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厉鬼,平平无奇》 1、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你有想杀的人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们三个,都去死。” “……你和我想的一样。” 我叫黎铃,是z市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四学生。 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上课,但是就在上课过程中,忽然有一群警察冲进了教室。为首的女警察扫了一圈底下坐着的学生,然后冷峻地开口说道。 “谁是黎铃” 周围的学生窃窃私语,因为这是一节公开课,我还是班里的小透明,所以很多人都不认识我。当他们还在讨论谁是黎铃的时候,我面色不改地站起身。 “我是。” 为首的女警察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我走了过来。 “你好,我们是z市公安局的,你的三个室友相继离奇死亡,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听说死亡的字眼,班级里顿时炸开了锅,看着我的眼神也都开始有了异样。 而我,有了一瞬间的诧异之后,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淡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书本,我注意到女警察看我的神色也有一瞬间的谨慎,但是她什么也没说,最终我也一句话都没说地跟警察上了警车。 到了警局,我就被带到了一个审讯室,审讯室里布置地很是庄严,同时又很简单明了,一张审讯桌,后面放着两把椅子。在审讯桌前面,放着一把椅子,椅子前面带着一张小桌子,既能让人解放双手,又能把人卡在里面。 我安心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警察来询问我。 不多时,当时来教室带队的那个女警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笔本的年轻的警察,大概是记录的吧。 女警察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她叫岳晴,是此次事件的负责人。我注意到,这个女警察面容姣好,气质干练,眉心中间有一颗痣,为她添了一丝正义的感觉。 介绍完,就正式进入了审讯阶段。 “姓名。” “黎铃。” “年龄。” “22岁。” “你和三位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们的室友。” 岳晴看了我一眼,转而和我说道,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紧张,一般的小姑娘进了这种地方,尤其还是因为自己的室友死亡的事情,都会吓破胆的。” 我抿了下唇,考虑着怎么说这件事。 “其实,我大概清楚你们会来找我的。” 岳晴有些诧异, “哦怎么说” “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我们,遇见鬼了。” 我犹豫着说完,然后观察着岳晴的神色,有些迫切地希望在她的脸上看出相信的痕迹,尽管我知道,我这句话好像确实没什么可信度。 岳晴似乎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接我的话茬,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听说,你是个孤儿。” 我尽量自然满不在乎地回答,但其实握紧的双手还是难以掩盖我此时的心情,这件事,我不太愿意被提及。 “是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的名字还是以前的老院长取的。” 以前的院长姓黎,所以我跟着她姓。老院长还在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但是没过多久,老院长就去世了。新来的院长处处嫌弃我们这群孤儿累赘,不停地帮我们找寄养家庭。我觉得,我已经够懂事了,我可以做饭、洗衣服、承包所有的家务,但是唯独不会,讨好别人。所以,在孤儿院,我是唯一一个被留下的。 新院长自然处处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打骂我,说我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我不敢顶嘴,只好拼命学习,以此来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但是事实上,一个人要是不喜欢你,你如何做,都只是徒劳。 幸好苍天有眼,我还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考取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彻底地远离了那个地方。我努力的打工赚钱,再加上奖学金,让我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大学这四年时光。 飘远的思绪随着岳晴清冷的声音被带回,岳晴接着问我。 “貌似你的大学过的也不太好,这三个室友经常欺负你孤立你。” 我貌似嘲讽地笑了笑, “难道,我会因为一些欺负和孤立就杀人报仇吗” 岳晴摇了摇头, “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怀疑,我们警察的作用只是想弄清真相,所以,我们并不能轻易地排除任何一种可能。”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从小就看惯了人间冷暖,习惯了逆来顺受,我对这些不友好其实已经免疫了。 “她们确实经常排挤我,将我锁在厕所一整天,就因为在她们要上厕所的时候,我在厕所里,没有及时给她们腾地方。将我关在寝室门外一整晚,就因为给她们带饭回来晚了。让我大冬天用凉水洗她们所有的衣服,然后再去外面人体帮她们甩干。以一种抬举我的感觉光明正大地抢走我的奖学金,然后我没钱吃饭,就强迫我吃她们的剩饭……” “好了,别再说了……” 我说的越是无所谓,表情越是平淡,岳晴听着就越是心痛。 “对不起,我无意揭开你的伤疤。” 看着岳晴抱歉又心疼的眼神,其实我是有些动容的,因为她的目光,跟当初老院长的目光很像。 “其实,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四个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因为我觉得,她们三个的死,可能会跟这件事有关。也许,” 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也许,马上就轮到我了也说不定。” 岳晴抿着嘴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是在观察我的神情,看我有没有说话的可能性。我同样地看着她,目不斜视,特别坦然。 许久,岳晴才试探性地开口。 “是和你之前说的,跟遇到鬼有关吗” 我心下了然,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 “是的。” 我没有丝毫犹豫,因为我可以肯定,我们那天晚上遇见的,绝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 “就在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去十三中学的实验楼,探险了……” 2、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三天前,十三中” 听我说完,岳晴有些不敢置信地询问我。 “是的。就在三天前的半夜,我们去那里探险了。按理说,以前她们去哪儿,做什么事儿都不会叫我的,但是这次,大概是因为需要逃寝吧,她们急需一个垫背的,所以,一反常态地叫上了我。” 岳晴站起了身,然后围着我慢慢地走着,边走边询问我。 “你们什么时候从那里出来的”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大概是十二点半左右吧,我们出来上出租车的时候,我正好看了一下手机。我当时还在奇怪,因为我们是十二点准时进的学校,感觉在里面待的时间特别漫长,没想到,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我说完,岳晴没有说话,反而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直直地盯着我,连我都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你知道,高阳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高阳是我其中的一个室友,我们一起去探险的。但是我听到岳晴这么问,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我还是如实回答。 “不知道。” 岳晴表情没变,身体反而向我更加倾斜了一点儿,我不得不向后稍微躲避开这种压迫感,心里还好受一些。 “她就被发现死在十三中实验楼的四楼,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的凌晨。” “不可能!高阳跟着我们一起回来的。” 我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时候,我的脑袋有些混乱,但是我又冷静了下来,这是不是说明—— 还没等我细想,岳晴回到了座位上,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说道。 “你继续说,然后呢你们探完险之后呢” 我被她看的有些紧张,脑子里还想着三天前的事情,只是下意识地回答她的问题。 “那之后我们就相安无事地睡觉了。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地就听到她们收拾东西的声音,她们说好要回家躲两天,我没有在意地继续睡觉。等我醒来,她们就都不见了。我已经很习以为常了,她们以前经常出去,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岳晴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在桌子上的一叠资料里翻出了两张,随后念给我听。 “你的室友韩惜言,被发现在家里的那栋楼的顶楼,坠楼身亡,时间在,两天前的凌晨。你的另一个室友陈涵,被发现死在家里的客厅,时间在,昨天的凌晨。据检查得知,她们三人的死亡时间,大致相同。” 我听完岳晴的话,竟然有些放松,还有一丝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解脱的情绪。 “今天凌晨,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 岳晴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相信我的话。不知道她想了多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所有东西,然后站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黎铃,你现在先回宿舍,今天的课就不要再上了。我现在马上联系相关负责人。你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岳晴说完,就看向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察,冲着他说道。 “给黎铃安排一辆车送她回学校。” 嘱咐完这些事,岳晴就急切地离开了审讯室,我看着她的背影,挺拔干练,步伐急切但是却很沉稳,莫名地给了我一种心安和被人关心的感觉。 我被送回到宿舍,警察就离开了。我相信他们没有真的离开,只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继续坚守。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有些发呆。 其实我向岳晴隐瞒了一些细节。 就在三天前我们探险之后,我连续三天都在做着同一个噩梦。 在梦里,到处都是一片漆黑,然后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地人踩着黑暗而来,带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我的世界,她看着我,目光很慈祥,我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忽然找到了方向,我的头依偎在她的腿上,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 “你有想杀的人吗” 我想了想,忽然眼睛充血,眼前恍惚间闪现出韩惜言和陈涵的脸孔。 “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们两个,都去死。” 想必梦里的我已经满脸狰狞,说着不在乎,其实那些伤痛,哪有那么容易过去。 另一个我一顿,然后轻声笑了笑, “真巧,和我想的一样。” 梦醒之后,她们两个竟然,真的接连地死亡。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和我的梦有关吗我不敢再想下去,转而下床,走到洗漱台洗了一把脸。 洗了脸,我似乎清醒了不少,我回到床上继续躺着,脑子里却在不停回忆着三天前我们去探险的细节。 …… 就在三天前的夜晚,我们四个,一同逃寝打车到了十三中的大门口。 十三中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了,周围破败不堪。 “这里就是有了十几年传闻的鬼校,里面的实验楼更是传说中的鬼楼,今天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韩惜言搓着双手,兴奋异常地跟我们说着。她叫惜言,但是却一点儿也不惜言,是整个寝室里面话最多的。 但是我看着这有些阴森地学校,回想着我们来之前查询的一些关于这个学校的资料,还是有一些担忧地开口说道。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听说进去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要回你自己回去!怎么就你那么多事儿!”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阳打断了,我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这是她们第一次叫我一起做什么事儿,尽管可能只是想找个背锅的,但是此时的我不能这么不合群。 陈涵边笑着推韩惜言和高阳进去,边对两人说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那咱们就赶紧走吧!现在正好十二点整,再不去可就晚啦。” 那两人虽然不喜但是也没再说什么,略有一些兴奋地靠近学校大门旁边的矮墙。我还真有些感激陈涵当了一回和事佬,此时陈涵也恰好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还没来得及回她一个微笑,她就转过身去跟上了那两人的脚步。 我扯了扯嘴角,似笑不笑的有些僵硬。 3、实验楼探险 我环顾了一下学校四周,乌漆嘛黑的,虽然是炎炎夏日,但是我却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树影在微风下沙沙作响,偶尔远方还传来了一两声乌鸦的叫声,在这安静的夜晚实在明显的紧,似乎在嘲笑我们的不自量力。 我低下头,甩了甩不该有的想法,裹紧了并不厚实的衣服,赶紧跟了上去。 我还没有走到矮墙,就听到高阳不耐烦地声音传了过来。 “黎铃,你干嘛呢,慢慢腾腾的,赶紧过来帮我们上去!”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看她们三个理所应当等待我的表情,我抿了一下嘴角,然后沉默地过去蹲在了地上,任由她们踩着我的后背爬了上去。 但是轮到我的时候,墙上却已经没了人影。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我本想就这么离开,但是想到事后她们的折磨,又想到现在夜半三更,而我又没有钱打车回学校,我呼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虽然比其他的地方矮了不少,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高的墙头,只好认命地自己奋力攀爬。 我刚爬上墙头,就看见她们三个人已经抱着胳膊站在离我不近的地方,韩惜言还在不停地抱怨着我。 “你慢死了,真是干啥啥不行,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我沉默地跳下墙,来不及观看被墙磨破的手心,赶紧快跑几步跟上三人。 我们四个走在学校里的小路上,除了一些夏季的微风,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了。 我们一路走到实验楼的楼下,竟然相安无事,就是安静地有些过分。 吹了一路的风,大家的一腔热血也被冲淡了一些,此时她们三个也没有了孤立我的心思,我们四个依偎着往里走。 这里的保安也真是不称职,连大门都没锁,也或许,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保安了。 “吱嘎” 一声破败的声响,大门被缓缓打开,久不开启的霉味冲进了我们的鼻腔,令我们忍不住咳嗽了半天。 韩惜言甚至还拿出了随时携带的香水喷了喷,一脸地嫌弃。 “这里怎么这么难闻啊,可惜了我的香水了,很贵的呢。” 我有些无语,甚至有些后悔跟着这一帮大小姐来到这里了。 好不容易大家缓了过来,借着月光,我们看清了里面的样子,大厅竟然意外地很是干净整洁。 大家看着大厅都露出了好奇地神色,连韩惜言都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大家。 “我们快点进去吧。” 我们四人缓缓走了进去,顺便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大厅地陈设有一些古朴的气息,在大厅地正中间,竟然还放着一架钢琴,丝毫让人看不出,这里以前竟然是实验楼。 韩惜言有些兴奋地走到钢琴前面,抬起钢琴的琴盖,又拿出纸巾仔仔细细地将琴键擦了个干净,然后就准备弹奏一曲。 谁料刚按了一下。 “嗡” 走音地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地方格外明显,由于这里特别空旷,声音折射了很久才渐渐消失。 韩惜言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站起身,看着我们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应该想到它这么多年过去会走音的。” 我们都没说什么,这一个小插曲并不影响大家的兴致。 韩惜言继续兴奋地到处走走看看。 “哇,你们看,这里有好多的壁画啊!” 我们随着韩惜言地脚步走到壁画前面,仔细地观看着壁画,那壁画上面是一个个的人头像,应该都是伟人的画像吧。 但是很奇怪的是,那些伟人,我们竟然没有一个是认识熟知的。 陈涵也发现了头像的奇特之处,开口询问我们。 “那些头像,你们认识吗” 我们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是只有高阳还是依旧有些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都十几年前的了,也许到咱们这儿都改版了,不一样也很正常。” 我们其实还有一些疑惑,然而就在我们还在纠结头像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我们迅速回头,发现大门不知道何时已经关闭,在这摸不透风地教学楼里,我们都感觉到后脊发凉。 “我,我想回家!” 韩惜言当初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想打退堂鼓。 陈涵还是略显冷静地开口。 “我同意,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们只是心血来潮地来探险,但是现在明显有些不受控制,我们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我们慢慢地掉头准备往外走,只有高阳还是有些不甘地频频往回望去。 可能是高阳的不甘有了效果,我们根本打不开门。 “怎么办,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回去!” 韩惜言不管不顾地拍打着大门叫嚷着,但是没有丝毫的作用。 此时,陈涵堵住了韩惜言地嘴,有些气愤地大声吼她。 “好了!别叫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看看有没有窗户能打开吧,实在不行,我们跳窗。” 这一建议获得了我们所有人的同意。 我们观察了一下,在一楼的大厅一共有四扇窗户,只好我们四个人,一人检查一个。 我走到属于我检查的窗户前面,先是向外面望了望,幸好我们还是在一楼,窗户外面是一片空地。但是还没等我查看窗户的情况,一声尖叫从韩惜言地地方传了过来。 “啊!” 我们三个迅速向着韩惜言跑了过去,只见韩惜言一手惊恐地指着窗户,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了” 陈涵问道。 韩惜言哆哆嗦嗦地回答。 “鬼,有鬼!我看见有鬼在窗户外面看我!” 陈涵留下高阳守着韩惜言,我和陈涵走到韩惜言负责地那个窗户边,四处查看,什么都没有,只有外面树影婆娑。 陈涵走回到韩惜言身边,安慰她。 “你看错了,外面就是树影,都是树叶摇晃的样子,没有什么鬼。” 韩惜言听完了陈涵的话,半信半疑地又走到了窗边向外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东西。 韩惜言深呼了一口气,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哎呀,吓死我了。” 高阳和陈涵在嘲笑着韩惜言地胆小。 但是我却疑惑地看向了窗外。 4、我想上厕所 我疑惑地看向窗外。 不对呀,进实验楼之前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的树,按理来说,学校的树木都挺高的,基本没有在一楼就能看见树顶,还能看见树叶随风摇晃的情况才对啊。 不过我并没有将我的疑惑说出来,在这种时候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说不准她们要说我是不安好心地危言耸听,在故意吓唬她们呢。 我们检查了所有的窗户,一楼的窗户外面围了一整圈的铁栅栏,密密麻麻,以我们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将铁栅栏破开。 就在我们准备放弃窗户,看还有没有其他出路的时候,韩惜言弱弱地声音响了起来。 “我,我想上厕所。” 我们三个人都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感慨着韩惜言地麻烦。 高阳更是有些不耐烦地朝着韩惜言吼道。 “你就在这儿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呗,反正就咱们几个,都是女孩。” 韩惜言被高阳吼地有些委屈,扁着嘴差点儿哭了出来。 这时,陈涵走了过去,拍了拍韩惜言地肩膀,安慰她。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想一楼应该也能有厕所的。” 说完,陈涵又看了看我,然后继续说道。 “这样吧,让黎铃陪你去上厕所,我和高阳继续寻找出路。” 我就知道,我又是工具人的角色。 韩惜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阳,但是高阳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韩惜言向着我走了过来,满脸的不情愿,但是语气又很颐气指使。 “走吧,你陪我上趟厕所。” 我没说什么,跟着韩惜言离开。 我们默默地离开大厅,走向长廊。 长廊里的灯早已经年久失修坏掉了,而且这栋大楼废弃这么久,应该早就停电了,所以,长廊里除了我们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之外,再无其他。 “哒哒哒。” 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在这个阴暗安静的长廊里格外明显,韩惜言慢走了两步,等到和我齐平的时候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转而碎碎念地抱怨起来。 “你说她们两个装什么啊,我就上趟厕所而已,她们都不肯陪我,就这还朋友呢,呸!啥也不是。” 韩惜言抱怨了一通,我们也走到了厕所门口,韩惜言渐渐地也不再害怕了,松开我的手,然后往厕所隔间里面奔去。 “哎呀这也太难闻了,我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喂,你给我守好门哦,随时跟我说着点儿话。” 韩惜言地声音从进门第一间隔间里传了出来,我自己在隔间外面等着,也是有些害怕的,所以我也开始和韩惜言没话找话地胡乱说着。 “我知道了,你快点吧,然后咱们就去找她们汇合。” “哎呀行了行了,你也和她们似的,磨磨唧唧的烦死了。” 一阵水流声响起,韩惜言成功如厕,此时也没了说话的心思。 过了半晌,水流声停止,韩惜言地声音又传了过来。 “喂,你带没带纸” 我听到韩惜言地声音,然后摸索了一下自己衣服里的每一个口袋,都没有找到纸。 我刚要回韩惜言,就又听到韩惜言惊喜的声音传来。 “哇,你还有点儿用啊,关键时刻,竟然还能想起来带纸巾。” 我愣在原地,她在跟谁说话 我咽了一口口水,刚问了一句, “你在跟谁说话” 韩惜言就拿纸巾擦着手从厕所的隔间里出来了,然后惊喜地看向我。 “跟你啊,我还能跟谁说话你傻了吧。不过还真别说,你这纸巾还挺香的,在哪儿买的,回去我也买点儿。” 我怔怔地看着她手里的纸巾,那哪里是什么纸巾,根本就是一张冥币! 韩惜言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纸巾,然后大叫了一声将冥币扔了出去,随即大骂道。 “黎铃你有病吧!你给的我什么啊!” 就在韩惜言大骂的时候,走廊里一阵高跟鞋剁地的声音响起。 “嗒、嗒、嗒……”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发清晰。 “她们肯定是来找我了!还说不在乎我,这不来找我了嘛。” 看着韩惜言高兴地声音,我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我们四个知道今天可能会翻墙,所以说好,都穿平底鞋出来的。 眼瞅着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厕所了,韩惜言倒是开心地想要立刻跑出去。 我一把拽住韩惜言地胳膊,然后死死地捂住她的嘴,无视她用眼神对我的控诉,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这是我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我一定不能让她发出声音。 “嗒、嗒、嗒……” 声音就停在了厕所门口,我害怕地浑身颤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额头的汗就要流进眼睛的时候。 “啊!” 大厅里传来了高阳地惨叫声,吓了我一哆嗦,差点儿就松开了韩惜言。 好在,高跟鞋地声音又由远及近地离开了。 我松开了韩惜言,然后不管韩惜言要说什么、做什么,拉着韩惜言就往大厅跑。 大厅就在眼前,只要再拐个弯就到了。 但是,就在那个拐角处,我和韩惜言差点儿和高阳陈涵撞在了一起。 此时的高阳早已经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陈涵也冷静不再,两人吓得不行,哆哆嗦嗦地告诉我们。 “大厅里有鬼,大厅里有鬼!” 我当机立断,现在必须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带着她们三个人又跑回到了厕所,然后立马关上了厕所的大门。 我转过身,看到高阳和陈涵惨白的脸,还有韩惜言一脸地莫名其妙。 韩惜言看着两人,不解地开口问道。 “你们不是来厕所找我了吗怎么还吓成这样了” 高阳和陈涵更是莫名其妙,尤其是高阳。 “我们什么时候找你了” 韩惜言听着高阳地回话,再结合我死命地堵住她的嘴,就算她反应再迟钝此时也察觉到了什么,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 我没有理会韩惜言,转而向高阳和陈涵问道。 “你们两个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我一问,两人都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陈涵还算比较冷静,将事情简单地和我说了一遍。 “你和韩惜言去上厕所,我和高阳我们继续寻找出路,我们把目标放在了二楼……” 5、 我们真的还能跑出去吗? “你和韩惜言去上厕所,我和高阳我们继续寻找出路,我们把目标放在了二楼。因为一楼的窗户和门都出不去,我们只好上二楼碰碰运气。” 说到这儿,陈涵有些微微颤抖,稍微缓了一会儿,陈涵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们走楼梯上到二楼,结果二楼大厅里,连窗户都没有。” “不可能啊。” 陈涵还没说完,韩惜言就反驳道。 “哪个学校教学楼能有一整层楼里都没窗户啊?” 陈涵和高阳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恐惧,陈涵地声音出来,音色有些沙哑。 “是啊,哪个教学楼能一整层都没有窗户啊。我们也在奇怪,但是二楼,就是一个窗户都没有,凡是窗户的位置,都是一个个壁画,挂着人头像,每一张都和一楼大厅里挂的头像长得一模一样,我们却一个都不认识。过了半天,我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然后不顾一切地跑了下来,和你们撞个正着……” 看着两人不住颤抖,我有些明白了,那些所谓我们不认识的伟人头像,根本就不是头像。就像韩惜言说的,没有一个教学楼里面会一整层都没有窗户,那些挂着头像的位置,本来就是窗户。 而且,还是在二楼…… 也就是说,“它们”一直漂浮在二楼窗户的位置,盯着陈涵和高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韩惜言哆哆嗦嗦地问,我们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个主意。 就在我们四个纠结的时候,突然,从厕所的隔间里传出了一阵诡异地笑声。 “桀桀桀~” 那声音异常刺耳,就像一个女人狠毒的笑声,又夹杂着磨后槽牙的声音。 “啊!” 我们尖叫着捂住耳朵,不顾一切的打开门往外跑。 该死,竟然忘了厕所隔间里还有一个给韩惜言递冥币的“家伙”。 我们慌乱地跑着,一楼大厅肯定去不了了,二楼也不敢去,厕所不敢停留,那就只好顺着楼梯一直往上跑。 我们一层接着一层地往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四个都有些筋疲力尽。 当我们气喘嘘嘘地停下时,韩惜言喘着粗气问我们。 “这个实验楼一共有几层啊?我们是不是跑了得有十几层了?” 刚才一定是被吓傻了,我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们来之前查过资料,这个实验楼,总共就只有,四层。 我们打开手电筒,往墙上不停地扫着,终于在墙的正上方找到了这个楼层的数字,上面写着2,原来,我们一直都在二楼啊。 “呜呜呜,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韩惜言害怕地哭了起来,我们三人也有些绝望,累的也不管脏不脏,直接一屁股坐在楼梯上休息。 也许,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然而,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机。 就在韩惜言还在哭哭啼啼的时候,楼里的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打开了,微弱的光芒稍微照亮了整个二楼的走廊。 电梯正常运行的声音响起,轰隆轰隆的。 但是我们没人敢去,这个时候电梯开始运行,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不过…… “高阳,你干什么去!” 还是陈涵最先发现了不对劲,此时的高阳仿佛已经听不见我们的叫喊声,一脸微笑地朝着电梯走去,任凭我们怎么拽她拉她都无济于事。这个时候的高阳就像个大力士一般,几乎是一路拖着我们三个来到了电梯门口。 电梯缓缓打开,里面透出了惊悚的红光,高阳还是一脸微笑,就像朝圣一样,走进了电梯。 我们看着电梯里的高阳,此时的高阳就像一个行尸走肉,手指不停地戳着四楼的按键,四楼,实验室的顶楼。 据我们查资料所知,十多年前,实验楼里面是闹出了人命的,据说是因为一场校园暴力事件,一个女学生惨死在厕所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 然后从那之后,实验楼接二连三的传出闹鬼新闻,又接二连三的死人,所以,才逐渐被废弃了的。 而实验楼最初闹出人命的地方,就在四楼。 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电梯门缓缓地就要准备关上了。 陈涵看准时机,一把拦住了电梯门,然后回头,看向我们,意味不明地说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跟着去,还是……” 陈涵没说出口,但是我们都知道,她省略的话是什么。 我们再度看向高阳,高阳还是一脸的微笑,在红色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渗人。 说实话,我是不想去的,但是我们要是不去,就是明摆着,是要彻底放弃高阳了。 看我没开口,陈涵又看向了韩惜言,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渴望。 但是此时的韩惜言在看到高阳的状态的时候,就已经害怕的不行,全身不住的发抖,连同声音,甚至还带了一些哭腔。 “我,我只想回家,我只想回家!” 陈涵点了点头,我甚至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一般,她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轻声对我们说道。 “这是我们一同的决定。” 这句话似乎是对我们说的,也好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说完,陈涵就慢慢地松开了拦住电梯的手,电梯门关上了,缓缓上升,载着高阳。 我们就这么看着,直到电梯在四楼停住,再也没有下来的意思。 我的心里有一些难受,平时团结起来孤立我的三个人,原来也这么容易就会分崩离析。 我们三个沉默地往外走,就在我们放弃高阳的一瞬间,似乎也没有最初的那么害怕了。 令人意外的是,实验楼的大门能打开了,我们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一路狂奔,似乎要把胸腔中的不快都跑出去。 “嗡~” 那走音的钢琴声又再度在我们身后的实验楼里响起,跟着我们的步伐,声音就像追在我们身后一样,任我们怎么跑都紧追不舍。 我们从快速奔跑到气喘嘘嘘,再到没力气地缓步前行,都没有跑出学校。 在钢琴声也一直都没有停下,就像响在我们耳边一样。 我抬头看了看天,别说月亮,连颗星星都没有,就像是一张超大的黑色幕布,遮住了整个天空,也遮住了我们的希望。 “我们真的还能跑出去吗?” 6、真假高阳 “我们真的,还能跑出去吗?” 这句话萦绕在我们三个人的心中。 “呜呜呜,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回家!” 韩惜言面向我们哭着,我们还没来得及安慰她,忽然,韩惜言地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由于我们所处的地方连个灯都没有,我们并没有看清黑影的样子。 黑影突然伸出手,一巴掌拍在韩惜言地肩膀上。 “嘎~” 韩惜言地哭声戛然而止,浑身颤抖地看着我们,连头都不敢回。 这时,一阵带着颤抖地声音虚幻地在韩惜言身后响起。 “你们把我一个人丢下,太没良心了吧。” 韩惜言“哇”地一声哭开,然后跑到我和陈涵身后,断断续续地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不是我把你丢下的!是陈涵!是陈涵松的手!” 陈涵不可置信地看着韩惜言,此时连害怕都忘了,愤怒地指着韩惜言说道。 “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说完我才松手的!” 看着她们两个狗咬狗的行为我没有参与,只是直觉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果然,黑影手里的手电筒打开,照亮自己,是高阳的脸,高阳看着韩惜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又看到两人争吵也有些疑惑。 “所以,你们俩是商量好不带我进实验楼探险的吗?” 嗯?韩惜言和陈涵愣住,然后再看向高阳,疑惑加深。 “你说什么?我们不带你进实验楼?” 陈涵不敢置信地开口。 高阳地语气更加幽怨,开始指责起我们三个人。 “是啊!还是我最先查到这里的,也是我提议要带你们来探险的!你们倒好,在实验楼门口的时候,你们等都没等我就先进去了!我在外面怎么敲门你们都不开!” 韩惜言此时也冒出了头,试探性的往前探了探,然后问道。 “所以,你没事?” 高阳听到韩惜言的询问更加生气了,恨不得指着我们的鼻子开骂。 “你们还有脸问我!我能没事吗!你们知道外面有多黑吗?差点儿吓死我!我没你们这帮朋友!” 得知高阳没事,韩惜言和陈涵瞬间开心了起来,围着高阳哄她,半推半就的,高阳的气也就消了。 “你们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话说,你们在里面遇见什么了?我看你们出来一股被吓尿的样子,然后就开始狂奔,我在后面一路追一路叫,你们都没理我。” 高阳问完,还没等陈涵说话,韩惜言就赶紧甩了甩手,然后挎住高阳的胳膊摇晃。 “哎呀你就别问了,既然大家都没事,咱们就赶紧回去吧!” 高阳也没有再追问,随着我们一起出了学校。 在学校门口,三人忙着打车,我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里面静悄悄的,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 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有古怪。 如果说高阳刚开始就没有和我们一起进实验楼,那么在实验楼里的高阳,到底是谁? 车来了,三人催促我上车,我甩掉了不该有的念头,进了出租车。 我看了一眼手机,才十二点半。 而我们从学校大门走到实验楼就需要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来回是二十分钟,就算我们回来是用跑的,我们真正在实验楼里待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 我一直觉得,我们在实验楼里待了很长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们坐上车,就在出租车的引擎启动的那一瞬间。 “嗡~” 我感觉我又听到了那走音的钢琴声从学校里传出来,只不过被汽车发动的声音盖过去了,我看向另外三人都没有任何异常,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连司机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我们顺利地回到了学校,简单洗漱了一下就都躺在了各自的床上。 我们没有聊天,但是也都知道,大家肯定也都没睡着。 一直到快亮天,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迷糊中,我就听到韩惜言和陈涵慌忙收拾东西的声音。 “砰!” 一声关门声,寝室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要不然,我也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 回忆结束,我的思绪渐渐飘了回来。 再结合岳晴跟我说的,高阳死在实验楼四楼,并且死亡时间正是我们那天探险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那天跟我们去探险的才是高阳,至于跟我们回来的,就不好说了。 也许,怪事儿就发生在我们回来之后。 韩惜言和陈涵的死,跟那个假“高阳”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个假“高阳”是谁,万一她真的是鬼,我又怎么开口跟警方说呢。 带着问题,我竟然又开始犯困了,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 梦里,又是熟悉的地方,到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另一个我踏着光芒而来,意气风发,我渐渐地看的有些入迷了,如果我也能像她一样该有多好。 我还是依旧将脑袋倚在她的腿上,她的手很轻柔,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仿佛在她面前,我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 但是,就在这时,她却说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地话。 “想死吗?还不到时候哦,你放心,到了时候,我就会亲口,吃了你的。” ……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汗流浃背。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梦境,“我”竟然要吃了我。 我开始怀疑,那个“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我。 “呵呵,”一阵轻笑声传来,我这才发现,我的床边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男人,想起我此时只穿了一身睡衣,我连忙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别紧张,我叫钟仇,是一个道士。刚才你陷入梦魇,还是我救了你。” 梦魇,原来我是陷入梦魇了吗?我看向他手里拿着的罗盘,好像他是用这个救得我吧。 但是,他又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呢? 仿佛看出了我的迷茫,这个叫钟仇的道士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我是专门被派来解决这次事件的,而且放心,我对没长大的女人,没什么兴趣。” 7、不靠谱的道士 “我是专门被派来解决这次事件的,而且放心,我对没长大的女人,没什么兴趣。” 他边说着眼神边扫向我的胸部,还露出了一些鄙夷地神色,我慌乱地遮住自己,倒是令我有些羞愤。 但是听到他说的话,我反而静下了心来。 我随手扔了杯子,不再遮掩。 钟仇见我没有任何意外地穿鞋下床,到反而激起了钟仇的好奇心。 “你不害怕?” “从两个高阳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超过了正常的逻辑。” “啧啧啧。” 钟仇啧啧称奇。 “但是你知不知道,陈涵和韩惜言死了?准确地说,你的三个室友,分别在相同的时间,死在了不同的地方,而且,是一天一个哦。” 看着钟仇故意夸张地语气,我却只觉得有些好笑。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跟他说道。 “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钟仇“切”了一声,估计是觉得我很无聊吧。 他随意地坐在我的床上,身体后仰靠在床头的位置,双腿随意地搭在床边,有些无奈地开口。 “我还以为你会害怕一下呢,毕竟我是被派来保护你的,你好歹也尊重一下我吧?” 我看向了他,这时候才有机会正儿八经地观察起他。 看上去年龄不大的样子,肯定不超过三十岁吧。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却不显阴柔,头发一看就是平时很精心地打理过的,看上去比我的头发还要顺滑。和电视剧里身穿道士服的老古董不同,他打扮地十分潮流,一件黑色的大风衣穿在他高瘦的身上意外的合适,耳朵上甚至还带了一个夸张的亮闪闪的耳钉,迎着太阳闪出万丈光芒。唯一不足,可能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甚至还在我的床上玩起了我的玩偶,我的脑袋上冒出了三条黑线,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仿佛看出了我的不信任,他撇了撇嘴,站起身,拉着我就往外走。 “走吧,带你看点儿好玩的。” 我被拉着走到了一个教室,教室里面有一个警察,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警察看到钟仇拉着我,立马警觉地站起身,却被钟仇又拍着肩膀坐下。 “交给我,你放心。” 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他身边特别自信地钟仇,终是没说一句话的放下平板离开了教室。 但是我却在警察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对我的防备。 我有一些不解,明明我现在应该是重点保护对象不是吗?为什么他看我像是在看犯人一样呢? 怀着疑惑,我开口问钟仇。 “为什么我感觉,那个警察好像很防着我?” “呦,还挺警觉,也不傻嘛。” 钟仇笑了笑,不在意地将桌子上的平板扔给我,我慌乱地伸出手接过平板,这要是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还没等我拿稳平板,钟仇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打开平板,平板里有三段视频,第一段视频的名称是《司机的口供》,第二段视频的名称是《韩惜言跳楼监控》,第三段视频的名称是《陈涵家里的监控》 我心下了然,司机的口供大概就是那天载着我们四个回学校的司机。 第二三段的监控视频大概就是韩惜言和陈涵死亡的视频了。 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司机那天我在,韩惜言和陈涵死的时候我一直在寝室睡觉啊。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钟仇,钟仇收到我的目光,努努嘴冲着平板说道。 “你打开看看啊,里面有惊喜呦。” 看着钟仇夸张又欠揍的语气,我有一些不爽,但是现在,我迫切地想要弄清真相。 我先是点开了司机口供的视频,视频里,司机坐在审讯室,和我那天在警局里一模一样,司机正在焦急地向警察说着什么。 我调大音量,终于听清了。 司机跟警察说: “警察同志,你们相信我,那天我正送完了一波客人,然后准备收工回家的。因为我从上个目的地到我家得经过十三中,这大晚上的,就算不信我也有点儿害怕啊,所以我就寻思着,我早点儿回家吧,到时候加快油门赶紧过去。” 说到这儿,司机顿了顿,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说道。 “然后就在我路过十三中正门的时候,就看见三个小姑娘在那儿拦车。你说我也没见过这架势啊,大半夜的三个小姑娘在那儿拦车,我都,我都不敢停啊!我本来想加速冲过去的,但是有一个小姑娘直接站在了我的车前面,我直接一个急刹车就停了。” 司机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然后迟疑着继续回忆。 “然后吧,我看这三个小姑娘也挺正常的,我就让她们仨上车了。说来也奇怪,你说我这好好的副驾不坐,仨人非得都挤到后座去。” 后面司机再说什么我也没有细听了,无外乎就是一路上没人开口说话云云的。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跟我们回来的高阳,根本就不是人! 所以司机根本看不到她。至于我们三个为什么都挤到后座,当然是因为副驾驶被“高阳”占了呗。 关了第一个视频,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又点开了第二个视频,那是韩惜言家那栋楼顶楼的监控视频。 视频的开头,有几秒钟的静止画面,然后我看到了韩惜言。 此时的韩惜言穿着一身睡裙,甚至连鞋都没有穿,就那么光着脚推开了顶楼的大门。 门一开,呼呼地风吹向韩惜言,将韩惜言散落在脑后的长发吹起,韩惜言就像没有感觉一般,径直走向了天台。 此时的我也感觉到了奇怪,韩惜言那么胆小的人,昨晚上又受了惊吓,按理说她不可能在大半夜的一个人上到天台,除非是,有东西控制住了她。 韩惜言确实像是被控制住了,双眼无神,目光呆滞,一步一步,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甚至就连脚下踩到了碎玻璃都毫无察觉地径直向前走,就好像没有痛觉一般。 终于,她一路走到了天台的边上,脚被碎玻璃扎的鲜血淋漓,一路铺到脚下。 只要再向前一步,她就会掉下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出现在了监控里。 8、我是凶手?! 我耐着性子往下看,终于看到了令我震惊地画面,“我”出现在了监控里。 “我”身上穿着和我现在一模一样的睡衣,只是笑容残忍诡异,还带着一丝地愤怒,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到韩惜言的身后,一把从背后将韩惜言推下了楼。 “不!” 视频外的我尖叫了一声,但是却不影响任何结果。 韩惜言就那么摔下了楼,但是还没完,视频里的“我”推完人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是挑衅地看了一眼监控位置,就好像要故意将我的脸暴露在监控中的样子。 那笑容不达眼底,冷漠地眼神却像射进了我的心里。 看着她的神情,我似乎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梦里的另一个我,只是此时那人眼里却没有了任何慈爱,和梦里给我的感觉大相径庭。 “这——” 我拿着平板的手有些颤抖,我还没死,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钟仇看了一眼我的样子,有些慎重地开口说道。 “看下一段,你做的还不少呢。” 我哆嗦着关闭了这段视频,想打开下一段监控,奈何手指微微的颤抖,我竟然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点开下一段视频。 那是在陈涵的家里,夜半时分,陈涵的父母都已经进屋睡觉了,只有陈涵一个人还在客厅晃荡。 陈涵先是悠闲地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听到了浴室出现异响,陈涵疑惑地放下遥控器,转身走向浴室,由于浴室没有监控,我并不知道浴室发生了什么。 但是没过一会儿,陈涵发出了一声尖叫。 然后陈涵竟然浑身湿透地从浴室跑了出来,慌乱地在客厅翻找,然后找出了一把剪刀拿在手里,颤抖着对着浴室。 她到底在浴室看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慌张?而且,脖子上好像还有清晰可见地勒痕。 我来不及细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陈涵像是疯了一般地挥舞着手里的剪刀,时而大声地痛哭着,时而又放声大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声音沙哑又刺耳。 就在我受不了想要关掉监控的时候,陈涵忽然拿起剪刀猛地扎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鲜血迸发,我却有点儿想吐。 陈涵却开始发疯的大笑,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地倒在地上抽搐。 然后,“我”又出现了。 从浴室里缓步走出,慢慢地走向陈涵,陈涵慌张地向后退去,但是却还没有慢慢走的“我”快。只见“我”走到陈涵身前,一脚踩在陈涵的肚子上,一手握住陈涵眼睛里的剪刀,缓慢地开始搅动,陈涵的眼球碎裂,流了一脸的鲜血。 “我”却是那么的享受,听着陈涵撕心裂肺地尖叫声,“我”没有停止动作,反而抽出剪刀,一刀又一刀地刺进陈涵的身体里,直到陈涵死的不能再死。 陈涵露着一只鲜血淋漓地眼睛,还有一只完好无损但是却睁大死不瞑目地眼睛看向监控,“我”优雅地擦了擦手,开门走出了陈涵的家。 从始至终,无论陈涵在客厅发出了多大的声响,陈涵的父母都没有任何动静。 我知道,陈涵的父母一项疼爱陈涵,可以说是疼在了骨子里,如果他们听到声响,一定会出来查看的,但是他们没有,那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见。 我拿着平板,显然被这画面震惊住了,满脑子都是陈涵瞪大充血的眼睛。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 “是不是不敢相信?是不是没有这段记忆?是不是那个时候你还在睡觉?” 钟仇的话传了过来,我呆呆地看着钟仇,想问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张不开口。 然而就在我哑然的时候,一声声地咒骂声在走廊里响起。 紧接着,一群人细碎地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寝室门被大力推开,四个中年人映入眼帘,我看清了,那是韩惜言的父母和陈涵的父母。 “啪!” 我还没等开口说话,一个巴掌大力地扇在了我的脸上,直接将我打倒在地。 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剧痛,不知道是谁扯住了我的头发。 “让你害我女儿!你还我的女儿!你这个畜生!没人要的野种!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我弄死你!我让你给我的女儿陪葬!” 一声声地咒骂声此起彼伏,四个中年人的力气发了狠,我根本挣脱不开。 “咣!” “嘶!” 我疼的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谁趁乱一脚踢在了我的腿上,那力气大的,我感觉他要是踢在我的膝盖上,我能当场骨折。 “够了!” 钟仇终于看不下去,冲了上来,他的力气似乎无穷大,竟然以一己之力拉开了四人,我这才得以喘息。 看着四人眼睛泛红,两位母亲已经泪流满面,两位父亲也是随时在暴走的边缘,我竟然还有一丝羡慕,原来天底下,还是有很多父母,是这么深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钟仇冷静地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走神。 “我去查过黎铃学校寝室楼外面的监控,这两天,黎铃根本没有出过寝室……” 是啊,我确实一直在寝室里,没有出去过,甚至连饭都是叫的外卖,送到楼里的,这监控肯定能证明我的清白的。 “我不信!” 陈涵的母亲打断了钟仇的话,大声地控诉着我。 “你就是和她一伙的!警察给我们看了监控,害死我女儿的就是她!” 我沉默,我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件事。 “真相到底如何,警察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但这不是你们私自来寻仇的理由。” 钟仇正义地说完了这句话,警察们才姗姗来迟,连劝带哄地将四个人带离寝室。 隔了老远,我还能听到她们的咒骂声和哭泣声。 钟仇向我走了过来,朝我伸出了手,我顺着他手的力道起身,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我满脸都是抓痕,左脸还有一个清晰地巴掌印,胳膊上一片青紫,想必腿上应该也是一样的。 我不发一言,但是钟仇打击地声音再次传来。 “虽然你们寝室楼外的监控里显示你没出去过,但是杀她们两个的人,确实是你。” 9、熬过今晚 谁知我刚要松一口气,钟仇看着我,更加确定地开口说了一句。 “但是,视频里的人,就是你。” 我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钟仇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可思议地开口。 “可是,我真得在睡觉啊,还做了噩梦。” 钟仇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继续往下说自己的。 “其实我后来去过十三中,但是很可惜,我找遍了整个实验楼,都是一无所获,直到今天看见了你,我才知道。” 钟仇直视我的眼睛,就像是透过我的眼睛看进了我的灵魂一样。 “原来,她一直跟在了你身边。” 我静默不语,有些消化不了钟仇的话。 钟仇也不急躁,缓缓走到我的身边,指着我放下床下的鞋说道。 “不信?你看看你自己的鞋。” 我这才把目光转向我的鞋,本来就是一双普通的黑色运动鞋,但是现在,斑驳的血迹布满了整双鞋,那是陈涵的血,此时已经干涸在鞋上,只留下了些许黑红的印记,但是它们是那样的刺目,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哑着嗓子开口。 “也就是说——” 我刚开口就说不下去了,钟仇顺着我的话接了过去。 “也就是说,你被鬼上身了。” 我想到了这个结果,却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听我问完,钟仇有些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说出了一堆很欠揍的话。 “那还能怎么办,该吃吃,该喝喝,熬过今晚再说。” 要不是我现在浑身都疼,我真想揍他一顿,并且感谢他说了这么一堆废话。 但是接下来我就又听到钟仇开口。 “你放心,有我在,保你没事。” 钟仇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自信,连带着我也相信了他几分。不知道为什么,钟仇的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放松的情绪。我扯了扯嘴角,回他。 “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听说你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受了不少苦吧。” 我的笑容瞬间消失,我不喜欢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提起我这段不愉快的经历。 我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回到床上坐着,顺便从放在床边的医药箱里拿出了药,慢慢地给自己上着药。即使疼的我龇牙咧嘴,但是由于钟仇在这儿,我硬生生地没有叫出声。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吧,我从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一丁点的脆弱,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同情。 “啧啧啧,你可真是难搞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故作坚强的举动竟然会引起钟仇这么大的反应。他一边懊恼地抓着头发,一边叉着腰喘着粗气。 “明明就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装什么坚强。” 钟仇似乎有些生气,冲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药,然后不顾我的反对,强硬地摆正我的身子,固执地要给我上药。 这次,我没有反对。 只见钟仇抬起我的胳膊,皱着眉头看着我胳膊上的青紫,然后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沾着药,往我的胳膊上擦,动作笨拙又轻柔。 阳光自窗外晒了进来,落在钟仇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我抬眼看他,岁月静好。 “嘶!” 果然,哪有什么岁月静好,生活的本质就是一地鸡毛。 钟仇的动作太笨拙了,不停地弄疼我,看着我不停地发出吸气的声音,他也自觉不好意思,再加上着急,他的额头都开始渗出汗珠了。 切,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天都已经黑了。 看我这样子是不能出去了,为了弥补我被上药时受伤的心灵,钟仇决定给我买晚饭赔罪。 我在宿舍第一次有了期待的感觉。看钟仇的穿着,虽然我不认识什么牌子,但是一看就很贵的样子。也许,晚饭我能吃的稍微好一点儿了吧,毕竟我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甚至幻想着,一会儿吃的时候还是应该淑女一点儿,千万别丢人了。 直到,我看到钟仇拎进来两盒盒饭,就是学校食堂的那种,万年不换菜的盒饭。 算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总比没得吃好。 可能看出了我的失望,钟仇赶紧找场子。 “天黑了,我是担心你自己在宿舍出事儿,才就近买的。等这事儿完结了,我就带你去吃大餐!” 其实我并不介意吃不吃大餐,但是看到钟仇着急解释地样子,还是本能地想笑。 钟仇看着我笑了,这才放松了下来,他一边动作自然地帮我打开盒饭,一边笑着跟我说话。 “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应该是青春活力的,你看,笑一笑,多好看。” 我没说话,看着钟仇帮我打开盖子,然后掰开筷子,又细心地帮我刮了刮筷子上面的小木屑之后才递给我,还顺便帮我拧开了一瓶饮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是我从没有过的待遇。 甚至,这是我长大之后,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吃饭。 我想,这才是正常的人际交往的关系吧。 然而,就在我拿着筷子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却已经开始风卷残云的开动了。 就是风卷残云,那么好看的脸,那么没眼看的吃相,就像八百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我皱了皱眉,压下不知名的情绪,然后也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饭里唯一的几块肉都被钟仇抢走了,还美其名曰帮我减肥,我看了看自己都已经快要营养不良的身体,恨不得将盒饭整个扣他脑袋上。 这人真讨厌!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他非要带我在校园里转转,我也不知道他要转什么,只见他先是围着我们宿舍楼转了一圈,还没走几步就洒下一些白灰,我看着那些白灰,莫名地感觉有些烦躁和不舒服。 然后他又带我走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 站在小树林外面,看着里面一对儿一对儿的校园小情侣,我皱了皱眉,感觉有些抗拒。 “年轻真好啊,这纯纯的校园恋爱,周围全是荷尔蒙的味道。” 我看着钟仇伸出双手,贪婪地吸食着四周的空气,满脑子就只有两个字,变态。 10、再临十三中 看出了我的嫌弃,钟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我有些懵,早上他就已经拉过我的手了,但是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下一个轮到我的死亡,而且他也十分急切,我就没有注意到什么。但是现在,他拉着我走进这片称之为恋爱圣地的小树林里,是要干嘛? 但是那双手是那样的温暖,从没有人那么坚定且紧紧地握住过我的手,一时间,我竟然有些不忍心松开。 他带着我围着小树林走了一圈,顺便又洒了一些白灰,直到逛到傍晚才出来,我已经累得不行了,他却还兴致勃勃地偷看人家小情侣亲嘴拥抱。 温暖已经没有了,我满脸都是怕被发现的窘迫,和想和他拉开距离假装不认识的尴尬。 好不容易熬到快封寝的时间,我慌乱地拉着钟仇就跑回宿舍,生怕慢一秒他就又起什么幺蛾子。 总算有惊无险地回到宿舍。 此时的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一点了,也就是说,有可能,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就要快没命了。 我反而静下了心,安静地躺在床上,任由钟仇一个人在宿舍折腾。 我知道,这一楼的人都已经清空了,整栋宿舍楼,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钟仇忙碌着在宿舍各处都贴上了符纸,甚至还弄了红绳,上面挂满了铃铛,铺满了一屋子。 一切准备就绪,钟仇躺在了我旁边的床上,这个床以前是韩惜言的,现在韩惜言已经死了,也难得钟仇不避讳,我也就没有多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已经十一点五十七分了,我有些失眠。 还有三分钟就十二点了,我估计着钟仇此时应该也很紧张,为了缓解这种紧张,我决定说点儿什么。 “其实,我不怕的。” 我尝试着找话题,但是。 “呼呼~”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耳边响起了一声比一声大的呼噜声。 是的,这货已经完全睡着了啊! 我是怎么想的,竟然还会觉得他紧张,我看他已经不能再放松了。 我有些无语,但是也知道,他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而且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他大概也是为了养精蓄锐吧。 反正我一介凡人,也是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这么想着,渐渐地,我竟然也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我还活着。 吃着钟仇买来的早餐,就像梦一样。 “昨晚上,我竟然都没有醒。” 我有些抱歉地看着钟仇,想必昨晚有可能是场恶战,但是作为主要人物,我竟然一觉睡到天亮。自觉有些对不住钟仇,所以我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弱弱的。 但是反观钟仇,竟然一脸的坦然。 “没事,这有什么,我也没醒。” 嗯? 我一口粥差点没咽下去,咳嗽了两声,断断续续地问到。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没醒啊。” 钟仇抻了一个懒腰,语气懒懒地说道。 “她昨晚上根本就没出现啊。” 我心事重重地吃完了早餐,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 也许是忌惮钟仇吧,所以她并没有出来害我。但是,我的危机依然没有解除。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情不太好,钟仇想了想,又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 “别担心,她不出来,咱们就逼她出来,反正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钟仇又在寝室里睡了一整天,除了吃饭,就没见他醒过。 他上辈子肯定是猪吧,这么能睡。 我撇了撇嘴,终于挨到了晚上。 晚上,钟仇收拾好东西,冲我说道。 “走吧,咱们该出发了。” 我有些疑惑地问他。 “去哪儿啊?” 钟仇像看傻子似的看向我,然后说道。 “废话,我不说逼她出来吗,能逼她出来的地方,当然是她的大本营了。” …… 再次站在十三中的大门口,我有些静默,上次来不过就是前两天的事情,却好像度过了好几年一样,三个室友都死于非命,虽然我也没有多难过,只不过是有些感慨。 “来吧,你先上。” 我看着钟仇微低下身子,拍了拍肩膀,示意我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我有些愣神和不敢置信,就在三天前,这个被踩的身影,还是我自己。 钟仇看我半天没有动作,语气有些轻佻地说道。 “上啊,你不会不敢吧?我看监控里,你好像挺勇的啊。” 我抿了抿嘴唇,瞪了钟仇一眼,然后躲开他的肩膀,开始自己努力往上攀爬,上次我自己就可以,这次也依然可以。 但是等我奋力地跳下墙,却发现钟仇上的比我轻松多了,就像电视里的轻功一样,几步就蹿了上来,然后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看的我有一些嫉妒。 而钟仇则是有些臭美地甩了甩额头的碎发,然后冲我风骚地笑着说道。 “女人,有时候也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我低下头没说话。 但是这句温暖的话,我却记了很久。久到多年之后我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记得当时他给予我的唯一的温暖,尽管这温暖还伴随着无休止的恨。 我们一路走进校园,半点儿意外都没有,可能是因为有他在这里的缘故,我们一路平安地来到了实验楼门前。 上次这里给我的阴影太大了,我本能地有些害怕地退了两步。 钟仇看到了我的样子,也没心情再嘲笑我了,反而是拉着我的手,然后坚定地推开了实验楼的大门。 里面静悄悄地,很多月光洒了进来,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要明亮一些。 在一楼的大厅里,走音的钢琴还在原位,但是墙上挂着的那些伟人头像都已经变了样子,都是我们熟悉的那些伟人了。 电梯还是坏的,一点儿光亮都没有,我并不想知道上次高阳到底是怎么乘坐电梯上四楼的,也许,鬼都有超能力吧。 我们走楼梯上到了实验楼四楼的403教室。 钟仇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门就走了进去,然后问我道。 “应该就是这里吧,高阳就是被发现死在这里的。” 11、她叫夏晓晓 我们走楼梯上到了实验楼四楼的403教室。 钟仇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门就走了进去,然后问我道。 “应该就是这里吧,高阳就是被发现死在这里的。” 我点了点头,现在高阳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还有警方在这里画的白线,只不过白线画出来的身影很是扭曲,可能想象高阳在死之前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甚至连身体都被扭曲的不成人样。 我不再关注白线,转而看向钟仇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钟仇扫视了一圈教室,然后随意地说。 “除鬼,就要先从了解鬼开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单单找上你吗?” 我当然想知道。 只见钟仇拿出了一个罗盘,然后念念有词一番之后,罗盘就指向了教室的一面墙壁。 我看到会自动转向的罗盘很是惊奇,但是却不解它为什么会指向墙壁。 “这什么意思?” 钟仇围着墙走了几步,然后用手摸了摸墙壁,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钟仇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然后说道。 “意思就是,我们得砸墙。”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有些愕然地看着说干就干,已经拿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锄头开始奋力砸墙的钟仇,我还以为他能有什么术法直接将墙凿开呢,结果,原来还是得干苦力吗?果然一行有一行的不容易啊。 我胡乱地飘着思绪,那边钟仇已经将墙砸开了,一股阴冷瞬间从墙里渗了出来,席卷了我的全身,冷的我牙齿都开始打颤。 我抬眼望去,果然,墙里面有一具白骨,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哼,我在这里,你还敢放肆!” 钟仇看着我打颤,冷哼了一声,就从手腕上解下来一串佛珠,然后摘了其中一颗,迅速地打在了我的身上。 “啊!” 一声惨叫,我感觉身体像分离了一样痛苦,疼的我顿时蜷缩在了地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我身体里跌了出去,但是佛珠打在我身上的痛楚还没有消退,我捂着肚子爬到一旁,生怕影响了大神的发挥。 “你终于现身了。” 钟仇的声音无悲无喜地传来,我抬眼看去,那道白影也和我一样狰狞地捂着肚子,惨白的脸色,表情有些恐惧,但是眼神却像猝了毒一样地盯着我。 我第一次看见鬼,原来鬼竟然是长这样子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现在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有半张脸已经融化了,吊在脸上,露出大半个牙龈,我没有任何害怕和恶心,反倒觉得有些可怜。 可是,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恨我的样子,我有些不解。 而钟仇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看我的目光,冷哼了一声,然后抬腿走向了我,挡在了我的身前。 “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投胎?” “我死得冤!我死得冤!我不甘心!” 那女鬼捂着头呼喊着,但是在我听来,那声音很虚,喊出来的声音呼呼的,有点儿像大风吹,震得我耳膜都有些刺痛。 “你死的再冤,你再有怨,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钟仇一脸严肃,和平时的玩闹不同,看样子在除鬼的时候,他还是挺认真的。 “我没有!我没有!” 女鬼疯狂地嘶吼着,钟仇则是冷静地拿出了一把大宝剑。 就是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大宝剑,却让我瞬间就缓解了疼痛。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丝毫不知道他是在哪儿变出来的大宝剑。 “三条人命,够你魂飞魄散的了。” 钟仇拿出一块黄布擦了擦他手里的大宝剑,还像模像样地吹了吹。 我浑身一颤,觉得钟仇此时的动作真的,好油腻。 但是反观那女鬼,忌惮地看着大宝剑,表情依旧狰狞,但是却不敢上前。 直到,她再次注意到了我。 “是你!是你害的!我跟你拼了!” 女鬼张牙舞爪地向我冲来,吓得我赶紧躲到了钟仇的身后。 钟仇看我的样子也有些疑惑地问我。 “你能看见她?” 我点了点头,然后更加疑惑地看向钟仇。 “难道我不该看见她吗?” 钟仇摇了摇头,然后举起大宝剑向着女鬼冲了过去,剑身拍打在女鬼身上,女鬼嘶吼着后退,被大宝剑拍打的地方冒出滚滚黑烟,就像被烫了一样。 女鬼不死心地再次向我冲了过来,然后不断地被钟仇打退,好像钟仇并不想杀女鬼,每次仅仅是打退就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走过去,扑向她。” 谁,谁在说话? 突然在我耳边出现了一个女声,但是我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 钟仇和女鬼还在打的难解难分,根本没空理我啊。 “你是谁?” 我轻声问着。 “你在跟谁说话?” 钟仇听见了我的声音,再次打退女鬼,然后走到我身边抽空问了我一句。 半晌,我都没有再听见那个女声,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幻听了吧。 我摇了摇头,刚要说些什么,眼前却突然放大了女鬼的脸,她狰狞地向我冲了过来,半边融掉的脸异常渗人,双眼通红拿出了搏命的架势,双手伸长要准备掐我的脖子,我一瞬间感受到了极致的阴冷,亲眼看着她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女鬼看着我嘶吼,呼呼的声音再次震得我一阵眩晕。 “你想让我给你背锅!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就是再死一次,也要拉着你给我陪葬!” “啊!” 我一声尖叫,然后戛然而止,我已经感觉快喘不过气了,渐渐地开始翻起了白眼。 “黎铃!” 钟仇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我清楚地看见,女鬼好像再度穿在了我的身体里,但是这次跟上次我被她上身不同,她化成了一束白光,被吸进了我的身体里,顿时我就像沐浴了阳光一样,身体极度舒服,舒服地让人犯困。 我看着钟仇惊慌地扑向了我,而我竟然就真的,这么睡过去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到了那个女鬼。 原来,她叫夏晓晓。 12、破碎的玻璃 梦里,我看见了一个女人,或者说,只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才高中的样子,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校服,扎着一个马尾辫,青春阳光,笑容洋溢。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我似乎本能的就知道,她就是那个被毁了容的女鬼。 “妈,我上学去了!” 清脆地声音从小女鬼的口中蹦出,一幅不谙世事的样子。 “去吧。”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里屋响起,然后就从里屋出来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那应该就是小女鬼的母亲了。 小女鬼的母亲一脸笑意地拿出了一个破旧的饭盒塞给小女鬼,那饭盒一看就时间久远,盖子盖在饭盒上,都有点儿不严实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那饭盒被刷地很干净。 小女鬼的母亲慈爱地看着小女鬼,一边帮她往饭盒里装饭,饭菜很是简单,半盒米饭,一个素炒豆芽,然后就只有一些小咸菜了,朴素的不像话。 同时,那母亲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你第一天上高中,一定要和同学们和老师打好关系知道吗?可别太贪玩了,好好学习。” 小女鬼赶紧打断了母亲的碎碎念,抢着话回道。 “你就放心吧妈,我肯定努力学习,到时候考个好大学!给你和我爸争光!” 那母亲有些无奈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小女鬼的额头,笑着说道。 “这孩子,争不争光不重要,妈只希望你快乐健康就好,你爸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小女鬼嘻嘻地笑着,拿起饭盒,冲着母亲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赶忙拎起自己略显幼稚的带着补丁的书包,穿着不太合脚的帆布鞋,开心地跑出了门。 我这时候才有心思看一眼她的家,破旧,逼仄,全屋大概也就三十来平米,厕所和厨房小的不像话,没有装修,也没有好的家具,地上甚至还是水泥地。 但是却井井有条,收拾得干净利落。 在里屋的桌子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牌位,和那小女鬼很像,应该是她的父亲吧。 我有些静默,没想到这小女鬼这么惨,年纪轻轻就没了父亲,家里还这么贫穷。 不过我转念一想,她也挺幸运的,至少还有一个很爱她的母亲,真让人羡慕。 我了然于心,然后跟着小女鬼的足迹跑出了门,直奔学校。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我每天都跟着小女鬼,大家好像都看不见我一样,我就像一个看客,在不近不远处,偷窥感受着她的人生。 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女鬼叫夏晓晓。 夏晓晓是学校出了名的尖子生,为人和善,勤奋好学,伶牙俐齿,温暖中还带着一丝俏皮,甚至,还有一个小竹马。 