼“我们方才可是想逼问,然后再毁尸灭迹的,你凭什么帮我?” “凭你们杀不了我!”魏归啼再次丢下匕首,淡淡道“再不去就晚了!” 童化吉随手一接,看着张顶天逐步走向鹤当“罢了!虽说只是暂时同盟,但也没用不顾的道理!” 童化吉将手中的大刀丢弃,一边跑动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将全身回归于常人的状态,而后手握匕首奔向张顶天,这一路,张顶天始终没有看向童化吉,这让他更坚定步伐,就在他距离张顶天还有数步之时,忽然爆发内力。 感受到内力波动的张顶天再次将目光对向童化吉,可当他想要再次进攻时,童化吉已然越过其背部,将手中的匕首瞬间擦入到张顶天的颈部笔直刺入。 “啊!”张顶天先是一阵狂嚎,随后声音逐渐微弱,最后身体开始抽搐释放着无数白色雾气,紧接着倒地失去知觉。 “这就死了?”童化吉喘着粗气看着地上宛如骷髅的张顶天略微发愣。 “看来叶俸明没有骗你~”鹤当心平气和,仿佛方才一瞬间死亡跟他没什么关系。 “还能动吗?能动自己起来,老子可不想背你!”童化吉瘫倒在地,看着远处躺在树干上的魏归啼纳闷道“鹤当~他真的是叶俸明吗?看他这才不过二十,哪怕是天才也达不到如此老练的程度吧?” “这不管我的事,反正方才我是没有逼问他什么心法秘技~” “嗯?你没问?老子也没问,这叶知秋我可不想得罪!” “方才只是佯装同意张顶天他们的看法,其实在剑川,当张顶天将内力传入我体内时,我就觉察出他根本没有受伤,所以才假装跟他一会儿,选择逼迫叶俸明!” “精还是你精!”童化吉随手摸到一块石头朝着鹤当砸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休息一下吧,然后去找那二世子道个歉,再各自散去吧,江湖总归是江湖,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才是最重要的!”鹤当说着缓缓起身开始静坐起来。 几位头领在密林间商议,其余那些辈分较低之人自然也不敢催促,一行人就这样在林间过上了一夜。 第二日。 “千法门门主鹤当愿受叶公子责罚!” “老子!…我也是,给叶公子赔罪!” 此时,魏归啼还在熟睡中,可鹤当与童化吉已然在树干底下俯身拱手已经半个时辰了。 “嗯?啊!啊?”魏归啼听到些许声音终究是醒来了,一翻身便从树上突然落下,这幸亏童化吉在下方才被抱住。 “额?你们俩没事了?”魏归啼伸了个懒腰拍了拍童化吉“放老子下来!” “好的!”童化吉轻轻将魏归啼放下,动作是相当温柔“叶公子小心点~” “叶公子,您这受伤可否好些?” 鹤当看着魏归啼包着的右手当即问候道。 “少来这套,我是看在你们俩还有点道义的份上,才救你们,否则也跟他们一样死在这林中!”魏归啼甩甩手继续说道“那既然没事了,各走各的!” “额…” 看着魏归啼离去,鹤当与童化吉有些束手无策,因为他们俩不知该如何向狐藏派,风绝庄与易阳阁交代,五人去了林中,眼下只有他们二人身还定是被招人怀疑的。 “对了!二位不要再找五毒教麻烦,也劳烦放出声去,就说月白凤已经入无人之境,说得越夸张越好,再有寻衅五毒教者,我不会放过他的!”魏归啼只留给二人一道背影,眼下他想回去看看月白凤的情况,在被千面老尼擒住是,他感觉到了外界的战斗,月白凤定是伤的不轻。 林中,鹤当与童化吉二人对视片刻,忽然童化吉想到了什么。 “鹤当,你刚刚听说那小太爷喊什么?” “他说别再去惹月白凤,否则他不会放过来犯者!” “这不就行了嘛!昨夜月白凤与辞贤谷联手,将我们五人打伤,金陵山酒屠山人童化吉与千法门鹤当临危不惧,最终合力将月白凤与辞贤谷之人打跑,从而力挽狂澜!” “这…带上辞贤谷合适吗?而且我们也没力挽狂澜啊?这差点白发人搭上你这个黑发人!” “怎么不合适?叶俸明不就是辞贤谷之人嘛,而且这般说法不仅能够解释他们仨门派人死亡,也能对外提升下我们二人声望!” 鹤当听完,两眼一眯摇头道“还是你独自一人力挽狂澜吧~老夫可受不起!”说罢,鹤当转身走向密林之外。 “嗨!怕什么?”童化吉托起自己的大刀,绕在鹤当身旁不断解释着自己的理由多难没,二人似乎突然有了某种联系,想不到相差半百也能产生兄弟情,也是十分难得。 魏归啼在小路上,观望着周围,眼下有些犹豫是否要回五毒教,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有些回到年轻时候的感觉。 “一定是老夫老了,才想有个人陪着,跟月白凤没啥关系!还是回去一趟吧,省得那丫头以为我死了,到时候为毛其他门派人也不好!”魏归啼嘴里找寻着各种借口,其实他只想过去看看月白凤的情况。 “这前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魏归啼行走一段路程后,发现在一处小道上,三五成群行走这数队人“这剑川方向平时不该有如此多人才对,发生了什么?” 魏归啼眼中有些纳闷,反正也要朝前走,决定过去问上一问,当他走近时才发现,人人身上背起一头头野猪走剑川方向走来。 “老乡!这怎么如此多头野猪啊?打哪来?”魏归啼客客气气对着一中年男子问道。 “小兄弟,你也快去!快去!”中年男子说话显然有些激动。 “快去什么啊?”魏归啼一头雾水,看着中年男子手舞足蹈着。 “就在剑湖那,满地都是野猪啊,霸占那处的野猪王不知道被谁杀了,平时哪有人敢去哪,这野猪王要是死了,人们大可以进去剑川打野,采菌了!你快去,还有好多呢!” 听闻中年男子如此说来,魏归啼带着好奇心加快了步伐,不久后便来到了剑湖境内,此地的景色与前几日自己来时已经大不相同,原本宛如圣境的镜湖花海,此刻已经被满地人占去,花海已然被践踏全无,地上一头头野猪的尸体被人们拖动着,还有一些带着大刀的屠夫正从那头野猪王上割去肉块,几人纷纷抢着,湖美有人嬉戏着,还有孩童正撒着尿。 “我去!这什么情况?”魏归啼仿佛是在做梦,脑海中浮现出月白凤一袭白衣烂漫地奔跑在花海中的情景,不知为何魏归啼突然有些怒意。 顶点 112 黄平落难遇良人 包子下肚当报恩 “你们他娘的是谁啊?来这做什么?”魏归啼忽然放声大喊道,众人听闻这一声怒吼就将目光全部聚集在了魏归啼身上。 “这小子有毛病吧?” “兴许是他先发现的这片野猪,不想别人拿,别管他!” “就是!他一人也拿不完啊,自私!” 魏归啼左手慢慢汇聚一股掌力,再片刻后又缓缓收起,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走过人群中。 “吭吭~” 忽然,魏归啼听闻到一声猪叫,只是很弱小有些听不清。 “吭吭!” “嗯?”魏归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四下看了看,在一处草丛内发现了一个幼小的身影“崽子?” 魏归啼迈开步伐朝前又去,那小野猪缩着身子微微后退。 “这还怕我?”魏归啼瞧着有意思又走了几步,可谁知那野猪崽突然发动进攻撞向了魏归啼。 “哎!小崽子,跟我横!” 魏归啼单手一提,这小野猪瞬间被魏归啼抓在了空中。 “吭!!!!” 野猪崽疯狂的叫着,可如何挣脱也逃不了魏归啼的掌心。 看着一地的野猪尸体与碎花,魏归啼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提着野猪崽与自己对视着。 “小子!给你一次称霸剑川的机会如何?” “吭!” 野猪崽不断扭动着身子,这力道已经让魏归啼抓不住,最后只能催动内力增加自己的指力。 “走着!来年的剑川可有靠你了!”魏归啼提着野猪王慢步在残破不堪的花海中,一旁的几位妇人小姐躺在花丛中翻滚着,衬托自己的美,在魏归啼看来也是恶心至极,想起月白凤的样子,魏归啼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五毒教遗华宫 月白凤的寝宫内,清风婆婆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眼前的月白凤。 “总归还是反噬了!”看着月白凤脸上的紫色双鬓与那双手,清风婆婆眼中满是心疼“都怪我!都怪我!” “婆婆!婆婆!” 殿外,一名女子边喊边跑进殿内,极为紧张。 “什么事?” 清风婆婆有气无力地问道,换作往常她一定会斥责这名女子不尊重月白凤这位教主。 女子深吸口气说道“谷外那个男人回来了,就是教主那位朋友!” “什么?”清风婆婆一想到魏归啼回来有些犹豫,因为她看出月白凤的伤有一半是出自于急火攻心,斟酌片刻后,清风婆婆起身走向殿外“照顾好教主,我外头看看!” 谷外,魏归啼正扯着野猪崽的后腿逗趣着,这野猪崽虽说个头小,可是这脾气大得不行,一股脑的冲着魏归啼,即便被魏归啼绊倒或者按住,都狂叫不止。 “你们都回去吧!” 清风婆婆来到谷外,示意其他人可以先回去,随后独自走向魏归啼,看着魏归啼正玩味十足地逗着野猪,她心底就更为生气。 “魏归啼!” 听到有人叫自己,魏归啼这才从缓过神来,看向清风婆婆,而脚下的野猪崽也任由它撞着自己的脚。 “魏归啼,你不是被人抓走了吗?怎么还会回来?” “嗯?我…月白凤好像受伤了是吗?我…过来看看她!” “她没有受伤,教主只是突破了而已!”清风婆婆淡淡说道,脸上甚至有一些兴奋之意“教主她的毒功终于突破了第七层,老身也替她高兴,如此一来我五毒教更是无人能及!” “哦!”魏归啼一脸茫然地应了一声,他原本想等待着清风婆婆邀请他进山谷,不过对方一直微笑着,好像没有一丝要邀请的意思。 “你还有什么事吗?”清风婆婆淡淡问道。 魏归啼想说什么,可也不知道什么“没什么事了,那我先离开了!” “嗯~”清风婆婆点点头。 魏归啼转身一半又回头“替我向月白凤祝贺一下!” “老身自会转告!” “嗯~这猪崽子替我送给月白凤可以吗?当作礼物!” 魏归啼硬着头皮提着野猪王递了过去,清风婆婆冷漠地双眼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可还是一直提着,两人仿佛在暗中较劲着。 “要不我亲自…” “好!我会替你交给教主的!”清风婆婆一手接过野猪王,可奇怪的是野猪王一进入到清风婆婆的怀中,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这崽子!”魏归啼无奈摇摇头转身离去,临走喊了一声“让她注意身体啊,小心急火攻心得不偿失!” 清风婆婆确认魏归啼远去后,这才回身进入到谷中。 回到遗华宫内,清风婆婆小心翼翼放下野猪崽,看着昏迷在床上嗯月白凤又露出心疼之色“哎!都怪我,这次反噬也不知还能否醒来!” “婆婆,请保重身体啊,现在五毒教可全靠您撑着~”一旁的侍女安慰道。 清风婆婆忽然意识到什么“快!通知各大长老,自今日起,这遗华宫外的毒阵一刻都不得松懈,必须永远起着!只到教主苏醒~” 且兰,黄平镇。 魏归啼行走在大街上,聚集离开南诏已经七日,他是未进一口食,全凭喝水挺到现在,右手的伤势让他捕不了猎,食物不从寻觅。 “哎!热腾腾的包子嘞!” 在一方包子摊前,魏归啼对着一名身着官袍正在吃包子的男子干瞪眼。 “哥~给口!”魏归啼不要脸的伸出左手要道。 “后生,看你这穿着可不是寻常人家,何苦跟我要个包子呢?”此官差到也爽快,当即递推过自己的一笼包子“我早就看你饿得不行了,就是看看你何时能开口,哈哈!” “你早说啊~我早就能拉下脸来!”魏归啼左手抓着便往里嘴里塞,这第一个未吞下,第二个就往嘴里送。 “哎!慢点!慢点!” 官差头上官帽与寻常衙役不同,像是高上一两级,但又并非县老爷来得有派头,虽说身穿官袍,但胸口也少有走兽,看着官职像是小到了极点,观其面容,留有一撮小胡子,面无横肉干练十足,双眉宽厚浓密像是纹在脸上一般,相当精神,看着魏归啼如此急迫又朝店家问了一碗豆浆“小二,再来碗豆浆!” “来嘞!八爷~我们老板说,这豆浆替您请给这位乞丐!”小二端着碗当即凑过来,像是预备好一般。 “你这嘴,胡乱说话,怎么能说人家是乞丐!” “没事!没事!说我什么都行!”魏归啼端起豆浆便往嘴里送,这一烫半碗全吐出来了“噗!烫烫烫~” “慢着点,我今日也五无公事,你尽管慢慢吃,这账我陪你吃完了再付~” “多谢多谢!” “后生今年几岁了?” “五十有一!” 魏归啼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了周围人大笑。 “这小子是饿疯了!” “哈哈~后生,我是问你的年纪,你的!”官差反复强调道。 “哦~我!我应该是十八~”魏归啼回忆着叶俸明的年纪说道。 “十八?那你这何以落魄至此?” “我…” “别喝了!” 忽然一只手伸向魏归啼手中的碗,夺过后整个盖在了那名官差的头上。 “八爷早啊~今儿个不抓坏蛋啊?” 一名吊额郎当,身穿青黑短打的男子忽然出现,其身后跟着十多身形干练之人,这一幕不仅让魏归啼一脸错愕,也让官差原本愉悦的面容变得铁青,而周围人纷纷收起笑容,装作没事发生般继续吃着亦或者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小二~再装一碗!”魏归啼自作主张地朝着粥摊小二喊到,那小二想动手却被老板锤了下脑袋示意少管闲事。 “怎…怎么了这是?”魏归啼扭头看向周围人,这一幕场景有些遥远,小时候像是被人这么围着。 “小兄弟,你拿上包子快走吧~”官差没有擦拭自己的衣服,而是替魏归啼理了理上衣,拿着剩余的包子递到魏归啼手中,我不顾身旁几位找事之人的目光。 “谁同意他走了?八爷?这是您亲戚啊?”领头的混混一手摸着魏归啼的肩膀,便将想要起身的魏归啼往凳子上压入,随后抢过魏归啼手中的一个包子往地上一丢,一踩随后拿起“小子,吃下去就让你走?” 魏归啼早就觉察出这帮人是找事的,可他急于赶路本不想管这闲事,可如今看来情况有些不太简单,一帮混混居然干大庭广众下如此侮辱一名官差当真是少见。 “你吃不吃?”混混提起魏归啼的衣襟大声斥责道。 “你有种冲我来!”官差一把推开混混,将对方的手中魏归啼衣襟上解开。 混混被官差一推,也只是假装踉跄后退几步,嘴里嘲讽道“哇!八爷发怒了~八爷发怒了!” 魏归啼觉察到官差此时眼中全是怒意,藏在桌子的双手早就崩起了青筋‘不是吧~我只想赶路啊,老天爷!’ 混混们嘲讽着官差始终没有任何过激动作,又紧接着缓缓走到官差身边,用着只有官差与魏归啼能听到声音说道“八爷!你家县老爷怎么没的,可想清楚,要不是您夫人,你早就成这包子肉了!” 混混说罢,又准备抢魏归啼的包子,可魏归啼此时就剩手里一个哪里会给他,于是开始绕着躲了起来。 “嘿!小子还躲是吗?”混混见自己抓不着,很是气氛“给我按住他!” “小兄弟,你快给他,我再给你买一笼便是!”捕快着急催促道。 “不要!”魏归啼微微一笑,躲在一处长凳旁,见两旁都有混混冲来,便伸脚架于长凳底部,就在混混们靠近的一瞬间,魏归啼以脚带动长凳一甩。 “啪啪啪~”十几名混混当即倒地,那名混混头领惊吓地看着眼前一幕准备转身就跑,会跑说明有几分世面,魏归啼一啼长凳,长凳飞速撞向那名混混头背部,顷刻间十几名混混皆倒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 “你!过来~”魏归啼指着那名混混头勾了勾手指。 “啊~我!”混混头假装受伤就是爬不起身,魏归啼一拍桌子,他这才老实怕了过来。 魏归啼拿着那个被踩过的包子递到混混头面前“这是谁的包子?” “你的…您的!您的!”混混头酸着脸陪笑道。 “可是它现在脏了~” “我给您买一份!买一份”混混头立即起身,很识相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粥头!包子,有多少我要多少!” 魏归啼嘴角一扬,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比恃强凌弱更可恨“我见不得别人浪费食物~” 魏归啼说完这话,突然觉得脸有点烫,要属浪费,他决定天下第一。 “我吃了,我吃了!”混混头带着笑脸好不在意地接过魏归啼手中的包子,吹了吹一口吞下。 ‘这小子也太上道了,后面怕是有能人,这都能忍着吃下!’魏归啼看着混混头南面春光,再看一旁的官差脸上已经是阴云一片‘看来猜的不错!’ “滚吧!”魏归啼都懒得踹混混头儿,摇摇手让他赶紧滚蛋,然后继续吃着包子“八爷是吗?坐,这换我请你,继续吃!” 那名官差无奈摇摇头“小兄弟你还是快逃吧,看你也不是本地人士,逃远点别被他们找到就行!” “八爷说的是,我也喜欢逃,但这逃也得分人,这几个混混,我还不曾放在眼里~”魏归啼自顾自吃着,也不管眼前的官差是否坐下。 “看得出你有些身手,可这些人背后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官差着急道。 “八爷就叫八爷吗?”魏归啼从容不迫地问道。 “不是,在下阮誉~” “那为何成为八爷?” “哎!只因我娶了那佟霸王的八小姐,又是乡里的里正,所以大家都叫我八爷!”官差说到这,将头一横,像是有些难言之隐。 “那我还是叫你阮誉吧,你坐啊!怕什么?”魏归啼摆出一副痞子的态度,尽管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像是在说魏归啼死定了。 阮誉叹气一声急忙拉起魏归啼的手“你实在不想逃,就先去我家避避,至少我家中他还不敢冲进来!” “不是~我的包子~”魏归啼回望着桌子上的几笼包子眼中尽是不舍。 顶点 113 酒桌痛述意难平 晚来过半异风起 魏归啼被阮誉拉着跑了半城,终于在一处城河岸的廊道便停下。 “夫人!”阮誉对着河边一名妇女喊到,原本正在捶打衣物的女人当即抬头看向阮誉,双眼满是星辰,这眼神让魏归啼有些感同身受,他居然能从中感受到一种爱意。 “官人,你不是刚出去巡街吗?怎么又回来了?”妇人将两只湿哒哒的手在围卷上擦了擦,擦干后这才为阮誉整理起了衣裳“刚穿的衣服,怎么乱糟糟的?” “没事的,夫人,给你介绍下这位小兄弟!”阮誉一引荐,妇人当即行礼“这位秀才,阮氏有礼了!” “昂!我不是秀才~哈哈!”魏归啼干笑道。 “无妨,咋一看小兄弟是文质彬彬的”阮誉拍了拍魏归啼,对着阮氏继续说道“这小兄弟可能要在家中住上几日,你快去腾间屋子!” “啊?我…”魏归啼想要拒绝,可看着阮氏已经走进屋内,他又不知该如何说。 “小兄弟,你不必担心,只要住在我家中,定不会让你受贼人所害!”阮誉拍了拍胸脯说道。 “好吧~”魏归啼也不知怎的,或许是这阮誉过于热情,让他难以拒绝跟着进了屋内。 由于紧挨城河,阮誉的宅子前门似后门,后这后门却又像前门设了一方庭院,眼下阮誉备了一些小菜,放设在庭院中,领着魏归啼坐下。 “小兄弟!请坐~”阮誉当即为魏归啼道上了酒水。 看对方如此热情,魏归啼当真是难以拒绝,只好坐下“阮誉小…大哥,方才那几名混混是怎么回事?” 阮誉倒着酒,原本热情的面容又变得无奈,叹气一声后说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这些混混来头可不小,他们背后可都有大人,至于他们为何找我麻烦,只因为我想要揭发了与他们后台有关的一桩案件!来!吃酒吃酒~” “噢!好~我不喝酒~不会喝!”魏归啼将酒杯往桌旁一方继续说道“一桩案件?是何案件?这黄平好像有些骚乱~连你这捕快也能在光天化日下被人如此调戏,地方父母官不管吗?” 阮誉摇摇头“小兄弟有所不知,这黄平已经整整三年没有父母官了!” “嗯?是何意思?普天下哪里不被朝廷塞得满满当当,哪还有不法之地吗?”魏归啼打着官腔说道。 “黄平并非不法之地,而是难法!上一任县老爷其实在一个月前,还未上任就被暗杀在了城外,我黄平三年前便上报了县老爷猝死案,而整整等了三年,接替之人才到来,我这刚去接新老爷,却发现已经被刺杀身亡,而后我再次上报,可现在也是音信全无!”阮誉捶胸说着看似痛心疾首万分。 “三年没有县老爷,好不容易来一个又挂了?”魏归啼吃着花生米重复着阮誉的话,听着这事迹似乎有些明朗“看来是三年前上头有人截了你的信,三年后瞒不住了干脆就再派个替死鬼过来,再续三年,哈哈~” “小兄弟因何大笑?这难道不痛心疾首吗?”阮誉不解道。 “你就没打算去趟长安?”魏归啼好奇问道。 “我哪里还出得了城,若非看在夫人份上,我早就给那帮贼人杀了!”阮誉说着仰头痛饮一杯。 魏归啼眼珠子滋溜一转继续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后台,是何意思?跟你夫人有个关系?” “在下夫人姓佟,就是这黄平山上的佟家堡的八小姐,这佟家堡势力巨大,堡主仗着与州里大官有联系,在这一方无恶不作,当然!也没人管得了他,三年前还有县老爷会从中搅浑水,黄平也还算太平,可随后老爷就就死得不明不白,之后就更无人能约束佟家堡了,不过我夫人生性纯良,与我交好后便与佟家堡斩断了联系”说到这阮誉面露惭愧道“也正是因为夫人,我才免受贼人杀害,不过也背负了被人唾骂的臭名!” “我看夫人就挺好,被骂就被骂吧!”魏归啼无所谓道。 “哎!这天高皇帝远,黄平算是完了!” “别泄气啊~”魏归啼一拍阮誉肩膀说道“把佟家堡清了不就好了!” 阮誉无奈笑了笑“方才是见过小兄弟以一敌十的魄力,可这佟家堡并非地痞流氓,势力甚至不输于普通山匪,哪能说灭就灭的,这只能靠朝廷知道这黄平的事迹才能抚平!” “嗯嗯~”魏归啼点头附和着,既然对方不相信他也不再说什么,心中第一个想到了风不快‘也不知这种事跟风不快说说管不管用?’ “小兄弟想什么呢?”阮誉看着魏归啼若有所思的样子关心道。 “阮誉啊,按理说这朝廷每年都会视察各地,这黄平他没人下来吗?” “下来有何用?州里大官们都打点好了~” “那驿站呢?难道佟家堡会截下黄平所有书信吗?这可就过度干预,难免会引起上头怀疑!” “那倒不是,他们只截我的信,我曾经让亲友帮我偷偷上访信件,可最后信未寄出,反倒是让在下亲友蒙受不白之冤,久而久之,我也就没什么朋友了,自然!我也不愿意让别人跟我有关系~” 看着眼前阮誉如此真切的样子,魏归啼不禁感叹这世上果真有如此实诚之人,稍作思考魏归啼轻声问道“我在长安城有些朋友,如果我寄给朋友,他们会从中作梗吗?” “小兄弟的意思是?”阮誉眼前一亮。 “你就说我写封不关紧要的信,能不能寄到长安~” “能!自然是能,不要提及朝廷,提及佟家堡,或是…或是提起在下,那都可以寄到!” “叩!” 魏归啼一敲桌子“那便好办了,待会儿你笔墨,我来写,我偷偷去寄!” “这…”阮誉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找的人应该管用!”魏归啼一拍阮誉的手臂示意不用担心。 不一会儿,阮誉便带着魏归啼走至内堂,恰巧遇见阮氏洗衣回来。 “吃好了?” “是啊,你收拾下碗筷,我带小兄弟去里屋看看我的作画~” 魏归啼看到阮氏面带笑容,自己也陪着笑,不知为何他觉得阮氏给他无比亲切的感觉‘过于这就是别人的老婆~’魏归啼这样想到,觉得自己太过无耻。 来到书房,阮誉立即撑开纸张,研起了磨。 “阮誉,你为何不让夫人知道我们是来写信的?” 魏归啼嗯突然提问,让阮誉面色一变随后又转为正常“我不想让她担心~” “也是!”魏归啼点点头提起笔‘话说,我多少年没写字了?当初是趴在私塾窗外看过别人家先生教书,好像就那时用木棒在沙地上画过,这毛笔还真是头一回握!’ “好了~”阮誉研好了墨推倒魏归啼旁边“润润笔吧,好些时日没写了!” “大可不必!”魏归啼提起笔狠狠对着砚台压了下去,,添包了磨后,魏归啼在纸上上画下一只葫芦,而后写了一个‘啼’字。 “小兄弟,你这画的是什么意思?”阮誉扶起纸张硬是没看懂。 “你没看懂,那是最好了,此去送达最快要多久?” “走加鞭需十四日左右~” “十四日?有点久啊,我也待不了这么长,不管了,先送出去吧!”魏归啼懒得思考,正准备拿着纸张出门却却阮誉拦住了。 “小兄弟,我去送即可,你还是留在家中切勿乱跑!” “可你不是说会被监视吗?”魏归啼问道。 “我可以劳烦他人去送,这与朝廷无关的书信,对方看了也不会干预!” “也行,就送到长安东城,几街忘了,一位姓冯的妇人家中,叫什么忘了,附近人都管她叫冯妈!” “那行,小兄弟你先休息,我去去救回!”阮誉说罢便走出了房门。 魏归啼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想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忽然身后的椅子晃了晃,才发现是把逍遥神仙椅,魏归啼干脆一蹬腿晃着晃着便睡着了。 再醒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只听得一声叫喊,魏归啼当即从梦中惊醒,来到礼堂,发现阮誉正与阮氏呆在堂中。 “怎么了?”魏归啼看着阮誉抱着惊慌失措的阮氏正坐在烛光下,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没什么,小兄弟我看你睡的正香也无意吵醒你,没想到却被夫人的惊吓声吵醒了~” “惊吓声?受何惊吓啊?” 阮誉此时目露寒光看着屋外“他们或许是想来寻你,方才偷偷闯入家中,夫人不小心看到了他们鬼鬼祟祟的身影,这才吓了一跳!” “噢”魏归啼点点头当即走向大门。 “小兄弟干什么去?千万不要抛头露面!” “没事~我去去就回!” 魏归啼刚走出大门,单身便来到了房顶上,借着月光贴着瓦片观察起来,看着略微自动的瓦片魏归啼确信方才是有人来过。 “不对啊~要是真有危险,我应该能感觉到才对,毕竟这么多年都未出过差错~”魏归啼坐在屋顶心中隐约感觉就是哪里不对,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总觉得今日的经历太过反常!可又说不出哪里反常~” 正当魏归啼纠结之际,城河飘过一只红船,像是奔着不远处的青楼而去... 114 红楼淫风难宿客 不知曲中隐危人 黄平县,百谷城,戌时。 魏归啼坐于屋顶看着眼前一条布满彩灯的楼船缓缓而过,船楼内传来莺莺燕燕的嬉闹声,船头船尾皆架设着几名奏乐的随从正卖力的吹打着。 透过船楼的窗户,魏归啼看到其中一男子站于船楼中央敞开双臂,一粉黛佳人正以绣帕包裹着男子的眼睛,周围一圈皆是佳丽。 正当女子包好男子的眼睛时,男子一手瞬间掐在女子的下身处,让其无处可逃,惹得女子一阵娇羞锤打着男子。 “佟公子,你休要耍赖,人家还没开始逃呢~” “还逃什么,先让本公子闻闻~” 男子佯装亲吻样,羞得那名佳丽赶紧逃离,随后便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眼见着男子独自一人追动着十几名粉黛佳人,期间不停地撕毁姑娘们身上的衣服,假装脱手抓不着,追逃间,时不时大摸一把姑娘们的私肉,惹得众姑娘们娇声再道。 “姓佟?” 魏归啼对着眼前的春宫图看了许久,让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船上男子也姓佟。 “宵禁将至,这条船还能如此张扬,看来也是这黄平县厉害的主,想必跟佟家堡脱不了干系,跟过去看看,行走江湖数十载,还是头一次听说能草菅命官的帮派~”魏归啼一翻身,直接从屋顶横跨城河,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那条红船之上。 “佟公子,羞死人了,兴许哪家人正开着窗户看您呢~” “怕什么?这不就给红儿你展示自己的机会吗?到时候有更多人找你~” 听着下方传来的污言秽语与阵阵娇声,魏归啼吞了吞口水,无论是魏归啼还是叶俸明,两具身体皆是处子,听着这种曼妙的声音当即受不了,拉了拉裤裆,有些卡住了。 魏归啼趴在顶部,所谓灯下黑,借着彩灯掩盖着自己的身影,一路来到了青楼门前,这座青楼门口直通渡口铺设了一条红毯,男子上岸后,这两手又搂又牵的,领着众姑娘们进了楼,魏归啼寻思着如何上岸,眼角床上几名乐师收拾着乐器也准备下楼。 “啪~”魏归啼敲晕了其中一名乐师模样的人,随后换上了对方的衣服“兄弟啊,我这身衣服可不便宜,就当陪个不是~” “快点!快点!佟公子还要听呢!” 前头领队催促着,魏归啼当即低着脑袋,抱着乐器跟上。 这刚步入青楼内,魏归啼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比青楼豪华程度堪比皇宫,与楼外看去大相径庭,四墙附金,头顶琉璃,四方楼梯走中央,直达上层,红木彩珠遍布各个角落。 跟着乐师们来到五楼雅间,房间面向城镇留有一面大窗,如此将房间比作观楼亦可,正对天空一轮圆月挂于树梢,整座城镇一览无余坐落于前方,坐观此处却是有独临天下之感。 魏归啼架设好威风鼓,手持鼓锤坐在角落,此行目的不为别的,既然出了门那便打听点佟家堡的消息,正巧遇见个佟姓花公子,想必问他再好不过,只不过魏归啼不想兴师动众的劫下他,而是想伺机而动,免得给阮誉带去麻烦。 “来来来!都操起来,佟公子来了~” 一位老鸨扭动着水桶腰跑进房内催促着众人,这眼观六路本就是她的擅长的,第一眼就看出了魏归啼的存在。 “你是哪位啊?敲鼓的人怎么换了?” 面对老鸨的质疑,乐师班子的头儿回身看了魏归啼。 ‘完了~早知道进来就跑了!’ 魏归啼一阵尴尬,低着头随时准备脱身。 “噢!老六今儿个身体不适,我让小徒弟代代,嘿嘿!代代~”班子老板点头哈腰着,这让魏归啼有些诧异。 ‘这老板有点意思,明明就看出我了~’ 魏归啼与老板对视了一眼,对方自顾自敲起了欠奏。 “都机灵着点,佟公子可是比咱们还精通乐理的行家,千万别出错了,否则这月钱一个子没有!” 魏归啼年轻时候在汉昌一代什么场景没见过,这几声小鼓早就听得滚瓜烂熟,况且本就是映衬下旁人的器具,敲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来!把帘纱降下~” 佟公子一进屋,便退居席位旁,一帘轻纱挂下将乐师们隔离在外,而他本人耶与几位佳丽在里头饮酒互相亲昵着。 “啊呀~佟公子,这里不行啊,都这么多看着~” “怕什么?你们两,去把窗户打开,今儿个,小爷我要玩开点!” “佟公子,不要啊!” “啪!” 只听见轻纱内穿出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原本推脱的女子当即闭了嘴,而后合着轻纱,魏归啼看到两道身影贴个在一起,相互推动着。 “他娘的!玩这么开吗?” 魏归啼看得唇干舌燥,一不小心鼓锤脱手而出掉落在了地上,众乐器顿时戛然而止,而轻纱内的娇声瞬间显得尤为突出。 魏归啼有些不明白,自己脱鼓了,其他人为什么马上停住,完全可以掩饰下蒙混过去,纳闷之际,其余人纷纷跪拜在地上不敢乱动。 “新来的?”轻纱内传出佟公子的声音。 魏归啼看着众人如此紧张的样子也明白这是麻烦事要来了。 “嗯~”魏归啼淡淡应了一声。 轻纱被掀开,佟公子系着腰带走出了雅间,带着痞气看着魏归啼,紧接着勾勾手,示意魏归啼走过去。 魏归啼从容起身走上前去,余光忍不住瞄了一眼雅间内,瞬间一大片春色印入眼帘,地上几位女子皆衣不蔽体,满脸红潮的躺在地上,魏归啼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而后下身便有了反应。 “呵~还有心思看?”佟公子挥手一拍正要朝着魏归啼的脸颊而去,可谁知魏归啼比他动作来得还快,一巴掌打得他瞬间丢了思绪“啪!” 众人趴在地上,哪个敢抬头,听得一声巴掌声更是趴得更低,而佟公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魏归啼“你反了…” “啪!”魏归啼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佟公子晕头转向。 “是!佟公子教训的事~”魏归啼嘴里不断说这话,手中的几度不断加剧,左右开弓让佟公子想到底都不得已。 “再来个大的!”魏归啼催动内力一掌拍在佟公子的脸上,直接将他打出了窗外,而魏归啼立即闪身也跟了出去。 魏归啼一手提着佟公子来到青楼屋顶,此时的佟公子已经被打得没了脾气,看着自己被带到了如此高处,吓得顿时年了裤子。 “大侠~大侠~有话好好说,我是佟家堡的小儿子,你要什么,在这黄平我都能给你拿来~”佟公子颤颤巍巍地说着,开始磕起了头。 魏归啼一听,果然猜的不错,如此飞扬跋扈定是出自佟家堡,于是决定问些问题“佟家堡设在何处啊?我怎么没听过这处势力?” “啊~在城外…南城外的白龙坡,那一块都是我家的地,整个黄平都是我爹说了算,你放过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却是是个二世祖,我还没干嘛呢,就下成这样,本来还以为需要严刑逼迫一番’魏归啼看向南城,确实在成为就能观望到南边山腰有一处灯火通明的山庄,于是对着佟公子说道“带路吧,我正要去看看~” “好!是!”佟公子先是一愣,没想到魏归啼会让他带路前往,本以为是个绑票的,看了看四周,佟公子不知该如何下去“少侠~我们怎么走?这太高,太危险,我怕!” “怎么走?这般走!”魏归啼一手提着佟公子往高空一抛,而后脚踏清风紧随其后,在佟公子将要落地前立即抓起再次抛往空中,自身再跟上,反复几次,二人便来到了南城墙上。 看着萧条的南城墙上,无寸丁把守,连城门都没闭合,这让魏归啼不由好奇道“这城镇终日无人把关?也不怕土匪进城?” 佟公子此时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可既然魏归啼问话,他也不敢不答“有我佟家堡在,哪里还有什么土匪?我爹不去抢别人就不错了!” “这倒也是,一山不容二虎,豺狼自不敢靠近~”说罢,魏归啼提示佟公子再次往墙下丢去“啊!!!” 林荫小路上,魏归啼与前头带路的佟公子攀谈起来。 “你们佟家堡我但是头一次听说,是个来路?” 佟公子一脸狼狈样,裆部传来一阵恶臭,连他自己都闻不下去“大侠~我也不清楚,我喜欢吃喝玩乐,其他那都是我爹的事~” “呵~一点没羞!我问你这黄平县为何没有县老爷啊?” “不清楚,兴许是被我爹杀了吧!” 这佟公子倒也干脆,在他看来,魏归啼问什么,他就如实回答什么,只要能安全抵达佟家堡见到家人,那便是值得的。 魏归啼就这样放任他前方走着,自己也懒得再问什么,无论对方是何势力,是何武功,他也一并不在乎,如果有能让他眼前一亮或者心惊胆寒一次,反而是种别样的幸运。 “就在前面!不远了~”经过一颗槐树,佟公子忽然加快了步伐,也不顾魏归啼是否跟得上,逐渐跑动起来,魏归啼走在身后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反正目的地找到了。 “咻咻!” 果不其然,再佟公子跑远后,两只利箭从槐树上方射下直冲魏归啼而去,魏归啼顷刻间身形一动,当即接住了两根利箭,一根甩回槐树上,一根甩向佟公子。 “哎哟~爹!救我~” 佟公子撅着屁股缓慢朝前爬动着,而魏归啼身旁的槐树上,当即落下两道身影,竟被魏归啼以一箭之势射下两人。 “你是什么人?敢胁迫我家公子,还敢夜闯佟家堡,活腻了?” “当喽啰的,如果主人不需要你拼命,你就尽量会装死,否则会气的很难看!”魏归啼此话一出,那两人当即闭嘴。 魏归啼复行数十步已然达到佟家堡外部,在看这座山庄何在清晰,四周皆以削尖的木桩为列,围作外墙,每隔又设有一处瞭望台,上方有弓弩手正瞄准着魏归啼,如此看来与草莽匪窝有些类似,这外墙高约三丈,让魏归啼有些看不清里头的境况。 115 只身夜访佟家堡 疑窦重生唐门现 “嗝!” 就在这时,一排墙体缓缓升起,一手持双锤的男子油头到脚渐渐显现在魏归啼面前,此男子年过半百,头顶无头,双儿垂挂着一对金色圆环,满脸横肉近乎无须,此时身着薄衣,像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不及更衣般,看其样貌,魏归啼大致已经确认其就是佟家堡堡主的身份。 “去吧公子扶进来!”男子一声令下,几名身着轻甲的护卫当即跑出,一人一手驾着佟公子回到了堡内。 “来者何人,如此夜晚再我佟家堡外寻衅!”男子嗓门嘹亮,单总感觉有口痰未吐出。 魏归啼随手拔了根草茎放入嘴里,从他观察这佟家堡主的第一眼就觉得此人空有身蛮力,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感,看来只不过是个武夫罢了,只是这一介武夫是如何做到一手遮黄平的,让魏归啼捉摸不透。 “问你话呢?哑巴了?” “你光头,你叫什么?可是佟家堡堡主?” “正是,你爷爷我就去佟家堡堡主佟大力!” “噢!”魏归啼点点脑袋,拱手道“我是刚上任的黄平知县,只因为听人说来这黄平要向你打点打点,所以特来拜访!” “什么?知县!”佟大力当即面露慌张神色提着双锤就要往回跑。 魏归啼疾步当先,这刚脉动步伐,对面瞭望台上就开始疯狂射着弩箭,这自然干扰不到魏归啼,可就在他踏步躲避箭雨时,感受到脚底的一丝触动,当即翻身跃起,地底下射出无数箭支形成了一副墙体,让魏归啼无从逾越。 “机关术?”魏归啼脑海中奔出一个念头,这佟家堡忽然不像山匪,而更一处军营,这安营扎寨,全副武装,攻受皆备完全不输正规军队。 “如此说来,吃这一招!”魏归啼气沉丹田,将内力汇聚与颈部瞬间发力,一头威武雄雄的赤焰狮头再次从魏归啼口中窜出,仅仅只是一招,这地底的箭雨机关当即破灭,当他以同样的招式对着佟家堡再使出时,这墙体居然只是轻微晃动,仍旧根深蒂固的挺立着。 “嗯?这…”魏归啼从来没有错估过自己释放的内力程度,按理说这墙面嗨破开才是,连续两次狮吼功让他的内力几乎耗尽,再使一招也不见得能够破开,魏归啼当即转身离去,当然不是离开,而是决定做回梁上君子。 来到槐树下,那两名暗哨见魏归啼回来当即缩在了一起。 “大侠饶命啊!” “饶命可以,想问几个问题!” “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答!” 魏归啼思考片刻后说道“佟家堡谁主事,谁拍板?” 两名暗哨相视一笑后怯怯说道“主事明面上自然是我们堡主,佟大力,可其实拍板的都是我们家夫人!” “噢?夫人?什么来路?” “这我们不清楚,她不知什么时候跟堡主好上,后来堡主就很听他的话,将其他老婆,姨太都赶出了佟家堡,自此她就成了夫人,虽说堡主没了女人,可堡主的势力也日益壮大,都说现夫人有颗玲珑心,这一代被她打点的无比周到!” 魏归啼微微一笑“你们俩知道的还挺多啊?”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黄平人都知道~” “行啦!你们是自己眼睛闭上,还是我把你俩打晕了?” “自己闭!自己闭!”二人极为识相的脱下上衣套在了头上,而后抱头不再说话。 魏归啼开始绕着佟家堡行走一圈,才发现佟家堡矗立在旷地上,竟然没有一处树林与之相连这让他有些为难了“可以啊!这堡建得密不透风,除非有实力者一路杀进去!” 看到这,魏归啼干脆放弃了今天的行动,原本计划是想进去佟家堡修理贼人一顿,使其安分后,再等到风不快前来处理后事,可目前而言,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若一切都是佟大力的夫人所为,那她一定不是一般的角色。 这第二日,城内忽然惊现了许多官兵,一路上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着什么。 “快点快点!开门开门!” 听着屋外的喧嚣声,魏归啼根本无心睡觉,只想起床先将呐喊之人给锤一顿,可他刚打开房门,就瞧见阮誉正在屋外准备推门。 “小兄弟,你快躲躲,州里的官兵带着画像四处对比,似乎是来抓你的!” “嗯?”魏归啼会想起昨晚自己所干的事,当即明白定是那佟家堡搞的鬼“这佟家堡势力果真不浅!” “你说什么?小兄弟?”阮誉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上屋顶蹲会儿,你将他们打发走便是!” 说罢,魏归啼当即翻上阁楼,借着阁楼的一扇小窗户向下望去,在他看到无数官兵搜查的同时,也看到在青楼门前,昨夜的那几名乐师正被逼迫跪在门前,身旁还有几名女子,看那凌乱不正的装束像是昨夜服侍佟公子的女子。 看着几名官兵提着刀,耀武扬威地走在几人身旁,魏归啼忽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这一来自己没摸清佟家堡的底细,二来还将几位局外人害了,特别是那乐师班子的老板,昨夜分明是在帮自己。 “这怎么办?我魏归啼可从不欠人人情,可我现在出去救人,哪怕把官兵全打跑了,这些人也带不走啊!”在魏归啼犹豫之际,一名官兵提着大刀拽着一女子往城河边拖着,即便女子如何大喊饶命,官兵没有一丝手软,一把将女子的头按在了护栏上。 “说!你的同伙是谁?” “没有~我不知道~” 女子被强按着脑袋,本就发不出声,可为了活命还是勉强挤出几声。 “不说就给爷死!” 官兵提刀便要砍去,只听得一声“操你大爷!” 一片碎瓦从河对岸直冲官兵的颈部而去,当场血溅四起,魏归啼敞亮地站在横跨城河的桥上,双臂抱于胸前喊到“找什么呢?爷爷帮你们找啊!” “就是他!”一名官兵在对比肖像画后一指魏归啼,南城官兵瞬间汇聚到此处,随后一场大战即可触发,魏归啼一人站于桥梁之上,左冲右摆不断抗击着蜂拥而至的官兵,每人几乎只抗的了一式便落入水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归啼刚痊愈几分的右手又开始起了痛意,进而只能使用左手攻击,起初面对这帮痞差也是游刃有余,可也架不住人多,毕竟魏归啼并非想取如此多人性命,渐渐感觉有些后劲不足。 “他娘的!一个个干劲十足,怎么看也不像匪差啊~”魏归啼感慨一声当即使出了一招平丈升尺,周身一千官差瞬间倒地不起。 “没办法了,是死是活各凭本事!”魏归啼感叹一声,本不想用此招,他再对抗下去,右手又该受伤了。 “好一个平丈升尺,阁下是七星山的出家人?” 一声嘹亮的声音在魏归啼后方响起,只见一名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正站于魏归啼身后微微地鼓掌着。 “你站着多时,怎么不出手啊?”魏归啼早早就发现此人站在身后,一直留意他是否会偷袭,可没想到居然等他清理完了所有官差也没用出手。 “我唐门的暗器从来不屑射他人的背后!”男子微微一笑,样子极为高傲。 “唐门?”魏归啼听到这二字心头一惊“可是以暗器机关术闻名天下的隐士唐门?” “正是!” “传说唐门一脉早就退隐江湖,我今日荣幸居然能见到!” “哼!少侠还未回答我,是否是七星山的人?为何要管这黄平的闲事?” 魏归啼打量着男子一番,从对方关心的事物可以看出,眼前之人与佟家堡脱不了干系“那你又为何管我的闲事?还有!你当真是唐门之人,大名鼎鼎的宗门到这世俗中挡搅屎棍,好像有些说不出去吧?” 魏归啼话音刚落,一丝细如蜂针的暗器直逼魏归啼眼部而来,仅仅差了一寸,魏归啼便当场中针。 “现在你可信了?” 男子双手始终别在身后,除了说话本身纹丝未动,这一手让魏归啼颇为惊叹。 ‘好家伙~这速度与我的信手拈花有的一比!要是能让我学习学习,也是不错的!’ 魏归啼整了整衣袖,方才的闪躲却是有些狼狈,不过也让他忽然有了些思绪“这佟家堡的堡主女人可与你有何关系?” “说你是道士,当真是低估了你!不错~她是我的姐姐!”男子开始迈动步伐逐渐走向魏归啼,在靠近魏归啼后俯身细语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离开黄平!” 魏归啼听闻此话,心中波澜不惊,倒是让他想起了唐门的一个传说,当年他就是很感兴趣,如今既然有人自称唐门弟子,自然要问上一问。 “听闻当年唐门内讧,一门分作了两派,一派以云鼎大师为首,号召唐门退隐尘世,以专心提升自我为主,而另一派以天照大师为首,希望能够争霸天下,夺取江湖至高无上的权力,期间两派因为意见不合大打出手,很可惜,天照大师以一招落败,随后被除去唐门之名流落江湖,这件事可否是真的?” “你年纪不大,知道的还挺多~”男子面色逐渐阴沉下来,背在身后的双臂也自然垂直与身体,紧接着扭了扭手腕。 魏归啼面带笑容,脚步逐步后退,不慌是假的,此刻他还不了解对方的实力,但是从方才的一枚蜂针可以看出,眼前的男子并不好对付。 “嗖!” 男子袖口滑出一把铁扇,而后撑开立即朝着魏归啼割来,同时扇骨内发出数道蜂针朝着魏归啼而去。 顶点 116 飞花片叶能驱锋 再胜人间大青天 魏归啼屏息凝神,对于暗器他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其实江湖人在躲避暗器时存在一种错误,那便是躲人;面对速度不明,藏匿无踪的暗器,最先做的是判断出暗器的发射方位,而后是路径,最后才是速度判别,因此正真要做的,是掌控自己的身体与对方拉开距离,随后在对方出手的瞬间看穿一切。 面对突如其来的几道蜂针,魏归啼大致猜出来连续射来的方位,提前闪避,做到了双脚绝不离地,因为一旦双脚离地,如若对方使出速度更快的暗器,那在落地前就是活靶子。 “噌噌噌!”几道蜂针全部钉在了魏归啼身后的墙上,魏归啼在转身之际,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拔下了一根,夹于双指尖。 周围的百姓原本躲在屋内,可当发现外头没了动静后,纷纷探出脑袋,这让魏归啼有些头疼,虽说他不是那种将善良摆在心里的人,可就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行为去损害无辜的性命,这人越多,魏归啼在街上的行动自然收到了限制。 男子飞身而上,双脚飞踢数次皆被魏归啼躲闪或者抵挡‘这小道士好像很精通暗器学问,我如此挑衅,他都没有离地半分!既然如此那就接这招!’ 男子翻身落地,手中多出一枚金蛋,对着魏归啼当即丢出。 “爆!”男子看着金蛋飞向魏归啼,预判着金蛋爆裂的时间,可谁曾想魏归啼非但不后退,一步踏前居然朝着鸡蛋而去,再金蛋未爆开前,一把将其握住,随后朝着城河内丢出。 “咻咻咻!” 无数蜂针自河内往外射出,大部分射在了河岸上,而小部分冲向了空中。 “你!!!”男子气的有些说不出话,这金蛋名叫三千轮回,是他耗费了数月研制,本想用它早些结束战斗,可谁曾想魏归啼来上这么一招,三千轮回无用且不说,这暗器绽放可是相当华丽的,自己连见都没见到。 魏归啼嘴巴微动,做出一声响舌“我要是没猜错,你定是天照一派的,甚至还是天照的弃徒可对?我从未见过江湖哪派如此明目张胆的制霸一方。” “哼!是又如何?这同在一片天下,皇帝能做的,我们为什么做不得?” “江湖人之所以称作江湖人,因为他快意恩仇,无拘无束,可这要是治理天下,天下得乱成什么样?”魏归啼说此话时,脑海中闪过虞帝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非民非官非商,江湖人若是为非作歹确实是一大隐患。’ “少他娘的放屁,我师姐让我来教训教训你,本来只是想赶你,看来是没必要了!”男子右手一动,原本的铁扇瞬间变作一条长鞭,朝着魏归啼甩去,就在魏归后撤几步准备避开时,却发现由扇骨组成的铁鞭居然能够隔空延伸开,这一击瞬间划开了魏归啼的左上身,一条血红色的伤痕即可显现。 ‘还好没伤及内脏’魏归啼一手捂着身体看向男子手中的铁鞭,一眼就辨别出了机关所在“磁石?” “你怎么知道?”男子当即一脸震惊。 “猜的!我观你内力尚浅,不可能做到隔空操物,你的扇骨既然能隔空链接,那一定是磁石!” 魏归啼风轻云淡地说着,这让男子更是气愤无比,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在魏归啼口中仿佛就跟个小孩子玩具般简单,简直就是羞辱。 “开!” 就在魏归啼想当缓口气时,男子的黑袍瞬间散开,朝着魏归啼飞去,而后黑袍居然凝聚成了一个人形傀儡,且全身挂满了锋刃。 “我不管你是谁,今日必死无疑!”男子以一股细线操控着傀儡进攻魏归啼,而他自身也在周身迂回释放着暗器,局势当即变作二对一。 魏归啼为了躲避对方的功力,进而开始加快了速度,这伤口逐渐往外渗着鲜血‘不妙啊!原本就有些筋疲力尽,失血过多更觉得无力!’ “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了?”男子面露狂笑,在他看来魏归啼已然被逼入绝境,全身开始被鲜血渗透,动作上也开始出招了麻痹的样子。 魏归啼右手中指微微拨动,感受到方才隐藏的蜂针还在‘有点头晕,要不就杀了吧!’魏归啼看着男子疯癫的状态略微感到失望,本意是想遇见了唐门弟子想要见识见识,可谁曾想越过招越觉得像是变戏法的,想探探虚实,发现也只是些华而不实的招式,觉得越发无味。 “行了行了!我不打了~” “不打?我可不同意!” 男子愈发猖狂带动着傀儡,一左一右围攻着魏归啼,而就在此时,魏归啼右手一晃,那枚蜂针脱手而出,随后丹田凝气,逐渐感受着那枚蜂针,就在蜂针即将落地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而后如同赋予生命般再次浮动而起绕至男子身后。 “你身上还有那种细针那?对于现在内力尚浅的我来说,再好不过了!”魏归啼右手微微而动,对方根本觉察不出什么。 “哼!将死之人就别再废…额!!!” 空中,一根蜂针如同流星般闪过一丝丝光芒,最后直冲在男子的后脑勺上,一瞬间,他的瞳孔失去了光泽,这最后一句话还未脱口,便无声倒在了地上,而那具傀儡如同秋日枯树化作无数刀叶折散在了地上。 “什么唐门~还不是一招就没了!”魏归啼傲娇地喃喃一声,殊不知这句话将在不久后狠狠地打自己的脸,不过眼下,他只对男子身上的蜂针感兴趣,如此细腻轻盈的物件,对于眼下内力透支的他而言是绝佳利器。 “死人啦?啊!死人啦!” 一名妇人好事地走到魏归啼身边,好奇地身后试探地上躺着的男子,觉察到没有鼻息后当即大叫起来,城河两岸之人纷纷开始骚动。 “又杀人了,可能怎么办?三年了,朝廷也不派个县老爷过来,分明就是不把我们这当人看!” “就是说啊。你看那年轻人,分明就是当街杀人啊,现在还在尸体上搜着钱财!” “少说一句吧,待会儿人家就来杀你也不一定,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魏归啼听着周围人的只言片语,嘴角微微一动,原本想解释一番,可他刚抬头,那些叫骂之人当即缩了回去,仿佛都怕惹上事‘呵,奴性治不好~’ 搜索许久,魏归啼只在周围取了十枚蜂针,忽然想到这城河内应该有无数蜂针,觉得下去找找,可这一回头,发现远处青楼还跪着数人。 “额~对哦,原本是想救人的!”魏归啼慢步走了过去,眼前几人在看魏归啼时,已经充满了恐惧,唯独那乐坊老板仍旧镇定至若,还对魏归啼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周围躲藏的官差们此刻都离得魏归啼远远的,他们奉命前来捉拿魏归啼,这眼下都知道不是对手,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魏归啼看着这些病态的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小兄弟,多谢你救了我们~”乐坊老板率先拱手道谢,其余人也学着乐坊老板微微鞠躬。 魏归啼无奈地摊手道“救什么救,我一个江湖浪子一开始就不该掺乎这事,现在成了个烂摊子!话说你怎么不怕我啊?昨夜还为我打马虎眼~” 乐坊老板微微一笑“不瞒你说,你在粥铺斗流氓是,我就坐在你的身后,哈哈!自然知道你不是坏人,而且…” “而是什么?”魏归啼忽然对着老板来了兴趣,好像对什么都坦然自若。 “而是个痴人!哈哈”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阮誉从远处奔来“小兄弟,你怎么样了?” 魏归啼一听这声当即停止与乐坊老板攀谈,回身望向阮誉“还不错,就是挂了彩!” “实在忏愧,我在远处只能看着你~”阮誉愧疚地说道。 “无须忏愧~你看这烂摊子,你怎么收拾!”魏归啼一直周身的狼狈官差说道。 阮誉看着一双双恐惧又无奈地眼神放声道“诸位,我是百谷乡的里正,咱们黄平已经三年没有县老爷了,这三年或许你们已经习惯了佟家堡制定的规矩,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永远要受制于那帮莽如山匪的恶徒吗?如今这位在长安有朋友的小兄弟告诉我,他可以请长安的官老爷前来主持正义!” “我什么时候说…呜!” 魏归啼刚想说话,却被乐坊老板堵住了嘴“你让八爷说完,兴许就不是烂摊子了!” “这位小兄弟已经将信送出,大家相信我,这封信一定能到公正的官老爷手里,但是需要时间,我们只要保护他挺过这段时间,长安一定会派人来,到时候黄平一定能重见天日!” 面对阮誉的话,大伙半信半疑着,没有人敢就这个头,阮誉看着那些手提兵刃的官差继续说道“你们是州的衙役,我阮誉知道,但是州里的官老爷这次死定了,到时候长安来的大人定会制裁州里这帮昏官,你们若还有良知,就在这守护百姓,守护小兄弟,到时候也算是为自己赎罪!” 阮誉话音刚落,就有几名官差当即跪倒在地“八爷~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州里的官老爷当真能被制裁,我们也能赎罪?” “我阮誉以人头担保,此次黄平必能恢复如初!”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迈的老者,他颤颤巍巍走到阮誉身边,拉着阮誉的手说道“八爷,这里正您一当就是二十年,从来尽心尽责,不与那帮恶人同流合污,我老头第一个信你,眼下既然您只要挺过时日就能等来晴天,我提个意见!各位~” 老者面朝大伙说道“不如我们就先奉阮誉为县老爷,而各位差爷,你们也不用再会州里,在此追随八爷,咱们百谷乡人先将这百谷城保护起来,将这小兄弟保护起来,挺到晴天到来,如何?” “这!我当县老爷可使不得!”阮誉当即回绝道。 “使得!使得!”老者笑着说道,而周围人一见有人领头当即附和道“使得!使得!八爷,你一定要将这黄平变回原来繁荣昌盛的模样!” “大家快点拜见县老爷,否则就反悔了!”老者一句话,满城人纷纷跪拜在地,而那些原本犹豫的官差在有人跪拜后,也逐个跪拜下,阮誉是扶了这个扶那个,可也没人愿意起身,最后他哄着我慷慨激昂道“我阮誉定不会辜负大家,一定会还黄平一片青天!” “有魄力!”魏归啼拍了拍乐坊老板,指着阮誉赞叹道。 “…嗯~”乐坊老板微微停顿后,也点了点脑袋。 —————————————————————————— 有没有人看啊?一条留言都没有,今天写得很不在状态!!!有的留个言万分感谢。 117 闲亭信步声声慢 不知州兵临城下 黄平县百谷城,魏归啼逗留了已近七日。 对于前往九江寻仙叶俸明一事,说不着急是假的,但是魏归啼明白这事着急也已经无用,该发生的,在这些时日想必已经发生,只要江湖上没有传出‘魏归啼’死亡的消息,于他而言就是幸事。 眼下要说担忧的事也有,那便是自己寄出的信是否能被风不快收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怎么觉得这老天爷成天没事干,尽给我安排些倒霉事~” 魏归啼坐于一处城中凉亭,看着阮誉在城内挨家挨户的问候着,觉得这人精力太过旺盛,换作自己才不愿意来做所谓安抚人心之事,爱走走,爱留留。 “这位后生~” 听这声,魏归啼当即明白是那乐坊班子的老板,于是起身打了声招呼, “老板好兴致啊?大家都急着屯粮,躲在家中不出来,你倒是提着盒子满街跑,话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乐坊老板手提一只食盒,闲情逸致地对着魏归啼面露微笑“方才在楼上看见你独坐在这,想着过来跟你聊聊天,这是我亲手做的饭菜,还有一壶小酒~” “哈哈,那快来!”魏归啼拍了拍亭中的石桌招呼道“这酒我可以不喝,吃得倒是很感兴趣~” “都说侠士爱美酒,醉爱临江仙,你怎会说不喝酒呢!”酒坊老板一提下摆,斯斯文文地走上亭内,将食盒打开,一阵咸香当即扑鼻而来。 “霍~虎皮毛豆腐,无为熏鸭,蟹黄虾盅,怎么都是南边菜?”魏归啼嗅着鼻子闻了个遍,让乐坊老板一时不知该将菜先拿出,还是再让魏归啼闻会儿。 “来!我来拿,您坐~”不知为何,魏归啼总觉得乐坊老板有胡子隐者风范,总是从容自若,示意对方坐下后,魏归啼将菜一碟碟拿出。 “不瞒你说,我本就是庐州人士,三年前游山玩水至此,只因在这亭中弹了一首曲子,就被那佟家堡的人,噢!就是你前几天绑走的公子,强行留在了这百谷城,我那乐坊实则是佟家的产业,美其名曰老板,只不过是让我在此,为他看管乐坊罢了~” “原来如此!” 魏归啼紧盯着桌上的菜,乐坊老板的话倒是没听清几句,两手早就想去捡那鸭子,可又觉得有人坐着,自己还是老实点。 “哈哈哈,那咱们就开吃~”乐坊老板看出了魏归啼想要开动便展开酒杯准备盛酒。 “我真的不能陪你喝酒”魏归啼一开吃嘴里便塞得满满的,讲话口齿不清。 “不会喝,你怎会整个挂个酒葫芦?难不成是学那书中侠客,作个浪子?”乐坊老板笑呵呵地从适合中取出茶具,当着魏归啼摆弄起来“毛尖~” “这个可以!”魏归啼满嘴流油道“你就当我是为了学作浪子吧,这酒我真不喝,哈哈!” “小兄弟是何姓氏?家住哪里?这南方菜,你能一眼识出,可绝不是本地人士!” “我姓魏~四海为家!你倒是有意思,别人都问姓名,你只问个姓!” “姓氏为源,名无实意,不过是父母的恶趣味,哈哈!”乐坊老板乐道。 魏归啼拿着鸭腿一指“我喜欢这话!就是恶趣味~我名字就是一老头方便喊我才乱取的!” “我初见你时,你像是饿了许久,既身穿锦服,为何如此落魄?” “别提了!遇见一帮土匪,把我手给打折了,我一路上从南诏到此,跟逃难没两样!” “嗯!”乐坊老板盛好茶递给魏归啼,魏归啼双手皆是油水也来不及擦便接过。 “想必过几日我就能回家长了~”乐坊老板说着起身忽然对着魏归啼鞠躬行礼,魏归啼立即起身,但却不拦,也还了一个。 “我这人生平最怕两件事,一件事麻烦事,一件是欠人情!” “我懂我懂!”乐坊老板微微一笑,当即坐好不在婆婆妈妈“魏小兄弟做何营生?看你锦衣玉袍当真不像是走江湖的!” 魏归啼摇摇头“我当然不是走江湖的,我平时也不敢在江湖上走!” “噢?为何?” “当然是怕人寻仇!” 乐坊老板眼前一亮“这常人无缘无故怎么会怕人寻仇,这可显得有趣,能否让我猜猜?” “猜!随便猜!”魏归啼得意一笑,自己就是个贼,哪里还算什么营生。 “敢问你平日里何时工作?”乐坊老板居然真的叫起真开始询问起来。 “我~晚上!大部分在晚上,特别是人少的时候!”魏归啼邪笑道。 “既是夜间工作,又要在无人之境,还得提防有人寻仇,莫不是那捉贼的官差?”乐坊老板崇敬地问道“是吧?六扇门?” “额!”魏归啼一口菜当即卡在喉咙里“水水水!” “这是被我猜到了?”乐坊老板立即将茶水送到魏归啼手上。 “咳咳!哈哈哈!”魏归啼先是咳嗽一阵随后大笑起来“你说六扇门就六扇门吧,哈哈!” “我果然猜的没错!”乐坊老板一拍拳头得意道“不瞒你说,听闻你能叫来长安的官爷,我就觉得你定是朝门中人!” “厉害!”魏归啼竖起拇指夸赞道。 就在二人畅谈之际,一名官差略过闲亭朝着阮誉奔去。 “八爷!八爷!不好了,城外像是有大批队伍来犯,是州里的卫队!” “看来还是来了!”雪纺老板淡淡道。 “什么来了?” “想必就是州里的官爷们,这派出的队伍一个未回,自然是明白百谷城出事了,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魏归啼倒是不怎么在意,可城内的官差与百姓顿时表现的有些慌神,官差们开始私下讨论起是否出城回归,而百姓们纷纷关上了家门,这天可还亮得很呢。 “八爷说了,先将城门关上!” 一名官差一边跑,一边高呼着,身后的阮誉正朝着魏归啼走来。 “小兄弟!小兄弟,大事不好了~”阮誉急切地跑至亭边“据官差来报,州里的官爷们一同来了百谷城!像是有讨伐的意图。” “那就去看看吧~”魏归啼看着阮誉一脸惊慌地样子,也没了吃菜的心情,干脆起身跟着阮誉离开。 片刻后,魏归啼站于城墙之上俯视下方,发现城下有四列方阵,大小上千人,其中有弓箭兵,刀盾兵,枪兵,甚至骑兵,这已然是小股正轨军营的配置,而军队后方是几名身披铠甲的头领,距离太远,魏归啼实在是看不清。 “话说你们谁会打仗啊?这种阵势我可不知怎么办!”魏归啼问道。 “他们都是卫队,平日里就是为了镇压暴民而设立的,论打仗,我们可不是对手!”一边的官差指着下方说道,突然一直利箭射向这名官差,不过被魏归啼一手握住。 “还敢挑衅我!”魏归啼向着城下一样,几名身批铠甲的武将正靠近着城墙,胯下马屁不断踱步着,饶有深意地注视着魏归啼。 “八爷!我们怎么办?人家可都是有经验的将军!”城墙上的官差已经开始慌了神,还有人居然想去打开城门以表归降却被其余人擒住了,看得出阮誉还是有些威望。 “州里的几位大人…” “咻咻咻!” 阮誉本想谈判一番,可这刚张嘴,就有几支利箭奔着门面而来,好在魏归啼眼疾手快又将对方的箭支抓住。 “不想死的都退回城里吧,在对方眼里,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魏归啼一翻墙当即孤身跳下城墙。 “找死!” 一名武将跨马直冲魏归啼而去,预判着魏归啼下落的时间,俨然提枪准备将魏归啼直插而死,可谁曾想魏归啼在接触该名武将枪头的瞬间,立马翻身借力一脚踢折了枪头,而后将武将直接踹下马匹。 “八爷!将城门打开!待会儿我挨个将这几名武将抓回来!”魏归啼一指眼前几名前锋武将挑衅道,对方当即冲着魏归啼而来,可这帮点兵点将的人哪里是魏归啼的对手,仅仅只是片刻就被魏归啼统统踢于马下,而后百谷城城门顿时打开,几名官差拿着绳索兴奋地冲了出来,将几名武将当真地方的面绑进了城中。 就在此时,敌方发动攻势,前排刀盾兵整齐有序地朝着魏归啼冲来,而后一排的弓箭手顺势万箭齐发,魏归啼见此非但没有退群,而是加快了策马速度直冲地方而去,箭雨落下的瞬间魏归啼控制着马首以一手华丽走位寸发未伤,紧接着便与刀盾兵相装在一起,魏归啼从马上一跃而起,踩着敌方的盾牌直冲军队而去,这一手,让近距离的弓箭队当即慌了神,其身后的枪兵立马向前一步呈拒马式。 “所谓擒贼先擒王,我就先抓个官老爷回去!”魏归啼靠近枪兵的瞬间,躲过一击突刺,一手夺过了一把长枪,而后振臂一挥,一排枪头连连挥折,士兵们开始慌了神,魏归啼此时就好比似野狼入了羊群,惊起一片又一片的恐惧。 位于军队后方的几位官老爷原本正坐出伞下闲情逸致地下着棋,可谁曾想前方的军队忽然间就乱了阵脚。 “怎么回事啊?”一名身穿铠甲大腹便便的胖将军与对面白发将军对弈正好输了一局,这听见前方鬼哭狼嚎着,瞬间将火气撒向他人“前面怎么如此吵闹?老乱军心的都给我砍了!”这胖将军说话之际,那身铠甲几乎都快被这身肉给撑破了。 118 只身出入无人境 擒王归来菜尚温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有个人冲过来了!”一名护卫从前往冲向胖将军身旁,立即跪拜道! “啪!”胖将军一个巴掌直接打在了护卫的脸上“一个人冲过来如此大惊小怪,来人给我将这护卫给砍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咻!” 正当护卫求饶之时,一杆长枪直插在胖将军的头盔上,枪身带着头盔飞行片刻后,直钉在了后方一棵老树上。 胖将军愣愣的摸了摸脑袋,觉得有些凉飕飕的,一边回头找头盔,一边摸着脑袋,这一碰发间头皮居然已经被划破,一股鲜血直流而下。 “啊!!!来人啊,保护我!”胖将军当即起身,可一柄大刀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丝毫不敢动态。 感受到颈部传来的凉意,胖将军放慢了扭头的速度“大人饶命啊!大人!” “你就是这些人的首领?” 魏归啼的声音无比年轻,在胖将军听到后,原本提心吊胆的心瞬间又胆大了许多,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当即就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废物,让个小孩破了阵势!” “嗯?”魏归啼手部一用力,刀刃瞬间嵌入皮肤几分,吓得胖将军又老实起来。 “小爷饶命!小爷饶命!我只是奉冯大人的命令,前来捉拿阮誉!” “冯大人,什么冯大人?就是州里的官老爷?” “对对对!州里他老人家说了算,所以你可千万不能杀我,我只是个跑腿的!” 胖将军求饶之际,魏归啼已经被军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小爷!我只是个副将,你看那老头,他才是卫队主将”胖将军一指一旁将要逃走的白发老将军,本想借着魏归啼转移视线的时候逃走,可魏归啼拾取一副棋盘,随手丢向白发将军,其瞬间就倒底晕厥过去,而后迅速又将刀架在了准备逃跑的胖将军身上。 “还跑!再跑一个~就你这身肉,能跑哪去?” “小爷饶命!小爷饶命!我不跑了~” 魏归啼对着胖将军实打实地踢上几脚“还不快让他们让开!” “是是是~快让开!”胖将军扯着嗓子喊到,生怕魏归啼觉得他不卖力。 “真的是一脸奴才相,真想不到是怎么坐在将军的位置上!”魏归啼一挥刀柄,用刀面拍了拍胖将军的面部“让他们叫两匹马来!” “好好好!马来!马来!”胖将军嘶吼片刻,两匹马当即被牵了过来。 “很好,然后让军队回州里去吧,让那个什么大人派两个能打的过来!”说罢,魏归啼将胖将军一提,当着眼前的百号人的面,一把将这几百斤的胖将军丢上了马屁,而后自己坐在胖将军的背上,一手掠过地上的白发将军,一同丢在另一头马匹上,朝着城门奔去,一路上魏归啼时不时给胖将军脸上来上那么一下,其哀嚎声足以让道具畅通无阻。 仅仅一刻钟未到,魏归啼便擒住了两名首领,不紧不慢地进了百谷城,城外的士兵只得在各自军长的带领着退出了百谷城地界。 “哎哟~饶命!饶命!” 胖将军在众目睽睽下被魏归啼带往城中,这让目睹这一切的官差们打心底升起一股敬佩,在看魏归啼的眼神简直视其为战神。 “也就这样吧!太多人我也杀不了,干脆抓个首领回来,如此以来他们折兵原路返回也要不少时日,再来犯时,我的那封书信想必已经送到了!”魏归啼拍拍手,轻松无比的跳下马,胖将军看着底下一双双带着仇恨的眼神,心虚地不敢下马,平日里自己为非作歹惯了,谁能想到会被这帮喽啰给抓住。 阮誉脸上表现得极为解气“弟兄们,只要有我们小兄弟在,百谷城定会挺过去的,这冯大友与这冯大笑带下去好好看管,日后都是揭发那个冯喜宗贪赃枉法的证据!” “是!”官差们此时的状态已经与先前判若两人,在架走两名将军时,已经开始挺着胆子踹上几脚,可见心头也是有恨,只是平日里敢怒不敢言。 “小兄弟!有劳了~”阮誉抱拳说道。 魏归啼摇摇手没有丝毫在意“都是小事,只求长安的人早些到,我就谢天谢地了!”说罢,魏归啼朝着城中走去,他感觉与阮誉在一起有种极为压抑的状态,而于乐坊老板却能够相谈甚欢。 片刻后,魏归啼回到了亭中,乐坊老板居然仍旧在等候着。 “菜还没凉,你就回来了~”乐坊老板诧异道。 “少胡诌,看这菜的拜访顺序,你定是方才放入食盒,听到官差们的欢呼声,推测我已经回来,这才拿出来的吧?”魏归啼干脆拿起茶壶猛灌一口,还真是可口万分。 “我猜你一定能解决城外的问题,所以就多等了一会儿!嗝~”乐坊老板说话忽然带着醉意。 “为何觉得,我定能解决?还是在短时间内?” “直觉!” “哈哈~”魏归啼被这一句话逗笑了,分明就是客套话。 乐坊老板看着远处忙碌的阮誉,对着魏归啼轻声道“魏小兄弟觉得这八爷是怎么样的人?” 魏归啼不假思索地说道“一心为民,秉公守法,在世青天?” 乐坊老板微微一笑,伸出食指摇了摇“许某不认同!” “嗯?你姓许吗?”魏归啼问道。 “正是!在下许寿山!哈哈”乐坊老板自得道“我并非不信世间忠良,可是这阮誉太过刚正,而且刚正的有些出奇!” “怎么说?”魏归啼吃了口菜,看着乐坊老板微红的脸颊,看得出他一定是自己离开后独自饮酒了,对于他说的话也当玩笑话般附和着。 “这首先呢,他没有不良嗜好!” “没有不良嗜好怎么就成了他的弊处!” “你先听我说完!”雪纺老板一拍桌子,居然还有了些怒意,见魏归啼不说话,他又变脸道“嘿嘿嘿!你想想看,一个混迹官场二十年的人,知书达理,勤廉为民,矜矜业业,如此良人没有升过半级,换做你,你会如此?” “我?我去斩了上头!哈哈”魏归啼学着乐坊老板醉醺醺的样子说道。 “啪!” 乐坊老板一拍桌子,一指魏归啼“对!这才是常人该有的思想,做牛做马半世换不得一份功利,哪有没脾气的?可这阮誉他偏偏就没有,平时怎么样?他照常出门,照常巡街,照常走访,照常该干嘛就干嘛!没有一丝怨言!可这份郁郁不得志的怨气,到哪去了呢?” 被乐坊老板一点播,魏归啼忽然间也觉得有些反常,他闯荡江湖数十载,见过太多了,其中也有老实人,也有忠良,也有奸人,但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喜怒哀乐人之常情,没有人能够逃脱的,凭什么这阮誉却能如此圣贤。 “你看!被我说动了不是?”乐坊老板乐呵呵地指着魏归啼“不论嘴上,心里,一个不会骂娘的人,那他就绝对不是娘生的!” 魏归啼点点头“继续说,其二呢?” “其二,你在这黄平已经七日,阮誉他如何称呼你?” “如何称呼我?小兄弟啊,与你一样!” “错!不一样!”乐坊老板嘟嘴道“忘了我方才说的话那?姓氏为源,你算是他的恩人,可他如此博爱且…且就先说是善良的人,丝毫不关心你的来路,你觉得可能吗?” “兴许是他觉得我不方便说,因此不问吧?” “那他问过你的行程吗?他一点都不在意你何时离去,反而似有似无地变相留你在百谷城,这算不算作跟自私搭边了?” 魏归啼面容逐渐有些沉重,乐坊老板的几句话,让他豁然开朗,这些时日的压抑感仿佛就是来自于阮誉,他表现得既热情又刻意,就像乐坊老板说的,阮誉从来没问过自己的身份,来源,去向,可以说根本不关心,但是与黄平有关的任何事,不论魏归啼愿不愿意知道,阮誉总是旁敲侧击的提点自己。 魏归啼回想片刻,看着眼前的乐坊老板竟然有一丝佩服之意“许先生~你这酒品不太好啊,与酔前判若两人!” “胡说,我才没醉,我只是假装醉了,将有些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乐坊老板眯着眼笑道。 “你说,我们二人在此如此猜忌他人,是否显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非也!我们只是讨论人性,而他正巧是个很好的例子!”乐坊老板忽然扭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嘴里喃喃着“可怜人哦~” 魏归啼一回首,发现远处阮氏正端着一盆衣服走向河边,而阮誉正好从其身边走过,阮氏欲打招呼,可快步如风的阮誉却无暇顾及般匆匆走过。 “可有其三?”魏归啼转头笑脸问道。 “其三就是你看的她,一个对佟家堡恨之入骨的人,居然会在三年前迎娶佟家八小姐,意欲何为啊?”乐坊老板说罢,趴在桌上瞬间睡去。 魏归啼坐在亭中,看着远处阮氏摆动着衣服,心中泛起一丝怜悯,他想到了赵鸢,也可以说想赵鸢了。 119 无可奈何蝶落去 三骰两声欲迷心 南义镇,南府。 叶俸明一身锦袍坐于院中,看着如同员外般富贵,今日是他痊愈后头一次坐在阳光下,对着身前的池塘发呆,院中拐角处,奚青正趴在墙角看着叶俸明,也不敢上前打扰,今日自己替他喂药,居然还被拍开了药玩,何时受过这等气,可偏偏叶琳琅让其护送叶俸明,说到底目前还不能离开他,只能死皮赖脸地讨好这。 “还是早些回家吧~我想我娘了~”叶俸明忽然站起身,兴许是有些贫血,连连踉跄着站不稳身子,奚青见状连忙上前扶着。 叶俸明站稳后,发现是奚青连忙甩开她的手臂,在看到奚青额前的伤疤后,原本想骂出口的他只能吞下这口气。 在叶俸明醒来后看见奚青正坐在床前,一滴滴地给自己喂药是,心里有种无比羞辱的感觉,一甩手便将奚青破了个满面,奚青非但没有动怒,而是连忙擦拭着叶俸明的被褥,深怕出了什么问题,而一旁的南家大小姐却在为奚青擦拭着脸颊,这也让叶俸明看清楚了那道疤痕,回想起自己在野外曾经对奚青做过的事。 ‘她一定是被五柳贤庄逐出了山门,否则怎么可能会如此低声下气。’叶俸明这样安慰着自己‘如此说我娘,当然会被叶琳琅赶出来,哈哈!’ “你饿不饿啊?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奚青站一边问道。 “少在这装好人,我猜你一定是被五柳贤庄赶出来了吧?”叶俸明厉声嘲讽道。 奚青不说话,一直低着脑袋,她之所以如此安分,也源于这些天叶俸明的一个举动。 在叶俸明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奚青一直守在床边,她从叶俸明口中听到最多的一个字就是‘娘’,奚青从小无父无母,自然也不明白娘在心中的感受,可她为了安抚因做噩梦而不挺翻身的叶俸明时,一直抓着他的手,从紧握的手中,奚青感受到了那股独特的情绪,每当她不知如何让昏睡的叶俸明冷静时,握其手片刻就能使之安稳。 奚青看着叶俸明憎恶的眼睛,忽然明白师父为何会将自己赶出山门,并非是师父害怕得罪叶知秋,而是觉得自己根本不懂得尊重二字,即便是对手。 “你想吃什么再叫我~”奚青轻声说完转身走出了院外,找了处墙角蹲下身竟哭了起来,又因为自己的任性,也又因为自己想念五柳山庄,更害怕叶俸明会向尤湘湘问起此事,那到时自己还哪有脸面对周围的人。 这时,叶俸明忽然从墙角探出一个脑袋,奚青当即停止了哭泣,抱着膝盖默不作声。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叶俸明轻声说道,随后朝着院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你身体这才刚痊愈~”奚青来不及擦掉泪痕,当即跟了上去。 “我说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叶俸明回身咆哮道。 “可师父让我跟着你,否则就…没人要我了!”奚青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叶俸明听闻此话,想到了与小尼姑初见时的场景,这刚想安慰奚青,却即可想到了在五柳贤庄时,奚青那刁蛮的嘴脸,当即转身离去。 “你等等我,我想去跟这家主人道个别~”奚青喊了一声,可叶俸明压根就不理会她,于是,奚青只好摘下头顶的那只彩蝶放在了门槛上,随后追着叶俸明而去。 街道上,奚青一直跟在叶俸明身后,但也保持着一段距离,叶俸明自然也感受到了身后奚青的存在,看着来往的人就,叶俸明当即决定了如何抛开奚青,看着前方一处热闹的街口,叶俸明快步走了过去,就在一辆马车划过奚青跟前的瞬间,叶俸明只身躲进了街旁的一家赌坊内,隔着帘席一直偷窥着奚青是否离去。 “喂!老头,干嘛呢?堵着门口!” 叶俸明身后传来一声训斥,吓得他一个机灵,当即挪动步伐为其他人让出一条道,看着眼前几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出声。 叶俸明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很快引起了赌坊内一双眼睛的注意,就在他发现奚青已经离去时准备离开赌坊,却被一只手搭住了肩膀。 “老哥!不玩一把再走吗?都进来了~”说话之人扎着一头乱发,身上也是一身破烂短打,看着像是个二流子。 叶俸明身体本就虚弱,不愿与这种看着就是白丁的人为伍“我就是等个人,没等到,你把手放开!” “放开就放开!”二流子双手一举示意自己是爽快人。 叶俸明撩开帘席正要出去,可发现奚青又再次绕回了街口,吓得他赶紧又退了回来。 “怎么?要等的人来了?”二流子带着蔑视的眼神问道。 叶俸明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看着二流子手机掂量着几个铜板说道“这怎么玩?” “爽快,老哥这把年纪还能出来学习本领,可谓是活到老学到老,你随我来。我教你!”二流子一手搭在叶俸明的脸上,带着他来到了赌桌前“老哥,你识数不?” “当然!”叶俸明不屑道。 “那就好,你看那像个碗的东西,就叫作盅,而盖在下头的,耶叫作骰子,骰子有六个面,上方点球分别是一到六,这三个骰子点球合到一起最高是十八,最小是三,这一方赌桌上,分别有一‘大’一‘小’二字,还有一至六的点数豹子,这何为大呢?那就去盅大开后,点球加一起比九大,那就去大,比九小或者等于九,那便是小,但如果翻出骰子皆是同一点球,那便是豹子,如果你选了又开中,可就发财了!”二流子一拍叶俸明“你听明白了吗?” 叶俸明点点脑袋似乎是有些明白“明白是明白,可我没有银子啊~” “嗨呀,这算什么,今天我喊你一声老哥,算我请你的!那我这三十个铜钱都给你!”二流子爽快的将手里的铜钱全往叶俸明手中塞去。 “这怎么好意思~”叶俸明忽然觉得这看着大老粗的人,好像也没那么坏“我现在就能加入吗?” “当然!”二流子推了推身旁的人“都让一让,让一让,我姥爷也要玩!” “压!压吧~”二流子热情地示意道。 “哦哦~”叶俸明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铜钱堆从取出一个,众人皆看着他,等待着他下注。 “放哪好呢?”叶俸明先是放了小,随后又移到大,紧接着又捉摸不定的拿起放在了豹子一上。 “哎哟!你决定好了没?一个子还整这么多破事!” “去去去!我姥爷动脑子呢,少找事啊!”二流子指着催促的人骂道,对方瞬间不敢说话,叶俸明忽然觉得这二流子人真不错。 “那我就放三豹子吧!”叶俸明看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也怪不好意思,将一枚铜钱放在了三号豹子位上。 “好!买定离手!”庄家位上的男子吆喝一声,赌坊赌桌旁的众人纷纷开始为自己买定的号呐喊着。 “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小!” “喊呐~你也喊!”二流子拍了拍叶俸明鼓励道。 “我就算了,呵呵!”叶俸明觉得众人的眼神都不太正常,几乎有点疯癫,于他而言有辱斯文。 “哎!又没关系,喊了就会来好运!”二流子也不强迫,只是随口说道。 “三个三,豹子!!!” “啊!!!” 当盅开出的一刻,二流子大叫着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豹子!!” 叶俸明并没有感到什么波动,有些不明白二流子为何如此兴奋。 “一赔六,恭喜状元!” 庄家一声吆喝,七枚铜钱交到了叶俸明手中,看着手中无端多出六枚铜钱,叶俸明有一丝妙不可言的感觉。 “你别是财神爷转世吧?这一下就中?”二流子在一旁奉承道。 “那这三十个还给你,我有这六个~”叶俸明说着将三十个铜钱递给二流子,二流子爽快地接下“行!你先用六个玩,要是没了我再给你!” “好~这下压哪?”叶俸明盯着赌桌全然忘记自己进赌坊是为了什么。 “可以先不压,看看局势~”二流子假装传授经验说道。 “哦哦,好!”叶俸明决定先看看。 几场赌局过后,叶俸明发觉这几场都是大开的多,心中起了念头‘这开了这么多次大,不可能会一直是大吧?我压小的试试!’ “我想呀小!”叶俸明对二流子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想压小,你压多少?我压三个!” “那我也压三个!”叶俸明看着手里还富裕,便跟着在小位上放上了三个铜钱。 “买定离手啊!”庄家一开骰盅“一二三,六点小啊!” “有赢了!”叶俸明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比旁人聪明‘哪有一直开大,这压大的人不会分析局势吗?’ “你有九个了!”二流子带着兴奋的眼神看着叶俸明“压多少赚多少啊!” “是啊!我感觉还是小,我们压小试试!”叶俸明开口道。 “行!”二流子立马像个小弟一般点头表示赞同“我玩了一天了一直输,没想到你一来,好像我就开始有好运了,老哥,你一定是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 “哪里哪里!哈哈,我九个全压小!一定还是小!”叶俸明一手铜钱瞬间压在了小号位上。 “买定离手啊!!!诸位~”庄家盖上骰盅,开始疯狂的摇着,周围人纷纷开始为自己所下的位置摇旗呐喊。 “大!大!大!大!大…”“小!小!小!小!小…” “小!一定是小!”叶俸明紧盯着骰盅,开始被气氛逐渐带动起来“小~小~小~”尽管声音还是或许平静,可眼神已经渐渐走向兴奋。 “开!一一二,小!” “帅!!!”叶俸明一拍掌,嘴脸已经笑得合不拢,一让的二流子发出癫狂的呐喊声。 “太棒了,老哥,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 “没有!没有~”叶俸明谦虚道,身后从庄家位接过自己的十八个铜钱。 “再来一次,你就跟我一样了~”二流子摊开手“我这三十六个,你再赢一局就跟我一样了!” “对啊~”叶俸明紧盯着赌桌“这次我还压小!” “不行,听我的,压大~”二流子摇摇头表示不认同叶俸明。 “你听我的,你都输了一天了,听我的!”叶俸明劝导。 二流子疯狂摇头,表现得很倔强“怎么可能一直小,你别压小,你压大,铜钱就跟我一样多了!” 叶俸明看着二流子将铜钱压到了大号位上,忽然有些不高兴“你不听我就随你,我十八个全压小!”说着,叶俸明一把铜钱磊起全放在了小号位上。 “买定离手了,没下注的好快下注!”庄家一声吆喝,将骰盅盖上,又开始面露癫狂的要起了骰盅。 “大!大!大!大!大…”“小!小!小!小…” 众人分作两派紧握着拳头疯狂呐喊着,这次二流子也开始呐喊着,嘴里振振有词“大!一定是大!怎么可能一直小!” 叶俸明闻声回道“一定是小,我有感觉,小!小!小!”逐渐的,叶俸明也开始呐喊着,嘴角挂着张扬的笑容“哈哈,一定是小…” 庄家一手盖在骰盅上,可谓吊足了众人胃口,片刻后将双手搓了搓“各位!我要开了~” “快开吧!开啊!” “别废话,快开,老子火气正旺呢!” “开开开!”魏归啼在一旁呐喊着。 “好!我开!”庄家的手再次盖在了骰盅上,而后压着骰盅缓缓支起一脚,就在众人准备俯身凑过去看清时,庄家立即提起骰盅让大家看个青瓷。 “二三四,九点!小!” “啊!哈哈哈,我说小吧~”叶俸明紧握双拳,方才有些透不过气,在骰盅打开得知九点后,那叫一个爽字。 “哎~怎么会一直小!”二流子皱着眉头一脸失望,随手竖着手里的铜钱“只剩三十三个了,我还说能比你多!” “哈哈~我三十六个了!”叶俸明接过庄家递过的三十六个铜镜在二流子面前掂了掂“我说是小,你偏不听!” 120 佟墙铁壁锁攻心 夜半三更掌风行 黄平县,佟家堡。 佟家堡既称为堡可见其庄园极为注重防御,由外看来四面皆为硬木高墙,可用火攻,实则并无大用,所有墙面的木质皆过特殊油脂做了防火处理,更兼具防虫,防腐蚀的功效。 整座佟家堡只有一条进出口,由一扇铁木相夹的巨门构成,巨门连接机关铜链齿轮,需六人相持放可大开,听闻佟家堡夫人能运用机关,独自一人打开,亦不知是真是假,或许只有佟大力见过。 眼下一辆马车缓缓靠近佟家堡,一名身穿红袍,满脸贵气却难掩奸相的中年男子,正从马车上下来,下人欲上前扶持却被他一脚踢开,看他神色相当着急,还未跳下车已经抬头朝着佟家堡正门的瞭望塔高呼起来。 “快前去通报,且兰州总督冯喜宗前来拜访!!!” 瞭望塔上的护卫下望一眼,不紧不慢地回到“夫人正在午休,任何人不得打扰“冯大人还是再等等吧!” “你…你一个门卫,还敢让我等?信不信我告诉夫人,让你没好果子吃”冯喜宗说话时面带怒意,可提及夫人二字却仍旧拱手,看得出相当崇敬。 “冯大人,得罪你,小的知道是不好,可让夫人有了不悦,那我连吃果子的嘴怕也会没了!” “你!!!” 冯喜宗一直护卫,一时死的不知该说什么,干脆一挥袖,晦气地原地返回了马车内,这刚钻进马车,他便难以忍受地再次跳下,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举高喊到“兄弟,你就帮帮忙,再不见夫人,我可就完了!” 门卫瞥了一眼冯喜宗,再也不说话继续目视前方。 “嗝~” 正当冯喜宗惆怅之时,佟家堡的大门居然开了,这让冯喜宗喜出望外,由于大门是斜放式的门板,大门还未放下,冯喜宗已经兴奋地原地跳着,想早些看到所谓的佟家堡夫人。 大门放下,一朵魅惑如妖的女子高傲地盛开在眼前,一身紫貂袍,裙下胯近乎开至柳腰部,右手纤细如玉扶着一杆玉烟斗,将那烟嘴缓缓送入那烈焰红唇中,一吸一吐的瞬间,想必没多少男人能够把持得住。 再看此女子面容,眼角弯娆如嫩芽,下方一颗美人痣鲜明夺目,发鬓贴合着面颊宛如精雕细琢的侧颜简直不似人间尤物。 大门落下后,原本火急火燎的冯喜宗已然入定,脑海中补画着春意盎然的画面。曾经何时,因为这佟家堡夫人唐瑾颜,冯喜宗与多少女人同床都立不起来。 “冯大人,这大中午驱车来访,所为何事?”唐瑾颜倾吐烟雾勾着冯喜宗的思绪遨游上空,知道看见刺眼的日光,冯喜宗才感觉一阵刺痛,神情变回正常。 “夫人~大事不好了!”冯喜宗干脆弯腰行礼,这也好免去再看一眼便失魂落魄的麻烦。 “进来说说!”唐瑾颜一回身,腰间扭动带动臀部微颤,又让冯喜宗不由自主的提了提裤裆,卡住了~ 进入佟家堡,愿意为匪类的庄园,其中并非如此,假山花坛,金鱼桂树,该有的气派,一丝没有落下,沿着浪到行至一方凉亭,唐瑾颜这才停步,冯喜宗在身后看得可谓过瘾万分。 “都下去吧~”唐瑾颜一挥手,几名随从逐渐离开,冯喜宗当即伸手一把抓住唐瑾颜往自己怀里塞去,身体贪婪得摩擦着,喘息声顿时雄起。 “我男人可还在堡内~”唐瑾颜一推手,瞬间将冯喜宗按在了石凳上“是为黄平县的百谷城而来?” “夫人都知道了?” 冯喜宗贪婪地想再去摸唐瑾颜的手,可对方却立即抽开转身坐到了冯喜宗对面。 “知道了,我的一个徒儿几天前,就死在了百谷城~” “那…夫人为何不出手啊?” 冯喜宗急迫的起身说道。 “谁说我没出手?百谷城内我早就安排人去了,只不过我可怜我那非亲的小女儿,才想着有何方法妥善解决此事,至于传闻中,那名单枪匹马能从万军从中擒得你两名手下的少年,我早已下了命令,过了今晚应该就没了~” 唐瑾颜漫不经心地吸着烟,冯喜宗听完她的话后,瞬间不老实地从桌下伸出一只手,朝着腰下一手抓去。 “啊~都说了佟大力在呢~” “在才更好玩~” 花间两只蜜蜂飞舞着,殊不知是采蜜还是… 且兰,黄平县,百谷城乐坊,亥时。 魏归啼与乐师老板相谈甚欢后,已然选择从阮誉家中搬出,并非他觉察出阮誉有何心机,而是不太喜欢那种压抑感,乐坊老板为他单独腾出一件房间,此时魏归啼正坐出床上练习着筋脉功法申命五学,隐约感觉有突破脉象的迹象,距离上次在长安任脉打通,已经数月,这督脉仍旧没有一丝打通的迹象,不过也怪不得别人,魏归啼一路受伤,这身体就没有全盛过。 眼下魏归啼依靠申命五学功法,能小心翼翼地内视体内,以一股微弱的内力穿透着督脉的各方分支。 ‘还差一点,此处经脉因为强势还有些脆弱,小心着来!’魏归啼心中安抚着情绪,眼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只要此处一通,那便是督脉通,督脉通则是任督二脉全通,任督二脉通便是奇经八脉通,百脉通。 ‘想到年轻时候的种种机遇,也是不得不佩服我自己,历经生死方才打通任督二脉,今朝却如此简单,真是便宜叶俸明那小子了!’魏归啼庆幸着,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笑容。 “咔嚓” 此时一铁齿转动声立即引起了魏归啼的警觉,可已经到达冲破二脉的关键时刻,显然不能轻易放弃,否则又是功亏一篑,一损即陨。 ‘好家伙~听着机关枪,又是那些自称唐门之人?那边不怕!’魏归啼紧闭双眼,施展起最后的收式,就在此时一颗通体如玉的圆球屋外撞破窗纸直达魏归啼面前。 “嗖!!!” 只听见魏归啼房中穿出一阵如同暴雨点地的狂躁声,房屋的门板窗户,瞬间开除成千上万的细孔,借着月光魏归啼的房间已然被照得通透无比,可房中却不见鹏哥一道身影。 几名黑袍人从屋顶落下,脚尖点地没有丝毫声音,地表也未起一丝风尘,几人相互对视后决定朝着屋内走去,看看任务是否已经完成,就在几人逐渐靠近窗户的瞬间,一阵浩然吸力瞬间从屋内发出,几名黑衣人当即警觉,可为时已晚。 一方肉眼可见的漩涡瞬间将门板震得稀碎,而几名黑衣人当即离地飞入房中。 “轰!” 就在黑衣人被同时吸入房中的瞬间,又是一声爆炸声,几名黑衣人从房中被一股怪力猛然轰出,狠狠摔落在庭院中,当即失去了知觉。 仅仅片刻吵闹的乐坊,重归与宁静,魏归啼缓缓走出房间,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微微一笑。 魏归啼自从遇见那名所谓嗯唐门弟子,早已想到还会有人来暗杀他,于是便叫那乐坊老板带着众人离去,而他独自一人留于乐坊,静待佳音。 魏归啼双手背于身后大口地吸着空气,任督二脉打通的感觉实在美妙,虽然眼下魏归啼的岛田还未有所储蓄,可就是因为如此,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内力正灌入其中。 “既然来了,不出来玩玩吗?”魏归啼一睁眼,存发间一柄剑刃瞬发而至,换作常人怕是难逃一劫,而魏归啼一晃身,时间仿佛为之停止,当即躲过了飞刃,可换而迎之的,是无数柄如蝉翼的短刃从四周黑暗处飞出,庭院内当即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论起拈花飞叶,你们怕是找错人了~” 魏归啼发出一声充满自信的嘲讽,面对随之而来的狂刃爆雨,他一步一折尽显章法,眼看这一柄飞刃由眼前飞过,只见他伸指一弹,当即截住了飞刃的去向,而后掌心迅速生成一股内力,飞刃瞬间被吸附于掌边随其控制。 “噌噌噌!” 几声利器的碰撞声,魏归啼手中控制的飞刃再次多出几柄,此刻他并不急于一时反击,而是汇聚飞刃的同时,正探查着周身敌人的数量。 ‘这些飞刃几位怪异,按常理,如此大面积且长时间的飞刃绝对难以凭几人做到,可眼下已经飞驰了一刻钟,很显然是同一批飞刃在反复回击,如此说来其暗器阵法?’魏归啼心中略感震惊,如此精准的发射,回收且再次发射,对方的精准把控太过强大,配的上大师的称号。 想到这,魏归啼心中有些发难‘如果都是机关控制,那真正的敌人该在各处呢?我一移动,对方的机关立马转向,可见时刻在注视着我!’ “屋顶?”“花坛?”“高树?”“水下?” 魏归啼推测着四周任何一处可以藏身的所在,可当他用掌控的飞刃前去探路时,却发现并无一人身影。 “怪哉!”魏归啼忍不住道声佩服,高速的自动下,对方居然能够如此快速精准的控制机关设计自己,当真其太过玄妙。 121 一夫当关万莫开 兵临城下城欲摧 噌!” 就在魏归啼挪步的一瞬间,他听得一声弦琴断弦之声。 “嗯?什么声音?” 魏归啼觉察出异状,当他想要回身查探时,却发现周身的飞刃加速了设计逼迫他返回方才听闻断弦的地方。 “有猫腻~”魏归啼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也暗暗鄙视对方太过沉不住气。 魏归啼以一式怪异的回身,再次猜往方才挺难断弦的点上,果不其然周围的飞刃已然从身旁穿过,难以在射到自己。 魏归啼低头一看,借着月光隐约能发觉庭院内,铺设了一张如蛛丝般细腻的大网。 “我知道~”魏归啼疑惑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这这放大网铺设在庭院中,便如同蜘蛛丝般,向周围的暗器阵法回应着魏归啼的所在,只要魏归啼踩到任何一处细弦,暗器阵法内的飞刃便会精准射向他。 “给爷破!” 魏归啼操控着截取而来的飞刃,一挥手,庭院内瞬间想起一片弦断之音,而后周身的飞刃开始无规则地乱射着,紧紧片刻,由与飞刃无法正常被暗器回首,此阵法当即破灭。 “畏首畏尾的!老子可最喜欢打草里的兔子~” 一翻掌,庭院内落了一地的飞刃瞬间如同落叶般疯狂围绕着魏归啼转动,而后魏归啼掌心一动,飞刃群猛然突向黑暗中。 “呜!”沉闷声瞬间响起。 “一个!” 魏归啼缓缓移动步伐,飞刃群再次折返而回,再魏归啼周身飞舞片刻又冲去。 “两个!” 又是一声闷响,代表又有人被击中。 “这想跑又不敢动的滋味不好受吧?”魏归啼标志性的邪笑显露在面前,不知黑暗中的人是否能觉察到这张让人一看便新生畏惧的笑容“那便让我请你们出来!” 当飞刃再次折返的同时,魏归啼双掌一开,无数飞刃四散向八方,一阵阵口吐鲜血的沉闷声响起。 “知道我怎么猜到的那?”魏归啼挺拔地站立在选中,满脸尽是狂喜“告诉你们,这兔子被追时,从来不会跑向自己真正的老窝,而这群飞刃也一样,不会射向自己主人所在的位置,只是很可惜,眼下都为我所用的!” 黑暗中,飞刃群汇聚成一条游龙缓慢浮出,再次围绕着魏归啼四周游动着,上方清晰可见的血渍正是魏归啼击中对方的证明。 “咻!” 忽然一把撑开的铁扇如同飞刃直冲魏归啼门面,如此快速的进攻,让他反应稍显迟钝,弯腰躲避的瞬间,魏归啼额前的细发明显被剃落几根。 “咻咻咻!” 听得此声,魏归啼明白身后的铁扇已经再次折返,纵身一跃再次躲开飞扇,无比同时一道身影自黑暗中走出。 “噌!”黑影瞬间接住飞扇缓步从阴影下走出。 “阁下的功法好似略有耳闻!” 借着月光,一名留有龙须刘海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魏归啼眼前,一身黑袍,服饰上带走几枚铁扇,看这装束与前些时日死在魏归啼手中的唐门弟子无二。 “又是个唐门弟子?”魏归啼双臂抱于胸前,一脸不屑地看着对方。 “正是!在下唐施!”男子拱手作揖道,执扇的手上带走一颗极为明显的铁扳指,看着古朴十足。 “呵~来杀人的有啥客气!”魏归啼看着对方文质彬彬的样子就想给他来一巴掌,可眼下也明白对方这是摆出休战的意思。 “什么意思?不想打了?”魏归啼口中发出一声响舌,看着其相当轻浮,这样的作态走大街上不被打才怪。 唐施微微一笑“不错!在下本来是想取阁下性命,可看你一手隔空操作的功法,起初以为是遇上了传闻中的拈花信手魏归啼,于是便收起杀意,与阁下开始对决,当阁下破了阵时,我更是觉得你是魏归啼无疑,因为天下皆称此人一手飞叶成刃无人可敌,可我再次想要出手时,却发现阁下如此年轻,自然知道是认错人了,只不过如此年纪能有这般身手,更加让唐施佩服!” “说这么多,你想怎么样?”魏归啼压根就没正眼看这帮人,打不过就套近乎简直就是败将都不如。 唐施一展铁扇,微微扇动“阁下与这百谷城有何渊源,为何当起了英雄?” ‘这么冷的天,还配个扇子,这唐门的人都有毛病?’魏归啼满脑子都是唐生身上的宝贝,这又是蜂针,又是飞刃,又是扳指铁扇的,当真是值钱。 “兄台?” “嗯!干嘛?”魏归啼发愣道。 唐施停顿片刻后说道“这黄平一代嗯江湖势力由佟家堡管辖,阁下与佟家堡应该并无恶交,为何频频插手百谷城的事?” ‘呸!就是有你们这帮打着江湖人名义,通官勾结的,才害的我被虞贤风那老皇帝暗算!’魏归啼心中暗自骂道,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走江湖嘛,当然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依然拔刀相助!” “阁下,遇见所谓何不平事了?佟家堡似乎并没有得罪你!”唐施客气道。 “你没有,能保证你手下没有吗?”魏归啼懒得继续争辩“我也不喜欢杀人,况且杀一帮废物,快滚!否则我就不客气!” 唐施仍旧带着笑意,不过听闻魏归啼的话后,脸上多出了一丝不屑“我以唐门身份与你交好如何?” “唐门?哪个唐门?是正宗的云顶隐者,还是丧家犬天照一门!”魏归啼直击痛处,想也知道这帮自称唐门的人一定与天照一派有所关系。 “当真是冥顽不灵!”唐施嘴角抽搐再也笑不起来,右手挥扇佯攻击向魏归啼,后其指尖的戒指瞬间大开,无数蜂针从中射出,直冲魏归啼。 魏归啼在初次见面就早已将唐施推算了便,从步伐到抬手,甚至是嗓音,辨别出对方并非是个轻功感受,音波功也不涉及,唯一能入眼的便是手部力量,而其戴戒指的中指尤为有力,当即判断出戒指定有隐藏技法,果不其然这唐施不久后便用处。 “你是何来自信,又杀人又想交朋友的?” 正当唐施回收扇面时,魏归啼的声音在其背后响起,一身冷汗当即浸湿了背部‘怎么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别动!” 魏归啼淡淡说道,手持一片飞刃驾驭唐施颈部。 “别杀我!”唐施吞了口口水祈求道,原本还想与魏归啼过几招的他,此刻莫名其妙就被胁迫住了生命。 “换作从前,求我杀你,你都不配!”魏归啼轻声道,手中飞刃嵌入唐施颈部几分,随后问道“你是唐门呐一脉?” “天照!丧家犬天照!”唐施感受到颈部嗯刺痛感,当即顾不得什么。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我…我师姐~” 唐施犹豫片刻选择了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你师姐就是佟家堡的夫人吗?” “对!别杀我!别杀我!我回去高速我师姐,我们打不过你!”唐施疯狂深呼吸着,生怕口中是最后一口空气。 “铛!” 魏归啼将飞刃丢在地上伸了个懒腰,随后又打了个哈欠“不早了,带着你的弟兄们快滚!” 当魏归啼大步走向房内时,唐施看着其背影再次面露阴沉之色,一手缓缓伸向衣襟,就在他解开黑袍触动开关,想要将黑袍化作的百叶飞刃射向魏归啼时,只听得一声震天狮吼,那唐施手中的百片飞刃瞬间反向透过其身体,微风一过,唐施化作千百片肉条跌落在地。 今夜,魏归啼始终只杀了一人,其余黑影在几个时辰内与上的那堆肉片一同消失。 天色渐明,魏归啼站在城口之上,身体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那种通灵自然的感觉让人如风般轻盈。 “已经十天了~风不快该看到信了吧?”魏归啼一声感慨看向远方,任督二脉打通后,虽说岛田的内力没有原本身体那般充盈,但是源源不断的感觉还是很能让自己充满自信,现在魏归啼很想离开百谷城,朝着九江行进,可是看着城内不时有人朝着自己点头微笑,心中莫名有些犹豫。 “我他娘的又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尽干些活菩萨的事!”魏归啼自嘲一声要害内心的纠结情绪,就在他决定清闲地走走城墙是,却发现远处泛起一阵滚滚浓烟。 “谁来了?” 魏归啼眯着眼,说实话他有些期待风不快的到来,那样自己也就可以放下这烂摊子赶紧离开,可当远处的烟尘渐行渐近时,眼前一目让魏归啼有些失望,又是州里的那队卫兵,只不过此时统领全军的事一位一脸奸相的冯喜宗,除了他,队伍中央很明显还能看到佟大力,还有几名黑袍人。 “又是唐门?”魏归啼眼中没有军队,只有佟家堡的人与那几名黑袍人,眼下城墙上的官差们也发现了远处的动静,一些人跑去报告阮誉,而一些人则堆站在魏归啼身旁,想着有安全感。 “他们要射箭都会先射我!”魏归啼淡淡一句话,身旁的人立即撤散开。 魏归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今日不同往常,如果自己应付唐门的人,那军队势必会冲入,反之更危险,魏归啼明白,既然是唐门那一定会有棘手之人的存在,就好比底下那个露出大腿骑马的紫袍女子,正叼着烟斗,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只不过这笑意侵蚀心骨,透着阵阵寒意。 122 杀神一啼风百抖 步行天下风歌行 百谷城外,几名黑衣人绕开了魏归啼的视线从其余方向正准备偷袭入城,只见几人同时伸出右脚踩在城墙上,而后从容踏出左脚,双腿笔直挺立在墙体表面,如履平地,随后开始大步朝着城墙顶部而去。 百谷城本就没有官差,全程仅剩阮誉一个里正,只不过后来州里来了一对官差,这勉强组成了一小队,自然不会分散战列,所有人守着距离佟家堡最近的位置,而其余方位的城墙自然无人看守。 数十名黑袍人轻松上至城上,他们的人物只有一个,那边是杀了阮誉与魏归啼。 唐施虽说在佟家堡武功并非上乘,可是最讨唐瑾颜关心,私下关系也非比寻常,当唐瑾颜得佟大力哦哦亲儿子被人欺负是,他没有丝毫怒意,觉得只是那个走江湖的不开眼罢了,可没想到百谷城几天后就被抢了,这让唐瑾颜多少有点上心。 碍于唐施虽生的一副好相貌,可武功平平,除了讨自己欢心,也没用什么公信力,自然很难提拔他,可有碍于男宠的撒娇,也罢!眼下看到百谷城出了乱子,唐瑾颜想着算是给唐施一次机会,分给他几人拿着白捡的功劳也好让他长长脸,可谁知这完整的出去,一夜后,回来时竟是一片片。 唐瑾颜当即怒意大发,原本顾及佟家堡八小姐的面子,这百谷城虽说无治安,但也还算平安,可眼下触到了自己的眉头,那便无话可说,统统杀了。 佟大力骑马在唐瑾颜一侧,脸上有些敢怒不敢言“我说夫人,这小八的男人,你当真要杀了?” “怎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重要还是她重要?”唐瑾颜面带笑容,没人知道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佟大力见到如此更是不敢说话。 “你放心吧,这人死哭三天,阮誉死后,把她接回堡内,我会待她像亲身女儿般的!” “那我就谢过夫人了!”佟大力笑着谈好道。 “谢什么?待会儿卖力点,我教你的那几招可都得用上,否则人家总背地里说你吃软饭的!”唐瑾颜白了佟大力一眼说道。 “嘿嘿!这不就是吃软饭嘛!”佟大力一把抓在唐瑾颜胸部,热度唐瑾颜挥手就是一巴掌“再乱来,手都给你剁下来!” 这二人如此动作,让一让冯喜宗心痒难耐,特别是骑于马上的唐瑾颜,那阵颠簸可谓是夺人心魄。 ‘真他娘的想不通,这骚娘们,为何就跟了佟大力这傻子,也不愿意跟我!’冯喜宗斜眼盯着唐瑾颜的胸部,中介合着佟大力,佟大力忽然回首看向冯喜宗。 “冯大人待会儿可得提我修为,我自当为你出气!” “那是自然!”冯喜宗一阵冷汗‘差点就被发现了,这傻子生气起来,也是相当可怕,而且他要杀我,那骚娘们也定不会拦!’ 就在千军万马抵达城下后,魏归啼回身找了找阮誉的身影,按理说此时他会一马当先出现在城上,好让百姓们看到他才是。 “阮誉呢?”魏归啼对心一名官差问道。 “不知道,八爷兴许是替百姓们分粮去了。这城门关了十多天,大家只能靠着粮铺的粮食过活,八爷不去,大家就开抢了!”官差解释道。 “那行吧!”魏归啼不去理会阮誉的存在,转眼思考起城下的军队。 ‘今日自然是不可能冲下去抓人了,这紫衣女子一直盯着我,而且眼神相当自信,若是平白无故下去,说不定会中全套,而且这人抓进来也无用,又不能杀了,正日浪费粮食!’ “救命啊!小兄弟!” 忽然城内发出一声声嘶力竭嗯呼救,众人回身望去,阮誉猛地从小巷内冲出,身后一道黑影闪过,当即又躲藏了起来。 “已经有人进来了?” 魏归啼着实没想到“看来是害怕我知道,既然进来了,那就先解决了城里,正好我也省得出头!” “这城门能挡多久?”魏归啼看着城外已然有小队推着攻城车前进,担忧问道。 “差不多一炷香时间…”官差颤颤巍巍地说道,这正儿八经的打仗能多多少人见过。 “那就守好一炷香,受不了就等着死吧~”魏归啼正要跳下当即又想到了什么,一把拽过一名官差“你们派几个弟兄沿着城墙骚,若是看到其他几个方向有黑衣人进进入,马上挥旗高速我,否则他们从其他方向打开城门就麻烦了,听到了吗?” “听…听…听到了~”官差委屈地回到。 “大声点!” “听到!” “听到就好,切记别被黑衣人发现,摇旗确认我看到后就躲起来了吧!” 说罢,魏归啼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小兄弟,有黑衣人要杀我!”阮誉神情慌张地说道。 “你去号召大家守城,让百姓也参与,除了佟家堡的人,地方定要从四方城门而入,你能守多久就守多久,我去把潜入城内的人找出来!” 魏归啼不顾旁人说什么,当即窜去了巷中。 “老子可是藏东西的高手~”魏归啼嘴里喃喃着,走在方才黑影一闪而过的小巷,看着四处的痕迹推测起来。 一处带走泥渍的鞋印印在墙上当即引起了魏归啼的兴趣。 ‘城内又没有泥~而且大家已经多日不出城门,想必就是刚刚留下的!而且这上墙的步伐如此凌厉,一看就是惯于飞檐走壁之人!’魏归啼顺着脚印的走向望去,推测那道黑影定是越过了眼前的高墙,进入到这宅院中。 魏归啼翻身进入宅院,眼神四下扫视着,嘴里故意放开嗓门说道“既然是躲进宅院,当然是想藏身,逃跑可不会挑危路而行!’ 魏归啼话音刚落,身前的房间内当即发出一声动向。 