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天有明》 第一章 我于府中观四方 京城,丞相府。 “父亲,再有半旬我就及冠了,到时候你可得帮我谋个一官半职,不要太高,从三品就成。”陆机坐在椅子上拿起剥好的荔枝笑着说道。 “从三品?你当你爹我是谁?我告诉你,你得参加科举,得拿出实力来,到时候我在吏部那里说话硬气些,为你要官都要的心安理得,否则你就一直在家里呆着吧。”陆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唯一的子嗣,满脸惆怅。 “爹,瞧您这话说得,这六部尚书哪一个不是您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要个官儿而已,您说话,他们还能不照做?”陆机一脸不以为意。 “你在家好好待着,认真读书,再有几年我给你在皇上那里说道说道,给你谋个官职,到时候你爱咋闹腾都行,这几年你给我安生一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陆禹起身就要离去。 “爹,皇上他老人家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到时候咱就把妹妹送进宫里去,反正太子也没有婚配,到时候凭借爹您在朝廷中的地位,当个太子妃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咱们也是皇亲国戚了。”陆机越说越兴奋,根本没有注意到被气得脸都青了的陆禹。 陆禹忍着没有爆发,问道:“为什么要当官?为什么想做皇亲国戚?若是为了以后耀武扬威,那你现在就可以做到,毕竟你爹我在朝中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可要是为了你的野心,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知道了,爹,儿子先告退了,回去看书了,唉~苦啊,爹当上了朝廷命官,做儿子的想着入朝为官都做不到,去找娘诉诉苦咯。”陆机大声说道,声音中还带这些哭腔,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行了,别装了,从小到大每次这样我都会依着你,但是这件事不行,皇上待我如同兄弟一般,你让我如何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从小饱读四书五经,怎么?连最基本的都给忘了?”陆禹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理会陆机。 陆禹继而淡淡说道:“这世上当官的分三类,一类是为百姓考虑多一些的,这些人在寻常百姓看来就是青天大老爷,是大清官,还有一类是为自己考虑多一些的,这些人在百姓看来是佞臣奸臣,若是发生了大事,这些人必定都在里面,最后一类就是像我这种的,为皇上考虑的多了些,在百姓看来,这些官都是一等一的贪官,而我就是本朝最大的贪官。“ “不仅是百姓,朝中还有很多官员哪怕表面上不说什么,在背后,不都是戳着我的脊梁骨在骂,每一日早朝结束,皇上那里参我一本的奏折比山还高,要不是皇上一直压着,我早就被那些人的口水给淹没了。” “爹你就没做些什么?要是我知道了是哪些人参了爹,这些人都得完蛋,一个个的全都发配边疆!”陆机捏紧拳头,这些事情爹也是第一次跟自己说起,他原以为以父亲在朝中的地位,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有,我当时恨不得一把刀全杀了,就在我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皇上召见我了。”陆禹平静说道,就像自己如同一个身外人一样。 “皇上要为你做主了?”陆机问道。 陆禹看了一眼陆机,轻声笑道:“当时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丞相,便觉得睚眦必报也不算什么大事,现在想来就觉得可笑至极!”“皇上召见我之后,当时就把参我的奏折一箱一箱的搬到我旁边,然后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一告诉了我,还跟我挑明了这里面哪些人可以杀,哪些人可以入狱,哪些人动不得。” “爹,您是如何做的,杀了多少?”陆机坐下来看着陆禹。 “皇帝到底还是最了解我的,都跟我挑明了,我也就只能都算了,不过皇上也杀了几个,入狱了几个,也算是给我一个交代了,毕竟我为皇上考虑的还是多的。”陆禹笑道。 “这算什么嘛,要是我。。。”陆机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要是你,就活不到今天了,我当时被称为青词宰相,你以为我真的就是靠写的一手好文章?当时我才多大?二十余岁!与我同朝为官的最年轻的也有四十余岁,这些人大都是先皇留下来的大臣,我要不是有皇上保着,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这其中也有皇上利用我掣肘的意思,不过没关系,只要我能活着就行,久而久之,我熬死了很多人,也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当皇上想要再养些人掣肘我的时候,却发现他所培养的人都是我的人。” “爹,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那两个字陆机没有说出口,他知道,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那两个字了。 “你是问我为什么不造反?”陆禹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话会不会传到皇上那里。 “爹。。。”陆机轻声说道,哪怕这是在丞相府,倒是不用担心隔墙有耳的事情发生,就算这些下人们听到了什么事情跑到皇上那里告状,第二天他们的尸体就会被送到丞相府,笑话,皇上会相信陆禹会造反? “这话我可以说,但你不行,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我现在就算是站在皇上面前说我要造反,皇上也只会笑着说,是不是又看上我的酒了?”陆禹淡然说道, “只要有我在一天,天下就还是他赵家的,皇上后宫佳丽虽多,但留下的子嗣却很少,能有能力继承皇位的更少了,别看着现在皇上瞧着身子骨不行了,早朝都很少来了,其实硬朗着呢,在活个五六年不在话下,他其实就像看看哪些人最先忍不住自个儿跑出来当冤大头。” “爹觉得哪些人会傻乎乎的站出来?”陆机开口问道,对于宫中朝中隐秘私事,陆机可以说是一概不知,一是没那个兴趣,二是没那个必要,只不过这次正好父亲提起,索性也就多了解了解,也好为自己以后铺路。 陆禹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站起身子挺了挺腰,抬起手拍了拍陆机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个家我最多还能撑二十年,我答应了皇上不会反,谁造反我会亲手杀了他,二十年后我如果还活着那还我来撑着,如果我死了,不用想着替我报仇,因为这个天下已经换了主人了。” “爹,不会的。”陆机笑着说道。 “爹肩膀不宽,护住你,护住这个家就够了。”陆禹自从当了丞相以来第一次将腰杆挺着这么直,好似猛虎下山。 “爹,还有我呢,我长大了,这个家我也能扛的。”陆机看着陆禹渐行渐远的身影,大声喊道。 陆禹刚直起的腰再一次弯下去,回头瞥了一眼陆机,沉声道:“你想扛什么?就凭你?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不说这种话,你就可以撑起这个家了。”说完扭过头就走了,留下陆机自己。 “爹,说不定我可以大家小家一起扛。”陆机手指敲着桌子。 第二章 入宫 当天深夜,准备入睡的丞相被家里的仆人给叫醒了。 “怎么了?”陆禹一脸不耐烦,下午着实被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给气到了,自己这正要入睡又被府里的仆人给叫起。 “老爷,宫里头来人了。”仆人没名没姓,年岁不大,早些年皇上打仗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当时陆机觉得看的机灵就跟皇上要了过来,这一呆就是十几年,赏了陆姓,虽然年岁不大,却被陆机一直叫陆伯,久而久之全府上下也就都这么叫了。 “来的谁?你可认识?”陆禹说着便已经起身穿衣,宫里头来人这里面的讲究大着呢,就说来的人在宫里头职位越高说明事情越严重,来的时辰越早也是说明事情越大。 “陈公公。”陆伯轻声说道。 陈玉,司礼监掌印太监,七岁入宫当了太监,也是本朝建立第一批入宫的太监,二十年进入了司礼监,五十岁当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自皇上减少早朝以来,所有的奏折和政令的发放都要经由陈玉的手,皇帝还特意给了陈玉批红的权利,一些个小事情也都全权交给陈玉处理了。 “陈玉?让他现在大厅候着,我一会就到。”陆禹内心却是想着既然是陈玉亲自过来,自然是大事,那为何要选在深夜? “好,小的这就去。”说罢,陆伯就离去了。 不一会儿,陆禹就来到了大厅,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陈玉。 陈玉见到陆禹之后,赶紧起身说道:“原本是不该这么晚搅扰丞相休息,可没办法,皇上催的急,也就不得不来了,望原谅。” “既然是皇上的事,那就是大事,皇上可说了具体的事?”陆禹问道。 “皇上心中所想我们这些哪敢随意猜测,等丞相去了不就知道了?”陈玉淡淡说道,莫说自己不知道,就算自己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啊,你丞相可以不守规矩那是跟皇上关系密切,我要是多说了什么,我还能活?在宫里待了五十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若是这些自己都不知道,也就白当这五十年太监了。 “陈公公,这宫里头的事还有您不清楚的吗?”陆禹走上前去附在耳边。 “丞相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我之上还有皇上呢,你我的权利可都是皇上给的,皇上让谁活谁就能活,让谁死谁就必须得死。我能有啥权利,不过是喝了丞相大人家里的一壶茶就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要是日后留在丞相这里吃一餐饭,那指不定要如何呢。”陈玉后退几步与陆机拉开距离。 要知道皇帝虽然圣体抱恙,但是对于大臣的掌控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松,旁人不知道,陈玉可是清楚的很,有机构号称活犬,直接受皇帝掌控,只做一件事情,就是将朝中一些大臣的生活琐事全部都记录在册,甚至画下来,每日深夜交给皇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不定都给记录下来了,自己与丞相靠的这么近,自己免不了要被皇上拉去问话。 “行了,茶我改日再来喝,既然丞相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那咱们就进宫吧。”陈玉接连退出好几步与陆禹拉开一段距离,余光四处瞥视,估摸着应该是没有人看见,轻舒一口气。 “走,进宫,看看皇上又给我准备什么好酒了,上次那女儿红喝着不错,这次再要一壶。”陆禹瞧见陈玉这副模样笑呵呵的走上前去一只手架在陈玉肩膀上,将陈玉架着来到房外,另一只手背到身后对陆伯打了个手势,陆伯顿时明白过来,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陈玉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被陆禹架着上了轿子入了宫。 入宫之后直接来到了含元殿,含元殿是先皇在位之时建立完成了,当初建立的时候留下口诏,后辈子孙入此殿当克俭持勉,一心为民,所以这含元殿就成了皇上处理政事的地方。 “丞相,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你呢。”陈玉领着陆禹来到了含元殿外。 “好。”陆禹没有再多说。 陆禹走进大殿里面,一眼望去只有皇上一人卧榻在龙椅之上,面色憔悴,陆禹心中唏嘘不已,曾经的皇上与陆禹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跟随先皇四处征讨杀伐,北驱蛮族,南逐异族才有了如今的赵氏江山,只可惜一个年近半百一个只能卧榻在龙椅之上。 陆禹跪下行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武摆摆手示意陆禹站起来,“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倒显得生分了。” “该有的君臣礼仪还是要有的。” “要是朝堂之上的那群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就好了,咳咳,一个个的除了为自己谋取私利之外可曾做过一件为百姓考虑的事情!”赵武止不住的咳嗽,“这一次让你来只为了问你一件事。” “皇上请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先来我身边,让朕多看看你,没有几年了,能多看看就多看看吧。”赵武向陆禹招招手。 陆禹一步步向皇上靠近,越发能够感受到皇上脸上的苍白与无力,皇上怕是真的没几年了…… “陆禹,朕坚持不住了,朕骗了你,骗了所有人,朕骗你们说朕还能再活几年时间,是假的,太医告诉朕朕最多还有半年时间。”赵武握住陆禹的手惨然笑道,“朕从小跟随先皇征战沙场,从来没有一次惧战怕死过,这一次我是真的很怕啊。” “皇上万年,这话万万不能再提起,”陆禹的手着握紧皇上,颤抖着声音说道。 “万年,哈哈,我也想万年,我不行了,赵国交给你我放心。”赵武伸出手让陆禹附耳过去,“我走后,会留下一纸诏书,到时候若是有人借机生事,你就拿出诏书,将那些密图谋反之人一网打尽!万不可有半分手软!” “皇上。。。。。。”陆禹已泣不成声。 “好了,我这不是还没死嘛,放心,不把太子上位之路磨平我还死不了。”赵武强提起精神从卧榻改为端坐,“你到殿下去吧,一会还有人要来,免得让别人看出来。” “是,皇上。”陆禹抹了抹眼泪,摇摇晃晃的走下大殿,站在一旁。 第三十二章围点打援 见来将连斩了马仓、马文两员战将之后,无论孟刘所部军马如何叫骂,北海那座郡城再也没有打开。 张太白提议道:“先在城外扎营,待明日下令攻城!” 孟刘点点头说道:“听你的。” 两万人在城外扎下了营地,当天深夜张太白来到孟刘的大帐里。 “连斩了敌军两员大将,做得很好,现在敌军士气低下,我们攻城也会简单不少。”张太白笑着说道。 “这两次险象环生,尤其是那个弟弟,着实难以对付。” “可结果是你斩了他。”张太白说道。 “明天就要攻城了,你准备怎么做?”孟刘问道。 “先趁着敌军士气低落猛攻两天,两天之后敌军必来援军,我们再分出一部分兵马与离先梁的部队包围地方援军。”张太白解释道。 “围点打援?” “对,北海郡乃是商业重郡,青州的赋税北海郡占了不少,所以他们不可能不来救援,而救援最大的可能就是东莱和齐郡。”张太白接着说道。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跟离先梁说好了,让他们先各领一支军队在齐郡和东莱守着,只要他们发来援军,就把他们一举歼灭,不仅如此还能夺下齐郡和东莱郡!” “你每一步都算的很清楚啊!”孟刘感叹着。 第二日,孟刘亲自来到阵前擂鼓,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战就此展开,孟刘所帅士兵悍不畏死,攻城异常勇武,而北海将士由于接连损失了两员大将,士气低落,有好几次差点城门失守,但是一旦到了这个时期,孟刘的部队就会刻意收手,并不攻上城池占领城头。 “大人!大人!东城门被占了!”一道声音从大厅外传来,一员将领浑身是血还残着一直胳膊跑了出来。 “赶紧去给我把东城门夺回来,夺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牛文大发脾气怒吼道,三万兵马要是还守不住城池,他自己的命恐怕也没了。 就在败报频频,牛文以为北海失守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孟刘退军了。牛文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这样下去最多三天,北海郡必然失守。”奉命夺回东城门的将领何满说道。 “为今之计只能向外求援了。”牛文一拍案台,“立刻向东莱齐郡两位郡守求援,趁着夜色派出信使!” “是!” 第二天攻城依然如此,只不过这一次擂鼓的不是孟刘而是庄冉。 “大人,南城门被破,我军死伤惨重!”又是一道败报。 “给我守住三天!我已经找了援军,援军三日之后就到!”牛文暴跳如雷,三万人守城被二万人攻城攻了两天就要破城! “那些个训练兵士的都是干什么吃的,整日里就知道出入瓦肆勾栏,长久的太平竟然让他们连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第二日攻城结束了,庄冉有很多次机会能够占领城楼打开城门,但是都在张太白的授意之下放弃了。 是夜,阵阵喊杀声惊醒了守城将士,足足有几千人拿着攻城梯在城外准备攻城,为首的那一人正是孟刘,之所以白天攻城没有前来,愿意是因为白天张太白告诉他让他晚上带着几千士兵前来骚扰。 眼瞅着守城部队已经集合完毕之后,孟刘大手一挥,率领着军队退军了。 第三日的攻城依然猛烈,率领队伍攻城的是孟刘,但是守城部队听说援军明天就会到来,所以爆发了极其强烈的战意,孟刘的攻城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下令退军了。 到了夜里,张太白、庄冉、孟刘三人在营帐里议事。 “今天攻城,估摸着是对面觉得援军要到了,坚守阵地,若是强攻损失太大,这两日的攻城我们已经损失了几千人了。”孟刘率先开口。 “离先梁的信也来了,东莱和齐郡的援军在明日正午就会到,大概有一万人,离先梁和文虔各领着三千人跟着。”张太白拿出了今天离先梁和文虔的来信。 庄冉提议道:“不然我们也分出一部分兵马来,前追后堵,一举将这一万人马彻底歼灭!” “而且这两日的攻城也让我知道了当年的青州兵早已经不在了,可惜啊!” “我也赞同庄冉的提议,由庄冉率六千趁着夜色出营。”孟刘点头 “好,那我现在便出发去了。”庄冉说罢起身走出了营帐。 一支约莫有六千人的队伍由庄冉率领,趁着夜色出了营地。 东莱和齐郡前来救援的队伍在汇合之后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找了一处平原地区驻扎下来。 “此处距离北海还有多远?”东莱前来救援的将领名叫狄纹,是东莱郡守苏洪的侄子,这次救援狄纹特意要来的差事,前几日做了错事为了让自己的舅舅能够开心,要来了救援北海的任务。 “明日就能到了。”孙良回道。 “这牛文平日里目中无人,到头还不还是要依靠我们,到了那里我一定要好好羞辱他,好报他前几年的那番欺辱!”狄纹恶狠狠。 孙良想了想前几年那场震惊青州的事情,这狄纹去北海游玩,带着一群在军队的狐朋狗友,去了勾栏里痛快,带的将领恰好是牛文看重想要提拔的,那牛文二话不说直接带兵冲进了勾栏,将狄纹和那名将领绑了,狄纹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在床上躺了有大半年,这件事一直被狄纹记在心里。 孙良没有说话,走进了营帐里休息了,狄纹自觉无聊,也进入了营帐里休息。 离先梁和文虔先到,每个人的头上都绑着黄色头巾,以防到时候认错人。 二人领着部队等了一会儿,正准备趁守备不备,直接袭营,却恰巧看见庄冉领着队伍到了。 “天师让我前来相助二位。” “那好,现在就动身!” 庄冉拿出黄头巾举过头顶,后面跟着的每一个人都拿出了黄头巾系在头上。 离先梁慢慢抽出刀,骑着马冲在最前面,“冲杀过去!一个不留!” 六千人向着敌营冲杀过去,狄纹却还在熟睡当中,被外面的喊杀声吵醒,睁眼一看,营帐外火光四起,暗道一声糟糕。只见一名士兵冲进来喊道:“大事不好,将军,敌军趁夜袭营快快撤退吧!” 狄纹大惊失色,连盔甲都没来得及换就在众人的掩护之下出了营帐,孙良正带着士兵抵御。 狄纹趁着空隙逃出了营帐,就在他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怒喝道:“拿命来!” 狄纹寻着声音看过去,足有数千兵马,为首之人张弓搭箭,一支箭矢射出穿透而过,狄纹当即毙命! 庄冉领着部队冲进了营帐,看到文虔正和一人激斗,而且那人明显不落下风,庄冉拍马赶到一刀掠过,孙良对阵一人已经是极限,现在又来一人,只得败退。 但是文虔与庄冉岂能让他离去,庄冉在孙良败退之际手起刀落,斩杀了孙良。 庄冉挑起了孙良的尸首高喊道:“敌将枭首示众,投降者不杀!” 余下的人见将领都被斩杀,都放下了武器投降了。 “此战,我军大胜!斩敌军八千,俘虏两千!自身死伤不过千人。”文虔笑道。 “大天师说,让你们赶紧赶回去,一举拿下东莱和齐郡。”庄冉说道。 离先梁和文虔各自领着队伍走了,庄冉也率领队伍回到了营地。 第二天,孟刘并没有攻城,而是让人把昨夜的战报抄写几百份,藉由弓箭射入城中。拿张太白的话来说就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第三章 密谋 “陈玉。”端坐在龙椅之上的赵武似乎有回到了那个杀伐果断的一国之君。 “在”陈玉从大殿之外进来。 “将太傅和大司马召来议事。” “遵旨。”陈玉快步离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太傅羊良儒与大司马崔正来到殿内,“陈玉,赐座。”赵武摆摆手。羊良儒一坐下之后看到陆禹早在大殿之内,太傅羊良儒道:“丞相来的倒是快啊,让人快马加鞭都追赶莫及。” “那是当然。”羊良儒也没有想到陆禹如此坦然受之,不愧是说过那句话“脸皮有何用!”的人。羊良儒也不好争论,崔正是个武人,行军打仗是把好手,朝堂之上崔正一向不理睬这些文官,今日若不是皇上下令召见,他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丞相和太傅在一起的时候。 “好了,都没嚷嚷了,有那功夫多想想怎么为百姓着想,别总想着为自己谋私利。”赵武的脸上有点不耐烦,但是只有陆禹才知道这样的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一切都要尽快。 “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大家一定要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你们都是赵国的肱股之臣,也都是从先皇开始追随与我的,老太傅哪怕不提,朕的心里也一直会记得,当年要不是老太傅带领一帮老臣要主张立当时还是西王的我为皇帝,朕还做不到这个位置。” “陛下,此事那是列位大臣的共同所愿,非臣一人之功。”羊良儒作揖坦然自若。 “你们说说太子有那个能力继承皇位吗?”赵武说完之后看着眼前三位老臣的脸,。 “这。。。陛下,太子才高八斗,又精通儒家学问,若太子继位,施以仁政,必然可以使赵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羊良儒瞧见陆机没了动静,缓缓说道。 “可朕就是怕啊,老太傅知道朕在怕什么吗?”赵武伸着头说道。 “臣不明白,恳求陛下详说。”羊良儒心头一震,愈发感觉到这是陛下在给自己下套。 “朕之前也不是太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赵武眯着眼,“朕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在我的子嗣当中出现。” “皇上,臣从无此意啊!”羊良儒慌忙的跪下身子。 “行了,老太傅今年七十多了吧?还是坐下说话吧,地上凉。”赵武说道,“老太傅听说最近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些花草,朕这里有些底下的人进贡的奇异花草,赶明儿让人送到老太傅府中,老太傅以为如何?” “皇上。。。”羊良儒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抬起头看到赵武的眼睛之后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事实了,“老臣在此谢过皇上了,臣告退。”说罢也不管皇上拂袖而去。 崔正看见之后抬头看了一眼赵武,赵武轻微摇摇头,让崔正不要轻举妄动。待到老太傅羊良儒走后,赵武才开口说话:“崔正,跟随先皇征战沙场多年,这些年来追随我可有怨言?” “有。”崔正从不遮遮掩掩,但是这也是恰恰他能够做到这个位置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对谁该有城府对谁需要让他看透了自己,对于赵武来说,崔正是赵武的长辈,赵武跟随先皇征战沙场的时候就是在崔正的手下做事。 那可是赵国最强的一支军队,而且人数极为稀少,名叫龙武卫,七百人左右,最为经典的一战就是在雀儿山一战,七百龙武卫一半战死,抵挡北方蛮子近三万兵甲南下的脚步,这一战是北蛮子闻龙武卫之名无一不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啼哭,龙武卫只受皇上号令。 “怪朕没有让你带兵打仗?”赵武对崔正只有敬意,与对待羊良儒大不相同,羊良儒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把官职甚至皇位都可以拿来买卖,也亏得是羊良儒只有女儿,孙女,要不然赵武真的只有找机会杀了羊良儒才能够安稳下来了。 “皇上,武将哪能不带兵打仗嘛?我就是个打仗的,你让我搞政治,真搞不来,这不,最近我家那个又开始让我去看书了,这不是难为我嘛?皇上,要不然您随便给我一些兵马,让我去北方溜溜,老是在家里歇着身体都生锈了都。”崔正出奇的有些扭捏。 “你呀,就是个歇不住的人,行了,你要仗打是吧,明天我就把你弄去羚羊城,最多半年左右,朕送你一场大战!”赵武哈哈大笑,但却咳嗽不止。 半年?那不就是。。。陆禹瞪大眼睛看向赵武。 “行,那老臣就在此多谢皇上了。”崔正一听说还有半年就可以打仗顿时生龙活虎起来,再无半点颓废的样子,“好了,下去吧,密切关注老太傅的动态,一有消息赶紧来汇报。” “皇上放心,有老臣在,他还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老臣告退了!”崔正离开了大殿。 “有只剩下我们俩了。”赵武一时间疲态尽显,瘫坐在龙椅上,“我想问问你,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你二十多年好友的身份,太子能顺利继承我的位置吗?羊良儒那边有崔正看着,哪怕前朝官员大都听命于他,但是你这些年来也是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朝堂上的拉帮结派我都看在眼里,但是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去管了,由你在朝堂之上掣肘他,再加上崔正在边境,哪怕他胆大包天敢私通北蛮子,有崔正在那里,我是安心的。” “陛下。”