小竹马叫刘斌,和夏晓晓是同乡,两人是在一个村里考出来到县里上高中的,只不过刘斌家的条件要好很多,直接在县里买了一个房子,供刘斌在县里上学方便。夏晓晓家条件差一些,夏晓晓的母亲只能在县里租一个破旧的小房子,平时还得给人打打零工换取一些供日常开销的生活费。 本来,以两人的家庭条件差距来看,两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尤其是刘斌家,严防死堵两人有交集。 但是,学生时期的感情是很纯粹的,也许,那只是青春萌动,甚至与爱情无关,所以,更加与柴米油盐无关。 两个人都作为班里的好学生,自然而然地惺惺相惜,彼此欣赏起来。 每天早上,我都看到刘斌偷偷地从家里溜出来,然后装作不经意间的与出门上学的夏晓晓偶遇,两人再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到学校,路上的话题更加纯粹,不是研究练习题的答案,就是一起背英语单词。 两人从同乡之情到惺惺相惜,其实也是挺般配的一对儿。 可是坏就坏在,这一切都被学校里的校霸关晴雪看在了眼里。 要说这个关晴雪,那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习常年倒数,天天翘课睡觉,但是人缘却出奇的好,只因为她父亲是县里的某个大官,母亲也是生意做得十分红火,连带着老师都对关晴雪关爱有加。 现在这个关晴雪,也看上了刘斌。 在关晴雪的眼里,还从来没有她看上,但是却得不到的东西。 如果刘斌没看上自己,那纯粹就是因为夏晓晓的关系。 所以,夏晓晓成为了关晴雪的眼中钉,而且,还到了一个没有同学敢帮夏晓晓说话的地步,甚至连老师,都对此视若无睹。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高中生,能有多恶毒。 而现在,我想我知道了。 关晴雪经常找一帮和她一样的女学生,一起把夏晓晓堵在女厕所,轻则打骂,重则扒光衣服拍照,然后发到校论坛里。 一时间,风起云涌,以前所有和夏晓晓关系还不错的同学都开始远离她,生怕被引火烧身。更有甚者,还联合众人一起欺负排挤起夏晓晓来。 学校的霸凌事件就是这么的简单,好像总要有一个被欺负的人,你不联合大家一起欺负那一个,你就会变成被大家欺负的人。 尤其是夏晓晓的裸照在校论坛里火了之后,一些恶毒的男同学甚至将夏晓晓堵在墙角,问她多少钱一晚,要不是最后被刘斌解救了,后果不堪设想。 渐渐的,原本性格开朗的夏晓晓,现在连学都不敢上。 每天骗母亲上学,然后一个人躲在小公园的滑梯下面。 靠刘斌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像箭一样射向夏晓晓,刘斌挡不住,而夏晓晓,更是遍体鳞伤。 就在我以为,夏晓晓会一直这么消沉下去的时候。 好在,事情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转机。 那是一个雨天,夏晓晓再次逃课,躲在小公园的滑梯下面,嚎啕大哭。 伴随着雷声闪电,我竟觉得有些渗人。 夏晓晓死死地盯着自己破旧的屏幕都已经碎了的手机,手机里是校论坛的网页,在夏晓晓的裸照下,有着一条接着一条数不清的恶毒嘲笑的评论。 夏晓晓目不转睛地看着,就像想把这些评论的人,都深深地记在脑子里。 然后,夏晓晓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块碎玻璃。 13、无力地看着 那块碎玻璃我知道,那是属于夏晓晓的唯一一个玻璃杯上面的碎片,是她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就在今天早上,夏晓晓为了不被母亲发现自己每天都在逃课,还是装出一副要上学的样子,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包括那个每天都随身携带的玻璃杯。 而且为了遮掩身上被欺负出的伤痕,大夏天的也穿的很多。 但是因为手上有伤,实在是没有拿稳水杯。 “啪!” 一声脆响,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哎呦,这么不小心啊,人没受伤吧?” 夏晓晓地母亲没有责怪她,反而是关心她有没有事。 夏晓晓低头看着破碎的玻璃杯,实在没忍住,哭了起来。 “妈,对不起,我把玻璃杯打碎了。” “这孩子,不就是一个杯子嘛,多大的人了,还哭什么。” 夏晓晓的母亲不解地看着夏晓晓,虽然很心疼这唯一的杯子,但还是语气轻快的说笑着。 夏晓晓边哭边收拾着碎片,趁着母亲没注意,往书包里藏了一块。 …… 此时,夏晓晓拿出了那块玻璃碎片。 夏晓晓盯着手里的碎片,我盯着夏晓晓。 难道,这个花季少女就要就此陨落了吗?我转过头背过身,闭着眼睛,不忍心看接下来的一幕。 但是就在这时,刘斌找来了。 他还带来了一个新的水杯。 那水杯其实很幼稚,粉色的,上面印着夸张的卡通图案,甚至还带了一个吸管和小奶嘴。 但是它很管用,或者说,是刘斌很管用。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嘲讽欺负夏晓晓,反而一直安慰着夏晓晓,并且给她讲笑话。 这么多天,我第一次看到夏晓晓开心地笑。 两人也是第一次,一同翘课在滑梯下面呆了一整天,虽然都饿着肚子,但是心情却是开心的,甚至,两人还接吻了。 属于高中生的,浅尝辄止的,碰了一下。 我也跟着笑了,眯着眼看着天空出现的彩虹,我知道,属于夏晓晓的天,晴了。 …… 夏晓晓又再次上学了,忽略着所有异样的眼光和非议,比之前更加努力学习,因为我听见了,她和刘斌约定好,以后要一起考进南大,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梦想中的大学。 我很替夏晓晓开心,因为她的前半生跟我一样的不幸,但是却遇到了一个好人,有了一丝光明和希望。 但是,不对呀。 那她,又是怎么死的呢?明明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啊。 我继续每天跟着夏晓晓,看着夏晓晓用功的学习,跟刘斌也是偷偷摸摸地,不再光明正大的接触,省的再给自己增添麻烦。 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却忽略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关晴雪看着同学递给自己的照片,气的将照片死得粉碎。 照片里,刘斌和夏晓晓在放学的路上,刘斌伸手摘掉了夏晓晓头上的树叶,两人笑的一脸岁月静好。 当一个人的嫉妒心无限增长,就会令人彻底迷失自己。 那么,毁掉一个人有多简单呢?答案是,非常简单。 第二天晚上放学后,关晴雪再次将夏晓晓堵在女厕所,但是这次,夏晓晓不再惧怕,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但是她错估了关晴雪对她的憎恶,也错估了一群高中生的残忍。 关晴雪竟然愤怒地拿出了一瓶硫酸,看着夏晓晓,表情恶毒地从夏晓晓的头顶上浇了下去。 “啊!” 夏晓晓捂着脸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嚎叫,关晴雪以及同伙就只是站在旁边无所谓地看着,笑着,没有任何一个人管夏晓晓的死活。 “让你勾引人,既然你不要脸,那我就帮你毁了它吧!” 关晴雪甚至还在大喊大叫着,一点儿都没有伤害人之后的恐惧,完全已经沉浸在了“大仇得报”地爽快中。 “求求你了,送我去医院吧!好疼啊!” 夏晓晓想拉住关晴雪的裤腿,却在还没碰到的时候被关晴雪一脚踢开。 “你活该!让你跟我抢,这就是你的下场!” “啊!好疼啊!啊!” 我看着疼的在地上打滚地夏晓晓,听着她止不住的惨叫,我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我能忍受夏晓晓受不了欺负自行了断,但是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被折磨至此。 我跑了出去,现在是放学时间,空荡荡的校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疯狂地跑到门卫处,大声喊着门卫的保安。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求求你了,你去救人吧!就在实验楼四楼的女厕所!求求你了,你去救救人吧!”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眼看着保安忽略我,并且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然后坐在椅子上刷手机,我有些崩溃,跑到了操场上,跑到了学校外面,只要看见人我就疯狂地大喊。 “有没有人能看见我?有没有人能听见我说话!” “求求你们了,救人啊!救命啊!求求你们了!” “到底有没有能听见我说话啊!有人需要你们救命啊!” 我蹲在地上痛苦不已,似乎是透过夏晓晓,看见了我曾经在学校里被霸凌的日子,如果我当时,能有人帮我该多好。我捂着脑袋,不敢回去,我害怕,我害怕面对夏晓晓,就像害怕面对曾经的自己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关晴雪和她的小团伙一路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学校,丝毫没有伤害过人的羞愧和害怕。 但是又等了半晌,我都没有看见夏晓晓出来。 我顿感不妙,慌忙地往女厕所跑去。 就在跑到女厕所门口时,我停下了脚步,甚至没有勇气进去。 惨叫声已经消失不见,女厕所里静悄悄地,我一步一顿地往里走,然后在看到夏晓晓那一刻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我捂着嘴滑坐在地上,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一个鲜活的生命消逝更令人悲痛的事情了,尤其是,她才刚刚战胜流言蜚语,刚刚要奔向幸福和希望啊。 太残忍了。 夏晓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身体扭曲着,半边脸都被融化了,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瞪着前方,充满了不甘,和变成女鬼时的样子相差无几。 我想上前帮她闭上双眼,但是现在的我,只是一道无人看见的灵体,我根本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逐渐变得冰冷。 (审核小哥哥再次求放过,球球了~这里只是一个伏笔,后面会有惩罚,跪谢~) 14、到底是谁杀了高阳 我从没有如此的无力过。 我就坐在夏晓晓的身边,看着她发呆。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我恍若无闻。 直到,厕所里再次来人。 伴随着一些吵闹和哭泣的声音,我有些疑惑地起身,这个时间,谁还会来这里呢? 在看到关晴雪的父亲扯着哭哭啼啼的关晴雪,并且手里还拿着锤子等工具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了。 夏晓晓死在了四楼的厕所,但是我和钟仇发现她的尸体,却是在403教室的墙里。 原来,是关晴雪的父亲替她做的这件事。 我冷眼看着关晴雪的父亲砸墙,然后冷漠地将夏晓晓的尸体随意地扔在墙里,再拿专门的工具将墙壁重新封好,我也忽然就对他们父子俩,有了一些怨念。 “你听着,我一会儿会想办法破坏监控,然后找你们校长,暂时封闭这间教室,你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我也会摆平。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你就说你放学之后就回家了,别的什么也不知道,知道吗?” 关晴雪的父亲表情严肃地跟关晴雪交代着,关晴雪却有些不以为意地攀上了父亲的胳膊,撒娇道。 “哎呀我知道了爸,谢谢爸,你最好了!我以后不会这样给你惹麻烦了。” 关晴雪的父亲瞪了关晴雪一眼,但是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重话。 “你知道是惹麻烦就好!” 说完这句话,两人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教室。 我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心寒。子不教,父之过。有这么一种家长,又怎么可能教育出什么好孩子呢。 接下来的十几年,我一直昏昏沉沉地,可能是因为这是夏晓晓的记忆的缘故,我并不能离她太远,而且记忆里,只有与夏晓晓有关的事情,所以其他人的命运以及生活,我根本看不到。 当夏晓晓再次苏醒,或者说,是夏晓晓的魂魄再次苏醒,已经是三年之后了。 当年的那批学生都已经高中毕业了,整个校园,再也没有了熟悉的面孔。 由于夏晓晓变成鬼之后记忆不是很全面了,所以只剩下了怨念。而尸体又在这里,它也根本走不出这栋实验楼。 不过虽然夏晓晓怨念颇深,但是生前还是善良的,所以她并没有害人的想法,只是在无聊的时候捉弄捉弄人。 中间也不是没人管过,一些所谓的大师前来像模像样地除过鬼,但是大多都是招摇撞骗的,根本就拿夏晓晓毫无办法。 时间长了,谣言四起,这里就变成了鬼楼,学校也集体搬迁,这里渐渐的就荒废了。 一直到,我们寝室四个人再次来到这里。 这次,我是站在夏晓晓的角度看待这件事的,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们四个人走进了这栋楼里,还是一样的事情发展,先是走音的钢琴声,然后那些伟人头像确实是夏晓晓弄出来的,准备捉弄我们的。 毕竟夏晓晓好多年都没有见过生人了,一时玩心大起,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甚至包括厕所隔间里递出冥币的鬼,还有二楼那些站在窗户前看着高阳和陈涵的人脸,统统都是夏晓晓的杰作。 再到后来,我们害怕的往楼梯上跑,遇到的鬼打墙,和突然亮起的电梯,也都是夏晓晓弄得。 我一路跟随着高阳进了电梯,然后来到了四楼的403教室。 我看到了高阳,在夏晓晓的操控下,走到了那面藏着夏晓晓尸体的墙壁前。 驻足半晌,高阳开始了徒手凿墙。 也许,夏晓晓并不想害高阳,只是想让高阳刨出她的尸体,让人发现而已。 不过,徒手刨墙还是很不靠谱的,高阳已经双手血肉模糊了,但是墙面还是没有半点被刨开的迹象。 夏晓晓可能也发现了这件事,就操控着高阳,让她停止了。 但是,就在这时—— “我”出现了。 是的,就是“我”。 可奇怪的是,那个“我”一出现,我就发现夏晓晓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浑身颤抖地站在原地,微低着头,好像是在,害怕。 那个“我”轻轻地一挥手,夏晓晓的操控就失效了。 夏晓晓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然后逃回了墙里。 高阳慢慢地回神,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那个“我”伸手掐住了脖子,卡的无法呼吸,脸瞬间涨红。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那个“我”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无论高阳如何挣扎拍打,就是一脸平静地死不放手,直到高阳断气,然后那个“我”才放手,任由高阳滑落到地上,又优雅地轻轻擦了擦手。 随后,那个“我”伸出手,面向墙壁,轻轻一用力,夏晓晓地魂魄就被那个“我”吸了出来,夏晓晓微微颤抖着,害怕地一句话都不敢说,那个“我”微微一笑,夏晓晓就被那个“我”吸进了手掌里。 夏晓晓的记忆快要消失了,我的眼前也渐渐黑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在临黑暗前,那个“我”离开的时候,好像看了我一眼,就是看向现在成为灵魂体的我一眼,那一眼,似笑非笑,看的我不寒而栗。 我是存在于夏晓晓的记忆中的,我只是一个看客,在观看着夏晓晓的记忆,在这段记忆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见我,但是为什么,我却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我”确实向我的位置看了一眼呢,是巧合,还是她真的能看到我? 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眼前也已经陷入黑暗了,也不知道夏晓晓在什么地方,我却一直在往下沉。 不知道沉了多久,似乎我又清醒了过来,这时候,我看见夏晓晓躲在我的身体里,而真正的我,正在受到那个女警察岳晴的询问…… 我想,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都知道了。 但是我开始了更多的迷茫。 因为我开始相信,夏晓晓真的没杀高阳,也没杀韩惜言和陈涵。 她们三个,都是被那个“我”杀掉的。 但是,那个“我”到底是谁,她真的,是我吗? 15、夏晓晓的遗愿 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了。 梦醒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照射在我的床上,身上暖洋洋的。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钟仇就趴在我的床边守着我,细碎的头发散在额头,竟然说不出的好看。 似乎是感受到我已经醒了,钟仇也清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 随着我的问话,正在伸懒腰的钟仇一愣,然后惊奇地反问我。 “哈?睡?你睡过去了?我还以为你晕死过去了呢,吓死我了。” 我瞪了他一眼,果然什么好看都是我的错觉吧,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 “你放心,昨晚上,那个女鬼被吸入你的身体之后,我感受了一下,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心下了然,原来才过去一个晚上啊,我却在梦里过了好几年。 “不过我很奇怪。” 钟仇皱着眉头看着我,然后措了半天的词,才吭哧瘪肚地问我。 “你,你怎么会和女鬼融,融合呢?” “融合?” 我听着这个新词汇,一点儿不懂什么意思。 “是啊,我昨天详细给你检查了一下,发现她是和你融合了,你现在身上还有她的微弱气息,但是她却消失了,或者说,和你融为一体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发现了钟仇话里不对的地方,我瞪着钟仇,向他问道。 “我,等等,你怎么给我检查的!” 钟仇双手举过头顶呈投降状,语气还有点儿可怜巴巴的。 “你别误会啊,我们道士有我们自己的办法,我可没有碰你。不过,” 钟仇又有些玩味地看着我,说道。 “你就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我很疑惑,并且很用心地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半点不适。 “奇怪了,正常人和鬼融合的话——” 钟仇边说边咂摸着下巴,语气有些不确定。 “会怎么样呢?” 看我问的认真,钟仇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回我。 “能怎么样,正常人怎么会能和鬼融合呢?” 那么,换句话说就是。 “你说我不正常?” 钟仇忽然收起不正经的表情,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对,就是不正常。很不正常,就算真的有人能和鬼融合,下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所以,” 紧接着,钟仇话锋一转。 “我猜你肯定是一个修炼奇才,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混,以后和我一起除鬼啊?钱是大大的有哦,保证你每顿都能吃上大餐!” 得,翻白眼的变成我了。 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钟仇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我越过他走出去,一整晚没吃东西了,饿得不行,我打算先去食堂吃点儿东西。 谁料,刚出宿舍门,就被一群警察包围了。 在我还有些懵的时候,钟仇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地对我说道。 “别忘了,虽然你之前是被鬼附身了,但是你身上毕竟还背着两条人命呢。” “那怎么办,那也不是我——” 我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没再往下说。 毕竟,有了夏晓晓的记忆,我开始怀疑,我的身上,也许真的背着两条人命,不,是三条。 “我可以帮你解决。” 钟仇眼冒精光地看着我,就像一条饿狼盯着食物,看的我一个机灵。 “不如,你考虑考虑跟着我混?” 钟仇说完,我有些沉默。 说白了,我找他帮忙,就得答应他以后跟着他一起除鬼。不找他帮忙,我少不了要为那两条人命负责。 其实,我本来也是要答应他的,因为我也真的很想知道,我自己为什么能和夏晓晓融合,并且还在梦里梦到了她的过往。 还有就是,那个“我”到底是谁,杀了高阳、韩惜言和陈涵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于是,我认真地看着钟仇说道。 “你帮我解决吧。” 我对那个“我”的事情只字没提,我暂时只能让夏晓晓继续替我背锅了。 对于这种隐瞒我有些心虚,但是现在我觉得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连钟仇都没有发现那个“我”存在过的迹象,那就只能说明两点,一是那就是真的我。二就是,她比钟仇还要强。 我其实更倾向于第二种,而如果是第二种—— 我想了想,其实我并不知道钟仇厉不厉害,但是出于我的直觉,我觉得钟仇肯定也对我隐瞒了什么。 警方能那么信得过他,他肯定也有什么过人之处。 所以,如果那个“我”比钟仇还强,那她一定能知道我现在说过的所有话、办过的所有事。 我必须谨慎再谨慎。 我这边还没怎么样,钟仇听到我答应他之后倒是兴奋地不行。 然后就熟悉地一把搂过那群警察中明显是管事儿的那个人,两人走到一边去说了一些什么,然后那个警察警惕地看了我半晌,点了点头,就带着所有的警察离开了。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钟仇。 “就这样?” 钟仇大喇喇地走到我的身边,然后双手一摊地说道。 “那还能怎么样?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范畴,咱上边有人,还是有点儿特权的,以后你跟了我就知道了。” 我有些无语,什么叫跟了他,弄得好像我和他在一起了一样。 不过,现在还不是我纠结这个的时候,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 “我可以答应你跟着你,但是我现在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我刚说完,钟仇就一脸“我了解”地表情看着我,然后跟我说。 “你说的是你的学业吧?放心,你现在都已经大四了,我会跟学校沟通,给你开一个实习证明,等到了日期,你直接就可以毕业了。” 我还以为他真的了解呢,我就知道,不该对钟仇抱有任何的期待。 我撇了撇嘴,然后严肃地跟钟仇说。 “不是,是我要去完成夏晓晓最后的愿望。” 我原本以为,夏晓晓最后的愿望是让我帮她报仇,但是没想到,她只想让我去看看她的母亲,和那个有过美好下午的刘斌。 16、算命先生的钱真好赚 不知道为什么,我获得了夏晓晓的所有记忆,也同样承载了她的遗愿。 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我去帮助她完成她的遗愿。 对此,我没有任何的异议。 本就是她替我背了锅,要不帮助她点儿什么,我的良心上也过不去。 查过资料,又打电话问了很多人,查找了曾经那所高中所有的档案记录,我和钟仇终于踏上了去看望夏晓晓母亲的路。 夏晓晓上高中时,家里本来在市里租了一间小房子的,但是夏晓晓死后,据说她的母亲伤痛欲绝,又回到了农村的旧址,我们只能坐客车到当地的镇上,然后再想办法去到那个村子里。 辗转了一个早上,我们终于到了镇上。 但是没想到正好赶上当地的逢7大集,也就是说,每个月的7日、17日和27日都有的、比平时场面大很多的集市。 集市上面热闹非凡,人山人海,从蔬菜果瓜到日杂百货,应有尽有。 我们询问了当地的人得知,想要去那个村子,只有一辆小面包车,还是只在散集之后才会来拉一同赶集完回村的村民。 没办法,我们只能等。 本想绕过大集去镇上的旅馆歇歇脚,但是一个算命摊却吸引了钟仇的注意。 在其他摊位门庭若市的时候,这个摊子却门可罗雀,不夸张的说,那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算命的先生中年岁数,戴上一个墨镜,摇着扇子,老神在在地坐在摊位后的椅子上,丝毫看不出心急。 “这年头,骗子也真沉得下心。” 听着钟仇有些不屑地语气,我意外地看了钟仇一眼,然后询问道。 “怎么说?” 谁料钟仇却撇了撇嘴,满脸蔑视地盯着那个算命先生道。 “这还用怎么说,最低级的手段了,他是不是有真本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瞪了钟仇一眼,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弄了半天说了跟没说一样。 而我,更无聊,竟然真的陪钟仇蹲在路边,看那算命先生摇扇子看了一上午。 “一上午了都没人来,估计不会再有人来了。” 我打着呵气站起身,昨天坐了一夜的车,现在骨头架子都要累散了,困得不行。 钟仇拉了我一把,差点儿将我直接拽到地上摔倒。 钟仇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跟我说。 “再等等。” 我看着钟仇还是神采奕奕地样子,这让我不禁怀疑,难道修行还能强身健体? 那他是不是平时也会辟谷,好几天好几天不用吃饭的那种?但是我又想起钟仇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我又赶紧摇了摇头甩掉这影像,八成是骗人的,完全就是饿死鬼投胎。 就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集市也快要散了,人已经稀稀拉拉地开始离开,摊位也收了好几个。 我实在是没什么耐心了,拽着钟仇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车应该快要来了。” 钟仇拍了拍我的手背,还是安抚着我。 “再等等,就快了。” 我飞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钟仇哪儿来的自信。 但是下一秒,我就被打脸了,还真的有一个年轻人,贼眉鼠眼地看东看西,然后趁着没人注意,一屁股坐在了算命摊前。 我顿时就睁大了眼睛,想看看算命先生怎么给他算,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算命先生抬手止住了年轻人要说的话,然后看了年轻人半晌,从里怀默默掏出来一把小小的桃木剑递给年轻人,年轻人也千恩万谢地拿出了厚厚的一摞钞票,看样子能有一两万的样子递给了算命先生。 年轻人走后,算命先生这才起身,不慌不忙地收拾着摊位,看样子是准备收工了。 我不敢置信,这,一句话没说,就完了? 我诧异地问钟仇。 “一把小桃木剑,就换那么多钱?这钱是不是太好赚了?” 钟仇冷笑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离去的方向,回我道。 “不是钱好赚,是傻子的钱好赚。” 我思索了一下,猜测道。 “你的意思是,那桃木剑没用?” 钟仇斜眼看我,眼睛里蹦出了一些兴趣。 “有用没用,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但是我没忘了,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犹豫地开口。 “可是我还要进村呢。” “不急在这一天。” 钟仇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急急忙忙地拉着我直奔年轻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我用眼神控诉着我的不满,但是却不敢表达。 钟仇似乎也看出来我的性格,边走边摇头地对我说道。 “又自卑,又懦弱,你这可不行啊。” 我甩开他的手,有些生气,自卑就算了,但是我什么时候懦弱过? “你没经历过我的事,当然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啧啧啧。” 他又开始啧啧啧的,真讨厌。 “你怼我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吗?” 很奇怪,我以前确实又自卑又懦弱,虽然我并不想承认。我总是归结为我看透了,但是面临高阳她们对我的欺负的时候,我确实,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到底是我看透了,还是我真的很懦弱,我不得而知。 但是对着钟仇,我却本能的放下了戒备。 而且,在我融合了夏晓晓之后,我好像也被夏晓晓阳光开朗的性格同化了一些,虽然变化还不算太明显,但是如果是以前的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怼人的话的。 真奇怪。 “女孩子,还是泼辣点儿好,省的叫人欺负了。” 钟仇促狭地看着我笑,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是我还来不及细想钟仇的话,那个年轻人就已经映入眼帘了。 年轻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行色匆匆地走到超市,买了两桶泡面,又拿了两根香肠。但是在最后结账的时候,想了半天还是将香肠放回了远处,只结了两桶泡面的钱。 接着,我们看着他走进了一个破旧的小旅馆。 钟仇眼看着就要跟上去了,我一把拉住他,磕磕巴巴地问道。 “你你你你,你不会是想要住在这儿吧?” 17、我和钟仇开房了 钟仇看了我一眼,诧异了一瞬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安慰着我。 “是啊,你放心,虽然破旧了一点儿,但是我们只是将就一宿。” 我跟着他往里走,其实我并不是嫌弃旅馆破旧,毕竟再破旧的地方我都住过。 进门之前,我抬头看了一眼旅馆,说不清的感觉,只感觉在旅馆的三楼,有一种让人很舒服想忍不住亲近的感觉。 走到前台,前台只有一个老大妈,虽然我不会看面相,但是本能就觉得老大妈一脸凶相。 “你好,开一间房。” 看着钟仇镇定自若地跟老大妈说话,我真的很佩服他,没有被凶神恶煞打退。 但是,等等。 “一间?” 我震惊地看着钟仇,钟仇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我说道。 “对啊,反正我们来也不是为了睡觉的,开一间方便我们办事嘛。” ……求求你别再往下说了,你没看大妈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诱骗女孩子的变态吗? 我无地自容,偏偏大妈还“好心”地揪着我不放。 “你成年了吗?” “……我成年了。” “你是自愿的吗?” 这种事我怎么说都不对啊,我涨红着脸,弱弱地回应。 “……是,就开一间房吧,三楼的。” 求求了,赶紧开好房间放我们走吧。 大妈边摇头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然后速度极慢地帮我们办理了入住手续,一边办理还一边观察着我们俩的反应,可能是一直在等我反悔吧。 但是这种情况下,我只好低着头,装起了鹌鹑。 倒是钟仇那个厚脸皮,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站的溜直,面带微笑,好像还挺光荣似的。 也是,去助人为乐嘛,倒是确实也算是光荣的事情。 大妈办完了手续,将房卡拍在了桌子上,钟仇拿着房卡就要带我上楼。大妈想了想,还是拉住我说道。 “姑娘,有什么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发生,记得叫我。” 我承认,我看人一点儿都不准,大妈面相一点儿也不凶,善良到家了。 我冲着大妈点了点头,然后赶紧拉着钟仇上楼,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偏偏钟仇这个没眼力见的还在旁边紧追不舍地问。 “怎么,和我开房给你丢人啊?” 你可闭嘴吧。 进了电梯,我松开钟仇,怒目而视。 “你就不怕别人误会吗?” 钟仇疑惑地看着我,然后耸了耸肩,回道。 “怕什么,清者自清,我们堵不住悠悠众口,只能管好自己。” 我沉默了,这家伙看着还挺有心境,倒显得我好像心里有鬼似的。 “不过。” 钟仇顿了一下,看向我。 “你怎么知道是在三楼?” 我怎么知道是在三楼? 我也无所谓地回复钟仇。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是一种感觉。” 钟仇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没说什么,然后带我走到我们的房间门口,正巧隔壁出来倒垃圾,正是那个年轻人。 “这么巧?你早就知道他在哪间房?” 进了屋,我迫不及待地问。 “我有我自己的方法,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 钟仇话锋一转。 “我好像确实忽略了这旅馆破旧的程度。” 我这才注意到屋内的情况,连我这种住惯了破环境的人看了都是一阵咂舌。 脏乱差这个词跟这个屋子里一对比那简直不算什么,进门一张床,然后屋子就满了,对面一个可能一寸都不到的小电视,就以我这个视力程度,我只能坐在床尾观看,要不然啥都看不清。 这都不算什么,只是屋子小了一点儿,更恐怖的是这屋子连门都关不严。 我根本不敢奢求什么密码锁或者刷卡,拿钥匙开门其实我也能接受,但是看这摇摇欲坠地门框,我觉得锁不锁门的,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吧。 “哇,你看,还有独立卫浴哎。” 听到钟仇惊喜地声音,我连忙过去,竟然这屋子还真有独立的厕所,打开一看,嗯,一个桶,一个盆,别无其他。 我有些瞠目结舌,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个所谓的独立卫浴,这,她不是是要我们,小的在桶里,大的在盆里吧?” “我觉得不是。” 我看向钟仇,钟仇却摇了摇头,煞有其事道。 “我觉得是大的在桶里,小的在盆里。” ……你可真是抓重点的一把好手啊。 我不想再理会钟仇,一个转身躺在床上,有些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 “好啦,忍耐一下,过了今晚,我就带你去吃大餐,然后先去完成夏晓晓的遗愿。” 我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要说这钟仇真的干别的不行,画饼可是一来一来的。 我跟着他这几天,就没吃过一顿所谓的大餐,也不知道他跟我说的钱以后大大的有是不是在框我。 但是如今已经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办法。 我点了点头,只能这么办了。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钟仇出去买了一些吃的回来,果然,两桶泡面。 我真是对他不能奢求太多。 我们只能坐在床上吃完,毕竟这个房间里面连张桌子都没有。 然后就并排躺着等天黑,原谅这屋子实在太小了,我们俩除了在床上躺着,也无处下脚。 好在我们都知道晚上会出事,所以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你说,隔壁那个年轻人那么有钱,能随手给算命先生一两万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就不能是他给完了钱,只能住在这种地方呢?” 听钟仇说完,我恍然大悟,觉得钟仇说的也有些道理,顿时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些可怜,估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要是没有钟仇恰好发现,说不定今晚得把命交代在这个小破旅馆里。 到了晚上的时候,由于昨天实在太劳累了,我实在太困了,竟然不知不觉地迷糊了过去。 “咚——咚——咚——” 缓慢而沉重地敲门声响起,我疑惑地看向旁边熟睡的钟仇,他怎么睡的比我还死? 我推了他半天,他也毫无反应。 我果断放弃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贴近大门。 18、我差点儿又杀了人 “咚——咚——咚——” 敲门的震动声贴在我的耳朵上,吓了我一大跳。 “谁?” 门外没有回答,我开始在心里抱怨起这个破门,连个猫眼都没有。 “咚——咚——咚——” 连续地敲门声响起,我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两步。 “钟仇,钟仇,有人敲门,别睡了。” 我伸手拍了拍钟仇,奈何钟仇睡得跟个死猪一样,任由我怎么拍他他都不醒。 我有些警觉。 直觉告诉我有些不对劲,平时就算钟仇再不靠谱,但是今晚这么重要的时间,他怎么会睡得这么死呢? 可是我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那该死的敲门声还一直在,这里这么破旧,肯定不隔音,到时候把周围的邻居都吵醒了,我的麻烦就更大了。 所以,我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壮了壮胆子,轻轻推开了门。 没人? 我看着走廊里空空如也,有些纳闷,难不成是恶作剧? “呵呵呵!” 娇媚地轻笑声响起,我转过头看向隔壁,只见门口探出了一个女人的头,那女人柔美妩媚,有着东方女性的柔和,但是偏偏一头棕色长卷发披散了下来,更添了一些异域风情。一笑起来,带起万种风情,连我一个女人都被她迷的不行。 她向我招手,然后一直呼唤着我。 “来呀,过来呀~” 我刚要迈步,然后赶紧顿住。 我努力地摇了摇头,不对,一切都不对。 隔壁住着的是那个我们跟踪来的年轻人,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呢? “来呀,来嘛~” 娇媚地声音再次响起,女人伸出一节手臂,向我的方向摇摆着,呼唤着我让我过去。 那手臂就像莲藕一样,白嫩软滑。手指细长,吹弹可破。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人? 我顿住的脚步不听使唤地开始再次动了起来,情不自禁地走向她,跟着她的步伐走向隔壁。 隔壁的屋子空空如也,但是屋内的装饰却比我们那个屋子好很多,也大了不少,至少也有六七十平米的样子。 不说豪华装修,至少也是一个精装房,漫天的粉色,甚至还有浪漫的床幔随微风飘扬着,晃的我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奇怪,都是隔壁住着,我们的环境怎么那么差呢? “你看,那是什么?” 随着美女的手指看过去,我看到案板上,有一条鱼,那条鱼还活蹦乱跳的,看着很是新鲜。 “人家想喝鱼汤,你会不会做嘛?啊!” 美女撒娇地摇着我的胳膊,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她碰在我的胳膊上就像被烫伤一样,直接弹开了,她的手掌通红一片,看的我有些心疼,更想做个鱼汤还给她补一补。 我走向厨房,看向那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鱼,然后把它固定在案板上,伸手拿过菜刀,刚想一刀剁下去的时候,突然脑袋一疼,夏晓晓地声音传了过来。 “住手!” 嗯?不对呀,夏晓晓不是和我融合了吗?我怎么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呢?想要再仔细琢磨的时候,那声音已经消失了。 不过刚才经过脑袋一疼我倒是恢复过来一些神志,我清楚地记得,隔壁不是那个小年轻吗?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美女呢?而且,这是哪儿来的鱼呢?难道—— “你快杀鱼呀,人家饿了嘛。” 那声音再次响起,我的心再次被麻痹,这次,我不再犹豫,拿起刀,对着鱼再度下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大宝剑过来,挑飞了我手里的刀,然后,一只手点在了我的天灵盖上。 …… 发生了什么? 我迷迷糊糊地再次睁开双眼,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哪还有什么美女,不过是一个披头散发表情狰狞地女鬼。 哪有什么精装房,和粉色浪漫的床幔,这就还是一个破破烂烂地小旅馆。 哪有什么鲜活的鱼,我眼前的就是隔壁那个年轻人,他此时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床上,嘴里塞着他自己的臭袜子,然后翻来滚去地挣扎着。 而我,手里的大菜刀掉在了地上,但是我还是保持着手拿菜刀的姿势,然后骑在他的身上,正准备剁了他。 我尖叫了一声,赶紧跑下床,躲到一边。 “抱歉哈,我来晚了。” 钟仇话是对我说的,虽然也没有在看我。 此时的钟仇手里拿着大宝剑,表情严肃,剑尖直指女鬼,女鬼被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但是看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地愧疚,我有些怒从中来。 “来晚了?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完了!” 钟仇比我更无奈。 “你哪里会完,我看是他完了还差不多。” 说着钟仇朝着那个被五花大绑地年轻人努了努嘴。 “这不会是我绑的吧?”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 “不是你还是谁?” 钟仇说完之后又促狭地看了看我,语气暧昧地说: “没想到啊,你还会绑这么羞耻的结。” 听钟仇说完,我才开始注意到那个年轻人。 看着年轻人身上一圈一圈的绕过敏感部位的结,我有些脸红,然后手忙脚乱地帮他解开了。 年轻人吐掉嘴里的臭袜子,然后看向我和钟仇。 “你们是谁?” 钟仇嘲讽地对着年轻人说道。 “救你的人。” 我往旁边一看,果然看到了那个算命先生的桃木剑,已经碎成了两段,屁用没有,果然是骗人的。 但是我看向女鬼,眼神就不一样了,她竟然骗的我差点儿又杀人了,那三条人命我还没弄明白呢,这要是再增加一条,我可是死都说不清了! 此时我的怨气,比那女鬼还盛呢。 反正她也被钟仇打败了,我此时根本不怕她,但是不打一顿出出气,我是不会罢休的。 “我跟你拼了!” 我尖叫着拿起地上的大菜刀就冲向女鬼,女鬼在看我冲向她的时候,眼神里竟然透出了一股怨毒,我还没刹住车,她就迎上了我。 “黎铃!” 钟仇看我冲了过去,吓了一跳,急忙喊住我,但是为时已晚。 我感觉一阵白光闪过,我又和她融合了。 而我也再次光荣的,当着钟仇和那个年轻人的面,睡了过去。 19、隔壁的年轻人 不出意料,我醒的时候,又是第二天了,而我,也成功地获得了昨晚那个女鬼的全部记忆。 “感觉怎么样?” 钟仇站在床边关切地看着我,我还来不及感动,就看到了钟仇的大长腿顶着床尾,想要装酷地双臂抱肩,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前倾斜着,还是有些莫名的好笑,原谅这个小破旅馆实在是太小了。 我晃了晃还有些迷糊地头,回了钟仇一个微笑。 “没什么事儿,睡了一觉,挺舒服的。” 钟仇点了点头,然后递给我一瓶汽水,顺便艰难地错开身,将身后的人暴露了出来。 我一边喝水,一边看向了钟仇的身后,这才发现原来昨晚那个年轻人也在。 钟仇顺着我的目光介绍道。 “给你介绍一下,咱们昨晚的邻居,张诚。” “你好啊!” 看着隔壁那个叫张诚的年轻人热络地跟我打着招呼,我不禁感叹钟仇这个人的自来熟能力,这才一个晚上,两人的关系看着就好像已经能穿进一条裤衩的人。 “你好。” 我朝着张诚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钟仇。 “我获得了那个女鬼所有的记忆了,这件事,确实还挺麻烦。” 钟仇有些意外地问道。 “怎么了?怎么会麻烦呢?” 我沉吟了片刻,然后又看向张诚,转而说道。 “你先说说你的事情吧,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钟仇和我一样,同样盯着张诚,张诚低头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 “其实,我是一个月前才感觉自己撞鬼的……” 原来,张诚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地街溜子。原谅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他。 张诚住在一个村子里,父母都是本本分分地农民,而他,因为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所以在读完初中之后就辍学了,每天无所事事地东家逛逛西家遛遛,就这样一直蹉跎到二十来岁,直到他的父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就送他去村里唯一一个理发师那里学习理发技巧。 这本来还是一门挺不错的手艺,但是由于村里的人对时尚没什么要求,而且村里那位理发师也是年事已高,所以就只会剪一种发型,板寸。导致对于想到镇上工作的张诚来说,这种手艺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张诚只好被迫成为了镇上一家小理发店的学徒。 但是镇上的理发店是不包吃住的,张诚也不能每天都往返村里和镇上,所以他必须选择在镇上租下一间小房子。然而就是这个小房子,成功地让张诚变成了现在这幅凄惨的冤大头模样。 由于张诚家里的条件也一般,所以张诚对于想租的房子那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便宜。不需要房间多大,甚至二十平就够。也不需要它多豪华,甚至清水他都可以接受。更不需要它多便利,离理发店多近,反正再远也远不过村里。然而就是这种堪比没有要求的要求,张诚都租不到一个价格满意的房子。 连着一周,张诚每天都游走在看房子的路上,但是一直都没有租到便宜的房子,渐渐的,张诚开始有些着急了,连忙加了附近所有中介的联系方式,祈求他们帮助自己找到这样一个便宜的房子。 要不怎么说老天不亏待努力的人呢,还真让张诚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的一天,有一个中介神神秘秘地找上了张诚,说是有一个地段也好,周围生活也便利,离理发店也不远,甚至还有一百多平,精装修的房子,更可怕的是,它给钱就租,甚至一个月可以降到三百块,连物业和取暖都可以给张诚交齐,听得张诚一愣一愣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但是当他跟着中介来到那间房子,看到屋里一个整齐的大三室,并且装修华丽的时候,张诚狠狠的震惊了。鬼使神差地签完了合同,张诚都没反应过来,这么好的房子竟然真的只需要每个月三百块钱,还包物业和取暖。 张诚直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劲,这种好事怎么就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呢,难道他父母其实是隐形富豪,现在瞒着自己在帮助自己吗?所有不可能的理由张诚都想了一遍,还是不敢置信。 张诚拉住中介,询问其中缘由,然而中介只是说,房主都去了外地,并且房主不缺钱,把房子租出去只是为了找个人替自己看家而已,说完中介就毫不停留地离开了。 张诚终于相信自己捡了便宜这件事,然后兴高采烈地当天晚上就搬进去住了。 事实证明,凡是你觉得是捡了便宜的事情,后面都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其实张诚在住进去的前几天是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每天按时去理发店工作学习,下了班就回到家里。由于张诚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每天甚至换着房间睡,就怕有哪一个房间被辜负了。 然而就在睡了六天之后的第七天晚上,他开始渐渐觉得不太对劲了。 这天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明明是炎炎夏日,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裹了裹衣服,他也并没有在意,毕竟房子这么大,通风这么好,没有想象中的热他倒是也可以理解,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省了空调或者风扇的电费。 洗漱完毕,张诚就迫不及待地滚到了床上,快速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在梦里,他梦见了一个女人,一个容貌娇俏,身材性感地女人…… …… 说到我和钟仇都十分兴起的时候,张诚突然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嘴,我甚至还能看到钟仇那着急又无可奈何地表情,我抿了抿唇,觉得有些丢脸。 “然后呢,你倒是继续说呀!你和那女人怎么了?” 果然,钟仇一点儿深沉都没有地直接问出了口。 再结合脸已经红透的张诚的扭捏模样,这还能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肯定是张诚在梦里和美女春宵一度了呗。 我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开口问道。 “是啊,春宵一度之后呢?” 当我看到张诚和钟仇看我的怪异的目光的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完了,我的懵懂内向人设不保了。 好在他们两人也没说什么,但是等张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不止是春宵一度…… 20、春宵一度是阴谋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张诚每晚都梦见那个性感妖娆的女人,然后和他春宵一度。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大事,还让张诚误以为是自己的年龄到了,应该找个女朋友了。 然而事实上,张诚也确实找了一个女朋友,就是同一家理发店的负责洗头发的小姑娘。小姑娘性格开朗乐观,很快就俘获了张诚的心。然后张诚就一个激动,带着小姑娘回家过夜了。 两人快乐的洗漱完躺在床上相依偎着,本想趁着月色大好偷偷摸摸地干点儿让两个人都快乐的事情,哪成想,张诚刚准备提枪上阵,小姑娘看见张诚就害怕地大喊有鬼,然后一把推开张诚,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 张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给小姑娘打电话还关机,没有泻火的张诚有些烦闷,只好在睡梦中继续找妖娆女人快活去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张诚去理发店上班的时候才知道,小姑娘已经辞职离开了。同事还在调笑张诚欺负了人家小姑娘,但是张诚却是一头雾水。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张诚还是每晚都会和妖娆女人纠缠,但是渐渐的,同事便觉得张诚有些不对劲了。其实理发店的工作并没有那么繁忙,大部分时间都是按时下班的,张诚更加没有熬夜的习惯,但是黑眼圈却是越来越重,也愈发没有精神起来,有时甚至干着活都能睡着,接连气走了好几个客人。同事更是嘲笑张诚是不是金屋藏娇了,被女人每晚缠着掏空了身子。 本来只是同事的一句玩笑,但是结合张诚每晚的状态,张诚有些怀疑了。 这天晚上,张诚买了很多咖啡,强挺着不准备睡觉,也就是这一晚,让张诚彻底确定自己肯定是撞鬼了。 一到十二点,张诚本来还在精神地打游戏,却突然觉得一阵睡意来袭,头晕目眩,几乎是片刻就能入睡。张诚起身又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喝下咖啡,好像精神又回来了一点儿,张诚继续打游戏。 不过这时家里的网突然就断开了连接,重启了好几次依旧不好使,张诚无奈地放下手机。现在没有网络,张诚甚至想着挺不下去,还不如睡觉了。 就这么想着,张诚还真就睡了过去。 梦里,依旧是性感妖娆的女人,不过这次,女人开口说话了,一上来就略带失望地开口质问张诚,是不是对她感到厌烦了,不然为什么找别的女朋友,还刻意不睡觉躲避自己。 张诚有些疑惑,明明自己只是做梦,但是为何梦里的女人知道自己的事情,还感觉那么的真实。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泫然欲泣的样子,张诚到底没有狠下心质问,只是哄着说自己最爱的还是她。 但是接下来,女人就换了一副面孔,深情地问着张诚愿不愿意永远都陪着她,和她在一起。张诚本能地就有些抗拒,直觉告诉张诚千万不要答应她,但是身体就好像突然不受控制了,跟着女人的方向一直在走,女人在前面走,张诚就不受控制地跟着她。两人一路走过草原,荒漠,大山,河川……这一路好像走了很久,但又好像走的很快。 终于,女人停下了,停在了一处桥上,两人对桥而站,女人呼唤着张诚,张诚抬脚就要上桥,但是突然,他瞄到了桥上的名字,奈何桥。 张诚一个机灵吓醒,发现自己还在租住的房子里,但是自己已经到了窗边,开着窗户,自己差一点儿就跳了下去! 张诚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间房子这么便宜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凶宅! 不敢再停留,张诚给同事打了电话,连夜收拾东西就去同事家将就了一晚。 接下来的几天,张诚过回了正常人的生活,但是身体却大不如之前,每晚还能梦见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癫狂地质问张诚为何要背叛她,吓得张诚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和同事一合计,同事提醒他,是不是得找个懂行的人来解决。 就这样,张诚开始了找大师的路。不过并不算顺利,找了好多人,都没有找到这么一位大师。 好在有人建议张诚,可以去大集上面试一试,听说那里有一个算命的先生,人称周先生,算的准,但是要价也高,最少也要以万开头。 张诚听着价钱犯了难,他做学徒本就没有多少钱,父母也只是本本分分的农民,能够一家人的开销本就不易,自己又能去哪儿筹到这么多的钱呢? 于是乎,张诚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去借高利贷了。高利贷的老大听完了张诚的故事,居然二话没说就把钱借给了张诚,这让张诚有些意外,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张诚拿到钱就等着开集,去寻找这位周先生了。 …… 接下来的事情我和钟仇就已经知道了。 我犹豫着开口。 “其实,女鬼本来不应该要你的命的,是她自己背叛了那个周先生。” 张诚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难道,那女鬼和周先生是一伙的?” 我和钟仇都有些无语,难道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也就只有张诚这个傻子还当局者迷了。 钟仇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着张诚说道。 “其实不应该说女鬼和周先生是一伙的,我甚至怀疑,连高利贷都和他们是一伙的。” 看着张诚震惊地表情,我也有些唏嘘,普通人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但是就是有些人,却总觉得可以榨干他们最后一点血肉,这也让我觉得有些气愤。 不过我还是坚持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所以我适时开口。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不是短短一两天能解决的完的,所以,我们先去完成夏晓晓的遗愿,然后再回来处理这件事。” 我其实除了办事,还想知道为什么昨晚我感觉能听见夏晓晓的声音,难道,她还在我的身体里吗? 钟仇了然地点了点头,想来他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也记起了我能获得吸收鬼的记忆这件事。他转而看向张诚。 “我们现在还有一点儿事儿需要办,怎么样,你是要跟我们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等我们?” “你们要去哪儿?” “前程村。” 没想到张诚听完这话却瞬间来了精神。 “那地儿我熟啊,我带你们去。” 21、 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当我们坐在拖拉机上面,大风呼呼地吹在头上的时候我还有点儿懵,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下来的。 “你们放心吧,我李叔常年往返镇上和前程村,前程村他最熟了。” 看张诚又恢复活蹦乱跳的样子,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能在凶宅熬那么多天了,感情全是因为心大。 一路走进村子,到处都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看的人唏嘘不已。对比一下城镇的烟火气,真的很难想象还有这样破旧的村子。 “其实现在村子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有本事的人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出村子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新面孔了,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在村子里等死了。” 李叔一边慢悠悠地开着拖拉机,一边给我们解说,语气低沉,忍不住一直叹气。 在村头的时候,我们看见了几个零星的老人在晒太阳,对路过的陌生的我们没有一丝探究的好奇感,只是默默地坐着,眼睛无神地望着出村的那条路,神情没有一点儿对未来的渴望。 “众生疾苦,苦的不是日子,而是没有盼头的心。” 我诧异地看向钟仇,实在没想到他这么不着调的人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有深度的话。 但是我没有再说话,钟仇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再说话,我们都有些沉默。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我的生活实在不算太好,我看到这里升起的怜悯之心,除了怜悯他们,何尝不是在怜悯曾经的自己。 “对了,你们要找什么人啊?这前程村里的人我都认识的。” 李叔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僵局。 我凭借夏晓晓的记忆,搜索出了夏晓晓母亲和她喜欢的那个男生的名字。 “我找蒋雪梅和刘斌。” 谁知我说完这句话,那个李叔很是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你找他们干什么?” 我不能说出真相,只好编一个看上去合理的解释。 “我是夏晓晓的同学,所以想来看看他们。” 李叔沉默了半晌,就在我以为他都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感慨地出声。 “晓晓啊,那真是一个好孩子,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本来应该有个大好前程,结果却……我收了心思,再度开口。 “那您知道她的母亲在哪儿吗?” “死了。” “死了?” 我有些震惊,当年她母亲也不过四十岁左右,虽然看起来有些生活的苍老,但是这才过去了十多年,怎么也不至于…… “早就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 李叔静默地将我们拉到蒋雪梅的墓碑前,说是墓碑,其实就是一块写了字的木板,然后下面一个小土包,周围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人打理过,简陋的不能再简陋。 我怔怔地盯着眼前的木板,一股莫名地悲伤包裹着我。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我疯了一般地开始清除杂草,钟仇和张诚沉默地没有问什么,也开始帮我清理。 然后我在小土包前摆上了一些贡品,忙完了之后,我抬手擦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经泪流满面。我深知,这些都是夏晓晓的情绪。 我擦干了眼泪,重新整理好心情,然后对着李叔说道。 “好了,咱们还是去看看那个叫刘斌的男生吧。” 钟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可不像是说话这么吞吞吐吐地人。 “那个,我希望你提前有点儿准备,那个刘斌,他结婚了,孩子都三岁了。” 我有准备地迎接着一股更大的悲伤,但是令我意外地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悲伤,我知道我现在和夏晓晓的情绪是共通的,那也就代表着,听到刘斌结婚生子的消息,夏晓晓并没有悲伤,反而还有着一丝解脱和欣慰,我不是很能理解这种矛盾的感情。 最终,还是钟仇开了口。 “先去看看再说吧,咱们尽量远远地看着,不要打扰到他。” 看我没什么过度的情绪,刘叔拉着我们向刘斌家开去。 一路上,我都对这个刘斌很好奇,我记得他当年在我梦里的样子,阳光干净,没有很帅,但是笑起来很治愈。 但是这一切,都在我见到刘斌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现在的刘斌已经人到中年,胡子拉碴,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他在院子里陪着自己的小女儿玩耍,不亦乐乎,一会儿骑大马,一会儿举高高。 这时,一名中年妇女拎着青菜从园子里走了出来,那妇女看着很温柔,看着爷俩玩闹就在旁边笑,不时地还在埋怨两人将新洗的衣服弄脏了,刘斌看到妇女手中的菜,依依不舍地放下小女儿,然后自然而然地接过妇女手中的菜,冲着她傻笑,笑容依旧灿烂,却不再是为了夏晓晓。 虽然夏晓晓的情绪里没有悲伤,我却有些愤怒。 “男人,变心地真快。” 我不想再看这幸福但是对于我来说刺眼的一幕,但是就在我失望转头的瞬间,被钟仇拉住。 “别着急啊,你也不要这么悲观,人都是要往前走的,再看看。” 我根本不想再看了,所以我甩开钟仇的手,径直离开。 “好了晓晓,走吧,进屋准备吃饭啦。” 我的脚步顿在原地,然后不敢置信地转身,只见那个叫晓晓的小女孩笑着跑进刘斌的怀里,然后任由刘斌抱着她进屋。 我的心落了地,总算,生活,也没有很糟。 而这时,刘叔也在跟我们讲述这些年刘斌的事情。 原来当年夏晓晓死了之后,刘斌就退学了,他的父母听到之后气的差点打断他的腿。这么些年,他帮着蒋雪梅报警打官司,将那几个杀人凶手送进了监狱,然后就一直在照顾着蒋雪梅,十多年前,也是他,帮蒋雪梅立的碑,以夏晓晓的身份。 之后几年,他才渐渐地开始相亲,然后结婚生子,据说现在两人在村子里,生活的很幸福。 我听了之后有一些感慨,是啊,毕竟,夏晓晓已经死了有十七年了,而他的孩子才三岁,他已经等得够久了,做的也够多了。谁也不是圣人,就像钟仇说的,人总是要往前走的,刘斌也有父母,也有家庭,更有责任,他不能只为了自己。 夏晓晓,你看到了吗,你没看错人,他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谢谢你。” 很轻的,我又听见了夏晓晓的声音,弱弱的,仿佛随时要消散了。 果然,随即,一阵白烟从我身体里飘出,当然,只有钟仇看见了。 我感觉,这次夏晓晓是真的已经彻底消失了。 而我,却好像身体更好了一些,原本睡得腰酸背痛,现在也都消失了。而且,我好像性格也和夏晓晓彻底融合了,心情变得格外的好。 没想到,和鬼融合还有这种好处呢。 我看向钟仇,第一次笑的十分开朗又狡黠。 “走吧,接下来,就是回去找那个周先生的麻烦了。” 22、奇怪的雨伞 我们离开了前程村,我最终还是没有去打扰刘斌,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对于他刚刚好,已经不需要再去他面前刻意提起夏晓晓了,只是内心还是有一些对于刘斌现任妻子的愧疚。但是人的感情就是复杂的,我不能替别人做决定,一如我不能替别人胡乱揣测。 离开的最后一刻,我们还是坐李叔的拖拉机,我被颠簸着回头向前程村望去,一眼触目惊心的荒凉,就像沙漠中饥渴的人心,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我不再多想,完成了夏晓晓的遗愿,接下来,还有另一个遗愿等着我。 一路上,我和钟仇都有些蔫蔫的,可能是看过前程村之后心思都有些沉重,连带着张诚也没了声音,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 直到我们快出了村里的小路。 在小路的尽头,就上了公路了,上了公路之后,就彻底告别土路,彻底告别前程村了。 然而就在公路的尽头,我们看到了一个女人。 她素面朝天,却没有任何生活的疲惫,面容姣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明明是青天白日,她却偏偏打着一把油纸伞,就是那种老式的,上面画着粉色碎花的油纸伞。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空气中还传来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不仅不清香,反而还有一丝丝甜腻。 起初我们并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她就是那么淡然地走在公路上,即使我们路过,她也没有抬起伞来看我们一眼。但是她竟然顺着公路走向了前程村的土路,这就不由得我们不多看她一眼了。 就连李叔都有些疑惑地开口。 “这前程村的人我都认识,除了刘斌那两口子,基本上村里就没有一个年轻人,她倒是面生。”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但是却相互摇摇头。 按理说,他一个道士,对于不同寻常地东西最是敏感。而我因为能吸收鬼魂,所以对鬼魂的感觉也更加强烈。我们都摇头,说明并没有从那女人身上感觉有什么不对。 也许是我们太过于敏感了吧,竟然随意就怀疑了一个人。 我和钟仇互相调侃地笑着,倒是冲淡了一些沉重的心情。 重新回到镇上,我们现在急需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再跟他们聊一聊张诚和女鬼的事情,但是我十分抗拒之前的破旧旅馆,说什么都要钟仇找个好点儿的地方休息。钟仇磨不过我,只好忍着心痛去好一点儿的酒店开了两间房,他和张诚一间,我自己一间。 我看他心痛带肉痛的样子,真的很怀疑他说跟着他吃香喝辣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吃了上顿没下顿倒是真有可能。 不过只要能住的好点儿,其他的我倒是也无所谓了。 扑在床上舒服地睡了一觉,我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睡醒之后,他们两人聚集在我的房间里,听我说起那女鬼的来历。 原来,那女鬼叫柳婧,是镇上一个企业家的女儿,家庭条件非常不错,作为独生女的柳婧更是从小被捧到大,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二十多年。 可惜变故就在柳婧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 那一天,她结识了一个理发店的穷小子,本来只是想着生日弄个新发型,结果没想到生日弄来个男朋友。 男朋友叫孙集,家里一穷二白,唯独那一张巧嘴,哄得柳婧心花怒放,没几个月就决定非他不嫁。 和家里人坦白之后,果然遭到了全家的一致反对。 但是无奈柳婧从小就被全家人宠爱,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单纯善良,还是一个恋爱脑。他为了孙集还和家里人闹过绝食、自杀,甚至还和孙集私奔过,虽然最终被找了回来,但是因为家里人打了孙集一顿,给柳婧心疼地差点儿和家里断绝关系。 从那之后,柳婧被家里看管的更加严格,绝不准许她再和孙集来往,甚至家里人还给她订了一个亲,是和柳家门当户对的亲事。 至于柳婧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鬼魂,还和那个算命的勾结在一起,那说来可就有意思了。 就在柳家关了柳婧半个月之后,柳婧的母亲实在不忍心看自己的女儿浑浑噩噩地在家里每天以泪洗面,就带着柳婧上街逛了逛,恰好碰到这个算命的周先生。他当然还是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在看见柳婧第一眼的时候就断言,柳婧印堂发黑,活不过这个月。 可想而知,当着母亲的面诅咒女儿,这周先生也是胆子大,没被打一顿就算不错的了。柳婧的母亲自然也是这么想的,骂了那周先生一顿,然后赶紧拉着柳婧回家。 但是没想到,当月的最后一天晚上,柳婧果然就死了。 还是自杀。 这可哭坏了柳婧的父母,但同时,柳婧的母亲突然想到了那天遇到的算命先生,马不停蹄地带着柳婧的父亲找了上去。 周先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直言柳婧是自杀,这可是罪孽深重地死法,如果不马上开棺做法,就这么轻易地下葬,恐怕连轮回都入不了。本来因为独女去世就悲痛不已地两人,生怕自己女儿连投胎都投不了,连忙请了周先生回家,开棺做法。 而那周先生也就是在开棺做法的时候,取了柳婧的一缕头发,而后利用秘术一直将柳婧的鬼魂拘在手中,供他差遣。 听我说完柳婧的遭遇,张诚唏嘘不已,原来那柳婧也算是个可怜人,就连死,都没死的完全,还被利用个遍。但是钟仇就不像张诚这么头脑简单了,他听完之后微皱了皱眉,然后语气有些沉重地开口。 “看来还是小看那算命的了,或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会设了这么一个局。”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钟仇,没想到他看着不靠谱,竟然还挺聪明。 “确实,这个局,从头到尾,都是他设下的。” 我说完这话,就和钟仇一起好整以暇地看向张诚,张诚显然还沉浸在刚才唏嘘的心情中,突然间看我们都在盯着他,他心里有些发毛的抬头询问。 “你们都看着我干啥?这事和我有关系?” 我在他忐忑地目光中点点头。 “你不想知道柳婧为什么会找上你吗? “为什么?” 张诚往前探了探头,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微微一笑。 “你可别忘了,柳婧的意中人孙集,就是镇上一个理发店的学员。” 23、残忍的真相 听我说完,张诚吓了一大跳,但是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不对呀,既然她心上人也是理发店的,那她为什么要害我?” 我叹了一口气,当然是因为,这一切都是针对柳婧的一个骗局了。 无论是孙集,还是那个让张诚欠下高额高利贷的团伙,他们都是周先生的人。 先是孙集想办法在理发店中结识家境不错的少女,然后利用她们单纯的心思爱上自己。这些少女的家里人肯定不同意女儿爱上一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于是万般阻拦之下,孙集提出,两人既然今生不能做夫妻,来世也要在一起,简单来说,就是两人选好同一时间,一起自杀,共奔黄泉。在这之前,周先生肯定会装成算命先生制造偶遇,并且断言这家的少女活不过这个月,少女死后,少女的家人就会对周先生的话深信不疑,周先生就会趁机取到少女的头发,然后利用秘术将少女的魂魄拘在自己手中替自己办事。 他先是利用鬼魂制造一些凶宅,再花低廉的价格买下所谓的凶宅,以低价出租,肯定会有很多贪图小便宜的人上门,被恐吓之后再次找到周先生,但是周先生的价格昂贵,能租凶宅的人手里一定没有那么多钱,于是,高利贷团伙衍生出来,这也是为什么高利贷一听说张诚是为了找算命先生,就痛快借他钱的原因。 周先生大赚一笔之后,租住的人还是欠下巨额贷款,并且利滚利之下更加苦不堪言,还有最后一步,为了还款,只好去黑诊所低价贩卖自己的器官…… 本来张诚最后的结局也是到黑诊所,但是柳婧却在前几天,无意中在周先生那里,见到了孙集。孙集不但没死,还又勾搭上了另一位妙龄少女,柳婧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但是她只是一个鬼魂,还掌握在周先生手里,根本报不了仇,所以她想了一个办法,杀了张诚,只要出了人命,就破坏了周先生的计划,警察插手,甚至还有可能曝光这一系列恶心的操作。 至于为什么是张诚,怪就怪在,张诚和孙集的情况太像了,让柳婧对孙集的无可奈何的仇恨都转移到了张诚的身上。 可惜遇到了我和钟仇,不但没报了仇,还被我融合了。 说到这儿,前因后果才算是明朗起来,既然张诚被我和钟仇误打误撞地救下,就不可能放下这事儿不管,尤其周先生盘了这么大一个局,张诚和柳婧肯定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如果我们不管,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为之丧命。 但是,我们能收鬼,却不能杀人。 而且,我们没有证据,我要是把柳婧的话说出去,鬼才会相信…… 我们三个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钟仇想到了办法。 “既然周先生自称是算命先生,不如让我去会一会他。” 我十分惊讶。 “你还会算命?” 钟仇自信一笑。 “当然不会。” 我和张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钟仇,钟仇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但是,周先生也不会算命啊,他所说的算命,不过只是人为的巧合。”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一个计划在慢慢地实施中。 …… 再一次的逢7大集,在周先生的算命摊位旁边,钟仇也支起了一个算命摊,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如果不看他那张桀骜不驯,年轻的脸庞,还有耳朵上夸张的耳钉,以及时尚的穿着……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个算命的。 但是钟仇不急,就这么等着,他相信,周先生肯定会出现的。 等了两个多小时,周先生没出现,但是孙集却出现了。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新的美女,美女妆容夸张,但是出手阔绰,带着孙集在集市上闲逛,孙集看上什么美女都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孙集更是笑的连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在逛到钟仇的算命摊前,孙集很明显地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赶紧带着美女快步走了过去,钟仇看到孙集的表情就知道,周先生就快来了。 果然没到半个小时,周先生出现了,在看到钟仇的时候,周先生纠结了一下,就朝着钟仇走了过来,语气不善地开口道。 “年轻人,这口饭可不好吃啊。” 钟仇“啪”地一声将扇子一收,然后惊讶地看向周先生,起身围着周先生转了一圈,边转嘴里边惊奇地发出“啧啧”的声响,听得周先生瞬间就黑脸了。 “你干什么?” 钟仇走到周先生的正面,仔细地盯了周先生半晌,摇头遗憾地开口说道。 “这位老先生,你印堂发黑,我看你活不过这个月啊。” 将周先生的话原方不动地还给了周先生,周先生再看钟仇的眼睛里都冒着火,但是半晌,周先生突然由阴转晴,笑了两声。 “哈哈,年轻人,阅历到底浅薄。” 说完,周先生就要离开,但是钟仇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浅笑了两声,又再次开口,不过这次,声音低了很多。 “老先生,你常日与鬼为伴,这肩上的两把火,可就快要灭了。” 传闻人身三把火,头顶一把,左右肩膀各一把,是为阳气之火,一般普通的阴气是不能近身的,但是如果火灭了,阳气不足,那么阴气就会在瞬间接触并缠上,时间一长,自然活不了。 如果只是火灭了,不足以吓到周先生,但是钟仇竟然说他常日与鬼为伴…… 周先生瞬间回头,仔细看去,眼睛里竟然露出凶光。 “你还知道些什么?” 周先生这人能盘这么大一个局,自是谨慎之人,不会轻易相信钟仇的。钟仇也不着急,反而摇着扇子再次做了回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周先生留。 “刚才没看好,现在看好了,我自是不与将死之人多说。” 眼见钟仇闭上了眼睛,周先生面色阴沉,以往都是他说别人将死,如今轮到自己,他也以为是钟仇在诈自己。 “故弄玄虚。” 钟仇不屑地反驳。 “是不是故弄玄虚,你尽可等等看,一个不过只会点儿简单的拘鬼术的人,连入门都算不上,还只能拘刚死的怨气不深的新魂,还真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 虽然钟仇的语气里很是不屑,但周先生却猛然回头,眼睛里再也不敢有任何小觑,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钟仇身边,语气恭敬地再次开口。 “先生,还未请教……” 24、看看你的本事 钟仇跟着现在对自己满是尊敬的周先生来到了周先生的住所,然而刚一进门,就感觉到屋子里一阵寒凉,钟仇的目光就停在了客厅一个花瓶上,看的周先生心下一凛,更加佩服起钟仇来。 钟仇四周环顾了一圈,却发现只有客厅的花瓶里面藏着一只,看来这周先生确实谨慎,此番带自己前来怕只是为了再次试探一下自己。 发现了周先生的目的,钟仇不慌不忙地来到花瓶前面,然后拿出了四枚已经散发着绿色的古钱币,看似随意地随手一扔,刚好四枚古钱币散落在花瓶的四角。在古钱币落下的一瞬间,屋子里的那一点儿寒凉瞬间消失不见。 钟仇轻笑着出声。 “不过一个新生的魂魄,连怨念都所剩无几,还拿来试探,周先生也太看不起人了。” 别看周先生看似很厉害,但其实都只在头脑,还用在了歪门邪道上,真正的本事根本没有多少,连那简单的拘鬼术,也是以前做生意无意中淘到的残本。 如今看到钟仇如此厉害,轻易就将自己养了很久的鬼魂镇压住,心里越发火热起来,这要是能把钟仇拉入伙,再抓上几个厉害的厉鬼,根本就不至于这么小打小闹的赚钱,每开一次张,都得等好几个月。 周先生热情地请钟仇入座,然后一狠心拿出了自己珍藏许久的茶叶,恭敬地为钟仇泡了茶。等钟仇喝下茶,周先生才犹豫着开口询问。 “钟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不知为何会到这么一个小镇子上来。” 钟仇有些遗憾地放下茶杯,似乎是还对刚才的茶意犹未尽,听周先生开口说话,才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不瞒你说,修道之人哪有不缺钱的,法器,功法,哪个不花钱,越是等级高,就越是缺钱。” 周先生等的就是钟仇这句话,连忙有些谄媚地向钟仇抛来了橄榄枝。 “不知钟先生可否与我合作,如果有钟先生加入,咱们以后的钱,那还不是源源不断嘛。” 没想到周先生刚说完,钟仇就生气地站了起来。 “放肆!我们修道之人,岂会利用能力干这些上不得台面,又天理不容的事情!” 看到钟仇一点儿面子不给的批评自己,周先生倒是撇了撇嘴,口口声声修道修道,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周先生识人不说无数,但是阅历在这儿摆着,当他说道赚钱的时候,明显感觉钟仇的眼睛都亮了,现在在这儿道貌岸然地装什么大尾巴狼。 但是周先生不会戳穿钟仇的,毕竟还指望着他替自己赚钱。周先生也知道,高人都是要面子又要名声的,如今钟仇只是生气地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走,那就说明钟仇还是动心了的,剩下的,只怕只是想让周先生让利,或者给个台阶下罢了。 想到这里,周先生笑呵呵地站起身。 “钟先生不要生气嘛,来来来,坐下说,坐下说。” 钟仇不情愿地再次坐下,刚坐下,周先生继续开口。 “钟先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这种歪门邪道。但是咱们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之事,逆天还是逆人,又又和区别呢?再说了,修道更是需要大量钱财的事情,虽然这些对于钟先生来说只不过是不上眼的黄白之物,但是眼下它确实是最重要的。” 周先生看钟仇没有反驳,想了想继续诱惑道。 “只要能请到钟先生,以后咱们绝对你拿大头,就当你发发善心,给我们一个跟着你赚大钱的机会,行不行?” 钟仇用手拿着茶杯转了几圈,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周先生耐心都要耗尽的时候,钟仇开口。 “你说跟着你倒是没问题,但是,你总得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吧。” 周先生和钟仇相视一笑,周先生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 …… 这几日,孙集过得非常幸福,新交的女朋友花钱大方,而且对自己一心一意,相比之前只是家境优渥的少女,新女朋友年轻貌美,更重要的是,不仅是她家里有钱,而且她自己更有钱。