屋内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正手执短刃搭在一名孩童身上,在以手捂着其口鼻,让他发不出半分声响,透过窗户,他能看清魏归啼正站在院中看向自己所在的房屋,若不是唐瑾颜吩咐过,不要与眼前之人单打独斗,想必黑衣人也早就冲出去了,眼下他发觉窗外的魏归啼越走越近,立即避身怕被对方看到眼睛。 “呼呼呼~”黑袍男子呼吸声越来越中,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知为何他突然就能感受到了魏归啼身上散发的杀意。 见魏归啼还未来开门,黑袍男子又试着打探起屋外的情况,可这不看还好,刚贴近窗户就看到魏归啼正紧贴着窗户的缝隙,对着自己发出一个邪性的笑容。 “啊!”黑袍男子被吓得身体抖了一激灵,正当他想要拿孩子威胁魏归啼时,却不知一根细小的蜂针早已等候在黑袍男子的脑后。 “呲!” 人耳自然难以听见这一声,黑袍男子瞳孔瞬间黯淡倒地不起,孩童这才发觉绑架自己的人已经死了,这刚挣脱开,就发现窗户上贴着一张人脸,坚持许久没哭的小孩,当即吓得面目全非,嚎啕大哭起来。 “哎~小鬼,我是好人哭什么?”魏归啼一张嘴,小孩觉得更是厉害。 “真是的,一定是这张脸太丑,换作我自己的脸,一定是慈祥的!”魏归啼站起身立即离开远处,既然在这处找到了黑袍人,那附近定还会有人潜伏着,随机跳上了屋顶。 就在魏归啼留意周围的动静时,忽然发现远处城墙上,一名官差正举着一年旗帜疯狂的对着自己摇动。 ‘在那边?’魏归啼当即气沉丹田,使出一招朝游凤步,而后踏在清风,朝着城墙徐徐而上。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名黑袍男子视乎发现了摇旗官差的举动,手中当即飞出一把利刃朝着官差而去,就在利刃距离官差脑门还是一尺距离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控制住了那把利刃,正是魏归啼于空气发功,掌心一股内力直达数丈外的飞刃。 “死!”魏归啼怒吼一声,如此远距离的控制,让他差点筋脉抽搐,可是没办法,看着官差如此卖力,魏归啼立即就将其当作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便拼了命也会救他。 “噌!”飞刃划出一道弧线直击黑袍人的额头,当场从城墙上掉落下去。 魏归啼自觉脱力,瞬间从空中落于地面,原本内力并非雄厚的他,对于远距离掌控高速飞行的利刃实则还有些困难,方才的一击一下子耗掉了大半内力。 “为什么非要把城池建这么大!跑来跑去很累的啊~”魏归啼自嘲一声,再次飞向屋顶。 “下次看到黑袍人,应该先逼问一下其余黑袍人的动静,再问问人数,免得如此慌张!”魏归啼思考间,来到了城中的一座小塔上方,此处算是百谷城最高的位置,若有敌情也是最为方便支援的。 “不好了!东边又扬起了一阵烟尘,想必是州内又来了队伍!”位于东方位把风的一名官差带着哽咽的声音对着城内喊道,眼下他的心境距离奔溃已经不远。 “阮誉那那边如何?”魏归啼对着另一头放声喊道。 阮誉朝着魏归啼呐喊着,可是没有内力加持,阮誉在魏归啼看来就是光张嘴不出声,二人相聚实在是太远了。 魏归啼忽然感觉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自己向来独来独往,何曾如此卖力保护过人,而且是一下保护一城之人“奔溃,我都有点奔溃,也罢!今日就大开杀戒一番~” 魏归啼忽然沉下心境,先前自己一心想要抓住黑袍人确实有些着急,眼下他忽然改变了想法‘抓不抓人有什么重要的,爱谁死谁死,反正别让老子看见!’ 反复思考着,魏归啼忽然像是发泄般喊了出来“城内的唐门弟子听着,我魏归啼说一不二,若是让我瞧见半分影子,我定让你身影俱损!” 说罢,魏鬼朝着东边城墙奋力奔去,应该他瞧见那名把风的官差居然正提着刀,对着自己的颈部笔画着。 “我要护着你们不让人杀,还得护着你们自杀,真他娘的邪门!”魏归啼敞开经脉,将内力一并释放,同时源源不断的气息又从外界进入到了魏归啼体内,此等吐纳法也算是结了魏归啼的燃眉之急,只不过有些损伤还未痊愈的经脉。 “我打!” 魏归啼凌空而起一脚飞踢在官差的面部,然后冲过去提起对方的衣襟骂道“给老子找事是吧?” 官差泪水糊满了整张脸,两只鼻孔也皆是鼻涕,两种水液混合在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您是我们的恩人,我真的不想拖累你~” “谁他娘的说你拖累我了!”魏归啼提着官差的衣襟抖了抖“老子要杀的人活不长,老子要保的人阎王爷动不了!” 魏归啼面红耳赤的咆哮着,他没有想到官差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后伸手将官差的面部擦了擦,单手一吸,一把大刀再次出现在魏归啼手中。 “拿着,要死的话,先帮我杀一人~” “我们一定会死的!”官差仍旧没勇气拿起大刀。 “你他妈...老子说不会死就不会死!”魏归啼托着官差来到城墙边,指着下方骂道“不就是又来了一队人马吗?我当着你面,让你看看老子一人能杀多少!” 说罢,魏归啼提刀正要朝下跳去,可城下的一幕瞬间让他从头麻到了脚趾。 “风不快携龙!行!百!步!特来助馆主一臂之力!” “千锋鱼鳞军,长行百步军,十字忠魂军,见过魏馆主!” “我他么...” ———————————————————————————————————————— 有人看吗?留个言啊~ 顶点 123 千尘千骑自东来 万股豪情战意天 城下,三仗铁骑分为青黄红三色。 千锋鱼鳞军为双刀骑兵,头顶锦鸡羽青盔,身穿鱼鳞亮甲,腰间系青纹腰带。 长行百步军单手持砍马刀,身后统一背负牛角弓兼箭袋,头顶木质覆耳黄盔,身穿黄黑相间木甲。 这三军中,最为霸气的当属十一忠魂军,除了行装能与另外将军媲美外,每一位身后皆背十把长枪如孔雀开屏般立足身后,在阳光照耀下,个个背生耀光,身形一同好似天神下凡。 三军驾下马匹,每一头皆身批银鳞,宛如巨鳄,一声长嘶带动声声马蹄踏地,不仅振奋人心,更有盖山之气势,也不知冯喜宗的卫队瞧见此等英姿能有几分胜算。 “馆主!!!” 这时,城下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魏归啼将视线从三军中移开,发现阎思秋也在这行军队伍中。 “哈!你也来了~” “是啊~我还带了四死侍来!”阎思秋一直身后,在队伍后方一座马车上,四名全身裹着白布条的死侍正悠哉地瘫在露天马车上,好不自在。 魏归啼拉着一脸懵逼的官差指向下方“告诉你,都是我小弟,你还死不死?” “不…不死~”官差平时哪见过如此有排面的军队,此时已经震撼地不知所措。 “风小子,你再不赶到,老子就得埋在此处!”魏归啼满面笑意,不仅是因为三军带来的气魄感,而是自己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毕竟一人救一城绝对是不可能做到的,可魏归啼又不允许自己做不到,此等纠结的心理对他而言无比揪心。 “魏前辈,我说过此臂为你拿刀!”风不快一拍肩膀指向后方三军“魏前辈,我看不懂你的信中含义,为了保险起见便问皇上去借兵,他一听是您的事,将他的宝贝亲卫都借给了我,这三军,人人都是万中取一的豪杰,虽说抵不过江湖高手,但绝对能为你扭转乾坤献力,您遭遇了什么?” “开门去!” 魏归啼拍拍还在发愣的官差,官差缓过神来连连点头,连跑带滚下了城楼。 片刻后高举‘虞’字黄棋的三军,跟随着风不快陆续进入百谷城,如此大的阵仗在进城此处差点引起百姓恐慌,以为是冯喜宗的队伍进城了,可就在有人认出军队身负的是皇旗后,纷纷跪在在地高呼‘吾皇万岁!’ 风不快刚入城便看见魏归啼从城墙之上跳下,当即单膝跪地“魏前辈…” “不用来这套~”魏归啼一手扶起风不快直接切入正题“百谷城西侧正有一大批州里的卫队,要围攻这百谷城,反正那领头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具体情况,你去见此处的里正了解便知,眼下还有其他城区的百姓正处于恐慌之中,而且西城应该已经快要被迫破,你快带人过去吧!” “好的”风不快原本想和魏归啼叙叙旧,可他从魏归啼脸上看出从未有过的紧张‘魏前辈倒地经历了什么?待会儿可得好好打听打听!’ “那我呢?馆主~”阎思秋凑上前头,在与魏归啼说话的同时正扫视着人群,像在寻找什么,魏归啼立即明白阎思秋的举动,激动的心又顿时伤感起来。 魏归啼一拍阎思秋的肩膀“城里又地方的奸细,特点是善使暗器,皆身穿黑袍,极为好认,你带着龙行百步的人,去给我找出来,能抓活的抓活的,抓不了就宰了!” “遵命!”阎思秋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几眼,四名死侍手执唐刀各自分散于小巷内。 魏归啼缓步走在城中,心中泛起了忧伤,赵鸢说过,是阎思秋收养了她,眼下自己该如何交代。 风不快带着三军驾马自东城来到南城,一路上不断有百姓磕头叩首欢呼着,位于西城门后正拼命抵着城墙的官差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欢呼声,不明所以的转过身望去。 “八…八…八八爷!有军队进城了!”一名官差瞬间吓软了身子,带着哭腔喊到。 “啊!!!” “呜呜呜~” 收到一位官差的惊慌感染,堵门的官差逐渐开始没了士气,有哭的,有迷茫的,有无力跪下的。 “弟兄们,振作啊!大不了我们回身拼了!”阮誉看着西城门逐渐开始崩塌,拾起刀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可当他回首准备冲向城是时,却发现远处而来的军队与城外的卫队俨然不同。 “州内卫队何时有这般气势?”阮誉第一眼就觉察出古怪,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军队中所立的旗帜当即让阮誉喜出望外。 “弟兄们!皇上来了!”阮誉兴奋地眼珠子差点瞪出,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虞’乃皇家旗号,当真是皇上的亲卫~” “什么!!!皇上来了?”躺在地上已近放弃的几名官差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眼前一阵金光银光闪动,三军并列严阵以待。 “里正是何人?”风不快身穿黑袍,却披着一件金色披风,未带紫金冠可也同样一脸贵气,骑于马上一脸傲视天地之感。 “下官阮誉乃黄平县里正,拜见风大人!”阮誉上山一步叩首不敢有一丝懈怠。 风不快立即下马上前扶起阮誉,随后看向众官差“诸位都幸苦了,接下来全权交给风某便是,站于我等身后,我等定保你们安然度过此劫!” “有劳了!”阮誉眼神在风不快腰带建轻微扫过,便带着官差弟兄们退却后方。 风不快感受到了阮誉的行为,但并未在意只是记载了心里,随后对着身后三军军长吩咐道“三位!你们是想冲出去痛快一场,还是等这城门破开,来个请君入瓮?” “哈哈哈!”三位军长皆豪迈一笑,风不快的话可明白,今天想怎么杀都可以,不用顾及城外是否为自家人,对于这帮从修罗斗场成长至今的人而言,为了严守皇家纪律,早已经憋得慌的,眼下风不快如此发话,那真是释放自己的好机会。 “风大人,我们想等着这城门被撞开!”十字忠魂军的军长兴奋地说道“我的弟兄们都喜欢追着猎物玩耍!” 听闻十字忠魂军的计划,千锋鱼鳞军军长也自告奋勇道“我军可由北城门出,待你们交战时,由敌方右侧突袭。” “那我们长行百步队,在对方破后当即万箭齐发,而后会以火箭堵门,若是两队弟兄冲出城外,我们自会上城墙,为你们二队打掩护!” “我风某只是名捕快,承蒙弟兄们看得起,那便如此定了!” 风不快大笑一声,忽然发现一道黑影晃过,朝着城墙之上猛冲而去,嘴里高呼声“夫人快…” “噌!” ‘撤’字还未喊出,一柄十丈多长的刀光力劈向黑影,顿时惊起碎石崩裂的巨响,那道黑影如同毙命的鸟儿悄无声息的从空中跌落而下,在看眼前西城墙,一道嵌入数尺的刀痕自高墙接墙角,映入众人眼帘,无一不惊叹风不快的霸道刀法。 “嘿咻!嘿咻!嘿咻!” 墙外强势齐声并进的吆喝声渐入耳帘,城门在瞬间瓦解,可就当欢呼声还未响片刻,原本正冲入百谷城的卫队当即被眼前一幕吓得胆战心惊。 “快跑啊!!!有埋伏!” 攻城兵们冲在最前头,可见到皇家亲卫后想要折返已然是不可能,不仅是因为城外的卫队不断涌进,而且长行百步军的箭雨已然落下,城门口前瞬间死伤一片。 千锋鱼鳞军早已绕开此地,眼下想必已经出了西城,而十字忠魂军正控制着胯下躁动的马匹等待时机,为的就是在敌方彷徨之际,来上一击致命突围。 这时,城外的且兰卫队才发现异端的出现,西城门前当即乱做了一锅粥,长行百步军顺势架上火头箭朝着城门等待时机。 如果敌方侵入那便先放火箭阻拦,若是敌方撤退,那便当即冲上城墙,为即将冲锋的十字忠魂军作掩护。 城外,冯喜宗看着自己发出的号令似乎有些无用,自己的军队在城门前不断进攻又撤退像是起了内讧。 “前方是何情况?你!上去传我命令,不听我号令者,以逃兵论处!”冯喜宗一把抓住身旁的副将传令道,自己的军队如此凌乱,当真是在唐瑾颜面前丢了脸面。 佟大力手持双锤一脸紧张,夫人这城门已破,他们还未有人出来,是否意味着我不用上场了? 唐瑾颜此时正皱着眉头妄想前方,按时辰自己派出的几名弟子此刻应该折返回来通报才是,可眼下一个复返之人都没。 “难道是未成功?”就在唐瑾颜为难之际,百谷城北边一队突然惊现一队双刀骑,这让冯喜宗一方瞬间乱了阵脚。 “是何情况?怎么会有军队出现?”冯喜宗大呼小叫着“快!快让他们别挤在城门口,让他们注意北边!”说着,冯喜宗又推出了一名副将。 “传冯大人号令!后退者以逃兵论处,都给我我冲!”一名副将手握令旗本想军队,一支利箭自百谷城墙上发出,直中副将眉心当即倒地。 这时冯喜宗一方才发现,百谷城内居然又有一队神秘的弓手出现。 “什么情况?百谷城连个衙门都没有,为什么会凭空出现箭队?”冯喜宗咆哮着,看着自己的兵团在前方形同白给已经乱了阵脚。 “佟夫人,您快想想办法啊!”冯喜宗眼下无门只得征求唐瑾颜嗯意见。 唐瑾颜面色凝重,来时快意风骚的姿态已经全无,她也没有想到这百谷城会凭空出现两只军队“先撤退吧,这城中定有高人在场!” “好好好!撤退~”冯喜宗带着心疼的口吻又推出一名副将“快快快!让大家撤退!” 此名副将当即冲出了队伍,论到撤退谁不喜欢。 “冯大人有令,快快撤退!” 听闻有撤退的命令,原本杂乱无章的且兰卫队当即疯狂后退,看着那叫一个有序。 可就在他们的残酷撤退的意图时,一队精兵猛将从百谷城内瞬间冲出,长枪寒芒,枪出如龙,且兰军队就好比没有了首领的羊群四散的逃离着,十字忠魂军人人奋勇追击着,一边抛出长枪,一边又拾起尸体上的枪身,杀伤力源源不断地展现着。 “大力!快撤~”唐瑾颜已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叫喊佟大力随自己速速离去,这可吓坏了冯喜宗。 “佟夫人,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走了,我这军队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可否仰仗你的!” “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三支军队都是极为正统的军人,我若是猜的不错,八九不离十是长安来人了!若不是你看管不严,打点不够,这百谷城怎么会引起长安的重视?而且你看看你的兵还剩多少人?”说罢,唐瑾颜一架马,当即与佟大力奔腾离去。 “完了~都完了!” 一支长枪自己空中划过,正中冯喜宗头盔,这突然一击直接将他吓得不敢动态,一名十字忠魂军人驾马骑过,在分辨出冯喜宗是头领后一伸手,如同抓小鸡般将他提起,而后朝着远处扎着头盔的长枪而去,在靠近长枪的瞬间,此名军人一踢脚,长枪顺势拨向长空,而后落下精准插入身后的枪匣内,擒着冯喜宗朝着百谷城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冯喜宗的且兰卫队瞬间瓦解,在失去战斗力后,三军仗队也收起了杀心,将俘虏擒获一并压制在百谷城外以待提审。 百谷城中,阎思秋手提狂刀,正停步在一处私塾内,门庭无声的庭院毫无生机,只有地上一道血迹引起他的注意,阎思秋确信此处有人,方才他刚杀了两名黑袍人,可也让逃走了一位,那名逃走之人曾经中过阎思秋一击。 “逃什么?我家馆主让我抓活的,乖乖就范,我也省得用刀” “嗯?当真不出来吗?” 阎思秋玩味十足地哼起了小曲朝着堂内又去,越走,脚下的血迹越发新鲜,逐渐看到地上还流动着未融于灰尘的鲜血于眼前出现。 124 自古晴天多阴明 凡人难测天人意 看着延伸至门槛前的一道血渍,阎思秋当即明白门后的梁上定然躲藏着人,于是乎,原本准备跨进的脚又后撤几步。 阎思秋脸上露出一丝邪笑,看着私下无人,以迅雷之势举刀力劈一气呵成。 “噌!” 眼前的堂门当即分为两半,一块匾额瞬间摔落在地上,而后两半尸体从门后上方坠下,鲜血随之流了一地。 “抓活的,也得有资格被我询问呐~”阎思秋收起刀大步离开院中,眼下他只想早些完成魏归啼的任务,实在是想念赵鸢,想快些回去复命“应该还有一位!” 城内某处茅房内,一名黑袍人正躲在厕位底部大气不敢出一口,只因为屋外还有一道人影晃动着,虽说周身皆臭不可闻,可与性命比起来,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等待数刻后,那茅房外晃动的身影这才离开,黑袍男子犹豫片刻后决定出去看看,带着男神的污秽爬上坑位,黑袍男子仍旧有些不敢出门,当他准备鼓起勇气往屋外有时,数十道剑气自茅房外侧齐发,仅仅一瞬间,茅房与黑袍人皆化作几片倒在了地上。 一名死侍站在屋外,看着废墟内流出的血液当即收刀缓缓离开。 半日后,百谷城奇迹般的欢笑一片,没有了佟家堡的威慑,冯喜宗又被绑在了菜场中央,人们正手持碎食猛砸着冯喜宗,谁能想到一个人能被萝卜或是土豆砸得血肉模糊。 风不快身披黄披风步入菜场中央,人们当即收起了吵闹声,期待这人恩人的下一步动作,只因为风不快身上的黄披风,那便是皇权的象征。 “诸位!”风不快这刚一开口,底下便响起了呐喊声,众人纷纷跪拜在地。 风不快从来只管抓人,这审讯也是在大牢进行,可从来这么风光的在大庭广众下审问犯人,而且是比自己大上好几级的冯喜宗。 “冯喜宗,我风不快携皇命来到这百谷城,你所犯之事都已经听当地里正阮誉所说,案卷就在你跟前,你还有何要陈述?”风不快说话的同时,一名师爷模样的人,当即将一纸文书放在了冯喜宗面前。 冯喜宗眼睛被打得已经几乎睁不开眼,可既然是审问,觉得便还有生还的希望,一口一个冤枉,含糊地喊着,光喊还不够,双手虽被帮助,可还想凭借膝盖爬到风不快跟前求饶。 “把他按着!按着,让他看完文书!”风不快坐在如此高调的位置有些尴尬,若是换作在牢里,他才不会文质彬彬地审问呢,先打上一顿再说,不过冯喜宗全身几乎没有下拳的地方。 冯喜宗被迫看着眼前的案卷,可他根本无心观看,律法上写的嘴,他自知几乎都干过,看了也无意义。 “让他自己念,好好念出来,省得日后有人说我不走流程~”风不快坐在太师椅上怎么坐,都不显得自在,为了不出丑,自想让众人的目光看往冯喜宗身上。 冯喜宗眼泪鼻涕与血水混作一块,一旁的师爷看不下去又替他擦了擦脸“快看吧,别让风老爷就等了!” “呜呜~早知如此,我何必当初啊!我真是被色字迷了心窍!” “别废话,你也头是杀定了,我只是看看你是凌迟还是分尸~” “啊!”冯喜宗一听当即尿了裤子“大人,还请给我留个全尸!” “全尸那得看你表现,本大人第一次坐公堂,你已经让我觉得有心不耐烦了!”风不快装腔作势道。 “我念~我念~”冯喜宗连连低头,看着案卷上的条条框框慢慢阅读起来。 “甲子年三月收受贿赂三千两,乙亥年五月强抢民妇,第二年墙上民男,同年六月杀李石,七月霸占李氏…” 冯喜宗麻木地读者案卷,既然注定会死,倒不如让自己舒服点,读者读者,已然已经失去了灵魂。 “三年前,杀害雇凶杀害黄平县县令陈德州,又于三年后杀害信任县令顾有泉…杀县令????” 忽然,冯喜宗忽然停止了念叨,仔细回忆起来,随后带着哭腔说道“风大人,您也帮人顶案吗?收了多少?” “啪!”风不快一手拍在书案上,直指冯喜宗骂道“别没事找事啊?顶什么案?我风不快向来秉公值守,要是会作奸犯科,至于现在还是个捕快吗?虽然是御封的天下第一神捕,可俸禄就是不涨,哎~” 谈到官职,风不快有种淡淡的忧伤。 冯喜宗看着风不快自言自语着,不敢打断,可又觉得憋屈,挺着胆子支支吾吾道“我是怪事做尽,可我确实没杀过什么县令,我向来主张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有女人…额!” “有女人什么?冯喜宗你有完没完?这案卷皆是阮誉这些年来一点一滴记录的,而且且兰百姓都已经作证了!” “呵呵~风大人,这且兰百姓恨我入骨,自然有什么罪都往小的身上安,可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没必要在乎这多一条少一条的,您若是为了替人顶案,大可大大方方说一声,我也不求别的,您就留我个全尸!” “啪!”风不快再次拍向书案“你再乱说!” “得~您生气了,我也就不说了,我人便是!”冯喜宗无奈笑着点点脑袋,嘴里轻声道“迟早你也跪下边!” “你说什么?”风不快自然是听到了那窃语声,从太师椅上立即站起走到冯喜宗身边“我告诉你,这案书上大大小小几百条,你一条不认,我就审一条,我有的是时间!” 冯喜宗窃喜“大人~你多审一条,我是不是可以多活一天?” “是啊,到时候凌迟我也给你多加一刀~”风不快奸笑着说道,这听得冯喜宗一激灵。 “算了算了,你只要能留我全尸,这杀县令的事,我就勉为其难认了!”冯喜宗一闭眼也无所谓争辩,横竖都是死,不想再得罪风不快。 看着冯喜宗如此‘大义凌然’的样子,风不快突然来了倔意,对着一旁的师爷喊到“开棺验尸,将为县令的都备上!” “啪!”风不快一扣惊堂木当即喊到“冯喜宗死罪已定,但案情有诸多不明,待查清所有案件后,再择其死法,退堂!” “哎?怎么会这样?” “官官相护吧这是?” “待会儿是不是又要减罪从轻啊?” “什么减罪?或许直接就是自罚三杯,下不为例!” “什么晴天啊?呸!” 上午还恩人长,晴天短的百姓,片刻后纷纷朝着离去的风不快吐起了口水,冯喜宗错愕地跪拜在地,周围砸来的碎食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痛觉,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在了风不快身上。 ‘莫不是上头有人要保我?不枉费我每年供奉如此多银两!’想到这冯喜宗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再被砸时,已然觉得这是这种恩赐‘哈哈,砸就砸吧,老子既然不死,迟早会东山再起,到时候拿尔等尸首皆去喂后,果然所谓的神捕也逃不过钱财二字!’ 人群中,阮誉独立在一处墙角下,原本两眼如炬的他此时眼神尽是冷漠的神色,周围有人与他发话,鸣不平,他也全当没有看见,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消失在冯喜宗那猖狂的笑声中。 “魏前辈~” 凉亭内,魏归啼正看着城河发呆,阎思秋一脸坏笑的从一旁走近,故作大声想与许久不见的馆主开声玩笑。 “馆!!!主~” 魏归啼先是一惊,在看到阎思秋后,心虚地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额?”阎思秋有些吃惊,按自己对魏归啼的了解,应该会破骂一顿,或者给自己来上一脚,可魏归啼却表现得很平静。 “馆主,您怎么了?我们相处是挺短的,可我表忠心的时候,您客气认同过我的!” 魏归啼面无表情,顿了顿说道“数月前,你可不敢跟我如此无礼~” “嘿嘿,你都把赵鸢拐走了,她可是叫我干爹的,按辈分你也…哈哈,开个玩笑,不过分…” “她死了!” “…” 空气戛然而止,阎思秋口中像是有话还未说完,脸上的笑容也未褪去,二人就这样,一人站着一人坐着,无声了很久。 街上来来往往吵闹着,有骂人的,骂朝廷的,也有夸人,有崇敬今后生活的,都说情绪会传染,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根本毫不相干,你笑我笑,那只是巧合罢了。 日落西山,风不快风尘仆仆地从城外赶回百谷城, 一路上他的眉宇都不曾舒展开来,对于冯喜宗不认罪的两条,熟悉他的人认为他假正经,不熟悉他的人自然骂他也是走狗辈。 ‘两具骨骸都是女尸~而且本该是三月前死亡的那具尸首,分明已经死了三年,这阮誉却告诉我是他亲手埋下的,分明实在撒谎,骨骸全处都有裂痕,身前该是被疯狂折磨对待,难不成是冯喜宗又将县令的尸体挖出?埋入了女尸?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有将县令的尸首埋下?可这一手遮天的他,做此事有个目的?’风不快快步走动着,身后一群人逐渐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 “大人~大人,您慢点,大家都跟不上了!”身旁的师爷提醒道。 风不快当即停下了脚步,回身对着师爷问道“你在这黄平县当了多久的师爷?” “的~”师爷眼神上翘仔细回忆着“这三年未算的话,已经有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也就是说你比上上任县令待得还要久?” “那是自然了,我就是本地人士,除去三月前来不及上任的县令外,我都送走五位县老爷了~”师爷得意道。 “你如此辈分,为何这两具县令的尸体不是你主持?” “嘿嘿,我一文人,哪有八爷有精力,而且他向来亲力亲为,虽说是里正,可在我们眼中,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有些事都听他的~”师爷带着笑脸掩盖自己的尴尬。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风不快说着,忽然贴近师爷的面部。 “风大人,别这样,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这上上任县令与冯喜宗走的极为亲近,我这不把冯喜宗的消息都写出来了嘛,而且我写得都比那阮誉详细,足见我没有撒谎~” “亲近?”风不快脑海中忽然有所顿悟“既然冯喜宗对县令如此友好,还杀他作甚?” 师爷嘿嘿一笑“兴许是我们县令良心发现,想要告发他,所有冯喜宗就先下手为强,把县令做了!” “不对!我虽说不是大官,可这官场套路也是或多或少有所了解~”风不快脉动脚步,脑海中想过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回想起自己初见阮誉时,对方那似有似无的余光,觉得此人让人很是抵触。 “阮誉为人如何?” 风不快忽然问道了阮誉,这让师爷有些抵触“风大人,您不会真的与冯喜宗有一腿吧?” “你这是什么话?”风不快有些不明白师爷的想法。 师爷想说又不敢说,支支吾吾道“您早上将那冯喜宗收押,百姓们已经很有意见了,现在…现在有问八爷为人,这很让觉得您想移花接木~” “屁话!”风不快一甩袖袍当即大步扬长而去。 顶点 125 千夫面有千夫孔 幽闭之心难叵测 百谷城亭中,魏归啼与阎司秋仍旧不声不响的坐着,远处风不快风尘仆仆地靠近亭中。 “魏前辈,实在是我第一次以父母官的身份办案,这有些上瘾,您知道的,我都是跑腿的份...” 风不快说了一句便感受到了,亭中有一丝尴尬的气氛,起初以为是阎司秋又惹恼了魏归啼,可小心翼翼打量二人表情后,反倒是魏归啼显得有些惆怅,而阎司秋却是一脸难平的怒意。 “怎么了?二位?”风不快强颜欲烘托气氛“魏前辈,今天您见到我来时,是什么心情?我看你提刀就要往下跳,是不是被冯喜宗惹恼了,还是说已经杀红眼了?” “嗯?前辈...” “你忙完了?” 魏归啼带着一丝嫌弃的语气回到,立马制止了风不快继续耍宝。 “还没~有些疑点~”风不快心虚道。 “是不是跟他们口中的八爷阮誉有关?” “您怎么知道,是不是了解些什么?”风不快面色又瞬间变得正经。 魏归啼慵懒地抬起手指向远处的一间乐坊“那有个老板,你去向他问问,或许能知道点什么!” “哦...哦~”风不快看着眼前两位有些不知道是否该离去。 “快去吧,你早点解决事情,我们一起上路回南边~”魏归啼淡淡道。 “好啊~”风不快突然觉得魏归啼不同于往日,尽然有些人情味。 待风不快离去许久后不久,沉默的气氛终于被阎司秋打破。 “报仇了吗?” “嗯~” “那还好~” “都怪我~”阎司秋忽然面露微笑,站了许久后,开始找出地方坐下“当初她要跟你走,我应该也跟上的,可我又满脑子都是守好龙行百步,这就给耽误了,我要是在的话,应该就没事了~” 魏归啼呼出一口浊气,想是憋了许久,低头又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那天喝醉了,醒来的时间,就看到她挡我前面~” “那她应该是心该情愿的,我了解她~”阎司秋嘴角挂着笑意,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 “她在这,你要不要抱抱?”魏归啼笨拙地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放在了石桌上,然后起身离开,阎司秋看着上方刻着的‘鸢’字再也忍受不住情绪,两眼顷刻泛红,随后一把抓过酒葫芦嚎啕大哭起来。 魏归啼只身来到阮誉的住宅处,随后轻松翻上屋顶,不知为何自己会来到此处,也许只是回想起了来百谷城的第一晚,那种莫名浮躁的情绪。 “呜呜!” 忽然魏归啼听到一声戛然而止地闷哭声,几乎是瞬间消失的那种,可魏归啼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魏归啼缓缓俯下身子,让自己的身体放低,这般也能听清些附近的动静。 “啪~” 一声清脆的皮鞭挥打声,瞬间进入魏归啼的耳中,随后便是一声低沉的训斥声。 “咬上~让你咬上啊~” ‘这不是阮誉的声音吗?可是语气怎么这么变态啊?’魏归啼心中有些纳闷,他耳中听到的是一种极度拉长声线,又极度无奈地声音,仿佛像是情绪压制到极点的感觉。 于是,魏归啼训着皮鞭的抽打声,逐步来到了阮誉宅中的正堂屋顶,就在魏归啼偷偷掀开屋顶瓦片的一刻,他看到了一幕极为血腥的画面。 只见下方厅堂内,阮氏正趴在一方长凳上,双手双脚皆被捆绑在长凳的四脚,从屋顶看阮氏上身应该只穿一件布料极少的肚兜,而背部摆放着许多根点燃的平底蜡烛,下身寸布未遮,其嘴角像是被物件堵住,魏归啼位于上方无法看清,但是能听见很明显的捂嘴声。 一旁站着阮誉,此时正身穿官袍,胸前绣有禽兽图案,此件官袍绝非里正该有的服饰,而他手中握有一根细条长边,正围绕着阮氏四周走动着。 “啪~” 一根皮鞭声响起,阮氏身上的一根红烛当即扑面。 “你看,只要你别乱动,我就能打中蜡烛~”阮誉发出一声极为阴气十足的怪音,与平日大不相同。 阮氏点点脑袋并未做声,可阮誉当即又是一鞭挥在了阮氏背部的皮肤上,一条红痕当即显现。 “呜~”阮氏只是发出一声闷声,随后摇摇头,变现的有些痛苦。 魏归啼看到眼前一幕着实有点头皮发麻,不是因为下方夫妻的相处方式,而是阮誉表现出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 ‘想我行走江湖,大大小小见过太过人,伪君子也见过不少,可是就是没见过这等反差如此之大的人~’魏归啼正犹豫是否要下去干涉时,四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魏归啼四周,当然魏归啼也是感受到了,正是龙行百步的几名死侍。 “你们四个来干嘛?”魏归啼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一名死侍手握两把唐刀一把递向魏归啼。 “怎么?想切磋?”魏归啼问道。 四名死侍同时点点脑袋,魏归啼当即接过了唐刀,因为他想到一方法,能这四人下去替他干涉一番,虽说魏归啼不清楚阮氏是否处于自愿,可出于处子的思维,阮氏一定就是被迫的。 就在魏归啼接过唐涛的瞬间,还未拔刀,四名死侍的刀锋已然照面而来。 “咻咻咻~” 一弹指间,五人便过了一招,让魏归啼没想到的是,这四人在屋顶上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好家伙想暗算一下这四个傻子居然行不通~’ 魏归啼移动着步伐,决定来一击打的,就在他决定使出唐刀秘技想将屋顶打破时,四名四名死侍居然提前出手,一人一刀将魏归啼所处的位置以四方划开,魏归啼脚下的瓦片当即没了借力点瞬间落下,而后四名死侍当即终身离开。 “草!”魏归啼爆出一声粗口,瞬间落入阮誉正堂的房中,带下一身瓦片。 就这样,魏归啼与阮誉和阮氏两两相望,阮氏当即挣脱着身体,想从长凳上离开,可由于被绳子束缚不得动弹。 “我...我...”魏归啼一遮眼睛当即跑出了正堂。 阮誉站立在原地,两眼无神地瞪大眼睛,即便是身旁的阮氏正在苦苦哀求,他也无动于衷地看着身前魏归啼离去的方向。 魏归啼一路小跑,脸上尽是红晕,此时四处张望想找到那四死侍的身影,出了如此糗事,他真想把这四人给砍了。 “魏前辈~” 忽然远处传来风不快的声音,借着月光望去,风不快正朝此处跑来。 “魏前辈,你怎么脸这么红?” “红吗?这么黑的天色,你能看到个鬼!” “叶公子这冷白皮平时都能反光,你眼下看着这么黑,可你口中又没有酒味,一定不是不是因为喝醉酒,你怎么了?” 风不快嘴碎道。 “关你屁事,乐坊老板跟你说了什么吗?”魏归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方才从屋顶掉下,现在还能拍出一片瓦片。 “我没找到他人,店里伙计说他中午出去就没回来~”风不快疑惑地说道“这百谷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况且战事刚平,他能去哪里?” “他可能是回老家了,之前听他说过,得救后,马上就回老家~”魏归啼一直拍打着衣服缓解自己的尴尬。 就在此时,阮誉从魏归啼身后忽然探出脑袋“小兄弟...” 顶点 126 人面鬼性藏邪心 不快意绝真相生 “小兄弟~” 阮誉面带笑意从魏归啼身后走出,此时已经褪去官袍,换上了一件青衫,让魏归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兄弟,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你叫魏归啼啊~” 阮誉此话一出,瞬间让魏归啼皱起了眉头。 “八爷~你怎么知道我叫魏归啼?”魏归啼拉长话音故意带着语气。 “魏兄弟,你忘了,白日一声怪吼吓退了多少唐门弟子~”阮誉一脸钦佩地拱手道“若不是魏小兄弟,这场噩梦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一旁的风不快看出了魏归啼的异样,当即插话道“你怎么又对外喊自己的魏归啼?跟你说了很多次了,魏归啼这名字能吓人,但是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哦?还有这种说法?魏归啼到底是何许人也?”阮誉表现得很是诧异,两眼真诚不掺杂任何心绪“那小兄弟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叫叶俸明,乃皇家武馆龙行百步的馆主~”风不快拱手致意道。 “原来如此!”阮誉瞬间弯腰鞠躬“叶小兄弟是乃我黄平的恩人,我替黄平百姓给你跪下~” 说罢,阮誉便要跪下,而一旁的风不快想要阻拦,却被魏归啼一手挡住,眼睁睁地看着阮誉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转身离去,再没有回阮誉一句话。 阮誉提起腰板,双膝仍绕跪在地上,看着魏归啼与风不快远去的背影,真诚的眼睑忽然变得十分冷漠... 魏归啼与风不快走在城中,没有目的的刷着夜。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从乐坊老板那是否得到什么消息?”魏归啼无意识地左顾右盼着,仿佛有了难得的闲意。 风不快顿了顿“魏前辈,怎么如此关系此事,按理说,您应该...” “我应该嚷嚷着快点启程对吗?” “是啊,而且这冯喜宗丧尽天良,作恶多端,百姓们恨不得他立即死,你为什么想是在支持我?” “阮誉~”“阮誉~” 二人同时说出了困扰在内心的名字。 “我先说,还是你先说?”谈话间二人,已经闲步在了城墙之上,魏归啼双手背于身后,闭眼迎着晚风一脸轻松的模样。 “你先说吧,兴许我知道的,您都已经知道了~”风不快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虽说与此人相处只有十多日,可给我定下了很深的印象,心地善良,洒脱大方,举手投足间觉得他为人忠正做事无偏颇~” “如此良人,魏前辈好像很不待见他!” “说不待见也是真的,可到现在为止,我仍然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而我是度君子之腹的小人?”魏归啼摇摇手指说道。 “这就自相矛盾了,你既然觉得他是位君子,又为何嫌弃他?”风不快连忙问道。 “嗯?”魏归啼斟酌片刻后说道“我一件件跟你说,毕竟分析人这事,你毕竟擅长!” “好!” “我第一天见他,他邀我上门吃饭,期间他有一个习惯,让我受不了,他夹菜永远是夹菜份多的一面,如果是常人也就罢了,好比我,我夹那盆菜,谁敢伸筷?可他不同,如此谦谦君子,他却不顾及他人,只有两个原因,他很少与他人共进餐,第二他是一位极为自我的人,虽然平时一直隐藏能够,可就是因为从不与人吃饭,所以这点习惯才会暴露!” 魏归啼这才刚说一点,风不快已经愣愣地看着魏归啼。 “魏前辈,您这还夸我呢,论细嗅蔷薇,你方才一言已经很有门道了!” “你不用拍我马屁,我在跟你说说第二点,我与他认识已近二十天,可他一个时辰前才喊我一声魏小兄弟,我觉得其中有个不妥?” “很简单,他早就知道你是谁了,习惯性地想要隐藏自己知道你身份这一点!” 风不快脱口而出,魏归啼一拍掌表示赞同“对!我就是在纳闷这点!” “我猜在他心中,你的身份一定是叶俸明!” “为何?” “我说了,你可不能记仇~” 风不快笑道。 “记仇?你也配!”魏归啼骂道。 风不快无奈摇摇头笑道“天底下谁会想到魏归啼会拼了命地去就救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魏前辈你真的变了很多!” 魏归啼摆出一脸不屑地样子“老子还是老子,我在跟你说说第三点,也是我让你去找乐坊老板的原因,我总觉得他像是知道些什么。” “洗耳恭听!” “这阮誉任里正二十载,未升半级,可他从来未表现出一丝怨恨,一直尽心竭力,安守本职,日常该说的,该做的一点都不曾落下,面对他人也是谦逊异常!” “这算什么第三点,圣人便能如此啊!”风不快想到了自己认识的几位淡泊名利的官员,不太认同魏归啼说的这点。 魏归啼见风不快不信服当即问道“你有没有骂过皇上?” “我...” “就说有没有?” “偶尔~” “那不就得了,这阮誉能骂何人?既不耍性子,也无惰性,这黄平县令都死了三年了,他照样依靠其夫人的身份,在百谷城矜矜业业维持着民生,如此忠厚已经过了头了~他心都不该没有闷气!” “我还是觉得有些牵强~”风不快摇摇头否认着。 “你还不信!我原本也觉得牵强,知道我方才为什么避开阮誉吗?猜猜我看到了什么?”魏归啼倔强地昂着脑袋说道。 “什么?”风不快也很是好奇,他觉得能让魏归啼有所触及的东西,一定不同凡响。 魏归啼扭了扭脖子看着四下无人这才说道“我方才看到阮誉将其老婆扒光了衣服绑在长凳上,用鞭子抽打阮氏,而且还用蜡烛油折磨她!” “什么?”风不快听到这如雷灌顶“不行!不行!快快快,找师爷!” 风不快踏着步想立即跑下城墙,可想到魏归啼还在此,自己好歹也该有礼数“魏前辈,要一起吗?我好想发现些什么了?” 魏归啼带着异样地眼光看着风不快,良久后说道“你现在去也看到了,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他今日哪还敢玩~” “不是!你把我想到哪去了~”风不快一脸急迫,干脆不解释自顾自跑下了城墙。 看着风不快远去的背影,魏归啼鄙视地喃喃道“还说不是,一道要去趴窗户!” 风不快一路飞奔来至老师爷家中,看着残联干墨的大门紧闭,当即瞧门喊道“老师爷!老师爷!开门啊,我是风不快!” “老师爷?”风不快扣了半刻钟的门,可仍旧无人应答。 老师爷的家是几处茅屋相接的破院,外头由高木夹篱笆围着,觉察出异样的风不快先是在围墙外望了望,忽然他发现院内几处茅屋门是开着的。 ‘就算再破也不该每扇门都开着吧?’风不快当即明白是出了什么事,一个纵身从外头直接翻入院内。 小院透风,起初风不快还未觉察出什么,可当他走进一间茅屋时,很明显能够味道一丝血液的气息。 “嗖!” “什么人?”风不快听到一声动静,一抬头当即看到龙行百步的四死侍正站在茅屋顶上。 “你们在这做什么?”风不快皱眉道。 一名死侍指了指脚下的茅屋,好像是在示意因为脚下屋内。 风不快顾不得什么,当即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源,轻手推开掩着的屋门,眼前一幕顿时让他头皮一麻,只见寸方间的小屋内满是血渍,而老师爷竟成了一地的碎肢,之所以风不快还能认出,只因为那血淋淋的头颅正长着嘴,其中露出半颗金牙。 “...”风不快一时间居然不知该怎么办,办案已有十年经验,他见过无数尸案现场,可是都没有今日这般寒意。 风不快当即走出茅屋,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的四死侍,决定去找阎司秋问个明白。 凉亭中,阎司秋如同入定般抱着酒葫芦呆呆坐着,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尘世间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阎司秋~”风不快不明白阎司秋与魏归啼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阎司秋的表情能明白绝不是简单的事。 “阎司秋,我知道你现在有难处,可我想问你件事,龙行百步的四死侍为何会出现在凶案现场~”风不快推了推阎司秋,想他能吐露半句,可等了许久也等不出一个字,正准备离开时,阎司秋才缓缓开口道。 “血~四死侍双目皆失明,平日只能靠耳朵和鼻子辨别外界,而且由于长期的锻炼,他们四人对血的味道敏感出奇,想必你说的案发现场一定是有血。” 听闻此话风不快才解开心中的疑惑“大晚上不睡觉也不至于满城瞎跑~” “他们不用睡觉,想睡也会因为身体的疼痛而睡不着” 听完阎司秋好无情绪的独白,风不快选择返回老师爷家,既然对血液敏感之极,那凶手说不定也沾上了。 “噢!对了,你一直坐在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路过此处?” 面对风不快的询问,阎司秋闭上了眼睛默不作声,风不快当即无奈摇摇头离去。 顶点 127 孤风冷面何所似 虎落平阳被犬欺 风不快折返至老师爷家中时,四死侍已经不见了去向,就在风不快叹气一声准备离开时,却在右脚踏出院门的一刻又再次收了回来,而后右手缓缓伸向腰间的佩刀。 “出来吧~” “咯!咯!咯!” 一阵拄拐的声音从老师爷的茅屋中响起,只见一名干瘦的老翁从里屋走出来,风不快一见此人当即认出是百谷城人士,白天还曾经与此老人攀谈过一番,向其了解阮誉的情况,可老者一个劲儿地拜托风不快让阮誉当这黄平县里,这让风不快十分头痛干脆就没有再理会他。 “老伯~你在此做什么?”风不快立即收起刀严肃道。 “我想来问老师爷借跟蜡烛,可是他一直未应门,我这才走进来的,他...他死了你知道吗?”老翁颤颤巍巍地走出茅屋,样子极为恐惧,就在他想要伸手扶靠向风不快时,风不快的佩刀电光石火间拔出再插入刀鞘,那老翁的身子当即一抽倒了下去,而后拐杖一落地,当场摔作两段滚向一边,两端拐杖并未折断,之间一柄寒光正借着月光若隐若现的闪动着。 “啊!杀人啦~”院外一声高昂的呼救声,一名妇人一边跑着一边挨家挨户敲着门“杀人啦!长安来的风大人杀人了!” 风不快听闻这一声呐喊,当即伏身前去拾起拐杖‘这隐藏在杖内银晃晃的匕首能让我...’ 当风不快将两段拐杖拔开,可发现期间藏着的并非是匕首,而是一根银筷,此时风声骤起,老妇人的叫喊声愈发张狂,魏归啼看着手中的拐杖,一股羞辱感直达心肺,让他喘不过气来。 随着几声叫喊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在了老师爷家中,风不快站在晚风中没有移动半步,他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与魏归啼有同样的感觉。 ‘在下百谷城的里正阮誉,拜见风大人!拜见风大人!拜见风大人!’与阮誉初见的画面一直在风不快的脑海中回荡着,空中渐渐下起了丝丝雨滴,此时的老师爷家门院外,已经围观了好多百谷城百姓,一些人高举着火把堵着门,既不进门,也不让风不快出院,可风不快也没想出去,若是自己猜的不错,在过不久阮誉应该就该到了。 “八爷来了~八爷来了!” 人群中人高呼一声,百姓们纷纷开始躁动起来。 “八爷~”“八爷!”“八爷.” 阮誉走在人群中,每位与他交肩之人都尊称一声八爷,每一位也用着不用的语气,有平静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愤怒的。 “风大人!您也在这~”阮誉前脚刚踏进老师爷家院门,就瞧见风不快正威力于风雨中,当即上前拱手俯身道“百谷城里正见过风大人,方才有人来报,老师爷家中发生了命案,凶手已经被堵在了院中,我风尘仆仆赶来,没想到风大人先赶到了,惭愧!惭愧!” 雨水沿着风不快的睫毛缓缓落下,回首的瞬间,风不绝以雷霆之势拔刀,而后用尽全力将刀插在了地上,期间阮誉与风不快对视竟一丝都没有眨眼,不知是快不过风不快的刀,还是他根本不为所动。 “风大人,这是?”阮誉指着地上的刀问道“风大人可曾勘察现场,我作为里正也该进去看看!” “八爷!这长安来的风大人就是凶手,我亲眼看到他将老翁头杀了的!”那名目睹风不快杀人的妇人指着风不快气愤填膺地喊着,正义二字已经不足以称赞她。 “这...”阮誉一直妇人“休得放肆,风大人白天才将我们从水深火热中拖出,你如此污蔑该当何罪!” “风大人是我们的恩人不假,可他为什么要包庇冯喜宗?”一声轻语不知是从人群中的何处发出,原本还想为风不快鸣不平的百姓,眼下又将自己的话憋入了心中。 “风大人,别于妇人一般见识,我先看看屋内再...” “八爷!!!”风不快一声高亢的怒吼打断了阮誉正视绳行地发言,阮誉一脸错愕地看着风不快。 “风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别演戏了,抓我回去吧~”风不快低声道,随后缓缓伸出双手。 “这...”阮誉一脸震惊“难道,风大人您....” 风不快露出不屈的笑容“走着瞧!” 几名官差走上前来,为风不快带上了手铐,阮誉骤起眉头喊道“风大人,我一定会为你验明正身的!” “狗官!狗官狗官!” 人群中慢慢响起了几声叫骂声,随后又有人跟上,随着风不快被带走,百姓们一路跟在其后叫骂着。 老师爷院内,阮誉独自一人站在风雨中。 “呵~” “呵呵~” “呵呵呵哈哈!” 难以掩饰的猖狂笑容从阮誉口中发出,天上雷云滚动,一声惊雷过后,电光映衬出一道身影附在阮誉身前的地面上,只见他缓缓回头,脸上并无半分恐惧。 “你在笑什么?”魏归啼站于一处屋顶俯视着下方的阮誉,他有些震惊,眼前这男人居然一丝恐惧都未露出,还是一副正派的模样面对着自己。 “叶公子~你的朋友好像出了点事情~”阮誉淡淡道。 突然间,魏归啼身影一动出现在阮誉身前,而后提刀便要砍下,可就在触及阮誉颈部的同时止住了。 “怎么?只要你轻轻的割下去,风不快就安全了,而你便可以与他大张旗鼓的带着捷报回长安,对了!您还是馆主,想必皇上定能让你更上一层。因为我已经将风不快携皇家亲卫,来到黄平的事情都散播出去了;还有他收监冯喜宗,亲自彻查黄平县令被杀一案,也广为人知;我想过了今晚,他杀了冯喜宗案卷执笔人老师爷一事,也会在黄平百姓中惊起一阵涟漪~”阮誉嘴角带着笑容,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硕大,狰狞二字被阮誉体现的淋漓尽致。 “咻~”魏归啼瞬间收刀,背过身去,毫不在意阮誉的嘲讽,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叶俸明的身份?” 阮誉迈动着步伐,仿佛故意想要让魏归啼看向自己“围剿五毒教的队伍中...有我的人~” “嗯,不错!” 魏归啼抖了抖双臂从容离去,留下阮誉继续站在风雨中,带着自傲的笑容“叶公子,你有能力救风不快的~” “也许吧,这玩弄权谋一事也是头一次见,正好试试~”魏归啼身影不断远去,留下一句让阮誉难以心安的话语。 临近清晨,魏归啼走到百谷城内的凉亭中,阎司秋仍旧怀抱着酒葫芦一声不吭,魏归啼走上前去一把夺过酒葫芦,干脆地系在了腰间,阎司秋一脸不舍地顶着魏归啼的腰部,可也不敢言语。 “风不快被抓了~”魏归啼淡淡道。 “什么?”阎司秋摇动身子,以一个姿势坐了一晚,身体已经僵硬的不行“你说的唐门弟子又来了?” 魏归啼摇摇头“若是他们,我何必来找你!” “那是?”阎司秋有些不解,魏归啼看着似急又不急“风不快被谁抓了?馆主您出马不都手到擒来吗?” “被大虞律法,被皇上!”魏归啼干笑一声。 “皇上来了?”阎司秋当即站起身,理了理衣物“在哪呢?” “你到底是我手下,还是皇上手下?”魏归啼不耐烦道。 “皇上把我交给您,当然是您的,可皇上也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恩~”阎司秋解释道。 “我不跟你废话,你听好了,我将着百谷城中的事跟你说一遍,你快想想办法!”魏归啼一拍石凳,整张石凳当即碎作两半,看得出魏归啼已经被阮誉逼疯了。 “您说~”阎司秋觉察出魏归啼身上的气息,虽说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可能让魏归啼如此头疼的事,阎司秋当真是想不出来。 魏归啼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是这样,这百谷城内的里正是个伪君子,他...” 经过魏归啼一个时辰东拼西凑的陈述,阎司秋大致明白了这些天魏归啼经历了什么。 思考片刻后,阎司秋神情凝重地说道“阮誉以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威胁着风不快,这一点风不快确实抗拒不了,馆主!你也有先见之明,按您的脾气,应该会下刀才是!” “你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没脑子~要是真下了手,阮誉一死,风不快就会因为我背上骂名,朝廷也会因为风不快背上骂名!” “有个办法可以解决~”阎司秋一脸奸相说道。 “什么办法?”魏归啼连忙问道。 “屠城!” “好办法,我马上就去!” “我是戏言,罪过罪过,馆主我错了!” 看着魏归啼转身离去,阎司秋当即吓得从背后抱住魏归啼。 “馆主!馆主!馆主!想要证明风不快无罪,必须证明阮誉不是个东西~” 阎司秋当场吓得面色铁青,后悔与魏归啼说了玩笑话,毕竟这种事,根据江湖传闻,魏归啼不是没做过,魏归啼看阎司秋已经吓破了胆也收敛着情绪问道 “怎么证明?” “那死的两任县令!” 顶点 128 山穷水复疑无路 坟头草草意奔敌 或许魏归啼还不知道,阎司秋曾经的身份便是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也就是上一代带刀客的暗部头领,只不过风不快与魏归啼这层关系,让皇帝看到了他身上有更多的潜力,这才让风不快代替了阎司秋。 “两任县令?”魏归啼一脸疑惑“两死人能帮上什么忙?” 阎司秋沉稳地说道“若是我没猜错,风不快一定怀疑那死去的两任县令与里正阮誉有关,您说昨晚他在听到里正的特殊癖好后很是急迫,那么或许此中就有什么线索!” “滴蜡能有什么线索?”魏归啼觉得阎司秋与风不快都很莫名其妙,整日关注这些变态的东西。 “非也,阮誉既非圣人,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有极端的虐恋倾向,我曾经接触过许多杀人狂,他们其中就有这种心理,如果阮誉是个杀人狂的话,那他就有破绽出现了,欲插阮誉,馆主!我们可以先风不快关注的两任县令被杀案插起~” “怎么查?”魏归啼有些不相信阎司秋,觉得这家伙在装腔作势。 “刨坟!我记得昨日,风不快曾经跟我说过要去城外一套,还带着老师爷,定是去验尸了!”阎司秋当即站起身,看上去如同换了一人般。 “都已经过了一夜,那阮誉怕早就想到我们前面去了”魏归啼有气无力地说道。 “并不会!”阎司秋自信道“由于害怕佟家堡报复,我早就贴出了限行令,这百谷城还在封闭之中,就连食物,我都是拜托三军兄弟运输的,我能保证城内无人出去!” “快去!快去!”一听此话,魏归啼忽然觉得阎司秋还真有点用,当即拍打着阎司秋的背部“快点快点!”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城门口,一看阎司秋到来,守城的弟兄们当即迎了上来。 “快开门,我们要出去,切记,决不能让城内人员出去,城外之人也不能放进一个!” “是!” 百谷城三里外的一座坟山上,大大小小离着几十座坟碑,魏归啼与阎司秋刚一靠近,就从土地的新旧上找到了风不快曾经查探的两任县令的坟墓。 “应该庆幸风不快免于打草惊蛇,没有将两具尸骨带走,否则进了城,早就被阮誉夺走了!” “别废话,快挖!快挖!” 魏归啼躺在一处坟坡上,一脸安详地晒着阳光,昨夜一阵雷雨过后,今日万里无云,阳光正是最温暖的时候。 半个时辰后,两具骸骨皆被移动到了树荫下,魏归啼与阎司秋当即研究起来。 “这不是两娘们吗?罪过罪过,两位姑奶奶吗?”魏归啼一眼就分辨出了骸骨的性别,阎司秋在一旁拾取着每一节骨头查探着。 “两具骸骨皆是裂缝,而且还有几处是斩断的,死者死前不仅受过虐待,死后还被肢解了!凶手确实是个虐恋倾向的人~”阎司秋分析着,骸骨上每一处伤痕,他都能分辨是是何利器所致“两具尸体的后劲处,都有一枚锋针,应该就是此物造成的致命一击~凶手好像还是个暗器高手!” 魏归啼接过阎司秋手中的椎骨看了看“是锋针致命的没错,不过绝不是暗器高手所致,这角度与嵌入程度,分明是人手按进去的!” “是这样吗?”阎司秋有些不解。 “暗器如果用内力或者机关发射,它会瞬间打入人体,能入几分入几分,骨骼中击处会完整无比,好比美玉嵌入玉器般丝毫不差,而这两具椎骨被锋针击中处,都有不同程度的刮痕,很显然凶手在下手时,曾经因为死者的反抗,锋针刮花了骨骼,而后才以蛮力强行插进骨骼中,洞口外部全是刮痕,而且洞口有明显的破裂,是因为普通人下手会使洞口受力不均!” “果真如此!” 阎司秋看后表示认同,可魏归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真是阮誉下的手,那他想的也也太久远了,甚至推测了冯喜宗不认罪后,会有钦差前来验尸,这一手准备,是想将罪名嫁祸给佟家堡的唐门弟子吗?” “更换尸体之人意欲何为呢?难不成在县令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魏归啼心悸问道。 阎司秋摇摇头“不确定,不过据推测,这两具尸首同为三年前死亡!” “还真是棘手啊~要是能找到那个人就好了!”魏归啼看着远处的田野一时间居然迷茫起来,他何曾有这份愁意。 “什么人啊?”阎司秋记下了骸骨的每一处细节,决定再次将两具骸骨埋回去。 “百谷城的一位乐坊老板,你不认识~”魏归啼淡淡道,看着阎司秋料理起后事不解问道“不带走吗?” “带走就当不成证据了,你我都不是提刑官,不具备带走证物的资格,必须要有三堂人在场!” “真是破事多~” 魏归啼无奈地起身,身后阎司秋将方才口中还问讲完的话继续讲道。 “是破事多,不过带刀客可以先斩后奏,嘿嘿!你刚刚说什么乐坊老板?” “就百谷城的一位乐坊老板,你又不认识~” “许寿山?”阎司秋疑惑道。 “什么?”魏归啼不解道“什么许寿山?这名字我好想有点熟悉啊~” “你说百谷城的乐坊老板啊,昨日我在百谷城内瞧见过一位老熟人,叫许寿山,他就说乐师!” “许寿山~”魏归啼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脑海中闪过与乐坊老板在亭中交谈的场景“我去~差点把他名给忘了~” “你说你见过他?他人呢?”魏归啼一把抓住阎司秋衣襟问道。 “他昨日问我借了宝马就出城了,好不容易打退了佟家堡,他当即决定回庐州了,他原本是宫廷乐师,后路娶妻生子后就离开了长安,对了!他儿子你也认识啊~” “谁啊?” 魏归啼越听越懵。 “许江远~就是风不快的大徒弟!” 听闻阎司秋这话,魏归啼脑海中闪过一张稚气却又沉着的小面孔‘原来是他啊~’ “不行!不行!得快去把这许寿山追回来,他一定知道些阮誉的事~”魏归啼接过阎司秋手中的股海催促着阎司秋赶紧上路,而他居然一点不尊重死者,将骸骨随手丢进坟坑内,一排掌,将坟土便埋好。 “馆主,这会遭天谴的~” “你看我像活得长久之人吗?” 魏归啼一句话瞬间让阎司秋一语顿塞。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百谷城,本意是想取两匹快马,可这刚到城门口,就发现许寿山正一脸埋汰地拍打着城门。 “放我进去,我这是盘缠忘取了,回来一趟,不是外人~” “我们大人有令,危机未褪,城外人不得入内!” 城门上一名官差皱着眉头回应着,看来两人已经喊得有些时辰了。 “我又不是外人,再说既然有危机,还不让我进去,我死外头,你负担得起吗?” “嘿!你这人...” 官差危难之际,魏归啼与阎司秋已然走到了许寿山身后。 “许寿山!”阎司秋拉大嗓门一吼,吓得许寿山一个激灵。 “哈哈哈!”阎司秋拍着掌一脸得意“许寿山,你也会被吓到啊?我以为你就是个雷打不动石头~” “去~”许寿山白了一眼阎司秋看得出两人有些交情,在看到魏归啼后眼前也是一亮“魏小兄弟,你也在此啊!” “是啊,幸亏你回来了,否则我们二人就要追到庐州去了~” 魏归啼与阎司秋一人一手架着许寿山便往缓缓打开的城门内抬去。 “哎?你们俩干什么?” “有话问你!” 百谷城乐坊。 在一处轻纱隔绝的乐坊内,魏归啼与阎司秋正强行留着许寿山,看得出许寿山极度向往回家,可双手都被二人架着,实在是挣脱不开。 “许寿山,你不是常说河山大好嘛,在坐会儿又有何妨!”阎司秋白着眼顶着许寿山,好像捉弄许寿山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阎司秋~我现在是没身份了,可是你要是再如此无礼,我可就回长安告状去,你别忘了,皇上答应过我,皇宫可是任我行的!” “嘿嘿~我现在已经没有官职了,你去告呗~”阎司秋一手架着许寿山的手臂,一手朝着许寿山的咯吱窝探去“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们来这,你还不知要被关几年了~” “魏小兄弟,我们俩一见如故,为何也如此待我?” 许寿山看着魏归啼一脸坏笑,心中有些发毛。 魏归啼一点许寿山的肋部,惹得对手一阵痒痒“找你回来就是想问问阮誉的事,你一定得将知道的告诉我,当日你只是雾里看花般说了几句,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更多!” “就为这事?”许寿山疑惑道。 “是啊~就为这事”魏归啼点点脑袋。 “那你们二人何故如此捉弄我~” “啊?”魏归啼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捉弄许寿山,只是看阎司秋卖弄的起劲,这才跟上,看着阎司秋一脸得意样,魏归啼当即飞出一脚“你干嘛欺负他?” 阎司秋挠了挠耳后一时语塞。 “因为我害他钻过狗洞!”许寿山鄙视地看向阎司秋。 “还有这事?说说看?”魏归啼立即来了兴趣。 “别别别!风大人的事要紧!”阎司秋当即难为情道。 “风大人怎么了?”许寿山一听风不快出了事,当即严肃起来,阎司秋立即把这两日发生的事全盘叙述一遍,听得许寿山一阵胆寒。 “我原以为他只是个善于隐藏的行尸走肉,没想到自己便是个屠夫~”许寿山震惊地看着魏归啼与阎司秋“可如何能救风大人?” “你把关于阮誉的事都说说,兴许能找出破绽!”魏归啼飞快地倒好三杯茶,已然进入看戏状态。 许寿山拧着眉目摇头晃脑着,魏归啼本以为许寿山确实不知道什么,可谁知许寿山突然开口道。 “我听他自觉说过杀过人~” “什么?”魏归啼与阎司秋当即撑臂拍桌紧盯着许寿山。 “你们二人做好,听说我~”许寿山小抿一口茶“我是听他说过,可我以为那是醉话。” “你们二人有所不知,这阮誉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百谷城的更夫~” “更夫?”听到这,魏归啼脸上更是云里雾里。 许寿山继续说道“虽说百谷城的宵禁在佟家堡势力下早已形同虚设,可是阮誉仍旧会在雨夜扮作更夫的打扮,然后穿上蓑衣,带上蓑帽,走遍城里的每条大街小巷!” “这什么毛病?”魏归啼听着又皱起了眉头,他真的一已经打心底厌恶这个怪人。 “起初大家也觉得雨夜打更,是个怪人,后来有一次,我随着佟公子在路上撞见了他,佟家那公子你叶知道,他见着打更的如此打扮,不顺眼,就拍下了他的蓑帽,这一看是这自个儿姐夫,就觉得没趣走开了,我也是那次才知道他的身份的,他曾经来拜访够我,再后来他不下雨也会出来夜行,自此他会经常在我休息后来与我促膝长谈,也是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让我认识了不一样的阮誉~” 听到这,魏归啼闪过一个念头“他是来...” “杀我!”许寿山当即接上了魏归啼的话。 “没错~因为你不小心看到了他的面容,便想来灭你口,你应该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没有得逞,转而他开始故意穿上更夫的衣服抛头露面,让你觉得再正常不过,掩盖他当晚的怪异行为,之后再与你交好,实为谈谈口风!”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穿蓑衣是什么时候吗?”魏归啼越听越来了兴致,心中已经大概猜测出了一些线索,可还是想亲口听许寿山说出,这可是茶馆都听不到的真实版雨夜屠夫。 “当然记得,这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许寿山无奈摇摇头“就是我来百谷城的第三日,也正是那天,在亭中触景生情弹奏了一曲,才会想民女一样被那佟家公子给绑了~哈哈!” 许寿山是真性情,说愁就愁说笑就笑,魏归啼与阎司秋逐渐静下心开始听起这段往事... 顶点 129 屋漏偏逢连夜雨 雨夜更声叠叠惊 三年前初夏,久旱逢甘霖,黄平也下起了连夜的瓢泼大雨。 百谷城内,除了商铺,几家灯火还亮着。 “来!给爷我撑好扇!”佟公子双手各自搂着一位女妓,晃晃悠悠地走出青楼,旁一名下人早已撑好了伞,等候着自家公子出来。 “还有这位先生,也给他撑上伞,送到我置办的宅子那!”佟公子转过身,身后站着的是许寿山,正一脸愁意的抱着古琴,佟公子一拍许寿山的肩膀,嘴意难平的笑道“先生呐~您今儿个弹得真是不错,你先住着,我明日再来请你~哈哈” “不是~佟公子,这都三日了,您答应让我离开的…” “啧!” 许寿山面露难色,实在是不想再呆在百谷城了,可佟公子一声‘啧’音就将他想说的话又给逼回了嘴中。 “许先生呐~您弹得琴实在是太动听了,我哪里舍得您走啊?再说我如此欣赏你,你不应该比作伯牙,将我视为知音吗?” “可我想回家了~” “你这说的,我那处宅子可是百谷城内最豪华的,平时我都舍不得住,以后都给你住了~”佟公子说着便要往马车上走去,可忽然又收起了脚转身对许寿山说道“我想许先生是害怕孤独,这样,我尽地主之谊,步送您去宅子,怎么样?我够给面子吧?许先生就多留几日吧!” “哎!那便如此吧!”许寿山被强行留在百谷城多日,四下也打听过这佟家的背景知道拗不过着佟公子,便不打算再费口舌。 “那行,你们二人给我与许先生撑好伞!”佟公子抖了抖披在肩上的外套,向两位女妓使了眼神示意先上车,而后自己身后邀请道“许先生,那我们便走吧!” 二人走在街道上没一会儿,远处便出现一道身影,在看到佟公子靠近时,身影忽然转弯想进去道小巷中。 “站住!”佟公子忽然对着前方的身影感到,此人当即停止不动。 “这么晚了,除了我佟家的人,哪里还有人敢上夜路溜达?何况这天还下着大雨!”佟公子说着就朝着那道身影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许寿山也看到了是一位身披蓑衣,头戴蓑帽之人。 “你是谁啊?报上名来~”佟公子嚷嚷着,他自然不是怀疑眼前之人是坏人,而且纯粹想找事。 蓑衣人不回答,仍旧是背朝着佟公子一声不吭。 “嘿?”佟公子说着一脚便往其背后踹去,对方一个踉跄,头顶的蓑帽当即掉落在地上。 佟公子一看这头型,当即认出了是自家姐姐刚婚配的阮誉,而且这阮誉也是黄平的一根硬钉子,油盐不进,水泼不动。 “是你啊~”佟公子当即含糊一声“最近不太平,连县令都不明不白死了,你可好自为之!”说罢,佟公子转身为许寿山引路。 许寿山也是头一次见阮誉,看着风流不羁的佟家公子居然会在看到这人后收敛许多,阮誉当即引起了许寿山的注意。 在许寿山目视着阮誉的同时,他发现阮誉的蓑衣像是比常人蓬起许多。 ‘是个罗锅?’’许寿山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阮誉拾起地上的蓑帽回身一眼,看到许寿山正盯着自己的背部看着,当即回身。 “许先生,快来啊,我早些送你去我的宅子,我也想早些回家睡觉!”佟公子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许寿山没跟上,当即在远处催促道。 “好~来了!”许寿山回应了佟公子一声,然后看着眼前的阮誉极为怪异,不说话,也不出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本身自己也是愁意浓浓,许寿山也懒得再思考,朝前跟上。 这第二日,许寿山陪着佟公子出了青楼,这佟公子仍旧执意要送许寿山,可许寿山早已经受不了佟公子这世家公子的作态,虽说对自己有礼有节,可一直束缚着自己的行动,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我自己回去便是,佟公子早些回去吧!”许寿山回应一句,也不管佟公子是否答应,踏步便朝宅子走去,身后传来佟公子的话音“这黄平我佟家说了算,许先生大可长住,有什么吩咐,我自会让人去办!” “办办办!哪有一直不让人走的,也不知我寄出去的信,阎思秋收到没,想我清闲半世,也动用起了手中的关系!”许寿山嘴里埋怨着,独自一人撑伞,闲庭信步走在路上,自己每每靠近城门都会有人拦截,这城是出不去了,可这宅子自己也不想回,同名字居然还配了一堆丫鬟给他,当时就将许寿山气个半死。 “扣扣!” “夜间少行,防贼防盗!” 先是几声打更声,随后街道上传来一声沉稳的轻呼。 “下大雨,也有人喊天干物燥?额!不对,他喊得不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许寿山一愣,听着声,这更夫像是就在前方拐角处,许寿山停在原地,他感觉到更夫即将走出。 “夜间少行,防贼防盗!” 一名身穿蓑衣的男子当即从拐角走出,许寿山一看此人,不正是昨天那位让佟公子错愕之人吗? “夜间少行,防贼防盗~” 阮誉走近许寿山,像是打招呼般重复了口中的话语。 许寿山似乎也来了兴趣“您是?这百谷城的更夫吗?如此大雨应该不用上工吧~” “先生有些年生,不是百谷城人士吧?”阮誉谦谦有礼道。 许寿山点点头“一言难尽啊,我是庐州人士,来此游玩~” “可是跟佟家有关?”阮誉问道。 “是啊~看来这佟家真是不好惹,谁人都想将祸事盖在他家身上!”许寿山无奈道。 “先生,你还是早些回家吧,我就不与你唱聊了,还有几条街未提醒呢”阮誉抖了抖蓑衣,像是故意在给许寿山看自己的身形。 许寿山盯着阮誉眼中有些疑惑‘这不是罗锅,难道是我昨晚看错了?’ “先生想什么呢?”阮誉关心道。 “噢~没什么,那您先忙,我先回去休息,也好省得给你们惹麻烦!”许寿山微微躬身作揖便大步离开。 —————————————————— 连续加班一个月了,晚上又熬夜三点才睡,身体有些吃不消,我先小睡会儿,晚上醒来,补上一万,明天白天你们定能看到!抱歉~ 顶点 130 回忆乐坊惊风雨 青楼门前好乘凉 “扣扣扣!” 许寿山与阮誉相识已经三日,这一日,天降小雨,许寿山刚回到院中准备睡下,便听见屋外想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能有谁?”许寿山带着疑惑的心思来到了门后,这一开门,便看到阮誉在门前对着自己深深鞠了一躬。 “在下百谷城里正,深夜冒昧来访,还往先生恕罪!” 阮誉年代笑容,今天穿着一身青衫,相当文书,这第一眼许寿山甚至还未认出阮誉,对方一开口,凭着声音,许寿山才听出是何人。 许寿山两眼略带疑惑,这阮誉为何会深夜到访,二人也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对方礼数有佳,又一副整洁隆重姿态,看着便是有心收拾过前来,许寿山悄悄思考片刻便将大门大开,放阮誉进了院门。 “今日里正大人何故当来?我这并非自家院子,也无何物招待,还真是失了礼数~”许寿山前头走着,接引着阮誉走向客厅,原本跟着的丫鬟,也让其各自先睡去。 “许先生不必叫我里正,叫我阮誉便是~” “对了,你既是里正,为何也负责这更夫一职?”许寿山找着话题,既然对方已经上门,这没东西招待,自然不能连话也聊空了。 “哎!”阮誉叹气一声,二人已至客厅内,看了看厅内的陈设,阮誉继续说道“许先生有所不知,这黄平县表面平静,实则已经乱做一锅粥,早年间,当地县令便与州内官吏暗佟佟家堡,这佟家堡先生想必有所耳闻吧?” 许寿山一听佟家堡三字,当即无奈摇了摇头自嘲着笑了笑,也不言语。 “由于官员与当地江湖势力私通,这一代早就不干净了,我身为里正多次向县老爷建言献策,可他哪里会听我的,只当我是个累赘,我虽说认清了现状,可是还是不忍心看着黄平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想着以一己之力换回百姓对朝廷的信任,这更夫一职,也不过是我献出的一点绵薄之力~” “原来如此~” 许寿山恍然大悟的样子被阮誉看在眼里,灰暗的灯光下,阮誉手袖中缓缓移出一柄匕首。 “许先生!这是我们泡的茶,和佟少爷预备的点心!” 忽然厅外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两名丫鬟各自拿着茶水与糕点从屋外走入,等待着许寿山的吩咐。 “既然如此那便拿进来~”许寿山一招手,两名丫鬟当即收拾起茶桌等等,而后退居在一旁。 “许先生,就让我们在一旁侍奉吧,否则佟少爷知道了会责罚我们~” “随你们”许寿山懒得计较便答应了下来... 自此,阮誉常常会在许寿山回宅时,早早等候在门前,二人也算成了朋友,直到有一日,许寿山决定亲自登门拜访阮誉时,看到了与魏归啼所见一样的场景,许寿山才觉得这阮誉似乎并不像便面上那样简单,虽说人有癖好实属正常,可这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在许寿山看到阮誉那双积怨且愤恨的眼神时,便明白此人觉不正常。 这也让许寿山再次回忆起,那日雨夜,罗锅的阮誉身后到底背了什么... 百谷城乐坊,魏归啼与阎司秋听着许寿山的故事略有入神,待许寿山讲完后许久,二人都在细细回味着其中的细节。 “三年!都是三年,县令死了三年,阮誉娶阮氏也是三年,两具女人的骸骨下葬也是三年,既然县令举办过葬礼,那么势必会有其人也见过县令的尸体,可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被换作女人藏下,而三月前的新任县令,为何也被换作了女人,真的尸体去了哪里,凶手为何一定要带走?”魏归啼感觉脑子里像是被重物挤满了一般。 听着魏归啼的声声嘴碎,许寿山忽然发出一声惊叹“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听闻在娶阮氏前,阮誉可是有一妻一妾的,不过后来却无故失踪了;还有一件事,据城内百姓所说,三年前的县令死状极端惨烈,像是被分尸了,而且三月前原本要上任的新县令,也是死后遭人分尸,当然这我都是听旁人说得。” “分尸?若只是想灭口,可没必要分尸吧?”魏归啼根据以往的经验很难接受杀手会在灭口后,对着毫不相干的人做出这一手,随后又想到了那两具女人的骸骨“你说他曾经还有两位夫人,难道与那两具女人的骸骨有关?那两具女人的骸骨也是被分了!” “馆主,我们当前猜测是阮誉杀了两任县令,其实我们也是并无证据,从司法来说,都只是我们个人对他偏见~”阎司秋分析道。 “有太多东西,是我们不了解的,干脆就上街问问~”魏归啼一起身当即走出了,阎司秋强行拉着许寿山跟了上去。 走上街头,一路上百姓对着魏归啼指指点点。 “明明就已经抓到冯喜宗了,还封城,铁定要耍什么心机~” “是啊!奈何八爷没权力,抓了那姓风的,也得等文书!” “也不知到时候来什么人,说不定又是护着大官~” 阎司秋脸色铁青,他明白这几句话意味着什么,百谷城一案若是处理的不好,朝廷在黄平一代的公信力必将遭受打击。 “你们觉得这百谷城的事,问何人更能听到真话?” 三人停步在青楼门前,魏归啼一挑眉满脸坏笑。 “如此说来,这青楼的妈妈应该是最熟悉百谷城的人~”许寿山一拍手掌赞成道。 “许先生,这可得看你的了~”说罢,三人便大摇大摆的走入其中,厅堂内,一名女子当即认出,因为自己曾经被魏归啼从官差刀下救出。 “小女见过公子~”女子当即上前一步对着魏归啼行礼道。 “噢?”阎司秋在一旁发出一声妙义的惊叹。 “噢什么噢,我可没逛过”魏归啼白了一眼。 “是小女曾经被公子搭救过,因此记得公子!”女子立即解释道。 “去把你们妈妈找来,我有事问她~”魏归啼找了出位置坐下,看着白天青楼清净,也懒得找雅间。 “哟~恩人来这么早!”一声骚气蓬勃的嚷嚷声,青楼的老鸨扭着腰从内堂走出。 “我有些事想向你打听打听,可有时间?”魏归啼开门见山道。 “有!只要是您,我做什么都有时间~”老鸨说着朝着魏归啼撞了一下。 ‘怎么每个老鸨都会这动作?’魏归啼心中觉得有些奇妙,干咳一声直击正题“咳咳~阮誉的事,我可否打听?” 听见是打听阮誉,老妈当即支走了跟班,摇着扇指向楼上“公子里边细说~” 来到雅间,魏归啼还未坐下便问道“为何提到阮誉,你到时如此扭捏?他难道不是个正大光明之人?” 老鸨一脸歉意“并非如此,八爷在我们黄平县心中,可是个正经的主,我可是一次都没见他来过这,只是...嘿嘿,只是眼下老师爷一死,与您们几位一起讨论八爷,我怕会被嚼舌根~” 魏归啼一抬手示意别在说了“我且问你,知道三年前县令被杀一案吗?” “三年前?”老鸨一愣摇着头回忆道“知道些,具体您要问什么?” “与八爷有关的,你都可以说出来~” “这可有的说了,虽说那县令不地道,可是死后,八爷就充当家主,帮着县令家的女眷照样给他办了葬礼,而且还扮得极为体面,那么大口棺材可是得话大价钱,听说都是八爷置办的,由于县令死后被分了尸首,八爷亲自请了师傅还给他拼了回去,随后落馆下葬都由他亲自过手,不过我们也是听说,压根就没人关心这事,那老贪官死了,我们可都放鞭炮了~”老鸨一边说双手一边舞道着。 “也就是说,那县令的尸首也只有阮誉一人接触过?” “应该是吧,最初发现的也是他,就在衙门里,常人都是担架抬出去的,县令是被包着出来的!让县令家中女眷去认尸,听说都没人敢去,换我,我也不敢啊,这除了脑袋哪还看得出,还有就是一个脑袋,谁敢看~” 魏归啼点了点脑袋继续问道“听说阮誉在娶阮氏前,还曾经有过两位女眷?” “哟~恩人呐,这八爷也是男人,有两个也不过分呐,你可不能在这做文章~”老鸨委婉地笑道。 “啪!”阎司秋一拍桌子“你且说是或不是,哪这么多废话!” “是是是!”老鸨连说三个是,瞥了阎司秋一眼极为不爽。 “那这二位八爷曾经的夫人失踪,是在县老爷死去前还是死去后呢?” “这我哪知道,虽说八爷家就在我们楼对岸,可他那两位夫人却出门,不像现在这位,不论刮风下雨定会出来走走!” 魏归啼三人一时间陷入了困境,这也打听不出什么。 “爷~下面有人找!”忽然一名小二模样的人探进了脑袋。 “找我的?”魏归啼有些诧异,这百谷城出了房中的二人与牢中的风不快也没有其余熟人。 “是的,爷~”小二点头道。 “让他过来!” 顶点 131 大梦初醒骨骸现 言之天地怀恶心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短打的小哥点头哈腰地走近雅间,魏归啼只觉得有些熟悉,可是想不起是何人。 “是我啊,就是在城墙上想要...嗯,那个~”小哥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噢!”魏归啼想起了冯喜宗包围百谷城时,自己曾经救过的一位想要自刎的官差“找我什么事?” “爷!”小哥看了一眼老鸨,老鸨很识相地走出了房间,小哥这才继续开口“爷,您是不是在查八爷的事?” “是啊?你也要来替他说好话?”魏归啼提前蔑视道。 “不是!”小哥摇摇手看了看门框,确认外头无人影才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们不是百姓所说的那般芜劣,你们是真心相救百谷城百姓的!” “我不想听屁话,你直接说有什么事”魏归啼不耐烦道。 小哥连连点头“我见过三年前县令的尸体~” “嗯?”魏归啼意识到什么将小哥拉到凳子边,让其坐下“你不是州里的兵嘛?” “我曾经是百谷城的官差,只因为后来没了县老爷,我们为了混口饭吃才去了州里!” “那你说说,你除了见过三年前那句县老爷是尸首,还知道些什么?” “哎!”小哥点头继续说道“最先发现县老爷死的人士八爷并不假,可是当时我却看到过别人不知道的一幕~” “是什么?”魏归啼屏息轻声问道。 小哥略带停顿回忆道“那一日已经很晚,我恰巧就是负责巡夜,按常理我们巡夜结束可以立即回家,可我住的房子没有茅屋,我寻思着回衙门里方便,起初我进门时还听见八爷正与县老爷吵得不可开交,可我结束后已然听见内堂已经没吵闹声,而是有人在锤击着什么!我也觉得好奇便决定过去看看,可当我靠近内堂时,却撞见了从里屋跳出的八爷,他满脸恐惧看着我,指着内堂说有佟家堡刺客,我便冲了进去,就发现县老爷碎了一地!” “这...”魏归啼眉头一皱“也就是说城里流传的县老爷被佟家堡杀了一事,都是这阮誉传开的?” “是啊,起初我也极信,可昨日看到老师爷家中的惨状,让我回想起了三年前的县老爷,既然城内有重兵把守,而且还有你们此些高手,佟家堡怎么可能再次杀回来,很显然风大人是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别人不清楚你等为人,可是我看到风大人的第一眼就明白他绝对如同传闻中那样英明神武!” 一旁一直未开口的许寿山忽然说道“你们是否推测错了方向?如果真是阮誉调换了县老爷的尸体,也许他在意的并非是县老爷的尸首被人发现,而是...” “而是自家的两位女眷!”阎司秋忽然惊呼一声“许寿山,你当乐师真是可惜了~” 魏归啼听到此话也是茅塞顿开“换个说法,阮誉杀了自家的女眷无从藏尸,而这县老爷的棺木再适合不过了,但他为何会杀县老爷呢?县老爷死了会得到什么?” “会得到朝廷的重视,必会派人下来,届时他作为里正也有了展示的机会,这也有为什么他在两具女人的骸骨上做文章,到时候可以顺里成章的破案,将罪名推给佟家堡,至于追拿佟家堡已经不是他的任务了,他会因为有功,获得胜任县令的机会~”阎司秋熟悉官场操作,一系列推断句句分明“可他没想到,自己寄出去的令报被冯喜宗等人截获,经历三年终于发出了一封令报,朝廷却并未派钦差到访,而是派了一位接任县令的人到来,这让阮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下杀手,逼迫朝廷下达钦差!” 听完阎司秋的大胆推测,魏归啼倒吸一口凉气“我本以为江湖多歧路,没想到这官场才是险峰!” 阎司秋摇摇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们必须证明那两具女性骸骨是阮誉的夫人,而且是他所杀,还有就是县令的尸首到底被偷换藏于何处?” “这得问许先生了~”魏归啼看着许寿山一脸期待。 “你们二人这般看我无用,我要是知道早就告诉你们了~”许寿山摊手道。 “你还记得是在哪条巷子,见到那个形似罗锅,身着蓑衣的阮誉?”魏归啼脸上的愁意全无,忽然有露出振奋的笑容,当初偷学秘籍都没有这般畅快。 “自然记得,青楼到宅院自由那一条街,我一走便是三年,再熟悉不过~”许寿山回到。 “那走!”魏归啼当即起身,阎司秋领会后示拉扯这许寿山,许寿山顿了顿点头作罢只得跟上,剩下的小哥瞧着三人的阵势,一脸崇拜地也跟了上去。 四人辗转出门,沿着许寿山回住宅的路重走一边,“就是此处了~”许寿山指着右边一条小巷说道。 魏归啼站在巷口四处张望片刻后,一纵身飞上了一旁的屋顶,对下方三人喊道“你们三人随意走动着,想想若是想藏人,你们会将人藏在何处。” 魏归啼站于屋顶,虽说距离地面并不高,可是也能大概看得出附近小巷的分布‘附近像是并无枯井,既然是藏人,那藏在与三年前相同的地点也极有可能!’ 魏归啼行走在屋顶,看着下方一群小孩能玩闹着。 “快下了,还我了~” “你就不能去爬那棵吗?我想再坐会儿~” 空地上的一排橘树前,几名孩童正围着一棵橘树争吵着,各自都想爬上身前橘树的顶端,魏归啼无意地扫过那一排橘树,忽然发觉有两棵橘树尤为突出,比其余几棵都大上了半株,其中就有小孩们围着的那棵橘树。 “我好像知道藏哪了~”魏归啼脸上标志性的邪笑再次出现,当即从屋顶飞落而下。 “嗒~”沉重的脚步声落于橘树前,这帮小孩看着魏归啼顿时面露恐惧,而爬在树顶的小孩立即跳了下来。 “你...要爬吗?”小孩怯怯地说道。 “滚~”魏归啼鄙视地看了一眼小孩,身旁的孩童们当即恐惧地逃开。 “馆主,你有什么发现吗?”阎司秋三人看到魏归啼的异状立即跑了过来。 魏归啼指着跟前的橘子树“看出来了吗?这两株橘子树太过突出,而这块空地紧挨着巷子的尾部,四周也只有零星几间猪圈,雨夜到此处藏人再好不过了~” 阎司秋略有所思地说道“要证明一人有罪,首先是证明他有犯案时间,其次是凶器,而后是动机,我们先前只是推测出了阮誉的动机,而犯案时间也只有这名官差能够证明,但并不充分,还有这凶器,我们也并未找到~” 一旁的小哥开口道“当时判定是刺客所杀,八爷说此刻的刀贼快,就将县令斩成碎体,因此没有凶器!” 魏归啼眼神一动“先把尸体挖出来,兴许从伤口上能够判断出了~” 一个时辰后,而两副骸骨整齐有序地排列在空地中央,由重兵把守着,周围围满了百姓,全当是在看热闹,魏归啼与阎司秋二人在查看骸骨后当即得出了结论“两堆分裂的骸骨绝不是高手在寸时间斩成的,而是由常人用蛮力所致!” “传阮誉~”阎司秋一声令下,在一刻钟后,阮誉便被几名十字忠魂军架着来到了空地现场。 可阮誉到现场后,立刻激起了现场的一阵民愤,纷纷开始指责魏归啼等人作威,栽赃。 “阮誉,这两具骸骨,你可认识?”阎司秋厉声道。 阮誉神情坦荡地看着阎司秋“请问阁下是何人?官居几品啊?” “我叫阎司秋,当前暂无品!” “既是非官职人员,为何能动用这差兵的权力?”阮誉摆出一脸无辜态度,这让周围百姓更为其鸣不平。 “因为我怀疑你虐杀县令,与数桩案件有关!”阎司秋声音极为有威慑力,双目一瞪环视周围一圈,原本吵嚷的百姓当即不敢再言语,只是换作憎恶的眼神看着阎司秋。 “既是怀疑,我当然配合,可我请求司法行堂来审!”阮誉一挥袖当即背过身去,在外人看来一点都不屈尊与权势。 “哼!”阎司秋向前一步一指阮誉“审你的人马上到!” “你是说风大人,他可是戴罪之身,审不了我!” “放心,我找的是大理寺,审你足够了~” 阮誉非但没有感到恐惧,而从容地笑了笑“我阮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阁下请带上法令前来,否则与草寇何异?” 说罢,阮誉便大步准备离开空地,十字忠魂军想要拦截,可阎司秋使了个眼神示意放行,阮誉便被百姓们簇拥着离开了空地。 “各位相亲父老,若是大理寺的大人们前来审理,定会还阮誉一个公道,眼下还是快些散去吧,免得扰乱城中秩序...” 听着阮誉仍旧淡定自若的样子,阎司秋一时间竟有了无力感“馆主,我像是能理解你所说的恐惧感,此等心机当真是少有~原本还是诈他一诈~” “要不是昨夜见到过他那般狰狞的笑容,我也不信他是凶手~”魏归啼阴沉着脸“恐怕就算是大理寺派了人来,也不见得有何用处,干脆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万万不可啊~”阎司秋当即阻止道“方才将他架出之时,我已经派人去他家中搜寻了,既然他多次犯案,一定会有什么证据留在家中,眼下动机,犯案时间都已经掌控,就差凶器了~” 魏归啼心中泛起了隐隐的担忧,总感觉会有事发生,夜幕降临,在阎司秋活得至关重要的一柄砍刀后,魏归啼觉察出了异端,这太过轻松了,于是决定独自一人来到了阮誉的宅院之中。 顶点 132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挣名利不允悲 院内,阮誉一人正在石桌前,而桌上放着两只酒杯,魏归啼思考片刻后一跃而下。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魏归啼缓缓坐下。 阮誉起初未做声而是大口吃着菜,大口喝着酒与往常的状态截然不同,片刻后,阮誉深吸一口气。 “叶公子,你知道带着面具活着的滋味吗?” 魏归啼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己目前的状态,极像是带着叶俸明的假皮面具,轻声说了句“我活得还算坦荡~” “真是羡煞阮某啊!”阮誉狂饮一杯酒,继续大口吃着菜“其实我不太明白,你好像一直对我有隔阂,我觉得我已经演得够好了~” “嗯,许寿山提醒我,你从不叫我的名字!”魏归啼没想到阮誉会说道如此直白,忽然间那种让魏归啼抗拒的感觉又消失了。 阮誉提着筷子带着痞气指了指魏归啼“我一个弟兄,他本是易阳阁跑腿的,当日他来投奔我,说什么易阳阁阁主张顶天死了,让我收留他,当然这江湖上我也不了解,我也权当他想我诉苦!” “这和我有何关系?”魏归啼好奇道。 阮誉带着醉意笑了笑,随后一拍胸口“此便是我觉得怀才不遇的地方,你知道吗?我从他口中听闻了你的事迹,堂堂皇家武馆的馆主啊,我当时就想着要是能结交你该多好,我何苦在这做个里正,你猜怎么着?三日后,仅仅三日,我带着我那几位弟兄在城内寻街,想着培养自己一方势力,可他恰巧看到了你入城,随即为我指出了你!” 阮誉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就是这颗脑袋,仅在几弹指间就想到了一处绝妙计划!” “利用我?”魏归啼问道。 阮誉点着脑袋,幅度很大“我从弟兄那听闻你的事迹,虽说只有三言两句,但是能听出是个有本事之人,若是能结交,不论是你的实力,或是你的背景,都能让我在黄平改变局势~” “于是你就派人假装找自己晦气,而后带上我!随后又借着由头带我回家!” “对!当我得知你要向长安递交信时,我觉得我的机会又来了,只要与你搞好关系,这县令之位...哈哈哈!” “当晚你说有人入侵,也是你的兄弟!” “没错,我让他们来取遣散费,差点就被你发现了!夫人她以为我又要杀人,都吓哭了,哈哈~” “你承认是自己连杀了四人?” “认!我为何不认?这世间没有圣人,我矜矜业业二十载凭什么还是个里正?那狗县令整日花天酒地,肉池酒林,就因为他家世显赫,所有能平步高升~当真是可笑!我还不能有些嗜好?”阮誉的眼神诡异无比,仿佛能将人,生生吞了,不过魏归啼却一点也不害怕,这才是活脱脱的人性。 “有一天我玩得太开了,将两位夫人不小心就害死了,当时我害怕极了,想着该如何放置她们,可我始终想不出来,我便只好将她们放在家中,还在平日里家中少客。” “那你为何会想到杀县令呢?” “这得从我仪表堂堂,天资卓越说起,那佟家八小姐早年间便青睐于我,自从夫人死后,我是寂寞难耐的很,于是我便娶她为妻,这可惹毛了县令大人,他觉得我在有意攀龙附凤,开始逐渐刁难我,换作从前,我也就忍了,可我已经是八爷,还怕他不成?嘿嘿!那一晚争吵,我又想到了我那两位夫人,那种快感,啧啧!不知怎么我就将他给锤死,那我自然不能留下痕迹,分尸是最好的方法!”阮誉说着做出一个切肉的动作。 “我承认你确实与我见过的人,大有不同!” “那是自然!我是谁,阮誉!”阮誉戳着心窝子狂笑大喊道“手上三条人命,我忽然间觉得不害怕了,脑海中迅速窜出无数条计谋,无人提拔我,我为何不能往上爬呢?我开始计划着件件桩桩的事情,将它们联系在一起,现在将二位夫人下葬,她们带我不薄,怎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我在她们身上做了小小的手脚,就当她们死后再帮帮我,至于狗县令,死后能有安身之所已经是我对他的仁慈,自此,我以为我上升的日子终于要来了,可没想到等了三年,我却好似给他人做了嫁衣,我自然不能忍,那就再等三年,二十年都过来了,我有何等不起!”阮誉如同一个疯子般大吼大叫着,最后将酒杯砸在了地上“可惜~我并非仵作出身,后来才想到你们能分辨骸骨来推测案情,为时已晚。” 魏归啼大致已经听清楚了来龙去脉,只是疑惑为什么阮誉会全盘托出“其实我们并无实质性证据~” 阮誉眯着眼摇手道“不重要了,我既然升迁无望,那就不想了,但是这盘棋我不能输~” “这盘棋?”魏归啼有些不解。 “对!没错~”阮誉忽然咧嘴诡魅地笑着,牙龈与嘴角开始流出血液“你猜百姓们看到我死了,他们会想什么?会猜什么?会说什么?我赢了!哈哈!我赢了~我赢了!!!你们都不配制裁我!呜额~” “呜~”阮誉紧闭嘴唇,将体内涌出的血液憋在口中,而后七孔开始缓缓流出血液,知道全身脱离从桌子上滑落至地上,双眼始终怒视着苍天。 魏归啼坐在桌前回忆着阮誉的这番话,片刻后,阮氏端着两盆菜从内堂走出,在看到阮誉躺在地上的惨状后,她先是短暂一愣,随后利索地将菜放下,转身又回到了内堂,里头继续响着她翻炒菜的声音。 魏归啼拾起桌上的筷子,夹着菜大口大口的吃着,不过这酒他并喂喝一口,天色逐渐透亮,魏归啼整整在院中坐了一晚,起身后,魏归啼决定从大门堂堂正正地都出去,路过内堂,看见阮氏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两眼已经哭得通红。 “他不是个好人~”魏归啼不知道怎么安慰阮氏,随口说道。 阮氏看了一眼魏归啼“他是什么人...我比天底下任何人都清楚,在我看来这世上,人本就不分好坏,只分你我,他一定很骄傲,我喜欢得就是这样的他。” “你每日都会出现在众人面前,想必是怕某一天也突然消失了吧?” “…” 面对魏归啼的质问,阮氏默不作声。 魏归啼说罢,便从阮誉家中走出,今日门前站立着许多百姓,好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出来了,出来了~” “怎么不是八爷?” “怎么是这当官的?” “八爷呢?” “我们要在这守着,省得这帮朝廷大官下黑手,污蔑我们八爷~” “污蔑是小,说不定会下黑手,灭口呢!” “他们敢?我第一个反~” “这话可别乱说~” 魏归啼听着百姓们的窃窃私语,甩了甩下摆,双手背在腰后坦然自若地走着,百姓们围在门前,故意与魏归啼磨拳擦肩一番,好似在示威着,魏归啼不以为意,他感受到了一种挫败感,但是也同时安慰着自己“我既非在朝身,何须在意。” 数日后,响午。 百谷城百姓抬着阮誉的尸体跪在东城门前,大理寺的官员驾驭着马匹是丝毫也出不了城,魏归啼躺在亭中聆听着许寿山的曲声,要说这城中当属只有他们二人闲情自若。 “魏小兄弟,我们何时出发?”许寿山在弹奏玩一曲后朝着城门口望了望,眼下还是跪地一片百姓。 “走不了啊~”魏归啼闲敲着膝盖闭目养神着“我们二人独自离开太危险~” “魏小兄弟是嫌我不会武艺吗?” “非也!是我太危险!话说你一文弱书生怎么走遍大江南北的?”魏归啼好奇问道。 许寿山畅笑一声“我与匪人便和他们畅聊见闻,然后再为他们抚琴一曲,他们觉得新鲜就放我离开了~” “胡扯~你定是藏了什么秘密~”魏归啼压根不信许寿山的话,跟山匪能讲道理个鬼哦。 风不快从牢里出来后从阎司秋那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阮誉一案可以说是他们闻所未闻,从未经历过的一件奇案,眼下他正站在城门外与大理寺的官员阐述着这些天的经历。 “风不快~你也有办错事的一天”大理少卿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风不快,平日里风不快就不受百官待见,这出了事自然好好挖苦一翻。 “风不快甘愿受罚!”风不快此时已经不想解释什么,眼下阮誉一案,再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对百谷城百姓而言,朝廷做什么都会被当作是在掩饰。 “受罚?哟~我可罚不起,一个捕快都敢私自办起钦差的事,多大胆啊,深得皇恩的您才干得出~”大理少卿阴阳怪气地说道。 风不快冷漠地抬头注视着大理少卿“你什么时候转任十二监司了?” “你还敢嘲讽我?”大理少卿撑着鼻孔手握马鞭气得直发抖“好啊,我是不敢得罪你,回去看你怎么跟皇上交代。” “那就别废话,赶紧给我拷上,然后会长安~”风不快面无表情道。 “来人!给风大爷拷上!” 在众目睽睽下,风不快被带上了脚铐手铐,而后送上了囚车。 大理少卿下马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悲伤地走到百姓身边,干咳一声,面目开始变得极为慷慨悲愤。 “大家快起身吧,都是我来晚了~” “请大人为阮誉主持公道啊~” “大家快快请起,风不快那贼人已经被我压上了囚车,我定会为百谷城百姓与这阮...阮...” “大人~阮誉!”一旁的随从凑到大理少卿耳边立即提醒道。 “我定会为百谷城百姓与阮誉阮大人讨回公道,真的是苍天有眼啊,幸亏皇上明察秋毫派我前来,皇上身在万里之外就觉察出黄平有危,可惜都怪我,来得太迟了,若是能早些时日到访,阮誉怎会无端猝死~天呐...” “呜呜呜!”大理少卿的一番言论让百谷城百姓产生了一种共鸣,当即纷纷开始磕头跪拜。 “请皇上一定要严办风不快,阮大人如此忠良未得晋升还被此等狗官害死,真是不公啊!” “此狗官,我带回去一定让他求死不能!”大理少卿说着,用马鞭抽打这牢笼,鞭鞭破风声当真是解气,既解百谷城百姓的气,又解这大理少卿自己的气。 城门口的百姓这才逐渐动身,开出一条道。 “呜呜!” 大理少卿佯装以袖擦泪,而后对着一旁的三军军长发号施令道“各位!随我启程吧!” 只见三军军长一脸不屑地看着大理少卿,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你们这...”大理少卿瞬间觉得颜面有失。 风不快坐于牢中朝着三军拱手道“诸位,都是风某办事不利,还得大家功成身难退,眼下我们该早些回去复命,也好让皇上早日定夺此事~” “全听风大人吩咐!”三位军长动作整齐划一,皆拱手极为尊重风不快,脸上虽说有不服之色,但仍旧干脆动身走向前方,而后队伍紧随其后紧锣密鼓地做着归去的准备。 “哎?动了~”许寿山看着城门口的异状档期起身“走吧,为魏小兄弟~” 魏归啼仍旧躺着,缓缓摇头道“你先跟上吧,我不能正大光明的出去,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才是杀害阮誉的凶手!” “那你还想留在此处给他们出出气吗?”许寿山关心道。 “你不用管我,快些跟上吧~”魏归啼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远处,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许寿山无奈耸了耸肩朝着城门走去。 顶点 133 唐门正宗初登场 金矢破风将门神 魏归啼悠哉到躺在亭中,原本决定与风不快一同东行,可眼下又改变了主意,只因为在不远处的城墙之上,有一道身影早早地等候在那处。 “哎~日日事不停,啥时候也帮我埋橘子树下吧~” 说罢,一翻身魏归啼直立起身子望向城墙,与那人直接对视着,对方看到魏归啼正投来视线,原本挺立的身姿当即微微前倾作揖行礼,这让魏归啼有诧异。 “活久见哈~还有给我磕头的!”魏归啼懒散地走出凉亭,一手靠在栏杆处看看对方还有何意图。 远处的身影指了指城外,也同样等待着魏归啼的反应,魏归啼微微点头一纵身朝着率先踏风飞过城墙,期间双脚从未落地,陌生人见面,气势要拿出来~ 来到城外,魏归啼蜻蜓点水略微接触地面而后继续朝着远处飞去,对方原本以为魏归啼会止步,落地后顿了顿又立即踏空追上,二人一时间在半空中追逐起来,掠过湖面、草地,最后在一处山坡,魏归啼双手一开,收功轻巧落地。 而身后一直追着的男子一时间没刹住,竟然朝着更好处飞去,而后双腿蹬在巨石上翻身落于魏归啼身旁。 “唐门唐流际见过魏前辈~” 男子一身灰袍,面带半边甲面,极为崇敬地拱手作揖。 魏归啼观察着眼前的男子,并未答话,而男子始终保持着作揖的姿势,额前流海随风摆动着,有几分冷酷,又带点仙意。 “你也是唐门弟子?”魏归啼眼中有些疑惑“这些天我可没少遇见!” “魏前辈这些天交手的都是天照一脉,而流际是云顶一脉~”唐流际语气谦和漫漫,与脸上冷酷的甲面形成反差对比。 “你居然能认出我!”魏归啼表现得不以为然。 “我从您的功法得知的,虽说我很少出山,可是对江湖上的事略有耳闻,能做到随心所欲控制外遇的功法,江湖人少有人得!而且其实这几日我都在您附近,也曾听闻你喊起自己的名讳,想必你也是易容了吧?”唐流际恭敬道。 “你就当我易容了~”魏归啼懒得解释“开门见山,你找我所为何事?” “额~”唐流际开口又不说话。 “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去抓佟家堡的夫人吧?”魏归啼随意想了个由头。 “是的~”唐流际眼神一亮“难不成魏前辈早有此想法?” “呸!”魏归啼当即爆粗口,惹得唐流际颇为尴尬。 “你们门派之内的事找我帮忙,出了事再让我这外人背锅是吗?”魏归啼如同看破了唐流际的诡计,指着对方就是一顿数落“没戏,我走了~” “留步啊,魏前辈,这帮不是白帮的!”唐流际从怀中立即掏出一颗眼球大小的圆珠,整颗圆珠通体呈黑色,上方若隐若现布满了纹路,像是刻上去般,可仔细看,却是一条条严丝合缝的间隙,可以得出这颗球与机关有关。 魏归啼的视线当即被唐流际手中的圆珠吸引,可自己身为前辈,当然不能表现得太没见过世面,故作镇定自若“咳咳,这什么东西?” “玲珑随心珠”唐流际说出这颗球的名字时,很明显能看到他浮现出相当得意的脸色。 “玲珑随心珠?”魏归啼俯下身凑上去再看着。 “嗯!玲珑随心珠!” “什么东西?” “…” 魏归啼说着便要伸手去拿,唐流际手掌微微一动,圆珠瞬间窜入袖中。 “魏前辈,我听闻只要价钱后,就能得到您的相助,不过我身无分文,想以此球与你交易~”唐流际真诚地说道。 “嘁!”魏归啼甩甩手“一个球有什么稀奇的~还不给看!” 听闻此话,唐流际忽然有些疑惑“不值钱了吗?我还以为很值钱呢,好歹也是按照唐工开物做的,可花了我整整六年时间才做出来~” “唐工兵器谱!”魏归啼耳朵一提,吞了吞口水,著名工匠打造的精良兵器本就能在鬼市买个好价钱,而这唐工兵器则是能在鬼市卖得天价,但依旧是有价无市,不只是因为唐工兵器在做工与设计上堪称天工匠物,而且其附带的价值,当一位江湖人持有唐工兵器时,就好比在告诉世人,自己与唐门有深交。 当然对于魏归啼而言,并不需要这种炫耀,他只是看中了此枚圆珠的价值。 “嗯~你这…”魏归啼搓着手一脸羞涩“就抓个人嘛,我帮你”说完即可摊开了右手,欲所要这颗玲珑随心珠。 唐流际面露喜色,右臂一动,玲珑随心珠又从袖中钻出,随后放到了魏归啼的掌心。 魏归啼抬手玲珑随心珠在眼前晃了晃“这东西在唐工开物上排第几?还有就是怎么用?” “排二十,用法你需要将内力深入,而后触动机关,听闻您能够隔空操物,操作它应该比上人更易上手!” 魏归啼凝心静气,当即引导一股内力缓缓渗透到玲珑随心珠内。 “噌!” 一声锋鸣,玲珑随心珠瞬间变形作一把半尺长的匕首,魏归啼惊叹地掂了掂,感受着与变形前的相同分量,这才明白确信就是方才的玲珑随心珠衍化而成。 “二十?唐工开物上总共记载了有几件兵器?”魏归啼有些爱不释手,继续胡乱触动机关。 “噌!” 这次又变作一把厚重的飞镖。 “二十!”唐流际看着魏归啼如此喜爱,也是得意得不行。 “那不就是最次的语气!”听闻唐工开物总共才二十件兵器,而这玲珑随心珠就是垫底的,魏归啼瞬间有些嫌弃,按照他凡事都要当第一的性格,瞬间想把玲珑随心珠早些卖了。 “也不能这么说”唐流际不平道“这玲珑随心珠也分好坏的,我这颗只有七种变化,像师父他能造出四十九种变化,他老人家造的珠子可是力比唐工开物第一名的武器。” “就是你不行呗~”魏归啼将内力一收,飞镖当即变回了玲珑随心珠,看来这武器就好比折扇,需要有力道将其撑开。 魏归啼的话让唐流际失落很多,也不在说话。 “那走吧~”魏归啼将玲珑随心珠收入袖中,朝着佟家堡走去。 “魏前辈!我们得商议下计划,贸然前去会吃苦头的,我就是难以得手才找您帮忙的!” 唐流际在身后一直解释着,可魏归啼哪里听的进去。 “别废话,跟着我去便是,既然收了你的东西,定给你办成事,否则我头剁下来给你!” 其实对于佟家堡与唐瑾颜,魏归啼并无心关心,而是对于唐流际口述自己只身出山略微感兴趣,这一路上走着,魏归啼闲着无趣便问了起来。 “传闻云顶与天照已经打死不相往来了,为何你还要去惹天照一脉的人?” “魏前辈您有所不知,这天照长老败后带着自己座下的弟子离开了宗门,之后仍以唐门自居,我们师父云顶宗师也不在意这点,毕竟两脉确实师出同门,可一年前,我师父却收到外界好友的来信,说天照一脉的弟子,居然在江湖人做起了匪人的勾当,还带上了唐门弟子的名号,这可就关系到了宗门的声名,师父让我出山查办此事,我也是在江湖人浪迹了一年之久,才来到了这黄平县,找到了佟家堡这一线索,之后我经常会与他们交手,可那唐瑾颜只会派些徒弟出来与我一站,畏首畏尾的,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曾经潜入过佟家堡,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唐瑾颜的机关术比我高明得多,虽然不清楚她武功如何,但是在机关术上已经够我吃一壶了!” “这娘们真有这么厉害?”魏归啼有些不信,虽说不清楚唐流际的武功如何,单从他毫不费力能追自己几十里地来看,绝对有上乘实力。 “我已经在百谷城徘徊数周了,师父交代的事情无法完成,我定是不敢回去的!” “我原先倒不是很在意这佟家堡,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来了兴致,上天下海,我哪里没去过,小小佟家堡,你看我能不能将她逼出来!”