陆禹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赵武打断,“叫了那么多年皇上,不累吗?我倒是累了。”陆禹点点头说道:“太子从小跟随蔡阳学习儒家经典,为政以德,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但是太子毕竟久居深宫对于朝堂大事知晓的远远没有四皇子赵奢来的熟悉,而且羊良儒对于四皇子的培养一直不遗余力,导致四皇子在百官之中极具声望,哪怕太子继承大统,万一四皇子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百官恐怕支持的只会是四皇子。” “还有一点,太子从未上过战场,我赵国以武定国,二皇子年刚十三就跟着皇上在战场上四处征战,在军中颇有声望,左国柱白子骞皇上应该比臣更加了解,那个人可是二皇子救过的人,欠二皇子一条命呢,左国柱虽然已经远离沙场,但万一振臂一呼必定是应者云集,二十多万军队围都城,不好啊。” “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赵武深呼吸,摇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繁琐事情,“对了,你儿子是不是要及冠了?想好了给他什么官职了?” “小儿愚钝,暂时还未想好,准备让他先去考取一个好名次,后面臣舔着脸跟那些人要官的时候脸皮可以少丢点。”陆禹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儿子自己也是毫无法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等到了及冠的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如何?”赵武面露笑容,“放心,你定会满意朕的大礼!” “那臣就在里先谢过皇上了,皇上,臣告退了。” “行了,走吧。” 赵武目视着陆机离开大殿,唤来了陈玉,交给陈玉一封书信,“陆机及冠那天你亲自去把这份大礼送给陆禹,记住了,一定要亲手交到陆禹手上。” “是。”陈玉上前刚准备接过书信,却被赵武一把抓住手,赵武厉声喝道:“来之前在丞相府,陆禹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皇上,丞相什么都没有跟奴才说,奴才万死不敢欺骗皇上!” “没说就算了,我也就是问问而已,问问而已。”赵武松开手,笑道“看把你吓得,下去吧。” “奴才告退。”陈玉摇摇晃晃的离开大殿,赵武站起身子裹了裹身上的龙袍,抚摸着坐下的龙椅,怔怔出神嘴中喃喃自语说道:“怎么就那么舒服呢,你说是吧。你儿子若是寻常的纨绔子弟倒也算了,这份大礼无论如何都不该送到你手里,但是朕知道你儿子所求的,这份礼就由不得你不接受了。” 第四章 小家说大家 陆伯瞧见了陆禹临走前打的手势,丝毫不敢疏忽大意,立刻跑到陆机的房间将陆机叫醒,向陆机告知了丞相被皇上请进宫中了。 “皇上深夜召见父亲,事情不会小,陆伯,你说说看,皇上会为了什么是深夜召见父亲?”陆机眉头紧皱抬着头看着房顶。 “这,说不好,不过依我看恐怕是和少爷有关系。”陆伯略做思考之后说出了心中所想。 “接着说。”陆机点了点似乎有些明了了,自己似乎这些年过得**静了,让某人有着些许失落。 “少爷距离及冠只有半旬不到的光景了,若是别的官宦人家的子弟早就弄得满城皆知,各级官员大都都会收到一份请柬,但是少年却仅仅只邀请了很少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是与老爷在朝堂之上关系不大的,这些人在朝堂之上虽然不是什么中流砥柱的角色,但是确是占据大部的。 这类人最是复杂,关系纵横交错,就连老爷都没办法进行拉拢,这些人代表着世家大族的利益,赵国虽然是赵家的,可所要依靠的依然是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陆伯沉声说道。 少爷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做这一切,那时候自己和老爷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没有在意,只当是小孩子打闹罢了,但是直到有一天晚上自己来到少爷房间倒茶时少爷突然对自己说,陆伯,我要是当皇上了,爹会为我开心吗? 那个时候的陆伯突然方寸大乱,口中含糊不清,陆机也没有在意就让他离开了,知道事情的陆伯不敢大意,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事,陆伯第一时间就去了陆禹的房中。陆禹听了之后脸色阴沉沉的,“合着把老子的儿子当枪使,老子就让你们看看到底谁才是枪,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想到,我这么个小角色竟然也能让皇上为我烦神,可惜啊,现在可不仅仅是我在看着,世家大族、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我爹、老太傅羊良儒,一些个封疆大臣,身在局中,我们都是棋子。”陆机笑了笑微微站起身来又重新坐下,“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看后面那些下棋的人怎么下了。” “少爷。。。其实你可以收手的,老爷会处理好一切的。”陆伯叹一口气,他还是想要劝一劝少爷,毕竟少爷所图甚大,一个不好甚至可以整个丞相府都会跟着一起陪葬。“少爷,哪怕皇上几年以后驾崩了,那些皇子们因为皇位争个你死我活,但那也是赵家的自家事,一但少爷插足进去,恐怕。。。” “我是世家推出来的,我如何退的了?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可我陆家早就已经没有退路了,父亲心软,或许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一直不敢走出那一步,那我就帮他走出那一步,到时候就由不得父亲愿不愿意了!”陆机盯着陆伯,陆伯看着少爷心中发怵。 “可皇上毕竟是跟老爷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你让老爷怎么下得去手啊!老爷跟皇上相互帮衬才能一起走到现在。”陆伯点点头说道。 “所以老爹才一直摇摆不定,要不然那群人也不会找上我,老爹是个恋旧的人,他懂得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然你以为当年老爹落魄时候受到一个书生的一顿饭,现在那个书生能做到现在的吏部尚书的位置?”陆机心中哀愁。 做大事的老爹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举棋不定,棋盘上瞬息万变,这个机会没有了,下次就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老爹不想抓,他这个做儿子的来代劳一下。 陆机的话让陆伯陷入了追思,那是陆禹亲自带兵的一次,面对的是南唐精锐,在仙人桥一战中遭到了敌军的三面埋伏,差点就战死在那里,全军一共三万两千六百余人存活下来的不过百余人,这还是因为仙人桥道路狭隘不适合骑兵冲杀。 最主要的还是大将军唐品死战不退,一人守在仙人桥口斩杀三十余人,即使战死其身不倒,怒目圆睁震慑敌军,犹如天上仙人一般,为陆禹留得了一丝逃命的机会,这也是仙人桥的由来,事后陆禹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每年都会去仙人桥祭拜,对于唐品的子嗣也是如同亲生一般对待,那是陆禹心里的痛,只有在祭拜唐品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陆禹战败之后留下来的百余人全都各自逃散了,陆禹当时独自一人在破旧的山神庙里,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陆禹遇到了正好路过这里的一个书生,受了书生的救济,陆禹这才没有饿死。 第二天老爷临走前说了一句,要是书生愿意,可以跟着他,将来可以保书生大富大贵,书生当时只当是个笑话拒绝了,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谢,说自己还要进京赶考,陆禹问了一句书生的名字就离开了。 后来书生赶考之后,名落孙山,意志消沉,陆禹知道之后将书生的文章拿过来,正对时局,针砭时弊,顿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陆禹亲自去找到了书生,书生这才知道当年的那个落魄乞丐一般的人竟然会是赵国的丞相,至此以后书生仕途一帆风顺,这其中虽然有陆禹的帮忙,可书生自身的能力占了大半。 书生姓方名平,赵国吏部尚书。 “可惜啊,全他娘的是白眼狼,父亲为他铺好了路,他却对皇上忠心耿耿,那皇上也是一样,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情做的也不少,当年那批跟着他的老臣,除了他动不了的,哪一个还在京城?”陆机奋起拍桌, “父亲也是,自己站在这么高的位置,怕功高盖主有什么用,谁不明白父亲的忠心,父亲要是想反早就反了!他现在已经功高盖主了,想退都退不了,靠着朝堂的那些人跟着皇上拖,能拖到什么时候?拖到皇上死?皇上死的安稳吗?不把父亲拉下水他那几个没脑子的儿子怎么继位?” 陆伯只能这么看着愤怒不已的陆机,可却毫无办法,他虽然姓陆,但他是个外人,老爷也早就看出来皇上的想法了,老爷只想着能够让少爷能够有条后路,自己这条命哪怕跟着皇上一起走了,也没有关系。 “今晚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不要跟父亲提起,父亲那边我会去亲自跟他说的。”陆机挥挥手让陆伯下去,陆伯转身离去,关上房门之后看了一眼屋檐,笑了笑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而离开了陆府,陆伯一个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从袖中取出一柄短剑,“跟了我这么久,在房梁之上偷听了不少密事吧。” “果然没错,陆家确实是要造反。”从街道的角落走出来一个黑衣男子。 “你觉得你能把这个消息带出去吗?”陆伯仗剑冲杀过去,一剑,只一剑,割喉而过,“之前那陆府没杀你,只因为老爷不想让少爷知道我会武功的秘密,不然你早就死了。”陆伯说罢转身离去,消失在街道。至于担心尸体被发现?尸体又不会说话,被发现了又能如何? 第五章 围田狩猎 陆伯回到府中之后,恰逢陆机走出房门,“去哪了?”陆机带着深深的困意。 “去外面看看老爷有没有回来?”陆伯低下头憨笑道。 “你去休息吧,爹这里我来等,还有些事要跟爹说。”陆机摆摆手独自都到了陆府后山的湖中亭,路上一直在想着皇上到底会跟爹说什么话,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这么好的月光在未来该姓谁呢?” “你呀,给我省点心吧,你以后少跟那些人来往,学点好,没过多少年安生日子,我还想活的久一点。”就在陆机发呆的时候,陆禹踱步走到亭子里开口说道。 陆机回过头来看着陆禹:“爹,你来啦,皇上跟你说了什么?”陆禹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个地方坐下向陆机招招手,让陆机坐到他的身边,“我们父子俩很久都没有像这样坐在这里聊天看着夜空了吧。” “是啊,自从娘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陆禹看着夜空,陷入了回忆。 陆禹的娘生前便体弱多病,身子骨孱弱了很,又一直跟着陆机四处奔波,在几年前就撒手人寰了,这件事情是陆禹和陆机都不愿意提起的,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若是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或许陆禹的娘也不会那么快去世。 时间还是在那一场战役,陆禹落难之后妻离子散,回到京城之后四处搜寻母子的下落,但是只找到了陆机,问陆机母亲的下落,陆机一句话都没有说,后来几个月之后收到了消息,夫人已经死了,当时还小的陆机拼了命的去打那个传递消息的人,不停地哭着说没有没有,娘亲只是失踪了,至此以后整个丞相府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这件事情现在通过陆机重新被提起,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已经释怀了,第二种是他找到了当年的凶手或者是说他自己觉得有能力可以报仇了。后者的可能性明显要更大一些,这让陆禹有些害怕。 “怎么突然……”陆禹扭头带着疑惑。 “爹,你想给娘报仇吗?”陆机没由来的说道。 “怎么突然说这个?当然想,这几年无时无刻不在想,但是却一直没有线索,你知道是谁?”陆禹皱着眉头说道。 “我或许知道了,但是这件事只能我去做,等我成功了我就告诉爹,这件事爹做不来的。”陆机站起身看着天空怒吼道,“你们那些人都给老子听好了,往日种种恩怨,老子总有一天要替我,替我爹娘向你们一一讨要回来!”说罢坐下来靠着陆禹轻声说道,“爹,这一次儿子真的不能听你的了。” 陆机潸然泪下:“这一次,爹听你的。” 后世有书曰:陆家麒麟儿。 次日,太子赵服于京城北面三十里外围田狩猎,跟随的侍从数十轻骑,当然还有邀请到的四皇子赵奢,二人心中皆是各有各的心思。 “四弟,如此狩猎太过无趣,不如咱们做赌如何?”赵服一箭射中五十步之外的羚羊,他赵服虽然一直以来所学都是儒家思想,但是却文武兼备,虽然比不上统兵大将但也可五十步之内箭矢穿甲而过,步战以一敌十不是问题,每日宫中守卫都会与太子捉对厮杀,以弥补太子没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缺憾,但是那些终究不会下死手,对此太子也没有办法。 “不知大哥想赌什么?”四皇子赵奢,久居朝堂,又深得老太傅羊良儒的喜爱,羊良儒将其一生所学毫无保留,羊良儒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上下,先皇留下来的大臣大都效命与羊良儒,就连皇上都动不得他,皇上虽然让羊良儒安心在家摆弄花草,但是却不敢罢免羊良儒老太傅的位置。 即便如此,日后朝堂之上的哪一件事羊良儒会不知道,恐怕下了早朝那些人就急不可耐的赶到太傅府告知早朝的内容了,四皇子赵奢自然是有恃无恐,你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的稳当你自己说的可不算,你朝中无人,政令能不能出了你的寝宫都是两说。 “赌太子的位置,我输了太子之位让给你,你和二弟之间谁当太子你们自己去争,你输了,安心辅佐我登基,如何?敢赌吗?”赵服面带笑意,仿佛对太子之位毫不在意,其实赵服心里很清楚,这太子之位对他人而言是个护身符对自己也许就是烫手的山芋呀。 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父亲,但是父亲的身体自己是知道的,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去争,那什么去争,倒不如拿去做赌。 “大哥,自古以来长幼有序,立长为先,太子之位既然父亲给了你,那就是你的,安心的继位,赵国还需要你带领呢。”赵奢哈哈大笑,“我一定会安心辅佐,这大好的江山是大哥,永远都是。大哥要是想赌,那我们就赌别的。” “赌什么?” “赌钱,就赌一个铜板,怎么样?” “好!” 两兄弟心知肚明,当年先皇就是靠着一个铜板起家,最终谋得了整个赵氏江山。 “谁先猎杀十头猛兽,如何?”赵奢说罢拍马飞驰而去,数十轻骑怒目圆睁尽皆提刀拍马而出,却被赵服拦下,“太子殿下,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其中一人驾马上前。 “再等等吧,既然他都已经来了,还怕他跑了不成?”赵奢也拍马而去,留下数十轻骑不动。 赵奢此时追着一头羚羊来到了一处距离围猎场远端,就在赵奢张弓搭箭之时,一支利箭从赵奢身侧穿过,直接命中羚羊头颅,羚羊当即毙命。赵奢扭头望去看见赵服再一次张弓搭箭的只不过这一次的目标不是那头羚羊而是自己。赵奢当下有些慌了神:“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猎虎。”箭矢射出的一瞬间赵服抽出腰间佩剑冲杀过去,赵奢头微微偏出箭矢擦着赵奢的头皮飞过,然而就在这时赵奢也取出佩剑与赵服捉对厮杀。 “你会武功?!”赵服大吃一惊呼道,“为何从未显露过?藏的这么深?” “你久居深宫当然不知,世人都称呼我马服玉赵奢。”赵奢舞剑游刃有余,不多时,二人已然大战三十回合,然而赵服却面露怯意,头上的汗珠大如斗,赵奢愈战愈勇,赵服一剑刺过来,赵奢轻而易举的挑飞,赵服佩剑脱手而去,赵奢反手一剑刺中赵服肩头将赵服挑飞下马,赵服晕死过去,每日与宫中侍卫演练武艺谁会正在在意,否则怎么会有今日这般下场!脑中思考片刻赵奢纵跃下马举剑高过头顶要将赵服彻底斩杀。 千钧一发之际,数十轻骑飞马赶到,为首一骑高呼:“四皇子赵奢意图谋杀太子殿下,妄图造反!诸位随我救下太子拿下赵奢!” 赵奢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哪里挡得住数十轻骑,不过几合就被挑落下马。为首那一骑将赵服背在身上驾马直奔太医院,赵服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就人头落地了,皇上子嗣中有能力争皇位的只有三个,太子赵服,深得皇上喜欢,四皇子赵奢羊良儒等一帮先皇老臣将其奉做真正的太子,二皇子赵简军中威望极高。 赵服被宫中太医紧急治疗之后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赵奢被打入大牢听候发落,二人的鬼蜮伎俩图做嫁衣,二皇子赵简在外知晓此事后悲痛不已,但其内心所想无人知道。唯一可疑的是皇帝赵武对此事并没有做过多的深究。 今日此事后世亦是有书记载,似斗草儿童,赢个他家偏有。 第六章 惊天大礼 皇宫之中发生的大事似乎对现有朝堂之上没有产生多少影响,半旬时日转瞬即逝,在这期间无大事发生,就连早朝日常发生的大戏,丞相派系和老太傅羊良儒一派,自羊良儒被赵武罢官之后一直闲赋在家。 平日里看看儒家法家经典好不自在,虽深居简出朝堂之事都能知晓,这也形成了京城的一道风景,每每下了早朝都能看到很多官员进入老太傅府邸,一开始还去的多,久而久之去的越来越少了,知道四皇子赵奢入狱之后,就很少能看到此番景象了。 羊良儒特意让宫中工匠打造了一块牌匾,上书八个大字“飓风过岗,伏草惟存。”从此以后闭门不见客,来到这里的官员看到这块牌匾之后也都离去了。 今日是丞相陆禹之子陆机的及冠礼,早在前几日陆禹就跑了一趟龙虎山,这龙虎山占了个好位置,赵国一位显赫的大诗人同时也是羊良儒的弟子当今黄门郎就有过一首诗称赞“龙虎山河御气通,遥瞻帝阙五云红。” 陆禹特意亲自去龙虎山找来了一位修道多年的老道士,让这位老道士给陆机赐表字,这一天丞相府门庭若市,大大小小的官员除了羊良儒那派的基本都来了,各种礼品贺礼更是放满了后院。 “儿啊,看看他们送来的东西,一个六品官员也能送来这个?”陆禹看着手中的小玉镯子笑着说道,“这品相可比我的那个还要好。” “管他呢,照单全收,他们要的不就是庇护而已,爹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挣得你死我活,以后跟人吹嘘说丞相邀我去参加儿子的及冠礼,你说说多气派啊!” “可其实呢?哈哈,他们连丞相府都没有进。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也想进丞相府的门了?咱们丞相府养的一条狗都比他们的地位高!” “儿啊,现在就差一个人的礼了。”陆禹随手丢掉那个玉镯子说道。 “谁啊?该收的不该收的都收到了,爹,你不会还指望着羊良儒过来送礼吧,他送来的我们也不敢收啊。”陆机随地找了个空档地方坐下了。 “皇上。” “他?他会吗?不怕他不送,怕就怕他送。”陆机的脸上有了愁容。 “会,他跟我说过,他说会给我一个惊喜,最近我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有预感会应在他这份大礼上。”陆禹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右眼。 “明天就是宴席的日子了,这里面来的都是那些人?”陆机问道,这个事情他还是比较在意的,在这朝中丞相说话还有多少力度全在这里面了。 “来的人不少,大都是三品四品的官员,你也知道三品以上的官员除了当年跟随先皇征战沙场的人之外基本没有了,而这些人又以羊良儒为首,连皇上都动不了他们,皇上虽然让羊良儒闲赋在家,但是也仅仅只能是这样了,若是逼急了他们,到时候当年发生的事情又得再发生一次了。”陆禹眉头深锁,只觉身上担子千斤,这要是皇上驾崩自己该怎么跟羊良儒这批人斡旋。 “爹,看看这个。”陆机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不知道写着什么。 “这是什么?”陆禹接过纸摊开。 “他们都说我一直久居家中,谁说的?五姓七族哪家我没去过?这封信上面记载的都是这些世家大族对于陆氏的支持,他羊良儒会被逼急,咱们就活该被欺负?”陆机恶狠狠说道,“谁也别吓着谁,能坐上这位置的都不是被吓大的。” “范阳卢氏想变天?”陆禹惊讶的看着手里的纸,“还有博陵崔氏,这可都是边疆一带的士族!” “他们支持的是先皇和当年的太子,自从羊良儒毒杀太子迎西王之后,赵氏江山就只是赵氏江山而已了。”陆机的话让陆禹陷入了回忆,西王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打压士族,这件事情当初很少有人认同,除了羊良儒等一批老人之外,但是皇上还是做了做的很决绝,皇上还是低估了士族的力量,国家的根基是百姓可国柱确是那些世家大族。 “羊良儒当年选赵武当太子未尝不是为了打压士族,在当年的皇子都明白士族的重要性,但是当年还是西王的赵武确是不知,或许知道,但利太大,大到可以改变他的一生,我们能身居高位不也是要多谢当年的那场震惊天下的选官制度的确立,从此以后士族子弟入官从仕除了士族优势之外更多依靠自己的学识,这对于我们而言是好事,对于那些士族而言确是坏事。” 第二天早上,寿宴即将开始的时候,随着家仆的一声:“司礼监掌印陈公公到,贺礼书信一封!”陈玉来了,带来了一封书信,满座尽皆起立,这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要是因为一些小事被他惦记上,那以后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大家都坐,今天我只是替皇上来的,皇上龙体欠安不便出宫,就由我来了,大家随意就是。”陈公公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陈公公,可就等你呢,来了。”陆禹从里面走出来径直走到陈公公身边一把就要抓住陈公公拉进了内堂的喜宴。 “不了,不了,皇上在宫中还需要我去照顾呢,旁人照顾起来我不放心,这是皇上让我带来的书信,说是让你宴席结束之后再拆开来看,我就先走了。“说罢就快步离开了,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陈玉就对陆禹这般行为有了警惕心,此刻只能拿出皇上做挡箭牌了。 “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陈公公了,公公路上小心。”陆禹满脸堆笑。 “丞相放心,老奴这命是留给皇上的,平日里很爱惜自己的身体,还要留着照顾皇上呢!”陈玉离开了丞相府。 陆禹将信收到袖子里,转身踱步走到内廷,找到了正在打坐的老道士,端来一杯茶递上去说道:“我儿及冠,道长给赐个表字。” 老道士急忙站起身来双手接过茶,“丞相不必如此。” “道长是山上人,我是山下人,不一样的,这礼是敬山上人的。”陆禹郑重其事。 “既如此,那我就接下了,陆机字志才,如何?”老道士轻声说道。 “好,多谢道长了,只要有我在一天,龙虎山便是道教之首,我做得到。”陆禹开口说道。 “嗯。”老道士重重点头。 当天夜里,宾客离去,偌大的丞相府又开始变得冷清了,陆禹父子在陆家祠堂里。 “这是今日皇上让陈玉送过来的书信,说是让我等到散席的时候再打开。”陆禹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书信。 陆机拿过来打开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强忍住没有发作把信递给了陆禹。“爹,你口中的好皇帝可巴不得我去死啊,让我去羚羊城,那可是边疆!这几年皇上重病之后边疆一直摩擦不断,这时候让我去摆明了让我陆家绝后。” “皇上不是说了让唐贤随你一起去,不就是怕你出事,你怕什么?”陆禹开口说道,“你不是要官吗?封疆大吏正三品的官?合你心意不?赵氏建国以来近三百年你这可是头一个啊。” “我要的是京官可不是这种官!”陆机气道。 “信上说让你三天后出发,皇命不可违,到时候让陆伯跟着你,六品的折冲校尉不是他的对手,有他跟着,爹放心。” “陆伯?他会武功?他不是爹捡来的孩子吗?他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大小事情我都知道,怎么学武?”陆机一脸不可思议看着陆禹。 “那个捡来的孩子已经死了,就是陆伯杀的,我当年捡来这些孩子就是为了让他们学武然后相互捉对厮杀,只有活下来的人才会留在身边当做死士,这么些年过去了一共十二名死士,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陆伯是其中之一,其余的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陆禹淡然说道。 陆机抬头望着房檐张开嘴想说些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个从小被自己捉弄却又一直围在自己身边的陆伯原来早就死了,陆禹看着也知道陆机现在的滋味很不好受。 “你给爹透个底,你到底想做什么?做皇帝?”陆禹开口问道,“爹都给你透了底,你不给爹说说?” “我要让北蛮见我只觉得苍天在上!拒北蛮从来都不是我的想法,我的目的是打到北蛮姑苏城要把陆家的大旗插到城头上!”陆机深吸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愿, “所以我必须要让自己得到士族们的支持,只有士族支持我我才会有人,有兵,有粮,有想要的一切,士族让我当皇帝,我便不顾一切的要爬到那个位置!” “为什么一定要灭北蛮?”陆禹并不觉得陆机的梦想难以接受,毕竟赵氏没有那个能力打到姑苏城还一直被北蛮子侵扰只是因为先皇初定国,原本想着能有一番作为的太子全被羊良儒毒杀,当今皇上又把五姓七族得罪个干干净净,不然现在就不只是抵御北蛮了。 “因为娘,当年爹兵败仙人桥,走散之后前唐的军队一直追杀我跟娘,后来逃到了前唐跟北蛮的边境,遇到悬崖,娘为了救我,一个人引开了敌军,后有前**队追杀,前有北蛮堵截,娘不得已跳下悬崖。。。”