可是周先生刚刚打过电话来催,希望自己尽快实施目标,那就是劝说怀里的美女同自己共赴黄泉。 孙集看了怀里的美女一眼,这回竟然还有些舍不得呢,但是周先生给的可是一大笔钱,就算再舍不得,他也不能心软。 所以,孙集赶紧遮住翘起的嘴角,转而满目悲伤地看着怀里的美女。 “晚晚,你父母真的不同意咱们两个在一起吗?” 名叫晚晚的美女泪如雨下,抽抽搭搭地回答。 “别说不让了,现在他们看我看的可紧了,我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 孙集紧紧地抱住晚晚,语气悲怆。 “如果这辈子不能娶到你,我宁愿去死!” 晚晚吓了一跳,赶紧抬眸看向孙集。 “你瞎说什么,你放心,我肯定会说服爸妈的,时间长了,他们总能看见你的好。” 孙集苦痛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你的家境那么好,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修鞋匠,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同意的。” 晚晚挣脱孙集的怀抱,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孙集拉着晚晚的手,神情而又蛊惑地说道。 “既然我们这辈子不能做夫妻,那我们就下辈子在一起。” 晚晚疑惑地看向孙集。 “下辈子?” “对呀!” 孙集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俯身在晚晚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道。 “我听说,只要两个人手里攥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然后在同一时间自杀,那就是解不开的姻缘,下辈子无论投生到哪里,最终都会走到一起。到那时,就没人能阻拦咱们了。” 晚晚听后一阵害怕,甚至后退了两步,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你说什么?” “晚晚,怎么,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孙集步步紧逼,眼神里透着伤心和难过。 “如果是你,晚晚,我愿意为你去死,难道你不愿意吗?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晚晚低下头沉思,孙集没有停下话语给晚晚思考的时间,反而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晚晚。 “我那么爱你,晚晚,我愿意为了你去死!可是你父母百般阻拦,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只有死了,只有死了我们才能在一起。晚晚,我们这是殉情,我们这是用死亡来证明我们互相的爱!晚晚,我爱你,我永远爱你,这辈子我爱你,下辈子我会更爱你!不要拒绝我了,晚晚,咱们一起死……” “好。” 晚晚抬起头,眸光中满是坚定。 “我们一起死……” 25、鱼儿上钩了 周先生、钟仇和孙集三人一同坐在周先生的住所里,这是钟仇第二次见到孙集。 上一次只是在大集上匆匆看了一眼,并没有细看,如今再看,钟仇倒是有些意外了。本以为孙集应该是一个相貌非凡又时尚的男人,结果今日一见,却是长相憨厚,看上去比较讨喜的长相。想了想,钟仇释然,如果只是外貌好并不足以让那么多单纯的少女倾心,怕是憨厚的外表和讨喜的性格加了分。 三人刚从外面回来,这之前,周先生带着钟仇去了不少的地方,闹鬼的凶宅,自己拘禁的鬼魂,放高利贷的大本营以及周先生名下的几家名不见经传的黑诊所。 可以说,为了拉钟仇入伙,周先生还是做了一大番准备的。 本来三人聊的正好,结果屋里的灯突然灭了。 “没事,可能是电路跳闸了,我去看看。” 周先生一马当先地准备离开,其实现在本就是白天,只是临近下午,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可能是线路出现了故障。 “我随你一起去看看吧。” 钟仇二话不说起身跟着周先生一起离开,他要做的,就是让孙集单独待在屋子里。 因为是青天白日,孙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害怕,自顾自喝着茶水,十分惬意,一想到有了钟仇这个大神加盟,以后肯定能赚更多的钱,这么想着,嘴角渐渐翘起。 “嘻嘻~” 孙集愣了一下,刚才自己笑出声了吗?难道是自己太开心了,笑出声自己都没发现? “嘻嘻嘻~” 听着那尖细地笑声再次传来,孙集猛地站起身,他确定,笑声肯定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孙集环顾四周,仔细分辨着声音,好像,是从卧室传来的。 孙集原地踌躇着,但是看向外面,虽然临近傍晚,但是天还是亮着的,他放下心,然后抬脚向卧室走了过去。 孙集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 “吱嘎~” 门挤压着地板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孙集有些纳闷,明明这是前两年周先生新装修好的房子,怎么会质量这么差呢? 卧室并没有光亮,窗户都用厚厚的窗帘遮掩住,一进门,就是一股陈年老旧的味道,孙集闻了闻,好像还有一丝血腥味。 “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孙集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大过一阵的笑声。 “嘻嘻嘻~” 孙集疑惑地朝着声源走了过去,结果走进才发现,传出声音的竟然是床下的一个老旧录音机。孙集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录音机年久失修,这一切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啪!” 就在孙集抬起身想往回走的时候,卧室门突然关闭,孙集赶紧跑到门后,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也没有打开门。 “孙集,为什么,你没有跟我一起死?” 孙集惊恐地回头,悬在半空中的,赫然就是答应跟自己一同赴死的晚晚! 此时的晚晚早没有了美丽动人的脸庞,舌头长长地伸在外面,头发披散在面前,眼睛跟淬了毒一样,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为什么没有跟我一起死?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要跟我当夫妻吗!” 晚晚的声音飘忽不定,声音大的就像灌了风一般吹进孙集的耳朵,吓得孙集双腿发软坐到地上。 “晚晚,你听我解释,我……” “啪!” 就在这时,卧室的灯忽然亮了,孙集惊讶地发现卧室的门也可以打开了。 “我就说嘛,白天好好的,怎么会停电呢,果然是跳闸了。” 外面响起了周先生的声音,孙集连看都没看晚晚一眼,急忙冲了出去。 “周先生!周先生!救我!” 孙集一看到周先生就扑了过去,然后连脸上的惊恐都消失不见,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随即脸色阴狠地指向了卧室。 “周先生,晚晚的鬼魂来找我索命了!你赶紧收了她!” 周先生则是有些奇怪,按理说,人死之后,灵魂不会马上冲出身体,因为将死之人,口中还有一口阳气未断,一般只有死后三天才会彻底脱离身体,但是却不能离开本体太远。当然了,也有比较特殊的,比如还有一些灵魂,会不受控制地附身在杀了自己的凶器上,然后等到三天之后才会有自主意识。但是大多数的鬼魂并没有什么自主意识,要是遇上死的冤屈的,怨气不散变成厉鬼,那眼里也只有盲目的杀戮。 晚晚应该昨晚上才死,住的离这里又不近,怎么可能今天鬼魂会出现在这里呢? 但是还没等周先生想完…… “啪啪!” 屋子里的灯全部碎裂了,炸在了周先生和孙集的不远处,吓了孙集一跳。 伴随着一阵烟雾,模模糊糊中晚晚从卧室里飘了出来,而随着晚晚一起飘出来的,还有之前被孙集害死的那些少女,本来她们是全部掌握在周先生的手中替他镇守“凶宅”的,但是现在,却一股脑地出现在这里……连周先生都有些摸不准。 但是周先生并不怕她们,只见周先生不慌不忙地拿出那些少女的头发,然后握在手中,滴上了自己的鲜血。 “尔等如此冥顽不灵,看来是留不得你们了!” 鲜血滴在头发上,周先生的表情有些残忍,当初利用秘术拘禁她们的时候周先生就留了一手,一旦她们不听话,自己的血足以要她们再死一次,魂飞魄散。只是这些女鬼是费了很长时间才聚集到的,浪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真要杀死了,倒还是有些不舍。不过周先生看了钟仇一眼,现在不是舍不得的时候,必须让钟仇更加肯定自己的能力才行。 可是……周先生都感觉自己快要贫血了,那些女鬼竟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而怨气还变得更加浓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鲜血,还冒出了一丝贪婪。 不应该啊…… 就在这时,晚晚走上前,因为她并没有来得及被周先生拘禁,所以她行动自如,走到了周先生的跟前,万万没想到,晚晚一巴掌用力地拍在了周先生的脸上,因为周先生实在没想到晚晚还有这一手,被一巴掌打了一个趔趄,手里的头发还散落了一地。 但是……这个手感…… “你不是鬼!” 周先生大叫着,连带着孙集都有些疑惑地看向晚晚。 晚晚不屑地一笑,然后将头发整理好,坦然地走到了……钟仇的面前。 晚晚当然就是我了。 26、自作自受 我回头恶心地看向孙集,这么多天,陪着他表演我非他不嫁的戏码,可是被恶心地够呛。但是我看了钟仇一眼,确实有些意外,在关键时刻,钟仇竟然真的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让我给孙集挥霍,而且还让张诚去其他地方替我雇了父母,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孙集也不会那么快就上钩。 不过自从我和柳婧融合了之后,我倒是意外获得了一个能力,那就是只有鬼魂才有的能力,那就是阴气。所谓的飘在空中,那当然是踩在了提前装置好的丝线上,模糊的雾气更是张诚在背后偷偷地放干冰。因为柳婧一直被拘禁,所以她本人没有什么能力,不过既然她是鬼,那就有阴气,之前和夏晓晓融合的时候我还没有感受到太多的阴气,那时候也是一心扑在了死去的三个室友身上,更是无心感应。这次既然是要演戏,我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柳婧给我的这个能力。虽然阴气没有什么具体的作用,却让我在装鬼的时候能够更加得心应手,连常年与鬼打交道的周先生都没有察觉出来。 而此时的周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完完全全就是被我和钟仇耍了。 “你装模作样地准备跟我合作,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周先生怨毒地看向钟仇,钟仇就像没看到他的目光一样,鄙视地扫了周先生一眼,然而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令周先生一下就瘫倒在地。 “我不入伙,怎么能知道和你一起谋财害命的人和地点呢?想来这次可以一窝端了。” 孙集早就害怕地开始浑身颤抖,但是反观周先生却冷静了下来。 “你以为,就凭你和一个臭丫头,就能打过我们吗?” 孙集听到这话猛然想起,我和钟仇在周先生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和一个小丫头,至于那些女鬼,想来周先生从未放在眼里,以前他能拘禁她们,现在估计也能。 我有些担心地看向了钟仇,哦,我简直多虑了,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都没到一分钟,周先生和孙集就被钟仇一个人五花大绑地捆在了椅子上,嘴里哎呦哎呦地惨叫着,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做完了这些,钟仇看向了那群女鬼,女鬼在看到钟仇的目光时都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看来这群女鬼还是有点儿眼色的,知道她们奈何不了钟仇,但是她们又不甘心地看向了周先生和孙集,就是这两个人,无冤无仇地就害得她们丧了命,她们的父母悲痛欲绝之下还要被周先生再利用第二次。 钟仇终究是心软了一些,叹了一口气,然后边往外走边不经意地说道。 “警察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刚打了一架,我得好好的休息休息,管不了这边了,大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我听到钟仇这话,笑着跟他一起往外走。 但是在出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抽离感。 “谢谢。” 脑海中回应了这一句话,我就知道,柳婧也走了。柳婧的遗愿特别简单,就是将周先生和孙集的恶行公之于众,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我也有些无奈,即使他们受到了惩罚,但是那些无辜的少女和那么多原本幸福和谐但如今支离破碎的家庭,都回不来了。 刚出了门,就听到屋内传来周先生和孙集的惨叫声,但是是他们自己自作自受,和我们无关。 想来那群女鬼也不会真的要了他们的命,至于吓破了胆或者吓出了心理问题,那可就不好说了。反正证据已经交给了警察,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不影响最后的裁决。 这次来的警察不少,听说还有一些其他镇子调过来的,看来也是非常重视这件案子。这些人在见到钟仇的时候,钟仇给他们看了一下自己的证件,他们就对钟仇十分尊敬了。我一直知道钟仇和警察有些瓜葛,而且好像还是什么特殊部门专门掌管这种灵异事件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钟仇的地位还挺高。 彻底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但是我和钟仇的心情都很好,不过最开心地当属张诚了,他欠下的钱不用还了,当初给周先生的钱也都拿回来了,虽然最终还是上交了不属于他的钱,但是他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自己遇鬼了。 所以,张诚决定请我和钟仇大吃一顿,地点就选在了,一个小吃摊上…… 我撇了撇嘴,一个两个的都是死抠死抠的。 饭桌上,钟仇跟张诚说了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们两个就会离开这里的话,张诚有些舍不得,但是他在这一方面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天赋,也没办法继续跟着我们,只好和钟仇留了联系方式,以便以后可以经常联络。 这一顿饭我们吃的不但是庆祝的饭,还是告别的饭。 然而就在快吃完的时候,有两个人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那是一个母亲,带着自己的女儿,两人穿着十分破旧,衣服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孩子的脸上也全是泥土,脏兮兮的,只有眼睛依旧明亮,像星星一般晃人。 那个母亲一脸的悲痛,似乎是刚经历过一些磨难一样,孩子也很小,但是她们却可怜巴巴地在向路人乞讨。 我看的心疼,在钟仇同意地目光下,拿着我们的饭菜递给了那对母女。 那对母女对我千恩万谢,但是我看出来了,原来那个母亲不会说话。 我有些奇怪,她貌似不是天生的哑巴,仔细看她的嘴巴,那舌头似乎是被硬生生割断的,伤口还没好利索,如今在嘴里,连烂带脓的,看着十分渗人。也难怪乞讨不到什么东西了,大家都像避着什么脏东西的一样避着两人。 她们拿了饭,向我道了谢,就亦步亦趋地离开了。 我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皱着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们母女长得有些眼熟。 “你们觉不觉得她们俩好像有些眼熟啊?” 张诚倒是替我问出了口,我也一直觉得她们眼熟,但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我想不起来,倒是钟仇看向她们离开的方向想了想,然后不太确定地开口。 “她们,像不像刘斌的妻女啊?” 27、天灾来了 我和张诚不敢置信地盯着钟仇,片刻后,我们似乎也想起来了,难怪觉得眼熟,我们当时去前程村看刘斌,只看到了刘斌的妻子一面,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他那女儿也是十分的俏皮可爱,哪成想这才过去半个多月,两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刘斌呢? 我们没多想,急忙结了账就朝着那对母女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并不是我们想多管闲事,但是我既然融合了夏晓晓,虽然她已经离开了,但是她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弄清楚一点儿。 那对母女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我们追了一会儿就找到了,她们根本没有任何住所,只是找了附近的一个公园,露宿在公园的长椅上。 看着两人相偎相依着,虽然现在刚刚入秋,但是秋风入骨,两人身上也是破败不堪,夜间寒凉,她们着实受罪。 这两人如今这般境况,刘斌都没有出现。当初他对夏晓晓用情至深,后来好不容易娶了妻子,有了孩子,而且看他对孩子还特别的好,刘斌八成是出事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出事,我们并没有必要插手,但是此时,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我们都想到了那天离开前程村时遇到的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奇怪女人。直觉告诉我们,这件事八成和她有关。 现在刘斌的妻子很明显不能再开口说话,而她的女儿也还年岁尚小,估计从她们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看来,我们必须还得再去一趟前程村了。 这次,我们没有带任何人,和张诚分别,我们也没有找当初带我们进村的李叔,而是钟仇租了一辆小轿车,开着车带我去了前程村。 其实,我是不太想再回到前程村的,这个村子太压抑了,给我的感觉并不好,但是没想到短短半个多月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这里。 我们进入了村子,没有任何声张,直接将车停在了刘斌的家里。 家里已经破败不堪,院子里种的瓜果蔬菜早已死的死,蔫的蔫,甚至还长出了一些杂草,我和钟仇心下一沉,果然出事了。 不过据我们所了解,刘斌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针对上的呢? 在刘斌家简单吃完午饭,我们在村子里四处逛了逛,却见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有很多人家竟然都挂上了白布,还有尸体停放在院子里。 这个村子里的人本就不多,大多都是一些老年人,怎么半个月的功夫,就没了这么多人? 从李叔的嘴里我们了解到,这个村子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死人必须在院里停放七天,以彻底阻断阳气,然后再由大家帮衬着,到村后的山上随意找个地方土葬了。村子里这么多的尸体,怕都是七天之内死去的人。 “这些尸体,都没有灵魂。” 钟仇简单走了一圈之后,脸色越发阴沉。 我似乎也清楚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人死后连灵魂都不在了,肯定又是被谁拘禁了。 因为经历过了周先生的事情,我对这些多人灵魂的人没有一点儿好印象。 我和钟仇走到了村口,那里坐着一个年迈的老奶奶,还一如上次来一样,她的目光浑浊没有盼头,但是这次,她的眼里还带着一丝绝望。 “奶奶,我看村子里好像很多家都挂着白布,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带着有生以来最甜美的笑容走近了那个老奶奶,希望从她的嘴里能听出一些有用的答案。 那老奶奶似乎反应有些慢,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叫她,慢悠悠地看向我,然后我从她眼里看出了一些惊恐,她先是四周看了看,然后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犹豫。我看懂了她的意思,往前凑了凑,将耳朵凑到了她的嘴边,她有些恐惧地开口说道。 “天灾来了,我们村子有大难了,每七天就要死八个人,死绝为止。” 我被老奶奶的言论吓了一跳,但是说什么天灾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奶奶,为什么说是天灾呢?” 那老奶奶就知道我不相信,加重了一些语气劝阻。 “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你们也得死!” 那老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别看她年岁大,但是力气却不小,这一下我的手腕立刻就红了起来。钟仇见状一把将我拉开护在身后,防备地看向那个老奶奶。 谁知,那老奶奶松开我之后就开始又哭又笑,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不连贯的话。 “哈哈哈,天灾来了,都得死!都得死!巫女已经接到了上天的旨意,她是来惩罚我们的!不不不,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我得长生不老,我是仙女……” 原来,那老奶奶已经疯了。 钟仇带着我离开,因为我们从那老奶奶的嘴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不过,天灾,巫女,惩罚……这三个词在我脑海中回想。 “你说,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奇怪女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老奶奶口中来惩罚她们的巫女?” 我说出了我的猜测,钟仇点了点头。 “怕是真的。” 钟仇有些沉重。 “上次就发现了她不太正常,如果我们再心细一些,没有着急离开就好了。” 我明白钟仇的意思,如果我们没有离开,这个村子也许不会死这么多人,刘斌也不会消失不见,刘斌的妻女也不至于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 我有些后悔,如果我们能再仔细一些,该多好。 沉重了片刻,我们没有再继续消沉下去,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再放纵下去。我们打起精神,继续在村里探查起来。 但是整个村里走了一遍,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个女人。 回去之后,钟仇没有着急休息,而是从他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找到了一本书。 他一页一页地仔细翻找,我在旁边看他看的直想打瞌睡,毕竟走了一整天,我现在困得不行。 “找到了!” 钟仇激动地声音吓得我一个机灵,我清醒了一些,忙问道。 “找到什么了?” 钟仇指着书的一页给我看。 “牛吸草,它的香味就跟那天我们从那女人身上闻到的香味一样。但是——” 钟仇有些一言难尽地盯着我。 “它一般是给死人身上用的……” 28、后山养尸地 牛这个动物很神奇,一直被用做农耕,视为人类最亲近的好朋友,而且,在被主人杀死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传说将这种牛眼泪涂抹在眼睛上会让人短暂的开天眼,也就是俗称的阴阳眼。 但是钟仇告诉我,这种方法是不科学的,甚至还可能因为牛眼泪流进眼睛里导致感染。而且有阴阳眼也并不一定就是好东西,极有可能是因为本身阳气不足,阴气太盛,或者是一种先天性的遗传疾病,甚至是五脏缺失导致的后果。所以,大部门拥有阴阳眼的人如果没有那么幸运加入修行者一列,那最终的结果就只有早夭。 我瞠目结舌地听着钟仇的言论,一个道士,竟然告诉我要相信科学,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而在钟仇递给我的书中显示的牛吸草,其实只是一种花朵的别称。这种花朵小而杂,一长一大片,而且花的颜色很淡,和叶子放在一起不仔细看都不敢相信这是花。这种花的本身没有味道,但是它的花茎却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儿,不仔细看闻不出来,这种花茎的味道特别吸引牛,所以它才叫牛吸草。 后来有人发现了这种花,并提纯了它的花茎,放大了这种味道,就是这种甜腻的香味儿,不算太好闻,却胜在浓郁。现在一般都用这种花的味道掩盖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儿。 所以,钟仇才会有些惊讶,如果这么说,那么那天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女人,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那么,她做这一切又有什么目的呢? “不对!黎铃,走,跟我去一趟后山。” 听着钟仇急切地声音,我赶忙起身随着钟仇往后山跑。 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还需要钟仇亲自去验证。 去后山的路很不好走,尤其我和钟仇不熟悉路,只能摸索着往上跑。整个村里的人都流行土葬,只要去世的人在院子里停放七天之后,都会被拉到后山找块地随意埋葬。 如果我们猜的不错,后山肯定有问题,那些死去的人都没有灵魂,只剩下一些行尸走肉,停放七天其实早就没有什么意义。 钟仇带着我在后山绕了一大圈,又前前后后走了不少冤枉路,此时的我已经快累趴下了,但是钟仇越走脸色越沉重。 “我猜的不错。你看这里……” 钟仇指着面前明显凹下去一块的山体对我说道。 “这处山体被人工改造过,本来是平的,前有林,后有一条小溪,虽不至于是什么大好的风水,却也是极佳的埋尸地。但是如今,所谓荡风过穴,逢凹必阴湿,是为无气,而尸凝。也就是说,这里变成了一个养尸地。”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再结合钟仇给我的解释,让我明白了些许。所谓荡风口,就是在此处有两股对冲的风口,比正常在凹穴中的风更强,更大,更加阴寒,是以荡风口左右的山体颜色、草木颜色各不相同。 这里本来风水还算可以,但是经过人工改造之后,形成了现在的养尸地。这几天不断有人死去,然后埋在这里,相信要不了多久,尸体就会发生异变。 她这是要造一只僵尸大军吗? 但是,改造山体,光凭她一个女子根本做不到。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心道一声“不好”!我们两个人话都来不及多说,连忙跑下山,奔着村子里跑去。 跑进村子里的时候,一切都跟我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我们就是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在村子外围绕了一圈,钟仇发现了在村子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有一些少许的阴气扩散。 “如果我猜测地没错,这些应该是阵法,但是我却没有找到阵眼所在。” 连钟仇都没找到阵眼,那就说明阵眼藏的极其隐秘。 我突然想到老奶奶的话,她一直坚信这是一场天灾,村子里一个人都活不了。但是,我们却在外面见到了刘斌的妻女,虽然凄惨,刘斌的妻子甚至被割掉了舌头,但是她们两个人,却没有死。 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却有一些怀疑。 “也许,阵眼就藏在刘斌家中。” 钟仇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然后随着我往刘斌家中走。 因为这两天我们一直住在刘斌家里,所以对去刘斌家的路特别熟悉,几乎十几分钟就走到了家门口。 不过,此时,刘斌家门口站了很多很多的村民,我们甚至认为,可能全村还尚在的村民都在这里了。 他们有的拿着榔头,有的拿着铁锹,有的甚至只拿了一根木棍子,此时却都气势汹汹地站在了刘斌的家门口。 我和钟仇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我找上了一位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老大爷询问。 “大爷,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没想到那个老大爷看见我和钟仇的时候突然变得很是激动,还一边大喊着。 “他们在这儿呢!” 瞬间,所有人手中的家伙都指向了我们,他们表情愤恨,十分激动。 “都是他们害的!本来只是七天死九个人,结果他们一来,两天时间,立马死了五个!” “赶他们走!他们是害人精!” “巫女说得对,他们是来害我们的!赶他们走!” 钟仇将我护在身后,独自面对他们。 “我们不是害人精,我们是来调查这件事的,你们口中的那个巫女才是害人的……” 还没等钟仇说完,就被众人拦了下来。 “呸!” 一个老大爷朝着我们吐了一口唾沫,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钟仇脸上,钟仇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但是老大爷毫无顾忌,继续开口输出。 “你们就是坏人!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就是!滚!滚出去!” 钟仇一张嘴难敌四口,解释的声音根本盖不过激动的众人,而且在场的都是一些年岁不小的老人,钟仇更加不可能和他们动手。 我给钟仇使了一个眼色,我们两个边退边向着我们租来的车靠拢。 村民们也是拿着家伙朝着我们走来。 幸好村民们都上了岁数,脚程并不快,这才让我们终于在他们的榔头敲在我们头上之前赶上了车。钟仇好不迟疑,开着车带我飞速地逃离了村子。 29、以身犯险 钟仇不敢停留,一路带着我驶出村子三公里以外。 “你说他们为什么着急赶我们出去?会不会阵眼真的在刘斌家里。” 我有些疑问,当初我们进村子的时候畅通无阻,我们在刘斌家住了两天都没出什么事情,直到我们发现了养尸地,还发现了村子外围布置的阵法,那个巫女终于坐不住了,鼓动村民们赶我们出去。 “越隐藏越有假,要不就是你怕我们坏了事儿,要不就是,她等不及了。” 我和钟仇越想越不对,连忙开车回到了村口。 但是现在的村子,阵法已经开启,钟仇已经进不去了。 整个村子宛如罩在一个大的透明罩里,远远看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一旦触碰到,就像一层水幕一样,将人隔绝在外。 钟仇愤恨地用手狠狠拍在阻隔上。 “太可恶了!我一个修道大师,今天竟然阴沟里翻了船!妈的!” 我没有拦着钟仇,任由他发泄。 半晌后,他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语气有些低落。 “这个村子,怕是没有活人了。” 我静默地看向村子,阵法一旦开启,就证明她养尸地的那些僵尸就要出来了,僵尸遇到生气,那些村民就会变成僵尸的口粮。 但是我始终不知道,她既然是要僵尸,那她收走那些灵魂做什么? 会不会,跟刘斌的妻女有关呢? 当下,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钟仇,你现在立马回到镇子上。” 钟仇不解地看向我。 “回镇上干嘛?” “找到刘斌的妻女,我总觉得,她们能活着离开村子,是有原因的。” 钟仇拍拍屁股站起身,这次他同意我的话。 “好,那你呢?” 我直勾勾地盯着钟仇,看的他心里直发毛。他有了什么不好的猜测,急忙过来拉住我的胳膊。 “你想干什么?” 我微笑着没说话,将一只手伸到那个阵法的边缘,我的手,穿过了屏障。 钟仇震惊地看着我。 “你能进去?” 我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个阵法的形成原因,但是它似乎只阻隔活人,并不阻隔阴气。 虽然夏晓晓和柳婧都已经彻底离开了我的身体,但是她们的阴气留在了我的体内,只要我将阴气散发出来,就和鬼魂一样,丝毫感觉不出任何活人的气息。 钟仇似乎是知道了我的打算,有一些担心,拉住我的胳膊用力。 “你就这么进去太危险了,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僵尸,一旦你被发现……” 他没说下去,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何尝不知道危险,不过…… “阵眼就在阵法里,现在能去找阵眼的,就只有我。” 钟仇低下头,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无奈和屈辱,但是目前,没有其他办法。他挣扎了半晌,还是松开了我的胳膊。 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股脑将身上的背包塞在了我的怀里。 “里面是我的全部家当,还有很多的符箓,真要被发现了,别心疼,一股脑给爷往外砸!爷有钱!” 我笑着看向钟仇,我知道他那些家当的价值,虽然他也是一脸的肉疼,但是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不是嘛? “不用了。” 我将背包还给了钟仇,我并不会用,而且有的东西,还需要他的功力口诀配合罡步才能使用,好不夸张,给我真的是白瞎了。 而且,我并没有告诉钟仇的一点就是,有可能是因为我融合了夏晓晓和柳婧的原因,我身体里的阴气,一碰到钟仇的那些东西,就有些不舒服,毕竟他的东西都是打鬼的。 钟仇再次背上背包,郑重地看着我。 “不用勉强自己,我现在就回去找刘斌的妻女,你自己小心一些,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主。” 我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钟仇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发动车子,最后看了我一眼,决绝地踩下了油门,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咳咳!” 该死的钟仇,汽车尾气喷了我一脸。 不过看在他着急回去找人回来救我的面子上,我就放过他这次吧。 我再次看向屏障,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将体内的阴气漫布全身,然后朝着村里走了进去…… 我走的很小心,生怕被发现,慢慢地朝着刘斌家走去。 我和钟仇猜的没错,这里已经感受不到一点儿活人的气息了。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现在村子里到处都是僵尸,不过根据我现在的感觉,他们应该还算是比较低级的僵尸,由于没有了灵魂,他们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在村子里晃荡。 我注意到,院子里停放的尸体都不见了。我看了看天空,感觉后山的阴气朝着村子弥漫而来,甚至整个后山都起了一层大雾,这是充足的阴气引起的异变。看来这个阵法除了隔绝生人之外,另一个作用就是将阴气引进村子,让整个村子都变成养尸地,所以那些停放的尸体才能快速的起尸。 幸好我身上阴气弥漫,那些僵尸都无视了我,让我行动更加方便起来。 我小心地靠近刘斌家,越是离刘斌家近,僵尸越多,让我不得不更加谨慎。 刘斌家,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女人…… 她将油纸伞放在一旁,我注意到,牛吸草的香气就是由那把油纸伞散发出来的,现在油纸伞没有在那女人身上,所以我感觉到了那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儿。 她果然已经死了! 那女人现在的表情有些癫狂,像是得偿所愿一般,嘴角都要裂到耳朵根了,但是那笑容狰狞癫狂,看上去有些渗人。 在她的身边,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一个八卦图,但是据我粗浅的知识都看出来了,那八卦图是反的,上坤下乾,整个颠倒。 我好奇地继续观察着,却发现,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骨灰盒。 那骨灰盒很精致,很小巧,至少比一般的骨灰盒小一些,她捧着,像捧着一个珍宝。 然后她癫狂地表情就变了,将脸贴在骨灰盒上,露出了一丝慈爱的笑容。 我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紧接着,她从骨灰盒里拿出了一个大玻璃瓶子,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一些液体,不出意外应该是保证尸身不腐的福尔马林,以及……一个小婴儿。 30、倒八卦图 她慈爱地将小婴儿从玻璃瓶子里拿出来,放在八卦图的中间。 然后又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布袋。 那个黑色的布袋上面画着的图案让我有些不舒服,八成就是帮她克制黑袋子里面东西的。果然,她一打开黑袋子,就从里面飘出来很多鬼魂,足足有24个之多。 那些鬼魂哭嚎着,一离开袋子就凶狠地扑向了那个女人。但是女人将鲜血洒在了八卦图上,八卦图瞬间亮起了金红色的光芒,八道金红色的光冲天而去,将24个鬼魂禁锢在了八卦图内,任由它们如何冲撞都出不来。 我想了想,今天正好是农历的七月十四,传闻这天,阴气最重,而且阴阳交替,鬼门大开。我们离开的半个月,这个村子里每七天死八个人,只要三周,到今天,刚好凑成24个人。但是我和钟仇是两天前来到村子里的,我们来的这两天,村里并没有死人,更可能的是这个女人忌惮钟仇所以没有下手,但是为了赶在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所以她才会丧心病狂地提前发难,直到凑够这24个灵魂。 “儿子,今天你就能复活了,如果你来了,就赶快回来吧。” 女人口中念叨着,原来她做了这一切,就是为了等鬼门大开的这一天,用24个灵魂为代价,将自己儿子的灵魂换出来! 我默然地看着地上的倒八卦,这八成是一种献祭的方式,逆转乾坤,偷梁换柱。 即使我不懂,我也知道,为了她儿子的命,牺牲了一整个村子,有违天和。 我心下有些着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破坏,我往村外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钟仇有没有回来。我只好努力观察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阵眼所在,破了阵,我们的希望才能更大一些。 我仔仔细细地感知,钟仇告诉我,这种阴气弥漫的阵法,阵眼处必定是阴气最重的,我现在能够清晰地感知阴气,只要我细心一点儿,一定能够找到。 有了! 先前我还没发现,那是被牛吸草的味道迷惑了,如今我细细感知才确定,那把油纸伞,就是阵眼所在! 我就说嘛,刚才24个鬼魂冲过来的时候,带起了阵阵阴风,可是油纸伞却一动不动,原来是它的阴气更加庞大,根本不惧阴风。 但是油纸伞就在女人的身旁,虽然她没看,但是我想接近还是有些困难。 我迫不得已跑出刘斌家,在不远的地方,咬了咬牙,将浑身阴气隐藏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僵尸,包括那个女人都发现了我。 “活人?” 那女人疑惑又气愤地从刘斌家冲了出来,边跑边嘟囔着。 “谁也不能阻拦我复活我儿子!” 那女人的速度奇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冲到了我刚才散发活人气息地地方。 “咦?” 那女人四处闻了闻。 “应该就在附近啊。” 而此时的我,再次引起布满全身,包裹着自己快速朝着油纸伞冲去。 快了! 油纸伞近在眼前! 我刚要伸手,一阵阴风扫来,我直接被吹飞,重重地撞在墙上,然后摔在地上,半天都没站起来。 “哼,原来是你,我倒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半人半鬼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强撑着站起身,那女人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无力招架。 她似乎也没指望我能回答她,残忍地一笑。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反正任何阻止我儿子复活的人,都要死!” 她再次朝我冲了过来,当她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要对我用手了,一个前滚翻躲开,然后冲着油纸伞伸出了手。 “哼!” 一声冷哼,我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朝着我压了过来,我直接趴在地上。 可恶! 我的手,差一点儿就够到油纸伞了。 我努力地往前伸着,但是,够不到…… 那个女人手一挥,我就飞了起来,但是在空中我调整了一下我的姿势,竟然远离油纸伞,朝着那个献祭的倒八卦图飞去。 “不!” 那个女人惊恐地一声尖叫,快速朝着我冲了过来。 但是,来不及了。 我重重地摔进了倒八卦图里,滑行的身体将倒八卦图的一角擦掉,八个金红色的光柱瞬间消失,没了那些光柱的禁锢,24个鬼魂飞出,朝着那个女人而去,给了我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竟然毁了我儿子的复活仪式,我、要、你、死!” 一股冲天的怨念散发出来,怨气竟然凝聚成实体散发在体外。 她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鬼魂都要强! 她一张口,24个鬼魂都惊恐地被她吸入了口中,她消化着这些阴气,表情愤怒中又带着享受。 不行! 等她吸收完这些阴气,我必死无疑! 不做任何停留,我忍着身体的疼痛,快速将油纸伞扔了出去。 只要将油纸伞扔出原地,阵法就能破了。 我不知道钟仇能不能打过这个女鬼,但是此时这是我唯一的指望,只祈求钟仇现在已经回来了,就守在村口,阵法一消失,他就能冲过来救我。 但是,下一秒我就被那个女人掐住了脖子抬了起来,我双脚离地,渐渐感觉呼吸困难。 “你毁了我的儿子!你知道我为了我儿子等了多少年吗?三十年!我等了三十年!” 那女人大喊着,眼中竟然流出了血泪! “三十年!就这么被你给毁了!我要你偿命!不,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发疯地笑,但是掐住我脖子的手却越来越紧。 “等你死了,我要折磨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但此时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目光紧紧盯着外面。 钟仇,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 “你去死吧!” 她骤然用力,我感觉我的脖子都要被她捏碎了。 是啊,从村口到刘斌的家里,开车也要十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赶得过来…… 我闭上眼睛,认命了一般,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就是有些可惜,我好日子刚过没两天,就要结束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遍布全身。 31、终于赶来了 我猛然睁开眼睛,但是我,并不是我。 我感觉我的灵魂受到了压缩,然后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了。 一瞬间,阴冷的感觉遍布全身,我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站在第三视角看我自己的身体。 我的眼睛一片血红,怨念凝成实质,已经泛起了一丝血红色,现在的我,要比眼前这个女人强,强很多! 那个女人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就被我一巴掌直接掀飞,甚至连怨气都被这一巴掌打散了些许。 我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呢?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那个女人疯了一般的开始了嚎叫。 我看着她嚎叫,渐渐的,周围所有的僵尸都开始向我这边聚拢起来。 “不好!她要把所有僵尸都引过来!” 我怎么把这些僵尸给忘了?这些僵尸虽然没有神志,但是明显是听她的话的。 不过此刻的我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不屑地任由她嚎叫。 待所有的僵尸都围上来的时候,我动了。 速度快的出奇,仿佛不是我快了,而是时间流速慢了,所有僵尸在我眼里成为了慢动作,我穿梭在僵尸周围,将手拍在僵尸的胸口,然后就有一团阴气不受控制地从僵尸的嘴里飞了出来,紧接着,我深呼吸,将阴气吸进了我的身体里。 那阴气在我身体走了一圈,形成一个循环后消失不见,我明显感觉到,那阴气在滋补我的身体,刚才被打伤的地方连痛都不痛了。 我似乎很享受,但是身体却有些欲求不满,就像是沙漠中遇见稀少的水分一样,不够,还不够。 不多时,所有僵尸的阴气都被我吸收完了,身体滋补完之后,它们就汇聚在我的丹田处,那里之前只有一个小黑点,那是夏晓晓和柳婧的阴气,但是现在,已经足足有一粒花生大小,我能感受到里面蕴藏的力量。 我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那些僵尸,纷纷倒在地上,即使是养尸地,没有个三五年,估计它们也成不了气候了。 “啊!我跟你拼了!” 那个女人见我这么轻松就击败了她弄出来的全部的僵尸,疯了一样冲向了我。 而我只是随手一挥,她就被打的再也起不来。 “咦?” 我发出了一声疑惑。 但这并不是我的声音。 我的声音偏清脆,即使之前再懦弱,我的声线依旧如此。但是此时,我的声音偏娇媚,娇媚中还带着一丝清冷,这种复杂的声音杂糅在一起,竟然意外地动听。 “原来如此,只是借寿而已。” 我看了那女人一眼,只是感兴趣了一瞬间,就再次恢复了不屑的语气。 但是那女人却在听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呆愣在原地,震惊地看着我。 “你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伸出手,强大的阴气凝结于掌心,我敢肯定,我现在要是出手,那个女人必定灰飞烟灭。 然而就在这时…… “黎铃!” 我一惊,看向不远处,钟仇开车带着刘斌的妻女出现。钟仇连车都顾不上,打开车门就朝着我跑了过来,一脸的焦急。 算了算了,那就原谅他来的这么慢吧。 那个我似乎很厌恶钟仇,具体的情绪我感觉不到,但是钟仇一出现,我就觉得我在厌恶他。 然后,我的灵魂得到解封,强大力量的突然消失,让我瞬间就跪倒在地,额头冷汗直冒。 那个女人还想借机冲向我,但是钟仇再次护在了我的身前。 “你没受伤吧?” 钟仇戒备地看向那个女人,没回头的询问我。 我心里有些无语,难得钟仇能回头看我一眼,看我现在跪倒在地、冷汗直流的样子,也不至于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我没回答,但是刘斌妻女的出现,令那个女人再次破防了。 她看向刘斌妻子的眼神中,有一些愧疚,但是更多的,是决绝。 “媛媛,当初我放你走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哦?听这语气,有隐情啊。 “跟我来吧。” 钟仇拉起跪坐在地上的我,然后半抱半拖地……将我弄进屋子里。 随后刘斌的妻子将女儿安顿在车上,自己跟了上来,那个女人想了想,仔细收拾好那个小婴儿,也抱在怀里走了进来。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我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的…… 但是此时的我弱的一批,还是不开口了吧。 屋子里光线很暗,钟仇拿出一张符箓放在掌心,用力朝着刘斌的妻子后背一拍,一道半透明的灵体从刘斌的妻子身体里出来。 我知道,刘斌妻子的舌头被割掉了,让她灵魂出窍,只是为了方便沟通。 “天姐,你别再一错再错了!” 从刘斌妻子的口中我和钟仇得知,原来刘斌的妻子叫郑媛,那个女人叫刘天天。 故事还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那个时候的郑媛年纪还不大,跟着父母住在这个前程村。当时的前程村还没有如今这么没落,村子里的人家也很多,大多种地,没有很富有,但是能够自给自足。 但是当时在前程村的南方偏远的一个村子里遭了洪灾,很多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所以就有很多人逃难来到了这边。刘天天就是如此来到了前程村。 当时的刘天天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实属不易,是郑媛看她可怜,才收留了她,并且给她吃了一顿饱饭。 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后来不知怎么,逃难的那些灾民中出现了发热的症状,当时的医学不算太发达,而且这个偏远的山村更加接触不到,根据村子里老年人的经验,有人断定这可能是一种瘟疫。 那个年代基本是听到瘟疫就色变的年代,村民只知道瘟疫传染快,会死人。 所以,没有人敢收留灾民。 无论刘天天怎么解释自己没有发烧的症状,而且还怀着身孕,村子里的人都坚持要把刘天天赶出村子。 那个时候交通也不便利,刘天天是靠着一双腿走到前程村的,最近的村子也要三十多里地,刘天天实在是坚持不到了。 她跪下求着大家,能收留自己和孩子,哪怕她住的远一些,只要求给口饭吃,她以后当牛做马的回报大家。大家虽然于心不忍,但是村子里也有几百户人家,万一被传染了,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根本堵不起。 所以连夜,狠下心将刘天天赶了出去。 32、再次发生命案 只有郑媛在刘天天走的时候,将家里所有的饭菜偷偷送给了刘天天。 刘天天没办法,只好努力朝着下一个村子走去,但是她知道,也许下一个村子,依旧不会收留她。但是为了孩子,她不得不坚持。 果不其然,没有村子肯收留刘天天。连续的奔波,加上饭菜早已吃光,刘天天早就坚持不住了,路上又赶上生产,又没有人帮忙,最终,一尸两命…… 我其实理解这个女人,一个母亲,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孩子的离世,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尸体的身体,却还能保留自己的思想,但是我知道她为了这一刻一定吃了不少难以想象的苦。 但是……这不是她牺牲整个村子人性命的理由!虽然对她的境遇感到可惜,但是我们也没办法评论那个时候村民们做的事情对错与否。 况且,三十年,村子里说的算的人早已变换了一批,这些,大部分都是一些无辜的人。 郑媛至少是帮了忙的,但是她还是狠心将郑媛的舌头割掉了,虽然留了一命,但是刘斌却没了,同样身为母亲,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去世,却狠心夺走了别人孩子的爸爸,我不能接受。 可能是被我之前的爆发打怕了,刘天天虽然怨气深重,但是在看向我的时候,还有一丝惧怕。 “别人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怎么还能恩将仇报呢?” 我有些气愤地质问,但是在刘天天看向郑媛的时候,眼神里却有一些疑惑。 “不是,媛媛,不是我弄的。” 嗯? 我意外地看向钟仇,但是钟仇却心下了然。 “后山养尸地那么大的工程,不会是她自己弄出来的,说吧,你的同伙是谁?” 刘天天相较于对我的惧怕,对她那个同伙简直就是恐惧至极,还没等说话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还有,到底是谁给你借的寿?” 听钟仇问完这句话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的我也说过同样的话,看到我询问的目光,钟仇跟我解释了一下。 刘天天已经死了,肉身身死,有一种秘术,可以让死人向活人借寿,但是这种秘术有弊端,必须找到和刘天天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人,每一个人借寿不得超过五年,再多就会被冥府发现。刘天天去世的时候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年,也就是说,她至少偷偷转移了六个人的寿命。所以,她现在依旧是尸体的肉身,需要牛吸草遮盖尸身的腐肉味,灵魂还完整地保留着活人的思想。 确实,刘天天自己办不到,她需要有人帮她。 我看向刘天天,期待着她的答案。 “啊!” 但是,刘天天捂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没一会儿,她的身体就发生了自燃。 我和钟仇赶紧去院里找水,想要帮刘天天灭火,但是来不及了。全程只有不到一分钟,刘天天就化成了一道飞灰,形神俱灭。 钟仇将水桶扔在地上。 “失策了,那人能帮她借寿,还能人工改造养尸地,甚至还有瞒天过海帮她儿子交换灵魂的能耐,肯定不是一般人。” 所以,他在她的身上设下了禁制,只要她敢提他的名字或者事情,就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可谓不狠。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刘天天,但是如今我们坏了他的好事,想必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 钟仇边说着边将郑媛的灵魂送回肉身,灵魂不能离体太久,不然会有永久性的损伤。就这么一会儿,郑媛都比之前看着要虚弱很多。 “既来之,则安之,怕也没用。” 我安慰了钟仇一句,钟仇本来就是随心所欲的性格,自然很快就调整好了。 整个村子都没有活人了,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死地。 我们将刘天天的孩子埋葬在后山,替他立了一块碑。然后钟仇给了郑媛一些钱,足够她们母女支撑到郑媛找到工作。 后山,现在已经变成了养尸地,我们不能任由其发展下去。 不过好在钟仇告诉我,这种养尸地制造起来复杂,但是破坏起来却也容易,不需要我们将凹处填平,他查看了周围的地形,只需要将凹处破坏出一个缺口,缺口的方位对着后面的树林,因为树林中有很多的树,没有槐树,却有几株桃树,这些汇聚的阴气都会顺着缺口流向桃树,时间一长,阴气自然消失。 做完了这一切,我和钟仇再次上车,离开这个地方。 上一次离开,我们为村子里的了无生气唏嘘,哪成想这次再离开,竟是村子真的了无生气了。 回到镇上,我们迫不及待地大吃了一顿,然后我问起钟仇。 “那么,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呢?” 钟仇吃饭的手一顿,好家伙,他根本没想好。 “我本来就是到处都看看,就当旅游了,接下来,不如就往南走吧。” 我点了点头,反正去哪儿我也没那么在意。 然而,就在我们吃完饭要结账的时候,我看到了岳晴。 那个铁面无私,但是听说我的遭遇会面露心疼的女警官。 岳晴的出现一下子就让我回想起了当初死亡的三个室友,陈涵、韩惜言和高阳。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因为融合了夏晓晓所有的记忆,所以我知道她是给我背了锅,所以,人保不齐真的是我杀的,一如同我突然爆发打败了刘天天一样。 控制我的身体的人,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 可惜还没来得及让我细想,岳晴就快步走到了我和钟仇的面前。 “有案子需要你帮忙。” 岳晴开门见山地看着钟仇,钟仇也知道岳晴来找自己肯定是又遇到了灵异事件,也不推辞。 “地点在哪儿?” 钟仇问完,岳晴看了看我,有些欲言又止。 我看到岳晴的反应有些了然。 “不会还是在我的学校吧?” 岳晴点点头,钟仇和我起身。 “走吧,事不宜迟,边走边说。” 钟仇结了账,带我坐上了岳晴的车,我们往我们的母校出发。 但是在路过一个早餐摊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刚买完早餐准备离去的男人,这个男人只有一个侧脸,所以我没看太仔细。 不过,他怎么长的,这么像刘斌? 33、没有婴儿的孕妇 车一晃而过,那个男人消失在路口转角,我也没有看清,更何况,刘斌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也没有多想。 路上,岳晴简单地给我和钟仇说了一下学校那边的情况。 我们学校在当地还算比较有名气的学校,学校很大,分布在整个城市一共有四个校区,而我所在的校区是本校,从宿舍走到食堂都要走二十多分钟左右。 而这次出事的地点,就在那片钟仇当初带我钻过的小树林……就是偷看过人家情侣约会的小树林。 岳晴说完钟仇就想起来了,但是脸色有些怪异。 “先去看看再说。” 车很快开进学校,然后直奔学校后面的小树林,现在这里已经被警察接手,拉起了警戒线,没有人再往里面钻了。 那些脸熟的警察看到我都有些警觉,甚至站的都直了一些。 我有些无语,但是也无可奈何。 钟仇、我和岳晴三人走进了小树林,在里面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钟仇脸色有些阴沉。 “我撒的东西不见了。” 我突然想了起来,当初钟仇带我进小树林的时候,在四周撒了一些白灰,现在哪里还有那些白灰的影子。 “那些白灰到底是什么?” 问出这句话,果不其然收获了钟仇一个白眼。 “没见识,那是香灰。” 经过钟仇解释,我才知道那些灰是香灰。钟仇曾经有一个厉害的师父,一生捉鬼无数,为人一身正气。他去世后,钟仇每个月都会给他师父上香,与其他香灰不同,大师的香灰都带着一些阳气,最是能镇压邪恶。 当初钟仇来到我们学校的时候,就发现小树林里很多情侣,男女混合,他怕容易出事,所以在阴气较重的女寝室楼附近,和小树林里都撒了一些香灰。撒的不多,但是香灰落在地缝里可以凝而不散,以保证这里不出问题。 可是现在,香灰散了。 “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岳晴说完这话就带着我们走进了一间教室。 在教室里,我和钟仇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那时我和钟仇刚离开学校不久,学校就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女寝e楼的一个女学生,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被发现死在了厕所里。 表情恐怖,瘫倒在地,一大片的血,肚子上还连着一条长长的脐带,疑似厕所产子,一尸两命。 这件事情引起了一些小轰动,但是大部分想到的都是这个女学生和自己的小男朋友约会不小心怀孕,但是不敢告诉学校和家长,本身这个女学生就很瘦弱,也不怎么显怀,每天穿着宽松的衣服,所以一直也没有什么人在意,如今到了生产的时候,不敢去医院,就想着在厕所自己生,可想而知的结果。 除了家长来学校闹了闹,小男朋友的家长来学校赔了钱,然后休了学之后,就没什么人关注这件事了。 但是马上,就在三天后,b楼女寝又有一个女学生厕所产子,依旧是一尸两命,死相惨烈。 一周之内发生两起事件,警察开始有所怀疑,介入调查。 法医判断的死亡真相令人难以接受,女学生竟然不是因为大出血死亡,而是活生生被吓死的。 本来她们年纪就不大,发生这种事害怕也理所应当,但是接连发生两起,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场没有婴儿。 第一起的时候,警察怀疑婴儿已经被女学生从厕所冲走了,但是第二起,依旧没有。 紧接着三天后,又发生了同样的第三起案件,死法一模一样。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已经发生了五起这样的案件,彻底被警方列入了首位需要尽快勘破的案件。 “那些尸体我能看看吗?” 岳晴听完钟仇的话,点了点头,带我们上了车,直奔医院。 这家医院的停尸房暂时存放着这五具尸体,我们到医院的时间正好是正午。 来不及吃饭,我们直接进入了停尸房。 一入停尸房,一股寒气直冲而来,我瑟缩了一下,双手搓了搓肩膀,真是好冷。 掀开白布,五具尸体一字排开。 虽然是正午,但是停尸房没有阳光透进来,还开着冷气以防止尸体腐烂,可是还是一阵阵的腐臭味传了上来,我强忍着恶心看着那些尸体,但是这一看,还真让我看出点儿门道。 “你们看,这些尸体好像缩水了。” 随着我的声音响起,钟仇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们最近的一个才死了一两天,可是整个人看起来严重缩水,皮肤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本就瘦弱的身体现在简直皮包骨一样。 “是被婴儿吸收了精气。” 我一愣,所以,这些婴儿可能并没有被冲进下水道,也没有被冲进厕所。 “难道它们还活着?” 钟仇摇了摇头,也是,新生的婴儿,怎么可能还活着,可是,但是女寝并没有外人进入,厕所都是在寝室内部,每一个房间都配备一个卫生间,根本没可能接触到外人,除非……是鬼。 “它们不在那片小树林里。” 这一点我非常肯定,我现在对阴气有些超乎寻常地感应能力,所以我能清晰地感知,那片小树林里已经没有任何阴气了。 钟仇非常同意我的话。 “确实,之前我去的时候,就是察觉有一些阴气,所以才去撒了香灰,但是今天,一点儿都没有了。” 岳晴也在思考着,她沉默了半晌,然后抬头看向我们。 “这样吧,我让学校开一次校会,让全体同学都必须参加,然后你们潜伏在学生里面,看看学校里还有谁身上会有阴气,或者可能成为的潜在目标,先确保暂时在校的学生安全,接下来的,我们过后再说。” 我和钟仇当然不会拒绝。不过…… “对了,别忘了让宿管阿姨和宿舍大爷挨屋检查一下,确保所有人都在。” 钟仇听我说完就看向了我,表情有些揶揄。 “看样子,逃避大会的事情你没少干啊。” 我没理会钟仇,以前逃避都是迫不得已,得趁着大会替室友们出外跑腿。 可能是想到了我的伤心往事,钟仇的眼睛里带了一丝歉意。 “对不起。”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想到他竟然还会道歉,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返回的时候,岳晴接到了一个电话,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 “又死人了。” 34、不负责任的父亲 岳晴挂了电话,看向我们的眼神有些凝重。 “又死人了,但是这次的情况,和之前有所不同。事不宜迟,我们先回去再说。” 我们三人坐上车,一路又回到学校,但是这次不同,死者没有死在厕所,而是死在之前的小树林。 “我们今天下午没课,肖潇说她要去找她男朋友,我们也没多想,哪成想……” 这回的死者名叫肖潇,是设计班大二的学生。据她舍友的证词,她的舍友们是知道她怀孕的,她的男朋友是同班同学左岩明,两人本来恩爱甜蜜,但是当左岩明得知肖潇怀孕之后,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急转,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连课都翘了好几节,去男寝宿舍都没有找到他。 肖潇的室友一致认为左岩明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所以劝阻肖潇将孩子打掉然后分手。 可是肖潇不舍得,还一心盼着左岩明回心转意。 肖潇和其他死者的不同在于,她刚刚怀孕五个多月,距离生产还遥遥无期。 这次,也是肖潇给左岩明的最后一个机会,肖潇给左岩明发了信息,说会在小树林等他最后的回复,如果左岩明不来,她就要打掉孩子并且分手了。 哪成想…… 我们赶到小树里的时候,发现警戒线都还在,警戒还没有解除,极有可能是肖潇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进去的,可能她知道这里不会有人来,所以特意选了这里。 但是当我们看到尸体的时候,还是一阵不适。 肖潇的肚子被整个刨开,但是看样子根本不像是人为的,倒像是从里面生生撕裂的。 而肖潇本人,死于脐带绕颈。 说白了,孩子自己从肖潇的肚子里爬了出来,用脐带勒死了肖潇,孩子也不见踪影。 可是,五个多月的孩子,才刚刚成型啊…… 小树林里阴风阵阵,和我们之前来时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虽然阴气很重,我却没有感知到那孩子的存在,难道已经走了? 钟仇也在树林里绕了一圈,随后看着我摇了摇头。 …… 当我们找到孩子的父亲的时候,左岩明正在学校侧门300米开外的小网吧的包间里,整天整宿的泡网吧让他看起来特别的没精神,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桌子旁边的地上还放着四五盒泡面桶,可见他已经在包间里待了好几天了。 钟仇一进去就看见了左岩明,他的女朋友都已经死了,他却还有闲心在这里泡网吧! 钟仇特别生气,薅住左岩明的衣服领子就将左岩明拽了起来。 “你干什么?” 左岩明本来就瘦弱,再加上已经熬了好几天,现在明显就是弱鸡一个,连挣脱都挣脱不开。 此时他的眼睛里带了一丝害怕和慌乱。 钟仇看到他的样子更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愤怒地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左岩明?你女朋友是不是肖潇?” 然而当钟仇问出这句话之后,左岩明反而淡定了下来,看我和钟仇的样子,大概把我们当成了肖潇的朋友,一脸地不所谓。 “我可告诉你们,虽然肖潇怀孕了,但是你们可别想赖上我,谁知道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我的?” “他妈的!” 钟仇愤怒地骂了一句,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打在了左岩明的脸上。 左岩明这种弱鸡自是敌不过身手矫健、从小练到大的钟仇,被打的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将椅子都给压塌了,很快半边脸就彻底肿了起来,连带着半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但是我丝毫不觉得过瘾,再怎么说,肖潇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条人命啊…… 我趁机补了两脚,踹地左岩明吱哇乱叫。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抓你们!我还有大好前途,我都叫她打了孩子了!她自己不听赖谁?” 钟仇再次将左岩明薅起来,强迫左岩明看着钟仇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肖潇,已、经、死、了。” 钟仇说完这句话就松手了,还顺便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仿佛左岩明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左岩明瘫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来神。 “她就被发现死在小树林里。” 我补了一句,然后就看见左岩明双眼无神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我走进一些,终于听清楚了左岩明的话。 “不是我,我今天根本就没去小树林,她的死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有些恶心地站起身,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他。 “走吧,有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在,真是想太平都难。” 我拽着钟仇离开了网吧。 岳晴和我们一起来的,左岩明自有警方的人带走,我们不必管。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却仍然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气。 自从和夏晓晓和柳婧融合之后,我对他人故事的共情能力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此时如果肖潇还活着,她的怨气可能都没有我重。 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膀,我回头,是钟仇。 “别生气了,跟这种畜生生气,不值得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深呼了一口气,顿时又开始气愤起来。 “后悔了!刚才真应该多踹两脚!让他落在警察的手里,我可就逮不着机会踹了!” “哈哈哈!” 没想到我说完之后,钟仇倒是大笑了起来,他足足笑了有小半分钟才堪堪停下来。 “你看看,现在的你多好,又阳光,又乐观。” 他看我的样子竟然有一丝神情,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认真,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急忙装作不在意地扭过头不看他。 还真别说,这家伙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咳咳,我停止了我的瞎想。 也不知道是夏晓晓还是柳婧,现在的我竟然还真有那么几分乐观开朗的样子。 我斜眼瞥了一眼钟仇,发现他竟然还在看我,我不由得赶紧说点儿什么转移一下话题。 “那什么,我看左岩明的样子,可能肖潇的死真的跟他没关系,网吧老板也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包间里没有出去过。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肖潇的孩子杀了她。” 钟仇这回却不认同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远方,有一些遗憾和心疼地对我说道。 “你知道嘛,无论孩子是人是鬼,有没有怨气,他们都是不会杀自己的母亲的。” 35、鬼婴不会伤害母亲 从钟仇的话语中我得知,那些孩子无论有没有出世,无论在不在人世,是被迫被打掉的也好,是母亲主动打掉的也罢,母亲在它们的心中永远都是最亲近的人,是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的母亲的。 这和我一直以来认为的结果不太一样,我一直觉得,投胎转世对他们非常重要,而差一点儿就能出生了,如果此时死亡,他们的怨气是最大的,在我的认知里,鬼婴的凶恶程度绝对是超过厉鬼的,他们会非常怨恨母亲没能成功让自己转世为人,所以才会缠上自己的母亲并且残忍杀害,所以在遥远的一个国度才会盛产鬼婴佛牌,似乎他们有求必应,但是反噬极深。 可是今天,钟仇告诉我,鬼婴的怨气确实非常凶,他们也确实有能力,但是他们不会伤害母亲,这就让我有一些意外了。 既然,不是鬼婴杀了他们的母亲,那么这些女学生,又是死于谁手呢? 没有多想,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召开学校大会,先确保接下来会被杀害的目标。 …… 学校大会如期举行,所有学生以及老师都聚集在学校的大操场上。尽管学校的操场很大,但是学生更加多,算上老师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一万多人,要是一个一个的看下来,得从早看到晚,这无疑是给我和钟仇加大了难度。 不过,我们也不是医生,除了钟仇还能稍微懂点儿中医之外,我根本看不出来谁怀孕了啊。 所以,我们和岳晴一商量,急忙从医院拉来了很多医生和器械,临时将学校大会变成了常规体检。 因为被害人都是怀孕的女性,而且我们这所综合类大学男生比女生多,这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多半,包括女老师在内,也不过四千多人,虽然还是庞大的数目,但是总比一万多强了不少。 我们只要检查出,怀孕的女学生就可以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和钟仇都有些焦急,这次案件一共死了六个怀孕的女学生,全校都传开了,我们现在所谓的体检理由,根本就瞒不住学生。而那些怀孕的女学生,更加不敢面对体检。 尽管岳晴已经让警察挨个寝室,包括男寝都搜查了一遍,也没放过任何的教学楼和每一个角落,但是我和钟仇还是有一些担心,这涉及的可不仅仅是学业而已,这涉及的是生命!希望那些女学生不要再次犯傻才好…… “黎铃,你是黎铃吧?” 我看向朝我走来的一个女同学,有些疑惑。 “我是你的同班同学啊,我叫孙琦雨,你不记得我了吗?” 孙琦雨,我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有些耳熟的。但是因为之前我的经历,我和同班同学的交集并不多,同班同学也都知道我一直被三个室友欺负,所以大家本能地也都不太喜欢和我接触,生怕和我一样被欺负。 “哦,有什么事吗?” 我的反应淡淡的,原谅我,实在是和她们没什么好说的。 “那个……这个是你的男朋友吗?” 孙琦雨有些脸红地撇了撇站在我不远处的钟仇。 我意外地看向钟仇,嗯,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再加上黑色的风衣,蓝色的耳钉在阳光下闪得亮眼,皮肤却被衬的更加的白皙光滑,下巴上干净的一点儿胡茬都看不出来,此时眉头微微皱着,倒是显得眉眼更加的深邃……确实有些人模狗样的。 “咳咳,不是。” 我停止了胡思乱想,急忙回答道。 “那,那他叫什么?是哪个系的?你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哪个系的?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钟仇多大年纪,只是他长得很年轻,倒是被误认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不过他的联系方式……我倒是还真没有。主要见过他之后就一直跟他在一起,也没想过什么联系方式什么的。 我看了孙琦雨一眼,她微红着脸,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一般,看着我的眼神里全是期待。但是我却有些不喜欢,也不知道具体在不喜欢什么,总之怎么感觉怎么别扭。 人家这查孕妇调查凶杀案呢,她倒好,一点儿不害怕还看上男人了,果然年轻,不知者无畏的。 我没回答,直接一把拉过钟仇,倒是给钟仇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有发现?” 我白了钟仇一眼,没好气地回他。 “有个屁的发现,这是孙琦雨,我的同班同学,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钟仇有些发愣,但是孙琦雨也没想到我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顿时羞地脸更红了。 “没有。” 只一瞬间,钟仇就给拒绝了。但是孙琦雨明显有些不甘心。 “我都看见你的手机,在你裤子的兜里了。” 我有些好笑地看向钟仇,谁知钟仇却一把掏出手机,然后一把摔在地上,将手机摔了个稀碎。 “现在没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钟仇的操作,连孙琦雨被气哭跑走都没注意到。钟仇发现了我的目光,笑着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别生气了,我对她没兴趣。” 谁生气了!我愤怒地刚要开口解释,钟仇就走到了一边,装模作样的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我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会钟仇。 半晌,我还是没忍住,蹭到了钟仇旁边。 “你们修道之人,能谈恋爱吗?” “我们道家讲究道法自然,随心所欲,自然是能找道侣的。怎么,你有兴趣?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我还能考虑考虑。” 我狠狠地打了钟仇一巴掌,一巴掌拍在钟仇的肩膀上,打了他一个趔趄。 “劲儿还挺大。” 钟仇边揉着肩膀边嫌弃的对我说道,但是嘴角却弯弯的,有点儿好看。 “呸!神经病!” 我不再理会钟仇,走到了离他远一些的地方,真是后悔自己这么多嘴,照钟仇这种自恋的性子,保不齐觉得我对他情根深种呢。 体检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多才将将结束,也许是之前的案件吓坏了一些人,所以这次整体的检查大家都很听话,还真就查出来了。 36、梦里怀孕了 这一查不要紧,直接查出来三个…… 我和钟仇看着这三个最后被留下的哭哭啼啼地小姑娘,有些头疼。 “将她们暂时看管在一个寝室里吧。” 岳晴下达了命令,然后转身坐在我和钟仇的对面。 按照之前的逻辑,每隔三天会死一个人,昨天刚刚死过,今天又弄了一天的体检,我们还有两天半的时间。 “我和她们住在一个寝室吧,方便有个照应。” 但是当岳晴提出这个要求之后钟仇就立马摇了摇头。 “让黎铃和她们在一个寝室吧。” 岳晴有些诧异地看了钟仇一眼,又看了看我。 我明白钟仇的意思,现在的我,根本不怕鬼,实在不行,就主动和他们融合。但是看钟仇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我更不可能主动说出原因,和鬼融合,这太惊世骇俗了,万一被抓去研究所就不值当了。 最终,岳晴还是同意了钟仇的想法,能入了钟仇的眼,虽然岳晴没问,但是她还是相信我有一些与众不同之处的。 现在学校发生了这么多的命案,学校早已停课,但是为了配合找出凶手,并没有给学生们放假。我知道,在我们这个寝室的旁边,现在应该聚集的都是女警察。 因为是女寝,钟仇不方便进入,所以能倚靠的,只有我自己。 一个寝室刚好四个人,我和那三个女生住刚刚好。 通过了解得知,她们三个人分别叫顾默彤、贾家佳和庄娴。顾默彤比较活泼不谙世事,一看就是家里宠爱的小公主,搬进来的时候还在哭哭啼啼没完。贾家佳比她好一些,她们也是都知道这些事的,知道她们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贾家佳有些害怕。至于庄娴,就十分淡定了,她沉默寡言,仔细观察发现情绪一直有些失落。 我耳朵里一直戴着一个无线耳机,由于钟仇的手机在孙琦雨搭讪的时候就摔碎了,所以他立马花大价钱买了两部新的,一部给了我。此时,我们的对话都会一字不漏地传到钟仇的耳朵里。 “先说说你们的情况吧,都坏了几个月了?” 我问的如此直白,三个小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才三个多月。” 顾默彤抽抽搭搭地回答我。 “我四个月了。” 贾家佳颤抖地声音传来,怕是现在还在害怕。 “六个月。” 庄娴冷静地回了我一句,我有些意外地看向庄娴,她的肚子,确实看不出来有六个月了。 “从小家里穷,一直有些营养不良,估计孩子跟我一样吧。” 庄娴的语气较为轻松,却听得我一阵心抽抽,顾默彤也顾不上哭了,贾家佳也暂时忘记了害怕,两人同情地看着庄娴。 “那孩子的父亲……” 庄娴听到我的问话,语气多了一丝嘲讽。 “他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地打工仔,现在得知我怀孕了,自然就跑了。” 更心疼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自己也可以的。” 庄娴只有在抚摸肚子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笑容,一种母亲慈爱的笑容。 “你不会是想把他生下来吧?” 顾默彤惊讶地问着。不光她惊讶,我和贾家佳都有些惊讶。她们都是大学生,未来还有光明的前途,现在又因为怀孕的事情纷纷看清楚了男朋友不靠谱的嘴脸,多半都会选择打掉孩子重新开始的。 “有什么不可以吗?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了无牵挂,现在有了他,我觉得我的人生才有了意义。孩子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就叫庄启明,女孩就叫庄莱。” 拥有启明星,未来可期。 虽然我不赞同,但是未经他人事,我没办法替她做决定。 “我男朋友知道我怀孕了,第一反应就是劝我打掉他。” 贾家佳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毕竟有一个小生命,她还是有一些舍不得的,但是遇到不负责任的另一半,或许不让他出生才是对他最大的负责。 “你们好歹还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我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顾默彤有些委屈,眼泪差点儿又落了下来。 但是我却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什么意思?你仔细说说。” 我敲了敲耳机,示意钟仇接下来可能会听到一些有用的讯息,然后引导着顾默彤继续往下说。 “我和男朋友是异地恋,因为我们都临近大四了,马上就要开始实习了,所以这段时间都很忙。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见过面了。” 半年没见过面,怀孕三个多月。 看我们的表情,顾默彤怕我们误会,急忙解释。 “我可没有出轨,我只跟我男朋友一个人有接触。” “你别着急,我们没有怀疑你,我希望你仔细想一想,三个多月之前,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可能导致你怀孕的事情。” 我想到,也许顾默彤接下来说的真相是一个突破口,我尽可能地语气放缓,尽量温柔地继续追问着。 “三个多月前……” 顾默彤低下头思考着,我反倒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手。 “不会你被人下药给强了,你不知道吧?”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贾家佳,贾家佳也发现自己的脑回路确实有点儿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我倒还真想起来了一件事……就是……” 我看到顾默彤地脸开始泛红,可能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没关系,你尽管说,这里就咱们四个女生,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贾家佳和庄娴听到我的话也连忙点头。毕竟除了我之外,她们三个都有相同的原因,我也相信她们不会将此事传出去。至于耳机另一头的钟仇……则被我选择性屏蔽了。 顾默彤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 “三个多月前,有一天晚上,我就在寝室睡觉,那天感觉格外的疲乏,平时我都是熬到三点以后才睡的,但是那天,十点不到我就上床休息了,另几个室友还在调侃我今天睡得早,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特别乏,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在梦里……我见到了我的男朋友……我们……” 顾默彤怎么都说不下去了,但是我却知道,他们有可能因为这一个梦,导致了她的怀孕。 我顾不得其他,连忙跑进厕所,通知钟仇。 “将所有怀孕女生的男朋友找到一起!” 37、全是大阴的日子 钟仇那边快速地回了一句。 “好。” 然后就没了声音。 我从厕所出来,走到三人面前再次坐下。 但是这时,庄娴冷静地声音传来。 “你进厕所的时候,我和贾家佳聊了聊,似乎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仔细地听着,当时庄娴和男朋友的关系还算不错,两人约好每个周末都出去约个会。但是突然有一个周末,她男朋友失约了,一直到周日的晚上,都联系不上。 就在庄娴着急地特意周一请了个假,准备去男朋友所在地找他的时候,男朋友出现了,二话不说就带她去开了房。两人即使已经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但是对于男朋友猴急猴急的样子,庄娴还是很害羞的。 不过男朋友有一些奇怪,没有平时话多,颇有些直奔主题的意味。而且,平时男朋友顶多也就二十分钟,但是那天,竟然有两个多小时,庄娴的嗓子都要喊哑了。意外于男朋友的勇猛,但是被喂饱的庄娴也没有了继续询问下去的欲望,反而是疲乏地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庄娴醒来的时候,男朋友已经离开了。要不是开房记录是自己和男朋友两个人,确定昨天确实是跟男朋友一起的,庄娴都要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了。 那之后不久,庄娴就怀孕了,然后,渣男就不负责任地跑了。 和庄娴的境遇所差无几,贾家佳的怀孕也是因为突然有一天男朋友的不正常…… 我的脸色有些凝重,如果她们说的都是真的,恐怕她们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她们男朋友的…… 我扫了庄娴一眼,看她慈爱地抚摸着肚子,我的心里有一些难受。 正不知道如何和她们开口解释这件事,我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我连忙拿过手机,结果一看来电显示就有些无语,最帅气的道侣……什么破称呼,谁承认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跑到厕所,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响起钟仇的声音。 “我将已经去世的五人的男朋友,以及你现在寝室的三人的男朋友,一共八人都找到了。他们其中六个人都没有让女朋友怀孕那天的记忆,警察将开房记录甩给他们的时候,他们惊讶的表情都不像是装的。还有两个人,确信自己那天没有见过自己的女朋友。” 是的,两个人中的一个,肯定就是庄娴的男朋友。 “所以。” 我接着钟仇的话说了下去。 “应该是有鬼上了他们的身,或者入梦,让她们八个人怀孕了。” 钟仇肯定了我的猜测,然后又告诉了我一条信息。 “我查了这八个女学生的生辰,她们虽然不在同年同月同日生出生,但是她们的生辰,都属于阴气较重的日期,而且,推测她们怀孕的日期,也都是大阴的日子。” 阴日的生辰,阴日的怀孕日期…… 突然,钟仇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语气开始变得急切,从手机传来的声音来看,钟仇似乎还在奔跑。 “黎铃,她们八成怀的都是天生鬼胎!天生鬼胎和鬼婴不同,它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或者鬼了,它们是人和鬼的结合,生下来就是丧心病狂怨气深重的。而且对于它们来说,母亲作为人类,才属于异类,所以,它们极有可能弑母之后进化升级,将母亲的怨气吸收到自己的体内从而变得更加强大!” 钟仇的话语之间都没有停顿,看得出来十分着急。 “赶紧将整个寝室楼的人全部撤离!通知女警察们也赶紧撤离!黎铃,看见天生鬼胎,就一个字,跑!我现在就往你那儿赶……” 因为男寝和女寝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钟仇加快速度奔跑,语气严肃,但是速度却尽可能地跑到了最快! 但是…… “啊!” “啊!” “啊!” 三声尖叫从屋里传来,我心道一声不好,然后将无线耳机挂在耳朵上,将手机揣进兜里。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我说完这句话就从厕所冲了出去。 只见顾默彤、贾家佳和庄娴三人痛苦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她们的肚子速度扩大,一直到要生产时的大小。 “好痛!好痛啊!” 她们在地上哭喊着,我却没有管她们,没做任何停留地跑向隔壁寝室敲门! “快开门!开门!” 门很快被打开,岳晴穿戴整齐地看着我,想必是一直在随时待命。 “来不及多说了,赶紧让整栋楼的人都撤离!包括你们!快!” 虽然岳晴疑惑,但是现在我却没有时间跟她解释了。在这次任务之前,上头就将所有的决策权交给了钟仇。钟仇一直和我通着话,所以现在我的命令,就是钟仇的命令。 岳晴没有任何迟疑,有序地组织着撤离工作。 我没有理会她们撤离,转身又跑回了寝室,并顺手锁上了寝室门。 如果它们一旦出生,我必须尽可能地拖住它们,不让它们出去伤人。 我紧紧地盯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三个人,紧张地手心都在冒汗。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钟仇的声音传来,我急忙回复道。 “不行了,已经快生了。” 此时三人已经都虚弱地躺在地上,连哀嚎都开始变得有气无力,汗水流了满脸,湿哒哒地黏着头发贴在脸上。 而她们的肚子,变得出奇地大,甚至还能看到婴儿的双手的形状,在努力的,撕扯着她们的肚子…… “必须阻止天生鬼胎出世!” 我翻了个白眼,我也知道要阻止它们出世,可是,谁告诉我该怎么阻止啊! 我看着那一双双的小手在用力地撕扯着,我的手都在颤抖,它们出生的第一件事,就是弑母! …… “你可以吸收了它们的阴气。”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那是身体里另一个我的声音,清冷魅惑,非常好听。她自从上次帮了我之后再没出现过,如今……我也来不及多想了,我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不由咬紧了牙关,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走向离我最近的顾默彤身边,双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38、天生鬼胎出世 我双手刚一放到顾默彤的肚子上,我就感觉我的手上传来了一阵吸力,源源不断地阴气传进了我的体内,迅速往我丹田处涌去,不愧是天生鬼胎,阴气真浓郁,我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就连上次吸收了那么多僵尸的阴气我都没有如此状况。 “啊!” 一声尖细地叫喊声刺进我的耳膜,差点儿将我的耳膜鼓碎,这是天生鬼胎在尖叫,他在害怕。 但是我不能停。 我抽空看了一眼另两个人,她们已经近乎晕死了过去。 “啊!” “啊!” 又是两声尖叫,两双小手奋力地撕扯着肚子,贾家佳和庄娴的身下开始大出血,而我则被这声波冲击地摇摇欲坠。 “啪!” 我的无线耳机连带着手机,以及屋子里的灯全部都炸裂了! 这也太凶了! 我心下着急,不禁加快了吸收的速度。 顾默彤地肚子已经渐渐变小,此时她的呼吸也已经趋紧平稳,渐渐的,我感觉她肚子里的心跳已经消失了,吸收完最后一丝阴气,我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因为顾默彤才怀孕三个多月,所以她肚子里的天生鬼胎还不算太强大,是以我能快速地吸收完。 但是我看了贾家佳和庄娴一眼,面露纠结,贾家佳才怀孕四个多月,而庄娴已经怀孕了六个多月,很明显我应该选择贾家佳。但是……我脑海中想起了庄娴的话。 “有什么不可以吗?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了无牵挂,现在有了他,我觉得我的人生才有了意义。孩子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就叫庄启明,女孩就叫庄莱。” 拥有启明星,未来可期。 我实在不忍心,她在失去她心心念念的孩子之后,再失去生命。 我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如果是之前,我根本没有同情别人的权利,我连别人的同情都祈求不来。 但是现在,我有了同情别人的权利,却没有救人的能力。 为什么! 我有些崩溃,但是时间上根本不容许我选择。 对不起,庄娴…… 我不再迟疑,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将双手放在贾家佳的肚子上,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选择!我只能救一个算一个了。 钟仇,求求你快点儿来! 我忍不住加大了力度。 “啊!” 天生鬼胎的尖叫声不断地传出来,传进我的脑海里,针扎一样的疼,我将嘴唇都咬破了,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来,但是我不能放弃,这是用庄娴的命给我争取的时间,我不能放弃! 很快,贾家佳肚子里消停了下来,她的肚子也开始渐渐变小,我刚有些惊喜。 突然! 一双手从庄娴的肚子里伸了出来。 它活生生地撕开了庄娴的肚子,正式出世! 我的双手还放在贾家佳的肚子上,她肚子里的天生鬼胎我还没有吸收完,现在根本收不了手。 我眼睁睁地看着庄娴肚子里的天生鬼胎,慢慢地从肚子里爬了出来,然后,狞笑着用手拿着和庄娴连在一起的脐带,裹上了庄娴的脖子。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哆嗦着,双手颤抖,眼泪再次划过脸庞。 庄娴被勒醒,用几秒钟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依旧慈爱地看着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天生鬼胎,然后又笑着看了看我,满脸地满足,一直到被彻底勒死…… “砰!” 寝室的门被用力地踹开,钟仇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悲愤异常。 “畜生!受死!” 钟仇拿着他那把大剑冲了过来,和天生鬼胎打斗在了一起。 本来天生鬼胎应该是弑母之后顺便将母亲的灵魂一起绞杀的,但是由于钟仇赶来了,打破了他的计划,所以现在,庄娴的鬼魂,应该还在她的身体里。 而我此时刚好吸收完贾家佳肚子里的天生鬼胎,由于一次性吸收了太多的阴气,现在所有阴气都在我的丹田处疯狂肆虐,我的内脏好像都被搅碎了一般疼痛。 但是我顾不得了,我的眼睛里没有钟仇,没有天生鬼胎,我死死盯着庄娴的尸体,死死盯着她那张心满意足地表情。 我已经站不起来了,甚至都控制不住我内体的阴气了,但是我依旧在缓慢地移动着。 我朝着庄娴一步一步地爬了过去,废了好长时间,终于爬到了她身边。 我往庄娴地身体里注入了一些阴气,想让她的灵魂快速凝结,然后冲破体外。 “谢谢你。” 我一愣,就看见庄娴紧接着说了一句。 “谢谢你,没有选择救我。” 我明白了,当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她不想活了。 我冲她摇了摇头,微笑着跟她说。 “融合吧。” 我用尽全力朝着庄娴冲了过去,我们合二为一,她的灵魂消散,我则是“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黎铃!” …… 梦里,我看见了庄娴的记忆,她从小就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但是都被父母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送人了,她从小就知道,父母想要个弟弟,所以,当她的妹妹出生的时候她就明白,她也要被送人了。 她被送给了村子里的一个孤寡老人,老人不像其他人想的那么慈祥,因为儿女不孝不来看她一直有气,对庄娴动辄打骂。 其实她本不叫庄娴,她叫庄思娣,思念弟弟。庄娴的名字是她后来自己改的,她最满意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 她的童年不幸福,好不容易长大,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一所大学,还交了一个男朋友。 虽然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还贫穷的打工仔,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爱他,他也爱着她。 在青春的少女眼中,这一切足够了…… 但是好景不长,她意外怀孕了,她纠结,她难过,她一方面想要和男朋友共同抚养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自己会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不负责任地对待孩子。 她想了好久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将这件事告诉了男朋友,想让他来做决定。 她想过他无数种可能的反应,欣喜、慌张、担忧、害怕、让她生下来、让她打掉…… 但是她唯独没想过,男朋友竟然直接跑了。 39、被怨气操控 我突然惊醒,双眼血红,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杀! 杀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我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动作迅速,双手的指甲变得修长锋利,血红色的指甲灿烂夺目。 我冲到了钟仇面前,双手没有任何犹豫地抓向他的脖子,他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我的时候,表情带着惊恐。 他迅速躲开,我的双手直直地冲向他背后的桌子。那桌子仿佛是豆腐块做的,我的指甲不费吹灰之力就插进了桌子。 “黎铃!你清醒一点儿!不要被怨气控制!” 钟仇大喊着试图叫醒我,可是现在我的脑海里什么其他想法都没有,我只想杀了他。 如果不是他来的那么晚!庄娴怎么可能会死! 我毫不迟疑地抽出双手,再次冲向钟仇,我现在的力气大的出奇,所到之处均被破坏,钟仇也不敢伤我,只好狼狈地左冲右躲。 我不再想玩这种老鹰抓小鸡的把戏,双手放在胸前合十,然后在张开双手的时候,一股阴气从我的双手之中散发出来,很快就浸满了整间屋子,这下,钟仇再也逃不出去了。 “这是……阴域!” 钟仇脸色有些凝重地看向我,我并不知道阴域到底是什么,此时的我就像一只提线木偶,被怨气操控着一步一步走向钟仇。 钟仇想了片刻,拿出了他的剑。 我勾出了一个微笑,终于要认真了吗? 我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起一团阴气,它们不断被压缩翻滚,在我的掌心跃跃欲试,随时都准备冲出去吞噬钟仇,我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仿佛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是我还是谨慎地盯着钟仇手中的剑,我感应到那把剑对我的克制作用,它让我不舒服,所以,我得毁了它…… 我不断地让阴气聚集在我的手心,疯狂又残忍,凝聚的阴气四下纷飞,将我的头发吹起,此时的我犹如厉鬼一般。 “啊!” 我吼叫着扔出手里的阴气,阴气失去了我的控制顿时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向钟仇。 但是,他并没有躲,他叹了一口气,看我的目光竟然带着一丝丝的宠溺,他微笑着收起剑,然后张开双臂,闭上眼睛,用身体,硬生生迎接了那团阴气。 我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后悔。 他被阴气撞击着飞向墙壁。 “咚!” 一声巨响,那是钟仇砸到地上的声音。 下一秒,他被我提了起来,我死死地掐住了钟仇的脖子,他白皙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但是他在笑,那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看的我皱眉,真的很想撕烂这张嘴…… 然而就在我分心看他嘴唇的时候,他突然拿出来一面镜子。 那镜子反射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浑身像被烫伤一样疼痛。 “啊!” 我尖叫着松开钟仇,他跌落在地上,但是拿着镜子的手稳得出奇,镜子一直照耀着我,我跪坐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阴气四散,我渐渐地开始觉得舒服起来,那些吸收了天生鬼胎的强大阴气全部龟缩到我的丹田之中,直接凝结成了拳头大小的样子。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已经彻底恢复如初,就是满身的汗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钟仇收起镜子,我一下瘫倒在地。 由于之前被我所伤,钟仇一瘸一拐地朝着我走过来,努力地将我从地上抱到了床上,然后才瘫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想到我之前差点儿杀了他,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 “对,对不起。” 我想我刚才的样子一定很丑很可怕。 钟仇则是莞尔一笑。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被怨气操控了,你本意不想的。” 看看,多好多善良的人啊,被我伤了,还主动帮我找借口呢。 我正胡思乱想着,结果钟仇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此时我的怨气已经被钟仇压制住了,双手也恢复原样,再也没有长指甲的样子。 我怔怔地看着钟仇,钟仇一字一顿地告诉我。 “你能和鬼融合,还能获得他们的能力,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吸收阴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作为人类,阴气太强到超过你自身能力的时候,你就有可能被阴气所操控,天生鬼胎的怨气太浓郁,你还一连吸收了两个,没有自爆而亡已是幸事,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看着他担心的目光,我所有的抬杠的话都被咽回了肚子里,我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变没有再继续说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天生鬼胎的怨气会这么强大,刚刚真的像被洗脑了一样,我也有些后怕。 因为庄娴的事情,我确实怪罪了钟仇,但是这不是他的错不是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那种情况,这是任何人都不希望发生的,我没有理由怪罪别人。毕竟谁都不是救世主,有这个义务无条件地保护别人。 要怪,就只能怪让她们怀孕的那个恶鬼了,毕竟没有他,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我只是……不能接受有人在我的面前,活生生地去世,而我就像当初看见夏晓晓被折磨致死的无奈,痛苦,但没有办法。 我盯着自己的手下定了一个决心,既然我能吸收阴气还能获得能力,这也许就是老天爷因为我前半生的苦难经历给我的奖赏,那我就要好好的接受这份奖赏,然后努力变得更强,让更多和我一样的人,能够脱离苦海。 “对了,剩下的那个天生鬼胎怎么样了?” 我想起来,当时我一心扑在庄娴的灵魂上,忽略了钟仇和最后一个天生鬼胎,此时钟仇好好地坐在我面前,那么就意味着…… “让它跑了。” 钟仇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天生鬼胎跑了,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是它们的无差别攻击。 但是,此刻,我暂时没有心思管天生鬼胎的事情,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抬头看向钟仇,眼神无比认真。 “我想见一见庄娴的男朋友。” …… 40、只想抱他一下 我和钟仇来到一间教室,教室里,八个男生相对而坐,他们有的人低下头一言不发,有的人看着窗外发呆,而有的人,还在拿着手机打游戏。 我一进门,八个男生的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我的目光则是看向了其中一个男生,他最是无所谓的仰躺在椅子上,双手摆弄着自己裤子上的链条。 内心的声音告诉我,他就是庄娴的男朋友。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内心有一些激动、高兴、思念……很多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窒息感。 钟仇怕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紧张地跟在我身后。 我一直走到男生的面前,他也同样站起身看着我。我俩四目相对,他眼睛里有光。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 男生不但没有推开我,反而同样轻轻的将我抱住。身后的钟仇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没有阻止我。 “阿娴,对不起。” 男生轻轻地开口,一阵白烟轻飘飘地从我体内消散而去,庄娴走了。 我松开男生,退后一步,然后盯着他开口。 “不,谢谢你。” 我转身决绝地离开,钟仇跟在我身后出了门,关上门的瞬间,我听到男生小声啜泣地声音。 没有任何解释,同样也没有任何的责怪。 庄娴理解男生因为年轻遇到这件事情心慌,本能地选择了逃避,她不怪他。庄娴的遗愿就是,能再见到他一眼,轻轻地给他一个拥抱,毕竟是曾经生命里出现的唯一的一束光,即使是这个结局,但是她依旧感谢他的出现,温暖了她一段黑暗的岁月。 …… 离开了那个屋子,我所有失落的情绪都消失不见,我知道,接下来开始真正战斗的开始。 据钟仇所说,天生鬼胎并没有那么容易创造,本来就是逆天的存在,而且,天下间不容易同时出现两个天生鬼胎,否则就会被天道所不容。根据之前的五个女生死亡情况来看,很明显她们肚子里的都不是真正的天生鬼胎,第六个女生肚子里的、和庄娴肚子里的才算是真正的天生鬼胎。 所以下一步,它们一定会聚集在一起,决出一个天生鬼胎,胜利者就会吸收另一个天生鬼胎的所有怨气,以及那五个可怜的鬼胎的怨气,将之融为一体,进化出一个最强所在。 一旦让天生鬼胎顺利进化,我们胜利的可能将会微乎其微,所以,我们必须在它进化完成之前,找到它,并且消灭它。 但是,它们会在哪儿呢…… 时间紧任务重,我准备和钟仇分头行动。 钟仇跟着岳晴回到警察局,将所有死亡名单查找一遍,主要看他们的生辰八字,因为只有生辰八字过硬,又遭遇横死,才会产生强大的怨气,只有他们与人结合,才有可能生出天生鬼胎这种逆天的存在。 而我则是租了一辆车,将整个城市溜达一圈,我现在丹田里面的阴气极其浓郁,所以我对阴气十分的敏感,让我来找,可能会事半功倍。 基于我们现在是为警方服务,所以我租来的车已经被警局备案,我暂时可以不遵守任何的交通规则,一切都以寻找天生鬼胎为主要任务,所以我开的飞快。 这得得益于我大一时候的心血来潮。那时候的我本来就没有什么钱,更是靠着补助和勤工俭学才能继续上大学,但是有一天,我看见了一个商机,那就是代驾,喝多的有钱人对于找代驾来说那简直就是小事一桩,出手更是大方,所以我才会动了心思,勤勤恳恳地干活,积攒了整整两个学期,终于凑够了去驾校学车的钱。没想到还挺有天赋,所有考试全都一把过,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名代驾司机。 由于我什么车都碰过一些,所以现在开起车来,才会这么得心应手。 我有些着急地开着车在城市里飞奔,连着闯了无数个红灯,但是还是没有感受到半点儿的阴气。 按理说,虽然我们不知道那个男鬼魂为什么要制造出天生鬼胎,但是我们着急,那个男鬼魂应该也同样着急,他大概率不会将地址选的太远才是。 我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但是手下却丝毫没有停止,我去了很多可能会聚集阴气的地方,医院、公墓、学校等等。还去了很多人群稀少的地方,比如城中村、城市边缘附近的工厂……都没有。 我有些懊恼地将车停在了路边,双手无力地拍打着方向盘。我已经跑了一整天了,一点儿头绪和感觉都没有。 那个男鬼魂和天生鬼胎就好像凭空失踪了一般,让我一筹莫展。 “听说城东那边新开了一家鬼屋,我们晚上去玩好不好?” 正在愣神中,我的车头前面突然路过了两对年轻男女,她们谈笑着走在路上,而我却被她们的谈话所吸引,刚才开口的正是一个妙龄少女,少女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洛丽塔的小裙子,蹦蹦跶跶地走着,双手拉着旁边大个子的男生的手臂轻轻摇着,看着俏皮又可爱。 “好不好嘛,你们陪我去玩好不好嘛?” 面对女生的撒娇,高个子男生显然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为难地扶着额头,看着另外两个人,另外的一对看起来也是一对情侣,不过男生比较沉稳的样子,旁边的女生也是个子高挑,画着精致的妆容,两人露出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搞得高个子男生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哄着道。 “好好好,晚上咱们就去玩,不过不能玩的太晚哦。” “万岁!” 可爱女生立刻跳起来拍手,显得十分高兴地样子。 我连忙下车,拦住四人。 “你好,我没有恶意,我想问问,城东那家新开的鬼屋的具体位置。” 得到了具体的位置,我重新上了车,直奔那家鬼屋而去。 我这才想明白,我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为什么它们一定要选择远离人群或者阴气较重的地方呢?天生鬼胎实力强悍,它们本身就是阴气最重的。而且,男鬼魂肆无忌惮地创造天生鬼胎,他怕是从一开始就想着杀戮,所以,人越多越好。 而鬼屋,就是他们最好的隐藏地点,毕竟,没人想到会混进去几个真的…… 41、道士的等级 我将车开到城东他们说的那间鬼屋,还没离近,我就感觉到了一阵滔天的鬼气。 和阴气不同,鬼气的感觉更加浓郁。如果说阴气只是让人感觉阴森寒冷,那么鬼气已经让人感觉濒临死亡的窒息了。 我开始血液翻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召唤我。 “快进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身体里,另一个我的声音响了起来,自从上次帮了我之后,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开过口了,但是此时,她的声音有些急切,仿佛在催促着我。 属于我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说我们,难道,她真的是我? 我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我人格分裂了? 我甩了甩头,恢复了一些冷静。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进去。我不管脑海里催促的声音,直接开车返程。 我一路开到警察局,直接进去找到钟仇。 “钟仇,我找到了一处地方,那里很反常。” 听到我话的钟仇从一大堆的资料里面冒出头,我这才注意到,整间屋子,到处都是资料,整个都要将钟仇淹没了。 钟仇费力地爬了出来,见到我赶紧拉着我出了那间屋子。 “我就知道你能找到,你可算来救我了,我看的头昏脑涨,差点儿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我嘴角有些抽搐。 也难怪,这么多年,整个城市死亡的人数那么多,一个一个的找,也是够累的。 看着钟仇疲惫地样子,我有些不忍心。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晚上咱们去夜探鬼屋。” 听我介绍完,钟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头答应。 “没错,我也感觉,没准他们就藏在那家鬼屋。” 我们匆匆地吃了顿饭,然后将就着躺在警察局的休息室,准备着晚上的一场硬仗。 钟仇仔细地拿香灰擦着自己的剑,我看了看那香灰,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他给他师父上香留下来的香灰,想到之前他随意地洒在教学楼附近和小树林的周边,现在又毫不在意地拿它擦着剑,我撇了撇嘴角,真是个大孝子。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钟仇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你可别小看这把剑,这把剑是我师父从英雄冢找到的,本身就带着很强的煞气,那些英烈的身上一身正气,这种强烈的煞气最能镇杀宵小,所以它是极阳之物。我师父的香灰也有这个功效,两者相加,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钟仇边说着边爱抚着自己的剑。 “刚找到它的时候,它浑身灰扑扑的,还生了锈,后来是我师父帮忙重新锻造的,这是我师父最得意的作品。可惜我师父他……” 钟仇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也是,都有香灰了,钟仇的师父八成也已经去世了。 我有些心疼地看了钟仇一眼,但是不想他再继续消沉下去,所以我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对了,你那面镜子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帮我压制阴气,我感觉我的心灵都得到净化了,变得无欲无求了。”就像出家了一样。 咳咳,当然了,后半句话我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你说镜子啊,它叫孽心境,是我师父从佛门圣地偷回来的。” 听到钟仇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难怪钟仇这么不靠谱,原来全得益于有一个“好”师父…… “这面镜子里面蕴含着佛门的三千禅意,主和,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它也有大作用,不过我现在功力还不算太够,所以还不能发挥出它完全的能力。” 听到钟仇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到底是什么功力?你们这行,也分等级吗?” 钟仇白了我一眼,显然是有些瞧不上我一无所知的样子。 “当然了,只不过现在的道士等级划分和之前的有所不同。目前在人间的道士,一共有八个等级呢,天地玄黄、阴阳、山水。再往上,就是人仙地仙级别了。” 我兴趣盎然地听着,和钟仇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从来没主动问起过他这些,如今一听,倒是还真挺有意思的。 原来,古时候人们也给道士做过划分,不过是七个级别,第一个级别是“天真”,这个级别已经到达了与道合真的地步,堪称大能。第二个级别是“神仙”,其实也是个别称,指的是通过自身努力飞身成仙的得道之人。下面还有“幽逸”,这种级别的修士多半是已经大隐隐于市的典范。“山居”就是小隐隐于野,通常放下一切,居于山林中修行,和上一个级别正好成为对比。至于第五个级别“出家”,说的可不是类似于佛教的出家,而且选择远离世间情爱,抛却功名利禄,进行苦修的人。下面的两个级别其实就比较简单了,“在家”指没有正式出家,却在世俗生活中修炼德行的人。“祭酒”指宣扬一些道家思想的人。 而在现在的社会,众人为道家重新划分了等级,“天真”和“神仙”这两种远离人世间的划分已经被刨去,而且像“在家”和“祭酒”这两种,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算是修行之人行列了。 传入大家耳朵里最多的三重境界就是山水。 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指的是认知。人应该对事物本身有一种自我认知。 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指的是质疑。一知半解的时候最容易出现的就是质疑。 第三重: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指的是本质。看破一切虚妄,直指事物本身。 而超过这三重,才能堪堪入门。 如今的钟仇,已经过了山水,也过了阳,现在已经到了“阴”的阶段,并且已经摸到了“黄”的门槛。 虽然他说的很谦虚,但是再结合他不大的年纪,想必他已经是很多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了,也难怪他师父给他留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因为他配得上。 和钟仇一聊就聊了好几个小时,让我也对修道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我往外一看,天都已经黑了。 “走吧,该出发了。” 我和钟仇坐上车,一路往鬼屋奔去。 结果在鬼屋门口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两对情侣。 42、再次见到两对情侣 “咱们不用清场吗?” 我悄悄地询问钟仇。 毕竟里面可是拥有滔天鬼气的地方,一旦我们和天生鬼胎打起来,里面的人我们都顾不到了。 钟仇听我这么说也是有一些纠结。 “他们非常警觉,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我有些静默,确实,这次要是让他们逃了,想要再找他们,无疑比登天还难。 但是,要我眼睁睁地看那两队情侣进去送死,我也做不到。 但这次似乎是我多虑了。 钟仇和我下了车,钟仇就拉着我的手朝着那两队情侣走了过去。 “你们好,你们也是来鬼屋玩的吗?” 四个人看到我也有些意外,毕竟下午刚询问过,晚上就又见到了。 他们四个对视了一眼,却又不露声色地错开目光。 不过钟仇自来熟地上去攀谈着,而且在他的嘴里,我变成了又菜又爱玩的女朋友,而他,则是不敢兴趣但是必须来陪着我胡闹的三好男人。 我在钟仇身后默默地瞪了他一眼,妈的狗男人。 “你们好,我叫蒋姝。” 之前的双马尾小萝莉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 原来,她叫蒋姝,最喜欢穿洛丽塔的小裙子,她的高个子男朋友叫胡彬,性格温柔,愿意包容蒋姝的小任性。而那个成熟稳重一些的男人叫蒋文成,是蒋姝的哥哥,他的女朋友叫温情,是一位精致有气质的职场女强人。 他们的家族都是本市非常有名的富豪家族,蒋姝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备受宠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目前我们只得到了这些信息,还是蒋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告诉我们的。至于蒋文成和温情,则是一直对我们有一些防备心理。也是,毕竟人家家世在那里摆着,肯定有很多人上赶子的往上贴,怕是也怀疑过我们有可能会不怀好意。 不过人家目前为止都表现地彬彬有礼,言行举止也能看出大家风范,而且我们也只是想保护他们,没有其他的心思,所以相处的还是比较融洽的。 “那就说好了,进去咱们尽量一起。” 钟仇和他们四个达成了协议,就是进去之后,尽量一起行动,多照顾一下“胆小怕事”的我……他们四个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行吧,虽然知道钟仇是有意识地想要保护一下他们,但是这理由依旧让我恨地有些牙痒痒。 …… 到了鬼屋门口,我们一行六个人张望了半天,竟然连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没有人吗?难道还没开?” 蒋姝有些失落地踮起脚尖到处看着。 我和钟仇也在想着,要是鬼屋真的没开,那可就……更好了。 “吱嘎~” 一声木头门被推开地声音在前方响起,一个驼背的老人出现。 他拄着拐杖,但是走起路来并不慢,几乎是瞬间就到了我们面前。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有一些异常。 这老人看起来就八十多岁了,还拄着拐杖,但是步履轻盈,看不出腿脚有任何毛病的样子,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没有被附身的迹象,这就更加奇怪了。 “你好老爷爷,鬼屋开了吗?我们六个想进去玩。” 蒋姝甜甜地开口,并附带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别说老爷爷了,连我都要被俘获了。 但是那个老人只是简单地抬头扫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们,我观察到,那老人看我们的神情有些……同情。 对,就是同情。 他轻微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说话。 “200一个人,进门后右转。” “什么?200一个人?这么黑!” 正在准备掏钱地蒋文成一愣,然后大家都看向大呼小号地钟仇。 对于人家这一群富二代来说,200块钱就跟2块钱一样容易,但是对于钟仇的表现来说,我觉得200块钱就是钟仇的命…… 我知道,钟仇其实一点儿都不缺钱,他可能比这群富二代还有钱,这之前我演戏装成有钱人,不停地挥霍骗周先生和孙集的时候我就已经感受到了,但是他还是这么的抠,我感觉我脸上都跟着有些火辣辣了。 不过好在钟仇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抱怨了几句,然后感慨一下挣钱不易,最后希望岳晴能看在他劳苦功高地份儿上报销这钱……之外,他总算是掏了钱了。 顺利地交完了钱,我们终于要进去了。 “等等。”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进入鬼屋的时候,那个驼背老人叫住了我们。 我们疑惑地回头看他,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六份合同,说让我们签字才能放我们进去。 我仔细一看,那是一份死生无关的免责书,意思就是无论我们在里面发生什么事,是生是死,都和他无关。 “这……” 蒋姝拿着合同看向自己的男朋友和哥哥。 “我们要签吗?” 蒋姝的男朋友胡彬温柔地摸了摸蒋姝的头发说道。 “你要是愿意去玩,咱们就签。” 蒋文成则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 “你就是太惯着她了。” 温情笑了笑没说话,但是看着蒋姝地目光也很温和,显然是非常喜欢她这个未来的妹妹的。 而此时,蒋文成将目光放在了我和钟仇的身上。 “你们要是害怕地话,还是尽早的离开吧。” 我能感觉到,蒋文成是希望我们离开的。 也许是嫌弃我们碍事,怕我们耽误他们玩? 我想不通,但是离开也是不可能的。 “没关系,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钟仇淡然地笑了笑,然后走上前第一个签了自己的名字。 蒋文成看劝不动我们,摇了摇头也上去签了名字。 眼看着他们都签了字,我却有些奇怪。 我能理解,很多鬼屋或者恐怖的娱乐场所都会签署一份免责书,避免胆小或者心脏不好的人出问题之后怪在娱乐场所上,不过那些的前提都是在场所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下,但是现在里面鬼气滔天,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 而他们这一群生活幸福地富二代,为什么宁可签署免责书,也要进去玩个鬼屋呢? 43、我们来错了地方 不容我多想,我们一行六人就进入了鬼屋。 在我们进去的前一刻,那驼背老人却随意地将我们的免责书扔在桌子上,又拄着拐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嘎吱~” 还是一声沉重的木门的声音,他消失在了我的眼里。 “快点儿走,你们别掉队。” 蒋文成的声音在前面传来,我赶紧回过头,快步跟上他们。 我们进门右转,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到处都是镜子,倒映着我们的影子,就像个万花筒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哇!还挺好看的。” 蒋姝的声音自前面传来,还是一样的活泼。 但是我和钟仇却注意到,镜子里不光有我们六个人的影子,还有几道白影一闪而逝,不仔细看还真就难以注意。 “不过是一些小角色,翻不起什么大浪。” 钟仇提醒了我一句,然后我们继续面色如常地跟在四人身后。 “啪!” 突然,蒋姝面前的镜子碎裂了,将蒋姝吓了一跳,幸好胡彬反应迅速,一把将蒋姝拉到身后,否则这镜子炸裂的碎片,肯定能伤到蒋姝那光滑的脸庞。 “怎么镜子突然碎了?” 我和钟仇走到前面,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条镜子长廊,根本就不通往任何地方。 而镜子碎裂之后,我们面前出现了另一条路,一条幽深的小路,路面上都是青石子,看上去有些硌脚的样子。 “还要继续走吗?” 钟仇回头询问了一下,毕竟现在开始有些不同寻常了。 “来都来了,当然要看看,这也许就是这家鬼屋的特色呢!你看看,这条路出现的多有趣味性呀。” 我有些佩服蒋姝的神经大条了,她刚才还被吓了一跳,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你们要是害怕,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很意外地,蒋文成又再次提醒了我们。 我和钟仇这次不可能再忽视了,直勾勾地盯着蒋文成。 “什么意思?” 蒋文成没有回应钟仇的询问,而是默默地往前面走去。 “想跟着就跟着吧,到时候丢了性命,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可能是蒋文成的语气太过生硬,和之前彬彬有礼的样子有些不同,我和钟仇都探究地盯着蒋文成的背影。 蒋姝走到我们的面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对不起哦,我哥他人就那样,不会好好说话。但是他是为你们好,这里面鬼气太重了,可能有什么鬼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带你们进去了。” 听蒋姝解释完,我和钟仇恍然大悟。 “呦呵,是我看走眼了,几位还是个练家子。” 钟仇笑了笑,很明显,他们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但还是选择进来,要不是自身实力过硬,对自己极其自信,那就肯定是脑子有泡。 现在看来,也许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富二代这么简单。 我看向四人,这是我除了钟仇之外第一次见到其他的修行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厉不厉害。 “看来咱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你们放心吧,我们能保护好自己。” 之前觉得我们是普通人,所以那四个人对待我们彬彬有礼又随意,得知我们也要进来,也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同意和我们在一起行动。 可是现在听我们的话的意思,他们也明白了,我们大概也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们四个谨慎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就同意继续跟我们一起了。 “既然都是为了消灭他们,咱们自己总要互相透个底吧,我可不想因为自己人的背叛把命丢在这儿。” 蒋文成严肃地看着我和钟仇。 “我先来,我是一个三级雷系异能者。” 异能者? 我诧异又疑惑地看向钟仇,钟仇简单地给我解释了一下。 “异能者,是通过身体变异形成的能控制五行的超能力者。雷系属于是木系的变异。” 我点了点头,对异能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我是二级金系异能者。” 温情开口,倒是让我和钟仇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看起来是个职场女精英的样子,异能还是这种拥有强力攻击的。 “我是二级木系异能哦~” 蒋姝欢快地开口。我点点头,这个异能非常配她可爱的模样。 “我是四级风系。” 钟仇看了看最后一个说话的胡彬,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一群人里实力最强的竟然是温柔一直宠溺着蒋姝的胡彬,也是,只有实力强横才能得到蒋家小姐的喜欢。 我和钟仇也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钟仇只说自己是一个道士,而我,是他没用嫌弃但是甩不掉的小助理…… 我谢谢他。 “哎,你和他们比,谁更厉害?” 我有些好奇地问问钟仇,毕竟道士的等级和异能者还有些不一样。 “嘁!” 钟仇不屑地“嘁”了一声。 “他们加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钟仇在这儿臭屁,但是却无力反驳。钟仇告诉我,等级划分,虽然一级听上去好像差的不多,但其实实力却是天差地别。现在的钟仇已经是“阳”的最高等,就快要到“黄”的阶段了,应该和六级异能者差不多。 不过。 “我也没看你多厉害啊?” 虽然面对周先生,钟仇却是很厉害,但是我确实也没看过钟仇出什么手,之前的夏晓晓本事一般,柳婧虽有杀心,但是实力也就那么回事,都不能显示出钟仇多厉害,唯一对抗的天生鬼胎,他让还天生鬼胎给跑了,所以我现在严重怀疑钟仇的实力。 被质疑地钟仇也同样没办法反驳我。 “谁能像你这么变态啊。” 钟仇生气地回了我一句,然后闷头走到那四个人身前。 我有些无奈,但是我能和鬼融合,这听上去确实还挺变态的。 “喂,你们最高的实力才四级,这在天生鬼胎面前,就是自寻死路,我劝你们还是出去吧。” 钟仇在我这儿没占到什么便宜,就语气有些冲地提醒那四个人。 “天生鬼胎?什么天生鬼胎?这里不是藏着一颗御魂石吗?” 44、我成为了他的新娘 “什么,御魂石?” 这下换我和钟仇傻眼了。 “是啊,因为有御魂石,所以这里才有这么多的鬼魂啊,因为我家里前辈有一个是黑暗系的异能者,这块御魂石对他非常有好处,所以我们才来这里的。” “蒋姝,闭嘴。” 蒋姝吐了吐舌头,自知自己多了嘴,向我们透露了家里的事,她冲着蒋文成做了个鬼脸,然后躲到了胡彬的身后。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心道不好。 难怪这里滔天的鬼气,但是却没有天生鬼胎那种浓烈的阴气,合着我们根本就找错了地方! “怪我,没仔细看就回去叫你了。” 面对我的懊恼,钟仇没有责怪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那四个人解释了一下,我们并非是为了御魂石而来,而是追踪天生鬼胎来错了地方,那四人也是点头表示了理解。 解释完,我和钟仇毫不迟疑地转头就想离开,但是我们的身后,却没有路了。 镜子长廊消失不见,前后都出现了一条同样的青石路,一模一样地,延伸到黑暗之中。 钟仇皱了皱眉,然后告诉我。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 钟仇说完就向身后的青石路走了过去。 “我们就先走了。” 那四人也和我们告了别,往前面的路上走去。 我站在原地,感觉无比地无聊。 但是渐渐地,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本来我们所站的地方是有光的,之前是因为那条镜子长廊,但是当我们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镜子长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当时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虽然镜子长廊消失了,但是光线还在。 那么,光是哪儿来的? 而现在,他们都离开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感觉到周围的黑暗在慢慢地向我逼近,光线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了。 “啊~啊~啊~” 一阵轻轻地哼鸣声从远处响了起来,那是一个轻柔魅惑地女声,唱着幽怨地歌曲,那歌曲听上去很古老,有点儿像戏曲,也有点儿像古风的歌曲。 “千年续缘~千年续缘~千年情难断~” 接着是第二个女声响起,然后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和声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凌乱嘈杂地冲进了我的耳朵。 我有些难受地捂住耳朵,这到底是谁唱的呀,真的,难听死了。 捂住耳朵也没什么用,那声音直接透过我的手传进了我的脑海里,我有些明白了,鬼魂其实都属于精神类的,它们以独有的磁场直接影响人的大脑,所以,我捂也没用。 明白了这件事,我索性放下了手,直接坐在地上,躺平。 直到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正前方的两侧突然亮起了微弱的红光,那是一排排的红色蜡烛,在光线的尽头,是一个古代的喜堂。 无数地女人围绕着我,她们高兴地围着我转圈,然后将手里提着的篮子里的鲜花扔向我。 在大厅的正前方,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两位老人,一男一女,笑容慈祥。 在两位老人的下首位正前方,站着一个一身红衣,胸前戴着红色绣球的男人。 那男人面容清秀,大红色的着装都掩盖不住一身的书生气,他看着我温柔的笑着,眼神里尽是宠溺和欣喜。 我向后看去,不知何时,后面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庭院,庭院里坐满了人,足足有十多桌子,人们脸上都带着喜庆地笑容。 突然,我眼前一黑,一个女人将一块红盖头盖在了我的头上,遮住了我全部的视线。 我往身下看去,我竟然穿着大红的嫁衣,灿烂夺目! 难道,我嫁人了? 我的精神有些恍惚,我要嫁的人,是谁呢? “新娘子来了!” 我的胡思乱想被傧相所打断,那傧相的声音年轻蛊惑。 还没来得及思考,我就被一堆女人推着进了喜堂,和那一身红袍的男人站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往我手里塞了一条红绸子,我拿着红绸子的手有些紧张,仿佛是知道那红绸子的另一头,就是我梦寐以求想要嫁给的新郎。 “一拜天地!” 傧相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被扶着转身朝着外面,本能地鞠了一躬,甚至还有些害羞。 “二拜高堂!” 我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水,我有些紧张地欣喜。 我转过身,想必高位上坐着的,定是我以后的公婆,我定了定心,看样子以后要做一个孝顺公婆,侍奉相公的好娘子。 想完之后,我再次朝着高位上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我和那一身红袍的男人面对面,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鞋尖,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我心心念念想嫁的人。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青萧的娘子了。” 他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我顿时羞红了脸。 但是,刚要鞠躬,我的心底冒出了一丝抗拒。 我并不想嫁他吗? 我有些犹豫地站在原地,但是腰却怎么也弯不下去。 青萧,这个名字,为什么我一点儿熟悉感都没有,那我的害羞和紧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孜孜,你还在等什么呢?快鞠躬啊。” 青萧颇有些急切地催促了我一声,听着外面越来越多的议论声,我心里也有些着急。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能这么煞风景,明明鞠个躬就可以了,我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可是,我叫孜孜吗? 我的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叫孜孜,青萧也不是我想嫁的人。 那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孜孜!” 青萧的语气一瞬间加重了,我听着青萧的声音居然有些害怕。 这害怕使我更加抗拒了,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但是这躬,是无论如何也鞠不下去了。 “我,我不想嫁给你。” 我努力地说出这句话,仿佛是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 青萧冷静地询问我,这让我感觉有些不好。 “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嫁给我!” 青萧一甩手,我的红盖头瞬间飞了出去。 45、红衣厉鬼 “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嫁给我!” 青萧的语气突然变得激烈起来。 我们?还有谁? 青萧猛地一甩手,我的红盖头瞬间飞了出去。 眼前所谓的喜堂和宾客全都消失不见,这里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高堂上面坐着的,也根本就不是笑容满面的两位老人,而是两具骷髅! 我还注意到,此时在旁边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新娘装扮的人,是蒋姝和温情! 两人此时都是灵魂状态,嘴巴被一团阴气封住,无法开口说话,但是都在拼命地向我摇头,示意我快跑。蒋姝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可见受了不小的惊吓。 而站在我对面的,并不是书生气满满地翩翩少年,而是一个满脸麻子,脸上还有大片青色胎记的丑陋男人! “你不是青萧,你是谁?”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叫青萧。 因为刚才在我意识恍惚间,我误认为自己真的叫孜孜,而那时的我,对青萧是有爱意的,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是青萧。 “青萧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青萧?我不服!我不服!” 那男人发疯似的吼叫着,声音嘶哑。 呦呵,竟然还是个公鸭嗓。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嫁给我,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男人张牙舞爪地朝着我冲来,我就地一滚,滚到了蒋姝和温情的旁边。 我双手向她们张开,猛地将困住她们身上和嘴上的阴气吸收到了我的身体里,阴气在我的身体里转了一圈,然后流到丹田的位置。 我有些不好受,之前的天生鬼胎是被钟仇的孽心境强行压缩在我的丹田之中的,它们还没有被我完全吸收成为自己的能力,现在这两团微弱地阴气一入丹田,就迅速被天生鬼胎的强大阴气吞噬,整个过程非常快,我都来不及阻止,它们就消失了。 而蒋姝和温情被我救起之后,反应非常迅速地使出了自己的异能。 因为蒋姝是木属性的异能,而且她现在只有二级,所以她只能简单地甩出两根长藤将男人束缚住。 我看向蒋姝,蒋姝满脸汗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看得出来此时她非常地吃力。 “呵!” 一声轻呵,温情骤然甩出一把金色的长剑,金色的长剑猛然冲向男人,在过程中还尽可能地融合了周围所有能融合过来的金属。 我能感受到金色长剑的威力,但是对付那个男人,显然还不够看的。 “啊!” 男人一声尖叫,两条长藤应声碎裂,一同飞出去的,还有蒋姝。 我眼疾手快地接住蒋姝,避免她撞在墙上造成二次伤害。蒋姝倒在我的怀里,显然已经有些脱力了。 男人双手直接握住金色长剑,在温情震惊地目光中,硬生生地将长剑折断,扔在两边。 “不好,看他的等级,已经到达了厉鬼的阶段了,我们不是对手。” 虽然震惊,但是温情地冷静还在。 通过温情地分析,我得知了,原来鬼魂也是分很多等级的,像之前的夏晓晓和柳婧,都是属于鬼魂一类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怨气,所以只能靠捉弄人或者迷惑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眼前的男人,则属于鬼灵一类了,这种鬼已经拥有强大的能力,像男人怨气这么深重地,当属鬼灵中的厉鬼。 厉鬼勾魂,所以他能轻而易举地在不知不觉间,将蒋姝和温情的魂魄勾来,现在她们的肉身,还不知道在哪儿,但是我记得钟仇跟我说过,人的灵魂是不能离体太长时间的,不然轻则重病一场,重则寿元受损。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你们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吗?那我就要你们永生永世都在这里陪我!” 陪? 我注意到了一个词语,难道…… “你是被关在这里的?” 听我问完,周围的阴风更甚了,那男人身上的大红色嫁衣似乎更加鲜红了,他面容透漏着生气,阴气已经凝成实质地往外喷散。 我知道,我猜对了。 但是,还不够。 “你是被青萧关在这里的吗?” 果然,一听到青萧的名字,那红衣厉鬼的怨气更重了。 “哼,他也配!” 虽然男人不屑地开口,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他的语气中有一些悲戚。 “你是被青萧害的吗?” 不能怪我这么啰嗦地问话,我完全就是在拖延时间。 希望此时钟仇已经发现我不见了,或者蒋文成和胡彬找来了,虽然蒋文成和胡彬很可能也打不过这个红衣厉鬼,但是人多力量大,能帮忙拖延一下是一下啊。 万一……钟仇也打不过呢……毕竟,这可是厉鬼啊。 我摇了摇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钟仇了。我之前吸收了天生鬼胎的阴气,已经差点被怨气控制了,吓得我在吸收完之前,都不敢再胡乱出手了,生怕我们这边又多出一个敌人。 不过,在我问完这句话之后,红衣厉鬼明显陷入了沉思中,他一会儿悲戚,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感慨,一会儿伤感,这情绪倒是也挺复杂的。 “我和他是同乡,那年,我们一同参加科考……” 一听说科考,我顿时头皮有些发麻,难怪人家是厉鬼呢,竟然出生在科考的年代,所以这喜堂,都是装扮成的古代的模样。 “我明明文采比他好!他还偷了我的文章!但只是因为他长得被我好看,就没人相信我!” 我、温情和蒋姝三人就像听故事一样认真地听着那红衣厉鬼讲述自己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代入了进去,听得我们仨直皱眉头。 “太过分了!这也太以貌取人了!” 蒋姝生气地说道。 确实,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但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真实。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人们都对颜值非常的重视,尤其是古代,容貌受损,伴君不在。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厉鬼,满脸的麻子,大片青色的胎记,估计就算考上了,也会被贬去偏远地区,终生没有晋升殿前的可能。 “而且,我心爱的孜孜……也喜欢青萧。” 46、厉鬼最擅长骗人了 来了来了,终于到最精彩的部分了。 有了八卦,蒋姝都感觉自己没那么害怕了,甚至也不嫌弃干净不干净,直接坐在地上,听得津津有味,我甚至觉得,她可能还缺一份瓜子或者爆米花。 在红衣厉鬼的嘴里,我们听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他和青萧出生在同乡,从小一起读书,都有一个远大的抱负,那就是参加科考,用毕生所学报效朝廷。虽然他长相丑陋,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但是青萧却不嫌弃他。 可是,青萧所谓的不嫌弃,原来完全就是看中了他的文采。 在学识方面,青萧是比不过他的。 所以科考的时候,偷了他的文章,登上了状元的位置,而他,由于面容丑陋,家境又很贫寒,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状告无门,还被打了三十大板,凄惨地躺在家中。 可是,这还不是最可怜的。 他和青萧同时都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孜孜。 孜孜与二人也是同乡,孜孜温柔善良,活泼开朗,也是为数不多不嫌弃他长相的女子,所以,他倾心了。 然而,当得知青萧考上了状元之后,孜孜迅速把他丢弃了,和青萧双宿双栖了。 “太过分了!这女人也太水性杨花了!” 蒋姝气的小脸通红,还挥舞了一下她的小拳头。 “不准你这么说孜孜!” 突然,红衣厉鬼双眼变得血红,愤怒地反驳着蒋姝。 蒋姝撇了撇嘴,不知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为什么还替孜孜说话。 那红衣厉鬼轻轻一挥手,右侧的墙壁打开,一樽石棺出现。 “砰!” 红衣厉鬼再一挥手,石棺的棺盖就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我稍微往前探头,看到了一具骷髅。 那骷髅同样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嫁衣和红衣厉鬼一看就是一套的。我又低下头看看我身上穿着的嫁衣,顿时觉得有些晦气。 很明显,那具骷髅,应该就是孜孜。 “孜孜她……” 我还没有说完,就被红衣厉鬼打断。 “她死了。” 孜孜死在了与青萧的拜堂之上。 这是一个俗套的故事。 青萧高中状元,身份地位自然不同而语,他自然是不能配一个同乡的姑娘,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丢弃曾经的恋人,以免刚刚上任,就被传出丢弃糟糠之妻的名声。 所以青萧想了一个办法,在新婚之夜,亲自赐给了孜孜一杯交杯毒酒,只要妻子死了,他完全可以在“悲痛”过后,再毫无忌惮地续弦。 其心思歹毒,不可谓不狠。 而当红衣厉鬼讲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他就静静地抚摸着那具骷髅,怜爱的目光令我们三个女生都为之动容。 他是那么的悲伤,仿佛悲伤都已经跟着阴气一起凝成了实质,浑身飘散。 “你别难过了。” 蒋姝大着胆子走近了红衣厉鬼,轻声安慰道。 “你愿意代替孜孜,嫁给我吗?” 蒋姝一愣,实在没想到红衣厉鬼能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对不起,我,我有男朋友了,我很爱他。” 红衣厉鬼听完了这个回答,低着头好像更加失落了。 蒋姝有些愧疚,心疼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不然你安心投胎吧,下辈子,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谁知那红衣厉鬼却突然开口。 “我是厉鬼,我是没办法投胎的。” 我皱了皱眉头,我记得钟仇曾经告诉过我,他师父偷盗孽心境的那座寺庙里,曾经住着一位得道高僧,那高僧十分厉害,甚至能超度厉鬼。 这就说明,厉鬼是可以投胎的,只要有得道高僧的超度。 但是也有几种情况是例外的,比如灵魂残缺,眼前的这个红衣厉鬼肯定不是灵魂残缺的。那么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罪孽深重,无法入轮回。 我眼睛突然睁大,一股不好的想法涌进心里。 “蒋姝!回来!” 我喊了一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红衣厉鬼双手一伸,蒋姝就被他吸附在了手中。 “呜呜~” 蒋姝的脖子被掐着,痛苦地发出呜呜声,但是却开口说不出一句话。 红衣厉鬼笑的有些残忍。 “你的男朋友,是他们吗?” 红衣厉鬼将手伸向左手边的墙壁,猛地一扯,蒋文成和胡彬就被从墙的另一面扯了进来,两人摔在地上,十分狼狈,在他们的背上,还背着蒋姝和温情的肉身。 太好了,总算肉身没丢。 蒋文成一落地就一个鹞子翻身起身,然后将温情地肉身放在地上,抬头谨慎地看向红衣厉鬼。 胡彬就直接地多,一道道地疾风像飞刀一样射向红衣厉鬼。 却没想到红衣厉鬼直接将蒋姝的身体挡在前面。 胡彬大惊失色,慌忙控制着风飞向两旁。风刃刮在墙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你们一直在拖延时间,难道就为了等他们?” 红衣厉鬼的脸色未变,甚至还有些不屑。 “难道你们就没听说过,厉鬼最擅长的,就是骗人了吗?哈哈哈……” 红衣厉鬼大笑着,似乎在笑我们的愚蠢,我们虽然确实是为了拖延时间,但是不得不说,他讲的那个故事,我们都信了。 “他们确实成亲了,但是我……在他们的大喜的日子,一刀一刀地,活刮了他们!” 我闭了闭眼,听着这残忍的真相。 他的文采确实比青萧出众,但是临场发挥能力不行,在科考的前几天,由于紧张,一直在上吐下泻,耽误了考试,最后没办法,他偷了青萧的文章。 青萧在殿试的时候以自身的能力自证了清白,而他,被打了三十大板,永生不能参加科考。 他确实喜欢孜孜,但是孜孜和青萧是两情相悦的,他们很快就举行了大婚,他却嫉妒成性,在人家大婚之日,借祝贺的由头,杀了两人。 他罪该万死! 我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一片血红,我已经想好了,他们四个都不是红衣厉鬼的对手,实在不行,我就算是死,也要吸了他。 “挺热闹啊。”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钟仇!” 47、钟仇斗红衣厉鬼 红衣厉鬼将蒋姝一甩,蒋姝的灵魂就径直掉落进石棺里,附在骷髅的身上,蒋姝的容貌都变化了,变成了一个陌生女子的模样。 我知道,那女子就是孜孜。 孜孜长得很清秀,算不得多貌美,但是睡容很恬静,看起来就很温柔的样子。 “阿姝!” 没有了蒋姝在厉鬼手中做把柄,蒋文成和胡彬也没有了任何顾忌,前后夹击着冲了上去。 蒋文成是变异地雷属性,按理来说,对鬼魂是有克制作用的,所以他使了全力,配合着胡彬的风,两个人倒是能和红衣厉鬼打一阵。 但是也仅此一阵而已。 红衣厉鬼不愧是厉鬼,虽然雷电对他有克制,但毕竟不是天雷,而且蒋文成才三级,对付一个厉鬼还是能力不足的。 很快他们就被红衣厉鬼打倒在地。 两人纷纷吐血,看起来都伤的不轻。 红衣厉鬼哈哈大笑,仿佛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就像当初嘲笑青萧一样。 阴气在我的手中聚集,我也很想知道,天生鬼胎的怨气,对上厉鬼的怨气,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很热闹嘛。” 而就在这时,钟仇的声音传来。 “钟仇!” 我有些激动地看着他,因为不到万不得已,我也实在不想当着他们四个人的面动手。 钟仇扛着他的大宝剑出现,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是看着他扬了二正的德行,怎么看怎么不像高人,就像个该溜子…… “你们以为,多个人就能打败我了?” 红衣厉鬼看向钟仇,眼睛里多了一丝凝重,但是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钟仇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扫了我两眼。 “没事吧?” 我甚至都有些感动,对面可是红衣厉鬼啊!还有四个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异能者,他却率先问我有没有事。 心真大。 “我没事。” 我摇了摇头,然后就看钟仇将扛着的大宝剑拿了下来,背对着我,洒脱地说道。 “你不是质疑哥的实力吗?那你就睁大眼睛看好了,看哥是怎么打败这个厉鬼的。” 我本来还挺感动的,但是听到这句话就有些无语了,他难道因为我质疑他,他就要慷慨赴死了嘛…… 也不是我对钟仇没有信心,实在是他一直以来不靠谱的滤镜太重了…… 但是我还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提醒一下钟仇,让他小心一点儿,他就拎着大宝剑冲了上去。 他一只手提着宝剑和厉鬼打斗,另一只手不停地捏诀,那只手的速度很快,我几乎看不清,他就捏了四五个动作。 “呵!囚!” 一声轻呵,从钟仇的左手冲出一道白光,白光追着红衣厉鬼而去,将他定在了原地。 钟仇将大宝剑背到后背,然后双手掐诀,脚踏罡步,振振有词。 “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 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地头凶神恶煞走不停! 弟子奉祖师爷之号, 驱魔斩鬼,何鬼不惊! 去!” 钟仇双手最后结印形成一个宝剑的形状,一束流光从钟仇的指尖冲出,直奔厉鬼而去! 却没想到红衣厉鬼在最后一刻竟然挣脱了钟仇囚禁他的牢笼,飞快地往旁边撤去,但是那流光还是打在了红衣厉鬼的胳膊上。 “啊!” 红衣厉鬼一声惨叫,胳膊上冒出了阵阵青烟,一股烧焦的味道传了出来。 “我要杀了你!” 红衣厉鬼发疯地冲向钟仇,连带着空气中飘满的阴气,让钟仇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钟仇不管红衣厉鬼,脚步虽慢但是罡步不停,双手不断地掐诀。 眼看着红衣厉鬼的手就要碰到钟仇的脖子上,看的我心惊肉跳。 突然,钟仇口中出现一段口诀。 “吾向上敬雷公,向下借龙王, 神雷傍身,万鬼难挡, 替吾诛邪,与吾神方! ” 钟仇猛地睁开眼睛,一手指向天空,一手指向红衣厉鬼,口中大喊! “雷来!” 猛然间,天摇地动,天空骤然亮起,凭空出现一团黑云。 黑云中夹杂着道道雷电的金光,不断压缩翻滚。 “他竟然能引来天雷。” 蒋文成趴在地上诧异地看向空中的黑云,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钟仇这么认真地对战,以前他面对夏晓晓和柳婧的时候,从没有使用过这种术法,导致我一直以为他能力一般,但是今天见过了,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甚至他的身影,都在我的心里高大了一点儿点儿…… 还是不羁地笑容,但是此时,已经有了一些自信地意味。 我抬头看向黑云,那黑云越来越大。 “轰隆隆!” 天雷翻滚,已经快要迫不及待地下落。 红衣厉鬼显然知道天雷的厉害,也只有天雷,才是对付厉鬼的克星,所以他毫不恋战,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就要遁逃。 已经到了厉鬼的阶段,他的灵智已经异于常人,在打不过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但是,钟仇会让他逃吗? 只见钟仇引完了天雷,就从背包中拿出了几枚大五帝钱。 这大五帝钱我见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钟仇拿出来对战。 之前他是舍不得的。 五帝钱的五帝,原始意义上是指东、南、西、北、中五方天帝,为五方神,分配五色五行,金木水火土、白青玄赤黄。 五帝钱也分为大五帝钱和小五帝钱之说,大五帝钱是指秦朝铸的半两钱、汉代的五铢钱、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而小五帝钱是指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 大五帝钱想要聚集十分不易,所以很多人也会拿小五帝钱代替,但是效果上也要大打折扣。 现在钟仇拿出了大五帝钱,证明他也是下了血本了,也更加证明,厉鬼真的比普通的鬼魂要厉害许多。 只见钟仇将大五帝钱扔在五个方位,然后双手再次掐诀。 掐诀的同时,钟仇一口咬破自己的舌尖,将阳气最重的舌尖血喷向大五帝钱的位置。 “封!” 48、厉鬼之上修出魂种 “封!” 钟仇一声大喊,大五帝钱泛着白青玄赤黄五种颜色的光,直冲向天,封锁了红衣厉鬼所有的退路。 “啊!” 红衣厉鬼疯狂地横冲直撞,每每撞到光芒就被灼烧地浑身泛起青烟。 “别白费力气了,大五行咒,你是破不开的,还是乖乖等死吧。” 钟仇说完这句话,就往后后退了两步。 黑云压顶。 “轰隆隆!” 天空一阵轰鸣,此时,第一道天雷终于落了下来。 “咔嚓!” “啊!” 天雷击打在红衣厉鬼的身上,和之前泛起青烟不同,这天雷直接将红衣厉鬼周身的阴气打散了一层。 看到天雷终于落下,钟仇一下子单腿跪在地上,好在他反应快,在摔倒的一瞬间拔出了宝剑支撑了一下,才没有摔得太过于狼狈。 我无暇再顾忌红衣厉鬼,也无暇再顾忌那四个人,我连忙跑到钟仇身边,扶着他。 “你没事吧?” 我关切地问道。 结果,钟仇非常臭屁地抬头,看着我咧嘴一笑,嘴角还有因为刚才咬破了舌尖血所以留下来的血迹。 “帅不帅?” …… 帅的半条命都要没了。 我勉强将钟仇扶起来,然后想让他靠着墙歇一会儿。 谁知道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害得我俩差点儿一起摔倒。 不过我没说什么,这次他对付厉鬼出力最多,想必也已经脱力了,我就当感谢他救了我们一命吧。 我认命地将他扶到一边,然后目光又转向了红衣厉鬼。 “我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只能引来四道天雷,不过对付他,应该也还可以。” 钟仇随着我的目光看去,顺便解释了一句。 此时天雷已经落下了三道,那红衣厉鬼已经阴气尽散,连灵魂都变得有些透明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在是要结束了。 “厉鬼之上会修出魂种,你吸收了魂种,能帮你快速吸收整合你体内的天生鬼胎的怨气。” 体内的另一个“我”又开口说话了,令我一愣。 “你到底是谁?” 我在心里问了一句,但是并没有收到任何的答复,另一个“我”好像只有每次关键时刻会给我提醒,包括当初第一次融合夏晓晓。 我不知道她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但是她似乎是在帮我变强。 因为她和我长一个模样,她也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所以我对她本能的相信。 “厉鬼之上,能修出魂种吗?” 想了想,我还是先开口询问了钟仇。 钟仇听到我的话也是一愣,然后开口回答道。 “理论上可以,甚至还有一些邪修和鬼修专门靠魂种修炼。”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一个惊世骇俗地想法。 “我想吃了它。” 钟仇似乎也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身上没有邪气,你肯定不是邪修。不过鬼修……一般都是实力强大的鬼魂,像你这种活人……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钟仇说的很犹豫,他从没有见过我这种活人能吸收阴气的,所以对于魂种,他也给不出什么见解。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根本就不懂得修炼,也没有什么功法,纯粹是能吸收阴气,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对于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那算是我的一个秘密,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告诉钟仇。 “咔擦!”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红衣厉鬼彻底变得透明,消失在了大五行咒里。 而他消散过后,在大五行咒里,留下了一点儿流光。 那流光是纯黑色的,就静静地飘在空中,只有拇指大小,但是我能感受到,里面蕴含地纯正的阴气。 那想必就是他的魂种了。 我看了一眼钟仇,钟仇冲着我点了点头。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大五行咒,说实话,还是有些紧张的。 我怕再出现天生鬼胎的怨气控制我的情况。 不过,既然是另一个“我”的指引,我还是要试试看。 我穿过大五行咒,走到魂种的面前,我看着魂种,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终于看见绿洲一样,这魂种竟然对我有些本能的吸引。 我不再犹豫,伸出手抓向魂种,那魂种虽然是一团火苗的样子,但是拿在手中,我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仿佛再拿一会儿,我的手都会被冻伤。 我赶紧将它送入口中。 “啊!” 我一声尖叫,然后坐在地上。 冷! 好冷! 我的眉毛眼睛甚至头发都快速地结了霜,我整个人僵硬在地上,像要变成了一个冰雕。 “黎铃!” 钟仇拄着大宝剑费力地走到我的身前,神情紧张地关注着我。 而在这种极致地冰冷中,我体内的属于天生鬼胎的阴气开始暴动,它们不受指引地在我的体内循环,每循环一圈,我的冰冷就消退一分,冰冷的魂种和阴气结合,然后一同在我的体内循环,循环之后再流回到我的丹田。 渐渐的,我没那么冷了,浑身地冰碴渐渐消退,甚至在我的周身留下了一滩水渍。 钟仇看我的状态已经开始变好,随即将大宝剑插在地上,然后盘坐在我的身前,一边修炼恢复体力,一边帮我护法。 