魏归啼回想着自己年轻时候闯天山宗门,战沿海一族哪里还有自己没进过的怪地,加之前些天与所谓的唐门弟子交过手,自然是没把唐门放在眼里“机关嘛,躲过去,或者挡着不就好了~” “魏前辈!万不可大意…” “别吵吵,这就快到了!” 二人攀谈半个时辰后,回到了这处所谓黄平最危险的地带。 “咻咻咻!” 当二人刚踏进佟家堡地界的瞬间,驾于佟家堡四周墙体上的瞭望塔开始疯狂地设计着箭矢。 魏归啼与唐流际迎着箭雨极速冲了出去,这点阵势自然是吓不住二人。 魏归啼右手一晃,那枚刚得到的玲珑随心珠转而出现在手中,一股内力缓缓渗透进了珠体之内,魏归啼目前还不懂七种武器的内力走向,随机变出了一把匕首。 “这也无用啊…”魏归啼一边闪避着箭雨,一边继续引导内力。 “噌!” 玲珑随心珠再次转化成一枚飞镖,这可正中魏归啼的意图,当即掌心化出一道内劲,控制着飞镖回绕在指尖。 “走着!”魏归啼标志性的邪笑当即显露在脸上,虽说嫌弃这玲珑随心珠排名最后,可获得如此符合自己功法的武器,他还是有些小开心。 “噌噌噌!” 仅仅眨眼间,魏归啼已将身前一排瞭望塔内卫兵的武器斩断,而后一跃而起,正准备冲入堡内,身后的唐流际忽然出现在魏归啼背后。 “魏前辈,万万不可!” 顶点 134 投鼠忌器入堡垒 紫袍金烟君入瓮 魏归啼听到身后唐流际传来的一声急切咆哮,迎面而来一阵萦绕着金光的巨大箭矢,由于散步面积多大,无法闪避,魏归啼决定以罡气护体直接抵挡,可谁曾想身后的唐流际忽然突向自己身前,其手上的戒指当即化作一方大盾,而后听得一阵金属碰撞声,唐流际身前的大盾由于收到太多力量的突击,直接盖在了二人身上,随后摔落在地。 “你搞什么?”魏归啼被唐流际压在身上,心中一肚子过手。 “魏前辈,这金矢能穿透罡气,若不是我救你,你就危险了~”唐流际强行将手指从大盾上拔下,带戒指的那根手指俨然已经骨折变形,而那方戒指化作的大盾早已残破不堪,有一处已经被透入几根箭头。 魏归啼看着也有丝心有余悸,其实一根箭矢看了看,觉得除了比平常的箭头大上几分,也没有什么不同“这玩意当真能穿透罡气?” 唐流际紧咬着牙齿,强行将骨折的手指掰回原位,而后从怀中去除一个扳指模样的器具套上。 “啧啧啧,你也够下得去手~”魏归啼看着有些愧疚,好歹也算是为了就自己受的伤。 唐流际额头上皆是汗珠,换了许久才开头道“这种箭头是特质的,并非是单纯地铁其,专门为了对付那些自持罡气的高手!” 魏归啼看着佟家堡上方耀武扬威的护卫,脑海中思考这各种潜入的办法“上天是行不通了,如此大面积的箭矢,既躲不开,又挡不住。下地的话,看着这些墙体的高度,估摸着下方根部至少也插入数尺,确实棘手!” “这唐瑾颜也是相当自信,外头这么大动静,她居然都不愿意出来瞧瞧!”魏归啼手握一根箭矢挥舞着杂草,忽然在草丛内打出一支菌菇,颜色艳丽一看就带着剧毒。 “魏前辈,这菌菇有毒,你别不是饿了?”唐流际说着便想踩碎眼前的菌菇。 魏归啼看着四碎的菌菇,嘴角修炼上扬“跟我来!” 魏归啼跑在前头,唐流际随即跟上,二人在佟家堡外开始跑动起来。 “魏前辈,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先找水源,这佟家堡并不透风,必定有一处外界的水源延绵至内部。” 唐流际一听水源,立即明白了魏归啼的意思“前辈是想在水中下毒,而后逼迫他们出逃吗?” “嗯~我曾经为了偷…呸!为了取一件至宝,就在对方宗门的饮水处下了大量泻药,然后整个宗门上下全都憋坏了,我就大摇大摆地取了那件宝贝!”魏归啼得意道。 “原来江湖传闻您爱偷东西这是真的!”唐流际附和道。 “什么话?偷宝贝那叫偷吗?叫传承!” “不过经过这几日观察,我确信魏前辈不是什么杀人魔,否则百谷城早就尸横遍野了!” “你少拍我马屁,快看看四周,水源不一定在表面,也有可能有暗河,看看周围有没有草木极为茂密的地方!找到了!” 就在二人迷惑之际,一条直通山坡的茂盛草径映入魏归啼的眼帘。 “也不知有多深!”唐流际在身上一阵摸索,取出了三根黑色的细针“这一根能染一池子水,三根应该能破坏了佟家堡的蓄水池。” 魏归啼望着山坡,又看了看脚下“这是暗河,你再多的针也会被稀释,我们必须像个办法让毒针确保停留在蓄水池内~” “魏前辈你有个良策?” “我当时有,你!现在就去抓三支老鼠,而我现在去找暗河的入口~” “抓老鼠?”唐流际脸上多好处一丝难为情“我去找暗河可以吗?” “你算什么男人?”魏归啼大骂一声当即朝着有可能隐居老鼠的地方走去。 一个时辰后,唐流际从远处的山坡上跑下“魏前辈,我终于挖通,将老鼠从山坡上赶入佟家堡只要三刻钟!” 此时魏归啼双手和抓着几只老鼠走向唐流际,唐流际看着魏归啼手上毛绒绒的几只老鼠,当即头皮一麻后退几步。 “把针绑老鼠身上!”魏归啼故意作弄唐流际,伸手递过老鼠,吓得唐流际硬是不敢接。 “魏前辈,您别作弄我了~” 二人来到山坡上的一个小土坑,魏归啼低头一望,在看见源源不断的水流朝着佟家堡方向流去后,确认这便是那条暗河,随后就用野草茎将毒针藏在了老鼠的尾巴上,朝着小土坑内一丢,这老鼠脱身手迅速窜动着。 “还有没有针?都拿出来!”魏归啼手中还提着几只老鼠,丢了觉得浪费,决定再放几只。 “这针毒很剧烈,放多了,我怕出事~” “不剧烈我们还放个鸟!都放了~” 片刻后,近十只老鼠便沿着暗河朝着佟家方向前进,魏归啼与唐流际要做的只剩等待瞭望塔上的护卫发出异端。 月夜将至,魏归啼与唐流际躲在山坡上,遥远的观望着佟家堡护卫的轮班状态,只有出现异常,那就代表佟家堡内一定出了问题,到时候再扑入其中,想必也不会有人阻拦。 “我说~你那针毒有什么功效?”魏归啼已经睡了一觉,看着月亮已经挂上树梢开始没了耐心。 “可以让常人心竭力疲失去行动能力,而对身怀内力之人,更残酷,除了脱力,还能长时间使中毒者经脉封闭,无法作用内功!” “可这都过了三个时辰了,什么效果也没啊,你怕不是在胡诌~”魏归啼伸了个懒腰正要坐起,就发现佟家堡的护卫已经到了轮班的时刻。 魏归啼看着一圈人下了瞭望塔,而后一圈人又上了瞭望塔,片刻之余最近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伸手一拍唐流际的肩膀“小唐啊~你看着他们轮班几次了?” “大概有六次吧,半个时辰一次!”唐流际回到。 魏归啼站起身“起来吧,该办事了!” “可如此多的护卫,他们掌控着机关,我们进不去的!”唐流际解释道。 魏归啼无奈摇摇头“难怪你出来一年都完不成任务,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轮班的护卫始终只是那帮人吗?他们只是在不停地换位置掩饰人员的空缺!” “当真?”唐流际有些难以置信。 “我懒得跟你解释!也不知道药效快过了没,赶紧的!”魏归啼运行内力使出朝凤游步朝着佟家堡飞去,唐流际见状立即跟上。 就在二人即将抵达佟家堡上空的时候,先前的金失又如约而至,魏归啼瞬间使出一招千斤坠,让自身飞速落于地面,躲过了箭雨的袭击,而后又腾空而起换了处方向,箭雨仍旧继续发射着,但是明显看出执行箭矢射击的护卫已经反应不过来。 一旁的唐流际学着魏归啼的模样忽上忽下折腾着,也分辨出了金矢射击过于缓慢。 “魏前辈,果然如此,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人照应了!” “就是现在冲进去!” 魏归啼瞬间斜飞入佟家堡内,而后对着空中飞向唐流际的金矢群排出一掌,巨大的掌力丝毫没有动摇金矢的方向,让魏归啼不由冷嘶一声,这机关的力度远远超过了魏归啼的想象。 眼见着唐流际即将要被金矢射中,只见他一挥袖,一根细小的锁链当即从袖口射出径直钉在了一条木桩上,而后单手一牵动锁链,强行改变了自己在空中的方位,随即避开了金矢。 此时魏归啼已经飞去佟家堡内,手中习惯性地操控玲珑随心珠变化出一枚飞镖。 “小崽子们,看你们怎么躲!” 魏归啼原本无心杀喽啰,可精力了方才的劫后余生,心底是一肚子火气,此刻那还会手下留情,一枚飞镖在其内力掌控下在周身肆虐着,护卫队挨着便瞬间到底。 几弹指间,入侵方位的卫队一人不剩,而其他方位的护卫所剩无几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这唐瑾颜也是好耐心,此刻居然还不出来!”唐流际看着前方零零碎碎几个护卫不由激动万分,这执行了一年的使命,总算可以完成了。 反观魏归啼却忽然皱起了没有,眼神深邃地环视一圈,在他发现一旁的鱼池中,锦鲤仍旧自由自在地游动时,当即明白这是着了道“唐小子!快跑~” “已经迟了~哈哈哈!” 一声邪魅的笑声响起,四周瞭望塔发射出张张铁网朝着中间汇聚,片刻间佟家堡上空结成了一张巨型天网。 “放老鼠投毒,这种又下三滥又过时的方法你也想的出来,唐流际,你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唐门正宗!” 唐瑾颜身披紫袍,露出标志性的大白腿从一方高楼台走出,身后跟着佟大力与几名黑袍男子,而后四处楼宇窜出成群的卫兵,没人手中皆握着一柄弓弩,上方的金矢让魏归啼看了也有些丝丝忌惮。 “哼!”面对唐瑾颜的嘲讽,唐流际不卑不亢地向前踏出一步“我唐流际上对的起宗门,下不为非作歹,而你唐瑾颜欺善作恶,违背侠义,竟然还无耻之极地顶着唐门的名号胡乱收徒,将宗门百年基业随意传授非良人,你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当然是想权侵天下啊,还学你们终日于蚊虫为伴?浪费先宗留下的瑰宝!”唐瑾颜抽着铁烟斗,用纤指妩媚地挠了挠佟大力的下巴,惹得佟大力一阵傻笑。 “原来是个傻子~”魏归啼总算明白为什么这妖女能如此张扬做事,原来是有个佟大力这般的杀意掩护她。 听闻魏归啼放言,唐瑾颜的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 顶点 135 九天云鹤云顶来 十地修罗天照怒 “哟~这不是辞贤谷的叶少主嘛,这辞贤谷像是也在且兰,您这是来走动走动?” 魏归啼可不吃骚话这套,虽说至今还是处子,可自己身边的绝色当真不少,免疫力还是有的。 “额,你到底是不是魏归啼啊?”一旁的唐流际在听闻唐瑾颜的话后,忽然怀疑起了魏归啼的身份,因为他觉得传闻中的魏归啼不应该如此被动。 “也不用管我是谁了,你身上还有多余的细小暗器吗?”魏归啼贴着唐流际轻声道。 “有!”唐流际忽然间觉得身边这个‘魏归啼’不太靠得住。 “有的话都给我~”魏归啼用胳膊支了支催促道。 “可是…” “别可是,都拿来!”魏归啼一把躲过了唐流际不太想交出的暗器盒子。 唐瑾颜站于高处,看着下方两人的小动作觉得可笑无比,无趣道“小的们~准备!” 唐流际听出了唐瑾颜要下手的预警,当即脱下长袍。 “放箭!” 唐瑾颜一声今下,期待着下方二人被扎成筛子,可奇怪的一幕出招了,位于底下的所有护卫皆如同去了定般一动不动。 “发什么呆?放箭!”唐瑾颜错愕地敲着栏杆带着怒意,底下的护卫仍旧丝毫未动。 唐流际看着周围如同人蛹站立的人群心中很是不解,就在此时,他听闻耳畔传来无数细微的嗡嗡声,咋一看这才发现四周浮动着无数蜂针,正朝着魏归啼慢慢汇聚,随后停留在魏归啼周身,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辉。 “隔空操物~” 唐瑾颜眼神逐渐变得冷漠“传闻叶知秋与魏归啼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莫不是叶少主拜了那魏归啼为师,习得了这一手拈花信手的绝技?” “你怎么想都可以!” 魏归啼话音刚落,将周身无数锋针汇作一根铁杵直冲唐瑾颜门面。 唐瑾颜瞬间感受到杀意依赖,单手一转烟斗,当即化作一把铁伞将魏归啼发出的铁杵挡在身外,巨大的反震力将铁杵瞬间溃散成蜂针。 “反应不错~”电光石火间的交手,魏归啼明白这唐瑾颜绝不是个仅凭妖艳动天下的女人,本想再次出手,一旁的唐流际站出身“前辈,让我自己来!” 魏归啼右手一翻,成千上百的峰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掌心,而后收入小盒中,眼下魏归啼没有雄厚的内力,即便是能使出拈花飞叶的绝技,也不会有何杀伤力,毕竟叶子太过脆弱,而这峰针恰巧弥补了这一点,既轻盈又有极强的入侵性,对于现在的魏归啼而言如获至宝。 唐流际向前踏出一步,随后伸手至魏归啼眼神。 “干嘛?”魏归啼有股不祥的预感。 “前辈,我的武器也是这小盒子~” “…” 魏归啼不舍得地从盒子内去除自己曾经拾得的几根锋针,而后不爽地交还给唐流际小盒子。 唐瑾颜一手扶铁伞,将伞身倚靠在玉肩上,妖艳的身姿微微扭动着,仿佛是在勾引着情郎。 “唐瑾颜,我今日就要为唐门清理门户~”唐流际双手一合,中央装着锋针的小盒子当即如同戏法般消失在手中,而后唐流际仅凭双掌朝着唐瑾颜腾空而去。 魏归啼见此情景忽然觉得这唐流际就是小气,找个借口把锋针要回去罢了。 楼台之上的唐瑾颜在看到唐流际即将近身时,后撤半步,其身旁连同佟大力众人率先跳下楼台朝着唐流际杀去。 只见唐流际神情自若,面对十几号人没有一丝慌张之感,双手缩入袖中,而后再次伸出时,指尖已然夹着数枚锋针,紧接着朝着对面众人射去。 “啧~这多可惜!飞出去就没了!”魏归啼站在下方,看着唐流际的出手方式,心中泛起了心疼。 “轰!” 伴随着一声轰雷,在场人着实吓了一跳,就连魏归啼也吓得一激灵,只见空中腾起一顿小型蘑菇云,随后唐流际从容落地,紧接着便是几具被炸成了煤炭的身体垂直落下。 “这小子,火药当武器,怎么被他想出来了?”魏归啼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唐流际小盒子内的每根锋针怕是与平常的不同,被他锻造成了能够产生巨大爆裂的武器。 “啪啪啪!” 黑烟中传来鼓掌声,唐瑾颜的声音慵懒地响起“雷鸣千锋~想不到这唐工开物的武器居然被你造出了两种,不愧是云顶一脉最闪耀的弟子,难怪你有勇气来抓我这个师姐!” “呵~丧家之犬也配称为师姐?你不过是连天照一脉都嫌弃的败类!”唐流际单手一甩几根锋针朝着唐瑾颜飞去。 唐瑾颜纤手一挥,铁扇扇面轻而易举地将锋针当下,再一转盘,唐瑾颜仍旧是光鲜亮丽地站在原地“唐流际,你说我是丧家犬,不防让你见个人,你只会明白,到底谁才是即将要失去家的人~” “师父~”唐瑾颜微微躬身对着身后的屋门恭敬地行礼。 “什么?”唐流际似乎有些惊慌‘被唐瑾颜称为师父,难不成是?’ 片刻后,一道威严的身影从矮楼中走出。 “天照师伯!!!” 唐流际实在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背信弃义,作恶多端的唐瑾颜背后,居然站着唐门另一脉的天照宗师。 ‘这就是天照一脉的头儿?’魏归啼好奇地盯着楼台后走出的老人,一身黑袍,佝偻着身体,手中握着蛇形手杖,还顶着个秃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人。 “流际~你还认得我,我甚是欣慰啊!哈哈~”天照宗师眯着双眼,其老态让人觉得说不定下一秒就入土的感觉。 唐流际看着天照宗师,有些透不过气,双手抱头想不明白眼前的事“为什么?明明是你们天照一脉来信,说有弟子作乱,想请我们云顶一脉清理门户,怎么会这样?” 魏归啼看着唐流际有些崩溃的样子,立即走上前去,捏了捏唐流际的脸“唐小子~这点事就把你逼疯了?振作点!” “不是!我只是不太明白~”唐流际或许生在隐世宗门,不太接受得了这般算计,脑海里一时转不过弯,也可以说是对人性的恐惧。 “呵呵~流际,你不用害怕~我今日出现~是想给你一次~加入我座下的机会!”天照宗师缓缓开口,语气如同一只千年王八在打哈欠。 “师兄~人要脸,树要皮,你却两者皆不要,情愿套个王八壳~” 一声嘹亮的老者传音自远处袭来,而后接着一阵晴天霹雳,原本覆盖在佟家堡上空的天网瞬间被凭空,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骑着一只仙鹤凌驾于上空,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仔细一看其座下仙鹤并非活物,而是一件青铜机关。 魏归啼像个路人看着两方对峙,这一幕让魏归啼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如同来到了另一个江湖。 ‘又是雷暴,又是机关鸟,这唐门当真配得上传说二字,我能见到还真是三生有幸!’ 低空中,灰袍老者云顶宗师缓缓控制着仙鹤下降于佟家堡内。 “师父!”唐流际立刻跑到云顶宗师身旁。 云顶宗师一抬手示意先别说话,随后恭敬地对着楼台上的天照宗师鞠了一躬“师兄,二十年前你们约定,败者退出唐门,切断绝江湖活动二十载,没想到这二十载还未至,您就已经放任弟子私下活动!” “那有怎么样?”天照宗师一脸冷漠,看得出他没想到云顶宗师就在附近。 云顶宗师面带笑容沉默片刻,忽然来了个大变脸“你他娘的不守信用,还他妈的想挖我徒弟,怎么?知道自己快死了,还贼心不死想出来蹦跶?” “嗯?”魏归啼一时接受不了云顶宗师的变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差点没摔倒‘原来都是装的,还没老子本体有气度~’ “师父~”唐流际面露尴尬,对着魏归啼眨了眨眼睛示意别介意,魏归啼抬手抖了抖表示无妨。 天照宗师默不作声,只见他右手拿着拐杖微微抬起,而后迅速敲击地面,一瞬间佟家堡激起一阵地震。 上空再次展开一张天网,此次的天网绳索明显与方才有所不用,粗细大上了整整数圈。 “不错!我是接近入土,所有我想在死前,让天下人看看何为机关术,何为唐门,而不是像你一样故步自封,就知道带着宗门归隐山林,我在机关术上是差你半分,但只有我才能带领着唐门凌驾于江湖!” 最后半句,天照宗师几乎是咆哮着喊出,尽管声音仍旧弱得细微,可就在之后,原本安置在地表的楼台忽然晃动起来。 “呵哈哈哈!”天照宗师忽然开始狂笑着“师弟,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说罢,密集的青铜齿轮声滚滚响起,而后楼台瞬间弹出地表,带着天照宗师与唐瑾颜在空中翻腾数周后再次落地,一座人形模样的木质青铜巨人站立在魏归啼眼前。 “这…这…这这这过了啊!”魏归啼瞪大眼睛看着头顶的庞然大物,这是第二次觉得自己白活的,这第一次就是方才看到云顶宗师驾鹤而来的时候。 “十地修罗~”唐流际张着的嘴难以合上。 魏归啼心中泛起了难以言表的兴奋“十地修罗又是什么玩意?” “唐工开物排名第十的武器,仅次于我师父方才所驾的九天云鹤~”唐流际已经有些恍惚,唐工开物中的每一件武器在被早就出来前,都会被唐门弟子视为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因此第一次看到会觉得宛如神技。 云顶宗师见状当即乘坐上了九天云鹤,顺道也带上了唐流际。 自此,魏归啼就觉得自己好似活在梦中,看着两头异兽在眼前对抗着。 由于天网的束缚,云顶宗师只能驾驭着九天云鹤飞于低空之中,而天照宗师与唐瑾颜位于十地修罗体内操控着这局庞然大物的运行,只见它双膝逐渐弯曲,在达到一定程度后朝着空中的九天云鹤猛烈弹射而出。 就在十地修罗即将撞向九天云鹤的瞬间,云顶宗师一挥袖,抛出了数不清的雷鸣千锋,空中当即发出阵阵雷暴之声,期间产生的热浪将高高跃起的十地修罗再次逼回了地面,而就在此时,天照宗师迸发出一股足以媲美魏归啼全盛时期的气势,十地修罗的速度瞬间加快了速倍,再次一跃而起冲向头顶的九天云鹤。 看着眼前一幕,魏归啼像是明白了其中的玄妙所在。 ‘这唐工开物的武器好像都需要内力催动,方才这天照宗师的内力气场丝毫不输于我,可这地下跑的怎么打得过天飞的?’ 就在魏归啼觉得十地修罗毫无胜算时,跳于半空中的十地修罗再次被九天云鹤的雷鸣千锋给击中,可这时十地修罗的一只手抛出一条锁链,朝着九天云鹤射出,一瞬间将其爪部锁住。 “霍~有一手!”魏归啼看着头顶一目大呼过瘾,当真有些神仙对法的感觉。 顶点 136 雷鸣千锋斥万物 魏鬼对峙唐瑾颜 佟家堡内院,天照宗师驾驭着擎天巨人十地修罗,以巨型锁链捆绑着九天云鹤的下肢。 云顶宗师当即迸发出一股强劲内力,气场扩散于空中,向着九天云鹤内部输送着大量内力,可尽管如此,仍旧难以脱离铁锁的牵引。 “师弟,你不必挣扎了,虽说九天云鹤排名高于十地修罗,可单论对抗能力,你座下的九天云鹤与草鸡又有何异?” 天照宗师狂吼一声“给我下来!” 魏归啼听着这声狂吼,有些担心这天照老头会背过气去。 看着擎天巨人扯着巨型锁链向下一拉,云顶宗师座下的九天云鹤,当即如同风筝般难以抗拒地落下。 “师父~给!” 唐流际将手中装有雷鸣千锋的盒子递到云顶宗师面前。 “给什么给?你想炸死他啊?” 云顶宗师对着唐流际破口大骂“这老头就是倔,把他打服了就行!” 说罢,云顶宗师当即加剧内力的灌输,只看那九天云鹤的翅膀疯狂扇动着。 “噔!” 听得一声铁器摩擦的声音,九天云鹤的下肢忽然断裂,而后脱离了十地修罗的控制。 “哼!折一腿逃跑,我看你能逃到哪去!”十地修罗双臂当即合在一起,宛如一根硕大的烟囱,对准空中的九天云鹤瞄动着。 云顶宗师看到下方一幕当即眉头一皱“这老不死的,不会是把雷鸣千锋与十地修罗结合了吧?” “噌噌噌噌!” 破风声从十地修罗双臂合成的烟冲中穿出,而后成千上万的锋针从里头徐徐射出,朝着空中的九天云鹤而去。 “快跳!” 云顶宗师顿时面露恐惧,一把提着唐流际的身体从九天云鹤上跳下,空中的九天云鹤当即被打成了筛子,而后一声雷鸣巨响,其碎片纷纷化作碎铁从高处落下。 而位于空中的唐流际与云顶宗师,由于起跳前未借力,如此情况下,即便是内力充盈之人,也很难不受伤害落于地表。 魏归啼看出了云顶宗师与唐流际二人的危机,当即气运丹田双呈弓步,而后两股内力徒然出现在掌心,修炼汇聚出两团小型旋风,随后身形一动朝着师徒二人飞去。 “放松身体,别抗拒,否则我很难把控!” 魏归啼提醒着二人,唐流际当即张开双臂对着云顶宗师喊到“他是来帮我的,相信他!” 云顶宗师看着魏归啼如此稚气的面庞,掌心却像是运行着某中独特功法,心中也是惊讶万分“有劳了~” 魏归啼双手各自接住一人,以力抵力三人旋于空中,而后轻松落地,不受半分损害。 “完美!” 魏归啼忍不住夸耀自己一句,可话音未落忽然觉得脚下月光笼罩着一面阴影。 “小心上面!” 唐流际一声提醒让魏归啼瞬间明白,定是那庞然大物砸来了。 “紧靠佟家堡的外墙!”魏归啼一闪身瞬间移动到外墙底下,头顶的十地修罗巨臂当即砸下,只不过砸下的同时被高墙顶住,三人幸免于难。 “师父~你不想杀他,他可是下的狠手!” “因为他知道杀不了我!” 听着师徒二人的对话,魏归啼觉得这唐门掌门人也太能胡扯了,就在此时十地修罗双手再次合并,那杆能射出雷鸣千锋的烟冲再次指向地上三人。 “各自分散吧!” 魏归啼感受过雷鸣千锋的威力,打在人身上必死无疑。 三人在佟家堡内四处逃窜着,可地上的建筑对于十地修罗而言宛如纸扇般脆弱,无论躲在何处被十地修罗一踩击碎。 “打蛇打七寸,打这东西该打哪?”魏归啼朝着远处的唐流际喊到。 “我不知道啊,唐工开物十地修罗一策,我根本看不懂!”唐流际狼狈地躲避着攻击,忽然一梭子雷鸣千锋打在他身旁,爆炸的瞬间热浪将他推向了魏归啼。 魏归啼立即以技巧卸力将唐流际救下,却发现其背部一大块已经灼伤。 “嘶~疼死我了,我背后怎么样了?”唐流际难以忍受地问道。 “衣服都烧没了,还扎进了一些细枝,你先运功把异物逼出来,我去问问你师父!”魏归啼手中的玲珑随心珠珠再次出现,此刻变化作一柄长剑。 “老子也会射!”魏归啼一挥手一道锃光的脸皮朝着低空中的天照宗师射去,由于释放剑气会闪光,魏归啼便更引起了天照宗师的注意,当即驾驭着十地修罗追逐而去,一路上极为奢侈地朝魏归啼发射着锋针,让魏归啼一阵肉疼。 “云顶老头!云顶老头,你在哪啊?”魏归啼不断跑动着,可始终没有看到云顶宗师的身影。 “堂堂唐门掌门,怎么这么猥琐!”魏归啼破骂一声觉得这云顶宗师铁定是在何处躲避着。 “怎么如此无礼~” 一声低沉的声音在魏归啼右侧方的房中响起,放眼望去云顶宗师正蹲在地上,双手不知道在翻腾什么。 “老头!你干嘛呢?这大块头的知名点在哪?”魏归啼明白此时不该去打扰他,于是避开云顶老头所在的方向,将十地修罗引向它处。 云顶宗师也不回答魏归啼,而是继续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许久后云顶宗师两眼放光,起身后,手上多了一杆手臂粗的青铜柱体。 “完成了!”云顶宗师从屋内走出,将柱体架于肩头,而后对准十地修罗的脑袋。 魏归啼在远处一边逃避,一边观察着云顶宗师的动向。 ‘是脑袋吗?这老头要干什么?’魏归啼抬头望去,十地修罗的胸前是天照宗师与唐瑾颜所在之处,看得出云顶宗师没有想下死手的意图。 “轰!” 只见云顶宗师肩头的柱体当初一闪而过的火光,一阵密集的雷鸣千锋当即朝着十地修罗的脑袋飞去。 天照宗师居高临下,对于下方的动静一览无余,连云顶宗师的动作也早早发现,面对即将射来的雷鸣千锋丝毫不感到恐惧。 “徒儿,挡下它!” 唐瑾颜立即从十地修罗的胸口飞去,凌驾于高空,双手直举铁伞,以伞面低于前方。 一阵轰鸣声响起,空中迸发出一阵火光,要看着又出现一朵小型蘑菇云,待其消散后,唐瑾颜的身姿再次出现,依旧是满面春光不受任何伤害,随后再次回到了十地修罗的体内。 见此情景,魏归啼瞬间就恼了“老头!老子挡了这么久,你就造出来个破玩意?” 云顶宗师紧皱眉头看着头顶疯狂肆虐的十地修罗,有气无力道“小子,我此次出山也没带什么宝贝,也是实在没想到我师兄造出了这具猛兽,现在有一个办法,就是打破十地修罗头部的青铜齿轮,届时它便难以行动!” “早说啊!”魏归啼手执长剑奔着十地修罗而去,就在十地修罗捶下巨臂的瞬间,身体敏捷的闪躲开,而后立即跳上巨臂朝着十地修罗的脑袋冲去。 “这小子怎么会有玲珑随心珠的?一定是流际这小子随手送出的~”云顶宗师叹气一声从怀中也取出了一颗玲珑随心珠,很明显比魏归啼手上的那颗带上一圈,一挥手珠子化作一把通体炫纹的斧子对着魏归啼喊到。 “小子!用这个~接手到立即灌入内力,它也是玲珑随心珠所变,小心会变形!” 魏归啼听闻身后的呼喊,一回头一把斧子照面而来,当即将右手持剑改为左手持剑,而后右手接过斧子。 感受到右手的那份沉稳之力,魏归啼立即对比出两颗珠子的差距,左手之剑形同器具,而右手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正等待爆发着。 正当魏归啼靠近十地修罗头颅的同时,唐瑾颜手持铁扇截住了魏归啼的去路,二人便停步在了十地修罗的肩膀上。 “叶公子,我劝你还是别淌这趟浑水,辞贤谷在我唐门眼中也不过是个稍大的蚊子罢了!” “呵,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魏归啼左手一挥,一道剑气直射唐瑾颜而去,而后左手的长剑当即化为飞镖,随着魏归啼的控制贴着剑气同时刺向唐瑾颜。 面对两道攻势,唐瑾颜也仅仅只是挥动铁伞,也不知铁伞由何所筑,剑气击在上方纹丝不动,而飞镖当即被弹回,不过魏归啼早已算到这部,飞镖在弹回片刻后,又更换轨迹绕于唐瑾颜身后。 就在唐瑾颜准备移动伞面抵挡飞镖时,魏归啼手持铁斧一击跃斩而下,可下方却传来了云顶宗师的声音。 “小子!别砍,那斧子只能砍一次,那娘们在诱惑你!” “什么斧子还只能砍一次?”魏归啼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与空中一翻身,原本的斧击改为了脚蹬。 唐瑾颜身姿一动,原本面向匕首的伞面转而挥向魏归啼方向,而后其身姿一动从容地避开了匕首的袭击,娇声道“差点就引你上当了!” 魏归啼双腿蹬在伞面,直觉的力被卸去大半,而后一阵震荡从伞面传来,惹得自己双腿当即发麻。 “什么鬼东西!”魏归啼一翻身回到十地修罗的手臂上,落地时差点因为脚软翻下身去。 魏归啼与人对招何曾如此狼狈,忍不住操了粗口“他娘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那是八宝玉池伞,玄铁所造,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能做到绝对防御,排名十九~” 下方云顶宗师从容地躲避着十地修罗的攻击,让魏归啼看着好生不爽,总觉得在做免费的苦力。 魏归啼注意着唐瑾颜执伞的动向,左手背在身后微微释放着内力,控制着飞镖悄悄绕到唐瑾颜背后,准备来一次偷袭。 顶点 137 云顶天照不谋和 情谊二字难割舍 “唐姐姐,你的皮肤好好噢~” “谢谢~这都是滋养出来的!” 唐瑾颜妩媚地扭动着腰肢,紫袍微微晃动,大白天若隐若现着“你若是想用玲珑随心珠偷袭我,大可不必费那心思!” 唐瑾颜手掌轻轻转动伞柄,那八宝玉池伞的伞面再次放大一圈“我将伞面背在身后,你是抢不到我的!” “是吗?”魏归啼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中指与食指控制飞镖的同时,无名指悄悄分出一丝内力控制着一枚锋针朝着唐瑾颜手执八宝玉池伞的手而去。 “啊~” 锋针正中唐瑾颜的手,她随即发出一声娇呻,而后本能地撒开了手,就在此时,魏归啼控制着飞镖从唐瑾颜身后突袭而去。 “嗖嗖嗖!” 一阵收割,唐瑾颜的紫袍当即被割得寸布不剩。 “啊~”唐瑾颜在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后,立即双手抱胸蹲下身子。 “你是真骚假骚~” 魏归啼发觉云顶宗师一直未下杀手,自己作为外人自然明白不能下死手,否则出了何事自己可承担不起,于是只是剃了唐瑾颜的衣服。 唐瑾颜一脸娇羞地蹲在地上,尽管双臂抱着胸,可实在是太大了,根本遮盖不住,唐瑾颜只好拾起一块还未吹走的紫布该在胸前。 “小子,年纪不大色胆包天啊!” “彼此彼此!你三观不行,五官反倒挺正!” “你…” 听到魏归啼似撩非撩的话语,唐瑾颜忽然觉得更为羞辱,就在她走神之际,魏归啼一记纵身飞上了十地修罗的头顶,高举铁斧瞬间劈下。 “噌!” 锋利的斧子瞬间嵌入十地修罗的头颅内,魏归啼觉得巨斧忽然变得极为滚烫,当即撒开了手。 就在此时一阵温热而又柔软的触感贴合在魏归啼背后,魏归啼身体一激灵,扭头发现唐瑾颜正赤身裸体地抱着自己,肉体完美贴合着。 “卧槽~”魏归啼下身立即起了反应,长跑顿时凸起。 “快跟我跳下去,斧子是会爆炸的!”唐瑾颜柔声道,顺便对着魏归啼的耳朵吹了口水。 ‘我感觉我都快要爆了~’魏归啼鼻孔瞬间喷出两道热流,而后身体不听使唤地倒在了唐瑾颜的怀中,只见唐瑾颜一手持伞,一手抱着魏归啼,二人从空中悄然落下。 自古以来,温柔乡都是英雄冢,魏归啼满脑子一阵空白,仍有唐瑾颜抱着安然落地,说实话唐瑾颜如此成熟的女人,初看或许会让魏归啼这等处子无感,可这身体一贴一合,当即会将这份无感冲刷得烟消云散。 云顶宗师看到唐瑾颜已经放弃抵抗落地,明白魏归啼已经成功了,他抬头看向高空的天照宗师仍然在倔强的操控着十地修罗,头颅被劈开屁股并不能阻止十地修罗的行动。 “这倔老头,我真的是服了~”云顶宗师身影一动一脚借力踏在一方石凳上,而后踏着清风朝着十地修罗的胸口飞去。 天照宗师仿佛知道云顶宗师会来救自己,更加抗拒的掰动胸口内的木头,可云顶宗师如同换了一人,此刻的身法怀疑无比,躲开了天照宗师的层层攻击抵达胸口处。 “别掰头了,快跟我下去~” 云顶宗师一手将天照宗师从十地修罗的胸口提出,尽管天照宗师十分抗拒,可还是为时已晚,因为头顶已经传来了一声震天的雷暴声。 “轰!” 热浪来袭,两位宗师瞬间从空中被轰于地表。 唐瑾颜将手中的八宝玉池伞朝着空中一丢,二位宗师当即落于伞面上方,坠落的力量被瞬间卸去,而后安全落地。 随着魏归啼身体的一阵抽搐,他也从脑子一片空白修炼苏醒,瞬间看到眼前一片春色,他立即解下自己的衣服丢给了唐瑾颜,随后站起身,觉得下身一阵冰凉‘嗯?我尿裤子了?’ “叶公子,你方才好生乖巧~”唐瑾颜嫣然地将外袍披上,小玉体衬着与身材不符的外袍,反倒是更有诱惑力了。 “草~”魏归啼光看一眼又觉得下身有所反应。 “不愧是年轻人,身体真好~”唐瑾颜看着魏归啼身体的异状捂嘴妩媚一笑。 远处唐流际在听到了震天动地的巨响后,拖着疲惫地身体赶来,在看到魏归啼无事后松了口气。 “我师父呢?” “在那呢~” 魏归啼抬了抬下巴看向远处,云顶宗师正半蹲在地上,一手扶着躺着身子的天照宗师,很明显能看到,天照宗师正伤心的哭着,而云顶宗师则温柔且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师兄,魏归啼不明白方才还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位老头,眼下为何会突然相依在一起。 “师父他太想让世人看到唐门的杰作~”放荡的唐瑾颜忽然正经起来,满脸崇拜地看着远处的天照宗师,眼角忽然划过一起泪水“好了,二十年了,又是你们赢!” 唐瑾颜迈动步伐朝着前方走去,在靠近天照宗师后,温柔地扶起了他,二人两人朝着佟家堡的大门渐步走去,云顶宗师现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二人,身体一动不动。 “叶公子,记住了,你的第一个女人是我!”就在唐瑾颜身影要消失之际忽然回身对着魏归啼高呼一声。 “放你娘的屁!”魏归啼满脸通红,羞耻的甩了甩手,因为他刚刚因为好奇已经将手伸进裤裆摸了摸,确认是否是尿裤子,可一摸发现比尿裤子更恐怖。 一旁的唐流际不明所以地走向魏归啼“叶…魏,我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爱叫什么叫什么!”魏归啼将手放在唐流际身上擦了擦,随后朝着身旁的房屋内走去,眼下重新找条裤子穿才是头等大事。 待到魏归啼换了身行头出来,云顶宗师已经不知去向,只有唐流际正原地等候着魏归啼。 “魏兄~” “嗯~你师父呢?” “师父他好像心情不好,提前离开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算作今日的答谢~” 唐流际手中拿着一面青铜圆片,看着像是护心镜。 “这什么东西?”魏归啼一把接过毫不客气。 “金丝护心镜~” “也是唐工开物上记载的宝贝?” “那倒不是,就是唐门弟子都能制作的器具,师父说,你这年轻人太莽了,日后一定会用得到!” “他才用得到呢!咒谁呢?”我魏归啼说完就想丢了,可一张兴许能换不少钱当即就戴上,随后藏于衣襟中。 唐流际抬头看看天空“天色也快凉了,此地死伤一片真是罪过~” “既然出来闯江湖,挨刀子就是难免的,你心疼什么~”魏归啼不以为然道。 “这是在下送你的!”唐流际再次从袖口取出装着雷鸣千锋的小盒子,魏归啼两眼放光搓搓手毫不客气地接过。 “这怎么好意思呢~哈哈!” “魏兄,你切记内力不可以触及锋针的尾部的小洞,否则就会爆开,我看你能隔空操物,以内力控制锋针的中部便可!” “明白!明白!” 魏归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是谁又能猜到魏归啼此刻又在想着什么发财梦。 ‘嘿嘿,整整一盒,我分开了挨个卖,是不是够我养老了?’ “魏兄,你笑什么?”唐流际看着魏归啼笑的合不拢嘴,口水都已经沿着嘴角留下。 “额,没什么!呲溜~没什么!”魏归啼擦了擦嘴角将盒子收好“还有什么忙要帮吗?我收费很便宜的!” “没了~经过今天的事,我好像明白一直牵动师父的心事是什么了,他在片中一直郁郁寡欢,没想到今日见到师伯居然骂了如此多脏话,开始我以为是他在生气,现在看来,当时见到师伯,是他二十年来最开心的时候,此次回去我定当想个万全之策,好让唐门二脉重修旧好~” “还想什么想,学学老皇帝,搞个明部,暗部,不就完事了,往脸上贴金的事让常人去做,下黑手的勾当让暗部完成,呵呵,想到他我就来气!” “明部?暗部?” 唐流际若有所思地回忆着魏归啼的话,好像触动了他的思维。 魏归啼拍了拍唐流际的胳膊“我乱说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别到时候出了事又往我身上推,既然无事,那我也就告辞了!” “噢~好!”唐流际有些不舍,一日相处他觉得魏归啼极为洒脱,也让他有些向往江湖的生活。 且兰,清水江。 清江位于且兰最东边地界,两岸群峰叠翠,风光旖旎,水面急缓有致,有涡流有镜面也有清浪,这视野最辽阔的当数附近的清浪滩。 眼下江风轻拂,微波荡漾,魏归啼正光脚又在石滩上,手中磨蹭着一颗小石子。 只见不远处一群野鸭缓缓游过,魏归啼以疾风之势飞射出手中的石子,石子贴水而飞,激起一股清浪,而后击中一只野鸭。 “嘎嘎嘎!” 野鸭群当即四散飞腾开,魏归啼如同一直欢快的猕猴朝着潜逃飞奔而去。 “哈哈~烤鸭可是我最爱吃的,呲溜~” 魏归啼一边回身一边双手已经开始处理着手中的野鸭,远处是魏归啼早早升起的一堆篝火,走至篝火出野鸭已经被魏归啼熟练的处理完毕,串在了一根长条木上。 “啧啧啧~”魏归啼将野鸭架好,拾起地上的一片荷叶往头顶一盖,当即在火堆旁睡了过去。 顶点 138 清浪滩间合家聚 父慈子孝暗骂声 “嗅嗅嗅~” 一股香味将魏归啼从梦中拖出,正当他还未睁眼却大意之时,忽然听到身旁传来微弱咀嚼身,魏归啼当即抛开荷叶骤然起身,眼神出现的是自己极为熟悉又讨厌的身影——叶知秋。 叶知秋一手捧着烤鸭,一手撕下肉片放入嘴中,看着自家儿子‘叶俸明’醒来,当即露出一个慈父的笑容“醒啦?” “草!”魏归啼忍不住爆了声粗口,当即让叶知秋微微一愣,随后笑道。 “果然跟什么人,学说什么话,我文质彬彬的儿子也学会了爆粗口了!” ‘谁他妈是你儿子~’魏归啼撅着嘴,瞪着眼一脸敌意地看着叶知秋,就在他想要开骂之际,身后传来又一声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可不讨人厌,反而极为勾人魏归啼心魄。 “明儿!” 魏归啼一回身,发现江面正中央屹立的巨大石礁上正站立着一道窈窕身影,正是魏归啼曾经心仪女子尤湘湘。 “明儿,娘叫你呢,怎么不回应?”叶知秋在一旁数落道。 ‘你他娘的管我回不回应!’魏归啼想骂又不敢出声,原本尤湘湘不在还好说,可既然出现了,这可不能胡乱说话,眼下自己跟叶俸明互关了身体,而且叶俸明还丢了,这怎么跟尤湘湘交代。 “明儿!” 叶知秋忽然带着严父的语气怒喝一声,逼得魏归啼差点想回身给上他一锤,可一看到尤湘湘已经踏着浅浪朝着这边飞来。 “明儿~快给娘抱抱!”尤湘湘一落地便朝着魏归啼跑开,刚近身就将魏归啼一把搂在怀中。 ‘额~抱抱就抱抱吧!’ 魏归啼身体忽然僵硬着,说实话他与尤湘湘相识二十多载,虽说曾经夜夜去找她,可始终没有碰过尤湘湘,因为魏归啼很是传统,想着应该等娶进门才能有肌肤之处。 “来!爹也抱抱!”叶知秋忽然起身,放下手中的烤鸭走了上来,一把将魏归啼与尤湘湘抱着,魏归啼等同于夹在了中间。 ‘你滚好吗?’魏归啼心中无奈地破骂着,自己曾经的好兄弟抢自己女人不说,还他娘的对着自己自认为爹,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气的事吗? “瘦了~”尤湘湘拿起魏归啼的手,眼角带着泪水却又面带微笑“这才半年未见,居然像是分开了十年一般!魏叔父待你怎么样?” ‘叔父?凭什么我比叶知秋这孙子小?怎么也是魏伯父’魏归啼脑海中愤愤不平着,嘴上还是老实巴交地“还好,他是个好男人,对我挺好的~” “好男人?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尤湘湘本着晚辈不能评价长辈的态度拍到了一下魏归啼的手,可这话传到魏归啼耳中,意思就全然不同。 ‘老子不是好男人吗?’魏归啼尽量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怎么会在此处啊?明明离家这么近还不回来,在这吃野味?呀!我家明儿会自己动手弄吃得了~”尤湘湘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喜悦。 “我尝了,味道还不错!”叶知秋在身后补上一句。 ‘你他娘的还提!’魏归啼根本无法忍受叶知秋的只言片语,总感觉自己真的在当儿子。 “额…我”魏归啼脑海中思考着该编出怎样的话语,可想来想去,目前的处境怕不是常人能编出来的,也就老天爷敢这么安排。 “是不是吃不了苦,讨回来的?”尤湘湘一直挨着魏归啼简直是要了魏归啼的老命。 一旁的叶知秋也一直搭话“来吧,跟爹过两招,看看都学了什么!” “好啊!”这一句,魏归啼回答得很是干脆,早就看叶知秋不爽了。 “你干什么?孩子刚回来就教训他~”尤湘湘可不干,一直牵着魏归啼的手。 “没事…讷…娘~”这声娘实在是有些叫不出口,魏归啼为了跟叶知秋打一场也不得不叫。 随后,二人对峙在清浪滩上,叶知秋一脸慈父笑容,而魏归啼则是一脸奸笑。 ‘虽说内力不够,不过我想这小子应该不会使出全力打他儿子吧?我只要突然大力偷袭成功,一定能够揍他!’ 魏归啼暗自在脑海中勾画着叶俸明的招招式式,将自己与他即将会形成的对局推算的万分清楚。 “咻!” 就在魏归啼还在推测之时,叶知秋居然率先发动了攻击,袖袍一挥脚底,几颗石子立马朝着魏归啼飞来。 ‘这不要脸的,居然先出手~’魏归啼略微愣神,不过片刻间就反应过来,一甩肩部从容避开,而后脚尖一动瞬移至叶知秋身前,手中突显出一柄匕首,朝着叶知秋喉下三寸的衣襟割去,这割破了衣服自然就作数,可谁知叶知秋立即后退半步避开,而后虚晃抬腿,欲行踢式。 魏归啼见此立即下身后撤,可谁知叶知秋的右手一瞬间拖出数道残影,以迅雷之势对着魏归啼的脑门来上了一记脑瓜蹦。 “嘣~” 一声嘹亮且清脆的声音响彻清浪滩畔,魏归啼当即疼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草!”魏归啼着实是没想到叶知秋与自家儿子对打会拿出全力,让他是避之不及。 远处的尤湘湘听到此声立即跑了过来,抱着魏归啼的脑袋揉了又揉,而后伸手朝着叶知秋打去。 “你心底没点数吗?这么打儿子!” 魏归啼原本愤怒无比的情绪,在被尤湘湘抱着脑袋后荡然无存。 “疼~”魏归啼不要脸地奶声奶气着,更让尤湘湘心疼不已。 “娘~亲亲!” ‘额,这就算了,君子不乘人之危!’ 魏归啼后撤半步躲避着。 “明儿长大了,别再做这些小孩子的行为~”叶知秋爽朗地笑着,一手搭在魏归啼的脑袋上揉了揉。“不错!方才的速度差点就骗过我了!” 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二人,魏归啼干脆放弃了抵抗,内力一收,手中的匕首瞬间变回了玲珑随心珠,这也引起了叶知秋的好奇。 “这是…?” “额,一朋友送我的!”魏归啼不以为然道,习惯性地用内力,催动玲珑随心珠在指尖萦绕着。 尤湘湘一脸慈爱地看着魏归啼,摸着他的脑袋,魏归啼扭头与之一对视,瞬间感觉这双眼睛是那样的温柔,眼中倾尽了所有。 ‘我要不要告诉她,叶俸明丢了?’魏归啼忽然觉得事情变得不再轻松,他想过叶俸明会出事,但是他没想过,如果叶俸明出了事,他该如何面对尤湘湘。 “怎么了?今天怎么怪怪的?” 尤湘湘为魏归啼整理着衣襟,魏归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额~讷~娘!你帮我把烤鸭拿过来吧,我想吃~” 魏归啼之所以想要支开尤湘湘,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叶知秋阴沉的目光。 “我儿子怎么了?” 叶知秋缓缓开口道。 “去林间说~” 魏归啼一扭头朝着远处的林间飞去,叶知秋当即跟上,待尤湘湘转身已经发现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叶知秋跟随着魏归啼来到林中,上下打量着魏归啼。 “我确信这不是易容术,也不是幻术,你就是明儿的本尊,可我知道你是老魏~” 魏归啼没落地看着地面,眼下他忽然也不敢正视叶知秋。 “知道阴阳师吗?” “知道一些~” 魏归啼点点头“知道就好解释,我与叶俸明交换了体魄,现在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可是移魂大法,二人必定会一死一生!他人呢?”叶知秋追问道。 “我们是三人施术,第三个作为媒介起了,放心叶俸明也还活着!” 听到这,叶知秋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来回踱步着“活着就好,或者就好!” “他带着我的身体去九江了~” 一听九江,叶知秋立即明白叶俸明是去做什么。 “呵~带着他人的身体去赴约,赢了又有何用!”叶知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而问魏归啼“那你怎么会在且兰?” 魏归啼摇摇头“你不担心你儿子吗?管我干嘛?你别忘了,他盯着魏归啼的脸行走江湖有多危险~” “是是是!”叶知秋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着,表面上装的不紧张通通都是假的“那现在怎么办?这事不能让湘儿知道!” “你他娘的别在我面前叫对她湘儿!” “好好好!不叫湘儿~可这事不能让我夫人知道!” “你还是叫湘儿吧!” 魏归啼一手捂着胸口深呼吸着,避免自己又因为尤湘湘与叶知秋在一起之事背过气去。 “这不能让她知道,明儿就是她的全部,当初让明儿跟着你,也是因为只有跟着你,明儿才能快速成长,才能让他自己赴约打开心结,而你又有能力保护他,可怎么就变成这样!” “我他娘的还想问,怎么就变成这样,你知道我这半年经历了什么吗?自从跟你儿子换了身体,我这又断手又断腿,又断胳膊的!” 魏归啼展示着自己身体每一处,叶知秋听了更是心疼。 “啊?哪受伤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儿子的身体呢?关心我大可不必,我们家情义早就没了!” 叶知秋如此傲然的人物,在面对魏归啼时,也一样变得想个活宝,或许这就是二人的过命情谊,只不过因为一个女人,二人将其封藏了。 “爷俩躲这干嘛呢?什么情义长情义断的?”尤湘湘嘟嘴插眼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吓得二人同时挠头。 “哈哈,果然是父子俩,被我抓着时的样子都一模一样!”尤湘湘走上前,一手挽着一个朝林外走去“明儿,这烤鸭都冷了,随娘亲和爹爹回谷,咱们一起吃顿好的,许久不吃娘做的菜,馋了吧?” 魏归啼满脸写着拒绝,可他又不敢挣脱尤湘湘的手,还好二人皆高出尤湘湘半个脑袋,叶知秋当即在上方默语道。 ‘先…回…辞…贤…谷…我…们…从…长…计…议!’ ‘不…要…了…吧,快…想…个…办…法…放…我…走’ ‘你…走…了…又…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如…何…换…回…身…体’ “两个人在上面笔画什么呢?以为娘矮发现不了吗?”尤湘湘俏皮地一抬头,假装身体对着二人挺了挺鼻子。 “没!没说什么,儿子说他好饿,我们快回辞贤谷!” 叶俸明当即解释道,惹得魏归啼一脸怒意。 ‘谁…他…妈…是…你…儿…子!’ 叶知秋当即无视魏归啼的口形朝着前方飞去“我先行一步,你们母子俩慢慢来,儿子!好好陪娘聊聊!” ‘我他么!’魏归啼气的跳脚。 “听到没,爹跟你说话呢,让你好好陪着娘!”尤湘湘拉着魏归啼的手臂故作怒意道。 “哎~听到了!”魏归啼乖巧地点点脑袋。 半个时辰后,魏归啼再次站在了眼前这处让他又爱又恨的山谷前。 山谷前,一位白发老人正恭敬地站立着,看到尤湘湘与魏归啼前来,当即迎了上来。 “夫人,少爷,回来啦?” “回来了,快去让小妹收拾下厨房,准备些材料,我要亲自下厨。” “好的~” 白发老人走在前头快步带路,魏归啼看着老头矫健的步伐回忆着‘这老头还没死呢?尤湘湘之所以会嫁给叶知秋,这老头也有份!’ 顶点 139 黑白只是人间色 青山犹在亦少行 辞贤谷位于一方环形山谷内,其中央是多座竹楼组成的宅院,亭台楼阁竹林花卉无一不少。 尤湘湘一进庭院,交代魏归啼几句后,就去了厨房,而叶知秋提前回谷不知所踪,眼下魏归啼与白发管家风伯正站在庭园中。 “少爷山高路远,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是否需要沐浴更衣?”风伯双手交于腹下部,一脸慈祥地看着魏归啼。 ‘这老头,我看着都来气,还是将他支开吧,免得待会儿忍不住要揍他!’ 魏归啼双手交于后背,表现得极为不耐烦。 “老东西该干嘛去干嘛去,别跟着我!” “额?”风波以为自己听错了,虽说二人是主仆关系,可叶俸明向来尊敬自己,此时怎么会如此不耐烦。 “少爷~老奴是哪里...” “啊呀,别废话啦,别跟着我就行~” 魏归啼看着风波有些开始泛起泪眼,又一时不忍心“老头,我有点私事,所有请你先离开一下好吗?” “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我只是一个仆人~”风伯双手垂地,整个人看起来瞬间没了精神。 魏归啼耸了耸肩,瞥了一眼四周‘总算是没人了,叶知秋一定是想到了,可这宅子这么大,鬼知道他躲哪间屋子。’ “叶知...”魏归啼正要放声喊,两名仆人正好从眼前路过。 “公子好~”仆人毕恭毕敬地行礼“公子您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想你了,你不知道,夫人...” “滚~” 魏归啼实在是受不了两位丫头叽叽喳喳,看得出叶俸明平日里就与下人极为交好,可是魏归啼受不了,当即摆出不耐烦的面色。 “公子?您说什么?” “滚啊,听不懂人话吗?” 魏归啼咆哮一声,瞬间将两名丫头吓得跑出了院子。 “叶知...”魏归啼想继续呼喊,可要是让辞贤谷的其他人听见,可不太好,毕竟‘叶俸明’怎么可能会知乎叶知秋的名字。 ‘可我该喊什么?爹?呸!’ 魏归啼当即驳回了自己的想法,忽然脑子里闪过一次。 “孩他爹~孩他爹!” 院中来来往往的下人,看着自家少爷如同失心疯般在院中,长廊上一直喊着‘孩他爹’,可下人们听见归听见,也不敢多说什么,私下都交谈起,自家的公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在魏归啼绕过屋屋院院,终于在一处竹楼内发现了叶知秋的身影,此时,他正焦急地翻阅着书籍,似乎有些看不过来。 “叶知秋,老子叫了你多少遍了,听不见吗?聋了?” “别吵!”叶知秋不理会魏归啼的叫骂,仍旧不停地繁育着书籍。 “你不会是找到什么方法了吧?能将我们二人身体换回来?” 魏归啼见叶知秋一直不说话,便开始抢夺其叶知秋的书,觉得对方手上的那本就是秘籍所在。 “哎哟!你别捣乱~”叶知秋翻着页,好不容易像是找到了什么,又被魏归啼一下打乱了序章。 “老子跟你说话,你是一句没听见,是不是有方法啊?”魏归啼将书一合砸在了书桌上。 叶知秋愁眉苦脸地摇摇头“以前确实见过互换体魄的说法,可是一下找不到书本所在了,你当真确定是被阴阳师施法导致的吗?” “是啊,当晚我们去偷一颗宝珠,碰上了一个东瀛女子,然后...” “你带我儿子去偷东西?” “能不能别打断我说话,是啊,偷东西怎么了!” 二人没说几句,火药味又开始浮现,叶知秋看着魏归啼随时要爆开的面容,当即垂头不与争辩“好好好~让你说。” 魏归啼心口别着一肚子火,深呼吸几口后继续说道“一名东瀛刺客,我与她对抗之际,你儿子忽然就冲了进来,原本二人一下子变作了三人,那此刻自己吸收我打量内力,一下子禁受不住就爆开了,待我恢复正常后,就变成现在的样子,那是身旁有位高僧,他当场就说明我们是被混乱的阴阳师施害后导致的结果,这江湖上本就有移魂大法的传说,我现在差不多信了~” “可移魂大法只能让施咒者活下~” “所以我们才搞不懂问题的所在,难不成跑到东瀛去求药啊?” 三言两句解释不清太多东西,二人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叶知秋无奈地抬头叹气,就是这一抬头,让他看到了一本用线吊在阁楼上的册子。 “找到了!”叶知秋当即飞身上去取下册子。 ‘图尘杂谈’册子上方印着四个大字,看着破旧不堪的册子,魏归啼有些不相信这种书能记载什么宝贝,真是如此叶知秋不可能如此随意的吊着。 叶知秋翻开册子,一页一字都不放过,终于在一面纸张中看到了‘体魄’二字。 “就是这!”叶知秋一指册子,而后迅速交给魏归啼,免去册子被撕的烦恼。 “体魄元神交融于万物,当今世上唯移魂之术能驱使其中,问江湖有移魂大法可首当其冲,而后又有镜魂祭祀...” “镜魂祭祀又是什么?”魏归啼不解道。 “镜魂祭祀?”叶知秋用手敲了敲脑袋“镜魂祭祀是万衍武志的后章,此乃移花宫的镇宫之宝!” 听闻叶知秋说起万衍武志与移花宫,魏归啼当即明白书中所提是何物,刚提起的兴趣有覆灭了。 “现如今世上就只有一位万衍武志的传人,那就是你儿子身旁的小尼姑!” “噢?你说那个小道姑?” “对!她就是羊舍童姥的弟子,可惜那丫头就是个空心如意,中看不中用,等她将万衍武志练到后章,我那身体都入土了~” 叶知秋听闻魏归啼的解释,以表认同“可书中为什么说移魂大法首当其冲呢?明明有会死人的弊端,按理说镜魂祭祀应当排第一才是~” “这我哪知道?”魏归啼一摊手“再说移魂大法都失传了,我跑了大半身,都没见到过有人会使这招,最近一次就是那东瀛女子用在了我身上。” 叶知秋若有所思着,感觉魏归啼话中好像带着什么线索。 “知秋,你在吗?你们俩快来吃饭吧!” 屋外传来尤湘湘温柔的叫喊声,二人当即对视一眼,各自揉了揉脸,面带笑意地走出了屋子。 “我才你们俩就在这,快跟我去吃饭吧~”尤湘湘上前一步,拉起叶知秋朝外头走去,这一细节瞬间让叶知秋捕捉到了,他感受到尤湘湘的手正在不断地抖动着,叶知秋当即握紧尤湘湘的手往自己的胸口靠了靠。 魏归啼站在身后看着两具相互依恋的背景,心那叫一个酸。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吃完饭我得找个借口逃出去,在住一天我非气死不可!’魏归啼自觉捂着胸口慢步跟在二人身后不断地揉搓着。 饭桌上,无论下人还是主人,辞贤谷都是共坐一桌,除了魏归啼大手大脚地夹着饭菜,还是尤湘湘在一旁帮衬着夹菜外,其余人都闷闷不乐地着,风波与下人们自然不用说,被魏归啼一顿野蛮训斥,眼下已经开始觉得自己不配坐在桌前,而叶知秋则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些状况。 “来!吃!多吃点~”尤湘湘不断地往魏归啼碗中夹着菜,同时给魏归啼递着新的饭碗。 魏归啼大口吃着,已经忘记家常菜是什么味道,眼下哪里还顾得上别人怎么看自己“好!我吃,谢谢湘...香喷喷的米饭再给我一碗,嗝~” “慢点~没人跟你抢!”尤湘湘嘴角带着笑意,只不过眼神有些黯淡。 片刻钟后,一桌子饭菜几乎都进了魏归啼肚子,其余人添了口饭便各自退去,期间尤湘湘的精力全花在了帮魏归啼吃饭上。 眼下客厅内只有魏归啼与叶知秋二人,魏归啼抱着肚子不停地打着嗝,而叶知秋静坐着脑海中思考着什么。 “喂!放我走,我去找你二字~”魏归啼用脚踢了踢叶知秋,神游的叶知秋当即站起身“好啊,我跟你一同去~” “啧~你跟我干嘛?湘湘一定不会同意的!再说,你信不过我?” “她会同意~” 叶知秋淡淡道。 “不可能,就你这喜好四处云游的性子,要不是湘湘管得严,用七霞绝逼你七日回家,你哪能待家中!”魏归啼白眼道。 叶知秋微微一笑“我根本就没有研制什么七霞绝,骗她的~不是她想我多在谷中,而是我想多在她身边!” “额...哦~”魏归啼历经这么多年,自然听懂了叶知秋此话,也明白当初尤湘湘为何会在二人之间选择了他。 “那她也不会让你出门太久,她要是真的愿意让你出去,我就同意你跟我走!”魏归啼带着酸意喃喃道。 “行!” 待尤湘湘收拾好一切从厨房出来,手中多出一盘糕点。 “来吃绿豆糕~” 魏归啼看着自己最爱的糕点再次吞了吞口水,奈何自己肚子已经撑得不行。 “你给我包起来吧,我路上吃~” 尤湘湘看了魏归啼一眼“嗯?什么路上吃啊?你又要走?” “额...”魏归啼挠挠头“是啊,师父他有任务给...给我,还得出去历练~” 魏归啼本以为尤湘湘会不同,可没想到尤湘湘欣然接受,又取来一套衣服与糕点盒一同备好了一裹行囊。 “你这腰带不错真好看,可衣服破破烂烂的,一个人出门在外,也不知道拣好衣服搭配~”尤湘湘低头摸了摸魏归啼腰间的玉带,脸色还算正常。 “噢~这是我朋友给我的!”魏归啼看着腰间的玉带,想到了月白凤,这条玉带他一直别在腰间,与残破不堪的衣服形成了对比。 一旁叶知秋忽然站起身“夫人,此次我也想出门一趟,儿子...也想让我陪着一起走走~” “额?”魏归啼听到‘儿子’二字又有些坐不住,可尤湘湘正看着自己,他只好乐着点点头“是啊~是啊~” 尤湘湘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珠子“好啊~” “你同意了?!!!”魏归啼诧异道。 “当然同意啊,出门走走有什么不行的,那我再去备套包裹,你们等等~”此时尤湘湘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仿佛是强忍着一般。 不久,辞贤谷上上下下齐聚在山谷隘口,尤湘湘与叶知秋柔情似水地道别后,又走向魏归啼。 ‘又要抱吗?’魏归啼看着身前的尤湘湘,心中泛起一丝抵触,并不是他讨厌尤湘湘,而是害怕再起心中的涟漪。 “一路上要小心~”尤湘湘轻轻抱了抱魏归啼随后低头退到风波等人身旁“二人要互相照应,少惹事!” “嗯!”叶知秋拍了拍木讷的魏归啼“走吧!” 魏归啼回过神来,对感情并不细腻的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尤湘湘身上的情绪,但也说不出是什么,等到二人走远后,叶知秋才叹气道。 “她知道你不是明儿了~” “什么?” 叶知秋呼出一口浊气,显得有些伤感“为人父母怎么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孩子的异常,连我都发觉了,湘湘她应该早就明白了!” “那她为何?”魏归啼极为震惊地回身看向身后,此时已经早就看不到辞贤谷的隘口了。 “她...一直对你有愧疚~” “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你也跟着出来了,不搅一搅这口湖水怎能对得起江湖对我们二人的评说!” 魏归啼瞬间岔开话题,朝着远方呐喊着“我顶你娘个仙人~” “哈哈!我顶你娘个仙人~”叶知秋当即回忆起二人的往事,也开怀朝着远方呐喊着,这句话的含义,世上只有他二人知道,原本知道的第三人,很可惜已经不在这世上,说不定早已堕入轮回。 呐喊过后,魏归啼觉得轻松了许多“当务之急先找到你儿子,那小道姑一定就在她身旁,退一万步将,实在没办法,我们就把这江湖整个翻个底朝天,我魏归啼就不信,还有我翻不出的秘籍!” “是啊,再不行,咱们就杀到东瀛去,将那什么阴阳师都颠过身来,我不信我们二人抖不出一本秘籍!” “你少学我说话~” 魏归啼听着叶知秋的语气,哪里像平时的他,即便是从前,下黑手也是自己上,叶知秋从来都是一句‘我手白着呢,将魏归啼给打发了~’ 顶点 140 青稚若怀撼山力 岂叫天下无太平 南义镇郊外,晴。 南义镇外的一处竹林间,一行官家护卫正押解着几辆马车缓缓路过,马车上绑着几大箱子,看着沉重无比,连地上的车辙印都比往常的深上些许,而官差们个个神情严肃,警惕地看着四周。 “弟兄们!过了这竹林,前方就是南义镇了,到地后我请大家放松放松~” 或许是看大家的神情太过紧闭,领头的官差回身打气道。 “谢大人!” 其余官差纷纷举刀呐喊一声,气氛逐渐有所缓和。 就在领头官差迈步在一片布满竹叶的地界时,脚下忽然踩动了一根细线。 “崩~” 细线当场断裂,而后行道两旁瞬间飞来数十张绳网,将官队一行人包揽其中。 “兄弟们,上!”一声嘹亮地冲锋令,四周顿时冲出许多身披杂草的人,没人手上各拿着木棍,一靠近官队就对着官差们一顿猛捶,起初官差们由于绳网的束缚难以行动,任由这帮草人们敲打,可就在此时领头官差手中的佩刀瞬间出鞘,当即斩断了绳网,面对四面草人手起刀落纷纷击伤,而后朝着自己的同伴们冲去,将一张张绳网接连砍断,官差们当即失去了束缚开始反击起来。 “老大~我们遭不住啦!” 人群中一名草人高呼一声,紧接着从林间瞬移出一道身影,其速度根本不是常人能否媲美的,仅仅是一瞬间,所有官差都被他以一击之力打晕在地,当他身形停止后,一头标志性的白发映入眼帘,正是与魏归啼互换了身体的叶俸明。 在所有官差失去行动能力后,一旁的林间又跳出一道身影,正是当日邀请叶俸明在赌坊下注的痞子——刘三。 “啪啪啪~”痞子刘三卖力地鼓着掌,路过马车后摸了摸车上的箱子,随后走到叶俸明身边“不愧是叶老哥,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帮贪赃枉法的贪官给制服了!” “哼~”痞子刘三的话似乎对于叶俸明很受用,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的神色“就这几个臭鱼烂虾,根本无需我动手,说到底还是你们太落了!” “是是是!”痞子刘三夸张地点着脑袋,然后极为慷慨地指向马车“待会儿,弟兄们就将这些脏银搬走,待到晚上,再以叶老哥的名号,将银子发放给穷人们。” “哎!”叶知秋一抬手“主意是你出的,你的名号也要带上,这侠名要一起名动天下!” “岂敢岂敢!我刘三只要能跟着叶老哥,不图什么,还望叶老哥不用谦虚!”刘三双眉紧皱,说话铿锵有力,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叶俸明此时脸上乐开了花,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下摆“事已达成,我们会镇上吧~” “叶老哥,您先走!这苦力就让我与兄弟们来办,我再将这些被你打晕的官差绑起来,省得他们向来以后干扰我们行侠仗义!” “那辛苦你们了!”叶俸明对着四周的人一拱手,随后干咳一声贴近痞子刘三“刘三,你那还有银子吗?先借我点!” “有!跟我还说什么借,叶老哥需要随时开口~”痞子刘三大方地从怀中取出几锭银子塞到了叶俸明手中。 “等我赢了一定还你~”叶俸明轻声道。 “没事,输了我还有~” “行!那我先走了,你小心点,别被他们伤了!” 叶俸明将银子迅速放入袖中,而后急不可待地朝着南义镇纵身飞去。 痞子刘三站在原地,面露坚定地神色目送着叶俸明离去,而后脸上浮现出奸邪的笑容“呵呵...哈哈哈哈!这傻老头~” “老大,我们绳子被砍断了,用什么帮这些官差?” 一旁的手下询问道,痞子刘三阴沉着脸“谁说要绑了?放这帮人回去再叫人抓我们啊?” “那?” “嗯!”痞子刘三做出一个割脖子的动作,看到手下人下手后又抬手大喊“慢!” “怎么了?老大?” “留一个活口~” 一个时辰后,痞子刘三带领着几名手下背上官差们的尸体来到了一处林中,地上挖着许多大坑,等待着尸体被埋入,刘三率先开口,引着众人交谈着。 “哎!就这就这,搭把手!” “什么搭把手?我刨了半天坑,还要我抬尸体?” “别废话,快点办完!回去还要想叶老大汇报呢!” “嗨!我说~这深山老林,没有人会看见的,我们就在尸体上堆点土就行!” “那怎么行呢?叶老大知道了,会责罚我们的~” “不会!不会!没人会知道我们干了什么!我先走了,你们埋土!” “呸!什么叶老大,这叶俸明让我们干活从来都是分配不均!” “你别直呼老大名讳啊,被他老人家知道了不好!” “怎么?你怕了?叶俸明叶俸明叶俸明,我就喊!” 几人吵闹间,官差们的尸体被极为敷衍地盖上了一层泥土,随后众人匆匆离去,就在这时,一名撞死许久的官差托着受伤的身体从尸体堆里爬出,他的脸上满是鲜血,而肋部也留有一道伤口,正留着鲜血... 南义镇,在一家赌坊内,叶俸明正对着赌桌上的骰盅疯狂呐喊着,整个人的状态已然达到了脸红脖子粗的疯癫。 “豹子!豹子!豹子!” 庄家一开骰盅,下方骰子赫然以‘一’‘二’‘三’点排列着。 “一二三!小!” 庄家一声吆喝,叶俸明气得直接一掌拍在了赌桌上。 “哎!你干什么?”桌子瞬间坍塌,庄家满脸愤怒地看着叶俸明“你干嘛?输不起吗?”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叶俸明酸着脸解释道,数钱已经够让他郁闷地,眼下又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更是不自在。 “不陪我桌子!”庄家不依不饶地走上前来,一把抓着叶俸明的衣襟怒吼道。 正当叶俸明危难之际,一锭银子径直砸在了庄家的额头,瞬间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干什么?”随着一声怒喝,痞子刘三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怒不可解地冲向赌坊庄家,对着就是一顿乱捶,边捶边喊道“给你脸了?叶院外的衣服也敢扯?不就是一张破桌子吗?老子赔你一百张,你让我拿银子砸一百下脑袋如何?” 叶俸明看着阵势当即在一旁劝说道“算了!算了!刘三~” “算不了!叶老哥!我哪能看着你受欺负?”痞子刘三朝着庄家吐了口唾沫继续骂道“呸!什么玩意,咱有下次,我直接将你这破赌坊买下,到时候让你刷茅坑去!” “哟!三爷!三爷!小的不懂事,惹了您,您别往心里去!”一位体态肥硕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当即哄着痞子刘三,应该就是赌坊的老板了。 痞子刘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怒视道“什么叫惹了我?是惹了我老哥!” “没事,本身是我的问题”叶俸明在一旁劝解道。 “是是是!都是我管教无方,这小的没见识,叶老板您大人有大量!”赌坊老板阴奉阳违着,生怕惹怒了刘三,按常理一家赌坊的老板背后多少有点靠山,可面对刘三他仍旧心有余悸,可见这刘三并非是痞子那般简单,只不过少有人知其真实身份,这赌坊老板想是知情人之一。 “叶老哥,您还要玩吗?要的话,我就让这小子给您当赌桌”痞子刘三一指地上早已被打晕的庄家小伙厉声说道。 “算了~算了~今天就玩到这吧!”叶俸明看着那庄家早已被打得血肉横飞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这事还是因为自己“刘三你给点银子,让他看个病!” “好嘞!叶老哥,还是您大气”痞子刘三从袖口掏出一锭金子递给赌坊老板,惹得众人羡煞无比,叶俸明自觉难为情便踏步走了出去。 “收下吧~”痞子刘三对着赌坊老板阴阳怪气道。 “不用!不用!哪能收您的钱,这小子我下次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赌坊老板一阵推脱,知道刘三将金子收回了袖中,他才掩面擦汗松了口气。 “告~你!没有下次!”刘三带着桀骜的表情指了指赌坊老板,又指了指地上的庄家小伙,随后退出了赌坊。 “哎~”赌坊老板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示意身旁的伙计顶上庄家的位置,而他自觉搭把手将地上的伙计抬到了内堂。 大街上,叶俸明正懊恼且漫无目的地走动着,时而口中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哎!早知道那把压小,回本后,我就再压豹子翻三倍,等于今天是没输没赢,哎~差点!” “叶俸明~” 忽然叶俸明身后传来一道清脆天马的声音,魏归啼闻声脸上脸上立即浮现出怒意。 “叶俸明~你又去赌坊啦?好玩吗?书上说那个地方不好~” 奚青连说三声,跟上叶俸明步伐试着与叶俸明搭话。 “关你屁事啊?”叶俸明语气中带着轻视“你说你正堂跟着我干嘛?我们俩有关系吗?” 奚青面对歉意“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嘛~” “你也配!”叶俸明白了一眼奚青,厉声道。 “呵呵~”奚青低着头尴尬地笑了笑。 顶点 141 俗世狼狗三两声 何必至亲于不顾 “哎!刚出炉的包子哎~” 听到街边有早餐摊,叶俸明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立即走了进去。 “粥头,来两笼包子,再给我一碗粥~” “两笼包子,一碗粥,来嘞~客官,您先坐~” 魏归啼怡然自得地找了出位置坐下,奚青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包子直咽口水,她身无分文,这几日都是饿了去城外采些果子,没事就在城中跟着叶俸明,即便是南家小姐遇上她多次邀请,她也因为怕跟丢了叶俸明不敢离去。 “老板~两碗粥~再加笼包子~放这桌,我坐那桌”叶俸明面无表情地起身换了处座,奚青当即面露喜悦坐下。 奚青的脾气经过这些天,早就已经被磨得荡然无存,眼下一点点小恩惠能让她感激涕零。 “叶俸明,我可以叫你俸明吗?” “不可以,吃完赶紧走,别再跟着我!” 叶俸明背对着奚青进食着。 “我...师父说让我送你回辞贤谷,才让我回去...” “你师父说的,凭什么干扰到我啊?她算什么东西?” “你!”奚青正要发怒,思考片刻后干脆放下包子起身站于一边。 “不吃正好~”叶俸明冷哼一声略有些得意,眼下叶俸明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渐渐不把奚青曾经说过的话放在心上,懒得跟奚青一般见识,但是对于奚青也不会有一丝好感。 就在叶俸明吃包子间,几名身着还不算清贫的男子相拥来到了包子铺,脸上满是春光,相互述说这昨晚的春宵体会。 “我跟你们说,我昨天那个的胸,我一手都拖不住,往我脸上一压,差点没闷死我~” “我那个也是啊,光那屁股就差点没让我精尽人亡~” “哈哈,还是你们俩运气好,轮到我时就剩那肥婆了,要不是楼里生意好,我怕退了分不到,我才不吃那根老葱呢!” “哈哈!你还不吃了一晚!” “还说呢,一晚上我软了有硬硬了又软,差点怀疑自己不行了,要不是最后我把她脸蒙生,我怕一晚上都出不来~”几人攀谈间坐在了叶俸明身旁,这还未上包子,坐下后继续讨论着。 “哎~可惜我们这是小地方,去大点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更棒的~” “当然有啊,你要是去汉昌,听说过那里有家妓院叫尘凰秒吗?那才真是仙境~” “尘凰秒?你去过?见到过传闻中的尤湘湘吗?” “嗯?”叶俸明吃包子的动作戛然而止,而一旁的奚青也瞬间扭头看向身旁的几名陌生人。 几人自然顾不得叶俸明与奚青的目光,继续讨论着。 “我是跟我家掌柜去的,都多少年了,我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尤湘湘,她早就嫁人了~” “这等名妓也不知花落谁家~” “哈哈,就算是名妓,现在也怕是老葱了!” 几人的话语清晰分明地传到了叶俸明的耳中,他恍惚站起看向奚青,奚青害怕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也想着如何制止眼前这帮人,让他们别在说了。 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叶俸明手中的筷子还未放下,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残影穿过三人,当他停止身形后,手上的筷子已然留着鲜血,而那三位相互攀谈男子的头颅瞬间从身体上滑落至地面。 “哼哼~”叶俸明眼中发出了奚青从未见过的凶狠,此时他正面带诡异的笑容看着眼前三具尸体。 “杀人啦!!!” 随着一声呼喊,包子铺旁瞬间乱做一锅粥,叶俸明缓步走向奚青淡淡道“是你让这三人来气我的吧?” 奚青皱起眉头看着叶俸明,她很难想象叶俸明是怎样的一个人,眼前的他已经不像是几日前认识那个人了。 见奚青不回答,叶俸明手中的筷子再次刺向奚青的喉间,奚青没有躲避,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有太多罪恶,若不是自己口花,魏归啼也不会匆忙离开五柳贤庄,师父也不会那般为难,眼前的三人也不会死,叶俸明也不会变得如此可怕。 “噌!”叶俸明手中的筷子在抵达奚青的喉间瞬间停住,奚青原本就将彩蝶发夹赠与了南家,此时筷子所发出的气势瞬间吹散奚青的秀发,披散于空中。 “我不想再看到你~”叶俸明冷漠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将筷子丢在了地上,随后一击纵身朝着屋顶上飞去,眼下一对官差正准备包围包子铺。 “姑娘~你没事吧?”耳边传来官差的问候,奚青只是缓缓摇摇头,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包子铺。 “姑娘?姑娘?” 官差的再三询问,奚青都已经听不进去,此时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些跟上叶俸明。 奚青已然将叶俸明的罪恶种在了自己心中,如此一来,叶俸明所有的罪恶,都会被奚青自我吸收着,感觉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南义镇外的一处崖岸上,叶俸明站于上方对着脚下深渊大声咆哮着,奚青踏着清风,很快就追上了叶俸明,来到其身边。 “老天爷,你不要再逼我,我叶俸明哪里得罪你了!!!” 听闻奚青追来,叶俸明一转身爆发出一阵撼天内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你不要胡乱发功,会走火入魔的!”奚青带着哭腔关心道。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叶俸明伸出一掌直击奚青的胸口。 “噗~”奚青口吐鲜血犹如落雁顷刻倒在地上,狂咳不止。 “你又不躲,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要不是我不会运功,你以为我会打不过你吗?” “你就算想杀了我,我也不会躲的~”奚青强忍着疼痛解释道。 “那我就...杀了你!” 叶俸明此时已经红了眼,所有善念荡然无存,在他推掌冲向奚青时,数道绳索由四方飞来,将叶俸明的双手双脚瞬间扣出。 行动忽然被限制,本就不可一世的叶俸明更是怒发冲冠,四肢迸发内力一收,锁链的主人瞬间被带向叶俸明跟前, 只见几名身着捕快服的官差极为狼狈地被扯往一处,而后魏归啼不顾走火入魔再次爆发一阵内力,将几名捕快瞬间震得鲜血狂喷。 “叶俸明,他们是官差,你不能误伤好人啊”奚青趴在地上艰难地喊道。 “确认无误,罪犯叶俸明!本捕头将以劫持官银,扼杀官差,草菅人命,抗击拘捕的罪名逮捕你!”一名身着金衣的捕快从山坡下提刀缓缓走到。 叶俸明狂傲地看着下方,没有一丝畏惧“你们这帮狗官,还想抓我?冠冕堂皇的乱扣罪名是无用的,有种就打败我!” 叶俸明话音未落,金衣捕快高举大刀,以力拔山河的气势对着叶俸明斩下“好好讨教讨教,我六扇门的实力!” 一道数十丈长的刀光直劈向叶俸明,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印象中官差可没这等实力,好在他会使用罡气,瞬间将罡气笼罩全身,硬生生当下了一击。 “轰!” 巨大的声音过后,叶俸明所在的位置满起漫天烟尘,而他的身形也从烟尘当中瞬间冲去,手中萦绕着无数碎叶朝着那名金衣捕快而去。 金衣捕快见一击被轻易抵消,当即明白了双方差距,可这名金衣捕快并非寻常官差,而是直属六扇门,位于神捕之位的人,其本身实力已经足以媲美风不快。 该名金衣捕快接到了押解官银的任务,眼看已经抵达南义镇,便因为私事暂离了队伍,没想到自己带来的队伍众人惨死在匪人手下,待他赶回时,只见到一名幸存的捕快,和得到了叶俸明这一名号,于是立即调派了人员搜索南义镇一带,不巧便听到了位于山头呐喊的叶俸明。 二人交锋在山头,金衣捕快从未面对过叶俸明这样拥有绝技的江湖人,这一下子身上被叶刃伤了数十刀,不过要害之处皆被他避开。 “叶俸明,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快快招降~” “招降?打赢我再说吧!” 在叶俸明看来,这金衣捕快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已经被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可当二人逐渐近身,叶俸明的飞叶渐渐没了优势,战斗经验丰富的金衣捕快,当即捕捉到了魏归啼的一处破绽,那便是脚下的步伐不够稳健。 叶俸明自持内力深厚,极爱使用轻功飞动着,也给了金衣捕快一次机会,只见金衣捕快以颈部为诱饵,靠向叶俸明,就在叶俸明飞身控制飞叶,直击金衣捕快时,金衣捕快身形一晃躲过了叶俸明的证明袭击,而后以刀柄力击魏归啼肋部,在后撤的瞬间再次使出一击强力劈斩,刀光瞬间击中叶俸明背部,叶俸明当场口吐鲜血趴于地上。 ‘这一击只是凑巧,对方内力太过强悍,若是等他恢复,我一定再难招架,活捉不了的!’金衣捕快在脑海中迅速分析出局势,当即决定力斩叶俸明,当他再次准备出手时,一旁趴着许久的奚青忽然身形一动,空中幻化出一群彩蝶扑向叶俸明,随后奚青的身影再次出现,架着叶俸明朝山崖一跃而下,临走对着崖岸上的金衣捕快留下一句话。 “我相信他是好人,你再彻查一下吧~” 留下金衣捕快独自站于崖岸上纠结地看着下方... 顶点 142 雾蒙蒙道情深深 狼吼吼越山崖岸 山谷内,奚青与叶俸明二人正趴于草丛之中,谷中清雾漫漫,时而传出几声怪鸟的啼鸣。 “啊~” 奚青闭着眼,腿部一动瞬间感受到一阵疼痛来袭,迷糊的神情当即被痛觉触醒,双臂支撑着身体坐起,发现自己的腿部被木条划出了一道口子,正当她准备处理伤口时,发现身前躺着叶俸明。 来不及处理伤口,奚青脱着受伤的腿爬向魏归啼身边,捧起那张老态的面颊喊着叶俸明的名字,几声互换并未将其唤醒,随后奚青又在他颈部测了测脉动,确认人还活着。 “这魏归啼的身体可是上了年纪的,叶俸明不会摔出问题吧~”奚青开始担心起来,自己都伤了一腿,生怕叶俸明会有内伤。 奚青再次尝试着叫醒叶俸明,将其抱在怀中不停地拍打脸颊,掐起了人中片刻后终于有了反应。 “叶俸明~叶俸明~你醒啦?”奚青欣喜若狂,可他还没高兴多久就被惊坐起的叶俸明一把推开。 “啊!” 奚青腿部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可叶俸明却觉得她在装蒜,摇摇晃晃站起身想远离奚青。 “你装什么?不就推了你一下,离我远点~” 奚青强忍着剧痛两手掐在腿部,此时她忽然不想再委屈自己,开头两眼汪汪地看着叶俸明。 “叶俸明~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吗?” 叶俸明冷笑一声,朝着四周望了望“我求你了?别在出现在我眼前!”说罢便朝前走去。 奚青再没有去看叶俸明走向何处,而是从身上私下一块布贴合于腿部,开始处理起自己的伤口“谁要跟着你,就是一个疯子!” 此刻的奚青,眼中透着坚强,捆绑伤口时的剧痛,也没能让她发出一声呻吟,处理好伤口后,奚青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根木头缓缓站起身,看着四周雾蒙蒙的一片,一时间不知该去哪里。 “师父~”奚青脑海中闪过叶琳琅的身影,可她心里明白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是回不去五柳贤庄了“随便找一方向走动吧,否则到晚上就危险了~” 在奚青移动的同时,叶俸明也迷失在了山谷之中,在越过一座巨石时,叶俸明赫然看到上方趴着一道猛兽的身影,由于蒙雾缭绕,还看不清是何物种。 “咔!” 在听到叶俸明脚踩细枝的同时,猛兽当即睁开了眼,两道红光瞬间照亮在前方,叶俸明当即止住了身影。 ‘就一头,就算是老虎,应该也很容易杀死!’叶俸明右手缓缓释放出一道内力,周身的蒙雾瞬间被清散,同时他也看到了猛兽的真面目。 “只是一头块头较大的狼,呵~吓我一跳!”叶俸明嘴角微微上扬,手中已经汇聚出不少飞叶,于是抬手挥向那头巨狼。 “嗷!” 野狼被突如其来的一击击中,当即从巨石上方跌落,而后发出一声悲鸣嘶吼。 就在这时,叶俸明前方原本朦胧的景色瞬间两期无数张红眼,遍地皆是甚至连旁边的悬崖低处也布满了眼睛。 “不好!闯了狼窝了~”叶俸明立即决定‘跑!’ “嗷!” 伴随这一声狼啸,山谷中响起了整片的狼声,而后野狼群瞬间出动,朝着叶俸明逃跑的方向追去。 叶俸明听着身后的动静,自然明白野狼群已经倾巢出动,于是他内力一发,瞬间动用轻功加快自己的逃跑速度。 就在叶俸明飞身途中,得意地看了看身后的漫漫红光,面对如此多的野狼追击,侥幸自己有如此能力,可在他落地准备再一次借力腾空时发现不远处,奚青正拖着狼狈的身体朝自己走来。 “这女人!”叶俸明怒上眉头,并不全是因为发现奚青又跟着自己,而是想到了身后的野狼群,如果野狼群奔来,这奚青绝对是会陷入困境。 “管她的,死她也不管我的事!”叶俸明自我安慰一声,准备再次飞起,可一想到野狼群是自己惊动的,刚飞起的身体又再次落下,恰好落在了奚青的面前。 “额?”奚青看到叶俸明突然落地先是一惊,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冷漠地绕开了叶俸明“我没有要跟着你,你不相信可以让我先走。” 此时的奚青还未发现自己前方的状况,忽然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一双手瞬间托起,而后自己就被叶俸明公主抱着,紧接着二人腾空而起飞于低空中。 “你干嘛?放我下来!”奚青拍打着叶俸明的肩膀,表现得有些抗拒“我不会再跟着你的,放我下来!” “你确定吗?”叶俸明淡淡说道“你看看身后!” “吼吼吼!” 奚青扭头朝着叶俸明身后下方望去,地上布满了会移动的红点,听着这低沉的吼声,奚青立即明白是撞上了野兽群了。 “你真要下去,我也省些力气!” 面对叶俸明的嘲讽,奚青只好默不作声认栽。 叶俸明抱着奚青飞行将近半个时辰,身后的野狼群终于逐渐被拉开,可以说狼的耐力是极为可怕的。 二人此时也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叶俸明落在一块巨石上,看着四周觉得好生面熟。 “没有野兽了,你快放我下来~” “你以为我愿意抱着你?” 叶俸明双手一垂,奚青当即落在了地上,腿部在一处收到了撞击“啊~” 面对叶俸明,奚青强行忍住了自己的声音,并不想让叶俸明看不清,可叶俸明已经看出了奚青的伤势,面对如此强硬的表现,叶俸明忽然心中泛起一丝,仅仅只有一丝内疚,或许是饱读诗书的他明白,自己如此作态太过下作。 “你走不了,我就暂时抱着你吧!”叶俸明弯下腰想再次抱起奚青,却被她推开了双手。 “我说过不用,刚刚救我一命,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奚青拄着木棒肚子一人走向前方,可刚走一步就被什么东西再次绊倒,叶俸明看不下去还是跑了过去扶起她,可在叶俸明低下身子的同时,也看清了绊倒奚青的到底是何物。 “这不是刚刚被我杀死的野狼吗?” 叶俸明震惊地看着这具野狼的尸体,体型确实相似。 “吼吼吼~” 低沉的兽吼渐渐在二人前方响起,叶俸明这才明白,自己只是抱着奚青绕着一方小山跑了半个时辰罢了,看着前方再次出现的漫漫红光,叶俸明也顾不得奚青反不反抗,抱起奚青朝着另外的方向飞去。 “你不要再贴岩壁飞了,尽量照阳光多的地方飞去”奚青抬头看着头顶丝丝透进的阳光,忽然发现天色即将要暗下“不好了,快天黑了,你飞快点!” “我只能飞这么快!”叶俸明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我师父没告诉我任何轻功的运脉口诀,所以我用的只是这种蹩脚轻功。” 奚青被叶俸明一吼,脸色又变得闷闷不乐,忽然她眼前一亮“呐~我教你一招轻功,你不可以外传啊!” “什么?”叶俸明忽然诧异地看着奚青。 “什么什么?反正你叶算~是~五柳贤庄的传人,教你也不算外传!”奚青喃喃道。 “行!那你快说~”叶俸明忽然来了兴致,抱起奚青的感觉轻松了一点。 “我师父虽然是女儿身,可她的气功可以说独步天下,她教给我的轻功叫散云捷,通过内力运行,让身体形同融于周身,进而变得轻盈,届时你再发力,会比平常快上速倍!”奚青介绍了自己这门功法的门道,随后开始向叶俸明述说着筋脉的运行方法。 一人抱着一人,两道身影上下浮动,掠过棵棵树影,就在叶俸明一声狂笑后,他的脚下迸发出异于常人的力量,而后两道不紧不慢的身子瞬间化身残影,与兽群的距离不断拉开。 “哈哈~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快速的飞行!”叶俸明开怀大笑着,脸上浮现难以抑制的笑容,奚青抱着叶俸明的脖子,忽然觉得两人大可不必闹到如此抵触的关系。 经过数刻钟的飞行,叶俸明听闻着流水声在一处溪潭边落下,此时天色已经陷入昏暗,也只有在小潭附近二人能看清头顶的天空。 “已经是晚上了,我看着山谷中,就属这里能看见天空,还是在此先度过一晚吧!”奚青坐在石头上环视周围一圈,身前的小潭由远处高山的泉水汇聚于此处形成,而后漫出形成了一条小溪流,看着附近岩石多过密林,看着像是安全许多。 “随意吧~”叶俸明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倦意,魏归啼这具身体的内力浑厚异常,想必叶俸明再飞几个时辰也不会累。 二人各自寻了处石头坐下,叶俸明见四周一片漆黑,起身到处拾起了柴火进而堆到了一起,随后一阵火光燃起,一阵温暖瞬间触动了奚青。 “抱...抱歉!”奚青悠悠地说道。 叶俸明抬头看了奚青一眼又地下了脑袋默不作声,眼中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愁意。 在抱歉说出口后,奚青感觉到了这段时间从未有过的轻松,双手握拳在腿上捶了捶“有娘亲是什么感觉啊?” 叶俸明仍旧不说话,蹲在火堆旁添着柴火。 奚青摸着自己的手指继续说着“我...我没有娘亲,所以一直都很好奇有娘亲是什么感觉,你...之前做梦一直...在喊娘,我...我就觉得很羡慕,同时也很愧疚~”奚青说着,眼中渐渐泛起了泪光。 “我懂事以来都是师父带着我,教我练功,教我干活,教我生火做饭,洗衣服~”说到着,奚青鼻子抽了抽,嘴角微微一笑缓解着尴尬“苏展他就有娘,苏展就是我那师弟,你见过的,他娘亲经常会来院里看他,然后他每次有什么事都会哭着跟他娘亲诉苦,包括...包括我欺负他的事,哈哈~后来我就很少欺负他,以为这样他就没话跟他娘亲说,我也就不会看着难过,嫉妒;嘿嘿,结果发现就算没话说,他也能和他娘亲抱着一下午不说话~他就一直拿跟娘亲的事来反击我,每次...我都很羡慕,然后我就会偷偷躲着哭!” 听到这,叶俸明渐渐停止了动作,余光看着奚青不断地抹着眼泪。 “师父她对我很好,但是我始终觉得,娘亲一定是不一样的感觉,有时候在想哪怕给我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娘亲也好,我能够抱着她,抱着她哭一定会特别幸福~” “我娘~”叶俸明忽然开口,想说又不想说“她...从小就爱打我,不读书打我,不学好也打我,然后...”说到这,叶俸明忽然笑了一下“然后每次打我,结果是她自己哭得最大声,其实我根本就不痛,我一哭,她就不敢用力!小时候觉得自己骗到了她,可现在明白....她真的心疼我。” “不想我学坏~” “不想我学会喝酒~” “不想我认不全字,识不明理,我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 奚青见叶俸明居然回自己话了,心里舒缓了很多“你娘也一定很爱你~” “嗯~即便是她不愿意我练武,到最后也妥协了~”叶俸明蹲久了找了出石头坐下“也不知道她看到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又会哭成什么样...她一定会哭~” “吼吼吼~” 就在二人舒缓之际,周身渐渐又想起了一阵兽息声,叶俸明当即警觉看向四周。 “没完没了的?” “一定是火光吸引它们了~” “野兽不是怕火吗?” “怕火不代表不敢接近啊” 二人瞬间有些慌乱,要是照此情形,不出山谷可就会被野狼一直穷追,那人迟早会累死。 看着四周亮起的凶光,叶俸明二话不说当即才灭火堆,随后熟练地一把抱起奚青。 “沿着小溪跑吧,这样也不会迷路,顺着水流一定会找到路的”奚青的话,叶俸明也认同,于是纵身飞于低空中,四周的野狼同时扑来,差些就将二人给吞并了。 看着脚下晃动的黑影,叶俸明果真有些急切,在一起一伏间不知道跑了多久,叶俸明位于低空中,正处于下降的过程中时,前方忽然想起一阵急迫的水流声。 “不好!是瀑布啊”奚青紧张地死抱着叶俸明的脖子“快!快!快!用千斤坠,否则就过界掉下去了~” “千斤坠?我不会啊!!!”叶俸明拼了命地挥动双脚想要停下,可这无处借力的身体由于惯力不断地前行着,二人就这样看着自己越过了崖口,顺着瀑布下坠的方向再次堕入深渊。 “为什么九江都是山啊?!!!” 顶点 143 福地洞天消溯源 石厅暗藏恶人棺 在滚滚巨响的瀑布中段,有一方不大不小正通车马的洞口,瀑布的水流犹如一道珠帘挂于洞口,形成了天然屏障,叶俸明与奚青便坠落其中,在空中下坠的瞬间,魏归啼朝着前方释放出巨大内力,从而想让身体撤回到溪流上,可由于惯力实在太大,二人没能落回溪流,而是一路掉落下去,又因为叶俸明释放的外力,二人逐渐贴合瀑布,随后钻入其中,再者,来到了这福地洞天。 “这洞好像很深~我们说话都听不见回音。” 叶俸明将奚青缓缓放在一处石头上,张望着洞内深处,看不见一丝亮光。 “不会又有什么怪物吧?”奚青双臂抱于胸前,原本衣物就破烂的她,此刻浸水后,更是觉得寒冷无比,尤其是在初春时日,仍有刺骨的感觉。 叶俸明看道奚青不断发抖,思考片刻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了给她披上。 “我不用!”奚青有些受宠若惊,叶俸明能跟她搭话已经喜出望外了,没想到还能如此关心自己。 “你先披着吧,我进去看看~”叶俸明泛起了好奇心,想到武侠书籍中,侠客总能在神秘的洞穴内发现宝藏,此刻身临其境想想有些激动。 “万一你又招惹到神秘怪物,我们现在可就无处可躲了,你方才也看到了此瀑布到底有多高~”奚青并没有阻拦之意,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想让叶俸明想清楚。 听闻奚青的分析,叶俸明原本迈动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走到奚青身边老实坐下,可眼神时不时看向洞口里头。 “要不等天亮在进去?白天阳光会透些光进来,兴许能看见什么,也利于我们逃走~”奚青看到叶俸明如此渴望的眼神,像哄师弟苏展一样商量道。 “嗯~”叶俸明点点脑袋表示认同。 随后二人尽量找了处能躲避水汽的地方靠着,想着能够安稳度过一样,奚青或许是身体虚弱,很快便睡了过去,而叶俸明则一直精力旺盛地盯着洞口,想着何时能够天亮。 “师父~” “嗯?” “师父~” 叶俸明忽然听道紧挨着自己的奚青开始说起了梦话,言语中带着乞求地口吻。 “师父,我错了~” “别不要我~” 叶俸明感受到奚青不断颤抖的身体,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抱着她,这才感觉到奚青身上一阵冰凉‘完了,风寒了!’ “怎么女孩子一到这种时候就会发烧或者感染风寒~” 叶俸明看着奚青一脸虚弱的样子,时而还会惊恐地抽搐,又将她抱紧了几分,这时才发现奚青的腿部已经肿得高高的,叶俸明一时也挺内疚,缓缓透出一丝内力温暖着怀中的奚青。 “恶语伤人六月寒,就你这八婆嘴,想也知道叶琳琅没教过你怎么尊重人~遭报应了吧~” 新燕报春,绕枝纷纷,清晨的第一书光透进洞内,奚青渐渐从梦中醒来,还未睁眼就感觉到脸上一阵轻微刺痒,感受到周身的温暖,奚青缓缓睁开了眼,发现叶俸明那张略带皱纹且都是胡渣的脸正贴着自己的额头,而自己也被叶俸明抱得紧紧的。 ‘这是父亲的感觉吗?’奚青两眼古灵精怪地瞥向熟睡的叶俸明,这心声要是被叶俸明听到,说不定能气死他,明明二人年纪相仿。 忽然,叶俸明的脑袋从奚青额头划开,这动作一下子惊醒了叶俸明,而奚青瞬间闭上了眼睛,装作还未睡醒。 “额?”叶俸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洞口可比昨晚敞亮了许多,回首看望洞内,发现确实隐约有条道路通向深处。 “哎!哎!真的有路~”叶俸明激动的掂了掂奚青,奚青被一晃身体顺势也装作刚刚醒来。 “什么?什么?” “你看!确实有洞~”叶俸明一指前方,满脸写着要进去。 “好~有洞,那我们走走看~”奚青准备起身,可腿部再次传来一阵刺痛“啊!” 叶俸明闻声低头一看,奚青的肿脚没有一丝褪去。 “不会是溃烂了吧?”说着便拆开奚青脚上的结,这一看着实吓了二人一跳,奚青的小腿部确实出现了溃烂的情况。 “怎么办?我不想当瘸子~”奚青看着自己脚部的样子,一心急开始哭了起来。 “别慌!别慌!,你忘了我爹是谁了?这点伤我六岁就会治!”叶俸明当即背起了奚青“我们赶紧出山洞,然后给你找草药~” “会耽误吗?”奚青还是很害怕。 “就算我不行,只有你骨头还在,我爹也能救回来~”说罢,叶俸明背着奚青朝洞内走去。 沿着山洞走了片刻,叶俸明发现隧道相当整齐,很明显是有人在天然洞穴的基础上开凿过,正当叶俸明期待能见到何种宝贝时,却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人声狂笑。 “有人!” “听见了~” 叶俸明与奚青同时变得紧张起来,叶俸明的步子逐渐放慢,如此隐秘的洞穴怎么会有人声,想必也不会是寻常人家。 贴着岩壁缓缓走动数步后,隧道开始弯折,叶俸明移动身子悄悄探出头去,发现前方忽然出现一间石厅,而其中正有不少人正搬动着东西。 “小心点啊,别磕坏了箱子,这些东西要在这放一些时日,磕坏了箱子容易烂!” “你们几个摆整齐点” “你们几个动作快,要是被上山的人听到动静可有麻烦~” 叶俸明瞬间声源望去,发现在那指挥的人正是自己认识的痞子刘三。 “他怎么会在这?” “谁啊?”奚青伏在叶俸明背上露出一个脑袋悄摸摸地看去。 “就是教我玩骰子的人。” “噢~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奚青当即开始抵触这个痞子刘三。 “不会!他很大方,我一输钱,他就会给我,从来不问我要~”叶俸明得意地解释着,于是准备背起奚青朝前走去。 痞子刘三站于石厅中,得意地摸了摸嘴上的两撇胡子,两眼满足地盯着一只只箱子搬入其中。 “嗨呀~真是有劳那老头了,也不知他能不能逃得过官府的追捕!” 叶俸明没听清其中的意思,仍旧一脸兴奋地朝石厅走去,可奚青却听出了一丝端倪。 “叶俸明~等等,快退回去~” “怎么了?”叶俸明自然有些不愿意,这碰见熟人了,还畏畏缩缩的。 “那些箱子你都见过吗?”奚青指着前方排列一堆的箱子问道。 “箱子?”叶俸明愣了愣“箱子有什么好看的?哎?这不是我们从官兵身上劫获的官银箱子吗?” “官银箱子?你快快快退回去,别让他看到我们~” 叶俸明与奚青的关系缓和,但不代表叶俸明会由着奚青,奚青让他退步,他愣是不听,不耐烦地朝前头“没关系,都是老熟人,刘三!!!” 一声突然的叫喊,让石厅一行人瞬间吓了一大跳,而为首的刘三更是差点没惊出魂来。 “叶叶叶叶...叶俸明?”刘三站于石厅处,看着四周都是洞口分支,在其中一处看到了叶俸明的身影。 叶俸明得意地背着奚青朝前走去,奚青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开来。 “行了,完了~” “怕什么,都是我朋友!”叶俸明自信道。 石厅内所有人看到叶俸明突然出现,几乎都慌神地看向刘三,心想着完蛋了。 “叶老哥~叶老哥哎!你怎么会在这~”刘三的反应实数鸡贼,当即冲上前去与叶俸明打招呼。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会在这~”叶俸明好奇道。 “额额...我我...” “你是把官银都先存放在这吧?” “对!我先存放在这,等到时候召集兄弟们,一块将银子融了,然后结块发放给百姓!” 要说叶俸明可真够容易相信人,甚至还为刘三编了借口,其背上的奚青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刘三强颜欢笑掩饰着心中的踌躇,忽然看到叶俸明背上的女子,当即认出是这些天一直纠缠叶俸明的女子“叶老哥,您这...” “哦,噢!需要我帮忙吗?”叶俸明岔开话题道,因为叶俸明曾经私下对刘三解释奚青是自己的私生女,这眼下可不能让刘三说出了。 “不用!”刘三一直周围的兄弟们“这么多人,哪里需要您帮忙,您怎么会来这的?” “我出来游玩,这不迷路,绕进了这里!”叶俸明随意找了个借口编排道,两眼在四周不断打探着‘这看着也不像武林高手留下的密洞啊?算了还是早些出去给奚青治疗腿伤吧~’ 刘三看着叶俸明在不断打量,眼中忽然起了杀心‘这老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还在这给我装傻!’ 叶俸明确认石厅没啥特别之处后当即决定离开,于是对着刘三笑了笑“我先走了,你们先忙~” “好!好!”刘三胡乱应语一声,在叶俸明转身之际,其袖中忽然划出一把匕首。 奚青趴在叶俸明的背上,两眼扫视着周围一行人的眼睑,从小对人就敏感的她当即看出了这帮人在害怕,忽然她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自己身后,当即明白身后的刘三有动作。 顶点 144 匪人叩首出仙迹 奎星四式起沧澜 “叶俸明!小心后面~”奚青将脸埋在叶俸明的肩膀上,而后释放出一层罡气保护自己,可叶俸明瞬间释放的内劲,已然将身后的刘三震出,一转身便看见刘三手握匕首狠狠摔在了地上。 “看吧!我就说有问题~”奚青的手通过叶俸明的肩膀直指前方,眼前的一幕在单纯的人也能够看出问题,叶俸明开始认同奚青的说法。 “刘三,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叶俸明脚步缓慢地靠近刘三,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识过叶俸明身影的,刘三便是在一次与人打架过程中才发现叶俸明是个高手,后路才策划的劫官银一案,眼下他正面对抗叶俸明哪里还敢反抗,当即带头求饶。 “叶老哥饶命啊!我一直一时被钱迷了眼睛,下次不敢了!” “这么说,你是将这些钱财私吞了?而不是像送给穷人?” “是是是!”面对叶俸明的质问,刘三疯狂以头抢地。 “出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了!没有了!” “不对!” 奚青立即打断了刘三的话“我问你,那些押解官银的官差,后来怎么样了?” “官差~官差~”刘三惊恐地避开奚青的对视,手中开始摸索着什么。 “小心他手里,好像在预谋什么东西~”奚青轻声地在叶俸明耳边说道。 叶俸明看到了刘三细小的动作,明白这刘三一定是隐瞒了许多东西“我问你,那些官差最后怎么样了?” “被我杀了!”刘三瞬间起身,手中一包石灰瞬间撒出,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叶俸明在他出手的瞬间迸发出一股内劲,将所有石灰全都吹到四周人身上。 “啊~” 石厅内所有人开始疯狂揉着眼睛,叶俸明忽然有些站不住脚。 “怎么了?”奚青感受到叶俸明状态有些不对。 “那么多官差...都死了~都被我...” “你也是受他们蛊惑的,不能全怪你~” 即便是奚青如此安慰,可是叶俸明还是不能忍受因为自己,使得这么多人死亡“不行!刘三你!你们必须偿命!” 听到偿命二字,刘三等人哪里还顾得上揉眼睛,一个个开始趴在地上客气了头。 “叶爷爷饶命啊!叶爷爷饶命啊!放过我们吧~” 随着众人不断磕头,安静的石厅忽然开始地动山摇。 “怎么了?”奚青感受到剧烈晃动顿时有些不安,可叶俸明却很幸福。 “难不成触动了什么机关...” “嘣!嘣!嘣!嘣!嘣!嘣!” 六声巨响,石厅内六个方向瞬间坠下五面石碑,上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叶俸明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犹如波涛般澎湃。 “果真是有秘宝~” 奚青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本以为只是叶俸明的小孩子想法,没想到还真是一处福地洞天。 “叶爷爷饶命啊!” 四周人还在不停地磕着,叶俸明当时便觉得很不耐烦,大吼一声“都给我混呐~” “是是是!叶爷爷让我们滚~”刘三忽然起身,借着余光开始摸索着洞穴出口,而其余人也极为识相地起身,寻着刘三的声音跟上去。 奚青的注意力并不在五面石碑上,而这帮歹人的去向,由于刘三与叶俸明对过一招,因此他所站立的方位已经全然不同,此时刘三一行人居然摸索着朝着叶俸明来时的洞穴走去,奚青就这样目送着这行人离开,心中在提醒与不提醒间来回纠结着。 ‘草菅人命的人,有必要提醒吗?这帮人如此歹毒,人可不是突然变坏的...算了,让老天爷处置他们吧!’ 看着四周位列的石碑,叶俸明将目光投到了证明的一串文字上“奎氏弟子果不负众望,齐跪于我奎荣墓中,势必已经让奎仙派有所恢复,今日凡磕头者皆可学本门至高武学奎仙四剑,谨记!练成后势必要将本门武学发扬光大!” 叶俸明读完第一块石碑上的文字,忽然对这个名叫奎荣的感到惋惜,居然因为一帮歹人磕头,就将机关触发了,而且自己可不是什么奎氏弟子。 奚青也将石碑上的文字默念了一遍,脸上浮现出与叶俸明同样怪异的表情“这...” “先看看这奎仙四剑到底是何门道~”叶俸明也懒得计较这么多,将目光移向剩余几块石碑。 “天枢风霜式、天璇林海式、天玑火渊式、天权山震式,这名字是以奎星与风林火山结合~” “嗯~看看其中门道!”奚青一时间也被这四式的名字吸引,因为这取名之人也太高看自己,居然也星辰命名,何其高傲。 “你先别念,万一是假的,会让你走火入魔的~”奚青发现叶俸明已经在微微驱动身体当即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即提醒道。 “那怎么办?这不练会不会太可惜了~”叶俸明不甘地皱眉道。 “这样!你放我下来,我先练,你内功比我身后,如果我发现我有异常,立即阻断我!禁我几处气海法门~” “好!” 叶俸明兴奋地将奚青放在石厅中央,而自己谨慎地碍着奚青等待她练习四面墙上的剑式。 “天枢风霜式,以气海为法门,酌万物水气...”奚青口中念叨着秘籍,手部拾起刘三掉落的匕首,开始缓缓挥动,带动各处筋脉运动内气。 “天枢风霜~方可达成~”奚青念叨最后一句时,这天枢风霜式的运脉同时结束,而后立即朝着一处洞口挥动匕首。 “呷~”一道凛冽的内劲从奚青的匕首中划出,随着飞动距离逐渐扩散,最后直击在石洞的岩壁上,几乎同时岩壁瞬间凝结城一方晶莹剔透的石块。 “这...是冻住了吗?”叶俸明当即跑过去,用手触碰岩壁上面的石晶,仅仅只是触碰一股冰霜冷流当即穿过叶俸明的手指,让身体为之一喊,见此叶俸明回身喊道“果真是冻住了!” 奚青看着手中的匕首也泛起了冰霜,稍稍有些惊讶“是蛮诡异的,不过这威力与速度也就平常无比啊~” “很平常吗?”叶俸明见过的功法有限,听闻奚青的评判瞬间有些小失望。 “是很一般~我听闻你师父会一套叫寒玉乾决的功法,那可比这厉害多了~”奚青不以为然,看着叶俸明失望的表情又继续说道“你先练嘛,反正比你现在只会飞叶片强,况且你飞的叶子根本释放不成你师父原本万分之一的威力!” “也是~”叶俸明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以手为刃对着天枢风霜式练习起来,就在他即将念叨最后一句时,石厅内瞬间狂风四起,叶俸明位于风为中央到不觉得,可一旁的奚青被风吹得近乎睁不开眼,而且风中还夹杂着丝丝冰晶。 “叶俸明快抛出去,我挺不住了~”奚青立即求饶道。 “天枢风霜!”叶俸明右臂一挥,一股夹杂着肉眼可见冰晶的内劲直冲洞口,只见从叶俸明脱手开始,一条巨型冰晶瞬间凝结于空中直至洞口深处,期间狂风一直伴随着冰晶而动,卷积着周围的一切。 “我...的...天呐~”奚青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是惊呆了,只见来时的洞口被硕大的冰晶柱彻底封住了,而洞口的岩壁上不光是浮现出冰晶,甚至岩壁因为遭受冰冻开始数显了丝丝裂痕。 “太强了~”叶俸明自觉已经超乎自觉的预料,即便是奚青说太过普通,眼下也是兴奋无比。 “难不成这于内力有关?而且你都不用器具,换作我手一动会被内力反噬的~”奚青瞪大眼睛极为羡慕地看着叶俸明“能让我摸摸你的手吗?” 叶俸明极为大方地伸出手,奚青出了感受到手上的一股冰凉外,察觉不到任何反噬的效果。 “天呐,叶俸明你捡到宝了~”奚青不可思议地高呼道“哈哈!” “哈哈~”二人同时兴奋地大叫起来,与其说是学到了一技强力武学,倒不如是因为这种如获至宝的奇遇太让人激动。 “快快快!学第二个,天璇林海式~”奚青指着第二名石碑催促道。 叶俸明深吸一口,这第二氏,他想使用使出更多的内力,且看看效果,随着默读筋脉运行的方法后,叶俸明逐渐将内力凝聚与右手,奚青再一旁期待地看着,四下也开始注意是否又会想方才一样,被冰晶划一脸,可期待许久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天璇林海成!”魏归啼大吼一声,右臂当即挥斩出去,可是这此出了发出一道略微粗暴的内劲,似乎没起什么反应。 “啊?”奚青瞪大眼睛期待道最后,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忽然二人又陷入了不明的状态。 “好像没什么效果,我练错了?” “不应该啊~这第一式如此强悍,第二次形同虚设,难不成这奎荣前辈逗厚背玩呢?要不然你先练练第三式~” “行!”叶俸明呼出体内的浊气,让自己静归于宁静,想着或许是自己太着急,稳住身心后开始默读第三面石碑... ———————————————— 写到两点钟,错别字见谅啊,我实在熬不住了~各位有看到的提醒下!谢谢~ 顶点 145 掌发冰火两重天 威震南义乱坟岗 “天玑火渊!” 叶俸明再次按照石碑上的心法运行经脉,一股灼热感瞬间笼罩在石厅内,再看叶俸明,此时右手上红色气息缭绕,就像是一团火被握于拳头。 “叶俸明,你快放出去吧,好热!” 奚青隐约觉得魏归啼的右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想后退可腿脚不太方便。 叶俸明紧绷着神经,他感觉到的右手在不断凝聚内力,虽说已经完成天玑火渊的运行,可他还想看看自己可以凝聚的极限是多少。 “啊!” 在某一时刻,叶俸明感觉到右臂即将胀开,当机立断朝着一处洞口挥臂而去。 “吼!!!” 一条巨型火蛇自叶俸明手掌,直冲向二人来时的洞口深处,将原本冰封的洞口瞬间融化,那一股灼热感似乎要将奚青烤焦,连叶俸明自己也难抗此招,一瞬间全身衣服被烧了个精光,恰巧奚青此时正以衣袖抵挡着前方的火光,让她没有偏见叶俸明羞耻的一幕。 本以为这样已经结束,可洞口深处由于热度膨胀,而叶俸明又源源不断地灌入火息,一瞬间洞口从内部发出一声爆炸声,火蛇惨遭热量推动,一瞬间强行折返回来。 叶俸明看着原本修炼走向黯淡的洞口又再次燃烧起来,当即明白是出事了,于是乎,他凭借赤裸的身体一把抱起奚青冲向其余的洞口,并且不断加速奔跑着。 “额?啊!”奚青抱着叶俸明的脖子刚缓过神来,就发现抱着自己的人居然衣不蔽体“你你你!衣服呢?!!!” “刚刚被烧没了,好像火势太过旺盛,还在屁股后头追着呢!” 听闻叶俸明嗯叙述,奚青回头一看,火势形同巨蛇在后方不断追击着,几乎就要点着叶俸明的屁股。 “我们现在跑向什么地方?”奚青看着自己又处于隧道内,开始担忧前前方是否还有道路。 “不清楚啊~逃命要紧,石厅连接那么多石洞,我哪认得过来!”叶俸明感受到屁股上的灼烧感,当即屁股一紧加速腿部的发力“菩萨保佑啊!” ‘希望前面不要又是悬崖!’奚青闭上眼决定听天由命。 半封闭的环境是最害怕内部产生冲击,近乎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叶俸明根本不明白魏归啼的内力上限,一下子几乎将天玑火渊发挥到了最值,这狂奔一刻钟后,叶俸明仍旧没有躲开身后火蛇的追击,可眼前的隧道忽然开始变得不那么透亮,这意味着前方可能是死路,也可能是一扇希望之门,可当叶俸明跑到头才发现,前方是一块石碑拦住了去路。 “完了完了!”叶俸明一下子开始慌了神“怎么办啊?奚青~” “啊?”奚青这算是头一次听到叶俸明直呼自己的名字,心里泛起一阵感动,这小太爷总算是不恨自己了。 “那个那个!”奚青聚精会神地抽动脑力“你对着后方用天枢风霜式试试!” “对对对!冰火两重天!”叶俸明将奚青放在地上,而后对着迎面而来的火蛇开始疯狂聚集内力,右臂逐渐开始凝结出冰晶。 “快挥出去!!!”奚青的瞳孔逐渐开始被火光渲染成红色,四周的热气已经让她开始喘不过气来“咳咳~” “挲!” 叶俸明算准了时机,一道寒冰剑气以疾风之势直冲向火蛇,一冰一火两股内力瞬间碰撞在一起,相互肆虐相互吞噬着,这一冷一热的事态让隧道内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古怪异常。 “快!看看有没有机关,江湖内劲迟早会爆发的!”奚青顾不得腿间的疼痛,艰难起身开始摸索着石碑。 “这石墩看着就厚,我们能弄得开吗?”叶俸明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弄不开也得弄,否则就死定了!”奚青记得有些跳脚,可始终一无所获。 “风林火山~”叶俸明回想着奎仙四剑的名字,回忆起自己看过的一些传奇武侠书籍“奚青,你说会不会是我练成了四剑,这石碑自然就打开了?这风林火山的山本就是山岳为固的意思,我掌控了第四式,应该就能打开这石墩!” 奚青皱着眉头抖了抖身子,看着身后还在交融的江湖内劲,眼中希望全无,嘴里带着哭腔“我想象不出第四式能做什么,你要练就练嘛~” 叶俸明虽说也怕死,但是看到如此汹涌澎湃的招式是自己释放而出,兴奋已经掩盖了其他情绪,闭上眼开始回忆起第四式的口诀,好在一开始已经将五面石碑都阅读过一遍。 “老天爷,希望不要跟第二式一样~”叶俸明祈祷一身,迅速对照着第四式的心法口诀引导内力,渐渐的原本就是不安稳的隧洞,其震动高更为强烈。 “不会是要塌了吧?”奚青幽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哪里还有生的希望。 “呲!!!” 此时,冰火两股内劲逐渐产生了变化,原本相互冲击的事态开始变得有爆发的趋势。 “叶俸明~快快快!要炸了!”奚青眯着眼,恐惧地盯着前方,生怕下一秒就要炸开。 “天权山震式!”叶俸明以手为刃斩在跟前的巨型石墩上,周身一切震动瞬间戛然而止,而那两股内劲已然到达了临点,骤然间在隧道内迸发开。 “吼!” 冰火交融成一团绚丽的怪波,迎面冲向叶俸明与奚青,就在二人绝望之间,头顶的石岩瞬间坍塌,将那个冰火内劲压在了岩土下,一道日光直射于二人眼中,迷得二人当即睁不开眼。 “啊!” 如此突然的局面让紧闭双眼的二人难以相信自己已经活了下来。 “叶俸明?” “嗯?” “你还在啊?我们俩是死了吗?” 二人皆睁不开眼,相互寻着声音摸索想对方。 “啊!光溜溜的” “我衣服都碎了嘛,你别乱摸~” “方才那是轮回的光芒吗?可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通就死了?” “先别乱说,等眼睛适应了,再看看什么情况~” 长时间的处在幽暗的洞穴,二人的眼睛一下接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光芒,也不知过了多久,奚青率先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处在什么轮回之道,而是身处一片凌乱的坟场,像是刚刚经历了地震塌方。 “叶俸明!叶俸明!”奚青看了一眼赤身裸体的叶俸明,立即避开了目光“叶俸明你快看,我们没死~” “啊?”叶俸明缓缓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凌乱,像是刚刚经历了流星坠落的巨坑,而自身便处于这坑中,四周全是凌乱的坟碑于碎岩。 “难道这个坑是我完成的?”叶俸明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奚青仔细地看着周围,发现巨坑中还挺立着奎仙四剑的石碑,而自己身后的石墩由在,也是因为这石墩作支柱,自己和叶俸明才没有被上方的岩石压死。 “叶俸明你看头上!” 奚青指着头顶的巨岩说道“我们方才应该是处于一坐乱坟岗的地下,而地下石厅应该是一座巨大古墓,你使用奎仙四剑第四式触动了古墓的机关造成了坍塌,头顶的岩石也将那股内劲压在了下方,而后我们又得幸于这方石墩的支撑才没有被压死~” “原来如此~那我这第四式到底是什么作用?震动?” “或许就是撼山,总归我们快远离此处吧,这头顶的岩石说不定就要掉下来了!” “等等!这奎仙四剑的石碑要不要毁了?万一被别人看到…” 叶俸明看了奚青一眼想征求她的意见。 “那就毁了吧,这招式太过霸道,万一被歹人学会了,可就陷江湖于危难了~” 奚青小步的移动步伐,干脆自己先躲开,让叶俸明前去摧毁石碑。 几声轰动,五块石碑皆碎成了石块,叶俸明回身一样奚青,发现她正一步一步,艰难地爬出石坑外,心中回想起奚青在五柳贤庄那般刁蛮的样子‘叶琳琅对她而言应该就像娘亲一样,我还是不为难她了~’ 奚青慢慢移动到一处树荫下,一回头发现叶俸明已经走了过来,身上还编了个草裙“这么快处理好了?我才刚爬到~衣服不错,哈哈!” “将就一下~”叶俸明手中多出了一株植物,走进奚青后就蹲下身一开始处理起她的伤口。 奚青有些不习惯,开始腿部缩了缩,但还是被叶俸明一把拉住了。 “别动,这药换上就好了~” 看着叶俸明对自己不再抵触,奚青心虚地又提了声抱歉,叶俸明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 “好了~这样皮肤就不会一直溃烂下去!”叶俸明一起身,草裙搭配散发,乍一看宛如一个野人,让奚青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笑什么?” “没!没什么?” 叶俸明向奚青身处手臂淡淡道“给我!” “什么…东西?”奚青一脸无辜地看着叶俸明,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泥渍,不过也难掩奚青原本的那副娇丽容颜。 叶俸明见奚青没有动静,一把抓起奚青的手往自己肩上一放,然后顺势背起了奚青。 “你要带我去哪?”奚青心虚道。 “送你回五柳贤庄,然后我要找你师父打一场!赢回少主令牌!” “你不是…不想让我再跟着你嘛~”奚青低着头有些心虚。 叶俸明微微一笑“你师父是你的全部,我娘也是~” “你一定要跟我师父打吗?一枚令牌而已”奚青有些纠结地拨动着脚边的青叶。 叶俸明深呼一口气“令牌事小,但是我只有拿回它,才能告诉五柳贤庄,我爹娘都没有错!还有…我想揍一顿叶有语,看在他救过我的分上,我只要让他收回骂我是孽种,骂我娘是妖女的话~” 叶俸明的话,奚青不知道该怎么接,自己师父叶琳琅为了固守五柳贤庄的名声没有错,叶俸明为了证明自己也没有错,或许错就错在这尘世间难分难辨的假想黑白,还有那恐惧他人目光的自尊心理… 顶点 146 飞流直下尸遍野 疑是叶匪灭人踪 南义镇郊外的一处瀑布前,两名身着金衣的捕快正四处观察着周围的地势,远处不少官差正打捞着潭中的尸体,一名官差越过溪水跑到金衣捕快面前恭敬地汇报着。 “大人!清点完了,一共是二十八具尸体~” “嗯~都是怎么死的?” 面对其中一名金衣捕快的询问,官差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看不出是怎么死的?”另一名金衣捕快厉声开口道。 官差瞄了一眼上司最终选择了点头“像…都是一瞬间冻死的,可现在早就不是寒冬,所以属下不敢断定~” “嗯?冻死的?带路!” 两名金衣捕快皆隶属于六扇门总部,其中一名叫追风,便是昨日与叶俸明交手之人,而另一名叫季道,今日才刚到南义镇。 二人跟着下属官差来到水潭边上,地上摆满了尸体,随即找了一具尸体观察起来。 追风先是观察了瞳孔,而后在身上摸索着,解开了一具尸体的上衣,觉察出一丝异状后,又退去了尸体的裤子。 “全身呈粉红色,有少许暗红,阴下,乳口明显缩小,皮肤也以鸡皮状居多,却是与冻死相似,可是…”追风说到这,心中产生了多个疑惑。 季道再次大致看了一遍尸体“可是所有人死前骨骼都呈现不动的运动形状,既无蜷缩身体,也无开裳行为,如果非要说是冻死,那只能有一个原因~” “瞬间冻死!” 二人齐声道,季道微微点头“凡冻死之人的身体特征,他们都符合,可这推测行为上却像是在逃亡,这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你看这个,分明死前还在呐喊,还有这个像是回身在担忧着什么!” 说到这,季道才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闭着的。 “这是怎么回事?” 追风再次翻看几人的眼睛“都有灼伤的痕迹,好像是被侵入了生石灰~” “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季道一挥衣袖,显得极为愤恨。 “大人!大人!我带来了~” 远处传来一声官差的叫嚷,只见一名捕快抱着几幅卷轴气喘吁吁地跑向追风二人。 “快拿来我看看!”追风向前一步接过一副画轴,一撑开,画中一头散发的男子印入眼帘,且带有几分贼眉鼠眼的痞气,在追风看画之际,身旁怀抱画轴的官差开口道。 “这几副画像都是按照幸存的那位兄弟口述所话,他还说这几人在埋尸之际,还在谈论自家首领,也就是那个叫叶俸明的匪人,所以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叫叶俸明的一定不在他当时见过的人里面。” 追风拿着画像与方才验尸的尸首一对比“这不就是画中之人嘛!” “这么说,难道这些都是?”季道也接过几幅画轴照着尸体对比着,每幅画都能在地上找出对应的尸体。 “这么说确认这帮人是那拦截官银的盗匪!”季道将画轴收好又交给了身旁的下属,思考片刻后对追风问道“你说,你昨日遇到过那名叫叶俸明的首领?” “嗯!”追风坚定的点点脑袋“他内力极高,我全力一斩居然被他的罡气从容抵消,但是他的战斗经验好像很薄弱,根本不动如何对招,也是因为如此,他被我打下山崖,按常理,他如果没死的话,就该在这一代~” 听完追风的叙述,季道再次好奇道“这匪人首领叫叶俸明,他的样子你可还记得,是否是稚气未脱的少年?” 追风当即否认“不是,是个白发苍苍的男子,说老人却不是老人,只是头发花白,大抵四五十岁的样子~” “那就好~”季道似乎在担忧什么,一听叶俸明不是少年又释怀许多。 “怎么了?”追风追问道。 季道微微一笑“追风兄,你常年在外有所不知,今天皇上在龙行百步举办过一场武道会,这最后夺魁的人就叫叶俸明!” “什么!” “你不用紧张,听我说,这夺魁的叶俸明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最后皇上还把龙行百步奖赏给他,如果真是他犯案,那我们倒难办了,不过幸运的是这匪人首领不是个年轻人,那我们不用顾及什么!” “什么话,死了这么多弟兄,哪怕真是那个少年叶俸明,我也办了他!”追风怒道。 “是是是!都办~”季道拍了拍追风附和道,心里一阵庆幸‘还好不是同一个人,是的话难不成抓皇上的人?我可没这么傻,追风啊追风,上头常年罚你在外这么多年,心里怎么还是没多长根筋~’ 南义镇城外,叶俸明与奚青躲在城墙的一处拐角,不时望望四周有无人走过。 在一刻钟前,二人居然在城门口的通缉令上看到了各自的画像,原本还想进城问南员外讨件衣服,这下可是寸步难行。 “这怎么办啊?一定是昨天那个捕快,将我们赶下山崖后,觉得我们死不了,又公开发布了通缉令,现在我们哪还敢露面啊~”奚青嘟嘴皱眉,双手撕着碎叶,口中还发起了牢骚。 叶俸明下身穿草裙,上身披芭蕉叶也是一脸无奈,好在这副样貌是魏归啼而不是自己,他自认为没有丢自己的脸,只是有些对不起师父。 就在二人颓废间,一辆马车停不下二人跟前,二人当即低头不想被车上之人看到面容。 “恩人!恩人!” 忽然车上传来一声轻盈的呼喊,二人缓缓抬头发现居然是南家大小姐。 “哈!”奚青一脸南家大小姐当即觉得救星来了“你怎么会路过这?” “快上车!”南家大小姐钻出车帘催促道“先上车,我带你们去我家避避~” “可我们进得去城吗?官差们挨个搜着呢~”奚青说着话与叶俸明一同上了马车。 “放心吧,我父亲在南义镇颇有声望,我再使些银子,一定能通过排查的!”南家大小姐解释完立即从身后拿出一银袋对着外头马夫说道“快调头,回府!” 马车缓缓行驶到城门口,这即将轮到南府马车时,南家大小姐当即将银袋悄悄放在了帘席后面,这守城的护卫刚一掀帘席,瞬间看到了裸露着银子的钱袋,左右看了看立即贴身靠在马车上,然后将银袋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下一个!下一个!” 门卫大声催促着,自以为安心收了银子,却不知身后追风的手下已经注意到了门卫的小把戏。 “哎!哥们,这是谁家的马车啊?”追风的那名手下并未惊动何人,而是对着身旁的一名门卫无意的询问着。 “这?这是南义镇首富南员外家的马车,看着玉珠吊坠,应该是他家大小姐的,怎么?动心思了?哈哈!” “是啊?想当上门女婿,哈哈!”这名手下几位稳重地询问完一切而后默默起身,准备跟上马车。 “兄弟,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这么查也查不出个鸟来,我替你轮班~” 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停在了南府家门前,南家大小姐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在观察周围后朝马车内招了招手“下来吧~” 叶俸明与奚青这才敢探出脑袋,随后跟随南家大小姐进入了府内,这一切也被躲在巷子角落内的官差看得一清二楚。 南府内,叶俸明此时已经更换了一件淡蓝色长衫,也算是随了魏归啼原本的衣装打扮,与奚青二人正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这饿了一天,也不顾不上什么得体,南家大小姐则在一旁不断侍候着,吃了一盘赶紧再上第二盘。 “慢点吃,后厨还在烧~不急的,奚青姑娘,不急的~” “没事没事,有口烫噎不着的,南小姐您尽管上菜~”奚青此时也是满脸流油,哪里还有小美人该有的体态。 南家大小姐坐在一旁看着二人的样子也是甜甜一笑“从昨日晚上,城内外就开始张贴起你二人的画像,说是叶先生劫了官银,还杀了官差,我当然是不信的,但还是心中为你们二位担忧,幸好这早晨听见下人说,你们二位在城外躲着,我这不!就赶紧偷偷来接你们二人~” 叶俸明吃着鸡腿,听到南家大小姐的话,立刻开始为自己解释道“呜呜呜呜呜~” “叶先生,你先咽下去再说~”南家大小姐捧着汤汁递给了叶俸明,叶俸明一饮而尽,这才说清楚了缘由“这官银一案确实与我有关~” “啊?!!!”南家大小姐与身旁的丫鬟当即吓了一跳。 “但是!但是!”叶俸明一手一只鸡腿晃了晃“我也是被人骗的,那刘三说有狗官押解一批脏银送到南义镇,让我去劫了,这样就可以将脏银分发给穷人,我这才去帮了忙,不过我可没啥人,我只是将官差们都打晕了,只不过后路才知道,他在我离开后,又将官差们都杀了~” “这...”南家大小姐听完了事情原委,心中开始盘算起来“可这样一来,你虽然并非是主谋,可也算是帮凶啊~”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南家大小姐站起身来回踱步着。 “无妨!无妨!反正我也不是寻常人家,被通缉也不影响我行走江湖~”叶俸明毫不在意道。 “这样吗?”南家大小姐也听不懂什么江湖不江湖,心中还是隐隐担忧着。 顶点 147 饱读圣贤非我意 心藏良意本真心 “闺女!闺女!” 屋外传来了南员外的声音,话音未落就看见南员外正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爹!” “快!快!恩人,你们二位快随小女去地窖躲躲,衙门里拉人了!” “啊?”南家大小姐瞬间露出惊慌之色,而后拉着奚青与叶俸明的手便往后院走去。 “哎!还没吃饱呢~” “别吃了,待会儿我让人送进地窖来~” 南府客厅内,大腹便便的南义镇县老爷正自作主张为追分、季道两名金衣捕快盛着茶水。 “我说你倒是自然熟啊?让你带我们二人来见南员外,到地后,南员外没见着,你到开始扮起了南员外~”季道看着县老爷如此娴熟,且不把自己当南家外人看来,已经明白这县老爷与南员外通风报信了。 “季大人~您哪里话,我这也是怕凉了您们二人,才行起待客之道,我与南员外本就是光屁股玩到大的,他家跟我家没有什么区别~”县老爷陪着笑脸接过丫鬟端来的糕点,往客桌上一放,说话也是一点也不惊慌。 “如此说来,这南府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县老爷也是连带咯?”季道毫不客气地说道。 “对!”县老爷应了一声,毫不胆怯“没错!如果南府真的窝藏了罪犯,那绝不是南员外藏的,定是我藏的~” 县老爷的回答让季道着实没想到,手中的杯子瞬间被捏爆,可眼前的县老爷也是不慌不忙蹲在地上拾到起来。 许久未说话的追分这时候开口了“南县令~这官银案是发生在你管辖范围,若是拿不到凶手,你叶有责任~” 县老爷拾起所有茶碗碎屑微微一笑“我南某人最讲究的就是依法办案,上头该怎么办我,我一句赖话没有,可要是有些人闲着没事找我兄弟事情,我也可以脱了官府与他碰一碰~” “你!”追风气得一掌拍在了茶桌上,一旁的季道当即止住了追风的脾气。 “都说这南员外向来行善积德,为人和善,知道他的人没有说他不好的,今日从南县令的脸上,我等也算是领教了,也知道南县令一直就是个耿直的官,可是义气归义气,南大人!我们六扇门绝对不会凭空来为难一个素未蒙面的人,确实是有人看到有两名陌生人进了这南府~”季道也是看出了这南县令的脾气,眼下官银丢失案,追风责任最大,这南县令压根不带怕的,还是不惹为好。 正当三人僵持之际,南员外总算是从内堂出来了。 “县老爷,您怎么来了?”南员外面带笑容一边走路一边拱手,再看到两名金衣捕快后,从二人的姿态当即分辨出来头不小,与县老爷拱手后立即面向季道与追风“二人大人是?” “长安来的大官~”南县令听着肚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追风皱起了眉头,自己虽说只是个捕快,可凭借这身金衣走到哪不被人捧着,今日为何如此不遭南县令待见,一旁的季道却看出了南县令的心思,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在意。 “草民是南义镇的一名商人,敢问二人大人有何指教?”南员外毕恭毕敬地躬身道。 季道示意追风退后,自己来交涉“南员外,我且问你府上今日可有客人?” “额~”南员外从容抬头“敢问是何样的客人?是吃饭的?还是接银子的?还是许煤的?我这每天都会有人走动~” ‘老奸巨猾啊~’季道虽说脸上带着笑容,可这首次对话就看出这南员外是个有脑子的主。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老男少女~可见过?” “这~”南员外顿了顿“我与小女也不算是客人呐~哈哈,二位大人,今日府上可没有第二对老男少女进出过府门~” “好!”季道微微行礼“那便是我们二人打扰了~追风!我们走~” “走了?”追风还未反应过来,看着季道已经快步离去,不明所以地立即跟了上去。 “不查了吗?”追风快步跟上季道疑惑问道。 “你看那南员外的样子,像是担心我们查他妈?” “可是...” “你现在速调派人马,让里南义镇最近的弟兄,无比一日内感到此地,将这南府包围了!” “为什么不用衙门的官差?” 追风有些不解“还有这南县令为何脾气这么冲?常人多少会给我们六扇门一个面子。” 季道笑了笑“这南县令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人,或许他是害怕我们搅扰南员外,追风!去年也出过类似一件劫官银案,当时负责案件的官员没能查出真凶,为保自己官职,于是逼迫当地商人将这笔遗失的官银补上,我想这南县令应该是将我们比作那懒政的官员了,所有才甩脸告诉我们,他即便丢官也站他朋友那头~” “哈哈原来如此~”追风摇头笑道“难怪这南开一做了三十年的官,还在这县令位置上呆着~” 夜幕降临,躲在地窖半日的叶俸明与奚青终于算是等到了有人来打开地窖。 “两位恩人受苦了~” “无妨无妨~” 叶俸明与奚青缓缓爬出地窖,这身上也不知道缭绕着什么味道,酒、酸菜皆有。 “饿死我了,大小姐快去再备些吃的吧?”叶俸明伸了伸懒腰,脑海里还是回味白天的菜色。 “那好!”南家大小姐伸出两个包裹放叶俸明与奚青手中一放“两位恩人,趁着天色已黑,你们还是快些出城吧~” “啊?这就赶我们走啊?” “南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奚青打断了叶俸明的话,示意他太不会说话了。 南家大小姐面露难色道“并非是害怕你们祸及南家,我们南家的命本就是你们二位所救,实在是害怕保不住你们二位,想着你们二位都身怀武功,想必逃出城就没事了~” “谢谢南小姐~”奚青当即接过两个包裹,将其中一个分给叶俸明“南小姐那你也要保重啊~” “嗯~那我们从后门离开”南家大小姐欲领路,不过奚青一把拉住她顺势拥抱着。 “我们不用走门”说罢叶俸明背起奚青准备飞身离开,又被南家大小姐拉住了走。 “这个还你~” 一枚精致的彩蝶发饰出现在南家大小姐手中,随后为奚青带上。 “珍重!” 叶俸明觉得此时很像自己曾经看过的书中情景,道别后当即纵身飞出了南府,落于一条小巷内。 “小心点,那金衣捕快可不是常人,定会安插些眼线在附近~”奚青再背上提醒道。 “嗯~发现了也不怕,就我现在的轻功,天底下有几人能追到~”叶俸明得意道,他的心中还正有些想要被人追赶的意愿,毕竟刚学会了新的轻功,想与人比上一比。 奚青看着叶俸明,觉得他还是太过孩子气,心中有些话也不敢轻易说出,经过这些时日的经历,她算是比叶俸明成长了不少,开始懂得将话埋在心中。 当二人不断在黑暗中移动,逐渐靠近了城门,可就当叶俸明准备飞身之际,却听到了城墙旁几名守城门吏的攀谈话语。 “听说了吗?明天咱们南老爷就要被放空了~” “什么意思?” “长安来的那两名金衣,已经开始召集人马了,好像是在南府南员外家中发现了可疑的人,咱老爷拼命护着南员外不让搜,这不!那两金衣自己带人收,毕竟人家是长安的官,咱老爷那敌得过,恐怕也护不住南员外咯,多好的人啊~” “是啊~可这南员外会藏劫官银的匪人吗?我可是不信!” “你不信有什么用?金衣是什么人?六扇门啊~他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打得你是!这次,搜不出人,南员外有麻烦,搜出人,更有麻烦~” 叶俸明与奚青面面向觎躲在角落,仅仅只是对视,二人立即交还了心思。 “要不先不走了?”叶俸明问道。 “那就先不走了~可是我们该怎么与南家脱了干系?” 叶俸明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按律法,我是从犯无意,就算以不知者认处,我也会被发配的!” “不能挽救一下吗?” “如何挽救,二十几条人命,数百万两官银,而且官银事小,人命关天!”忽然间,叶俸明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挑灯夜读的场景,原本娘亲还有让他靠去功名的算,可笑的是,自己居然成了通缉犯。 “要不我去自首吧?”叶俸明忽然开口道。 “自首?”奚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人都是饱读圣贤书的,可这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很难做出圣贤之事。 “你先放我下来,我们好好想想怎么办~” 二人坐在角落中,此时活脱脱就是两个犯了事不敢回家的孩子。 “那二十条性命,算是我杀的吗?”静下心后,叶俸明渐渐开始自责起来。 “应该不算吧,你知道想打晕~”奚青也是一脸为难,只不过尽量在向着好的方向思考。 由于天气阴凉,二人逐渐开始靠拢,随后依偎在一起,再然后便睡着了,这第二日,街上逐渐开始响起商贩们的脚步声。 “喂!你们俩哪家的?怎么随意睡在这?快起来回家睡~”一名官差站在熟睡的叶俸明与奚青跟前,用脚踢了踢二人。 “嗯?昂?”二人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愣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嘿嘿!”官差干脆走上前推起了二人的脑袋“起来!起来!待会儿上头要来人,看到你们在这睡着,还以为是难民呢,起来~” 这一顿颠簸,叶俸明与奚青可算是醒来了,不过叶俸明有些起床气,开口就大声怼着 “吵什么吵什么!本少爷想睡哪睡哪~” 官差一看四五十岁的人自称少爷,也是来了兴致“要点脸,有个丫鬟就敢自称少爷,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行了!醒了就回家吧,回被窝做你的少爷去~” “吼吼吼!” 忽然城门后想起了高昂的脚步声,这催促叶俸明的官差当即回头望去。 “哟,这大地方的护卫就是牛气,走路都带风,也不知这么多人抓不抓的到那个叫叶俸明的~”这官场话音刚落,就觉得脑海中闪过一丝东西。 “嘶~我怎么觉得忘了什么?”这官差一回身发现原本迷迷糊糊的叶俸明与奚青已经失去了踪影。 “哎?这一老一少人呢?”官差自言自语着,话到嘴边身体像时入了定了,片刻后大声嚷嚷道“坏咯,我遇上通缉犯了,来人呐!我遇上叶俸明了~” “呀?我自己就是个官啊~”官差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小碎步迈着插着衙门立即飞奔而去。 此时,叶俸明与奚青正站于一处小巷口,看着从眼前整齐踏步前行的护卫,二人决定亲自会一会这金衣捕快... 顶点 148 直道逆行不顺世 非义苟得巧陷多 南府外,季道带着一堆人马准备进入府内搜查,南县令同时带领着自己手下的官差前来堵门,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焦灼。 南县令今日没有穿官袍,他明白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但他深信南员外不会窝藏一个,劫了官银又杀害二十多条人命的匪人,在南县令眼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两位六扇门的金衣捕快是想拿自己的弟兄开刀,做起填补官银空缺的勾当。 追风正欲拔出腰间的佩刀,季道连忙将其按压回去。 “我去找他谈谈,没必要撕破脸,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界~”季道拍拍追风的肩膀稳住他的身心,而后走上前,对着站在阶梯上的南县令拱手道。 “南县令!我们敞开门说亮化,我们确信南府有窝藏匪人,但你不信我,既然如此我们做个君子协议如何?” “如何协议?”南县令眼神凝重,却也并非胡搅蛮缠。 “我带三队人进入搜寻,若是搜不出人,日后绝不为难南员外一家,但若是搜出了什么…” “搜出了什么,我南某的乌沙奉上!” “好!爽快~” 季道抬起出右掌,高举过头顶“今日诸位见证,我们二人击掌为誓!” 南县令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掌,二人双掌一合,随后立即开道让六扇门一方进入其中。 “快!快!一丝线索也不要放过~” 追风带着三队捕快冲去南府,此时南员外才闻声走到门口,面对涌进的官差他自然也不敢阻拦,彷徨四顾之际看见南县令与金衣捕快正击掌对视着,走上前询问起来。 “贤弟~这是?” 南县令将自己与季道的协议与南员外清楚说了一遍,南员外自知叶俸明已经离开,当然也安心许多,对着季道鞠躬示好“大人~请勿为了我伤了与县令的和气,我的府上您大可随意进出,我这就为大家安排一下!” “不必了~”季道不怒不威一脸和气,此行他本就没想过能搜出什么,况且叶俸明还在不在府中都不得知,其目的是想来次强威,逼迫叶俸明自己现身,既然叶俸明与南府交好,定然不会看着南府受难不顾。 “啊!” 片刻后,南府内响起一片女款的惊恐声。 “老爷!老爷!救救我们呐~” 只见一帮捕快强行押着南府上下人等来到府门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南县令与南员外傻了眼。 “季道你到底是何居心!”南县令当即怒上眉梢,自己他也带了佩剑,顺势拔出朝着季道砍去。 可在季道眼中,南县令这般文官哪里值得他出手,仅仅是两指便将对方的剑锋夹住,再听得一声铁器脆鸣,南县令的剑当场折断。 “你!!!”南县令皱着眉头几乎要被爱疯“小的们给我上!” “慢!”季道双臂一震示威所有人不准轻举妄动,而后从腰间取出一枚金令,上方赫然印着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见字如面,何况是一个‘朕’字,南县令右手一软,折剑当即脱手而出“南老哥,我帮不了你了~” 南员外一手搭在南县令的肩膀,一手揉着其胸口“没事的,没事的,我南府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季道看着南县令已近低迷,走上前一步轻声道“南县令~我六扇门出动从来不是为了讲理的,你得明白六扇门意味着什么!” “呵~六门朝天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南县令颓废地叹息着,两眼随着脑袋扭过一边,此时只觉得看看季道就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可他不得不忍。 季道嘴角上扬,弯腰拾起地上的断剑又重新给南县令插入剑鞘“南县令,您尽管放心,此次我们为了抓人,绝不是为了做账,这官银的事我根本不在乎!” “带走!”季道一挥袖袍,南府上下一干人等皆被带出了府门,而南府所在的街道上当即因为南府的变故聚集了许多百姓。 “这怎么回事啊?南员外被抓可真是怪事啊?” “是啊~这官府怎么随便抓人呐?南义镇最近出什么事了?” “好像不是南县令的人啊,你们看南县令不就在南员外边上吗?看他的样子也是很无奈~” “听说这帮捕快是上边的,你看那衣裳都是金的!” “这怎么办啊?南员外平时对我们挺不错的,这会儿要不要替他喊冤?” “喊冤?有用的话,南县令也不至于老泪纵横地站在那了,南员外可是他的义哥啊~” “哎!” 面对四方百姓的议论,季道面露狡黠之色,于他而言动静越大意味着,那个苦苦追寻的叶俸明更能得知南府的事。 ‘押解官银的每具尸体我都看过,那些伤口根本就是行外人做出的,既然追风说这位叶俸明是个高手,那绝对不是他亲手犯下的案件,如此高手真想杀人大可不必让他人下手,据我这两日巡查得到的消息,这痞子刘三才有可能是最大的主谋,可眼下他已经死了,我总不能带着几张供词回长安,如果真能抓住叶俸明此等江湖匪人,我在六扇门平步青云还不就是翻手之间~’ “冤枉啊~” 街道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南府人的鸣冤声,追风跟在季道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犹豫‘原本与季道商量好只是佯装进攻南府,怎么眼下变成抓人游街了?与昨晚商议的有些不同,我要不要制止他?’ 季道走在追风的前头,他从追风犹豫的步态就明白追风在犹豫什么,当即放慢脚步等待追风上前“怎么?觉得我做的过分了?” 追风微微点头“眼下我们并无证据~” “六扇门出马,要的从来都是结果,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做出越界之事~” 临近中午,虽说是春季,可今日的阳光格外毒辣,这刚过半日,南府人员中就出现有人倒地的状况。 “这这这…大人啊,您当地要做什么?您既然抓了人,您就该上公堂给我们一番说辞,为何一直拉着我南府的人在城中跑来跑去?”南员外一时急切冲到季道跟前,指着其鼻子开始说教,惹得原本就没了耐心的季道当即拔出了佩刀。 “说辞?我从来都是用这个说话!” “季道!” 追风已经忍受不住季道的做法,上前一步拦住他“够了,放他们回去吧,兴许是下人看错了~” 季道强忍着心中的怨念与不甘将佩刀收好,可就在此时,他发现远处的城墙上正有一白发男子对着自己露出讥讽的笑容。 “可就是此人?”季道对着追风问道。 “什么人?”追风顺着季道的目光朝着远处城墙望去,茫然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就是他!!!” 叶俸明将乔装打扮的奚青安顿在一处茶馆内,而他觉得就在茶馆所处的街道,给这两位金衣捕快一次教训,叶俸明原本还想着能否投案换取信任,可自己观察了一上午才发现,这帮所谓的六扇门压根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季道脸上浮现出兴奋之色,苦等了一上午总算是等来了传闻中的‘叶俸明’,弹指间,季道腰部的大刀已然出鞘,紧握于手中奔着城墙而去,几步踏飞,季道踩着清风直冲城墙之上。 而叶俸明也是一脸期待,刚学了新招式正好可以练练手,要看着季道即将靠近,叶俸明将藏于背后的手立即抽出,只见右手凝结着一层冰凉,这天枢风霜式凝结待发。 “给小爷趴下!”叶俸明右手为刃朝着空中的季道挥斥砍下,一股冰霜剑气瞬间发出,周围的空气修炼开始变得寒意十足,就连叶俸明的眉梢似乎也凝结了不少冰晶。 季道原本猛冲的事态,在看到迎面而来的冰霜剑气时即可湮灭,他是个懂得取舍的人,原本觉得烈阳高照的气氛忽然变得冷颤,便明白这一击有多可怕,一式千斤坠让他躲过了锋芒。 叶俸明看着自己的天枢风霜剑气居然落空,而且正朝着远处的民众射去当即觉察不妙。 “快跑啊!” 坐在茶馆二楼的奚青忽然冒出头对着下方喊到,紧接着不顾伤脚跳下了楼。 追风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奚青正要动手,可发觉奚青压根没想伤自己。 “我劝你快快束手就擒,配合我们彻查劫案!” 奚青看都不看追风一眼“不想民众受伤,你就快点帮忙!” 奚青双掌一合随后散开,无数彩蝶飞舞在空中形成一方屏障,而后双掌一推朝着叶俸明射来的剑气挡去。 “你要是想帮忙就赶快绕过我的彩蝶阵,发功击打那个风霜剑气,能抵挡多少便抵挡多少剑气。” 听完奚青的话,追风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倾覆所有内力,对着即将到来的风霜剑气砍出一刀,赤红的刀锋顺势而出,与空中的风霜剑气碰撞在一起,可仅仅只是片刻便消失殆尽,只见风霜剑气继续来袭,冲撞在奚青释放的彩蝶罡气上,也如同是箭矢破开纸箱般轻松。 “飒!” 剑气在万众目光下,最后直击于街道上的一座牌楼,牌楼瞬间化作冰雕随后迸发四射,无数冰锥冲击到四处人群中,一瞬间惊叫声四起,一时也不知伤了多少人。 “完了~”奚青木讷地看着身后百姓遭受重创,自责自己没有提醒叶俸明要小心释放。 叶俸明蹲于城墙之上,他本无心伤害无辜可眼下已经容不得他后悔,立即翻身踏空朝着风霜剑气击中的地界而去。 “怎么样?大家伤的严重吗?我…我”叶俸明急的一时间说不出话。 奚青拍着叶俸明背部安慰道“先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急治的,都怪我没提醒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做错事,怎么会要你负责~”叶俸明额头上浸透着汗水,看着满街都是被自己所伤的百姓,四肢瞬间开始僵硬起来。 “束手就擒吧~” 季道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叶俸明一转身,发现对方的刀距离自己仅只有十步的距离,叶俸明原本急切的心情被季道一逼,不由自主地使出了一式天玑火渊,一条碗口粗细的火蛇直冲季道而去。 如此近距离的出招,季道已然躲不开,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击,虽说叶俸明没有蓄力,可仅是随手一击也足够季道吃上一壶,猛烈的内力直接将他重伤于空中,随后摔在了地上,灼热的内力让他全身变得通红滚烫,追风见状立即跑上前去。 “没事吧?”追风看着季道的异状想要扶起他,可刚接触其肌肤就发觉滚烫无比,再次询问时,却发现季道两眼呈血红色,通红已经失去了光泽。 “季道…季道?” 追风强忍着灼热的气息一把抓住季道的双肩,来回推搡数次后,才明白季道已经死亡。 追风两眼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他是实在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招,武功高于自己的季道就死在了叶俸明的手下。 叶俸明看着自己的右掌开始变得不知所措,一切好像与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样“不会的,我没想杀人啊,他接我一掌,不该是吐血认输吗?怎么会立即死掉的?” 奚青看着叶俸明慌张的表情有些心疼“叶俸明!叶俸明你别害怕!” “我害怕?我害怕什么?”叶俸明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虽说他有一颗好胜心,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出手杀死一人。 追风带着眼泪注视着叶俸明,手中立即拔出佩刀,在这凌乱不堪的街道上,追风一步一脚印逐渐走向叶俸明。 “我不知道你是江湖各方势力,但是普天之下皆为皇土,原本只是想拿你归案,彻查劫银一案,可眼下看来大可不必了,你当街扼杀朝廷官员,势必死罪一条,今日我定将你先斩后奏!” “是他自己偷袭我的!”叶俸明已经处在恐慌之中,眼下看谁都像是想害自己。 “你不必解释~”追风手中的刀划过青石板摩擦出阵阵火光,赤红的内息逐渐浮现于刀身之上。 “叶俸明~你还是快跑吧!”奚青推了推叶俸明的肩膀催促道。 “好!快上我背~” “我不能走,我一走,南家更说不清了!” 奚青此刻的心境与叶俸明一样,自觉创下了大祸,虽说都是江湖儿女,可也是名正言顺,有门有宗之人。 顶点 149 世态炎凉皆过客 去真存伪也非耻 “你不走…你不走,我更不会走,我才不要你帮我背负罪名!”叶俸明似乎是被逼急了,原本隐藏在内心的杀戮感隐隐有些浮现出来“奚青,我把他杀了不就没事了嘛~” “你疯了?”奚青被叶俸明突然的言语吓了一跳“他又不是什么恶人!” “可眼下也没其他办法了!” 此话一处,叶俸明右手早已汇聚了内力,一层冰晶再次浮现于手掌。 “叶俸明!不要再犯错了~”奚青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着眼前之人,既陌生又熟悉。 “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叶俸明语气极为坚定,只是一瞬间右臂的剑气已经成型。 “飒!” 还未等奚青再次劝阻,叶俸明已经将天枢风霜一式斩出,凌冽的气势席卷着此条街道,沿街铺子的风窗纷纷发出碰撞巨响,狂风肆虐而起,人们已经睁不开眼。 追风面对如此强悍的磅礴的剑气,仍旧一步一步往前走动着,此时他早已有赴死的决心,只求能够为季道还给叶俸明一刀。 估算出自己已经无法再前进,追风双手持刀以力拔山河的气势迎面砍下一刀“心可诛,绝不灭赤胆!” 这赤红色的刀锋刚从刀刃上飞出,一道淡蓝色的身影直降在追风跟前,以一股力压群雄的气势一脚将其刀锋踩灭,随后挺拔地站立默不作声,紧接着又是一道仙气十足的淡黄色身影落下,只见他从容地抬起双手,面向宛如山崩的风霜剑气,吹响了手中的玉笛… 笛声响起的一刻,一道道音波内劲扩散开来,四周的一切仿佛开始变得舒缓,冰霜剑气在这条街道上,越往前一步便愈发溃散,直到玉笛持有者时,剑气已经没有了实质性的伤害,宛如一阵雾气扑风于其身上。 “是何人扰乱本捕快缉拿盗匪?” 追风亲眼看着自己的刀锋被顷刻踩灭,自然明白二人实力不同凡响,只是周围雾气太过浓郁,让追风一下子看不清对方的真实面容,隐约能看到腰间别着一只酒葫芦。 “小子,抓人也得靠实力,你这样无脑冲锋,资不抵债啊~”魏归啼爽朗的声音于浓雾内响起,追风一听就觉得是个小孩,厉声劝阻道。 “对方很危险,我知道你有几分实力,快让开~” 魏归啼听罢立即明白这追风也是个楞茬子,不准备顾及他,而朝前踏出一步,以高昂的声音喊到“魏归啼你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今日我武状元叶俸明就要替天行道!” “什么?叶俸明?”追风一听这说辞更是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认识?”魏归啼一回身走近追风“小爷我就是前阵子在龙行百步武道会上一举夺魁的高手叶俸明!” 在追风看清魏归啼的样貌后,回想起季道曾经提过的叶俸明立即回想起来“听说过,不过你为何会在此处?” “皇上让我来的,听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魏归啼正在此处作恶,我等特来拿他!”魏归啼竖起大拇指往背后一指“瞧着点~我朋友可是个高手~” 浓雾逐渐散去,远处的叶俸明顿时觉得前方的身影与声音皆有些熟悉,在看到那只陪伴自己十八年的玉笛后,他当即明白是何人来了,可自己刚想开口叫爹时,魏归啼却开始发难不然自己说话。 “魏归啼你快束手就擒!”魏归啼手握匕首直扑叶俸明而来,这让叶俸明一时慌了手脚。 “师父?师父~你不认识我了?”叶俸明四下躲避着,魏归啼的出手可以说控制得恰到好处,看似下手迅猛,在让人看来是不遗余力,可其实就有时间给予叶俸明躲避,在外人看来二人像是情动秋色缠斗在一起。 “魏归啼!你顶着我的名号再次作恶,我今日定不饶你!”魏归啼一边出手,嘴里拼命地喊着‘魏归啼’三字,在身影掠过奚青是,看着这姑娘迷茫的眼神连忙喊到“好你个魏归啼,还敢胁迫我妹妹,我今日定不饶你!” 叶俸明拼命地躲着,他不明白魏归啼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可他心虚也不敢放声回应“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远处,追风看着二人的缠斗有些不明所以,走向叶知秋身旁,一看居然是为清风道骨的男子,当即有些放低了姿态“前辈,你又是何人?” “来…杀魏归啼这江湖败类的!”叶知秋淡淡回到。 追风一听,两眼一转“您是说,这白发男子是传闻中的江湖高手魏归啼?” “嗯~” “啊?”追风听罢瞬间心有余悸“那他为何自称叶俸明?” “这我也不知,先将他拿住吧!”叶知秋身影如风而动,仅仅只是一弹指间就瞬移到了前方。 叶俸明渐渐有些招架不住魏归啼,二人的缠斗渐渐被周围百姓群看清,人们皆对着眼前的白发男子憎恨于心。 “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魏归啼!打死魏归啼!” “这种人就应该分尸!” 谩骂生响彻在南义镇的大街小巷上,人们无论受伤与否纷纷红着脸,慷慨激昂地参与其中。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叶俸明听着周围的谩骂声内心无比愧疚,也明白了魏归啼为何会如此。 “小子!待会儿跟你老子赶紧离开此地,打我一掌就跑!”魏归啼给叶俸明使了个眼色,对方当即明白迅速伸出一掌。 “噗~” 也不知魏归啼口中拿来的鲜血,明明就是非常普通的一推掌,他倒像是吃了一击致命伤般朝后飞出数丈之长。 正当叶俸明迷茫之际,叶知秋的身形出现于低空中,朝着叶俸明的脚步一指,其脚下的青石板瞬间化为齑粉,而后迷茫在空中,正当众人看不清状况时,叶知秋夺声先行一把擒住叶俸明的肩膀丢向空中。 “快逃~” 叶俸明听出了叶知秋的意思,连忙借力飞于城外,而叶知秋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南义镇内,街道上一片狼藉,魏归啼躺在地上狂咳不止,奚青拖着受伤的脚来到魏归啼身旁,她早已看出几位是在演戏,只是还不清楚几位与叶俸明的关系。 “你没事吧?” 魏归啼原本准备收场,看到有人过来又强行咳嗽着“啊~我好像快要死掉了,如果我殉职,记得让皇上给我立个碑~” “你别演了,就我一人~”奚青拍打了一下魏归啼的胳膊说道,又发现余光中,追风正走向此处“啊呀,那捕快来了~” 魏归啼只好继续演戏着,而后声嘶力竭地躺在了地上。 追风走近一看,魏归啼浑身是血“什么掌如此厉害?居然打出如此多血。” 见魏归啼伤势太过怪异,追风蹲下身准备为魏归啼把脉,也许是出于对魏归啼的怀疑吧,他二人出现这‘魏归啼’就跑了。 老奸巨猾的魏归啼自然明白追风的意图,心念一动,身上各处经脉该跳的狂跳,该静止的静止,让号脉的追风觉察不妙“快!快!随我去医馆~” 南义镇郊外,叶知秋与叶俸明追逐许久后,在一处河畔停下。 叶俸明见四下无人,立即得意地回身跑向叶知秋“怎么样?爹!我的轻功是否突飞猛进?” “啪!” 叶知秋抬手便是一巴掌,向来文气的他从来就没打过叶俸明一巴掌,更何况用这极为侮辱的巴掌打向叶俸明。 “你知道自己创下多大祸吗?身负功法,身负绝技,你就是拿来这么用的?你枉读了如此多的圣贤书,你懂善恶分明,勿恃强凌弱吗?闻德厚载,以大来欺不仁道,你到底读得什么?” 叶知秋几乎要气出心病,连连推搡叶俸明数次。 原本见到叶知秋欣喜若狂的叶俸明,在如此情形下,也将一肚子苦水往心头咽下“你知道什么?上来就打我?自己的儿子被人冤枉了你不管,差点掉下悬崖摔死你也不管,你上来就打我,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明白我这段时间的遭遇…”说罢,叶俸明带着泪眼扭头离去,即便是叶知秋愧疚地喊了他一声,也全当听不见。 “俸明!俸明!”叶知秋即便再高声呼喊也无济于事,而他也因为内心的失望与焦虑不想去追赶叶俸明,待他冷静后回想此行的目的,也明白不能再跟丢了,只好寻着叶俸明离开的方向追去。 南义镇中,魏归啼躺在病床之上,奚青在一旁侍候着,待追风等人离开后,奚青原本要喂给魏归啼的一勺药也收手放回了眼中。 “哎?继续啊,这药还挺好喝~”魏归啼伸着嘴催促道。 “当然好喝啊,煮药的时候,我偷偷换了糖水给你~”奚青白了魏归啼一眼,不知道为何魏归啼给人的第一感觉就个无赖,让人喜欢不起来。 魏归啼只好作罢乖乖躺在了床上,思考着叶知秋何时能回来接自己。 “喂!你就是魏归啼啊?”奚青出于好奇问道“我想你这具身体应该就是叶俸明的身体吧?” “嗯?”魏归啼见奚青很自己搭话,而且语出非凡当即侧身支起脑袋略带兴趣地看着奚青“小妮子又是哪里人?怎么跟叶俸明处在一起?” “我啊~五柳贤庄庄主,叶琳琅之大徒儿,奚青” 顶点 150 以八百式损一千 择友择技殊同归 “噢~那个男人婆的徒弟,难怪看着也大大咧咧的~” “你放屁,你才男人婆呢!”奚青操着碗佯装砸去。 魏归啼自然识得这种小计量,毫不在意地继续打量着奚青。 “看什么看?老色鬼!”奚青感受到魏归啼的思想觉得很不愉快。 “我在想叶琳琅的徒弟怎么会跟叶知秋的徒弟混在一起?不应该见面就打才对吗?” 听到魏归啼这样提问,奚青这才响起自己被逐出山门的原因,立刻又变得害怕起来,生怕自己嘴贱的事被叶知秋知道。 魏归啼眯着眼从奚青脸上不准到些许线索“让我猜猜~你这丫头一定是做了什么,让叶琳琅都觉得愧对于叶俸明的事,然后被赶下了山门,而叶俸明呢…” “你别猜了!”奚青红着脸紧张地不敢抬头。 魏归啼看出奚青眼中的彷徨立即换话题道“叶俸明跟你比武,比得怎么样?谁赢了?” 奚青唯唯诺诺回道“还没比呢?” “还没比?”魏归啼觉得很是诧异,自己在江湖上都转了如此多圈,这将小鬼居然还没比,越发好奇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奚青看出了魏归啼求知的眼神立马央求道“你别猜了,没事的话,我们快跑吧!” “跑?为什么要跑?这我还得提叶俸明那小子擦屁股呢~” 奚青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为什么都把一切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啊?大家都憎恨魏归啼这个名字了~” “哎呀~”魏归啼翻身躺下“魏归啼的名字本来就臭,无所谓啦~” “噢~那你还要处理什么?” “等叶知秋回来,然后去你们五柳贤庄~” “什么?叶知秋要进庄?他可是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回去的!” “你看你,紧张什么?我们去找人,又不是去抢庄主位置…” 正当二人攀谈之际,叶知秋的身影从帷帐外走去。 “嗯?回来了?把那小子安顿好了?”魏归啼自在地躺在床上看着叶知秋。 “丢了~” “什么?” 魏归啼大叫着从床上跳起。 “你丢人了?” “丢人了~” “你叶知秋还能有丢人的时候?” “都怪我说了他几句就丢了,我猜他是躲起来了,不是他娘的话,他躲起来根本找不到~” 魏归啼捂脸揉了揉“得~齐活了!好不容易遇上,我还说能在一起想个办法把身体换回来,这下好了,又得满天下找他!” 奚青在一旁顿了顿,犹豫半天决定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原本要送我会山庄的,我想他应该会回五柳贤庄找我师父比武~” “当真?可为什么是找你师父?而不是你?”魏归啼问道。 “因为我们偶然得到了一门功法,他通过你的身体使出,威力及其强悍,所以他觉得打我已经没有挑战性了!” “难道是方才我们进城时的那一道剑气?”叶知秋问道。 奚青点点脑袋“我们在一处古墓发现的,叫奎贤四剑~” “奎仙派?”魏归啼眼睛一亮。 “归啼你知道?”叶知秋立即问道。 “听说过,我年轻时候但是听说过有这么一门,不过好像已经被灭门了,不过都无关紧要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山庄等你儿子~” 魏归啼刚起身,追分又走了进来,看着魏归啼生龙活虎的样子疑惑道。 “馆主,你没事了?” 魏归啼见状立即作出虚弱状,往叶知秋身上一扶“胸口隐隐作痛,但是一想到魏归啼那老贼,我哪里还休息得住?” 追风立即拱手敬意道“馆主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魏归啼的画像我已经发往长安,几日后通缉令便能张贴在天下各个角落,你就不要劳烦了,安心养伤微妙~” “啊?啊!”魏归啼一听自己的那副容貌要被全国通缉,脑海中想到了鬼市‘完了~这下人间我是待不了了!’ 叶知秋皱着眉头思索着此话,开始害怕尤湘湘知道此事。 追风看了一眼奚青,奚青自觉地站起身,又被追风按住“你腿部有伤就坐着吧,至于你被胁迫一事,既然有叶馆主为你担保,那自然不必担心~” “奚青谢过了~”奚青脑袋嗡嗡的,目前这个状况有些让自己的脑袋过吸收不了‘都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吗?’ 追风离去后,魏归啼揉了揉脑袋,决定还是早些出发,若是叶俸明当真会回到五柳贤庄,眼下必须赶紧追上,否则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忽然他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 “清溪啊~” “我叫奚青~” 奚青白了魏归啼一眼,看着魏归啼一脸自我的样子,刚刚为自己开脱而建立的好感,又止步不前了。 “奚青啊~你说的那个奎仙四剑,你是否也记了心法?” “记得啊~” “记得就好办了,知了~我们先去试试此招,万一情况不在我们掌控内,那叶琳琅或许会吃了你儿子的亏~” “知了是谁啊?”奚青看着魏归啼急切地样子好奇问道。 “知了是归啼为我起的外号~”一旁的叶知秋淡淡回应道。 没有人能抗拒叶知秋那副翩翩公子的姿态,即便是人到中年,还是能瞬间俘获少女的芳心,奚青也明白自己算是与叶知秋对立,可就是方才一瞬间的眼神对视,让她瞬间的敌意荡然无存,化作绵绵思虑侵蚀着自己的内心,眼下奚青正不由自主地摇头安慰自己‘奚青啊奚青,别犯花痴~’ 魏归啼一挑眉,瞬间看出了奚青的心思“得~又中一个!知了,你下次把胡子剃了,再将自己晒黑点,省得你老婆不放心~” 叶知秋微微一笑,跟着魏归啼出了医馆帷帐。 三人出了城来到了南义镇郊外,叶知秋左手持玉笛背于身后,右手为刃朝着前方一挥斩,释放一股不落于叶俸明的风霜剑气直击在一颗枯树上,一瞬间枯树化为冰晶巨树而后碎作粉末飘散在空中,三人周身瞬间变得晶莹梦幻。 “好漂亮~”奚青不由发出一声感慨“为何知了…不是,叶前辈你发出的剑气与叶俸明的相差如此多?虽说威力一样,可好像不会殃及四周!” “俸明他虽说能够运行这功法,可他还不会控制这股力道,想他那般胡乱挥洒,只是将内力投了出去,根本算不得剑气~” 对于叶知秋的解释,奚青觉得很合理。 “那我背第二式给你们听!不过很奇怪,这四式偏偏只有第二式没有反应” “你且先背来~” “好~” 听着奚青的背诵,叶知秋右手开始汇聚出一股无形的内息,他眉宇一皱发现这一式并非于上一式那般简单,好像有什么东西就从手部随时爆发出来。 “你们都到我身后”叶知秋提醒一声,魏归啼与奚青当即移动方位。 “噌!” 先是一声叶知秋挥击的声音,只见一刀巨型剑气从叶知秋右手飞出,直接转入到地表中,在一阵短暂的安静后,地表产生剧烈的晃动,而后叶知秋身旁数十丈的地界猛烈钻出数以千计的半透明剑气直至远处。 “噌噌噌噌噌!” 剑气呼啸声连绵不绝,当场惊呆了奚青。 “这!怎么回事?叶俸明释放时根本没有如此阵势?他的那具身体明明也有雄厚内力!” “是剑气~”魏归啼双臂抱于胸前“叶俸明他根本还没有悟出剑气,因此他释放的每一招就跟个大姑娘泼水般笼统,而这第二式天璇林海式,应该是由剑气造就的无限剑阵列,他没有悟出剑气自然使用不出~” “原来如此!”奚青看着眼前地表像是被牛耕过一般,太过震撼。 “这门剑法我大致了解了,以俸明的内力,这威力足够在毫无防备下让琳琅吃亏,我们还是快些去五柳贤庄,否则就麻烦了~” 魏归啼看着叶知秋手上的冰晶看穿了一些门道“这门剑法像是会侵蚀自己的身体~” “嗯~”叶知秋不避讳地点头道“伤敌十分,自损三分,不能频繁使用!凝聚威力越大,对双方的伤害也同样会增加~” 魏归啼无奈抖了抖胳膊“希望他别给我身体整费了~” 奚青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两位前辈,我们还是快些吧,我好害怕师父出事~” 魏归啼看着奚青包裹着的小腿,拍了拍叶俸明指着奚青的小腿说道“知了~想着也是儿子害的,这妮子你背~” “啊?”奚青听完脸上瞬间漫出红晕,直至耳根脖子处,连连挥手拒绝“不不不,我自己能走~” “等你走到,我们也可以参加叶俸明或是你同门的追悼会了,正好多三副碗筷~”魏归啼说罢自顾自朝前走去,留下奚青脑海空洞的支在原地。 “上来吧~”叶知秋将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奚青背在肩上随后踏风而起,径直从空中追过魏归啼。 魏归啼回首一看,大骂叶知秋无赖“臭不要脸的,背上儿媳妇飞得这么快!等等我~” “儿媳妇…呵呵…”奚青两眼空洞,双重处刑让她如同花痴般傻笑着… 顶点 151 乱世封喉非我愿 血手挥斥心魔起 叶俸明行走在一处旷野草地间,脚边盛开着点点星花,不高不大却也茂盛,清风夹杂着湿湿泥土气息吹拂鼻尖,让他觉得尤为安静,心旷神怡当是如此。 “五柳贤庄暂时是去不成了,爹一定会从奚青那问出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我若是去了五柳贤庄,他一定会为了估计师门面子,强行带我回谷,否则他也不会出来,一定是为了抓我回去~” 叶俸明百无聊赖地拾起一根枯木,挥抽着地上的植被,眼下到底该走向各方,他居然没了目的。 “好想娘啊~可是回去一定就出不来了!” 正当他觉得闲暇之余,忽然望见远处有一小队人马正朝着自己行进。 “看着像是镖局啊?还竖着大旗~”叶俸明不想被人看见面容便早早的侧行几步,不想与对方撞见又低着头前进。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叶俸明行走一刻钟后还是与对方撞了个照面,起初叶俸明还觉得诧异,明明如此旷野,自己明明已经让开了,为何还能遇上,可对方一开口便明白了缘由。 眼前的镖队总共有七辆马车,装载着慢慢七车大箱,每辆马车插着‘陈’字图案的镖旗,根据旗面的金丝描线可以看出,这是家大镖局,为首的是两匹高头大马已经停步在魏归啼跟前,这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老家伙~十两银子,你替我们赶马!”说话之人一身武行行头,外衣被其硕壮的体魄撑起,看着魄力十足,勒马挥鞭间都透着一股强势的作风,一脸轻视地看着叶俸明,也不像是在等待叶俸明的答复,因为对方已经将马鞭伸到了叶俸明的脸上。 叶俸明后退半步,不想被马鞭戳着脸颊“我还赶路呢,而且我们也不顺道~” 叶俸明的语气极为客气,南义镇的事给了他不少的打击,对于百姓造成的伤害,最后居然是师父给他背了锅,这每每想起就愧疚万分,心中响起心思‘叶俸明,想靠自己就别轻易惹事了~’ “啧~老头不会看脸色是吗?”镖队领头的壮汉发出一声不悦的口音,抬起马鞭就要往叶俸明身上打去,可当叶俸明抬手抵挡时,对方又收了回去,发出一阵逗趣的笑声,旁人也纷纷附和着。 “哈哈,老头我逗你呢,十两嫌少,咱们就二十两,怎么样?你就帮我们领路,过了前面那片山林即刻~” 壮汉用马鞭伸向右方的山林,叶俸明扭头望去,那片林子位于小山坡之上,中间确实有条小道能过马匹,可叶俸明还是无心挣这二十两,因为他现在不饿,在他眼里银子的作用就是押宝和吃饭,眼下他无心赌博也无心吃饭。 “我真有事~壮士就放我离开吧~” 想不到叶俸明话音刚落,对方的马鞭就往脸上挥来,幸好叶俸明眼疾脸快瞬间躲了过去。 “呀呵~还敢躲是吧?这荒郊野岭信不信把你埋了?” 面对对方的恐吓,叶俸明也是一头雾水,这走镖之人怎会如此蛮横,不该说处处让着人才对吗。 叶俸明再次扭头看向右方的小山坡,目测有数百丈的路程,也不算太远,心想着还在自己退让一步吧,有银子拿也能免灾,于是对着壮汉反复确认道“当真是过了那山林即刻?” “屁话!看看这~”壮汉指向身后的镖旗“陈家的镖局,信用至上,懂吗?过了山林你想跟着我们,我们还不让呢~” “行!”烈阳照的叶俸明睁不开眼,他接过对方的马鞭,对方当即下马将马匹让给了叶俸明。 “会骑马吗?” “会~” 叶俸明应声上马,而那壮汉回身去了第二排的马车上,找个处低的箱子坐上,瘫坐在上方,不忘提醒叶俸明“老头,记住啊,你走最前面,走慢了一分钱没有,我还给你埋了~” 叶俸明微微点头,架着马匹带领着镖队右转前行。 随着镖队的移动,叶俸明渐渐看清了山林的路段,前方虽说有条能过马车的泥路,可两旁的植被过于茂盛,看着就像是掩盖什么而生的,叶俸明小心翼翼地走在前头,脑海里已经开始猜测壮汉让他带路的意图。 ‘这路段看着就不太平,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地坑?还是斩首线?又或是暗箭呢?’叶俸明越想越有些兴奋,体内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运行着内力,这罡气隐隐约约已经遍布在周身,只不过顶着烈阳,后方之人也无暇顾及叶俸明的异状。 当踏入这一路段时,叶俸明清楚地听到后方壮汉在小心指挥着队伍,让大伙放慢脚步。 “都慢点,让老头先去试试~” 听闻此话,叶俸明随即停下了脚步,可身后立即传来了壮汉的谩骂声。 “老头!停下了作甚?快走!” 面对壮汉的斥责,叶俸明回应道“我要一百两~” “什么?” 只听见身后一声挥鞭,壮汉便开始破骂着“老头!想找死也看看地方,这地儿,我就算把你杀了抛地上可都没人瞧得见~” “可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前面应该是有危险,你们原本不准备走这条路对吧?”叶俸明语气平和,但也有些不肯让步的姿态,因为他既想冒这份险又不想甘愿替毫不相干的人挡这一遭! “你!” 叶俸明一席话让壮汉顿时哑口无言,分明就是正中下怀了。 “好~一百两就一百两~”壮汉摸着鼻子阴沉地回道。 “现在就给我~” “好~阿宝~给这老头拿钱~” 壮汉此刻极为大方,因为他早已经想好趟过这段路后该做的。 叶俸明接过一名镖师递上的一袋银子,打开一数足足有两百两,叶俸明不屑一顾地笑了笑‘都懒得点,看来是准备要回去,可惜遇上我了~’ 将银袋系在腰间,叶俸明驾着马匹继续往前走去,距离旷野越来越远,这两旁的植被逐渐占据道路,让原本狭窄的土路更加难以让马车通过。 一声马嘶长鸣,叶俸明座下马匹瞬间陷入,一方由草埔碎泥架构的土坑陷进内,叶俸明从容脚踏马背脱离了下坠的趋势,一翻身回到了地面之上。 这支镖师队伍眼看着叶俸明从容不迫地避开了陷阱,而且看身手绝对不是普通人。 壮汉脸色一沉,对着叶俸明问道“你不会跟他们是一会儿的吧?” “他们?”叶俸明看了看四周,也不见任何人“抱歉,我就一个人~” 话音未落,两旁草丛内便飞身出数道身影,为首的是一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左脸一天刀疤格外显眼,而这伙人出现过立即朝着镖局队伍走开。 原本不可一世的壮汉见到有人出现,当即从马车上跳下,阴沉的脸变得容光焕发,一脸虔诚地走向对面。 “汪老兄~我又来看您来了~” 来犯的几名陌生人一脸和气,要不是脸上那道刀疤,叶俸明很有可能将他们认作商人。 “陈立~这次怎么想着打我这过啊?”那名唤汪姓的男子也是自来熟,不顾这名叫陈立的壮汉脸色,直接上手摸起了马车上的各个箱子。 陈立戳着手,一脸小人奉承的姿态“这不…做弟弟的又没钱了,想跟你做趟交易~” “你不会又准备骗你家镖头,说是货被截了,然后带回一半,自己吃一半吧?”汪姓男子看穿了陈立的算计,一拍箱子干脆坐在了那车上。 “呵呵,汪兄真是聪明~”陈立不加掩饰说道。 汪姓男子指着陈立的鼻子笑了笑“行~我看你有二十四个箱子,你就骗你家镖头,说被我截了十只~” “汪哥爽快,那这三只箱子给您~”陈立指着近身的几只箱子说道。 汪姓男子摇了摇手指“不~这次我要六只箱子~” 听这话,陈立当场愣住了“不是~哥!上次我们可是是二八分的,这次我多给您一只,您怎么还嫌少?” 汪姓男子使劲地点着脑袋“对!上次我是只要了你两个箱子,那是因为我看在你们是陈家镖局,又是初次从此路过,不懂我的规矩,我给你们镖头面子,让你们两个箱子过路;可这次不一样,你方才是派个老头来试探我的机关,好看看我在不在吧?不在的话,是否就准备什么都不留下就打此过?” 汪姓男子的话瞬间让陈立难堪,原本镖头吩咐过,让他多走弯路也不要在从此过,可他心生贪念,既想绕近道,又想偷吃货物嫁祸给当地盗匪,可惜汪姓男子的出现,让他不得不强行做笔交易。 “额~您看能不能再少点?”陈立试着沟通道。 汪姓男子微微一笑“信不信我给你家镖头写封信,按你们这行规矩,你这双手可就得分家了,虽说你是他的亲侄子,恐怕他也会杀鸡儆猴吧~” 陈立吞了吞口水,看着自己的双手忍不住甩了甩“那行~汪哥,你要的就是这车,马也送您~” 陈立拍了拍身后的一马车,上方正好是六只箱子,汪姓男子拍拍陈立的肩膀,一脸满足的让手下牵好马匹离去。 而此时,陈立的目光已然投向了叶俸明。 “大哥~这老头怎么办?”身旁的小弟已经开始替陈立盘算起来,陈立默不作声,一扭脖子示意上手。 叶俸明早早就盯着这帮人观察,这一下明白自己要被灭口了,不过他还是装作淡定对着陈立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陈立没有理会叶俸明,而是回过身等待手下解决了他。 叶俸明明白,这帮与盗匪做交易的镖师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于是一纵身瞬间越过了包围自己的众多镖师,而后朝着原路准备逃跑,可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原本准备飞身的叶俸明罩于其中。 陈立得意地拍着双手,嘴里狂笑不止“啊哈哈~终究是汪哥,您想在前头~” “那是~他要是逃了,以后我们还怎么做生意?”汪姓男子手中多出一柄匕首远远抛向陈立“接着,陈老弟~用我的刀,你的手便干净!” “得嘞~全听汪哥的!” 叶俸明双手在网上来回扯着,随着周身几位施网者的转动,自己的身体被网越捆越紧,双手开始逐渐失去行动力。 队伍叶俸明而言,也是头一会儿见到镖师与盗匪做起买卖的,看着陈立耍着匕首一步步朝自己走开,叶俸明体内的内力开始翻涌,右手逐渐浮现出一股冰晶。 陈立没走几步觉察出叶俸明好像要使阴招,忽然变得警惕起来,思考再三后朝着自己手下挥了挥手“你!过来,拿着匕首去杀了他~” 那小弟连忙接过匕首朝着叶俸明走去,忽然以叶俸明为中心爆发出一股凌冽寒气,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叶俸明右手一动,正张巨网连同周身几名盗匪瞬间被冻作冰晶,而后碎裂开来。 “不要逼我!”叶俸明的心境忽然变得浮躁起来,右臂顺势朝着陈立斩去,这陈立连一声呐喊的时间都没有,顷刻间化作一座人形冰雕,脸上仍旧浮现着惊恐的神色。 远处汪姓男子看着眼前一幕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叶俸明挣脱了绳网的束缚朝着对方走去,这还未近身,汪姓男子瞬间跪倒在地。 “大侠~我只是混口饭吃,饶我一次吧~”汪姓男子的语气带着丝丝无奈,仿佛已经认为叶俸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叶俸明此刻红着眼走进汪姓男子,他内心深处根本不敢杀人,也不想杀人,可他控制不住这奎贤四剑的威力,数条人命在自己眼前瞬间覆灭,本该对内心产生极大的震撼,可出于身体本能地保护,叶俸明将这股害怕压制了下去。 “大侠“饶我一次吧!”汪姓男子再一次恳求道。 叶俸明喘着粗气,右手已然汇聚了庞大的内力,看着脚下冷汗直流的几名盗匪,他终究是没下得去手,朝着天空挥斩而去,一股风霜剑气,确切的说风霜内劲,直射天空,强大的内劲释放让叶俸明与周身几名盗匪感受到阵阵寒意,可盗匪哪敢动一分。 叶俸明将内力释放完全后,才放下手臂,事已自此已经无法挽留,他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按原路茫然地走了回去,在路过陈立的冰雕时,冰雕忽然碎裂让叶俸明吓得全身一激灵,看着自己的双手,叶俸明忽然有些恐惧现在的自己… 顶点 152 桃林晚风送纸钱 花间河岸忆往昔 九江郡,彭泽县,阴。 奚青跟着魏归蹄与叶知秋回到了久违的彭泽,五柳贤庄便位于此地,眼下奚青的心还是有些许忐忑,自己没有把叶俸明安全送到辞贤谷罢了,还跟着叶知秋回到了山门,也不知师父看了会如何作响。 “归啼,你帮我背着奚青姑娘吧~”叶知秋见到自己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还有有种说不出的归属感,只不过为了避嫌,他现在不能再背着奚青了,要是被五柳贤庄的童子看到,也会给奚青带去不少麻烦。 “啊~我可以自己走了!” 奚青连忙拒绝道,可魏归蹄哪会在意奚青说的话,反手将奚青一提放于自己背上,还不忘回头挑逗下这位小姑娘“小侄女~不提前感受下叶俸明的体温吗?” 奚青面色一红“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随意欺负我~” “归啼,我去买些纸钱和香,你先前面走着吧~”叶知秋嘱咐一声便融于人海之中,只剩一脸茫然的魏归蹄和满面羞涩的奚青。 魏归蹄杵在大路中央,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口一时间不知该往哪儿走,掂了掂背上的奚青“嘿~哪走啊?” “你不知道吗?”奚青不想搭理魏归蹄,要是自己的指路的话,一定要长时间跟魏归蹄说话。 “我头一次来哪里能知道?” “骗人,谁不知道魏归蹄早就将江湖翻遍天了,还有你不知道的地方吗?” “我真不知道,我年轻时你师祖还活着呢,谁敢来~” 一听这话,奚青顿时有股骄傲感油然而生,傲娇地抬起头指向前方“从这边,有个小城门,出城门后贴着河走便是了!” 东南方的春天最像人间,此时的万物各种绽放却相互不作比较,你开花我寻偶,或许还能为你捎上一程,阴天必备细雨,春雨贵如油在这方土地上成了一句笑话。 河堤上,百姓们聚集在一起正商榷着如何用沙袋做好临夏的防汛工作,妇人们包头头巾,一手提菜篮,一手提自家酿的黄酒来看望自家的丈夫,有孩子的,变再带个孩子,被妇人用大布包于背上便不再顾忌,而孩童自家手持着小风车寻着四处的风,想让手里的小家伙赶紧转动起来,此时不免会因为乱动被母亲责骂上几句。 魏归蹄背着奚青停步在河流上游,看着下方的热闹停步了片刻,曾几何时,这是他最向往的生活。 奚青伏于魏归蹄肩头,看着这个原本一直口花花,说个不停的男人,眼下也是温情脉脉地看着远处,似乎产生了一些共鸣。 “魏前辈,你不偷东西前是做什么的?”奚青好奇问道。 “我啊?要饭的~”魏归蹄应了一声回头继续朝前走动。 “唉?我说你偷东西,你不生气啊?” “好~那我把你丢下河去!”魏归蹄说着就朝河岸走去,吓得奚青连忙挺直腿想要跳下,这让魏归蹄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羡慕有家的孩子跟娘亲在背上嬉闹的场景。 “别闹腾,又不会真丢你~”魏归蹄埋怨一句,这让奚青才安静下来。 二人走了许久,阴雨落雨身上,久而久之也是浸湿了衣襟,不过魏归蹄时刻释放着内力,也算是抵御着风寒,待到五柳贤庄山脚下,奚青不知道何时已经睡了过去,而叶知秋不知道怎的,已经在山脚下等候着魏归蹄的到来。 “怎么走前头去了?”魏归蹄看着山脚下简单架设了一小座礼台,看来叶知秋是想在山脚下拜一拜五柳先生。 “我近道,自然比你快上许多~”叶知秋说此话时,明显有一丝得意,每个男人对自己的家乡或多或少都有一丝炫耀的情绪。 “这妮子怎么办?我可不想去闯这桃花阵~”魏归蹄示意背上的奚青已经睡着了。 叶俸明偷偷附在魏归蹄耳边轻声道“这桃花阵,你只要闭着眼睛往山上走,就能上去,越有眼睛看越进不去~” 魏归蹄一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难怪老子当年愣是闯了三天三夜没进去~’ 得知了这个消息,原本对五柳贤庄敬而远之的魏归蹄忽然又有了上山的念头,不去管叶知秋,魏归蹄三步来到山脚下,在一只脚踏入桃花林时,眼睛立即闭上,于常人而言,闭上眼睛走直线或许有些困难,可对于这些常年与寸刃打交道的人而言那是‘脚’到擒来的时,比较实战中,差之细微的生死相博可不在少数。 魏归蹄听着耳畔的细微振动,确认桃花阵已经开始运行,好奇心逼迫自己想再次睁开眼,可最终还是忍住,不多时,当一只脚踏在青石板上后,魏归蹄明白已经走出了桃花阵,这刚一睁眼便看到不远处的牌坊下,小道姑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魏前辈~”小道姑的声音再一次传到魏归蹄的耳中,多一丝久违的感觉,距离长安分别已有数月,这人与人能有几轮重逢。 小尼姑跑进走,朝着魏归蹄身后忘了忘,期待的那个身影好像没有出现“魏前辈,你有没有见过俸明啊?他独自一人跑了~” “见过,又跑了,话说你居然没有黏着他,也是少见啊~” “我...我拜了叶芸生为师,所以就暂时留在这了~” 魏归蹄一听此话,当即觉得这叶芸生也是眼光毒辣,半世未收徒,这一收就收了个宝贝,对于小尼姑,魏归蹄倒是有几分喜欢,不过就是善念太重,在江湖上死的最快就是这种人。 二人谈话间,已经来到了五柳贤庄的正堂门,叶芸生正站于阶梯上远远等候着,没有丝毫表情。 “喂!小白脸,把你家姑娘接过去~”魏归蹄看着叶芸生一直端着身姿就觉得这人忒能装,喜欢不起来。 叶芸生一见到‘叶俸明’这张脸,当即明白眼前之人该就是魏归蹄了,于是迈着步子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魏归蹄“果然是非人力所及~” “装什么呢?是你家徒弟吧?”魏归蹄有些不耐烦道。 叶芸生一见魏归蹄背上的奚青,当即伸手请示往内走。 “什么意思?还要我背进去?”魏归蹄瞪大眼,也真是服气“叶芸生,你能不能别整天一副道貌盎然的样子?我都把人给你送回家来了,你还让我自己背回去?” 叶芸生微微鞠躬“魏归蹄,这是庄主的徒弟,此前被赶下山,能不能回门,还得由庄主定夺~” “够臭屁的!” 魏归蹄忍不住埋怨一声,一旁的小道姑立即伸手要去接奚青。 “魏前辈,要不我来背她吧~” “没你事儿,一边呆着,这小白脸,你跟着他自己也要多长心眼,听说你师父曾经甩过他~” 说罢,魏归蹄自顾自往里走去,叶芸生眉头一皱,瞬间感觉到心头一阵疼痛,小道姑看在眼里想去扶叶芸生却被叶芸生抬手阻拦。 “你去引见魏归蹄吧,别让旁人以为闯入了生人~” 听到魏归蹄提起了羊舍童姥,叶芸生心中又翻起了苦海,看在小道姑离去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毕生绝学全部灌输给小道姑,他不想在等下去了。“羊舍~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魏归蹄跟着小道姑的步伐来到一座庭院内,正巧撞见叶琳琳走出,他一见‘叶俸明’的样子先是一惊,在看到其背上的奚青后疑惑道“你是魏归蹄?” “是啊~男人婆~”魏归蹄毫不避讳地叫出了自己为叶琳琳取的外号,叶琳琳自然习惯性的过滤了,此时她眼中满是对奚青的怜惜,伸手抚着奚青的脸颊,作为师父她一眼就看出奚青这孩子受苦了。 “能先接过去吗?”魏归蹄最见不得别人婆婆妈妈,儿女情长,一时因为魏归蹄嫉妒,二还是因为嫉妒。 叶琳琅小心翼翼地抱过奚青,这份柔情的动作丝毫没有惊醒奚青,可以看出叶琳琅太过熟悉奚青的脾性。 “还有叶知秋还在山下,跟你说一声,有空下去一下~”魏归蹄留下一句话便往院外走去,而小道姑立即也跟了上去。 “魏前辈,俸明的情况怎么样了?”小道姑最为关心的还是叶俸明。 魏归蹄揉了揉太阳穴,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没什么事,你就安心跟着叶芸生,早些出事比什么都强~” 小道姑看着魏归蹄有些不太相信,可魏归蹄硬是不说她也没法继续逼问,而魏归蹄之所以不告诉小道姑叶俸明的情况,是因为他知晓移花宫的状况,对于小道姑而言,先解决了自家的事,再关心叶俸明也不迟,而且目前而言,小道姑看似也帮不上什么忙,出了她那门万衍武志的功法。 叶琳琅安顿好奚青后转眼出了庭院,叶知秋能够回来五柳贤庄确实是难以想象的,不过叶琳琅也清楚,自己这位师兄一定是为了叶俸明而来,来到正堂叶芸生还在原地等候着。 “芸生,师兄来了,与我下去看望吧~” 叶芸生自然是答应的,不过想到叶有语时,叶芸生还是想询问下对方的意见“师姐,这有语...” 叶琳琅眼神显得有些淡漠“有语不会去见师兄的,他心里的怨念,比我们二人更深~” 魏归蹄对二人对话没什么兴趣,率先走在了前头,小道姑想跟上,可叶芸生还未走,自己当然也不能动身,片刻后,叶琳琅与叶芸生决定还是二人下山去见叶知秋。 顶点 153 晓聚晓离非轻别 言浅情深不由衷 桃林山下,湿意晚风吹带散着抛向低空中的纸钱,叶知秋上完三炷香,桃林开道走出四道身影。 “师兄~”叶琳琅与叶芸生的这声师兄叫得有些生分,或是带了真感情的。 叶知秋对这叶琳琅与叶芸生深深鞠了一躬,算是还自己没有尽孝的歉意,一旁的小道姑赶紧从叶芸生身后撤出步子,深怕自己也受了如此大礼。 “师兄此次为何事前来?” “为了俸明,他可曾来过?” 叶知秋心切问道,可一旁魏归蹄立马替叶琳琅回答道。 “我看了,没你儿子,或许他压根已经猜到我们回来劫他,兴许先不来了~” 虽说魏归蹄已经回答,可叶知秋仍然看着叶琳琅,想从她那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一个多月前确实来过,后来...后来又离开了,再没回来过~”叶琳琅回忆起叶俸明的事,生怕提及奚青与叶俸明的矛盾。 “唉~”叶知秋少有一声叹气“我可否在山下多呆几日,兴许俸明他会到来的~” “这自然是可以的~”叶琳琅当即回道,这么多年有争吵也有惦记,到头来自家师兄回趟山门,不仅要睡门前,还得如此客套地询问自己,想到这叶琳琅仍旧有一丝不甘,不甘于尤湘湘的出现,不甘于师父的门规,不甘于自己的威逼。 叶知秋将目光移到了小道姑的声音,此次离开辞贤谷,一是为了找叶俸明,这二便是为了小道姑。 小道姑被叶知秋盯着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匆匆道别,自己还没表示感谢,眼下再谢又显得有些唐突。 “我是叶俸明的父亲,我们见过的~”叶知秋率先开口道。 “嗯,我叫南宫禅云,是羊舍尚珺的弟子,现在也拜了叶芸生为师,上次承蒙前辈相救才幸免于难,来不及感谢,嗯?...”小道姑一股脑将能说的话全都道出了口,生怕自己少了什么。 叶知秋微微一笑“你不必如此客套,我想求你一事,可否借我万衍武志一看?” 叶知秋也是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让在场人,就连魏归蹄都觉得叶知秋也太唐突了。 魏归蹄一摸脸,这根本没法看啊,哪有如此要人家镇宫之宝的‘知了这怕是疯了,婉转~会婉转吗?大不了先拐回家做儿媳妇,再要也不迟啊~’ 小尼姑忽然有些慌了神,拒绝叶知秋她着实没想过,可这万衍武志怎么可能轻易交给外人。 “叶前辈,您...看它做什么?” 一旁的叶芸生为环节小道姑的情绪立即接话道“师兄,万衍武志是移花宫的镇馆之宝,向来只有宫主能翻阅学习,您这样太不合乎情理~” “我不是为了学它,我想看看这最终章的镜魂祭祀~” “您是想为俸明与魏前辈换得体魄吗?” “嗯~” 听到这,小道姑也算理解了叶知秋意图,可她还是皱起了眉头“叶前辈,这万衍武志是搭配移花宫自身心法玉塑太阴,推演的功法汇集,您看了也无法练习,除非你也修炼玉塑太阴,可那样会导致你不男不女,而我修为太过薄弱,根本无法修炼最终章~” 叶知秋眼前一亮“也就是说,只要你修为足够,就能习得最终章吗?” “需要将移花宫的宫门心法玉塑太阴练到九重实在是难以想象,我眼下只在二层,而师父她也就练到了七层”小道姑为难道。 叶知秋脸上有着难以掩盖的失落“原本我还想将毕生内力都传授给你,想着能够有所转机~” “师兄,你这样做,自己也会变作废人的~”叶琳琅听闻此话当即一惊“叶俸明的事,我们大可以从长计议~” 叶知秋摇着头“如何从长,我一想到湘儿知道此事后的万般痛楚,我一日都等不了~” 小道姑善念一起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叶琳琅前辈可以练我门的玉塑太阴,您修为打过我师父,一定可以练到九层的~” 小道姑此话一出,周围人皆尴尬地挠了挠头,这让她有些不明所以的尴尬“怎么了吗?” 叶琳琅柔声道“因为我练的是纯阳气功,再练你的玉塑太阴,会走火入魔的~” 小道姑随即面颊一红,想到了魏归蹄为何会叫叶琳琅男人婆,原来出自这里。 五人见此事没有结果,一下子气氛又陷入了僵局,叶琳琅看着阴雨连绵也不知道何时能放晴,忽然想到了叶知秋的暂住问题“师兄,在这山下搭一茅屋,让你先暂住几日吧,或许俸明会前来呢~” “也好!” 几人翻手间便将一茅屋改在了桃林山下,而叶知秋这一住便是三日,魏归蹄则不同,脸皮极厚跟着叶琳琅上了山门,住进了厢房内,期间差点还与叶有语打了一架。 待到第四日,连续几日的阴天让叶知秋倍感压抑,加上每晚都会梦到尤湘湘,忽然开始坐不住身子,正逢中午,一名童子下山送饭时,叶知秋急忙让童子转告叶琳琅,自己要离开的消息,而后动身离去,这让坐在厢房吃饭的魏归蹄很是尴尬,刚过了三天的安生日子,这叶知秋一离开,自己这外人更没有理由常住下去,何况时不时还要收叶有语的白眼。 第五日,小道姑抱着一裹吃食等在了魏归蹄居住的厢房外,魏归蹄与她说过,今日会离开的,可是她久等苦等还是没能等到魏归蹄出现,这是苏展从旁路过才告诉小道姑,魏归蹄昨夜便已经离去,也许是碍于不想道别才骗了她。 小尼姑抱着包裹一下子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刚从移花宫逃出的场景,无奈之下寻了处降落蹲下,渐渐又哭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自己,魏前辈,俸明你们一个人行走江湖,难道都不觉得孤单吗?’ 要说嫉妒心,有时候谁都比不过老天爷,魏归蹄才来开五柳贤庄半日,天空居然开始起了太阳,让人不得不怀疑,上天是见不得魏归蹄消停。 “我去哪好了?”魏归蹄挠了挠自己的屁股,左顾右盼地走在大街上,这叶氏父子算是全都没了消息,自己总不能盲目乱跑吧。 思考间隙,魏归蹄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了些饿意,眼下还是需要先填饱了肚子,可这城中哪里有不需要银子的?这身上除了身衣服和腰间的酒葫芦,唯独剩月白凤留给自己的腰带最值钱,上方还镶着一圈美玉,可魏归蹄自然不可能当了它。 去偷?去抢?不行!不行!退隐江湖已经喊了一年了,自己再不改毛病谁知道又会惹出什么祸端,况且冤有头在有主,魏归蹄绝对不会顶着叶俸明的面子,去做那鸡鸣狗盗之事。 “看来还是该去野外谋生路~”魏归蹄拍拍肚子自言自语着“别叫了,马上就有好吃的~” 来到野外,魏归蹄寻着植被茂密支出找去,想带个野鸡野鸭,或者野兔大蛇什么的,按理说春天应该不缺野味,可魏归蹄找了片刻愣是没有动静。 “死绝了?”魏归蹄找得满身是汗,这雨过初晴本就是最闷的时候,一来二去一无所获时,一股幽香的烘烤味钻入了魏归蹄的鼻尖,顿时让他口水肆意,颓废的身体又亢奋起来。 “什么东西?何人再次烤东西?”魏归蹄抬头望向四周,本能反应就是寻找炊烟,果不其然一股袅袅烟气就在不远处的芦苇丛中飘出。 “啧啧啧~看来也是个金舌头,能烤出如此野味,我要认识认识~”魏归蹄搓着手心,舔了舔舌头当即跑得比狗儿还欢。 拨开层层芦苇,正当离相位越来越近时,魏归蹄已经想好了套近乎的话,可就在他撩开最后一层芦苇走进一片被人为压平的草地时,却发现除了几处烧烤架,愣是没有一人在场。 “啊~这!”魏归蹄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不问自取那就是贼了,可...谁也保不齐是人家已经吃完了,将这些多余的丢弃在这呢!’ 魏归蹄安慰自己一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这路边的东西就是没人要的,一把抓起其中一处烧烤架上的烤鸡大口吃了起来。 “喔,烫烫烫~呼呼!”魏归蹄一手撕着烤鸡,嘴也闲不住对着烤鸡啃着,人饿的时候哪里还分得出美不美味,那怕是一万青菜粥,你都能将其当作白玉汤喝下,况且是香喷喷的烤鸡,这转瞬间,一堆鸡骨头落于魏归蹄的脚下,一共四处烧烤架,一处有三只烤鸡,他愣是吃了三处,正当他准备伸手去拿第四处烧烤架上的烤鸡时,饱感让他又有了点良心。 “这...给人留一点吧,兴许人还回来呢~”魏归蹄剃着牙,美美地靠开芦苇堆上,看着一地的鸡骨头感慨道“难怪我在此地愣是找不出一只,原来是有人捷足先登惊了这一方鸟儿,这么说是这人贪多嚼不烂,扼杀了生灵,而我呢是为他消除罪恶,把他吃不完又带不走的烤鸡给解决了,也算是送了野鸡们去向轮回之路!阿弥陀佛~” 正当魏归蹄自娱自乐安慰着自己时,一道幼小的身影拨开芦苇走进了草地,手握一杆细杆指着魏归蹄以稚嫩又淡定的语气说道“小偷~” 顶点 154 芦苇丛中贪吃鸡 梦回同福七侠镇 “小偷!” 一名十岁左右乳牙未脱的小丫头站于魏归蹄跟前,身上脸上皆是污泥,像是在田埂内爬了一圈,虽说言语没有像成年人那般充满了压迫,可这小嘴撅着让魏归蹄时不敢反驳。 在两人僵持一会儿后,魏归蹄的面容由一丝惊恐转化为眉开眼笑‘原来是个小鬼,糊弄一下不就行了~’ “小妹妹~哪里人啊?” “小偷!” “啧~”魏归蹄见这丫头是认定自己是小偷了,可即便真是偷吃了烤鸡,这被人这样以木杆指着脸,也是不舒服,于是魏归蹄又改变了面色,变得正气十足“这谁家孩子儿?咋胡乱指认人呢?你说我是小偷,我偷什么了?” “偷我的烤鸡~”小丫头倔强地说道。 “不能~我哪能偷你的烤鸡呢~哥哥只是在这坐着,嗝~”魏归蹄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嗝,双手立即捂住。 “你看!烤鸡都应我了,你就是小偷!偷了我的烤鸡~” 魏归蹄见赖不了又一转话锋“我是偷了,怎么着啊,谁说这些烤鸡是你的~” 面对忽然强势起身的魏归蹄,小丫头怯怯地后退半步,面脸写着‘你不要过来~’ “你硬是要耍赖我也没办法~反正鸡都是我一人烤的,也没人看见~”小丫头幽怨地直视着魏归蹄,眼睛连眨都不曾眨一下,只不过双手开始手向背后。 魏归蹄被这单纯且附有敌意的目光注视着,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耻了,虽说小丫头拦不住他,可他就这么跑了难免是做了件坏得不能再坏得事,毕竟偷江湖上那帮老梆子,魏归蹄不会有罪恶感,这捉弄了如此单纯的小美眉,那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昂~”魏归蹄一伸懒腰觉得还是该先跟小丫头套起近乎,说不定把小丫头哄好了,这顿就白吃了“小妹妹~这些都是你一人烤的吗?” “不然呢?野鸡会自己跑来这穿肠挂肚吗?” 魏归蹄忽然觉得被眼前的小丫头鄙视了“咳咳,那你说,你是怎么一下子抓住这么多野鸡的!” 小丫头当场拿出一把弓弩对着魏归蹄“就是用它!” 魏归蹄自然是不怕,只不过装出一副恐惧的样子“哎!哎!哎!别乱指人啊~” “嘻嘻~怕了吧?”小丫头一脸得意地靠近魏归蹄,随后丢出一根绳子“你把自己绑上,不然我就拿这个射你~” ‘老子刚夸完她单纯,江湖真是人才辈出啊~’魏归蹄捡起地上的绳子,运用嘴巴熟练地将自己帮助,看来这事平时也没少做,绑好后举起给小丫头看“你看!我绑好了,我可不是无赖,只是以为这烤鸡没人吃,所以才拿来填肚子~” “谁说没人吃的?这些都是我拿来分给我小伙伴的~”小丫头倔强地回应道,还不忘靠近魏归蹄对着他小心翼翼地踢上一脚。 ‘这都哪里学的?’魏归蹄感受到这一脚仪式感,分明就没用力,看来是想威慑一下自己。 于是乎,小丫头就一直举着弓弩对着魏归蹄的脚下,似乎在等待什么,魏归蹄本就无所事事,干脆就闭眼小眯一会儿。 “快点~来追我啊,莫小贝说就在这个地方~” “快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吹牛~谁先到,谁吃得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孩童的玩闹声传进了魏归蹄的耳中,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对面的小丫头居然也睡着了,弓弩已经脱手掉在了地上。 伴着玩闹声,一帮个头小巧的孩童闯进了这片烤鸡的芦苇,魏归蹄一看个顶个都是男孩子,小丫头瞬间被惊醒,然后起身与他们打起来招呼。 “你们来了啊~” 到来的那帮孩童注意力全在仅剩的一方烤鸡架上,也没顾小丫头说什么,一名孩童率先提起烤杆,众多孩童围了上去。 “莫小贝,你不是说请我们每人吃一只的吗?怎么只有三只?”领头的孩子王质问道。 小丫头指着魏归蹄说道“其他的都被他偷吃了~你看我还把他抓起来了~” 魏归蹄一看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当即乖乖坐好,指不定这帮熊孩子能做出什么事。 “对!都是我吃的,这个莫...小贝妹妹做的烤鸡太香了,我一时没忍住。” 魏归蹄原本想夸奖小丫头几句,让她在朋友间露露脸,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到成了倒忙,那为首的孩子王撕下一只鸡腿往嘴里塞去“莫小贝,你就是骗子,说好请我们一人吃一只,结果只有三只,我怎么分给我的弟兄们?还说都被这小白脸吃了,他这么瘦一人能吃这么多嘛?” “我没有,我真的做了十多只~”小丫头酸着脸解释道。 孩子王身旁的小孩想伸手分一杯羹,可这孩子王将烤鸡一提“都别拿,这些不够分的,想吃问莫小贝拿~” 孩子王一放话,孩子们自然是听从他的,纷纷伸手问小丫头要着“我们的呢~” 小丫头难堪地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魏归蹄“你们的我下次给你们好不好?” “骗子!” 又一个小孩带头喊,其余孩子也跟着大喊骗子,一下子让小丫头成了众矢之的,她只好缩着脖子被孩子们指指点点着,待孩子王解决了三只烤鸡爽快地离去后,其余孩子这才放弃漫骂跟着跑了出去。 小丫头在被骂期间一直是低着脑袋不敢抬头,也没有哭泣,直到孩子们散去后,小丫头才缓缓蹲在地上埋头小声哭泣着。 魏归蹄楞得有些出神,他没想到事情发展如此严重,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哎~哎!你叫莫...小贝是吗”这时候连喊对方名字,魏归蹄都觉得是一件错事,小丫头继续埋着头哭着,压根不理会魏归蹄的任何反应。 ‘完蛋了~这下遇到硬茬了~’魏归蹄苦恼地移动步子蹲在小丫头旁,这手想打上去安慰,可又不敢搭上去“小妹妹啊,你别哭了,烤鸡而已嘛,大不了哥哥我赔你几只就够了~” “赔~你怎么赔,他们好不容易答应吃了我的烤鸡就愿意跟我玩,全被你吃啦~”小丫头忽然止住了哭声对着魏归蹄一顿埋怨,正当魏归蹄还想解释什么,小丫头放开嗓门开始拉高腔“啊~~~~” 魏归蹄立即挣脱绳子,双手拼命捂着耳朵,传音功听得不少,这女娃的最不叫道理,刺耳又闹心,关键声音还拉得无比长,真不知哪来的肺活量。 “行行行~你想怎么办,我都赔你!”魏归蹄瞬间妥协,再喊下去怕是要又要被官差以强抢幼女罪给拉回衙门,关键时魏归蹄心里有愧,没法跑。 “你说的!”小丫头瞬间收声,指着魏归蹄让其再复述一遍。 “我...我说的~”魏归蹄被小丫头唬得一愣愣的,当即点头承认。 小丫头一脸得逞地一把抓着魏归蹄的手“行吧,先到我家给我当一个月的佣人,到时候看你表现,我再考虑是否放你走~” “什么?什么就给你当一个月佣人,你这几个烤鸡才几个钱?”魏归蹄一把甩开小丫头的手,差点就着了道了,可小丫头的脸当即一酸,这明知道是套路,你不进也不行。 “行行行~佣人就佣人,我先申明,一我不端茶送水,二我不洗衣叠被。” “那你...” “刷马桶也不行~” 魏归蹄瞬间看出小丫头想说什么,当即制止她邪恶的想法。 “成交~拉勾了!” 小丫头伸出小拇指,等待着魏归蹄的拇指勾上,夕阳西下,湖面倒影着棵棵摇曳的芦苇,两处拇指算作是定下了约定。 一路上,小丫头扯着魏归蹄的手硬是没松开,不过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一蹦一跳的时不时还将魏归蹄朝着泥地里推上一把,看着魏归蹄满鞋子都是湿泥,小丫头那是得意得不行,什么纯真,什么善良,魏归蹄已经将这几个词从小丫头身上收回,他像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丫头为何不遭那帮孩子待见了。 “还没到你家吗?”魏归蹄只觉得手臂快被小丫头甩脱臼了,二人走过一排排街道后,最终进入一条宽巷,在一处名为同福客栈的门前止步。 “就是这了~”小丫头指着头顶的匾额说道。 “哟~小贝回来了~”一名身着黑白交领半批衫的男子一脸讨好的从大堂走出,此男子剑眉星目,额前龙须刘海随风摆动,其步伐稳健,挥动抹布的手孔武有力,魏归蹄仅仅只是一瞧便看出此人绝非常人。 “这是我白大哥白展堂,也是我们店里唯一跑堂的~”小丫头竖起大拇指介绍道,转头又对着那位白大哥接受起魏归蹄“他叫叶俸明,是我刚顾的佣人~” 说罢,小丫头伸着脑袋在白大哥耳边嘟囔着“这是我找来替你和小郭姐姐打下手的,要不要谢谢我?” “你说这孩子,谁让你学会骗人了”白展堂一敲莫小贝的脑袋,伸手握向魏归蹄,这二人两手一接触,瞬间起了不同的心思。 白展堂面带笑容不卑不亢‘这手是个书生的手,也不像是习武的,可这眼神...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魏归蹄一脸纯真的样子,时不时还对小丫头笑笑‘这指力非同小可,还有这握力...啧啧啧手上功夫了得,怎么在这当跑堂,莫非是个黑店?’ “呵哈哈哈~” 白展堂与魏归啼相视一笑,再次指着莫小贝数落道“再去外头欺负人,小心我告诉你嫂子~” 莫小贝抱着脑袋,表情带着不平和委屈“我没有欺负他,是他偷了我东西~” “看人家这小脸白净的,还有这玉带,人儿能偷你东西?倒霉孩子~”白展堂一眼认出了魏归啼腰间的玉带,这条玉带上的宝石可都是五毒教采集当地特有的宝石玛瑙镶嵌的,这等货色,怕是连皇上都不一定穿得上,这也是白展堂能第一眼就觉察出魏归啼并非常人,眼下也想快点支开魏归啼,好省去麻烦。 “那我...”魏归啼看着这一大一小二人相互使脸色,莫小贝几乎要委曲得哭出声。 白展堂拍了拍魏归啼的手“这小孩不懂事儿~你别跟他一般计较,先是请回吧,我们这不需要佣人,再说您这贵气,我们可担待不起~哈哈” 魏归啼听罢心头一喜,合着得罪了熊孩子,搞定大人便可,这正要转身离去,莫小贝嚎啕大哭起来“啊~小偷啊,你赶走我就报官~再说我们都约定好的!” “啊?别别别~”魏归啼当即上前一步捂着莫小贝的嘴“姑奶奶,我们不都说好了嘛~” 莫小贝挣脱开魏归啼的,指着白展堂对着魏归啼问道“你听他的听我的?” “听您的,只要你别喊~”魏归啼实在是受不了这嗓门,带着歉意对着白展堂点点头“孩子要紧~” 白展堂眼神立刻变得警惕,一手抱臂一手轻抚下嘴唇思索起来‘看来是有备而来,小贝这头他是吃定了~’ 此时内堂内响起一阵气切的脚步声,一名手持扫把的女子赫然冲出了大门,对着白展堂就要排掌而去,只听得白展堂小声嘀咕着‘葵花点~’,女子当即收手,由凶悍的面色改为柔情似水。 “白大哥,麻烦你下次清理桌子,别把饭菜擦到地上”随后又咬牙切齿地说完“人!家!很!难!扫!的!” “哎?这是谁啊?”女子一扭头这才看到魏归啼正站在莫小贝身后,像极了在撑场面对峙着白展堂,而魏归啼也看清了女子的样貌。 鹅蛋脸,柳眉杏眼...要是再搭配上一张樱桃轴那可称得上完美,可眼前的女子却长了张让女子避之不及的大嘴,本以为会毁了这副容貌,可她一手持扫把,一手抬掌的姿势倒是极具侠女韵味。 ‘方才的起式是惊涛掌?’魏归啼看到女子细微的动作,也不太确定其身份,不过他在听到白展堂口中隐约喊出‘葵花点’三次,已经可以判定此男子是早已灭门的葵花派人员,难怪手部张力如此惊人。 “吵什么?活儿都干完咧?”一声风韵犹存的女声在堂内响起,魏归啼眼前三人瞬间变得老实无比,懒散的身子也笔挺的站立着,只不过莫小贝开始惊慌着想要从侧面逃走,被白展堂厉声制止着“你站住,逃了我也跟掌柜的检举你~” 155 同福客栈齐聚堂 魏鬼算入一宵客 同福客栈内,风韵犹存的佟湘玉正踏着妖娆的步子从二楼楼梯走下,远远看见门前四个身影正嬉闹着,对着柜台的账房轻声“秀才~帐算好了就去叫大嘴上菜吧~” “是~掌柜!”吕秀才右手一甩头巾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门口,迈着台步走向后厨。 佟掌柜甩着袖裙来到门口,冷漠地看着门前三人“活都干完了?在这儿胡闹?” 白展堂一脸笑意“我这不教训小贝嘛,他又在外面欺负人~” 佟掌柜回身一瞧,这才发现站在莫小贝身后的魏归啼,严厉的面孔瞬间变得可亲“这位是?” “他是我雇的佣人~”莫小贝壮着胆抢先一步回道。 “额啥时候说要雇佣人咧?”佟掌柜说着便要去扯莫小贝的胳膊,可莫小贝倔强地躲到了魏归啼身后。 “又不是你雇,是我雇,也不花你的银子~” “谁雇都不行,你不要看这位先生文质彬彬就欺负人家,快给我过来~”佟掌柜带着不容反抗的口吻说道。 莫小贝酸着脸难为地走上前几步,又回身看了一眼魏归啼,便被佟掌柜拉进了客栈内。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们一定好好教训她~”白展堂对着魏归啼合手致歉,然后连忙拽着郭芙蓉进了客栈。 魏归啼站在客栈门前,听着里面莫小贝委屈的嚷嚷声觉得还是先不离开。 “我得先找出地儿过夜啊~”魏归啼四下看了看,不远处的墙角正有一堆草蒲,一名乞丐正坐在草蒲靠着墙面抛接着手中的碎银子,于是决定去那处坐会儿,对于魏归啼而言,富态有富态的过法,贫瘠有贫瘠的处相,一席一地足以。 “可否借你半地小息?”魏归啼大方问道。 乞丐抬头一看魏归啼,见这干干净净的仪容当场挪了挪屁股“不嫌弃你就坐,俺是丐帮四袋长老小米,你是何门何派啊?有没有兴趣加入丐帮?报我名字保你一年后直升三袋~” 魏归啼一拱手“我只是借宿一晚,不加门派~” 乞丐小米望了望同福客栈大门“咋的?找工作被拒绝了?俺跟你说,这客栈掌柜小气的很,你要就去十八里铺的青楼,那金掌柜大气,这人也漂亮...” “我就想靠靠,你要不乐意,我换个地儿”魏归啼被吵得脑袋嗡嗡的,想要起身又被小米拉住。 “行行行!你靠着,俺不说了~” 月明星稀,魏归啼靠着墙角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同福客栈的门前,白展堂靠在门槛上远远观望着魏归啼片刻后转身回到了客栈内,正巧堂内除了莫小贝其余人走在。 “关门~开会!” 白展堂一声令下,郭芙蓉当即将门关上,而后插好门梢,回身与大伙儿头贴头趴在堂内的大课桌上。 “怎么了了?展堂~”佟掌柜率先问道。 白展堂伸出食指点了点客桌,这像是他严谨发话时的惯用动作“今日小贝带来的那个年轻人,现在还在外头~” 众人听闻此话纷纷起身欲往门外走去。 “回来!” 白展堂一发话,众人又再次折返趴在桌子上。 “我刚刚吃完饭已经盯着他看了半个时辰,此人绝不是白面书生如此简单~” 白展堂此话一出,一旁的吕秀才不乐意了,带着一副好人的口吻说道“你好像对白面和书生有什么误会~” “噗噗~”郭芙蓉对着吕秀才的面孔空扇几下厉声道“闭嘴~” 吕秀才瞬间老实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从左嘴角划过右嘴角,做出一个不知名的动作。 白展堂继续说道“首先!这书生腰间别的那条玉带就极为罕见,要知道皇上的帽顶才镶着猫眼大小的一颗玛瑙,这书生腰间足足镶了十颗以上,虽说个头都小,可也是货真价实的,还有些许分不清的彩珠;” “真滴啊?那还不快请他进来?说不定一出手就将店里一年的生意都包了~”佟湘玉露出两排大白牙,两眼放光地说道。 白展堂一句话瞬间将她的欲望覆灭“也有可能把店里十两以上的物件都包了~” 见掌柜老实了,白展堂继续说道“其二!方才他跟着小贝一同回来,我正背对着门口擦桌子,这每日来往是谁,我一听脚步就能分辨,一回身就能相迎,可今日我愣是没听到这书生的脚步声,你们说可不可怕?” “嗨~我当啥事呢~”李大嘴从桌上起身,咧着嘴尬笑着“兴许是人家穿的鞋好,千层的,不磨脚~没啥事你们聊,我先把碗洗了~”说罢,李大嘴端着空盘自顾自地摇着鸡腿朝厨房走去。 “其三!这小贝凭啥雇这书生?她一熊孩子,馋嘴、脾气臭。还特爱哭,人家凭啥听她的,就因为吃了小贝几只烤鸡?” 一听白展堂如此评价莫小贝,佟湘玉瞬间不乐意了“你才嘴馋胆小脾气臭呢,小贝懂事着呢~” “你们在议论什么呢?”当大伙儿聚精会神之时,莫小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立即起身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啊~小贝功课做了吗?”佟掌柜故意岔开话题道。 “哝~拿去!”莫小贝随手甩出几本册子交给佟掌柜,佟掌柜瞬间没了声。 “自己的衣服洗了吗?”白展堂笑脸相迎着。 “我今天还没换~”莫小贝瞪着眼反驳道。 “今天的柴劈了吗?”郭芙蓉大声质问道。 “嗯?”众人齐声发出一声疑问。 “额?啊~啊~这好像是我事,我先去砍柴!”说罢,郭芙蓉畏畏缩缩跑出向后院。 “子曰~” “去!” 吕秀才才刚准备说话就被嫌弃地喷向了柜台“今日的帐我再对一下~” 待众人都散去后,莫小贝带着哭腔贴近佟掌柜“嫂子~” 佟掌柜自然是明白莫小贝是何意思“小贝,你为什么非要雇个那个书生当佣人?” “他都吃了我的烤鸡,总该付出点代价吧?嫂子~”莫小贝甩着佟掌柜的胳膊撒娇道。 佟掌柜看着眼前莫小贝一脸真诚的样子忍不住心软道“雇他可以,那你得给人工钱~” “耶!”莫小贝兴奋地踮着脚冲向大门,这一开门便充了出去。 “不是!湘玉你真要请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屋啊?合着我说的话都白说了~”白展堂一看有些急了。 佟掌柜走到门槛让,对着白展堂挥挥手“你过来看~如果他真的对客栈或是小贝图莫不轨,绝对不会甘愿苦等于此的,我倒觉得他是个信守诺言的人~” “你咋看出来的?”白展堂觉得佟湘玉故作高深,谁知佟湘玉来一句,眼神中带着傲娇“女人的直觉!” 白展堂一听此话,当即明白佟湘玉话里有话,生怕她又扯淡自己的情史上“啧~说好不提她的~” “额就提!额就提!”佟湘玉一副要咬人的样子,连连吓退白展堂。 远处的墙角,魏归啼脑袋一颠一颠的瞌睡着,莫小贝蹲在前头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魏归啼的鼻子。 “啊~”魏归啼大呼一声,差点背过气去,一看睁眼看见识莫小贝下意识地想退后,后脑勺当即撞在了墙上。 “小丫头,我可没跑啊~”魏归啼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走吧!到店里,给你分配下任务~”对于莫小贝的话,魏归啼半信半疑,望向客栈门前正看着自己的二人,魏归啼决定先过去看看。 魏归啼跟着几人进了同福客栈,佟湘玉最先让李大嘴炒了几个小菜,众人齐聚在大厅绕着魏归啼走动着,仿佛在看一件宝贝。 魏归啼一握拿着馒头,一手持筷,这被人当猴般看着也没什么胃口,客栈外乞丐小米看着热闹也想进来瞧瞧,被众人呵斥一声‘脚’又吓退了回去,靠在门槛上看着内堂。 “你是哪里人士啊?”佟湘玉露着大白牙递上一股酒。 “我…老家在且兰,多谢!不喝酒~有水就行!”魏归啼从来没觉得有如此负担‘这帮人到底怎么回事?要绕着我走到什么时候?’ 佟湘玉见魏归啼有些谨慎,伸手想握住魏归啼的手以示安慰,可中途就被吃醋的白展堂截胡了。 “你不要紧张,我们都是好人” 魏归啼点点头冷酷的说道“坏人我更不怕~” 众人齐身踉跄着,差点从凳子上摔下,起身后纷纷冲向后院。 “都听到了吧?坏人我更不怕!!!这是一个正常书生该说的话吗?”白展堂一摊手先行发言道。 “这又没什么,我家秀才也不怕坏人啊,抓姬无命的时候多勇敢~”郭芙蓉抱着吕秀才的手臂摇晃着,满脸皆是自豪,吕秀才甩了甩头巾以示正气。 “或许人家背后有人罩着,压根不带正眼看恶势力的~”李大嘴愣愣地说道。 “小贝你当真要雇他吗?不就是几只烤鸡吗?这么晚回家我还没跟你算账!”佟湘玉厉声问道。 “我…我要不要雇啊?”莫小贝忽然酸着脸不知该如何做决定。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厅堂内响起一声“葵花点穴手!!!” “不好~无双怎么来了?”白展堂一听大叫不妙率先冲了出去,而后一行人也追了出去。 大厅内,祝无双一身捕头服,解着腰间的锁链正要替魏归啼拷上,魏归啼手握馒头张着嘴一脸惊恐,正当众人准备解释时,魏归啼狂咳一声,一口馒头中口中吐出。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我吃得好好的戳我脊梁骨~”魏归啼差点被一口馒头噎死。 “我看大家都不在,以为进来小偷了~”祝无双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没点上?” 这一幕更加加深了白展堂对魏归啼戒心‘无双虽然内力尚浅,可常人一点就中,这书生跟个没事人似的!’ 156 今日放学你别走 热血私塾小霸王 夜已深,在魏归啼眼里,一天算是由闹剧收场,今晚他打了个地铺和白展堂同住在大厅内,直至鸡鸣声起~ “起床了!起床了!快送我去上学~” 魏归啼刚一睁眼,莫小贝的肉脸正对在自己上方,不停的催促着自己,没办法寄人篱下而且听着声大伙儿都已经起床了,魏归啼只好迷迷糊糊坐起。 接过莫小贝递来的毛巾和面盆,魏归啼匆忙洗了把脸坐在桌前行尸走肉般吃着早饭‘老子一辈子都没吃过早饭~’ 茶余饭饱,魏归啼便跟着莫小贝出了客栈,朝着城外走去。 “你怎么这么没精神?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白大哥欺负你了?” 路上人来人往,挑粪的,赶车的,络绎不绝,莫小贝蹦跳着,是一刻没闲着。 “没~我只是没起这么早过~”魏归啼眼角带泪时不时打着哈欠“送你去私塾,我还要做什么吗?” “你不能进去,就在外头等我吧~不过你要小心厉大胖的随从~” “厉大胖?什么人啊?难不成就是昨天欺负你的那个孩子王?” “对!”莫小贝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中带着丝丝无奈。 “哦~”魏归蹄应了一声不知自己是否该问下去,不过他的担忧是多余的,莫小贝自顾自继续说道“他家是开武馆的,所以他手下特别多,个个都很能打,虽说我打得过厉大胖,可他手下的人一起上,我就敌不过,自从跟他闹矛盾后,我就经常被他家的武师堵门口,同学们都认为我怕他,久而久之都听他的,不在跟我玩。” “所以你昨天才想着做点烤鸡跟他们示好?”魏归蹄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不是~”莫小贝立即否定了魏归蹄的想法“原本我想在烤鸡里放上泻药,然后给他们吃下,可当我去拿忘在私塾的泻药回来后,发现都被你吃了~” “...”魏归蹄略带庆幸地看了一眼莫小贝‘这小丫头是个反骨仔啊~’ “其实我昨天早早地看到你在吃烤鸡了,我看你饿得不行,所以才让你都吃了~”莫小贝随意地回忆起昨天的事情,不过这句话却让魏归蹄记在了心里。 “这么说来,我也不算是小偷,明明是你让我吃的~” “对!所以我现在雇了你,放学的时候要帮我~”莫小贝爽快地拍了拍魏归蹄的小臂,暂时还够不到肩膀。 “你是让我帮你打架吗?” “不用你帮我打架,看你细胳膊细腿的,别被他们打残就好了,你只要帮我引开他们,可能会稍稍被揍,你只要求饶就行,毕竟他们知道本镇唯一捕头吴双姐姐是我的人~” 魏归蹄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找你的白大哥和那位小郭姐姐?我看他们武功都不错?” “他们只会叫我别打架,还会告诉我嫂子,可他们哪里知道明明是别人欺负我,我凭什么要服软~”莫小贝一脸不乐意地踢一脚地上的石头,可不巧的事也就发生了,石头沿着地面飞行,而后逐渐升高,紧接着便是正中前方不远处的一人后脑勺。 “哎哟!” 这声疼嚎莫小贝极为熟悉,冤家路窄居然就是自己刚刚提到的厉大胖,厉大胖揉着脑袋转身,身旁伴着六个块头十足的武师,七人同时以愤怒的眼神看向莫小贝。 “完了~”莫小贝慌张地后退半步,这时她忽然发现已经到了私塾门前,面色瞬间又变得得意十足。 “修理他!” 厉大胖一指莫小贝,身边的六个武师握拳捶胸走向莫小贝,只见莫小贝丝毫不显慌张对着魏归蹄轻声道“你身体下沉一些~” 魏归蹄虽说不明白莫小贝要做什么,可他还是微微下沉了身子,这时六名武师已然接近魏归蹄,而莫小贝后退数步,忽然来了一记冲刺,踏着魏归蹄的后背冲天一跃,跃过了六名武师,紧接着一脚踩在了厉大胖的脸上,随后冲进了私塾的牌坊内,回身朝着厉大胖扮起了鬼脸“略略略~让你的狗腿子进来打我呀~” 厉大胖咬牙切齿地拦住了正要往里冲的武师,大骂道“脑子秀逗了?你们冲进去我就要被开除了~”说罢嘴角恶狠狠地喃喃着“等她放学,看她怎么办?还有!身后那书生好像是她的书童,教训一下,别伤人性命!” “是!少爷~” 厉大胖忽然得意地大笑着,这让私塾牌坊内的莫小贝一脸担忧地看着魏归蹄。 “铛铛铛~”私塾的钟声响起,莫小贝有些顾不上魏归蹄,朝着他大喊道“要不你先回去吧~”魏归蹄一抬手,一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脚步一挪动转身离去。 片刻后,当莫小贝的身影消失,魏归蹄当即转身看向朝自己本来的几道武师的身影,露出自己标志性的邪笑。 “铛铛铛!” 又是一阵私塾的钟声,夕阳下,莫小贝探头探脑地走出私塾大门牌坊,身后厉大胖忽然大喝一声“吼!莫小贝,你以为今日还躲得掉?” 莫小贝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吓得差点摔倒,一回身看到厉大胖正幸灾乐祸地站于眼前,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莫小贝立刻陪着笑脸说道“厉同学,好歹我昨日请你吃了烤鸡,我们就握手言和吧~” “呸!”厉大胖不屑地绕过莫小贝,对于这丫头,厉大胖还是心生畏惧,觉还是早些出私塾门为好,省得在里头打起来,他可不是莫小贝的对手。 “怎么办?书生自己回去了,我今天可怎么逃?下山路一定被堵着了,难不成又要淌水偷偷过去,这样一来衣服湿了又会被嫂子骂!”莫小贝趴在牌坊上,看了许久除了同学的身影是一人未见“躲起来了?” “小贝!” 忽然从莫小贝的头顶传来一声叫喊,莫小贝抬头一看,魏归蹄正握着架有烤鸡的烧烤杆坐在牌坊之上,嘴里流油地吃着。 “怎么还没走啊?”莫小贝面露喜色。 “没走啊,这不要给你开道嘛~”魏归蹄说罢,将烧烤杆丢下,莫小贝顺势接住。 “烤了三只,我吃了两只先还你一只~” “我不要,嫂子说吃野味不好~”莫小贝哪还有心思吃烤鸡,见到魏归蹄又像是见到了救星“既然你回来了,麻烦你还得为我引开敌人~” “没问题啊!”魏归蹄一把抹掉嘴上的油,干脆的往前走去“你就跟我身后,要是路上撞见什么人,我就抱着他的腿,你就赶快逃!” “好主意,不愧是一口气吃了我十只烤鸡的男人~”莫小贝欣喜若狂地推着魏归蹄往前走去,可没走几步就发现厉大胖正一脸茫然地在前方找寻着什么。 莫小贝紧靠着魏归蹄的后背小声道“别让他看见我~” “放心,他看不见~”魏归蹄配合着莫小贝小声怯怯道。 二人配合着绕开了厉大胖的视线,一路上莫小贝都心惊胆战地小步挪动着,可直到下了私塾所在的山坡,莫小贝愣是没看到一名厉家武师。 “怪了?他们人呢?” 忽然的安逸让莫小贝一时不想快些跑回家,好奇心驱使她想等一等厉大胖,好问个明白。 “我们先躲在草丛里,看看厉大胖是何意思?”莫小贝推着魏归蹄进了草丛,二人悄咪咪地盯着道路中央,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厉大胖。 “嘿嘿!”莫小贝瞬间跳了出来,一脸坏笑地盯着厉大胖“你的狗腿子呢?” 厉大胖见自己的随从一个都不在,早早预感莫小贝不会放过自己,下山途中故意放慢了脚步想着能多一天是一天,明日再找回场子,可没想到这莫小贝一根筋地等着自己下来。 “莫小贝!你别得意~”厉大胖怯怯地后退几步“我今日只是想让下人放个假,你可别得意忘形来得罪我!没你好果子吃~” “我不爱吃果子,我就爱吃鸡腿~”莫小贝上前一步,直接反手将厉大胖的一直胳膊掰脱臼,而后牵着他的耳朵朝着自己每日淌过的小溪中拽去,噗通一声,厉大胖连人带书包直接跌入河中,莫小贝冲着厉大胖吐了吐舍后赶紧抛开,留下满脸泪水河水混杂的厉大胖在溪流中哭泣“莫小贝你等着!明日我一定要你好看!” 莫小贝那还顾得上这么多,今日,爽了就完事了,回到草丛边对着魏归蹄喊道“小叶子~快出来!我们回家~” 魏归蹄无奈摇摇头,看着远处哭泣的厉大胖内心隐隐自责,自己堂堂第一杀手,居然帮小孩子打架,还打哭了。 “想什么呢?快走!别待会儿,厉家来人了~”莫小贝拉起违规的手朝着远处跑去。 私塾内,山长郁闷地走向辰钟的所在处,他隐约觉得今日的钟声像是比平常早上一刻,于是前来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六具赤裸着身子的壮汉正被绑在辰钟下方的敲钟绳上。 “你们六人是哪里来的?为何在此处衣不蔽体?”山长打声斥责着,手中开始为六人解起了绳子“是不是你们敲的钟声?” 六人同时点头“山长~我们不是故意的,是一恶人将我们绑在此处,让我距离申时末前一刻敲钟~” “好家伙~难怪我觉得早了一刻钟!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啊,不认识,像是跟着莫小贝来的!” “莫小贝?我得好好去找她家长说说!” 157 吕夫竖子不想谋 无双怨妇识真身 “吃饭啦~” 佟湘玉一呼喊,家人无论在忙什么都自觉洗干净手来到大厅,今日莫小贝早早地坐在了饭桌前,魏归啼自然是莫小贝去哪,他都得跟着,像极了贴身丫鬟。 “呀!鸡腿~”这众人还未坐下,莫小贝便动筷准备去夹鸡腿,瞬间被佟湘玉用筷子敲了下手背。 “嫂子~”莫小贝只得撒娇着干坐在桌子上。 “大人都还没动筷,你一小孩这么不懂规矩~”佟湘玉厉声斥责道。 “谁让你们慢吞吞的~” “额们要干活,你干啥了?到家后作业一个字没写~” “哼~” 大家对莫小贝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唯独魏归啼单手一翻‘咻~’,在众目睽睽下一只鸡腿落入莫小贝的碗中。 “哎?”莫小贝先是一惊,不过小孩就是小孩,她也懒得思考鸡腿怎么就自己跑到碗中,只见他夹起鸡腿放到魏归啼碗里。 “呐~这鸡腿给你,虽然你没什么用,不过感觉带给我好运了~” “啊~啊?给我的?” 这时大家正好坐下,佟湘玉见此心头你暖“小贝长大了~” 魏归啼尴尬地对着大伙儿笑了笑,说实话傍晚的时候,吃了三只烤鸡有点撑,而且这两天吃烤鸡吃得有点想吐,不过碍于莫小贝的‘认可’,佟湘玉的感动,和在坐众人的‘温情’目光,魏归啼含泪吃下了鸡腿‘咸了~’ 白展堂始终有意无意地盯着魏归啼,这一点魏归啼自然知道,不过他也未捅破这层隔膜,一个陌生人忽然上门难免遭受怀疑。 “大家吃吧~” 佟湘玉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拐杖杵地的声音,抬头一看居然是白马书院的朱先生。 “小贝~你看谁来了?” 佟湘玉当即起身走上前迎接朱先生,可这朱先生气鼓鼓地没给好脸色,莫小贝则拔腿就往后院跑,佟湘玉当即明白准是莫小贝惹事了。 “站住!敢跑这辈子都别想在大厅吃饭~” 别人的话或许不听,可佟湘玉的话,莫小贝不敢不听,出于爱也出于尊敬。 “朱先生~您坐,这么晚还到家里来,是不是小贝又做啥事了?” 朱先生坐下后一蹬杖冷哼一声“不像话!今天是哪位陪小贝去上学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了魏归啼,多股灼热的目光让魏归啼不自觉抬起了手,当初被满江湖的仇人盯着也没如此可怕“我~我!” “哼!”朱先生又蹬了一次拐杖“好的不学!还学人打架,看你也是个读书人,难不成也像那吕知府的孙儿般…愤世嫉俗不成?” “咯咯~” 几声磨牙声响起,朱先生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怎么耗子还没除掉?” “这不开春又生了一窝,待会儿就除,待会儿就除!”众人解释道。 “不像话!”朱先生连说三个不像话,可始终没说清魏归啼到底干了什么,而魏归啼缓缓站起身,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所谓入乡随俗,不行走江湖,进入市井,魏归啼压根没有一点用,这让他很没底气,况且魏归啼很尊重教书先生,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做乞丐时,趴在私塾的窗户上看别人上课的情景。 “我来就是想让你管好下人”朱先生指着佟湘玉说道。 “额记下了,回头一定罚他!”佟湘玉指着魏归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小贝明天可别迟到啊~”朱先生似乎有些记性不好,又似乎只是为了来埋汰一下吕秀才,这没几句话就离去了,来回三里路也不嫌累的慌。 “欺人太甚!”吕秀才一拍桌子,饭也不吃走向了后院。 “哈哈,我没事~”莫小贝如重释负大跳起来,可佟湘玉并不这么看待,莫小贝的行为让她明白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小贝,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学校做了什么坏事” 莫小贝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我跟厉大胖打架了,把他胳膊卸了~” 佟湘玉拾起扫把便要冲过去打,众人纷纷劝道。 “掌柜冷静!掌柜冷静!” 佟湘玉被气得说不出话,莫小贝见状当即跑出了客栈,众人还未注意时,魏归啼悄悄跟了出去。 此时的七侠镇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莫小贝漫无目的地走着,正巧碰见厉家武馆的几位武师在门前打扫卫生,这几位莫小贝白天都还见过,只因为保护厉大胖少爷不周,正被罚扫地呢。 “我说也真是晦气,莫小贝那丫头怎么请了个这么厉害的保镖?” “是啊~我影子都没看清就被撩倒了~” “谁说不是呢,看着文质彬彬下手可真狠,我脖子现在还疼呢~” “可咱老爷就是不信我们说的,非说是我们偷懒造成的!” “哎?这不莫小贝吗?” “哪呢?” “那!对面一个人走着这是~” “要不我们把她请来,当面向老爷替咱作证?” “这抢人是犯法的,况且祝无双还是她家亲戚~” “怕什么?咱们跟老爷说明情况,再放她走,就以她平时爱捣蛋的毛病,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她的!” “行!” 六名武师同时放下手中的活朝着莫小贝走去。 “莫小贝!” 其中一名武师厉声大喊,当场吓得本就在神游中的莫小贝一跳,一见到是厉家武馆的人,莫小贝带着哭腔呐喊着“嫂子~呜~” 莫小贝正要逃跑,却被一名武师捂住了嘴巴,就在此时巡逻的祝无双从街边路过,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本想出手援救的她却慢了一步,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仅仅一弹指间,六名武师瞬间到底。 “额?小叶子~你怎么来了?”魏归啼靠向魏归啼,这突如其来的阵势让她吓了一跳,可缓过神来才发现魏归啼居然这么能打! “你嫂子不放心,我就跟了出来!这么晚了还是跟我回去吧,你道个歉,你嫂子不会怪你的!”魏归啼说完此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婆妈,像是个劝架的三姑六婆。 出于害怕,人本能反应就是想到最亲近的人,莫小贝确实是想回家找佟湘玉,此刻莫小贝与魏归啼正要离去,就听见厉家武馆内的传出一阵脚步声。 “打了人就想走,阁下这般做法可不符合规矩。” 来者声音雄厚,颇具威严,还未见真人就让人联想到万人之上的气魄,果不其然,魏归啼一回身便看到了来者之人的真面目。 脑顶光头,双耳坠金,因为身形过于健硕,脖子几乎看不见,全部没入肌肉之中,双臂的尺寸差不多又莫小贝一人的粗细,背上隆起的肌肉将整件衣服死死的撑起,有了几乎要爆裂的感觉。 “他就是厉大胖的爹,厉家武馆的馆主厉旭阳!”莫小贝躲在魏归啼身后悄悄说道。 厉旭阳身后跟着十多名体格相当的武师,咋一看派头十足,就连躲在远处观察的祝无双也有一丝隐隐的害怕,平日里厉旭阳还算守法,没有在明面上胡作非为,祝无双有时也会庆幸于此,可眼下看到如此大的排场,怕是有大事要发生,想不了这么多,祝无双正准备冲出去。 “啪!”厉旭阳想到贴身挑衅的瞬间,魏归啼一抬脚就将他踹回了武馆内,这一脚可是惊呆了现场所有人,要知道厉旭阳的体格怎么说也有三百斤,魏归啼不仅轻松踹飞,而且踹完后丝毫没有不适,正准备从墙角冲出的祝无双当即又退了回去“先尽管其变!” 原本仗着厉旭阳的身份,武师们一个个精气神十足,魏归啼这一件叫踢的,瞬间让众人蔫了。 “还有事吗?”魏归啼淡淡问道。 “没~”十几个武师愣是没敢出声,只是口型上佯装回答了。 “回去跟嫂子道个歉,然后吃饭~” “好!” 魏归啼带着莫小贝朝着同福客栈走去,躲在角落的祝无双同时朝着厉家武馆走去。 “怎么回事?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这边有动静~” 面对祝无双的质问,厉旭阳忍着剧痛站起身,好比是打碎了牙往喉咙里咽“大人~我们开武馆的,有点动静也很正常啊~” “也是~别打扰隔壁人家休息啊!”祝无双抛下一句话连忙也朝着同福客栈跑去,此时她的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兴奋,一个计划在她心头诞生。 回到客栈内,内疚的佟湘玉正坐在饭桌前,看着一桌子凉菜抱怨着“早知道当初额就不应该嫁过来,额要是不嫁过来,额的夫君也不会死,额的夫君不死,额也不会沦落到这个伤心地~” “嫂子!”莫小贝带着哭腔跑进客栈,见佟湘玉泪眼婆娑的,当即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嫂子我知道错了~” “嫂子也不好,不该没过问你原因就乱发脾气~”佟湘玉擦拭着莫小贝的眼泪,又将她抱入怀中。 “行啊你~小贝这头牛也能被你牵回来~”郭芙蓉拍了拍魏归啼的肩膀比划出一个大拇指。 “你才是牛~”佟湘玉娇气地对着郭芙蓉撒娇着,随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吃饭,大嘴麻烦你挨个热一下菜。” “掌柜的你们先吃点凉菜,我马上热好”李大爷托着几盘菜正准备进入了厨房,又听见屋外响起一声“放着我来~” 祝无双连跑带跳冲进了客栈内,只不过她的目光是有非有地停留在魏归啼身上… 158 莫道浮云遮蔽日 长安回望有晴明 这一日算作是莫小贝的休学日,魏归啼本可以多睡一会儿,可按照同福客栈的规矩,开门了也意味着魏归啼的床铺应当包好。 “起床啦~”白展堂,郭芙蓉和李大嘴的三副面孔趴在魏归啼上方,而郭芙蓉的手中居然还握有一把斧子,这一睁眼又吓得魏归啼一激灵。 “今天还要送孩子上学?不是说休学日吗?”魏归啼挪动身子起身,被这仨人盯着看怪怪的。 “嘿嘿嘿~”郭芙蓉手握一把斧子逐步走向魏归啼,压着嗓门用尖锐如妖婆的声音说道“同福客栈没有休息日,要怪就去怪掌柜的,先去把柴劈了,否则别想吃饭!拿着!” 魏归啼迷糊着接过斧子朝着后院走去,除去白展堂,郭芙蓉李大嘴三人外,楼梯下又窜出几人,分别是佟湘玉,莫小贝,吕秀才,几人围在一起看着后院。 “你们听着,今日能怎么刁难他,就怎么刁难他,被逼急了,我才不信他不漏馅”白展堂自信道,一旁的莫小贝有些急了“你们这是欺负他,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们他会武功了!” “额看也是,他既然对小贝不错,展堂咱们应该尊重人家,不该揭穿他~” 白展堂略带醋意“你们一个个睡房里,屋里,你们睡得安心,知道我这两晚怎么过的吗?我一晚上睁几百回眼,回回都是因为梦见他举刀向我砍来~” “你不都有免死金牌了,你怕啥?”李大嘴戳了戳白展堂。 “我也没说人家是捕快啊,万一又是小贝上次碰见过的盗匪呢?完了在门口喊几声淑淑淑芬芬芬,把你们都砍了!” 白展堂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抱着脖子,身体僵直地看向后院。 “哎!放着我来!” 后院传来一声祝无双标志性的言语,众人顿时大惊失色“无双今日怎么从后门走啊?” 众人三步作两步以白展堂为首直冲后院,看着靠墙磊起一人多高的柴火嘴张得都合不上。 “你你你!寸言间,你把一个月的柴都劈了?我只是让你劈今天的!”郭芙蓉因为吃惊已经开始口吃起来。 魏归啼推开祝无双的手,又擦了擦汗“没事没事~就剩两根了,我自己来~” 白展堂眼神已经变得敌视,他缓步走到魏归啼身边“小叶子~我问你,你是不是会武功?” “昂?”魏归啼刚弯下的腰又再次直起“会啊!” “师出何门?” “这…这让我怎么说,我这边学一点,那边学一点”魏归啼乐呵呵地解释着。 “你就没师父吗?”此时白展堂已经有些急了,观其眼神也让魏归啼觉得受到了冒犯。 ‘师父?我总不能说叶俸明师父是老子自己吧?这非得被他们敢出门,还要被身旁的捕快追~’魏归啼眼睛一转“没徒弟~不是!没师父,我没师父!” 白展堂欲再威逼上前一步,祝无双忽然插进了二人之间。 “起开!无双~你干什么?”白展堂不耐烦道。 祝无双瞥了一眼魏归啼“我~我要雇他给我当捕快~” “啥玩意?” 不只是白展堂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来历不明的…” “展堂!” 佟湘玉一拍白展堂示意他无礼了。 魏归啼尴尬笑了笑“我好像让你们都不自在了~” 祝无双瞬间挽起魏归啼的胳膊“他们不自在,你跟我,一个月三钱银子!我都跟娄知县谈好了~” 白展堂看不下去了“不是!无双,你别一看到小白脸就往上贴行吗?” “师兄!你怎么说话呢?我一女孩子大晚上巡夜我容易吗?自从小六去上任后,我一人独挑七侠镇百姓的安危,我是连睡觉都不敢合眼~” 秀才和郭芙蓉因为白展堂提到了小白脸,瞬间生气地退出了后院。 “这两日对诸位造成不便,我这就离去!”魏归啼直来直往,若是换作常人他早拍拍屁股走人了,只不过这帮人让他看着尤为亲近,还是示意道别下,他此话一出,祝无双当即又抱起了他的胳膊如获至宝。 佟湘玉掐了一把白展堂,示意今日他太过无礼,对祝无双还这么急性,莫小贝直接站到了魏归啼身后。 “小叶子,你别伤心啊,我们只是害怕…不是!是他们害怕你有事瞒着我们!我莫小贝绝对相信你是个好人~”说着,莫小贝拍了拍胸脯。 “我看还是先吃饭吧~”佟湘玉看着处境有些尴尬,走上前拉着魏归啼和莫小贝走向大厅,此时魏归啼还真有些想离开的冲动,原本他就是看在莫小贝的份上才愿意逗留几日,眼下好像对这帮人的生活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饭桌上,众人疯狂往魏归啼碗里夹菜,光菜已经磊到了其额头的高度“够了够了,我不吃早饭的~” 白展堂幽怨地坐在门口,路过的邮差正巧丢下一份江湖月报,他便拾起翻阅起来。 “南诏剑川惊现万猪离奇死亡,疑是天外飞仙所为~”白展堂看着标题挺唬人,阅读半篇后不屑道“胡扯!” “鬼市第一杀手魏归啼在南义镇大开杀戒,六扇门拼死相抗仍不敌,惊险时刻,龙行馆主叶俸明登场以一招步踏辰罡分分钟化解危机,只是主犯魏归啼仍在潜逃,至今下落不明,望百姓照顾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白展堂越读越大声,最后月报的内容已经被所有人听见,此时大家看魏归啼的眼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额…龙行馆主又是什么意思?”莫小贝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白展堂敌视魏归啼的眼神瞬间变得妩媚“哈哈哈~龙行馆主指的是龙行百步馆主,龙行百步是皇家武馆,这数月前我还看月报上提到了,元宵武道会的夺魁者就叫叶俸明,这咋给忘了~” 白展堂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也夹了一颗白菜放上了魏归啼的碗中“呵呵,原来馆主大人是在缉拿魏归啼的途中,难怪身上有风尘气~” 魏归啼忽然觉得自己很难解释“我…我不是叶俸明~” “额们会保密的!”佟湘玉率先开口道。 “对!我们会保密的~”众人纷纷表态。 “这客栈你想住多久都行,我们也不用你劈柴,照顾小贝~” 莫小贝虽说不懂什么世道人情,但是看众人的反应知道魏归啼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瞬间有了中疏远的感觉,从一开始只有自己亲近‘小叶子’,到现在人人都想亲近的叶俸明,让她有些伤心。 “我饱了~”莫小贝放下馒头朝着后院走去。 魏归啼一转身,众人纷纷让步,让他觉得又惊到了众人,言语无奈道“我看我还是不打扰了~” “哎哎哎!不打扰,要是你愿意继续呆在这,你可以做我的捕快,我帮你隐藏身份啊!”祝无双不懂什么馆主不馆主,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打的,可算是有了救星。 “无双~”白展堂拉了拉祝无双的衣袖。 “我不管!我需要一名捕快!你先留在这,要是打听到了魏归啼的动静也不迟啊!”祝无双也是豁出去了,甩开白展堂的手真诚地看着魏归啼。 魏归啼忽然有了陌生的错觉‘这难道就是家的感觉~’ “可有我的地方,一般都不安全~你们不怕魏归啼就在附近吗?” 叶俸明此话一出,白展堂当即脚跟子一软,幸好被一旁的祝无双扶住。 “师兄怎么了?” “你说魏…魏归啼也在七侠镇?”白展堂宛如一根软糖被托起后趴在了饭桌上。 “我只是随口一说,别当真!”魏归啼面带歉意对着众人笑了笑,只不过除了白展堂其余人好像都不感冒。 “魏归啼是谁啊?”佟湘玉问道。 白展堂挪动着身子想让自己坐得更稳当“他就是江湖第一败类,人称在世杀神的鬼市第一杀手,人面阎罗,拈花信手魏归啼!” “这…一个杀手的,这有什么的啦~我抬手就是惊涛掌,再不行我找我爹~”郭芙蓉不屑地抬手挥了挥。 “你爹?哼!当年大半个江湖将魏归啼围剿在辞贤谷,还是在他重伤之下,他愣是以一人之力屠灭群雄,那一战多少高手死在他脚下,一个让江湖倒退二十年的男人~” “我们又不是闯江湖的,怕什么?”吕秀才单纯地笑了笑,觉得白展堂故弄玄虚。 “是啊,一个月前南义镇差点被屠城,月报上自己看!”白展堂一拍桌子,将报纸压在饭桌上,众人一看几行字瞬间也脚跟子一软趴在了桌上。 “怎么办?那怎么办啊?额~啊~”郭芙蓉发出一声恐惧地颤音。 “那小叶子更不能走了,有他在,那魏归啼铁定不敢来!”莫小贝从后院再次得意地跑出来。 这一刻,众人如同看到一个救星搬拉扯着魏归啼。 “我其实都可以,不过要是有魏归啼的消息,我就得离开~”魏归啼难得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成交!我每月给你三钱银子,你负责接送小贝,当然全都是为了隐藏馆主您的身份!”佟湘玉豪迈地说道。 “啊?为什么我只有二钱?”郭芙蓉疑惑不平。 “没为什么!啪啪!”佟湘玉对着郭芙蓉做出一个打脸的动作,随后伸右手请向祝无双。 “我我我…娄知县说给你三钱,不过我可以偶尔给你买个烧饼!因为我也没多少银子”祝无双幽怨地皱眉道。 “成与不成,你就给个话啊?你不愿意,我倒愿意接送小贝,还有晚上巡街~”李大嘴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去!!!” 众人齐声发出一声嫌弃,然后挠起了李大嘴的胳肢窝… 159 嬉笑怒骂人世间 材米油盐最可贵 这衣服偏薄啊~” 同福客栈后院,魏归啼换上一身橙光色相间的捕快服,只不过衣服好像太过单薄。 “没事的,夏至快到了,到时候就凉快了~”祝无双提了提魏归啼的衣角,心里美滋滋的“哎!做捕快上班不能喝酒~” 魏归啼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酒葫芦“不是酒,我就为摆个造型。” “那没事~” “我先去送小贝上学,回来了你在吩咐我做事~” “佩刀!佩刀!” 祝无双见魏归啼走的匆忙,连忙追上去。 来到大厅,魏归啼一身捕快服搭配上叶俸明俊美的脸庞,让众人为之一亮,佟湘玉双手合十花痴脸地摇了摇身姿“呀~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长袍一换,由秀才就变了兵了!” “我当年也俊呐~”白展堂自夸道。 莫小贝拾起两个馒头一个递给了魏归啼,随后便想拉着魏归啼往外偷跑“快!快!” “站住,早饭能这么随便吗?你不吃,人家叶馆主还吃呢~”佟湘玉的责骂最为管用,莫小贝只得拉扯着脸,晃晃悠悠回到饭桌上,今日她本意是想带上身着捕快服的魏归啼,前去白马书院炫耀一番,也好让厉大胖不敢再跟自己叫板,这白马书院小霸王的名号必须夺回来。 被逼着吃完了早饭,莫小贝拉扯着魏归啼疾步走在大街上,这新来了一名捕快让街上百姓纷纷都投来了目光,包括小孩在内,莫小贝可谓是狐假虎威得不行。 “邱小东!!!” 莫小贝走在路上,忽然瞧见对方出现了一熟人,立即大喊一声冲上前去,那名叫邱小东的孩童胳膊被一扯,当即回身拱手。 “小贝啊!别别别,我也是被逼着与厉大胖为敌的,你也知道读书好在他面前也不受待见,我不像你有无双姐姐罩着,哎!这又来一捕快!” 邱小东眼前一亮发现魏归啼正现在莫小贝身后,像极了她的护卫“你这有点假公济私了~” “胡说什么,小叶子还没到上岗时间,他现在还算是我的…嗯…我的保镖!”莫小贝得意地用胳膊撞了撞邱小东“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邱小东连连摇头“还是不了,你就算再多几个捕头捕快,还不是厉大胖的对手,小孩打架总不是犯法吧,捕快也管不着,我还听说了,厉大胖方言说今日一定要修理你!不说了,我要先走了~” “略略略!走就走!”莫小贝撅着嘴极不愉快“他能怎么修理我?他敢派大人,我家小叶子就能揍他!” “我们走!” 魏归啼任由莫小贝拉着,一直来到了白马书院门前,只见厉大胖一手被绷带托着挂于脖间,只不过伤势并不能掩盖他脸上的狂意,再看其身旁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身影足足有八个,正背对着魏归啼与莫小贝,看这架势又想来群殴。 莫小贝趾高气昂地向前一步“厉大胖!私自斗殴可是会处以十日以上的拘留噢~” 厉大胖一脸奸笑,抬起左手原本是想鼓掌,发现自己右手正绑着,于是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肉脸“小的们!” “在!”几道身影立即转身,这一个个虎背熊腰的身影转身,让魏归啼与莫小贝不由惊掉了下巴,只见这几人皆长着一副稚嫩的脸庞。 “嘿嘿!”厉大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莫小贝“莫小贝!我这几人可都是八岁,小孩子打架,你觉得上得了刑法吗?还有你身旁这小子,你!好意思出手打小孩吗?” “这他妈八岁?你说这他妈八岁?”魏归啼指着远处几人,自己走南闯北数十载什么东西没见过‘这个个虎背熊腰的八岁孩童,厉家从哪找的!’ “嘿!小子~你好意思欺负孩子吗?”厉大胖对着魏归啼挑衅道。 “铛铛铛!” 白马书院传出几道钟声,厉大胖狂笑着慢步走向书院,八名巨婴顺势开道,待厉大胖通过后,八名巨婴仍旧摆出一副‘有请’的姿态,这分明是在挑衅莫小贝。 “怎么办?”莫小贝酸着脸,带着哭腔摇着魏归啼的手臂,魏归啼还处于震惊之中,片刻后玩味十足的笑了笑“你先去上学,我想想办法~” “你可得来救我啊~”莫小贝含泪依依不舍地走进了书院,路过巨婴时还听见对方放下了狠话。 “今日放学你别走!!!” “额~”莫小贝害怕得发出一声颤音,灰头土脸地逃进了书院。 魏归啼站在原地,看着几名巨婴对他腕力挺背,扶脸不禁笑道“这地方也太有意思了~”片刻后转身下山,今日祝无双说有要事交代,总不能迟到了。 同福客栈外,苦等已久的祝无双终于看到了魏归啼回来“哎!终于回来了,跟我巡街去~” 魏归啼自觉跟在身后,若是真能长久干这份差事,高兴还来不及,可是他明白这安逸只是暂时的,谁知道哪几天自己就会忽然离开此地。 走在街上,祝无双捡到一名妇人正当街晒个铺被,立马上前说教起来,妇人连连点头抱着铺被往家中走去,可祝无双前脚刚走,那妇人又抱着铺被折返回来自顾自地晒下,魏归啼见怪不怪地看了一眼,也不提醒继续跟着祝无双走着。 “你要记住,这百姓呢都是好人,我们这刀只不过是身份,并不是拿来对着老百姓的!”祝无双开始打起了官腔“以后你在旁要帮衬着我一点!” “怎么帮衬?”魏归啼不解问道,自己向来独来独往,自己从来也不需要帮衬,对于别人,也没人敢让他帮衬? “嗯~”祝无双思索一会儿想起了什么。 “就比如,我一拔刀,你就要上前阻拦我,大喊祝捕头使不得,这样我既震慑了对方,也不至于大打出手影响朝廷形象;我要是摸着下巴思考,就表明我在让对方放松警惕,这时你就要上前一步,趁机将人拿下;如果我说让你注意点,不要胡来,不要使用暴力,你不用理会我,只管替我教训对方;要是我很生气冲你喊,让你别太放肆,你只管顶撞我,再以慷慨激昂之势表忠心!到时候出了事,人家也会觉得你是过于耿直,明白了吗?” 魏归啼略带思索地回忆着几句话,片刻后点点脑袋“记下了~” “那行!我们继续巡街~” 有了魏归啼跟在身后,祝无双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走在路上时不时对着大家打起了招呼。 “祝捕头早啊~” “早!” 二人闲逛片刻,来到了菜场,此时正是闹市时刻,祝无双在一处处肉摊前走过,忽然看到一名形迹可疑的老板正在挪砧板上的肉。 “藏什么呢?拿出来~”祝无双大声呵斥道。 “没什么~没什么~”肉店老板陪着笑脸,手下做起了小动作。 “噌!” 祝无双瞬间拔出佩刀,可这拔了一半发现魏归啼居然没跟上自己的动作,用胳膊支了支魏归啼,紧接着使了个颜色“嗯~嗯~” “噢!”魏归啼恍然大悟一把抓住祝无双拔刀的手往下按“祝捕头~使不得!使不得!” “别拦着我~这一看就是奸商,看我不砍了他~” “使不得啊!祝捕头~祝捕头!使不得!” 魏归啼完美地展示了什么叫托儿,这肉店老板一看祝无双张牙舞爪的气势,当即服软将身后的一块猪肉拿出,祝无双一看这色泽当即明白这是注了水的。 “好啊!被我抓到了吧?你自己说该怎么处罚?” “我愿罚!我愿罚!这是一两银子~”肉铺老板看着祝无双双手还处于拔刀状态,一丝也不敢耽搁,将银子放在了砧板上。 “哼!”祝无双将刀收好,一脸冷酷地拿起银子“挣钱也不容易,以后一个月里,我都来看你,若是没遭投诉,我就将银子还你!否则我就交给上头!” “是是是!”肉铺老板连连点头“小的也是头一次,实在是猪油蒙了心~” “我们走!”祝无双威严地看了一眼魏归啼,大步朝前方走去,魏归啼自觉跟在身后,二人绕行几圈后又出了菜场。 祝无双瞬间松了口气,得意地拍了拍魏归啼的肩膀“不错!就是这样,只不过方才慢了一步,差点就没将我的威严烘托出来,下次一定要快啊!” “全靠祝捕头栽培~”在魏归啼看来,祝无双不过是个小姑娘,看着她行事如此上心,便哄哄对方。 到目前为止,二人的心情貌似都还不错,闲庭信步路过钱家当铺,恰逢钱掌柜带着钱夫人从家中出来,与祝无双装了个照面。 “哎哟~走路长着点眼睛~” 钱夫人阴阳怪气地看了一眼祝无双,她本家原本就是开武馆的,从小目中无人,这七侠镇也属钱家最有财力,也造就了钱夫人目中无人的脾性,即便是祝无双一身捕头服,钱夫人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心想着只要自己不犯法,祝无双也不能将她如何。 “哟!是祝捕头,赶巧来当点东西?又没钱了?”钱夫人摆弄着自己新买的首饰,想在土里土气的祝无双面前卖弄一番。 “不是,我只是巡街路过~”祝无双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被钱夫人手中脖间的吊坠吸引。 ‘这应该是纯金的吧?可真有钱,我啥时候也能嫁个如意郎君,让他给我买个啊,不用多大条,镀金的也行啊~’祝无双思考着,手指不由自主的靠向嘴唇,露出一脸羡慕之色。 魏归啼看着钱夫人阴阳怪气的样子本就无感,干脆不去看她,当他想扭头望向街道时,却发现祝无双的手已经接近了下巴“嗯?摸下巴思考!” 魏归啼眉毛一挑,自觉领会了祝无双的意思,而后又想起了祝无双提过一定要快,要迅速。 “大胆狂徒!看招!” 魏归啼右手以疾风之势瞬间擒住了钱夫人的左臂反手一翻即可制伏这娘们。 祝无双目瞪口呆地看着魏归啼“你!你!你干嘛?小叶子,你不要胡来啊~” ‘嗯?不要胡来?后半句就是让我不要使用暴力?这女人我看着就是个刁妇,打了再说!’魏归啼‘接受’了祝无双的命令,抬拳直接揍了下去,这时钱夫人身上忽然浮现出一股罡气。 “好家伙?十三太保金钟罩?”魏归啼感受到一丢内力波动,原本只是想以肉拳攻击的他,当即使出内力,对着钱夫人狠狠揍上一拳,瞬间破了对方的金钟罩。 “金钟罩啊!铁布衫啊!”魏归啼边打边喊着,好像还有点解气,也不知钱夫人是哪里惹到了他。 “叶俸明!你不要太放肆!我的话不管用了?”祝无双见自己已经拦不住了,只得放声对着魏归啼咆哮道。 ‘不要太放肆?’魏归啼心领神会,对着钱夫人又补上了一拳,起身后一脸踩在钱夫人的身上“我为朝廷除恶人,死不足惜,你即便是要扣我俸禄,我也要这么干!!!” “好!” 这时,来往人流早已经被魏归啼与钱夫人的打斗吸引而来,听见魏归啼如此慷慨的言辞纷纷鼓掌,看来平日里没少被钱夫人欺负。 魏归啼听到有人鼓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行为没毛病,看向祝无双时却发现她已经惊愕失色地试着扶起钱夫人,可钱夫人早已经晕厥过去。 “钱夫人?钱夫人您没事吧?” 闻声赶来的钱掌柜见到自己的夫人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诧异万分“谁啊?到底是谁干的?谁把我温柔贤惠,如花是玉的老婆打成这样?谁啊?” “我!干的!”魏归啼洋洋得意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横的不行,祝无双两眼带着泪光已经被魏归啼气的不行,这二人一对视,魏归啼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怎…怎么了?”魏归啼有些结巴。 “叫大夫啊,你就等着赔钱吧,不对!我也会被你害死的!”祝无双抹着眼泪放声哭了起来。 钱掌柜用手颤颤巍巍指着祝无双和魏归啼“你们二人身为公职人员,大庭广众殴打我老婆至昏,我一定要到娄知县那好好讨个说法!”说罢,钱掌柜背起钱夫人朝着医馆跑去,临走不忙回身大骂“你们俩给我等着!” 160 深明大义娄万里 义气千秋魏归蹄 “师兄~!!!” 祝无双拉扯着幽怨的嗓门从外头跑入,差点还被门坎绊倒。 “咋了这是?火急火燎的?” 白展堂刚为一桌客人上完菜,回头便看见祝无双面如死灰地站在自己跟前,问什么也不作答,身后还跟着一脸无辜的魏归蹄,见祝无双没有说话的意思,白展堂走向魏归蹄。 “叶馆主~发生啥事了?” “不知道啊,祝捕头让我揍一个练过金钟罩的钱姓妇人,我打完她就哭了,然后就一路跑回来,叫都叫不动~”魏归蹄自顾自倒了完水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你还说~哪里是我让你揍的?”祝无双大喊冤枉,只觉得魏归蹄有些不可理喻。 “这不你说的嘛,你只要摸下巴,就是让我擒人,喊注意点就是教训对方,骂我放肆就是让我下死手,我统统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我都不知道我错哪了,要说我唯一觉得有一丝错的,那就是没下死手,那是我为你考虑,觉得都是一个镇上的...” “别说了!”祝无双大吼一声,冲到魏归蹄面前就要扒他衣服“还不如我一个人巡逻呢~” “哎!哎!无双冷静~”白展堂一把抱住祝无双往一边拉“冷静啊无双,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人叶馆主也没道理揍人家钱夫人~” “咋了嘛?这是~吵吵吵,客人都还在呢!”佟湘玉从楼上快步走下,言语带着埋怨,下楼后便抱着委屈的祝无双质问其白展堂“你又欺负她咧?” “我哪能啊~双儿可能跟叶馆主有些误会~”白展堂宠溺地看着佟湘玉。 “小叶子,怎么回事?跟额们说说~”佟湘玉扶着祝无双坐下,耐心地听起了魏归蹄的叙述,一碗茶的功夫,魏归蹄将今日寻街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吐露给佟湘玉,听罢,佟湘玉抚着额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真把钱夫人揍了?”佟湘玉好奇且略带兴奋地小声问道。 “嗯~怎么?我到底是揍对没揍对?一个哭一个笑的?”魏归蹄端着碗水有些不明所以。 “打得好~”白展堂插上一句。 “好啥好~”佟湘玉本想批评白展堂,可自己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不能乱打人~” “还笑,待会儿钱掌柜准告到娄知县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祝无双急得一把夺过魏归蹄的碗连带茶壶一并收走。 佟湘玉安抚着祝无双的情绪,又将茶壶和碗放回魏归蹄面前“告就告嘛,该赔钱赔赔,她总不敢在娄知县面前问我要这间客栈吧?” “那可不一定~”祝无双委屈地趴在桌上“万一人家不和解,那就要坐牢了~” “坐牢,我去坐,不嚯嚯你~”魏归蹄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泪人,不就是打个人嘛,对于魏归蹄而言就是屁大点事,虽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可魏归蹄还未明白他现在处于江湖的白端。 四人踌躇之际,小米寻着声欲走进客栈。 “脚!”白展堂吆喝一声,小米立即又撤出了步子。 “我是来给你们报信的~” “有事外头说~”白展堂提起酒壶,已经猜到小米下一句要说什么。 “给我碗水喝~” “来了!有屁快放~” “就是娄知县正派人到处找祝姑娘呢,我看还是快回县衙看看~” “就这事?” “对!” 小米还未喝完,白展堂一把夺回水碗“行了~知道了,你忙你的!” 小米识趣的走开,祝无双拿起佩刀,起身走向门外,魏归蹄当即跟上,还没等佟湘玉开口,魏归蹄扭头说道“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不用!咱一块儿当~”白展堂拍了一把魏归蹄的肩膀,宠溺地目送着二人离开。 街路上,魏归蹄尽量想跟上祝无双的步伐,可这妮子就总是比魏归蹄快一步,分明是不想与他站一排,魏归蹄也懒得讨人嫌,慢条斯理地跟在其身后,绕转一条街,二人便步入了衙门的内堂。 这祝无双还没见到娄知县,这娄知县却早已经发现了祝无双的到来,从屏风墙后传出一声老气的声音。 “无双啊~怎么惹事了?” 祝无双一听,自己还没进入里间就被质问,显得很难堪,在门外便回答起来“嗯~” “听说是那新来的捕快做的事?” “是无双管教不力~” 魏归蹄一瞅这祝无双还挺讲义气,立即高声回到“娄知县,人是我打的,我只是认错了人,以为是从前见过的一个盗匪~” 魏归蹄的谎话是张口就来,也引得娄知县本人走出了里间,只见一名天庭饱满,粗眉明目的老人缓缓走至跟前,魏归蹄到没什么,祝无双可就紧张的要命。 “下官娄万里,见过叶馆主~”娄知县不卑不亢先行了个大礼,这让祝无双着实没有想到,这魏归蹄的身份居然已经被娄知县知道,魏归蹄也有些错愕,看面前这娄知县也不像是阿谀奉承之辈,居然见面就示好。 “额...嗯!我也见过你~”魏归蹄不以为然道。 “这无双不懂事,让你惹上了麻烦,还请恕我管教不严之罪!” “知县~”原本祝无双是想为魏归蹄担着,可这无端被强制担着罪名,她又有些不愿意了。 “让你说话了?”娄知县低沉地质问道,祝无双当即低下头委屈地不敢说话。 魏归蹄见状有些过意不去“娄知县,这人是我打的,祝捕头一直有阻止我~” “哦~这样!”娄知县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可这钱掌柜已经上报了冤情,我必须得审理,这...” ‘好一个先礼后兵!’魏归蹄眼神一变,已然明白了娄知县的话中含义,也有些佩服这老头的行事风格“我愿投案,娄知县细审便是~” “那真是叶馆主高风亮节了,娄某向您学习~”娄知县一拱手“嗯~需要收监叶馆主一日,这案子明日才升堂!” “烦请祝捕头带路前往牢中~” 祝无双此刻皱着眉嘟着嘴,满脸歉意,觉得是自己迫使魏归啼受了牢狱之灾“都是我不好~” “没事~明天审完案子,我不就出来了嘛~”魏归啼不以为然跟着祝无双走出了娄知县的大院,可这刚到门口,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他想起了一件事。 “完了~我暂时得拘捕,去去就回~”放下一句话,魏归啼瞬间窜上了楼顶,留下祝无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161 相极靠再显神威 魏归蹄自入牢房 白马书院外,莫小贝正被逼在牌坊内部不敢走出,辰种敲响后,她便快步跑去课堂,本以为魏归啼会早早在外等她,可最终见到的是八位面相凶悍的巨婴。 “嘿嘿~莫小贝看你今日如何逃掉,还是说哭着鼻子对你嫂子说,哎呀~嫂子有人欺负我~”厉大胖与莫小贝擦肩而过,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堆话后就站在了八名巨婴身后等着好戏开场。 莫小贝踮着脚尖探了探附近的山路,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无路可退,连跳往小溪的小道也有一名巨婴给占据了。 “小叶子~你倒是快出来啊!” 莫小贝放声大嚎着,没喊来魏归啼倒是先喊来了朱先生。 “干什么呢?在书院门前撒欢成何体统?” 朱先生拄着拐走至莫小贝跟前,这才看到厉大胖也在。“大胖,小贝你俩干啥呢?” “没~没干嘛~”厉大胖瞬间立正,而周身几名巨婴瞬间躲进了两旁的草丛内。 “没干嘛就早些回家去,省得家里人惦记!” 朱先生推了推莫小贝的肩膀示意其快些回家,莫小贝这步子挪得近乎能铲土,最终还是被朱先生推出了书院,厉大胖奸笑着两颗虎牙往外冒出。 “小贝同学~咱们顺路啊~” “不顺路~不顺路~”莫小贝伸出双手疯狂的摇着,余光看向草丛,趁着几名巨婴躲避朱先生之际,她决定率先开跑,可莫小贝低估了这几名巨婴的实力,就在朱先生转身的一瞬间,巨婴们同时出动,一击闪身即可突袭至莫小贝的跟前。 “姐姐~欺负了我家厉哥还想逃?门都没有!” 一名巨婴伸手抓向莫小贝的衣襟,虽说双拳难敌四手,可莫小贝也不是吃素的,单手一擒巨婴的腕部,腿踢其裆部,趁着其忍痛弯腰之际再一牵扯,顺势将其放倒,而后以膝盖狠狠冲击该巨婴的面部,动作一气呵成顷刻间解决了一位,其余巨婴想合力抓住莫小贝,可莫小贝一脚踩着巨婴的肩头,翻身来到了厉大胖的身后,右手呈现龙爪式扣住了厉大胖的喉咙,大声道“别过来!” “你你你!莫小贝,小孩子打架用不着锁喉吧?这玩命呢?”厉大胖目前属于负伤状态自然是反抗不了,这也给了莫小贝可趁之机,如此轻松便将其拿下。 “你别反抗,不然我把你另一只手也拉脱臼了,到时候看你拿什么写作业!” “莫小贝!!!你好狠毒~” 厉大胖含泪被莫小贝威胁着一步步后退,可即便如此,剩下七名巨婴也是缓步移动着,如此处境只要莫小贝稍有走神,恐怕就会被反制。 莫小贝后脑勺既没长眼,又是走得下坡路,加之她紧张的心理没移步,便被厉大胖一脚踩住其脚尖阴了一把,伴着脚尖的疼痛和身体的惯力,莫小贝顺势后躺倒地,可就在这时,火速敢来的魏归蹄一把拖住了莫小贝的后背。 “嗯?小叶子~”莫小贝躺在魏归蹄的手掌上,倒望着魏归蹄,安全感立刻笼罩全身。 “刚刚有点事,所以来迟了一步~”魏归蹄露出浅浅的坏笑,一手扶起莫小贝,这骨子里的邪性让厉大胖不由冷颤一身后退数布。 “那个~莫小贝的瘦保镖,你当真不要脸,居然还参与小孩子的决斗!”厉大胖躲在巨婴身后指着魏归蹄的鼻尖骂道。 魏归蹄抬起右手一触额前的留海“谁说老子不能揍熊孩子了?这里又没人看到~” “额~”厉大胖再次抖了一激灵,昨晚其父亲刚与他提过少去惹莫小贝,可自己还是气不过,找了武馆的几名精英孩童前来助阵,没想到魏归蹄时如此不要脸,八岁的孩子也想打! 正当厉大胖退缩之际,魏归蹄忽然又改了口风“当然~让我们家大小姐跟你打也没得问题!” “什么啊?小叶子你什么意思”莫小贝满脸都写着反对,拉扯着魏归蹄的衣袖“你想害死我啊?” “好!只要你不插手,今日一战就是决定我与莫小贝谁才白马的扛把子!”厉大胖又来了劲‘七打一还打不赢,我回家就让爹拆了招牌改卖烧饼!’ “行!”魏归蹄对着莫小贝做出一个止声的动作“嘘~待会儿我教你几招,打这几名巨婴绰绰有余~” “真的吗?”莫小贝半信半疑地皱着眉头。 “我去问这小胖子要一刻钟,一刻钟就教会你!”魏归蹄拍了拍莫小贝的脑袋面向厉大胖“小胖子,我现在要教我家大小姐一门武功,需要一刻钟,你们可否等等?” “一刻钟?别逗了,一个时辰我厉大胖也给得起~”厉大胖可谓是春风得意啊,既然魏归蹄不插手,那怎么打,胜利方也都是他。 “行!”魏归蹄带着莫小贝走进树林,来到一处还算空旷的地方。 “你要教我什么?”莫小贝根本无心出手,也不想学什么武功,早年间学习白展堂的葵花点穴手,还时不时会因为体质弱,骨骼脆造成多次手指骨折的结果。 “相极靠!”魏归蹄说话间抬拳一出手,凭借着手腕的寸力,一击将身旁碗口粗细的树枝冲断。 莫小贝瞪大眼看着眼前这棵还不算细的树倒下,眼中尽是仰慕的神色“我要学~我要学!当真一刻钟能学会?” “我说能便能!”魏归蹄随即横扎马步,让莫小贝跟着其动作操练起来,魏归蹄本就有自己的计划,这相极靠只不过一时兴起,觉得交给莫小贝也无妨,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几招起势,推掌,翻腕,揽云,莫小贝学得分毫不差,看来确实有些底子,而且这天赋也高于常人。 一刻钟后,相极靠整体被莫小贝全权打完,只是她仍旧迷茫地看着魏归蹄“小叶子,这就是个普通的拳法啊,我学了也没实战过,怎么跟他们七个打?” “招式你都记下了?”魏归蹄诧异地看着莫小贝,本以为莫小贝会因为记不清招式让他再打一遍,可莫小贝开口便是对相极靠的不信任。 “记下了啊~”莫小贝不以为然道。 魏归蹄觉得莫小贝确实筋骨不凡,看来一刻钟也没白白浪费“记下了便是,你只管出手,对方倒与不倒,交给我便是~” “什...什么意思?”莫小贝还想问个清楚,可树林外的厉大胖已经急不可耐地朝着林间叫嚷着“还要多久?不会是逃了吧?” 魏归蹄拍拍莫小贝的肩膀,推着她出了树林“记下了就上,保你输不了~” 莫小贝被强行推出了树林,看着眼前七名...不对!是八名巨婴,方才那位失去战斗力的猛孩好像已经缓过了劲,正连同其余七人搔首弄姿着展现自己的肌肉。 “咦~”莫小贝龇着牙,对于眼前的画面有些不忍直视。 “上吧!” 还未询问莫小贝是否准备好,魏归蹄一把将其推出。 “啊啊啊啊~” 莫小贝惊恐地挥舞着双拳,方才学得相极靠硬是一招没使,只见几名巨婴同时围上,再对方出拳的瞬间,后方魏归蹄以二指指力引导着地上的几颗石子开始帮衬着莫小贝,也不论莫小贝是否会防守,只要对方的拳头照着莫小贝打来,魏归蹄总能第一时间以石子反击。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巨婴们无处下手,即便是围着莫小贝,可莫小贝硬是安然无恙,远处的厉大胖看着自己的小弟们手舞足蹈着以为是占据了上风,可片刻后,一名巨婴满脸红包的倒在了地上,他便不再如此想。 “怎么回事?” 厉大胖一声惊叹,闭眼胡乱挥拳的莫小贝也微微睁开了眼,确实打了半天自己好像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哇!这相极靠这么厉害吗?”莫小贝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一时间自信心涌现而出,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嘴角一扬朝着一名巨婴的面部便是一拳,这一拳实则没有任何寸劲,只不过魏归蹄在从中主导,因而巨婴还是顺势倒下,周身的巨婴们纷纷面露恐惧,与他们而言根本没法打,这不出拳还好,一出拳都会被无形的物体击中,简直是越打越伤,越反抗,莫小贝越强壮。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啊?”厉大胖在后方看的急哭了眼,要不是这几个都是自己的亲信,早就大骂他们打假拳了。 “厉哥~不知道啊,这莫小贝好事有神灵护身,打她反而是我自己疼...”这巨婴话还没说完,莫小贝的一记拳头已然罩面而来。 “我打!噢~”莫小贝此时已经有些上头,对着其余几名巨婴拳脚相加着,无论多快,对魏归蹄而言轻而易举能跟上这速度,几弹指间,八名巨婴全部倒于地上,莫小贝以大拇指撇了撇鼻尖,一脸拽相地对着厉大胖举起了拳头,而后又摇了摇食指“你滴~明白?” “明...明明白!”厉大胖颤颤巍巍地跑向莫小贝,卑躬屈膝道“大!哥~不对!大姐头!” “懂事!”莫小贝再次感受到当初统领白马书院八大派的感觉,掐着厉大胖的肉脸淡淡道“今日朱先生布置的文章...” “小厉子给您做~”厉大胖一脸奴才相,被莫小贝抬手阻止。 “才不要,你拿去让邱小东给我做,千万别说是我的,否则他又告我嫂子那去了~” “好的,老大!” “额~乖!”莫小贝轻轻一勾厉大胖的鼻尖,这一回身发现魏归蹄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小叶子?小叶子!人呢?” 七侠镇囚牢内,魏归蹄带着手铐脚铐跟着满脸歉意的祝无双走进了牢房,看着这遍地是蜘蛛网的囚牢,魏归蹄不禁感叹七侠镇的治安如此良好。 “先委屈你一晚,待会儿晚饭我亲自给你做,你要吃什么?我给你送回来~”祝无双一边解着铐子一边小声嘀咕道。 “嗯~红烧肉,西湖醋鱼,再来个糖醋里脊,要酸一点,还有就是来份西红柿炒蛋,青椒炒豆皮也弄点,最后弄碗银耳羹,再给我搭个绿豆糕~”魏归蹄摊在草堆上,躺资不要太放肆。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祝无双双手数了数幽怨地问道。 “又不是我一人吃!”魏归蹄随手拾起一根稻草咬在嘴里“这这么多小动物,我不得分点吗?” “噢~”祝无双白了一眼魏归蹄,嘴里默默咒骂着可是却不出声‘撑死你!’ “撑死我,我乐意~” 祝无双吓得赶紧捂着嘴‘这都能读出来~’ “别废话,快去吧!” 待祝无双走后,魏归蹄怜悯地摇摇头“难怪是个怨妇,没点脾气怎么保护自己~” 同福客栈外,莫小贝火急火燎地冲进大厅,面对白展堂与郭芙蓉的质问,她也一点不顾,见没有魏归蹄的身影又冲向了后院,来过跑动几个场所后,仍不见魏归蹄身影,这才找到了白展堂。 “白大哥,小叶子呢?” “他啊~出了点事,听无双说要关一天牢房~”白展堂若无其事的笑道,他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认为魏归蹄只是走走过场,不论是龙行百步的馆主身份,还是能对抗‘杀神魏归蹄’的实力,这‘叶俸明’在他眼里都是想随时出牢就随时出牢。 “白大哥,你怎么还笑啊,小叶子出事了你不关心吗?”莫小贝惊慌地说道。 一旁郭芙蓉扫着地顺带插嘴道“你放心,你的小叶子可是大馆主哎,娄知县再怎么也得给他面子,这关他自有关他的道理,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这么晚回来看你怎么完成先生交代的任务!” “你们...你们太冷血了~”莫小贝嘴上数落着众人,但也明白了魏归蹄应该不会有危险,急乎乎地跑向后院,虽说作业已经交给了厉大胖,可这做作业的状态还是要摆出来。 白展堂看着莫小贝气呼呼的模样也是会心一笑“这孩子也是,见着帅的也迷,前几日还跟我最亲呢,这现在就说我冷血” 说罢,白展堂取来自己放在酒柜的那份月报,走到门槛处坐下又翻阅起来“哎呀,还有半份报,上次还没看完,闲着无事看看还有啥热闹的!” 162 邋遢平谷一点红 浪荡鬼市魏归蹄 “起开!起开!” 郭芙蓉不知是故意找茬,还是看着白展堂太过安逸,而自己还在扫地便心生嫉妒,故意将扫尘撇向白展堂一方。 按常理,白展堂此时应该站起身,以食指与中指对着郭芙蓉并大声斥责他,可今日却出奇的平静,这让郭芙蓉也略表诧异,当她好奇直视白展堂时,却发现其已经面露恐惧,正瞪着两大眼对着江湖月报发带。 “老白~怎么了这事?老白?”郭芙蓉对着白展堂的眼睛挥了挥,仍旧不见他有反应“我去,白展堂你不要吓我啊,到底怎么了?” 白展堂幽幽地扭过脑袋看向郭芙蓉,一手托着月报递给她,不带任何语气说道“你自己看吧~” 郭芙蓉半猜半疑地接过月报,仿佛这份纸张有些烫手“到底...怎么了?” 这不看也罢,可偏偏郭芙蓉扫视了一眼,直到看到‘平谷一点红’五个字,她当即慌张地丢出了月报“我我我我...没没...看错吧?” 白展堂缓缓转着脑袋,两眼无光地直视前方“你没有看错,他逃狱了~” “啊!!!展柜的~” 二人不顾店里还有一桌客人,疯狂地冲上二楼,客人当即被吓跑,吕秀才从柜台欲追上去,可人已经跑没影了“哎!还没付钱呢~” 看着白展堂与芙妹如此疯狂,吕秀才干脆放下手中的活也跑上了二楼,这时李大嘴端着几盘菜来到了大厅却发现空无一人“这人呢?刚还听见鬼哭狼嚎呢~” “掌柜的~掌柜的~”白展堂与郭芙蓉破门进入佟湘玉的房间,只见坐在铜镜前的佟湘玉正擦着红妆,听着剧烈的破门声惊吓的一回眸,露出一张过分妖娆的面容。 “啊呀妈呀!”白展堂当即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 “咦~掌柜的你大晚上画什么状啊~”郭芙蓉看着佟湘玉蹩脚的化妆机巧也是没敢正眼瞧。 佟湘玉面露羞涩“人家刚买滴胭脂,这不想试一试嘛,好看吗?” 面对佟湘玉俏皮的质问,郭芙蓉昧着良心说道“美滴很!美滴狠啊,别先别说这个,掌柜的,白展堂有话要跟你说~” “展堂~”佟湘玉一脸宠惊之色,胸口逐渐开始起伏“等了这么久,你终于要对我说出那句话了吗?” “不是!现在哪有空说那个~” 白展堂一脸急躁,被佟湘玉看在眼里,她瞬间又拉下脸。 “那你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干啥子嘛~” “平谷一点红啊~”白展堂压低着嗓门恐惧道。 “啥红嘛,跟我买的胭脂有啥关系吗?” “啧!”白展堂没想到佟湘玉记性这么差,说着摆起了一个娘娘的兰花指“就是那个~” 一旁的郭芙蓉见佟湘玉还没想起,也故作妖娆地伸出双掌到白展堂面前,白展堂极为默契地领悟到,而后以兰花指点了点郭芙蓉的几个指头“啊呀~你的指甲缝里怎么都是泥?还有你的鼻尖怎么这么多黑头头~” “咳咳!”身后传来吕秀才带着醋意的干咳嗽,众人回首望去,吕秀才理了理四路走道桌边“就是那个有洁癖的红衣啊,掌柜!你不还珍藏着他研制的护肤品配方嘛~” “噢!是他啊~怎么了?市面上出比他更好的产品了?”佟掌柜仍旧愣头愣脑地问着,让其余三人纷纷做出各式自杀的动作。 “你们不要这么夸张嘛,有事可以直说~”佟湘玉捂嘴笑道。 “平谷一点红逃狱了呀~”吕秀才一指桌面快速说道,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的从容,白展堂与郭芙蓉连连点头,佟湘玉这次明白发生了什么,脸色又喜转化作悲。 “完了~当初可是额们把他送入牢中,这一定会回来报复咱们的!”佟湘玉当即起身开始收拾起行囊,白展堂也起身在一旁帮忙收拾着。 “展堂你带小贝先走,去汉中找额爹,然后通知他派人马来就我们~” “那你呢?湘玉~玉啊~” 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郭芙蓉也起身拉着吕秀才准备往楼下跑“快快快!回去收拾东西,去我家,我爹会保护我们的!” “那大嘴呢?”吕秀才挪动脚步摇了摇身子“大家都各自跑了,把大嘴一人丢下吗?让他跟着我们走,以他好面子的臭脾气一定不愿意我们罩着,我们还不能在明面上说。” “现在哪还管得了这些,他不走我拿刀架着他走!”白展堂催促道。 “可我们有叶馆主,小叶子啊~”吕秀才抽出插在左衣袖中的右手说道,这时众人才稍稍放下浮躁的心。 “对啊~月报上说叶俸明能以一人之资一挑魏归蹄,那他自然也打得过平谷一点红啊~”白展堂一拍掌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众人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不是!你们不吃饭,都在这待着干啥啊?”李大嘴忽然从屋外走进,看着几人惊魂未定的样子一脸茫然,再一瞧佟湘玉的妆容像是明白了什么“呀!掌柜的又吃人参了?” “去~”佟湘玉白了一眼李大嘴妖娆着站起身“吃饭,吃完饭再商议此事!” “行吧~快下楼吃饭,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众人跟着李大嘴下了楼,这饭桌上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郭芙蓉看着没什么胃口,一直用竹筷划拉着瓷碗,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你们说~这平谷一点红会不会找上门?如果会,那又会在何时上门?” 白展堂听到此话起身跑向酒柜,拾起月报抖了抖,在看到月报上的日期后仿徨地看着众人“这事儿已经快过于半月,以平谷一点红的脚程,要来的话就在这两日!” “累死我了!” 祝无双忽然拎着食盒跑进客栈,让本就紧张的众人再次吓一跳,祝无双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疑惑道“怎么了?你们这是?” 一看无双前来,众人纷纷起身围了上去,杂七杂八的话统统脱口而出,对着祝无双一顿说通,可愣是一句没说清。 “啊呀,能不能一个个说?”祝无双一甩手二跺脚反抗道。 “我说我说”白展堂当机立断举手道“双儿,师哥求你个事儿,能不能把小叶子放了?等过了这几日再抓他进去~” “为什么啊?师兄!你这是在教唆我犯法!”祝无双从牢里回来本就一肚子火,魏归蹄使唤这使唤那的,简直就是在报复她。 白展堂一把提起祝无双的手“算师兄求你了~” 佟湘玉扯下白展堂的手对着祝无双真诚地说道“暴风雨即将来临,我们急需一位舵手带着我们驶出这片危险海洋,而小叶子就是这样一人,能否暂时让他归队,稍后你...” “不行!”佟湘玉还未说完,祝无双当即阻止了她继续说话,缓缓站起身以失望的眼神看着佟湘玉“湘玉姐~你可是我心中的一盏明灯,连你也让我做这种事?” 面对祝无双灼热的眼光,佟湘玉羞愧地以袖遮面,这时吕秀才忽然说了一句让大家都极为赞同的话。 “实在我们我们就搬去大牢里住得啦~” “啊呀秀才,你可真是个天才~”白展堂激动的拉着吕秀才的手赞美着,或许是他头一次如此向往大牢。 话不多说,佟湘玉一众人也来不及吃饭纷纷回房收拾起东西,祝无双再次幽怨地看着众人“为什么我每次都显得这么不入流~” 正当大伙儿收拾好几日的行李准备走出门时,门前忽然出现一道红衣身影,众人惊恐地后退几步,跌倒在饭桌上,异口同声地缠音道“平谷一点红~” “久违了各位!”平谷一点红一手持剑双臂抱于胸前,以傲娇的姿态看着众人。 “好...好就不见!” 平谷一点红走进客栈,众人相拥着绕到了桌子的后方,与平谷一点红呈现一桌之隔。 “看来你们还记得我,还不算太坏~”平谷一点红随意坐在了凳子上,用着别人的用过的筷子夹起一口菜放入口中。 “额?”大伙儿极为震惊地看着这个身怀洁癖的杀手,如今居然不过问便用起了桌上的筷子。 平谷一点红好像看出了在场人的心思,微微一笑“哦~这牢里脏,我的洁癖早就被治好了~” “恭喜恭喜~”以佟湘玉为中心,大伙儿纷纷拱手以颤动的声音道贺着。 “不过~” 平谷一点红拉着语调,佟湘玉一行人随即疑惑地附和着。 “不过?” “不过也好,这样我就不会嫌弃血溅到身上~” “额~额!啊呀~” 众人纷纷瘫倒在地上,而后又坚强地站起身,佟湘玉壮着胆问道“平谷一点红,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想让你们也尝尝这牢狱的滋味,再挨个夺去你们的性命!” “此话当真?” 还未等佟湘玉开口,吕秀才上前一步质问道。 “呵呵,这么急不可耐迎接死亡?”平谷一点红问道。 吕秀才摇了摇脑袋“不是的,我是问你,当真先让我们受牢狱之苦?” 听到吕秀才这话,身后一行人纷纷感叹吕秀才这脑子。 白展堂‘哎呀妈呀~最强大脑啊~’ 佟湘玉‘果真是额物美价廉的秀才~’ 郭芙蓉‘哇~侯哥你好有头脑,哎?不对!这么聪明的男人,婚后是否会成为幸福生活的阻碍?’ 李大嘴‘这饭菜我又要热一遍,还有他用了我的筷子,我又得多洗一双~’ 莫小贝‘还以为不用做作业就可以偷偷跑出去玩会儿~哎!萤火虫是该出来了~’ 祝无双‘这本来该是我的男人~’ 平谷一点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明白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为何会被眼前的书生作了真,但是以自己的风格自然不能说话不算话,于是指着祝无双说道“当然~若是这名捕头愿意腾出一间牢房,我不介意先将你们关上一晚,然后慢慢折磨你们,再夺了你们性命!” “成交!”吕秀才一拍桌子,带领着众人走向出门口,平谷一点红思索片刻还是没明白这几人为何如此高兴,于是提起放在桌上的剑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七侠镇牢房,祝无双走在最前头,不像是捕头倒像是一名导游,对着牢狱内指指点点,介绍着这所牢房的历史,众人满眼都是好奇跟在身后,而平谷一点红始终一手持剑,怀抱双臂注视着眼前这帮人,照目前来看,他还是没分析出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但也还好,这帮人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魏归蹄茶足饭饱后本来睡个好觉,心想着这身在牢狱总不会还有人吵他起床吧,可事宜愿为,牢房外传来了一阵嬉闹声。 “我跟你们说,我上次来这可是足足挨了二十大板,临了睡在那草地上硬邦邦的,我是躺也不是,趴也不是~” 白展堂的声音格外显耳,魏归蹄疑惑地从牢中探出一个脑袋。 “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无双~快把牢房打开~”众人脸上看不出丝毫恐惧之色,可当祝无双将牢门打开,大伙儿瞬间变做受惊的老鼠窜入牢房内,躲在魏归蹄身后看着牢外的平谷一点红瑟瑟发抖。 “怎么了?这是?”魏归蹄吃得有点撑,从地上慢悠悠地起身看向身后众人,又回身看向牢外的平谷一点红,这一看其手部方觉事态的紧张。 ‘是个用剑的高手,这把剑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做落阳于休,这是...’魏归蹄思考片刻后喊出了眼前男子的名字“平谷一点红?” 平谷一点红一皱眉,扫视一眼魏归蹄“你是何人?我久居深山,认识我的人一般都在地下~” “地下?这小镇牢房还分两层?”魏归蹄回头看了一眼祝无双,祝无双瞬间将头埋在了白展堂肩头,不敢正视平谷一点红,虽说她没见过这人,可从师兄白展堂的颤抖程度上可以感受到这人的可怕... “你是在挑衅我吗?” 当魏归蹄再次转身看向平谷一点红时,对方已经拔出剑伸进牢房抵在了魏归蹄喉部。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何人?我不屑杀无名之辈~” “魏...为什么要告诉你!”魏归蹄差点说露馅,这要是报出了魏归蹄的名号,身后这一大家子恐怕真能当场向下刨出二层牢房。 163 罗相万引勾人心 雷鸣千锋疯难平 小捕快~啧!看你也是捕快,居然也被关入牢中,看来也是什么好人,杀了便杀了吧~” “刚还说不杀无名之辈呢,这转眼就改口了!” 魏归蹄赶紧起身,这对于平谷一点红,自己虽说不熟,但也通过鬼市这层关系接触过,同样是杀手,他的名声可好多了,因为他从未失过手,被赋予黑道第一杀手的称号,因此也不存有什么仇人在世到处说他坏话,反观魏归蹄则不同,光偷秘籍,却背着一箩筐的黑锅。 “嘴还挺刁!” 平谷一点红右手轻轻一挥,一道剑气夺势而出,魏归蹄本可以躲开,可一想到身后众人只能立即释放出罡气,硬生生抗了一击,进而本就不多的内力瞬间用了不少。 “嗯?”平谷一点红见状当即挑眉,对魏归蹄泛起了兴趣“看来果然不是一般人~” “可还配死你剑下?”魏归蹄挪动脚步,一手推开被剑气斩断了牢笼木桩“可否牢外一战?” “奉陪到底!” 说到底平谷一点红,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对魏归蹄的宣战自然不会以其身后一行人为筹码威胁他,坦荡地回身出了牢房。 “小叶子~你行不行啊?”身后传来祝无双的声音,魏归蹄回身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行~就是吃的有点撑,待会儿说不定要比轻功,飞不起来就丢人了!” “可是我好饿~”莫小贝趴在佟湘玉怀中娇气道。 “还没吃饭?回同福客栈等我!” 魏归蹄伸了伸懒腰风轻云淡地走了出去。 一方琉璃瓦片铺盖的屋顶,魏归蹄与平谷一点红各自占据着一个檐角,月光洒下余辉,平谷一点红手持青剑,一席红衣随风浮动,身上夹着淡淡玫瑰香味,而魏归蹄处于下风处,平谷一点红身上的体香全飘入其鼻中。 “阿秋~” 魏归蹄打了个喷嚏,又揉了揉鼻子“这么香跟个娘们似的~” “待会儿你就会因为自己的嘴贱而付出代价~” 平谷一点红将手中的青剑横于眼前,待一阵风律的波动,其眉间的发梢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划过了剑刃,顷刻间几处碎发脱离额前吹响魏归蹄~ 魏归蹄感受到了平谷一点红的杀意,别在腰后右手转瞬间多出一柄短剑,比起寻常的配件短上几分,正是玲珑随心珠所化,当魏归蹄因为眼中闪过一丝杂物而眨眼的瞬间,平谷一点红的剑尖已然到达与魏归蹄眉心前半寸处的位置,一念之间,世间万物仿佛为魏归蹄一人停止,只见其身形一动,头部完美避开了剑尖所向,而手中的短剑转瞬间抵在了平谷一点红的喉间。 “乾坤浮定~你是凌云剑阁的弟子?”平谷一点红看出了魏归蹄的身法,以平常的身法绝技根本不可能躲开他一记剑穿眉心的杀招。 “你就当我是,那便是~” 魏归蹄话音刚落,便再次动身,平谷一点红的剑身再次掠过其眉梢,一道青光剑气带走了魏归蹄耳畔的几丝秀发隐入夜幕之中。 魏归蹄以右手四指指力扰动着短剑飞舞于掌心,而其身形犹如影子般粘于平谷一点红的周身,见自己被看穿了招式,平谷一点红心念一动,以内力催动剑气,每当他手中的青剑一动,便会伴随着无数剑气拖影而出,即便是剑身已经掠过,可其剑影仍旧如同实质性的利刃斩断沿途的一切,片刻间,魏归蹄的捕快服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痕。 ‘不能再玩了,这平谷一点红比我想象中更会使剑~’魏归蹄心念一动,手中的短剑化作一枚飞镖隐入黑暗之中,随着他掌心内力的操控,时不时从周身突袭向平谷一点红,可浮现于其周身的青光剑气,既是锋刃,又像是一层移动铠甲,当魏归蹄的飞镖靠近时,尽然也被这层剑气给抵挡在外。 “我果然是低估了你,居然还会这隔空控物的绝技,难不成你还与那拈花信手的魏贼,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平谷一点红言语中带着无比自信,即便是怀疑魏归蹄的身份,但仍旧没有一丝恐惧的心理,这足以见他对自己实力的认可。 “你既然有如此实力,为何对那安贫乐道的一家心存杀机?不该行登峰造极之事吗?” “登峰造极?学魏贼偷东西吗?” 平谷一点红的话让魏归蹄老脸一红,确实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这扼杀无辜之人一直是魏归蹄极为抵触的事,如今同福客栈一家人待自己极为友善,这让他起了护犊子的心思。 “这伙人你是非杀不可吗?”魏归蹄借着平谷一点的一击挥斩撤步退出三丈外,来到了另一处屋檐,左手一翻,一只精美的小盒出现于手中,以内力一震,无数雷鸣锋针引力而出围绕与魏归蹄周身。 面对魏归蹄的质问,平谷一点红不屑一笑“或许为了银子,我可以放弃杀一个人,但是为了我这双手,我一定要宰了他们~” 平谷一点红言语中带着疯癫,这视自己玉手为命的男人,在牢狱中为了不让手接触污秽,是日防夜防,睡觉都是抬着手,深怕稍有不慎,沾染了一丝风尘,可任凭他如何小心,轮到他刷马桶时,这股贞洁般的隔膜终究是被捅破了,自那日起,他的心中只有仇恨,为了替自己的纤纤玉手报仇,他隐忍数载终究在外出挑粪的间隙,手持一杆粪勺一路从天牢中杀了出来... 平谷一点红含泪述说着这段过往,魏归蹄听得一愣一愣,别说是掏粪,魏归蹄曾经为了偷本秘籍在一处宗门的茅厕硬生生多了七日,最后终于等来了掌门登临茅坑,这也给了他取下该掌门腰间的秘籍赢得了机会。 “不是吧~小谷啊~” “你喊谁小谷呢?” 平谷一点红冷言道,魏归蹄当即道歉“抱歉抱歉,我好为人师了~” 魏归蹄歉意未消,平谷一点红又娇声来一句“人家都叫我小红~” 魏归蹄有些冷俊不禁,虽说数以百计的雷鸣千锋已经准备就绪,可这用一发少一发,魏归蹄还想争取谈和的机会,毕竟真要打起来,难免会伤及无辜,而自己恐怕又会因为过于使用武力,不得不逃离此处,在没有寻到叶俸明的消息前,魏归蹄暂时不想重回宿水餐风的生活。 “噢~小红!你给个条件,如何能让化干戈为玉帛~” “化个屁!” 平谷一点红身形一动,一记眉心刺再次袭来,青光剑影如长河之水连绵涌来,魏归蹄心念一动朝着镇外火速飞去,在这小镇内,如果引爆了雷鸣千锋,后果可不敢设想,于是随着魏归蹄的移动,所有锋针缭绕于其周身,飞速掠过城镇上空。 “跑?既然想管闲事,那你就得拿的出实力,否则就先拿你开刀,带我领着你的尸体回客栈,让他们看着你的遗容,在恐惧中死去~” “像个娘们,话也碎~”魏归蹄飞于空中,不断地躲避着后方掠来的青色剑气,时不时对着平谷一点红吐槽着“红配绿赛狗屁,你这造型是得罪什么人了?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呵~我看你能奔达多久~” 平谷一点红忽然将青剑脱手悬于掌心,随着身形的不断移动,青色剑气已经越逝越多,到此时其身后的剑气数量已经不比魏归蹄周身的千锋数量少。 “好家伙,这招我也想学~”魏归蹄回首打探的瞬间被身后的景象惊呆了,这平谷一点红高速移动的同时,无数青光剑气纷纷飞至追寻着他,这要是待他止步会是一个如何的壮观景象。 经过一刻钟的追逐,二人终于来到了郊外旷野,魏归蹄率先落地,而后浮动着身子,隔三丈便留一枚雷鸣千锋藏于地间,随后继续跑动在旷野中硬生生画出一个圆,而平谷一点红便站于这圆心之中。 只见万千青光剑气自西而来腾于平谷一点红的上空,逐渐形成了类似剑阵的罗盘,魏归蹄看着这一式,眼中尽是馋意,这偷人秘籍的心思又开始涌现。 ‘这说好了退隐江湖,难不成我又要忍不住了?’ “小书生!你看头上是什么!” 平谷一点红见魏归蹄没有一丝怯场以为他未曾看到自己的绝技,可魏归蹄早就已经在盘算如何得到这门绝学。 “看见了~看见了!”魏归蹄眼珠子一转,忽然耍起了机灵“小红啊~咱们打个赌如何?” “如何个赌法?”平谷一点红胜券在握,丝毫不害怕魏归蹄刷心眼,即便是魏归蹄再使出乾坤浮定,平谷一点红自认为也有信心在寸光间杀了对方。 “这是你的杀招吗?”魏归蹄指了指上方的青光剑阵。 平谷一点红得意地点点头“正是!此招叫罗相万引,可从未有人让我使出此招,你该自认为幸运!” “是杀招便好,那我们就赌这杀招如何,我赢了你,你就将此招教给我,你赢了我,那我的命既是你的,如何?” “哼!死到临头还惦记起我的功法,简直是目无寸光,怕是你不识得我这罗相万引的威力,怎可能有人能从中活下!”说罢,平谷一点红欲跳出罗相万引的范围,可哪知魏归蹄忽然朝着平谷一点红脚下一指。 “爆!” 一朵小型蘑菇云瞬间在旷野中绽开,听得一声爆破声,接二连三的蘑菇云纷纷浮起,天地间顿时一片寂静无声。 魏归蹄此时已经撤出了爆炸范围,看着远处一片狼藉,心中泛起隐隐的担忧‘他娘的,老子只是想炸一根,怎么会引爆所有锋针,唐流际不是说需要内力才能引爆吗?’ 正当魏归蹄担忧之际,一柄冰冷的剑刃架在了他的颈部,脑海中出了震惊还是震惊,他多少年没有被人如此悄无声息的靠近了,眼下对于平谷一点红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你是如此快过我的?”魏归蹄由衷地佩服道,可问了一声对方没有作答,魏归蹄觉着事有蹊跷再次使出了乾坤浮定,以残影的姿态躲开,这才发现平谷一点红此刻正全身焦黑地站在对面,他的头发已经形同一朵香菇,而面部黑如锅盔,借着月光只能隐隐看到两只雪白的眼睛正眨着眼。 “小红?” 魏归蹄象征性地再次询问“你是如何快过我的?” “是那个~”平谷一点红的语气忽然变得稚嫩起来,指着远处还在爆炸的蘑菇云道“那个~轰!飞飞飞飞~” 看着平谷一点红将剑丢弃,而后展开双手学着野鸭戏水般闹腾,魏归蹄算是明白了为什么。 “完了~炸傻了,我说怎么快过我~”魏归蹄将周身的雷鸣千锋汇聚于手中,然后再次收入小盒子,健步走到平谷一点红面前,眼下根本无需担心对方耍诈,因为平谷一点红若是真有杀意,魏归蹄方才恐怕早就挨了一剑。 “小红啊~这罗相万引还记得吗?” 魏归蹄不要脸地想套出罗相万引的心法口诀,平谷一点红愣了愣,以稚嫩的口吻问道 “罗~相~万~引?” “对!罗相万引~”魏归蹄搓着掌心乐呵呵地看着平谷一点红。 “纠~刷~飒飒飒飒!”平谷一点红扯着一根稻草胡乱挥舞起来,时不时戳一戳魏归蹄的鼻孔,魏归蹄也是颇为无奈,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巨婴’胡闹,这才是真正算得上是巨婴。 “这咋办?衣服都炸破了,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我把他光屁股丢在这也有违道义啊~”魏归蹄扯了扯平谷一点红身上仅剩的几片布料,想遮一遮隐私位,可这平谷一点红失心疯般胡乱跳着,一下子就将布料颠开。 “啊!!!” 平谷一点红忽然惊叫一声,这吓得魏归蹄一激灵。 “一惊一乍的,比你这罗相万引可唬人多了”魏归蹄后撤半步,疑惑地看着这平谷一点红到底要做什么。 “啊!天塌啦地陷啦,小花狗不见啦~” “什么毛病?” 平谷一点红忽然开始跑动起来,魏归蹄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当即追了上去,这万一对方清醒后看着自己光着身子,那此仇可就不共戴天了。 164文人墨客非庸人 只是意在响青天 魏归蹄漫山遍野追着平谷一点红跑了一夜,终于在凌晨人烟罕见之际将他捆起偷偷太近了同福客栈,客栈内,所有人是一夜未眠,皆打着瞌睡等待着魏归蹄的消息,魏归蹄扛着一具乌漆嘛黑的身体进入客栈时,差点以为魏归蹄是抱着一具僵尸回来,若不是平谷一点红嘴里一直神神叨叨的,众人早害怕地躲开了。 “天塌啦地陷啦小花狗不见啦~” 即便是被五花大绑,可平谷一点红还是不消停,抽动着脚指头晃动起被架在长凳上的身子。 李大嘴给这具漆黑的身子披上了一件薄衣,众人这才纷纷绕着他观察起来。 “你说这是平谷一点红?”白展堂难以置信地问着魏归蹄,魏归蹄摇头晃脑一脸无奈。 “你别不信,这人即便是疯了,我抓他也用了整整一晚上,你是不知道,他往哪藏啊~”魏归蹄给自己倒了碗水,佟湘玉、郭芙蓉与莫小贝极为崇拜的端着脑袋坐到魏归蹄身边,以仰慕之色看着他,嘴里轻声问道“藏哪啊?” “粪坑啊!嗨~”魏归蹄喝了口水又甩了甩自己的手“我捞他的手还来不及洗呢~” “咦~”三个迷妹当即移动身体,远离魏归蹄。 “难怪闻着一股怪味,怎么还有火药味~”莫小贝捏着鼻子嫌弃问道。 “额,这是我跟他交手时用了一些暗器,所以....” 魏归蹄还未说完,白展堂瞬间坐于他身边,换做他面露仰慕之色“喝着昨晚郊外连天巨响是你弄得?不知道的还以为雷公喝醉酒了~” “嗯~”魏归蹄从袖中取出一枚雷鸣千锋,被白展堂一把躲了过去。 “这是什么~” “雷鸣千锋~” 魏归蹄说得从容,可白展堂吓得差点就拿不住这根细针,可他又不敢撒手“啊呀妈呀~快拿回去~” 魏归蹄见白展堂如此害怕当即将锋针接回手中,白展堂一脱手瞬间跑向门外,大伙儿有点不清楚状况“展堂你这是咋了嘛~” “雷鸣千锋啊~唐门二十大名具之一,仅需一枚,轰!同福客栈就能翻修,不对!重盖六层小洋楼,如果掌柜的富裕的话~” “额~啊啊啊~”众人发出一阵颤音学着白展堂跑向客栈外。 “别紧张!别紧张!”魏归蹄将袖中的小盒子拿出,众人以为是有什么宝贝可以限制这小小的锋针,便探着脑袋好奇走了回来。 “我这不止一枚,若是真炸了,你们多屋外也没用!” 一听此话,众人这鸡皮疙瘩从后背一直蔓延至头皮,佟湘玉急眼道“小叶子!你真的是疯了,随身带着这玩意,这是干嘛!” 可白展堂却忽然不再害怕,看着魏归蹄手中一小盒雷鸣千锋一扫眼,足足百计“听说这唐门的雷鸣千锋一枚就可在鬼市换真金两百两金子,听好了是金子,叶馆主这足足有一整盒~” 听着白展堂的口述,众人瞧着着要人老命的玩意瞬间觉得格外亲切,纷纷为了上来,可魏归蹄有些傻眼了。 ‘啥玩意?两百两金子?老子昨晚一下子就用了几十根?’魏归蹄忽然关上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衣袖中“嘿嘿~这么危险的东西,我还是要收好~” “额~再看看嘛!再看看~” “天塌啦地陷啦小花狗不见啦!” 众人还想一睹寸铁白金的雷鸣千锋,可一旁就坐的平谷一点红再次吼叫起来,这让佟湘玉很苦恼。 “这可咋办嘛?不知道得还以为我们虐待人聂~” “要不交给官府吧,这祝捕头不还在这吗?刚好这一功算你头上,你把他先关大牢,再往上头一报信,这上头将人接走,你可就是大功一件~”魏归蹄得意道。 “对呀!哈哈~”祝无双兴奋地抱着佟湘玉跳动着,忽然众人响起了一件事,纷纷看向魏归蹄... “哦~对了!我得先回牢里,待会儿娄知县还得找我,钥匙给我下~”魏归蹄从祝无双手中接过大牢的钥匙火急火燎地冲出了大门,不是因为他遵纪守法,而是不想收拾着客栈内的烂摊子。 “啊呀~事情也解决了我先回屋睡会儿~”佟湘玉伸了伸懒腰,原本总踩着妖娆步子的她快步上了楼,其他人心领神会地找着自己的房间,祝无双嘟着嘴,两眼幽怨地盯着白展堂。 “师兄~” 白展堂见自己无处可躲,只好作罢“双儿,师兄最疼你,我这就帮你给这平谷一点红洗洗身子,再给你送牢里去~” “师兄你最好了~我先去寻街!”祝无双撒着娇飞快跑出了客栈,深怕白展堂再叫她一声。 “嘿嘿~” 平谷一点红朝着仅存的白展堂傻笑着,白展堂捏着鼻子靠近他,然后以哄小孩的口吻念叨着“好宝宝~洗澡澡~洗完澡澡睡觉觉~” “嘿嘿~好!洗澡澡,洗澡澡~” “真是造化弄人啊~” 白展堂桌在桌前以头抢地,脑袋如同弹球般弹起数次后才贴于桌面。 府衙内,祝无双带着魏归蹄走上了大堂,本以为这控诉方应当是钱掌柜,可一看却来了一名头绕方巾,身形健硕的老翁,只见其双掌孔武有力,正盘着两颗保定球,而起护腕皆是虎皮所制,一双官靴镶着两个翡翠贵气无比,眼下正坐于堂下,要知道这端坐堂下可是需要极具身份之人才能赋予的权力,说明此人可能还压娄知县一级。 见被告人上堂,那老翁一斜眼,一双虎目直勾勾地盯着魏归蹄,本因等待急迫而快速旋转保定球的右手瞬间止住动作,掌心一聚力,那保定球分明有了丝丝碎裂的痕迹,此腕力可见一斑。 娄知县原本寸言未发,即便是老翁一直催促他,可他始终笑脸相迎却默不作声,一旁的师爷总是一句话“快了!快了!” 虽说老翁有些来头,可俗话说龙入浅滩遭虾戏,这别人的地界,自己再有势力也丢不了那案上的令箭。 “娄知县,被告已经到来,你还不快审?” 老翁一发话,娄知县这才缓缓拿起惊堂木,朝着案上一拍,两旁衙役支着军棍打呼威武~ 娄知县本就是个清明人,虽说官不大,可这心中的秤摆的极度平稳,原本今日他就会按律法责罚魏归蹄,可谁曾想这老翁突然杀到了七侠镇,不是别人,正是那钱夫人的父亲钱枫。 钱枫如今也算是做了督头,手握些许军权,本就势力庞大的他又穿了件朝廷的马甲更是目中无人,闯到娄知县院内就是一顿撒野,娄知县也是深知官场人的脾气,这文物不搭边他既不害怕,但也不想得罪,只是一味的装聋作哑,待到祝无双告诉他魏归蹄已经饱饱睡了一觉,这才让他来到公堂。 “下跪者何....” 这娄知县还未将话说完,钱枫当即起身开骂“他是你的手下,还他娘的讲什么官场屁话,你少在这给老子摆老爷姿态,他是何人,你不清楚吗?还要问?” 钱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娄知县仍旧满面春风“行~全听钱督头的!” “啪!” 惊堂木再次一敲,娄知县开始盘问起魏归蹄“叶捕快,钱家控告你当街殴打他家大小姐,可确有其事?” “娄知县,你这是给我找不愉快昂?板上钉钉的事,该省的步骤可否剩了?咱直接论罪可否?”钱枫再次打断了娄知县的话,这下娄知县虽说面带笑意,可以眉头已经不再舒缓,钱枫愣是假装看不见。 娄知县身旁的师爷忽然俯下身子在娄知县耳边说了两三声,娄知县再一次敲响惊堂木“叶捕快,我想治你一个扰乱社会治安,当街斗殴之罪,责罚你二十大板,再罚你赔偿钱家五十两银...” “慢!”钱枫又起身打断了娄知县的话。 娄知县手中的金堂木分明有了一丝丝崩坏的痕迹,可他依旧带着笑脸“钱督头还有何话说?” 或许是腰间的金腰带长时间勒得钱枫很不爽,此时他真一手提起腰带抖了抖,顺带亮了亮腰间的佩玉走向魏归蹄“娄知县,我们军中有一规定,若是寻衅滋事打架斗殴,除了要挨军棍外,还需受日灼三日的酷刑,期间不许睡着,瞌睡一下挨一鞭子,此责罚下,再顽固的兵痞,都能治得服服帖帖,我看着叶捕快精瘦干练,有着一副好身体,用此酷刑再合适不过。” 娄知县从官座上走下,来到魏归蹄与钱枫二人之间,慈眉善目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娄某如何办事,都是按律法刑事,钱督头可就别费这心思了~” 钱枫轻蔑一笑“叶捕快这脾气太过爆劣,如此以往谁还敢称七侠镇的娄知县用人得当?皆是,谁娄知县你威严盛名何在啊?” 娄知县捋了捋胡子舒心一笑“公道自在人心,百年后七侠镇犹在,可娄万里三个字不过又混入列文,供世人随意差遣调派罢了~” “哼!这叶捕快可是公职人员,就算是按律那也该罪加一等!” “罪加哪等,钱督头能说了算?” 堂上的气氛忽然变得焦灼,娄知县的语气少有的阴沉,他自视‘叶俸明’该罚,但觉不需要听一个莽夫来威逼他按下这‘血手印’。 “娄万里,我信不信我拆了这大堂!” “拆!我恳请了三年的修庙费,上头愣是没拨,我倒想看看我头顶青天接夜雨时被皇上知道了,会不会赏我一个新的宅院~” “你!” 钱枫一时语噻,魏归蹄与祝无双在一旁听着,也是佩服这娄知县的说话之道,丝毫不再下风,也许这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魏归蹄看戏许久,忽然瞄到公堂上的师爷面露急切地看着娄知县,这从中怕是对娄知县却有不利,趁着气氛沉闷之际,魏归蹄走动道钱枫身边“督头?” 钱枫连看都不待看魏归蹄一眼,偷偷伸出一掌,想趁着娄知县视线盲区耍下阴招,即便是出事了,自己不认也罢,可这掌风拍在魏归蹄身上,却未起丝毫作用。 魏归蹄故作茫然地看着钱枫“钱督头~你摸我肚子干嘛?” 娄知县闻声一把拉开魏归蹄,上下打量起来,确认魏归蹄无事后直指钱枫“钱督头,这衣裳穿得,也扒得,穿多了下水可就更容易沉海啊~” “我不管!今日这泼皮我定是要修理一顿~”钱枫伸手指着魏归蹄的鼻尖,若不是娄知县从中当着,怕是要戳进魏归蹄的鼻孔之中。 “娄知县~要不就让我跟他打一架~”魏归蹄轻声在娄万里耳边说道。 娄知县冷哼一声“你当我傻啊,我虽说是文官,但这武品分界也是知道的,他一个督头,而你我也略有耳闻,皇上家中的武师,你要是把他打残了,我又得应付一个更大的蛇头!” “呀呵~”魏归蹄一脸惊叹地看着这娄知县,想不到这清官也能做得如此油滑“看不出来啊,那你想个办法让他先出手,这不就应付过去了~” “你自己想办法~” 娄知县忽然转身重新回到官座上,在他准备再次敲起惊堂木结案时,钱枫的一颗保定球破风而出,直接打飞了那块惊堂木。 “娄知县~这不听我的,你就休想结案~” 娄知县微微一笑“钱督头~其实手也能拍响!” 说罢,娄知县一掌拍在书案上,那一方书案瞬间垮断碎作木屑“结案!” 在场人除了魏归蹄皆惊叹于娄知县的一掌,这好像不该是一位老先生能够拍出的掌风,师爷当即高呼一声“退堂~” 钱枫眉宇一皱,让他没想到的是娄知县居然不是个文弱书生,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撒气。 两名衙役举着军棍走到祝无双身边“祝捕头,我什么时候可以...” “现在就打吧~”魏归蹄停了停胸口,朝着大堂前的一方长凳走出,随后抱着长凳屁股朝天,等待着二十棍的责罚,虽说他闭上了眼,可眯缝中还是看到了钱枫一把夺过一名衙役的军棍走向自己跟前。 165 吃一杖为抵一债 救一人为学一门 “钱督头~我可数着呢!”魏归蹄睁眼对着钱枫邪笑道。 “哼~数好了,老子面念过书,也不会数数!”钱枫手执水火棍将另一名衙役捅开“都走开,这二十棍凭什么别人来打?” 只见钱枫手心亮起一丝内气,这分明是要下杀手,换作常人恐怕吃不消三棍,魏归蹄见此忽然抬手示意有话要说。 “怎么?怕了?”钱枫讥笑道。 “倒不是,我是想问问你女儿钱夫人的伤势如何~” “她啊~脸上有点肿,但是老子也咽不下这口气,听说你能破了我女人的金钟罩,看来有几分本事,有种就动手啊~”钱枫一跃七尺之高,头部差点顶到悬梁,这带着风劲的一棍狠狠拍下,水火棍当即折成两段,魏归蹄抱着长凳闷声发出细微的呻吟“噢~舒坦~” “哼!这才一棍呢~”钱枫将断棍一丢,又夺过一旁看热闹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再一次跃起,这次钱枫的双手明显萦绕出内气,比方才更是显眼“你再舒坦一声试试!!!” “啪!” 水火棍再次折断,就这样堂上总共十八根水火棍统统折于钱枫手中,再看魏归蹄仍就是一脸贱相地看着钱枫“舒坦~” “啊!!!”钱枫双拳一握对着魏归蹄的屁股狠狠砸下,这整整二十下的杖责魏归蹄算是抗下了,正当他准备起身之际,钱枫照着他的面部再次抡出一拳,此拳明显夹杂着破风声,而且拳的四周已经被淡黄的内气包裹着,实打实的一击猛攻。 “就这?” 魏归蹄一踏长凳一端,另一端当即突起,正巧凸在钱枫的腹部,这突入起来的阻力,让钱枫有些不好受,不过他顿时发动内功,以肉体压垮了整根长凳,要知道这长凳可是实打实的硬木,即便是被压垮了,钱枫这腹部也是不好受,下坠的铁拳也是瞬间卸去大半力。 魏归蹄伸手一擒,扣出钱枫的腕部,再抬脚直击其腹下三寸丹田处,钱枫手中的内气当场消失殆尽,被伤了丹田的钱枫当即如同折翼的鸟儿被魏归蹄丢出了衙门外。 衙门外本就有钱枫的人守候着,见自家督头被丢出,一个个纷纷冲进了大堂,魏归蹄脚尖滑过地上折断的水火棍,两手各握一根,照着冲入大堂护卫的脑门一人来上一击,顷刻间钱枫带来的人皆倒地不起。 “这该罚的,我一下不躲,可这多罪,我从来一分不受,受了也回讨回来~”魏归蹄走至钱枫跟前,眼下钱枫这老翁见魏归蹄走来立刻抱住了脑袋。 魏归蹄一耸肩从其身上踏过去“别说我不尊老爱幼啊,闯江湖你还讲道理,那媒婆一定天下第一,五十两先欠着。” 祝无双呆呆地看着一地伤兵,眼神那叫一个钦佩,发觉魏归蹄已经走远,立即跨过地上众人追着魏归蹄而去“我可以帮你还啊,小叶子,你叫我几招吧~” 同福客栈今日闭门谢客,听说是家里闹开了,只见屋外站着许多老客本想进门吃点东西,可看着紧闭的大门本想离开之际,却听见里面似乎传出些离奇的声音。 “天塌了~呜呜” 魏归蹄与祝无双从后门进入后院,又从后院进入大厅,只见平谷一点红被绑在长凳上,此时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即便是被绑着,可这人还是亢奋异常,众人拿他是一点办法没有。 “这可咋办嘛?无双怎么还没回来~” 佟湘玉话音未落,祝无双忽然从大家身后跳出“我回来啦~” “无双你可回来了~快递把这平谷一点红带走吧~”白展堂含泪祈求道。 “可是大牢还在修呢~昨夜不是被他给砍断了嘛”祝无双指着被绑在长凳上的平谷一点红无奈道。 “造孽啊~这屋外围着一堆人,还以为我们虐待小花狗呢~”白展堂一晚没睡,又给满身污秽的平谷一点红洗干净了身子,原本想趴着小息一会儿的他愣是一刻也睡不着,直到他讲平谷一点红绑在了长凳上。 可这不绑是他一人睡不着,等他绑上后,平谷一点红凭借他傲人的腰部力量,躺在长凳上不断挺着身子,长凳也随之移动起来,这一移动凳腿与地面的摩擦声也逐渐吵得所有人休息不得。 “实在不行~我们就...”郭芙蓉掌伸到一半又止住“私下用刑是犯法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想个办法治好他呢?”吕秀才刚说完这话就被众人鄙视一番。 “你嫌活得不耐烦啦?平谷一点红哎,一剑刺你眉心就玩完啦~” 郭芙蓉抱着吕秀才的肩膀点了点他的眉心,想吓唬吓唬他,可吕秀才却不以为然,一甩头巾解释道。 “可是他现在疯疯癫癫的,即便是被无双关进大牢,按照律法他也判不了刑得啦~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会被百姓诟病,这一代杀手居然被我们客栈整疯了,到时候百姓们什么话都敢说,我们就百口莫辩了呀~” “好像有点道理啊~”李大嘴抚着吕秀才的肩膀以示赞同“正经开客栈的,好端端地就交出一疯疯癫癫的杀手,别人会以为我们是黑店的~” “那咋办嘛,关又关不了,绑又绑不安静,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咧~”佟湘玉抚着额头坐在主桌上一脸哀相“早知道我当初...” “实在不行就救救他呗~”魏归蹄忽然发言道“即便是治好了,有我在大可不必怕他~” 众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瞬间带着炽热的目光围着魏归蹄“小叶子这可就全靠你了~” 魏归蹄当即点头“没问题!” 听到此话,大伙儿纷纷跑向自己的房间,就连白展堂也奔着秀才与大嘴的房间跑去“秀才~挤一挤!” 魏归蹄看着众人离去面露喜色“嘿嘿!这罗相万引是我的了~” “什么是你的了?” 身后忽然传来祝无双的声音,魏归蹄下了一机灵,居然忘记还有个人在。 “没什么~你也一宿没睡,开回去休息吧”魏归蹄忽然柔情地关心着祝无双,这让祝无双心中泛起了涟漪“小叶子,你是在关心我吗?” “额...”魏归蹄一时间答不上话。 166 魏鬼寻得药老铺 难辨其痴或是颠 “就算是吧~” 魏归啼挪动步子,发现祝无双离自己越靠越近,再看她柔情似水的眼睛,魏归啼有些自责‘这又要伤小姑娘的心了?二十年前我咋就没这桃花运?’ “我说祝捕头,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这平谷一点红的失心疯治好,以便于你带回去交公,也能让大伙儿好好休息!” 魏归啼一把拉出堵在平谷一点红口中的布块。 “天塌了…” 瞬间又给堵上,以示当前情况的严峻。 “是哦~”祝无双嘟着嘴欲言又止,看着长凳上不断扭动平谷一点红“可是我也没学会医术~请大夫这又得花多少钱?” 魏归啼蹲下身,伸手替平谷一点红号脉,发现其体内内力胡乱,但筋骨血脉无有易伤“这有些像走火入魔,想必也是为了躲避雷鸣千锋而一时心急,混乱运行内力所致,我倒是知道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祝无双欣喜地蹲下身子故意靠向魏归啼。 “额~咳咳!”魏归啼以鸭子步挪了挪“既然是因为内力混乱所致,那将他内力驱散想必能让他静下身子~” “可我看他是脑子有问题,也是因为内力跑到上头了?” “应该也是~”魏归啼此时暗骂叶知秋,要是他在此处,这就是手到擒来的小病。 “那你快动手吧~”祝无双仰慕地看着魏归啼,时而又羞涩的底下脑袋。 魏归啼干咽着口水,被一女子以如此羞涩的眼神看待,一时间手忙脚乱地后仰倒地坐在了地上‘昨晚还当我是冤家,今日看我就这般娇羞,这祝无双看着也不是随便之人,也太容易信赖人了,还好我不是采花贼~’ “祝捕头!我想我们可以先找个大夫,多少银子我出!”魏归啼觉得多待一刻都不自在立即跑向了后院,沿着大街找一处医馆瞅瞅。 街道上纷纷扰扰的,不少人正议论着昨晚郊外发生的巨大爆破声,魏归啼心知肚明,不无端伤及无辜人员的性命,是他万年不变的宗旨,其余任何结果他并不关心。 大致过了二刻钟,魏归啼终于寻到了一出门前挂有医馆二字的小铺。 这之所以过了如此之久,并非是七侠镇医馆少,而是跟魏归啼从不爱问路的毛病有关,在镇上兜兜转转绕了许久就当是打发时间,这好不容易找着的医馆也是全凭运气。 眼前的医馆牌匾像是四个字,只不过经过风雨的犀利只剩下‘医馆’二字的残影,前面的名,已经难寻踪迹。 医馆门口由两面纱布帘席遮着,魏归啼伸手撩开帘席,探着脑袋悄咪咪地进入其中。 地方不大,魏归啼一进门就将医馆的大致陈设瞧了个遍,左边是老陈的药柜,右边一把神仙椅正对着右墙的三尺窗户,借着阳光可见神仙椅还处于晃动之中,想必是人刚起身不久。 中央是一条狭窄的过道,应该能通内堂,如此这刚起身之人应该隔于内堂之中。 “咳咳~”魏归啼干咳一声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冒失,毕竟这是奔着求事来的“有人吗?” 这第一声探问,并未有人回应,魏归啼想着自己喊得太轻了,又亮了亮嗓子,放开声喊到“有人吗?” … 还是无人应答,魏归啼瞬间就来了脾气,这分明是有人的,于是魏归啼一拍药柜以咆哮之姿朝着内堂喊到“他娘的人呢?” “嗯?”内堂当即慢悠悠地深入一个脑袋,干枯的面颊,顶无寸发,眼袋几乎要拉到与鼻息同一高度。 魏归啼一见此人面相瞬间扭头准备离去,这一脸干尸的状态,生怕半道死路上。 “哎~你怎么走了?” 身后传来慢悠悠的呼喊,魏归啼压根不带理的,当他刚走出医馆就听见里头高呼道“救我啊~” 按理说魏归啼不会管与自己不想干的闲事,可还没走三步,身后除了传来呼救声,又加上了几句呻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捕快服,魏归啼叹气一声绕了回去。 一进门本以为会看见惨状,却发现那老头正躺在神仙椅上摇着蒲扇晃悠着。 “喂!老头~耍我啊?”魏归啼一手提着佩刀,双臂抱于胸前,想看看这老头要耍什么花招。 “昂?谁啊?”老头缓缓扭动脑袋望向魏归啼,眨了眨眼后开口道“呀~小魏啊?” “嗯!”魏归啼后跳半步,手中的佩刀瞬间拔出“你是何人?” 老头整个人仿佛入定般,在神仙椅上晃了片刻,眼中又再次出现神色“呀?你谁啊?” “嗯?”魏归啼一皱眉头,眼前这老头到底是痴是呆,是真看出自己身份,还是胡言乱语恰巧报出了自己的姓氏。 “呀?小魏啊~” 老头又再次喊了声魏归啼的姓氏,这让魏归啼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应答。 “你是何人?”魏归啼将佩刀收好,说实在的,自己可从未有过如此事态,这喊自己小魏的,魏归啼准是想不出是何人。 老头颤颤巍巍地从神仙椅上怕是,可刚起身看到魏归啼又响是初见一般“呀~你谁啊?” “…”魏归啼一脸黑线,这让他倒为难了,自己到底该不该有所戒备,毕竟叫自己小魏的差不多都死绝了才对,如果还有活着的,那自己真该提防提防。 “我看病的,你有没有空?跟我走一趟~” 魏归啼干脆直接挑明自己来此处的目的,至于这老头是何身份走马看花,有缘自会揭晓。 “噢~看病的~”老头挪动小步子走向药柜,这刚绕到药柜后方,又开始挠着头思索起来“哎?我刚刚不是要做饭吗?怎么来药柜了!” “大爷~我看病呢!麻烦你跟我走一趟~”魏归啼也不管他是否在演戏,直接在其背后大声提醒道。 “噢哟~你吓死个人~”老头身体一颤,吓得一激灵转身看着魏归啼“你谁啊?看什么病?” “失心疯~”魏归啼淡淡道。 “你怎么骂人呢?你才失心疯!”老头倔犟地指了指魏归啼“你刚刚说看病,看什么病?” “行吧~”魏归啼看到老头身旁的药箱,一把将它背在身上,而后抬着老头就往医馆外冲去。 一路上只听见老头不停地重复着“你谁啊?小魏啊!你谁啊?小魏啊!” 回到同福客栈,祝无双人已经不知去向,或许又去寻街,平谷一点红不知如何做到全身捆绑的情况下,还能够被他直立而起,在大厅内如同僵尸般蹦蹦跳跳着,好歹没有毁坏瓶瓶罐罐只是一味地在撞门,鼻尖都给撞红了。 魏归蹄将老头放在了凳子上,又将平谷一点红重新放平摆于老头的眼前,直指道“失心疯~你老头!你可否在不去除他的内力情况下医治?” 老头对着平谷一点红端详起来,此时也不像先前那般重复重复再重复口中的话语,虽说已经秃顶,不过这胡须还能适当给他捋一捋,口中喃喃着“内力混淆所至,也算是疯的一种~” ‘这老头到底真痴呆假痴呆?’ 魏归蹄惊叹于老头的是他并未号脉,只是一看就看出了平谷一点红的问题所在,此番功夫可不是寻常大夫能有的。 “很简单嘛,把他武功废了就行~”老头说着翻开医药箱准备寻找什么,魏归蹄一把拦住对方“我说了,不要去内力,他去了内力就没法再武功了~” 魏归蹄担忧的是罗相万引这门功法学不到,自然不想平谷一点红无端成了废人,目前来看,想从让疯了的平谷一点红再演示一遍罗相万引,和套出运行内力的心决断然是不可能的。 “不想废武功,又想治病,那就嗑药啊~”老头倒也干脆,没有支支吾吾表现为难之意,这让魏归蹄心中泛起了喜悦‘有戏~’ “磕啥药啊?”魏归蹄搓着手,言语中带着小小的兴奋。 “笔来~”老头摆起了谱,与方才在医院判若两人。 魏归蹄火速来到账柜取来纸笔交到了老头手中,弹指间,老头在纸上写下了一张药方“抓药去吧~” “真郁金七两,明矾三两为末,和丸如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白滚汤送下”魏归蹄念着药方上的文字准备朝门外走去,忽然又想到了老头的身份“你不是开医馆的吗?没带?” “呀?小魏啊!”这一句小魏喊出时,老头的眼中忽然绽显出异于常人的威严,可魏归蹄一听‘小魏’二字,觉得这老头又发病了当即逃出门去,也就是魏归蹄身影的消失,老头原本清醒的意识又恢复如初,看着客栈喃喃道“这是哪?” “呜呜~”平谷一点红躺在长凳上盯着眼前的老头扭动身姿,老头见着好奇不假思索,当然他也不会思索就将捂在平谷一点红口中的捕快取出。 “天塌啦地陷啦小花狗不见啦!天塌啦地陷啦小花狗不见啦!天塌啦地陷啦小花狗不见啦!” 顿时就嚎啕大喊声响彻同福客栈内外,屋外的乞丐小米闻声也冲了进来“怎么回事?哎!老头你谁啊?” 原本在房中酣睡的白展堂众人身穿睡衣来到大厅,眼见着小米挥动着扫把追逐着老头绕着课桌奔跑着,而平谷一点红在一旁烘托着这凌乱的气氛。 “啊!!!” 佟湘玉凌厉大喊一声“这是咋了嘛?展堂点他们!” “葵花点穴手!!!” 三声呐喊过后,老头,乞丐,疯子终于安静下来。 “老白早知道这么管用,你早该点住平谷一点红~”郭芙蓉埋怨道。 老白愤愤不平道“这平谷一点红内力高我一筹,半个时辰穴位自动解开,我还睡不睡?睡一半起来给他续上一指?” “呀?这不是魏大夫嘛~”佟湘玉一瞧老头立即认出了其身份,众人看向这张脸纷纷表示惊讶。 “这魏大夫不是疯子吗?谁招来的?”白展堂将魏归蹄打开的门重新关上,这一下子客栈就更乱了。 “展堂,人家好歹是前辈,你咋说话的!”佟湘玉埋怨一句“先把魏大夫和小米解开~” “葵花点穴手!” 二人被解开后,小米本能反应是提起扫把继续追,不过众人一瞪眼,他当即放下了扫把“不是!俺看你们客栈一人没有,还以为是遭贼了,这老头正鬼鬼祟祟的,所以我才想逮住他!” “魏大夫你不认识啊?”佟湘玉骂道。 “认识是认识,这不没注意嘛~俺也是好心!”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唉!” 小米一离开,老头开始环视众人“你们谁啊?” “额们是镇上滴人~魏大夫你先坐!”佟湘玉扶着老头坐下,可老头一惊一乍地胡乱动,也不让别人碰他“我又不姓魏,你们谁啊~” 白展堂一摊手“行了,我们也别理他,听说跟他搭话能疯~这老头待到谁就问‘你谁呀~’,或者冲人喊‘小魏’,开了家医院,久而久之也都叫他魏大夫,当然根本不会有人找他看病~” “老白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郭芙蓉问道 吕秀才当即接过话“他说得没错,我从小住这,这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就住进七侠镇了,反正我懂事以来他都这样!” “那准没错了,一定是小叶子瞎晃悠,把他带回来了~”白展堂话音未落,魏归蹄抱着一堆药跑回了客栈“呀!都醒啦?” “小魏啊~”老头见魏归蹄回来,原本安分的样子又躁动起来,魏归蹄一听这称呼,又见大伙儿都在,当即心头一惊,还好白展堂一句话为他圆了场。 “甭理他,这老头就是...”白展堂指了指脑子,不想说无礼的话“见谁都喊小魏,十多年了,所以人送外号魏疯子~” “魏疯子?”魏归蹄总觉得这是在说自己,不过眼下最在意的还是平谷一点红的脑子“我抓了这么多药回来,要不要按这老头说的做成药丸啊?” “还是不要了吧,他虽说开着医馆,可是没听说镇上有人去看病的~”佟湘玉隐隐透着担忧。 老头突然撅起嘴“你听他们的,完蛋!听我的小魏~” 167 得一方魏亦良多 藏半世凌云剑志 “啥听你的~魏大夫,你别给自己惹事啊,这躺着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是条人命,你这别瞎参合,我送你回去,昂!”白展堂轻拍这老头的肩膀,听到这话,老头依依不舍地站起身跟着白展堂走去,离开之时两眼透露出一股意味深长的气色,但仅仅只是一瞬间。 “罗相呀!引引引引引啊~” 客栈外传来老头疯癫的言语,旁人听不出,可魏归蹄却听得明明白白,这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而且是老头实打实的告诉自己,这药方没问题。 “真郁金七两,明矾三两为末...”魏归蹄抱着药材再次照着药方上默读一遍,随后灰溜溜地跑进了后院,众人见状也不拦他,毕竟按目前的状况,对于平谷一点红智能死马当活马医。 “哎~展堂~把平谷一点红抬到后院吧,这也到下午咧,大家准备准备说不定晚上还有一波客人~” 佟湘玉指挥起大家做事,白展堂扛起平谷一点红便往后院跑去,眼见着魏归蹄在后院中倒腾起来,白展堂乐呵呵地走近魏归蹄“叶馆主,人我就交给你了,待会儿要是有异常,你叫我一声,我给续上一指!” “行~”魏归蹄知应一声,生龙活虎地操办着手中的药材,平时可没这么勤快... 白展堂回了大堂,此时还未到吃饭的点,今日客栈又关了半日,这眼下也无人入门,他又拿起那份未看完的江湖月报走至门槛坐下,郭芙蓉扫着地打眼前路过,看了一眼白展堂手中的江湖月报嘴碎道“没事就帮我把楼梯擦了,看看看,到时候又看出个越狱的!” 郭芙蓉此话刚说完,白展堂幽幽地站起身,面露恐惧之色,郭芙蓉见状指着白展堂讥笑道“少来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就想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白展堂将手中的江湖月报一丢,也顾不上与郭芙蓉说话,三步作五步冲上了楼,郭芙蓉见白展堂如此慌张,将信将疑地拾起地上的江湖月报。 “刑部尚书贪污公款被曝,借修补天牢名义从中谋私,建造的天牢西侧部分为豆腐渣工程,进而引发了平谷一点红等恶犯的逃脱,但其罪状远不止于此,为了不让皇上发现此事,他拆东墙补西墙,将原本六尺厚的东牢墙改为了三尺,又使得公孙乌龙为首的东侧老年犯破墙逃脱,目前逃犯还未逮捕归案,望相关人等做好自我保护!额~啊啊!”郭芙蓉将报纸与扫把一丢,拉着吕秀才冲向了后院,。 后院内,魏归啼正沉迷炼药之中,郭芙蓉推着其胳膊甩了甩“哎呀,先别管这些了,你快去接小贝放学,我们得赶快逃命啊,我先去收拾东西~” 魏归啼看着惊慌失措的几人在物理来回跑动着,也是不明白到底在忙什么,抬头看了看天空却是到了莫小贝放学的时辰,魏归啼将已经处理好的药材放入器皿“差不多要两个时辰,足够我接人了!” 无人在意的后院,被点了穴道的平谷一点红差不多又到了解开的时候… 魏归啼一路前往白马书屋,在途经一处小山坡时,忽见前方有一道身影踏着绿植枝丫一路飞来。 “好轻功~”魏归啼忍不住赞叹一声,谁知那道身影翻身落下笔挺地站在魏归啼跟前。 “你是七侠镇新来的捕快?”来者声音沉闷,像个五十岁昨晚的妇人,只不过带着帷帽很难看清起面容。 魏归啼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虽说高手不到一丝杀气,不过总觉得有些危险,对于妇人的询问,魏归啼并未回应,只是点了点脑袋。 “你赶紧去一趟同福客栈,告诉那家人赶紧逃~”夫人从帷帽中取出一块令牌,上方刻着六扇门的记号和‘白翠萍密使’五个大字。 “带着这块令牌,交给一名叫白展堂的人看,他看了就回明白,你别愣着,我还得在这应付身后的追兵!” 来者正是白展堂的母亲白翠萍,眼下她凭着自己的一身轻功和朝廷身份的便利跑在了公孙乌龙的前头,为的就是前来救自己的儿子,顺便带着同福客栈的众人隐藏起来。 公孙乌龙在数年前落案于同福客栈,如今向平谷一点红一般越狱,这做的是几乎也一忙,那边是回来复仇,而他的身份便是葵花派的元老。 公孙乌龙各方面武功都在白展堂与他娘白翠萍白三娘之上,如今起了杀心的公孙乌龙再次降临七侠镇,于同福客栈一星期而言,能做的只能是逃跑。 魏归啼杵在原地打量着手中的令牌,片刻后又还给了白三娘“我还要接孩子放学呢,你自己去通知吧~” 魏归啼不了解白三娘与同福客栈的过往,只知道自己眼下的任务就是接莫小贝,而且他也有些担心那厉大胖是否又重新恢复神气,万一莫小贝受欺负那自己三钱银子可就拿不到了。 白三娘见眼前的小捕快冥顽不灵,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呐~够了没!” 魏归啼也是许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虽说满打满算只有五十两,可也让人眼红“够了够了,我接完孩子就去给你报信!” “不行~你现在就去。待会儿公孙乌龙就追上来了,同福客栈内的人一个都跑不了!”白三娘显然有些急了,本以为自己亮了令牌,魏归啼会卖面子,可魏归啼仍旧不紧不慢的,这又给了银子,居然还不好使。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还是嫌银子太少?”白三娘气的正要动手,却听见自己来时的路上响起了一阵风声“不好!已经晚了,银子拿好,我不管你接不接孩子,我先拖上一阵子,你先帮我去通知他们,算我说你了。” 魏归啼接过那锭银子,纠结地站在原地‘这小贝挨顿揍也算是人生的成长经历,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要不我就先回去通知各位!’ 正当魏归啼做决定之际,公孙乌龙独自一人踏着清风落于白翠萍跟前。 “三妹~轻功有些许进步啊~”公孙乌龙捋着胡子慈眉善目地看着白翠萍,寻仇而来的他看样子颇具信心,一点也不在意同福客栈之人能逃走。 “还愣着干嘛?快走啊!”白三娘已经怒上眉梢,看着魏归啼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几乎想先撕了魏归啼,可魏归啼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白三娘差点气晕过去。 只见魏归啼手中掂着银子,好奇地朝着公孙乌龙走去,过程中一直打量着对方。 “你看着我干嘛?难不成你也有亲人或者朋友死在我的手下?”公孙乌龙满面春风,哪里像个见人就杀的恶人。 魏归啼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绕着公孙乌龙走了一圈“我没家人,有的话可能也死绝了,我只是好奇!听说公孙乌龙喜好作诗,这做了几百首愣是没有一首能拿得出手的!” 这话着实让白三娘吓了一跳“小子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魏归啼毫不避讳,仍然我行我素地在公孙乌龙身旁走动着“听说你的前段时间被自家妹妹陷害,进了大牢,那妹妹应该就是这位白翠萍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公孙乌龙此话语一处,意味着他即将动下杀手,白翠萍见状欲上前营救,可为时已晚,只见公孙乌龙隔空一直魏归啼,本以为会应声倒地的魏归啼仍旧好好地站在原地。 “嗯?”公孙乌龙与白三娘皆发出一声疑惑声。 魏归啼拍了拍胸口,正是被公孙乌龙所指之处,以轻视的口吻说道“真不巧,这回了神功,我也学过!” “什么?小子,你到底是个来路?”白三娘惊声问道。 魏归啼将手中的银子放入怀中,对着白三娘招了招手“你帮我去接下孩子,你既然知道白展堂,应该也认识莫小贝,我要接的就是他,你接完孩子,直接带她回客栈便可,我稍后就回来!” 白三娘半信半疑地退后数步,不论魏归啼是否吹牛,从方才他能够抵抗一击公孙乌龙的隔空点穴可以看出,武功确实不差,那便有足够的时间让白三娘回去营救自己的儿子。 看着白三娘头也不回的飞向七侠镇,魏归啼不解地喊到“孩子你不帮我接啊?算了!反正银子也给我了,就当是我做份交易!” “你是何人?”公孙乌龙一生杀人无数,少有人能在他手上活过一招,可如今魏归啼硬生生接下一招不说,还一脸从容的样子,这倒引起了公孙乌龙的注意。 魏归啼来回挪步着,看着白马书院的山坡就在不远处,说明此处正好可以看见莫小贝是否已经放学,既然如此就懒得再往上走,先应付了眼前的公孙乌龙再说。 “我说公孙乌龙,我早年间也听过你想要弃恶从善,怎么又开始杀起人来了?” “呵呵~善哉善哉,我此行是为了报仇,待我报完了仇,我再退隐也不迟!” 魏归啼只听着这话有些耳熟,每每自己想得到某样宝贝时,总会以这个为借口。 公孙乌龙看出了魏归啼有拖延时间的意图,心念一动,丹田中的内力源源不断朝着指尖汇聚,这股内力波动可以说不低于魏归啼汇聚外物时掌心的凝聚力。 “小伙子,行侠仗义是好事,可是找错了对象非但什么也做不成,可是会搭上性命的!” 公孙乌龙话音未落,对着魏归啼便是抬手一指,这股由指尖射出的内劲经过空气的摩擦居然变声了一股焦灼味,魏归啼当即躲过了一指,可第二指也随之而来。 方才见面时,魏归啼之所以能够接下公孙乌龙的一指那是因为对方根本没有使用内力,而是仅仅看着指力产生的破风劲打在了魏归啼身上,这用罡气自然轻松化解,可眼下公孙乌龙的每一指都带着泯灭气势,要是再让魏归啼吃上一击,恐怕就算是全胜时期的魏归啼也是不敢轻易答应。 眼见着公孙乌龙与魏归啼之间产生了数十道肉眼可见的气流,足见战况焦灼,要不是魏归啼凭借自身独特的身法,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 正当二人的对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白马书院响起了一阵阵钟声,这让魏归啼心中泛起一丝担忧,万一莫小贝出来跟自己打招呼,再被公孙乌龙瞧见,那还不被一指给挂了。 想到这魏归啼忽然大骂一声‘公孙乌龟’,而后快速移动身形奔向远方,本意是想让公孙乌龙来追自己,也好引来对方的视线,可在魏归啼开始逃跑时,公孙乌龙居然放弃了对他的打击,扭头踏着轻功便朝七侠镇内飞去,这可让魏归啼惊掉了下巴。 “不是吧?怎么一个个对同福客栈的怨念如此深,这帮看着人畜无害的人倒地如何得罪了两大高手?” 魏归啼正准备飞身追上,远处传来了莫小贝的呼喊“小叶子!!!” 魏归啼放眼望去,莫小贝正趴在一名男孩的肩上,被众人簇拥着走下山坡“这小丫头,这么快就学会欺行霸市~” 魏归啼快步来到莫小贝身边,对着她的脑袋磕了一下“我帮你可不是让你欺负同窗的!” 莫小贝当即从男孩的肩膀上跳下“又不是我欺负他们,其他们跟我比摔跤,输了才给我当马骑的!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回家吧!” 莫小贝一扯魏归啼的手,可发现扯不动“怎么了啊?不急着走吗?” 魏归啼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该让莫小贝回客栈,毕竟这太危险了。 “小贝啊~你能不能先替我去抓几只野鸡?我现在很想吃!” “都快晚上了,我去哪里给你抓野鸡啊?别逗我了~” “我不管!你今晚必须给我抓到十只,抓到了我再教你一门武功,抓不到我就不交了,仅限今晚噢!”魏归啼说罢,踏着清风拂空而去,地上纷纷响起惊叹不已的呼声。 听到魏归啼要再交自己一门武功,即便是关系他有事情瞒着自己,可莫小贝还决定试着去抓那十只野鸡,一门相极靠已经如此厉害,她心中隐隐期待能学更厉害的武学。 168 白三娘千里报信 一点红巧闯乌龙 同福客栈内,白三娘刚落入地面,白展堂一行人打巧抱着被褥跑出客栈,一个个凌乱不堪像极了逃难的难民,只不过他是逃命的难民。 “呀!娘~你咋来了?”白展堂一见到熟悉的身影瞬间认出了是自己的娘亲。 白三娘看着眼前一行人的样子也明白他们是准备撤离,却发现人群中少了佟湘玉的身影“看来你们知道得还不晚,嗯?我儿媳妇呢?” “她不放心莫小贝,要自己亲自去接,所以我们商量在十八里铺会面~”白展堂解释道。 “完了!”白三娘觉得事情超过了自己的预期,这佟湘玉要是前往白马书院,这不正好撞上了公孙乌龙嘛,死一个捕快她不心疼,可死儿媳妇她怎么能不心疼,正当她觉得难堪之际,空中响起一声传音。 “三妹~是不是觉得少了一人?” “是公孙乌龙~” 众人惊恐地再次折返回了客栈内,连同白三娘一起回屋,将房门紧闭,一行人畏畏缩缩地拥护在一起。 “扣扣!” 客栈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这让大伙儿的心更是为之一颤“啊呀~我滴妈呀!” “展堂~”佟湘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即便是白展堂很害怕,可他还是决定前去开门,但被白三娘一把拦住。 “别冲动,他这是拿你媳妇的性命让你去送死~” “可我只能去送死!” 白展堂推开白三娘的手一把将大门打开,公孙乌龙的点穴神功一直击中白展堂,他狂吐一口鲜血顺势倒向后方,佟湘玉从屋外立即跑入,在白展堂摔倒前一把扶住了他,而公孙乌龙径直地站在大门前,仍旧是一脸和气。 “吕大侠~吕先生!别来无恙啊~”公孙乌龙拱手率先与吕秀才打起了招呼。 郭芙蓉一直抱着吕秀才不想让他出风头,可吕秀才还是挣脱了郭芙蓉的双臂走到众人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坦然说道“你要杀就先杀我吧~” “哦?吕大侠真实侠肝义胆,这次难道不准备点化一下老夫?”公孙乌龙抬起脚优哉游哉地走近大堂,抬头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口中感慨道“果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众人拉扯着吕秀才一直躲避着公孙乌龙,即便是知道对隔空点穴而言,在一处屋内,跑再远也是无用的。 “三妹,你也跟他们站一块儿吧,我这次要提防着你~”白三娘缓缓走到了白展堂身边率先为其点穴封住了筋脉,免得血液流失过多。 “师兄!给我一个面子,放了他们吧,大不了我的性命可以给你!”白三娘无奈央求道。 公孙乌龙伸着双手抗拒地摇到“不不不!我永远不会对你下手,即便是葵花派倒了,我也将你视为自己人~虽然你确实是个钩子~” “那你想怎么样?一定要杀了他们吗?”强势的白三娘眼角少有的浮现出一滴泪水。 “杀?当然是要杀滴,只不过我想先折磨一下他们,让他们痛苦的死去~” “姑奶奶跟你拼了!” 郭芙蓉这暴脾气上来,九头牛也拉不住,刚抬掌准备下手,公孙乌龙抬手一点,郭芙蓉当即口吐鲜血,抱着胸口倒在了吕秀才的怀中。 “你!” 吕秀才刚想开骂,公孙乌龙又抬手指着他与佟湘玉,李大嘴各是一点,出了白三娘外,其余人皆重伤相互搀扶着倒在了课桌上。 “你太过分了!”白三娘正要抬手,可还是不敌公孙乌龙的手速,瞬间被定住了身形。 公孙乌龙坐在客桌面向大门一侧,提起茶壶往碗里悠闲地倒着茶水,忽然一道青色剑光从后院破开帷帘直击他手中的瓷碗,听得‘砰’声一过,瓷碗顷刻间炸裂开来,茶水溅得公孙乌龙满面皆是。 “小叶子?” 众人带着期待地目光望向后院,本以为会是‘叶俸明’从中走出,可等来的确是手持玉米棒的平谷一点红! “真巧,这人都...哎?怎么少了两个!”平谷一点红妖娆一视,发现多出了一个公孙乌龙,不过他倒是不认识“怎么多出个老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就当是那小子和小丫头吧~” “这是何人?”公孙乌龙面向白三娘一指,解开其穴道问道。 白三娘此时多了一个心眼,面带亲切地坐在公孙乌龙身旁“师兄~这是平谷一点红,也不是头一次来同福客栈了~” “噢?也是常客旧识?”公孙乌龙站起身,绕有深意地说道“平谷一点红?略有耳闻,幸会幸会!”说罢,反手就是一指,对于公孙乌龙而言,白三娘都曾经骗过他,其余人更不可信,说不定就是同福客栈一伙儿的帮手,只可惜这一指被平谷一点红瞬间躲开,手中的玉米棒算是断作了两节。 平谷一点红自从听到‘师兄’二字,本就对公孙乌龙起了戒心,轻而易举就躲开了对方的一指“哼,还找了帮手,我并不介意多杀一人!” 二人瞬间亮了底牌,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可这二人弄巧成拙地偏偏重新演变了新的关系,剑气与指锋在同福客栈大厅内狂斩乱点,而佟湘玉一行人立即躲到了桌子底下远离这场纷争。 “这可咋办嘛,希望小贝这时候可别回来~”佟湘玉捂着胸口躺在白展堂怀中,眼神中满是不舍。 “湘玉,玉儿!你怕吗?”白展堂抱着佟湘玉只觉得无比幸福,其他别无他求。 “额不怕~”佟湘玉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这对话让一旁的郭芙蓉与吕秀才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了啦~又还没到非死不可的时候,谁知道他们两个要打多久,兴许到时候两败俱伤,我们就能渔翁得利啦,哈哈~咳咳!”一说到激动处,郭芙蓉忍不住狂咳起来。 “芙妹,你别小心身体啊”吕秀才眼中也满是爱意,平时都不敢主动抱郭芙蓉,此刻他满怀的抱着她,觉得挨多少指都是值得的。 “哎~要是死前能再见一次蕙兰,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李大嘴靠着桌角仰望着桌底,想念心中那人时,或许看什么都是星空... 顶点 168 剑阁凌龙隐世间 扶摇剑来落九天 魏归啼形似流光直降在同福客栈门前,这刚一落地,一道青光剑气冲破客栈大门窗户,朝着魏归啼额面而来,当即被其别项闪开,伴着一声破门声,公孙乌龙与平谷一点红飞出客栈,在空中几番对掌不分胜负,随后各自散开站立在街道两方,而魏归啼说巧不巧地站在二人中间。 公孙乌龙对于魏归啼的印象不过是个缠人的小鬼,二人并无天大仇恨,可平谷一点红则不同,此刻他正提着一根擀面杖,敌视的眼神从公孙乌龙转移到了魏归啼脸上。 上乘剑客万物皆可为剑,这点倒是在平谷一点红身上印证了,只不过观其现在的装扮更像个厨子,疯癫时刻被白展堂换上了不合身的短打,为其喂饭时又围了稚气的口水兜,手中的擀面杖挥舞着好不滑稽。 “小捕快~我当你死了呢,还遗憾不能亲手杀了你…”平谷一点红右手执擀面杖,左手一动指尖渗出点点青光宛如一柄匕首,剃着擀面杖,片刻间一柄木质细剑完成。 公孙乌龙见状,算是看出了眼前二人也有恩怨,虽说平谷一点红冒犯了自己,可过了近百招也难分伯仲,这一时间到让他不想再打下去;于他而言更想看着客栈内的人,在自己眼前一点点被折磨至死,想来便往客栈内走去。 魏归啼一手挡在公孙乌龙前“老头~今日同福客栈打烊了!” 公孙乌龙捋着胡子仰头长笑,觉着魏归啼视他不只天高地厚“小子~我承认你身法怪异,可你既临大敌,还要管我的闲事?” “打一个不没劲,打两个正好,若敢一战随我去镇外!”魏归啼也是铁了心要护着同福客栈一行人,可却没想过自己一小小捕快即便是有些逃跑的本事,终究是没能力伤那公孙乌龙,人家压根不带理的,仍旧朝着客栈内走去。 “少得意忘形了!” 魏归啼正要阻拦,可平谷一点红的剑气又往自己脸上袭来,无奈之下魏归啼将一股内力逼上喉间,狮吼功顺势而发,将剑气顷刻间吼散。 这强劲狮吼功确实蛮狠无理,几乎很少有功法能架住此招,但也意味着需要消耗大量内力,由于先前的赶路,加上这全力以赴的一声狮吼,魏归啼丹田中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 正当魏归啼担忧客栈内众人的安危时,听得屋内传来一声敦厚古朴的传音“青玄座上,九天剑来!” 顿时间,空中狂风骤起,一股肉眼可见的青云围绕在同福客栈上空,惊起一道道闪电,而后一股百丈之长,蓝白相间的纯罡剑身缓缓显形于上空,只见其剑尖朝下,雷电地不断劈击,仿佛在为它锤炼着剑身,使其形体越发变得实质。 巷中,平谷一点红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原本想与魏归啼一战的心也被击溃,与空中的剑气相比,自己哪里还配称得上剑客,手中的木剑当即掉落外地“凌云剑阁?青玄一手…凌龙老阁主!!!” 再看魏归啼,脸上玩世不恭的姿态荡然无存,转而是两目无神的挫败,这一式‘九天剑来’他再熟悉不过,自己命中败数屈指可数,而这些败绩无一不再自己苦修后逃回,唯独这眼前的一式,是他望而却步,不再敢知难而上,而这一式的拥有者便是凌云剑阁的阁主青玄一手——凌龙! 魏归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近乎麻木,而他也不想挣脱这种麻木感,对于空中的纯罡剑气,他既向往又害怕。 为了偷学此招,他曾在昆仑之巅的凌云剑阁足足隐藏身份三年,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第一眼见到此招时,就是他被凌龙阁主一剑诛下昆仑之巅的时候,那一股压迫感让他至今不曾忘记。 “噌!” 魏归啼正回忆往事之时,那股悬空的剑气对着下方同福客栈萧然冲击,一时间,地表的空气仿佛也长了灵智,如临大敌般四散奔波。 “轰!” 不知过了多久祝无双寻着这声动静,偷偷摸摸地躲在墙角打探起客栈门前,见到魏归啼在立马跑上前来。 “小叶子~发生什么事了?我听着怎么跟雷劈似的?”祝无双跑近后才发现平谷一点红也在身旁,见他怪异的着装本以为他还未恢复心智“呀~这平谷一点红怎么给放了?” 祝无双的突然出现,没有引起客栈外的两个男人的注意,所谓剑气才是男人的浪漫,只要能一睹绝学的风采,哪怕剑气是对着自己,那也愿意接上一招,当然这些都是说书人的后话,要真打在自己身上,想魏归啼这种人,定是第一个跑的。 “小魏啊~还记得我吗?”熟悉的声音从客栈内传来,年迈龙钟的魏大夫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只是脸上的痴呆烟消云散,除了长得猥琐,气质上还是与一派宗师搭边的。 “果然是你~” 魏归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老头“没想到一别二十载,当年号称江湖第一美髯公的凌龙阁主也落得这番下场~” 魏归啼从来不会无端讽刺人,所谓能动手就不多废话,只有让他觉得打不过的人,他才会以嘴上功夫消消心头的怨气。 凌龙面露慈祥,双手背在身后迈着碎步走出客栈“里面的人我帮你解决了,你寒酸几句,来西边的旷野找我,我有事相求~” “我不去!”魏归啼当即摇头拒绝。 “为什么啊?”凌龙正准备走,听到魏归啼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回身疑惑地看向平谷一点红“噢?还有一个?那我也顺带了…” “不不不!我是客栈的厨子~”平谷一点红解下颈部的口水兜往腰间一席,还别说这小蛮腰女人看了都羡慕。 “小魏啊,当年是我冤枉了你,你解决这边的事,一定要来西边旷野找我~”凌龙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出了巷子。 魏归啼没有应话,跟着祝无双当即跑进了客栈,只见客栈内徒然多出一个三丈宽的巨洞,借助微弱的烛光还能看到公孙乌龙正躺在其中,是生是死倒还不知,眼下魏归啼正担心其他人的安全。 “佟掌柜!白大哥!小郭?秀才!大嘴!” 所有人的称呼,魏归啼全喊了遍,这才听见后院传来轻微的回应声“我们在这~” 顶点 169 凌龙阁主吐真心 魏鬼忆往心消落 来到客栈后院,众人躲在吕秀才与李大嘴的房中,已经稍作调息,公孙乌龙所点的穴道也已经被白三娘解开,算作并无大碍。 “小叶子,屋外怎么样了?”白展堂嘴角带着血丝焦急问道。 “死了!我进门就看见公孙乌龙躺在大厅内的巨坑中,平谷一点红则自己离开了~”魏归啼想着还是不该说出凌龙的身份,于是补上一句“今日这雷公像是推牌九输钱了,着打得雷,都能在地上打出这么大一窟窿。” 魏归啼比划着大厅洞穴的大小,带着大家回到了大厅,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东西墙都塌了一半,整座客栈大致还能看出个雏形。 “兴许是平谷一点红与这公孙乌龙对招时,轰出了这么大一同,方才我们躲在后院确实也感受到了惊为天人的内力气息”白三娘职业习惯,开始观察着四周,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也说不上来,总归大家都安全了,当务之急还是安置好人身。 “小贝~小贝!”佟湘玉忽然想起了莫小贝还未回家,想起方才如此危险的处境,莫小贝可不要出了何事才好? “噢!小贝!我去接,她不会有事的~”魏归啼安抚着佟湘玉,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带着伤也要往外走去,此时屋外想起了莫小贝的惊叹声。 “我滴乖乖,出什么事了?” 闻声,莫小贝两手各持着两只烤鸡跑近屋内,看着大人们各个面挂土灰,神情恍惚的样子才发觉出了大事,丢下烤鸡冲进了佟湘玉的怀抱“嫂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你没事就好~”佟湘玉脸上挂着笑意,一瞬间的负担烟消云散。 魏归啼看着相互扶持的一家人,心里默默地记下这副画面,他有预感,自己差不多快要离开了,仿佛他来到这里就像是上天刻意安排好的,这些天算是他获得最像平常人的日子,而凌龙的出现意味着好日子倒头。 “各位~我得出去一趟~”魏归啼不顾众人的追问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来到西面旷野,凌龙果然在此等候着魏归啼,佝偻的背影,很难想象这是天下第一剑阁的老阁主,魏归啼缓步靠近,他实在不想见此人,不只是因为在他面前会感受到实力的压迫,更是因为自己曾经因他而受过羞辱。 “来了~”凌龙挪着碎步转过身,很难想象几刻钟前他还能威风八面地从苍穹引下一道万丈剑气。 魏归啼很干脆,直接了当地问道“找我来什么事?又想污蔑我摔了你的柳玉金簪?” “想不到你也挺记仇~” 凌龙深吸一口气忽然蹲下身子,然后艰难地坐在了草地上,拍了拍身边的土示意魏归啼也坐下。 “我没空,还得会客栈帮忙呢!”魏归啼一扭头,显得傲娇无比。 “呵呵~你不好奇我如何认出你的吗?”凌龙一笑需要补上三口气,看着病状与临终之人十分相似,魏归啼看出了端倪,不想为难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当作前辈之人,于是走上去也坐了下来。 “有屁快放!”魏归啼折了根草,斜对着凌龙看向远处。 “其实,打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柳玉金簪不是你摔的!” “那你还非说是我?”魏归啼越说越来气。 凌龙又喘上几口气,似乎想把话都说完。 “凌木因是我一手抚养成人的,我将他视如己出,你躲藏与我凌云剑阁的三年,正是我扶持他准备接任我位置的时候,他即是凌云剑阁的主心骨,也是众人的信仰~” “哼!”魏归啼满眼都是轻蔑,凌龙的话他是听进耳里,但已经透不过心,言语平淡地说道“因为他是你的脸面,而我只不过是个隐藏了身份,躲在你山门内的窃贼,所以那凌木因偷戴你柳玉金簪,不幸摔碎的事,倒不如让我这个窃贼承担!” “是啊~当日只有你和他在我的练功房内,所以我想护他必须得冤枉你;不过!我何曾将你当作过窃贼?”凌龙沧桑的眼睛干涩难有泪水,但能看出其中的悲伤。 魏归啼明白凌龙的意思,语气少许缓和了些“那一年,我几乎将江湖有脸面的势力都挑战了一遍,当有人告诉我昆仑之巅更有顶峰时,我便隐姓埋名当个聋人上了昆仑山,做了你山门的一个烧水白丁,原以为我隐藏的足够好,没想到你早就看出了我身上的端倪,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如何发现我的身份,还有为何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让我在一旁观摩你教徒弟?” “眼神!”凌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像我今日认出你一样,你的眼神很不同,有着一股邪性却又玲珑剔透,至于为什么教徒弟时不把你支开,那是因为我好奇,你能学得比我徒弟快上几分…” 二十年前,北境昆仑之巅。 魏归啼身着一身雪绒短打正坐在凌云剑阁的柴房内烧着水,这已经是他来昆仑山的第三个年头,为了偷学九天剑来,他偷改剑阁名册,又装成聋人成功混入了后厨,因为不是弟子自然也引不得大人的重视,而雪山地冻天寒,他必须乔装成没有内力的样子,与寻常下人一样身着厚服。 “九天剑来,前面四式差不多都已经学会,而且这运气法门我也摸得门清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学这第五式,要怪就怪那凌木因,他学不会第四式,那凌龙老头也不会教他第五式,老子也就看不到,哎~” “发什么呆呢!快点烧水,要不是凌阁主指定要你送水,我才不让你弄呢,整天丢三落四,还老走神自语,真是活见鬼~” 后厨的庖长见着魏归啼就来气,以为魏归啼听不见,一面笑脸提醒,一面嘴里骂娘数落他。 因为凌龙阁主总会让魏归啼伺候,让下人们好不羡慕,要知道这凌云剑阁能与阁主碰上面的人屈指可数,这魏归啼居然还能被凌龙指定奉茶,而且经常能带着赏赐之物回来,可魏归啼又不是阁主的亲戚,否则也不会在此烧水,因此这就遭人妒忌! 魏归啼卖力的推着风箱,对着庖长回以笑脸,脑袋乖巧地点着,手里学着聋人笔画着自己要是得了好处会分给庖长“阿巴阿巴~” “阿巴阿巴!”庖长无趣一声自己便走开了,对于这个魏归啼,他是没办法治也不敢治。 一刻钟后,魏归啼将水装入容器,而后带着柴薪前往凌龙阁主的练功房。 不同于凌云剑阁的其他建筑那般富丽堂皇,凌龙阁主的练功房却是在一处冰洞内,此冰洞为千年寒冰天然磊成,整座通体结晶,不参杂任何异物,墙体冰晶不平整,但棱角分明,宛如人工雕琢的宫殿。 来到冰洞外,魏归啼提携着大大小小的器具,等候着凌龙的传呼。 片刻后,凌龙阁主的亲传大弟子凌木因率先来到了冰洞外,他自然是不需要等候,在洞外与守洞弟子寒暄几句便往洞内走去,今日他脸上挂着笑容分外欣喜,像是遇着什么好事。 “茶仆~上水~” 洞内传来凌龙阁主的声音,守洞弟子立即催促着魏归啼赶紧进去,魏归啼白了一眼二人‘方才都不让我站门口,现在又催的急,还真让自己有些权力,不把人放眼里。’ 魏归啼本不是小气人,这阿谀奉承的狗腿子他见多了,可这冰洞的守洞弟子那是相当突出,有一次自己慢了几分,就不让自己进,害的自己不但被凌龙责骂,还错过了九天剑来的一式口诀,幸好凌木因脑子笨,这第二次凌龙传授时,魏归啼赶上了。 “阿巴阿巴~” 魏归啼语气微弱,学着仆人的样子一直低着脑袋,贴着冰墙走进了冰洞,而中央,凌木因正挥舞着长剑,向凌龙展示自己的联系成果。 凌龙看着凌木因挥舞着长剑,满眼都是得意,在他眼里凌木因的天赋极为上乘,无论是功法,还是招式,只要教过三遍,就能记住。 母不嫌儿丑,师不嫌子拙,在凌龙看来倍感欣慰的事,在魏归啼眼中又是另一番模样。 “这第四式衡阳雁断,老子都看你练了三遍了,怎么手腕还是不会收力?腿偏无力,肩太高了,屁股夹紧啊,握草,这样运气,内力都卸掉大半了,最后还怎么出招?” 魏归啼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在他看来凌木因对九天剑来的第四式还是不够熟练,心想着今日学第五式一定是没戏了‘哎~这茶泡着都没劲~’ 正当魏归啼失望之时,凌木因挥舞一道剑气直冲在墙体冰晶上,在上方留下了一道裂纹。 凌龙捋胡子点起头像是极为认可“嗯~不错!进步了许多,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九天剑来的第四式,只不过还需勤加练习~” ‘妈呀~这还不错呢?’魏归啼一脸震惊,手中倒水的茶壶差点脱手,溅出了些许热水烫到了自己的手背,惹得他吹着止烫“呼呼呼~” 魏归啼手忙脚乱之际,凌龙从一方美玉雕琢的莲花座上起身,莲花座便是青玄座,也是凌龙被成为青玄一手的原因,说是练功房,凌龙偶尔也会居住在此处,旁边还有玉床,梳台等等。 “木因,既然你自己参透了第四式,我今日便教你九天剑来的第五式的招式与运气法门~” “谢师傅!” 魏归啼在一旁听到此消息,别提有多高兴,那还管得了什么手烫,赶紧把茶泡好,自己就可以凭借武学门外汉的身份,正大光明看凌龙教学这九天剑来的第五式。 顶点 170 凌龙私心防魏鬼 魏鬼被迫作木桩 “这第五式名曰波罗尼密不娇乐天式,这一式是练习九天剑来能否大成的关键所在!”凌龙一手靠背,说话间另一手对着凌木因身前一挥,隔空夺过了对方手中的长剑。 长剑从凌木因的手中瞬间脱出,可也并非被握于凌龙的掌心,而是被凌龙以一道清幽内气牢牢得锁于掌心外部,凌龙严肃道“木因,从这一式开始,你需要学会以气运剑,但绝不能触碰剑身,将剑身视为剑气为余下四式做基垫~” 凌木因站在原地显得有些踌躇“师父~可我还未曾悟出剑气!” 凌龙摇摇头,对凌木因始终宠溺如初“莫慌,木因~波罗尼密不娇乐天式就是为了培养你对剑气的感悟,待你能够以内力将剑身悬空,离领悟剑气就不远了,我先教你这第五式的招式,看好了~” “嗯!” 凌龙以内力托剑身挥舞起长剑,与手握挥剑并无二异,甚至多出一份洒脱缥缈之气,这一幕入到了魏归啼与凌木因二人眼中,却产生了两种不同的想法,于凌木因而言,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魏归啼则不同,隔空控物不难,已经练习了撼山揽月的他只要内力足够,想控什么都是一样的,可这领悟剑气却让魏归啼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向来喜欢大开大合之势,习武二十多年,愣是没领悟剑气是什么东西‘这怎么办?合着我白来了昆仑山了,能领悟剑气,老子早就领悟了~’ 魏归啼思考间,冰洞内无故挂起了狂风,要知道这洞内并非两端通透,除非外头刮来大风,否则是不可能凭空产生风势,只见这股风势不断汇聚于凌掌外的剑身,让原本无色无形的风逐渐有了蓝白相渐之色。 渐渐,那柄长剑的外围风息不断扩大,形成了一柄重型巨剑,而凌龙仍旧挥耍自如,四周的风息逐步停缓,再看剑身已经被牢牢包裹于蓝白相渐的风息中,自此,凌龙对着洞外挥舞手中的风型巨剑,一剑风息夺势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吸力,这股力量让凌木因立即抱住了身旁的冰乳,才免遭被风息带去冰洞的危机。 稍息过后,凌龙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又将手中的长剑交于狼狈的凌木因手里,这才发现原本完好无缺的长剑此刻已经被风息磨裂了剑刃,笔直的剑身也有些皱巴的迹象。 “师父!这剑...” 凌龙捋着胡子大笑“这便是风息的威力所在,你想想这铁器都被磨得残缺,对于人,可就是挨着就伤,撞中即死。” “师父,招式我都记下了,快传我运脉法门,我想学~”凌木因两眼放光,他与凌龙形同父子,说话自然不拐歪磨脚,当即说出了自己急于学会的想法。 凌龙面带笑容,可这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顾忌,因为方才自己挥动风息之时,凌木因抱着冰乳那叫一个狼狈,可魏归啼却纹丝不动仍旧自顾自倒着茶水,可以看出魏归啼的本领必定凌驾于凌木因之上,原本想试探魏归啼从而与凌木因做个对比,眼下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了,最后凌龙决定,这第五式不能再让魏归啼知晓了。 凌龙俯身贴在凌木因的耳边,轻声说着九天剑来第五式的运脉法门,魏归啼坐于远处,自然是听不清的,即便魏归啼稍稍使用了内力,增大了自己耳朵收声的能力,可始终无济于事。 ‘我去~听不清啊!凌龙这老家伙平常都是放开了声教徒弟,今日怎么如此窃声窃语?莫非是他察觉到了什么?’魏归啼看似镇定自若地摆弄着茶器,可心中开始多了个心眼,若是真被凌龙针对了,自己讨不到好果子吃。 “你可记下了?”凌龙对着凌木因问道。 “师父~我先试试!” “好~” 凌龙缓步来到魏归啼身边坐下,今日的步态让魏归啼心中泛起一丝凉意,但魏归啼多心归多心,赌徒心态让他不愿意离去,而是抱着未被发现的心理继续摆弄着手中的差距。 “阿巴阿巴~”魏归啼端起已经泡好的茶交到了凌龙手中,凌龙面带着笑意让魏归啼略感毛骨悚然。 ‘凭老子多年的经验,这老头一定是看出我来了,可我跟往常一样,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啊~’ 魏归啼心虚地挪了挪跪在草蒲上的双腿,总感觉凌龙今日坐的比往常更近了许多。 凌木因站在冰洞中央,学着凌龙方才演示的身法剑势一招一招地研习,只不过招式总是有些蹩脚,这让魏归啼看了更为难受,更是坐不住。 凌龙品着茶忽然在魏归啼耳畔轻声道“坐不住的话,你也上去比划一下~” 魏归啼一听就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可他仍旧抱有一丝侥幸装作聋子自顾自的事。 “不用装了,我这亲传弟子差些被风息带出冰洞,你倒好!安然自若地倒着茶水,而且连水势都被你控住,不受干扰~” 凌龙此话一出,魏归啼当即想起身,可被凌龙一掌按住了腿“小子~让你偷看了前四式,我既往不咎,前提是你跟我徒弟比划比划~当然不能伤他,我念在你只有贼心无恶意的份上,放你下山去~” 魏归啼面带笑意,但笑不出声,其他门派的头头要是发现了魏归啼,他自敢叫板,可这凌龙在武林大会上时展示过实力的,魏归啼自知不是对手,既然对方有礼,自己也没必要冒风险得罪人家。 “凌阁主是今日发现晚辈的身份?还是早就发现了?”魏归啼用二人才能听见的话音说道。 “你少套近乎,你是那人称鬼市第一杀手的魏归啼吧?我听说过你,也知道你这人的作风,留你在山门只不过是想让你为我徒弟做个陪衬,看看他距离所谓的鬼市第一,还需多少努力~” “您说笑了,令爱徒天资聪慧,又一表人才,绝对是个江湖将来的丰碑人物~” “你少巧言令色,快上前去,打得好我放你下山,打不好我废你武功,再弄坏你的喉咙和耳朵,让你真就一辈子在这烧水!” “不用这么狠毒吧~”魏归啼也不再装,直接白了一眼凌龙“何谓打得好?何谓打不好?我总不能杀了你徒弟吧?” “你只要每招都快过他,好过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弊端在哪,老夫就算你打得好~”凌龙揉了揉魏归啼的大腿,顺带掐上一把,这副老顽童的姿态粗看没有威胁,可就是如此从容玩味更让魏归啼觉得这凌龙实力触不可及。 “你~你说的啊!”魏归啼推开凌龙的手立即奔达起来,指着凌龙大叫着“不许耍赖啊~” 凌木因原本正练得入神,身旁忽然传来陌生的声音,让他停下来动作,疑惑地看向魏归啼“师父~这人不是个聋子吗?怎么突然开口说话了?” “无妨!木因~自你练习九天剑来起,这茶仆也一直在旁听教,如今你与他算作是同行同步,我让其与你对招,看看结果如何~” “什么!!!?” 独自受训一直以来是凌木因在师兄弟们前炫耀的由头,眼下居然让自己跟个茶仆做比较,一时间有些不明也捉摸不透,也对魏归啼有了一丝敌意“师父~我可以放开了打吗?” “随意!打坏了,师父再换个茶仆便是~” 魏归啼一听此话,当即就不乐意了,这分明就是将自己当做习武的活木桩嘛,可自己还不能下死手‘他娘的,老子要让这老头跟这小子吃点亏!’ “我的武器呢?”魏归啼摊开手朝着凌龙索要武器。 “没有~”凌龙摇摇头,随手抽出身旁草蒲的一根草茎丢给魏归啼“呐~就拿这个!” “老头~你别欺人太甚啊~这怎么打?还是觉着你这宝贝徒弟是个软豆腐,磕着就碎?”魏归啼手握草茎指着凌龙的鼻子张口就骂,凌龙笑着默不作声,一旁的凌木因可来了脾气。 “你敢这么骂我师父,看剑!”凌木因剑随言出,一记突刺直奔魏归啼门面。 “我挡!”魏归啼手中握有异物,习惯性地将其当作了武器,一挥草茎瞬间被凌木因的剑斩断一半,幸好魏归啼躲闪及时未被命中,可这草茎也算是少了一半。 “他娘的~还不如没武器呢!”魏归啼正要丢弃,坐于一旁的凌龙大喊道“哎!魏小子!记住我说的话,你要比我徒儿快一分,又要比我徒儿精一妙,这草茎丢了,你如何演示啊?” “我靠!你算计我~”魏归啼手指三寸长小草茎东躲西闪着,想还手,可这草茎哪里抵得过铁器。 “算计?自当是还你的,要是你打得不好,我再加一条,切了你的轮回根,让你做个小魏子~”凌龙自己摆弄着冰台上的茶具,一点也不担心魏归啼会下狠招。 魏归啼一听此话,丹田的内力疯狂涌现,一股罡气瞬间包裹全身,凌木因一剑斩下愣是破不开这层罡气。 “嘿嘿~太嫩,功夫嫩,人也嫩,像个娘们!”魏归啼得意之际,凌龙轻点茶杯中的水,指尖沾出一滴水珠,运气一弹,瞬间将魏归啼的罡气破除,正巧凌木因使出了九天剑来的第四式对准魏归啼挥来一道剑气。 顶点 171 凌龙一剑九天来 魏鬼踏步震四方 魏归啼心念一转,喉部聚起内力,准备来上一招狮吼功时,只觉得肋部传来一阵瘙痒,这刚汇聚的内力顷刻消散。 “魏小子~少耍花招啊!说了只准用这九天剑来的前四式!”凌龙甩了甩指尖,想必又是他拿水珠戳了魏归啼的肋部。 魏归啼闯荡江湖受过的羞辱自然不少,可今日这般又礼又兵的反倒是让他没得反抗,只觉得心头郁闷无比“凌老头,我就直说了,你这徒弟不行!他四式练了两年有余,我可是在你教完后两个时辰就练完了!” “哦?那便使出来~”凌龙心头满是诧异,如果真同魏归啼所说,那这天赋可惊为天人了,即便如此,凌龙还是未露神色。 “使来便使来,你捉弄我,我就羞辱你徒弟!”魏归啼几番言语间已经想出了一个弥补手无寸铁的办法,那便是这第五式的起手式,将内力汇聚于草茎之上,这样便能凭借风息化出一柄长剑来。 “哈哈~”魏归啼在闪躲期间,手中的内力不断汇聚,一柄风剑当即凝聚于掌心“怎么样?” 凌龙看着魏归啼这一手转换,不由称奇道妙哉,心中起了想纳其入门的想法“魏小子,还有一个选择可否想听啊?” “老子不想听,哈哈!”魏归啼天性张狂,自己都佩服自己脑子动得快,得意之际哪里还管凌龙,反正打败了这凌木因再下山便是。 顿时间,冰洞内风势逐步加大,魏归啼举剑与眉齐平,看着慌乱五张的凌木因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邪笑“那便先领教一下九天剑来的第一式,郁单无量天式。” 魏归啼手中的长剑忽然由风剑转为无色,这九天剑来的第一式的奥妙便是影藏手中的剑身,转为无影剑,凌木因看着自己的对手居然如此熟练,立即也运行内力,手中长剑逐渐无形。 “我也不欺负你,你只要挨着我,我就算输!” 魏归啼见证了这凌木因的成长,在其眼中,这人根本翻不起大浪,所谓的天资,只不过是凌龙对其的疼爱罢了,刹那间,二人挥舞着各自的剑与冰洞中对抗着,魏归啼始终能提前看穿凌木因的每一步,早早地挡在了面前,当然他可不会白白当木桩,虽说答应了凌龙,这他总会在剑身身上做起手脚,比如招架凌木因的剑招时,他总会刻意反震一股内力,让其手臂麻木,时间一长这凌木因握剑的姿势和挥剑的速度逐渐慢下。 “呀!”凌木因一声无能狂怒,算是打完了第一式的所有剑招,可不仅没能打到魏归啼,反而搞的自己手脚疲惫。 “很好!”魏归啼故作高深的捋了捋下巴,其实他压根就没胡子“小凌啊~有待提高昂,我们继续下一式,上上禅善无量寿天式。” 凌木因恼羞成怒,也不管什么对决不对决,举着剑朝着魏归啼胡乱挥砍起来“你个混蛋!啊!!!” 边追边挥边嚷嚷,这场面一时控制不住,凌龙看出了自己徒儿的状态,眼下估计自己劝了也不好使,魏归啼则四处逃窜着,这种撒泼式的挥剑,自己挡着也没意义啊。 “凌老头!你不管啊?”魏归啼绕着冰洞内的一根冰乳不断躲避着铃木,比试剑招他是没力气,可这砍人他就不疲了,魏归啼见凌龙不顾自我仍旧自己喝着茶水,干脆便躲他边上去。 “哎!别过来啊,小心我点你!”凌龙看出了魏归啼的心思,手再次沾了沾水。 魏归啼见状只好奔着一旁的冰床跑出,毕竟冰床够大,足够他遛着凌木因了,可谁曾想他途中经过了方冰形桌台时,凌木因手中的长剑脱手甩向魏归啼,而魏归啼见势一挡,这剑身自然是挡开了,可也将剑身弹到了桌台之上。 那冰晶桌台上头供放着一支柳玉金簪,剑身袭来,金簪当场被击成两段,咣当掉于地上,看着地上断裂的柳玉金簪,凌木因顿时面露惊恐之色,而此时魏归啼却还不只此为何物,疑惑凌木因为何不再追袭自己。 凌龙闻声扭头看向冰床处,他从自己的徒儿凌木因的面色上预感有事发生,立即起身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碎裂的金簪一时间也是愣住了。 “怎么回事?”凌龙脸上的玩味消失全无,这柳玉金簪是凌云剑阁代代相传的阁主信物,这说碎就碎这,其实要怪也得怪凌龙自己放荡不羁的性子,如此贵重的东西就随意放着,可眼下急了眼,凌龙本能不愿背这锅。 凌木因双手无处安放地互相摸着,片刻后一指魏归啼“他!他弄得~” 魏归啼两眼瞪得如铜铃圆阔,从凌龙脸上可以看出这簪子一定宝贵,眼下可不能承担这事,于是一脸不平的反驳道“放你娘的屁,你飞来的剑,我只是将它挡开,鬼知道这簪子就碰上了。” “就是你弄的,若不是您挡开,怎么会打到簪子?”凌木因委屈巴巴地说道。 凌龙面露怒意,虽说他看中了魏归啼的天赋,可这阁主信物被毁,总不能一句话了之“魏归啼,你毁了我凌云剑阁的阁主信物,随说它并不值万金,但其信义物价,你看...” “你少他娘的放屁,我不应,真要怪,你这娘娘腔徒弟也有责任,别一开始都归到我身上!”魏归啼一时间也是急了眼,这可是阁主信物,自然意义非凡,不死也要被囚禁为奴了。 凌龙见魏归啼开始耍起了无赖,原本想提出收徒的心思也闭口不提,干脆一抬掌,手中多出一柄无形剑气“魏小子,我见过太多江湖侠客,各个自称义薄云天,但大多都是伪君子真小人,我念你虽说浪荡但是敢作敢为,才想指点你一番,可这死不认账的样子太过让我失望了,我看你还是留下为奴,偿还这份债则。” “休想!”魏归啼说罢转身就朝洞外逃去,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得性子悠然天生,既然撕破了脸魏归啼也不婆婆妈妈,这君子之义爱谁当谁当。 凌龙身形一动,浮于地上三寸,以飞燕之姿掠过一道残影当即追去。 来到凌云剑阁的五方胜地,众弟子正持剑操练之中,几位长老闲庭信步地议论着江湖见闻,朋辈趣事,忽然间一道身影从高处的凌云殿纵身飞侠,这凌云殿为主殿,建于五方胜地的上位侧,中间以数百节阶梯相连,广阔无比。 魏归啼飞身而出当即被众人瞧见,几位长老凌空而上率先截住了魏归啼的去路,一时间将他逼停在了五方圣地中央,届时凌龙的身影出现于凌云殿正门俯视下方。 “魏归啼~今日我也不为难你,你毁我阁主信物,我伏你十年为奴,十年后你若是潜心思过,我便收你为内阁弟子!”凌龙其实并非想为难魏归啼,可如今他现身于众人面前,这凌云阁的秩序违背不得,毕竟下方还有几个长老对自己的青玄座虎视眈眈着。 一名留于络腮胡,身穿白泡的魁梧男子当即面向凌龙拱手“阁主,此为何人?” 凌龙还未开口,一旁跑出的凌木因率先开口道“他叫魏归啼,方才他毁了我们凌云阁的阁主信物,眼下正准备逃呢。” “你!你个娘娘腔~好不羞啊!”魏归啼被一方人围着,原本牙痒痒的气态反倒消散,转而变成一脸痞态,原先是碍于凌龙的面子,毕竟人家一阁之主,在知道自己的目的下还能以礼相待,虽说也算变相囚禁,但已经够大度了;可眼下既然全员都视自己为敌,那也没必要当什么君子了。 “没错!这簪子是我砸得,怎么着吧?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啊?”魏归啼双手叉腰挺了挺肚子,要到了他最喜欢的反围剿环节了,说实在的,这种场面自己可是见多了。 几名长老在得知前因后果后立即吩咐手下弟子退至外围,毕竟魏归啼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太好,不是所有人都会想凌龙一样凭借自己的眼睛去看人。 凌龙站于上方,看着地下形成了僵局微微叹气一声“木因,大可不必至此的,他也无恶意,你技不如人却这般刁蛮,我本想借他之力扶持你,看来是无望了。” “师父!我...”凌木因一时哑口。 凌龙双臂一开,以傲然之势下至五方圣地,阻止了长老们的出手。 “魏归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不愿意于凌云剑阁十年为奴?” “老阁主!”魏归啼先是恭敬地拱手谢礼,而后轻蔑一笑“大丈夫生于地,立于天,没本事时,我与恶犬争食,有本事了,我自与天斗,当奴才的事魏某是做不来的!” “很好~” 凌龙双掌一开,一股凌冽气势逼得周身所有人不自觉退后半步,而魏归啼倔强地硬抗这股怪风,眼睛微眯面露笑意,一副不屈的奸雄姿态。 “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临行前就让你见识见识!”凌龙双掌抱球于胸前,所怀浩然之气,一时间天地凌动,苍穹之上云卷云吞,雪山之位风起地摇。 “要来了吗?”魏归啼心怀倔强,原本想逃走的他忽然又不想走了,这起手式,魏归啼自视在武林大会见过,正是那九天剑来的第九式。 凌龙运行着体内的内力与天地间的灵气产生了一种共鸣,一瞬间朝天空一推掌,万物风息直射与高空,一柄晶莹通透的百丈剑气临悬于昆仑山上空,顿时间电闪雷鸣,雷云汇聚于剑气四周,待剑气挨过一击击雷劈后,缓缓变作实质性的风息剑身。 “你!可得接下~”凌龙一手高举于空,面目于魏归啼对视,说是愤怒更像是一种期许。 “来啊!让老子看看,择日还值不值得再上昆仑之巅!”魏归啼手握双拳,收于腰间,双腿下沉一踏,五方圣地数百丈的地界,顷刻间产生一种下坠之感,而魏归啼周身的罡气逐渐莹亮,而后转为玄黑色,宛如重金盔甲。 “轰!” 天空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崩塌声,一时间雷鸣显得那样的薄弱,那柄蓝白相间的百丈剑气,宛如白昼流星破开云层,径直猛冲于下方,凌云剑阁的长老们立即疏散起各自的弟子,五方圣地仅剩魏归啼与凌龙二人。 片刻后,圣地化为一片碎石地,凌云剑阁众人只见到凌龙阁主飞驰而上,头也不回地进了凌云殿,至于魏归啼,无人再过问他的踪迹... 顶点 172 离得昆仑终亦死 平生常笑江湖郎 这段过往在魏归啼与凌龙的回忆中重现,知天命年纪的魏归啼现在想来,当初的凌龙或多或少是有意放过了自己,只不过魏归啼心中还是有怨气,那就是没学到这九天剑来,而且二十年前那一剑,已经断了他想再上昆仑山的欲望,也等同于断了破了他‘想要就定能得到’的规矩。 “说吧,到底找我何事?”魏归啼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老头像是刻意在等自己。 凌龙不作声,整个人如同入了定般停止了生机,魏归啼差点以为这老头挂了,正当魏归啼准备上前关心时,凌龙再次开口道“十五年前,我不顾众人反对将木因推上了凌云阁主的位置,宣称他已经练就了九天剑来,当时我还在昆仑山,即便是有些阁老心有不平但是也不敢做声,本以为接下来的时间内,我可以将九天剑来全权教会于他,可是练了五年,他还在第七式~” 魏归啼冷哼道“我早看出他不是个习武的材料,你还非夸她天资聪慧,我倒是好奇你为何对一个弃婴如此溺爱,莫不是有什么奸情?” 凌龙眼中带笑点了点头。 “不是吧?真有奸情,你这龙阳癖的怪物~”魏归啼挪了挪屁股,于凌龙拉开一段距离。 凌龙接话道“木因其实是女儿身~” “哦~”魏归啼拉长声音再次靠向凌龙“原来是你的姘头~” “不是的!”凌龙当即否定着,语序有些急促,生怕自己没机会说出下一句“她其实是我与一女子所生,只因我顾忌江湖面子,所以...” “所以你始乱终弃,又以收养弃女之名给自己薄个善名又捞了骨肉留于身边,好不羞昂~哈哈!”魏归啼的作态,像极了三姑六婆见女婿般好奇“你告诉我这么多,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当女婿吧?” “也可以这么说!”凌龙脸上没有羞意,却是一片从容之相“十五年前我之所以扶持她上位,一是想还了这份情债,二便是我隐约感觉到了我的身体有了反噬的现象,怕不顾不了她的后半生。” “你是说被自己的内力反噬?”魏归啼眼前一亮,这种超凡的现象,只有登峰造极境的武师才能拥有,传闻是天人合一的姿态,扛得住便成圣人,扛不住则沦为尘土。 “我想应该是的~”凌龙说到此处显得有些傲意“一开始,我也是大喜,这般传说境界世间能有几人达到,可后来内气开始逐渐侵蚀骨骼,我才明白我像是修行不当走了弯路,毕竟到这一步该如何往下走,世间根本无从记载,直到五年后木因她既未大成,我也难顾自身,于是我有了一个念头,下山寻你!” “寻我?作甚?”魏归啼心思还在那登峰造极境上,凌龙说的每句话都不想放过。 “我想买下你的自由身,直到扶持木因练城九天剑来,而后正大光明统领凌云剑阁!”凌龙两眼放光,即便是现在,这心中还留有这份执念。 魏归啼大致明白了凌龙的想法,可也多了丝疑惑“你十五年前发现入境,十年前又未能制止反噬的情况,可为什么你还能活过这十年?难不成你已经成圣?” “要是成圣了,我何苦不回昆仑山,还在这江湖游荡,我下山后未满一年就开始形同枯槁,我怕再难寻你,便对自己用了...枯桑决~” “枯桑决?传闻以燃烧丹田精髓以求体魄不灭的功法?当真有此术?”魏归啼有些坐不住身,今日听到凌龙的经历颇有造化仙人的意味。 凌龙点头表示认可“枯桑决确实存在,只不过它并非有传闻中逆天改命的功效,当你丹田精髓燃尽后,依旧人死灯灭,这世间高手哪一个走得不风风光光?何人愿意像我一般拖着一具干尸了却残身,而且若未认出你这双机巧的眼睛,我这脑子醒不过来~”凌龙说着话,还以手点了点脑门,有些自嘲的意味。 魏归啼看着眼前这名曾经名震一方的老阁主,如今这般丑态,实在难以理解其心中的执着。 “你是因为亏欠那萧条女子,还是单纯只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因为爱啊,臭小子!” “少恶心人!”魏归啼白了一眼凌龙“你今日对我说了这么多,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凌龙从怀中拿出一份册子“这是我这些年所画的九天剑来所有招式,还是各式的运气心决!交予你,博你能扶持木因上位。” 魏归啼目光如电,伸手便想去拿,可这刚碰到册子又收回了手“这都过了十年了,怕那凌木因早就被识破了手段赶下昆仑山了,照她那脾气,能在江湖上活到现在才怪~” “这你大可放心,我嘱咐过木因,九天剑来未大成决不能踏出练功房,而那练功房又是凌云阁禁地,非阁主之令,其余人决不能擅自进入,否则以叛门之罪诛杀,而且阁老中也有我的亲信,有他们周旋撕不破脸皮的!” 凌龙一席话让魏归啼心中一热,看着那本册子他全身都痒痒,以前没有念想一是打不过凌龙,而是自己压根领悟不了剑气,可眼下不同,龙行百步内他领悟了剑气,今日凌龙又将功法亲自奉上,自己哪有拒绝的理由。 “我已经退隐江湖了~”魏归啼抓耳挠腮地扭动全身克制自己,可那双眼睛愣是没有离开凌龙手中的册子。 “这几日住在七侠镇,还不明白吗?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你怎么退的去?”凌龙久久抬起的手有些脱力,准备放下之时,魏归啼一把躲过了凌龙手中的册子。 “这一单我接了!”魏归啼方才还犹豫,可这册子拿在手中又是另一种感觉‘那一剑!指日可待~’ “话说~凌老头,你反正也快死了,能不能把剩下的内力都传给我~”魏归啼将册子收好准备与凌龙开半句玩笑话,可身前人已经驾鹤西去半刻,死前调整好了自己的坐姿,犹如坐化之感。 冷风吹动着魏归啼的面颊,让他印象深刻的人本就不多,而这样温稳如风的故人不知还能见到几位,魏归啼蹲下身原本想去摆弄凌龙的躯体,可当他碰到那双干枯如柴的手时,又转身离去不再顾凌龙,因为他觉得即便是挖了坟,这题字也是个问题,以魏归啼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惨成这样一定不愿意被世人知道,因此倒不如就给这凌龙阁主一个凡名,魏大夫吧。 第二日,同福客栈开门却又谢客,不因为别的,这开门是因为压根关不上,整座客栈只剩一面承重墙是完整的,大伙儿各自为匠,和泥的和泥,舔砖的舔砖好不热闹,而莫小贝打死不愿去书院,自称是心系客栈,要与大家荣辱与共,可佟湘玉哪里会同意她这般胡闹,一声干咳当即吓得莫小贝拉着魏归啼出了门。 二人行走在街道上,莫小贝扭捏地甩着魏归啼的手,像是有话要说,魏归啼自然是看穿了小丫头的心思。 “功法呢~我到时候整理好了再给你,眼下我送你去学院还得回客栈帮忙~” “一言为定啊!拉勾~” “拉就拉!” 玩闹间,魏归啼看见镇上几位老人抬着一方担架进了城,担架上盖着一块白布,只不过一只干枯的手臂露于外头,众人朝着凌龙那破烂医馆走去,魏归啼心中泛起一丝凄凉,待自己重新换回身体,二十年后想必也会这样闭上眼睛。 “看什么呢?”莫小贝走在前头看着魏归啼站在原地,回身叫喊一声。 “噢~没什么!”魏归啼自然不会提凌龙的这段过往,看着天空快到了学院敲钟的店,魏归啼弹了莫小贝一个脑瓜崩急匆匆地跑在了前头,惹得莫小贝一路狂奔想要抱这一‘弹’之仇。 二十日后。 远处水田飞着只只白鹭,近处黄鹂鸣于翠柳,魏归啼站在河畔看着风景渐入初夏,回想来到同福客栈已有一月之多,若非怀中的九天剑来秘籍,他更愿意长留此处,可惜这江湖人哪里经得住诱惑,何况包揽天下武学在魏归啼心中一直是一个执着的念想。 一早他便留了一纸书信在白展堂的卧铺下,又在莫小贝的枕头下放了一本册子,这册子是魏归啼借着空闲时光描的一本秘籍,先前答应了莫小贝授予她一门武功,离开时自当兑现。 “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好诗好诗啊~”魏归啼撑了撑背,与其说为了舒筋活骨,实则是心里难受,这开开背舒缓舒缓心情,沿着大道朝着西北而向... 同福客栈算是重新装点了一通,白展堂依旧睡在可站内,两桌拼接的卧铺上,听着一声鸡鸣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 “叶馆主啊~您给开下门,我再眯会儿,有客人了叫我啊~”白展堂本想睡个懒觉,这一客栈的东西摆弄一宿也是累得不行。 “叶馆主?”白展堂再喊一声,仍不见魏归啼作答,一翻身发现魏归啼的睡席已经不再地上,而被子正被放在桌上。 “这咋还自己叠被子了呢?”白展堂纳闷着起身,身体一动,架在枕头下方的信封便掉在了地上。 白展堂隐约感觉到魏归啼已经离开了,连忙拆开了信封阅读起来。 “白少侠~见字如面,这是我头一次给人写信,开头有些女人气,你就当我是抄的吧...” 阅读完信件,白展堂将其收好放在了怀中,嘴角露出点点笑意“这叶馆主也是,报个平安就行,写信多着人想念,这封信我还是藏着吧!待会儿就与大伙儿说你回长安了就是了。” 莫小贝房中,郭芙蓉正准备催促小贝起床,摇晃她数次后,小丫头硬是蒙头不愿起身。 “莫小贝,我警告你啊,再不起来我可就掀被子了~” “不起!我就不起!” 郭芙蓉见软的不行,直接上手拽起了被子,莫小贝哪里肯服输,拿起枕头便朝着郭芙蓉砸去。 “哎!我闪~”郭芙蓉轻松避开了莫小贝丢来的枕头,还不忘嘲讽道“哎!这下被子枕头都没了,看你起不起~” 莫小贝委屈巴巴地仇视着郭芙蓉,正想找些东西再砸去,这手一摸就发现屁股旁多了本册子。 “什么东西?” 郭芙蓉一看是书本还不忘嘲讽莫小贝一句“哎哟真是少见呐,你会在枕头边上放书,好了不逗你了,快起来洗漱,待会你嫂子怪我,我可不饶你哦~” 说罢,郭芙蓉理好床铺起身出了屋门,莫小贝揉了揉眼睛,拿起床头的册子看了看,上方写着四个字‘赤焰狂诀’。 顶点 173 玉虚峰孤兀雄起 牧羊人赠刀送谊 和硕特,晴。 和硕特位于中原西北方位,论地势高于中原千丈有余,这天气早暖温差极大,魏归啼走在一方静谧幽深的蓝湖附近遥望着周围有无人家,据他上一次到此已经二十年了,哪里有主城一时也记不清,满目皆是黄土或劲草也分不出主副之路。 “好饿~好热!”魏归啼吐着舌头,身形颓废,干脆趴在湖边先喝口湖中水,又洗漱了一把面颊,让滚烫的面颊略微舒缓些“早晨还冻得要死,刚过半日又恨不得扒了这身衣服,只可惜也不能丢,否则到了夜头我怕是走不出这片土地了。” “咩~”迷茫之际,魏归啼听闻耳边出来一阵羊叫声。 “嗯?吃的?” 魏归啼双臂一撑连忙从地上爬起,翻身一看一名牧民正赶着一群羊往此处找来,这还未等魏归啼开口套近乎,对方率先高呼道“你是何方人士啊?” “嗯?会说中原话~”魏归啼喜出望外,听说游牧名族既好客又警惕性高,这眼前的牧民倒是个自然熟,也省去了魏归啼表明自己不是坏人的时间。 “小伙子~中原来的吧?”牧民一头满发,满面皱纹,已是上了年纪,这粗眉大圆脸,身形依旧健硕,这一看就是本土人士。 魏归啼先是作揖,而后带着笑脸问道“敢问老哥,这和硕特的主城在何处?我这走了三天三夜了。” “呵呵~”牧民爽朗地笑着跳下马匹,从马匹侧身掏出一个馕来,很自然地递给了魏归啼“我看你面色惨白,呼吸又匀称无比,想是饿久了吧?” “额~”魏归啼也算是个滚刀肉,老油子,可面对如此良老一时间也是不好意思得很“那多谢了!” 牧民又将马匹侧方的水囊拿下一开,一股酒香瞬间溢出“呐~” “多谢!多谢!我不喝酒~”魏归啼狼吞虎咽地吃着面馕,一时间来了气力“老哥这是往哪儿去?” “我啊?昆仑山上的凌云剑阁,你可曾听说过啊?”牧民说道此处脸上带着神秘与得意。 “巧了!”魏归啼口中塞满了面馕,欣喜地看着牧民“我也是去凌云剑阁啊,我本来还想先寻主城,填饱了肚子备些衣服,再买份地图上山呢~” “哈哈,让我猜猜,你这年轻人是上山拜师学艺的?”牧民听闻了魏归啼的去向也是惊喜万分,两人默契地想到了同行的想法。 “算是吧,算学艺~”魏归啼想着凌龙交给自己的秘籍,这学艺也不算错,只不过这拜师嘛,姑且不提了“可老哥你赶着羊上凌云剑阁做什么?” “自然是卖羊啦,他们这帮人可喜欢我的羊了,几乎每年我都会为凌云剑阁送去一批羊,与他们也算是旧相识了”说到这,牧民面露难色“小伙子,我看你身体单薄,担心你去不了凌云剑阁的山门啊,我每年上雪山都能遇到冻死在路上的孩子,想必也跟你一样都是奔着拜师学艺去的。” “老哥!我身体好着呢,不过既然同时去凌云剑阁,可否借你识路的眼睛,让我沾个光?” “好说!好说!” 二人在湖畔畅聊许久,牧民了解当地的天色和时辰,在临近申时看了看天色提出了要赶路的想法。 “小伙子,再往北走十里路有我自己搭建的一座临时牧场,咱们天黑前需要赶到那处,否则会遇上些麻烦的!” “全听老哥的~” “哎?看你不过二十,我都七十有九了,你张口闭口叫我老哥,我倒不嫌弃,我儿子可就吃亏了。哈哈” 出发前,牧民的一句玩笑话,让魏归啼自在许多,二人走在奇石异景的草原上,湛蓝的天空仿佛近在咫尺,而侧方峰峦叠嶂的山体似远似近,壮丽又带着压迫感,壮美二字再贴切不过。 临近戌时,天空仍旧通明,换作是中原此时想必已经入了夜色,魏归啼跟在牧民的马后,远远看到前方的远山下却又一处屋形建筑。 “就是那了!”牧民指着远处说着,而后从行囊中逃出一把大刀来递给了魏归啼。 “户萨刀?这是?”魏归啼有些不解,递刀子给自己是何意思。 牧民严肃道“这一代靠近雪山,免不了有野兽,狼群,雪豹什么的,你拿着防身吧,要是真来了野兽,我兴许顾不上你。” 魏归啼接过大刀,心中有些感慨‘也是个实诚人,幸亏遇到我,万一遇上个心术不正的,杀人夺羊可就难说了。’ 行走半个时辰,二人终于停步在了山脚下,这羊群咩咩声不停,魏归啼觉得引来野兽是必然的,这牧民能够多年送羊无误,想必有自己的妙法。 果不其然,当魏归啼跟着牧民进入小牧场后,就见牧民从物种取出了许多带刺的链条开始围着牧场的围栏安置着,魏归啼自然不会闲着,这又舍吃的,又舍刀子,即便再懒散的人也懂得打上一把手。 晚风一吹,黑夜降至,牧民在木屋中生了一把火,魏归啼与他围着火堆继续讲起了家常。 “小伙子,这凌云剑阁虽然我每年都去,但都未进过山门,可见他们也是有自己的森严规矩,你此次遇到我自是福气,我到时候帮你美言一句,成与不成也别泄气,成了最好,若是不成你可得跟我一块下山,少做那些感动自己的傻事,听闻有些人跪在山门前,为得是表决心,求凌云剑阁收了自己,可是都没用的,一夜过后立马冻成人棍,还哪有命拜师啊~” “老哥说的,我都记下了,他们若是不收,我自跟你下来~”魏归啼嘴上应付着,心中已有了盘算,此时造就讨个烧火的火干,若是不收,自己再偷摸进去即可,没什么打不了的。 “嗷呜~” 畅聊之际,一声狼吼听得牧民脸上瞬间凝重起来,他当即从柴火中提起一根火把交给魏归啼,自己又提起一根,而后火苗全部扑灭。 “小伙子~你自己躲好,虽说野兽怕火,火把能防身,但这群狼可都是机灵主儿,会寻着火光会侧面偷袭你,除非万不得已别出面~”说罢牧民提着刀就冲了出去。 魏归啼摸着手中的户萨刀拨了拨刀刃,忍不住赞美一句“真是把好刀啊,锋利的倒是先让给了我。” 魏归啼推开木屋的窗户,想探一探外头的情况,只见牧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刀,而随行还有几只藏獒跟着,藏獒一只只虎头虎脑地朝着各处狂吠想是也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若是不是狼群的话,就让老头自己解决,破了他的度等于破了他的经验,不合规矩~”魏归啼喃喃地靠在窗头,晚风吹得他感觉冷飕飕的,当即运气包裹全身让自己温暖些。 几声狼吼过后,远处的旷野中,浮现出十几双青绿色的眼睛,老牧民大致输出了狼的数量“十来只?那还好,能应付。” 老牧民自信地抖了抖肩膀,回身冲着屋内的魏归啼喊道“小伙子,放心,只有十几只,你别出来,我杀了几只,其它的准就跑了~” “老哥!我在这呢~” 魏归啼不知时上了屋顶,对着老牧民摇了摇手中的火把“老哥!我再上头帮你看着,听闻狼机警,说不定会偷偷潜伏过来,我自当算给你打个眼。” “那有劳了~”老牧民将火把高举过头顶,这样既不会妨碍了自己的眼神,又能给野狼们一种高大的威慑力。 果不其然,待老牧民游走在围栏边缘时,对面原本疾驰的十几头野狼顿时放慢了速度,在远处来回踱步着,几只藏獒越叫越凶,就差冲出去搏斗了,如此看来视乎是占了优势,可经验丰富的老牧民心中隐隐起了怵意,片刻后他对着身后屋顶上的魏归啼喊道“小伙子,把火把灭了,我感觉野狼绝不止这么几头!” “是吗?”魏归啼回应了一声,气沉丹田对着火把一吹,瞬间将其吹灭,按照魏归啼自己的经验,也认为这十几头狼只不过是打头阵的罢了,狼群附有严格的习性,且战且退有事纪律性大于人类,看着不远处几头狼看似犹豫的样子,不难得出它们在等待着什么。 “小伙子~你快进去将门窗关好~”老牧民再次喊道,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回头对着魏归啼叫喊,看样子已经有些分身乏术了。 魏归啼站起身应了老牧民一句话“好~老哥自己小心!” 魏归啼自然不会真的进门,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老牧民自己心安些,果不其然,几个呼吸间,那不远处的十几头狼中,有一头身形较大的狼再次发出了狼吼。 “嗷呜~” 魏归啼站在屋顶朝着四周望了望,草原的风声很大,许多事情需要用眼睛判断,这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不只是前方,小牧场四方相同的距离内皆有不同数量的狼只在徘徊着,看来先前都是匍匐在草丛中,随着这一声狼吼,近百只狼当即现身,从四方冲向小牧场。 顶点 174 巨狼崩前不改色 凌空降至五剑仙 老牧民将羊群安置在一方小棚里,意味着他只要守好棚口即可,但狼群大批出动可不是只奔着羊来的,很明显这群狼是有着围剿老牧民的意思。 魏归啼坐在房顶上,后方逼近的狼群已经贴近围栏,朝着魏归啼低吼挑衅着,魏归啼不以为然,即便是相同数量的雪豹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也不过是翻掌间的事,此刻他只要顾好老牧民的安危即可,在非不得已的时候帮忙一把。 老牧民将火把安插在小棚的门前,单刀一横冲向围栏边,此时正面的狼群扑面而来,只见老牧民以手指带动手中的户萨刀,甩出徐徐刀光,这户萨刀可有些分量,可在他手中居然如匕首般轻巧,魏归啼看着这一幕顿时眼前一亮。 “柳叶刀法~看来我是假正经多时,难怪这老头敢只身牧羊,想必他与凌云是旧识,这刀法我也见他在武林大会耍过~” 老牧民的招式虽然有些不够准确,但估计将错就错练了许多年,也有它错的精髓所在,对付这些狼搓搓有余,魏归啼原本正着的身子又懒散的躺在屋顶斜瓦上,如此看着下方也是正好。 “吼~” 魏归啼还未悠闲半刻,脑袋后就听到一阵低沉地狼吼,估摸着是后方的几只狼已经摸进来了,见此情景魏归啼当即跳下了屋顶假装从屋内出来,跑向了老牧民身后,语气急促道 “老哥!老哥!后面有狼偷袭~” “昂?!!!”老牧民先是一惊,随后用被贴向魏归啼“小伙子,你可得抓牢我的腰带,别离开我身边。” 说着,老牧民带着魏归啼警惕地靠向羊棚,四面夹敌那只得是一夫当关守着羊棚路口了。 “哈哈~小伙子!是不是怕了?”老牧民感受到魏归啼的手一直扣着自己的腰带,想着安慰安慰魏归啼。 魏归啼刻意地抖着手臂“是啊~我可没见过这么多狼,我们今晚是不是会死在这?” “嘿!说什么丧气话,老哥我这羊送了有几十载,年年都有此搏杀,无碍的,只不过今年算是遇到了多些,看着这阵势像是有好几头狼王,你看在后方那几头不参与作战的便是!” 魏归啼带着颤动地口吻问道“你每年都杀这么多狼,难怪它们要合伙来吃你!” “什么话~我不杀它们,它们就会吃了我的羊,而且我每次都是点到为止赶跑它们~”老牧民爽朗地回应着。 “那也怪你,为什么每次都放走它们,每次都杀了,不就没这么多狼子狼孙了嘛!”魏归啼戏精上身,这扮起弱者一套一套的。 老牧民又反驳道“小伙子,这你可就没我懂了,我之所以不杀光狼,那是因为留着它们保护这方草原,你可知这一代野牛羊群无数,若是没有这些食肉的野兽,草原可就被啃光了,即便春风一吹,等我牧羊牧牛赶到,也是迟了!” “好好好!都是你有理,哎!来了来了!”魏归啼扯着老牧民的腰带,实际上是在端正老牧民的身法与刀技,让他有过一次正确的砍伐,自然就会领悟到先前的诸多弊端。 老牧民对着身前不断扑来的狼只挥舞着大刀,说来也怪,往常狼群饿久了会发了疯似的扑来,今日都只是在挑衅老牧民,哪怕是扑也是跃向老牧民的脚边,随后立即缩回身子,极为有机巧,就像是经过训练般。 “我怎么觉得它们在故意耗费你的体力啊?实在不行就砍了吧~”魏归啼在老牧民的身后提醒道。 老牧民喘着气,毕竟是上了年纪,这频繁地挥刀太过耗费体力,一下子就有了虚脱的感觉。 魏归啼站在老牧民身后,大致看出了他的弊端,一时体力不够充沛,二就是不懂得善用巧劲,于是想了一个法子准备指点指点他“老哥,你站虎步,动作不要大开大合,以脚跟带动脚跟移动,多多用腕部,而不是整只手臂上下起伏。” “好!”老牧民应了一声,逐渐收起一些力道,而魏归啼无形之中对着老牧民背部打入些许内力,这一下又将他的状态恢复如初。 “哈哈,小伙子,看来你还是练家子昂?确实省些气力,我这套刀法可是凌云剑阁的老阁主私下教我的,你还懂门道?” “我哪懂什么门道,我只是来昆仑山前做了些武学上的功课,听闻这耍大刀的禁忌就是大开大合,而是以巧劲加大刀自身的重量和刃劲打出最好的攻势!” “哈哈,我今夜也算是学到了!” 老牧民时不时乐呵上几声,但是魏归啼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一股炽热,看得出老牧民很是吃力,只不过为了不让魏归啼害怕,总是风趣地发出怪声“嘿!哈!哪里走~” 交战数时,这数百狼群也算是死了十几头,老牧民虽说不想痛下杀手,可也怕长时间的交战,为此今夜也没手软。 “呼哧~呼哧~” 忽然冲在前头的群狼一收攻势纷纷退到了围栏外。 “怎么了?它们要放弃了?”魏归啼从老牧民身后冒出一个脑袋问道。 老牧民有些不解,东看看西望望,一时没找处狼群退去的原因“不应该,按往常的情况,狼群只有负伤了才会逃走,眼下一只只都还生龙活虎着,不像是没了气力了。” “嗷呜!!!” 一声响彻天地的狼吼自远处传来,一时间眼前的狼群纷纷匍匐在地,以极为虔诚的姿态同时面向狼吼的方向,这一声狼吼比平日里见到过的粗狂许多,而且其声居然能隐隐使羊棚上的火把振动,魏归啼目视着身前微微抖动的火光隐约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老哥~这声是狼吼吧?”魏归啼好奇问道。 “听着像,可又不一样~狼吼都是嘹亮广阔,穿透性高,可这声低沉,震撼,又有点兽王的势态!”老牧民握刀的手已经开始颤动,如此长久性的挥刀已经让他的肌肉开始酸胀。 ‘实在不行,我就出手吧,大不了让老头以后不要再来送羊了!’魏归啼思索再三,从怀中掏出了玲珑随心珠。 远处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以雷霆之势像此靠近,论狼只的身材而言,在如此广袤的草原是很难发现的,这眼下奔来的身影,很明显是头庞然大物。 半刻钟过后,一身高约五丈的巨兽停步在了狼群前方,若不是这么多狼只拜着它,魏归啼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这巨兽也是头狼。 “我的亲娘,这这这..你们草原的狼成精了?”魏归啼拍了拍老牧民的肩膀。 “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老牧民将手中的刀插在地上,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小伙子,要不你快逃吧~今日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你不逃吗?要羊不要命啊?”魏归啼问道。 “我去年就送了凌云剑阁今年的定金,若是羊没了,我哪还有脸面见他们,我得死守一趟!” “嘿嘿!”魏归啼对着老牧民也是喜欢得不行,善良又耿直,这片草原对他而言,再适合不过了。 “你何故发笑啊?小伙子,拜师的事先放一放,你骑上我的马冲出去,我帮你拦住这群畜生!”老牧民急切地说道。 “哎~老哥,你如此护我,我怎么可能弃你而去~”魏归啼放开老牧民的腰带绕到其前方“我这手中也有把刀,还是你给我的,你先歇歇,让我去挥一挥这巨兽。” “哎!万万不可啊”老牧民见魏归啼要往前走去,想要一把拉住他,可魏归啼魏归啼以巧劲一把将其推倒在了地上。 “吼!!!” 巨狼见魏归啼朝自己走来,瞬间发出一声怪吼,这吼声很难再跟狼联系在一起,像极了猛虎雄狮,而地上匍匐的一众狼群听着这声吼叫皆发出颤抖。 “小伙子使不得啊!”老牧民爬起身子再次追上了魏归啼,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往后挪去。 “不是~老哥!你让我试试,我也有些本事的!”魏归啼觉得有些好笑,这老牧民也太护犊子了。 “胆子肥可不是本事,那是娘胎生的,你这人重义,老头我看出来了,你实在不想走就先去房中躲躲,我将这狼王拼伤了,然后再多斤屋来让他吃羊,他吃了羊说不定就会走!” 正当魏归啼与老牧民拉扯之际,天空中传来几声悠扬的剑鸣声,魏归啼抬头一看,有五道黑影自低空袭来,虽说看不清样貌,但黑影脚下皆都踩着一柄飞剑,而飞剑隐隐泛着淡蓝色光芒。 “这是?”魏归啼抬头望着上方,老牧民听闻其疑惑声也顺着魏归啼目光抬头望去,不由大喜。 “啊呀~太好了,是凌云剑阁的弟子!”老牧民一把撒开魏归啼的身子,紧接着在原地手舞足蹈地奔达着,同时朝着空中喊道“小书生们!老头我在这啊!快帮帮我,我送来的羊被盯上了!” “噌!噌!噌!噌!噌!” 五声剑啸过后,五柄飞剑径直插入地上,以五方之势将狼群协同狼王围剿在中央,而那五道身影缓缓落下,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各自飞剑的剑柄之上,其身上华服冉冉张扬,可谓神气十足。 这出场方式还是有些看头,毕竟江湖上能御剑飞行的轻功可是少之又少,连魏归啼看了都露出羡慕之色,因为他也不会,... 顶点 175 凌云剑志扶我辈 江湖儿女心境宽 “巴桑老爷子~许久未见啊!”领头的一名剑士对着老牧民行了个礼,面对中间巨狼的挑衅,丝毫不讲其放在眼里。 老牧民抹去额前的汗水惭愧的笑了笑“差点就见不着咯!还好你们路过~” “我们可不是路过,按照以往约定,端午前三日,你定会将羊群送到峰下,可今日我们随凌志长老在峰等你许久也未见人,想着你是否是出事了,这才名我五人前来探探~” “哈哈~我今日迟到也不是全因这狼王,只是因为路上遇到了这位小兄弟,二人闲游讨聊了一会儿碍了时辰!” “无妨~带我们赶走了这匹狼崽子再说!师弟师妹随我起势!” “是!” 五名剑士年纪都不大,个个稚气未脱,为首说话之人是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大致二十有五,在五人中已经算得上是成熟辈分,在他与老牧民说话之余,其余四名剑士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巨狼,听得为首剑士的一声号令,五人同时跃于半空,双手打出一道指令,其脚下的佩剑瞬间发出共鸣脱身,射向长空。 “五方剑阵,困,临,障,擎,杀!” 五人同时挥剑,激发出一道道剑气射向下方狼群,一时间数百头狼只发出嗷嗷惨叫,但那头巨狼却丝毫不为所动,即便是凌云剑阁的弟子在其身上划出了血口,它也仍旧低沉的嘶吼着,像极了在蓄力之中。 魏归啼站在老牧民身旁,看着前方的打斗状态,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在魏归啼看来,这些凌云剑阁的弟子虽说在剑术上有独到的天赋,可是内力着实尚浅,即便是能挥斩出剑气,可这威力嘛…面对巨狼也如同柳叶般,即便是能划破表皮,可难入木三分。 ‘虽说不知道这头巨狼什么来路,但是能看出这畜生根本没把这五名凌云剑阁的弟子放在眼中,我想它按兵不动,多半是在预测五人的速度和力量,若是我猜得不错,待会儿要有人受伤了。’ 魏归啼正思考之时,隐忍许久的巨狼终于发动了第一次攻击,只见它下伏的身子突然发力,朝着空中的一名女弟子猛然跃身而起,一张血碰大口瞬时张开,带着拉丝的唾液,这一下便将兴致盎然的女弟子吓得不轻。 “啊!!!”女弟子娇气地发出一声惊吓,原本挥剑的双臂当即交叉在眼前,面对巨狼的扑袭一时间僵硬了身子于低空中缓缓落下。 “不好!师妹!快以‘障式’抵御!” 为首的男子大声提醒着,可是也无用,这女弟子想必也是第一次实战,连轻功都忘了用便开始下坠,这下坠速度与扑来的巨狼血口看似恰恰相汇。 魏归啼看在眼中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正要出手时,那名为首的师兄忽然高呼一声“临式!” 一道残影当即出现在女弟子身旁,而后一掌将其排开,随后听得一声‘障式’一道罡气瞬间浮现于该男子身旁,刚好抵御了巨狼的一次扑袭,被那张血口拢下地面。 “师兄!” 其余人见为首的师兄被巨狼突下了地面,也顾不得什么阵势,纷纷赶向其身边“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师妹呢?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只是崴到了脚!”女子一脸歉意地看着众人,右手想揉脚可又因为疼痛不敢触碰。 “你们三个把小师妹带离此处,我一人来挑这头巨狼!”为首的师兄心一狠,反倒是越战越勇。 “师兄,切勿冲动啊,师父只是让我们来救人的,你可别出什么事!”其他师弟纷纷关心道。 “无碍的,阿平,你快回去找师父来,我还能扛上一阵子!”为首的师兄说罢提剑再次冲向巨狼,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对巨狼发动攻势,而是开始在狼群中厮杀起其他狼只,这一下瞬间激怒了巨狼,这巨狼的注意力也从五人身上转移到了那为首的师兄上。 “阿平你快听大师兄的,去请师父来,我们会照看好师妹的!”剩下的人连忙架着那名小师妹退到了魏归啼与老牧民身边,而那被称为‘阿平’的弟子迅速御剑离开。 “巴桑老爷子,你能否帮我们照看好师妹,我们想去帮大师兄~”一名少年急切地央求道。 “好好!你们去吧~”老牧民此时也是顾不得自己的羊了,一把提示火把对着魏归啼喊到“小伙子你快抱这位小女侠随我进屋躲躲!” “嗯~啊?” 魏归啼看着那名大师兄打得正入兴,突然被告知要自己抱着人家的小师妹进屋,这一下子难免有些生分。 “啊什么啊,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快搭把手!”另外两名凌云剑阁的弟子说罢便冲了出去,也是耿直地不行,也不怕自己家小师妹被魏归啼吃了豆腐。 “那我失礼了~”魏归啼一把抱起小师妹,这小师妹娇小也罢还挺可人,被魏归啼抱起后瞬间失了神,羞愧地缩着脑袋不敢有大动作。 “快快!”老牧民推开门,三人瞬间走了进去。 “我这也不会医伤,依依啊,你只能忍着点了!”老牧民像是与小师妹认识,直接喊了她本名,随后支开天窗,又点燃了篝火。 “没事的~巴桑老爷子!”小师妹妹所在火堆旁,像是在回忆方才的打斗,脸上有些自责。 魏归啼原本想出去再欣赏一会儿凌云剑阁的剑术,虽说这几名弟子武学造诣还不高,但这凌云剑阁的剑术挥舞起来行云流水,还是很有观赏价值,正当魏归啼想再次出门,却被老牧民叫住了。 “哎!小伙子,你别出去了,别让外头的他们分心!” “啊?哦~” 魏归啼耸了耸肩只好也坐在了火堆旁,无意中看到了小师妹扭伤的脚踝,见她不敢触碰又像是难以忍受。 “那个~我会正骨,你要不要让我试试?” “昂?”小师妹没想到魏归啼会主动跟她说话,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旁边的老牧民立即插话道“你会医术啊?快快快,帮忙,他们可是咱俩的救命恩人!” 老牧民拍了拍魏归啼催促着,魏归啼见小师妹不变态也就当默认了,挪动靠近小师妹。 “鞋子脱下来吧!” “好~” 小师妹脱下鞋子,冷风吹得她有些凉飕飕的,又刻意将脚靠近火堆,魏归啼托起小师妹的脚跟,左右看了看。“折了~” “啊?那怎么办!”老牧民问道。 “只能排了淤血,然后包起来!”魏归啼说罢,从袖中取出那盒雷鸣千锋。 “哟~看来你真会些医术,还带着针呢?”老牧民欣喜道“那你还上昆仑山拜师干嘛?行医救人多好!” “你是来拜师的啊?”小师妹忽然来了兴趣,原本羞涩的她也问了声。 “昂?算是吧”魏归啼微微一笑,将针于火堆旁过了过“这不是灸针,会痛一些,忍一忍啊~” “嗯~”小师妹怯怯地点了点头,即便是怕,可鞋子都脱了总不能说害怕就不弄了。 “嘶~啊~” 小师妹发出轻微的呻吟,而魏归啼则偷偷地使出些许内力将那股淤血引出,再二人看来,这血像是自己流出来一般。 “好了!包起来就行!”魏归啼不假思索地撕掉自己下摆的布料,然后为小师妹包好了脚踝。 “谢谢!”小师妹甜甜地道谢着,也没有了方才生疏的气氛。 魏归啼看着手机的雷鸣千锋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东西驱逐狼群应该不错,不过也太残暴天物了,还是不用了~’ 小师妹或许是为了道谢,开始与魏归啼搭起了话“你是想拜入凌云剑阁吗?” “嗯?对!”魏归啼直白地回应道。 “那你有没有学过武功?拜入凌云剑阁是需要应试的!” 魏归啼还未开口,老牧民便热情插话道“他没有武功,但是你看他人不错,很将义气的,我与他一同到来,遇到狼群时让他跑,他都不跑,非要跟我一块儿死!” ‘真是要死,我铁定跑!’魏归啼心理默念着,这老牧民太过正直,让魏归啼都有些心虚。 小师妹咯咯一笑“我想是吓得腿软了吧?哈哈,开玩笑的~” “你刚刚说应试?我之前来都没说要应试啊?”魏归啼随口道。 “你之前来过?”小师妹好奇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噢!不是,我听说之前不用应试”魏归啼差点说漏嘴,二十年前来时确实不曾听过要应试,那时候基本上不收上门弟子,全是各大长老下山随缘收取,因此那时候只要是去了凌云剑阁的都是天赋出众之人,否则很难被隐于世间的长老们看中。 “之前我不知道,我在剑阁才呆了五年,我自幼习武,一次就过了考试,被凌志师父收入门下了。”说到这,小师妹还有点小得意。 老牧民听到这,替魏归啼为难着问道“不会武功真的去不了门吗?” “那也不是!” “真的吗?” 听到这,老牧民与魏归啼眼前一亮,对老牧民而言,他很希望自己看好年轻人能心愿达成,而魏归啼则是想隐藏身份,毕竟他到这来是为了扶持凌木因,那意味着会触及凌木因对立方的阁老的利益,自然是隐藏自己会武功为好,不跑会引起他人注意。 “现在分内阁弟子和外阁弟子,不会武功的也能进去凌云剑阁,不过需要干杂活,然后通过闲暇时间练武,若是被师父们看中,还是很有机会转入内阁弟子的!” “有机会就好~”老牧民欣喜地拍了拍魏归啼,魏归啼回应了一个笑脸,此时他忽然想打听打听凌木因的状况,随即问道“你们现在的阁主是?” “阁主啊?应该是大师父凌木因,只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挺师兄师姐们说,阁主已经闭关快二十年了,他们都没见过!他老人家在我眼中已经是造化入神的存在,要是能见到一面该多好!” 看着小师妹崇拜的眼神,魏归啼心头一乐,看来这凌木因还真的被她苟混着,未被戳穿了实力,那自己此行就不白走。 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凌冽的剑啸,魏归啼明白,这是来了个大头… 顶点 176 剑到命陨凌长老 依依哝情魏归啼 “猴孩子们?就一头猪让你们呼喊着找师父亲自来啊?” 来者声音浑厚但不沉闷,听得出是个体态肥硕的人物,果不其然,魏归啼起身在窗户上望去,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柄飞剑上搭载着一道比例极为失调的身影,此人圆滚滚的,个不高,除去四肢也就成个球了。 “是我师父~我师父来了!” 凌依依匆忙起身,一旁的老牧民赶忙扶着她来到窗户边。 “你师父眼神不太好,这头巨狼都能看成猪!”魏归啼玩笑道。 “哈哈,师父他人很好的,就是有些不正经,故意逗趣儿~”凌依依见到自己的师父,一脸愁态瞬间消失,看得出很是信任自己的师父。 来者名叫凌志,现任凌云剑阁五大长老之一,原五大长老退居阁老位置后,这凌云剑阁的事几乎都压在了凌志一代人身上,虽说贵为长老,可这凌志在五人中,修为也是最弱的,因此这生活琐事别成了他管辖。 凌志体宽心胖,是凌云剑阁五大长老中唯一一个没有脾气,又不讲排场的老好人,老牧民迟到了一日,他便命人远行接人了,也正是因为实力和这个性格,凌志与他手下的几位徒弟始终有些被山门内的人瞧不起,甚至是外阁的弟子们即便憧憬着拜入内阁,也不想拜入凌志座下。 远处凌志凌驾于巨狼的上空,其脚下的剑随着他的引导冲上云霄,而后以自己身体为诱饵,勾引着巨狼张着血碰大口朝他袭来,可就是这一瞬间,凌志驾驭的那柄飞剑于云霄中迅势冲下,带着隐隐的蓝光,颇有些小九天剑来的意味,但是没有压迫感,而是带着一小股凌冽的气势。 巨狼腾空而起,就在血口即将吞没凌志时,一柄飞剑直冲入其口中,而后从肛门射出,瞬间来了个穿肠。 “嗷呜~” 一声悲鸣自巨狼口中传开,仅仅一式,让五人招架不住的巨兽瞬间失去了生机,一时间狼群纷纷逃散开,而其余弟子也围着凌志这位师父欢呼起来。 “师父!很棒哦~” 为首的大师兄与几位师弟跑向凌志,没大没小地抱着自家师父的大圆肚说起了奉承话。 “去去去!一头猪也能下破你们的胆,凌霄!你这大师兄怎么当的?”凌志装样骂道。 “哎哟~师父,我们内力尚浅嘛,还有这头不是猪,是狼~”原来大师兄叫凌霄,此时扭捏地摇着师父掩盖着自己的失职。 “少来~还不如猪呢,猪还能吃!话说依依呢?”凌志盘问起四人,凌依依在这头开心喊到“师父!我在这~” “凌志长老!”老牧民也跟着喊道,一时间众人都聚了过来。 凌志刚进门,就与老牧民寒暄起来“我说老巴桑,你可比往常慢了一日啊!” 老牧民忏愧地笑道“老头我也是一时起闲心,你看!我正要介绍,我路上遇到的年轻人,也是要去你们山门应试的~” “是吗?”凌志礼貌地随着老牧民打量起魏归啼“小子,这应试的日子都过了,你现在来可不是时候!” “凌志长老,您听我说,这小伙子可讲义气…”老牧民急切地想要为魏归啼说好话,不过凌志却打断了他。 凌志伸手为魏归啼整了整衣裳“年轻人,凌云剑阁有自己的规矩,巴桑老爷子想给你卖面子,我是看出来了,你若是真想上山,我可以无条件让你暂时进去山门做外阁弟子,若是你觉得不想屈居人下,你就与巴桑老爷子继续呆在此处,明日再送他老人家回去,算是卖我一个人情,三年后应试之日…”说到这,凌志凑向魏归啼,看似窃窃私语,可风趣地将声音放得很大“我可以给你开后门!” 这一行为引得众人无一不大笑,这凌志当真是诙谐得很。 “额~三年?我等不了~”魏归啼当即表明自己要入门“外阁就外阁吧,能进去凌云剑阁即可!” 说到这,魏归啼忽然觉得这凌云剑阁近来变得相当宽松啊,这外阁弟子好歹也是弟子,当真说进就进? “那太好了~”老牧民拉着凌志来火堆旁坐下,从行李中取出酒袋与几只处理过的羊腿,供大家享用“你们都幸苦了,要不是你们,我今日可就没命了!随意吃,不行我再去杀一头~” “哎!别~棚里的都已经算交接给我了,杀不杀得问我的!”凌志拉着老牧民坐在自己身旁,示意他不必在忙乎。 魏归啼倒是无心进食,开始回忆起凌云剑阁的各大建筑情况,自己进了山门,没小动作自然是不可能的。 一旁的凌志虽说落落大方,可毕竟魏归啼是个陌生人,他有意无意都在打量起魏归啼。 “小子~你是哪里人士?” “啊?”魏归啼先是一愣,论辈分这凌志可比自己矮一辈,居然以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一时间还接不上来。 “我师父问你是哪里人士~”凌依依小师妹立即提醒着,这让凌志一时来了兴致“哟~我们家腼腆的小师妹,还能为你说话,这才过多久?” “师父~”凌依依幽怨地低下头,干脆不做声。 魏归啼思考片刻后说道“我姓叶~叫俸明,西南方且兰人士!” “且兰?那也是西边人,哈哈!”凌志拍着身边的大弟子按次序介绍起来“这我大徒弟,凌霄,那个是二徒弟凌波城,那位是三徒弟,凌度飞,那位是凌平,为你说话的是小师妹,凌依依,除了凌霄,其他人年纪跟你相仿,他们本不姓凌,这去了凌云剑阁自然会被赋予姓氏,你若是以后成了内阁弟子也就叫凌俸明了~” “多谢长老”魏归啼礼貌地拱手谢意。 “啊呀~那就谢谢凌志长老了!” 老牧民一直在旁边打着圆呛,着实是想帮魏归啼,魏归啼一时间心理有愧,自己反倒是欺骗了他。 ‘我上半辈子怎么就没遇到好人?这后半辈子全遇上了~’ 碍于小师妹的伤势,原本凌志想夜里回山门的决定也改到了第二天白日,这一早,老牧民亲自处理了一头小羊算是给大家奉上了早餐。 “老巴桑,都说了是我山门的羊了,你还宰!少一只我不好交代~”凌志一早起身,来到木屋外与老牧民打起了招呼。 老牧民拿着小刀一片片地割着考好的羊崽子乐呵道“我每次怕出什么状况,都会多带几头羊来,你放心,只多不少!哈哈,待会儿你们还要赶羊,让孩子们多吃点,走得动道!” 闻着香,几人迅速从木屋中跑了出来,凌志在羊崽子被几名徒弟洗劫一空下,提前扯出了一只羊腿“臭小子,就知道吃,没想过给依依丢点~” “啊呀~师父有什么都会先想到依依,我们哪里关心得上!”大师兄凌霄嘴里抹油地吐露着心声,也是一点不怕师父生气。 “臭小子!”凌志想来个扫堂腿,却被凌霄率先躲开了,随后凌志提着羊腿进了木屋。 “依依啊~” 凌志一进门,却发现凌依依还未醒,此刻正贴着魏归啼熟睡着,而魏归啼睁着双眼像个木头棒子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小子~”凌志带着威胁的语气看着魏归啼。 “别!长老,我可是一点没动,你徒弟自己挨着我越来越近,我可一晚上硬是睡不着~”魏归啼轻声解释道。 “是吗?我家依依可是掌心宝~那你就硬着吧,别乱动吵醒了她!”凌志自己啃起了羊腿转身走了出去。 魏归啼瞥了一眼身旁的凌依依,说来也怪,昨晚大伙都算是打地铺,睡在一块儿,而这这丫头睡着后,就很自然地靠向了自己,而且相当安稳。 ‘我这五十岁的灵魂就这么有爷爷的气场吗?’魏归啼无奈地躺着,看着这丫头睡得一脸香甜着实不敢惊了她。 过了一个时辰,魏归啼感觉自己的右臂被凌依依压的没了知觉,迫于无奈动了一下,这一下也就将凌依依给惊醒了,魏归啼连忙装睡,省得还要解释一通二人为何挨得这么近。 “啊~”凌依依一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归啼轻声一惊,随后发现魏归啼还闭着眼,立即挪动身子退到一边,看了看屋中已经没有其他人,而屋外正响着师兄们议论剑招的声音,凌依依小声嘀咕着,很是可爱“还好睡着了,不然好尴尬~” 凌依依一只脚小心惦着,另一只脚慢慢移动出了木屋,魏归啼见她出去了,这才敢伸一伸懒腰,这手臂差点因为失血就废了“哎哟我去,终于可以起来了~” 在凌依依出去后不久,就听见外头凌志高呼一声“叶俸明!起来了,装什么装!” “靠!”魏归啼瞬间觉得尴尬无比,这凌志也真的是一点风范也没有,若是除去凌云剑阁长老的身份,跟个流氓头子没啥区别。 “咳咳!”魏归啼推开门,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走了出去“太困了,刚刚又谁回去了~” 这凌依依可不这么认为,此时低着头,看来也是害羞得不行。 凌志从老牧民手中接过了领头羊的纤绳,正式踏上了上回宗门的行程,来时御剑飞快,这回去赶着羊可没那么好行走。 临行前,魏归啼将自己的玲珑随心珠赠送给了老牧民,这老牧民未通筋脉,体内稀松的内力自然是控制不了玲珑随心珠,但是魏归啼还是想赠于他,算是留个信物,之所以不给雷鸣千锋,那是怕炸了… 顶点 177 羊入魏足探虚实 仙峰俗地脉不清 常言道,人间仙境在昆仑,玉虚座上挽乾坤。这昆仑山本就给世人一种神秘禁地的感觉,昆仑山山上的玉虚峰更是飘渺仙踪,而凌云剑阁在常人眼中已经是超脱世俗的存在,魏归啼跟随着凌志与其弟子来到玉虚峰下,这凌云剑阁的主宫便坐落在上方。 此时,魏归啼背着凌依依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向峰顶,那顶峰的雪白色衬出了玉虚峰的气温,常年积雪即便是夏季也是阴凉阵阵,而魏归啼站在下方晒着烈日却又炎炎灼心。 至于为什么凌依依不由师兄们背着,那是因为其余人皆要按方阵赶羊,魏归啼也就顺了这邪乎的桃花运。 “咩~” 凌志赶羊倒是一把好手,这一群羊愣是一只没落,都来到了山脚下。 魏归啼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这群羊疑惑问道“这四只蹄子上得去吗?” “你放心~羊攀山可比你健速!”凌志回头对着魏归啼提醒道“看在巴桑老爷子和我宝贝徒弟的面子上,我给你开个后门,否则做内阁弟子可也没这么容易~” 魏归啼白了凌志一眼,嘴里喃喃道“牛气什么~” 这一声自然是被凌依依听见了,轻声在魏归啼耳边提醒道“师父说得是真的,一般人真的进不了凌云剑阁~” 魏归啼一愣,忘记背上还有人家的人呢,这嘴贱一时没管住,尴尬地解释道“哈哈,我没别的意思,你方才是一般人进不得,那怎么样的人才能进?” 凌依依嘿嘿一笑,显得有些得意,食指悄悄地指着前头的凌霄说道“大师兄凌霄,原姓虞~你懂了吧?” “皇家的姓氏~”魏归啼当即明白了凌依依的意思“就是要有钱呗~” 凌依依摇摇头“二师兄本性童,是金陵山掌门童化吉的侄子,就是那个酒屠山人,你也许不认识,但是到沿海涌江一代打听,你定能知道他的大名~” ‘童化吉啊~我怎么可能不认识!’