陆机长舒一口气。 陆禹站起身子走出祠堂,嘴中说道:“安心去羚羊,京城交给我。” 陆机在祠堂里看着眼前的牌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爹,你为了心中大义可以对此事不管,但我也有小家,我身为人子,该报的仇一个都不能少。” 第七章 玄黄之气北流 三天宴席时间刚过,便有一波千余人的轻骑从京城外三十里兵营开拔,目标羚羊城,为首的一人就是陆机,在右侧靠后一点的是陆伯,千余轻骑紧随其后, 当天夜里皇宫大殿内,快要走到人生尽头的皇帝赵武。守在尚在昏迷不醒的太子赵服身边,“莫要怪爹,只有这样才能救你一条命,我若死了,你的两个弟弟必不会放过你,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我亏欠你娘太多,只要能保住你就够了。” 赵武扭过头高声说道:“陈玉。” 陈玉在殿外传来一声:“在。” “将吕云召来。” 吕云,太医院太医,也是一直医治太子赵服的人。 等待了一会之后吕云迈步走进大殿,跪在地上。 “礼节就免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问你,他这样状态能支撑多久?”赵武开口问道。 “以臣的来看,太子现在的状态不好说,肩上的伤势休养生息便可恢复,但是太子从马上摔下,伤及后脑,一直无法苏醒。”吕云开口说道。 “多久能醒过来?”赵武捏紧拳头问道。 “这。。。短则二三月月,长则半年。”吕云给了个大概的时间。 “若是半年后没醒呢?”赵武眯起眼,吕云刚准备说话,赵武轻声说道:“无非就是诛九族而已。” 吕云瞪大眼睛随后赶紧跪伏在地上:“皇上。。。” 赵武摆摆手:“下去吧。” 第二天一早,“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怪异的声音传入赵武的耳朵里。 “何事让你如此大胆擅闯朕的寝宫?”赵武手捂着头,痛苦不堪,最近睡眠的时间越来越短,头也愈发的疼痛,太医院的那帮人也是毫无办法,只是让皇上多注意休息,这才刚刚睡没多久就被吵醒。 “皇上,钦天监来人了,说是有急事要禀告皇上”司礼监的太监急忙说道。 “知道了,去,让他们去大殿候着。自己去司礼监领二十杖罚。”赵武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是。”小太监声音颤抖。 “怕了?”赵武瞥了一眼小太监。 “没有。”小太监趴在地上低着头。 “吓你的,咳咳咳,下去吧。”赵武轻声笑道,小太监迅速跑出宫殿。 “钦天监那里倒是好久没去过了,这次倒是第一次过来找我了。” 钦天监,是赵国最为隐秘的机构,知晓的人极为稀少,大都都以为是观察星象的机构,表面上的确如此可事实上却是赵国的龙脉所在,赵国将莱安城定为都城就是因为钦天监寻的地方,也一直在豢养着,希望赵氏可以连绵国祚万年。 所以对于钦天监,赵武也不能得罪,毕竟二百多年来能够进入钦天监的屈指可数,每一个都是从十三州的各个地方请来的。 “久等了,各位。” 在宫殿等待良久的钦天监监正抬起头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赵武,开口说道:“皇上,近日可有人北上?” “北上?倒是有一个,怎么了?”赵武略微思索片刻,想到了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的陆机。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赵氏龙脉呈现萎靡不振,而且皇城之上的玄黄之气向北流窜,赵氏危机四伏。”监正姜巫拱手说道,“若是皇上认识,且此人非皇室宗亲,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杀了?”赵武问道。 “为赵氏江山计,此人必不可留!”监正姜巫正声明言。 “此人想杀,可却杀不得,此人若是死了,赵氏未来也没有未来了。”赵武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 “此人是谁?”监正问道。 “陆机,陆禹的儿子,陆禹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指不定能干出啥事来。”赵武捂着头。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不杀。” “说。” “让陆机永远回不了京城。”监正献策道,“唯有这一种方法可以让赵氏受免于难。” “好,我即刻休书一封加急送给崔正手里,让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把陆机放回京城。”赵武即可叫来陈玉便要写信。 “臣告退。”监正姜巫告退。 “这皇帝的位置就这么诱人?那既然如此大家就谁也别吓谁了,我把皇帝的位置悬于高空之上,谁乐意抢谁去抢,最好抢个头破血流!”赵武轻笑,随后就将写好的书信交给陈玉命他差人八百里急报送到崔正手上,一定要赶在陆机到达之前送到。 陆机此时此刻正坐在轿子里面躺着休息,殊不知风雨来袭。 “前头到哪儿了?”陆机掀开帘子问道。 “回大人,再有三十里里就是丰裕县,县令杜明,大人今晚就在那里歇息。”为首的是六品典骑校尉校尉唐贤,当年大将军唐品的第二个儿子,原本不该有唐贤护送陆机,而是由另外一个折冲校尉吴辉,但是由于陆禹的一番运作之下变成由唐贤护送,并且临行前陆禹还特意告诉陆机,唐贤的父亲唐品与自己有过命的交情,对于唐贤你可以相信。 “那你们呢?”陆机点头道。 “军队入城说不定会引起城中百姓乱,我们就驻扎在城外五里的山丘上,到时候我再令五十军中好手保护大人。”唐贤回道。 “行,尽快赶路吧,入城之后寻客栈住下,切不可搅扰百姓,喝酒纵乐,违者军法处置。”陆机放下帘子不再言语。 “全军加速!”唐贤高声喊道。 到县城外止步,丰裕县城官兵上前问道:“大人可有通关文书。” 唐贤从盔甲里摸出了通关文书递给官兵,官兵小心翼翼的接过文书翻阅之后交还给唐贤随后喊了一声放行,五十人的队伍就这么入城了。 入城之后,五十人,十人一小队,分别住在五个临近的客栈里,但是在入城之后陆机确是发现了一些事情,待大家都换下军装之后一起出门上街。沿途的行人异常稀少,这里虽说已经离京城较远可依然处于豫州,并没有到达幽州地界。于是命令唐贤叫来了一个路人询问。 “朋友,你们这是怎么了,街上都没什么人。”已经脱下军装的唐贤依然英气十足,倒是有点把那年轻人吓到。 “你们是?” “我们去幽州行商,路过这里。” “这几个月来丰裕县一直干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县老爷这时候正在县衙门口发放朝廷的救济粮,我也得走了,不然可就赶不上了。”那人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县衙方向。 “走吧,过去看看,看看赵氏掌管下的官员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陆机淡然笑道。 第八章 割肉 陆机快步跟上前面那位年轻人,攀谈起来。唐贤与五十位紧随其后,一干人等来到县衙门外。陆机不禁发出感慨:“这朱红大门,两个玉狮子当真是气派,应该抵得上丰裕县半年的赋税了吧。” 年轻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正在发放粮食的官兵也就闭嘴了,跑过去排队等着救济粮。陆机扭头看向陆伯,陆伯会意跟上去排队,陆机自己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约莫过了一会儿只见陆伯拿着一碗浑浊不堪水的东西快步走过来。 “这哪里是粮食,这连糟糠都算不上,连猪都不吃的东西,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的粮食都是由专人监管的,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有人把赈灾粮扣下来了。”陆伯把那碗浊水往桌子上狠狠一摔。 “走吧,去县令那里问问吧,这可还没出豫州,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手伸的太长了。”陆机站起来拿着那碗浑浊不堪的水一口喝下去,然后一口吐出来,“啧啧啧,这味道够味儿,再去要一大桶给县令送过去,让他也尝尝。” “唐贤,命令军士严整,给你们时间,今天咱们就替赵氏管一管!” “是,遵命。”唐贤大手一挥二十名军士立即整编,“走回去,半炷香时间,县衙门口集合。” “陆伯,咱们先去看看?”陆机问道。 “全凭大人吩咐,我只负责保护大人的安危。。。”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机一把拉过来手搭在肩膀上并肩而行,嘴里骂骂咧咧,“跟我那么生分干啥,我们可是一家人,爹把你当死士养着,我可没有。” 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县衙门口,发放粮食也快结束了,门口的一些个捕快也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陆机走上前去刚准备说话,其中一个捕快摆摆手说道:“今天的救济粮已经没了,要想要,明日请早吧。” “我不想要救济粮,我只是想见一见县令。”陆机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凑上前去塞到了捕快的手里。 “你是什么人?见我们老爷干什么?”捕快左右望了一眼,见其他人都在收拾赶紧将银子收起来笑着脸问道。 “幽州来的商人,想跟县令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这个。。。在下只能跟县令说,劳烦通报一声,若是县令愿意见我。。。”陆机又从袖子里摸出三张银票,冲捕快摇了摇。 “行,那我这就去通报,至于见不见我只能尽力而为。”随即转身进入县衙。 “少爷,您若是相见县令,掏出令牌县令从县衙跪着出来见你都是他的荣幸,何须给那捕快那么多钱?”陆伯上前一步附耳问道。 “你以为我的钱是那么好收的?要了就得办事,事办的妥帖了这钱才能收下,不然他可没那个命花!”陆机侧耳回道,“亮出令牌来,这一路上的各大县令,州郡府尹都会密切关注我的动向,我这个人很低调的。” “你们运气不错,老爷答应见你们了。”捕快走出来说道。 “多谢!”陆机走上前去,在路过捕快的时候将手中的三张银票悄悄递给捕快,露出会意的笑容。 越过屏风走入内堂,各种精美的瓷器和名家画作,中堂之上一副至圣先师的画像,陆机眯着眼淡然一笑,外堂衙门倒是朴素,合着里面另有乾坤。 捕快将陆机引与陆伯入内门之后就离去了,陆机与陆伯找了张椅子坐下。 “阁下要见我,与我做和交易?”一道声音从内堂左侧的小门传出,在开门的瞬间陆机通过缝隙瞥了一眼,大鱼大肉还有好酒,甚至床上还有一抹春光乍泄,这让陆机转变了原来的想法。 既然来了,那就让他们都给我知道,我陆机出来一趟一些个贪官污吏都给我战战兢兢的过活着,千万别给我露出马脚来,我可不管你背后人是谁,我只担心你们这些鱼饵还钓不上大鱼! “原本是想着做笔交易就走,毕竟还要去幽州,但现在,我只想把你们这些个臭虫全部清扫干净,省的以后还得来清一遍,烦人。”陆机抿一口茶水,“这茶不便宜吧,比我上次在咸平郡王府喝的都要好。” “阁下究竟是何人?来这里不会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吧?那阁下就可能走不出这内堂了,辱骂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杜明一时拿捏不准陆机的深浅,开口问道。 “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陆机把茶水放下了,“陆伯。” 陆伯在一瞬间就要擒拿杜明,杜明大喊一声“来人呐!”但是由于体型过于庞大,还没跑多远就被陆伯抓住,就在这时,十多名捕头从外堂冲进来,看到杜明被擒住,一时间也不敢冲上前去。 “你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殴打朝廷命官,你这罪过可就大了!我劝你现在立刻放了我,我可以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否则,你逃不出这丰裕县。”杜明被抓住之后大喊大叫。 “你这头肥猪少说几句话,一些还能少割你几块肉。”陆机一巴掌扇过去,杜明再不敢多说一句。 陆机扭过头看着眼前的这十几个捕头开口问道:“多长时间?” “一盏茶。”陆伯回道。 “那好,放了他吧,我那盏茶还没喝完呢。”陆机摆摆手随即做到椅子上继续喝茶。 陆伯大手一甩,足有二百来斤的杜明被扔出去砸到了靠前的几名捕快,陆伯借势冲过去,一出手便是杀招,陆机在旁边开口说道:“留活口,咱们明天还得赶路。” 一盏茶的功夫,十几名捕头全部倒地哀嚎,陆机站起来走到杜明身旁一屁股坐下,直接做到杜明身上,用手拍打杜明的肥脸说道:“你不是要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当今丞相陆禹是我爹,我呢?最近刚被朝廷封为幽州州牧,我叫陆机,认识了?” 杜明不敢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自己这一次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了。 陆机从杜明身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开口说道:“你说巧不巧,我走马上任从这里路过恰好要在这里停留一天,又恰好这里大旱,原本是想着你要是缺粮食我就书信一封,也算是笼络人心了,又正好看到了你内门的酒桌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位,所以。。。” 就在这是一声巨响打断了陆机的话语,陆机皱眉眯着眼看着外堂,在看到来人时眉头舒展眼含笑意,只看见唐贤扛着县衙的朱红大门走进来,身后五十余骑翻身下马下跪。 “这大门我骑马进不来,于是就直接拆了。”唐贤开口说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客栈了,留活口就行,其余事有我。”陆机迈步离开县衙陆伯紧随其后。 唐贤嘿嘿一笑。 第九章 唯有山河与日月 第二天一早,陆机起来之后打开房门看到唐贤与陆伯已经在用餐了,走过去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 唐贤开口说道:“这杜明倒是没说谎,那些个赈灾粮食发到丰裕县这里就已经不多了,周边县城大抵如此,再加上被这头肥猪贪去一些,就显得这里较其它县更加严重,这头肥猪一开始还不愿意开口,后来被我割了几块肉也就招了,朝廷的赈灾粮发下来是足够的,只不过层层剥削,这其中田武占了大头。。。” 没等唐贤说完陆机插嘴问道:“等等,这田武又是谁?” “田武,徐阳郡郡守,田武倒不是特别难对付,基本上一个照面两句话一吓唬就招了,毕竟我们有证据,可关键是这田武后面有人。”唐贤的声音越来越低。 “谁啊?”陆机凑过去问道。 “你爹的老对头,当今太傅羊良儒。”唐贤用手挡住嘴巴用三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陆机不经意的四处瞥了瞥,发现还没有人关注到这里,“先走吧,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我们路上说吧。” 几个人出了县城让唐贤招呼了军士之后就接着赶路了,为了几人的谈话,唐贤特意没有骑马而是与陆机一起乘坐轿子,由陆伯当马夫来驾车。 千余人轻骑行走在官道上。 “私吞赈灾粮食可是杀头的罪,羊良儒不会如此不小心。”陆机说道。 “陆大人,羊良儒可不是一般人,能把那么多世家逼出朝堂之上,还把世家大族压的死死的,这样的人不会因为私吞赈灾粮食而被打倒,要扳到羊良儒我们不可能做到。”唐贤拱拱手。 “羊良儒那里,我爹说他有办法,我们只需要恶心恶心他就行了,如果能把他在朝堂之上的羽翼拔掉那么一两个,那也很好了。”陆机搓搓手,让人拿来纸笔,“我现在就写封信给我爹,告知这里的情况,让我爹早做准备,就算是扳不倒他,也要恶心他。” “哈哈,孩子脾性。”唐贤忍不住的笑道,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丞相之子,三品封疆大臣,立刻收起笑容,“小人失言,大人告罪。” “我爹说他的命是唐伯伯给的,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大哥,在大哥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陆机握住唐贤的手笑着说道,“你与我是注定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 唐贤怔住片刻,看着从帘子外隐隐约约能看到的大好河山,又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顿生感慨,少年郎的肩头已经挑起了山河日月。 燕郡丹县,地处赵氏与北蛮的边境线上的边陲小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皮肤黝黑,个头不高,背后背着的一个竹筐,框子里装着今天的柴火。 少年姓孟名刘,孟刘与其他人不同,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的样子,孟刘也不是没有问过母亲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母亲每次都是找各种理由敷衍搪塞,甚至拿出鞭子抽打,久而久之孟刘也就没有再询问过。 孟刘背着着柴火是今天给镇子上的宋富家带的,宋富是镇子上的商贾,因为去别地交易回来之后在树林迷了路被孟刘给领出去了,于是宋富每日就让孟刘去镇子上给自己家送柴火,赚取一些钱财以补贴家用。 一路上孟刘跟各位村子里的人打招呼问好,这些年这些人都自助过孟刘家,孟刘在路过镇子的时候发现了村子里的私塾先生正在教书,孟刘偷摸跑过去将柴火放下,当作是垫脚的东西,爬上窗户看着也听着先生的讲课,因为家里穷,上不了私塾,只能这样。 待到快结束的时候孟刘就会提前离开,将柴火送到镇子上的宋富家,然后回家将钱交给母亲,母亲重病需要吃药,所幸的是村子里的大夫是个好人,没有收取任何费用,但是孟刘却将所有花费的每一笔费用都记下来,别人给你的好处终究是要还的,这是母亲要孟刘记住的话, “娘,今天听村长说,过段时间崔正崔大将军要来羚羊城,到时候就不会再有北蛮南下了,我们镇子也就太平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吧,忙了一天也累了。”孟刘的母亲一直卧病在床。 半月时间过去,这天孟刘真趴在窗户上偷听讲学,听的认真,直到结束了孟刘还没有离开,突然听到私塾先生说了一句:“孟刘,课听的如何?” 刚爬上窗户的孟刘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从柴火上摔下来,刚站起来就看见先生站在自己面前,立刻站好。 “在这听学半个月,可知道我讲的是什么?”先生姓李,名九思,几年前来到这里之后就在这里开了一所私塾,当起了教书先生,至于是从哪里来的没人知道。 “先生讲的是蒙学,是儒家的初学读物。”孟刘做了一个儒家的礼仪,但是因为第一次做,所以模样显得很滑稽。 李九思微笑着回来一个,开口说道:“以后若是想来这里听学,直接进来听就行,不需要每天爬窗户,读书人,这样不好。” “可是。。。我没有钱。。。”孟刘低下头轻声说道。 “不要你的钱,免费的。”李九思笑道,“不过啊,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来之后要认真听讲,记住了,我在这里停留不了多久了,最多还有几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嗯嗯,我会的,可是先生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啊?”孟刘抬起头问道。 “因为,有人要来接先生离开了。”李九思回道。 孟刘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柴火还没有送过去,立马提起柴火向先生作别之后朝镇子里飞奔而去。 由于没有提前离开,加上跟先生说话耽误了一些时间,孟刘从镇子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走在官道上的孟刘猛然间看到村子里火光四起,孟刘拼了命的抄小路朝着村子的方向跑,但是却碰到了石头摔晕过去,知道第二天凌晨才醒来。 等第二天孟刘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村子里的一幕让他痛声哭泣,满地的尸体残肢断臂,孟刘冲向自己家里,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母亲不见了踪影,不停歇的呼喊着娘,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孟刘跑出屋子冲向私塾,他相信先生不会有事的,先生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生!先生!”孟刘大声喊叫着,私塾里也没有先生的踪影,孟刘却发现了另外一个人,村长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孟刘扶起村长,村长握住孟刘的手断断续续说道:“北边的蛮子听说了崔大将军要来的消息,趁着最后一次机会南下侵扰,村子被他们屠杀了。” “我娘呢?为什么我没看到她?”孟刘哭着问道。 “你娘?你娘被北蛮带走,不过。”话未说完,紧握着孟刘的手垂了下去,村长离开了人世。 “村长!村长!”孟刘哽咽着,或许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娘没有死。 孟刘缓缓放下村长,站起身子,立下誓言“娘,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 孟刘花了几天时间为整个村子的人都立一块墓碑,在墓碑前的土里埋了每个人对自己这些年来的恩惠。这是孟刘的另一个誓言,为村子里的人报仇,孟刘准备等大将军崔正来之后就去参军打北蛮。 第十章 少年游 几天之后,崔正的军队驻扎在羚羊城,羚羊城守军足足有八万多,而且全部都是赵国的精兵强将,除了镇守皇宫的八百龙武卫之外,最为精锐的部队都在北部边疆守着,就是怕蛮子南下侵扰赵国疆土,孟刘听到这个消息后去镇子上向宋富借了几两碎银子用作路费,向羚羊城进发。 孟刘进入羚羊城之后刚准备问路询问军营的位置,却被一驾马车差点撞到,从马车下来一人,正是陆机,陆机眯着眼盯着眼前的孟刘,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孟刘害怕的低下头,走到路旁让开路。陆机缓步走上前去给孟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小的名叫孟刘。”孟刘回道。 “刚刚没有吓到你吧,你很着急?去哪?”陆机还在回想着这种熟悉感到底来自哪里。 “我来这里是为了入伍,村子被北蛮洗劫了,我要打北蛮。”孟刘眼神坚毅。 “你会武功?”陆机讶异道,孟刘的个子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七八岁,除了身体看上去比其他人要结实一些,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孟刘神色暗淡,沉默片刻,轻声说道:“不会,但是我可以学,我从小就比同龄人的力量大上不少,以前还经常跟着村子里的大人们上山打猎。” “唐贤,过来试试这孩子。”陆机回头将唐贤召来,然后冲着孟刘说道,“用你最大的力气,打他。” 孟刘看了看唐贤,没有任何动作,唐贤见状不以为意,一个孩子的力气能大到哪里去,向前一步握住孟刘的手朝自己的胸口打了两拳,随口说道:“用力,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孟刘捏紧拳头抡了个大圈,那一圈震得空气嗡嗡响,唐贤暗道一声不好,托大了,这一拳将唐贤差点击退三四米,辛苦唐贤身边有陆伯伸手挡在唐贤背后。 陆机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开口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我叫陆机,赵国正三品封疆大吏。”陆机正了正衣冠。 “大人,我想入伍,求大人成全!”孟刘急忙忙就要跪下央求陆机让他能够入伍。 “你今年多大?”陆机拉住孟刘问道。 “十六岁。” “太年轻了,现在不是战乱时候了,赵国男子入伍需要及冠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入伍,以后要是打北蛮,我要冲在第一个!”孟刘此刻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只认准一个,就是眼前这个人能让自己入伍。 “这样,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去和崔正说,让他教你习武,你资质很好,一身蛮力,若是稍加利用以后未必不能做个先锋大将!如何?”陆机稍加思索片刻说道。 “只需大人吩咐,不论是什么问题我都愿意去做!”孟刘说道。 陆机遥望南边,“不是什么难事,此去往南不过百里,有一座山,高耸入云,附近人都叫它神仙山,据说山上住着个老神仙,号为太平道人,我前几年上山,山上的确住着个老人,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那个老人有个徒弟,你只需要找到那个老人的徒弟,你若是能让他下山,我保举你做六品折冲校尉,从此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如何?哪怕是那人不愿意下山,你依然让你入军,这买卖你可是稳赚不赔的。” “大人吩咐,小人现在就去办。”孟刘双手作揖,这还是从李九思那里学来的。 “去吧,这是路上的盘缠,这个令牌你也拿着,若是路途有人阻拦,你就把这个亮出来,赵国境内,有此物畅通无阻。”陆机递给孟刘一张千两的银票和刻有陆字的令牌。 孟刘接过之后便即刻出发了。 孟刘走后,一直没有出声的唐贤走到陆机身旁开口说道:“大人要是寻人,让小人去请来便是,何故要让一愣头小子去,若是他做错了事,得罪了高人,那还不后悔死了。” “要是能请来,我自己就去了,三年前我就听说神仙山了,山上住着的那位老神仙据说已经活了五百多年,那可是大明王朝的年代了,而且这位老神仙每有五十年左右便会有一位弟子下山,五十年前的那一位名动九洲,将整个天下搅得是天翻地覆,摧动了大明王朝的覆灭,五十年后的今天,便是我见到的那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 陆机说起这段往事,内心激动不已,“三年前我去过一次,那个少年说我有真龙之气,但是天时不在我,让我重新寻人去,唯有这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他才愿意下山助我,这三年来我陆续派遣一些人去寻他,都被他拒绝了,孟刘已经是第六位了。” 