我一共经历了108次循环,我感觉我丹田内的阴气不但没有变大,反而变小了,之前还有拳头大笑,结果现在只有一颗枣子的大小。 不过那阴气更加的浓郁,它们似乎已经浓缩了,变得更加紧实,祛除了所有的杂志,更加纯粹的黑暗。 而此时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道门,一道红色的门,门上面有两个大字: “鬼魂!” 我走到门的前面,轻轻一推。 “咔!” 门应声而开。 我一脚买进了门中,然后来到了一片橙色的世界。 到处都是橙色的,连门都是橙色的。 在橙色的门前面,我又停住了。 橙色的门上面也有两个大字: “鬼物!” 我一连穿过了三道门,第三道黄色的门上同样有两个大字: “厉鬼!” 再到第四道门的时候,我开始看不清门上的字,也推不开那道门。 我知道,我该停止了。 49、御魂石出现 我停在了第四道门前,有些遗憾。 不过我也有些好奇,为什么我的境界,是厉鬼呢? 钟仇是道士,他的等级是道士的等级。蒋姝他们是异能者,他们也有自己的等级划分。 而我,作为一个活人,为什么我的等级划分,是厉鬼呢…… 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弄明白我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太多,稳固了一下体内的阴气,我就睁开了眼睛。 钟仇已经起身了,围在我的身边。 此时的温情已经回归了自己的肉身,但是他们三人围在石棺旁,看向我和钟仇的目光中,有些欲言又止。 “这是怎么了?” 我站起身,目光看向石棺。 钟仇看我起身,连忙走到我的身旁。 “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吧?” 他关切地看着我,却没问太多。 我知道,他是顾忌另外几个人。 我摇了摇头。 “我没事。” 钟仇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嘴角微微翘起,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挺好的不是吗? 胡彬走到我和钟仇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钟先生。” 在见识到钟仇一个人就能打败红衣厉鬼之后,胡彬对钟仇的称呼都已经变成了钟先生。 在这个实力为首的时代,钟仇虽然年龄也不算太大,但是他已然用实力征服了这几个人,获得了尊重。 “你能不能帮帮忙,蒋姝她……” 我忽然想起来了,当时红衣厉鬼一挥手,将蒋姝的灵魂融入进了孜孜的躯体里,他们都是异能者,显然对灵魂的掌控不如钟仇,甚至是不如我。 钟仇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地点点头。 “交给我吧。” 其实这种事对于钟仇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但是现在他把机会让给了我。 蒋家也好,温家也罢,甚至是胡家,都是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家族,这次我和钟仇在他们四人面前出了风头,甚至是救了他们,想必也算是结了个善缘。 我走到石棺前,看着面容恬静的少女,那是孜孜的脸。 我有些可惜,她本来和青萧有个很美好的未来,可惜都被红衣厉鬼给毁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右手,抚摸在孜孜的身体上,感受到蒋姝的灵魂,然后用力一拉扯,就将蒋姝的灵魂给拉了出来。 然后我将蒋姝的灵魂归位,蒋姝猛然清醒。 “不要!不要杀我!” 蒋姝尖叫着,胡彬用力将蒋姝抱在怀里,然后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慢慢地,蒋姝镇定了下来,但还是赖在胡彬的怀里小声哭泣着。 “她受了一些惊吓,把这个给她吃了,缓两天就好了。” 钟仇走上前,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粒丹药递给胡彬。 “谢谢。” 胡彬没有任何怀疑地给蒋姝喂了下去,蒋姝在吃下去之后也是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谢谢。” 蒋姝小声地道了谢,显然已经没什么事了。 钟仇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一颗三品的清心丹而已,我多的是。” “三品!” 不同于钟仇的冷静,蒋文成在听到清心丹的品级之后大吃一惊,连忙走到钟仇身边,郑重地向钟仇鞠了个躬。 “多谢钟先生。” 看得出来,三品的清心丹,价值还是挺高的。 钟仇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而我注意到了一点儿不同。 只见蒋姝的灵魂归位之后,孜孜的身体又变成了骷髅的模样,但是那骷髅的嘴里,似乎还冒着一丝蓝光。 我走上前,很轻易地将孜孜的嘴掰开,拿出了藏在嘴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圆润地石头…… 石头表面很光滑,就像鹅卵石一样,表面泛着蓝光,入手温热。 而在我拿出石头的一瞬间,骷髅突然粉碎,变成了一片白色的粉末,风一吹,渐渐消失不见。 尘归尘,土归土,也许对于孜孜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是什么?” 我拿着石头研究,显然就是没见过的模样。 “御魂石!” 温情惊呼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我手上。 御魂石,能吸引阴气,而且,它对神魂有着很好的修复功能。 我想了起来,他们四个进鬼屋,就是为了这颗御魂石,听说是家里的长辈早些年神魂受损,他们一直在寻找御魂石。 蒋文成见到我手中的御魂石也神色正式起来。 他走到我的面前,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要?” 我看了一眼钟仇,他倒是没表现出对御魂石的兴趣,我更加用不到这东西。 我伸手将御魂石直接递给蒋文成。 “你,你给我?” 蒋文成倒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让我更加惊讶。 “你们不是为了找它来的吗?” 蒋文成今天惊讶地次数太多了,导致他现在都有点儿麻木了,本来一脸的严肃,但是现在他又震惊,又受挫,又惊喜,又不好意思,脸上就跟个调色盘似的。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御魂石!这可是御魂石!能治疗神魂的东西!连七级的大师都眼红的东西!你就这么给我了?”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蒋文成,这玩意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你不要吗?” 眼看着我就要收回递出去的手,蒋文成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御魂石。 “我要!” 也许是他抢夺的动作太过粗鲁了,他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红。 然后他掏了掏衣服口袋,递给我一张名片。 “钟先生、黎小姐,今天多亏了两位的救命之恩,也多谢两位将御魂石赠与我们,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蒋家绝不推脱!” 我收下名片,朝着他点了点头。 他这才好意思,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锦盒。 那锦盒是玉质地的,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小心翼翼地将御魂石放在锦盒里,然后又郑重地将其重新放入了,衣服的里怀。 可见是真的很宝贝这件东西。 我心里想着,也许是家里的那位长辈,对他很重要吧。 我知道,如果我的想法被钟仇得知了,他一定气愤地跳起来大骂我不识货。 “好了,事情都解决完了,咱们赶紧走吧。” 钟仇懒散地开了口,我也点了点头,再不走可能真就找不到天生鬼胎了。 他们的任务是做完了,我俩可还没完事呢。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意外横生…… 50、竟然全都是幻境 我们六个人,解决完了红衣厉鬼,就准备离开这里。 但是就在我们前脚刚踏出喜堂的时候,异变横生。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化,我们直接踏入了一座底下迷宫。 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三条岔路口。 “难道,这里面还有鬼物?” 钟仇摸着下巴仔细思考。 也是,能拥有滔天鬼气的地方,应该不会只存在一个红衣厉鬼吧。 也许是之前的红衣厉鬼太厉害了,导致我们掉以轻心地认为这里最大的boss可能就是那个红衣厉鬼了。 “这怎么办?” 蒋姝盯着面前的三条岔路口有些纠结地左看看又看看,但是她又伏在胡彬的怀里,显然是不想跟胡彬分开的。 蒋文成也有些犹豫地看向钟仇,显然已经将钟仇当成了核心。 其实这里除了我和钟仇之外,他们四个人都是情侣,显然都不想分开,但是在这里,可是钟仇这个道士的主场。 而我的体内也是遍布阴气,很明显一般的鬼魂奈何不了我。 如果让我和钟仇一组,那么另外两组就会非常危险了。 “这里的岔路口,我们一定要分开走吗?” 蒋姝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的确,我们也可以共同走一条路,也许这三条路有一条是生路,也许这三条路都是死路。 我们没有人相信这场景以及这岔路口是真实存在的,毕竟这之前还是一座喜堂。 但是这里的磁场竟然能影响我们六个人的大脑,可见鬼魂的可怕程度。 也许他是在虚张声势,也许,他只是为了戏耍我们。 但是这关,我们必须也得闯上一闯,才能过去。 “这样吧,我和温情一路,蒋文成和胡彬一路,黎铃。” 钟仇看向我。 “你和蒋姝一路。”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在这里,蒋姝无疑是最弱的,而且之前还受了一些惊吓,理应我或者钟仇和她一路。 不过,我皱了皱眉。 钟仇为什么要和温情一路呢?温情和蒋文成都是三级的修为,虽然蒋文成是变异地雷属性,战斗力更强一些,甚至直逼四级的胡彬,但是温情好歹也是战斗力爆表的金属性。 最重要的是…… 大哥,你没看到蒋文成看你的眼神像要吃人了吗? 钟仇硬生生地将两对情侣全拆散了,自己还和一个女生一组,要不是刚才他那么认真地斗过红衣厉鬼,连我都要思考他是不是居心不良了呀。 不过现在的钟仇就是绝对的领导地位,虽然大家都有一些不满,但是也没人敢反对。 就这样,钟仇带着温情走向了最左边的道路。蒋文成和胡彬走向了中间的路。而我带着蒋姝,走进了最右边。 一进这条路,就一股寒冷从头窜到脚。 蒋姝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 “好冷哦!” 我点点头,确实,这里冷的有点儿不同寻常了,而且里面很长的一段路,根本看不到尽头,虽然没有那么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可见度也并不高。 也不知道另外两条路是不是也是相同的情况。 我们只好互相依偎着一直往前走。 “黎姐姐,你为什么能吸收魂种啊?” 路上,蒋姝耐不住寂寞,不禁一直开口和我聊天。 “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的修炼功法和你们不同吧。” 其实我根本不清楚我为什么能吸收魂种,但是也不能告诉蒋姝实话,所以索性就含糊过去吧,好在蒋姝也没有深入问下去的打算。 “黎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我一愣,香?难道像我这么贫穷的人是能买得起香水的样子吗? “没有吧。” 我胡乱地回答,蒋姝却抱我抱的更紧了,几乎是身子紧紧地贴着我,都让我有些不自在了,鸡皮疙瘩长了满满一胳膊。 “应该是阴气的味道吧。” 我看向蒋姝,蒋姝天真地看着我露出了笑脸,俏皮又可爱。 我也同样回了蒋姝一个微笑。 “是啊,知道我身上阴气重,你就不懂得隐藏吗?” 说话间,我的笑容不变,左手手心迅速汇聚起一团阴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只手插进蒋姝的胸膛。 “啊!” 蒋姝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我的左手还插在她的胸膛里,她的胸膛开始渗血,不多会儿就浸湿了整件上衣。 “我对阴气很敏感的,装什么?” 我用力抽出了手,然后假装很嫌弃地甩了甩,我的手上别说血了,一点儿其他的东西都没有。 “蒋姝”朝我露出了一个愤怒地表情,然后化成了一股烟消失不见。 这时,我旁边的钟仇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的脑海中突然涌入了一段记忆。 原来当时分组的时候,是我和钟仇一组,蒋文成和温情一组,胡彬和蒋姝一组。 我甩了甩头,看向钟仇。 “走吧,差点儿着了它们的道。” 钟仇这时才回过神,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不错嘛,有进步啊。” 我和钟仇继续往前走着,我仔细感受了一下钟仇,身上一点儿阴气都没有。 说话也还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 我松了一口气。 其实刚才心里还是挺虚的,要不是我对阴气特别敏感,察觉出了蒋姝的不同,以蒋姝离我这么近距离的样子,我还真不一定能打跑它。 不过…… 我还是皱了皱眉,仔细思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 钟仇为什么会和我一组呢? 他就算不和温情一组,也不应该和我一组啊。 他是对那四个人不管不顾了吗? “钟仇。” 我叫住钟仇,钟仇疑惑地停下了脚步看着我。 “怎么了?” 我围着钟仇转了两圈,还是一点儿阴气都没有感受到。 我有些迟疑。 “为什么你会跟我一组?” 谁知我问完了这句话,就被钟仇一个手指敲在脑门上。 “哎呦!” 我捂着疼痛的脑门,气愤地看向钟仇,眼神中充满了我不满的控诉。 钟仇笑了笑,然后告诉我。 “你傻了吧,就咱俩进岔路口,我不和你一组和谁一组?” 嗯? 又一段记忆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原来,当初钟仇觉得那四个人的实力太弱,进岔路口会很危险,所以让他们原地待命,我和钟仇一条路一条路的先探一探。 哦,我彻底放下心来。 原来是这样…… 51、面前总是深渊 我对钟仇放下了戒心,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很快,我们这条路就走到了尽头,尽头只有一堵墙。 “走到头了吗?” 我疑惑地摸着面前的墙壁,墙壁很厚实,我轻轻用手指敲了敲,不像空心的。 我回过头询问着看向钟仇。 钟仇无所谓地甩了甩头发,然后拔出自己的大宝剑。 “没事,看我的。” 钟仇用尽全力将宝剑坎在墙壁上,墙壁轰然倒塌。 待到灰尘散尽,我抬眼向墙壁后面看去。 没路了。 墙壁的背后是一片黑色的深渊,深不见底。 我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块,然后向下丢去。 “嗡~” 石块掉落发出的不是“叮当”地响动,不知下落了多久,才发出一声闷闷地嗡嗡声。 “看来,这条路并不是一条活路。” 我转过身,看向钟仇。 “不如我们换条路走吧。” 钟仇毫不在意地收起剑,然后点点头。 我们按照原路返回,在分叉口的尽头看到了原地待命地四个人。 不过…… 他们四个人在看到我们的时候,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欣喜,而是警觉。 四个人严阵以待地看着我和钟仇。 我立马反应过来,然后转身面向钟仇。 结果…… 他们快步和钟仇走到了一起,一同看向了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有些不解。 蒋姝却有些气愤地看向我。 “你别骗人了,我们知道你就是鬼。” ??? 我此时满脑子的问号,特别想知道蒋姝他们到底怎么确定的我是鬼这件事。 和我一样疑惑地还有钟仇。 “她为什么是鬼?” 蒋文成谨慎地看了看钟仇。 “你不记得了?” 钟仇有些懵地反问道。 “我该记得什么?” 温情如临大敌地盯着我,胡彬手中的风刃已经在掌心汇聚,蒋姝悄悄地躲在胡彬的身后,看得我眉头紧皱。 “你们搞什么名堂?” 蒋文成则是给钟仇解释着。 “当时在喜堂,黎铃被红衣厉鬼抓去,灵魂一直附在孜孜的身上,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决定找找出路,然后再想办法回去救黎铃。” 胡彬也同样看着钟仇点点头。 “当时你让我们四个原地待命,然后自己去寻找出路,你的身边,根本就没有黎铃。” 钟仇听到这话很是震惊,他捂着头似乎有一些难受。 比他更加难受的是我。 我当时明明记得,是蒋姝被附身在孜孜的身上,然后我把她给救了,又替他们取得的御魂石……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我看了看自己,但此时的我,竟然是灵魂状态! 我半透明地飘在空中! 难道…… 我真得是被附身在孜孜身上的吗?那现在的我,又算什么? “别跟她废话了,不管她是人是鬼,都是我们的敌人。” 蒋文成说完这句话就操控着雷电向我袭击而来。 “不要!” 钟仇的话还没说完,雷电就已经朝着我砸了过来,我飞身一躲,雷电在旁边炸开,落在地上,地上一片焦黑。 还没等我喘息一下,一大片风刃袭来,我慌乱地躲着,还好现在的我是灵魂状态,导致我的速度有了提升,可是擦着我脸边飞过的风刃,还是刮得我的脸生疼。 我抽空看了钟仇一眼,他一脸沉痛地看着我,喊完这句话就像用完了全部的力气,此时站直都费劲。 就好像……他已经想起来了,我确实灵魂还在孜孜身体里一般。 不对…… 我直觉感觉不太对,如果当初真的是我附身在孜孜身体上,他们又没有想到救我的办法,那我之前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我杀了鬼屋假扮的蒋姝,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但是我从他们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阴气,反而是我自己阴气肆虐。 不行! 我快速扫了一眼他们,然后躲开浑身布满金色条纹的温情,慌不择路地朝着另一条岔路口冲了进去。 …… 在进入岔路口的一瞬间,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堵墙。 “难道没路了?” 我摸着那堵墙,和第一条岔路口的墙一模一样。 “看我的吧!” 我惊讶地回头,看到了钟仇。 钟仇还是那副毫不在意地模样,他走到墙的面前,抽出他的宝剑。 宝剑劈到墙上,墙壁粉碎。 粉尘散去,我往墙后一看,果然,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现在怎么办?” 钟仇有些为难地盯着深渊,而我,有些凝重地盯着钟仇。 我已经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我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杀死红衣厉鬼,我是不是真的是附身在了孜孜的身上,等着钟仇他们来救我。 “怎么这么看着我?” 钟仇笑着走上前,打算伸手摸一摸我的头发,被我一下子躲开。 钟仇没说什么地收回了手,只是神情有些落寞,看的我莫名心疼。 “我不是……” 我本能地想要解释,但是钟仇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没关系。那么,我们回去换条路试一试?” 我回过头,看向我们来时的路,我有些挣扎,我实在是怕回去之后再看见那四个人,对我如临大敌的模样。 “钟仇,你说,有鬼魂能影响人的记忆吗?” 钟仇认真地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 “强大的鬼魂能够影响人的心智,它们甚至能同时影响很多人的心智,那些被影响的所谓的记忆,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我点了点头,然后心里想着。 可能,我们这次是遇到更加强大的鬼物了,强大到,连我和钟仇都在不知不觉中,中招了。 “我们不回去了。” 我朝着钟仇说道,因为无论我们怎么回去,我都会被当成鬼的。 钟仇意外地看了看我。 “不回去?那怎么办?” 我出神地盯着前方的深渊,它就像是一个漩涡,深深地吸引着我。 跳下去吧。 跳下去就解脱了。 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扩大。 是啊,跳下去吧。 跳下去就都结束了。 也许我能回到那个拥有红衣厉鬼的喜堂。 也许我能回到进鬼屋之前。 反正,总比在这儿被当成鬼好。 我看向钟仇,冲他笑了笑。 “咱们跳下去吧。” 52、冰棺里的灵魂 “咱们跳下去吧。” 我看着钟仇,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钟仇惊讶地看了看下面,不确定地开口问我。 “你确定?这下面可没路了啊。” 我伸手拉住钟仇的手,他罕见地脸色微微泛红。 “下面有没有路,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我用力将钟仇往下一推,在钟仇掉落下去的时候,我松开了手。 钟仇仰面坠落,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心痛。 但是我,面无表情。 因为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之前确实是蒋姝的灵魂寄居在了孜孜的身体里,也是钟仇奋力打败了红衣厉鬼。 我确实也在孜孜的嘴里找到了御魂石,并且让给了蒋文成。 但是在我们遇到岔路口的时候,我身体里另一个“我”开口,让我选择中间那条路。 钟仇担心蒋文成他们四个,但是又不好将他们分开,所以,让他们四人一组,共同走了左边的岔路。 而我和钟仇,则一人选择一条路。 我选择了中间,钟仇去了最右边。 所以,我的身边,又怎么会出现钟仇呢? 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受不到钟仇的阴气,甚至感受不到他们四个身上的阴气,但是也许,我一直存在于一个鬼物给我布置的幻境中,我所看到的钟仇等人,不过是我脑海里的幻象罢了。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通,那当然是因为,我吞噬了红衣厉鬼的魂种,不是因为他的魂种有什么能力,而是因为,我的厉鬼实力还在。 如果我才是灵魂被注入孜孜体内的人,那么我又怎么可能还有这等实力呢? 想通了这一点,幻境自破,而我也幡然醒悟,被篡改的记忆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脑海里。 在钟仇掉下去彻底消失不见之后,我面前的景象再次变化。 我面前的路通向了一个硕大的广场。 广场都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虽然阴暗但是并不潮湿,看着还很干净,就像是一直都住着什么人一样。 我有些警觉地走进广场。 在广场的正中央,存放着一座冰棺。 冰棺晶莹剔透,从外面看去,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人,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虽然广场上放着这么一座冰棺,但是空气中没有传出一点儿阴寒。 我将双手放在冰棺上,我的双手瞬间生出白霜,要不是我拿开的及时,我很怀疑它能瞬间将我的双手冻掉。 这冰棺也许是个宝贝。 不过,相比于看见宝贝我的激动来说,更加激动地是身体里的另一个“我”。 她似乎比我还激动,看见这座冰棺我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灵魂似乎都在颤栗。 “快打开!” 她的音量加大,迫不及待地让我打开冰棺。 “可是……这冰棺太过阴冷了,会把我双手冻掉的。” 虽然激动,但是我的理智还在。 另一个“我”似乎有些无语,好半晌都没再开口说话。 就在我围着冰棺琢磨,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无语地告诉我。 “你的阴气是干嘛用的,不会控制它吗?” 我恍然大悟! 也是,以前一直没什么能力,一直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除了被动的吸收阴气之外,我就没怎么主动动过手。 唯一的一次动手也是因为被天生鬼胎的怨气操控,朝着钟仇使出了一招“阴域”。 但是在我的脑海里,我一直觉得,自己除了吸收阴气之外,什么都不会,顶多就是将阴气聚集在手心。 我有些好笑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真得是太笨了。 我控制着阴气,慢慢地接近冰棺。 意外的,冰棺一点儿都不排斥我,反而非常轻盈。 我特别轻松地将冰棺的盖子挪走,然后低头看向冰棺里的人。 准确的说,那是一道灵魂,半透明状,她闭着眼睛,双手环抱于胸前,眉头微展,面容温和。 但是…… 她竟然是我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讶地叫喊出声,难道,我身体里另一个“我”说的要来找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就是她? “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另一个“我”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激动地大喊着,有些癫狂。 我有些震惊于这一幕,毕竟看着我的脸躺在那座冰棺里,属实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冰棺里的“我”猛地一下睁开眼睛。 她眼睛里射出了一道粉红色的光芒,直接笼罩在我的眼睛之上。 “轰!” 我的脑海里“轰”地一声炸开,头疼欲裂。 冰棺里的“我”轻飘飘地飘了起来,然后朝着我冲了过来,径直地撞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的眼睛有了这束粉红色的光芒加持,我似乎能看到我身体里的情况。 在我的精神中,似乎有三个我。 一个是我自己的精神,一个是身体里另一个“我”,她面容高傲又魅惑,整个灵魂显得非常的别扭扭曲,最后一个,是冰棺里的“我”,她面色柔和,但是表情冷峻,浑身呈一种怪异地粉红色。 “我终于找到你了!” 高傲的我非常的激动,但是相比于她的激动,柔和的我就没那么开心了。 “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找我做什么?” 她的语气透着一些冷峻和悲戚,仿佛并不希望被找到。 “你要脱离我?” 高傲的我褪去激动,反而有些生气。 “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找你吗!你竟然要脱离我!” 柔和的我神情不变,只是有些语气淡淡地回应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不是一路,放过我吧。” 高傲的我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哈哈哈哈!” 她笑容癫狂,甚至灵魂都流出了眼泪。 “你个傻子,到现在还想着他。” 突然,高傲的我笑容在一瞬间消失,然后满眼的恨意,那恨意滔天,让我都有些惧怕。 “但是你就是我,你这辈子,下辈子都逃不掉!” 说完,高傲的我神色一凛,瞬间盘坐在地上,双手掐着一个我看不懂的诀。 “聚魂!” “不要!” 53、她是我的前世 “不要!” 柔和的我脸色一变,同样盘坐在地上,开始奋力地抵抗。 但是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高傲的我身上传来,柔和的我根本抵抗不住这股吸力。 这吸力太过于强悍,连我都被吸引地往前走了两步。 “啊!” 柔和的我一声尖叫,灵魂猛地被吸进高傲的我的灵魂里。 我感觉到,高傲的我的灵魂又凝实了一些。 “哈哈哈!你们逃不掉的!” 高傲的我一声狞笑,整个人身上气息斑驳。 柔和的我不停地想要冲出去,但是无力反抗。 而这时,高傲的我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金光大盛。 我突然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从高空坠落,然后狠狠地摔进了黑暗之中。 …… 我又进入到了梦境中。 梦里,我趴在另一个“我”的腿上,任由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感觉到十分的安心。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唯一一个不会伤害我的人。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最后一个做这个梦,还是我三个室友死去的时候,我记得,她说要帮我报仇,要帮我把欺负我的人都杀掉。 然后高阳、韩惜言和陈涵,她们三个就死了。 其实我该感谢她的,是她帮我报了仇。 但是直觉又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我让夏晓晓帮我背了锅,杀了人的我还逍遥法外。 可是……她算是我嘛…… 没人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然后,梦里的场景消失不见。 我又到了一个全是黑暗的地方。 “啊!” 一群人的尖叫声响起。 我扭头看去,那地狱般的场景距离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黑暗褪去,我却仿佛看到了更加黑暗的场景。 “我”面无表情地在杀人,几乎一刀一个。 “我”似乎是在一个村子里,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有的甚至刚要喝水,他们的水瓢倒在嘴边,手还保持着拿着水瓢往嘴里送水的动作,然后就这么突兀地躺倒在地。 “我”拿着刀,慢慢地走了过去,一刀下去,再鲜红着抽出,捅向下一个。 很快,全村的人都被“我”杀光了。 “我”站在中央,鲜血喷了满脸,连带着衣服都被染成血色,就好像我本来就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裙。 看着这满目疮痍,“我”终于露出了微笑,带了一丝满足的快感。 终于报仇了。 “我”丢下刀,仰躺在地面,看向天空。 这天空怎么一点儿也不蔚蓝呢?怎么是血色的呢? 哦,原来是双眼染血啊。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我又回到了熟悉地梦境里,我趴在“我”自己的腿上,有些疑惑。 “刚才那是……” 她揉了揉我的头发。 “那是你的前世,也就是我的回忆。” 我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她要一直帮我,帮我变得更强。 原来,她是我的前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前世的灵魂会寄居在我的身体里,但是她告诉我,她当时寄居在我身体里的时候,发现自己少了一魂六魄。 而那个柔和的“我”,正是丢失的那一魂,幽精。 每个完整的灵魂都是有三魂七魄的,它们各有各的名字,也各有各的作用。 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和幽精。 胎光是主魂,主生死,胎光消失,则灵魂不在。 爽灵是命魂,是人和天地沟通的本领,它代表着智慧、反应能力、感应能力、判断力和侦查能力等等。 而幽精是地魂,它则是决定着一个人的性取向,也就是把握情感的魂。地魂一般在人死后会附在坟墓旁或者灵牌上面。 这次我们找到她,也是在冰棺里。 现在我的前世,总算是三魂聚齐了,但是她还只有一魄,名为吞贼。 吞贼主免疫系统,会在晚上自动消灭虚邪贼风,排除异己。 但是其他的六魄,都消失不见了。 所以她的记忆也是缺失的,我在梦里并不能看到全部前世的记忆,更不清楚我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逼的我屠村。 她祈求地看着我。 “帮我找回我全部的灵魂好不好?” 我本就无法拒绝她的请求,更何况现在知道了,她就是我的前世,我更加没有办法拒绝。 “好。” 我点了点头。 她满意地再次摸了摸我的头。 我很喜欢被她摸头,就好像我天生就跟她很亲近一般。 “现在,你该离开了。” 虽然不舍,但是我也清楚这里不是叙旧的时候。 我离开她温暖的怀抱,然后灵魂渐渐飘起,越飘越远…… …… 当我醒来的时候,钟仇和那四个人都聚集在我的身边。 钟仇神色紧张地看着我。 “黎铃,你没事吧?” 我给了钟仇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摇了摇头。 “我没事,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我说着往抬眼往旁边看去,那冰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可惜,毕竟那冰棺一看就是个好宝贝。 “本来我们都遇到了一些麻烦,陷入了一些幻境,但是突然之间,幻境都消失了,然后我们就顺利地走到这里来了。” 我点了点头,想必是因为我吸收了幽精魂的缘故。 这里的幻境,都是幽精魂制造出来的,目的是隐藏自己。 现在幽精魂消失,幻境自然不攻自破。 “砰!” 一声巨响,一阵晃荡。 周围开始摇晃起来,就像是地震了一般,上面不停地有石子砸落下来。 “不好!这里要塌了!我们快走!” 钟仇以最快的速度扶起我,然后我们一行六人,急匆匆地往外跑。 “轰隆!” 我们前脚刚跑出来,后脚整个鬼屋都塌了,一地的碎屑。 “咳咳!” 我们被房屋倒塌溅起的灰尘呛的直咳嗽。 “糟了!那个老爷爷!” 蒋姝突然惊呼了一声,我们这才想起来,在进入鬼屋之前,遇到的那个看门的老爷爷。 “别找了,他不是一般人。” 听到钟仇的话我们默然,确实,守着这么大一座鬼屋,尤其里面还有一个红衣厉鬼,他还没让鬼跑出来,能是一般人吗? 然而就在钟仇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突然看到了那个老爷爷。 54、天生鬼胎的恨意 他自废墟中走出来,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们一眼,准确地说是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里面有我看不懂的解脱和满意。 除了我之外,包括钟仇在内的那五个人都严阵以待地看着老爷爷。 不过老爷爷并没有做什么,看了我一眼之后,就飞身离开了。 确实就是飞身离开,像电视剧里的轻功高人一样,身体轻飘飘地飞走了。 蒋文成上前两步,被钟仇拦住。 “别追了,他的能力在我们所有人之上很多,很多。” 我虽然对修炼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我也能感受到老爷爷的深不可测,别说我们追不到他,就算能追到,也绝对打不过。 一股不甘心地感觉从蒋文成的身体里传出来,他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也是,他本身就是变异地雷属性,在家族里肯定也是出类拔萃的天才型人物,但是在这里,却碰到了我和钟仇两个怪胎,什么都做不了不说,还受了钟仇能引来天雷的刺激,没有当场爆发已经不容易了。 “我们走吧。”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蒋文成再次恢复平静,然后看向胡彬等人。 胡彬等人乖乖地跟在蒋文成的身后,蒋文成和我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我和钟仇看着蒋文成坚毅的背影有感而发。 “他回去之后肯定加紧修炼了。” 我对钟仇的话深以为然,估计再次见到他们四个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再上一个台阶的。 “咱们也赶紧走吧。” 我和钟仇说完,就抬腿准备离开这里,但是突然,我被一道杀机锁定了。 这杀机犹如实质一般锁定在我身上,我躲都躲不开。 钟仇也感觉出了我的异常,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目光转向右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我晋升到厉鬼的阶段,我的视力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所以我清楚地看见,在我右前方大概三公里外,有一个高耸地在半山腰的小凉亭。 在凉亭上,我看到了天生鬼胎,以及一个男鬼魂。 刘斌!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男鬼魂就是刘斌! 原来我当初在岳晴车上的时候并没有看错,在离开前程村的那个镇子上,那个一闪而逝的人影,就是刘斌! 难怪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刘斌的尸体,之前还以为他已经被下葬,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我并不觉得刘斌有这个能力做这些事,我更加倾向于,他是被人附身了。 但是此时我的注意力只有一小半在刘斌身上,另外的一大半,在那个天生鬼胎身上。 那个天生鬼胎此时浑身已经是乌青乌青地颜色,双眼透着血色,看着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而已,原本应该有两个天生鬼胎的,而现在,只有一个。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它已经吞噬了其他的天生鬼胎和鬼魂,彻底进化了! “钟仇,不好了,天生鬼胎已经进化完成了。” 我非常担忧地告诉钟仇,钟仇顺着我的目光,显然也已经看见了那个乌青乌青地天生鬼胎。 “就差一步!” 钟仇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都怪我,要不是我找错了地方,在鬼屋里耽误了太长的时间,说不定我们已经阻止了天生鬼胎进化了。 而天生鬼胎在进化的时候是最虚弱的,那个时候想要杀它,非常容易。 但是现在…… “现在我们已经打不过它了。” 钟仇有些不甘心地说出了结果。 “那怎么办?” 我转头询问钟仇。 结果钟仇也冲着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过这次天生鬼胎出世,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在钟仇的解释中我得知,天生鬼胎生来就是比厉鬼还要恐怖的存在,而且它现在已经得到进化,实力更上一层楼。 并且,每一个天生鬼胎出生都是有时机的,如果不是有天大的怨气,它根本不会出世。 这次天生鬼胎出世,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遭殃。 “钟仇……” 我有些犹豫地看向钟仇,说出了更加不好的结果。 “为什么,我觉得天生鬼胎对我有恨意呢?” 那恨意不得不让我重视,它太强大了,对我的杀意犹如实质,即使是被它看上一眼,我都觉得我灵魂都在颤栗。 “它为什么想要杀了我呢?” 我仔细回想着,似乎我也没有得罪它吧…… 没有吧…… 我有些心虚。 但是钟仇却突然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钟仇严肃地看向我。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次成功进化的天生鬼胎,就是庄娴肚子里的那一只。” 完了! 我有些绝望。 我知道这恨意来源于哪里了。 天生鬼胎是其他所有的鬼胎都不同,所有的鬼胎即使不能顺利出生,也会认为母亲是它最亲近的人,它害谁都不会伤害自己的母亲。 但是天生鬼胎一出世就会觉得是身为人类的母亲耽误了自己,而且身为人类的母亲对于天生鬼胎来说就是第一个要铲除的异类。 所以天生鬼胎一出生就杀死了庄娴。 但是我好死不死地和庄娴融合了,虽然我帮助庄娴完成了遗愿,庄娴也顺利消失。 但是她的气息和阴气还留在我的体内。 在天生鬼胎的眼中,此时的我,就是庄娴! 所以,它觉得自己出世的第一任务还没有完成。 它想要、也是必须,亲手杀了我…… 我朝钟仇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死定了,记得替我准备棺材。” 至少让我死的体面一些吧。 其实我也没有特别难过。 当初我救下了顾默彤和贾家佳,唯独庄娴没有救下来。 虽然她没怪我,但是我是怪我自己的。 所以我才主动要和她融合,替她完成遗愿。 现在她的孩子要来杀我了。 我觉得这就是宿命,这是我该偿还给庄娴的宿命。 “别太悲观。” 钟仇拍了拍我,指了指天生鬼胎的方向。 我再一看,虽然天生鬼胎不甘心,但是还是跟着刘斌离开了。 “他们肯定还有别的图谋,至少你现在还有机会。” 55、初临蒋家 天生鬼胎跟着刘斌离开了。 他们一离开,锁定在我身上的杀机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我整个人大汗淋漓,像被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即使只是被天生鬼胎的杀机锁定,我整个人就害怕的不行,这要是它来杀我,那我还不得被吓得瘫软在地,直接送上人头吗? 这根本就没得打! “他们一定还有别的图谋,所以暂时你应该还死不了。” 我听着钟仇安慰的话,突然很想谢谢天生鬼胎,谢谢它还有别的图谋,让我再多活几天。 钟仇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你还有机会。” 我还有机会重新转世投胎倒是真的…… “不过……他们能有什么别的图谋呢?” 我仔细想了想,没听说过刘斌能和谁结仇,而且,如果是刘斌的话,当年他已经把欺负夏晓晓的关晴雪送进了警察局,应该没有别的仇怨了。 况且,我一直认为,刘斌应该没有这种本事,他肯定是被附身了。 那么,我们必须先搞清楚,那个附身刘斌的男鬼魂到底是谁。 “走吧,先回岳晴那儿找找线索。” 听到钟仇的话,我点了点头,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天生鬼胎走了,但是它不会善罢甘休。 我想活命,更想救人,无论出于哪种目的,我们都必须阻止它的下一步行动。 回到局里,钟仇带着我去了他之前查找资料的科室。 还真别说,要不是我带错了路,转头去了鬼屋,他没准还真就找到了。 现在的嫌疑人一共有三个,均是男性,当年的年龄都在二三十岁左右,都已经去世三四十年了。 这三人名字分别叫周录古、张严金和陆鹏。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生辰全是大阴的日子,而且,死的都有冤屈,还都是天大的冤屈。 所以,他们三个是极有可能成为男厉鬼,然后造出天生鬼胎的人。 我仔细地阅读着三人的资料,因为年代久远,三人的资料已经出现了一些残缺,想要完整地还原出事情真相有些困难。 但是我们注意到一点,当年三人其中的周录古死亡的时候,报案的人叫蒋芸。 蒋家不是个大姓,尤其在这个城市里,最出名的,就是蒋姝他们家。 不知道,这个蒋芸和蒋姝,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朝着钟仇努了努嘴,钟仇心有灵犀地拿出蒋文成当初给我们留下的名片,对着电话号打了过去…… 我们打车到达蒋家的时候,刚好是中午,按照钟仇的话来说,白蹭的午饭,不蹭白不蹭。 我有些替钟仇臊得慌,明明也不缺钱,但就是纯粹的扣门,还那么理直气壮。 “叮咚叮咚!” 我和钟仇按响了蒋家的门铃。 没等一会儿,就有一个管家样式的老人出来给我们开门。 “是钟先生和黎小姐吧,我们少爷和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里面请。” 管家虽然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但是彬彬有礼,也没有因为我和钟仇的普通穿着就对我们冷眼相待,倒是让我多看了两眼。 走进大门,里面的另一番天地则是直接震惊到我了! 我想过蒋家会很有钱,毕竟外面别墅的大门都有三米多高。 但是我真得没想过,蒋家竟然会这么有钱! 从外面看,整体还算是比较壮观,但是进了里面,才感觉出它的豪华程度。 到处都是中式装修,古色古香的庭院、阁楼、甚至还有小亭子,假山花鸟,水池里还欢快地游着几条红色的大鲤鱼。 我撇了撇嘴,如果我能有这么大的池塘,我肯定游地比鲤鱼还欢脱。 过了庭院,进入了正堂。 在正堂的大门上面,有一个牌匾,牌匾上面,有几个用草书书写的大字,那字书写的十分有神韵,行云流水一笔合成,一看就是练过好些年的,功力颇深。 “鲸海阁。” 我小声地念出声。 此时身旁的管家笑着回答我。 “这是我们老爷亲笔写的,我们老爷比较偏爱书法。”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位蒋家老爷子还是很有内涵的。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看来这蒋家老爷子,还是有着不小的野心啊。” 钟仇有些玩味地咂摸了两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诧异地看了钟仇一眼。 这句诗出自辛弃疾地《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表现了词人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有豪迈的精神和阳刚之气。 所以钟仇说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诧异就诧异在,我还以为钟仇就是个没文化的小神棍呢,没想到肚子里还是有那么点儿墨水的。 进了正堂,管家让我们在座位上稍等片刻,说蒋文成和蒋姝马上就到。 我有些无聊地四处看看,摸摸椅子,又看看花瓶。 “别瞎碰,椅子是紫檀木的,花瓶是前清的古董,你要是碰坏了,把你卖了都不够赔。” 钟仇煞风景地声音响起,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儿把花瓶摔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放回原位,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还好没摔碎,不然我可就完蛋了。 我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再碰坏什么古董。 这蒋家真是家大业大,虽然装修清新雅致,颇有文人墨客的风采,但是却处处都透着金碧辉煌地土地主的感觉。 还好没让我们久等,蒋文成和蒋姝就走到了正堂。 “打扰你们了,我们来是想问问,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蒋芸的女子。” 没等寒暄两句,钟仇就直接说明了我们的来意。 现在确实也不是寒暄的时候,我们还是挺着急的。 不过,就在我们说出蒋芸的名字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蒋文成和蒋姝两个人僵直了一瞬。 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然后蒋文成才开口。 “钟先生,你难得来我们家一趟,这正好也是中午了,要不,咱们边吃边聊?” 蒋姝也适时开口。 “是呀,也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们一下,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和赠送御魂石的恩情呢。” 我皱了皱眉,看向钟仇。 56、发疯地女人 其实,恩不恩情的我和钟仇根本就没那么在乎。 当时那种情形,我和钟仇不可能见死不救的,至于御魂石,本来对我们就没什么作用,这个成人之美,做了也就做了,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看蒋文成和蒋姝的反应,这个蒋芸的事情怕也是有内情。 我和钟仇没说什么,就跟着蒋文成和蒋姝走去了饭厅。 饭厅在正堂的后身,倒是挺近的,几步路就走到了。 我们走到的时候,饭厅里面正位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虽然两鬓已经有些斑白,但是整体的精气神非常好,他端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坐姿端正,目视前方,眼睛里有着一丝深邃和坚毅。 “这个人,实力很强,至少,比我还强一点儿。” 钟仇小声地在我耳边说着。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个男人,如此一身正气,实力竟然比钟仇还要强上一点儿。 不过他和钟仇差了将近二十岁,我再想到之前蒋文成看钟仇斗厉鬼时候的瞠目结舌的样子,我心里有了底,钟仇多半就是个修炼天才,虽然年龄小,但是实力确实强横。 男人见到我们来,立马起身,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的二叔,蒋立方。” 蒋姝在我耳边介绍道。 我和钟仇客气地朝着蒋立方点了点头。 蒋立方一反常态地尊敬我们,甚至有些激动。 “我听说御魂石是你们两位得到之后又赠与文成和小姝的,真是多谢你们了,以后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他说完,我就有些恍然大悟了,原来蒋立方就是需要御魂石的那位蒋家长辈。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蒋立方,可能是我能吸收阴气的缘故,我现在对灵魂也更加敏感,我能感觉到,蒋立方现在的灵魂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没想到御魂石能有这么大的功效。 也难怪他会给我们这么大的承诺了。 而且,蒋立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正式,目光坚定,看的出他一定是一个言出必行、言而有信的人。 蒋文成和蒋姝在听到蒋立方的承诺的时候则是非常惊讶。 “我二叔很少会给人这么大的承诺的!” 钟仇笑着接了一句。 “您太客气了,本来就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 我悄悄看了钟仇一眼,他心态平和,甚至连激动都没有。 按理说,蒋立方应该算是实力非常强横的人了,看蒋文成和蒋姝对他的尊敬程度就能看得出来。 以后有这么一个后盾,倒也是挺好的事情。 不过钟仇没有激动,不知道是在装样子,还是他真的不在意。 “不多说了,来吧,请上座。” 蒋立方热情地邀请我和钟仇坐在主位上,但是这毕竟是在蒋家,而且蒋立方还是长辈,我和钟仇推脱了几番,终于还是将蒋立方让到了主位上。 待我们全部落座之后,饭菜就立马一道接着一道的被端上来。 每道菜的菜量不算很大,而且摆盘都很雅观,没有很油腻的菜,反而很清淡,荤素搭配的很好,有菜有汤,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不过…… 我偷偷用余光扫了一眼钟仇,果然看到了他一言难尽地表情。 对于我们北方人来说,口味都是比较重一些的,而且钟仇就是个无肉不欢的主,这种小巧的偏向于南方的菜系,他八成是不会喜欢的。 但是客随主便,他又不好明说,只好没滋没味地吃了下去。 我偷摸笑了笑,虽然他不喜欢,但是我却很喜欢,这些平时不常吃的食材,现在却别有一番风味。 “二叔,你都不知道!当时我们在那个鬼屋里,我差点儿就变成了鬼新娘了!你是没看到,那个红衣厉鬼有多厉害……当时多亏了钟先生,他竟然请来了天雷……” 饭桌上,蒋姝喋喋不休地向蒋立方讲述那天我们的所见所闻,也许蒋姝不明白请天雷的含义,但是在蒋立方听到钟仇引来四道天雷的时候,目光诧异地盯着钟仇,眼睛里的赞赏都快要溢出来了。 “没什么,我也是侥幸。” 钟仇淡淡地笑了两声,言语中满是谦逊。 我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装!你就使劲装!现在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他要是有尾巴,现在肯定都翘到天上去了!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的还算比较愉快,连聊带吃的,竟然吃了一个多小时。 我扫了一眼手机,现在正好下午两点钟了。 “啊!” 突然,一声惨叫传了出来。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有些诧异。 但是反观蒋家的三个人,似乎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疯癫的女人跑了出来。 “你们都要杀我!我杀了你们!杀!杀!杀!杀光你们!” 女人头发凌乱,而且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光着脚跑出来,神色惊慌失措,又有一些凶狠。 因为头发遮挡住了大半边的脸,所以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她身形瘦小,近乎已经瘦脱相了,简直形容枯槁。 那腿还没我胳膊粗呢…… 不过还没等女人彻底冲过来,就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好多的人,连拉带拽地将女人绑走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我姐姐已经疯癫了三十几年了,每天一到下午两点就会犯病,吓着你们了吧?” 蒋立方不好意思地道歉,我和钟仇连忙摇头表示理解。 我看向那个女人被拉走的方向,心里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那女人的阳气极重。 按理来说,女生天生属阴,是不该有那么重的阳气的。 我看了一眼钟仇,他也有些神色凝重,我怀疑他应该是看出来一些什么了。 “要不,今天先住在我们家吧。” 蒋文成适时开口,打破了我的思考。 “其实,我们这次来……” 我又想重新提一遍我们的来意,毕竟我们来这里不止是单纯的吃饭而已。 “我知道。” 蒋文成打断了我的话,随即语气又有些沉重地开口。 “刚才那个发疯的女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们的大姑姑,蒋芸。” 57、周录古产生怨气的真相 蒋芸是在三十多年前就疯了的。 而且,就在她看见周录古的尸体,并且报了案之后,就疯了。 每到下午两点钟,她就疯疯癫癫地开始闹,闹着要杀人,大喊着有人要杀她。 一直闹到下午四点钟,才算是消停。 起初,蒋家人都以为蒋芸是见到了尸体,被吓得。 可是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看过了无数的医生,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甚至是心理医生都看过了,吃药打针住院一个不拉,但就是不见好。 其实,道士他们也找过,做法做了三天三夜,什么都没看出来,钱还掏了不少。 幸好蒋家是大门大户,不在乎这些钱,也不差这一口饭吃。 实在没办法,索性就这么养着吧。 我和钟仇仔细听着蒋文成给我们讲蒋芸的事情,对这件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原来,蒋芸和周录古情投意合,当年差点儿就订婚了,哪成想,在订婚的前一天晚上,周录古就去世了。 蒋芸还没等受这个打击,人就疯了。 要说这个周录古,也是一个人才,虽然家境没有蒋家好,但是好歹为人上进。 而且,周录古就工作在蒋家旗下的产业,为人真诚,工作努力,还很有智商,没两年就从一个新人升到了经理的职位。 那时候的蒋芸就隐姓埋名地进到公司实习,不想借着家里的名头让大家对她表面恭敬,也是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 好巧不巧的,蒋芸就分配在周录古手底下。 周录古从不怕底下人抢自己的风头,反而还极有耐心地教蒋芸,让蒋芸能够迅速融入到工作中。 一来二去的,两人看对眼了。 在不知道蒋芸就是蒋家大小姐的时候,周录古就喜欢上了蒋芸,并且努力工作给蒋芸买礼物。 蒋芸喜欢这种感觉,礼物虽然不贵,但是却是她这些年收到的最用心的。 白雪公主假扮灰姑娘的把戏终有被拆穿的一天,想象中周录古怪罪蒋芸欺骗自己,恼羞成怒没有,周录古贪慕虚荣,假意分手套牢蒋芸也没有,反而是周录古想要像蒋家证明自己,努力工作证明自己能够给蒋芸一个美好的未来。 这么上进又温柔的人又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呢? 就这样,蒋芸彻底坠入了爱河。 虽然蒋家是高门大户,但是却并没有什么门第之见,因为蒋家也是白手起家,从一清二白奋斗出来的,所以他们其实特别满意周录古。 就这样,两人很快就订婚了。 但是,就这样一个温柔又善良的人,他能欺负谁呢?谁又会这么恨他,恨到想要杀了他呢? 蒋文成告诉我们,其实当时他们蒋家得知周录古死讯之后也做了调查,发现竟然是蒋家公司的一个小会计杀的人。 小会计是跟周录古同时期进入公司的,但是同样身为新人,周录古没两年就升职了,他却只能当个小会计,天天听周录古的,本来就怀恨在心。 而且,那小会计还暗恋蒋芸,但是没想到被周录古截胡了。 说是截胡,其实蒋芸对小会计都没印象,那时她一心扑在周录古身上,哪里还能看见小会计,至于喜欢小会计,那更是不可能的。 于是小会计心一狠,新仇加上旧怨,一不做二不休的,趁着天黑,将周录古给杀了。 在蒋家查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尾声了,小会计不但杀了周录古,还间接害得蒋芸疯癫了,这笔账蒋家是不会不跟他算的。 于是,小会计现在估计还在吃公家免费的饭呢,而且可以预想的到,就算是在里面,他的日子也决计不会好过。 我和钟仇听着这个三十多年前的故事都有些唏嘘,爱而不得和嫉妒成性都不应该是小会计害人的理由。 但是,如果只是被谋杀,那周录古的怨气应该也不会这么大才对。 肯定是我们还忽略了什么关键性的问题。 “对了,周录古的生辰是哪天来着?”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己未,1月20,10点10分,大阴。” 钟仇回忆着周录古的生辰,这生辰,和刘天天的一模一样!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 “所以,周录古,是被刘天天借了寿的六人中的一个!而且,极有可能就是第一个人。” 刘天天当初要复活自己的孩子,所以迫不得已和六个人借过寿,每人借五年,而且这六个人必须是和刘天天同月同日生的,生辰一样,才能借寿。 按照时间来看,周录古极有可能就是刘天天借寿的第一个人。 如果,周录古本来要晚五年才会被杀,结果因为被借了寿命,提前五年就被杀了,横死加偷寿,怨气极重也说得清了。 “但是……如果刘天天那个幕后黑手就是附身刘斌的男鬼魂的话……” 我又有些想不明白了,如果教唆刘天天借寿的人就是附身刘斌的男鬼魂,那么他已经帮刘天天偷了寿命,又怎么会偷自己的寿命呢? 所以,周录古肯定不是那个男鬼魂,而且,年龄也对不上。 排除了这个可能,其实我们就想离开的,但是…… 钟仇想了想,和蒋文成提了一嘴。 “其实,你姑姑的病,我能治。” 蒋文成吃了一惊,然后又猛拍自己的大腿,直呼自己傻瓜了。 这现成的道士就在自己面前,而且实力强横,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让钟仇帮忙看看姑姑的病呢! “你先别高兴地太早,你确定要我治吗?” 听到钟仇犹豫地语气,蒋文成有些不确定地试探开口。 “钟先生,我知道我们蒋家已经欠你颇多,你看你治我姑姑需要什么,我们蒋家要是能做到绝不推辞!” 钟仇有些无奈地摇头,甚至有些幽怨地看了蒋文成一眼,似乎是不太高兴蒋文成竟然这么想他。 可是他的眼神……怎么说呢,就像个幽怨地小媳妇看到自己出轨的丈夫似的,不仅是蒋文成,连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姑姑的病好了,她就会继续伤心周录古的离开,而且,她已经脱离了社会三十多年了,她还能接受现在突然老了三十多岁的自己吗?” 58、一个躯体,两个灵魂 自从钟仇说完能治蒋芸之后,蒋文成就带着蒋姝离开了,顺便在离开之前给我和钟仇安排了住所。 蒋家家大业大,这栋别墅里空着的房间有很多。 甚至,干脆在别墅的最东边给我们安排了一栋独立的小庭院。 这里清幽雅致,远离主楼,虽然一直没人住,但是却打扫地很干净。 一系列的生活用品都准备的特别齐全,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拎包入住。 钟仇既来之则安之,安静地坐在庭院里喝茶,年纪轻轻地坐在那儿沏茶,倒是看着还挺赏心悦目呢。 在庭院里,还有一处池塘,里面游着五颜六色的小鱼,我不时地拿起小石子在水面上打着水花,逗弄着鱼儿,看似挺逍遥快活的,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今天的我如此怡然自得,明天可能就被天生鬼胎咬断了我的小细脖。 “这附身刘斌的鬼魂真是可恶!教唆刘天天害了这么多人的寿命不说,还害了那么多的女孩子为他生鬼胎,最可气的是,他竟然还造出天生鬼胎这种天理所不容的东西!” 而且这天生鬼胎还想要我的命…… 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着,简直是太过分了! 相比于我这边的气愤,钟仇则显得平静地多。 只见他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有些好笑地开口。 “淡定,这没什么。” 我呸! 感情不是他得罪了天生鬼胎,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偷偷地瞄准位置,然后将小石子猛地丢进池塘里。 “啪!” 小石子溅起一大片的水花,飞溅的水花直接浇了钟仇一身。 钟仇愣了片刻,手里举着茶杯还保持着喝茶的姿势,直接大脑宕机。 “噗!” 钟仇猛地吐出一口水,也不知道是茶水还是池塘里的洗鱼水。 “草!” 钟仇说出了一句优美地中国话,头也不回地跑出浴室。 不多时间,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哗”地流水声。 “哈哈哈哈~” 我笑的不行,捂着肚子直不起身,就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好玩的事情了。 我将鞋袜都脱下放在一边,坐在池塘边上,将小脚丫放进池塘里,此时天气刚刚要入秋,天气还是挺热的,池塘里的水清清凉凉的,我踢着水花,眯着眼睛,这回才是真正的十分惬意。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浴室的水声终于停止了。 我撇了撇嘴,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爱干净了,不就冲一冲就行了,非得洗这么久。 我回过头一看,瞬间愣住。 钟仇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头发还是湿湿的,滴答滴答地水滴流在胸前。 我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 咽口水的声音还挺大…… 我还一直以为钟仇挺瘦弱的,但是没想到脱了衣服竟然还是挺有肉的。 腹肌结实地长在那里,胸部竟然也挺结实的,不知道手感如何,是摸着肉肉的还是硬邦邦的…… 两条笔直的大长腿,白花花的晃着我的眼睛,连浴巾都遮不住。 钟仇径直地朝着我走来,逆着光,他那桀骜不逊地神情此时竟然有些显得乖巧,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看上去就像一只张牙舞爪地小猫咪。 我甚至在想,如果他一会儿对我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我到底要不要答应。 只见钟仇慢慢地接近我,我微眯着眼睛,如果我现在闭上眼睛,会不会显得我比较轻浮…… 然后,钟仇就在我迷离地目光中,递给我一条毛巾。 嗯? 一条毛巾? “噗嗤!” 钟仇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傻子,把口水擦擦。哥知道哥帅,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没出息吧?” 我愤恨地将毛巾摔在地上,果然什么帅哥滤镜都是假的,这丫就是一个不靠谱的死神棍。 开口死说的就是钟仇! 我将毛巾摔在地上还不解气,站起身又踩了两脚,这毛巾就像是钟仇的脸一样,让我泄愤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行了行了,赶紧坐下吧,别嚯嚯毛巾了。” 我有些泄气地坐在椅子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谁叫我刚才、貌似、好像、可能、也许、真的很没有出息呢。 咳咳,但是我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你说,蒋家会同意你给蒋芸治病吗?” 别怪我,我转移话题虽然强硬,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到要说什么了。 好在钟仇并没有继续揶揄我的意思,反而是擦着头发认真思考着。 “我觉得会。” 按照钟仇的意思来说,就是蒋家竟然能照顾发了疯的蒋芸三十多年,那就是对蒋芸还是比较在乎的,现在即使救好之后的蒋芸会难过自己失去了三十多年的时光,但是治好总比继续这么疯疯癫癫地强。 毕竟,人还活着,就得向前看。 “那你知道蒋芸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吗?” 钟仇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难道你不知道?” 我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难道我应该知道吗?” 钟仇盯了我半天,看的我浑身都开始不自在了,脸也有些滚烫,这家伙不会又想起来刚才的事情,然后再借机笑话我吧? 好在,这回确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他的君子之腹了。 他非但没有笑话我,还有些啧啧称奇。 “真奇怪啊,你感知阴气鬼魂那么厉害,感知阳气竟然这么差劲。” 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你什么意思?再说了,蒋芸身上的阳气重,非常重,这我感觉到了啊。” 钟仇再次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回答。 “不是蒋芸身上的阳气重,是她身上的阳魂阳气重。” 什么? 我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难道蒋芸身上还有其他的阳魂?阳魂是什么?” 然后我就又听到了一种新奇的可能。 钟仇告诉我,他一接近蒋芸就感觉出来了,蒋芸身上浓烈的阳气是不属于她自己的。 女性属阴,蒋芸不可能有那么重的阳气。 也就是说…… 钟仇表情严肃地看向我。 “也就是说,在蒋芸的身体里,还存在着一道阳魂,所以她才会发疯,并且疯了这么多年。” 我有些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一个躯体里面,有两个灵魂。 两个灵魂互相对冲,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蒋芸的灵魂肯定是有损伤的。 如果救了蒋芸,她的灵魂又有了残缺怎么办…… 59、有人捷足先登 从钟仇的口中我又得知了阳魂的来源。 原来当他得知了蒋芸的过去,就马上联想到了阳魂的身份。 蒋芸身体里的那道阳魂,就是周录古。 周录古先是被刘天天借了寿,又突遭横死,死相还非常的凄惨。 按理来说,他还有五年的寿命,因为刘天天的这种借寿是偷着来的,地府根本就不知道。 入不了地府,不被地府承认的鬼魂只能当游魂,也就是说,周录古本应该在人世间游荡五年,再入轮回。 但是周录古如果真如蒋家调查的那般,一直以来都性情温和,光明磊落,那么他本身就是阳气非常重的人。 他在本不该去世的年纪去世,地府还没有他的任何死亡记录,所以从灵魂上来讲,他应该还是属于活人的灵魂,这也导致他灵魂的阳气非常的重,是以才叫阳魂。 不过,他的阳魂本应该只飘荡五年就去地府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一直逗留三十多年。 也许,这也跟他附身在蒋芸身上有关。 还有就是,一般的阴灵附身,原主的灵魂都会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全权交给阴灵主导。 但是现在看来,蒋芸的身体还是由蒋芸在主导,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并没有周录古灵魂的操控。 这就变得非常奇怪了。 这边我还在和钟仇聊着天,那边蒋文成已经走到了我们这栋庭院。 “钟先生,黎小姐。” 我们听到蒋文成的声音,知道蒋家的决定应该是已经出来了,迅速收拾好自己,换好衣服,继续和蒋文成一起坐在庭院里喝茶。 茶还没喝两口,蒋文成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 “钟先生,请你务必要救救我大姑姑。” 我看了钟仇一眼,钟仇回了我一个飞眼。 我翻了个白眼,还真叫他猜对了。 钟仇也不推辞,毕竟我们留在这儿,就是为了要解决蒋芸的事情的。 我们一路跟着蒋文成来到了蒋芸的住所。 却不成想,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爸!这可是我特意从玉清观请来的大师!您就让他给大姐看看吧!” 刚一进门,我们就听到了一个稍微有些尖锐的女声。 “这是我的小姑姑,蒋梅。” 蒋文成脸色有些不好地小声给我们解释道。 蒋文成的家族很庞大,现在到场的最年迈的一位,就是蒋文成的祖父蒋必华。 我们抬头看去,那是一位看起来很慈祥地老人家,但是由于常年经商,又能管得住这一大家子,所以我们不敢小觑,那绝不是一般人。 虽然看起来慈祥,不过这个年纪本该浑浊的眼睛却依旧锐利无比,整个人身姿挺拔,拄着一个龙头拐杖,整体的穿着也是非常气派。 当年蒋必华出身平庸,家里父母都是很平常的工人,家里虽说没有缺吃少穿,但是也绝对不是那种富裕的家庭。 所以蒋必华从小就立下目标,以后一定要努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但是天不遂人愿,还没等蒋必华成材,父母就因为疾病相继离世。 蒋必华有两个不算太成器的哥哥,这些年蒋必华发达了,也不忘拉两个哥哥一把,共同操持着家里。 蒋必华的妻子一共生下了四个孩子,大姑姑就是蒋芸,而且在蒋芸出生的时候,蒋必华还没有发达起来,妻子每天跟着蒋必华一起忙事业,也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早产生下了蒋芸,导致蒋芸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 也正因为如此,蒋必华最心疼蒋芸,发达了之后更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才会答应她以新人的身份在公司里工作,也会答应她下嫁给周录古。 只是没想到,两人落得一个死一个疯的结局。 三十多年,蒋必华也是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蒋芸,甚至还夸下海口,以后谁能将蒋芸的病治好,蒋家他就会交给谁。 蒋必华的二儿子,也就是蒋文成的二叔蒋立方。 蒋立方我们见过了,因为身负异能,所以就是个武痴,一心只想着突破,直到现在的年纪都没有娶亲。 蒋必华的三儿子,也就是蒋文成和蒋姝的父亲蒋立正了。 蒋立正这个人人如其名,为人方正,是非分明,蒋文成没有细说,但是听着他的意思蒋立正应该是在军中任职的。 至于蒋文成的小姑姑,也就是蒋梅,是家里最咋呼的一个了。 蒋梅这个人特别争强好胜,早些年也是眼高手低,所以年纪超过三十还没有结婚。 后来自己也着急了,但是又不想下嫁,所以招了个上门女婿许岩,高龄生下了两个儿子蒋文清和蒋文明。 奈何两个儿子都不怎么争气。 蒋梅争强好胜惯了,在家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她一直对两个儿子寄予厚望,就希望他们能努力挣得蒋家的家业。 其实蒋芸和蒋梅的关系没有多好,从小蒋梅就嫉妒蒋芸能因为身体不好夺得父母的偏爱,总是和父母争宠,抢夺蒋芸的东西。 蒋芸大度从不和蒋梅计较,蒋梅就觉得是蒋芸怕了自己,从此更加肆无忌惮。 当她得知蒋芸疯了之后,就开始上蹿下跳地撺掇家里人给蒋芸送进精神病医院自生自灭,让家里人有些寒心。 最后也是因为老爷子发话了,谁能治好蒋芸,就将蒋家传给谁,所以蒋梅又开始天南海北地找医生,折腾了这么多年,丝毫没见成效。 蒋芸疯了,而且还没有丈夫和孩子,她是没有办法继承家业了。 老二蒋立方是个武痴,一心追求突破,无妻无儿无女,对家业更是没有想法。 蒋文成和蒋姝的父亲在军中任职,没有办法继承家业,所以蒋梅的所有敌人,也就只有蒋文成一个。 说到这儿,蒋文成也是有些无奈地冲着我们耸了耸肩。 我有些感慨,高门大户的规矩多,而且为了家产经常不顾血肉亲情,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却也没有那么亲近,甚至到处都是比较,在这样的环境下,也难怪蒋文成会养成现如今成熟稳重的模样。 不过蒋姝倒是个意外,一看就是被父母和兄长保护的很好,算是难得的幸运了。 “爸!你就给个准话吧!我这可是为了我大姐好!” 60、玉清观的大师 “爸!你就给个准话吧!我这可是为了大姐好!” 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那边蒋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也是,谁叫她这么多年,折腾了无数回,隔三差五就带个医生来,看了这么多年,一个有效果的都没有,也不怪蒋家老爷子不信任她,实在是不想再折腾蒋芸了。 每次治疗完,蒋芸都会变得更加的虚弱。 每天一堆药,一顿乱补,能不虚弱嘛? “爸,这可是玉清观的大师啊!” 蒋梅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我这才注意到蒋梅身后的两人。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一些,花白的胡子长长的坠在下巴下,穿着一身得体的道服,手里还拿着一个拂尘,尽管蒋梅声嘶力竭地和蒋老爷子争执着,他也是站在旁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倒还真有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小道童打扮的人,他就看起来有些沉不住气了,鼻孔扬地比脑门还高,颇有些不高兴地站在身后。 我又看了看钟仇,好家伙,他还在那儿贼有兴致地看热闹呢。 不过我就是觉得,钟仇肯定比那个仙风道骨的老家伙靠谱。 也不知道是我的滤镜还是怎么样,我总觉得像他这样看起来不修边幅又玩世不恭的人才是有真本事的,那种给自己收拾的立立正正的,穿着得体却也有些做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师一样。 “爷爷,我也有一位朋友能够治疗大姑姑。” 还不等我们做出反应,蒋文成已经率先开口,然后请我和钟仇走了进去。 “爷爷,之前我们替二叔取御魂石的时候,多亏了钟先生和黎小姐。钟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他说他能救大姑姑,我相信他。” 蒋文成将之前在鬼屋的事情搬了出来,想必过程已经都和家里人交代过了,他这么说的目的也是为了给我们两人的面子,也是博得蒋老爷子更多的信任。 不过,还不等蒋老爷子开口,蒋梅就有些不屑地盯着钟仇。 “切,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我努力地憋住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初见钟仇的时候和我的想法一样呢。 “要我说,还是玉清观的大师靠谱!这可是玉清观的了得大师!了得大师的大名谁不知道!” “噗!” 我不小心笑出声,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不好意思,我笑点低。” 我赶紧收起笑容,但是,了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贼了不得……这也太好笑了。 “你们二位都说能治我大女儿,这……” 蒋老爷子终于开口了,不亏是老油条,一句话就将矛盾转移出去了,这样就变成钟仇对上了得了,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得罪人。 老狐狸。 “这位道友,不知道师承何门?” 了得大师说话了,上来就问钟仇师承何门,清高地不得了。 “无门无派,我师父是个散修。” 完了,我在边上有些着急的看着钟仇,他这一开口,直接差人家有道观的一大截。 “哼!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能有什么本事,别到时候再给大姐治坏了!文成,你上哪儿找这么个混混来,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 哦,我说呢,一顶大帽子扣在了蒋文成的脑袋上。 合着她是怕蒋文成继承了家业,在这儿使绊子呢。 “小姑姑,钟先生绝对是有本事的人!他……” 蒋文成还没等开口,就被钟仇拦下了。 “不然,了得大师先请吧,我也好跟着学习学习。” 钟仇一开口,高下立判,连了得大师都以为钟仇是心虚了。 蒋梅的眼神更是赤裸裸地看着钟仇和蒋文成,八成就是把钟仇当成来蒋家骗钱的骗子了。 “钟先生,咱们……” 钟仇笑了笑,没有理会蒋文成的着急。 “别急,先看看。” 听到钟仇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我走上前去用肩膀撞了撞钟仇的肩膀。 “哎,这个玉清观的大师,有本事吗?” 钟仇瞥了我一眼,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在乎。 “有点儿本事,但不多。” 明白了,就是肯定没有钟仇厉害。 我站在钟仇身边,瞪着大眼睛准备看热闹。 “既然如此,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爷子,请将蒋家大小姐请出来吧。” 蒋老爷子不再犹豫,向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点了点头,然后就进屋去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正好下午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蒋芸就该发作了。 不知道这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位玉清观的大师能搞出什么名堂。 没两分钟,管家就带着蒋芸出来了。 这时候的蒋芸身边人不多,只有几个人跟着。 蒋芸没有发病,但是整个人愣愣的,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眼神发直,就像丢了魂似的。 玉清观的大师装模作样地围着蒋芸走了好几圈。 然后去道童背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把木剑。 “这桃木剑倒是个好东西。” 钟仇摸着下巴盯着那把木剑,桃木剑剑身有些泛黑,一拿出来还有一股血腥气,想必是常年撒上的黑狗血的味道。 桃木剑辟邪,黑狗血又带有浓烈的煞气,即使这个大师什么都不会,拿着这样东西,一般的灵魂都不敢近身。 那位大师手拿桃木剑,然后走了一个罡步,嘴里念念有词。 “天青地明, 魂安心净。 若有来犯, 五感通灵!” 大师边念着,边拿桃木剑拍打着蒋芸。 “这是在干什么?” 我有些迷惑。 “他念的是一个通魂咒,他看出来蒋芸的灵魂现在有些虚弱,所以他想把蒋芸的灵魂叫醒,让她暂时清醒过来。” 我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大师还真是有那么点儿本事的。 “不过蒋芸的灵魂不会这么容易被叫出来的。” 果然,随着钟仇的话语落下,了得大师的咒语也念完了,他静静地观察了蒋芸半天,蒋芸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咦?” 了得大师疑惑了一声,看的蒋梅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大师,怎么了?我大姐怎么样?” 我撇了撇嘴,看她的语气,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多关心蒋芸呢。 “贫道刚才试图叫醒蒋大小姐的魂魄,可是没想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废话,他当然叫不醒了。 “所以,我要叫魂!” 61、叫来了谁的魂 叫魂,通常叫的是那些吓丢了魂的人,或者冲撞了什么导致魂魄缺失的魂。 而且,一般丢了魂的人缺失的都是爽灵。 爽灵作为智慧的魂魄,如果丢失了爽灵就会变得呆呆傻傻,反应迟钝。 所以以往很多北方的农村里都会有很多跳大神的来主营这项业务。 毕竟那时候的农村很乱,到处都是荒地,人烟稀少,而且那时候还流行土葬,随便找块山头就葬了,到处都是坟堆,导致一些鬼魂闲来无事就出来吓人,所以小孩子很容易就被黑天或者各种突然冒出来的家禽或者鬼魂吓丢了魂,爽灵一丢,整个人就变得呆呆傻傻的,或者只会哇哇大哭。 叫魂其实也简单,在一天阳气最重的时候,也就是早上的五点钟整,整来一只大公鸡。 都说大公鸡是沟通阴阳之路的使者,它的鸣叫声阳气重,声音穿透力强,所以能指引丢失的魂魄找到回家的路。 公鸡领路,再由亲属拿着锣鼓,一路跟着公鸡,从丢了魂的人身边出发,一路向西,边敲锣打鼓,边呼唤着丢魂人的名字。 然后再由专门的人将一张寻魂的符箓挂在丢魂人的床头,点上一盏灯,作为引路灯,促使丢失的魂魄能够顺利回到丢魂人的身体里。 “不过,没想到,这个了得大师涉猎的项目挺广啊。” 钟仇给我解释完叫魂的事情,然后摸着下巴调侃道。 我有些想笑,我小的时候没有亲眼见过跳大神的,但是也听很多人提起过,一想到穿着得体的大师变成跳大神的样子,手舞足蹈地唱着请神曲,还蛮有意思的。 叫魂需要等到第二天的早上,所以今天是看不上这种好戏了。 了得大师要带道童出去采买需要的东西,我和钟仇以及蒋文成就回到了暂时属于我们的小庭院。 一进庭院,蒋文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钟先生,为什么要让了得大师先开始呢?其实我也听说过了得大师的名号,他在当地确实算是很有本事的道士。如果真的让他治好大姑姑……” 听着这蒋文成的意思,我和钟仇有些了然。 看起来,这个蒋文成还是对蒋家的产业有些想法的。 不过也不能说蒋文成不对,毕竟这么大的家业,也是有能者居之,有野心这也没什么不好。 “且看着吧,蒋芸的情况没那么简单,绝对不是丢了魂。” 听到钟仇打包票的话,蒋文成也是放下心来,浅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你说为什么蒋芸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发疯呢?” 而且,看之前蒋芸没发疯的样子,低头不语,茫茫然然的,确实像是丢了爽灵魂的样子,也难怪那个了得大师要叫魂了。 “那是因为她身体里阳魂的缘故。” 钟仇伸了个懒腰,明明什么都没干,还做出一副很累的样子。 我有些看不上他了。 “周录古身上的阳气太重了。很多人都以为,正午十二点是一天阳气最重的时候,其实是不对的,你可以看看,每天最热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整,所以,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阳气最重的时候。” 我有些明白了,因为周录古的阳气本身就重,又碰到一天当中阳气最重的时候,所以他的魂魄不受控制地开始躁动,这也就导致蒋芸的身体开始发疯。 两人相恋一场,落得了一死一疯的下场,但是这三十多年来,两人的魂魄却又以这种方式相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有些唏嘘。 不过,最后到底会怎么样,还得看明天了得大师叫魂的结果。 …… 次日凌晨四点五十,我急忙起床,将还没睡醒的钟仇给拉了起来。 我们直奔蒋芸的住所而去。 “哈欠~” 钟仇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呵欠,语气有些烦躁。 “你要看热闹就看热闹,你非得拉着我干什么?困死爷了!” 我一巴掌拍在钟仇的后脑勺上,现在哥都不叫了,直接自称爷了。 “哎呦!你下手可真狠啊!谋杀亲夫啊!” ??? 这家伙睡蒙了吧,做梦还想娶媳妇咋的? 我越想越气,还被钟仇口头上占了便宜。 于是,我一脚朝着他踹了过去,直接将他踹在了地上。 “哎呦!” 钟仇摔了个狗啃屎,我终于心情好一些了。 我们两人到的时候,叫魂的仪式都已经开始了。 我瞪了钟仇一眼,要不是他,我能错过开始吗? 钟仇被我瞪得有些委屈,但是想起我对他的暴行,他又有些敢怒不敢言。 “别瞪了,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 虽然身体很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嘴还是一样的贱。 我不理钟仇,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了得大师的操作。 这次仪式,负责敲锣打鼓喊名字的人是蒋梅,就算是为了家业,她也必须用尽全力地喊。 现如今的蒋家,没有人会比蒋梅喊名字更加用心了。 符箓和灯已经准备好了,了得大师朝着蒋梅点了点头,然后放飞了大公鸡。 “喔喔喔~” 大公鸡的叫声响彻天地,我往四周看了看,感慨着蒋家的别墅真大,要是普通的住宅楼,这会儿估计邻居都该来找了。 跟着大公鸡的脚步,蒋梅开始敲锣打鼓。 “蒋芸!回家了! 蒋芸!回家了! 蒋芸……” 蒋梅喊得尽心尽力,我听得有些耳膜不舒服。 蒋梅本来身影就尖细,现在扯着脖子大声喊,声音都要喊劈了,实在是难听的紧。 我捂着耳朵在原地等着,不知道她这一通操作到底结果会怎么样。 我们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蒋梅才回来。 钟仇这厮都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要不是我还在等着结果,早一巴掌把他拍飞了。 说来也怪,自从我融合了庄娴的灵魂后,我倒是有那么点儿暴力倾向了,看来庄娴以前过的确实不怎么样,所以才用满身刺来伪装自己。 我摇了摇脑袋,甩掉这种悲伤的情绪。 “回来了!蒋芸回来了!我感觉好冷!” 我一个激灵站起身,身边的钟仇“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62、这个魂魄叫除秽 蒋梅大喊着走进了屋,现在是清晨,按理来说,初秋的早上是会凉一些的,但是并不会太冷。 而此时的蒋梅连眉毛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嘴也哆哆嗦嗦地说不利索话,冷的浑身打颤。 钟仇说过,一般的灵魂都是有阴气的,所以周围有灵魂接近,都会感觉寒冷。 照蒋梅现在的状态看,这还不是一般的阴魂。 蒋芸并不缺魂魄,那么蒋梅带回来的阴魂,到底是谁的? 我现在并不关心其他的,我猛地站起来,连钟仇摔在地上都顾不上,因为蒋梅身边的气息,我太过熟悉了。 这是属于我自己的。 或者说,是属于我的前世的。 前世的我丢了两魂六魄,前段时间刚在鬼屋找回了第三魂幽精,那么今天这个,就肯定是六魄之一了。 没想到来蒋家一躺,正事虽然没办了,但是我还有意外之喜。 “冲过去,将魂魄吸进体内。” 果然,身体里前世的我开口了。 属于一个人的三魂七魄都是互相有感应的,接近了自己的魄,前世的我也安耐不住了。 我顾不上其他,加速朝着蒋梅冲了过去。 在接近蒋梅的时候,我将蒋梅身后的属于自己的魄吸进体内。 “嗯~” 有一瞬间的阴冷笼罩全身,前世的我融合自己的魄需要时间。 我原地盘腿坐下,给前世的我争取时间。 …… 画面一转,我的眼前闪现出了一个我陌生又熟悉的村子。 村子里一片祥和,男女老少都在家门口闲聊,一派喜庆的场景。 “霹雳吧啦~” 一串串鞭炮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出来给村里的邻里邻居发喜糖。 “老于家,恭喜呀!” 男人原来姓于,他长得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丑。 身材矮小,罗圈腿严重,走起路来就跟个企鹅一样左右摇晃。 他的脸上有一长条的疤痕,看起来像是刀疤,给他平添了一些凶狠。 但是此时,他笑意盈盈。 “同喜同喜,晚点儿都来,吃席!都来!” 男人一开口,一口大黄牙明晃晃地,看起来能有很久很久都没有刷过牙的样子,上面一层厚厚的牙垢,看的我直犯恶心。 …… 在一闭眼的功夫,我面前的场景再度变化,我对面同样盘坐在地的,是前世的我。 此时,前世的我已经和新的魄融合完了,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这个魄,叫除秽。” 秽指的是内秽,是身体代谢产生的废物。 除秽,顾名思义,就是去除我们身体之中的新陈代谢的废物。 而且,除秽会将这些废物,于每天清晨时间排出体外。 虽然除秽魄没有身体依存,但是它的功能还在,所以它才会在清晨的时候出现,又碰巧被蒋梅当成是蒋芸的魂魄带回。 说来也巧,前世的我给我解释。 魂魄之间会相互产生感应,除秽应该感应到蒋梅身上沾有我的气息,所以才会自愿跟着蒋梅来到这里。 这倒是也省了我不少事儿。 看来这个了得大师,还是干了一件好事儿的。 不过前世的我也说,现在她感应不到其他魄的存在。 按理来说,她现在拥有三魂二魄,已经是所有灵魂的本体了,理应比其他流落在外的魂魄感应更强。 但是她现在感应不到,那么就说明了,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我的其他魂魄藏得太深,或者离本体太远。 第二种,就是我的魂魄附身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其实离体的魂魄虽然残缺,但是也能有条件的附身在其他人身上的。 残缺的灵魂虽然没有那么高的智慧,但是它们有本能。 它们会本能地附身在需要它们的人身体里,以求庇佑。 而第三种,也是最不好的情况,那就是我的其他魂魄,已经被消灭了。 如果魂魄消失,或者被道士消灭,那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找回了一魂一魄,还是一件喜事的。 至于我看到的那个村子里的画面,应该就是前世的我遭遇的事情了。 因为魂魄不全,我每次找回一个魂魄,记忆就多了一些。 刚刚看那样子,那个姓于的男人应该是在结婚吧。 那时候村里的结婚不像现在,还有个隆重的婚礼,选在大酒店办个三四十张桌,宴请亲朋好友。 那时候最多的可能就是在自家的院里弄个流水席,也就三四张桌,宴请一下全村的人。 桌子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一拨人吃完,再翻个台,重新打扫一下,再继续宴请下一拨。 不过……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婚礼到底跟前世的我有什么关系,这段记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呢? 我等不到想要的答案,索性甩了甩头,不想了。 反正只要等到魂魄齐全之后,也能找回全部的记忆的。 …… 和前世的我聊完,也了解完了除秽魄的事情,我的意识渐渐归位,眼前的事情慢慢清晰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钟仇只身一人挡在我的身前,面色不虞。 了得大师和蒋梅为首站在我的面前不远的地方满脸气愤。 蒋家其他的人也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除了蒋家老爷子有些着急的表情在脸上。 蒋文成站在钟仇身前,和蒋家众人争辩着,有些面红耳赤。 “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疑惑地站起身。 “还不都是因为你!” 蒋梅生气地指着我。 “你这个小扫把星!你哪来儿来的不要脸的玩意!你抢我大姐的魂魄,我弄死你!蒋家不会放过你的!” 蒋梅一着急,什么难听的话都开始说出来了。 “小姑姑你别胡说!黎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蒋文成的脸色有些不好,我和钟仇是他带来的人,蒋梅这么说,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脸。 “那你说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我为了大姐的魂魄,凌晨五点就出去叫魂!足足喊了一个多小时!我嗓子都喊劈了,好不容易喊回来!她可倒好,直接就给抢走了!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让大姐好!” 蒋文成被骂的满脸通红,显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本来就不太会吵架,现在更是无力招架泼妇骂街。 “够了!那根本就不是蒋芸的魂!” 63、不能怪罪还得感谢我 “够了!那根本就不是蒋芸的魂!” 钟仇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声,顿时周围就安静了下来。 片刻,了得大师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钟仇否认蒋梅带回来的魂魄是属于蒋芸的,那就相当于公然打他的脸,说他看不出来一样。 “这位道友,说话还是要三思而后行,也可能是你的道行太低了,看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了得大师拽了几句,试图给自己强行挽尊,还不忘拉踩钟仇一波。 连我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了得大师好不要脸,自己不咋地,还明里暗里的贬低钟仇。 “这位大师,你确实看错了。” 我站了出来,在蒋梅冒火的目光中,我笑了一声,就是笑声有些冷。 “先不说这是不是蒋芸的魂魄,你就说这位蒋阿姨回来的状态……” 这下蒋梅的眼睛更冒火了,虽然她年纪确实可以被我叫阿姨,但是哪个女子希望别人把自己叫老了呢。 而我,也确实是故意这么叫来恶心恶心她的。 谁让她自己狗眼看人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着。 “这位蒋阿姨的眉毛都结霜了,可见跟回来的鬼魂之凶恶程度。” 最简单的道理,鬼魂越凶,空气中的阴气越浓郁,寒冷也就越甚。 “蒋阿姨的状态,带回来的明显就是一个厉鬼的鬼魂!” 我说到这儿其实停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鬼魂到底是什么修为的,但是我的修为被定性成为了“厉鬼”,那我的前世,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可不就是厉鬼嘛。 “而我看出来了,还不畏艰险地将他消灭了!我这么做,完全就是保全大家!蒋阿姨……” 我一口一个蒋阿姨,听得蒋梅差点儿连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 “还有这位了得大师,你们应该知道,如果我把厉鬼放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吧?” 他们除了蒋文成等人之外,别人还不知道钟仇能够打败厉鬼。 但是那可是厉鬼啊! 连我没有提升之前都不敢想的存在,那可是将蒋文成、蒋姝、胡彬和温情四个人加一起都能随手暴打的存在。 一旦厉鬼出世,虽然没有天生鬼胎那么邪门,但是也绝对不好对付。 就了得大师这种货色,估计都不够厉鬼动一手指头的。 “这……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蒋梅不甘心地反驳我,但是她确实回来的时候感觉身上的寒冷特别甚,甚至都要将自己全身都冻僵了,她也是为了蒋家偌大的家业,才逼迫着自己一步一步挪回来的。 但是再联想到我刚才的话,她又确实很心虚。 那寒冷那么严重,没准真的是厉鬼。 一想到一直都有一个厉鬼的鬼魂跟着自己一路回家,蒋梅害怕地浑身都在颤抖,甚至发软地差点儿站不住。 当然了,嘴还是硬的。 “当然是真的,那厉鬼浑身的阴气已经凝为实质,而且还只是一道残缺的魂魄而已,它如果魂齐全,可能都不仅仅只是厉鬼而已。” 我惊讶地看向钟仇,心下一惊。 我当时只顾着找回自己前世的魂魄,却忘记了钟仇可是一个道士,还是一个实力强横的道士。 连我都能注意到那道魂魄,他肯定也看见了。 不过…… 他没有问我,包括之前在鬼屋,他也没有问我。 好像从我们刚见面到现在,我身上发生的每一件秘密,他都没有开口问过我。 为什么? 我来不及细想,就被钟仇接下来的话打断。 “所以,黎铃不顾自身安危,替你们蒋家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她简直就是你们蒋家的救命恩人!” 噗! 我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我确实抢回了属于自己的魂魄,但是现在钟仇将这段话摆在明面上说,那就是让蒋家不仅承担了丢失魂魄的苦恼,还要被动接受我是他们救命恩人的事情。 钟仇这个嘴,也着实太损了点儿。 没看到蒋梅和了得大师那要杀人的目光吗? “谢谢黎小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我们,我们无以为报。” 蒋文成乐得这种事情发生,在这一刻他果断选择先起一个带头作用。 随即,蒋家老爷子以及其他的蒋家人纷纷向我道谢。 最后,连蒋梅都迫不得已地向我道谢,就是那个话语怎么听怎么向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我也不在意她道不道谢,只要他们不追问我前世的魂魄的事情就行。 “哼,看来你们是特别相信这位道友了,那倒是我多此一举了。既然你们不需要玉清观,那我们告退!” 被忽略地了得大师终于在此时赚足了目光。 只可惜…… “那我们就不留你了了得大师。” 蒋文成率先开口,打的了得大师一个措手不及。 他本以为他搬出玉清观的名头,这些人会诚惶诚恐地挽留他。 但是他也不看看蒋家是什么地方,和那种特别好忽悠的人家可不一样。 况且,看过了钟仇引来天雷之后,蒋文成对钟仇的实力那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钟仇说能治,他就觉得钟仇肯定有十足的把握。 了得大师开口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挽留自己,但是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自己也不好再死皮赖脸的留下,憋得自己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好,好,好!” 了得大师指着蒋家众人,连说了三个好字,看样子也是气的不轻。 “以后你们有事儿,别求到玉清观头上!” 也是,以往了得大师到哪儿不是被人毕恭毕敬地对待,哪里像现在这样,碰一鼻子灰。 “哼!” 了得大师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甩着拂尘就要离开。 可快点儿走吧。 我心里想着,这老家伙帮了一堆倒忙还想着别人感谢他吗? “了得大师!你不能走啊!” 在了得大师哼完之后,蒋梅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拦住了了得大师。 了得大师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爸!难道你不相信玉清观,相信那两个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小混混?” 蒋梅这一句话成功地激怒了钟仇。 “对,了得大师留步。” 64、留下你长长见识 钟仇开口,众人都让出一条路。 钟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了得大师的面前。 “了得大师你可不能走。” 一听到钟仇这种调侃的语气,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没憋好屁。 无奈了得大师还以为钟仇真的是自己不行,怕了得大师离开呢,顿时扬眉吐气了起来,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哦?难道是道友知道自己功力不足,想求着老夫帮一把?” 我有些想吐,还老夫呢,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非也、非也。” 钟仇看到拽上天的了得大师,说话也像了得大师似的,文绉绉地。 “我是觉得了得大师的功力不行,连厉鬼都看不出来,特意想留下你,看看我是怎么治蒋家大小姐的,顺便让了得大师……” 钟仇人畜无害地给了了得大师一个笑容。 “……长长见识。” 了得大师一个打晃,差点儿没站稳摔个跟头。 他看着钟仇露出的一口大白牙,怎么看怎么碍眼。 估计是寻思钟仇年纪轻轻地,怎么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么不尊老爱幼的话。 “你!你!” 了得大师气的脸通红,指着钟仇半天都没说出来一个字。 “好!我就好好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要说这了得大师确实不是一般人,毕竟一般人哪里来的这么厚的脸皮。 我要是了得大师,恨不得捂着脸赶紧跑。 他竟然还能容忍钟仇的羞辱,也要硬着头皮留下来。 看来……这蒋梅给的价格,确实让人心动啊。 “那你说,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了得大师咬牙切齿地问,看来真的被钟仇气的不行。 “接下来啊……” 钟仇摸着下巴故弄玄虚,待吸引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之后,才幽幽开口。 “这都快早上八点了,你们蒋家这家大业大的,应该管早饭吧。” “啪叽!” 了得大师脚底一滑,差点儿又摔个跟头。 就这? 就这! 合着钟仇寻思了半天,就是想吃个早饭? 蒋文成差点被逗乐了,连忙开口。 “当然当然,钟先生,黎小姐,这边请。” 我和钟仇跟着蒋文成离开准备吃早饭。 那边蒋梅还不死心地围在蒋家老爷子身边叨咕。 “爸!你看他们就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脑子里只有吃,这点儿便宜都占,能有什么大本事啊……” 我们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听,左右都是说钟仇不好的话,不听都知道。 但是钟仇丝毫不在意他在蒋家众人眼里的形象。 就钟仇来说,只要找他们的蒋文成相信自己,别人根本无所谓。 而且,蒋家因为蒋家兄妹的性命和御魂石的事情,早就欠了我和钟仇一个天大的人情,救治蒋芸的事情只是顺手,人情不人情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钟仇舒舒服服地吃完了早饭,那边蒋梅就找人来催促了。 但是钟仇一点儿都不着急,甚至又回屋补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醒,已经到大中午了,钟仇又闹着要吃午饭,连蒋文成心里都有点儿没底了。 “钟先生这是……” 看着蒋文成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只好安慰道。 “放心吧,他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蒋文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是我估计他心里也在打鼓。 但是我相信钟仇,他不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所以,他八成在等,等下午两点整,一天当中阳气最重的时候。 那个时候正是周录古的灵魂最躁动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将周录古的灵魂剥离出来的时候。 果不其然,吃完了午饭,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一点五十分。 还有十分钟,我们所有人就聚集在了蒋芸的院子里。 “将蒋家大小姐带出来吧。” 钟仇开口。 但是蒋家老爷子则是有些担心。 “钟先生……” 虽然蒋家老爷子不知道钟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钟仇是不是真的有本事,但是多年的察言观色也让蒋家老爷子对钟仇保持了最起码的尊重。 “下午两点整,我闺女她……” “放心吧。” 钟仇朝着蒋家老爷子点点头。 “我知道您老在担心什么,但是这件事,就要下午两点整的时候做最好。” 听着钟仇笃定地声音,蒋家老爷子不再坚持,叫管家将蒋芸带了出来。 “哼,你最好能办好。” 了得大师依旧鼻孔朝天,有些不屑。 钟仇也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然后在院子里环顾了一圈。 “哎,蒋先生。” 钟仇拿胳膊肘碰了碰蒋文成。 “你家有没有特别阴暗的地方?” 蒋文成一愣,然后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最阴暗的地方,也就是车库了吧……” 钟仇点点头,像蒋家这么大的豪宅,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颇花心思,想来是顾及到了每间房间的采光问题,虽然幽静清雅,但是该有的阳光一点儿都不少。 想在这儿找到一处阴暗的地方,怕也就只有地下一楼的车库了。 两人说话间,蒋芸已经被带出来了,还是头发花白又乱糟糟的样子,整个人痴痴傻傻的,但是因为临近两点,所以她的眼圈是红红的,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红,就像是马上要发疯一般的通红。 “行了,人带出来了,麻烦各位跟我去趟车库吧。” 钟仇率先一步,被蒋文成引领着走向地下车库的位置。 “就看你怎么故弄玄虚。” 了得大师再次不屑地开口,然后表现地极为不情愿地跟在了最后。 钟仇也不在乎,任了得大师这会儿表现的越不屑,待会儿给他的惊喜越大。 蒋家不亏是豪门,底下车库足足有几千平,里面停着各式各样的豪车、跑车,甚至绝版的车都有。 我看着五颜六色的车,羡慕的小心情直线飙升,我连一辆小轿车都没有,人家竟然有一车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默默地想着,投胎还真是门技术活,投胎好了,一下生就赢在了人生的终点。投胎不好了,努力到下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然而就在我沉思的时候,钟仇的声音传来。 “好了,就是这儿了。” 65、九节鞭鞭打阳魂 钟仇停在了靠近地下车库东门的位置。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太阳已经朝着西边倾斜,所以此时的东门附近,应该就是整个车库里面阴气最重的地方了。 而时间还有一分钟就到两点整了,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蒋芸和钟仇。 众人空出了一块地方,留给蒋芸和钟仇,也是生怕蒋芸发起疯来,自己被伤及无辜。 “吼!” 两点整,一声吼叫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蒋芸发疯了。 此时的她与前些年都不同,平时在阳光足的地方,只是有些疯言疯语,喊着有人要杀她,或者她要杀人的话。 但是这次,也是因为车库里太阴的原因,她竟然比之前还要暴躁,粗哑着嗓子,喊出来的叫声就像一只野兽一般,很难想象这么粗狂地声音是从蒋芸的口中喊出来的。 钟仇也没闲着,在蒋芸叫喊出第一声的时候,他立马上前两步,将一张定身的符箓“啪”地一声贴在了蒋芸的脑门上。 然后,蒋芸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了。 蒋芸停止了,但是钟仇并没有停止。 他将大五帝钱拿出来,按照五行的方位摆放好,然后继续从兜里掏东西。 “大五帝钱!” 了得大师显然是认识大五帝钱的,所以他十分震惊。 实在是因为大五帝钱太难得了,很多都是古董了,价值无法估量,甚至光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就连了得大师,手里最强大也最贵重的法器,就只有一套小五帝钱,那还是他攒了很多年的钱,走了很多的地方才凑齐的。 所以,此时了得大师的眼里都冒光了,他死死地盯着钟仇随意摆放到地上的大五帝钱,眼里的贪婪一览无遗。 我看着了得大师冷笑,如果他敢硬抢,那我还真想让他见识见识我这只“厉鬼”的厉害。 就在了得大师嫉妒大五帝钱的时候,钟仇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条鞭子。 那鞭子长九节,已经被盘的锃光瓦亮了。 我有些嘴角抽搐,人家玩九节鞭是甩的响亮,这家伙玩九节鞭,可能天天就是放在手里盘。 我甩了甩不该有的脑洞,继续盯着钟仇。 只见钟仇不慌不忙地将九节鞭缠在手里三节,然后露出外面六节,脚踏罡步,振振有词。 “青龙见头不见尾, 白虎一啸震苍芎。 射下三味朱雀火, 玄武易守又难攻。 今四方神兽, 遂来势汹汹, 均听我号令, 启镇魂明灯!” 钟仇说完猛地睁开眼睛,从钟仇的眼睛中射出一道金光。 金光瞬间连接了大五帝钱,走了一圈又交汇在蒋芸的头顶。 金光猛然从蒋芸的头顶爆发,将蒋芸整个身体包裹在其中。 “啊!啊!” 蒋芸顿时感觉头疼欲裂,捂着头站在原地尖叫,叫声一会儿是尖锐的女声,一会儿又变成粗狂的男声,看的蒋家众人啧啧称奇。 “这没事吧?” 只有蒋老爷子满脸的担忧,看着自家女儿变成现如今这幅模样,真正最心疼蒋芸的,只有蒋家老爷子。 “放心吧,钟仇心里有谱的。” 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虽然蒋芸疯癫了三十多年,但是这三十多年里,蒋老爷子夫妻俩一直没有放弃过蒋芸,一直在想办法治好蒋芸。 可惜蒋老爷子的妻子去世的早,最终没有等到这一刻。 我还是有些羡慕蒋芸的,蒋老爷子夫妻俩得多疼爱蒋芸,才能三十多年不放弃治疗,甚至承诺道谁能治好蒋芸,就把蒋家的产业都交给他啊。 这也是为什么蒋家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本来早就应该退休颐养天年的,但是硬生生自己撑着,将蒋家的产业牢牢攥在自己的手里。 因为他怕自己一旦去了,活着的这些人不会好好对待蒋芸! 想着想着,竟然还把自己给想的眼前氤氲了起来。 我连忙眨了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再次看向钟仇的方向。 钟仇踏完了罡步,就将九节鞭狠狠地甩在了蒋芸的身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听得蒋家老爷子跟着一阵哆嗦,要不是有管家扶着,怕是此刻已经站不稳了。 “啊!” 钟仇每甩一下鞭子,就会伴随着蒋芸的一声痛苦地叫喊。 我抽空扫了一眼蒋梅,此时的蒋梅来不说什么阻拦的话语了,直勾勾地看着痛苦地蒋芸,嘴角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和疯狂。 我摇了摇头,然后将视线转回到钟仇的身上。 我能清楚地看到,钟仇每一次下鞭子,都有一道白光从蒋芸的身体里被抽出。 人一共有三魂七魄,所以钟仇一直抽了十鞭子,才堪堪停止。 钟仇似乎也是有些累了,拿袖子随意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看来这十鞭子,钟仇也是用了一些内劲的。 被抽出去的十道白光在蒋芸的身旁渐渐的汇聚到了一起,然后缓慢地融合着。 再看蒋芸,虽然钟仇那十鞭子看上去狠厉无比,但是奇怪的是,蒋芸的身上一点儿鞭伤都没有。 我有些好奇地盯着钟仇手里的鞭子,看来,钟仇手里的好东西真的不少。 那鞭子一看就不是凡物,竟然还能在不伤人的情况下还能无伤打鬼,简直是对待被鬼物附身的人的一大利器。 被打完的蒋芸慢慢地也消停了下来,没有再喊叫,反而动作缓慢地看了看周围众人。 蒋家老爷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蒋芸。 蒋芸的思绪似乎也渐渐回归,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蒋家老爷子的身上,慢慢回神。 先是茫然,然后是懵懂,最后是,惊讶。 “爸?” 她哑着嗓子不确定地开口道。 “哎!” 蒋家老爷子听到这一声迟到了三十多年的称呼,此时已经泪如雨下,他都顾不得擦眼泪,一瞬不瞬地盯着蒋芸,生怕一个没看好,蒋芸又回到痴痴傻傻的状态了一般。 在蒋家老爷子吱声之后,蒋芸似乎是大感意外,她一下子就走到了金光的外面。 也是,那金光是困鬼的,现在周录古的阳魂已经离开了蒋芸的身体,这金光当然困不住她。 只见她三步两步地走到蒋家老爷子的对面,泪水流了满脸。 “爸!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66、不敢接受的事实 蒋芸不敢置信地盯着蒋家老爷子,她并没有这三十多年的记忆,过得浑浑噩噩的。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十多年前,现在猛地看见自己的父亲竟然变得如此苍老,自然十分吃惊。 “爸!发生了什么?” 蒋姝怀里抱着一个镜子,本来是等着蒋芸好了之后给她看看自己的。 但是现在…… 蒋姝双手紧紧地攥着镜子,不知道该不该给蒋芸。 “大姑姑……” 就在蒋姝小声嘀咕着不敢上前的时候,蒋芸注意到了蒋姝。 “你是……” 蒋姝今年才二十出头,当年蒋芸刚发病的时候,蒋姝还没有出生,所以她不认得蒋姝也是应该的。 但是蒋芸却眼尖地看见了蒋姝手里的镜子,再结合一下蒋家老爷子的状态。 蒋芸一个箭步蹿到蒋姝身边,一把夺过镜子。 “大姑姑!” 蒋姝一个没察觉,就被抢走了镜子,颇有些愧疚地在原地跺脚。 蒋芸照了照镜子,半天没动静。 “好,好了就好。” 蒋家老爷子也是有些心疼,他知道自己的大女儿肯定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他虽然年龄大了,但好歹也是一个男人,那些安慰人的话,也不怎么会说。 “啪!” 镜子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蒋芸扑向蒋家老爷子,像当年一样,一有事儿,就扑进父亲的怀里痛哭。 蒋家老爷子感受着自己女儿的哭声,心里难受,但是面上没有太明显。 他知道,他就是蒋芸的天,也是整个蒋家的天,如果他再难受,大家就都走出不来了。 蒋家老爷子心疼地拍着蒋芸的后背。 “一切都过去了。” “呜呜呜!爸!我怎么也变得这么老!” 蒋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但是她的心智还停留在当年二十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朝气蓬勃,一脸天真,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事业一帆风顺,根本没有什么烦心事。 在她的记忆里,她不过睡了一觉的功夫,头发全白,脸上还多了很多的皱纹,整张小脸变得蜡黄,这让一向爱美的蒋芸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闺女,你这一病,就是三十多年啊!你要是出点儿啥事儿,你让爸咋活啊?” 蒋家老爷子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哭的这么伤心,着急地跺着拐杖,也是有些哽咽。 “爸……” 蒋芸抹了一把脸,努力地止住眼泪。 “我妈呢?” 蒋芸的这一句问话,彻底将所有人都问没话了。 “你,你妈她……” 蒋家老爷子表情悲戚,但是语言却有些支支吾吾地,他不知道,一天得到这么多的噩耗,就算女儿治好了,会不会又因为伤心难过再出现什么别的毛病。 “嗷~” 就在蒋家老爷子犹豫地瞬间,蒋梅猛地哭嚎出声,然后不顾阻拦一把抱住了蒋芸。 “大姐!你还不知道吧!你病了之后,咱妈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没多久就去了!都赖那个天杀的周录古,要没有他,咱家能被害成这样吗!” “蒋梅!” 蒋家老爷子生气地直拿拐杖跺地,连闺女都不叫了,直呼其大名。 我也有些厌弃地看着蒋梅,这个女儿也忒坏了点儿。 表面上显得和蒋芸关系多好一样,又搂又抱的,结果话里话外说因为蒋芸的原因,他们的母亲才走的早,把母亲的死都怪在蒋芸的身上。 还明知道蒋芸当年是因为得知了周录古的死讯之后才疯癫的,生怕蒋芸病好了就来跟自己争家产,好死不死地在这时候提起周录古…… 其心可诛啊! “许岩!” 蒋家老爷子生气地喊着蒋梅丈夫的大名。 “赶紧给你媳妇儿拉出去!丢人的东西!” 许岩虽然惧内,但是明显这时候不应该让蒋梅再热老爷子生气了,连哄带拽地将蒋梅拉出了院子。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 蒋梅一走,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爸,她说的,是真的吗?” 蒋芸自从蒋梅说完了那些话之后,整个人就有些愣愣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呆滞的感觉,将蒋家老爷子吓了一跳,生怕蒋芸受了刺激,又病了。 “闺女,你听爸说……这……她不是……” 蒋家老爷子叱咤商场这么多年,头一次说话这么结巴。 我体会到蒋家老爷子爱女心切,也感受到蒋家除了蒋梅之外,其实对于蒋芸的病好还都是非常激动的。 “蒋家大小姐……” 我看众人半天没说出来话,这是生怕事实再次刺激到了蒋芸,所以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我这个局外人开口。 “你是……” 蒋芸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我,今天就这一会儿,她接收的信息已经太多了,完全不是她这种内里只有二十岁的小姑娘能接受得了的。 “我是蒋姝和蒋文成的朋友,他们喊您大姑姑,您要是不嫌弃,我就跟着喊您一声蒋姑姑吧。” 我没有喊大姑姑,而是喊蒋姑姑,那就意味着,在蒋家,我只认这一个女人叫一声姑姑,至于蒋梅,干脆被我直接忽略了。 我走上前,伸手扶住蒋芸的胳膊,顺便给了蒋家众人一个安心的目光。 然后,用上了我生平最温和的声音,开口说道 “蒋姑姑,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妨由我来告诉您,蒋文成已经将您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我盯着蒋芸,看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叹了口气。 “蒋姑姑,您的家人没办法开这个口,只能由我这个外人来跟您说了,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暂时还有些消化不了,不过您也看到了,您的母亲已经去了,父亲也是苍老如此,这个家,您是大姐,您必须撑起来。” 说到这儿,蒋芸总算是回过了神,她抬头看了看眼含泪水的老父亲,又看了看盯着自己说不出话的几个弟弟,以及蒋文成和蒋姝这些小辈,同样都是眼含泪水的盯着自己。 蒋芸的目光越发的坚定。 她抹了一把脸,然后看着我,语气柔弱却坚强。 “请求你将这些年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你放心,我撑得住。” 我看着蒋芸的变化,就知道,她虽然心地善良,还有着一份天真,但是她绝对不傻,还是一个内里坚强的姑娘。 “当年……” 67、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将从蒋文成那里听说的蒋芸的故事,尽量详细又简洁地和蒋芸说了一遍。 直到说完,蒋芸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只有提到周录古的事情的时候,她才有一瞬间的迷茫。 我没有错过这个表情。 “请问,蒋姑姑还有什么疑惑吗?” 蒋芸似乎是缓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我给她的巨量的信息。 然后有些迟疑地开口。 “周录古,是谁?” 这回换我一愣了。 “为什么我看到他的尸体以后,才会发疯?” “你……你不记得了?” 我看了看蒋芸,又看了看蒋家老爷子。 “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 蒋芸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但是,我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了,我只要一想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就好痛。他,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看着蒋芸,有些欲言又止。 “哎哎哎!” 正当我纠结到底要不要将真相告诉蒋芸的时候,钟仇有些不耐烦地声音响起。 “别忘了,这还有东西呢。” 钟仇这么一喊,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布的大五帝钱里,还有一道阳魂正在凝结,这就是周录古的阳魂! “蒋姑姑先别想其他了,今天您得到的消息太多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好好消化消化吧,我扶您回屋。” 说着,我不容分说地将蒋芸扶进了房间。 安顿好蒋芸,我再次出来。 此时周录古的阳魂已经凝结接近尾声了。 “怎么会这么久?” 我倒是有些疑惑,按理来说,一个人的三魂七魄具在,只是凝结在一起,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但是蒋芸清醒之后,又抱着蒋家老爷子哭了半天,我又给蒋芸解释了一下这些年发生的大概事情,半个小时都过去了,魂魄竟然还没凝结完。 “咳咳……那啥……” 钟仇罕见地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两声。 “我也是没办法,两人融合的时间太长了,我这九节鞭,确实下手狠了点儿。” 我看着钟仇心虚地摸着自己的鼻子,有些无语。 好家伙,我说时间怎么这么长,合着钟仇是差点儿把人家阳魂给打散了!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损钟仇两句,那边阳魂就已经凝结完了。 显示出了周录古的样子。 周录古样貌其实一般,现如今还是三十多年前的年轻模样。 不过他看起来一脸的正气,五官端正,面容温和,是长辈和小姑娘都喜欢的类型,看起来就踏实,是个实在过日子的人。 他的阳魂凝结成功的一瞬间,他也是有些迷茫,不过只迷茫了一小会儿,表情就开始变得凶狠。 “有人要杀我!” “别喊了,你早就死了。” 钟仇听着阳魂难听地喊叫声,有些无奈地掏了掏耳朵。 现在周录古的声音绝对不是以前那种温文尔雅的声音,阳魂也是魂魄,喊叫的声音和阴魂也都差不多,呼呼的大风声一样,又吵又浑厚。 “我已经死了?那芸儿……芸儿!” 我听着周录古的声音也有些心酸,没想到他得知自己已经去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蒋芸。 “蒋芸……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忍着心酸说出了一个也许周录古无法接受的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简单地给周录古讲述了一下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讲完之后,他就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 “你是说,我这三十多年来,一直都附身在芸儿的身上?” 我默然点头,这也算是老天爷对这种情侣最后的仁慈了吧,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的相守这三十多年。 “我真该死!” 突然,周录古又大喊出声,边喊边捶打自己。 但是他是魂魄了,他打不到自己,也流不出眼泪。 “我竟然让芸儿发疯疯了三十多年!我,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身形俱灭呢!为什么,为什么我死了都要拖累芸儿!为什么!老天爷!你不公平!你不公!” 我和钟仇谁都没有说话,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都没有说话。 大家都任由周录古释放自己的情绪。 蒋家老爷子在蒋芸面前强装的镇定,在此刻也是烟消云散,不停地抹着眼泪。 “录古……” 蒋家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到了周录古的面前。 “录古,曾经我也痛恨你的死让芸儿发疯,但是现在知道了真相,这一切其实都和你无关。你也是受害者。” 蒋家老爷子又走进了几步。 “伤害你的人,被我亲手送进了监狱,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蒋家老爷子隔空摸索着周录古的脸。 周录古一脸愧疚地看着蒋家老爷子。 “蒋叔叔,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芸儿啊!” 蒋家老爷子摇了摇头。 “录古,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姑爷。” 周录古听到蒋家老爷子的话,溃不成军,跪在地上朝着蒋家老爷子磕了好几个头。 看的蒋家老爷子又心疼又心酸。 磕完了头,周录古再次起身的时候,情绪已经有些稳定了。 他看向钟仇,又朝着钟仇磕了一个头。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 钟仇错不及防地被磕了一个头,赶紧闪身躲开。 “我可受不起啊。” 周录古磕完头,站起身。 “先生,你救了芸儿,我周录古,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钟仇看着周录古的行为,叹了一口气。 “也罢,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会儿为你引路,送你入轮回吧。” 钟仇想了想,又再次开口。 “你此生善良正直,本阳寿未尽,却接连遭受陷害,想必你到了下面,不是成为阴官,就是能投个好胎,希望你下辈子,能够一生顺遂。” 周录古又朝着钟仇鞠了一躬,这回钟仇没有躲开,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蒋叔叔。” 周录古拜完了钟仇,又看向蒋家老爷子。 “我这辈子对不起你,对不起芸儿,如果有下辈子,我必偿还今生的亏欠。” 蒋家老爷子听到这话连连摆手,他并不觉得周录古亏欠了自己和女儿,只是心疼这个可怜的年轻人。 “蒋叔叔,芸儿既然忘记了我,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也别再跟她提我了,就让她没有苦痛地,过完下半生吧……” 68、带着属于他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周录古彻底走了。 钟仇连着做了三天的法事,祈祷周录古能够获得一个不错的结局。 在这三天里,我一直陪着蒋芸。 不是我想陪着蒋芸,而是蒋芸只要我陪着。 我明白蒋芸的意思,她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家人的面前说。 而我这个局外人,在当天毅然决然地站出来,给她讲明白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让她对我有些好感。 她对着我这个陌生而又亲切的人,有说不完的儿女情长。 而且,有且只有我,能跳出蒋家的圈子,对她说一些真话。 但是我总觉得,她找我,只是因为我是钟仇身边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连着三天,这样的感觉在我的心里越来越重。 不为别的,蒋芸这三天可谓是把三十多年来的话都说出来了。 有时候我俩相顾无言,她也不让我走,硬是要留下我陪着她发呆。 所以,在三天后的某一天,我将照顾蒋芸的人都支走。 我和蒋芸相顾而坐,我对她开了口。 “这三天,蒋姑姑一直缠着我,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蒋芸没有纠结我口中的这个“缠”字。 她只是微微一笑。 “我这几天,不是天天都找你说话嘛。” 我看着蒋芸,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也看着我,也就这么平静地看着。 虽然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而且她的头发也变得全白。 但是不得不承认,蒋家的大小姐,还是有点儿东西的。 她只花了三天,就适应了现在的处境。 包括,她被“偷”走了三十多年的光阴。 虽然还是二十岁的内里,但是她明显地变得更加的沉稳了。 遭遇重大变故,如果没有被打败,那一定就会变得更加成熟和强大。 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连我都很佩服。 所以,此时的我,并不相信这三天她的目的只是一直和我唠家常。 “蒋姑姑,你身边的人我都支走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蒋芸看着我笑了笑。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 蒋芸掖了掖头发,一丝不苟地将头发别到耳后。 半晌,她看着远处,轻轻地开口。 “他走了吧?” 我一愣,然后这才注意到,蒋芸看的方向,竟然就是钟仇超度周录古的方向! “蒋姑姑,难道你没有……” 蒋芸再次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失忆。” “那为什么……” 我有些问不出口,话还没说,我就已经有些哽咽了。 我怕是知道了一个更加令人心酸的真相。 “他对我愧疚,这样他就能走的安心了,不是吗?” 蒋芸在笑着,那笑容还有一些释然。 但是我的眼泪却有些绷不住了。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是啊,那是她最爱的人,曾经一见钟情,然后毅然决然准备相守一辈子的人啊! 她对周录古的气息一定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天,她对自己的事情情绪那么失控,却还是注意到了周录古的气息。 她知道他在。 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她对自己的这一部分还不能接受。 但是,她已经想到了周录古的那一部分。 为了让他不再愧疚地安心投胎,她在几分钟的时间内,做了一个大胆而又心细的决定。 也许,她忘了他,是她对他最好的回馈。 “蒋姑姑,您这又是何苦呢……” 我的话干巴巴的,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可是如今,带着这段痛苦记忆的,就只有蒋芸一个人了,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为何,不直接忘掉呢…… “这没什么,我的脑海中,全是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因为在蒋芸的眼里,他们没有任何的苦痛。 他们的相处,只有甜蜜。 蒋芸微笑着看着周录古的方向,一点儿悲伤都没有,那笑容那么纯粹,纯粹地都晃眼。 “就让我带着他那一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吧。” …… 我和钟仇准备离开蒋家了。 这几天的经历让我对亲情和爱情又有了重新的解读。 “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我望着蒋家的大门,不由脱口而出这句话。 蒋芸和周录古都爱的克制,一个希望对方忘记自己好好活,一个假装自己忘了对方,希望对方能安心离开。 这得是多大的勇气和信任,才能以这种方式铭记对方,又放过对方。 “呦,怎么,感动了?” 钟仇煞风景地声音响起,语气当中满满地调侃。 “我没经历过,还不能为别人的爱情感动感动了?” 从小到大,我还没尝过爱情的滋味,但是心里,说不向往是假的。 但是爱情这个东西,向来是有苦有甜的。 他们经历了爱情的轰轰烈烈,也尝尽了这种爱而不得的酸楚。 到底是好是坏,我分不清楚。 只知道周录古离开时,脸上挂着释然地笑。 蒋芸看向周录古离开的方向时,脸上挂着安心的笑。 这两张笑脸戳进了我的心里。 “你说,周录古真的会投个好胎吗?” 我还是有私心的想要个完美的结局,即使是下辈子。 “没准人家到地府任职了呢。这种阳气很重的阳魂可不多得,完全可以在阴间任职了。” “那他会在那里等着蒋芸吧。” 说完,我不等钟仇的回话,径直往前走。 我不想要钟仇的回答,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 我只是在心里,给他们留了一片净土。 “哎哎哎,等等我啊。” 钟仇三两步的追上来。 他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其他的。 “你知道吗?蒋家老爷子,据说要把公司传给蒋芸了。” 我一点儿都不惊讶。 蒋芸本来当初在公司就是一把好手,要不然也不会自信到不靠家里去公司当个实习生。 蒋家老爷子也没有重男轻女的习惯,公司向来都是能者居之。 后来也是没办法,才决定谁能治好蒋芸,谁就继承家业。 如今蒋芸好了,自然是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只是可惜蒋梅机关算计,到底还是为了她人做嫁衣。 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那么一丝后悔。 我笑出声,想到蒋梅那个气急败坏地样子,我就想笑。 包括那个没啥本事还贼傲气的了得大师。 “钟先生,请留步!等等我!” 69、完了,被缠上了 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呼喊声。 “钟先生!请留步!等等我!” 我和钟仇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了得大师带着那个小道童,嗷嗷往我们这儿跑。 是的,就是嗷嗷。 了得大师的年龄不算年轻了,花白的胡子现在甩的跟个面条似的,两条腿紧倒腾。 跑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了得大师气喘嘘嘘,半天都没来得及开口。 我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钟仇。 不是说修道之人还需要炼体的吗?就这身体素质…… 看他刚才跑过来的距离,目测都不超过五十米。 “有事儿?” 钟仇有些好奇地盯着了得大师。 当天治疗蒋芸的时候,钟仇确实是玩心大起地留下了了得大师,但是后来蒋芸治好之后…… 事儿太多了,也没顾得上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钟,钟先生……” 了得大师又狠狠地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 结果平复下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钟仇鞠了一个躬。 “哎,你这是干嘛?” 钟仇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我在听到了得大师称呼钟仇钟先生的时候,就差不多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钟先生是有本事的人,当时是我有眼无珠了。” 了得大师一改往日的傲气,此时竟然有些谦卑。 “嗨,没事。” 钟仇摆了摆手,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了得大师一看钟仇没跟自己计较,开始搓着手,有些欲言又止。 我又从了得大师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娇羞? 面色有些微微泛红,还低着头带着讨好的笑容,一大把年纪了,看的我直有些反胃。 “既然是不情之请,又不知道该不该说,那还是别说了吧。” 钟仇无所谓地开口,然后拽着我就要走。 “哎哎哎,别走啊!” 了得大师没想到钟仇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顿时有些着急。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钟仇停下脚步,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而我,注意到的却是,钟仇一直拉着我的手…… 钟仇的手指修长白嫩,但是掌心有一些茧子,一看就是常年用功导致的。 那茧子轻轻地摩擦在我的掌心,弄得人心里痒痒的。 我悄悄地又撇了一眼钟仇,他能在这个年纪就如此出色,除了天赋异禀之外,一定也吃了不少的苦吧。 虽然钟仇很少提及他的过去,也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一定还有内心柔弱的一面,只是他藏起来了,用玩世不恭来掩盖自己的脆弱。 忽然有点儿想要深入的了解他,还有他的过去…… 啊! 我甩了甩头,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怎么就通过他拉了一下我的手,就开始脑补出这么多东西了? 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我被天生鬼胎盯上了这件恐怖的事情吗? 我的脸由红转到白,再由白转到青,我终于回神了。 而了得大师也终于开口了。 他先是打发小道童回到玉清观去,然后又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没有其他的人了。 然后,用尽了得大师最大的力气。 “噗通!” 往地上一跪。 趁着我和钟仇还在惊讶中的时候,一把抱上钟仇的大腿。 “请钟先生收我为徒吧!我看到钟先生救人的时候简直是惊为天人!如果这辈子我能跟着钟先生修行,那我这辈子都不虚此行了!您就可怜可怜我,收下我吧!” “咔吧!” 我感觉我和钟仇的三观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了得大师还在哭嚎着,而且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哭嚎,那悲惨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了得大师死了爹呢。 “靠!你快点儿起来!你干什么这是?哎哎哎,你别拽我裤子!我要走光了!赶紧松手!” 我捂着眼睛退到了一边,不敢看这“感人”的一幕。 我现在并不想了解钟仇了,他的本质就是这样一个傻了吧唧的人,没错的。 我跑到附近的树下等了半天,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只看到钟仇在气愤地跳脚,那边了得大师一边陪着傻笑,一边黏着钟仇。 我想如果了得大师有尾巴,此时应该已经摇的都能飞上天了。 半晌, 钟仇连拉带拽地将了得大师弄到了我的面前。 “你说这老家伙非得跟着我,我都说了我不收徒了,怎么办?” 钟仇十分无奈地看着了得大师。 了得大师却笑得十分狗腿,看的钟仇十分无语。 这么大年纪了,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 他要是赖上钟仇,钟仇也实在是没办法。 “了得大师,你作为玉清观的道长,难道玉清观的掌门,允许你拜别人为师吗?” 我问完了这话,钟仇的眼神一亮。 其实我也挺好奇这件事的,毕竟我没听说过玉清观,也不知道玉清观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谁知,在我问完这句话之后,了得大师就一声叹气。 “唉,实不相瞒,玉清观,我也是万万不想再待下去了。” “哦?这是为何?” 我有些不解,从蒋梅的口中我推测,玉清观应该是在当地非常有名气的存在,每天求上门的人数不胜数,想必也是十分赚钱,为何了得大师又不想待下去了呢? “因为……” 了得大师又四处看了看,颇有一些做贼的既视感。 实在是周围没人,他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开口。 “玉清观像我一样的人很多,我的本事,想必钟先生也是知道的。” 钟仇点了点头,其实连我都看出来了,这了得大师根本就是金絮其外,败絮其内。 “这玉清观,在当地,其实就跟邪教差不多。” 我和钟仇有些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连了得大师都这么说,看来这玉清观,还真是挺有门道的。 “所以我这才想着弃暗投明,投奔钟先生嘛。也希望钟先生能救我于水火,将我从玉清观拯救出来。” 他用了一个词,拯救。 70、镇上的棺材匠师父 通过了解,我们得知,玉清观可能就是当地的骗子组织,真本事没有什么,搜罗的大师基本都是了得大师这种只会糊弄人的人。 但是玉清观美名在外,根基颇深,一时半会也根本不好拔除。 所以我简单地和钟仇商量了一下。 “你先找个地儿住下吧,如果我们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还没死,就跟你去玉清观看看。” 也不是钟仇太悲观,实在是天生鬼胎太凶残。 “钟先生何出此言?还有事儿能难倒钟先生吗?” 呃…… 也许在了得大师的眼里,现在的钟仇简直是无所不能。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天生鬼胎?” 钟仇刻意用阴冷的语气吓唬了一下了得大师。 但是…… “没听说过。” 钟仇无奈地摊了摊手,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钟仇放弃了对了得大师的科普,然后转身看向我。 “解决完了周录古的事情,接下来,就该查一查那个张严金了。” 我点了点头,当初我和钟仇怀疑的对象有三个,周录古、张严金和陆鹏。 现在既然周录古不是,那么就排除掉了。 剩下的,就是张严金和陆鹏了。 “咦?张严金?” 就在这时,了得大师咦了一声。 “怎么着,认识?张严金可死了四十多年了。” 钟仇饶有兴致地询问了得大师。 看了得大师的样子,怎么也得五十多岁,张严金死了四十多年,那时候了得大师估计也才十几岁而已。 “这个名字倒是挺熟悉的,在哪儿听过来着?” 我们没有打扰了得大师思考,如果他真的认识张严金,那对我们来说,只有好处,能省下不少事儿呢。 “哎呦!” 了得大师一拍大腿,吓了我和钟仇一跳。 “我想起来了!” 了得大师激动地看着我和钟仇。 “当初我跟着我师父,给他做过棺材!” …… 我和钟仇以及了得大师找了一个安静地茶舍,在一个包间里听着了得大师讲述张严金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还小,才十来岁,还不叫了得大师,我的真名叫张了。但是我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又没什么本事,父母就在镇上给我找了一个师父。我师父是镇上最出名的棺材匠……” 我和钟仇瞠目结舌地看着了得大师,呃,也就是张了,给我们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 包括他小时候调皮捣蛋,上课闲得无聊打教室的玻璃,然后被老师请了家长,老师批评了他一顿,回家又被家长揍了一通…… 他十二岁的时候掀女生裙子,结果那女生暗恋他,哭着喊着去他家,让他父母给做主,要把自己嫁给他…… 他十四岁成为了镇上远近闻名地小混混,今天去老李家收两个小弟,明天又去老刘家菜园里里偷两根大葱…… 他十六岁的时候,父母终于忍受不住,将他赶出家门,让他去外地混一混,如果混不出个人模样,就别回家…… 他十八岁的时候,终于还是没有混出个人模样,灰溜溜地回了家,然后他父母实在没办法,将他送去给了他师父。 不祈求他能多有出息,只求能够混口饭吃,别再活活家里…… “你等等……” 钟仇揉着额头,看着说的天花乱坠,嘴巴都干了,现在喝茶如牛饮的了得大师,十分头疼。 “已经说了两个小时了,到底什么时候能说道张严金的事儿?” 之前第一次在蒋家见到了得大师,他还是一派仙风道骨的做派,话又少,人又傲气,让人厌烦得很。 实在没想到,这个了得大师的本来样子,竟然是一个说话总喜欢跑偏的碎嘴子。 果然,人还是不能只看表面啊。 “对对对,你别着急,我这就要说到他了。” 了得大师猛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继续开口。 “要说我那个师父啊,他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棺材匠……” 我和钟仇集体低头,继续将耐心揣在怀里,等着听他师父的事情。 了得大师的师父姓季,是镇上最出名的棺材匠,不仅棺材做得好,而且他还懂一些说道,能够最大限度的防止诈尸。 那个时候的人们都不懂什么叫起尸,都以为只是普通的诈尸。 只要是镇上死相凄惨的,或者死的有些说道的人,家属都会找上季师傅,让他帮着弄一口棺材。 那时候的张了还年轻,刚跟了师父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事情,这间棘手的事情,就是张严金。 张严金死在半夜十分,是自己上吊吊死的。 他的父母拉着张严金的尸体来的时候,张了刚睡着。 被吵醒地张了有些不开心,但是一看到张严金的死状,瞬间就被吓醒了。 张严金的脖子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勒痕,而且选用的绳子特别的粗,连带着绳子上的毛刺,箍的张严金的脖子显得又红又肿。 而且张严金又是上吊死的,眼球突出着装在眼眶里,就好像随时都要掉出来一样,看着人都像是在瞪着人一般。 那舌头也是老长的一条挂在嘴上,青紫青紫的泛着红,差点给张了吓死。 不过最不同寻常的是,张严金虽然舌头伸出来老长,但是那张嘴,却是笑着的,就是一种,非常满足的笑容。 了得大师说到这儿的时候,甚至还打了一个寒颤,说他跟着师父干了好几年的棺材匠,从没有一个人能死的那么诡异。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了得大师还对张严金印象深刻的原因。 “他是得罪什么人了吗?还是自身有什么疾病?” 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如果不是自身有什么精神类的疾病,怎么会做出这么反常的事情呢? “嗨!啥毛病没有!” 了得大师又大口喝了一口茶,然后回复我。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据张严金的父母所说,张严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而且还是自己愿意学习的那种,也不存在被父母逼迫着努力。而且……” 而且,张严金单位的同事也都夸奖张严金平时努力上进,为人处世圆滑,天性乐观坚强,很多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那就非常奇怪了…… 71、深夜起尸 “他有女朋友吗?” 钟仇寻思了半天,然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有些无语,瞪了钟仇一眼。 他一个道士,天天关心一些有的没的,人家有没有女朋友他也管。 “有,而且他的女朋友还非常漂亮呢!” 嗯?这句话就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了得大师说,张严金的女朋友非常的漂亮,而且不是一般的漂亮,她刚来镇上的时候,就被一帮小年轻背后偷偷的评为了镇花。 张严金的女朋友叫胡倾城,人如其名,漂亮的倾国倾城。 那时候镇上的年轻人,追胡倾城的人特别多。 因为在四十多年前,小镇上的人还没有太多十分有文化的,所以大多人的名字都很普通。 突然出现一个天仙一样的姑娘,而且还有一个这么文雅地名字,大家都非常的稀奇。 也都认定了胡倾城的父母肯定是个文化人。 所以,当张严金和胡倾城走到一起之后,小镇上的人也都觉得两人特别的般配。 但是好景不长,两人才处了不到一个月,张严金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刚来镇上的时候……” 我注意到了了得大师的话语中,提到是胡倾城刚来镇上的时候,就被评为了镇花。 那也就是说。 “胡倾城是外地来的,说是来投奔亲戚,但是一直也没找到自己的亲戚,就在镇子上安家了。” 果然,是外来的人。 “那张严金出事之后,他女朋友怎么样了?” 我问这句话的时候,钟仇一直都在低头沉思,看不清表情。 “嗨,张严金出事了之后,可把那姑娘难受坏了,哭哭啼啼地参加完了葬礼,就因为怕在镇子上思念故人走不出来,没多久就离开了镇子。” 我看这事儿,八成和张严金的女朋友脱不了干系。 “你那个镇子上,还有和张严金有关的人活着吗?” 钟仇突然抬头,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他想出来什么没有,但是我也没有多问。 反正这个镇子,还是有必要走一遭的。 “没了,都被张严金杀了。” 什么? 我和钟仇震惊三连。 这故事的走向,也太让人意外了。 “这还得从那天半夜他被送到棺材铺的时候说起……” 那是一个雨夜,大雨滂沱,伴随着打雷闪电。 季师傅以为今天不会再有人登门,所以早早地就关了门。 张了也跟着早早上床睡觉。 “砰砰砰!” 正睡到刚要做美梦的时候,棺材铺的大门被急促地敲响。 “谁呀,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有毛病啊!” 张了骂骂咧咧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张严金的父母,以及后面板车上拉着的张严金的尸体。 外面雷雨交加,张严金的父母满身湿透,母亲的头发更是一缕一缕地粘在脸上。 “轰隆隆!” 一个打雷打在张严金父母的身后。 “啊!有鬼呀!” 张了被吓得直接跑去找了师父…… 然后张了又被他师父拎着衣领拽了回来。 在看到张严金的尸体的时候,不仅张了被吓得半死,连见多识广的季师傅也是吓了一大跳。 季师傅围着张严金的尸体走了好几圈,越走脸色越阴沉。 “这怕是有点儿不好办啊。” 张严金的父母还以为是季师傅嫌弃两口子钱给的少,连忙又给季师傅塞了一个大红包。 张严金的家境还算不错,而且张严金努力上进,工作积极,简直是父母唯一的希望。 现在唯一的希望也没了,父母感觉一瞬间天都塌了。 儿子都死了,还要这些钱有什么用呢。 只要儿子能顺顺利利的下葬,比什么都强。 但是相比于老两口的心灰意冷,季师傅明显在乎的不是这一方面。 季师傅将红包退回给老两口,然后才说出自己的担忧。 “你们说,他是在子时上吊的,这可是阴气特别重的时辰,再看他的死相,明显是有说道的,而且自杀从古至今都被认为是罪孽深重的,这死后的怨气可不轻。这要是处理不好,怕是要起尸啊。” 然而张严金的父母根本就不懂这些。 “季师傅,我们也都信得过你,你说的那些我们都不懂,你就说要怎么做吧。” 听了老两口的话,季师傅也不推辞。 先是叫张了等人一起抬出来了一口棺材。 这是季师傅早就做好的,就怕有人死的突然,现做来不及。 现在看来,季师傅的预判还是很有效果的。 几人再帮忙将张严金抬进了棺材里。 季师傅在张严金的嘴巴里、鼻子和耳朵里,分别塞了一些糯米,这些都是最基础的防止尸体变成僵尸的办法。 但是季师傅也怕这些不保准,所以又让人拿绳子将张严金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张严金的父母看到这一幕心疼地不得了,儿子活着的时候还没有享过什么福,死了之后还要被人这么对待,这对老两口来说,简直就是剜心之痛。 但是此时的季师傅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只希望张严金能够安然下葬,中间别出什么纰漏。 做完了这些,季师傅甚至还是有些担心,因为那个时候,季师傅不知怎么,右眼皮一直在跳。 当时有句俗语是这么说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季师傅还是放在了心上。 最后棺材盖上盖子之后,季师傅还在棺材上面,刷上了一层的黑狗血。 那味道又腥又丑,呛的张了根本不想接近棺材。 做完了这一切,季师傅可谓是本事尽出,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要是还不管用,那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张了拿卫生纸堵着鼻子,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和几个人一起将棺材拉去了就近的义庄。 那个时候还有义庄的存在,也就相当于现在的殡仪馆。 尸体要在义庄存放七天,然后才能拉去土葬或者火化。 张了回来的时候生怕自己不干净,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黑狗血的味道,所以好好的洗了个澡,给自己搓了好几遍,才再次回到床上准备睡觉。 然而就在下半夜,张严金就起尸了。 72、玉清观的成名之战 张严金变成了僵尸,而且还是变成了厉害的黑僵。 钟仇给我解释了一下僵尸的等级,我才明白。 刚成型的僵尸是为紫僵,浑身呈现紫色,身体能够初步保持不腐烂,修炼之后能够带动尸气,让身体的紫色越来越浓。 这个时候的僵尸是最好对付的,基本上糯米和黑狗血都对它有克制的作用。 白僵和黑僵是相对应的,只是尸体的颜色呈现的不同。但是白僵行动迟缓,非常的容易对付,它害怕阳光、害怕水、怕鸡叫、怕狗鸣、甚至还怕人。 相比之下,黑僵就不同了,虽然同样惧怕阳光,但是已经不害怕家畜和人了,甚至力大无穷,除了行动依旧迟缓之外,并不好对付。 张严金变成黑僵之后,首先就杀去了自己的家,将自己的父母屠戮殆尽。 然后又去了亲戚朋友家,等到张了和师父一同赶到的时候,张严金的亲戚朋友已经全被灭口了。 这件事情直到了得大师现在想起来,还是心生惧意。 “你们是没看到他们死的有多惨,好家伙,肠子都被扯出来了,被咬的不成人形,有的胳膊和腿都被扯断了,血撒了一地。” 了得大师颤抖着手,连茶杯都拿不稳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杀人,和杀鸡杀猪,一样的容易。” 了得大师叹了一口气,抓起茶杯就喝,喝完了之后还砸吧了两下嘴,就好像他喝的是酒一样。 “嗒~嗒~嗒~” 钟仇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在桌子上,一边听一边敲。 突然,钟仇的手指停住了。 “那最后,是谁解决了这件事?” 钟仇问完了话,了得大师激动地一拍大腿。 “这话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就是玉清观!” 又是玉清观?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等着了得大师的下文。 镇上出现了僵尸,还是厉害的黑僵,而且首先就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和亲友,这可把镇上的人都吓坏了。 接连几天,大家都闭门不出,不仅如此,还将家里的窗户和门都用木头钉死了,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僵就破门而入来杀他们。 就在人心惶惶地时候,玉清观横空出世。 那时候的玉清观还只有一个掌门和两个徒弟。 仙风道骨,一副悲天悯人的状态。 他们告诉整个镇上的人,只要有他们在,黑僵休想再伤害任何一个人。 事实是,他们确实做到了。 三人以自身为饵,引诱了张严金来,然后布下天罗地网,将张严金消灭了。 就是这一战,让玉清观的名声大噪,从此门徒越来越多,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因为这事儿,我后来也不能投奔玉清观!” 因为张严金的事情,季师傅的棺材里跳出了黑僵,他的名声一落千丈。 再也没有人找他定做棺材了,转而都去拜玉清观了。 季师傅大受打击,也是认为自己才疏学浅,不配再开店,也不配再带徒弟,所以就想赶了得大师走。 虽然现在的了得大师看起来不靠谱,人又有些势利。 但是在当时,他还是挺有良心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做不到就这么抛下师父。 但是季师傅受了打击之后,每天除了酗酒就没有了别的追求,身体情况也是每日愈下。 就这么折腾了十多年,季师傅离世了。 了得大师用跟着师父学的本事,打造了一口棺材,又用了师父教的办法,防止了师父起尸,最后将师父埋葬了。 了得大师埋完了师父,也得想着自己未来的出路。 就因为当时看到玉清观的掌门那犹如天神降临一般的模样,鬼使神差地去了玉清观。 在玉清观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终于被收进了玉清观,做了一个外门的扫地弟子。 这么些年,也是凭借着了得大师的为人处世,晋升成为了玉清观正式的一员。 “早知道玉清观是这个鸟样,当初我就不该去!” 了得大师气愤地直拍桌子。 然而我和钟仇却没有忽略到玉清观消灭张严金的事情。 我总觉得,在张严金的死亡事件中,有两个可疑的人物。 第一个,就是他的女朋友胡倾城。 第二个,就是靠着张严金打响名头的玉清观。 这两个人,可能都不无辜。 再结合张严金死亡的时候露出的满足的微笑,我总觉得,这事儿肯定和胡倾城脱不了干系。 “对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所以开口询问。 “就在张严金尸变之后,胡倾城出现了吗?” “她?她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那,玉清观的掌门带着弟子消灭张严金的时候,胡倾城也没出现吗?” 了得大师扶着脑袋仔细地想了又想,然后才回我。 “没有,反正我们都没看见她,就是自那之后,胡倾城在镇上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心下了然。 如果张严金真的是胡倾城害得,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但是…… 如果这件事跟玉清观没有关系,那么玉清观还真就做了一件好事,可是又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让了得大师后悔进入玉清观呢? 难不成,胡倾城和玉清观有勾结? 我有些想不明白。 “看来,咱们还真得走一趟了。” 钟仇最后拍了一下桌子,敲定了这件事。 …… 我和钟仇是第二天出发的。 了得大师已经不能再拖了,他必须先回玉清观复命去了。 了得大师临走前,又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抱住钟仇的大腿,直到钟仇答应他肯定帮他脱离苦海,他才又开心地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从了得大师的状态来看,玉清观可能还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否则,了得大师在玉清观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学会…… 根据了得大师的话,他家镇子叫兴明镇,是和我们这个z市隔了三座城市的h市的一座小镇。 也真难为蒋梅了,为了争夺家产,跑到那么远去找大师。 我们到达h市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比起找人,更重要的是先找个住的地方。 “你好老板,要一间房。” 73、象征福气的红绳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钟仇。 钟仇无所畏惧地跟旅馆老板说。 “你好,老板,开一间房。” 又来了…… 当初在破旧的小旅馆被老板娘追着问的窘迫感又出现了。 为什么钟仇要这么扣门! “两间!” 我执意要开两间。 “可是咱们是来办事的,开两间很浪费啊。” 我浑身汗毛竖起。 拜托,大哥,你来找人就说来找人,来调查事情就说来调查事情,别这么含糊啊! 办事…… 我已经不能直视这个词了。 “两间,没得商量!不然你就睡走廊!” 这次我坚决不能再给钟仇污蔑我的嫌疑了。 “可是……” 这边钟仇还在犹豫,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着老板开口了。 “你好,老板,开两间房。” 然后,老板在我的目光暗示下,开口了。 “不好意思,只剩一间了。” …… 我怀疑老板是故意的,但是我没有证据。 最后,我红着脸,钟仇因为省钱特别开心。 我们俩在老板一种“我懂得”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进电梯。 我感觉我的脸已经丢在旅馆前台的地上了,捡都捡不起来。 进了房间,我最庆幸的事情就是,这是一张双人间,屋子里有两张单人床,这要是一个大床房,那我可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晚上稍晚一些,了得大师偷偷摸摸地溜进了我们的房间。 “我打听到了,当年的事情还有一个老人活着。” 了得大师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哦?仔细说来听听。” 钟仇饶有兴致地问。 “那个老人也姓张,当年是张严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是由于会点儿算命,所以在当时还是挺多人找的,虽然后来……” 后来有了玉清观,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连带着好几个当年不错的行业都被玉清观挤兑黄了。 好一点儿的就像这个张家爷爷一样改了行,不好一点儿的,就像季师傅一样郁郁寡欢,做了一辈子的好事,最后含恨而终。 “张家老爷子现在就在镇子西边,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们。” 说完这句话之后,了得大师又缠着钟仇半晌,又是哭又是闹,虽然钟仇最终还是没有同意收了得大师为徒,但是又答应了他好几遍,肯定帮他脱离苦海,一定不会抛弃他云云。 了得大师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我感觉,我有点儿像渣男了。” 噗! 我一口水喷了出去。 嗯,了得大师就像是控诉钟仇渣男行为的悲惨小媳妇儿,一哭二闹三上吊。 有点儿恶心。 我打了个寒颤,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想到这个画面,我实在是有点儿不敢想了。 次日,我和钟仇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在镇子上转转,顺便去张严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家看看。 但是在路过旅馆前台的时候,那个老板看我们的目光就有点儿…… 昨天还是“你懂的”,今天他就大受震撼,看我们的目光都有些一言难尽。 咳咳。 也是,毕竟晚上了得大师来了,还没穿道袍,还有些偷偷摸摸地,看人都是鬼鬼祟祟的。 也难怪老板会多想。 钟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一个安安静静的淑女,还有一个糟老头子。 这三个人聚在一个房间,确实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是现在我的脸皮已经在跟钟仇接触的过程中越来越厚了。 