魏归啼想到了在南诏帮月白凤解围时,这童化吉不就在其中嘛,最后捡了一命,灰头土脸地跑回了涌江,不过听着凌依依的解释,魏归啼差不多明白所谓的“不是一般人”是何意思。 看来想拜入凌云剑阁,家世显赫是第一,还需要有先天的习武条件,否则这内阁弟子的应试直接会被刷下,而且从凌依依等人能够使出笨拙的剑气可以得出,天赋也是极为重要。 魏归啼跟在众人后头,羊群虽说能够攀山,可速度也是略微慢了些,毕竟数量在这,魏归啼东张西望地观察着四周,忽然对这外阁弟子的身份有了兴趣“小丫头~我问你啊,这外阁弟子平时要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好处?” 凌依依‘嗯’着声思索着,最后慢悠悠道“好像就是每天做饭烧水扫地,还有下山拾柴…” “这他娘的不就是下人吗?”魏归啼诧异道“有工钱吗?或是有什么好处?” “没吧~应该没有工钱,而且外阁弟子不是长安的公子也是江湖上的少主,应该都不缺钱吧,至于好处啊?好处就是能经常下玉虚峰,去草原上拾牛粪,还有去城内置办物料…” “好了别说了!”魏归啼听到这些开始皱起了眉头‘这不就是免费苦力嘛,美其名曰外阁弟子,老子二十年前来此,可是有工钱的,这凌云剑阁还真是变味了,既入世又俗气!让王侯世家和江湖少主来拾牛粪,也亏这凌云剑阁做得出来,也不知谁在主事,难怪这凌志说开后门就开后门,多我一个免费苦力也不需要报备什么。’ 正当魏归啼漫不经心地走在队伍最后头时,羊群中,有一只羊忽然像是跛了脚滑倒在地,这一下子就撞到其他羊只,数头羊滑落山坡,而凌霄等人本能反应就是回避开羊身的撞击,这一下子数头羊冲着魏归啼撞来。 凌依依率先预感到不妙,焦急拍着魏归啼肩膀催促道“快快快,快躲开,羊要撞你身上了~” “不要躲开,顶住啊!否则羊要摔死的!” 上方传来凌志激动的呼喊声,只见他圆滚的身体飞扑而来,就为了用身体挡住摔倒的羊。 见状,魏归啼气沉丹田,左脚一定,右脚向上一提极为轻松的拦下了几头羊,而且身子是纹丝未动。 “太好了,要是羊出事了,我可就得挨阁老的骂了~”凌志圆滚的身子翻身平稳落地,跑到魏归啼身旁提起几头倒地的羊,顺手拍了拍魏归啼的肩膀“好样的!” ‘糟了!’魏归啼第一反应就是这几头羊是凌志故意放倒试探自己,即便是与尘世交染,可凌云剑阁毕竟是凌云剑阁,怎么可能随意让一陌生人进入山门。 正当魏归啼以为自己暴露时,凌志扶起羊又恢复了干劲,催动着羊只向上怕去,像何时都未发生一样。 魏归啼若有所思地看着凌志,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要跟着这一条人脉进入山门。 “叶~俸明?你是不是累了?累的话,我自己下来慢慢走~”凌依依看着魏归啼一动不动,有些拘谨地提醒了一声。 魏归啼应声又提了提背上的凌依依“没有~这不都到山腰了嘛,忽然凉飕飕的,我想把体内的激灵先打出来,否则憋着难受~” “哦哦~谢谢你啊!”凌依依内敛地动了动搭在魏归啼肩上的手臂,像是有话要说可最后还是憋住了。 这赶羊上玉虚峰确实不是什么善活,几人硬生生从早上赶到了傍晚,中途又经历几次羊滑倒的情况,不过都有惊无险地继续行动着。 此刻,恢宏的凌云剑阁坐落于眼前,一座由巨石完美砌成的大殿稳如泰山,庄严肃穆,正殿两侧山接山,雪连雪,一座座建筑向两旁或后方延伸,何其壮观。 魏归啼重新踏在了五方胜地的雪地上,回首山下再次感悟到方面凌龙那一剑的气势。 “又回来了~” 魏归啼喃喃一声,凌依依自然是听在了而中,可她这次却装作没有听见。 “凌志长老!您回来了~” 五方胜圣地位于凌云剑阁的正端,也算是宗门入口,有两列六人守候在此,应该是守门弟子,见到凌志等人回来,恭敬地行了礼。 “嗯!回来了~辛苦!辛苦!霄儿,波城,度飞你们仨领着羊去交给庖长,平儿你背着师妹回她房间,师父我带着这小子去司务那登记下。” “是!” 几人纷纷离去,就剩下魏归啼与凌志还有几名守门弟子站在五方胜地上。 凌志面向山下,看着夕阳伸了伸懒腰,当然这一身肥肉,四肢动下与伸懒腰也区别不出来。 魏归啼站在一旁,被六名守门弟子上下打量着,有的友好,有的疑惑,有的不屑。 “我说~叶…叶什么?”凌志打着高腔问道。 “叶俸明~”魏归啼随和地回道。 “对!叶俸明!”凌志有食指磨了磨鼻下人中处感慨道“叶俸明啊,你为什么要来凌云剑阁?” “我?自然是学剑术!”魏归啼这也不算撒谎,因为他就是因为最高绝学的面子才来的。 “嗯~”凌志点点脑袋表示认可,继续问道“如果你觉得剑阁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好呢?还愿意留下吗?” “能学剑术自然留下,不好的地方改了即可!” “改?你或许可改变不了~”凌志忽然寓意深长地拉低的声线。 “改得了~”魏归啼懒散地回应道。 “我说改不了~” “改得了~” 六名弟子听着二人的对话云里雾里地相互对视着,最后还是不解地盯着魏归啼与凌志。 “行吧!希望你改得了,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正式成为凌云剑阁的…”凌志说到这,语气明显有些隆重的意味,身旁几名守门弟子眼光从带着崇敬盯着魏归啼。 “外阁弟子!!!” 凌志说出最后四个字,六名守门弟子的目光又暗淡下去,隐约还能射到不屑的‘嘁嘁’声。 “跟我走!我带你熟悉下剑阁~”凌志扭动着身躯,这圆滚滚的体态,走路与耍剑简直判若两人。 这凌云剑阁的主殿,以魏归啼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不配走,甚至不准靠近,只能跟随着凌志绕过主殿的筑基,来到一方雪地,朝着远处的建筑走去,这凌云剑阁每一座建筑都是独立的,不易建立廊道,便以雪地连接着,或平坦或贫瘠,全是以地貌本来面目为准。 一路上凌志详细嘱咐着魏归啼内阁弟子该做的事,大致便是不能随意走动,长者的话要听,还有师兄师姐的建议要遵循,不能违抗和冲撞等等。 魏归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吃亏?天底下什么都吃过,可就是没吃过亏,低声下气他能做到,但是有怨不报,根本不可能。 “勤善阁~” 魏归啼站在一座小型石楼前,看着头顶的匾额明白应该是到地方了,只不过依照自己的记忆,这里以前可是个厨房,哪来的匾额,现在倒是讲起了排场,这种入世随俗的做派,反倒拉低了凌云剑阁在魏归啼眼中的地位。 ‘凌龙老头,可悲可叹啊~’ 顶点 178 天生反骨乃自骄 何人轻我难遁逃 凌志这刚进门,迎面就撞上了正准备出门的庖长,只见这庖长头大脖粗体态富阔,一手提着小茶壶兴致能浓地迈出脚步,当即撞上了凌志,壶嘴涌出一股茶水没被嘴接上,却淌到了衣襟上,正要发牢骚,一见是凌志立马点头哈腰迎上笑脸。 “哟~凌志长老!”庖长随手擦了擦衣襟,又将小茶壶别在了腰后,一转话锋“凌志长老,我这刚想去后方看看这羊到了没,您看我也不会武功,您不放心赶羊的事,都亲力亲为...” “好了,不废话了,我来这给你推荐个人!”凌志抬手阻止了庖长满嘴奉承的话语,对着门外招了招手“叶俸明,进了~” 魏归啼听见凌志叫自己,立马走上前去,一看眼前的庖长居然还是当年那家伙‘还没死呢?这货也是老当益壮啊~’ 庖长一脸献媚的姿态,见魏归啼走进,摆出一副慈祥的面容“哟~这孩子长得真白净,是凌志长老的...?” “不认识,路上刚收的~” “哦!” 庖长的仪态瞬间又变得端庄,面向魏归啼说道“原来凌志长老是你的恩人呐?” 魏归啼皮笑肉不笑地拱手示意“以后多劳庖长提拔了~” “哟!眼力劲可以,这就能认出我是庖长~”庖长比起一个大拇指,对着凌志长老问道“凌志长老~需要我对着孩子照顾些吗?” 凌志一挥手“不必了,寻常外阁弟子做得的事,他也能做得,你只管好好磨砺他~” “那行!” 庖长点点头,态度倒是恭敬,只不过凌志转身离去的瞬间,这庖长萎缩的身姿顿时又变得高大起来,大腹便便地面向魏归啼“你叫什么名字昂?” “叶俸明!”魏归啼对着庖长的脾性摸得再清楚不过,也不绕弯直接响亮地回答了他,当年就因为嫉妒自己深受凌龙看中,日常工作中就刁难得不行,不过魏归啼也自有法子治他。 “嗯~声音还算响亮,这做内阁弟子就是要卖力气才能被大人们看中,我很看好你~” “不响亮,你一定会再问一遍的~” 魏归啼小声嘀咕着,不过没有传进庖长的耳朵里,只听得庖长说了一句‘随我来~二人朝着内堂走去。 既是庖长接纳了魏归啼,自然是安排在了厨房,这刚步入内堂,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只见几十号人齐聚在石楼里,有洗米洗菜的,有擦锅装盆的,还有推火助柴的好不热闹,远处甚至有几位体格突出之人,正搬着大石头往石缸内砸着腌菜,看这兴致倒是乐在其中。 庖长领着魏归啼来到一方石桌前,这里四个少年正两手拿着棒槌,捶打着木板上的肉块,看样子是在为做肉丸子做准备。 “你们几个,都给我备柴去,这里交给新来的!”庖长一挥手,那四名少年当即欣喜地放下木槌,同情地看着魏归啼。 魏归啼则不以为然,看着石桌旁的木桶内至少还有五百斤牛肉,大致明白是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了。 “叶俸明,昂!你听好了,这里大概五百斤牛肉,你给我都锤完了,锤成肉沫,要能够徒手捏成肉丸子的那种,不要出现肉丝什么的,什么时候锤完,什么时候能睡觉,这已经是快过酉时了,你自己看好月亮的位置,可别偷懒耽误了自己的睡觉时间~” “五百斤,我一人锤?”魏归啼提出了质疑。 “怎么?完不成?”庖长听出魏归啼有一丝叫板的语气,当即阴沉下脸,挪动脚步靠近魏归啼。 “啊~不是!我意思是我还没吃饭呢,这让我先吃完饭,填填肚子~”魏归啼做出一个进食的动作,像是在征求庖长的意见。 庖长嘴角一扬贴近魏归啼“小子,别跟我耍滑头,你也听见了,凌志他让我随意使唤你,那你就跟别人一样,新来的就多出力气,这样让老人们看了心中才能服气,省得他们觉得你太过轻松,可是会合伙欺负你的!还有就是...即便是凌志给你面子,这个庖厨之事还得我说了算。” “了解~” 魏归啼微微点头,这庖长不光是长了年纪长了镖,像是脾气也不小,碍于刚回凌云剑阁,这里有太多的变数,在没有熟悉之前,这点刁难,魏归啼还是可以忍受的,毕竟使用内力的话,打匀这些牛肉跟揉面也没什么不同。 这五百斤牛肉皆被切成了肉块,原本是三四块磊起一并敲,不过魏归啼嫌麻烦,干脆直接上了十块,统统叠在一起,这一行为被远处的内阁弟子们瞧见,一时间引来不少嘲笑。 “这新来的跟我们一样也是个外行,叠这么多,哪里敲得动嘛,事倍功半!” “哈哈~我当初四块都费劲,后面改成一块块敲,幸好我当时是三个人,一晚上才将几百件牛头打得匀实,第二天手都差点抬不起啦。” 这议论之人还算正常,可这总有几名特立独行之人,看到新人到来免不了想宣誓下主权问题,这不!有几名内阁弟子三五成群地向旁人交代了手底下的活后,朝着魏归啼走来。 魏归啼刚把牛肉累成塔撞,拿起棒槌欲打击时,一只手便伸了过来,将肉山给推散了,魏归啼其实早早就瞧见了这帮人,活了五十年,什么样的人放什么样的屁,这一看便知,何况还是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这叠起的牛肉刚被推开,那人手还未抽出,魏归啼瞬间一棒子朝着手背打下去,也得亏魏归啼见人家年纪小,没有用内力,可这毕竟是打肉丸的棒槌,实心极具份量,一棒子下去,疼得那人瞬间仰天大喊起来。 “草!!!啊!!!”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周围人听得可是清清的,那被打了手背之人叫嚷一声瞬间失声蹲在了地上。 庖长坐于屋外,虽说庖厨内干活声连连,可如此打声的叫喊也是听得清楚,但他坐在神仙椅上并没有起身,而是悠闲地灌了自己一口茶水,继续摇晃起神仙椅,嘴里振振有词地说道着“这人嘛,总是在逆境中成长,多挨点揍是好滴~” 后厨内,魏归啼双手举着木槌一脸无辜地看着地上蹲着的人“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师哥~” “草,没事吧?哥几个,把他给我压住,手按在石桌上,让我来替沈哥报仇~”被打之人身旁有位身形瘦小的少年,似乎这个沈哥便是他的老大,也是这一帮人中的主心骨,这一下子来了劲冲向魏归啼。 “给我抓住他~” “不要啊~哥哥们放过我吧!” 魏归啼喊得很是大声,为得就是让外头的庖长听见,像这种头头,无非就是想借手下的手整顿自己,可惜惹错了人了。 魏归啼跳上石桌,开始躲避着众人的追赶,一时间鸡飞蛋打的好戏便上演在了厨房内,反正是哪些菜不经折腾,他就偏偏跑向那些菜的旁边,锅碗瓢盆打破那是自然的,这一般打破了东西,对方看了也回害怕不敢再追,可魏归啼偏偏就拾起东西往对方身上丢,分明就是挑衅,而这几人也是急了眼,心想反正不是自己丢的东西,自然不能放过魏归啼。 “咯咯!哐哐!啪啪!” 后厨的闹腾劲儿一下子引起了庖长的注意,原本闭目养神的他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不应该啊~以往沈超教训新人可不会如此吵闹,都是不声不响地就将人给闷揍了,今日怎么像是砸了东西?我看着姓叶的小子就有反骨相,可别给老子弄出什么祸事~” 庖长收起放在火炉旁的脚,利索的凑进了棉鞋中,而后起身走向后厨,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别憋过气去,只见满厨已经乱作了一锅粥,鸡飞鸭腾着,而魏归啼正在石桌上来过逃窜着,时不时从砧板上经过,还不忘在上方留下一个脚印,而沈括的手下从三四人增加到了十几人,各自拿着手中的厨具不断朝着魏归啼丢着,不相干的人即便是退去两旁,可也不忘迎头呐喊着。 “沈哥别放过他!” “沈哥,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庖长气得面色铁青,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只因为这饭点快到了,而这无论做没做好的饭菜已经被糟蹋地遍地都是。 “都给我闭嘴!!!” 庖长一声咆哮,众外阁弟子纷纷静了声,可唯独魏归啼和沈超始终是在闹腾中,只见沈超忍着忍痛,提着一把菜刀挥砍着魏归啼,而魏归啼自然是上蹿下跳的跑动着。 庖长见此紧邹眉头,这沈超背景不浅,即便是外阁弟子,庖长也惹不起,见自己威严不够,只好高声呵斥道“夜头的餐食备不起,我管不了你,自会有人来找你!” 沈超一听此话,狰狞的面容随即收起,怒目盯着不远处的魏归啼深呼吸着,一旁干瘦的跟班当即贴上身子。 “沈哥~消消气,这庖长的面子不给,大人们的脾气还是要重视的,而且你现在该先把手处理下,至于这新来的,既然同在屋檐下,自有治他的时候,看庖长对他的态度,此人也没什么来头,即便是被我们废了,估计也不会引起何人重视的!” “哼!” 这沈超也算是个汉子,忍着骨折的疼痛硬生生追了魏归啼一刻钟,最后不顾众人与庖长的目光气愤地出了后厨。 庖长看着所有外阁弟子,抬起手一个个指了过去“都听好了,还有半个时辰,要是菜上不了,我受什么责罚,尔等三倍受来!都他么给我动起来。” 魏归啼故作委屈地从石桌上跳下,又听到庖长声如雷的训斥“新来的叶俸明,你今儿个除了要把五百家牛肉打完,饭后所有琐事都归你处理,我待会儿自会来看,都他娘的给老子动起来!” “嘁!”魏归啼邪笑着抡起手中的木槌‘老子没吃饭,就不可能吃亏!!!’ 顶点 179 偷食偷懒偷溜达 惹祸惹事惹人嫌 “打牛肉!打牛肉!老子让你打牛肉!” 一个时辰后,五百斤牛肉被魏归啼打成了肉泥,可这手中的木槌硬生生断了六根,只因为魏归啼中途急躁施展内力过猛,最后发现只剩两根时,魏归啼不得不收敛内力,这也使得力道不够拖慢了进度。 眼下,庖厨中只剩他一人,面对满堂的锅碗瓢盆还有几锅残羹剩饭,心中多少有些怨气,但是这食物归食物,还是不会在其中做手脚,毕竟自己辛苦打得肉沫不想浪费了。 “也没些吃的!” 魏归啼摸索在四周,看看蒸笼里的窝窝,喝口锅里的残汤,见四下无人忽然想去见上凌木因一面。 “凌龙老头说过,那凌木因闭关在练功房内,想必是出不来的,我还是亲自去那找她吧!”魏归啼决定后看着满屋狼藉喃喃道“老子不洗也自有人洗,难不成不吃饭了!” 过了一刻钟,魏归啼绕过重重眼目来到了五方圣地,只因为凌木因那练功房正好与庖厨之地方向相反,而此时真是内阁弟子们用餐完毕后的闲暇时间,五方圣地上闲游着许多弟子。 “真是麻烦,大晚上都聚在这做什么~” 魏归啼躲在墙角抱怨一句,如此众目睽睽下,自己既没有内阁弟子的衣服,又不被大家眼熟,这一露面自然会引起注意,而如果使用轻功绕开,难免会被长老们或是阁老们发现,那就更是麻烦。 这凌云剑阁坐落千丈之上,人们除了在这五方圣地溜达,还能去哪里打发时间,正当魏归啼捉急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眉宇一皱当即回身扣手。 “啊~” 来者原来是凌依依,她拄着单拐站在魏归啼身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扣手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啊小丫头~”魏归啼拉着凌依依往墙角内站,生怕被他人瞧见。 凌依依甜甜一笑,她觉得魏归啼鬼鬼祟祟的,但是又不像个坏人,反倒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师父把你带到哪里去了?为何你会在这躲着?” “额~我去了庖厨那~”魏归啼左右绕动着眼珠子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甩着手故作镇定道“我出来溜溜弯” “你骗人!”凌依依当即指着魏归啼俏皮道“外阁弟子哪里敢走这边,都怕被师兄们欺负呢~” “我...我不认路所以不小心走到这了!”面对凌依依的质问,魏归啼嫌弃得不行,正要走时,一声明朗的训斥在后处响起。 魏归啼与凌依依闻声望去,一名身着浅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看向这方,凌依依拉了拉魏归啼的衣袖“这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凌吾!叶俸明,他说什么你听着,态度虔诚点就好,然后赶紧离开这~” 魏归啼点点头回应着凌依依的关心,可这凌吾不仅自己走了过来,好像他一出场就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一下便带来了许多目光,这让魏归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收场。 “你是什么人?” 凌吾星眉剑目,自带一身才子贵气,让人一看便明白是出自大家的公子,加上这大长老首席弟子的身法加持,让在场人无不侧目而视,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凌吾师兄也是难得会出来一趟,今日居然不跟着大长老继续研习~” “哎!真是羡慕他,我要是首席弟子,我也宁愿不出来,能有师父在练功房中亲自指导,这是多么奢侈的事儿~” “话说~这小子谁啊?既没有内阁弟子的衣服,也不穿外阁下人的衣服,而且还如此面生,不会是偷跑进山门的吧?” “怎么可能,凌云剑阁能怎么能随便进来?” 听着旁人的议论,魏归啼立即想出了一个借口“我是新来的外阁弟子,这庖长让我领衣服,我一时间走错了地方~” “领衣服?”凌吾疑惑地看着魏归啼,满眼都是不信任“庖厨之人活动范围就在方寸间,你再不识路也不会走到这头来吧?况且玉虚峰上视野辽阔,你看不出这是主殿吗?” 凌依依见凌吾有些不饶的意味,当即为魏归啼辩解道“他是我师父旁刚带上山的,所以还不懂规矩,望凌吾师兄见谅,他这次知道了不会再犯了~” “依依师妹,我想你知道剑阁的规矩,此人既是新来的,那就更应该质问清楚来历,教导清楚规矩,万一是那窃技之人,那我身为首席弟子,自当依规矩行事~” 凌吾讲话之际,身边一名年龄稍长凌依依的女弟子接上了凌吾的话语,只不过这语气可没那么客气“凌依依~凌吾师兄该怎么做,你插什么嘴?这玉虚峰如此辽阔,再如何眼瞎之人也不会分不清哪里是自己该呆的地方吧?” “凌秀姜,你怎么这么说话~”凌依依有些生气,这师姐话里带刺,分明就是在贬低魏归啼。 “哎~没事~”魏归啼拦住了凌依依的话语,鞠躬拱手面对凌吾“师兄,我...” “师兄~你也配~哼!” 好家伙,这名叫凌秀姜的女子一脸的不屑,对于魏归啼的解释根本就不想听。 魏归啼有些尴尬挠了挠脸,并非是因为自己被人所瞧不起,而是被一帮乳臭未干的孩子如此围着顿时觉得难堪‘老子活了五十载,到头来被一帮小鬼数落了。’ 凌吾面色始终威严,既不亢也不怒,稍许后说道“新来的,我告诉你,外阁弟子除了特定的时间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五方圣地是大家习武的场地,你随意走动有偷学武功的嫌疑,即便是你不知,但规矩就是规矩,你得受罚~” “好!受罚~受罚~”魏归啼态度诚恳,只因为余光中已经看到了几名身着不凡的人出现,正站在正殿上方看向下面,想必是剑阁大人物,这可有些棘手,自己绝不能露出拌点破绽引起对方的怀疑。 “叶俸明,你经不住的~” “无碍~无碍~” 凌依依知道受得是怎样的责罚,想要替魏归啼辩护,可魏归啼对着她眨了眨眼示,让她不要再出面了。 凌吾点点头,觉得这魏归啼还算是识相,随即抬手道“拿木剑来~” 一名同为内阁弟子的少年将一柄木剑交于凌吾手中,凌吾接过木剑在手中随意甩出一式剑花,动作华丽行云流水让在场人纷纷叫好。 “你有乱足与窃技的行为,按剑阁的规矩就是接下内阁弟子一套‘斥剑’,这斥剑转打人筋骨,疼痛难捱,挨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你自然是可以出招,也可抵御的!听明白了吗?” “明...” “哎呀~凌吾师兄少见昂~” 魏归啼正要应声,凌霄却不知何时蹲在了侧面的石狮上,高呼一声,挡了魏归啼的话语。 “凌霄~这石狮大小也是剑阁圣物,你胡乱攀爬作何道理?” 凌吾见凌霄出现,眼神明白变得敌视许多,话锋当即从魏归啼身上转移至了凌霄。 凌霄坐在石狮的头上一摊手无奈道“我看这边热闹,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这不!也想凑个热闹,可是这里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我闯不进啊,又听见师兄您的声音,我一想您难得闲暇出现,定是要与何人做比试,我一心急就爬上石狮子,都是为了看您。” 凌吾正要说话,凌霄又续上了话语“话说~您这是要与哪位师父,师弟,师姐,师妹做比试?不会是我的依依好师妹吧?也不对!她可是扭伤了脚,我让她出来好好走走,活动活动,您好不容易出现一次也不该是挑个瘦弱的做比试,那是哪个?嗯?嗯?” 凌霄贼头鼠脸地看着众人,一点也不在意大伙儿的目光,要知道这凌志长老风评不好,这座下徒弟自然也不受待见,凌依依跟凌霄等人从来不会正大光明的站在五方圣地,都是在偏僻的角落处着,这也是为什么凌依依能够发现魏归啼躲在角落的原因。 而凌霄如此张扬,意味着在众目睽睽下叫板凌吾这位首席弟子,按理说他不应该为魏归啼出面,只是他感觉到凌依依极为示好魏归啼,那他护犊子的心也就泛滥了。 “凌霄~”凌吾一转剑身别在身后,做出一个有请的动作“你是凌志长老的大弟子,而我是凌听风大长老的大弟子,你我既是同辈,今日难得良宵,有幸切磋切磋可好?” “哦?”凌霄顿时惊眉,显得很是诧异,立即从石狮子上翻身跳了下来“能和凌吾大师兄过招,那真是我凌霄的荣幸,我自当奉陪!请~” 魏归啼在众人眼中实数不起眼,一刻钟前众人围而训他,不过就是为了立威,眼下有更好的戏份,当即被众人抛之脑后。 凌依依站在魏归啼身旁一脸愁态地看着凌霄,嘴里担忧地喃喃道“完了~凌霄师兄~” 魏归啼原本想开溜,可转身看到凌依依那担忧的目光,一时间又停下了脚步‘啊呀~一定是叶俸明这小子的心太过单纯,控制着老子的心绪,否则老子魏归啼可不是老爱管闲事的人~’ 魏归啼纠结再三,搓了搓手靠向凌依依“那个,你大师兄打得过那臭小子吗?” 凌依依摇摇头先是沉默,而后轻声道“凌霄师兄的手臂曾经被凌吾打断过,即便是打得过,心理也有阴影,而且凌霄师兄他对同门都留有余地,可凌吾他不一样...” “明白了~”魏归啼怀抱双臂于胸前,上头可是有几双眼睛盯着,眼下自己当真是帮不上忙,不过可以看看这二人的交手,说不定事后能为凌霄做点什么。 顶点 180 浮华问世皆苍土 荡得薄名需静欢 长月当空,荧光挥洒在玉虚峰上,借着皑皑白雪绽放出更为晶莹剔透的光芒,五方圣地周围朦胧星漫,只见两道身影对峙于圣地中央,其周围由于二人内力的释放,比旁侧清晰许多,也无意中形成了一股恢弘气势,连风走过都像是只敢绕行。 魏归啼站于远处,看着这二人气势不免有些感慨‘绝世宗门不愧是绝世宗门,这股至臻至纯的内气可不是一般门派能培养得出的,这同样是雪山之巅,玉龙雪宗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凌霄对决凌吾,二人皆手持木剑,可这木剑在二人手中挥起来,与铁剑已经没有什么不同,淡蓝色的风息萦绕在木剑四周,还未出手,那凌冽的剑气已经有了呼之欲出的迹象。 凌吾一剑指向凌霄,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凌霄~你还记得三年前的宗门会武吗?你可是差一点就能胜过我,这三年过去了,让我好好检验你是否进步~” “那便有劳凌吾师兄了!” 凌霄长驱一剑,踏着浅雪奔向凌吾。 魏归啼打量着二人,一眼便看穿了首次对招,凌霄必定会吃亏“这小子急什么?揽尾式握剑虽说可以隐藏攻势,可这身形必须前倾当先,而双方即是同门,太过了解彼此,何必冒着被伤的危险隐藏剑招。” 魏归啼喃喃自语的话传到了凌依依的耳中,凌依依自然是听出了几分道理,可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凌霄不会在第一招就输给凌吾,可是事与愿违,果不其然在首次对招下,凌霄的一击回身平切被凌吾精确挡下,不仅如此还差些被凌吾挑开了木剑,若非凌霄及时后撤,这木剑也就脱手,比试也就瞬间告落。 “怎么会这样?”凌依依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归啼‘这个叶俸明一定是会武功的,可是还没打就能被他说出结果来,不会是凑巧吧?’ 魏归啼自顾自地看着二人的战斗,也没有防备身旁的凌依依,殊不知这小姑娘已经在观察自己,而自己还在自言自语地评判着五方圣地中央的战斗。 “这小子这招摇风抱月太过内敛,应该是心里问题,这叫凌吾的给了太多压力,让他不敢全身心投入用出此招~” “江投明路~胳膊无力,力气全用完了腿上,满脑子想着防备跟逃跑怎么可能出招迅猛~” “游清晨树~明明可以在抵挡后接上一剑,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剑不够快,不敢冒险,啧啧,不冒险哪来的胜利,又不是虐菜~” “啊~这!绕枝三切,明明可以攻下盘的,干嘛飞起来啊?真的是,没见过这么笨的!” “…” 魏归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他的脑海中,每一处对招,都已经推演出不少于十次让凌霄获胜的方法,可这凌霄看似攻势迅猛,一到关键时刻就犹豫不决,魏归啼看在眼里已经有些无心观摩了,口中款款道“必败无疑~” 凌依依的注意力早已经从五方圣地中收回,此时她满眼都是魏归啼,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因为魏归啼地每一句话,都是在二人对招前说出,也就意味着凌霄与凌吾的招式已经全都被魏归啼看穿,且推演完毕。 “那个~”凌依依伸出手指戳了戳魏归啼。 魏归啼觉察到身上一痒,当即别过头来,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位“额~” “我刚刚都听到了!”凌依依俏皮地看着魏归啼,眼神中竟是威胁的意味“叶俸明~你不是一般人对不对,你会武功!” “我我我…我不会~”魏归啼挠了挠后脑门准备开溜“我先回庖厨去,这万一他们打完了又想起我就麻烦了!” 凌依依也不拦着魏归啼只是轻声道“那你走吧,得亏凌霄师兄还未你出面呢~” “啊呀~”魏归啼酸着脸无奈地走绕回了凌依依跟前“我真的不会武功,我只是…只是喜欢画小人书,所以对着他们的招式猜的!” “那你怎么知道每一式的名字?有些连我都叫不出噢,特别是凌吾的招式,有几招可是大长老亲传的!”凌依依质问道“说呀~你说!” “我…我我”魏归啼搓着手,忽然眼前一亮,猥琐的笑容转为一脸正气“小…师妹~” “嗯?”凌依依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道魏归啼要干嘛“我年纪是比你小,可我是你师姐才对!” “不!”魏归啼深情款款地靠近凌依依,而凌依依本就行动不便,只好退居墙边。 “你…要干嘛?”凌依依倒不害怕叶俸明,只是觉得这人要糊弄自己“叶俸明,我告诉你噢,我可不笨的,而且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你别乱来~” “知道我的秘密?”魏归啼回想起自己说话的话,不像是哪里露馅‘这小丫头还想诈我~’ “对!我知道,你一定会武功,对不对!”凌依依自信道。 “原来是这个秘密~”魏归啼微微放松,见四下无人敞亮地说道“我之所以叫你小师妹,是因为…” “是因为…?” “因为我是凌龙的亲传弟子!” “凌龙老阁…呜!” 一听凌龙的名字,凌依依差点没喊出声,还好被魏归啼一掌捂着嘴巴“你别叫啊!” 凌依依推开了叶俸明的手半信半疑道“凌龙老阁主云游四方十几载,你真是他徒弟,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还需要你偷偷摸摸地进山门!” “因为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呜呜!”魏归啼故作悲伤地掩面道,实则逗小姑娘成趣,差点没笑出声。 “你骗人!”凌依依当即反驳道“我虽说没见过老阁主,可是听过的传闻数不胜数,他功高齐天,天底下哪有人杀得了他!” “啧!”魏归啼瞥了一眼凌依依“我哪里说他是被人杀死的?他是造化…哎呀说了我估计你也没听说过,反正我就是他徒弟!” “我不信!”凌依依嘟着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魏归啼,生怕他跑了。 魏归啼一拍额头,显得有些崩溃“那你怎么才信?才肯当作不知道?我这事你得保密,不然我就…嘿嘿!” “我才不怕呢,你一看就不像坏人~”凌依依开心地说道,之所以开心,那是因为魏归啼的秘密好像只有她知道,女孩子专属的唯一认同感。 “我怎么就不像坏人了?” “因为你像我哥哥~” “嗯?少套近乎啊~” 魏归啼微愣地看着凌依依,确实能够感受到这个小姑娘打一开始就很亲近自己,即便是自己身为外阁弟子。 “真的~”凌依依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虽然哥哥已经不在世上了,可是他的样子我一直都记着,风度翩翩,诙谐风趣,就像你一样~” ‘好狗血~再像也是像你爷爷才对,像哥哥成何体统!’魏归啼心里念叨着,自然不会将这句话说出口,既然有这层关系,魏归啼觉得要好好利用一下“那…好妹妹,放哥哥走吧~” “你刚刚叫我什么~”凌依依眼中瞬间闪过泪光,看着表情差点就要哭了。 “不是!”魏归啼有些收不住,这面对泪眼婆娑的小姑娘可是没了辙“好吧~你相信我是凌龙的徒弟吗?” “你要是能帮凌霄师兄的忙我就信!”凌依依擦拭着眼泪嘤嘤道。 魏归啼将目光重新放到了五方圣地,此时凌霄已经完全处于下风,若不是凌吾故意想戏弄他,这场对决早就结束了。 “你有没有方法啊?”凌依依甩着魏归啼的手臂撒娇道。 魏归啼被甩的手臂宛如僵木,不敢有动作“方法自然是有的,可是我要隐藏身份,不能出手,况且这只是对决而已,旁人如何干预?” 凌依依担忧地看着凌霄,看着凌吾下手如此狠很是气不过“大不了你告诉我方法,我喊一声告诉凌霄师兄!又不是宗门会武,他们的对决没有规矩可言!我就当回撒泼的小师妹嘛!” “你自己说的啊,这人可就得你自己丢,自古观棋不语,对剑闭声,你这一开口可就会被人瞧不起了~” “嗯嗯!”凌依依快速点头,因为她已经相信了魏归啼的话,所以觉得魏归啼一定有让凌霄获胜的方法。 魏归啼看了看四周,见无人看向自己便开口道“我将凌吾的破绽告诉你,我就离开,否则会遭人怀疑,到时候有人质问起你,你可不能说是我教的!” “行!”凌依依咧着嘴开心地答应了。 “咳咳!”魏归啼以双指比作剑“你看好啊,我这两双手各作一人,左边的是你凌霄师兄,右边的是那个大坏蛋凌吾…” “对!大坏蛋!” “住嘴,不许打断我的话!” “哦哦~” 魏归啼白了一眼凌依依,这丫头还真是讨喜,让他有了一丝宠溺的感觉“凌吾大坏蛋呢,剑招相比于你凌霄师兄,剑招独到,想必是大长老教了很多,而且他天赋也算出众,每招每式几乎没有破绽,但是有一点,他的基本功并不扎实。” “基本功?”凌依依有些不明。 “对!我想这凌吾一定是个剑术天赋极高的人,因此很小就开始学习各种剑术,所以他未投入太多时间练就基本功,这基本功并不是指他挥剑的一招一式,而是他习武的下盘,你看他上身灵动万分,可他下身身法几乎没有,双脚只是为了应付剑招再移动,所以打了这么久,他没有出过一次腿功!” “嗯嗯~然后呢?”凌依依欣喜万分。 “然后就是你凌霄师兄了,从他各个动作各自看出,他是个练功狂魔,每招每式快准无比,但是他心性不够,就像你说的,面对凌吾他有往日失败的阴影,因此这‘狠’做不到,那么如何让他拾起信心呢?就是攻击凌吾的下盘,不出三招,你师兄一定会觉察到自己优越的基本功,而你凌云剑阁的剑式中,浮华印月,秋即是白,回阳平起这三式是标准的抄底绝技,只要凌霄连续使出,凌吾这大坏蛋一定露出马脚~” “真的?”凌依依心潮澎湃,仿佛拥有极为逆天的密令“那我喊咯~” “你等等,我先离开~”魏归啼一挥手,立即踏步逃离。 “庖厨在那头~”凌依依见他逃跑的方向不对当即提醒道。 “你还真以为我不认识路啊?”魏归啼丢下一句话灰溜溜地离开了,凌依依也不阻拦,只不过没有了魏归啼在身边,她原本急于对凌霄喊出的话又不敢喊出口了“我要不要喊啊?到时候大家都看着我,而且凌霄师兄说不定不会信我!” “呲!” 凌依依犹豫之际,凌吾一招撩剑式瞬间划开了凌霄胸前的衣襟,虽说没有伤及肌肤,可是上衣被破得极为狼狈,引得周围人耻笑不止。 凌依依看在眼中鼻子一酸,只有他们五个师兄妹和凌志长老能明白这种感受,被孤立,被轻视。 不知为何凌志长老就是不受剑阁待见,但是身处长老位置的凌志始终不卑不亢,不与旁人争锋,也造就了座下五人隐忍的性格,只是眼下凌依依不像再让凌霄被耻笑,随即决定在众目睽睽下走向五方圣地中央。 凌依依的行为,让众人很是迷惑,就连凌霄和凌吾也停止了打斗看向凌依依。 “依依!你干嘛?不要扰乱对决~” 比赛前说是讨教切磋,打到此时凌霄已经有些红了眼,直接视之为对决。 凌依依倔强地走着,感觉速度略慢干脆单脚跳起腾到了凌霄面前,附身在起耳边轻声道“浮华印月,秋即是白,回阳平起,师兄!你试着连续用出这三式,或许有转机!” 凌霄听完凌依依的话,生性聪慧的他当即明白是何意思,目光也从凌吾的手上转移到了脸上。 而面对凌霄的目光,凌吾带着嘲讽意味说道“若是依依师妹觉得我下手重了,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慢着!”凌依依乖张倔强地抬手道“凌吾师兄,你别走,我凌志师兄还能打!” 说罢,凌依依拄着单拐慌不择路地逃出了五方圣地,也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也不知是因为她俏皮可爱,还是羞于她凌志徒弟的身份。 “如何?”凌吾见凌依依走开后,故作随意地理了理刘海,看似爱打不打的样子,实则想给凌霄一顿教训,隐隐后悔自己没早些下狠手,万一中途不打了,这口气可还没出透呢。 凌霄默不作声,右手挥剑一秀,左手对着凌吾招了招手“你过来呀~” 顶点 181 抄底三式弄凌吾 凌霄败北喜心生 “自不量力!” 凌吾指尖划过剑身,牵出一道风息包裹于剑上,身影一动,掠出道道残影逼向凌霄,既然凌霄没有止战的念头,凌吾自然想把握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也算是为自己立威。 凌霄站在原地,被凌吾割破衣襟后,在众人眼中自己已经是个失败者,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因此这心境比方才沉稳了许多,凌吾的突袭被他完美接下后,二人开始近距离的过招,两柄木剑带着灼灼华光撩动在五方圣地中央。 凌霄回忆起凌依依的话语,他很愿意相信自己的师弟师妹,因此在感知要攻下盘后,毫不怀疑地酝酿起攻势,接下来几次对抗看似处于下风,可凌霄已经大致摸索出了凌吾的身法程度,逐渐面露喜色。 ‘话说小依依很有眼力劲啊,她是自己看出凌吾的破绽吗?’ 凌霄抵下凌吾的飞来一剑,将对身体弹开后,瞬间窜出身形跟上了凌吾,而凌吾面对突然强势的凌霄仍旧不屑一顾,当即迎剑而上。 哪知凌霄忽然伏低身形,躲开了凌吾的剑技,转而一挑剑当即触及到了凌吾的腿间软肋。 “回阳平起~” 凌吾看出了凌霄的招式,只不过只是凌云剑阁中最为普通的招式,自然是入不得凌吾的法眼,这一式被轻松挑开,还不忘补上一句挑衅“凌霄师弟,看来凌志师叔交给你的剑式都用得差不多了~连着普通弟子都会的招式都使出来,你是准备用这打败我?” “是啊~”凌霄此刻重拾了信心,就在方才一瞬间,凌吾为了挑开自己的剑,展现出了极为窘迫的体态,像极了旱鸭子下水。 “那便让师兄好好教教你,什么才是凌云剑阁的上乘剑式,就好比我与你身份的差距!”凌吾一甩青袖御风腾空,周身带动淡蓝色的风息,这一式的风度可不低于仙人的做派,而其手中的木剑掠过之地皆莹莹浮现出淡淡的剑影,随后拖影于周身,在腰间围成了一圈剑花。 反观凌霄站于地表,额前刘海被凌吾的气势带动,变得零碎不堪,可他眼中的气势带着一股坚毅之风,抬头望向空中的凌吾,手中的木剑忽然藏于了袖中,而凌吾位于高空,视之木剑正好是盲点。 ‘这凌霄搞什么鬼?还将剑藏起来,当小孩子打架吗?’ 凌吾心中有些不解,但仍旧不能抹灭自己的那份傲气,既然剑意已起,他也顾不了什么,一瞬间带动所有浮动的剑气直冲而下,一时间数十道剑气犹如冰锤直冲地面,如此华丽的招式激起了现场凌云弟子们的高呼,纷纷发出敬慕之声。 凌霄双腿徒然增力,在凌吾的剑气还未下达前开始沿着五方圣地跑动起来,这也让空中的凌吾被迫降低速度开始预判起凌霄的位置。 “跑?我叫你跑不了~”凌吾高呼一声,心中已经大致算准了凌霄将会停步的位置,就在他准备全力以赴直冲向凌霄时,忽然间,凌霄腿部迸发出一阵内气,其所踩之处竟然能听见细微的石块破裂声,可见脚力之蛮狠。 凌吾摸不透凌霄意欲何为,自己的身形即将带着几十道剑气攻向凌霄,此时自然是不会因为凌吾的怪异举动而收回,就在二人即将相对的瞬间,凌霄的脚尖忽然铲入脚下的浅雪中,而后一击飞踢,拌出无数雪渍与碎石统统踢向了空中的凌吾,面对凌吾的剑气,凌霄袖中的木剑夺势而出已然萦绕着极为雄厚的内息,斩向凌吾,可见这一招已经是凌霄倾覆了所有内力的产物。 在外人眼中,凌霄踢碎雪的举动有些卑鄙,而全力以赴的一剑更是有黔驴技穷的意味,可偏偏就是靠着两招,凌霄既抵掉了凌吾的绝技,而且让他一时间迷了眼,在落地之时,露出了不可逆转的劣势。 凌霄抓住了凌吾翻身落地的空档,在他还未站稳脚跟后,接连使出了浮华印月,秋即是白,回阳平起三式,虽说凌霄已经没了内力,可这比试就是比试,即便是木剑那也是要躲开的,否则就算是被刺认输。 凌吾慌乱的抵御着凌霄的连击,这双脚一时间如履薄冰,几乎踩哪都是错,哪里还顾得上反击,当真像极了淌水的猴子,双臂无用高举着,光低头顾脚,而周围的凌云阁弟子见此情形纷纷心生疑惑,开始嘀咕起凌吾的行为。 “这凌吾大师兄怎么了?干嘛不还手啊?”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因为刚刚被凌霄眯了眼睛,没法还击啊?” “不至于啊,你看凌吾大师兄一直低头看脚,不像是被迷了眼睛~” “凌霄方才踢碎雪也只是一时的小聪明,不可能迷了凌吾大师兄的眼睛,我怎么看都像是凌吾大师兄在担忧什么~为什么一直在跳脚,像个...” “像个猴~” “嘘~小心被听见啊!” 众人的议论声或多或少地传入到了凌吾的耳中,一时间让他顿时羞辱不已,面对凌霄反复使出的三招平庸剑式,自己硬是没法抵抗,也难以逃避,本想再次飞升逃离,可凌霄的身形总能再次跟上,这让落地的凌吾更是为难。 “凌霄,你一直用这三招做什么?看来你师父也是个半吊子,就不能用点绝技让师弟,师妹们长长眼?”凌吾难堪地低语着,想要用激将法逼迫凌霄,可对于凌霄而言,被侮辱是家常便饭的时,也不差这一时,根本听不见凌吾的话,反复使着浮华印月,秋即是白,回阳平起三式。 就在凌吾觉得自己体力逐渐不支时,心中的怨恨愈发增大,面对凌霄即将挥砍来的木剑时,他不再躲避,而是以腿部肉体硬生生接下了凌霄木剑的挥击,由于凌霄已经没有多少内力,而他又是手持木剑,因此这一击打,对于凌吾而言,除了惊起一阵疼痛并无大碍,而这般作为对于凌霄,意味着他所有进攻都是无效的。 “呵呵~我不陪你玩了~” 凌吾忽然朝着凌霄挥斩出一道剑气,直射在其胸口上,凌霄被剑气击中,后仰倒地口中溢出丝丝鲜血,正要起身,凌吾的剑尖已经直面于眼前,也意味着凌霄无从反抗,落败。 “这~怎么突然又赢了?” “凌吾大师兄赢了不是很正常嘛,看不清那只能是我们功力不够~” “也是~凌吾师兄万岁!” “方才飞天的那招好惊艳,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学到!” 围观的剑阁弟子们还没看明白发生了何时,这凌霄忽然就倒在了地上,而一些眼尖的弟子却是看出了凌吾的手段,当然,在众人欢呼声中,自然是不会说出凌吾的卑劣行为,而是相视一笑‘这要是真剑,凌吾的腿早就废了~’ 凌霄咧着嘴擦拭着口中的鲜血,任由凌吾以剑指着,不过凌霄已经很是满足,至少在他自己看来,今天打得痛快,而且自己也不算真的输了。 一旁人群中跑出凌波城等人,快步上前扶起凌霄,对着自家大师兄眨了眨眼“嘿嘿,师兄要是真的剑,你就赢了~” “那是~那是!”凌霄得意地张开双臂架在凌波城和凌平的肩上,由二人抬出了五方圣地。 凌吾站在圣地中央,看着凌霄在眼中渐渐消失,以往自己胜出后,这呐喊声能够填满自家的虚荣心,可今日他却觉得尤为刺耳,此时他还是没明白,为何自己会在凌霄手中丑态百出,明明是那么普通的剑招。 凌云剑阁正殿门外,四名长者目睹着凌霄与凌吾的整场打斗,其中一名白发长者眼中皆是赏识之意,此人名叫凌西川是凌云剑阁五阁老之首,只见他捋着胡子秒赞道“所谓尚武者,无关兵刃内气,而是能将腐朽化作神奇,这孩子像是凌志座下的吧?” “不错~他叫凌霄,是凌志的大徒弟,而中央那位是凌风泰的大弟子,听闻也是位青年才俊,不过今日一见,倒是看出凌风泰有些拔苗助长了~”一位长胡子打结的长者接过话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此人居五阁老二位,名叫凌东月。 “呵呵,我倒是看好那位拄拐的小姑娘,这凌志一开始出招平平,畏首畏尾,也不知这小姑娘在他耳畔说什么,让凌志小徒势力大增啊~”三阁老凌南风眼含笑意目光一直停留在凌依依身上。 最后剩余长者名叫凌北辰,此刻他低沉道“这凌云会武的时日也快到了,到时候又能目睹孩徒们的成长,也不知道能否出现配老夫睁眼一观的才俊~” “哈哈!” 四人齐声而笑,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 二阁老凌东月冷言道“可惜这四师弟一直冥顽不灵,如今的凌云剑阁跟没有阁主有何分别~” “你也别这么说,凌木因继任阁主之位是凌龙老阁主亲自宣布的,这合规矩”大阁老凌西川含笑道。 “大师兄,若不是这凌木因,你可就是凌云剑阁的阁主了,别装出一副笑脸,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也是心中闷恨得很呢~”三阁老凌南风带着老好人的面容,可这说出的话带着刺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五阁老凌北辰叹了口气“也怪这四师兄性子倔,从凌龙老阁主云游山水后,他便一直守着冰魄洞,否则我自逼着那凌木因使上一招九天剑来,若是他使不出来,就不配坐着阁主之位,也好让她交出九天剑来的功法。” “他定是使不出来,说什么闭关,不过是避开我们罢了~” 四人交谈几句,始终没有将内心最狂热的那句话说出,那便是以武力逼迫凌木因退位,很显然,在他们眼中凌龙只不过是去云游罢了... 顶点 182 移花接木入冰洞 雪削形现迎魏来 冰魄洞位于玉虚峰后崖,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冰体岩路可通此处,其间时常有剑阁弟子巡视,在露天的情况下,连只鸟儿飞过都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此时魏归啼蹲在一处岩石后估算着来往弟子的行迹与盲点区,手中掂着一颗小石子盘算着如何做点小动作。 “冰天雪地的不在屋里烤火炉,在外头咋呼个什么劲~”魏归啼语气中带着埋怨,都是凌龙的徒子徒孙这也不好下重手,可下手轻了等他们缓过神来一定会觉察到事情的不对劲,照目前来看根本无从过去,蹲久了怕不是要出事。 正当魏归啼纠结之余,一名女弟子端着一些茶品出现在不远处,像是奔着巡视的弟子而来,借着拐角障物魏归啼当即窜出身子奔向女弟子,脸上不忘露出奉承的神色。 “这位姐姐~这位姐姐~” 还未靠近女弟子,魏归啼这嘴就如同恰了蜜般滋润,即便是他未穿内阁弟子的衣服,可凭借这嘴和这张俊俏面容一时间让女弟子慌了神。 “你你…你干嘛?”女弟子见魏归啼奔来得极为疯狂,可架不住叶俸明这样小白脸长得太过英俊,这让女弟子没有任何提防。 “那个姐姐~”魏归啼搓着手献媚道。 “你长的这么帅,就叫师姐吧~”这女弟子倒是性情耿直,毫不避讳地称赞魏归啼的长相,反倒让魏归啼有了种被调戏的意味。 “那个~师姐,我奉凌志长老的命令在此交接侍奉,听闻最近剑阁有些异状,因此开始控制弟子们走动,以防有人打搅凌阁主练功~”魏归啼这撒谎的本事如火纯青,眼睛都不带眨的。 女弟子托着茶品绕着魏归啼走动并打量起他,这让魏归啼心中有一丝丝发毛。 ‘莫不是说错了什么?’ 魏归啼心中疑惑时,突然觉得自己的屁股被身后的女弟子捏了一下。 “嗯?师姐,您干嘛?” 女弟子秋波暗送,一脸坏笑地看着魏归啼“哎哟,别紧张嘛!”说着又将手搭向魏归啼的胸口。 “师姐~”魏归啼也算是见过世面,见过淫的,见过闷的,也见过骚的,就是没见过这么正大光明的“师姐~我奉…” “知道!奉凌志长老的命令~”女弟子打断了魏归啼的话随后又吞了吞口水“小师弟叫什么?是新来的外阁弟子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师姐~”魏归啼强颜欢笑道“我叫叶俸明~” “叶俸明啊~好名字”女弟子凑在魏归啼的肩头嗅了嗅“不问问师姐叫什么吗?” “额~敢问师姐芳名”魏归啼表面上笑脸相迎可暗自已经开骂‘好家伙,这是剑阁还是青楼啊?跟个老鸨似的~’ 女弟子咯咯一笑,用肩膀顶了顶魏归啼的胸口“我叫凌方长~” “嗯~好名字!”魏归啼竖起大拇指称赞着,顺手接过了女弟子手上的托盘“方长师姐,接下来的活就交给师弟我吧~” “好~” 女弟子对着魏归啼一眨右眼,花痴般地捂着嘴回身离开,留下魏归啼在风雪中凌乱。 “这凌云剑阁也不像是缺男人的,这怎么跟进了女儿国似的?” 魏归啼一手托茶品,一手拍了拍胸口,总觉得怪怪的,调整好情绪后缓步往冰魄洞走去,这路还未走一半,迎面而来几名巡视弟子,魏归啼准备豁出去,只要蒙混过关取得凌木因的信任,这些慌事后戳穿也阻碍。 “站住!干什么的?” 魏归啼面对问话,立马卑躬屈膝地笑道“我是庖厨的外阁弟子,奉凌志长老的命令,从凌…方长师姐处领来茶品,送往冰魄洞~” 巡视弟子面露疑惑“这往日都是方长师姐亲自送来,为何今日让一个外阁弟子送上门?” “因为凌志长老说,近来玉虚峰有乱相,恐生事端,还是少有人走动为好~” “胡扯!” 听完魏归啼的话,一名巡视弟子当即走向魏归啼“冰魄洞乃阁主的练功房,怎么可能让一个外阁弟子随意进出?我去问问凌志长老!” “站住!” 巡视弟子中,一名领头的弟子制止了身边人的冲动,轻声在其身边说道“凌志再不济也是长老,你一个弟子有什么资格去询问一名长老?再说后方有凌中亘阁老守着,是与不是自会由他老人家决断!” “是~师兄!”那名生性冲动的弟子当即服软退回了人群中。 “过去吧,切记不要惊了阁主!手脚平缓些!”领头的巡视弟子嘱咐一句便带着人继续沿着山路走动起来,而魏归啼则灰溜溜地朝前走去。 待魏归啼走后,巡视弟子中有人向领头的师兄提出了疑问“师兄~他说他是外阁弟子,你怎么就信了?” “因为这小子叫出了凌方长的名字,这野蛮的女人人人都躲着,也就外阁弟子不敢躲,只敢故作亲近讨取她关心~” “原来如此,哈哈哈!” 说道凌方长,众人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魏归啼沿着冰岩山路正大光明地行走着,不多时终于来到了这处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冰魄洞,凌龙方面的练功房,同时也是凌云剑阁的禁地。 来到冰魄洞前,魏归啼托着茶品好奇地看着四周,这一路上巡视排查森严肃穆,可冰魄洞前却空无一人,这让魏归啼有些想不通。 “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一直有人在练功房内盯着凌木因?”魏归啼站在洞外自言自语着,忽然一声沉闷的呼噜声在他身旁响起。 “哈呼~” “嗯?” 魏归啼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噜声吓了一激灵,自己身边明明没人,也感受不到有何杀气的存在。 “我听错了?”魏归啼转着身,眼睛定格在洞外,离自己三丈远的一堆雪上。 “哈呼~” 正当魏归啼准备靠近雪堆时,呼噜声再次响起,这让魏归啼更加确认这雪堆内有人。 魏归啼止住脚步,回想起凌龙跟自己说话的话,心中多了一份心眼‘我记得凌龙老头说,这剑阁内也有站他一派的人,先前试探过凌志,那胖子看似不合群,但功力绝非凡者,能被孤立想必凌龙的亲信算他一个,那眼前这雪人莫不是也算一人?’ 魏归啼犹豫再三,决定置之不顾,既然对方装腔作势,自己就顺水推舟装作愣头青往里走去,转身走向冰魄洞,这脚下的踏雪声故意加重了几分。 “挲挲挲~” 魏归啼迈动几步已近至冰魄洞下,可仍旧不见身后那个雪人制止自己。 “不拦是吧?” 魏归啼稍稍停步后,正要往内走去,同一时间,一股无形的吸力顿时从背后产生,托盘上的茶品瞬间脱手而出,魏归啼见状当即翻身扑向茶壶,甜品等物料,随后啪叽跌在了雪中,之所以如此狼狈,魏归啼还是留了个心眼,不准备展现展现身份。 “哎哟~” 魏归啼晃晃悠悠地起身,故作腰酸背痛地牢骚道“这哪来的怪风?疼死我了~” “你是哪来的孙子?进冰魄洞做什么?”一声古板沉闷的声音从雪堆中响起,而后雪堆突然开始浓缩,渐渐显出一个人形轮廓,紧接着雪粒向中心汇聚逐渐形成一团雪球,同时一名头扎玉簪,面流仙长胡的老头现身,只见他将浓缩的雪球一口塞入口中,大口大口的嚼动起来,听着声跟冰块并无二异,可见这老头牙口不错,此人便是凌云剑阁五阁老居四,凌中亘。 魏归啼将茶品扶回托盘上,拍了拍身上的雪“我是庖厨的外阁弟子,新来的!” “外阁弟子也有统一着装,为什么你没有?还有外阁弟子随意走动玉虚峰,那帮臭老头改心思了?” 面对凌中亘的询问,魏归啼好像听出了一些门道‘看来这外阁弟子的偏见是有他人在引导,而眼前这老头愤愤不平的样子,该是和他们分派了!’ “我这刚来,所以没衣服,至于我为什么来这,是凌志长老让我来的!” 魏归啼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什么事都捅到凌志身上,这不招人待见的凌志,本来也就负责内务,想必很少会有人找他对质,就算对质了,那也是在自己取得凌木因的信任后。 凌中亘听完魏归啼的话略微愣住“凌志?我徒弟?” “啊?” 魏归啼没想到这冤家路窄的,居然撞上了凌志亲近的人物。 凌中亘快步走向魏归啼,一把抓住其手腕,严肃质问道“他为什么让你来?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魏归啼觉得这凌中亘一惊一乍的,而且散发出的气势可不低,想即便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与他难分伯仲。 凌中亘没有将话说破,而是凝重地看着魏归啼,两人僵持片刻后,凌中亘将手放开冷漠道“进去吧,小心点,别惊了阁主~” “噢~” 魏归啼吱声应道,随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冰魄洞,对于凌中亘怀疑的行为,他心中大致有了判断‘这老头抓着我的脉搏试探我,哼~我闭筋术有这么容易打探的?’ 凌中亘站在冰魄洞外目送着魏归啼进去其中,两指轻捻流须深受疑惑‘这小子的身手可不简单,我虽说只用了一层功力将他吸出,将他放倒,可这茶品一丝未损,而且观其脉搏,居然还敢用闭筋术,哼!小奸巨滑,不过看他内力薄薄,即便是放进去,木因阁主九天剑来大成,也定能应付,我只要听凌老阁主的,别让那四个老鬼接近就行,而且这小子既然是凌志的人,想必跟凌老阁主有关,我先观望观望~’ 顶点 183 孤洞甜食凌木因 肥手胖脚不消瘦 冰魄洞仍旧是那副景象,冷得刺骨,寒得透彻,魏归啼刚步入其中,就不自觉地抖了一激灵,想本能地透些内力给自己,可生怕被凌中亘识出本事,只得硬抗着天寒地冻之气。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你说好好的,我干嘛要答应凌龙老头上这凌云剑阁来~’魏归啼内心痛苦地挣扎着,一边行走一边观察冰魄洞异状,在魏归啼看来,凌木因在此生活这么久,总会留下些线索吧,可答案像是否定的,冰魄洞一如既往的安静,而且也没有任何人气的波动。 转瞬间,魏归啼通过了小道,逐步走向冰魄洞内的小小殿堂,也就是练功房所在处,让魏归啼在意的内力波动似乎没有,这练剑的哼哈声也不存在,这让魏归啼有些郁闷‘什么动静都没,凌木因到底在不在这?还是说已经死了?这寒气充盈,她当真能在此生活二十年?’ 魏归啼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一幕,空荡荡的寒冰殿堂内,只有几方冰质摆设落于地上,让魏归啼在意的凌木因身影却未曾出现。 “这…人呢?”魏归啼端着茶品打了个寒颤,也顾不得茶品是给谁喝得,自己决定先灌了一口,茶水入肚瞬间泛起一丝温暖,让魏归啼舒坦许多“这大门派勾心斗角的也不少,几个老家伙还算有骨气,没把这凌木因药死~” “谁啊?谁喊我名字…嗯…味不对~” 魏归啼自言自语之时,忽然有人接上了他的话,这让他一时间慌了神,这还没跟凌木因搭上线呢,露出破绽可就麻烦了。 于是乎,魏归啼当即变回虔诚的姿态“小的叶俸明是新来的外阁弟子,正在庖厨烧火,望前辈饶了小的做事怠慢~” 魏归啼句话从口中轻车熟路地蹦出,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忽悠人,像极了家常便饭,可他话音过后,也没人回应他,转而再现呼噜声。 “呼哈~” “嗯?”魏归啼眉宇紧皱,摸不清当前的状况,只好循着声环顾四周‘这里头空荡荡的,除了几根冰乳能遮人耳目,哪里还能藏人不成?’ “呼哈~”呼噜声在此响起,顺带加上几句碎语“下次加多加点糖,嗯…嗯…阁主我爱吃甜的~” 魏归啼一听这声确认是梦话无误,而且大致已经听出声音来源的方位,正是那冰床侧方位。 ‘好家伙?听着声跟凌木因可不太像啊?二十年不见,也不知黄花大闺女变成什么样了~’ 魏归啼小心翼翼地游步到冰床侧面,一只布鞋瞬间印入眼帘,魏归啼俯下身观察了一下,觉得这脚有些胖乎乎的,还露着脚丫子,鞋子也不穿。 ‘这脚骨是女人的没错,白白净净的,可为什么像只猪蹄?’魏归啼疑惑地再走近一看,一名披头散发,过了肩膀就是头的白净小胖子正躺在地上,圆滚滚的,除了这肌肤白里透红嫩得不行,可没有一丝女孩家的模样。 “这他娘的是凌木因?”魏归啼看着眼前的小胖子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想当初女扮男装的凌木因好歹也是一副玉面娇娥的神态,今天看这体态跟头带崽的小胖猪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五官清秀雷同,魏归啼打死认不出这是何人。 “嗯?谁啊?” 魏归啼的惊叹声仿佛惊醒了凌木因,只见她抬起小胖手揉了揉眼睛,泪眼朦胧地支撑着上身从地上做起“哎哟~我怎么又滚到地上睡着了,方长又来给我送吃的了~” ‘这么圆,胖成球了,能不滚下床吗?’魏归啼暗自嘀咕着,嫌弃的表情立马转化成崇敬“阁主,是我给你送吃的!” 魏归啼一开口,凌木因立马觉察出人不对“你谁啊?凌方长呢?” 魏归啼看着凌木因,回想起当初二人打破玉簪后,她那一脸不委屈的模样,让魏归啼是憋屈十足,如今胖成这样可算是报应不爽。 “问你话呢,凌方长呢?”凌木因见魏归啼表情时阴时晴相当怪异,还不回答自己的话。 “噢~方长师姐身子不舒服,我代她来的!”魏归啼内心窃喜,当即送上手中的茶品。 “噢~”凌木因先是有些疑惑,看到魏归啼奉上的吃的,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哈哈,今日这个糕点,我看着还行~够甜吧!” 魏归啼见凌木因这般单纯,心中不免同情起了凌龙‘凌龙老头也是煞费苦心啊,对着凌木因疼爱到如此地步,年近四十还像个孩子般单纯,不过也难怪,让一个人在此关上一千年,没有阅历也永远是个孩子,我今日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她父亲凌龙已经不在了~’ 凌木因接过茶品养冰床上一放,对着魏归啼挥挥手“你走吧~噢!对了前往别出去乱说噢,我凌阁主只是在练功,内力将身子撑大的,不是胖,记下了吗?” “记下了~”魏归啼点点头,却也没准备走,脑海里都是凌龙仙逝前的画面,回想起来满是对凌木因的不舍。 ‘造孽噢~’魏归啼掂量过后,还是开了口“凌木因~” “嗯?”凌木因一抬头,发现魏归啼还不走,居然还直呼自己的名字“你这小弟子怎么这么不懂礼数?我可是阁主啊~叫凌阁主,还有!你为什么还不走?” 魏归啼自顾自地坐下,一副老气横秋地样子“凌老阁主让我来看看你~” “咣当~” 凌木因手中的瓷器瞬间掉落在地,泪眼婆娑地看着魏归啼,两只小胖手一把搭在魏归啼身上“我爹…不是!不是!不是我爹,凌老阁主他现在在哪?” 魏归啼看着凌木因激动的神色有些不忍,尽管她往日自私刁蛮,可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到此时魏归啼也懒得计较“凌龙他…已经死了~” “啊?死…了?” 凌木因表情略微愣住,她先是信了魏归啼的话,可表情与动作麻木地停顿着,或许这就是人类初次迎接亲人死亡的样子,那便是懵懂茫然,可不久后,凌木因忽然皱起眉头,死死盯着魏归啼“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来就说凌老阁主死了?” 凌木因质问时,身上忽然迸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内息,这让不仅魏归啼惊讶无比,而且那种压迫感太过像凌龙。 ‘好强大的内力!’魏归啼先是惊叹凌木因的实力,而后又恢复镇定,从怀中取出凌龙死前交给自己的九天剑来秘籍递给凌木因“这是凌老阁主死前交给我的,问我是何人,算作故人,也算作半个徒弟~” “呼!” 凌木因周身的内力一收,冰魄洞内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一股气流冲出洞外让外头的凌中亘心头一惊。 “阁主,您没事吧?”冰魄洞外响起凌中亘的问话,或许是碍于规矩,他身为阁老不敢随便走入,反倒是送餐的弟子有凌木因的指示不遵从此规。 凌木因接过魏归啼手中的秘籍,朝外头回了话“中恒前辈,我没事~” “好!阁主,我一直在外头,有事您吩咐~”凌中亘在此坐回到自己打瞌睡的地方,等待再一次变作雪人。 “是他的字迹~”凌木因一边翻动密集一边抹着眼泪,鼻头瞬间红透“呜呜~他老人家说下山一趟,让我一等就是十多年。” “你一直住在洞内?”魏归啼也不会安抚人,有一说一问些与凌木因相关的话语。 “嗯~”凌木因抱着九天剑来的秘籍轻声哭了起来“他老人家说我练不成第九式一定不能出洞,我这么笨哪里练得成嘛,还想着他会回来教我的,呜呜~” “额,我已经知道你和凌龙的关系,你想哭爹喊丧就哭吧~”魏归啼这嘴也是没把门的,有时候还不如不说话呢,被他一提,凌木因当真是哭喊了出来。 “爹啊~呜呜!爹!” “不是不是!你这会被外头听见的~” 魏归啼一把捂住了凌木因的嘴巴“你轻点哭啊~” “呜呜~”凌木因这依赖心里重,一把就抱住了魏归啼,将头埋在其怀中哭了起来,要说也有二百来斤,一下子压的魏归啼有些透不过气,不过见凌木因如此伤心也是不好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凌木因居然又睡着了,魏归啼将她摆放在冰床上,这手一接触冰床顿时被想起了凌木因方才所释放的内力为何如此充盈。 “凌龙老头算是狠心了一回,这冰魄洞常人一日待两个时辰就已经难以忍受,居然狠心逼着自己的女儿待上二十年,如今凌木因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寒气,这内力怕是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感觉凌龙好像还传过些内力给她,如今,凌木因无论练没练成九天剑来,想必世间也少有对手,可凌龙老头还让我这臭名昭著的人来帮他照看女儿,真不知我魏某何德何能,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魏归啼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看来寒气已经倾入体内,见凌木因睡着后,他决定先在床边打坐一会儿,否则干等着可是会被寒气伤及心脉的,而且自己耍小聪明进了这冰魄洞,如果没有获得凌木因的信任,再出去怕是被成为众矢之的,惩罚是小,被当成奸细杀了或者赶下山可就麻烦了。 顶点 184 墨者难改初心澈 白衣沾污即颠疯 玉虚峰的一处雪地云台,凌志正独自一人舞着剑,他与其余四位长老不和,就好比是凌中亘与其他四名阁老不和一致,也难怪两人是师徒关系,正因为如此,凌云剑阁的大小事务中,只有不重要的生活琐事才分给了凌志这位长老管辖,而其他长老都掌握着剑阁的要事,比如弟子,功法,授课等等。 这也是凌志之所以只有五个徒弟的原因,因为凌依依、凌波城等五人都是性格怪异之辈,当初让他们拜师父,有的偏偏是看上了瘫坐在一旁的凌志,而放弃其余四位风度非凡的长老,还有呢就是凌霄大师兄,他算是被家族逼着上了玉虚峰,偏偏被凌志挑中,调教成现在的乖巧模样。 眼下庖长带着几名外阁弟子东张西望走向凌志习武的所在之处,按常理这一派的长老练武可没人敢打搅,可这凌志却是个例外,庖长一行人表面上毕恭毕敬的,可还是不顾忌身份,直接站在远处冲着凌志喊了起来。 “凌志长老,庖长我有事请教~” 凌志仍旧挥舞着长剑,两耳不闻身边事物,肉球般的体魄却胜似轻毛,举手投足间带动脚下莹莹白雪随之飞舞缭绕。 庖长见凌志不答应自己,既不做声也不离去,他要的很简单,就是找魏归啼,站在此处表明自己想要人,与其东找西找,还不如将屎盆子扣凌志头上。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凌志一记完美的收剑式,身形稳定在原地,而周身飞舞的雪花缓缓下沉于地面,竟然在地上化作了一朵梅花图案,让庖长不禁鼓手叫好。 “好啊~凌志长老不愧是长老,甩来甩去,就用剑把这花儿给画出来了~” 此时,庖长也没有表现出急切,像是故意在掉凌志的胃口,凌志将剑收在了剑匣中直截了当地问道“什么事?” 庖长这才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一拍脑袋“啊呀~凌志长老啊,这这这...你带来的那人他走丢了,这大半夜的,我们已经找了许久也不见他踪影~” “哦~他兴许是困了,随意找了个地方休息了吧!”凌志一听是那新来的‘叶俸明’之事,便漫不经心地走在了前头,只因他在半月前就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原的信,而寄信人便是凌龙。 要说凌龙的亲信,当属凌中亘为最,但是凌中亘生性耿直,不善人情世故,于是凌龙更愿将琐事交给其爱徒凌志处理,在十多年前,凌龙下山前夕,他曾经向凌志嘱咐过,让他与师父凌中亘一同守护好凌木因,但却并未提及原因,也没有告诉凌志关于凌木因一切的秘密,只是让凌志遵循自己的嘱咐,拥护凌木因和他的阁主之位,于是乎,这凌中亘与凌志逐渐被孤立,而四阁老忌惮凌龙也不敢撕破脸皮。 半月前,凌志重新得到了凌龙死前发出的一封信,信中只是简单地写了一句话‘墨者难改初心,白衣沾污即颠,凌志侄儿,有良人上山,助其护阁。’ 凌志起初只明白后面九个字,意思是凌云剑阁恐怕有变故,但是凌龙安排了帮手前来维护宗门;果然不出半个月,魏归啼出现了,这让凌志不得不小心提防着魏归啼,因为还分不清他是变故,还是帮手。 可当凌志与魏归啼有过短暂的接触后,发觉魏归啼眼中满含着老道与邪性之色,瞬间明白了前面的十二个字‘墨者难改初心,白衣沾污即颠’那就是说有欲望之人永远做着满足自己欲望的事,而看似纯净之人若是沾染了欲望,那将变得破败不堪,这句话中,白衣属于明面上的人,在凌志看来是剑阁中人,而这个墨者自然是突然到来玉虚峰的魏归蹄了。 因此,二人登上五方圣地的头一句对话,与眼神的交流,便是二人之间简单的托付。 “如果你觉得剑阁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好呢?还愿意留下吗?” “能学剑术自然留下,不好的地方改了即可!” “改?你或许可改变不了~” “改得了~” “我说改不了~” “改得了~” 这段对话在凌志心中逐渐浮现,他懒得估计庖长自顾自离去。 庖长站在风中凌乱着,没想到往常极为好欺负的凌志长老今日居然当起了甩手掌柜,虽说这凌云剑阁的生活琐事都是凌志负责,可若是那消失的‘叶俸明’真的做出了什么坏事,凌云剑阁也不可能让凌志这长老受多大的罪,到头来还是庖长背这黑锅,想到这庖长朝着远去的凌志吐了口唾沫“呸!自己瞎带上来一个顽头,现在惹得我一身骚,待会儿让我找到他,我直接给他赶下山去,什么狗屁长老,老子真做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庖长骂得庆幸,不在乎身边还有外阁弟子跟着,也毫不忌讳这些话会传到凌志的耳中,而一旁的外阁弟子忽然提醒了庖长一声“庖长,要是一直找不到那个新来的,这庖厨之事怎么办?已经是半夜了,再过三个时辰,大家可就要用早饭了,如今庖厨内还是一片狼藉呢~” 这一提问直接激怒了庖长,翻手就是一个脑瓜崩打在外阁弟子的脑门上“你问我,我问谁?你们还站着干嘛?快给我回去收拾厨房,准备早膳,难道找不到人还要我去收拾啊?” “是是是~”外阁弟子捂着脑门连连点头,随后几人匆忙离去,留下庖长一人站在原地苦想着‘这小子到底溜哪去了?让我逮到我先废了他,再给他丢下玉虚峰,呼呼~多冷的隆冬,找找找!’ 冰魄洞内,魏归啼打座了两个时辰,身体已近缓和了不少,在他睁眼后,发现凌木因仍旧躺在病床上,时轻时响地打着呼噜,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 “没滚下床就好~”魏归啼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忽然想到了九天剑来,于是乎决定在凌木因清醒前稍加练习一把,在来到昆仑山的路上,魏归啼早就将九天剑来的前八式参悟透,要说什么是绝世天才,那他就是,可这第九式,也就是凌龙曾经在同福客栈内打出的那一式,他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出。 “运脉走向也对,剑气我也会了,难不成是我内力不够?释放不出那般通天的绝技?”魏归啼游荡在冰魄洞内,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掌冥思苦想着,可始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最后他决定再试一次。 “垂露隐天,得视步存真,上气悬气户,过太乙突四窍...” 以防失误地出现,魏归啼少有念动口诀,要知道他习武这么多年,无论什么功法,看一遍就铭记于心,再看时便融会贯通,可这九天剑来的第九式他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心脉也不知推演了多少次数,总是达成不了。 “呼~” 就在魏归啼按照往常一样运动内气抵达各心脉时,当即觉得自己全身毛孔都徐徐生风向四周疯狂扩散,这让魏归啼心生大喜‘好像有动静了,可为何这次成功了?难不成是因为在冰魄洞的缘故?’ 眼下,魏归啼也顾不得这么多,既然第九式已经起了风势,那说明门道已经摸对了,于是魏归啼立即加快内气运行,想在内力耗光前完成一次小型的九天剑来。 当周围的风势逐渐强大,冰魄洞的洞顶逐渐开始显现出淡蓝色的风息,这是凌云剑阁特有的内力形态,魏归啼看了好不欢喜,可凌厉的内力波动也让冰魄洞内外开始出现异状。 特别是洞外,凌中亘入定后迎面而来的一阵寒风瞬间吹醒,这股熟悉的气势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凌龙“老阁主?”可凌中亘站在洞外徘徊许久也不敢走近冰魄洞内。 魏归啼看着头顶已经开始泛起了莹莹剑身,可觉得丹田的内力已经开始供应不少,心头一阵急躁“不是吧?这时候萎了?” 正当魏归啼看着头顶的风息逐渐走向溃散时,身后忽然被凌木因一把抱住。 “爹~呜呜,您终于回来了~” “啊?”魏归啼见着仗势顿时吓得形神溃散,周身的风息化作一股寒风荡然无存“啊这...哎!” “凌木因啊,好好看看我是谁?”魏归啼无奈地垂下双臂,有气无力地用后脑勺撞了撞身后的凌木因,别说听声音,光这身肉感就知道是何人。 凌木因听清魏归啼的声音后立马撒开了双臂“你...为什么也会九天剑来,而且好像已经练就第九式大成?”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你爹让我来保护你的~”魏归啼语气中带些埋怨,自己好不容易就要形成的剑气就这样被破了,有种心灰意冷之感。 “哦~”凌木因显然失望至极,颓废地坐回了冰床上,看着那本九天剑来的秘籍发呆“爹...他是怎么死的?” 魏归啼琢磨半响后说道“应该算是天收了吧,毕竟他的境界世间少有,对江湖人来说,入登峰造极之境是一种传说,哎~你知道什么叫登峰造极境吗?” “嗯~爹他说过~”凌木因缩着身子,圆滚滚的她无法像正常女孩那样怀抱膝盖安慰自己,只能静静地坐着“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喊他爹了~” “以前不让你喊吗?”魏归啼好奇问道。 “嗯~”凌木因点点脑袋“他说没练成九天剑来不准喊,虽然我到现在还没练成,不过我可以不怕他责罚了~” 听到这,魏归啼有些同情眼前的凌木因,于她而言,世间或许只有那名没见过的娘亲算是亲人了,但恐怕在情感上已经无依无靠了。 顶点 185 魏鬼木因约定成 中亘被迫收后生 魏归啼看着凌木因略显自闭的样子,这想劝说可心里也没词,干脆不谈凌龙之事,转而提到了九天剑来与凌云阁主上。 “九天剑来,你练到第几式了?” 凌木因摇摇头也不回答,让魏归啼好不自在挠了挠头“你爹让我来保护你,你别一言不发的。” 凌木因喏喏道“我爹都死了,我还习什么九天剑来,当什么凌云阁主,原本做这些本来就是给爹看的~” “你这…”魏归啼一时语塞,转念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偷着上了玉虚峰,你那些阁老,长老,弟子什么的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你现在不想学,兴许明天就想学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给我做个见证,让我能在这凌云剑阁如鱼得水也好。” “那我可以出冰魄洞了吗?”凌木因轻声问道。 魏归啼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不定“你没练成九天剑来就不能出去,外头那几个阁主要是见了你难免会试探你,哪怕是你不想当这阁主,他们也会想法设法给你戴上不配当阁主的帽子,即便是他们还以为你父亲还活着,届时也会拿凌云剑阁的先祖向你施压。” “我不当都不行吗?” “你不当,他们这二十年的气向谁来讨~” 三言两语让凌木因更加觉得悲观,一不留神眼泪便开始往外冒,扯着嗓子开始哭了起来“爹!!!” “别别别啊~”魏归啼想要去捂凌木因的嘴,刚接触就感觉到一股凌冽的寒气从口中发出,疆得魏归啼手心一疼“嘶~又是这样,之前我捂你嘴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你口中充着一股寒气。” 凌木因的哭声传到了洞外,被这凌中亘听见,一时间急坏了凌中亘,对着冰魄洞内喊到“阁主,您没事吧?还有那小子,你进去两个时辰了,做什么呢?” “我…我配阁主练功呢!”魏归啼急忙朝着洞外喊到,随后又推了推凌木因的胳膊“你快配合下,否则我当即就会被赶下凌云剑阁~” “呜呜~”凌木因更咽着收起了哭声,酝酿一会儿后喊到“我让他陪我练功呢,中亘阁老不必担心~” 凌中亘站在冰魄洞外也是有些疑惑“一晚上练啥功呢?” 魏归啼听着凌中亘没了动静,忽然心生一计,拍了拍凌木因“哎!你让这凌中亘收我为徒,我这就算是有了身份,到时候就能随时来找你了!” “行吧,我只能听你的了~”凌木因一脸愁态,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的逐渐开始挥发出寒气,魏归啼当即发现了这轻微的变化。 “你手且伸过来~” 凌木因生性单纯,目前也只能相信魏归啼,说伸手便伸手,魏归啼刚把二指搭在凌木因腕部当即心头一惊‘他娘的~这…这内力也太充盈了,这冰魄洞强行推动人体御寒,这久而久之,吸取天地灵气的速度也被加速了,进而内力也就水涨船高,可是…’ 魏归啼将凌木因的手放下,开始仔细看着凌木因的体态,这让凌木因有些尴尬。 “小后生,我已经三十五了,你别打我主意,我爹没让你托付终身给我吧?” “去去去,想什么呢?” 魏归啼按了按凌木因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胖的?” 凌木因皱起眉头回忆道“这我也忘了是何时,反正就是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的!” “那你爱吃甜食,吃得多吗?” “不多啊~” “也是!也不会胖成这样!” 魏归啼托着下巴来回踱步在冰床前“我曾听闻,当习武者过度吸食灵气从而产生高于丹田控制的内力时,内力便会四散与全身,从而导致人体虚浮体胖,更有甚者会爆体而亡~” 凌木因一听此话当即面露囧意“怎么办?怎么办?我总感觉自己身体涨涨的,难道我要爆开了~” 魏归啼摇摇头“可是问你何时成为这样,你又答不上来,很明显已经是长久形态,足见你身体已经适应了这般肿胀,而且内力很稳定地定居在你体内,我看你活得挺欢实~” 凌木因疯狂摇头“不欢实,不欢实,你你你有没有办法能让我内力消散了?我觉得还是以前瘦瘦的好,要不我把内力传给你~” 魏归啼当即摇头拒绝“我的丹田可储存不了你身上的内力,况且你内力极寒,我短暂接受倒是可以,我要是吸收了,就算不走火魔也会被冻死~” “那怎么办?”凌木因抓着魏归啼的衣袖将其视作救命稻草。 “这我得好好想想,当初在哪里见过来着?当时觉得荒诞至极,哪里会有人嫌内力多的,也没注意~”魏归啼怀抱双臂,内心郁闷无比,只觉得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人恼怒,半响后魏归啼选择放弃思考,想着天时已早,自己无论如何都该现身了,否则那庖长找上长老或者阁主,自己的处境就堪忧。 “凌木因啊,今日你我约定,我护你周全,直到你练成九天剑来为止,而你需要配合我,助我在凌云剑阁平步青云,待到你能独当一面,我自会离开玉虚峰,不占你剑阁一丝荣华富贵~” “我都听你的~” 此时可以看出,凌龙对凌木因的溺爱已经让她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今日还好是魏归啼到来,若是居心叵测之人,这凌云剑阁怕是会有灭顶之灾。 魏归啼拍了拍凌木因的肩膀,没想着自己会同情起一个迫害过自己的姑娘,当然仇事也分有心和无心,很显然这凌木因没有纯粹的害人之心,魏归啼也不去计较许多,再看凌木因,除了长胖了,这容貌居然没有一丝老去,还是活脱脱的姑娘纯情样。 “那边如此说好了,每天日落我都会来你这,我教你参悟这九天剑来,和解决你身上内力四散的问题,而你还是和往常一样即可,千万别因为凌老阁主不在了而自暴自弃,还有就是头发束好,目前还不能让人看出你是女儿身。” “嗯~”凌木因神情失落,知道魏归啼暂时要离开了,这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说上话,现在又得一个人。 “别担心~你父亲能做的,我都能做~”魏归啼不假思索地自抬身价,可就是这句无意的话语让凌木因开始对他泛起了依赖心。 凌木因看着魏归啼缓缓走出门口,忽然又再次见他转身道“你让凌中亘收我为徒~” “哦哦~没问题!”凌木因立即点头,反倒是魏归啼像是凌云剑阁的阁主。 魏归啼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冰魄洞,凌中亘早已经没有了打座的心思,一见魏归啼出来就一把提着其衣襟质问起来。 “臭小子,你送个茶品能送一晚上?跟我们阁主干嘛呢?” 魏归啼当即反问道“你算是在打听凌云阁主的事吗?” 凌中亘一听,当即反驳道“我打听阁主之事干嘛?我忠心耿耿的,只是担心阁主!” 凌中亘话音未落,冰魄洞内传来凌木因的声音“中亘阁老,我与此后生相谈甚欢,你可否收其为徒?” “什么?”凌中亘诧异地大叫一声,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礼,立即补上一句“阁主,这是个外阁弟子,案例可不配做我徒弟~” “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凌木因的声音压得低沉,有些装腔作势之感,但是极为受用。 凌中亘纠结地回应道“可是即便是要收他为徒,那也得守先祖定下的规矩,这跃辈收徒,需后起之秀能在凌云会武上大放异彩才行,否则这就乱了辈分,凌志岂不是跟这小子平起平坐了~” 魏归啼一听当即问道“凌云会武是什么时候?” “还有十日吧~”凌中亘越看魏归啼越不爽,总感觉这小子是个奉承之辈‘这小子来了一晚上就跟阁主走得如此亲近,我守了十多年,阁主都不怎么搭理我,哼~小人!’ “那行!我就委屈十日吧~”魏归啼对着凌中亘鞠躬行礼道“烦请准师父送我回一趟庖厨可好?小徒这新来的不认识路~” “呸呸呸!就你这德行,别在凌云会武打死就行,少跟我攀亲~”凌中亘一头花发,长白的胡须,本该展露清风道骨的他却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虽说看魏归啼不爽,可这凌木因的请求也不得不应下“你等会儿,我叫我徒弟带你走,按老阁主的意思,老朽绝不能离开冰魄洞口~” “行!全听师父的~”魏归啼这种到处认儿子讨便宜的人,能叫上凌中亘一声师父,无疑是认可对方的实力,就昨晚凌中亘所展现的那般实力,足以与魏归啼全盛时期分庭抗衡,如今魏归啼形虚体弱,又在这腹背受敌的凌云剑阁,自然得找个靠山为好。 凌中亘走到雪地中央,双目紧闭,双掌先是沉于腰间,仅仅只是片刻,周身风雪狂动围绕着他徐徐汇聚,逐步在起掌心形成一颗雪球,而后朝天一举,雪球直冲云霄瞬间爆开,发出一声撼天巨响。 “你这摇人的方法挺实用啊,改天教我可好?”魏归啼看出凌中亘心怀不满,也懒得顾忌他心情,开始口嗨起来。 凌中亘吹鼻子瞪眼地别过身去,回到自己打座的地上“你这小子绝不是好东西,待我徒弟把你接走,他自会了断。” 魏归啼一摊手“就是你徒弟把我带上山的~” “什么?”凌中亘这刚坐下的屁股又迅速腾起,恰巧天边响起凌志憨实的叫嚷声。 “师父~找我何事啊?” 顶点 186 大丈夫生于天地 岂可郁郁居人下 凌志肥硕的外形踩着飞剑直降于凌中亘眼前,还未站稳身体就先挨了自家师父凌中亘一击冲拳,踉跄到底。 “哎哟~师父你这是做什么”凌志一身肥膘,接凌中亘一拳不痛不痒,而且也没出力,只不过是凌中亘象征性地教训下徒弟。 “你还有脸问,这是谁?”凌中亘指着魏归啼对凌志问道。 凌志跟魏归啼有过眼神短暂的接触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嗯…你就当他是我徒弟吧~” “当你徒弟?你也配!”凌中亘口中的‘配’字格外的响亮,喷出一袭口水,而后又指着冰魄洞内说道“方才阁主让我收他为徒,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问阁主去啊~”凌志听到此话,明白魏归啼与凌木因是接上头了,那就证明自己没认错人,眼前之人就是凌龙派来的,便放心许多。 凌中亘听着自己徒弟凌志的回答,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凌志屁股连踹几脚“当长老还长脾气了,我还说不得了!” “哎哟!师父,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外阁弟子,与阁主有缘,让你收个徒弟怎么了?你就收了呗”凌志没法解释,因为这凌中亘太过耿直,有些事没法让他知道。 凌中亘将凌志拉到一边,扯着嗓门说话,不知是有意无意“这新来的太会拍马屁了,才见过一次阁主就能上位,怕不是个东西~” 凌志搭着凌中亘的肩膀说道“师父,你的职责是看好阁主,而其他事呢,你就放心,有我在呢,这徒弟啊,咱们该收就收,有规矩就按规矩办,你也是个大人物,这种事因为随遇而安才对!” 凌中亘喜爱凌志,自然也听他的话,可就是心中有些醋意“徒儿啊,你说为什么阁主不爱跟我说话,这小屁孩一来就牵上线?” “您这不年纪摆在这嘛,大小也是阁主的长辈,他要是跟你说多了话,显得他不尊重你,您说是不?而这小子年轻,阁主跟他搭话又能显得咱们凌云剑阁亲和下属,这对人心汇聚有好处,省得弟子们都向着那四个老鬼,对咱们不利~” 凌志看着憨厚,可眼明心亮三言两语就将凌中亘劝服了,心满意足的凌中亘回到魏归啼面前,对着魏归啼使了个眼神“你先随我徒弟在阁内住上些日子,若是能在凌云会武中大放异彩,我就收你为徒~” “谢!凌阁老~”魏归啼嘴角上扬,老奸巨猾走到哪都吃得开。 当魏归啼与凌志走在路上,二人心照不宣地沉默许久,最后还是魏归啼打破了这份宁静。 “怎么不告诉你师父?” “我师父昂?哈哈,他这脑子,今天知道,明天凌云剑阁就解散,哈哈!” “哈哈哈~” 不多时,二人经过五方圣地,此时正是剑阁弟子们操练的时辰,圣地中央整齐有序地罗列着队伍,动作化一形神具备。 众弟子中总有天赋异禀的人出现,挥剑时会比旁人多出一份韵味,甚至忽然就领悟了剑气,惹出一阵骚动。 魏归啼看着这一幕有些难以言表的触动,想当初自己也曾经向往进入一个名门大派,既能学本事,又能受保护,可惜自己最终还是靠个人闯荡成这番模样。 回到庖厨,凌志将魏归啼交给了庖长,但没有多言,拍了拍魏归啼的肩膀便离开了,魏归啼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听着里边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而庖厨阴沉着脸,既然是凌志送回来的,他自然不能强行加罪在魏归啼身上,但是这口气一定会想办法找回来,只见他一手搭向魏归啼的肩部,语气平淡地问道“你拿我开涮呢?让你干的活干了吗?” “干了啊~”魏归啼坦然自若地点点脑袋,双手做出捶打肉牛的姿态,关于洗碗之事闭口不言。 “很好~”庖长看出魏归啼是个硬茬,可没想到还是个不要脸的主,捏了捏魏归啼的肩骨道“我教训人从来不自己动手,进去跟师兄们一块干活吧,待会儿内阁弟子们可要吃饭了!” “你不怕我再整出什么幺蛾子?”魏归啼邪笑道。 “好啊~让我看看你敢不敢!”庖长很明显已经有想吃了魏归啼的心思,庖厨内定是安排了什么,等待着魏归啼进入。 魏归啼随手一挥,将庖长的手剔开,双臂架于后脑勺大摇大摆地朝着庖厨内走去。 这刚撩开帘子,庖厨内所有人的目光统一投向了魏归啼,特别是被魏归啼整过的沈超,此刻眼含杀意紧盯着魏归啼,被魏归啼折断的手臂还被吊带绑着,另一只手敷衍地剁着肉块,见到魏归啼后,剁肉显得更为用力。 魏归啼顶着众人的目光靠近沈超所在的位置,既然昨天安排在这,今日很自然也是在此做事,所有人仿佛都开始压低自己干活的声音,开始聆听沈超剁肉的碎碎声。 “咔咔咔!” 砧板声有节奏地回应着沈超的愤怒,魏归啼站在一旁自顾自敲着牛肉镇定自若,忽然砧板声戛然而止,一道白光闪过,沈超手中的肉刀径直斩向魏归啼的手臂,魏归啼轻松避开刀锋。 沈超见状准备抽回肉刀,可哪知硬是抽不开,发现手中的肉刀已经被魏归啼用木槌压在砧板上压得死死的。 “看在你只是想取我手的份上,我饶你一命!”魏归啼说罢,另一只手将木槌狠狠捅进了沈超的口中,让他想嘛也骂不出口,随后又补上一脚将沈超踹到了临边的石台上。 “都看着干嘛!给老子上啊!” “那就都甭吃了!” 沈超和魏归啼同时发难,这两人的吼声传到了外头庖长的耳中可将他吓了一跳,瞬间撩开帘子咆哮一声“沈超!你要做你的地头蛇,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别给我破了事儿!” 沈超怨气难消,他不怕庖长,可手底下的人怕,于是他提出要让魏归啼出去一趟“新来的。敢不敢到外面打?” “好啊~不用干活,老子巴不得!”魏归啼好久没体会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老子像回到青年时候!哈哈~’ 话不多说,沈超带着几人与魏归啼对峙在雪地中,只不过魏归啼是赤手空拳,而对方各个握着棒槌,砍刀。 “怎么个打法?”魏归啼伸了伸懒腰,这暖阳照得自己还有些困意。 沈超刚想回话,身旁的瘦子跟班连忙制止了他“沈哥,这人有两把刷子,而且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根本不怕一对一,你既然要教训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我明白~”沈超轻喝一声走上前去,以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对着魏归啼喊道“我沈超跟人对决有两种,一就是单挑,你单人挑我们一群;而就是群殴,我们一群人打你一个,你自己选!” “那就是没得选咯~”魏归啼一摊手,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发动了进攻。 要说这些人都出自名门望族,或是江湖儿女,这身手自然是差不到哪去,可在魏归啼面前实在是入不了眼,即便是七八个人同时攻向他,也能以怪异的身法轻松躲开,还不忘调戏一句。 “我说,开打前不自报家门,是怕这三脚猫功夫丢了自家的脸面吗?” “找死!”沈超一听这话更是来气,自己在家族中算是天赋出众的后辈,凭借家族的努力终于在凌云剑阁薄了一个名额,可没想到却是不入流的外阁弟子,自尊心极重的他自然不会泄气跑回家,几载后也在庖厨所在的外阁弟子中混出了名堂,算是给自己一丝安慰,可魏归啼一句话又点醒了他,他只不过是做了个鸡头,放在凌云剑阁屁都不是,要不是家族在暗中打理,自己早就被踢出了玉虚峰。 这帮孩子的品行被魏归啼早早看出,特别是这个沈超,自尊心强的无比,显然想凌驾于所有人,可惜众多内阁弟子放眼江湖都是不可一世的天才,沈超想步入其中还是差点。 魏归啼来回躲闪片刻,忽然以极快的手法夺过了所有人的武器,而后将围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一踹开,并且补上一句“很显然,你们都是废物!” 沈超等人皆倒在地上,听闻魏归啼此话又再次爬起准备冲上去,却被魏归啼一个抬头的动作制止了。 “先说好了,我打赢了,你们各自大喊三声‘我是废物’,否则我把你们挨个都丢下玉虚峰,毕竟你们在凌云剑阁都是可有可无之人。” 魏归啼此话一出,有人开始犹豫了。 “沈哥,我爹好不容易将我送上来,我看我们也打不过他,要不算了~” “是啊,我爹要是知道我被凌云剑阁逐出山门,他会气死的,他老人家本来就有点气血不顺。” “都滚!”沈超再次拾起地上的肉刀,两眼已经开始泛红“什么狗屁沈哥,呵呵,我他娘的就是在你们这帮废物中称老大而已,放在那内阁弟子中,我连屁都不是,同时进山门之人,他们作了内阁弟子习武修炼,我们在这剁肉拾牛粪,这外阁弟子我不当了,今日我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噢?有骨气~”魏归啼佯装拍手,可双手一合,掌鸣刚发出,他的身影以迅雷之势闪现到了沈超身后,让在场人为之一惊。 “好…好好快!”其余人已经被吓得结巴,而沈超只觉得眼前一闪,魏归啼的人影就已经消失了。 “怎么样?他们不把你当屁,跟我混如何?”魏归啼低沉的声音在沈超心中豁然响起。 “你…你什么时候?”沈超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归啼,以肉刀指着魏归啼,身体却不断后退,脚步一点点往悬崖边上走去。 “沈哥,小心呐!”瘦子一声尖叫让沈超及时发现自己的处境,可脚下石块一滑,仍旧没有站稳身子跌落下去,不过身形矫健的沈超一把抓住了一块岩石挂在了悬崖上。 众人想去帮忙拉上沈超时,魏归啼却走上前去,让其余人不敢轻举妄动,魏归啼蹲在悬崖边看着沈超轻佻地问道“知道我来玉虚峰做什么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沈超大吼着,一丝没有屈服的意思,即便是一手艰难地抓着岩石。 魏归啼拿起身边的一块碎石在手中掂了掂“你看这种时候,靠别人的人,就得这么被人胁迫着,我想你掉下去,你立马就一命归西~” “那你敲啊,我已经混到如此地步,我不会苟且到在外阁弟子中还屈居人下!” 沈超此话一出,其余人皆低头不语,自惭形愧,而魏归啼忽然扬起手中的石块,朝着下方重重砸了下去,本以为灾难就此发生,可沈超闭着眼睛虚惊地等待片刻,仍然觉察不到一手疼痛,再睁开眼时,发现魏归啼只是把石块敲在了自己握住的那方岩石上,让本该滑轮的岩石固定住。 再看魏归啼,脸上张扬着标志性地邪笑缓缓站起身“小子,教你一句话,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他打趴下,而不是浪费力气爬得比他高!” 说罢,魏归啼回身朝着庖厨走去,其余人这才敢走上前去把沈超拉上悬崖,沈超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一手撑地急切地朝着魏归啼喊到“你说你来凌云剑阁为了做什么?” “做万人之上啊,不然呢?做肉丸子?” 沈超面露惊色,想起自己当初上山前信誓旦旦的宣言,居然已经快忘了。 顶点 187 分发粒粒盘中餐 世道处处皆炎凉 庖厨内,魏归啼与沈超二人互挨着默不作声,只是在埋头做着自己手里的活,众人看着纳闷,也不知这决斗的结果是什么,想问沈超的小弟,可几人也是闭口不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要知道平时这几个人干活都如同癞蛤蟆般,戳一下动一下,今日却出其的认真。 庖长在墙角靠着石柱有些郁闷,本想借沈超的手打压下新人,也好涨涨自己威风,看样子这新来的已经把沈超给吃下了‘叶俸明?嘶~这双眼睛熟悉~可老头我在玉虚峰待了六十多年了,好像不记得走出过姓叶的人物,难道是哪位把自己孩子送上山了?’ 郁闷归郁闷,庖长也只是个庖长,他能借职位的便利给人穿小鞋,但是他没法亲手教训眼中钉,这‘叶俸明’他一时是吃不下了。 半个时辰后,早膳顺利做出,由庖厨内的外阁弟子太至膳食阁供内阁弟子们享用,分发早膳时,庖长嘱咐了魏归啼几句,大致意思是让他自己独自一人去裳绣阁领取外阁弟子的衣服,沈超站在一边像是猜出了庖长的心思,在庖长走开后轻声提醒魏归啼。 “裳绣阁的弟子大部分都是群刁蛮的小女人,跟我们一样,也是外阁弟子,虽说不会做出找你打架的事,但是也会刁难你,特别是她们的头儿叫祝蓉儿,这娘们极为势利,对比一般外阁弟子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魏归啼着沈超的叙述仍旧从容分发着饭食,回想起月白凤淡定道“再强势的女人我都见过,你得热情懂吗?只要热情,就能融化她的冰山一角,待她角化了,也就倾斜了,你再伸手,她就在你怀里~” 沈超听着魏归啼这话颇有点情场高手的意味“叶公子,你看着比我小几岁,好像这经验很是老道啊,莫非已经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老手?” “那是~”魏归啼洋洋得意地昂起头,连馒头都忘记分发,男人有时候就很奇怪,明明就还是个处子,非要吹嘘自己情场有多得意,怪哉~怪哉! “哎!美什么呢?给我两份糕点~” 正当魏归啼得意之时,一声尖利的女音打破了魏归啼美好的幻想,魏归啼低头一看,原来是昨日站在首席弟子凌吾身边的女师姐凌秀姜,对方估计也认出了自己,毕竟只有魏归啼还穿着自己的衣服。 凌秀姜看着魏归啼用手分发的早膳冷哼道“哼~你碰过的我不吃,给我拿筷子夹~” “我洗过手了!”魏归啼解释道。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啊?”凌秀姜一脸冰冷的模样,就差在脸颊写上‘作妖’二字。 魏归啼见状明白对方就是找自己茬,但也无意与她争斗,用筷子准备夹出凌秀姜食盘里的两个馒头,谁知凌秀姜将食盘一抖,两个馒头直接掉在了地上。 “老子他娘的活的面~”魏归啼脸色顿时发青,口中低声喃喃着,虽说他不是个爱惜酒池肉林之人,可对馒头却有独特的情怀,可以倒掉大鱼大肉,但这馒头从来粉粒无差的吞下。 沈超看出了魏归啼的脸色,当场拉开魏归啼,笑脸相迎地为凌秀姜夹了两个馒头“秀姜师姐,您看着真苗条,怎么吃都不会胖~” “哼~沈超,你平常没少偷吃蜜吧?希望你在凌云会武有个好的表现~”凌秀姜饶有意味地看了魏归啼一眼,便扭着曼妙的腰肢自顾自离开了,按理说她一个有头有脸的内阁弟子不会与魏归啼计较什么,今日仿佛是故意来找事般。 魏归啼走到掉落地上的两个馒头,拾起馒头,拍了拍上面的灰转手放进了胸口,再一抬头,凌依依甜美的笑容出现在了眼前。 “叶大哥~” 凌依依对魏归啼的称呼让沈超有些震惊,惊叹于魏归啼难怪这么能打,恐怕本就不是平凡人,刚来凌云剑阁就有内阁弟子相敬,大有来头。 魏归啼微微一笑,瞄了一眼凌依依“脚应该快好了吧?我前几日看时,并不是很严重~” “嗯~”凌依依俏皮一笑,贴在魏归啼耳边轻声道“师兄让我继续装着,等到了凌云会武卖个破绽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魏归啼一耸肩,表示对这种小打小闹不感兴趣,往凌依依食盘中使劲夹着早点“那你多吃点!” “哎~我吃不了这么多!”凌依依咧着嘴有些嬉闹的意味,这让其身后的内阁弟子看了极不爽。 “凌依依,不吃就让开~” “噢~对不起!对不起!” 凌依依立马对着魏归啼吐了吐舌头,抱着餐盘移动位置“那我先走啦,叶...哥哥~” 一声叶哥哥叫的沈超牙都酸掉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归啼,开始相信他是一个情场老手,否则也不会才两天时间就搭上了凌依依。 而叫板凌依依的那名内阁弟子看到凌依依跑开后,嘴碎地跟身旁的同门嘀咕起来“凌志座下的弟子都这个德行,一点尊卑都不分,跟下人嘀咕什么劲儿,干脆也去打杂拾粪得了~” 谈话好不避讳地进入到了魏归啼与其他外阁弟子的耳中,或许是习惯了,外阁弟子只是埋头做事,也不反驳什么,而沈超有意无意地看着魏归啼,要说他有眼力劲,难怪能做上庖厨内阁弟子的做头头,一眼就看出魏归啼想下黑手。 沈超假装忙活地靠近魏归啼,口中近乎无声说道“这么多眼睛看着呢,你惹事,外阁弟子都跟着遭殃~” “我从来不背自己的锅~”魏归啼回应一句,随后右手在石桌下缓缓催动起内力,那嚼舌根的内阁弟子端着馒头还未走远,其餐盘中的馒头忽然飞起砸向了不远处用膳的凌秀姜,这一下可就让那名内阁弟子傻眼了。 凌秀姜看着地上的馒头缓缓站起身,藐视众人一眼轻声道“谁丢的馒头?” 该名内阁弟子托餐盘的手明显开始抖得不停“秀...秀姜师姐,是我...不不不,不是我丢的,但是...是我的馒头~” “是你的馒头,又不是你丢的,谁丢的?”凌秀姜面无表情地踩扁地上的馒头,而后又捡起,微笑着递给对方。 “谢谢师姐,我也不知道谁丢的~师姐您要相信我~”内阁弟子明显慌了神,这凌秀姜向来独来独往没什么人敢亲近她,看似没人撑腰,不过武功倒是一绝,因此也无人敢惹,只见凌秀姜面对那位内阁弟子的解释缓缓点头说道。 “哦~这样啊?信你,那你先证明是你的馒头~” “怎...怎么证明?师姐,这馒头又不会说话~” “吃下去啊~” “啊?” “嗯?!!!” 面对强势的凌秀姜,那么内阁弟子战战兢兢地将馒头送入口中,而后强颜欢笑地吞了下去。 “吃的可不是拿来玩的,记下了吗?”凌秀姜摆出上位者的姿态教导着对方,却忘记自己片刻前还随意丢弃魏归啼手中的馒头。 沈超看着这一幕明白是魏归啼搞的鬼,碍于周围人多,否则他已经想跪在魏归啼面前拜师了,眼下只能小声嘀咕着“叶公子,你怎么做到的?” “嘘~”魏归啼微微一笑指着那个满脸屈辱的内阁弟子说道“看到了吧,不爬到顶峰,即便是在山腰也与草芥无二,让你兄弟们都机灵点,到时候让你们翻身~” 沈超眼前一亮,他感觉到了魏归啼跟常人不一样‘目标明确,手段干脆,关键是...会泡妞啊!’ 一炷香时间,早膳分发完毕,沈超主动提出让魏归啼去做自己的事,他来帮忙收拾,于是魏归啼奔着凌依依一桌径直走去。 “各位师哥,小师姐有礼了~”魏归啼一拱手象征性地跟凌霄一行人打了声招呼,便被凌霄一把拉到自己座位旁边。 “小子,是不是你看穿了凌吾的破绽,然后告诉我家依依的?”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魏归啼摸了摸鼻子轻声问道“能否给我讲讲这凌云会武的事?” “哦~野心很大嘛!”凌霄拍着魏归啼的肩头贱笑着,而凌波城、凌度飞,还有凌平、凌依依皆做出一个相同的动作,那就是咬嘴唇。 魏归啼眼明心亮,好像看出其中有什么秘密“其中有何说法?” 凌霄将手中的筷子分开一手各握一根“我们内阁弟子没什么讲究,一对一单打独斗,然后挨个进阶,表现出众的人能够被五大阁老传送一门更高深的剑法,但是你是外阁弟子,而且才来剑阁两日,估计日子不太好过~” “什么意思?” “外阁弟子的会武环节名叫鹤立鸡群,你品一品这名字~” “混斗?”魏归啼立马想到了龙行百步的初赛状况。 “没错~外阁弟子分衣食住行四门,你是食字一门,因此头一场就是要在庖厨内混斗取得胜利,而第二场便是四门外阁弟子优胜者间的混斗,待时辰一到,或者展现出出奇的天赋,那便有机会与内阁弟子对决,若是能展现出出众的实力,甚至击败内阁弟子的话,便会被几位长老收作内阁弟子,明白了吧?” “那也简单,我赢下即可~” “你还是不明白”凌霄贴近魏归啼缓缓说道“这外阁弟子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上玉虚峰久,谁就有能耐,混斗之时会故意刁难新来,我怕你吃亏啊~” “放心~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那感情好~”凌霄拍了拍魏归啼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看在依依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只要你挺过混战,你就点名跟我对决,我放水给你呀~” “大可不必,我只是想了解下概况~”魏归啼搓了搓手“那在下先告辞了,我这身行头还得先去换了。” 待魏归啼离去后,凌波城疑惑地开口道“师兄,他能一眼看穿凌吾的破绽,说没有武功我可不大相信,要不要跟师父提一提这事?” 此话一出,凌依依有些不太高兴,干巴巴地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凌霄见状弹了一下凌波城的脑门“就你聪明,师父他老人家会看不出来吗?吃饭吃饭~” “噢~”凌波城白了凌霄一眼,自己明明没有恶意,这一弹直接让凌依依冲着自己努鼻头,自己反倒成了坏人了。 顶点 188 霓裳一婉千风尚 嘴贱没有好下场 裳绣阁,阁楼由石木共同磊成,形同合院,大概是为了方便接收阳光才如此设计,不同于其他阁楼,裳绣阁耸立雪上之上,仍旧有一丝徽派建筑的韵味,而且听说这的外阁弟子可都是凌云剑阁中最有牌面的所在。 之所以如此,这一呢,这都是姑娘,而且各个都是佳容巧手的女子,为何与牌面挂钩,那便是因为这第二条,这帮女子的背后或多或少有个家室显赫的老爹,不说什么宗门的大小姐,随便抓一个都是哪家镖局的千金,或者上位者的掌上明珠,在家里谁没有七八个哥哥啥的,真出了事,姑娘家家也不一定跟你动手,因此这凌云剑阁流传一句俗话‘你可以惹个有能耐的内阁师兄师弟,最多吃一记拳头,但是你要是惹了裳绣阁的花花小姐,那就最好别被知道家世,毕竟凌云剑阁可不做那老娘舅的差事,不会为谁调节家族纠纷~’ 不过,魏归啼无门无派无亲,撞上这堆小富雀不知会翻出什么浪,此时他正畏畏缩缩地躲在裳绣阁外,借着窗偷瞄着阁内的状况。 裳绣阁内,彩布霓裳飘飘若仙,婀娜身子藏于其后分外妖娆,嬉戏声莺莺燕燕光听都让人浮想翩翩,时不时阁内钻出一阵寒风,换作以往的寒风,人们都避之不及,搂住衣身,可这裳绣阁的风,那是香的,顶着凌冽也甘愿闻上一闻。 “嘶~不是说大部分是姑娘吗?怎么我看着都是姑娘,本想拉个小子问话,这我该怎么打招呼?”魏归啼贴着墙壁不愿走入阁内,与女人打交道对他而言有些棘手。 “啪~” 或许是山高风响,魏归啼一时间居然没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人,一把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魏归啼一转身,一名英姿飒爽梳着冲天马尾的女子正眼含鄙夷地看着他,而其身后还跟着两名宛转蛾眉??