唐贤又问道:“为何不让我去试试?” “让你去?两句话没说完估计人就被你绑来了,我若是得此人相助,为我出谋划策,将来必将能成就一番大业!”陆机回道。 “大人就这么相信孟刘能让那位下山?”唐贤显然不相信孟刘能将先生引下山。 “试试吧,能不能成功皆看天意吧,若是真的上天不能让我得到此人,那就让他永远留在山上吧。”陆机说罢回到车架上。 孟刘出城之后径直往南,一路上的关隘只要亮出陆家的令牌,各地的守关将领都对其恭恭敬敬,这倒让孟刘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第二天晌午,孟刘来到了神仙山下,极具震慑性,高,高耸入云,难以想象。孟刘心里想着能住在这座山上的那必定都是些隐士,说不定真能看到神仙,孟刘深吸一口气,沿着一条小路准备上山,刚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 “小伙子,可是要上山?”路边的一位壮年男子叫住了孟刘。 “是啊,有人拜托我上山去找一位老神仙的徒弟,敢问这位大哥,你是?”孟刘恭敬的说道,在孟刘看来,只要是山里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说话恭敬些没什么坏事。 “是陆老弟让你来的吧?我姓庄,叫我庄大哥就好。”那男子显然知道这件事情径直问道。 “庄大哥知道?”孟刘欣喜不已,原本还想着这么高的山峰若是迷路了可就麻烦了,这下好了,引路人有着落了。 “当然知道,那小子三年前来过一次,此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找一个人上山,都是找我带路的,你已经是第六位了。”男子挠挠头回忆道。 “那不知庄大哥现在可否带路上山?”孟刘问道。 “跟在我后面就行,千万不要离得太远,上山飞虫鸟兽不少,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来找我,之前就有个小娃娃不听我的,被山中老虎给吃了。”庄大哥提醒了一句,就在前方带路了,也不管后面的孟刘能否跟上他的脚步,也辛亏孟刘经常跟着村子里的年轻人上山打猎砍柴,脚步上才能跟的上男子。 第十一章 风吹两边倒 深夜小雨,京城,吏部尚书府。 “方大人在府上吗?”朱红大门外,一个身披锦衣毡帽的男人叩响了府门,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迈老人打开了府门,老人看清楚来人之后正欲弯腰,被男人一把扶起,男人摇摇头说道:“在吗?有些事想和他说说。” 老人一边打开大门一边欣慰道:“在的,在的,老爷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出门,早朝也是告病在家,就是在等着你来呀。” “在就好,前几日了解到一些事情耽搁了。”男人收了伞,抖了抖身上的雨滴走进府内,老人等男人进府之后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会儿就关上了大门。 “大人,老爷在深院,小人这就领你过去。”老人弓着腰慢步走在前面,男人跟在后面。 老人带着男人穿过了一片树林,来到了一间房外,老人轻声说道:“老爷,齐大人来了。” 屋内半晌才传来声音:“让齐大人进来吧。” “大人进。”老人回头对齐大人说道,然后沿着旧路离开了。 齐梁点点头,定了定心神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郁的定神香扑面而来。 “你怎么变成如此模样?这可不像你啊。”齐梁看见床上那个不过四十余岁的男人,吏部尚书方平披肩散发,那还有最初的那般意气风发,在朝堂之上那般姿态可是让一些士子们心神往之。 “我有预感,我们俩的路走错了。”方平趴在床上头贴着定神香狠狠地吸了一口,“齐梁,当年我被丞相扶持得以做到这个位置,你也被丞相扶持得以做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你我都曾说过要立誓报效国家,而如今这朝堂之上我们俩该如何选择是个难题呀!” 齐梁哀叹道:“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局势开始变得不明朗了,都说水浅王八深,庙堂之上的水深似海呀!一开始若是没有这些事发生,你我反对丞相,跟着皇上,而后跟着太子,皇上必然会让太子中用我等,用我等去逐步架空丞相,到时候你我未必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可惜,唉。。。” “现在,羊良儒那别看被罢免了之位,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他在韬光养晦,只待毕其功于一役,太子到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以后能不能醒来还不知道呢,四皇子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剩下的这二皇子,让人捉摸不透,明明是最有希望成为继承皇位的那一个,但是却对皇位貌似一点想法都没有。”方平缩回头侧卧在床上。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感到害怕,不怕他争,就怕他不争,他只有争了才会有动作,有动作我们也好给自己寻个下家,皇上也是,这太子之位既然已经定了,为何不给其他的皇子封王给予属地,这不是有意让他们内心留个念想吗?” “皇上也有自己的难处,文武百官谁不知道皇上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封王?皇上上位之后到现在十几年了,所有的政策都是为了削藩和打压士族,太子册立之后迟迟没有立王,怕的不就是当年的事情再一次发生。现在就看看皇上和丞相之间如何相斗的了,皇上还不知道能支撑多久,估摸着丞相那唯一的子嗣怕是留不住了。”齐梁找了个位置坐下手搭在桌子上对着方平说道。 “什么意思?”方平问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外面,对于这些事情一点不知。” “前些日子丞相之子及冠礼,你知道吧?”齐梁问道。 “听说了,我怎可能会去那,那次以后连府邸都没再出去过,因为皇上对此竟然没有任何做法,这让我害怕。”方平答道。 “皇上给陆机一个三品封疆大吏的官位,幽州州牧。”齐梁淡淡说道。 “幽州州牧?那不是羚羊城。。。崔正不是才领兵去的那里,难道说。。。”方平瞪大眼睛看着齐梁。 “现在就看看如何抉择了,上策就是皇上驾崩之后,太子继位,丞相专心辅国,中策就是皇上驾崩之后,太子继位,丞相把持朝政,崔正劫持丞相之子以拒丞相,让丞相让出自己的权势,下策,皇上驾崩,丞相篡位,丞相之子回到京城。”齐梁说出了自己想到了会发生的三种情况。 “那我们呢,该何去何从?还是作壁上观,以待时变?”方平又问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局势明了一些了,我们便可以下重注了,大家现在都是如此,拿命在赌,赌个未来,哪怕雪中送炭的事情我们做不了,可锦上添花的事情相信没人会拒绝的。”齐梁想出了对策。 “那其余四人呢?那四个人可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丞相的,如果真的是丞相掌权,我们最后连汤的没得喝。”方平说道。 “可要是输了呢?”齐梁站起身打开门抬起头看着外边的天自嘲地说道,“连具尸体都留不下。”说罢,齐梁走出去关上门。 齐梁走出府门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可是雨却下的更大了。 “他走了?”原本一蹶不振披肩散发的方平此时此刻已经整好衣装坐在大厅里。 “回大人,刚走。”驼背老人回道。 “一会儿帮我去个地方,把这封信交给他,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走暗道出府,明白吗?”方平将桌子写好的书信递给老人,挥挥手让老人离去。 待老人离去后方平才露出笑容自言自语道:“你或许连汤都喝不到,我可是要吃肉的人,怪不得也只能当个兵部尚书,一个虚职而已,手上连点兵权都没有,连局势都看不明白还想着分肉喝汤?” 方平站起身子正了正衣冠走入了另一道府院,那里正是自己第九房小妾住的地方。 老人拿着信回到房间后,竟然一把把自己脸上的面皮撕下来,露出一张极具杀气的中年面孔,最为瞩目的就是从眼睛一直延伸到嘴巴的一条刀疤,男人将信收起来到了府邸的正南方的一座小房间里,打开了一道暗门走了进去,在出来时已经到了里丞相府不远的一家胭脂店里。 男人将门开了一道门缝,四处观察,没有看见任何活犬的影子之后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丞相府,丞相府就在此时恰好有人打开了门,一把将男人拉进去。 “信呢?”那人沉声问道。 “在这里。”男人从胸前的衣服里拿出了信交给那人。 “方平那里可有怀疑过你?”那人又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小的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方平现在绝不会知道我是假扮的。”男人点头哈腰。 “好,丞相不会忘记你的,你的老母亲和妻子儿女如今都在享受着荣华富贵,此间事了,你可以去和他们团聚几日。”那人说道。 “多谢大人,小的必定会为丞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男人欣喜若狂。 “赶紧走吧,免得多生事端。”那人揣着书信走了,男人也离开了丞相府,重新回到了吏部尚书府,变回了老人的模样。 第十二章 坐而论道 孟刘跟着庄大哥在树林转来转去,越发的吃力,已经天都快黑了依然没有到山顶,甚至孟刘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有登山,孟刘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口问道:“庄大哥,我们这已经走了大半天了,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累了?”庄大哥转头嗤笑道,“累了我们就休息,不过今天可能是到不了山上咯,晚上什么豺狼虎豹都会出来,你怕不怕?” “不累!我就是想问问,我们这是在往山上走吗?在山下看那么高那么陡,为什么进来之后感觉如履平地一般。”孟刘趁着说话的间隙抖抖大腿。 “这座山以前不是这般模样,这听说是个阵法,是山上的那个老神仙在几百年前布下的,听村子里的村长说,在几百年前大明王朝即将覆灭的时候,老神仙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山上,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老神仙将进出此山的方法交给了村长,也就是我爹,我爹又传给我了。不然陆大人也不会找到我来带路了。”庄大哥哂笑道。 “那陆大人当年是怎么?”孟刘记得之前陆机跟他说过。 “陆大人当年运气好,恰好那时候老神仙让他的弟子下山,否则陆大人可就真的要留在山上了。”庄大哥回道, “行了,也休息了一阵了,快走吧,不然天黑之前真的赶不到山顶了,对了,你步伐实而无势,跟着我的步伐走,可以让你轻松很多,你也是第一个能跟我走到现在的人,我教你这步伐,不要告诉别人。” “那前几个?”孟刘问道。 “前几个?前几个可都是早上上山,一天的时间怎么也到了,你正午过后才开始上山。”庄大哥没好气地说道。 “好吧,我们赶路吧。”孟刘说道。 此时此刻的山上一座茅屋内。 “有人上山了,师父。”少年跪坐在垫子上看着眼前鹤发童颜的老人,早在百年前便有诗赞曰:“自言非神亦非仙;鹤发童颜古无比。” 老人笑道:“这是第六个了,想好了?下山还是继续等待明主?” “说是六个,其实不都是一个,师父曾经也算过,那人虽有真龙之气,但是却只得天时,尚不得地利且无人和,如此看来,非明主,最多只能成一方枭雄罢了。”少年摇摇头,还是不准备下山相助陆机。 “我说的是现在正在爬山的那个少年,此人来历不明,虽无真龙气,但却隐隐有浩然气凝聚在头顶,此人姓孟名刘,了不得呀,孟家可是亚圣的姓,名刘也是世间大名!”老人说道,“这就一点不动心?” “师父,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赶我下山呀?”少年无奈道,“而且,若他真的和孟家那位有关,我就更不能追随他了,我一生所学与儒家大相径庭。” “儒家治人,法家治世,不冲突的,况且你师兄五十年前下山的时候,也是带着一本儒家经典下山而去,二十年前有人把你送上了山,我就知道你师兄已经离世了。” “师兄是师兄,我是我,儒家治人?大谬之言!按照师父所言,天下即将大乱,儒家治人,治的了谁?到那时,百姓都知道扛起家里的锄头保护自己!”少年怒道,他对儒家最是贬低,认为儒家乃荒谬之学说,对于儒学经典向来嗤之以鼻,若不是师父不让,他定然要将山上的儒学书籍全部烧毁! “与你而言,什么才是儒?”老人也不气恼,几百年若是因为这等小事气恼那也白活了这么久。 “克己慎独,明善诚身。”少年足够了解儒学,才会如此看待,“两千多年前,至圣先师创立儒学,所追求的仁在我看来不过规矩二字。”少年竖起两根手指。 “在从规矩本身去看待,儒家讲规矩,法家讲规矩,道家也讲规矩,但是本质上是有所区别的。譬如说,道德义礼法的顺序先后之分,在我看来,大道上德中义下礼末法,这也就是在两千多年前的各家追求的东西,为何当年道家追求出世,因为当时随着礼制基础的崩坏,连礼都不一定能够做到跟何况是道德规矩在礼上面的道德义?道家说过这样一句话“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这句话不是说对于礼有偏见,而是站在了更高一个层次去看待礼,他看到了礼的缺陷所在,在道家经典里,世道流变的次序是:最先道,道失去到了德,德失去到了仁,仁失去到了义,义失去才到了礼。也就是说,当一个世道崇尚礼,以礼为最高准绳的时候,道德仁义就都已经沦丧了,因为礼太容易伪作,太容易被私心不轨的人利用了,忠信薄弱、祸乱昌盛自然是不可以避免的,对应在历史中,上古是道、到两千年前就已经堕落到了礼的时代。”张太白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到了至圣先师所在的时代就连礼都不复存在了,所以道家选择了出世,而至圣先师眼睁睁看着礼崩乐坏,他想要去改变,所以他毅然决然的选择入世,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那个礼崩乐坏的时代,然而他也是务实的,他思想的本质在于克己复礼,并没有追求更高层次的道德义。 后世儒家经典言论中讲到至圣先师一生所行是“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换句话讲,至圣先师所讲的德,是以道的追求为背景的德;所讲的仁,是有德为依据的仁。” “所以至圣先师当年必然失败,至圣先师没有改变历史大势,社会从礼开始向着更低一层次的法转变,赵氏当年为何能从一偏于一隅的蕞尔小国,最终能够建立赵氏王朝,靠的就是变法,唯有变法才能变强!当年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这些话无一不彰显着一个简单的道理,在现在这个时代,道德义礼,这四个字所形成的规矩和约束已经无法顺应发展,所以只能用法来约束世道。” “王朝的承继更是要遵守规矩,一个王朝的覆灭从其灭亡的本质来看除却末代皇帝的昏庸无道之外,更多的却是对于第一代皇帝制定规矩的打破,而却并没有能力去创造一个新的规矩,重新约束这个社会,于是王朝覆灭就不意外了。当年的大明就是如此,当年太祖皇帝建立的一套体系,在后来早就已经不复存在,所以大明必亡!” 少年深呼吸,老人看着眼前的少年第一次觉得少年长大了,欣慰笑了:“你,长大了。” “师父,弟子还不想下山。” “几百年了,你们几位师兄弟所学都不一样,或学纵横术,或学儒,或法。而且每一个都如你这样,对于其它的学说不屑一顾,可又对其它学说无比了解。” 老人摸了摸长须淡然一笑,“既如此,你就更应该下山,让世人知道法家之学乃天下正统,如今天下即将大乱,天时在你,地利北方,人和应在山下的那位少年身上。” “师父,学生此次下山,必让天下知晓法家大名。”少年三叩首。 “好,走吧,再有百年,你师弟就该出世了,我那时下山,看看世间人是否都明法。”老人说道。 “好!”少年回道。 第十三章 男儿到死心如铁 “那我便在那里等着他,顺便和他交谈一番,如果他真的是能够让我施展毕生所学的人,我必定誓死追随他,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少年站起身辞去。 太平道人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算了一卦,却没有任何卦象出现,老人的脸变得十分凝重,“此人到底是谁?孟家之人留存与世的怎会有我算不出来的,难道他!”老人猛的站起身睁大眼睛看向山下,迷雾慢慢散去,露出孟刘的面容,口中反复念着几句话,“是他的后人!” 随即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老人再也不敢说出关于孟刘的话语,老人无奈摇头道:“十卦九不准,玄而又玄,大道之理,也罢,最后帮他一次。”,老人慢慢起身回到茅屋之中等着少年的回来。 且说那少年离了太平道人,便在路边的一座庙里等着孟刘的到来,少年来到庙里就这么盯着泥像,泥像是按照大明王朝的第三任丞相刻的,据说当年大明在他的治理下国力强盛,疆域万里,至于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一副雕像立在这里,少年自己也不知道,问了师父也不说。 半个时辰左右,孟刘跟着庄大哥才来到了,少年听到了声音之后来到了庙外,恰好看到孟刘正准备进来,少年看着孟刘和庄大哥说道:“庄大哥,人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多谢庄大哥了。” 庄大哥摆摆手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能够帮助老神仙做事那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既然人送到这里,把我就走了。”说罢庄大哥转头下山而去。 孟刘出声说道:“庄大哥,这天都已经暗下来了,大晚上的走山路,你说的,容易遇到野兽,不然就在这庙里休息一晚再走吧。” “放心吧,我们神仙山只有山珍野味,豺狼虎豹什么的我们这神仙山可没有,你就放心让他去吧。”少年笑道。 “是啊,把你送到了,我也就交了差,有缘再见吧。”庄大哥脚步不停下山而去。 “孟刘?是吗?”少年将孟刘带进庙中,寻来两个凳子坐下。 “是我,不知你是?”孟刘问道。 “你是来寻我的,却不知道我是谁吗?”少年微笑着。 “我是奉陆大人的命令前来请你下山的,其余的事我就都不知道了。”孟刘说道。 “那我就和你说一说我自己吧,我姓张名太白,字太岳,名字和字都是师父取的,我是个孤儿,二十年前被人送到这里,就一直跟着师父了,至于我师父嘛,世上人都叫他太平道人,他名算神策,最善阴阳之术,所学驳杂兼并儒、法、道、纵横等。”张太白道出了自己的来历,“这下该你了。” “我叫孟刘,从小跟我母亲一起生活,长这么大也没听母亲说过关于父亲的事情,每次提起父亲,母亲都会拿着长条打我,跟我说我爹早就死了,我家就在跟北蛮不过百余里的丹县平安村,属北地燕郡管辖。”孟刘眼睛泛红,想到母亲现在连在哪里都不知道,心里一顿绞痛。 “既在边陲小镇,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张太白问道。 “那天去镇子上送柴火,那些个北蛮人知道过几天崔正崔大人要来,就想着趁着崔大人还没来洗劫一次村子,我们的村子被洗劫一空,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只有娘和先生不见踪影。”孟刘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孟刘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所以我就想着去投军,将来要是有机会打北蛮,我一定要找到我娘,她到底在哪里?” “去参军可不自由,不如自己起兵。”张太白建议道。 孟刘下意识的四处张望,才意识到现在是在山上,这才小声道:“你让我造反?我拿什么造反?钱没有,人没有,权我更没有,况且现在的赵国强盛,造反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你我初次见面,你就这么害我!?” “大丈夫当手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况且你说赵国强盛?我不认同,赵国衰亡也就在这半年了,至于为何,半年之后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天下必将重新大乱,大争之世即将到来,你现在去投军,你的刀刃只会对着自己人,而不是北蛮,届时北蛮必然南下,游猎中原,那时我们再起兵,必然可以有一番大作为。”张太白继续说道。 “钱?人?还是说只会大话骗人?”孟刘口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这些问题在半年之后都会迎刃而解,现在只需要你点头便可。”张太白对此极为自信。 “你口口声声说半年以后,你又是如何确定半年之后赵氏衰弱?”孟刘问道。 “我师父夜观天象,龙脉衰微,随即算了一卦,料定了半年之内帝星陨落,这个世上能称为帝星的只有赵氏那个病重的老皇帝了。”张太白解释道。 “可我凭什么呢?照你这么说,天地间的豪杰何止上万,老皇帝一死,各地的藩王都会起兵还有北蛮,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只会被人吞并。”孟刘被张太白说的有些心动了,但还是有着诸多顾虑。 “只要能把名声打出去,让自己名声远扬,就不怕别人不知道,更会有人会加入你的队伍。”张太白说道,“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我都已经想好了,凉州。” “凉州?这里是幽州!凉州距这里足有上千里,横跨整个中原!我们能不能活的走到那里还不知道呢!亏你说的出口。”孟刘难以相信居然张太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因有三,其一就是因为凉州距离远,你是陆机找来让我下山的,如今我跟你下山而去,陆机必然要来寻你我二人,他在幽州出不去,我们必须要走的越远越好, 其二凉州不仅地偏,而且凉州王与当今皇帝有恩怨,老皇帝一死,他必定要兴兵谋反。其三凉州鱼龙混杂,各地商人往来密切,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知晓消息,以观天时,伺机而动。这便是我们要去凉州的原因。” “好!既然你都说道这份上了,那我必然与你一起!”孟刘信誓旦旦说道。 “男儿到死心如铁,试看手,补天裂!”张太白大笑道。 第十四章 太平仙术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如何躲过陆大人的搜查,我们如此下山,必然会被陆大人带走,到时候我们说再多都没有用了。”孟刘担忧道。 “你来之前,陆机就没有给你一些信物之类的东西?”张太白问道。 “有啊。”孟刘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块令牌,“这个,还给了我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又摸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银票。 张太白见状将令牌和银票拿到手里,嘴里还骂骂咧咧:“造孽啊,一千两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陆机是真有钱,一千两就这么随便给人了!” 孟刘突然发现了张太白的一个秘密,张太白爱财!爱财如命! “这一千两就我来保管了,有了这块令牌,天底下州郡我们就都可以随意出入了。”张太白也不管孟刘,是若无人地银票收起来。 “你很爱财吗?”孟刘问道,两人既然要一起闯出一番大事业,钱这东西交给谁都是可以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管钱,你来管,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在山上一直到现在,为什么对钱还?”又怕张太白不高兴,后面解释了几句。 张太白答道:“书上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在我看来,七等就够了。” 张太白从衣袖里重新拿出了银票和令牌一起举起来轻轻摇了摇接着说道:“看,当你有了这两个,就是第一等人,譬如说陆机那样的,”说罢将钱放到一边只拿着令牌又说道,“只有这一样,这就是第二等人,譬如说崔正。” 张太白将令牌放到一边,拿起银票说道:“只有这一样,这是第三等人,譬如说那些商贾大贩。”张太白随即将两样都收起来说道:“什么都没有的,这就是第四等人,譬如你我这样的亿万百姓。” “至于第五等人,就是依然还在忍受饥饿寒冷甚至衣不蔽体的人,他们这些人连平民看了都要唾弃。第六等人就是得罪了当官的,早在大明王朝那时候便有了九品制,后来多了一样,被世人称呼九品官十品吏,虽然没有入品,可毕竟也是朝廷设立的。“ “第七等是最凄惨的,既是得罪了有钱人也得罪了做官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所以第七等人最少。” 张太白自嘲的摇摇头:“你说说,人生在世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像人一样的活着吗?” 孟刘叹了口气:“世道如此,没有办法。” 张太白又说道:“不,上天安排了我们两相遇,为的就是要改变这个世道!” “说了这么多,天都快亮了,快点睡下吧,明早还要赶路上山去见我师父。”张太白站起身子掸去身上的灰尘,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躺着。孟刘亦是如此,两人相继睡下入梦。 第二天两位一早就起来,着实是庙里睡觉不舒坦,张太白领着孟刘上山见师父,二人来到了一座茅屋里,孟刘打量着屋子,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特殊之处。 张太白见状解释道:“这茅屋还是我前几年自己建的,师父住在山顶,这是我住的地方。” 孟刘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去山顶?” 张太白摇摇头说道:“山顶那地方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师父不让我去,以前小的时候偷偷摸摸往山顶跑,要不是师父我就摔死了,自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师父?”