我也无视了老板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反正昨天的脸还掉在前台的地上,今天再掉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和钟仇一路向着西边走了过去,然后我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钟仇。” 我捅了捅钟仇的胳膊。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居住的人,每个人的胳膊上,都带着一条红绳?” 那绳子被编成了很好看的样子,而且还打了一个十字扣的结。 人们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不了自己带了红绳一样,明明已经初秋了,他们却偏偏要把这条戴着红绳的胳膊露出来,炫耀一样的展示着,即使胳膊有的都已经冻青了。 “了得大师昨晚上跟我说过,这是玉清观的手笔。” 玉清观在这个镇子上已经有四十多年了。 当年的张严金的出名之战,一直发展到现在,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十分信奉玉清观。 玉清观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也会开一个祈福仪式,由玉清观的大师亲手为每个人赐福,并且戴上象征福气的红绳,一次就只有十个人有机会被大师挑中,然后亲手佩戴红绳。 说是祈福,其实就是圈钱,这些红绳,可都是老百姓真金白银换来的。 不过由于玉清观的名头太响亮了,所以镇上的百姓都以能够戴上红绳为荣,如果有谁家没有戴上红绳,将会被整个镇子排挤,说他们是无福之人。 我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玉清观还真是会抓消费者心理。 在我看来,这条红绳,就跟商品一样,是不是祈福先不说,但是货卖的倒是挺有噱头。 一路闲聊,我们走到了张爷爷的家里。 这栋楼有些老旧,看起来最少也得有二十多年了,小区连个大门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物业和绿化了。 墙体都已经眼中掉皮了。 如果不是信得过了得大师给的地址,我和钟仇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的房子里竟然还有住户。 来到了六楼,也就是顶楼,我们找到了张爷爷的家。 大门有些生锈,看起来年久失修的样子。 张爷爷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孩子们都已经进城打工了,徒留一个老人家住在大六楼里,可见平时他也不怎么出门,这也是最常见的孤寡老人了。 “咚咚咚!” 钟仇敲了敲门,半天过去了,一声回应都没有。 “难道是家里没人?” 钟仇再次敲了敲门,这回用了一些力道,看着门被敲得啪啪作响,我都害怕钟仇再用点儿力,门会直接被敲坏。 “谁呀?” 我们又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回应。 应该是老人家年纪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听到。 “有人吗?” 74、这孩子的命不好 “笃~笃~笃~” 拐杖敲打地面的声音响起,每一声地间隔时间都比较长。 可能这位老人家的腿脚不太好,所以脚程不快。 我和钟仇也没有着急,也没有催促,只是在门口安静地等着。 “吱嘎~” 半晌,门被打开。 一位老大爷开门,现在刚刚初秋,老大爷已经穿上了毛衣毛裤,看起来有些臃肿。 不过老大爷的身体看着很是瘦弱,拄着拐杖地手微微颤抖,老年斑已经布满了老人的双手和脸颊。 目测,应该有八十多岁了。 “你们找谁?” 老大爷有些老花眼,所以开门之后,戴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看了我和钟仇半天,这才颤颤巍巍地开口询问。 “请问,是张爱民家吧?” 张爱民就是这位老大爷的名字,这还是了得大师告诉我们的。 在那个年代,每一个男人的名字都是这样,爱民爱国,为民为国,象征着父辈的美好祝愿和希望。 “我就是,你们是……” “我们来找您问点儿事儿。” 张爱民看了我和钟仇半天,这才慢慢悠悠地住着拐杖让开门的位置。 “哦,进来吧。” 钟仇一个闪身进门,然后扶着老爷子走进客厅,坐在椅子上。 我随后跟进了门。 门里的房间和整栋大楼一样,简单,装修老旧。 而且,还有很大的一股霉味儿。 就像整个小区一样,破败不堪,到处都透着腐朽的意味。 我走到窗边,打开窗子,风吹进来,我猛吸了几口,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这里的感觉让我有些压抑,就和当初到前程村的感觉一样,没有生机。 “你们要问什么事儿啊?” 只是几步路,还有钟仇的搀扶,老爷子还是有些微微的喘息。 很难相信,在这样的条件下,老人应该如何生存。 老爷子连这几步路都走的开始喘息,那每天上下六楼去买菜做饭,又该是怎样的艰辛。 不过我没考虑太久,听到老爷子的问话,钟仇连忙回答道。 “不知道老爷子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叫张严金的?” “谁?” 老爷子的耳朵也不太好用,钟仇只好离老爷子更近一些,然后音量加大。 “张严金!您还记得吗?” “哦~” 老爷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紧跟着一句叹息。 “严金啊,哎,那孩子的命可不太好。” 看老爷子对张严金还有印象,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欣喜。 这回总算是找对了。 “怎么说?” 钟仇迫不及待地等着老爷子的下文。 “那孩子出生的时辰就不好。” 钟仇了然地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不好嘛,大阴的时辰,死后怨气不散,才有可能生出天生鬼胎。 “那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他爸妈就带着他的生辰八字找我看过。我一看,这还了得,这可是大阳的时辰啊!” 大阳…… 嗯?大阳? 我和钟仇都惊讶地看着老爷子。 既然老爷子当时在镇上还挺有名气的,那就证明他至少在生辰八字上面看的还挺准的,所以好多新生儿都会找老爷子看生辰。 可是,张严金的出生年月明明是大阴的日子,为何老爷子又要说他是大阳呢? 我和钟仇虽然惊讶,但是也没有打断老爷子的话。 只听得老爷子继续开口。 “我寻思那孩子哪能镇得住这么大阳的日子啊。你们要知道,如果镇不住自己的生辰八字,那孩子是极有可能命运多舛,甚至体弱多病,最终早夭的。” 我看了钟仇一眼,就见钟仇微微地对我摇了摇头,但是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存了疑,不过没多说什么,就继续听老爷子的话。 “所以呀,我就告诉他爸妈,想要让孩子活得好,就得改时辰。” “改时辰?!” 这回钟仇惊讶地出声了。 “是呀,我就随便给他改了个时辰,登记在他的身份证上了,希望能够瞒天过海吧……谁知道后来,那孩子还是……唉,看来还是没瞒住啊……可惜了……” 听完老爷子的话,我和钟仇没说什么,只记得我们买了好多好多的蔬菜、肉和水果,给老爷子送上了楼。 老爷子推辞着不要,说就几句话根本值不了这么多的钱,但是我和钟仇坚持,老爷子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最后,老爷子不好意思地直言,等以后我和钟仇有了孩子之后,如果他还活着,可以免费帮我们的孩子看看生辰八字…… 离开老爷子家的时候,我和钟仇都有些恍惚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最后又是怎么回到旅馆了。 这一切似乎都有点儿玄幻,这剧情的走向简直打了我和钟仇一个猝不及防。 钟仇告诉我,听说张严金原本的生辰八字之后,他断定,确实是大阳的日子。 要说这个老爷子吧,他确实看出来了。 但是要说他的本事吧,也确实不多…… 随便给人改了个日子,竟然变成大阴的日子了…… 我和钟仇都有些无语,合着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和张严金相关的人,结果还找错了。 如果是张严金本身的生辰八字,那他是绝不可能死后变成怨鬼,然后生出天生鬼胎的。 所以,张严金果断的被排除在外了。 “他这生辰八字改了,有用吗?” 钟仇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然是没用的,所以说,老爷子的本事也不多嘛。” 我扶额。 “那,大阳的生辰八字,真的会镇不住吗?” 听我问这个,钟仇倒是来了兴致。 “其实,没有所谓的镇不住的生辰八字。其实生辰八字只对死后的人有作用,对于活人,更多的影响只是其性格。就比如出生大阳的人,他的性格可能就是有些刚烈,眼里不揉沙子,性格积极阳光等等……” 我有些明白了,其实就像现在的星座一样,生辰八字对应的只是性格上面的区别。真正的影响,可能只会对于灵魂。 我再次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 刚开始还说总算找对地方了。 结果现在看来,确实找对了,但是又没完全对…… 75、车站里的美丽女人 我和钟仇踏上了回去的客车。 心情颇有些复杂。 现在既然周录古和张严金都排除了,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目标了。 陆鹏。 如果陆鹏也不是,那我们这几天算是一点儿成果都没有。 我和钟仇都有些忧心忡忡的。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而且,天生鬼胎和附身刘斌的男鬼魂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没准它们就在等着冷却,然后憋个大招呢。 “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上个厕所。” 到车站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喝了太多茶水的缘故,现在莫名地有点儿想去上厕所。 “这儿人太多了,为防止你一会儿找不到我,我去厕所门外等你吧。” 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钟仇的想法。 我随意朝着车站扫了一圈,然后有些恍然大悟。 今天是周末,而且还有一个名声在外的玉清观在这个镇上,怪不得人这么多。 车站有很多人,而且她们看起来都有些愁眉不展的,甚至还有些双手合十的正在祈祷。 想来,应该都是奔着玉清观来的。 现在我们也是无暇顾及玉清观的事情,现在首要的任务,还是要先解决天生鬼胎。 所以我也没有说什么。 钟仇在厕所门外等我,我走进了厕所。 车站的厕所是在一起的,不过进了门之后,往左转是男厕,往右转是女厕。 我一进女厕,就有一些傻眼。 不知道为什么,男厕永远没有多少排队的。 但是一到女厕,就发现永远在排队,而且排队的人还不少。 我认命地挑选了一个坑位排队。 车站的女厕一共有六个厕所的位置,其中有一个是放杂物的,所以不能用。 还有一个是坏掉的,也不能用。 总共能用的,就只剩下了四个。 而在我前面排队的,还有六个人。 我顿时有些庆幸,还好我和钟仇提前来到了车站。 不然等我排到了,车都开走了。 就在我等啊等,前面终于还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有一个女生从我旁边的坑位里走了出来。 起初我还没有注意到她,但是当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儿。 不同于香水的味道,那是一股又清雅但是又浓烈的味道。 不难闻,但是浓烈的有些上头。 仿佛我闻了一口,那味道能在我的脑海里环绕三天一般。 我侧目,看向那个女子。 女人长得很出众,瓜子脸,樱桃口,饱满的额头,满脸的胶原蛋白。 她的身高也很高挑,目测能有一米七左右,很纤瘦,腰肢盈盈一握。 她的衣品简单大方,但是不缺乏小心思。 驼色的风衣直到膝盖,一双长筒靴,显得两条腿修长又笔直。 内搭很简洁,就是一套纯白色的轻薄针织毛衣,下面是一条普通的铅笔裤。 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短款的墨绿色的丝巾,衬的她的皮肤更加的白皙水嫩。 不过…… 这套穿搭,和她整个人,非常的不匹配。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显得太过于成熟稳重。 那女子看起来特别的年轻,大概和我差不多的岁数。 但是这套穿搭,在我来看,大多是将近四十岁左右的气质型穿搭。 所以,我才有些意外地多看了两眼。 她出来之后并没有径直离开厕所,反而是在洗手池洗了洗手。 “哎哎哎,过段时间就是十五了,听说玉清观就要开始举行祈福仪式了。” 我的声音再次被旁边共同排队的大妈的声音吸引。 大妈一脸八卦地跟旁边的几个大妈聊天。 “是啊!” 旁边的大妈一拍大腿。 “到时候镇上的旅馆都订不到房间!幸亏我这次来得早。” 我一愣,默默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才初七…… “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被亲手佩戴红绳。从去年到现在,我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参加祈福仪式,从来没获得过这殊荣呢!希望老天保佑!” 大妈说着,开始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我也没有呢,就等着过几天的十五呢。” 然后,几个大妈一起开始祈求老天保佑,能够被亲手赐予红绳…… 我看的有些傻眼。 我想过玉清观名声在外,但是没想过他们的影响能够这么巨大,这信徒年年来排队,年年失败,还要年年来,难道真的有这么灵? 我都开始有些怀疑了。 “哧~” 我正怀疑着,一声不大不小地声音从那个美丽的女人口中传来。 由于声音不算太大,几位大妈又一直沉浸在祈求保佑的思绪中,所以谁都没有发现。 我转过头看向那个美丽的女人,只见她洗完了手,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声音。 表情比声音还要更加不屑,然后甩了甩手上的水,大步离开。 难道她也是少数不信奉玉清观的人? 不仅不信奉,好像还有些不屑。 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但是我还来不及追,就排到我了…… 我想着我要出去追,那就得面临尿裤子的风险。 虽然我在旅馆已经丢了好几次脸了,但是这次,可就不只是丢脸,而是社死了。 我只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果断选择,先上厕所。 我迅速上完了厕所,然后在出来的时候,发现钟仇正看着一个方向出神。 “哎哎哎,回神了!” 我单手在钟仇面前挥舞着。 “谁出神了?” 钟仇有些无奈地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跟你说,我刚才在厕所看见了一个超级好看的女生!” 我神神秘秘地跟钟仇说着,谁知我刚说了一句话,就被钟仇给打断了。 “我看的就是她。” 我瞬间就像被浇灭了的小火苗。 心里莫名其妙地竟然有些酸酸的。 原来,他也是喜欢看美女的吗? “她可不是一般人。” 原来,他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吗? 我的心更酸了,虽然我并不知道在酸什么。 “我怀疑她就是胡倾城。” 嗯? 事情好像往不可思议地地方走去了…… “可是胡倾城不是……” 还没等我话说完,有一次被打断了。 “啊!我的钱包被偷了!来人啊!有小偷!” 76、愚昧的众人 我和钟仇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妇女在大声喊叫着,顺便展示了一下她的名牌包包。 那个名牌包包的底部已经漏了,从裂痕来看,明显就是被人用刀子割断的。 “倒是可惜了那个包了,看牌子也值不少钱呢。” 钟仇有些叹息地摇了摇头。 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包包的牌子,但是听到钟仇有些痛心疾首地样子,也就明白了那个包的价值。 “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的事儿啊!我的钱啊!全在包里!” 妇女丢了钱,此时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抓贼啊!我的钱啊!呜呜呜~” 周围围了很多的人,我四处看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小偷的样子。 “快报警啊!帮我报警啊!” 由于妇女的包被割坏了,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手机都丢了。 所以她只能祈求大家帮她报警。 但是,所有的人都在冷眼旁观,没有人掏出手机。 我有些无奈,然后掏出了我自己的手机。 结果,我刚要报警,就听到旁边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我可告诉你,你别诬赖人!咱们镇上不可能有小偷!” 我望向刚才喊叫的人,那是一个穿着质朴的中年女人。 看样子应该是本地的,因为我注意到,她的胳膊上带着一条红绳。 她一开口,周围的人就没了议论的声音。 并且渐渐地向她靠拢,聚集在她的身后,隐隐有一种以她为首的感觉。 “对!花姐说的对!咱们镇上不可能有小偷!” 原来这个中年女人叫花姐。 “你说没有小偷就没有小偷啊?” 妇女擦了擦眼里的泪水,不服气地呛声道。 “是!” 但是反观花姐,十分镇定,结果说出来的话,彻底惊讶了我和钟仇。 “我们这里别的不说,最出名的就是玉清观!在玉清观的地界,没有不开眼的人敢干任何坏事!否则,是要被玉清观惩罚的!而且,严重的还会遭天谴呢!” 我张大了嘴巴,被这套言论彻底震惊了。 “对!花姐说得对!” “就是,咱们镇上没人想不开去做坏事!” “谁敢做坏事,不要命了吗?” …… 周围看热闹的人闹哄哄的,言语中却都在支持着花姐。 “可,可是……” 丢了钱的妇女还有些不甘心地站起身,然后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包包上面。 “那你们怎么解释,我的包?你们看看这坏的地方,总不可能是自己坏的吧?” 我在旁边点了点头,就这个包包裂开的地方,明显就是被割坏的。 谁料,花姐却自信地往前走了两步。 “你来我们镇上,应该是等着参加玉清观的祈福仪式吧?” 妇女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啊,但是这和我的包有什么关系?” 花姐微微一笑,语气一如既往地淡定。 “你刚到镇上,包就坏了,准备祈福的钱就丢了。” 妇女开始有些心虚,然后往后退了两步,连话语都不像之前那么嚣张。 “那,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 花姐对着妇女紧追不舍。 “那就说明玉清观的强大所在!玉清观从不允许心怀鬼胎的人参加祈福仪式!一定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包才坏了,让你不能参加祈福仪式,不允许你玷污玉清观!” 妇女被花姐的严厉话语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上都冒着虚汗了。 “就是!不允许你玷污玉清观!” “幸好玉清观显灵了!不然还真让你糊弄过去了!” “我就说,咱们镇上不可能出现那种坏人!” “有玉清观的地方怎么可能容许有坏人!” …… 围观的人群情激愤,皆是面色不虞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妇女。 半晌, “哇!” 那妇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我也不想的,我家那口子背着我在外面勾搭小三,还让小三怀孕了!我只不过是趁着他不在,给小三喂了打胎药而已!我也没想到那胎儿已经成型了!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妇女边哭边捶打着地面,看着可怜极了。 我惊讶的嘴已经闭不上了,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丢钱的事情,竟然还能引发出这么一场家庭伦理剧…… 都没用花姐再说什么,那妇女就自己吓得都招了。 “行了,都散了吧!是她自己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花姐开口,刚才还在围观的群众瞬间就散去了,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没有人再理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妇女。 “他们是不是被洗脑的有一些严重了?” 我有些无语地问钟仇。 什么罪有应得,什么玉清观显灵,让妇女不能玷污玉清观的祈福仪式。 说实话,这种鬼话我是不可能相信的。 钟仇同样有些无语,看着众人,摇了摇头。 “这些人没救了。” 我和钟仇也准备离开这里了,而且心情都有些复杂。 要说玉清观恶贯满盈,欺骗众人,那是肯定的。 但是这里面,也少不了愚昧的人们信奉这些。 光信奉还不够,还要大力吹捧,还要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的信奉。 正是这些愚昧的人们,将玉清观捧到了如今神一样的位置。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一股奇异地香味儿又飘散了过来。 我猛然停住脚步,然后回头。 “怎么了?” 钟仇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那个美丽的女人,又回来了。” 我和钟仇找了半晌,都没有看到人。 但是在那个妇女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妇女连忙捡起黑袋子,然后打开了。 里面有很多钱,还有妇女的手机,以及她的所有证件…… 所以,是那个美丽的女人帮她夺回来的? 妇女见到自己的东西都回来了,顿时高兴地有些手舞足蹈。 甚至还在小声地念叨着。 “谢谢玉清观,谢谢玉清观给我这次改过自新地机会!我以后肯定每个月都来参加祈福仪式。” 我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像吃了一坨屎一样的恶心…… 她什么都不明白,却干着让人如此反感的事情,做着如此愚昧的决定。 不谢谢帮她的人,却执意想着不能帮她的“神”……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77、吃了个闭门羹 最后一个目标,陆鹏。 索性,陆鹏的家就在本市,虽然他已经去世了四十多年了,当时去世的时候不过年仅三十来岁。 但是有岳晴的帮助,我们还是找到了他曾经的住所。 根据岳晴提供的线索,目前在这里居住的,是陆鹏的女儿陆玲悦。 当时陆鹏去世的时候,陆玲悦才刚刚出生,现在也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 我们依据地址来到了陆玲悦所居住的小区。 现在这个小区已经是回迁房了。 这个小区在陆鹏去世后的第三十二年就拆迁了,当时还是陆鹏为了结婚买的新房。 如今已经大变模样了。 现如今的回迁房不过十来年,外表看上去还很新,园区的绿化也做的不错,能看得出当时建造时也是花了心思的。 我们一路进了小区往里走,在小区的最后一栋楼,找到了陆玲悦的家。 陆玲悦的家在四楼,对于六楼顶的洋房来说,这属于很完美的楼层了。 而且,当时由于陆鹏买新房是为了结婚,所以特意挑选了一个一百二十平的房子。 现在动了迁之后,应该能换得同等平米数的房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玲悦没有选择大房子,而是要了两个相近的小一些平米的房子。 每一个房子有六十多平。 陆玲悦住的房子在小区里最后的一栋楼。 还有一所是在这栋楼前面的一栋楼。 同样的单元,同样的四楼。 据说陆玲悦当时的想法是,给自己的孩子留一套。 但是没想到,她后来离婚了,而孩子也判给了男方。 男方带着孩子去了外地,再没回来过。 而她自己一直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所以那套房子也一直都处在闲置的状态。 一路无话,我们来到了四楼。 “咚咚咚!” 钟仇敲了敲门。 但是没有人给开。 我有些疑惑地趴在门上。 刚刚还听到门里传来的电视声音,现在一点儿声音都没了。 “咚咚咚!” 钟仇加大力度又敲了敲门。 甚至还开口询问。 “有人在家吗?”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怎么办?” 我没出声,无声地用唇语询问钟仇。 “看来是没人,咱们还是走吧。” 钟仇突然加大音量,来了这么一句。 我有些好笑,但是没有说什么。 我们故意加重脚步,跺地的声音让我的脚都有些麻了。 跺地的声音越来越小,制造了一种我们已经离开的样子。 我又再次趴到了门上听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电视的声音又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应该庆幸,她家连个猫眼都没有,要不然难得她从门镜看一眼,都能发现我俩没走。 “咚咚咚!” 钟仇这次更大的力气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陆玲悦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果然,电视的声音又消失了…… 我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钟仇也同样有些为难。 明明知道人就在里面,但是就是不给开。 我们又不好硬闯,她不开门,我们还真就没办法。 我们暂时下楼了。 “你说这陆玲悦怎么回事,怎么跟我自己在家的时候,突然遇到陌生人来敲门一样呢?” 曾经的我年纪还小,因为和黎老院长的关系很好,所以有幸去她家住过两天。 黎老院长要出去买菜,就告诫独自在家的我,无论谁来敲门都不要开。 她自己有钥匙,她能自己开门。 临走前,黎老院长还怕我自己在家无聊,贴心地打开了电视让我看。 果不其然,黎老院长刚离开半个多小时,就有陌生的人来敲门。 我不敢开门,又怕外面的人知道里面有人,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将电视静音了,制造家里没人的假象。 那个陌生人敲了两声见没人开门,就离开了。 黎老院长回来的时候听我说起此事,还表扬了我几句,这几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 那时的我也曾天真的认为外面的人没有发现。 结果今天自己沦为了外面敲门的人,才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 “可是,那时我还小,陆玲悦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她在害怕什么呢?” 我有些想不明白。 我和钟仇一直站在楼下,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陆玲悦下楼。 “算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今天怕是等不到人了。” 钟仇吸了吸鼻子,秋天的晚上已经有些凉意了,尤其是北方的天气冷暖分明,再冻几个小时,钟仇我们俩都怕是要感冒了。 不甘心地离开小区,然后回到了警局。 再次找到岳晴,我们请求岳晴帮我们调查一下当年陆鹏还有没有什么邻居还住在那个小区。 因为时隔了四十多年,房子也拆迁过了一次。 很多原住民都选择卖掉房子去别的地方居住,这个回迁楼里面的原住民已经没几户了。 而且年岁久远,只能找当年的年轻人,还得和陆鹏熟悉。 这无疑更是加大了一些难度。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岳晴的不懈努力下。 在第二天的中午,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当年和陆鹏是邻居,虽然没有更深度的交流,但是一般的情况还是都了解一些的。 当年的邻居也是一个年轻人,如今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在家里带带小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邻居姓李,现如今就住在陆玲悦那个小区里,不过和陆玲悦的房子隔了好几栋楼。 得知了这个消息,我们下午就再次走进了小区,直奔李家。 我们上门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和陆鹏是邻居的李大爷。 儿子和儿媳都上班了,孩子也上学了,更是给我们的问话提供了些许方便。 李大爷的身子骨明显还很硬朗,听说我们的来意之后也很热情。 我们三人坐在李大爷家的书房,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李大爷给我们讲述陆鹏的事情。 “小陆当年啊,那可是我艳羡的对象,夫妻和睦,工作稳定,特别幸福。” 李大爷有些怀念地开口。 在李大爷的口中,陆鹏当年是在最幸福的时候去世的。 家里老人不多事,妻子很贤惠,怀着孕的时候,陆鹏经常照顾妻子,还带着妻子去散步。 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也很健康,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然而就是这样幸福的人家,陆鹏突遭横祸…… 78、门里的秘密 其实,陆鹏的死因没有周录古和张严金那么凄惨。 他本来是一个小厂子的厂长,手底下也能管着几十号人,风光无限。 只是在一个周末休息的时候,他独自去厂子里面视察,结果不小心从三楼踩空,径直摔了下去,大头朝下,直接死亡。 而且偏偏是在周末,厂子里面除了陆鹏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也就根本就没人发现。 一直到半夜,陆鹏的家人发现陆鹏还没有回家,去厂子里找人,这才发现已经去世的陆鹏。 据说,陆鹏的死状挺凄惨的,脑袋都开花了,整个人面目全非。 除了陆鹏的生辰八字是大阴之外,能让陆鹏怨气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幸福美满了。 孩子刚刚出生就失去了父亲,陆鹏的孩子刚刚出生,自己的妻儿还等待着自己的照顾,自己的父母还等待着自己的养老,结果他就这么没了,幸福的日子没过两年,就什么都失去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直不曾拥有的痛苦,根本比不上曾经拥有过,然后又突然都失去了的痛苦。 所以,我和钟仇才有理由怀疑,陆鹏就是那个男鬼魂。 他死后怨气不散,然后交给了刘天天借寿和复活自己孩子的法子,又跑到学校去制造天生鬼胎为祸人间。 因为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对自己的孩子非常喜爱,所以看不得刘天天失去自己的孩子,这才“伸出援手”,以及他一直对自己的孩子有一种执念,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制造天生鬼胎。 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符合。 我和钟仇离开了李大爷的家里。 我们两人边走边聊。 “假设陆鹏就是那个男鬼魂,你说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钟仇简单思索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了陆玲悦居住的那栋楼。 “他应该会来找陆玲悦。” 按照钟仇的意思,他很可能来找陆玲悦。 不过不是来看孩子的,而是来杀人的。 他现如今已经被怨气彻底吞噬,而且还制造出了天生鬼胎。 凡是制造出天生鬼胎的人,在他们的脑海里,那就只有一个,我只需要一个最强大的孩子。 所以才会制造出很多的鬼胎,供最强大的那个孩子吸收阴气,从而升级成为了天生鬼胎。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天生鬼胎的孩子,但是却多出来一个陆玲悦。 陆玲悦也是他的孩子,但是实力绝对比不过天生鬼胎。 所以大概率,他会带着天生鬼胎一起来,杀了陆玲悦,让她成为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天生鬼胎的养分。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也是,他早就不是人了,根本不可能跟他谈人性。 我和钟仇又有些发愁地走到了陆玲悦家楼下。 现在陆玲悦根本就不开门,我们怎么通知她有危险,想要保护她也没用啊。 “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看钟仇,钟仇下意识地又吸了吸鼻子。 看来昨天等了一天的阴影还在。 钟仇无奈地两手一摊。 “那还能怎么办,死等呗。” 我拍了拍额头,就知道是这样。 不过这回我和钟仇有经验了。 他带着我直奔商场,我们俩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两件羽绒服。 甚至还买了一个酒精锅,以及一些食材。 还有一个帐篷…… 晚上,我俩蹲守在离陆玲悦家不远的地方。 只要我们抬头,就能看见陆玲悦家的单元楼口。 这样只要有人出来或者进去,我们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支起了帐篷,穿上了羽绒服,我们两个舒舒服服地点上了酒精锅。 秋天的夜晚,果然还是适合吃火锅…… “哎哎哎,你别抢我的肉!” 我非常生气。 钟仇这个扣门的,竟然就买了一盒肉片。 他这一筷子,恨不得直接捞上去半盒。 “我以为你们小姑娘晚上减肥嘛,你少吃点肉。” 我一筷子直接打在了钟仇的头上。 “哎呦!” 我恨不得直接打死他! 我现在瘦的跟个豆芽菜似的,不营养不良都不错了,我减的哪门子肥? “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 钟仇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往嘴里炫。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锅里,肉片已经少的可怜了。 我赶紧将所有的肉片都夹到了自己的碗里,省的再一个看不到就全没了。 “噗哈哈哈,看你小气吧啦的样子。给你,还能饿着你不成?” 钟仇说着,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盒肉片。 “咦?怎么还有一盒?” 我当时明明记得他只拿了一盒的…… “这不怕你不够吃嘛,这盒都给你,这回不生气了吧?” 钟仇笑嘻嘻地给我下肉片,这次他一口都没吃。 我吃着碗里的肉片,不知道是不是火锅太热了,我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热红了。 “你多吃点儿,看你瘦的跟个豆芽菜似的,出去可别说我不给你饭吃。” …… 很好,我的感动都没了。 我自己说自己是豆芽菜可以,但是钟仇说,我就有些恨恨的。 我发狠地咬着肉片,就跟咬的是钟仇的肉一样。 “哎哎哎。” 我正努力地咬着肉片,钟仇又凑过来贱兮兮地怼我胳膊。 “别闹!” 我不耐烦地躲开了钟仇。 “不是……” 钟仇有些着急。 “人出现了!” 我一愣,然后抬头看去。 就见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地走进了单元楼。 借着微光,我能确定,那就是陆玲悦。 我一摔碗,感觉肉都没滋味了。 “走!” 我一声令下,就跟着钟仇轻手轻脚地往单元楼里走去。 因为怕被陆玲悦发现,我们跟的不紧不慢的,一直坠在陆玲悦的下一层。 陆玲悦似乎特别警觉,她一边走还一边四处看,确定没人跟着才肯继续往上走。 她一定是有鬼。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更加放轻了脚步,生怕被陆玲悦发现,从而打草惊蛇。 陆玲悦走到了四楼,她丝毫没有任何停留,然后走去了五楼。 我和钟仇没有继续跟上去,反而停在了三楼。 不多会儿,陆玲悦果然又下到了四楼,看周围没有人,然后才掏出钥匙。 “啪!” 门开了,这时,从里面传出来一个苍老的男声。 “你回来了。” 我和钟仇互相看了一眼,满眼的惊诧。 有男人?! 79、好一个弥天大谎 听到了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我和钟仇的第一反应,就是那是陆玲悦的第二春。 但是陆玲悦今年都四十多岁了,也离了一次婚,按理说再找个男人也无可厚非,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呢? 听声音里面的人应该岁数不小了,声音很是苍老。 难不成,陆玲悦这是搞了个有妇之夫,所以这么小心翼翼? 我和钟仇来不及细想,现在就是拼速度的时候了。 在听到声音的几秒之后,钟仇行动了。 由于我们就在三楼等着,所以距离四楼并不远。 钟仇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 我紧随其后。 终于在陆玲悦回头关门的瞬间,钟仇赶到了。 “啪!” 一只手拍在门框上,阻止了陆玲悦关门。 我赶到的时候,就看着陆玲悦惊讶的神情。 “你,你们是谁?” 钟仇没有说话,反而推开门走进了屋。 我跟着进屋,然后随手又把门关上了。 “我不管你们是谁!都赶紧给我出去!否则我就告你们私闯民宅了!” 我不顾陆玲悦的大喊大叫,看向了陆玲悦身后的那个男人。 果然,岁数很大,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了,突然见到我和钟仇,有些畏惧地低着头。 陆玲悦看我的目光一直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将男人挡在身后。 “你们赶紧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陆玲悦拿出手机,气势不减。 我怼了怼钟仇。 钟仇会意地将搜查令拿了出来。 这是我们临出发前特意向警局要来的。 如非必要,我们并不想私闯民宅,因为陆玲悦并没有犯法,我们为的也是私事儿。 不过这种东西,有备无患。 比如说现在,它就有了用武之地。 陆玲悦一看见搜查令,脸色大变,指着我和钟仇的手都开始有些哆嗦了。 “你,你们……你们是为了什么事儿来的?” 相比于陆玲悦的不镇定,后面的男人在看到搜查令的一瞬间就镇定了下来。 也似乎是太过于松懈了,我感觉那一瞬间他的背就驼了。 “唉!” 男人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陆玲悦的肩膀,从她身后站了出来。 “看来,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这一刻还是来了。” 男人镇定自若地和我们两个对视着。 但是我和钟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我们不是……” 钟仇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我却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钟仇八成是想说,其实我们不是管婚姻的部门,他到底是不是有妇之夫都和我们没关系,陆玲悦到底和没和他在一起我们也并不关心。 况且,捉奸也不会惊动警察。 “你们带我走吧。” 男人摇了摇头,然后一脸坦然地伸出双手,仿佛在等待着我和钟仇拿出手铐给他拷上。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虽然我们什么都还不知道,但是现在的表情均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实在也是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们俩的疑惑不是? “不!爸!你们谁都不能带走我爸!” 不同于我和钟仇的不动声色,陆玲悦激动地冲上来,再次挡在了男人的面前。 好一副父女情深的戏码。 等等…… 父女?! 陆玲悦的父亲,不是陆鹏吗? 那眼前这个…… 难不成,陆鹏压根没死?! “你,你是陆鹏?” 钟仇开口询问,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不确定。 陆玲悦还要拦着,但是陆鹏冲着她摇了摇头。 “是,我就是陆鹏。” …… 合着我们一直找的男鬼魂,到头来竟然变成了个大活人? “你们能找到这儿,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 陆鹏有些无奈地开口。 我感觉头有些痛。 我们知道什么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钟仇比我可淡定多了,他虽然不是警察,但是此时拿着搜查令,还被陆玲悦父女当成了警察,他还真就顺势演上了,把两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都交代了。 “当年,在外人看来,我家庭美满,工作努力,又刚生了宝贝女儿,是人人艳羡的对象。” 我点了点头,虽然陆鹏挺不谦虚的,但是他说的,还真就是实话。 “但其实……唉!” 陆鹏有些说不下去了,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而我,听到一半突然不说了,好奇的心理让我的心痒痒的。 拜托你说完啊…… “当年,我手里的钱不够,还没计划买房。但是悦儿的母亲已经怀了孕,没办法,我们必须赶快结婚。所以,我去借了高利贷。” 然后就是最寻常不过的故事,高利贷利滚利,很快陆鹏就还不上钱了。 当时的高利贷还很凶残,要是不还钱,他们会天天来堵门,或者去工作单位闹。 甚至在家门上泼油漆,让人丢了工作又丢了面子。 再过分一点儿的,甚至拿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去抵债,更有甚者,卖妻卖女的还钱。 “所以,我也是没了办法,只好走了这条假死的路……” 真正死的是同厂子的一名普通技术员工。 当时,陆鹏趁着周末,去厂子里视察,其实就是做好了独自赴死的准备。 造成意外身亡在厂子的假象,还能因为工伤最后为妻女博得一些抚恤金,然后妻女就能拿着这笔钱跑路。 人死账消,高利贷的人也不会追着陆鹏的妻女去外地。 不过不巧,他还没做好心理建设。 厂子里的一名员工先替他尝试了。 起先陆鹏并没有发现他,是他自己得知厂子里的一个机器出现了故障,所以想趁着周末来修理。 不过在修的时候,意外触电身亡了。 陆鹏看见死去的员工,一个大胆的想法涌现了出来。 他将尸体拖到了三楼,然后又给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将尸体又从三楼推了下去。 因为脸部没有面目全非到认不出来,所以陆鹏接连推了三四次。 死去的员工被当成陆鹏,被销了户口。 真正的员工家属报警,挂了失踪,一直到现在,都杳无音信。 因为没有户口和身份,陆鹏只能东躲西藏。 而真正的陆鹏,这一藏就是四十多年…… 一直到今天,被我和钟仇发现。 80、另一种报应 陆鹏的妻女在陆鹏假死之后,立刻带着全身的家当离开了本地,去偏远的地区躲着。 一直躲了二十多年,陆鹏的妻子生病去世,陆玲悦也长大了。 还在当地结了婚,生了孩子。 当时那批放高利贷的,已经不被允许,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散了。 陆鹏知道,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了。 回来之后,又正好赶上房子拆迁。 陆玲悦以给孩子留一套房子的名义要了两套小房子。 其实其中一套就是给陆鹏留的。 由于陆鹏不能被人发现,所以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谁敲门也不开。 陆玲悦每周都会偷偷摸摸地前来看望陆鹏,顺便给他采买一些食材。 难怪我们当时来的时候吃了个闭门羹,陆玲悦还鬼鬼祟祟的。 得知了真相,我和钟仇都有些难受。 本来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陆鹏的身上,哪成想是这种结局…… 生活远比戏剧更加具有戏剧性。 周录古、张严金、再到陆鹏,没一个是靠谱的,故事还一个比一个离奇…… 钟仇给岳晴打了个电话,岳晴带着人上门来抓陆鹏。 我们不知道陆鹏会不会进去。 因为首先,他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 其次,他也没有真的杀人,毕竟那位员工是自己在修理机器的时候不小心去世的。 但是,他隐瞒不报,还妄图假死逃脱债务。 害得那位员工的家属找人找了四十多年,连抚恤金都没有得到。 从我的心里来说,我是觉得陆鹏有些可恨的。 果不其然,警察通知了当年去世员工的家属。 那位员工的妻子也已经去世了,现在在世的还有一个儿子。 儿子带着一家老小赶来警察局,明白了事情真相之后情绪难以自控。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和我妈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爸失踪不见,邻居们都传我爸是跟着小三跑了,把我和我妈抛弃了!更有甚者,还说我和我妈是小三,我爸是回归他自己真正的家庭了!我从小到大都被人叫野种!你知不知道,还有散播说我爸是做错了事情,进去了!我和我妈又变成了犯人的妻子和孩子……” 员工的儿子坐在地上,不顾中年的形象嚎啕大哭。 “我和我妈,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我爸也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我们受尽了冷眼和排挤!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和我妈找了四十多年啊……我妈临死还都在嘱咐我找我爸……呜呜呜……” 我看着有些心酸,还想起来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的我也被排挤和冷落,都叫我小野种,说我是个克星,要不是黎老院长,我现在说不定已经饿死了…… 钟仇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他很用力,似乎是想把力量传给我一般。 我回头一把抱住钟仇,将脸紧紧地埋在他的胸膛里。 钟仇一怔,我感受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 但是他没有推开我,反而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里,无声地摸着我的头发。 我实在是看不了这一幕。 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不知所踪,厂子没有说法,找人又找不到。 从小到大,受尽白眼和欺负,他们求助无门……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大颗的落下来,浸湿了钟仇胸前的衣服。 肯定很多人说员工的妻子是克星吧,肯定也有很多人说员工的孩子是野种吧……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也什么都没有做错…… 人世间的恶意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他们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遇到事情就喜欢说道两句,他们自以为是的谈论着的“真相”,不过就是自己的片面的猜测,却给被猜测者造成了一辈子的伤害。 “对不起……” 陆鹏站在员工儿子的面前,羞愧地无地自容,只好不停的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当年不需要,以后也更加不需要!” 员工儿子哭够了,站起身,一把拂开陆鹏探过来的手。 “我永远不会对你说一句没关系,你下辈子再好好反省吧。” 员工儿子说完,就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徒留陆鹏站在原地,表情哀伤。 我并不同情陆鹏。 虽然他不是真凶,但他的所作所为,与杀人无异。 我和钟仇离开了警局,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钟仇带着我来到桥上吹风。 秋风肆意地吹在我的脸上,刮得脸生疼,但是此时的我内心却有着一股憋闷无处发泄。 “别难过了,我给你说个好消息吧,相信你听完了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我胳膊搭在桥上,双手托着脸。 “有什么好消息比陆鹏受到了报应更好的呢?” 钟仇笑了笑。 “还真叫你猜对了!” 钟仇要是这么说的话…… 那我可来兴致了…… “你知道吗,陆鹏刚确诊了癌症晚期。” 因为藏了这么多年,没有身份,他一直不敢现身人前。 所以,从来没有去医院的机会。 刚才被员工儿子这么一闹,他瞬间就感觉血压有些高,然后两眼一抹黑,晕倒了。 被警察送进了医院,一检查,癌症晚期,活不过两个月了。 如果他之前去过医院,说不准还能早点儿发现。 现如今,已经拖成无法挽回的大病了。 我破涕为笑,这倒还真算是个好消息。 不过和受害者想比,他的这种报应,来的太晚了一些。 “没说完呢,当初陆玲悦也是因为他离的婚。” 陆玲悦结婚的时候称自己父母双亡,但是背地里却经常偷偷摸摸地去看陆鹏。 陆玲悦的丈夫发现了她的异常,还以为她是有了外心,所以在一次陆玲悦出门的时候,丈夫跟踪去了。 还发现了陆鹏,以及陆鹏做的这些事情。 从那之后,陆玲悦的丈夫就像获得了尚方宝剑一样,有事没事就拿着这件事说事儿,要是陆玲悦不能给自己钱让自己去挥霍,他就把这件事捅到警察局。 后来陆玲悦不堪其扰地与其离婚,孩子都没要的离开了那个家。 但是她丈夫的勒索并没有结束。 一直到现在,陆玲悦还得没日没夜的工作,每个月都要给她丈夫打钱,生活过得凄惨无比。 “这也算是另一种报应了吧……” 我望着桥下的车来车往,模糊了眼睛。 是啊,报应在了下一代的身上。 可是,陆玲悦又有什么错呢…… 81、当成最后一天 我和钟仇离开了桥上。 然后又一头扎进了警局的档案室。 现在唯一找出来的三人都已经被排除了。 我们两人都有些苦恼。 但是这些档案基本都已经被钟仇翻过一遍了,再翻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哎呀,我的头都大了。” 我生气地将档案随意地摔在地上。 “哎哎哎,别给人扔了啊!” 钟仇无奈地将档案捡回,然后又重新整理好。 “要不实在不行,我们就这么等着吧。” 我双手支撑着脸,望着一堆的档案发愁。 “反正天生鬼胎早晚有一天要来杀我。我们找它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就算真找到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等死……” 钟仇一指头敲在我的头上。 “哎呦!钟仇你干嘛!你现在就想死是不是?” 钟仇无视我的指控,坐在了我的对面。 “无论你放弃什么,我希望你都不要放弃希望。” 钟仇盯着我,那双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可是……” 可是,我真的还有希望吗? “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我相信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他。 而且这句话,我莫名地觉得很安心。 这比什么我一定会对你好,我以后一定让你吃香喝辣等等一切所有的承诺更让人动心。 “其实每个鬼魂,无论他强大与否,都是有弱点的……” 钟仇耐心地告诉我,我们为何一定要执着于附身刘斌的鬼魂的身份。 因为一旦知道他的身份、身世、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又因为什么而死亡,我们就掌握了他们的弱点。 就比如说一个人生前欺软怕硬,那么他即使成为了鬼魂,也大概率改不了这个性子,只要我们用几招震慑住他,让他产生畏惧,无论我们真实的能不能打败他,他都会本能地觉得我们不好惹,就会躲着我们。未战而败就是说的这种人。 还有,如果一个人死于雷击,那么他死后就会更加惧怕雷电。这是一种扎根在他心里的恐惧,他克服不了。一旦遇到打雷的天气,他多半会躲起来,不会出来害人。 最后,如果一个人在生前就有一个非常惧怕的人,那么他死后,依旧会惧怕那个人。即使他是拥有能力的鬼魂,而对方只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活人。他对他的恐惧感依旧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钟仇执着于找出男鬼魂的身份的原因。 虽然随着鬼魂能力的提升,这种天生的畏惧感会慢慢减弱,但是只要还存在着一点儿点儿的畏惧感,那就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 我们不能浪费。 虽然我现在有了信心,但是看着这么一大堆的档案,还是有一些头疼…… “啪!” 钟仇将档案拍在桌子上。 我被他吓了一跳。 “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玩的吗?” 我被钟仇的问话问的一愣。 “什么意思?” 钟仇则冲着我微微一笑。 “既然躲不过,不如主动出击。万一你一出现,它们就跟着出现了呢?”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合着是把我当诱饵了是吧? “如果我们打不过,那这就是你生命的最后几天了,我们不如就把今天当成最后一天来度过,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咔擦!” 我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信心顿时就被瓦解的稀碎。 亏我之前还相信钟仇真的能保护我,我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算了,如果我的生命真的还剩下最后一天的话,那我想…… …… “不是吧,我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你就这?” 钟仇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实在是我的愿望太过于简单了。 我只想吃个冰淇淋,然后再去吃一次汉堡炸鸡,最后和钟仇看一场电影,顺便买个爆米花桶和可乐杯。 没办法,那是我从小到大最不敢奢求的愿望了。 那可是冰淇淋啊,小时候的我连想都不敢想。 还有汉堡,以前每次路过汉堡店,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家长的陪同下吃汉堡,我都羡慕的不得了。 小时候做梦都想吃炸鸡汉堡,后来上了大学,我才知道,对于成年人来说,它就只是一顿快餐而已。 终于靠着自己勤工俭学得来的钱吃了一顿炸鸡汉堡,却有些失望,总觉得它不是记忆中小时候羡慕的味道。 后来我才终于明白,我羡慕的不是能吃炸鸡汉堡,而是有人陪伴。 而且,我还从来没有看过电影呢,更何况还有爆米花桶和可乐杯。 拿着冰淇淋,我和钟仇很没有形象地坐在路边吃了起来。 我吃的很慢,一点点的靠舌头舔化它,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我的青春…… 冰淇淋是香草加上巧克力的味道的,很甜,甜在我的嘴里,也甜在我的心里。 我们又去吃了汉堡和炸鸡,我调皮地将番茄酱抹在钟仇的脸上,钟仇大呼小叫地要来抹我,被我大笑着躲开。 店里的人看我们俩都跟看精神病一样,但是我们没有在乎。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几天,又何须在乎他人的眼光呢? 最后,我们去看了电影。 那是一场惊悚的电影。 没办法,我们去晚了,别的电影都已经卖光了,就只剩下鬼片了。 然而对于我和钟仇来说,最无聊的就是鬼片了,哪有自己亲身经历地刺激呢。 整场电影看得我们俩昏昏欲睡。 直到过了很多年,我甚至连电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更别提电影是什么内容了,但是我一直记得,那天我很开心,钟仇的侧脸很好看。 从电影院出来,钟仇直呼遗憾,好不容易带我看了场电影,还是我们认为最没意思的惊悚电影。 但是我却挺满足的,毕竟有人陪伴,看什么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更何况,是和钟仇一起,在我的心里,就偷偷地认为,今天是我们的约会吧…… 踏上了回程,钟仇走在月光下,影子拉的很长。 我偷偷地在后面踩他的影子,他也幼稚地追着我回踩。 笑声很悠扬。 但是不合时宜地电话铃声响起。 钟仇拿出手机一看,是岳晴。 每次接到岳晴的电话都没好事,这次同样不意外。 “你们在哪儿?死人了。” 钟仇神色一凛。 “谁死了?” 岳晴那边沉寂了两秒钟,然后再次开口。 “关晴雪……” 82、害人者过得很好 关晴雪? 我脑海里仔仔细细地搜索着这个名字。 好耳熟,我到底在哪儿听过来着? 猛然,我一惊醒,拍了钟仇一下。 “哎呦!你怎么了这是,一惊一乍的。” 我看着钟仇,眼睛一瞬不瞬。 “我想起来关晴雪是谁了。” 对上钟仇探究的神情,我缓缓开口道。 “她是杀害了夏晓晓的人。” …… 我和钟仇赶到了岳晴给我们的地址,也就是关晴雪的家。 在路上,我简单地和钟仇聊了一下,包括记忆中当年她是怎么残害夏晓晓的真相。 十七年前,关晴雪刚刚参加工作,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夏晓晓也是刚刚参加工作,同样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只是一个一直活到了现在,一个永远的留在了过去。 钟仇听完我关于夏晓晓的整个事情,也是有些愤恨。 “这也太恶毒了!这是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能干出的事情?” 为了得到刘斌,她让厂子里所有的人跟着一起排挤夏晓晓,欺负她,拍她的裸照,造她的谣,最后,残忍地用一瓶硫酸,杀害了她…… 现如今,关晴雪已经快四十岁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我依旧狠狠地震惊了一下。 关晴雪的家,是一个三室两厅,两卫一厨,豪华装修的小洋楼。 而且关晴雪虽然死相凄惨,但是穿着不凡,还有一个单独的衣帽间,名牌包包鞋子数不胜数。 梳妆台上面一堆的瓶瓶罐罐,都是连我都能认出来的大品牌。 我没有去看关晴雪的尸体。 我并不关系,反倒有一些畅快。 看到这些奢侈品,我反而有些恶心。 “你们一定要为我的妻子报仇啊!” 突然,从外面冲进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孩。 “妈!呜呜呜~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啊!” 三人痛哭流涕,抱住警察们就是一顿哭诉。 “我的孩子们还需要母亲啊!你们一定要抓到真凶!然后杀了他给我的妻子报仇啊!” “我妻子那么好的人,她根本不曾与人结怨!为什么她偏偏就被人杀害了!” “呜呜呜~妈妈!” 我看着这一幕,没有半点心酸和怜悯,反而加剧了这种恶心。 “呕~” 我捂着嘴跑出了房间,一路跑到楼下。 坐在台阶上,干呕了半天。 半晌,一双手轻轻地拍在我的背上,帮我通顺一下。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钟仇。 “怎么了?” 钟仇坐在我旁边的台阶上,轻轻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有些失神。 “我只是有些唏嘘,害人者过得很好,被害者死不瞑目……” 这一切到底, 为什么, 又凭什么…… 我不懂,但是心揪着疼。 “当初刘斌努力搜集了很久的证据,亲手将她送进了监狱。” 我话语很轻地开口。 钟仇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没有躲,因为此时的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安慰。 “然后关晴雪的父亲借着关系,找了最好的律师为她做辩护,她又在里面表现良好,不到十年就出来了。” 钟仇刚刚问了岳晴一切关于关晴雪的讯息,得知了这个残忍的真相。 “出来之后,她父亲就把所有的人脉都介绍给了她,她开了一个公司,借着父亲的势力,混的风生水起,结了婚,还生了两个儿子。” “呵……” 我冷笑出声,差点儿就想冲进去鞭尸了。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 钟仇轻笑着开口。 “虽然她很有钱,但是她的丈夫却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 在钟仇的口中,我知道了全部的事情。 关晴雪的丈夫家境一般,本来关晴雪的父亲是看不上这种人家的。 但是关晴雪是个恋爱脑,从她当初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刘斌就能看得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一身的反骨。 越是父亲不允许的,她越觉得是真爱,被丈夫糊弄地五迷三道的,一心认为丈夫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 宁可跟父亲断绝关系,也要和她丈夫在一起。 甚至还未婚先孕了。 关晴雪的父亲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只好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婚后,关晴雪的父亲一心扶持关晴雪的丈夫,但是无奈她丈夫太不上进,又没有能力,搞黄了好几个项目,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关晴雪的父亲为了这个操心的女婿,跟着在后面擦屁股,没过几年就被气的一病不起。 但是关家的底蕴还在,即使不赚钱,家里的积蓄也足够两个人挥霍。 这次关晴雪去世,她丈夫表现的这么难过,也不过是因为家里没了摇钱树而已。 因为关晴雪的父亲早就料到关晴雪在爱情中没有脑子,怕自己死后女儿被骗的血本无归,所以找了个律师拟了个合同,遗产每年会分期打到关晴雪的卡里,如果关晴雪去世,钱就会以关晴雪的名义捐赠给慈善机构。 也就是说,如果关晴雪死了,她的丈夫将会彻底失去这笔钱。 虽然这么多年,他已经从关晴雪的身上骗走了很多的钱。 但是人都是贪心的,有更多的,哪里还能满足小部分的。 “而且……” 钟仇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偷偷地将嘴唇挪到了我的耳边。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气息像一把小扇子一样扫在我的耳朵上,痒痒的,热热的。 “而且,关晴雪的丈夫其实早就在外面找好了情人,估计明天就能上位了。” 噗嗤! 我笑出了声,这回是真的开心了。 虽然她有钱,但是她挣扎着强迫的十多年的感情,终究只是一堆泡影。 “你不是为了让我高兴,故意编故事唬我的吧?” 我这回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人能过得这么悲惨了。 外面光鲜亮丽,内里早已腐烂。 “我还能骗你吗?” 说完,钟仇紧接着,又有些面色沉重地看向了我。 “刚才,我简单地翻看了一下关晴雪的尸体……” 看到钟仇沉重的表情,又有些欲言又止的语气,我就知道他八成是发现了什么,而且是对于我们来说,不算太好的消息。 “你发现什么了?” 钟仇想了想,然后直接回我。 “她是直接被咬死的。” 被咬死的? 我一愣,然后猛然想起了什么。 难道是? 还没等我开口问,钟仇就告诉了我答案。 “没错,是天生鬼胎咬死她的。关晴雪的身上还残留着天生鬼胎浓郁的阴气。” 83、我一直在一个圈里 我们最近一直在等附身刘斌的男鬼魂和天生鬼胎的下一步动作。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把目标定在了关晴雪的身上。 但是,如果是关晴雪的话…… 我不相信这里面没有刘斌的手笔。 “如果说,我们从最开始就想错了呢?” 我斟酌着开口,但是语气又有些不确定。 “说说看。” 钟仇的手指敲打在台阶的栏杆上,一下一下的,非常的有节奏。 这好像是钟仇的招牌动作,每次他思考的时候,都得敲一敲。 钟仇的手指修长,而且又瘦又白,骨节分明,还是挺好看的。 我甩了甩头,甩掉飞走的思绪,然后话语中转回正事儿上。 “我们最开始认为,这个男鬼魂一定是教给刘天天借寿和复活婴儿的办法的鬼。 但是…… 如果说他根本就没有附身刘斌呢?” 钟仇敲着栏杆的手一顿。 “你是说,根本就没有鬼魂附身刘斌,杀了关晴雪、创造出天生鬼胎的人,就是刘斌!” 确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能创造出天生鬼胎的人,一定是怨气非常巨大,实力也很强大的鬼魂。 所以我们本能地就觉得,他一定是教刘天天借寿和复活孩子的人。 但是…… 如果说这两件事就根本没关系呢…… 刘斌就是刘斌,他死后,怨气非常大,然后创造了天生鬼胎,杀了关晴雪。 至于那个教刘天天逆天之术的鬼,要不然就和刘斌完全没关系,要不然,创造天生鬼胎这个办法,就是他教给刘斌的。 刘斌和刘天天,没准都是那个最终boss的手下。 想通了这一点,我和钟仇都有些苦恼。 这件事似乎越来越麻烦了,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 到现在,我们连那个boss的基本信息都没有获得,但是却有越来越多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他展开。 “你说,如果他真的是刘斌,他现在能藏在哪儿呢?” 钟仇轻轻地开口,有些疑惑地寻思着。 半晌,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喊道。 “十三中学的实验楼四楼!” …… 我们再次回到了十三中。 站在十三中的门外,我的心情十分的感慨。 第一次来,高阳死在了里面。 第二次来,是我和钟仇来挖夏晓晓的尸体。 并且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发现我竟然能和鬼融合。 我还以为,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没想到,还没过几个月,我们就第三次来了。 我还没感慨完,钟仇抬脚就要往里面走。 “等等。” 我一把拦住钟仇。 “你有信心吗?咱们俩,别是来送人头的。” 我看着钟仇,心里有些没底。 虽然钟仇说过绝对不会让我死,但是,万一他和我一起死了呢…… “你放心吧,白天鬼魂是不会出来的。要对付他,也必须要等到晚上。咱们现在过来,只是来打探一下而已。” 钟仇轻轻笑了笑,然后再次开口。 “或者说,咱们是来下战书的。咱们只要一来,虽然他不会出现,但是他绝对会知道。这样,他就会在这里等我们,一直等到晚上我们来……” 送死。 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白天是鬼魂最弱的时候,难道你不能引他出来吗?” 其实我有些奇怪,明明白天鬼魂最弱,那么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他最强的时候来招惹他呢? “很简单,因为大象也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但是无论它们身体舒不舒服,我们都打不过。那么白天或者是晚上,还重要吗?” 说的真有道理啊,我都想给钟仇鼓掌了。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于幽怨,惹得钟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然后他又向我解释道。 “天生鬼胎和正常的鬼混不同,它们之所以叫天生鬼胎,被称为逆天的存在,就是因为,它们实力强大到根本不惧怕白天。或者说,白天的它们会更强。” 钟仇告诉我,天生鬼胎的本质其实是人的身体,鬼的灵魂。 很多鬼胎出生的时候,其实肉身在母体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出生以后直接化成鬼胎。 但是天生鬼胎不同,它是活生生撕裂了母体出生的,出生的时候,肉体还活着。 但是那个时候,灵魂已经变成鬼了。 所以,它不畏惧阳光,甚至在白天的时候,速度更快。 我们面对天生鬼胎的时候并没有胜算,晚上恰好是它肉体最虚弱的时候,我们只能挑着那个时候下手。 至于刘斌…… 我们不知道他的实力怎么样,目前只能全身心提防天生鬼胎。 得知了这个消息,我和钟仇坦然地走进了十三中。 还是那个熟悉的实验楼。 因为现在里面已经没有了夏晓晓的灵魂,所以它就是原本那幅破败的样子。 我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整个实验楼,一点儿阴气都没有。 “我们会不会又找错了?” 我现在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 如果不是我当初就找错了,带着钟仇去鬼屋又惹了那么多的麻烦,说不定都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一步。 现在我又一点儿阴气都没感受到,别是又找错了。 “你应该没有找错。” 钟仇朝着四楼努努嘴。 我和钟仇来到当初发现夏晓晓的尸体的那间教室。 原本上次被钟仇刨开的那面墙,已经彻底碎裂了,连着几面墙,都轰然倒塌。 这显然不是我们的手笔。 “他应该是感应到了这里夏晓晓残存的气息,但是找了好几面墙,都没有找到。” 钟仇认证了我的想法。 然后我们又查看了些许,钟仇还在实验楼的附近做了一些准备,又往四楼的那间教室埋了很多东西。 这些我都不知道是干嘛的,钟仇也没说。 只希望晚上我们来的时候,它们能有大用处吧。 我们站在十三中的门口,准备着离开,等到晚上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一直笼罩着我。 我被它带着,从学校,到十三中,到夏晓晓,到刘斌,到刘斌的妻女,到刘天天,然后又回到学校,又转回到刘斌,从而又连接上夏晓晓,最后,又回到十三中。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圈一般,我好像一直也走不出这个圈。 不管绕到哪里,不管经历什么,不管中间支出去多少事情,到最后总会绕回起点。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84、临行前的准备 下午我们回到了警局,又再次查找了一下刘斌的资料。 却没有什么更多有用的线索。 蒋文成带着他二叔蒋立方来到了警局。 他们听说了我们要对付天生鬼胎的事情,特意赶来帮忙。 但是钟仇拒绝了。 蒋立方虽然实力上要比钟仇强一些,但是他是一个异能者。 按照钟仇的话来说,那完全就是专业不对口。 如果说和人打架,那么蒋立方确实很强。 但是要说是除鬼,那还是钟仇这个道士更胜一筹。 “我们很感谢你们能来帮忙,但是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搞不定,那么你们去也完全就是去送死。虽然我们对你们确实有恩,但是这种挟恩图报,让你们替我们卖命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钟仇的这一番话令蒋立方和蒋文成十分动容。 虽然钟仇大多时候都有些不太靠谱,比如扣门,总是来晚,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吃相…… 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的三观还是非常正的,也不会做出任何违背良心的决定。 “其实,我还有别的事情要想请求你们。” 钟仇面色有些沉重地看着蒋家叔侄俩。 “你说,只要我们能办到,我们绝不推辞。” 蒋立方说的言语恳切,钟仇相信他。 “如果过了今晚,我们两个人没有出来……那就请你们保护好本市的百姓。” 钟仇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了一块令牌。 我瞄了一眼,那令牌巴掌大,银黑色的,背面画着一个鬼脸,但是在鬼脸的上门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那令牌的正面,有一个朱红色的“道”字。 “如果局面不可控,刘斌带着天生鬼胎入世,那么你们就拿着这块令牌,去z省的祥云山,找道士联盟,他们会来帮忙的。” 蒋立方郑重地接过了那块令牌,再三保证自己记住了。 一旦我们死在了实验楼,他们一定会以最大的能力,保护住镇上的百姓,顺便去祥云山找道士联盟。 但是其实,我更想问的是…… 大哥,你既然有道士联盟的令牌,你为什么现在不去求救啊!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两个人先去送死啊! 都这个时候了,面子重要吗! 也许是我此时的怨念太过于深邃,连钟仇都感受到了。 他看了我半晌,然后状似无意地开口解释道。 “其实并非我现在不愿意去求救,而是……当初我师父是被道士联盟除名的存在,即使我去求救,也不一定能有人来帮忙……” 我感受到钟仇语气中的尴尬。 毕竟,他的师父被除名,一定是事出有因。 但是在我的心里,我其实是有些心疼钟仇的。 他对他师父虽然总是感觉不那么在意,而且还用给他师父上香的香灰除鬼。 不过我知道,他其实是非常尊敬他的师父的。 而且,他师父的香灰既然能除鬼,那就证明他师父一定是一个非常正直正义的人。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师父为何会被道士联盟除名,但是我就是相信钟仇的师父,也相信钟仇。 如果不是因为误会,那一定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如果这次我们能侥幸活下来,在解决了玉清观的事情之后,我陪你去一趟道士联盟吧。” 我想为钟仇的师父正名。 “再说吧。” 钟仇有些兴致缺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对道士联盟有些抗拒。 也是也是有些埋怨在里面的。 看来这次的事情之后,我还需要多了解了解钟仇。 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的话…… 钟仇告别了离开做准备的蒋立方和蒋文成,又百般叮嘱了一下岳晴。 希望我们进去的时候,警方能在周围的三公里都拉上警戒线。 很多强大的鬼魂都能阴气外溢,实力越大,阴气能够笼罩的范围就越大。 如果活人生活在鬼魂的阴气里,少则大病一场,中则折损寿元,重则直接丧命,甚至有可能被鬼魂吸收灵魂,直接变成供鬼魂差遣的丧尸,继续祸害他人。 为防止意外发生生灵涂炭,这件事情重中之重,绝对不能有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的人接近十三中附近。 一切都嘱咐完,该做好的准备也都做了。 我和钟仇再次踏上了去十三中的路。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 我们提前赶到了十三中门外。 再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冲进去了。 到时候,是生是死,一切皆有决断。 钟仇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截断木。 “这是百年的柳木,能够克制他们,尽量不让他们跑出来。” 钟仇带着我绕了十三中一圈,边走边用匕首削柳木,将断木屑留在每一个位置上,形成一个圆圈,将十三中围住了。 柳木易得,百年的柳木难得,为了对付天生鬼胎,钟仇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钟仇语气轻快,让人丝毫听不出来他是要进去搏命的。 然而就在钟仇迈出第一步之后,我再次将钟仇拦下。 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同样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是我觉得我的嗓子有些干。 我干巴巴的开口。 “说起来,天生鬼胎是一定要杀我的。” 因为我的身上有庄娴的气息,我已经在天生鬼胎的必死录上面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进去拼命?” 明明这件事情和钟仇没什么关系。 他完全可以不顾一切地逃离。 无论是天生鬼胎,还是刘斌,都不会找他。 他为什么要陪着我送死呢? 谁知道钟仇告诉我。 “因为消灭邪恶是我们道士的宗旨。” 我太阳穴都在跳动了。 “说人话。” “因为不消灭他们,临时退却,我就会产生心魔,从此修道之路再无精进,甚至可能走火入魔。” 我一愣。 “就这样?” 看着钟仇大义凛然地表情,我有些拿捏不准了。 他,只是为了修炼吗? 我忽然有些生气。 “既然如此,这是属于我自己的事情,我先进去,如果我死了,你再进来。” 说着,我不顾钟仇的阻拦,就要往里闯。 被钟仇一把拉了回来。 “你傻吧?” 我瞪着钟仇,一句话都不说。 半晌, “败给你了。” 钟仇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因为保护你,是我心里唯一的使命与责任……” 我有些甜蜜地跟着钟仇走进了十三中。 我以为这句话是他的承诺,是他最浪漫的承诺。 哪成想,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是多么的伤人。 85、作为婴儿的一生 此时月半星稀,时间来到了将近十二点。 我和钟仇,踏入了实验楼。 刚进入实验楼,身后的门“啪”地一声就关闭了。 在我和钟仇的身前,全都是雾。 也可能,这根本就不是雾,是阴气。 凝成实质的阴气,笼罩着整栋实验楼。 能见度非常地低。 “遭了,看这阴气的浓郁程度和覆盖范围,咱们怕是低估了刘斌的实力。” 钟仇猛然开口,语气有些沉重。 我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 这次我们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天生鬼胎。 但是没想到,刘斌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刘斌大概得什么等级?” 我开口询问了一下钟仇。 我们必须知道刘斌的等级划分,才好决定我们接下来的战斗方向。 之前,我融合了红衣厉鬼的魂种,所以实力穿过了三道门,鬼魂、鬼物、最后停留在厉鬼阶段。 如果刘斌的实力超过厉鬼,那么我将没有任何胜算。 但是我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钟仇的回答。 “钟仇?钟仇!” 我四处看着,到处都是凝成实质的雾气,白茫茫的一片,可见度非常的低。 难道我和钟仇走散了? 我们还没和敌人遇上,但是自己却先走散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结果。 想着,我悄悄地在手心汇聚了一团阴气。 现在的我已经能够随意调动阴气了。 之前吸收了两个鬼胎的阴气,再加上还有夏晓晓等鬼的加持,以及那堆僵尸的阴气,我倒是没有太过于担心自己。 我慢慢地往前挪动,顺便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实验楼的地形图。 因为之前来过两次,所以我还算比较了解。 虽然鬼魂能够刺激人的大脑,不过我也不会被瞬间转移。 我和钟仇有可能相距很近,只是被迷惑地看不见对方而已。 据我现在的猜测,我应该就快走到一楼中央了。 我记得,在一楼的中央,有一架走音的钢琴。 那时韩惜言还弹奏过,声音非常难听。 我四下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什么东西。 我惊喜地回头一看,结果! 那并不是一架钢琴,而是一张小桌子。 小桌子上面,还有一个婴儿的小摇篮。 在小摇篮里,有一个小婴儿。 婴儿唇红齿白,一颦一笑间皆透着一股可爱。 “啊咦~” 专属于婴儿的声音传来,脆生生的,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语,基本都是一些咿咿呀呀的。 我慢慢地向婴儿的方向靠近。 “咿呀~” 婴儿看着我,脸上露出的笑脸更甚,甚至朝着我伸出了两条小胳膊,那小胳膊像莲藕一般,白白嫩嫩,短短的,看的人心都萌化了。 “妈妈!” 婴儿嘴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字,妈妈。 其实说的还不算太标准,口齿也有些不清晰,但是我就是能听懂。 他在叫我妈妈。 他在等着我抱抱他。 一瞬间,我的母爱开始散发。 真的好想将他抱在怀里。 可是,我不能。 “哼,就这点儿花招吗?骗人也不说下点儿本钱?” 要是在别的地方,我说不定就信了。 可这里是十三中啊!这里是实验楼啊!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可爱的小婴儿? 要是出现个天生鬼胎要我的命,我倒是相信。 不过,被我嘲讽了,那婴儿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我,祈求我的抱抱。 这心理素质也够好的…… 我运转手心的阴气。 但是我还没将阴气打向小婴儿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出现了。 这是……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不是,庄娴的男朋友嘛。 那男人出现之后,婴儿的脸上就开始露出惧怕的神色。 婴儿憋着嘴,委屈地直掉眼泪,但是却一声都不敢发出。 婴儿的泪水晶莹剔透,大颗大颗地从眼睛里掉落下来,看的我心一抽一抽的。 不过面前的男人根本没有被婴儿可爱到,反而是一脸的气愤和嫌弃。 “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做你的父亲!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男人的手指指着婴儿,脸色不虞地大叫道。 “别说你生不下来,就算是生下来了,我也有一万种的办法送你归西!” 男人脸色阴沉,表情却一脸得意,没觉得自己的做法说法有什么不对。 “你,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孽种。” 男人一字一句地说着。 终于,婴儿忍受不了了。 “哇~” 婴儿开始大声地哭泣着。 声音嘹亮又撕心裂肺,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哼,还敢作妖,让你在这个时候来!让你在这个时候来!” 男人伸手一巴掌打在婴儿的脸上,婴儿的白嫩脸颊瞬间通红一片。 我微眯着眼睛,有些不敢看。 “怪就怪在,你投生在了我家。” 男人打还不甘心,又拿出了一把刀,激动地朝着婴儿刺去。 “不要!” 我惊呼了一声,但是男人像是听不到我的声音一般,一刀一刀地扎在婴儿的身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鲜血染红了婴儿的小衣服,也染红了男人的双眼。 “你可不要怪我不想留你,这只能,算你倒霉。” 男人朝着婴儿扎了十几刀,将婴儿的身体扎的千疮百孔,内脏都被捣烂了。 婴儿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弱。 在生命的最后,婴儿看向了我。 “妈妈。” 婴儿的嘴里微弱地传来了一声妈妈。 我眼里突然就掉落了两滴泪水。 虽然庄娴已经彻底离开了。 但是她的意志仿佛还存在一般。 她对孩子的母爱,还在深深的影响着我。 突然,婴儿笑了。 他对着我笑,虽然满脸的鲜血,但是他的笑容依旧可爱。 笑着笑着,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喘着粗气,拎着刀,也慢慢地离开,最终消失在了雾里。 我虽然知道这是天生鬼胎给我制造的环境。 他也大概率是将我当成庄娴了。 但是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还是跟着揪着痛。 那些被堕胎杀掉的婴儿,死前估计也是这般受苦吧。 被器具捣烂了整个身体,然后形成碎渣一点儿一点儿地从母体里取出,最后可能被埋掉,也可能,魂归垃圾桶…… 那些孩子应该也是每天盼望着出生的吧。 鬼魂投胎为人本就不易,需要连续九世做进善事,结果盼了这么久,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一生。 “妈妈,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很高兴吧?” 86、力战天生鬼胎 我抬眼望去。 那婴儿已经变成了天生鬼胎的样子。 浑身乌青乌青的,双眼通红,没有瞳孔,周身布满黑色的阴气弥漫,显得天生鬼胎的模样越加邪恶。 “妈妈。” 天生鬼胎看着我,开口说话,那话语稚嫩但却尖锐,仿佛直接传到了我的脑海中,刺的人生疼。 “你看到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应该很高兴吧?” 嗯? 变成什么模样? 是现在的天生鬼胎,还是刚才惨死的婴儿。 我想它大概,也是知道了,如果他不变成天生鬼胎,他还安静地充满期待的,待在母亲的肚子里等待着出生,那么他的下场将会是如何…… 大抵,也是这样的。 可是。 我又怎么会高兴呢? 或者说,是庄娴怎么会高兴呢…… 她爱它还来不及。 “其实就算爸爸不要你了,妈妈也还是会生下你的。” 既然天生鬼胎认为我就是庄娴,那我就姑且当它一会儿妈妈吧。 “我知道你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你的爸爸听说妈妈怀了你,就吓得逃跑了。” 我的声音轻柔,就像是在对自己的孩子说话一般柔软。 “不过你的爸爸只是被吓到了,他还没想到要如何担负起养育你的责任。但是他的年纪还不大,这怪不了他的。” 我看着天生鬼胎微笑着,言语充满了慈祥。 “不过无论你爸爸如何选择,妈妈都不会不要你。” 慢慢地,我将自己与庄娴的情绪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你一直在妈妈的肚子里,你就会知道,妈妈早就已经决定生下你,然后独自抚养你了。” 我看着面前婴儿的模样,有些心酸。 “为什么不信任妈妈呢?妈妈要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爱你。” 虽然明知道它在庄娴的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是天生鬼胎了,它根本就不能出生。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来说,无论它是什么,都是我的孩子。 哪怕是我死,我都会保护我的孩子! 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真的吗?” 天生鬼胎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的迷茫。 “当然了,妈妈连你的小衣服都做好了,无论你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妈妈的宝贝。” 天生鬼胎与其他鬼胎不同。 鬼胎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在它们的心里,母亲依旧是最亲近的人。 它们渴望出生,渴望获得父母的爱。 但是天生鬼胎,生下来就要弑母,因为它们的心里,全是怨恨。 我根本就没祈求只用几句话就唤醒天生鬼胎的良知。 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良知。 我只是在替庄娴,说出她的心里话,无论天生鬼胎信或不信。 它都有权利知道,庄娴到底有多爱它。 仅此而已…… 果然,天生鬼胎的眼神中不再迷茫,他继续愤恨地盯着我,然后忽然咧开嘴大笑。 那嘴角都要裂到耳后根了,嘴里稀疏的牙齿变得尖锐。 眼神里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既然你这么爱我,那你就来陪我吧,妈妈。” 话音刚落,天生鬼胎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它的速度极快,我根本没有办法反应。 它就掐上了我的脖子。 我被它撞击着向后倒在地上。 它骑在我的身上,掐住了我的脖子。 “咳咳!” 我咳嗽出声,只感觉这一双小手像一把铁钳子一样,又硬又紧。 不过,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轰!” 我右手轻抬,猛然一声巨响。 从我的位置向外延伸,在我周身五米左右,形成了一道由阴气组成的牢笼。 这是我之前吸收了两个天生鬼胎,被怨气控制之后用来对付钟仇的。 “阴域!” 这已经是我的改良版了。 阴气形成实质,变成一座牢笼,将我和天生鬼胎禁锢在内。 在我的阴域里,我就是主宰。 四面八方的阴气朝着我涌了过来,冲进我的身体。 既然这是刘斌“送”给我的大礼,我就没有不收的意思。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我是一个能吸收阴气的怪物。 他自以为用阴气笼罩了这里,会让我和钟仇迷失自我最终被他所杀。 殊不知,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大补的东西。 眼看着,整个一楼大厅的阴气都快被我吸收完了。 但是我抽空向四周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见钟仇的影子。 我心下一沉。 浓郁的阴气将天生鬼胎弹开,它惊讶地站在一旁看着我。 阴气将我从躺倒的姿势缓缓拖了起来。 “原来,妈妈你已经死了?” 额…… 我竟然没料到还有这一手…… 天生鬼胎要弑母,但是我现在浑身阴气弥漫,如果不说出来,我还真就跟个鬼魂似的。 竟然让天生鬼胎误会我已经死了。 那这样看的话,它是不是就不会杀我了? 可惜,它看向我的目光又愤怒变成了贪婪。 “妈妈,和我同在吧,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不分开的意思就是,它要吸我的魂。 妈的! 简直就是个逆子! 但是想杀我,它也没那么容易。 在我的阴域里,天生鬼胎的速度减慢,我还有一战之力。 而且这里源源不断的阴气,刚好够我无限量支撑我的阴域。 我神色一凛,主动冲向天生鬼胎。 它冲着我的肚子袭来,想要像杀死庄娴的手法一样,扯出我的脐带勒死我。 但是我并没有脐带,它除非扯出我的肠子。 我猛地朝着它的头发出了一股阴气,干扰了它的大脑,使它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然后我将阴气汇聚双手,朝着它的屁股扇了过去。 天生鬼胎被我这一巴掌拍打在地。 我就当是替庄娴教训教训它了。 天生鬼胎生来没有痛觉,它很快爬了起来,然后又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俩在几秒钟之内打了无数个回合。 渐渐的,我开始有些吃力了。 天生鬼胎果然逆天。 它即使是在我的阴域里,力量和速度都被减弱,我还是打不过它。 眼看着这一楼层的阴气越来越稀薄,而我丹田里的阴气都越加稀少。 我心一横,一挥手将阴域撤掉。 阴域一散,天生鬼胎的速度不受影响,立刻朝着我追来。 而阴域的力量一回归我的丹田,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充盈了一些。 我边打边退,然后顺着楼梯就往上跑。 一连跑到了四楼,我被天生鬼胎一脚踹趴在地。 它继续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准备生生咬死我。 没办法了。 “钟仇,救命啊!” 87、钟仇,救命啊 我这回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 “钟仇,救命啊!” 我盲猜钟仇可能出现在四楼了。 毕竟这里可能是刘斌的大本营。 “来了!” 钟仇的声音果然响起。 我惊喜。 但是下一瞬间,我的惊喜就变成惊讶了。 因为钟仇是飞来的。 还是被打飞来的…… “砰!” 钟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在墙上。 甚至掉落在地的时候,还往外吐了一口鲜血…… “咳咳!” 钟仇咳嗽着扶着墙慢慢起身。 此时他的头发凌乱,头绳早就消失不见了,一头长发飘散在肩膀上,本就长得白皙,现在又吐了一口血,更加显得脸颊苍白,他困难地用手中的宝剑撑着地,才勉强能够站直身体。 怎么看,都像是比我还惨的样子。 简直就是快被打死了啊…… 完了! 我的心里无助地呐喊。 这回是凉透了。 但是看到钟仇被打成这个德行,我的心里莫名涌起了一股愤怒。 我不知道这愤怒为何,但是却无处发泄。 我的双眼也开始变得通红。 但是这回,我并没有被怨气操控,我的意识还很清醒。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天生鬼胎打了出去。 然后我不在原地停留,速度加快,一瞬间出现在钟仇身边。 我扶着钟仇,言语中有些关切。 “没事吧?” 钟仇看了我一会儿,发现我只是双眼通红,但是意识还在,就彻底放下心来。 只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开口对我说道。 “对不起啊,不但没能救了你,还得麻烦你来救我。” 我不耐烦地瞪了钟仇一眼。 “哪儿那么多的屁话,到底是谁伤的你?” 钟仇还没等回话,我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我们这里袭来。 一股阴风之后,一个男人出现在天生鬼胎的附近。 “刘斌。” 我盯着刘斌,眼神复杂。 “他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已经是个慑青鬼了。” 想起之前钟仇给我普及的常识。 厉鬼之上,是慑青鬼。 慑青鬼是一种很奇异的存在。 从根本上来说,他甚至已经不属于“鬼魂”的存在。 相传,若是人因为深仇大恨,但是又没能力报仇。 他就可以躺在棺材中,卧在其他尸体的底下七七四十九天不吃不喝,从而修炼成鬼的半人半鬼。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如果有人被人以非人的手段迫害到奄奄一息将死不死,再被丢到乱葬岗一类的阴气之地,最后抱着怨恨求生无门,撑了好多天才断气的话,也就可能变成慑青鬼。 他不同于鬼魂,因为他有肉身。 慑青鬼是因为怨气太重,血脉在死亡的一瞬间逆行。 而且血液会在死后的七七四十九天变成绿色。 因此,慑青鬼又被称为是绿血怨鬼。 慑青鬼力大无穷,还能魂魄离体,身体死而不僵,有能力的话甚至还可以重生,变成妖尸! 这就是慑青鬼的真正恐怖之处。 不知道,刘斌的实力到了哪一步,他能不能重生。 “你认识我?” 我警惕地看着刘斌,刘斌却十分意外我能叫出他的名字。 “我不仅认识你,还认识你的妻子郑媛。” 没想到当我说出郑媛的名字之后,刘斌的惊讶消失了,反而表情淡淡的。 “哦,那都是过去式了。” 我撇了撇嘴,感慨这男人还真是薄情。 但是…… 你说他薄情吧,他还为十七年前的夏晓晓报了仇。 你说他深情吧,他还辜负了郑媛,这个为他生了一个女儿的妻子。 不过…… 夏晓晓…… 我刚想了一下,刘斌就突然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些鬼魂,怎么都喜欢掐人脖子啊…… 刘斌的手可比天生鬼胎的手坚硬多了,他掐我的脖子,我连气都喘不出来了。 眼看我的整张脸都被憋得通红。 钟仇大喊了一声。 “放开她!” 随即,钟仇坐在了地上…… 我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呐喊。 大哥,你要救人就要有个救人的态度啊! 你这放弃的也太快了。 不过,这回显然是我想错了。 钟仇盘腿坐在地上,然后双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今借五行之力, 欲以助我除魔! 金之力强之以自身, 木之力治之以内气, 水之力行之以禁锢, 火之力炼之以敌体, 土之力固之以命门! 天启五行, 除魔卫道! 呵!” 钟仇大喝一声,然后力量充盈了自身。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周身萦绕着金色的光芒。 他在五行之术的加持下,力量和速度都达到了自身最强。 他冲了过来,向着刘斌发起了攻击。 刘斌一把丢开我。 “咳咳。” 我痛苦地捂着脖子,但是目光却紧张地看向在战斗中的两人。 钟仇一拳挥出,带着些许拳风,直冲向刘斌的脸庞。 刘斌果断伸出右手,将钟仇的胳膊打偏。 “铛~” 两人的肉体接触的一瞬间,竟然出现了金属打击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金之力在发挥作用。 钟仇并不恋战,一击失败迅速后撤,然后借着土之力直接遁地。 地面很快就被拱出一道道的土包。 刘斌借着阴气飘向空中,在空中驻足,低头看向钟仇的位置。 “呵。” 刘斌有些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后双手汇聚阴气,直接将附近的一整块地掀飞。 我护着自己的头往远处躲了躲,差点儿被四散的飞石打到。 就在地面整个四散的时候,钟仇猛然从地下冲出,来到了刘斌的背面。 右手一挥,朝着刘斌的后背打出一道雷电。 我心一喜。 五行之力相生相克,但是又变化无穷。 就异能者来说,拥有五行之力异能的人在异能者的群体中算是多数的。 还有像蒋文成这种的变异系异能者。 雷电的异能就是由木系能力变异来的。 而此时的钟仇五行之力加身,控制这些变异的异能也是不在话下。 “刺啦!” 雷电击打在刘斌的后背,一片焦黑,就像烤肉一样。 本来雷电对于鬼魂就有克制的作用。 慑青鬼即使再厉害,也还是鬼魂。 不过,此雷电也并非天雷,用来对付刘斌,显然还是不够的。 钟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他一击之后,再次后退,利用土之力的能力,隐藏在墙里。 然后口中继续念念有词。 因为此时的他就是土,土也就是他。 是以,钟仇的声音从整个四楼的墙里传了出来。 声音洪亮,还伴随着回声…… 88、死亡之前的转折 “斗转星移, 噬月吞星。 今以星辰之力, 助我匡扶正义! 囚!” 钟仇洪亮的身影自墙壁中传来。 一阵阵蓝光破土而出。 以八个方位将整座四楼包裹。 璀璨地光芒四射,晃得我睁不开眼。 突然! 钟仇自墙壁中飞出。 我眯着眼,盯着钟仇。 他的头发飞散,表情庄严而又锐利,宛如天神一般提着剑朝着刘斌冲去。 “善杀剑第一式, 善守!” 钟仇的速度快到极致,将剑武出了万道剑光。 《我,厉鬼,平平无奇》88、死亡之前的转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恼羞成怒的男人 “因为,我就是夏晓晓啊。” 说完这句话,我就彻底变成了夏晓晓的模样。 “你……” 刘斌震惊地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 钟仇也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你不是妈妈……” 天生鬼胎张大了嘴巴,看着我发愣。 现在我的身上,一点儿庄娴的气息都没有。 我现在,就只是夏晓晓。 多亏了我之前想到了我和夏晓晓、柳婧以及庄娴她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是融合的。 也就是说...... 《我,厉鬼,平平无奇》89、恼羞成怒的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钟仇的大爆发 我被这一掌打地躺在地上,有些失望地望着刘斌。 “呵。” 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地笑容。 然后看向了钟仇。 钟仇也看着我。 我们对视了两秒钟。 然后我缓慢地闭上了双眼,彻底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晓晓!不!” 刘斌朝着我冲了过来,他想要抱起我,但是他现在只是一道灵魂,他根本就做不到。 好几次双手穿过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作用。 “晓晓!不,不!我怎么可能想要杀你呢?” 刘斌言辞激...... 《我,厉鬼,平平无奇》90、钟仇的大爆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我多了一个儿子 我有些头大的看着天生鬼胎,听它一口一个“父亲”地叫我,我感觉头都快炸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着天生鬼胎有些发愁。 现在的天生鬼胎显然失去了“战斗力”,它把我当成父亲,自然不会攻击我。 可是…… 天生鬼胎太逆天了,要是让它成长起来,去到外面,如果有一天,它开始杀人,我和钟仇根本拦不住…… “天生鬼胎是杀不死的。” 它本就是逆天的存在,生死簿上面根本就没有天生鬼胎的名字,它...... 《我,厉鬼,平平无奇》91、我多了一个儿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马上就到十五了 钟仇拽着我就要离开。 “你这么着急也无济于事,咱们怎么还得再休息两天。” 我不知道钟仇为什么这么着急。 毕竟从我们这里到玉清观所在的镇子上,只需要小半天的时间。 而且,对于这个祈福仪式,我们也不能做什么啊? “你不知道,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钟仇这没头没尾地话,说的我越发迷惑。 “我担心胡倾城会捣乱。” 啥?! 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 然后,我和钟仇,就互相搀...... 《我,厉鬼,平平无奇》92、马上就到十五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了得大师很臭 我们到达兴明镇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钟仇显然有些着急,不过他也没办法。 兴明镇其实不算大,但是要是在整个镇子上找人,也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别着急,如果按你所说,那个姑娘真的是胡倾城的话,那她明天一定会出现在祈福仪式,她身上的气味儿独特,明天肯定比今天更容易找人。” 听了我的话,钟仇没有了之前那么焦虑,带着我找了一家旅馆。 这次我们是以一家三口的名义,来参加祈福仪式的外地人,从外貌...... 《我,厉鬼,平平无奇》93、了得大师很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妖兽的内丹 那颗珠子是了得大师之前有一次出任务,连哄带骗的帮人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那人单独给了得大师的谢礼。 那人是当地出名的收藏家,也是颇为意外地得到了这颗珠子。 经专业人士鉴定,这是一颗三品妖兽的内丹。 由于人类无法吸收妖丹里面的力量修炼,所以这颗妖丹就一直被留了下来。 想着玉清观能力出众,那人就将珠子交给了了得大师。 然而对于额外的谢礼,了得大师根本就没有把他交给玉清观,反而自己留下了。 《我,厉鬼,平平无奇》94、妖兽的内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妖兽内丹的价值 晋级之后,我感觉丹田变大了一些。 之前吞噬了红衣厉鬼的魂种,我的丹田不仅没大,还由原来的拳头般大小,变成了一颗枣子的大小,但是阴气更加的凝实,还祛除了一些杂质。 这次晋级,丹田变成了核桃般大小,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浓郁的阴气中,还掺杂着一丝红色。 红色特别少,只有一丝丝,盘旋在阴气中间,非常的协调,但是一看看去,就能发现它,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 穿过第四道门,我又来到了一片青色的世界。 《我,厉鬼,平平无奇》95、妖兽内丹的价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玉清观的门徒 今天是十五。 刚刚早上五六点钟,我们就听到外面急急忙忙地声音响起。 按照了得大师所说,祈福仪式在每天的正午十二点钟准时开始。 现在才早上五六点,众人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有些不情愿地爬起床,一脸的睡意惺忪。 “这也太早了吧!” 钟仇也打着呵欠睁眼。 “你不知道,这祈福仪式的时候,观主亲临,他将以抛绣球的方式,选出十个人,基本都是前排。他们这么早去,估计也是为了抢前排的位置吧。...... 《我,厉鬼,平平无奇》96、玉清观的门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祈福仪式正式开始 观主从天而降,一袭白衣,衣袂飘飘,宛若仙人。 在了得大师的话中我和钟仇得知,观主名叫贺铮,鹤发童颜,满面红光。 如今亲眼见到,才知道了得大师所言非虚。 一阵掌声和崇拜声自周围响起,不绝于耳。 贺观主稍微抬手往下一压,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地此时就算落在地上一根针,都能清晰地听见。 贺观主简单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震耳欲聋地声音响起。 “今天是农历的十月十五,也是玉清观的祈福仪式。感谢...... 《我,厉鬼,平平无奇》97、祈福仪式正式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给了我两条红绳 “姑娘,就让老夫先替你祈福吧。” 我一愣,然后快速回神。 “那就多谢观主了。” 我没有多说,转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观察过,之前镇上的居民佩戴红绳的都是右手。 谁料贺观主却大笑着摇了摇头。 “近日我一见到姑娘,就觉得姑娘是个福气满满之人,前半生虽有坎坷,但是后半生却会福禄非常,倒是我跟着沾光了。” 虽然知道这个贺观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说话倒是还挺招人得意的。 人家开口夸赞,...... 《我,厉鬼,平平无奇》98、给了我两条红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贺观主帮我除鬼 在贺观主的口中,孙峰变成了一个善良而又弱小的人。 原配仗着孙峰是倒插门的赘婿,一味的打压欺辱,孙峰不敢还口,总感觉自己低人一等。 每逢过年过节,孙峰都要陪着原配去娘家过节,自己已经五六年没有回过自己家。 为了伺候好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孙峰年年团圆宴全包,家务全包,原配家里人几乎没有伸过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老实人”,原配和家里人也没有给过他一天好脸色,对他非打即骂。 即使后来由...... 《我,厉鬼,平平无奇》99、贺观主帮我除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厨房碰见偷吃者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被关在了房间里面。 我的手腕上还绑着那两条红绳,我尝试了一下,我自己根本没办法碰它们,一碰就像被电击一样,疼痛感直达灵魂。 我放弃和红绳作斗争,转而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站起身,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 房间很简洁,古风满满。 我撇了撇嘴,这玉清观还挺能装相的。 我本以为他们会帮我关在某个地牢,或者某个禁地之类的地方呢。 没想到只是把我关在了房间里。 也是,他们...... 《我,厉鬼,平平无奇》100、厨房碰见偷吃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1、请黎姑娘替我美言两句 眼看到处都没了人,我也顾不上和少年说话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得赶紧跑路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说完,我一把撩起桌布,然后一路向南跑。 在北方,一般的房屋建筑基本都是坐北朝南的,我往南跑,大概率应该能找到出口吧。 可是…… “你跟着我干嘛?” 我回头看向一直跟着我逃跑的少年。 很奇怪,因为我在逃命,所以我基本已经跑到了最快。 按照我现在的实力,即使是跑路,也要比普通人要快上好几...... 《我,厉鬼,平平无奇》101、请黎姑娘替我美言两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她们来找你索命了 我还替他美言两句! 我现在只想骂他! 刚跑出没几步,我和了得大师都被逮了…… 面对气势汹汹地围攻上来的内门弟子。 了得大师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把我给卖了…… “郭师兄!你来的正好!我方才瞧见这姑娘鬼鬼祟祟地在玉清观里面穿梭,被我一把擒住!我正要把她交给咱们惩戒堂发落呢!” 了得大师此时简直化身成为了“正义”地代表,义正言辞地和他所谓的郭师兄告状。 我嘴角抽搐了些许。 看着了得大...... 《我,厉鬼,平平无奇》102、她们来找你索命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头脑简单的五长老 郭师兄惨叫着,仿佛看见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不停地往后躲闪着,双手不停挥舞,企图用这种方式将内心的恐惧挥赶走。 可是,我又怎么能让他如愿呢。 我操控着阴气,直奔他的丹田。 阴气见到他丹田之内的灵气活跃异常,显得十分开心。 我毫不客气地将灵气吸收殆尽。 其实我也只是试一试,毕竟我内体的是阴气,但是修行之人内体的是灵气。 我也不确定我到底能不能吸收这股灵气。 不过想到之前的青灵果和妖...... 《我,厉鬼,平平无奇》103、头脑简单的五长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我被黎诺给救了 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这我要是被这一掌打到,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然被拉开,落到了一个不算太温暖的怀抱。 我回头一看。 黎诺?! 他怎么又回来了? “没事吧?” 黎诺一把抱住我,关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掌和五长老对上。 “不要!” 我惊呼出声! 五长老的实力我是知道的,可能实力确实一般,但是力气可是非常的大。 看黎诺瘦瘦小小的,...... 《我,厉鬼,平平无奇》104、我被黎诺给救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黎诺一百多岁 “咕咕咕~” 这声音听起来,特别像是鸟类的声音。 但是在这安静地禁地之中,这声音出现地很是突兀。 我有些警觉地看着黎诺,示意他和我一起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和黎诺躲在树下。 不多时,我就看到了一只鸽子? 说是鸽子,叫声也是鸽子,但是它长得真的好大…… 都有雄鹰那么大了。 盘旋在天空中,像是巡视者一般。 见到只是一只鸽子,我就放下了心。 虚惊一场。 “我们不会是来到什么巨人国...... 《我,厉鬼,平平无奇》105、黎诺一百多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6、我养你吧 我直勾勾地盯着黎诺。 “所以,你不是人类对吗?” 我还有一句话没有问,所以,你是妖怪对吗…… 我听钟仇给我讲过,有很多动物都可能会修炼成精,比如狐黄白柳灰那些家仙。 不过由于人类大肆捕杀动物,所以动物对人类的情感很复杂。 有极其痛恨人类的,但是也有羡慕人类独立行走的能力和感情的。 人类尚且有好有坏,更何况动物。 只是我有些害怕,害怕黎诺会回答出我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黎诺被贺观...... 《我,厉鬼,平平无奇》106、我养你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7、黎诺变回本体 “吼~” 一声虎啸从山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响彻天地,顿时惊起了树林里一群鸽子。 黎诺听到这个声音也迅速变了脸色。 “跟我走。” 黎诺抱起我,然后就飞一般地往山上赶去。 到了山上,我终于看清了情况。 一只吊额金睛的老虎,做战斗式立在一个山洞之前。 在老虎的正对面,是一只雄鹰。 “咕~” 一声尖锐地啸鸣声从雄鹰的口中传来,他飞扑着从山头冲向老虎。 我仔细看了看,老虎的身上有着...... 《我,厉鬼,平平无奇》107、黎诺变回本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你愿意留下吗 我看向身后的山洞,我说他们怎么一个两个的不是守在山洞就是想要冲进山洞呢。 感情这里就是黎诺的家…… “不过,这个老虎是……” 放它一只这么大的老虎在这里真的没事嘛? 话说它和黎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毕竟之前还帮他守着家来着。 “没关系,他是我的徒弟。” !!! 果然,猫是老虎的师父这件事,果然是真的吧! 我好想开口问一句,那你教他爬树了嘛…… 可是我又想了想刚才黎诺炸毛之后的冷...... 《我,厉鬼,平平无奇》108、你愿意留下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9、我感到羞愧 黎诺耐心地将他的故事讲给我听。 原来,他不是不想跟着我离开,他也不是非要把我留在这里。 而是,他根本就离不开这里。 在这山洞的最深处,也就是山体的内部,镇压着一头恶犬。 那恶犬有三个头颅,口中会喷射出绿色的毒液。 那毒液剧毒,沾到身上就会迅速腐烂,沾到地上就会长出一种奇怪的植物,那植物也有剧毒,吃下就会立刻死亡。 恶犬生性残暴,残忍嗜杀,曾经在这片地界搅地鸡犬不宁,百姓生灵涂炭。 ...... 《我,厉鬼,平平无奇》109、我感到羞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0、就像是一场梦 青色的世界出现在我的眼前。 青色的大门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地鬼。” 我依旧不明白这个等级是什么意思。 但是此时,我却能轻而易举地推开这扇门。 门外,是一片蓝色的世界,像汪洋一般闪烁着光芒。 门上的字迹虽然不算清晰,但是却依稀可以看见模样。 我有些震惊。 黎诺的实力原来这么强悍! 竟然可以让我差一点儿就连升两级! 之前晋级到“人鬼”的时候,我可是足足吸收了两个天生鬼胎和一...... 《我,厉鬼,平平无奇》110、就像是一场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1、我喜欢钟仇 我想办法通知了钟仇回来,却没想到钟仇回来的时候穿着玉清观的道袍,人五人六的…… “我还以为你被关在玉清观了呢!” 我更加瞠目结舌地看着钟仇。 “你这是……” 什么打扮? “我还不是为了救你!” 钟仇有些气愤地开口说道。 不对呀,他还生气了! 他凭什么生气? “当时要不是你突然走了,我能被抓吗?你还好意思生气!等你混进玉清观的内部,黄花菜都凉了!” 我更应该生气好吗? 要不...... 《我,厉鬼,平平无奇》111、我喜欢钟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2、用魔法打败魔法 原来,胡倾城的故事非常的凄惨。 她本是一只狐狸,她和张严金的故事也很通俗。 那时的她修行尚浅,还不能凝聚人形,在外出的时候被猎户所抓,然后送到镇子上准备卖掉,后来被小时候的张严金所救。 所以胡倾城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找张严金报恩。 这也是胡倾城突然来到镇上的原因。 在两人的相处之中,互生情愫,就这么坠入了爱河。 胡倾城甚至想过,就这样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张严金过一生。 但是没想...... 《我,厉鬼,平平无奇》112、用魔法打败魔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3、给玉清观添堵 我和钟仇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套计划。 既然玉清观的信徒们多是一些迷信之辈,他们信奉玉清观也是因为玉清观的名头响亮,或者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 那么我们就分成两条线走。 第一条,就是从外部出发,用迷信打败迷信,只要让信徒们觉得玉清观开始走下坡路,玉清观不准了,不能再保佑他们了,他们自然而然地不再信奉玉清观。 第二条,就是从内部出发,不时地给玉清观爆出一些黑料,让玉清观内,不知情地或者没有参与...... 《我,厉鬼,平平无奇》113、给玉清观添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4、倒霉的玉清观 因为所有的火都被消灭之后,内门弟子们赶紧跑进去核实了一下,发现完全被毁坏的藏书多达六成,还有三成是损毁了一半的。 众所周知,残缺的功法,大概率是练不了的,即使硬挺着修炼,也是非常容易走火入魔的。 那也就是说,玉清观的藏书阁,真正保住的书就只有一成而已了…… 这对于玉清观来说,绝对是损失非常非常惨重的。 毕竟,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最贵重的东西便是功法,这也相当于是地基,有了基地,不缺乏能够...... 《我,厉鬼,平平无奇》114、倒霉的玉清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5、七星解毒丹 “成了!” “但是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必须马上离开!” 三楼的结界已经被钟仇打开。 我已经顾不上一楼二楼的兵器,扔下袋子,我就向着三楼冲去。 五分钟,已经够了! 结果当我冲到三楼的时候,却发现三楼没有一件兵器! 甚至什么东西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 “不会吧!什么都没有?那这个结界有什么用处呢?” 我有些心急,我的前世告诉我,魂魄如果离本体距离近,本体是有感应的。 《我,厉鬼,平平无奇》115、七星解毒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6、五长老得知真相 “这些罪孽,你都知道吗?!” 我问一句就向着五长老走一步,这一句句,一步步,我问的掷地有声,字字如泣! 五长老也不知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还是被我的话语吓到了,竟然往后退了三四步,差点儿就一屁股跌落在地上。 “你……你……” 五长老指着我,“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的是否属实,你尽可回去慢慢查验。如果你知道这些恶事而不管不问,那就当我瞎了眼,还以为你五长老不知情,算是个好...... 《我,厉鬼,平平无奇》116、五长老得知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7、“我”被锁着挨打 那只老虎有一座小山那么大,看起来威风凛凛。 它眼神锐利,像是不欢迎外来者闯入那般,死死地盯着我和钟仇,极具杀伤力。 钟仇在看见老虎的那一瞬间,立马站在我的面前,将我护在身后。 我看向老虎也是一愣。 这老虎……不是黎诺的徒弟吗? 那老虎看见我也是明显地一愣,显然它已经认出我了。 然后,它撒丫子跑向了我…… “你快走!” 钟仇一把推开我,想要孤身迎战老虎。 我心下着急,连忙偷偷地...... 《我,厉鬼,平平无奇》117、“我”被锁着挨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8、他接近你有目的 这些,难道都是我前世所经历的吗? 我想着那幅场景,那幅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衣不裹体,食不果腹,魂不守舍…… 男人的痛骂声还在耳边回响,鞭子抽在肉体的声音让我的心一抽一抽的。 上一次还是大婚时候的喜悦,满脸的笑容,给大家发着喜糖。 鞭炮响彻天地。 但是这回,这是怎么了? 等我再次回神的时候,我的前世已经和非毒魄融合完毕了。 她轻轻地向我走来。 我抚摸着她的胳膊,有些...... 《我,厉鬼,平平无奇》118、他接近你有目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9、郭师兄的记忆 我现在有些头疼。 按照往常,我融合了鬼魂,然后获得他们的能力、记忆以及性格,想要彻底地送走他们,就需要完成他们的遗愿。 可是…… 我有些气愤地握了握拳头。 这个郭师兄的遗愿竟然是…… 他希望我代替他,再和几个美女共结秦、晋之好。 我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说得好听,到头来还不是耍流氓?! 不过,我要是不帮忙他完成遗愿,那他的灵魂就会一直存在于我的身体里,时时刻刻地影响着我…...... 《我,厉鬼,平平无奇》119、郭师兄的记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0、兵器如此值钱 既然现在知道了七位长老的事情,那对于我们就有很大的帮助了。 三、四、五长老都是不知情的,他们就是我们最主要的突破口。 现在我已经把怀疑地种子埋进了五长老的心中,剩下的,就看五长老自己的了。 而且郭师兄在观内还是有几个跟屁虫的,他们虽然没有涉及到机密,可能也只是为了生存一直在捧着郭师兄。 但是这种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 他们没有什么真正害人的坏心思,但是为了生存的能好一些,就选择...... 《我,厉鬼,平平无奇》120、兵器如此值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1、来到陈家镇 我从来没想过,我还能跟着分钱。 一直都和钟仇在一起,我从没花过钱。 当然了,我也从来都没有过钱。 虽然钟仇一直很抠很抠…… 现在我们一下子赚了五千万,我和钟仇出力最多,一人能分到一千五百万,胡倾城负责卖,所以也能分掉一千万,最后的一千万,就留给了得大师那个“内奸”了。 他把我们放了进去,也算是有些功劳吧…… 但是记得他当时在玉清观卖了我两次,分给他一千万我还是有些气愤的。 不过想...... 《我,厉鬼,平平无奇》121、来到陈家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2、家仙之间的关系 胡倾城看到来人,也是从容地站起身,回复道。 “我来求见白家家主。” 相比于胡倾城的礼貌,我觉得对面的女人就非常的没有礼貌。 “你私自踏入白家的地盘,还使用媚术,我没跟你动手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否则,我也要找你们胡家好好说道说道!” 听到这话,胡倾城的脸色往下沉了沉。 “陈二喜,我来不是惹事的,我是有事情求见白家家主,不过如果你想打架,我也随时奉陪!” 那个女...... 《我,厉鬼,平平无奇》122、家仙之间的关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3、准备面见白家家主 之所以看出来她们的关系好,是因为陈喜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却也没有真的和胡倾城动手,两人顶多就是比试比试,看着凶狠,其实都没有卖力气。 “哦,那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不过就是因为三十年前我偷了她家养的十多只鸡而已,就记恨我到了现在……” 哦。 我真就多余问。 偷了人家十多只鸡,还而已! 该! 咋不打死你! 当然了,这些话我也就在心里说说,当着胡倾城的面,我是没胆子说这种话的…… 跟...... 《我,厉鬼,平平无奇》123、准备面见白家家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4、剥离郭师兄的灵魂 只见陈喜拿着三支香,首先先面向东方,拜了三拜,然后依次向着南面、北面又各拜了三次。 忽略了西面,拜完之后将香插在了香炉上。 随即陈喜又拿出了大米和鸡蛋摆在桌案上,再次拿出了一根香。 这根香点燃之后,陈喜没有插到桌案上的香炉里,反而插在了大米里面。 “我现在就开始请白家家主了,一会儿香燃尽,不管事儿有没有成,都要结束。” 陈喜此时面容严肃地看着我,我也跟着慎重地点了点头。 看到我点头...... 《我,厉鬼,平平无奇》124、剥离郭师兄的灵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5、不要相信任何人 在郭师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脱手而出一股阴气,将郭师兄蚕食的干干净净。 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郭师兄。 然而就在我阴气脱手的时候,白家奶奶看我的目光突然一凛。 “小花容,还挺心狠手辣。” 她貌似不经意地开口。 但是我却不能让白家奶奶心中生出误会。 她能帮忙,我还是很感激的。 我再次坐在她对面,面容真诚,但是语气却掺杂着些许愤怒。 “白家奶奶不知道这个人,他犯下的恶行,简直就是...... 《我,厉鬼,平平无奇》125、不要相信任何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6、善善的鼻子很灵 一路无言,我们终于顺利地回到了旅馆。 结果一进房门,了得大师一看见我们,就哭嚎着扑了过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要被折磨死了!” 我们被了得大师吓了一跳。 我抽空看了一眼善善,善善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特别乖巧。 “这么乖巧的善善,怎么会折磨你呢?” 其实我是有些不理解的,虽然善善每天必须喝血,但是被我说了之后,他现在虽然不喜,但是也能接受动物的血液了,而且我们临走之前,还特意在旅...... 《我,厉鬼,平平无奇》126、善善的鼻子很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7、玉清观再次举行祈福仪式 我目光直直地盯着善善,询问道。 “难道善善不想吃那些东西吗?” 没想到善善头也没抬地回我。 “那是妈妈的东西,别人的东西我可以抢,可以要,但是妈妈的东西,妈妈不说、不给,我不会主动提起,也不会要的。” ……真是妈妈的好大儿啊…… 听善善说完,我突然就有一种错觉,善善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因为是自己人,所以尊重。 一想到日后我们还要找齐材料,准备封印他,我的心里就有一些不舒服了。 ...... 《我,厉鬼,平平无奇》127、玉清观再次举行祈福仪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8、妖孽现出原形 那名妇人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容貌姣好,但是如今已经难掩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已经有六十多岁,脸上皱纹叠加,不过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脊背站的挺直。 “敢问玉清观,还记不记得,四十多年前,就在兴明镇,你们的成名之战,用的是什么名头?!” 妇人大声地再次质问了一遍。 此时,全场肃静,在人挤人的广场,竟然生生给妇人腾出了一块位置。 贺观主仔仔细细地盯了妇人半晌,然后再次骄傲地开口。 “当年,兴明镇...... 《我,厉鬼,平平无奇》128、妖孽现出原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9、质疑贺观主 绳子像是有灵性一般,直直冲向妇人。 然而,妇人根本没躲,直接被绳索锁住,一动没动,反而有点儿淡然。 十秒钟过去了。 二十秒过去了。 转眼,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了…… 这一分钟对于贺观主来说,是漫长的一分钟。 贺观主的表情由骄傲,到淡定,再到迟疑,现在已经有些慌乱了。 “怎么还没现形?” 在场的众人也开始有些急躁了。 我和钟仇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出现笑意。 那妇人当然不会现出原...... 《我,厉鬼,平平无奇》129、质疑贺观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0、夸嚓一声惊天大雷 贺观主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颤颤巍巍地抬起三根手指。 “我,我发誓,对于张严金的事情,我们玉清观,是没……” “夸嚓!” 贺观主还没说完这句话,天空突然一声大雷,径直劈在贺观主身旁的高台上,将高台都劈出了火星子。 “哈哈哈!” 陈合七站直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你玉清观残害人的性命,这么多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终于开眼了!这是神罚之雷...... 《我,厉鬼,平平无奇》130、夸嚓一声惊天大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1、赶去后山救援 而黎诺被他这种言语的调戏之后,比我更加不爽,一言不发,嘴唇紧紧地抿着,连拳头都握起来了。 我有预感,如果这位七长老再开口说话,下一秒黎诺就要冲上去了。 然而此时,我比黎诺还想动手。 打瞎他没审美的眼睛! “姑娘。” 哪成想,我和黎诺还没等动手,五长老就抢先一步走了上来。 “你们还要去后山,这里,就交给我吧。” 我看着五长老有一些惊讶。 虽然他现在知道了玉清观不堪的内里。 但是...... 《我,厉鬼,平平无奇》131、赶去后山救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2、破解护山大阵 我和黎诺疯狂飞奔,倒不是着急,实在是,没见过比了得大师还能墨迹的人…… 一直从路上,墨迹到了后山,还没说道如何破解护山大阵的事情。 但是我们知道了,四长老发现了玉清观做的这些坏事,特别气愤,当即就撺掇三长老和五长老反水。 多亏了四长老,我们现在才有了三个帮手。 三长老只是看着面善,其实非常腹黑,以前四长老当着他的面烤了一只兔子,那兔子是三长老养了四个月的,所以三长老为了报复四长老,连续...... 《我,厉鬼,平平无奇》132、破解护山大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3、替黎诺清理叛徒 我躲闪不及,只好运起阴气,形成了一道阴气墙,将所有箭矢抵挡住。 破空而来的箭矢数量众多,我顶的有些吃力。 好在没过多久,大概也就半分钟的时间,所有箭矢都消失了。 我将衣服撕下一个角,缠在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支箭矢。 也不怪我这么小心,实在是怕它上面淬了毒。 我将箭矢用力地扔向通道。 箭矢落地,果然出现了很多陷阱。 包括从天而降的巨大捕鲨网,地面突然开合,下面布满了尖锐的长枪...... 《我,厉鬼,平平无奇》133、替黎诺清理叛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4、寻求前世的帮助 我看到若腾变化出了本体,心下有些提防,一时之间也再没有轻易地出手。 “很好,你成功的激怒我了!我倒是要看看,黎诺的女人要是到了我的手上,黎诺会是个什么表情?” 我成功的先忽略了“黎诺的女人”这五个字。 但是我知道,他想抓住我,用我来威胁黎诺。 “哧哧~” 若腾一口毒液喷了出来。 我感觉我阴域里面的阴气都被他腐蚀了。 我心下一惊! 毒性好强! 妖精的本体要比人形强不少,那是因为...... 《我,厉鬼,平平无奇》134、寻求前世的帮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5、若腾内丹被取 若腾此时的灵魂刚刚回归肉体的掌控权,就猛然听到我大喊救命的声音。 连现在他是蛇形,我都看出来了,他眼睛瞪圆了,满脸的不敢置信。 那表情仿佛就在说。 “刚才你把我打成那个熊样,现在还好意思叫救命?该叫救命的是我吧?” 咳咳。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做戏做全套。 我快速跑到黎诺身边,气势汹汹地告状道。 “你都不知道,他可嚣张了,还说要抓了我威胁你呢!” 说完,我都感觉自己越说越气,...... 《我,厉鬼,平平无奇》135、若腾内丹被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6、一颗五品丹药 果不其然,我们到了地方,看到了重伤在地的五长老。 不过好消息是,他虽然重伤,但是七长老已经死了。 “咳咳,我没事,只是小伤罢了,我还挺得住,咳咳咳……” 这该死的自尊心啊…… 行吧,虽然我和三长老以及四长老满脸的无语,但是好在谁也没有拆穿他。 我拿出了钟仇临行前塞给我的丹药,也不知道对治疗五长老有没有用,反正我就拿给了五长老。 毕竟他是为了帮我们才会身受重伤的。 也许其中也藏着他...... 《我,厉鬼,平平无奇》136、一颗五品丹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7、花姐的真实身份 我含着眼泪将心痛的感觉往回收了收,继续听三长老的介绍。 丹药到了高等级,那必须是炼丹师的能力非比寻常,一炉丹药能出七八颗甚至更多。 其实大部分的炼丹师,一炉丹药的数量可能相同,但是等级也会有所差异。 很多中等级的炼丹师,一炉虽然出了五六颗丹药,但是也有可能里面包含着两颗左右的低等丹药。 高等级的炼丹师,一炉里面也有可能才有一两颗是高等级的丹药。 这些都是因人而异的。 在三位长老的所...... 《我,厉鬼,平平无奇》137、花姐的真实身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8、找到贺观主 因为和黎诺签订契约的缘故,现在我能直接在神识海中联系到黎诺。 黎诺得了我的指示,又对着若腾严刑拷打了一番,终于逼问出了贺观主的下落。 可能贺观主也是万万都想不到,自己当初联合若腾出卖禁地,现在自己也会被若腾用同样的方法出卖。 既然得到了贺观主的具体位置,事不宜迟,我和钟仇、胡倾城等人立马出发。 迟则生变,我也怕贺观主到时候万一跑了,而我又说出了一个新的地址,钟仇他们会怀疑。 毕竟我和...... 《我,厉鬼,平平无奇》138、找到贺观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9、贺观主,卒 眼看着贺观主丧失了战斗力,胡倾城带着残忍地笑容慢慢走近。 这时,扶着贺观主的花姐看目前的形式基本已成定局,立马丢下贺观主,转而“噗通”一声跪在了胡倾城的面前。 “怎么,你要为他求情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谁知,花姐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地磕在地上。 “咚咚咚!” 声响巨大,很快花姐的额头就一片血红。 “你这是做什么?” 花姐的操作直接惊呆了我们三个人。 花姐带哭带嚎地声音响起。 ...... 《我,厉鬼,平平无奇》139、贺观主,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0、迎来分别 贺观主一死,玉清观在三长老的管理下,也是面临了解散的最终局面。 至此,玉清观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三长老、四长老和五长老,以及胡倾城,了得大师等人聚集在我们的旅馆里。 一个房间里这么多人,倒是第一次显得有些挤挤巴巴的。 “大家之后,都有什么打算吗?” 钟仇沉沉地开口,场景有些静默。 胡倾城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回去。 她本就是为了替张严金报仇才决定回到兴明镇的,现在仇报完了,...... 《我,厉鬼,平平无奇》140、迎来分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1、前往古香村 坐上车,和众人告别,我们就驱车离开了兴明镇。 望着大家逐渐远去直至消失的身影,我还是有些许不舍的。 但是现在压在我们身上的包袱太多了。 刘斌和刘天天以及贺观主的幕后黑手,找全封印善善的各种道具,以及补全前世的魂魄,再带着前世去解救黎诺……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压在我的心头。 我就说为什么当初从夏晓晓开始,我就感觉自己一直在绕圈,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十七中。 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阴谋,不一...... 《我,厉鬼,平平无奇》141、前往古香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2、提纯我的阴气 我们如愿以偿地住到了最好的茅草屋,虽然还是很简陋,甚至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也比没得住或者被坑四万块钱来得好一些。 幸好这些事情之前四长老也嘱咐过我们,我们也带足了日常所需的必备品。 而且,我们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也不是来旅游的,所以对住所的要求也不高。 吃了饭,我们就各自休息了,说是休息,但其实大家都没闲着,钟仇最近发狠了一半的加紧修炼。 无论是善善,还是未知的那个主人,都给了他...... 《我,厉鬼,平平无奇》142、提纯我的阴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3、钟仇晋级 我这边严阵以待,那边钟仇已经开始晋级了。 我明显的感觉到,一时间,周围所有的灵气都在快速地朝着这边汇集,疯狂地涌进了屋子里。 没多一会儿,天上的云多了起来,而且都是劫云,灰色的云在房子上面聚集。 “轰隆隆!” 隐隐的,雷声开始。 好在我和善善都戴了面具,这样就算是杀了人,别人也认不出来具体是谁。 我默默地在掌心汇聚了阴气,内心有些焦急。 都说修士度雷劫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虽然钟仇只...... 《我,厉鬼,平平无奇》143、钟仇晋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4、战杀生门杀手 果然,尸体一扔出去,果然外面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 此时。 “轰!” 第二道劫雷到达。 瞬间就整个屋子的顶彻底掀开。 我回过头看去,没看到钟仇,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气息猛然冲向钟仇。 不好! “善善!” 我一边叫善善,一边冲进屋子,果然看到四长老和一个人打了起来。 那人明显不敌,刚动了几下手,就瞬间遁入地下,再次隐藏了起来。 “这是个土属性的对手,暗杀功夫极强,倒像是杀...... 《我,厉鬼,平平无奇》144、战杀生门杀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5、晴幽草 我不由分说就朝着木属性的人冲了过去,一把大火烧光了他的所有树枝。 此时的我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杀了他。 所以在金属性的人不停向我攻击的时候,我除了适时的躲避之外没做任何过多的纠缠。 终于,我抓住了一个空档,一下子出现在木属性的面前。 将木属性吓了一大跳,立马让我们中间长出了一颗参天大树。 可惜,树木刚刚长成幼苗,就被我一把火烧的精光。 还没等木属性的人反应过来,我就在火属性的人体内留...... 《我,厉鬼,平平无奇》145、晴幽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6、长寿的秘诀 听到这里其实我有些生气。 为什么一定要因为出身就否定善善呢? 成为天生鬼胎善善也不想的,他是没有选择的! 况且,他除了在刘斌的撺掇下杀了关晴雪,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这些日子在我们身边乖巧的不像话。 难道就要因为他是天生鬼胎,就活该被封印吗? 想到这些,我的语气也有些冲。 “胡倾城还是妖呢,但是她也没做错什么,怎么不见你消灭她?” 说完,我不给钟仇任何解释的机会,就生气地走到...... 《我,厉鬼,平平无奇》146、长寿的秘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7、封印善善的材料 多亏了我们昨天的震慑,今天整整一天,我们都过得格外清闲,再也没有人前来打扰。 因为钟仇晋级的缘故,我们暂时也放下了修炼,毕竟不知道谁再来一次,可要麻烦许多了。 借着这个空隙,我找到了钟仇。 “你实话实说,你的那些丹药都是哪里来的?” 其实这句话我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也没抽出来时间。 现在正好四长老岁数大了,有午睡的习惯,所以我才能找到钟仇偷偷摸摸地问出口。 钟仇看我好奇的模样,故作...... 《我,厉鬼,平平无奇》147、封印善善的材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8、鬼市开启 子时,我们四人带好面具,整装出发,参加鬼市。 特别神奇的事情是,鬼市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 在这之前,整个村子周围都是荒草一片,可以说,出了一些破旧的茅草屋以外,什么都没有。 然而现在,在村子西边,出现了整整一条街。 甚至还有一些突然出现的小小的店面,街上带着面具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除却店面,还有一些摊位,热闹非凡。 “这鬼市是如何做到突然出现的?” 我惊喜地看着四周,真的是卖什...... 《我,厉鬼,平平无奇》148、鬼市开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9、道士联盟的人 这笔买卖…… 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撞在我的枪口上了! 我血赚! 果然,炼丹师都是宝贝! 不过我面色不显,只是镇定地开口询问了一下。 “哦?要解毒丹,是有人中毒了吗?” 而且,他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解毒丹呢…… 听到我询问,那人苦笑了一声,似乎也是有些无奈,然后开口解释道。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岑今,在店铺里面的是我的兄弟郭浩。他确实中毒了,事实上,我们刚到鬼市就被追杀了……” 岑...... 《我,厉鬼,平平无奇》149、道士联盟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0、聚宝阁的邀请帖 在岑今的话语中,道士联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他们人数庞大,实力非凡,在他和郭浩这种散修眼中,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所以当道士联盟的人上来杀人越货的时候,岑今和郭浩一点儿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但是他没有,我有。 “放心吧,我打的就是道士联盟。” 我已经想好了,我此番行为一定会激怒道士联盟,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是只要能为钟仇的师父报仇一下,我得罪了又如何呢? “还没说...... 《我,厉鬼,平平无奇》150、聚宝阁的邀请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1、老山参的用途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的时候,鬼市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一阵阵的敲锣声。 锣声响起,大家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纷纷准备离开鬼市。 我们跟着人流一同往外走,等到差不多所有人都离开鬼市的时候。 正好是太阳升起的时候。 我们回头看去,果然,鬼市已经开始慢慢的消散,最后彻底消失了。 设计这套阵法的大能,是真的很强。 回到茅草屋,已经陆陆续续能听到人收拾东西离开的声音了。 我们也准备清点一下此行的...... 《我,厉鬼,平平无奇》151、老山参的用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2、原来这就是长寿的秘诀 据左焕所说,前段时间开始,左焕的太爷爷就开始不吃不喝了,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半,家人们看着心急,总怕老爷子就这么去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们想到了人参。 用人参吊着命,总好过就这么去了。 如果是是之前,我们还对左焕他们一家人有些好印象。 觉得他们孝顺又善良,竟然愿意用所谓的长寿的秘诀,来换老人家康健平安。 可是今天,见到了左焕的家人,以及他们直播的行径,我们直觉,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厉鬼,平平无奇》152、原来这就是长寿的秘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3、老爷子的决定 钟仇轻声地询问老爷子。 “老爷子,想必我们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你是怎么想的?” 就在我们紧张地等着老爷子的回复的时候,老爷子终于有了一些反应,朝我们转过了头,颇有些声嘶力竭地吼道。 “啊~啊~” 老爷子说不了话! “没关系,老爷子,你会写字吗?” 老爷子有些着急,一边啊啊啊的回答着,一边有些痛苦地摇头。 也不会写字…… 钟仇一边轻声地安抚着老爷子,一边说道。 “老爷子,你听我...... 《我,厉鬼,平平无奇》153、老爷子的决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4、比死还难过的煎熬 大概过了大半天的时间,钟仇和四长老就回来了。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听两人打探来的消息。 钟仇这边终于弄懂了为什么左焕的家里人一直这么执着于让老爷子活着。 其实在老爷子没有展现出长寿的天赋的时候,左家在村子里一直都是最不受待见的。 左家老爷子一生勤勉,但是没有经商的头脑,只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努力种地,换来的钱财只够家人温饱。 再加上老爷子的妻子去世的早,只留下这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我,厉鬼,平平无奇》154、比死还难过的煎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5、直播罪恶 我被四长老这句话给劝说了。 不是每个人,活着都有盼头的。 每天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这么对待自己,他可能真的比死了还要煎熬。 他每天不吃不喝,这就是一种无声的选择。 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行加在别人的身上。 当事人的想法,最应该得到尊重…… 我们只能尊重,我们必须尊重!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不再陷入纠结,转而开始想办法。 想要杀了老爷子固然简单。 但是通过那天和老爷子无效地...... 《我,厉鬼,平平无奇》155、直播罪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6、老爷子的母亲来接他了 就在我们争吵的过程中,老爷子突然看向远方,也就是悬崖的那边,微笑了起来。 随即,大声地嘶吼起来。 “妈!妈!” 老爷子这一激动之下,竟然会说话了! “妈,你来接我了吗?太好了,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了。我真得太累了……呜呜呜……” 老爷子竟然像一个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我们被这声音打断,皆愣在原地。 “妈,带我走吧,你带我走吧,我不想活着了……活着,真的没意思……” 《我,厉鬼,平平无奇》156、老爷子的母亲来接他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7、没想让他们活 我想也没想就走出了屋子。 “黎铃!回来!” 我不顾钟仇的叫喊,平静地走出了屋子。 走到了一个相对开阔一些的地方,我猛吸了一大口阴气。 好纯净! 最起码,比我体内的阴气要纯净许多。 但是这气息! 我不再停留,直接一路往山上奔去。 在阴气弥漫中,我看到了很多村子里的人,他们有的已经跑回了家,有的还不知情的在外面游荡。 但是我现在没有功夫理会他们。 跑到山上,果然如我所料,山脚的...... 《我,厉鬼,平平无奇》157、没想让他们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8、左右为难 第三天,我们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刚一睁开眼,就发现大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加上外面的呼喊声,非常的吵闹刺耳。 钟仇刚打开门,外面涌进来一帮人,少说也得有三十多人,甚至连左焕也在其中。 我们严阵以待,生怕是他们挺不下去了,进来找我们拼命的。 只有钟仇还比较镇定。 因为那些人的表情,不像是愤怒,更像是害怕。 “发生什么了?” 钟仇问完,左焕连忙答话。 “村里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 《我,厉鬼,平平无奇》158、左右为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9、唯一的办法 下一秒钟,我的意识又回到了体内。 我站在我的前世面前,她和我是一张脸,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她经历的那些,就像是我经历的一般,痛彻心扉。 每次都是我的前世摸着我的头。 这一次,我摸了我前世的头。 “一定很痛苦吧?” 那些遭遇,那些回忆,那些忘不掉的伤害。 一定都很痛苦吧? 我的前世被我摸了头,反而一反常态地往后躲了躲,随即低下头,有些悲戚。 “是啊,我每一天都活在这种挣扎中...... 《我,厉鬼,平平无奇》159、唯一的办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0、我们陷入沉睡 “你们要去做什么?” 看着他们群情激愤但是又担惊受怕的模样,我真得有些瞧不上了。 如果当初他们难得能对左老爷子好一些,都不会到今天整个村子的村民跟着遭殃的地步! “我们当然是要想办法救你们了!” 钟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然而他们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们不信!你们说不定就是要偷偷逃跑!” “是啊!你们都是有能力的人,离开这里对你们来说肯定不算难事!” “你们肯定有办法离开!快带我们走...... 《我,厉鬼,平平无奇》160、我们陷入沉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1、给我们三人的身份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农家的地里,而我,正在割麦子…… “二丫,快点儿干,一会儿回去哥给你做好吃的!” 我有些恍惚,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啪!” 有人一个脑瓜崩弹在我的头上。 “哎呦!” 我哎呦了一声,在这梦里,我竟然清晰地感觉到了痛觉! 我看向旁边的人,男人一脸的不高兴。 “二丫!你又偷懒!再不努力,下学期看你拿什么交学费!” 原来我就是二丫…… ...... 《我,厉鬼,平平无奇》161、给我们三人的身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2、梦里的男声 我们三人相对无言,也是适应了很久,才适应了这个新身份。 主要是我和钟仇适应四长老的新身份…… 和他们两人分开,我估摸着时间应该到了晚饭的时候了,就起身回家了。 刚进家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回来了!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我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帮着我哥拿碗筷。 一个红烧肉,是我哥特意给我做的,说是奖励我上次考试又考了全班第一。 还有一个小青菜...... 《我,厉鬼,平平无奇》162、梦里的男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3、消失的村民 连续五天,我一直做着这个梦,而且,梦里面的男声,越来越真切了…… 最后一天,我甚至能看清他的脸了! 这是…… 我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很眼熟,但是他到底是谁? “黎铃,你现在是在一个梦境中,你叫黎铃,你不叫二丫!快醒醒!你再继续沉沦下去,你就再也出不来了!你会永远被困在梦境中的!” “黎诺……” 我有些挣扎地看着这个男人。 对,我叫黎铃! 他叫黎诺,还是我给他取的名字。 ...... 《我,厉鬼,平平无奇》163、消失的村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4、真真假假 我捂着脑袋想了半天。 终于,我也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三胖儿,你前天做什么了?” 三胖儿仔细回想了一下。 “没做什么啊,我前天就早上起来跑步,然后吃饭,又看了一会儿小说,看了一会儿电视,被我妈训了一顿,然后吃晚饭,玩了一会儿,就睡觉了。” 果然是没做什么啊…… “那你昨天做什么了?” 三胖儿愣在了原地。 “我昨天?我昨天……”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实在有些懊恼。 “...... 《我,厉鬼,平平无奇》164、真真假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5、重来一次不就知道了 我问完,突然感觉周遭的空气就下降了几度。 左老爷子生气了。 会生气,就证明他在乎这件事。 “待在村子里有什么不好?我是少了他们吃了,还是少了他们喝了?!难道外面的世界就好吗?” 其实我也非常理解左老爷子。 他这一生过得都不算幸福,被人接济,被子女瞧不起,被儿孙当成摇钱树,连活着还是去死都不被自己掌握。 他想要过得幸福,他甚至还“善良”的给全村人都制造了幸福。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指责...... 《我,厉鬼,平平无奇》165、重来一次不就知道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6、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时间的流速加快,我亲眼看着左家老爷子教导三个儿子,每次在儿子做错的时候,都及时发现,然后纠正他们的错误,遇到他们做得好的时候,老爷子的褒奖之词也绝不吝啬。 很快,三个儿子都长大了。 他们认真读书,也感念村里人的照顾。 村子里的人虽然救济过左家,但是没有人再敢瞧不上他们。 村里人也都在盼着,三个儿子能有出息,还能帮衬一些乡亲们。 三个儿子很快就考出村了,虽然高考成绩不算特别的高,但是在...... 《我,厉鬼,平平无奇》166、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7、开天眼的小姑娘 聚宝阁是在全国都十分出名的地方,连锁店特别的多,每个店都不缺各种高端客户,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但是总店是位于k市的省会的。 因为聚宝阁的老板就是k市人。 他也非常热爱自己的家乡,于是这么多年,聚宝阁的总部都没有挪过地方。 k市距离我们这里很远,我们需要一路南下,路过接壤的s市和d市,才能达到k市。 不过距离聚宝阁的拍卖大会还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所以我们这一路也不算太急。 在到达s市的...... 《我,厉鬼,平平无奇》167、开天眼的小姑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8、道士联盟看中了阿宁 那个小姑娘,身上有着我前世的第七魄——伏矢。 伏矢魄,也称是末那识,是主管思想意识的魄。 道家认为虔诚刻苦修炼,有可能在潜意识中控制伏矢魄,可极大程度提高人的反应速度,俗话说,就叫做“开天目”。 而伏矢魄的名称由来,即为“开天目”之人可以凭借此魄的能力,空手抓住飞来的箭矢,所以这个魄才名叫伏矢魄。 而我能感受的到,前世的伏矢魄和小姑娘紧密结合,应该是打娘胎里就已经融合在了一起。 所以...... 《我,厉鬼,平平无奇》168、道士联盟看中了阿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9、钟仇的师父莫道子 我们一边慢悠悠地跟着他们,我一边听钟仇聊他师父当年的事情。 原来,当年他师父在道士联盟也是一个非常受重视的人。 原因无他,钟仇的师父,人送外号莫道子,实力强横,天赋出众,而且怀有一颗慈悲心肠,不过做事却非常有原则。 也算是一个几乎没有差名的人。 莫道子一心修道,别无他想。 从不参与道士联盟里面的派别之争。 而且他淡泊名利,即使已经一路高升成为了道士联盟的八大护法之一,也从没有利用身...... 《我,厉鬼,平平无奇》169、钟仇的师父莫道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0、报仇的方法 本来莫道子就是一个热爱自由的人,他当初选择留在联盟当护法,也只是觉得老盟主的做法他十分欣赏而已。 现在看到联盟里面出了这样的一群人,他巴不得借此离开。 但是没想到,监审团的人十分丧心病狂,他们不甘心莫道子这样一个实力强横的人不属于自己的阵营。 所以,逼走莫道子只是第一步。 后续,他们暗中下了好几次的黑手,有几次差点就让莫道子和钟仇把命交代了。 他们也是连续逃命了好几年,才最终彻底摆脱...... 《我,厉鬼,平平无奇》170、报仇的方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1、阿宁出逃 “小妹妹,看来你的父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你给卖了啊?” “是啊!竟然三千块就同意我们将你带走了!” 那两个道士联盟的人看着阿宁,有些调笑的意味。 阿宁意味不明地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过,既然你已经被父母放弃了,那你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我们道士联盟了。”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处也是少不了你的。” 我看着那两个人,把威逼利诱的手段用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我就觉得有一些恶心…… 《我,厉鬼,平平无奇》171、阿宁出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2、阿宁的真实年龄 看到那两个满是怒容的人出现。 我心里冷哼了一声。 我还没来得及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刚要走上前去,就被钟仇拉住。 嗯? 我疑惑地回头。 钟仇指了指刚才阿宁的位置。 我抬眸一看,阿宁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你带着善善去追阿宁,这里交给我。” 我倒不是担心钟仇打不过那两个人。 我只是有些担心,因为我实在不想让钟仇一个人对上道士联盟的人。 钟仇似乎看出了我的...... 《我,厉鬼,平平无奇》172、阿宁的真实年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3、钟仇,报警 阿宁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惊讶。 我微微一笑。 “你不用惊讶,事实上,我也能看见。” 然后,我从阿宁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怜悯。 “那你一定也从小就不被人待见吧?” 嗯? 我一愣,剧情好像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我本来是想要和阿宁说伏矢魄的事情的。 可是她却问我是不是不被人待见。 其实我不被人待见,倒也不是因为能看见鬼…… 不过我为了能和阿宁有共同的话语,我还是默认了这句话。 阿...... 《我,厉鬼,平平无奇》173、钟仇,报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4、不知悔改 等警察来了之后,我们才知道全部的事情经过。 原来阿宁的真实年龄,已经三十二岁了…… 而她的真实身份,就是一个人、贩、子…… 她从小确实生活的有些不顺心,也确实如她所说,侏儒症加上伏矢魄,让她从小就表现的异于常人。 她的父母也确实很想要个二胎,不过也不至于不爱她,至少,她的母亲是爱她的。 只是她母亲软弱的性子在家也说不上话。 所以,阿宁从小就性格偏激。 一直到长大,受到身高的限制,...... 《我,厉鬼,平平无奇》174、不知悔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