的女子,虽说三人都穿着外阁弟子特有额简陋服装,不过这身绰约冠玉的气质可不是谁人都能拥有的,魏归啼见状当即站直身子,拍了拍胸前因为贴墙而沾染的土灰,随后恭敬地鞠躬道“三位师姐好~” “你是新来的外阁弟子?”领头女子冷言盘问道。 “是的,我在庖厨一门~”魏归啼尽量睁大自己的眼睛,以示礼貌与诚恳。 “你在此鬼鬼祟祟的干嘛?” “我...我来领衣服,你看我还穿着自己的衣服~”魏归啼提了提腰间那个镶满了玉石的腰带,在外人看来有些炫耀之意。 “呵,又是个富家公子~”一旁女弟子不屑地别过头去。 领头女子踱步着打量起魏归啼,看着他锦衣玉带可腰间别着个葫芦,打扮有些不伦不类。 “你何时进的凌云剑阁,引荐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师弟我叫叶俸明,昨儿个刚进的山门,引荐人...嗯,应该算是凌志长老。” “哦~我叫祝蓉儿,你跟我进来吧!”领头女子微微点头,领着身边两位女子往阁内走去。 “原来她就是祝蓉儿,看着也不刁蛮啊,只不过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魏归啼一耸肩,没被为难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立即乖乖跟了进去。 刚一进门,一名女子便伸掌贴向魏归啼的门面,示意他不能往内走,而后一根卷尺开始贴合着魏归啼的身体移动起来,衡量着每处肢体的尺寸,不时还触碰到了魏归啼的禁区,让他忍不住佝偻身体笑出声。 “嬉皮笑脸干什么?站好了~”女子神情冷酷,魏归啼当即又站直身体给对方衡量,不一会儿,女子记下了各条数据然后朝阁内走去,留下魏归啼一人站在阁门外。 “这布置得倒是可以,而且也没庖厨那般森严~”魏归啼见无人管束自己,开始闲庭信步走在裳绣阁内,轻纱彩布时不时拂过魏归啼的身体,让他有种梦幻般的感觉“还别说,整的跟个妓院似的,还挺有情调~” 要说嘴贱,魏归啼数第一,江湖无人敢数第二,这一声无意的调侃恰巧落于祝蓉儿的耳中。 “你方才说什么?” 祝蓉儿只身一人坐在高于地面一丈长的竹竿上,像是在调整布料的位置,偏偏就听到了魏归啼的调侃,当即跳下身子落于魏归啼跟前。 “额~没...没什么~”魏归啼感受到祝蓉儿的那股寒意,居然吓得一激灵,背后像是冒出了冷汗,不愧是女人如老虎。 祝蓉儿嘴角微微上扬,又露出了之前鄙夷的眼神“怎么?敢说不敢认啊?方才就看你畏畏缩缩地在门外偷看,本以为你只是胆小,我姑且不跟你计较,可刚领你进门就听见你不吐象牙的言语,看来你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鼠辈啊?不对!是狗辈~” “哎~姑娘,我只是嘴贱,你别跟我计较~”魏归啼用着年长者的口吻解释着,这反而让祝蓉儿更加不爽。 “呵~你当是跟谁在说话呢?”祝蓉儿手中的长尺伸向魏归啼的下巴,强行将魏归啼的下巴微微顶了起来,原本冷艳的眼神已经透着丝丝怒意。 魏归啼毕竟是嘴贱再先,而且对方在自己看来还是孩子,自然难以与她计较,只能低声下气地戳着掌心“小姑娘,不是!师姐,我这人就是嘴贱,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给你赔罪~”说着,魏归啼不忘补上几次鞠躬,反正这种过场礼,对魏归啼而言就是放个屁而已,不存在什么脸面不脸面,要是真在乎脸面,魏归啼估计也很难再江湖吃得开。 二人的对话,引来了裳绣阁其他女子的目光,众人逐步开始放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魏归啼只觉得事情向不好的发现发展着‘这下完了~’ 祝蓉儿对着身边一名女子招了招手,然后附在对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女名突然掩嘴一笑转头走开,这让魏归啼有种不好的预感。 魏归啼被几十双眼睛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为了缓和气氛一直咧着嘴傻笑,而祝蓉儿也还以笑容,只不过这笑里可像是藏着刀。 “你叫叶俸明对吧?”没想到祝蓉儿又开口与魏归啼说起了话,魏归啼自然恭敬地回答是,还不忘对着周身的师姐们点点头。 “我师妹已经帮你去取衣服了,你稍等一会儿~” “不打紧~不打紧~” 魏归啼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偷宝盗铃何曾有现在这般费劲,不一会儿一名女弟子捧着一副衣物来到了祝蓉儿跟前,祝蓉儿抬了抬下巴示意给魏归啼送过。 “叶俸明,你就先换上吧,如果不合适,我们姐妹们立马给你改了~” “就在这?” 魏归啼看着女弟子们将自己围的水泄不通,很显然祝蓉儿是想刁难自己,可还是不死心询问对方意见。 “是啊,就在这换,衣服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姐妹们几十双眼睛盯着,准能一眼就看出了,到时候改得也快~”祝蓉儿一边说话,小嘴唇一边努动着,看似俏皮可让魏归啼心里直发毛。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说着祝蓉儿不好惹了,哎,也是我自己嘴贱,本来领了衣服走,啥事没有~’魏归啼微微点头,心想着反正长袍内有内衣‘换就换呗~’ 魏归啼缓缓褪去外衣,将外衣与玉带,酒葫芦一同放在了脚边,窘迫的模样引得周身女弟子们嘤嘤嬉笑,而后又接过跟前女子的衣服准备往身上套,这一下周围女弟子们笑得更为大声,魏归啼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分发食物时,在胸口藏的两个馒头现如今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女人。 “哈哈~见笑了,我这没吃饱,没地方放就顺手放衣襟里~”魏归啼尴尬地将馒头取出,而后放在衣服上,继续套着对方递过来的衣物,当他穿好后,这四周的姑娘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笑起来。 魏归啼整了整身上的衣物,才发现自己所穿的是一件女式长裙,因为袖口还带着花式绫褶,这一下可让魏归啼面红乍现。 “你们这帮女娃,别太过分了!”魏归啼撕扯着身上的裙摆奋力摔在地上,生气归生气,他着实没理由动手,只是恶狠狠且带点羞意地看着祝蓉儿“你们!!!” “怎么?”祝蓉儿作出一副诧异的表情“衣服尺寸不对吗?” “什么对不对,给我一件罗裙作甚?”魏归啼气急败坏地穿上自己的衣服,看得周围女弟子们笑得有些喘不过气。 祝蓉儿故作疑惑地摊手道“叶姑娘,您不穿罗裙吗?” “什么叶姑娘?看不出老子是男人吗?” “啊?”祝蓉儿环视一圈“姐妹们,你们看他白面秀眉,胸前还隆起两个波波,是男人吗?” “不是!哈哈~” “咦~”魏归啼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深吸一口气‘魏归啼~不气啊不气~一帮虎娘们,老子不跟你们计较~’ 正当魏归啼决定离开时,祝蓉儿却一提裙摆,抬起右脚架在一旁的木架上,拦住了魏归啼离开的去路“本小姐说过你可以离开了吗?” 顶点 189 一猎群芳争艳斗 裳绣阁内难为奴 绫罗飘飘,寒风飒飒,魏归啼与祝蓉儿之间却笼罩着赤灼的气氛。 “小妹妹~做人可得留一线啊~”魏归啼摒弃了先前任人摆布的模样,此时表情显得有些放荡不羁。 祝蓉儿仙姿玉貌,放在众女弟子中,仍然显得多姿多韵,只不过这一脸高傲的作态一般人可接受不了,面对魏归啼的话语,不屑地拍了拍踩在竹架上绣鞋“从我胯下钻过去,姐姐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放你回庖厨,再大大方方送你一副衣装!” 魏归啼不怒是假的,抛开心性年龄的差距,就算是两个同龄人如此相论也会触及各自逆鳞,何况魏归啼面对的还是个小姑娘,当下如此放肆刁难,接下来留在凌云剑阁的日子,指不定会踩在自己脑袋上放屁呢。 “你猜我今日拿不拿得到衣服?” 魏归啼邪性一笑,在祝蓉儿发现丝丝不对时,魏归啼的身影微微一动,虽说人好像还在原地,可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条罗裙,众人诧异之时,才发现祝蓉儿所穿的罗裙已经从身上消失,只剩一条短裤和贴身内衣。 “啊!蓉儿姐,你的衣服?” 听到姐妹们的尖叫声,祝蓉儿才将注意力从魏归啼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发现自己外裙居然被悄无声息地扒了,当即打了个冷颤,而后抱着双臂,羞辱感笼罩全身,浑身转之开始发烫。 “你个小畜生!” 裳绣阁的姐妹们慌忙为祝蓉儿披上其他衣物,而祝蓉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魏归啼,若不是有人夹在当中,此刻已经想冲过去将魏归啼撕碎。 “蓉儿姐先把衣服穿好吧,免得着凉了!” 看得出裳绣阁的女弟子们很是团结,有人为祝蓉儿披衣遮身,有人包围着魏归啼不让他移动分毫。 “都让开!”祝蓉儿面色赤红,将衣服套上后,手握长木尺率先挥打向魏归啼。 魏归啼脚步一动轻松躲开了祝蓉儿的攻击,还不忘伸出咸猪手在祝蓉儿屁股上揪了一下,不为揩油,只是看出了这祝蓉儿自尊心极重的特点羞辱于她。 “你!”祝蓉儿揉着屁股,眼角挤出一丝泪水不知是因为觉得被羞辱了还是因为魏归啼揪得太用力,一时气不过指着魏归啼大吼一声“姐妹们,给我撕了他,扒光他衣服然后丢到五方圣地去!” “上啊!给蓉儿姐出气!” 人群中一名体态肥硕的女子面露凶狠,咆哮后紧咬着牙关推动着身边的女弟子往魏归啼身上扑去。 “好家伙!”魏归啼打过群架,可也是头一遭被如此多女子围捕,屈膝纵身跳上了阁内晾晒布料的木架,这许多还是刚染色的布料,魏归啼竟不知地抓了上去,随着女弟子们的追逐,魏归啼几乎将阁内晾晒的布匹统统抓踩个遍,当他坐在一根高处的竹竿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是如何多姿多彩。 “他娘的~都是什么玩意?”魏归啼看着自己的衣裳如此触目惊心,再看姑娘们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凶狠,转而换作了仇视,魏归啼尴尬地嘀咕一句“好妹妹,好姐姐们,人家我也是头一次,没经验,让你们…这…这都为难了~” “姐妹们,都拿兵器来!”祝蓉儿说罢,率先腾空而起冲向魏归啼。 “噢~忘了你们都会功夫!”魏归啼一拽长布荡到了另一处竹架,换来的是另一群手持长木尺的女弟子攻击,一时间魏归啼像是游走在刀山之上,无从落脚。 祝蓉儿站于高处大喊一声“姐妹们,起阵,用我教过你们的三祝神阵!” “是!” 女弟子们同声同喝,三人成一式将自己微薄的内力用长木尺引导而出,而后汇成一股内劲挥向魏归啼。 “轰~轰~轰~” 魏归啼躲避着四处飞来的气波,眼神中却带着玩意“三祝神阵,这祝蓉儿想必就是独龙岗祝家庄的人,哈哈,难怪一身烈性!” 祝蓉儿见自家这边的攻击一丝都未打到魏归啼身上,反而将晾晒的布匹轰得稀巴烂,开始有些慌了神,丝绸在西北方本就金贵,这下子毁了这么多,自己家室再显赫也不好交代。 “姐妹们,小心啊,别打花了布料~”祝蓉儿开始慌了针脚,反倒是魏归啼得意地坐在木架上开始荡起了秋千。 “好姐姐们啊,要我说快快将我的外阁弟子服饰拿来,我也可以为你们将此事瞒上一瞒,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被魏归啼此话一激,祝蓉儿的大小姐脾气顿时又闹起“姐妹们,我架住他,你们将内力汇聚在一起给我打准点,一击就将他打废了!” “好!” 女弟子们气势汹汹,要是眼神能杀人,魏归啼可得轮回数十次了。 “三祝神阵,聚神!” 数十柄长木尺汇于一处,裳绣阁内一时间燃起了强力的内息波动,吹得原本凌乱的布料更加肆意挥动,开始有了撕裂的迹象。 魏归啼看着四周晃动的木架隐约有些拘谨,已经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这帮大小姐,估计平时一个个横惯了,这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裳绣阁可就毁了!’ 待魏归啼思考之际,祝蓉儿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扑向魏归啼“小兔崽子,看姐姐们不打扁你!” 祝蓉儿将长尺一丢,双手牢牢擒住了魏归啼的双臂,自认为是将魏归啼束缚了。 魏归啼无奈地看着这群女弟子,特别是祝蓉儿,就差没把自己抱住了,方才还羞得不行,眼下居然一点男女之情也不分。 “看你怎么跑,等我小姐妹们聚好了内力,你就给我等死吧~” “噢!” 魏归啼看着这傻白甜的模样反问道“你抓着我,你怎么跑?你方才也看到了,我轻功可比你好哟~” “嘿嘿!”祝蓉儿微眯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笑容让魏归啼背脊一凉,果不其然,一眨眼后魏归啼感受到了裆部传来的一阵剧痛。 “你…你…这小妮子,哎哟,我去~” 魏归啼双腿颤抖,双手想去捂裆,可被祝蓉儿抓得牢牢的。 “怎么样?知道惹本小姐会换来什么结果了吧?”祝蓉儿扬眉吐气地咧嘴笑着,转头对着下方喊到“姐妹们,我数三声,你们就轰过来!” “好~蓉姐姐注意自己躲避噢!” 上下方像是达成了共识,只是苦了魏归啼感受着肉体的麻木,一丝也不敢动弹。 “一,二,三!” 祝蓉儿三声令下,当她准备撒手撤开时,魏归啼的双手忽然反抓住她的双手,而后一把将祝蓉儿搂住。 “你!干什么?”祝蓉儿惊慌失色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归啼,魏归啼忍着下方的疼痛喘着粗气道“一起死啊~” “不要啊!” 祝蓉儿看着下方的气波飞速靠近,吓得瞬间闭上眼钻进魏归啼怀中。 “哼!臭妹妹~” 魏归啼看着祝蓉儿窘迫的姿态叹气一笑‘总归是女娃娃,给点颜色就算了~’ 地下女弟子们惊呼一片,祝蓉儿又已经吓得失了神色,魏归啼也算是讨回了一招,见迎面而来的气波已经近乎贴面,右手聚气一挥,当即截断了气波的冲击而后将其透过裳绣阁的中央庭院拍向长空,轰鸣声虽不大但也足够引起凌云剑阁其他阁楼之人的注意。 祝蓉儿一直缩在魏归啼的怀中,二人轻荡在木架上别有丝浪漫气息,若是祝蓉儿没有一直抖的话。 “蓉儿姐!你没事吧?” 下方女弟子们连连询问着祝蓉儿的状况,让她逐渐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包容着当即一把推开了魏归啼,而后失足跌落下去,幸亏下方女弟子簇拥着,也倒是没受伤。 魏归啼得瑟地看着一脸委屈的祝蓉儿,还不忘抛了个媚眼故意调戏下“师姐大人,多有冒犯啊~” “你!你不知羞~”祝蓉儿站起身指着魏归啼大骂着,而其余女弟子纷纷投出手中的木尺砸向魏归啼,附和道“不知羞,淫贼!!!” “啧~”魏归啼轻易躲开了木尺的攻击,表情贱贱地埋怨道“姐姐这是哪里话,一群人追着人家来回跑,又投怀又送抱,整得裳绣阁,好不热闹!” “何人在裳绣阁闹事?” 凌志的声音忽然在裳绣阁上方响起,循着声望去,可以看到凌志正站在阁楼的屋檐上,看着下方。 一时间,裳绣阁的女弟子们叽叽喳喳唾弃着魏归啼的作为,什么‘淫贼’‘奸人’‘无根之人’全全说出,打架魏归啼不会输,可这辩护哪比得多过对方几十张嘴,唯独是祝蓉儿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紧盯着魏归啼,不知再想什么。 “好了~安静!”凌志听得脑袋嗡嗡的,当即制止了女弟子们喧哗,看向魏归啼问道“叶俸明,这一地狼藉是你所为吗?还有你是不是骚扰师姐们?” “我!我没有~”魏归啼疑惑又诧异地看着凌志‘这凌志作甚?我来凌云剑阁又不是为了调戏女弟子,他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不向着我说话?’ “什么没有?还撕我们蓉儿姐的衣服!” 魏归啼一辩解,马上就会被女弟子们乌压压的声音盖下,一下子就陷入了下风,到最后魏归啼干脆不解释,颓废地摇晃着竹架任凭对方盖上各种奸邪掳掠的罪名。 凌志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他自然也明白其中有添油加醋的成份,可是为了平众怒,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叶俸明,你听令~” “噢~我听令!”魏归啼含糊地应了一声,眼下已经开始习惯叶俸明这个名字,不像之前别人一喊‘叶俸明’还会愣一时。 “叶俸明大闹裳绣阁,不仅不懂尊师,不对!尊姐重道,还破坏各处布匹绣纱,念你刚进山门不懂规矩,暂时免去轰出山门的处罚,而是罚你在裳绣阁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一切听从祝蓉儿安排,直到裳绣阁外阁弟子确认你已赎罪且弥补损失为止!” “什么玩意?听这臭丫头的,我还不被整死?”魏归啼强烈挥手不干,凌志顺势跳下了屋檐飞到了魏归啼所在的竹架上。 “别!”魏归啼一把推开想要贴近私语的凌志“大长老有时放明面上说,别整虚的!” “咳咳,那行!此事就这么定了~”凌志说罢纵身飞离竹架,留下魏归啼错愕地站在上方。 “不是?怎么不…不哄我?” 魏归啼以为凌志看在凌龙的份上一定会遇事依着自己,谁曾想一点薄面也不给“不行!我得跑~” “别让他跑了,快把木架推倒!”不知是哪位女弟子一声高呼,魏归啼所在的竹架顺势被推倒,而后魏归啼无从落脚,顺势跌入了这万花丛中,可换谁也高兴不起来… 190 小家碧玉魏归啼 飞扬跋扈莽罗助 裳绣阁内,魏归啼被祝蓉儿等人围在墙角,显得有些弱小可怜又无助。 “你到底收不收拾?”祝蓉儿双臂抱于胸前,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魏归啼白了一眼祝蓉儿“收拾个屁,明明就是你们自己砸的!” “你!”祝蓉儿身边一名女弟子想要开骂,被祝蓉儿抬手阻止了“姐妹们,我们自己先整理,既然这小子归入我们一门,待会儿自有时间收拾他,且整理好我们自己的事,省得让其他门看了笑话~” “全听蓉儿姐的,大家快干活~”肥硕的女弟子做什么都一腔热血,对祝蓉儿极为信任,立即带头干起了活。 魏归啼蹲在角落,看着祝蓉儿居然真的不为难自己,这让他觉得事出无常“这小妮子这么好说话?必有妖啊~” 裳绣阁虽说都是女子,可这大活重活干起来也是一点不含糊,高重的木架没多时又整齐划一的扩列在院中,各类布匹也是分挑完毕,该重新编织的便送去重新编织,该继续晒的那便洗了重晒,魏归啼蹲在墙角想上去帮忙,可一想现在上去既像是服软了,又显得自己虚伪,干脆就挑了根木棍,自己在地上画起了千奇百怪的招式。 临近中午,始终没有一人跟魏归啼搭话,这让他充分体验了什么叫孤寡老人。 祝蓉儿虽说是裳绣阁的大姐头,但并不是个爱在一旁指挥人的主,待所有事务清理完毕后,她独自一人缓缓向魏归啼走来。 魏归啼见祝蓉儿靠近,将地上的图案一瞬间划干净,不过残破的招式仍旧让祝蓉儿眼睛一亮。 “小白脸~你是哪家出生?” “关你屁事~” 魏归啼总觉得这祝蓉儿不会放过自己,但仍然不想讨好于她。 祝蓉儿俏丽一瞥,蹲在地上靠向魏归啼“先是单手挥击了我姐妹几十人汇聚的气波,而后凌志长老又对你礼让三分,而且这地上画得,应该都是各类武学招式吧?” 魏归啼听了祝蓉儿此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再用脚将各类招式涂干净。 祝蓉儿一皱眉头,对她而言这也太不雅观,不过对魏归啼的来历与能力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我去给你拿衣服~” “老子不穿裙子!” “放心,给你套合身的服饰~” 魏归啼疑惑地看着祝蓉儿走开,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丫头突然转性了?哎哟,好饿啊,要不我先去吃点东西~” 魏归啼起身正要离去,一名体型肥硕的女弟子当即截住了他的去路。 “小白脸,既然凌志长老让你归入裳绣阁,那你的行为举止就得听从咱蓉姐的,懂吗?” “可老子饿了~” “饿了先得呆着!再一口一个老子,我把你衣服扒了~” 女弟子压根不在乎魏归啼先前所展现的实力,从女人的角度而言,遇事咱们要不看实力,要么讲道理,既然眼下打不过你,那就按规矩来,魏归啼也觉得费劲,不想再起争执,毕竟现在已经是寄人篱下。 不多时,祝蓉儿捧着一副内阁弟子的服饰回来,魏归啼打量许久,确认不是女装,上方也没有抹过奇怪的药物,这才敢换上。 “转过身去~” “换好了,与我们一同去膳食堂,想必内阁弟子已经都吃完了,也该轮到我们了~” 祝蓉儿说这句话时语气中带着丝丝无奈,也像是故意说给魏归啼听的。 “该吃吃,该喝喝,哪轮得到别人管,我换好了,快走吧~”魏归啼甩了甩秀发,这换身衣服,原本束好的头发又散了,当下又饿得不行,干脆也就不再打理,搭配上‘叶俸明’这张白皙的面庞,不仔细看真与女人无二。 祝蓉儿打量起魏归啼,指着他腰间说道“原先的腰带,不要再系着了,还有这酒葫芦,你身为外阁弟子,这样打扮会被人找茬的~” “我看谁敢找茬,我正愁火没地儿撒呢!”魏归啼懒得解释率先走出了裳绣阁,祝蓉儿见状立即叫齐了大伙儿快步跟上。 祝蓉儿身旁的那名肥硕女弟子叫赵欢欢,平日里也算是祝蓉儿最好的姐妹,眼下她就很疑惑祝蓉儿为何会忽然间任由魏归啼放肆。 “蓉儿姐,我们这才跟这小子掐完架,你怎么好像忽然间不生他气了?”赵欢欢指着前头走姿摇头晃脑的魏归啼问道。 祝蓉儿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欢啊~我觉得这人有大来头,说不定能借他手在十日后的凌云会武上一举进入内阁弟子的阵列!” “你这么说,我也想到了,他一个人就将我们这么多姐妹的攻势给抵消了,虽然我们不是什么高手,但同样是外阁弟子,他好像超越我们太多,比平常的内阁弟子都厉害!” “嗯~所以先化干戈为玉帛,探探他的实力~” 裳绣阁一众人来到膳食堂,来往匆匆走动着内阁弟子,他们目中无人的走在路上,外阁弟子自然是要靠边让一让,唯独这魏归啼不顾一切目光,大手大脚地进了膳食堂。 庖厨一门原本小心翼翼地给内阁弟子们分发着食物,眼下内阁弟子悉数褪去,沈超等外阁弟子也开始懒散地对待着同样是外阁弟子的其余人。 “喂,你这饭都凉了,就不能给我换一份?” “爱吃不吃,不吃混蛋,我还费这力气给你再搬一笼吗?” 沈超与一名不同属庖厨的外阁弟子争吵着,旁人已经见怪不怪。 当魏归啼披散着头发与祝蓉儿一行人进入到食堂时,吸引了在场男子的一系列目光。 “祝蓉儿又漂亮了~” “是啊~下面的师妹们也不差,哈哈” “唉?头前这是男的吧?” 魏归啼一马当先的气场同时也吸引了不少人,要不是他怪异懒散的走姿,众人也一时分辨不出他的性别,实在是‘叶俸明’的面容太过俊俏。 “是男的,女人哪会这般走路?像个鸭子似的~” “可为什么跟祝蓉儿一起走进来?裳绣阁不是很久以前就没男弟子了吗?” 当魏归啼靠近沈超所在的食台时,原本怠慢的庖厨一行人,瞬间变得恭敬起来。 “明哥!你来了?”沈超在外阁弟子中有些名望,即便不是庖厨的人也多少知道些沈超的来头,没想到飞扬跋扈的沈超居然也能给这新面孔面子,这让食堂内一些外阁弟子看着稀奇,同时也让祝蓉儿挑了挑眉毛。 魏归啼一挥手,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后“别提了,我去讨身衣服,现在变成她们的人了~” “额,凌志长老跟庖长交代时,我也听到了”沈超微微一笑,对着祝蓉儿点了点脑袋“蓉儿姐要吃点什么?” “照旧~你快些,我们姐妹们也忙了一早上,饿了!” 祝蓉儿吩咐完一声便去寻了座,她的那份应该是有人会帮她盛上。 魏归啼接过沈超打理的饭食寻了处角落的座,还刻意远离了祝蓉儿等人,只不过他托着食盘刚坐下,许多外阁弟子纷纷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坐在远处的祝蓉儿听到身旁传来的笑声没有留意什么,可一旁的赵欢欢却戳了戳她的胳膊“蓉儿姐,这小子又摊上事儿了~” “什么?”祝蓉儿小嘴吃着馒头回首一望,在看到魏归啼坐的位置时当即起身朝他跑过去,可是似乎为时已晚,一方食盘在祝蓉儿靠近前,已经砸向了魏归啼。 “嗦~” 一声风啸响起,魏归啼以迅雷之势做出一个扭头的动作,轻易避开了原本会砸在脸上的食盘,而后继续吃着自己的午饭,祝蓉儿见状当即停下了脚步,她很好奇魏归啼到底有多少实力,因为眼下有个实力不凡的人已经盯上了魏归啼。 “喂~” 来者声音低沉略显沙哑,一身外阁弟子的服饰穿在身上显得很是懒散,魏归啼好歹会拉扯好腰带,理好衣襟,可眼前这人连腰带都懒得系,而且袒胸露乳着,在玉虚峰顶即便是夏季可仍旧是冷飕飕的,此人却表现得极为耐寒。 魏归啼深吸一口气,表现得有些崩溃,思考着为什么吃口饭也能出点事,似乎平静的时光从来不属于自己。 “喂!小子,这是我的位置~”来者走进魏归啼,用食指磕了磕魏归啼所在的桌子,语气已经显得极为不耐烦。 魏归啼一抬头,这人的脸吓了他一跳,只见小麦色的脸庞上,印着黑不溜秋的一副黑眼圈,比五官都还要夺目,而他的眼神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知是否是患了痨疾,原本魏归啼想发火,这看到这张命不久矣的脸又压制了心中的烦闷,轻声道。 “这位师兄,我已经坐在如此靠边的角落里,何来占你位置一说?” 来者愤怒一拍桌子“屁话,这位置一直是我罗助的,外阁弟子有谁不知?哪怕是内阁弟子见我也得挪屁股!” “吼?”魏归啼眼睛一亮,这家伙口气不小,虽说魏归啼才来了两日,但是已经大致了解了凌云剑阁奴隶制度般的关系,这罗助居然还扬言自己不在乎内外之间的身份,还真是稀奇。 “这里这么多位置,哥们儿~你非要坐我这是个原因?”魏归啼吃着馒头,也算是解了饿,于是慢慢兜起了圈子。 罗助用食指与大拇指比划比划长短带着怒意说道“因为这位置离寝房最近,老子吃完饭能用最短的时间用到寝房,你再不起来,这饭也就甭吃了~” “呵呵~还真是会管理时间”魏归啼闷了口汤淡然道“那老子要说不呢?” 顶点 191 交腕博力初交锋 明心便视鬼市人 于魏归啼而言,眼前这罗助分明是在找自己的茬,或许就是祝蓉儿等人派来的也不一定,可他哪里知道,这罗助可并非一个邋遢的外阁弟子如此简单。 罗助此人的来历弟子们并不清楚,只记得三年前的凌云会武上,各方弟子一展身手时还并未出现他的身影,可当大长老凌风泰宣布内外弟子名单时,罗助忽然从高空猛降在众人面前,抗议着自己还未参加,会武得重新办一次,可规矩就是规矩,凌云剑阁自然不会为他一人开了先河,那时大长老也是相当错愕,本想逐他出场时,凌西川大阁老却提出给罗助一次机会。 这机会自然也不是过家家的对抗,而是让罗助自行挑选弟子,谁知罗助居然直接点名要打凌风泰大长老,惹得会武现场一阵哄笑,也让凌风泰一代大长老脸上无光。 大阁老凌西川似乎对罗助的身世有所知情,在其提出要打凌风泰大长老后,居然真的就让凌风泰上场,现场也是哑口无言,凌风泰自觉羞辱,自觉都几十岁的人了,说调教也就罢了,居然要与一名少年公平对决,当真是说不过去,可又是大阁老的话,自然也就应下了。 对决中,罗助所展现的武学修为让所有人自叹不如,而且从他的战斗技巧可以看出绝对是一个常年与人对决之人,有江湖阅历的人甚至还看出罗助的某些招式中带着杀手的痕迹。 但凌风泰能当上大长老自然有他的本事在,罗助即便再天才也不可能吃到什么好处,在罗助疯狂进攻一刻钟后,凌风泰仅仅凭借一击掌劈,就讲罗助连脑袋带人给劈进了五方圣地的地表中,瞬间激起层层雪渍,甚至还崩坏了下方的岩石,可见大长老也是来了脾气。 对决结束后,凌风泰自然不想收这莽撞少年,可在大阁老再次干预下,罗助最终因为挑战失败被收入了内阁弟子,安住一门,自此罗助也算是纳入了凌云剑阁中,虽说是外阁弟子,可也无人敢惹他,更别说让他像一般外阁弟子般干活了,当后来有人提着胆问他为何会在凌云会武上迟到时,罗助是这样说的。 “老子睡过头了~” 可见罗助嗜睡,相当嗜睡。 眼下,罗助冷漠地站在餐桌上俯视着坐在椅子上吃饭的魏归啼,在外人看来,外表文气还带点傻愣的魏归啼怕是要倒了霉了,而沈超与祝蓉儿二人虽说知道魏归啼有些能力,但罗助当初给予的压迫力实在太大,并不认为魏归啼能够在其身上讨好。 罗助缓缓蹲下身,从魏归啼的碗中拿出一个馒头放进口中咬了一口,那双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看什么都带着轻视“喂~你已经浪费了我一盏茶的功夫,如果还想有牙吃晚饭的话,快些滚开~” 魏归啼微微一笑,心想着自己年轻时候可没这么拽,不由感慨现在的孩子真是年少轻狂,换作平时魏归啼也许会让开,可眼下自己刚从祝蓉儿那受了气,想吃饭又没吃饱,食不果腹那是魏归啼的大忌,见罗助一直吃着自己的馒头,魏归啼淡淡道。 “别人从我这拿的东西,我一般都是要回双份的~” “呵~”罗助轻点脑袋,发出一声轻笑,缓缓举起手中吃剩的半个馒头回身猛捶向魏归啼“馒头大的拳头你吃不吃!!!” “轰!” 众人都猜到罗助会出手,可是没有人看清楚魏归啼是何时出的拳,二人腕抵腕瞬间相抗在一起,所散发的气势当即冲击向人群中,在场的所以外阁弟子纷纷起身退后几步原理魏归啼与罗助所在的角落。 “这新来的...好强!” “到底是男的女的?裳绣阁又来了个祝蓉儿?” “应该是男子,你看他胸无存物,腰间还别着酒葫芦呢~” “果然是新来的,特立独行,还故意打扮得跟我们不一样!” “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他与罗助孰强孰弱~” 魏归啼与罗助一上一下对峙着,魏归啼自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而罗助原本冷漠困乏的表情反转成了无比兴奋的姿态,瞪眼咧嘴仿佛见到了什么宝贝。 “有趣!有趣!你叫什么名字?”罗助舔了舔嘴唇,腕部已然暴起了青筋。 魏归啼这一出手,瞬间感受到了罗助所散发的那股劣性和稀有的内力,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能有的,思索片刻,魏归啼得出一个猜想——鬼市。 “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罗助显然是感受到了魏归啼带给他的压迫感,激起了他的战斗欲望。 “我啊?”魏归啼并未回答,而是故作高深地低语道“这盂兰盆节上,我像是撞见过跟你相同的内力~” “嘶~”罗助听到盂兰盆节四字一瞬间挺身跳开,与魏归啼当即拉开一大段距离,原本顽劣自大的罗助忽然间开始全身缠斗起来,而后低头哆嗦着身子飞快跑出了膳食堂,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哎?怎么不打了?” “是啊?就掰个手腕就分出胜负了?” “我看那新来的好像说了什么?莫非是答应给银子,让罗助放水?” “屁话,能送到凌云剑阁的,谁家缺银子?”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魏归啼起身走向沈超,这让沈超一时间也显得有些不自在。 “明...明哥,我不是不帮忙,大庭广众打架被长老们知道就麻烦了。” “我知道~”魏归啼敲了敲胸口打了个嗝“再给我几个馒头~” “哦哦~好!”沈超快速抓上几个馒头,这一场戏才算是落幕。 裳绣阁内,魏归啼找了只小板凳坐在院中,面对这好几只木盆有些作呕,大木盆存放着叠叠兽皮,各类物种的皆有,这便是祝蓉儿刚分给他的一个任务,将这些血腥的兽皮清理干净,然后再分摊晾晒起来,可魏归啼一件衣服搓洗了几十年,从来都是丢水中随意摆动,让他洗兽皮简直难如登天。 魏归啼一手拿着刷子,木讷地已经盯了一个时辰,眼看着日落西山,另一手的兽皮仍旧是凌乱不堪。 “操!”魏归啼猛砸手中的兽皮,抓狂地站起身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憋屈!憋屈!我为什么要听一个丫头的,老子不是来当救世主的吗?” 在魏归啼抓狂之际,忽然听到身边想起了清晰的洗刷声,一回头,发现祝蓉儿正拿着刷子安静地洗刷着自己洗了一下午的兽皮。 “我洗了,这血水一直停在上面,所以…”魏归啼此时像个孩子般解释着。 “你要将兽皮撩着,一高一低地靠在木盆上,一边刷一边洒水,将血水引来不就干净了~”祝蓉儿温文尔雅地洗刷着,片刻一张干净的兽皮呈现在魏归啼眼前“你看,你胡乱弄一下午,还不如我几下子来得干净~” “那也是我将异物洗出来了,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快!”魏归啼倔强地反驳道。 “好~”祝蓉儿出奇地温柔,让魏归啼有些不自在,随后见她弯腰抬起了打木盆对着魏归啼说道“帮我把这些木盆都抬进去吧,否则放外头等晚上冻住就麻烦了,明日你光解冻就废时间,更别说要洗刷了!” “还要洗啊?”魏归啼皱起眉头自觉地学着祝蓉儿搬动起木盆,可见魏归啼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也同时看出这祝蓉儿的识人之道,能凭借半日相处看穿魏归啼的人性。 月黑风高,用过晚膳的魏归啼跟随着裳绣阁的女弟子们来到了专属的寝房,这寝房自然也是有一门外阁弟子。 一名寝房的外阁女弟子拦着魏归啼已经打量许久,最后迫不得已地看向祝蓉儿“蓉儿姐,这是师弟吧?” 祝蓉儿挨近寝房女弟子轻声道“小师弟今日初来我们裳绣阁,这是凌志长老的意思,你看他文气又柔弱,放到其他寝房可是会被欺负的,我祝蓉儿怎可不管他!” 祝蓉儿刚说完此话,魏归啼便想抗议自己不会被欺负“我怎么会被欺…” 祝蓉儿瞬间用手堵住了魏归啼的嘴“闭嘴,听我的~否则晚上站外头吹风~” 寝房女弟子表情为难,皱着眉头扭捏地看着祝蓉儿“蓉儿姐,可是他总归是男的,万一晚上就寝时,他起了邪念,姐妹们可就委屈了~” “唔唔唔~”魏归啼瞪着眼想要解释“我才不是流…呜…氓~” 祝蓉儿拍了一下魏归啼的肩膀“别说话!”而后贴在寝房女弟子耳边窃窃道“他是那种~” “那种?”寝房女子皱着眉头表示不明白“哪种?” “啊呀~就是那种~” 祝蓉儿伸出一个手指,随后缓缓弯曲着,寝房女子见到这个动作眼前一亮,表露出一丝好奇的惊喜。 “哈哈!那种~” 魏归啼听得云里雾里,方才对自己还表露厌恶的寝房女弟子此刻掩嘴笑着,眼神停留在魏归啼身上不停的打量着。 “那进去吧~”寝房女弟子咯咯一笑。 进入到寝房,魏归啼总归是忍不住拍了拍祝蓉儿的胳膊,然后伸出手指弯曲比划起来“喂!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平易近人~”祝蓉儿吐了吐舌头挥手道“快进来吧,我帮你安排个席位~” 魏归啼白了一眼祝蓉儿‘不行,我明天得换个人问问,至于这席位,待会儿要去冰魄洞找凌木因,睡哪都不关我事~’ 顶点 192 夜半三更立蓉誓 寒风难吹通明心 魏归啼正靠在窗前琢磨着明日该找谁去问问那手势的含义,就有女弟子抱着一床被褥笑盈盈的走过来,“小师弟,玉虚峰晚上冷的紧,咱们这外阁寝房更是阴冷些,这被褥是新的,你晚上加上能防些寒。” 魏归啼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意敲得一懵,愣愣的伸手接了被褥忘了言语。那女弟子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笑的更是和善,“既然来了我们裳绣阁,那我们以后就是姐……姐弟!呵呵,放心,姐妹们不会歧视你的。且安心。” “啊?”魏归啼听的糊里糊涂,正想说什么,祝蓉儿便走了过来打发了那女弟子。虽然大家都以为魏归啼是那个,但凭他那俊秀的样貌也让女弟子们忍不住想要亲近。 魏归啼想不到这个点上,祝蓉儿却是看的清楚,若是平时她也不乐意管这些事,可如今情况特殊,说多错多,万一惹恼了这人,那十日后的会武……虽说凡事皆需靠自己,可老天爷送上门的助力要是不用,没准会遭天谴的!而且魏归啼身上有太多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了,这才是让祝蓉儿愿意接受魏归啼的主要原因。 “诶,什么叫她们不会歧视我?老子一打十凭什么歧视我?” 祝蓉儿被魏归啼的问题问的一愣,随即咯咯咯的笑起来。这下更是让魏归啼心中不畅,他活了五十载,始终觉得最搞不懂的就是女人。 “我且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寝房啊。” “那寝房中住的都是什么人。” “凌云阁弟子啊,诶我说你直接说好吗?问来问去的逗毛头小子呢!” “你急什么?我再问你,这座寝房里住的是什么人?” “裳秀阁弟子。” “对,裳绣阁弟子。这么多年我阁弟子皆为女子,如今你一个男子入了我裳绣阁,与我阁中弟子同宿一室,自然会有群体差别。”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合着这聊了半天就因为他是个男的?那这简单呀! “那我另寻住处便是了,也方便夜里做事”说着魏归啼放下被褥就往外走。 祝蓉儿放下茶水施施然起身,语气平静的说,“且不说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寻住处,就是如今你已经归入我裳绣阁外阁弟子的身份,怕是也寻不到别的地方,我想也应该明白外阁弟子的处境,我们一屋子都是女子,我们都不怕让你住下,你怕什么?” 嘿!这话听着魏归啼可就不乐意了,刹住脚步回头指着祝蓉儿呛声,“谁说老子怕了!老子能怕你们几个小妮子!” 祝蓉儿也不看他,自顾抱起被褥走到墙边的一处席位旁铺叠起来,“若是不怕,便住下,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祝蓉儿这话让魏归啼心头一跳‘也是!这妮子虽是外阁弟子,能做到裳绣阁的领头人,多少也该是有些本事,倒是自己大意了,夜里还要去那个地方,避免横生枝节还是先息事宁人为是。’ “住下便住下,老子怕你!”说着便快步走到祝蓉儿刚铺好的席位边,蹬掉鞋子拉开被子便和衣躺下了。 祝蓉儿看着魏归啼浪荡的睡姿,勾起了唇角。 都说月黑风高夜最为适合做坏事,可这昆仑山上的月亮却是亮的紧。不过这对魏归啼来说不是什么要紧事,毕竟他也不是去干坏事儿啊。 只听房里再无人言语,只偶尔响起赵欢欢的鼾声来。魏归啼轻手轻脚地来到房门前,又小心翼翼的拉开房门,月光穿过门缝落在魏归啼的脸上,也落在了他身后假寐的祝蓉儿身上。 出了寝房,玉虚峰上也无人守夜,正好方便了魏归啼的行动,闪身出了阁门四处寻找掩体以便于融入这夜色中。 玉虚峰终年寒凉,夜里更是风寒露重,月光落在崖壁上搅着薄雾影影倬倬的,伴着几声耐寒的虫鸣更显得寂静。 祝蓉儿一路跟着魏归啼到了一处岩沟,却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气的她抬手砸了一掌身旁的岩体上,碎石窸窸窣窣的落下来吵的人心烦意乱。 “技不如人便不要学人那腌臜泼才做那跟踪偷窥之事,何苦拿一颗竹子出气。” 熟悉的声音在祝蓉儿身后响起,祝蓉儿连忙转身,只见魏归啼正手捧碎雪在双掌间来回搓动着,回了回手心的温度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嗯?大概从我开门的那一刻吧。” “你是故意引我来这的?” 魏归啼低头轻声笑了笑,挺了挺腰板随手丢失手中的雪渍,“你都问了我一晚上问题了,该我问了。” 话音刚落,祝蓉儿只觉得周身的气流凝固住了,身体也不能动弹似有千斤重的力量压在她身上,想必是魏归啼所散发的气势,魏归啼的本事从白天的事情上就可窥一斑,祝蓉儿双手握拳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她倔强的脸庞仍旧昂着。 “你为什么跟踪我?” “看看你是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儿。” “放屁,说实话。” 不知为何,魏归啼一说粗话,祝蓉儿反而不怕他了,坦坦荡荡的看着魏归啼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凌云会武?” “是,没错!那是我们外门弟子进入内阁的唯一途径。至于我为什么想进内阁,你应该清楚。” 魏归啼是清楚,凌云剑阁这种地方,只有进入内阁才有机会出人头地施展身手。可这妮子的话真的可信吗? 魏归啼盯着祝蓉儿看了半刻,确定这妮子没有骗他,便收了外放的气势,摆摆手让她离开。 “知道了,回头我帮你赢过会武,权当报答你今日没有蹬鼻子上脸为难我。” “你去哪?” “老子去哪你管得着吗!” “带上我一起。” “不是!凭什么带上你啊?” “你要是不带我一起去,我便回去告诉凌志长老,说你心怀不轨……” 祝蓉儿话未说完,只觉周围的风势更加猖狂,眨眼间魏归啼已到了眼前,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了竹子上。 “小妮子,你可不要威胁我,相当玩火哦~” “……”祝蓉儿别过头去显得很是倔强。 魏归啼也是看透了祝蓉儿的脾性,婉言道“别忘了你打不过我,我就是要把你杀了也是易如反掌。” “你不会。” 祝蓉儿盯着魏归啼,眼神真挚,倒是把魏归啼看的老脸一红。 “你就那么肯定?” “你刚到裳绣阁,白日里我们的冲突大家都看见了,如果明天我被发现死在这里,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魏归啼眉间一皱“我管它谁最可疑~” “我虽是个外阁弟子,但也是剑阁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竹林里剑阁不会不管。一旦剑阁插手调查,你想做的事一件也做不了。” 这小妮子说的有道理,可魏归啼可不愿意轻易认输。 “那老子就把你打晕了丢在这里,甚至扒了你的衣服,然后让你活活冻死!” “你不是那种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魏归啼觉得自己简直要气死,女人真的是这天底下最麻烦的事了! 魏归啼的纠结被祝蓉儿看在眼里,识人的本事又开始派上了用场,就在魏归啼未做好决定前,祝蓉儿忽然更咽起来。 “哼~哼~” “不是吧~我只是捂着你的脖子,你装什么?”魏归啼当即放手,也看出了这祝蓉儿要耍花招了,可自己总不能杀人灭口,有种畏首畏尾的处境。 祝蓉儿纤手抹了抹眼角,忽然间低头自语道“爹爹~我都上山三年了,还是个洗衣女,我想你了爹爹,我不学什么剑术,我要回家~” “哎!”魏归啼一直祝蓉儿“这可是你说的,不想做内阁弟子了,想回家了,那便不要再跟着我,我也不用帮你了!” 祝蓉儿做出委屈的表情点点头“好~待我向各位长老,各大阁老交代交代后事,我就下山!” 说罢,祝蓉儿准备转身离去,事已至此,魏归啼只好绕到祝蓉儿跟前,深呼吸着让自己舒缓镇定下来,片刻后无奈道“你跟着我可以,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永远是跟我一伙的,能答应吗?” “你做之事,不违背道义?”祝蓉儿好奇问道。 “不违背道义!”魏归啼点头表意。 “不伤及无辜?” “不伤及无辜!” “不为一己私利?” “不为一己私利!” “那行!”祝蓉儿顺利又小女子的姿态变回了高冷的大小姐模样“我祝蓉儿对月亮发誓,在这玉虚峰上,我永远与叶俸明同进同出!” “切!小孩子才发誓~”魏归啼鄙视地看了一眼祝蓉儿,明知道这丫头是装的,可又忌惮她到处乱说,暂且认了吧。 “然后我们去哪?”祝蓉儿显得有些兴奋,或许是外阁弟子都太过规矩,今晚偷摸之事反倒让她倍感新鲜。 “冰魄洞~”魏归啼冷漠地回应一声,而后朝着远处走去。 “冰魄洞?那不是阁主才能去的地方吗?那可是禁地啊,喂!”祝蓉儿即便是担忧,可看着魏归啼越走越远还是拔腿跟了上去。 “你别走得如此猖狂,贴着岩壁,即便夜里无人巡逻,但凌云剑阁内,有好几位耳朵灵着呢,万一听到什么动静,被发现就糟了~” “你明明才来剑阁三天,怎么好像很熟悉这儿?” “关你屁事!闭嘴吧~再吵吵我就反悔了!” “噢~” 顶点 193 寻根究底探虚实 气盛体胖凌木因 魏归啼带着祝蓉儿来到冰魄洞前,看着洞口的大雪球,思考着要不要与凌中亘打个招呼,一想到这老头待会儿可能又会运功吸自己,还是提个醒为好。 还未等魏归啼上前,雪球反倒率先开口说话了“别吵老夫睡觉,要进进,不进滚蛋!” ‘靠’魏归啼心中暗骂,自己现在辈分低了,真的不开口说话都是错‘我什么时候能换回身体啊?’ 一旁祝蓉儿在凌中亘开口的瞬间就吓懵了,原本做贼心虚的她就有些害怕被旁人发现,没想到这冰天雪地的夜里,连个雪球都会说话。 “叶俸明~这什么啊?” “你们的凌中亘四阁老~” “四!阁…老?” 祝蓉儿吓得哑口无言,方才害怕被人瞧见,这就撞上辈分最高的阁老。 ‘完了~我要被逐出山门了,爹娘!我对不起你们的栽培之恩,辜负了~’ 魏归啼朝着冰魄洞走去,忽然觉得身后少了沙沙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祝蓉儿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像是在听候凌中亘的发落。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如此鸡婆就回去睡觉吧!” “嗯?不是…”祝蓉儿指了指眼前的大雪球,可有觉得太过冒犯当即放下手,蹑手蹑脚地走向魏归啼“阁老啊~不要命了?还进洞吗?四阁老好像在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快些回去!” “那你回去吧~”魏归啼无奈摇摇头自顾自朝着冰魄洞内走去,而祝蓉儿走东也不是,走西也不是,见凌中亘一直没反应,心一横跟着魏归啼也闯进来洞中。 “凌木因!凌木因!” 魏归啼刚进入洞口就开始喊起了凌云剑阁阁主的名号,原因是今日带着祝蓉儿来,不想堂堂阁主还如同待宰的肥猪般躺在床上,只好高声提醒,可这也吓坏了祝蓉儿。 ‘这叶俸明到底是什么人?进冰魄洞,阁老不拦,阁主敢吼,我怎么就不知死活地跟来了?’所谓知晓得越少,胆子也就越大,祝蓉儿对于目前的状况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所谓骑虎难下不过如此,眼下她已经不敢再随便和魏归啼搭话了。 “凌木因!!!” “哎哎哎~我在呢!” 冰魄洞内传来一声爽朗的回应,在祝蓉儿想象中,不曾露面的阁主应该是一位道骨清风的老翁,可目前听来,反倒是个女人的声音。 ‘哎?是个男人,怎么听着声音是女孩子?’ 凌木因的容貌出现在了二人的视野,祝蓉儿不敢抬头,可好奇心又驱使着她偶尔抬头看了看,初见凌木因阁主算是颠覆了她的认知,虽说曾经从照顾阁主的弟子中听到过一些风声,可大家未轻易见过也就不存在什么印象,眼下可是实打实的活人站在跟前。 凌木因此刻正打理着衣着,像是刻意打扮一般,肥胖的身姿换上了宽松的武服,还是肥胖,哈哈。 “嗯?怎么今日还带着人来?” 面对凌木因的询问,祝蓉儿当即卑躬屈膝地回答道“回…回阁主,我…我是裳绣阁的外阁弟子,祝蓉儿,我不是故意…” “算了,多个人也不闷,叶俸明,我们如何开始练习?” 没想到堂堂阁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多余,祝蓉儿心头一惊‘是因为不入眼吗!总归还是把我放空气为好,呵呵~’ 魏归啼来到冰床处坐下,祝蓉儿再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反倒像个婢女,魏归啼干嘛她干嘛,乖乖地站到魏归啼身边。 “凌木因,你先将九天剑来的一到九式统统施展一遍,我看个大致~” 面对魏归啼的话,凌木因当即点头照做,祝蓉儿酸着脸感慨道‘这叶俸明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凌木因手持木剑站于冰魄洞大殿中央,闭目定神,深吸一口气。 “第一式郁单无量天式,吾有神剑长月对空,吾无神剑云海踏腾。” 随着一记标准的起势,凌木因翻手御剑,肥胖的身姿呈现出飘然姿态,一招一式呈现出极致韵味。 一旁的祝蓉儿吞了吞口水,胸口此起彼,连呼吸也变得深沉‘想不到在凌云剑阁碌碌无为三年,突然间就能如此近距离看阁主展示剑法,而且还是传闻中的九天剑来,虽然只是剑招,好歹也算是见了世面了!’ “打完收工~”凌木因自信地收剑,脸上浮现出自信无比的微笑。 魏归啼认可地点了点脑袋“与二十年…不是!不是!很不错,继续下一式!” 相比于二十年前的凌木因,现在这第一式确实耍得有模有样,可当凌木因耍完前三式,从第四式开始,凌木因的剑术开始呈现出弊端。 “好厉害~”听着祝蓉儿的赞叹,魏归啼有些坐不住了。 “停停停!第四式寂然兜术天式,我记得应该是剑身离手的纯隔空御剑,你为什么掌心会时不时触碰剑柄?” 魏归啼厉声制止了凌木因的演练,面对魏归啼的问话,凌木因皱起眉头又些说不出口。 “师父…师父原先也提过这个问题,不过后来我撒娇…这招也就算过了,再后面也没空回过头练前面的,也就这样了~” “不是?你第四式练成这样,后面是如何被你练到…练到第几层来着?” “八~” “如何被你练到第八层的?” “就是这么练的~”凌木因说着话,双指一牵引,手中的木剑围绕着冰殿飞行一圈,而后轻巧落入手中。 “好帅啊~”祝蓉儿再忍不住心中的慕意脱口而出,听得凌木因心里美滋滋的。 “嘿嘿,小姑娘你是第一个夸我的~” “不敢不敢!”祝蓉儿当即觉察自己失言了,低头不敢出声。 魏归啼一拍大腿起身走到凌木因跟前“剑给我,到那边好好看着,既然我答应了凌龙老阁主,我就不会再放任你,当然你受不了我指手画脚可以让我离开,那我自然也算是脱身而去,一身轻松!” 凌木因听闻了凌龙的死讯后,已经在心底暗暗决定,把握好父亲给他的这次机会,因此对于魏归啼的话,她不会再放肆地应对。 “我不会耍脾气的,你尽管教,只是我好奇你看着不过二十,是如何快速学会九天剑来的?” “因为我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否则凌龙也不会找上我!”魏归啼随意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他总不可能说他早已经在二十年前便打下基础了。 “看好了啊!” 魏归啼剑意一起,四周动荡的风息开始产生了回应,而那柄木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无限追逐着魏归啼的掌心,仅仅只是片刻,木剑剑神已经被蓝白相间的风息包裹着,而木剑自此未沾手片刻。 “凌木因,你的问题就在于不够自信,还有对凌龙的过于依赖,我的内力与你体内的内力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我能够凭借心法寸剑未沾,你有何不可?” 凌木因皱起眉头解释道“内力过猛剑身会疏远,内力收敛,木剑又会脱手,所以我…” 魏归啼听完此话瞬间明白了凌木因的另一个弊端。 “看来是你内力增长过快,让你无法真正意义上将内力为你所用,也是凌龙太过急功近利了~” 魏归啼说罢,将内力一收,木剑瞬间又回到了自己手上,而周围的风势顷刻间荡然无存。 魏归啼气息有些不顺,这次运功想要让凌木因看到第四式的真正威力,一时间将所有内力都用光了,身体有些透支。 凌木因目前的状况很显然,也是魏归啼第一次遇到,一时间也拿捏不准是否要运用自己先前所接触过的一门功法,来改变凌木因目前的体质问题。 “凌木因,你现在拥有太过强盛的内力,可它们都填充在你的奇经八脉,形同走火入魔却又不是走火入魔,估计跟冰魄洞修炼而成有关,如果驱散它们可以说很简单,但太过暴殄天物,毕竟这股内力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不过,我曾经偷看过…不是见过一本内功秘籍,里头记载着如何将混乱的内力压缩进丹田,从而修炼丹田之力,不过这门功法练习需极为谨慎,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不太适合我?” “因为我觉得你太过轻浮,不懂什么叫慢条斯理!” “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我成长了,我都三十有六了。” “跟年龄没关系,性格是需要历练的,否则你上百岁也改变不了!” “那怎么办嘛?” 凌木因有些气馁,在魏归啼看来,如此表现太过没有主见,对凌云剑阁未来堪忧啊。 “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让我来引导你练习这门功法,倒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发现异常我强行介入你的筋脉运气就能防止你丹田被伤害!” “你早说呀,快!怎么介入,我们先练习下!” 从凌木因今日特意换上了武行服装就能看出她确实上心了,不过表现太过急促,对习武之人而言不是好事。 魏归啼托着下巴思考着,有一丝担忧。 ‘这凌木因给我的感觉就是急促,我若是将这门功法传授给她,我在一旁还好说,我若是不在侧身,她急于求成独自练习,恐怕会铸成大错,毕竟伤了丹田对习武之人而言便是毁了根本!’ 顶点 194 筑阳台诀遗失策 屁声撼天惊动地 凌木因看着魏归啼在一旁思索掂量显然有些急不可耐。 “你在犹豫什么?如果有办法快教给我呀~” 听着凌木因的催促,魏归啼忽然心生一计‘这凌木因生性单纯,我若是传授于她这门功法,再编上此功法乃双修绝学的谎言,自然就可以避免她独自运作~’ 想到这,魏归啼干咳一声,老气横秋地说道“我这门功法叫筑阳台诀,是一门教导运脉同时修炼丹田的内功心法!” “嗯嗯~然后呢?”凌木因睁大眼睛仔细听着,满脸都是渴望。 祝蓉儿懵懂地盯着魏归啼,她想听,可是又觉得自己只是恰巧到此,纠结自己算不算偷学。 魏归啼表情慢慢变得严肃“凌木因,这筑阳台诀是一门极为危险的心法,有着疏通走火入魔的功效,你要知道走火入魔形同消亡毙命,因此跟走火入魔挂钩的心法也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这不是有你在嘛,我按你说的做,想必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你能这样想就好~”魏归啼认可地点点头,凌木因的态度还算通明,于是继续说道“此为双修功法,何为双修呢?就是你一个人无法练习,必须有人在一旁辅助你,若是你一个人强行练习出错,轻则爆体沦为废人,重则经脉逆行,当场走火入魔毙命!” “嘶~”凌木因抓了抓自己的胖胳膊,眉头一皱“想想都可怕,你辅助我是不是就能保我完全?” “对!所以你切记!只有我在时才能运用此等功法,你应下了,我们便开始!”魏归啼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果然傻白的凌木因才是最好应付的。 “好~我发誓~”凌木因迅速点点头表明态度。 ‘怎么女人都爱发誓?’魏归啼有些疑惑,不过已经无关紧要了,随后跳到冰床上,示意凌木因也一同上来。 “这张寒冰床不仅能加速内力的培养,也有抑制内力狂暴的功效,你我就在这上边练!” “行~”凌木因说罢双手开始解起了衣服上的扣带。 “你干嘛?”魏归啼看着凌木因的迷惑行为有些不解。 “练功啊~” “练功你脱什么衣服?” “你不是说双…双修嘛,书里都说要两两赤裸双对…” 凌木因不知是否懂男欢女爱的情感,但是祝蓉儿一定是懂的,因为这句话一出她当即脸红埋下了脑袋。 “鬼知道你平时看得什么书~”魏归啼嘴碎一句催促着凌木因“不用脱,直接上来,我们今夜看看效果,如果管用,那么将你的内力问题解决了,你出冰魄洞也是指日可待!” “那我们开始吧~”凌木因自觉地伸出双掌,结果被魏归啼连连打手缩了回去。 “不用这般,你背对着我练,我用手在你背后辅助你即可!” 魏归啼如此交代,只不过为给自己找个脱口,这样一来他能够从凌木因的背部筋脉知晓其心脉运气情况,又能免去尴尬的气氛,一切准备完毕后魏归啼开始念叨着筑阳台诀的口诀。 “留清水于万泉,缭动三池,冥海汇涌…” 祝蓉儿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二人进行着心诀的运行,满眼都是崇拜之色。 ‘以前向往江湖上的奇闻轶事,可自从父亲将我送上凌云剑阁后,我的生活每天都是材米油盐,哪里像个习武之人,这叶俸明比我像是少上一两岁,可他却出奇的耀眼,难不成就是因为他放荡不羁的性格吗?先前还轻看了他,原来跟他之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连高深莫测的阁主都能向他讨教如此之多的武学之事,真的很难想象此人的武学境界,他像漫天银河,而我却连星辰的耀眼都不及!’ 一盏茶过后,状态一直良好的凌木因忽然开始出现微微抽搐,魏归啼一直用手抵着其后背确认没有筋脉逆行的异样后,明白筑阳台诀开始生效了。 果不其然,凌木因的身体开始主线泛红的迹象,魏归啼再三确认其筋脉正常,便开始循循善诱地指点起来。 “凌木因~此刻开始你所感受到的狂躁波动都是那些不受丹田控制的内力,你要做的很简单,一丝丝地引导它们进入你的丹田,但是这一过程无需急促,能压进多少,你便压多少,直至你难以忍受,就让全身凌乱的内力归于远处,你身体每个角落都有它习惯的内力容量存在,切勿乱了位置。” “额~好痛!好烫!又变得好冷~” 魏归啼话音刚落,凌木因就开始挣扎起来,见此情况,魏归啼立即强行洞察起凌木因的全身筋脉,开始逐一引导起她,口中大声提醒着处于入定中的凌木因。 “凌木因,不要昏过去!醒过来!醒过来!” 忽然间,一股内力似乎开始对魏归啼的介入发起了反击,仅仅只是一丝丝的波动,魏归啼当场口吐鲜血,被震飞之冰墙之上。 “叶俸明!” 祝蓉儿被眼前的景象顿时吓住了,不过也在顷刻间缓过神来冲向魏归啼。 “你没啥事吧?” “没事~我得快些叫醒你们的阁主,否则就麻烦,扶我过去!” 魏归啼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这凌木因的内力居然已经雄厚到了如此地步,让魏归啼着实想象不到。 祝蓉儿扶起魏归啼走向冰床,魏归啼对着祝蓉儿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出去,切记不要站在洞口正面,最好是躲到凌中亘身后去!” “噢!” 祝蓉儿是个懂得轻重缓急之人,她明白自己帮不上忙,对于魏归啼的指示立即照办跑了出去。 冰床之上,凌木因的身形开始出现了奇异的变化,先是由肥硕缓缓变作纤瘦的样子,而后全身泛红反之恢复肥硕,如此反复无常,让凌木因变得痛苦不堪,口中开始响起做梦般的呻吟。 “爹!我好难受~” “爹!我不练了~” “爹…” 魏归啼紧咬着牙关,眼下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自己的疼痛,先前之所以遭遇凌木因体内内力的反噬,很大原因是因为魏归啼内力太过薄弱,这是魏归啼失算之处。 “真是白活了,居然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配窥视凌木因~” 魏归啼擦了擦口中的血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嘴角居然渐渐上扬起来。 “既然如此,老子就做个顺水人情~” “祝蓉儿!!!” 祝蓉儿还未走远,又听到魏归啼叫喊自己,当即停下了脚步回身凝重地望着魏归啼“我已经在跑了!” “别跑了~给我回来!”魏归啼语气极富邪性,让祝蓉儿有些不敢应声,碍于压迫感还是走了回来。 “叶俸明,你要我做什么?阁主好像很难受!”祝蓉儿担忧地看着凌木因,毕竟是自己崇敬地对象,眼下自己一点也帮不上忙。 魏归啼微微一笑“你不是想在凌云会武上大展拳脚拿,我满足你~” “什么?” 还未等祝蓉儿反应过来,魏归啼一把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提到了凌木因面前,而后快速掰动二人四肢,让两人对掌互坐。 “叶俸明,你要做什么?” 祝蓉儿面露惊色,但也不敢反抗。 “你就乖乖坐着便是,待会儿会有大量内力涌出,冰冻内会变得极为寒冷,而你体内也会涌入许多内力,你吸收后,我点你身体哪一处,你便将内力带入哪一处,切勿引导内力走弯路,还有一点能吸收便吸收,不能吸收就用此内力御寒,记下了吗?” “我…好像…听不明白~”祝蓉儿声音开始变得颤抖,听着魏归啼的叙述,接下来会发生自己难以承受的事。 “听不懂就对了,听懂了,我还怕你乱来!” 说罢,魏归啼在凌木因身上飞速点戳着一处处穴道,每点一处,凌木因的该处肌肤就会往外凸起,像是在反击魏归啼的指头,可惜被魏归啼轻易躲开了。 片刻间,凌木因大小通天数百处穴道被魏归啼点了一个遍,而后厉声道“祝蓉儿!这股内力会使你时而像踏入火山,时而像坠入冰河,但你千万别像你们阁主这般被冲了脑海,一定要保持清醒,熬过去你必定能进内阁弟子,熬不过你就等着当废人!” “好!” 不知为何,即使是魏归啼自私地用她生命做了赌注,可祝蓉儿听到此话还是心潮澎湃感激万分,或许是三年的平淡生活让她忘却了自己本来的模样,而魏归啼又重新让她拾起了往日的激情。 “我准备好了!!!” 随着祝蓉儿的一声大吼,凌木因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进入到了祝蓉儿的体内,一时间祝蓉儿也开始变得肥硕起来,魏归啼见状迅速移动到祝蓉儿身旁,危险归危险,魏归啼有了前车之鉴,已有十足把握引导好祝蓉儿完成进升,从而解了凌木因的危机。 “还清醒吗?” “嗯~” 祝蓉儿坚忍着寒冻的侵袭,硬生生吐出一个‘嗯’字,实则也有了意识模糊的迹象。 由于凌木因的内力太过凌冽,一时间冰魄洞内狂风骤起,人与人之间的说话声开始变得难以交流,魏归啼只好趴在祝蓉儿耳边大声喊道。 “我传你筑阳台诀的心诀,你借着我的引导运脉,吸纳内力存入丹田中,切记勿贪!你意识清醒下,可以将无法吸收的内力放出的!” “好!可是内力怎么放出?我现在无法运功!” “会放屁吗?届时你会感觉体内极为充盈,你就当放屁,只管畅通无阻地放!” 魏归啼一点也不考虑姑娘家是否难为情,没等到祝蓉儿反驳就开始大声念叨起筑阳台诀的心诀,祝蓉儿只得醒着头皮配合起魏归啼,片刻后… “噗!!!!!!” 一声惊天屁响源源不断地从冰魄洞传出,借着洞体的构造,这股极富味道的声音,不仅轰得洞外的凌中亘翻身倒地,而且还响彻玉虚峰群。 随着筑阳台诀的运行,祝蓉儿虽说排出了大量从凌木因那导出的内力,可她也是吸收了不少,一时间让她的丹田开始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很明显能够感觉到丹田之力再不断提升,而且对内力压缩与吸收的能力,一时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195 大道千条不同路 脉络百孔有乾坤 冰魄洞前风雪飘摇,堂堂凌云剑阁四阁老凌中亘,却也要以剑为拐杖,顶着洞内冲出的内息硬撑在洞外。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凌木因从饱受冰魄洞折磨到起居之内静若处子,这二十年的时光不知让她蕴藏了多少内力,到目前看来,魏归啼仍旧探查不出。 半个时辰过后,祝蓉儿终究是扛不住筑阳台诀带来的侵害向魏归啼求救道。 “叶俸明,我感觉丹田要炸了~” 在祝蓉儿闭目运功之时,魏归啼亲眼见证了凌木因从一位肥胖女子变作腰肢纤瘦,身形曼妙的娇娥,看来其体内肆虐的内力已经散去许多,当即心领神会地抛起祝蓉儿的身子,转而自己接上凌木因的双掌。 祝蓉儿被魏归啼抛向一边,身体忽明忽暗,忽冷忽热地蜷缩着,精气神似乎有些消耗殆尽。 “叶俸明,我好像挺不住了~” 魏归啼双掌对着凌木因,转头对着祝蓉儿嘱咐道“快些打坐,将肆散在体内的内力统统压入丹田中,否则越积越深,你也会变作你们阁主的模样~” “好!我不要变胖~”祝蓉儿不知哪来的动力,当即挺身打坐进入状态。 魏归啼看了一眼祝蓉儿,说实话当下有些自顾不暇,因为凌木因内力属阴,而魏归啼体质属阳,这阴气碰不得,之所以与凌木因对掌而坐可不是为了吸收她的内力,而是为了再次侵入凌木因的体内,借着她此刻体内内力稍有温和,想办法帮助失去意识的凌木因舒缓内力通行,从而夺回经脉运行的主权,以达到意识的唤醒。 魏归啼宁心静气,借着体内一丝内力的牵引进入到了凌木因的体内镜像,其经脉中的内力已经不再充盈满满,可仍带着暴虐的品性,似乎还在寻找与自身相近的内力欲达到结合的状态,而对于魏归啼入侵的内力,稍有接触立即表现出敌视的表象,魏归啼只得立即斩断自己内力的少许,转而绕路前行,像极了壁虎断尾求生。 人体的奇经八脉如同山河海川,广密非凡,魏归啼坐于冰床之上寸土未行,可其意识却如跋山涉水,踏遍山河浩瀚。 日出之时,祝蓉儿已经调理好了自身状况,静静地站在冰床边守候着魏归啼与凌木因,虽说不知道二人目前的状况,可从两人平稳的气息可以看出,魏归啼仍在努力中。 ‘真的好强!’祝蓉儿看着魏归啼清秀的面庞,心中隐隐泛起了崇拜之情,一晚上的经历让她有些莫知所为‘从前大人们总称我才女,侠女,使我心性傲洁斐然,今夜过后才让我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若不是叶俸明,我也许还当着这井底之蛙,自‘呱’不暇,这叶俸明无端出现,想是背负着什么,我若是能一直跟着他,会不会更能受益良多?至少目前看来,我体内的改变足以让我在内阁弟子中所向睥睨,即便是凌吾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 想到这,祝蓉儿又拍了拍额头‘蓉儿啊蓉儿~切勿被贪字迷了心,怎么能有如此想法,太腹黑了,还是好生看护好阁主和叶俸明先。’ 魏归啼唇目紧闭,眼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在他意识游遍凌木因全身过后,最终在丹田处找到了凌木因意识消散的所在,一大团暴虐的内力正汇聚在凌木因的丹田口,堵住其所有良性的内力,而凌木因失去意识后,这些良性内力自然也就不会主动与暴虐内力发生冲突,从而进入了死循环。 ‘他娘的,老子不想再吐一次血~’魏归啼感知着这团暴虐的内力有些力不从心‘得像个办法~’ 魏归啼那一小股内力在凌木因体内游荡着,时不时撞上暴虐的内力又是一顿壁虎断尾的操作,从而保证自己的安全。 忽然间,魏归啼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话说,人分男女,气分阴阳,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内力是否也吃美人计这一套?要不我牺牲色相试试,反正也只是一股气而已,拼了!’ 想来间,魏归啼引导着自己的那一小股内力慢慢靠近凌木因丹田口的那股暴虐内力,起初暴虐内力出现了一丝想要吞并魏归啼的意思,可当魏归啼引导自身内力后撤时,暴虐内力警觉地又贴合到了丹田口,反复数次后,那股暴虐的内力像个禁卫军般,对魏归啼的内力已经不为所动。 ‘他娘的,老子最近桃花运泛滥,怎么内气就没挨着桃花的运呢?不像亲生的~’ 正当魏归啼一筹莫展之时,从其他经脉出游来了一股暴虐的内力,在魏归啼看来不详的处境即将到来。 ‘完犊子,要是这两处内力一结合,这丹田堵得可就更厉害了,不行!老子豁出去了~’ 魏归啼心生一计,这一次他决定玩个大的,再感知那股暴虐内力如同巡逻兵般渐行渐近时,魏归啼引导着自己的内气率先发起了挑衅,冲上前去小小冲击了一波,而后快速逃离。 魏归啼的内力相比于那股暴虐的内力自然是不足为奇,可这种挑衅对于对方而言简直就是再找死,暴虐内力如同发了疯般开始追逐着魏归啼的内力,哪怕经过了丹田口也没有与丹田口的那股暴怒内力结合,而是奋起直追着。 祝蓉儿在一旁观察许久,本以为眼前二人会逐渐回转意识,可谁知凌木因的身体再次出现了个别肢体上的隆起,而且时刻在转移着,摸不清凌木因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情况?阁主的身体怎么又开始发胖了?而且这肉还会转移,要是转到那,也挺完美的!’ 女人的思维总是千奇百怪,殊不知魏归啼正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在他引导着自身内力到处流窜时,这得罪的暴虐内力逐渐开始增多,这要是被抓住,魏归啼可就不是再吐口血那么简单,恐怕暴虐内力会顺着魏归啼的意识反噬到他体内,而被一股阴气钻入身体,后果不堪设想,总之最好的境况也是走火入魔吧,这也解释了为异性疗伤为何要脱光衣服贴身相靠,那是因为疗伤前,必须要达到通汇贯通,阴阳相合的状态,才不会破了各自的阴阳体质。 话说当下,魏归啼引导的内力已经在速度上逐渐落于下风,他必须执行这一计的最后一步,那便是牺牲自己的这股气,引诱暴虐内气撞向丹田处。 “给老子冲!向他娘的丹田进军”魏归啼凝心静气,其引导的一小股内力突破层层阻拦后,再次回到了凌木因的丹田壁垒外,此时身后已是一大股暴虐内力军团,在魏归啼的内力小尾巴即将被暴虐内力接触时,魏归啼的内力无脑式地撞向了凌木因的丹田壁垒,凹出小小一戳洞,而其身后千千万万的暴怒内力如同涌泉般顿时灌入其中。 凌木因的丹田充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经过日积月累已然达到了目前丹田之力的灵界点,一旦收到外力的干扰,很显然,她的丹田一定会突破灵界,从而使丹田内的良性内力冲出入口,那么堵在丹田口的暴怒内力不过是群杂兵,如同被一群骑兵瞬间践踏完毕。 一瞬间,凌木因的丹田被挤压得变了形,而后内部无穷尽的良性内力受到了刺激后,开始从内向外膨胀开来,丹田口的薄弱当即被良性内力发现,随后良性内里畅通无阻地冲开堵塞浸满全身,而后漫天内力再次于冰魄洞内爆开,祝蓉儿见状瞬间移步到了冰柱旁,抱起冰柱以防被吹出洞外。 再看冰魄洞外,凌中亘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哪知又有一股内力迎面冲来,吹得他人仰马翻扑腾在地。 “我滴乖乖,这几天阁主练得什么功?二十年都没这么大动静!” “呼~” 冰床之上,凌木因一口浊气吐出,如同飞升得道的高人,气冲天灵瞬间睁开了眼睛,目光渗透着无边灵气,一股大梦先觉之感笼罩全身。 “阁主~您醒啦?”祝蓉儿从凌木因的外表一眼看出对方精气十足,自然高兴不少,再看魏归啼此时却仍旧未醒来。 凌木因感知到了魏归啼留在自己体内的内气,当即再次入定内窥,闭目后脸上留下一丝浅浅的笑。 在凌木因体内,暴虐的内力已经荡然无存,被良性内力吞食完毕,而魏归啼的那一小股内力则被凌木因的内力包裹的好好的一丝未损,虽说内力无法说话,可二人也有了意识上的奇特交流,从中在传达着某种信息,仿佛再述说着什么。 ‘我送你出去~’ ‘那就别废话,老子都憋坏了!’ 片刻后,魏归啼与凌木因同时醒了过来,魏归啼当即颓废地平躺在了冰床之上,也顾不得什么寒冷刺骨。 凌木因觉察到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无意间摸了摸自己的腰身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再看看手心又看看手背,随后捂了捂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祝蓉儿“我是不是变瘦了?” 顶点 196 弟子方长如视闻 凌云剑阁桃色生 祝蓉儿一个劲的点头,满脸都是崇敬与羡慕之色,因为凌木因不仅是变瘦了,而且由于久居冰魄洞,眼下的容貌肌体居然看起来仍旧是十六岁少女的模样,甚至比祝蓉儿自身还稚气几分,由于不需要外出,不需要交际,冰魄洞内并没有安放镜子,凌木因只能兴奋地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却无法看到自己的模样,但这惊喜已经足够她捂心长笑,若是再看到自己的年轻模样,恐怕会乐晕过去。 “阁主,我来送早膳了~” 冰魄洞外响起了专门为凌木因送达膳食的女弟子声音。 凌木因呼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着洞外喊道“是方长啊?进来吧~” “是弟子凌方长,那我进来了!” 听着凌方长这个名字,魏归啼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是谁,无关紧要,眼下他只想躺着。 等到凌方长捧着早膳进入到冰魄洞时,看着洞内的三个人楞了片刻。 “啊!夭寿啦,阁主被人刺客抓走啦!” “别喊!别喊!阁主我不在这吗?”凌木因一手捂着凌方长的嘴,一手做出止声的动作。 “你骗人~阁主胖得跟猪一样,怎么可能是你,而且你还是个女人,我们阁主是男的!” 凌方长以为凌木因不在,瞬间将心里话吐露出来,凌木因一脸黑线显得很无奈,自己眼下确实披散着头发,已经不再是男儿模样。 “你这丫头原来一直是这么看我的...难到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凌方长眉头一拧,看着眼前的凌木因表情不像是骗人的,再仔细看了看装束和五官,确实与往常的凌木因相似无比,当即心虚地轻声道“这是我听别人评价的,不是我的肺腑之言…” “见过我的人寥寥无几,而且之前照顾我的弟子已经下山了,你才接得她的班,何人能评价我?”凌木因故意将声音压得低沉,吓得凌方长立即跪在了地上。 “阁主我错了,只是一夜之间你从仪表堂堂的才子,怎么就变得如此美丽,曼妙,动人,出尘...” “行了!行了!我逗你的,把吃的先放桌上吧~” 凌木因微微一笑,勾了勾凌方长的鼻头,这才让凌方长心里舒缓许多。 来到桌旁,凌方长看清了祝蓉儿的样貌,原来是老熟人,便点头示意了一下,可再看到魏归啼时,她忽然面露惊色。 ‘这不是前几日忽悠我的外阁弟子吗?居然已经躺在了阁主的床上,莫不是...天呐!为达目的居然出卖自己,这个妖男不知羞耻啊~’ 凌木因拍了拍疑神疑鬼的凌方长肩膀“今日看到的可别说出去哦,我可一直挺信任你的~” “是是是!方长不会乱说的~”凌方长疯狂点头,似乎再表明自己一定会黑心埋藏这场桃花交易,不吐露半句。 “那你先回去吧,这里头冷~” “是!弟子暂且告退了~” 凌方长灰溜溜地跑出了冰魄洞,魏归啼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后的玉虚峰上,一道消息悄无声息的传开了。 ‘新来的外阁弟子魏归啼居然与不知名的女子进行着桃花交易,为的是博得一席之地,换取技法与进入内阁的机会~’ 待凌方长走后,祝蓉儿才疑惑不解地问道“阁主,万一方长师姐出去乱说怎么办?您是女子这事,好像没人知道~” “无碍的~”魏归啼忽然坐起身,搓了搓双肩回暖着身子“我想起来这女弟子是谁了,是个不受男弟子们待见的人,我估计就算她去满世界乱喊,也很少有人会信她的话,否则我前一日不可能如此轻松就进得这冰魄洞了!” “你身体好些了吗?”祝蓉儿关心道。 “需要调理半日,关键是我现在饿了~”魏归啼揉了揉肚子从冰床上跳下,对着凌木因一番打量后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废材,所以练个二十年练不会这九天剑来,眼下你的体质问题已经除去,日后打坐之时,切勿松散意识,否则筋脉中的内力再度混乱,又会多生事端。” “多谢~” 凌木因抿了抿嘴唇,心头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得知凌龙去世后,更是迷茫万分,心里一直回荡着凌龙离开前的嘱咐,让她好好练功。 魏归啼从凌木因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惆怅,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想太多,我既然应了凌龙老头,在你能独当一面前,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罢,魏归啼自顾自地走出冰魄洞,祝蓉儿对着凌木因深深鞠了一躬“阁主,那弟子先告退啦~” “嗯~”凌木因轻微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你叫什么?” “我叫祝蓉儿~”祝蓉儿有些紧张,一想到自己居然绕过了凌云剑阁的所有人,率先跟阁主攀上了关系,而且还主动询问自己名字,面颊开始泛红。 “祝蓉儿~蓉儿~亲切不拗口,好名字!”凌木因眼珠子转了转“要不以后你常来陪陪我吧,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多一个人陪我说话练功,也能让我不那么闷~” “好!”祝蓉儿当即心生喜悦应了下来,三年了,没想到自己仅仅过了一夜,就发生了命运的转机‘呜呜,感谢老天爷…还有那个叶俸明…还有幸亏自己硬着头皮跟来了!’ “那你快走吧,他都要不见了~”凌木因微微一笑提醒着祝蓉儿,魏归啼已经不见踪影了。 “那弟子先退下了~”祝蓉儿连忙回身追了出去。 冰魄洞外,魏归啼被凌中亘拦着不让走,倒不是为难魏归啼,反而是一脸讨教的姿态询问着魏归啼关于凌木因的事情。 “小后生~你就跟老头我说说里头的情况,我为阁主把了二十年的山洞,也从来不敢跟他说话,为什么你一来就闹的如此大动静?他有教你什么武功对不对?” “是啊~九天剑来,你要不要学?” 魏归啼白了一眼凌中亘,这老头分明就是个老顽童,可是碍于凌龙的嘱托,他是有玩心没贼胆,估计也是盼着什么。 “放屁!”凌中亘当即骂了一声“九天剑来是普通人能练的吗?都是阁主与亲传第一代代相传的功法,你刚来两天,你就能练呐?你别瞒老头,你们在里头干啥呢?” “你先告诉我,凌龙老阁主跟你交代了什么~” 魏归啼留了个心眼,虽然这凌中亘看着单纯,但抱不起凌龙会设下局,为了以后得了解下全局。 凌中亘面对魏归啼的询问开始气的吹胡子瞪眼“好小子,你一个外阁弟子,敢不回答阁老的话,你…你,我要清理门户!” “哎!”魏归啼一指凌中亘的鼻头“想清楚啊,万一我真就是凌木因阁老的亲传弟子,我接任后就让你去拾牛粪!你难道忘了凌木因阁主让你收我为徒的事?他是想让你先给我打基础,然后他再收我做亲传弟子!” “你!”当真有此事?凌中亘还真就被吓到了,即可低声下气地嘀咕起来“你现在不还是外阁弟子嘛,我多问一句怎么了~” 魏归啼咧着嘴伸手一把揪起凌中亘的胡子“你快说,凌龙老阁主吩咐你什么了?” “哎~疼!”凌中亘踮着脚,以防身体拉扯着胡子“我说我说~” “快说!” 魏归啼鼓着脸,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此时祝蓉儿正从洞内走出,看着魏归啼居然在拉扯着阁老的胡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更是触动了她的内心。 ‘天呐~凌中亘四阁老的胡子也敢扯,看样子阁老他还不敢反抗,这叶俸明到底是何来路?’ 凌中亘见又有人走出,轻轻拍着魏归啼的手臂“哎~放开我的胡子,被人看到有损威严~” “那你快说!”魏归啼撒开了凌中亘的胡子,双眼带着怒意直视着对方。 凌中亘揉了揉胡子的根部回忆了凌龙的话“老阁主让我好生看护好凌木因,督促好他练功,最好不要让阁主出洞来,不过阁主自身很努力,二十年来也不见他出来,这点让我很放心,否则他真要出来,我反倒是为难了!还有就是让我维护好阁主的地位,若是有人心存叛逆之心,我要首当其冲保护好阁主,当然阁主自身早已练成九天剑来,哪里用的着我保护他,哈哈!” 听到这些话,魏归啼承认自己想多了,凌龙只是想护凌木因周全,并没有布置多大计谋,看来凌龙当时下山也是急促万分。 想到这,魏归啼无趣地迈动脚步准备离去,加之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地叫着,便不再理会凌中亘,任凭他在身后叫喊着也不回头。 祝蓉儿硬着头皮快速从凌中亘面前跑过,她可没有拒绝阁老问话的勇气,因此还是先跑为妙。 凌中亘独自站在风中凌乱着,看着眼前二人远去的背影感慨着自己的身份‘看来人老了真的不受待见,哎!好歹老头我也是阁老啊~’ 顶点 197 膳食堂内风波起 魏归啼要一打十 玉虚峰,膳食堂后方崖壁旁。 魏归啼愣着头一路晃悠至膳食堂,途中没少被人拦下来质问其去处,还好祝蓉儿一直在身边解释着,否则魏归啼定是又要被纠缠物流,这祝蓉儿的面子虽说不够金贵,可裳绣阁大姐头的面子不卖可不行。 “我说你走慢点,嘴里喊着饿,这手脚跟个抹了油似的”祝蓉儿眼神幽怨地盯着前方的魏归啼,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低声下气地跟凌云剑阁的管事弟子解释了“哎!叶俸明!走慢点,你急冲冲的会被他人找茬的~” 魏归啼无奈地停下脚步,回身喊到“我走的光明正大的,是他们自己没眼力劲儿,像你这样晃晃悠悠的才会被当成找事的呢!” 祝蓉儿挥了挥手,懒得跟魏归啼拌嘴,叉腰道“现在还是内阁弟子吃早膳的时候,你去了也轮不到呀~” 祝蓉儿话音刚落,魏归啼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这外阁弟子怎么像个后娘养的,干最累的活,还得吃别人剩下的!” “这有什么办法,技不如人就得如此!” “那你看我像技不如人吗?”魏归啼邪性一笑,脚下的步子反而迈得更大了。 “完了~触到眉头了!”两天的零碎接触,让祝蓉儿看出这魏归啼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这下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绕至膳食堂外,零星有几名外阁弟子身处在此,有坐岩石上的,也有靠着墙体的,几人时而朝食堂内官网着,看着里头还有许多内阁弟子,只得颓废地摸摸肚子,看似有些饿了,即便如此也无人敢迈进脚步。 魏归啼不管不顾地朝着堂内走去,这正要迈步子,一名外阁弟子抓住了他的胳膊。 “哎~哥们,现在还不能进去!” “门敞着,怎么就不能进了!”魏归啼抽回自己的手显得不耐烦。 那名外阁弟子反常一笑“新来的吧?内阁弟子用餐时,外阁弟子不能进去同坐一桌,这算是凌云剑阁的隐性规矩,我知道你可能来自某个大富大贵的家族。” 说着,该外阁弟子伸手提了提魏归啼的腰带“可是谁不是呢?但是这玉虚峰上,家世并不能提升自己的辈分,还是该看实力!” “啪~” 魏归啼一拍对方的手背冷声道“登昆仑食玉英,与鲲鹏同秀,与日月齐光,猛志不在,犹如雕腹之虫,空上天一场!” “额~”外阁弟子愣了片刻再述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 魏归啼也是一阵尴尬,本想着都是年轻人,卖弄下肚子里仅有的墨水,对方压根听不明白。 这是祝蓉儿顺着膳食堂的拐角追了上来,看着魏归啼正要扭头进去食堂,快步上前拖住了他,恰巧一名内阁弟子迎面而来,魏归啼立即定住了身形,像是故意杠上了。 膳食堂总共有八面门,其实来去宽敞得很,这名迎面而来的内阁弟子想是听见了魏归啼的话语,故意上前找茬,可恰恰踢到了魏归啼这块钢筋铁骨。 “喂~外阁的,你挡着我路了!” 该名内阁弟子与魏归啼身形相差分毫,鼻子就快贴到一块儿了。 面对对方的挑衅,魏归啼话不多说,直接抬腿就是一脚,讲对方踹进了膳食堂内,还不忘补上一句话。 “八扇大门朝天来,你他娘的非走老子的道,想吃鞋板泥啊?” “你!你!你!” 这名内阁弟子踉跄着从地上爬起,索性魏归啼没用力,否则哪有他说话的力气。 “你放肆!” 二人的对峙很快引来了膳食堂内其余内阁弟子的目光,而魏归啼身后的外阁弟子早已经跑得没影,深怕与他沾上关系,唯独自由祝蓉儿紧张地摸着双手低头站在魏归啼身后。 不巧的是,先前与魏归啼抗衡过的外阁弟子罗助,今日也早早地来到了膳食堂,此刻忽然出现在魏归啼身后,一股阴暗的气息瞬间笼罩在祝蓉儿四周。 ‘我的妈呀,罗助怎么也来了?他不是像来爱睡过头的吗?’ 罗助没走几步,发现自己在意的魏归啼居然就在跟前,其实今日他之所以早些来膳食堂,为的就是和魏归啼避开,因为魏归啼居然看出了他的来路,所以不想与他再次有接触。 ‘这个男人今日怎么也来得如此早?难不成他知道了我的底细后,特意想将我身世全盘调察明白,才刻意守着我?’ 魏归啼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可他丝毫没有慌张,他并非不想受凌云剑阁的规矩,可如果这规矩是隐性的,那打了不必遵守,一切的隐性规矩不过是上位者与甘愿沦为下位者达成的共识,很显然魏归啼不可能是后者。 那名躺在地上的内阁弟子此刻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他似乎有几位要好的同门师兄弟,此时从座位上站出了身子向魏归啼缓缓走来。 祝蓉儿紧张地移动步子靠向魏归啼,她明白魏归啼就是故意挑起事端,因此不会说什么要他赶紧道歉的话,而是低声问道“我可以不出手吗?比较我背后还有姐妹要顾及~” 魏归啼一抬手伸出无根手指“待会儿我让这帮人闭嘴后,我要吃五个馒头,酱牛肉两斤,还有一小蝶泡椒,去不去由你!” “我去给你装!” 祝蓉儿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退到一边,可她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激动,看着眼前的阵势,这‘叶俸明’定是活生生的反骨仔,而做刺激的事,哪有少女愿意拒绝。 在祝蓉儿退身后不久,面对四名内阁弟子携那名被魏归啼踹飞过一次的弟子同时打动了进攻,一瞬间十拳十腿罩着魏归啼的门面接踵而至,甚至还打出了残影,逼得魏归啼连连后退至堂外,看似招架不住。 正当其余内阁弟子准备唾弃同为内阁弟子的五人居然以五敌一时,堂外忽然响起了五声清晰且沉闷的抡锤声。 “咚咚咚咚咚!” 转眼间,魏归啼拍着掌心得意地再次踏进了膳食堂,得理不饶人地嘀咕着“呵~就这还分什么内外阁,吃饱了撑的~” 或许魏归啼干趴了五人本可以吃饭了,可恰恰就是这一句话瞬间触动了在场所以内阁弟子所谓的尊严。 “喂!外阁的,知道弟子之间不能随意斗殴吗?” 一名婊里婊气的内阁男弟子从座位上走出,在他动身的一瞬间,身旁又有四名内阁弟子一同走出了位置。 这名男婊内阁弟子名叫凌大大,与凌吾和大长老的关系一样,这凌大大乃是四张老的亲传弟子,只不过他的性格与凌吾相反,凌吾喜好潜心修炼,而这凌大大可算是个招摇过市的主,很明显方才被魏归啼打趴下的几人都是他是直系师弟。 魏归啼轻笑着一抚脸颊“哈哈,凌云剑阁~” “凌云剑阁怎么了?”凌大大疑惑地质问道。 魏归啼摆摆手“没什么~” 换作常人可能会问对方,为何不制止躺在地上的五名内阁弟子出手,反倒怪起自己。 不过魏归啼可不会这么问,对于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眼下只是惋惜当年自己向往的凌云剑阁居然变作这番模样。 凌大大垂着双臂,故意摆出一副不喜好动的姿态,走至魏归啼跟前轻蔑地问道“你是否觉得很不公平?” “是啊!”魏归啼眼睛一亮,昂首挺胸道“我一直就觉得这个世道不公平,凭什么我就要比别人强上…这么多!!!” 魏归啼口中的最后三个字尤为的嘹亮,话音未落他的下摆扬起,右腿面向前方以迅雷之势连环提出五次,厚重的破风声让在场人无一不侧目而视。 只不过,这一次的攻击轻易地就被眼前五人给抵消了,准确地说应该是被凌大大一人抵消,在魏归啼出腿的瞬间居然被对方捕捉到了细微的变化,在每一脚踹到人之前,都被凌大大率先推开了身边的人,而换作目标是自己时,凌大大居然以拳头硬生生与魏归啼的脚底互抵在一起,可见其拳风的威力。 魏归啼一使劲,二人力道相互碰撞而后各自退来“好家伙~终于来个了不是花架子的!” “你也不赖,看来是错过了初试才没进入这内阁名列,难怪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作态!”凌大大甩了甩手,说不麻自然是假的。 魏归啼像来起动手不动口,既然要打也懒得打嘴炮,脚下一发力随意化身一道残影充了上去,如此迅捷的身法是凌大大没有想到的,只见他全身瞬间逼出一股罡气,好抵御这措不及防的进攻。 可惜他算计错了人,罡气如此薄弱先不谈,光是破绽都不够魏归啼数的,只听得‘铛!’的一声,凌大大如同被力踢的蹴鞠瞬间飞起装在了墙上,而后趴在了地上。 见自家师兄如此轻易就扑地了,其余内阁弟子直接放弃战斗跑过去搀扶他。 魏归啼拍了拍双手环视众人一圈“还有谁?老子现在就要吃饭!” 在座的内阁弟子虽说不多,但都有明辨实力的能力,魏归啼的身手印入他们眼中,自然是看出了不是个好惹的主。 “又是一个罗助~” “真不好混啊,本以为名列内阁就久居人上,这几日后的凌云会武怕不是要洗牌了!” “千万可别挑我,我又不是长老的亲传弟子,打赢了也没意思!” 魏归啼见无人在刁难,扭头对着祝蓉儿使了个眼神,又拍了拍肚子,口中发出轻微的提醒声“咕咕咕咕~” “噢!”祝蓉儿略微一愣,当即跑向内堂去取早膳,脑海中一直回忆着魏归啼的招式‘他出招平平无奇,到底是如何取胜的?都没看清,而我要下空有一声阁主的内力,论实战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魏归啼随意找了处坐下,而一直站立在魏归啼身后的罗助像个没事人般走向内堂,虽说有些提防魏归啼,可既然都碰面了,自己总不能长他人志气而离去。 顶点 198 牛皮趣事娓道来 扫把作剑荡燕式 哎~听说了吗?外阁弟子中又来了一名武功极为强悍的少年!” “早听说了,早晨还将四长老的大弟子凌大大揍了一顿对吧?听说一个人就踢飞了十个。” “我怎么听是二十个?” “不不不!是三十个,分两次上的,每次十五个同我们一样的内阁弟子,听说照面就被这小子的无影脚给踢飞了~” 五方圣地中央,三五成群的内阁弟子趁着闲暇之余在石凳上议论起今日的趣事,魏归啼战凌大大的事,在内阁弟子中越传越邪乎。 此时,凌依依与凌霄等五名师兄妹坐在角落中听着旁人的议论时不时偷笑着,仅仅半日他们五人已经听了不下十个版本。 凌霄窃笑的同时开始对魏归啼起了好奇之心,便对凌依依开口询问起前一日自己与凌霄比武之事。 “依依,你之前说过,是新来的那位叶俸明看穿了凌吾的招式,将其偷偷告诉了你,他是当场一眼就看穿的,还是像提前知道一般?” 凌依依抱着拐杖思考片刻说道“这我分辨不出来,反正你和凌吾开大之初,他就一直在挑你的毛病,说什么明明能反击的,为什么要犹豫呢?或者说你只知道挨打,连最起码的卸力都不敢~” 凌依依的话让凌霄面颊一红,自己当时确实不敢还击,可以说信心全无,随后挥了挥手打断了凌依依的话“啊呀~你别说我嘛,你就说他除了吐槽我以外,还有其他说明表现?” “其他的表现吗?”凌依依又得昂着头思索起来“他除了说了许多你的不足之处以外,好像急着要离开,生怕别人看到他!” 说到这,凌依依实在想不起来魏归啼还有其他的特点,只不过不忘补上一句“但是我相信他不是坏人!” “我没说他是坏人~真是女大不中用!”凌霄宠溺一笑,其余四名三名师兄也跟着笑了笑。 “我真的觉得他很像我哥,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凌依依红着脸辩解道。 “我们四个还不够兄长吗?”凌度飞做出一个凝聚腹部肌肉的强壮式动作,凌平和凌波城当即也学着摆起了姿势,让凌依依无奈地绷起了脸。 “先别吵!”凌霄打断了四人的嬉闹捧着脑袋琢磨起来“前一日他害怕别人发现他的存在,这才过了两天,他就敢跟内阁弟子在膳食堂打架,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吗?他武功卓越,又很明显不想与内阁弟子为伍,好像是带着什么目的来到凌云剑阁~” “能有什么目的,如果他真的武功超群,还那么爱打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凌驾于所有弟子之上,想当个霸王!”凌波城随口回答道。 “难不成是这两日之中,他找到了靠山?原本不敢声张的他,觉得自己有了为所欲为的资本?”凌平也跟着附和道。 凌依依看着四位师兄无端揣测着魏归啼显得很不高兴,干脆站起身准备离开“哼!你们四个小人之心!” 凌霄乐呵呵地抓住了凌依依的下摆“哎呀,小师妹别生气,你既然这么信他,那你替他证明一下!” “这么证明?”凌依依一把拽回自己的衣服努着嘴问道。 凌霄一摊手“很简单啊,他如果不是那种高高在上有野心或者城府之人,你现在让他来指点我们一二,好歹我们跟他也算有过夜的交情对吧,指点一二让我们好在凌云会武中取得好成绩,不过分吧?” “对对对!指点一下,到时候成绩好,能得到的剑法也更为上乘!”四兄弟搓着手,看似在怂恿凌依依。 凌依依皱了皱眉头生气道“去就去!虽然你们在用激将法,但是我就相信他会教我们!” 说罢,凌依依抱着拐朝着裳绣阁走去,眼下也不想再装瘸子,总觉得魏归啼一定会指点自己,不想靠着所谓的出其不意打出什么好成绩。 不多时,凌依依独自一人来到了裳绣阁外,殊不知凌霄等人正偷偷地跟在她身后。 四人簇拥在岩石后面看着凌依依在裳绣阁外徘徊许久硬是没好意思进去,凌霄拍了一掌岩石有些着急。 “哎~小师妹迷了心了,那小子才来三日,我们到成了外人了~” “也不是啊,依依她学武就是为了给她哥哥报仇,这看到像哥哥的当然亲切,我们只不过是外姓师兄罢了~” “哟!听你小子意识,还想关系再进一步!” “不是!不是!我可一直把依依当作妹妹,所以也想她把我当哥哥,毕竟我是独子,没听过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唤!” “其实我也是~” “我也是!” “好吧!我也是~” 四人紧盯着凌依依,说是要试探魏归啼,实则有些吃了醋,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师妹可不能被不明不白的小子给骗了。 凌依依在裳绣阁外纠结了许久,最后终于把拐杖支在了门口,而后迈着步伐走了进去,而凌霄四人当即纵身跳上了屋顶,这徽派建筑的合院,中央是空的,因此四人可以绕过屋顶观察里头的情况。 院中,魏归啼仍旧在搓着牛皮,头顶已然逼出了汗水,很难想象他心里有多为难,可是碍于面子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刷着,毕竟祝蓉儿能轻易刷干净一张牛皮,而他不能吃会吹牛皮,到时候检查起来一张都刷不干净就说不过去了。 “他娘的,牛犊子为什么要生皮?直接长肉不行吗?鲜嫩肥美还多、汁~” 魏归啼口中喃喃自语着,跟牛皮作斗争居然能让他忘却提防周边事物,凌依依从背后偷摸着拍他肩膀硬是吓得他差点暴出罡气来。 “哎哟卧槽~”魏归啼吓得一脚跳起,刚想出手发现时凌依依这才守住了内气,不过好像憋出了内伤“嗝~依依啊,吓死我了!” “你在干嘛呢?”凌依依咬了咬嘴唇,说话还是有些害羞。 魏归啼嫌弃地抖了抖手中的牛皮“还能干嘛,刷这玩意,犄角旮旯就是刷不干净~” 说着,魏归啼又坐下肚子较上了劲,把凌依依晾在一边不知该做些什么,看到此景,屋顶上的四位有种想掐死魏归啼的冲动。 “这小子,也不搬条凳子给依依,不知道她退有问题吗?” “气抖冷~” “嗯?你说什么?”魏归啼像是听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凌依依。 “啊?”凌依依以为魏归啼这是在找话题,当即高兴得蹲下身子“那个,你早上跟别人打架啦?” “是啊~那帮小子不让我进去吃饭~”魏归啼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要小心点啊,毕竟他们是内阁弟子。” “没事,不讲规矩的地方看拳头,不看拳头的地方讲规矩,不论拳头还是规矩,我都占着,凭什么我不能进去吃饭,凌云剑阁没有不让外阁弟子进膳食堂吃饭的门规吧?” “你这样说...也对!” 魏归啼好像看出了小妮子有心事笑着问道“腥味这么重,你蹲着就为了闻这味啊?说吧,什么事?” 凌依依羞涩地挠了挠额头“是这样的,我四位师兄觉得你能一招就把凌大大制服,武功一定不错,所以想请教你一二。” “噢~”魏归啼拉长了嗓门故意喊得很大声“你们既然都是凌志的徒弟,我估计武功套路都一样,凌志的剑法伸张有度,时而飘逸时而迅猛,你们五个还差得远呢~” “啊?这样啊?”听到贬低,人本该显示出伤心的神色,可凌依依却表现得极为欣喜,因为魏归啼毫不避讳地讨论起武功,说明他不是师兄们口中的那类人,可这些话传到了凌霄等人耳中却让他们气得不行。 ‘这小子,明明比我们还小一两岁,说话就这么拽!’ 魏归啼余光瞄了一眼屋顶继续说道“我们单挑你凌霄师兄来说,他应该算是你们五人中最深得凌志真传的,他的剑术目前而言已经算是迈进了迅猛的范围,可是刚柔并济,这柔我是一点都没看到~” 谈到武功,魏归啼有些忘乎所以,不知为何他也很爱跟凌依依说上几句,或许是凌依依那满面春风的笑容,让人能毫无防备地托付真诚。 “这剑身被就是铁质的,为何要柔?”凌依依好奇问道。 “这一点,凌志没和你们说吗?” “师父他每每授课都是打完一套招式就让我们各自练,说我们基本功太差,还不到领悟剑道的时候~” “他还挺有一套,知道每个人的剑道都有所不同,早些说了,是怕你们走了他一样的路子,这样教出来的徒弟不过是另一个他罢了。” “哦哦~”凌依依乖巧地点点脑袋,而屋顶上的四人被魏归啼简单几句话给唬住,居然也想挺魏归啼认真讲解一番。 魏归啼也不藏着掖着,比较他看人说不上准,但对人的第一印象还是挺敏锐的,当然那名叫‘阮誉’的人除外。 “依依啊~刚柔并济,看似两个相反的东西,有时候其实就是一脉,见过太极图吗?首位相连的两条鱼~” “嗯嗯~见过!” “你别途中二鱼戏珠异头异尾一黑一白,各自不相融,实则是承接的关系,刚柔也是一样,‘刚’是为了在一瞬间更好的展现柔性迂回敌人的招式,而‘柔’是为了‘刚’一瞬间的致命打击!” “就好比你们凌云剑法中的‘春归燕巢’这一式~”魏归啼说着丢下手中的刷子和牛坡随手拿起一旁的扫把,以扫把为剑挥动起来“这一式讲究弃剑与回剑的短暂结合~” “弃剑!”说着,魏归啼手中的扫把瞬间如同一柄螺旋剑飞离掌心。 “回见~”扫把飞出一段距离后,如同回力标般再次绕行一圈回到了手中。 演示完毕魏归啼继续说道“这一式中,刚是弃剑时的迅猛发力,而柔是力中的技巧,让敌人看似我手无寸铁,可他竟不知我这剑并非脱手,而是为了直击他背部要害!听懂了吗?” 凌依依摇摇头“这招我都没见过~” “额...啊?”魏归啼诧异地皱起额头“没教过?看来我说早了!” 凌依依是没见过这招,可屋顶的凌霄看得真真的,这招‘春燕归巢’,凌志曾经有演示过一次,可那一次凌志用得是剑,而眼前魏归啼用得是一把失衡的扫把,展示起来竟然还如此轻松。 ‘这叶俸明到底是何人?为何连这种非亲传弟子不授的杀人技也能信手拈来!’ 199 魏归啼与凌依依相谈一个时辰有余,期间魏归啼有意无意地施展着凌云剑阁的各类剑术,甚至将内力的运脉心诀也一同说出,变相地再传授剑术给屋顶的凌霄等人。 凌依依心无旁骛地看着魏归啼,她无心学剑,只是想静静地看着魏归啼在自己年轻英姿焕发地挥舞着剑身,这一个时辰让她觉得自己的哥哥仿佛就活在眼前。 “叩!” 正当凌依依回味无穷时,魏归啼出其不意地伸出中指,在她额头前重重地弹了一下。 “发什么呆呢?跟你说了半天,学了多少?” 凌依依揉了揉额头又吐了吐舌头“好像…一式都没听懂~” “得~都便宜头上几个~” 魏归啼毫不避讳地表明自己已经发现了凌霄等人,而凌霄四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相互对望后跳下了房顶。 凌依依见忽然落地的四人有些诧异,不过她第一时间站到了魏归啼前面挡住了凌霄等人。 “师兄~叶俸明是好人,他刚刚还教我武功呢~” 凌霄扶着额头,对眼前这个小师妹的单纯有些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片刻后伸手摸了摸凌依依的脑袋。 “我们一直都在屋檐上看着呢~” “额…啊?”凌依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明白“那你们是信与不信啊?” 凌霄绕过凌依依走到魏归啼跟前,微微一笑,男人之间不谦不卑地淡淡了一声“我师父了解你的情况吗?” 魏归啼转了转眼珠子“了解一半吧~” 凌霄点点脑袋“那行!那我们当徒弟的也不多问,只是…” “只是什么?”魏归啼对眼前五人的印象都不错,说话也不拖泥带水。 凌霄看了看院中四下无人,只有自己五人,但还是心虚地靠近魏归啼“只是会武的时日越来越近了,你能不能…教我们兄弟几招?” “你应该不单纯是为了会武吧?即便是会武上有不错的表现,也不过是得到阁老的略微传授,不瞒你说,你们阁老的那几招…”魏归啼拍了拍胸口“我都会~” “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凌霄警惕地问道。 “因为我需要…” 魏归啼话还没说出口,院外就想起了祝蓉儿的声音。 “叶俸明啊~你刷了多少了?我忙完了,要不我…” 祝蓉儿刚进院子,就发现站着五名内阁弟子,这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转而好奇地对着凌霄等人问道“师兄师姐!发生什么事了?需要衣服的话找我就行~” “噢~我们只是来看望下叶俸明~” 凌霄率先回答道。 ‘看望!’祝蓉儿脑海中蹦跶出这两个字,换作一天前可能会惊掉下巴,可现在听到也只是略微惊讶‘这人脉还真是…不过阁主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几个内阁弟子也不足为奇!’ “额~那我先离开,你们谈你们的!”祝蓉儿耸了耸肩,就目前而言,自己还不能与内阁弟子混为一谈便不凑这个热闹,领走不忘对魏归啼关心道“刷不了的就搬进屋里去,明日我陪你一块刷了,这些皮质得赶快处理完,否则赶不上进度~” “好的!”魏归啼毫不犹豫地应下了祝蓉儿的话,转头对凌霄等人说道“有空再聊,我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原本是一天的活,我这干了两天了,一半都未完成!” 凌霄等人明白魏归啼的意思,有些话目前还不能说太清,既怕隔墙有耳,又怕多惹是非,于是决定先离开,魏归啼演示的招式已经够他们消化一阵子了。 待众人离去后,魏归啼专心地收拾起地上的牛皮,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他开始学会了不计较,换作以前被人指手画脚能立马炸毛,眼下性格温良得很,有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性格是否是被叶俸明的体魄给影响了,变得老好人可不是他想看到的,而叶俸明的状况也让他尤为担心,不知道在那具身体下的鲁莽灵魂在江湖上已经掀起了多大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