孟刘问道。 “嗯,放心吧,师父一会就会到,这神仙山所有的事都瞒不了他。”张太白找了一张凳子坐着,“坐吧。” 孟刘坐到了对面看着张太白说道:“短短一个晚上我就被你煽动的要谋反,关键我们俩什么都没有,真是如梦一般。” “以后的日子更会入梦一般,等我们到了凉州之后你就知道了。”张太白笑着说道。 “太岳,东西此物交给你,无需再见。”一道声音从山顶传来,紧接着一本书从山顶落下,恰好落在茅屋外。 张太白冲出屋外,拿起地方的书之后震惊万分,这是他偷摸了十年都没有看到的书,书名太平仙术。 张太白激动万分,对着山顶再三叩拜,大声笑道:“师父助我!天下太平有道!我必不会辱没师父威名!” 张太白扭头对孟刘说道:“我有师父相助,天下大事已定一半!” 孟刘不解问道:“就这一本书?” 张太白笑道:“这乃是仙书,可以呼风唤雨召雷公电母。” 孟刘满脸的不相信,又问道:“既然有这本书,那天下还不早就大乱了,谁得了这本书谁不就能一统天下了?” 张太白也不争辩,开口说道:“以后自然会有你知道的时候,还有,这本书天下无人知晓,拥有了这本书就等于有了师父的支持,这意味着下山之后号召将士可以打着师父的名号!” 孟刘也不好再说什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现在!”张太白依然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孟刘心里也犯了嘀咕,这本书真的有那样奇用? “不过,我们要先确认一下山下有没有陆机的耳目在。“张太白说道,随机走到茅屋的后面将信鸽取出来,“飞鸽传书给庄大哥,飞鸽一来一回是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飞鸽回来了,那就说明山下没有陆机的人在把手。” 半个时辰之后,飞鸽居然飞回来了。 “飞鸽回来了,我们要趁着现在尽快下山,然后离开这里赶去凉州,只要到了凉州我们就安全了,陆机的鹰犬不可能会渗透到凉州的。”张太白说道,“走吧。” 二人下了山之后恰好看到山下庄大哥正在等着他们,庄大哥看到他们后跑过来着急的说道:“我给你们备好了马车,现在就走,我来之前陆机的人已经进了村子了,正在往这边来,赶紧走吧。“ 孟刘率先上了马车,张太白留下一句话也上了马车,”半年之后,我们就会回来,到时候还要庄大哥帮忙。“ ”好说,我这条命是老神仙给的,若有要我效命的地方,我必然去追随。“庄大哥说道,“赶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张太白跃上了马车,庄大哥对着马夫说道:“一直往西,去凉州。“ “是,村长。”马夫重重点头,驾着马车朝凉州方向飞驰而去。 第十五章 三山五海的总瓢把子 凉州地界,悄无声息的新来了两位外地人,这两人并没有给凉州平静的水面上掀起波澜,真正知晓凉州的才知道凉州什么人都有,管你是什么哪来的,只要你不惹事生非,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可你要是惹事了,那就对不起了,皇帝来了都不管用。 都说这天下有两个皇帝,京城有一个皇帝病秧子快死了,凉州这位可是正值壮年,一杆长枪当年也是挂了几百个蛮子头颅的,手底下猛将数十,战将数百,兵马足有三十万有余,这还只是显露给京城那位看的,私底下还藏了多少没人知道, 赵国二皇帝凉州王赵润,当年太子的亲弟弟,太子被羊良儒毒杀之后,羊良儒尊奉西王继位,害怕凉王报复,索性就让赵润领了凉州王,原本想着凉州位置偏僻而且靠近北蛮,让他自生自灭。 但是愿望却着了空,这一领问题就打了,凉王养兵自重,结交各路英雄好汉,皇帝病重之后更是愈演愈烈,京城里纷争不断,也就无暇顾及凉州了,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两个外来人就是逃到凉州的张太白和孟刘,二人在凉州寻了一间客栈,客栈名字叫十方客栈,据说这里是凉州最大的客栈,在这客栈里各种人都有,除了赵国本地人之外,甚至北蛮子都有不少。 “小二,来几个拿手好菜,再来一坛好酒,要特色的酒。”张太白坐到凳子上高声说道,诚然是客栈里人太多,各地的口音都有,嘈杂着很,但是想听消息,还是得属这里最灵通。 “好勒,客官稍等。”正在忙碌的小二应了一句,张太白也不在意,跟孟刘两人商量着接下来的动作。 二人等了一会儿,小二先拎上来一坛好酒,说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人手不够,只能先委屈二位了,先上酒和一些下酒菜,正菜还需等等。”小二又说道:“客官,这酒可是我们这特色,名字叫闷倒驴,虽然难下咽但不上头,逢喝必醉。是纯粮食酿造的酒,会醉人,但是不会伤人。有清香纯正,绵甜醇和,余味爽净等特点。” 张太白见状也知道他这般是为了什么,掏出一粒碎银子丢给小二,小二接过银子高兴不已,又接着说道:“二位是第一次来吧?” “哦?何以见得?”张太白问道。 “听着口音不像是凉州本地人,凉州虽然会说官话,但是基本都说不好,会带着凉州口音,而且举止粗犷,不像二位客官这样。” “既然二位是第一次来凉州,我就多嘴说一句,在凉州千万不能招惹的两个人。” “除了凉王之外还有?”张太白笑问道。 “凉州自然是一个,可他怎么会在意咱们这些普通人,咱们这些人归景姑娘管着。”小二压低声音答道。 张太白略微想了一下说道:“可是景翩翩景姑娘?” “客官可小声点吧,在我们这可没有人敢称呼景姑娘全名的。”小二赶紧说道,“不和你们说了,省的到时候我还得遭殃。”随后小二便离开了。 孟刘在一旁问道:“这景翩翩你认识?” 张太白嗯了一声说道:“我还在山上的时候除了看法家之外最喜欢看的就是人物志了,书上记载的都是各地王侯将相。” 孟刘吃惊道:“这景翩翩还是王侯将相?” 张太白摇摇头说道:“不是,但也是。” “你这人怎么越说我也不明白了呢?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 “这景翩翩原本是扬州士族景家家主景监唯一的女儿,称得上是绝色佳人,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羊良儒知道了,被羊良儒看重要去献给四皇子赵奢,以谋求皇上驾崩之后自己的地位能屹立不倒。但是被景家拒绝了,自此以后景家便被处处打压,一日不如一日了,其父其母相继去世,景翩翩也就此流落于瓦肆勾栏中。” “妓院?”孟刘插嘴道。 “可是这位女子洁身自好,甚至有人愿意出上万两的银子也要和景翩翩共度良宵,也亏得那老鸨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也不逼迫她,后来凉王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将景翩翩接到了凉州。” “所以入了凉王府?” “哪能啊!这凉王是出了名的惧内,这景监与凉王有些渊源,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人物志上记载的也不是太细致,我也不清楚,最后景翩翩在这里喜欢上了作诗。” “明白了,惹怒了景翩翩就等于惹怒了凉王。”孟刘恍然大悟。 “这你就错了,不仅如此,你以为这凉州为什么虽然鱼龙混杂但是秩序井然有序?靠的就是这个景翩翩。”张太白故作高深。 孟刘问道:“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张太白答道:“要是没有秘密,景翩翩也不就会被写入人物志了,这景翩翩乃是凉州三山五海的总瓢把子,凉州地界之内官场上的事凉王说了算,官场之外的事情景翩翩说了算。” 张太白接着说道:“一开始听那个小二说景姑娘,我才想起来人物志上关于景翩翩的记载。” “咱们初来乍到,得去拜山头,而且你得去拜师学艺,费用就是那一千两银票。” 孟刘着急说道:“你银票给了,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等咱们靠上了景翩翩这座大山,还怕没钱没人?”张太白满脸的嫌弃,“不要因小失大,小家子气了。” “那我们怎么找到景翩翩?”孟刘问道。 张太白轻声说道:“等会儿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看着我就行,我会让你见到景翩翩的。” 孟刘一时间没有听清楚,讲课耳朵附过去让想让张太白再说一遍。可哪知张太白找准机会拍案而起一声暴喝:“你居然敢直呼景姑娘大名!还敢言辞侮辱!” 孟刘瞪大眼睛看着张太白,二人在一群人的叫喊声中被绑起来架着出了客栈。 张太白小声笑道:“如何?这样我们就可以见到景翩翩了,要按照正常拜山头的方法,咱们要想见到景翩翩,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不可能见到。” 孟刘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唉声叹气,这一下把孟刘吓的够呛。 第十六章 风云际会 二人被架上山之后,如愿以偿的见到景翩翩,只不过这两人全部都被绑着关起来而已。 直到见到景翩翩之后孟刘才明白什么叫绝色佳人,上万两白银?多少都值得!也难怪能被羊良儒看重要送到太子身边,孟刘的眼睛自从见到景翩翩之后就在也没有离开过。 张太白瞥了一眼孟刘心中腹诽道现在知道漂亮了。 张太白舔着脸喊道:“景姐姐,你不认识我了?那年的那个道童。” 景翩翩看向张太白仔细看着张太白的脸,随后恍然道:“是你?你怎么下山了?” 张太白讪笑道:“师父瞧着我不顺眼,就把我从山上赶下来了,这不,一下山我就来投奔你了,还有他一起。” 张太白看向孟刘,哪知道孟刘还在盯着景翩翩,当即一脚踢过去,孟刘摸了摸屁股讪笑着,张太白摸着额头无奈道:“他叫孟刘。” 景翩翩打量着孟刘冲着张太白问道:“他就是带你下山的人?” 张太白点点头说道:“对。” 景翩翩让手下的人将二人放了,随后问道:“你过来找我不会就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张太白正了正衣冠说道:“叙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为了他,听闻景姐姐这里能人异士颇多,为了锤炼他,还希望景翩翩手底下的人可以不吝赐教。” 景翩翩点点头说道:“教他自然是没有问题,童大,把这位孟刘带下去好生照看,从今天开始你和你那四个兄弟陪他习武。”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那男子身高八尺,面若凶神,一只手将孟刘举起抬离这里。 “但是不逢乱世不下山的你竟然下山了,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景翩翩问道。 张太白回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景翩翩问道:“乱世将起?” “最多半年,所以这半年的时间孟刘必须要成长起来,武力不说冠绝天下,也得成为个中好手,而且他天生蛮力,想要练就一身好本领想来不是难事。” 景翩翩叹道:“我这里有能人异士数十人,手下精壮千余人,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把他们带出去,让他们能够建功立业。” 张太白故作惊道:“这是为何?他们都是你的人,况且起事还需多多谋划才行,这千余人你给了我,你怎么办?” 景翩翩摇摇头笑道:“原本我能做到现在这样靠的就是你师父,现在将这些人都交给你也算是不欠你师父了,我也可以过隐居的日子了。” 这下张太白倒是迷糊了:“我师父?与我师父有何关系?” “陈年旧事了,也不想再想起了,你要答应我好好待他们。”景翩翩转身走入了房中。 张太白闭上眼睛口中喃喃道:“乱世之中,拳头大道理大,拳头大如斗,道理千万斤。” ———————————————————— 就在张太白与孟刘二人来到凉州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二皇子赵简从南方边境回来了,与其一起回来的还有左国柱白子骞。 这下京城可就热闹了,唯一能压住白子骞的军中大佬就是崔正,可是已经去了北边震慑北蛮,此时赵简未得皇帝召命私自从边境回来,还将左国柱一起带回来。 兵部尚书齐梁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方平。 “方大人,出大事了!你怎么还能在这里安然自若啊!”齐梁焦急的说道。 “上面的人都还没有动静,我们这些小虾米那么急干什么?”方平还是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披肩散发。 “宫里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丞相府太傅府全都大门紧闭,他们真就一点不着急?”齐梁问道。 “急能如何?不急又能怎样?二皇子回宫见皇上,你能拦着?”方平没好气地说道。 “做官靠的不是政绩多少,而是倒糊匠的能力有多强,有的人能力强做了高位,有的人能力差靠钱砸来了高位,这就要依靠再高一位的人和稀泥的水平了,从低到高,一层一层都是如此,东面的墙糊高了,西面的墙糊低了,就把东面的墙补到西面去,这样一来差不多高,两边齐整就都好看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齐梁问道。 “谁最无用,谁最该被一脚踢开?”方平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梁怒道:“方平,我看得起你,才来告诉你这些事情,你如此侮辱我?” “说这些不是为了侮辱你,而是为了告诫你,只有手上掌握的那才是真的,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你是想让我。。。” “知道就好,无需说出来。” 丞相府邸。 “丞相,今日传来线报,二皇子回宫了。”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 “先生教我。”丞相恭敬的说道。 “困境已入,只有自救”老人说道。 “如何自救?” “那得看丞相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请先生教我。” “附耳过来。” 丞相附耳过去,老人献给丞相一道计谋,丞相连连摇头,说道:“如此,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界。” “丞相要是想让自己活,让子嗣活,就唯有此法。”老人厉声说道,“狼已入了羊群,现在就看哪头羊更肥了,无疑丞相便是那最肥的。” “唉。。。”陆禹重重叹口气,若非无奈,他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家人闲坐灯火通明才是他最想的。 “当此之时,丞相不该如此妇人之仁。”老人说罢转身离开,走入深院。 幽州羚羊城陆机虽然派出众多人马去搜寻孟刘,但是始终没有下落,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搜寻。 “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了!”陆机将房间里的东西尽皆打翻在地,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块自己亲自交给孟刘的令牌。 “大人,就算没有那个人,难道依靠大人的能力,就不能成事?”陆伯在一旁劝道。 “也罢,不去想他,日后若是遇见,我会让他后悔他所做出的决定。”陆机坐在案台上玩弄着那块令牌。 “你进来何事?”陆机问道。 “宫里传来线报,二皇子回宫了。” “带回了多少兵马?崔正那里有何动向?” “只带回来左国柱白子骞一人,崔正那里还没有任何动向。”陆伯回道。 “带回来一个人?”陆机眯眼思考着,突然说道,“不好!” “怎么了?”陆伯问道。 “崔正那里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动向!你愚蠢了,他也回去了!” “不应该啊,军营里的旗帜还是挂着崔。” “你被骗了!”陆机说道,“那是故意挂着给我看的!他知道我跟他不对付,索性就一直待在军营里,出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一点动向都没有,他现在没有动向那就说明他早就回去了!” “这。。。大人。。。我。。。”陆伯自责不已。 “也罢,不怪你,现在知道了还不晚,他一走,我也可以行动了,我有种预感,老爹骗了我,皇上活不了多久了,不然赵简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回京。”陆机摆摆手示意陆伯先下去。 第十七章 对峙 京城大理寺。 “开门。”二皇子赵简正欲进入大理寺见见自己的弟弟赵奢,却不曾想在这大理寺门口被拦住了。 “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大理寺,不知二皇子殿下可有皇上命令?若是没有,那末将无法放殿下进去。”大理寺卿萧余恭敬道。 “我去见我的亲弟弟,这也不行?”赵简盯着萧余问道,面对当初自己的旧臣,赵简愿意给他机会。 “无皇上旨意,不行。”萧余回道,“还请殿下去皇上那领了旨意,下官自然放行。” “旨意你去请,人我现在就要见。”赵简淡然说道,“至于你到了皇上那里怎么说那是你的事,现在,让开。”赵简说罢便要进去。 萧余一步拦住赵简,弯着腰恭敬说道:“还请殿下不要为难下官。” 赵简也弯下腰一只手搭在萧余的背上,贴着萧余的耳朵说道:“你觉得我要是杀了你,我爹会怪罪我吗?”随即手掌用力一拍,将萧余拍翻在地,跨步走入了大理寺。 由于四皇子赵奢被关在这里,原本关在这里的刑犯都被转移。赵简径直往最深处走去。 “我的好弟弟啊,说说吧,怎么沦落到被关在这里了?”赵简微笑着说道。 “二哥,你终于来了,大哥他要杀我,我为求自保,只能取个折中的法子,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赵奢答道。 “你要知道,大哥是太子,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觉得这太子的位置坐的不踏实,对不对?”赵简微微叹气出声问道。 “羊良儒当我的老师,那是爹当年决定的,我又不想,现在他太子的位置做的不稳定就要来杀我,这是何道理?”赵奢生气道,“再者说了,谁不知道他这个太子的位置是怎么来的,要不是他娘一条命,这太子的位置就是二哥的,说什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庶出的当太子。” “爹当年让羊良儒当你的老师,为的就是大哥登基之后可以拿羊良儒立威,爹当年登基可是杀了不少朝中大臣,大哥自幼便久居深宫,如果不立威,没有人怕他的。”赵简解释道。 “这样,我去父皇那里为你求求情,让他把你放出来,你跟我一起去南方,这京城虽好,可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了。” “爹当年立太子之后却没有给我们封王,我当初就在纳闷这件事,原来是为了那我们俩给他那个儿子立威用的,我们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为何父皇要如此待我们!”赵奢怒道。 “二哥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不平,可没办法呀,谁叫咱们的父皇要给咱大哥铺路呢,所以,咱们还是躲得远远的为好。”赵简安抚道。 “二哥,从小到大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情不行!父皇想让他登基当皇帝,我就让他连皇帝都坐不安稳,二哥,你放心,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适合当皇帝的!”赵奢乐呵呵的说道。 “你是我亲弟弟,我怎能看着你。。。”赵简扭过头掩面哭泣。 “二哥,放心,我还要看着你登上皇位,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赵奢笑道。 “我去找父皇,让父皇放你出来,二哥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让父皇放了你!”赵简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二哥,我相信你!”赵奢点点头。 赵简走出大理寺的时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这眼泪虽然不值钱,但是却能让相信它的人为它拼命,我的傻弟弟,以后到了地下可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生在帝王家,心性如此单纯。” 皇宫大殿内,皇上寝宫中。 “父皇,儿臣来看你来了。”赵简关心道,“父皇近来身体可好?” “你还敢回来?!”赵武躺在床上怒不可遏。 “父皇,儿臣关心父皇身体,从千里之外的南方赶回来照顾父皇,父皇就如此看待儿臣?”赵简说道。 “你这个畜生!你滚!我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你来照顾!”赵武强撑着起身骂道。 “父皇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一点没有愧疚之意了,父皇,一个庶出的人当皇帝,父皇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自古以来便是立嫡不立长。”赵简开门见山,“你看看大哥现在的样子,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呢,父皇,现在改立太子还来的及。” “来人呐!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我拿下!”赵武大声叫喊着可却没有任何人进来。 “来人。”赵简喊道。 从门外进来一人,正是左国柱白子骞,“臣在。”白子骞对着赵简恭敬说道。 “你!你们!你们要造反?!”赵武奔向床边架着的佩剑,正欲拔出佩剑,赵简冲上前将赵武扶到床上,开口说道:“父皇,您老了,这些舞刀弄枪的事情还是交给儿臣就是,您多注意身体。” “龙武卫何在!”赵武一把推开赵简厉声喝道。 声音刚停便有数十人从四面而出佩刀而立,为首一人正是崔正! “二皇子,这是要造反?”崔正拔刀护住皇上说道:“还有你,白子骞,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吃战功吃到左国柱的位置,现在还想做我的位置吗?” “崔大人这是何意啊?造反?怎么会,我只是想要把父皇扶到床上躺着而已,既然父皇不愿意,那儿臣走就是了。”赵简在短暂的权衡利弊之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二皇子殿下现在就离开吧!”崔正站在原地一步不动护住皇上。 “父皇注意休息,儿臣告退。”赵简说罢,便带着白子骞离开了寝宫。 “这个畜生竟然想弑父!”赵武躺在床上止不住的咳嗽着,怒骂道。 “皇上息怒。”崔正在一旁劝道,皇位更替一事,自己还是少插手为好,否则难免有人多想。 “明天就让他滚回南方,永远不能入京,让京城周围各地郡守秘密调拨数千精兵入京,在赵简进入南方之前,一旦有变,你来安排。”赵武下命令道。 “是!”崔正应道。 这边赵简出宫之后,用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蹭破一点,立即赶到了大理寺见自己的弟弟。 “弟弟,父皇不要我们了,我以死相逼父皇还是不愿放你出来,二哥对不住你,二哥本来无面目见你,但是父皇怪我为何没有召令私自入京,让我立刻滚回南方,想了想还是来了,见过你后,我也就走了,不要怪父皇。”说罢,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了自己的脖子,也不管赵奢在后面说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理寺。 出京城之后,赵简回头看着偌大的莱安城,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第十八章 艰难险境 赵简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随即睁开眼睛皱眉问道:“当初回京之前不是说崔正在北境羚羊城吗?怎么回京城来了!” “探马来报说崔正的确是在羚羊城。”白子骞低着头回道。 “连这种事情都能弄错,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杀了吧。”赵简淡然说道,“倒是可惜了我亲自回来一趟,南方现在还不稳定,一些州牧还没有全部归顺我。” “是,末将知道该怎么做。”白子骞说道。 “切勿太过火了,不过这次回来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情,我那个老父亲确实活不了多久了,唉。。。”赵简叹道, “其实我对他谈不上什么恨不恨,只是气不过他竟然会把太子的位置交给一个庶出,就算他是我大哥又能怎样,我就是看不起他!” 白子骞低头不语。 “走吧,回南方之后,要加快速度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就看看我那个好弟弟能在京城托多久了,你可要拖久一点,我还想着以后带兵回来救你呢!” 白子骞坐在马上跟在赵简的马车后面,二人沿着官道离开了。 “还有一件事,崔正这个人我很敬重,以后得让他死在战场上,他是忠君爱国之人,这样的人就应该死在战场上,死在家里是对他的侮辱,懂吗?” “殿下,末将倒是有个计策。”白子骞想了一下说道。 “说。” “此次若是我们没有回京,那么崔正必然还是在羚羊城,皇上驾崩以后崔正必然要回京,那么如何才能让崔正不回京,还能让他战死沙场呢?” “说下去。” “只要北蛮南下并且攻破羚羊城,崔正若是守不住羚羊城他也是不会苟活于世的。”白子骞低声说道。 “你们当年跟随先皇将北蛮赶出玉门关的时候是不是有首诗是这么说的: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北蛮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是!”白子骞已经预料到了赵简接下来的话了。 “那你现在私通北蛮,将那些人再请回来?”赵简问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白子骞当即翻身下马跪伏在地上高声说道:“殿下,末将绝无此意,那羚羊城乃是入关之后整个赵国第一雄城,高达七丈厚也有三丈,更何况羚羊城还有守军十万,想要攻破了羚羊城最少也得几个月的时间,到那时候大局已定,崔正就算是守住了羚羊城,皇上驾崩,继承大统之人确是今日他那剑相对的那个人,他还会活着吗?不管结局如何,崔正必死无疑。” “好,就这么办?不过若是羚羊城被破,你得负责把它拿回来,再把那些北蛮子赶回去,记住,这可是一笔天大的战功,你高升也不会别人落下口舌。”赵简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谋划,“不能为我所用,那就该死!” —————————————————————— “你这次回京城,除我之外有没有别人知道?”赵武躺在床上问道。 “皇上,臣自从去了那羚羊城之后就一直窝在军营里,每日让人把我的帅旗挂在外面,想来,应该无人发现。”崔正回道。 “辛苦了,明日你就起身回羚羊城吧,留陆机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赵武说道。 “皇上,臣一直不明白,一个娃娃,能有多大本事?为何皇上一直对他如此在意?”崔正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自己的儿子都已经要逼宫了,为何非要对陆机如此。 “此事你无需多问,知道的多了对你不好。”赵武没有回答,诚然是钦天监的存在一直都是个秘密,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起过。 “是,臣明日便赶往羚羊城,有我在,那小子翻不起什么大浪!臣告退。皇上,保重龙体。”崔正带着龙武卫离开了寝宫。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稚儿,等着我,等我把路铺完我就来找你了,不会太远了。”赵武闭上眼睛,“陆禹,我可是将一切都压在你身上了,莫不要让我失望,我帮了你二十年,你帮我一次,这个买卖你赚了。” 陆机在猜测崔正回京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亲自去一趟军营确认崔正是否真的回去了,找了个理由在军营里逛了一圈。 随即便赶去了幽州博陵崔氏,都说天下无二崔,博陵崔氏哪怕大明王朝覆灭也没有遭受到任何影响,这便是大家族的底蕴,扎根在博陵,哪怕王朝更替也与他们无关,因为王朝还不一定有他们的家族连绵的长久。 赵国以武定江山,没有底蕴可言,对于士族本该是大肆拉拢,可西王继位之后对这些士族大肆打压,这些士族恨透了当今皇上,更恨羊良儒! 至于博陵崔氏为何会和陆机走到一起,这就涉及到一段当年隐秘之事,当年陆禹兵败仙人桥,陆机的母亲为救陆机跳下悬崖后,陆机在逃了几天之后晕倒在路旁,恰逢遇到博陵崔氏的人,被救之后和崔氏做了一笔交易。 由崔氏做领头羊,让赵国各地士族支持陆机,代价就是让陆机谋反,待陆机做了皇上之后,在某些事情上要听从士族的意见,但是陆机也说了,必须要给予兵马让他攻入北蛮。 于是一来二去陆机便拥有了五姓七族的支持,这也是及冠礼的时候那封信的由来。 两天后。 “崔道,你那叔叔崔正可是监视我监视的很严,直到他走我才敢过来。”陆机躺在在椅子上说道,可是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他早就不是我叔叔了,自从他做了那皇帝的走狗之后,家族就把他移除出族谱了。”崔道答道。 对于他这个叔叔,他不愿意过多提及,自古以来那个皇帝对他们士族不是可以巴结,现在倒好,士族子弟竟然十誓死跟随一个命不久矣的皇帝,这让他们在各家士族那里丢了面子,早就将族谱上崔正的名字去掉了。 “舍得?”陆机笑问。 “只怕不够快!”崔道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再多说一句,不出一年,朝廷就会有大变化,那时便是我们该出手的时候了。” “放心,人与钱,我们都备好了,只待你一声令下,我们给你凑了万余人,军马器械都在购买打造,至于钱嘛,要多少有多少。”崔道自信道,在这一点上,就怕是国库的银子都没他们这些士族多。 “好。”陆机说罢便离开了崔家。 第十九章 预谋南下 约莫过了十日左右的光景,北蛮柳城郡,耶律觉和的大帐里收到了一封书信,书信上写着耶律觉和亲启。 据探马来报,书信从南方送来,是中原人士,耶律觉和打开书信,越看越觉得疑惑,随即召来自己的弟弟耶律德赫商议。 “这封信是赵国皇帝赵武的儿子赵简送过来的,他邀我在半年之后发兵南下,他会找人打开玉门关,好让我们可以长驱直入百余里,直达羚羊城下。”耶律觉和举着书信说道。 “这。。。北蛮虽然被那位统一,但各姓自成一家,面和心不和,若是我们真的离开了,难保我们的土地不会被人侵占,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耶律德赫身高九尺,生的唇红齿白,但却不似北疆人的体格健壮,反而略显阴柔。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是若是我们真的可以攻破羚羊城,便能马踏整个中原,听说扬州多美人,我还没有尝试过,也不知道功夫如何。”耶律觉和大笑不止,仿佛攻破羚羊城易如反掌。 “这封书信,真实性有几成?”耶律德赫问道,“这封书信真的是赵简送来的?” “估摸着怎么也得有八成,中原之事每月都会有从凉州回来的探子说与我听,上个月听说凉王练兵比以前都要勤快了,而且那个赵简还在信中提到还特意回了京城。”耶律觉和说道。 “大哥,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我们毫无后顾之忧的发兵南下。”耶律德赫想到了一个办法。 “说说看。” “把这封信改一改交给完颜兀术。” “改哪里?” “把上面的玉门关改掉,改成玉阖关。”耶律德赫接着说道, “完颜氏可是北蛮第一大姓,其父完颜阿骨打可是一举改变北蛮王朝四分五裂的局面,若是我们把这封书信交给完颜兀术,到时候我们便可毛遂自荐,让他们从凉州或者是冀州南下,我们从玉门关南下。”耶律德赫说道。 “他们不知道玉门关守关会弃关,我们愿意去啃这块硬骨头,他们肯定会答应,因为北蛮死在那座天下第一关外的勇士不下数十万。” “好!就这么办,那我就现在就找人把这封书信送去姑苏城。”耶律觉和当即便要差人送信。 “等等,大哥,这件事情必须你亲自去一趟,让手下人去容易说不清楚,更何况发兵南下是件大事,陛下必然要召集我等谋议南下一事,你现在去以后也省的再跑一趟。”耶律德赫拦住了耶律觉和。 “也好,那我就亲自去一趟,我走之后,你要密切关注中原一事,等我回来,我们就要南下了!”耶律觉和把信收起来出了大帐,命人牵来自己的宝马,纵马向北疾驰而去。 耶律德赫见大哥走后,召来身边的下人说道:“你今日便亲自去一趟凉州,一定要在凉州打探清楚赵简有没有去京城,还有他在京城到底做了哪些事情,还有,凉王兵锋所指,是南还是北。” “是。”那人遵命告退。 又一匹快马面南而去。 几日之后,也亏得耶律觉和座下那匹是北蛮少有的好马,每日奔袭六百里,到了姑苏城之后当即便要去见完颜兀术。 “完颜兀术,今日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耶律觉和笑呵呵的迎上去打招呼。 完颜兀术疑惑道:“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这来了,你不在你自己的地盘呆着,来姑苏城做什么?” “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我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而且我这次来还带了好消息。”耶律觉和也不生气,还是乐呵呵的。 “什么好消息啊?”完颜兀术满不在意地问道,心里想着你能带来什么好消息,不惹麻烦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给你看看这封信你就知道了。”耶律觉和将书信交给完颜兀术,完颜兀术拿到书信之后打开来不在意的看了看,脸上笑意逐渐展露。 “这封书信确定是真的?”完颜兀术问道,“这可不是小事,这关系到整个北蛮未来的大事!” “若不是千真万确,我也不会急着来见你。”耶律觉和回道,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为了能让完颜兀术安心,最重要的是让完颜阿骨打安心,也只能这么去说了。 “好,那我便立刻将这封书信交给父亲,由父亲大人定夺,你在这里等着,一会你再进去。”完颜兀术笑着说道,也不管耶律觉和,扭头就往宫里走。 完颜阿骨打的寝宫。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天大的好消息啊!南方赵国皇帝的次子赵简来的书信。”完颜兀术将书信递了上去。 “噢?拿来看看。”完颜阿骨打走上前去拿过书信,翻了又翻。 良久之后问道:“信中所写是否属实?玉阖关虽不及玉门关,可也是整个冀州第一大关,若真的玉阖关愿意打开,对我们是大幸。” “耶律觉和给我的,他在我面前做了保证,应该是真的。”完颜兀术说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必须要南下了。”完颜阿骨打叹息道。 “怎么了?” “北蛮多荒土,无法种植,只能依靠靠南一带的牧场,可现在北蛮人数太多了,倘若没有战争,我们连自己都吃不饱了。”完颜阿骨打说道,“之前北蛮各自为战,所以没有这种忧虑,但现在北蛮完成一统,各地没有纷争。” “这几个月,北蛮因为牛羊之争私斗成风,所以,为了转移他们之间的矛盾,只能选择南下,这也是无奈之举。” “这。。。父亲为何从未提起过?”完颜兀术问道。 “也罢,不谈这些,以朕的名义发布召令,完颜,耶律,石没等各大氏族前来议事,谋定南下方略。”完颜阿骨打说道。 “是!”完颜兀术笑着回道,转身出宫去找还在宫外等待的耶律觉和。 “耶律觉和,你运气不错,父亲大人答应了,你就在姑苏城住下吧,待各氏族进入姑苏城后,一起商议南下方略。”完颜兀术站在台阶上说道。 “既然有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我这便回馆驿。”耶律觉和说罢便告退离去了。 第二十章 锤炼 凉州,三山五海之一之一的玄马山上,孟刘正被童大等五人挨个教武,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挨打。原本童大是想着从基本功开始练起,先学一段时间扎马步,然后再挑选一件趁手的兵器。 但是在张太白的强烈要求之下,便直接跳过这些部分,先从徒手搏杀开始,从一开始的三个回合不到就倒地,半个多月过去了,现在已经能游走二十合左右了,但这只是童五一人。 张太白内心要求的是要能够正面击败或者打平手童大等五人,知道那个时候张太白才会让孟刘去选择适合自己的兵器。 这天张太白又来到了演武场,看着孟刘挨打,前十个回合还能够跟童五打的有来有回,但是在二十合过后孟刘便已经明显招架不住,只能被动防守,孟刘一拳击胸,童五一个侧身躲过这一拳,随后一步向前转身贴近孟刘欲将孟刘环腰抱起,孟刘不停后退,自己这些天来被这一招摔在地上多少次了,此刻自然知道童五的想法。 孟刘一步站住高高跃起从童五身上越过去,童五弯腰扑了个空,就在这个间隙,孟刘一脚踢向童五的小腿,童五吃痛半跪在地上,孟刘怎会放过这等大好机会,欺身上前压上,用腿固定住童五,让童五不得动弹。 “好!”张太白在场下笑道。 孟刘听到张太白的笑声随即放开童五,将童五扶起来,然后走向张太白。 “太白,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去挑挑兵器啊。”经过半个月时间的被动挨打,孟刘也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化,个子也拔高了一些。 “还早着呢,你从明天开始由童四陪你练武。”张太白撇嘴说道。 “啊?不会让我最后还要跟童大打吧?”孟刘想起半个月前自己跟太白刚到这里的时候,童大一只手将自己举起来,现在要让自己以后跟他打,想想都害怕。 “当然不是。”张太白摇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孟刘长舒口气。 “是跟他们五个人打。”张太白又说道。 “什么!”孟刘猛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太白。 “你知道他们五个什么来路吗?”张太白问道。 “不知道,寻常日子只是跟他们搏斗,其余的事情我也没问过,不过我感觉就算我问了他们也不会说。”孟刘摇摇头。 “景姑娘跟我提过几句,剩下的我大致都能猜出来了。”张太白示意让孟刘坐下,待孟刘坐下后张太白才接着说道,“他们原本都是凉王的贴身护卫,武功自然无需多说,自是高手,你现在只是和他们近身搏斗,若是拿上兵器,你信不信,就连你今天侥幸赢的童五,也能在五回合之内就能把你斩杀。” 孟刘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就连在搏斗他们也是留手了,我要走的路还很长。” 张太白劝道:“我要你做的也不是说要赢他们五人,是要你明白战场厮杀不是游戏,是要死人的,如何你连这都做不好,就算是让你拿上兵器又能如何?” 孟刘吸了口气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孟刘转身走向童五,面对童五抱拳说道:“童五哥,还希望你不要留手,我能够承受。” 童五坐在地上看向张太白,见张太白点头,童五如释重负从地上站起来抱拳说道:“小心了,我下手很重的。” 不到十个回合张太白就被一拳狠狠击中面门倒地,童五一看自己下手重了点面露不忍就要跑过去扶起,张太白在场下喊道:“你这样他永远也成长不了,你只管出拳,我去找药草熬药。” 一天下来,孟刘只感觉自己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面目全非,回到屋子都是童五背回去的,打开屋子的门,一大桶的药草被张太白熬着。 张太白看着童五把孟刘背进来赶紧说道:“水温刚合适,把他放进去吧。” 刚被扔进去的孟刘发出阵阵惨叫,就要从药桶里出来,却被张太白按住,张太白心疼道:“这可是我在景姑娘那里求了好久才求来的药材,原本景姑娘都不乐意,后来听说是给你用,就答应了,你可不要浪费她的好心啊,都是好东西,你要是敢出来我就去跟景姑娘说了。” 这一下果然把孟刘吓住了,孟刘闭着眼睛忍着极致的痛苦,边忍着边骂张太白,足足泡了三个时辰张太白才让孟刘起身去床上躺着。 第二天一大早孟刘又笑呵呵的去挨打了,一连好几天连童五都有些弄不清楚了,这年头还有人挨打还这么开心的? 这天夜里,孟刘照例坐在药桶里忍痛泡着,虽然疼痛难忍,但是好处确是显而易见的,再加上孟刘本身体质的原因,可以让这些药的药性发挥的更好,现在的孟刘已经可以撑过十合了,而且被打的疼痛感会降低一些。 张太白走入屋内,走到孟刘旁边说道:“怎么样?没骗你吧,这好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当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你的体质很特殊,这些东西都是以前在山上的时候看一些医家书籍,上面记载的内容。” “确实很不错。”孟刘实在是说不了太多话。 “我今晚来是有事情要找你,你听着就行。”张太白整理好语言。 “景姑娘跟我说了,三山五海聚集的一千多人我们都可以带走,但是童氏五人我们不能带走,他们是凉王派来保护景姑娘的,所以我在想半年之后我们一旦起事,第一个目的地是哪?” “凉州是肯定不行了,虽然现在凉王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说不定日后凉王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所以如何待这千余人是一个大问题。” “我的想法是去青州,青州除了郡城城高防守严密之外,其余各县城都比其余州郡县城城防要薄,我们可以以青州取得一座小城作为立足点,然后养兵,一千多人太少了,至少得要三千人,少了不能成事,多了我们也养不起。” 张太白说完看了看孟刘说道:“你要是同意了就点点头。” 孟刘点点头。 “行,那我就去准备了,记住,你得抓紧了,只有半年时间,我可不想我们的主帅是一个被人可以任意斩杀的无用之人。” 第二十一章 五路大军 约莫等了半个月的光景,姑苏城迎来了自建成起最为鼎盛的时刻,数十个氏族大大小小上百人前来姑苏城议事,一时间整个姑苏城朝堂之上闹哄哄的,来这里是为了商讨什么事情各家通过自己的探马都各有耳闻,无非就是为了南下的事情。 但是怎么南下这就是需要讨论的了,如何能让各家都能够得到一个平衡这很难,因为南下的各个关口各不相同,守军力量更是迥异。 “各位。”完颜阿骨打淡淡说道。原本吵闹异常的朝堂顿时寂静无声,对于完颜阿骨打这个在北蛮被称之为狼的人物,众人内心之中害怕大于敬佩的。 完颜阿骨打看着下面安静的众人说道:“此次让诸位前来所为何事相信大家都已然知晓,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我与国师商议了,准备五路大军南下,各氏族所得土地只需归交一半,剩下一半归自己氏族所得,归交的一半只需从北蛮本部划分,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底下的众人又开始与周围的人激烈的交谈。 耶律觉和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倘若攻入中原以后,一些小氏族却占领大部领土,即便是所得归交一半,北蛮本部也没有归交的余地了,又该如何?” 耶律觉和此话倒是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毕竟北蛮虽然很大,但是基本都是掌握在五六个氏族手里,这些氏族倒是无所谓,用中原的土地去换北蛮的土地还只需一半,这么大的便宜不去做是傻子。 可以小氏族人多地少,就等着这次南下可以多占土地,但是这样一来就算是把北蛮的土地全部归交,也还是不够所占的一半,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在中原辛辛苦苦用命拼来的土地要交给别人。 “若是北蛮土地上交还不及所需上交的土地,也无需再用中原土地抵交,这样诸位以为如何?”完颜阿骨打向众人说道。 耶律觉和退回座次,这样一来耶律觉和的目的便达成了一半,一些小氏族在这里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自己这时候站出来在他们最为关切的话题上为他们说话,必然能与他们结下善缘,为之后南下游猎中原做好应对之策。 完颜阿骨打看着耶律觉和退回之后又说道:“诸位心中还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 “陛下,还有一事。”从座次中又走出一人。 完颜阿骨打顺着声音看去,银术可。 “讲。” “若是各族之间因土地而起了争执又该如何处理?”银术可问道。 银术在北蛮虽然不是什么大氏族但是战力极为强势,就算是耶律这种大氏族也不愿意轻易去招惹,当初完颜兀术凭借着自己是陛下的子嗣在银术氏族胡作非为,被银术可抓起来绑到皇宫,让完颜阿骨打当着他的面命人杖责二十。 “这个无需担心,若是真的有氏族因为土地问题起了争端,朕定会查明真相,参与者北蛮弃之,斩之!”完颜阿骨打的话给银术可一颗定心丸。 但是这句话却让其他人难受了,这一下谁也没有办法阻止银术氏族的崛起了,要知道当年令北蛮诸部闻风丧胆的赵国龙武卫,如何能在北蛮死伤过半,其中大部分都是银术部族的人干的,从这一方面便能知道银术氏族的恐怖。 人口限制了银术氏族的发展,然而一旦大军南下,银术氏族的发展就是不可控的了,这怎么能不让其他部族特别是大部族的心慌。 “各位,还有无其它事宜沟通,若是没有,那我们就该议一议大军南下的具体情况了。”完颜阿骨打定了定心神,为了能最大限度的让他们发挥战力,他也只能做出这种让步了。 毕竟现在的北蛮对赵国的害怕已经到了骨子里,只能用土地、女人等让他们心中的血沸腾起来,我们北蛮才是最强的,只有我们才配拥有中原。 “北蛮虽然与赵国在边境上时有纠纷,但是大的争端并不多,而且赵国的那几座天险关口更是让我们死伤严重。”完颜阿骨打顿了顿说道,“所以我们这一次让五路大军兴兵百万南下,从五座关口进攻,倘若有一路关口被攻破,所有大军都会从那一路关口进军中原,剩下来的事情全部交由你们各部自己商议。” “这五路关口最远的不过六百里路程,大军最多五日便能到达。” “阴平关不知那几家氏族愿意领兵前往。”完颜阿骨打问道。 这阴平关乃是凉州西北部的一座关口,虽然这关口防备不高,但毕竟突破关口之后还要面对凉州铁骑,这也是谁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阴平关由我们四族共同攻取。”底下传来四个声音,完颜阿骨打定眼看去,点点头说道:“好,那平北关可有人愿意出兵攻取?” “我们五族愿率兵前往。” “偏头关?” “我们三部愿意前往。” “玉阖关?” 底下鸦雀无声,向来也能理解,玉阖关乃是第二座大关,耶律觉和倒是觉得极其奇怪,照理说改掉的那封信应该大家都知道这玉阖关会开门放关,为何没有人愿意前去呢? 耶律觉和抬起头看向完颜阿骨打,正恰巧完颜阿骨打也在盯着耶律觉和,这让耶律觉和瞬间明白过来了,原来完颜阿骨打根本没有把那封信的事情让他们知晓。 完颜阿骨打笑道:“既然各位都不愿意率部前往,那便又朕的子嗣完颜兀术前去为各位开关。” “还剩下最后一座关口,玉门关,谁愿意前往?”完颜阿骨打说道。 地下仍然是寂静无声。 耶律觉和上前说道:“陛下,耶律氏愿率兵前往。” 此话一出,众人都以震惊的目光看着耶律觉和,就连完颜阿骨打也是震惊不已。 完颜阿骨打倒是觉得这是一次削弱耶律氏的大好机会,既然耶律觉和愿意去当这个冤大头,自己又怎么能拒绝呢! 完颜阿骨打大声说道:“耶律氏实乃肱骨之臣,朕愿意拨给耶律氏四十万大军,其余四关各分三十万,共计一百六十万大军南下。” “陛下,一百六十万大军南下,各地城防近乎空虚,若是赵国有一支铁骑,只需四千人上下,我北蛮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底下有人劝道,“况且,只需一座关口被攻破,我们便可以合兵一处。” 完颜阿骨打说道:“此事你们可以放心,我自有安排。” “今天的事情就议到这里吧,各位回去以后好生安排,半年之后只待赵国皇帝身死,我们便发兵南下!” “是!”众人说道,随即尽皆告退。 当晚,完颜兀术来到了寝宫之中找父亲。 “父亲大人,这一百多万人可是我北蛮全部的兵马了,如果真的让赵国一支铁骑插入北蛮,我北蛮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完颜兀术担心不已,虽说在父亲的安排下由自己率兵攻打玉阖关,但是北蛮的安危同样重要。 “其实我没有后手,我在赌,只要我们能够破关南下,我便会让你那三十万部队回来,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争去吧,最好争个你死我活,这样他们就无心照料北蛮这边,我就可以将整个北蛮控制在自己这里。”完颜阿骨打解释道。 “至于我为何这么做,今天朝堂之上你也看到了,他们以前怕我,但现在他们对我的恐惧在消失,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更加害怕我。我要让他们知道北蛮是朕的北蛮!” 完颜兀术向完颜阿骨打告退离去。 第二十二章 京城之变 丞相陆禹自从那天晚上那个老人说出那番话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谢绝见客,一直告病在家。 为了凸显出自己不是在装病,连早朝都没有再去过,二十年如一日没有一天不上朝的陆禹竟然接连几天都没有上朝,现在的朝堂之上乱糟糟的,皇上,丞相,太傅,全部不上朝。 早朝可以说是可有可无了,现在所谓的早朝不过就是百官将折子交给陈玉然后到第二天批过之后交由底下的人办事罢了。 由于一连几天陆禹都没有上朝,陈玉不敢大意,立刻在下朝之后将陆禹告病几天的事情告诉赵武。 “皇上,陆禹告病在家已有数日了。”陈玉在龙床旁跪着。 “可有说是什么病?严重吗?”赵武皱眉说道。 “没有。” “可请了太医?”赵武问道。 “说是请了郎中,像是有些严重,这些天一直卧病在床。”陈玉答道。 “请郎中有什么用?那些江湖郎中大都有名无识,跟宫里的太医差的太多,你去,让吕云跟着你去丞相府,让吕云给丞相好好看看,有任何情况来想我汇报。”赵武虚弱着说道。 “是,老奴现在就去。”陈玉答道。 陈玉走后赵武盯着房梁喃喃道:“我不管你是装病还是真病了,我二十年来不曾负你,我相信你也不会负我。” 丞相府外,陈玉带着太医吕云前来看望丞相,被下人领到了丞相的房间,看到陆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头发花白了很多。 “怎么回事!”陈玉紧皱眉头冲着下人喝道。 “我们也不知道,那天早上我们去送饭给丞相就发现他已经是这样了,已经好几天了,郎中也查不出来。”下人被吓的赶紧将知道的全说出来。 “为什么不去宫里找太医?” “丞相一天偶尔能醒来一会儿,说是不用麻烦宫里。” “皇上知道丞相一心为国,所以特命我带着吕太医前来为丞相医治。”陈玉扭头对吕云说道,“吕太医动手吧。” 吕云走上前去为丞相把脉,就在这时陆禹突然发病,睁开眼睛扑倒吕云身上身体止不住的抖动,趁着陈玉不注意,嘴里靠着吕云的耳朵说了一些话。 吕云瞪大眼睛看着丞相,正好看到丞相眼露精光看着自己,随即晕倒在床。 “吕太医可看出来丞相这是怎么了?”陈玉问道。 “这。。。丞相为国为民,积劳成疾,又因为子嗣不在身边思恋成疾,这一来二去也就这般严重了,开一些定神的方子,再静养一段时间方可。”吕云的声音有些颤抖。 “真是如此?” “真是如此!”吕云点点头说道,刚刚丞相握着自己的手在陈玉问自己的时候明显用力捏了一下,这让吕云不得不说出这番话。 “好,那你开方子吧,然后与我一起回宫用最好的药材,来之前皇上可是跟我说了一定要把丞相恢复好。”陈玉让吕云把方子开出来。 吕云写好了方子之后交给下人就要让下人去抓药,可却被陈玉夺了去,陈玉拿着药方看了看,随即说道:“下人办事我不放心,还是吕大人与我一起去一趟吧,顺便让下人也跟着一起进宫,拿了药材回来。” “好。”吕云点点头,便跟着陈玉一起入宫了,这留下躺在床上的陆禹。 入宫之后,陈玉便将药方交给吕云,让吕云带着下人去太医院抓药,自己立刻去见了皇上。 “皇上。” “陆禹那里是何情况?”赵武瞥了一眼陈玉问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而且我去之后还亲眼看到陆禹发病,浑身颤抖不止,吕云说是积劳成疾,可我看着像是中风了。”陈玉说出了心中所想。 “中风?” “这老奴猜不好,吕云那边已经在太医院拿药了,说是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好,你下去吧,一旦丞相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我汇报。”赵武摆摆手让陈玉离去。 吕云在太医院抓了要就要让下人送回去,可那下人拿了药之后并没有离去,而且用口语示意有要事相商,吕云左右瞥了瞥,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一只手拿着药材走上前去。 下人低声说道:“丞相又要事希望吕太医可以亲自去一趟。” 吕云面无表情说道:“今晚就是丞相发病,然后我便可以借此机会去见丞相。” 下人点点头说道:“多谢吕太医。” 吕云也点点头刻意放出声音说道:“无妨,按照药方所说让丞相服药,多多静养便可痊愈。” 当天夜里,丞相府的下人敲开了太医院的门,太医院的下人睡眼惺忪说道:“怎么了?” “我家丞相又发病了,就是今天吕太医给开的药方,快让吕太医随我去看看我家丞相。”那人着急万分。 太医院的下人赶紧找来了吕云,那人把吕云带入了丞相府。 “吕太医,今天的事多谢了。”现在的丞相那还有一点憔悴的样子。 “丞相,能否告知为何如此?”吕云问道。 “这莱安城风起云涌,我在朝堂之上,有些人躲在暗地里,我要是不在,那些人才能露出头来。”陆禹笑道。 “丞相所说的是哪些人?”吕云接着问道。 陆禹笑了笑没有说话,吕云自觉自己失言告罪道:“在下失言,往丞相恕罪。” 陆禹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说道:“太子受伤之后一直都是你在医治吧?” 吕云点点头说道:“是。” “太子的伤情到底如何?”陆禹问道。 “丞相问这个做什么?吕云好奇。” “你也知道,皇上对太子十分关心,皇上待我不薄,意欲让我辅佐太子,那么太子的伤情和不和我有关。”陆禹转而说道,“况且,皇上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太子若是恢复不了,你的命也保不住。” “丞相有什么办法?”吕云问道。 “办法自然是有的,不然也不会大晚上把你从太医院请过来。”陆禹说道,“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吕云听罢跪地不起哭道:“愿丞相救我一家老小性命!” 陆禹走过去将吕云扶起来附耳过去在吕云耳边言语。 “丞相!这!这是。。。” “不可言!做与不做你自己决定。” “只要能救我一家老小,我做!”吕云下定了决心。 “你放心,此事必成!”陆禹笑道,“吕太医还是先回去吧,回去的晚了会被别人留下把柄。” “是,在下告退。” “来人,送吕太医回去。”陆禹召来下人送吕云回了太医院。 第二十三章 羊良儒 丞相这几日在家静养,谢绝见客,太傅羊良儒的府邸倒是见到很多高官进出,这种景象被当时人们戏称为羊党和鹿党之争,最严重的时候人们去街上买菜都会有人去问你是吃羊肉的还是吃鹿肉的,以此来辨别对面是什么党派。 今日羊良儒府邸来了一个不得不见的人物,已经赋闲在家快两个多月的羊良儒终于开门迎客。 “老师,我回来了。”官拜太子少保的柯元此时正恭恭敬敬地站在羊良儒身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羊良儒笑了笑接着摆弄皇上送过来的那些花,“看看,这些花,长得多漂亮,只是可惜,花期不长久。” “老师现在还坐的住?四皇子现在还关在大理寺,他要是倒了,我们也就倒了!”柯元着急着问道。 “是他们让你回来的吧。”羊良儒没有回答,猜测到自己这些天赋闲在家闭门不出让那些人着急了,故而问道。 “是,有些事情他们拿不了主意,他们过来见你你就不见,所以就让我过来一趟。”柯元解释道。 羊良儒点点头继而说道:“你今天不该过来这里的。” 柯元是在忍受不了,又说道:“老师,您就一点不着急?外面都在传一些风言风语。” “怎么传的?” “唉,他们都说。。。羊党要倒了!”柯元说罢撇过头去,“现在很多人都摇摆不定,需要您站出来给大家吃颗定心丸。” “羊党倒了你怕什么?你现在是太子少保,是太子的人。”羊良儒拿着剪刀修剪着。 “老师,我从很小就跟着您,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改换门庭啊老师!”柯元急着说道。 “记住,你是太子少保,太子继位之后必定会用你,只要朝廷还用我所启用的人,羊党就不会倒!懂吗?”羊良儒转头说道,“你出去之后告诉他们,就说我为他们遮风挡雨已经二十余年,但人力终有尽时,让他们自寻出路吧。” “这。。。”柯元不解。 “出去说就是。”羊良儒说罢便不在搭理柯元,继续修剪着那些花花草草。 柯元出了太傅府邸之后直奔自己府门而去,在府门里大部分前朝老臣都在这里等着柯元的消息。 柯元看着这些人希冀的目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老师不愿意出来,他说这下他也没了法子,让大家自寻退路。” 一下整个内堂整个炸开了锅,叽叽喳喳吵成一片,柯元忍受不了吵闹拿着茶杯重重往下一摔! “好了,吵来吵去吵的我头都大了,各位,老师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各位回去之后改换门庭,该投到哪个门下就投到谁的门下!” 被下了逐客令众人内心虽然不满,但是为自己选条生路明显更为重要,各自也都告退离去了。 但是依然还有一些人并没有离去,依然待在原地没有说话。 “各位怎么还不离去?”柯元问道。 “柯大人,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柯大人是不是应该实话实说了?或者给我们支点招?”为首的一人陪着笑脸说道。 “我劳烦诸位大人想一想,大人都是些什么身份,在朝堂之上所居何职。”柯元这才说道,“各位都是身居高位的前朝老臣。” “赵氏王朝三品以上官员除了六部尚书之外也就只有丞相陆禹了,六品以下官员自从老师颁布了新的选官制度以后,大批的寒门子弟代替士族子弟进入官场,这些人可都念着老师的好。” “所以说羊党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扳倒的,老师要是倒了,朝堂之上一共前前后后要被杀被贬几百人,这些人的缺从哪里去补?”柯元坐在椅子上慢慢说道,“各位大人把心放在肚子里,回去之后好生吃喝。” “多谢柯大人今日为我们解惑,有柯大人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告辞。”众人纷纷告辞离去,柯元一一笑着点头回应。 有些人从柯元那里直接回了家,然而还些人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兵部尚书齐梁的府邸。 这齐梁自从在方平那里被方平说教了一番之后痛定思痛,从一些寒门子弟中找了一些值得用的人,提拔了一些新人,让他们去投到羊良儒的门下。 齐梁接待了他们其中的一人。 “齐大人!齐大人!大消息!大消息!”时任翰林院编修的严兴从少保府中出来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齐梁府中。 “打探到什么了?”齐梁递过去一杯茶问道,“慢慢喝,慢慢说。” 严兴一口气喝完之后喘了一大口气随后说道:“大人,今天我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一个地方让我发现了一件惊天大秘密。” “赶快说,别卖关子。” “这太子少保原来是太傅的人。”严兴看着一眼齐梁随后接着说道,“大人可曾想过,连太子身边都有太傅的人,还指不定有多少人在暗地里投靠了太傅。” “不应该啊,太子不一直都是跟着蔡阳蔡大人学习的?怎么太子少保是太傅的人?”齐梁暗暗自语,转而问道,“你是否可以确定?” “大人,千真万确,而且少保还自称自己是太傅的学生。” “还听到些什么?” “太傅让他们回去以后各自找好出路。”严兴接着说道,“愿意改换门庭的也可以改换门庭。” “你这次有大功。”齐梁笑道。 “为大人效劳实乃小人之幸。”严兴不忘拍马屁。 “下去吧。” “是。” 待严兴走后齐梁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羊良儒这一招是什么意思,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来人呐,备车,去吏部尚书府,”齐梁喊了声。 坐着轿子来到吏部尚书府之后,在下人的带领下见到了方平,齐梁将严兴对他说的话向方平复述了一遍。 “你说说,太傅这一招是什么意思?。”齐梁问道,“我在家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都说百足之虫,至死不僵,以扶之者众也。”方平答道,“太傅这招高明啊,壮士断腕,自己将所谓的羊党瓦解,让他们渗入朝廷的各个角落,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跟你言语的其实都是太傅的人。” “聚不如散,是这个意思吧?”齐梁问道。 “对,他是在为自己谋求后路,四皇子还关在大理寺,看样子太子如果不醒过来,他不会被放出来,可太子一旦醒了,四皇子还能活着吗?太傅老了,需要少保来保暖。” “你是说太傅要让少保保他?” “不然你以为谁都能进入太傅的府邸?”方平接着说道,“四皇子倒台了,那自然就要投到太子门下,少保保一群人保不了,保一个还是能做到的。” “听你这么一说,太傅是准备放弃四皇子了?” “太傅商人出生。。。”方平只说了这些。 “好,我明白了,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齐梁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道了声谢也就离去了。 第二十四章 愿经山河再逢君 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孟刘的成长令人心惊,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在四人手下轻松游走百余回合了,张太白依旧是坐在练武场旁边看着。 “来了?”童五向张太白走了过来。 “嗯。” “他进步很大,估计再有段时间,我们几个人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了。”童大走到他身旁盘腿坐下。 “老实说,我也很惊讶。”张太白笑道。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童大突然问道。 张太白笑容慢慢消失,心事重重地说道:“就这个月吧,晚了就来不及了,从这里到青州起码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除去路上的时间,到了青州之后,还需要谋划一段时间。” “那就在这几天,趁着还在凉州,给孟刘打造一身盔甲和一把兵器,凉地的武器要比内地都要好。”童大建议道,“他现在的兵器不好打造,这几个月看下来六十斤左右对他来说感觉还是轻了。” “青龙戟,重九十六斤。”张太白从袖子里拿给童大一张画,画上只有一杆长戟,柄上盘着一条青龙。 “长九尺三,重九十六斤,对现在的他来说虽然有点高了,但武器这玩意儿越用越熟悉,个子还会长的。”张太白接着说道,“就这些天,看能不能打造出来,盔甲什么的无需太急,来不及就算了。” “好,我会让城里的铸铁大师连夜打造,一个月之内交给你。”童大收起画卷。 “我知道你们非池中鱼,当初你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在想了。”童大没由头地说道。 “我和他在这里是留不住的,凉王那里想必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了吧,我和他若是还在这里呆着,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吧。”张太白自嘲道。 “你都知道了?”童五问道。 “你今天来找我不就是了这个吗?”张太白反问道。 “你为什么不加入凉王?凉王对你们很是看重。”童大还是问了出来。 张太白答道:“大丈夫生于世,岂能久居人下,更何况我师父还是太平道人。” “嗯。”童大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和张太白一起看着孟刘。 张太白看了一会儿问道:“景姑娘那里有喜欢的人吗?” “怎么?你?”童大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是他。”张太白用手指了指孟刘。 “喜欢的人倒是没有,喜欢景姑娘的人倒是不少。”童大笑道,“不过,我倒是看好他。” “我怕他儿女情长。”张太白微微叹道,随后站起身来离开了练武场。 一个月后,这天孟刘还是照例去练武场练武,但是却被张太白拦下了。 “怎么了?”孟刘不解。 “今天你的对手是他们五个人,赢了我送你一个东西。”张太白卖了个关子,“能不能拿到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孟刘兴奋的挥舞着拳头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这几个月泡药桶,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放心啦。” “去吧!”张太白拍拍孟刘的肩膀。 张太白却来到了山脚,还招呼来两个人,扛着那杆长戟上山。 半个时辰左右,张太白在房间里看到了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床上的孟刘,笑道:“输了?” 孟刘艰难的爬起来说道:“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要是就四个人我一定可以赢。” “先好好躺着吧,你的东西明天再给你。”张太白说罢便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太白就来到孟刘的房间里,孟刘的脸还是有些淤肿,但是相对于昨天已经好很多了。 “穿好衣服,跟我去个地方。”张太白催促着。 “去哪?”孟刘一边问道一边穿好衣服。 张太白将孟刘带到了山上的兵器库,打开了门让孟刘进去。 “这是?” “答应你的事情。”张太白笑道。 “兵器?”孟刘不确定的问道,见张太白点点头立刻不淡定了,连忙问道:“哪?” “在那。”张太白兴致不高,用手指了指那杆青龙戟。 孟刘赶紧冲上前去绕着那杆长戟仔细观察,不禁说道:“这么长,舞起来不方便啊。” “骑在马上就差不多了。”张太白解释道,“原本想着还要在给你打造一把佩剑,但时间来不及了。” 孟刘这是已经拿着那杆长戟舞起来了,感叹道:“好武器。” “你说什么?什么时间来不及了?”孟刘猛的一愣。 “我们要走了。。。”张太白说道。 “走?为什么?不是还有几个月的吗?”孟刘问道,但是情绪有些激动。 “你要是有什么说的趁着这几天就去说,再有几天我们就得走了。”张太白说罢走出了武器库。 孟刘将长戟重新放下,随即也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看着房梁想着事情。 到了中午的时候一个人去见了景翩翩。 “景姑娘,我过几日便要离去了。”孟刘说道。 “嗯,太白跟我说了,到时候山寨里的人都会跟你们一起走的。”景翩翩笑着说道。 “那。。。那你呢?” “我?我就不去了。”景翩翩扭头说道。 “为什么?”孟刘着急问道。 景翩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孟刘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孟刘。”景翩翩叫住了孟刘,“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我不希望你为我所累,我流落风尘,你。。。” “可我不在乎。” “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不论是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去做!”孟刘一听自己还有机会,信誓旦旦地说道。 “为我建一座宫殿,如果你能做到,我便答应你。” “好!” 景翩翩笑着回道:“那我等着你接我。” 孟刘重重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一个月后,孟刘与张太白骑在马上并排走,背后跟着千余人的队伍。孟刘的心情倒是不错,张太白打破了沉寂。 “景姑娘那里怎么说?” “她让我为他建一座宫殿。”孟刘笑道。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张太白说道,“起码也是很有机会的。” 孟刘点点头,然后从胸口的衣服里拿出了景翩翩送给他的手帕,上面写着一行字 “愿经山河再逢君。” “等我。”孟刘回头看了一眼景翩翩的方向喃喃道。 第二十五章 遇阻,杀人 “出了凉州地界之后我们就到了并州了,在这里要尤其小心。”张太白提醒道。 “并州怎么了?”孟刘问道。 “这并州州牧是个狠角色啊,要不然也不会被皇帝用来镇守边疆,天下盗贼大都出自这里。”张太白解释道。 “你给说说?” “你先听我说完,并州州牧名叫赵嵇,乃是当今皇上的侄子,其貌不扬,身高七尺,刀法超群,据人物志记载,曾在一役中以三百甲士大破敌军三千人的围剿,而且他还腰斩了敌将,极为强悍。” “可是这赵嵇有个怪癖。”张太白说到这时压低了声音,“他虽然不好色,喜好未经人事的处子。可若是这样也就罢了,那些女子进了他的房间就没有活过第二天的。” “为何?” “额。。。就是那方面的怪癖。” “明白了。”虽然对男女之事孟刘一点经验没有,但是也听说过一些,也明白张太白说的是什么。 “这跟盗贼有什么关系?” “并州毕竟属于边疆,赵嵇就不像凉王可以在自己的地界让北蛮进来做生意,所以商人很少有愿意来这里的,赵嵇便想了个办法,出了盗贼也不去剿灭,让那些商人交钱,按人头交,这地方又是去凉州的必经之路,没办法,一来二去就成现在这样了。” 孟刘吃惊道:“那你还让我们装作商旅,这要是被打劫了怎么办?” “这不是刚好试试你现在实力如何嘛,况且要是不装作商旅,我们这千余人出城都不好出去,只能分批出城。” 说到这里孟刘回头看一眼队伍,又看向张太白,说道:“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青州有个地方叫翼城,是一座小城,待我们起事之后,我们以翼城为根基,创立太平教,广收教众,这一千人就是我们第一批教众。” “太平教?” “对,到时候我在展现呼风唤雨的仙术,让他们信服,行道义,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你真的能呼风唤雨?”孟刘突然想到那本书,“就靠着那本书?”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山人自有妙计!”张太白哈哈一笑。 张太白和孟刘一边说着一边走着,突然马匹被绊倒,张太白从马上滚了下去,孟刘确是安然无恙在马匹被绊倒的瞬间一拍马背,从马上跳了下来。就在这时从山林之中冲出三十几个强盗。 “站住!留下钱财绕你们不死!否则,让你们知道爷爷我这把刀的厉害!”为首的一人身高八尺,身材粗犷,膀大腰圆,穿着布衣一声暴喝,惊的山林中群鸟四散。 孟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那些人根本就毫不在意,要论山贼,他们可不比任何人做的差! 孟刘心中稍定,迅速扶起张太白,将其护在身后,自己拿着那杆长戟摆好了架势。 张太白看着眼前这人的容貌猛的一惊,急忙在孟刘耳边说道:“千万小心,这人不是山贼,是并州州牧赵嵇的手下将领,名叫韩晁,善使双刀。” 孟刘右手持戟而立严阵以待。 见韩晁先动,孟刘也冲上前去,二人厮杀在一起,韩晁一刀劈下,孟刘横戟挡下却没有预料到韩晁另一把刀从腰腹杀出,孟刘扭转身子才堪堪躲过,韩晁杀招频出,孟刘碍于长戟太长不好施展,被打的节节败退。 双方缠斗二十余合之后,韩晁抓住机会贴上前去用一直手臂抓住戟柄,另一只手拿着大刀刺向孟刘,孟刘千钧一发之际猛然向后弯腰,抬腿恰好踢到韩晁手上,韩晁吃痛松开了手大刀被踢到半空中,韩晁急着要去拿到,并未注意到孟刘已经一拳袭来,被一拳击中面门飞了出去。 孟刘趁此机会长戟朝韩晁的胸口猛的一戳,韩晁抬刀想要硬抗,但是明显低估了青龙戟和孟刘的臂力,直接将韩晁的刀戳了个窟窿不说,连韩晁也被直接戳中心窝当场毙命。 见首领被杀,其余人慌忙各自散去。 孟刘现在心里难受,一是自己杀了人,二便是自己真的就差一点就被别人杀了。 张太白走上前去说道:“乱世之中皆是如此,你不杀人别人便会来杀你,你自己也要有一种无敌于世的气势,这样你才能越来越强,总有一天你会让那些成名已久的名将一个个成为你戟下亡魂。” 孟刘看着韩晁的尸体,神色黯然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想死,我还没有给她建一座宫殿。” 张太白一旁说道:“那就让所以挡在你面前的人死!” 孟刘没有再说话,从队伍里又牵出来两匹马,一匹给了张太白,一匹自己骑上,握着长戟的手紧了紧。 “走吧。”孟刘说道。 张太白这才笑道:“好嘞。” 这也是张太白这次要假扮成商旅的原因之一,就是在并州这里让孟刘真正成长起来,只有多多经历这样的事情,以后才不会害怕,只会让自己杀得兴起,这才是张太白想要的结果,所以张太白特意让跟着他们一起的千余人全部扮作商旅的模样,连武器都装成货物锁在箱子里。 至于为什么说并州是盗贼最多的地方,因为在这一行人刚走过去没多远的距离又来了一窝山贼,这一窝山贼是真正的山贼了。 不过十来人左右,口气倒是猖狂的很,也不说留孟刘等一行人的性命,上来便要砍杀孟刘,惹得孟刘身后一群人一阵嗤笑。 孟刘也不多说,只道一句让他们尽快离去,如若不然定斩不饶,随即将青龙戟立在马旁,旁人看去烨然若神人。 那伙盗匪也不是什么愚蠢之辈,知道孟刘不好惹,也不多说立刻逃离了这里。 接连好几天不断的盗贼在看到孟刘那杆长戟之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那天夜里,孟刘等一行人正在野外休息,就在这说火光四起,足足有几百人的队伍从密林中杀出。 幸好每天夜里都有守夜的人,而且每到夜里张太白就会让其中的一百人披甲执刀,怕的就是这个时候,因为韩晁死后张太白的心里就留了个心眼。 孟刘被惊醒之后立刻翻身上马怒喝道:“尔等何人?可敢报上姓名与我一战!” “老子文虔。” “盗国团?阁下是盗国团文虔?”张太白冲着那人喊道。 “你是谁?怎会认识我?”文虔大手一挥止住正要冲杀过去的人。 “在下乃是神仙山太平道人弟子,大天师张太白。”张太白高声说道,用手示意孟刘冷静。 “神仙山?”文虔略微思索片刻问道:“放屁!神仙山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莫要诓我!” “真是如此,今年下的山,否则我怎么会知道盗国团的名号!”张太白解释道,“阁下可否下马密谈?” “好,既然是神仙山的人,那便是自己人,兄弟们,停手!”文虔喊道。 第二十六章 盗国团 张太白冲着身后蓄势待发的弟兄们摆摆手喊道:“自己人!自己人!大家不用紧张!” 孟刘问道:“你认识?” “听说过,但明显神仙山太平道人他更为了解!”张太白耸耸肩说道。 “那你弄得很熟的样子还说什么自己人?” “因为我有那本书,那本书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藉由神仙山的名号,师父每年都会下山一段时间,结交各路英雄好汉,还会行善救人,师父是医药大家,行医救人还不要钱,名声远扬!”张太白解释道。 这时文虔已经走过来了,参拜道:“盗国团文虔参见神仙山张天师。” 张太白快步走上前去扶起文虔,笑道:“无需如此,无需如此。” 文虔被张太白带到了孟刘身边一起坐下。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孟刘,我下山就是为了辅佐他。” “这位是文虔,盗国团的怀化将军。”张太白见孟刘不解,随即解释道,“这盗国团原本是由一群游民组建的盗贼团,专门为了劫富济贫,保卫一方平安,不畏权贵,很多被权贵欺负的百姓都加入了盗国团,人数一多足有数万人,不好管理,于是就改名为盗国团。” “正所谓小贼偷财,大盗窃国,当时组建这支盗国团就是为了让那些贪官污吏把自己贪的钱全部都吐出来。”文虔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盗国团为什么会来并州?扬州和荆州可都是富庶之地啊,那里的官可都是富甲一方,与当地富商巨贾合作搜刮民脂民膏,北地穷苦,并州居首。”张太白问道。 “我们这次来为的就是一支商队,是从冀州来的,我们一开始把你们当做了这支商队,所幸没有爆发什么伤亡。” “什么商队还需要你亲自出手,找一群校尉带队不就行了。” “这支商队不简单,是冀州州牧要送往宫里的,给太傅羊良儒的几十万两,这些都是冀州当地的赋税,州牧将冀州的赋税提高了三成。” “三成,太傅敢这么做?他就不怕。。。”孟刘惊呼道。 “那些个权贵蛇鼠一窝,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冀州又闹饥荒,很多老百姓都自愿加入我们,可是人多了东西不够分,所以就让我前来截取这几十万两白银。” “冀州的东西怎么会送到并州来?”张太白问道,“从冀州南下便可以直接经过港口走京畿道直达莱安城。” “此事万望保密,因为东西不全,这里面除了钱以外还要去凉州购买甲刃。”文虔低声说道,“这是我们的一个探子打探到的消息。” “实不相瞒,我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救万民于水火,伸张道义于天下,此行我们便是要去往青州,去青州小城作为立足点发展。”张太白说出心中所想,“此次下山,除了是我自己要下山之外,我师父太平道人也是想让我改变这个世道!” “张天师心中有宏愿,文虔佩服,文虔此次回去必将告知盗国团首领,劝首领跟随天师,伸张道义!” “好!但你们要跟随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主公,孟刘!”张太白拍拍一旁有些发愣的孟刘。 孟刘回过神来说道:“主公?” 张太白重重点头:“自我下山起,我便认定了你就是我的主公。” “神仙山太平道人与我首领有大恩,相信首领不会拒绝,况且大家都是为了百姓着想,盗国团就算再大能救多少人?一州之人?怕是连半个州都救不了,而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以救天下人!”文虔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去截取那支商队,把它用于起兵所用,如何?”张太白提议道。 孟刘和文虔点点头统一了这个想法。 “天亮之后我们便出发,现在那群商队有多少人,现在应该到哪里了,你知道吗?”张太白问道。 文虔点点头答道:“据探报,商队大约有三百来人,并州西北有个地方乌金山,他们会在那里休息几天,然后便会一路不歇进入凉州,到了凉州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们只有这几次机会。” “天亮之后我们就出发,截取之后去青州,如果盗国团真的愿意加入我们那一切又得重新谋划了,有了盗国团我们的实力大增。” “好,天亮之后出发。”孟刘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孟刘、文虔、张太白三人从队伍里挑选了百名好手,在几人的商议后认为人数不能太多,太多会引起州牧的注意,也不能太少,太少了说不定会损失惨重。 这百余人日夜兼程,赶在那支商队之前到了乌金山。 在观看了乌金山地形之后,张太白道出了自己的计策:“乌金山山脚埋伏六十人的队伍,由孟刘带队,商队若是上山无需冲出,只需放他们上山就是,等到山上火起,就立即带队上山,见到人立即斩杀,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文虔率四十人在山上,带商队上山之后也无需杀出,待到晚上他们休息的时候,再杀进去,只管杀人放火,把他们往山下赶。” “好。”一切谋定之后只待商队上山。 到了夜里,文虔带着四十个人摸进了他们驻扎的地方,再杀死守卫之后,四人一组进了帐篷,一间帐篷接着一件帐篷的杀人。 就在这时被巡逻的守卫发现了! “什么人?来人呐!夜袭!夜袭!!”守卫大声叫喊着,帐篷里陆陆续续出来一些守卫。 文虔啐了一口,高喊道:“兄弟们放火!” 那四十余人立刻将那些篝火挑向帐篷,文虔怒而拔刀,一刀砍翻了那个喊叫的守卫,文虔在人群中杀的兴起,手起刀落间,地上已经躺了几十具尸体,无人可以靠近他。 杀得对面胆战心惊,不敢相战,各自散去,然而在山下还有孟刘的六十余人,孟刘见山上火起,立刻带着众人上山,见人便杀,文虔看到山上人已经不多了,自己下山去驰援孟刘,将这里交给了其他人。 待至白昼,山野上尽是尸体。文虔脸上带血走过来说道:“这一次对面跑了二十余人,其他人都被我们杀了。” 孟刘问道:“损失如何?” 文虔笑道:“一人没死,重伤十几人,大都都是轻伤。” 张太白点点头说道:“原地休整一下,让那些没有受伤将这些尸体就地掩埋,然后把东西全都搬上马车,带回青州。” 文虔点点头说道:“这下咱们也算是有了钱粮了!” 半个月后,这千余人带着几十万两白银进入了青州地界。 第二十七章 青州布局 先前在快要进入青州的时候,文虔便寻人派遣一支飞骑传信给盗国团首领离先梁,让离先梁来青州相聚。 孟刘等一行人进入青州以后在一座馆驿住下了,这座馆驿也是盗国团在青州的一个分支,专门负责盗国团在青州的事务,说是事务也无非就是探查那些贪官污吏的动向,这些人往日里只会有几人出馆驿去街上进行交头。 至于其他人,都是等着探查完的结果就开始出动去那些贪官污吏家中将他们的钱财全部都抢过来分发给百姓们。 在等待了数日之后,离先梁终于来到了青州,离先梁身高九尺,膀大腰圆虎背熊腰,面容熊毅,眼若铜铃。 议事堂今天到了两个人,张太白和离先梁,文虔被孟刘拉着去了演武场比武。 “在下离先梁,盗国团首领。”离先梁说道。 “在下神仙山太平道人弟子大天师张太白。” 张太白在知晓这件事情后还特意提了一句:“你们这么做治标不治本,那些贪官污吏的钱原本就是百姓的,你们抢了还给百姓,百姓有了钱又要被剥削,周而复始。” 离先梁问道:“张天师认为如何能彻彻底底解决问题?” “自古以来,农民起义层出不穷,可曾听说过商人起义的?商人有多少?农民有多少?”张太白鼓动道,“既然有些人非要把我们往绝路上赶,那我们倒不如就随了他们的愿。” “天师是想?”离先梁没有再说。 “你们有多少人?”张太白点了点头问道。 “人数五万多,不过能打的大约有三万不到,可是缺钱,一些粮草辎重器械什么的我们都没有。”离先梁道出了他们缺失的太多了,“这些不解决,总不能让他们拿着锄头去打仗吧,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青州目前有多少人?” “大约两万余,扬州三万,荆州一万。” “从今天起,让他们都往青州来,这一次我们要一举拿下半个州!” “可是钱粮的问题。。。” “文虔没跟你说吗?”张太白问道,见离先梁摇摇头,张太白接着说道,“你让我们追缴的那支商队的几十万两白银,我们拿回来,把那些钱分发下去,让他们在青州各地打造武器盔甲,然后送回青州。” “行,一切都依大天师的意思办吧。”离先梁表示赞同。 “等起事之后盗国团这个名字就不能再用了。”张太白说道。 “不用就不用了。”离先梁摆摆手。 “不后悔?” “太平道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年我们一行十人进入一家贪官的府邸,不想那贪官竟然设下埋伏伏击了我们,约莫有上百人,我们拼死才杀出重围,但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恰逢太平道人,他出手救了我们。” 张太白暗自点头,心里对师父更加敬佩,如此早的布局,就为了让我下山的路走的平坦些。 “不知道我们取个什么名号?”离先梁问道。 “就叫太平教!”张太白站起来整理衣冠,“而我就是太平教大天师,我们的兵马便是太平军!孟刘作为神上使,你们便是各方渠帅。” “好,就这么办!”离先梁站起身来笑道,“早就看这个世道不顺眼了,这下好了,终于看到光明了!” “盗国团除了文虔之外还有其余将领多少人?” “还有十来个,张天师问这个做什么?” “要重新分布一下各部军马,为他们发给钱粮,让他们自己去给自己的军马收购刃甲。”张太白解释道。 “行,那我立马派出哨马,让他们都来青州。”离先梁这就要出去让人送信。 张太白自觉无聊,就前往练武场,来到练武场后孟刘和文虔激战正酣,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大天师?”见大天师过来文虔止住了要上前的意思,孟刘看了一眼走到张太白身旁坐下。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老实说,我觉得我不适合当一个主公,我才十六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我年纪大上不少。”孟刘道出了心声,“而且你比我聪明,你比我有声望,你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张太白笑道:“若是这样就能当主公,那天下还不乱了套啊!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不跟着已经成为三品封疆大吏的陆禹,也要跟着一无所有的你?” 孟刘摇摇头。 张太白继而说道:“我下山之前,师父跟我说过,说一个人要想成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时便是皇帝驾崩,天下人都占据天时,陆禹不得地利啊,羚羊城还有一人你应该知道,崔正,那人是皇上的一支利剑,这把剑正悬在陆禹的头顶,只要陆禹敢有任何行动,这把剑就会斩杀陆禹。” “而我们便不一样了,我们立足于青州,离京畿道距离较远,离北蛮距离也不近,而且青州州牧软弱可欺,这便是地利所在。” “我是太平道人弟子,我只能为臣,这是师父告诫给我们让我们牢记的,我们有太平道人的号召力,深得民心,民心所向就是天意所在,天意不可违,你是上天注定的明公,天时地利人和你全都占据。” 孟刘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重重点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却之不恭了。” “这才对嘛,你可别忘了,你还差景姑娘一座宫殿。” 孟刘点点头,眼神变得越发坚毅。 几日之后,聚义堂一共聚齐了除却孟刘与张太白在内的原盗国团的十八位将军加首领离先梁。 “今日议会,这十八位渠帅每人领兵三千,待其余州郡人到达青州之后再行增加,神上使由离先梁担任,所有渠帅要听从本大天师与神上使的安排,而孟刘是我们的主公。” “青州有六郡,分置齐郡、济南、乐安、北海、城阳、东莱,下辖五十八县,等各部的刃甲一到,分兵三路,每一路六位渠帅前往,我选在齐郡,北海,东莱三郡。”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打?”离先梁问道。 “等各部甲刃一到,凉州一动,我们便动。”张太白答道。 “好!” “各位都先下去吧,兵马会由离先梁神上使交付各位。”张太白说道。 “是!”众人纷纷离去。 偌大的议事堂就只剩下张太白和孟刘两人了。 “后面的日子你会很辛苦的,今天你也看到了,你若是不拿出真本事,立下赫赫战功,他们不会真心服你。” “放心,我现在已经开始读兵书了。”孟刘答道。 “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自己没有看错人。”张太白笑了笑。 第二十八章 元日后,国丧年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来到了新年,这一天整个莱安城张灯结彩喜迎新年,期盼着可以新的一年里有更好的生活。 除了市井乡民之外,皇宫里面更是传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赵武趁着元日这一天起了个早,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好些了,此时正在和陆禹商讨事情。 “陆禹,身体可好些了?”赵武问道。 “臣蒙皇上挂念,身体已无大碍。”陆禹答道。 “那便好,那便好,年纪大了,看不得身边的人身体再出什么状况了。” “皇上!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陈玉跪在殿外欣喜万分。 “有什么喜事啊?”赵武皱着眉头问道。 “太医院传来喜讯!太子。。。太子醒了!”陈玉笑着说道。 赵武愣了片刻,“什么?” “太医院刚刚传来的消息,太子醒了,现在正在东宫休息,吕云正在照料。” 陆禹看着赵武说道:“皇上?” 赵武这才回过神来却早已泪留下来,喜极而泣道:“立刻去东宫!” 陆禹也跟了上去。 来到东宫之后。 “陈玉,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入这里,否则立斩!”赵武厉声说道。 赵武带着陆禹进入了东宫,将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都赶出了寝宫。 赵武迫不及待地走到床边,见赵服眼睛虽然睁开但是双眼无神,迷茫着看着周围的一切。 赵武不禁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吕云!” 吕云被吓得赶紧跪下身子不停地磕头说道:“太子昏迷不醒已有近半年的光景,如此大病初愈这种情况属于正常,休养几日便可恢复。” “如有所言不实,朕诛你九族!”赵武坐在床边看着已经醒来的赵服笑道:“服儿,你在这里休养,朕明日再来看你。” 随即和陆禹离开了东宫,然而在即将离开寝宫的时候,陆禹走在后面趁赵武不注意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吕云看来的目光,见吕云略微点头,陆禹心中大定。 “守在这里,所有人不得靠近东宫半步!”出宫之后赵武命令陈玉无需跟着自己,“顺便让老四出来吧,在大理寺关了快半年也该反省好了。” 但是接连几日赵服都不见好转,这让赵武失去了耐心。这天夜里赵武在东宫里大发雷霆,但是赵服此时却突然说话了。 赵武赶紧冲过去抱住赵服说道:“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赵服此时却如痴儿一般傻笑着,嘴里不停的说着要吃的要吃的。 “服儿,服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父皇啊,我不认识我了?”赵武慌了神,不停地问一直在痴笑的赵服。 “服儿怎么了?服儿怎么了?朕的服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说啊!吕云!”赵武快步冲到吕云身边抓起吕云抓着衣领问道! “这。。。这。。。太子从马上摔下,摔伤了后脑,所以才。。。才状若痴儿。”吕云汗流满面急不择言。 “来人呐!来人!给我将吕云拉出去砍了!”赵武怒不可遏,高声喊道! 吕云颤抖着身子看向陆禹,陆禹站在赵武身后看准时机从背后捂住赵武的口鼻,让赵武没法喊出口,赵武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禹,陆禹不顾其他将赵武压在身下冲吕云死压着声音说道:“枕头!枕头!” 吕云慌忙将床上的枕头递给陆禹,陆禹接过枕头直接盖过赵武的脸,赵武在地上疯狂的挣扎着。 “对不起!对不起!”陆禹哭泣着,“我只是想救我的儿子,我用性命发誓,我会让太子继位!” 赵武挣扎的身子缓慢的停下,从黄袍中摸出了一封信,随即停止了挣扎。一代帝皇就这样在新年夜驾崩了。 陆禹从赵武身上离开后,掀开枕头,看着赵武不可置信的目光,跪下身子伸出手让赵武瞑目之后,不禁低下头泣不成声。 陆禹将赵武黄袍旁的信打开。 “陆禹,我死之后老四和老二必然要造反,争夺皇位,朕请求你看在二十多年交情份上,把保留的那些香火情留给服儿,让服儿继位,朕万分感谢!这里还有可以动用禁卫军和龙武卫的虎符。” “皇上!!”陆禹哭的撕心裂肺,“臣誓死不敢违背皇上嘱托!” 陈玉听到陆禹的喊叫心猛的一提,顾不得没有召令,直接推开门闯进去,看到躺在地上的皇上,差点晕倒过去,“皇上!” “皇上心力衰竭,又因为太子成为痴儿,承受不住打击,骤然驾崩。”陆禹哭着说道,“皇上遗诏,太子赵服继承大统,丞相陆禹为辅国大臣。” “是,丞相!”陈玉跪在一旁哭着说道。 然后一出门正准备宣布皇帝遗诏的陈玉,一推开殿门,赵奢带着一行官员和甲士站在殿外。 当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之后所有人尽皆下跪痛苦,赵奢瞪大眼睛看着陈玉怒斥道:“这不可能!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 见陈玉没有回答,又说道:“还有,为什么还会让一个傻子当皇帝!让丞相辅国!赵国还跟谁姓?我要见父皇!” “四皇子,皇上驾崩之前特意将你从大理寺放出来,你就如此做?带着这么多官员前来逼宫?”陆禹缓步从殿内走出来。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杀死了父皇!你要造反!”赵奢怒吼着拔出剑冲上去就要斩杀陆禹,陆禹举起那虎符厉声喝道:“龙武卫何在?四皇子赵奢密谋造反!奉皇上遗诏斩杀反贼!” 一瞬间,整个东宫都被禁卫军包围,一支利剑从远处飞来,将赵奢射翻在地,陆禹趁此机会一把夺过赵奢的佩剑直接一剑刺中要害,赵奢当场毙命! 一行官员都被吓破了胆,丝毫不敢动弹。 “反贼已经被我斩了!还有谁!”陆禹举着佩剑喊道! 众人跪服在地上,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赵家完了! 第二天早上,全国上下都下了原本挂上的红灯笼,换上了白灯笼,家家户户身披缟素。 皇帝死去的消息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七日后,赵武赵服双双下葬皇陵。 第二十九章 问你借头颅 荆州赵简在收到父皇驾崩与赵奢被陆禹斩杀的消息后久久无言,仰着头微张嘴巴,良久之后才缓过劲来。喃喃道:“父皇。。。弟弟。。。” 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陆禹,我此生势必取你首级,以告慰我弟弟在天之灵!” 这件事情赵简越想越觉得奇怪,父皇驾崩事情是真不假,但是为何自己的弟弟会突然间如此鲁莽,造反?要是没有人从中作梗赵奢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行为? 更何况那遗诏也是让人怀疑,父皇再怎么喜爱赵服,但是赵服也就是一个痴傻之人,让这样一个人去统治赵国,赵简至死都不明白。 “得回去一趟了,也去祭拜一下父皇。” 赵简喊来下人说道:“去,将左国柱请来,我有要事相商。” 略微等了一会,白子骞身着常服出现在赵简面前。 赵简将信递给白子骞,白子骞接过书信之后打开看,看完之后转向赵简。 赵简轻笑道:“咱们的这位丞相大人可真是给了咱们一个大惊喜啊。” 白子骞说道:“原本以为他能做到那个位置上无非是跟皇上交情深,有能说一些皇上喜欢听的话,没想到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赵简回道:“能跟羊良儒对立近二十年,除了他以外也没有旁人了,不过这件事情我倒是认为不是他想出来的计策,倒像是那个人做出来的。” 白子骞惊呼道:“那个人?莫非是?!不可能,几年前皇上可是亲手下的召令杀他的。” 赵简叹气道:“陆禹可想不出来这么毒的计策,弑君,篡改遗诏,这哪一条是他能想出来的,他脑子里想的无非就是如何明哲保身。” “殿下是怀疑陆禹当初救了他?”白子骞问道。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赵简微微撇过头说道:“看来,我们要回宫一趟了。立即调五万精兵强将随我进京畿道入莱安城。其余的将士要在最短的时间控制整个荆州,荆州富庶之地,将荆州之地掌握在我们手里,退可入川进可北上。” “是!” 短短三日,八万甲士在襄阳城外集合。 “殿下,八万人可攻不下莱安城呀,是不是少了些?”白子骞问道。 “谁说我们是去攻城的?” “那?” “父皇驾崩,我去皇陵祭拜,带兵无非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赵简笑道,随后压低声音说道,“那封信送到北蛮了吗?” “按照路程,大概还有七八日左右便能送到北蛮。” 赵简轻拍马匹,率先走在前面,白子骞往后面喊道:“出发!” 八万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京畿道出发。 “八百里急报!八百里急报!”一匹快马从莱安城外飞马进入,直达丞相府。 那人将信交给下人。 下人赶紧将信送到丞相手中。 “丞相,八百里急报,定然是军情!” 陆禹拆开书信阅览一番之后惊道:“二皇子殿下亲率八万兵马已经从襄阳城出发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到平阳了。” “赶紧备马,我得赶紧去皇宫。” “是!” 陆禹马不停蹄赶到皇宫里,面见了禁卫军统领徐志。 “徐统领,赵简率兵八万前来莱安城,如今已经到了平阳郡,城中守备如何?”陆禹开口问道。 “丞相大人尽管放心便是,城中禁卫军六万,还有几百龙武卫,足可保京师安危。”徐志让陆禹安心。 “既是如此,那也不可大意啊。”陆禹提醒道。 “丞相放心,从今日起,城中严密排查。”徐志应道。 “如此甚好。”陆禹笑着点头,离开了皇宫,来到自己的府邸深处。 “先生让我做的第一步我已经完成了,请先生叫我第二步该怎么走。”陆禹恭敬地说道。 “你还有个女儿?”老人沙哑着声音。 “是。”陆禹一愣。 “送进宫里,送给皇上,让她当皇后,让皇上不再出宫,自己把持朝政。”老人说道。 “这。。。”陆禹犹豫不决。 老人依然自顾自说着:“第三步,找个通敌的由头,将羊良儒夷三族!” “夷三族?这由头可不好找啊。”陆禹说道。 “二皇子赵简要回宫,由头不就来了。”老人笑道。 “为何?”陆禹不解。 老人解释道:“整个荆州九郡基本都是赵简的,麾下兵马足有二十余万,如今仅仅只带了八万兵马进入京畿道,恐怕不是为了攻城而来吧。” 老人接着说道:“再想想北蛮这几个月一直屯兵关外,若是入关以后,哪里最没有危险?” “川地?”陆禹不确定的说道。 “如我所料不错,他这六万兵马是做给天下人看的,目的就是为了入蜀,天下钱十之二三出自荆襄九郡,天下粮十之二三出自川蜀。若是让他得了川蜀和荆州,其结果可想而知。” “入蜀可比攻这座莱安城简单不少,虽说川蜀之地易守难攻,多是山林丘陵,但益州州牧昏庸无能,旗下也无大将可用,兵不过十万,不是赵简的对手。” “可是这二皇子殿下怎么会知道北蛮被破关?那北蛮在那几座关口下损失的兵马已有数十万了。难道说他私通?!”陆禹恍然大悟。 “不是他,是羊良儒!记住,不管以后如何,千万要记住是羊良儒私通北蛮,与任何人无关!”老人厉声喝道! “是!陆禹告退!” “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老人提醒道。 “先生教我破局,我自然会报答先生,承诺先生的事情,我必然答应。”陆禹恭敬。 赵简与白子骞一路上畅通无阻进入京畿道,在莱安城外三十里驻扎。 “白子骞,我明日一人进入莱安城,你带兵守在这里等我出来。”赵简向白子骞说道。 “殿下,你一人进去太危险了,若是。。。”白子骞没敢再说下去。 “放心,他们还不敢动我分毫。”赵简笑道,“如果他们连让我进入莱安城的胆子都没有,也就不会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了。” “是!”白子骞应道。 第二日,赵简一人进入莱安城,他径直进入皇上的寝宫里,然而立刻便有人将这件事情报给了丞相。 来到寝宫后,只看到陈玉一人在照顾赵服,没有其他宫女太监在。 陈玉看到赵简之后,跪道:“殿下。” 赵简摆摆手:“起来吧,我来就是为了找你。” “先皇遗诏到底是什么?是否如陆禹所说的那样,让那个傻子继承大统。”赵简指着那个一直在傻笑的赵服。陈玉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先皇的遗诏其实只有陆禹一个人知道,除此之外再没有他人知晓。” 赵简走到陈玉身边说道:“先皇这么些年待你如何?” “先皇待我恩重如山,肝脑涂地不能报万一。” “我代先皇向你借个东西,只不过只能借不能还。”赵简沉声说道。 “不知二皇子殿下要借什么?”陈玉问道。 赵简从背后勒紧陈玉的脖子,死死地勒住,“借你的命一用!”赵简将陈玉杀死之后立刻撞向柱子,将自己撞的头破血流,立刻跑出皇宫,期间没有遇到任何巡逻的卫士和太监宫女,赵简逃离莱安城之后,回到军营立刻号召全军将士,不顾头破血流喊道:“丞相陆禹篡改遗诏,杀死先皇,杀死四皇子,就在刚才他杀死了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玉,被我撞见,还想来杀我!” “诸位!我此生势必诛杀陆贼!尔等可否愿意与我一起诛杀逆贼!” 八万甲士齐声喊道:“诛杀逆贼!诛杀逆贼!” 白子骞喊道:“臣请命攻下莱安城!” 赵简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听他说:“诸位,本殿下剿贼之心人神共鉴,但是莱安城城高墙厚,我不愿你们白白流失了性命,昔日高祖入蜀而得以以鲸吞之势得取天下,我今欲效仿高祖皇帝入蜀,各位以为如何?“ “入蜀!入蜀!“ ”白子骞!“赵简喊道。 ”臣在!“ ”入蜀!“ ”是!“白子骞应道。 八万兵马转道川蜀。 第三十章 二月二,龙抬头 “殿下若是想入蜀,无需来这莱安城的,直接去就是。”白子骞骑马上前,跟上赵简的车架,轻声问道。 赵简指了指被包扎的头,轻声笑了笑:“我要是不回来,万一以后查出来,这通敌的罪名可就坐实到我身上了。” 白子骞不解。 赵简解释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没死,我这次回宫,那通敌的罪名就会从我的身上转移到羊良儒身上,还有,我之所以带着八万兵马过来一趟,就是要让着八万人看着,陆禹才是真的国贼,现在国贼当道!我是赵氏正统!” “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我若是不来,直接发兵蜀地,你让将士们作何感想?还会为我效命拼杀吗?况且蜀地崎岖不平,攻城器械若是不先行,就会贻误战机。等我率兵到了益州之后,攻城器械也会到达,无需等待立即便能攻城。” 白子骞恍然道:“殿下英明,属下自愧不如。” 赵简没有再说,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先休息,让他自行离去。 凉州地界西平郡,凉王赵润身高九尺有余,体貌修长白皙,面若冠玉。 三十万北蛮将士已经陈兵关外,赵润此刻也有些烦了,原本打算用二万人驻扎在阴平关,剩下的十多万兵马乘机南下。 凉州铁骑之名天下皆知,可凉州重甲也是举世无双,单单就是三千玄甲军也是天下唯一能够跟龙武卫抗衡的一支军队,若是一鼓作气未必不能一举攻克莱安城,但是三十万北蛮陈兵关外这让凉王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真的让北蛮破关的话,他的罪名可就大了。 北蛮不似他们,对于百姓或许会网开一面,但是北蛮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对于立志要一统天下的凉王来说,此举无异于放弃民心。 “早知如此当初建阴平关的时候就应该建高些,弄得现在举步维艰。”凉王后悔道。 “来人呐,召军师前来。”赵润召来下人,让下人去召来军师。 “凉王。”军师宋欢恭敬说道。宋欢身长不过七尺,却男生女相,着实是异于常人,当初还没有被凉王赏识的时候差点就被一些喜好龙阳之好的男子给收了,但是被凉王所救,曾经献策使凉王得以用七千甲兵包围北蛮三万,斩敌军万余,俘获万余,只逃走了几千残军。 有此人在,凉王仿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来了,说说,为今之计应该如何?三十万北蛮陈兵关外,我凉州将士只有铁骑八万,步卒四万,守关绰绰有余,可要是东进,兵就太少了。”赵润问道。 “主公,阴平关虽然是边疆最薄弱的关卡,但守关将领是傅维确是一员虎将,此人手中一对双戟,两万人守三十万北蛮,足够了。”宋欢说道。 “有傅维守关我自然是安心的,但是他现在那里只有两万兵马,我是担心,毕竟敌军势大。”赵润还是担忧。 “再给傅维将军增兵三万,五万人守住阴平关半年,在凉州继续训练新兵,半年之后新兵大致成型,平野冲杀或许还有不足,但是拒关守城还是能够做到的。” “剩下的兵马留下一万铁骑镇守凉州,其余兵马攻打并州,凉州毕竟太过偏僻,而且养兵不行。”宋欢献策道。 “十万兵马直接入京畿道,不出半个月我便能直捣莱安城。”赵润问道。 “莱安城墙高城厚,城内还有禁卫军与龙武卫,不是那么好攻的,先皇临死之前特意让周围郡城三千兵马补充禁卫军,估计怕的就是有今天。”宋欢感叹道。 “他虽然毒杀了我的哥哥,但除此之外,我很敬佩他,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我不认可他,赵氏本来就是以武定国,根基不稳,最为重要的应该就是稳定士族,可以他夺位之后对于士族大肆打压,否则何至于会弄到现在这个样子。”赵润丝毫不掩饰他对赵武的敬佩之情。 宋欢开口说道:“需要注意的是那两个娃娃。” “你说的是那两个来找景丫头,还在山上住了小半年的。”赵润问道,这件事情一开始童大就跟他提起过,他当时还邀请这两人加入自己麾下,自己必然会如虎添翼,可是这两人却拒绝了自己这番好意,久而久之,自己也就忘记了这两人了。 只是后来听说这其中一位名叫孟刘的武功进展神速,甚至可以和童家五人合力打个平手,这引起了赵润的注意,便下定狠心若是真的招揽不来,那就杀了,但是自己命人带兵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那里。 “没错,据探马来报,青州最近出现了一种新的教派,名叫太平教,为首的就是那两人,其中一人自称是神仙山太平道人弟子大天师,据说教众已经有六万多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整合了盗国团那一批将领,那些人各个骁勇善战。” “看来是该注意才是,青州州牧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赵润问道。 “州牧唐马每日声色犬马,下面那些郡守大多都是如此,估摸着若是太平教起兵,青州守不了多久就会失守。”宋欢叹道。 “青州兵原本也是天下闻名的,只是州牧唐马。。。倒是浪费了那十万青州兵,若是那些兵马被太平教整合一番,可就麻烦了。”赵润惋惜啊,青州兵可是让身为凉王的自己很是眼馋啊,当年的青州兵的声名可是硬生生杀出来了,青州步卒在当年诸国混战的时候,曾经在被包围的情况下浴血奋战,六千步卒对阵一万轻骑,虽然损失过半,但是全歼敌军。 当时分封诸王的时候,赵润就有意要入主青州,做青州州牧,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主公要是想得青州,还请主公先得并州,属下有个法子,可以让主公得到青州之地。”宋欢见赵润对青州垂涎若渴,开口说道。 “什么法子?”赵润急忙问道。 “得了并州之后,主公自然知晓。”宋欢卖了个关子。 “好,过几日,等三万甲士进入阴平关之后,我们便发兵并州。” 第三十一章初露峥嵘 数日之后,一支三万人的军队由仲良将军带队,从西平郡军营出发,前往阴平关交付给傅维将军,随后便要赶往西平郡与凉王回合。 密切关注凉王的行为是张太白安排下去的事情,所以这三万军队出发不到两天就被张太白派出的探马察觉到了,当即派出信使飞马赶到青州。 张太白在接到来信之后,立刻找到了离先梁商议起兵事宜。 “大事,凉王动兵了,三万兵马正赶往阴平关,我推测这三万兵马一到,凉王便会亲自率兵进攻并州。”张太白猜测道。 “凭借凉王的身份和声望,直接入京畿道攻莱安城也是民心所向,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离先梁问道。 “你以为他不想?不止他想,我也想!天下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可且不说莱安城墙高城厚难以攻打,莱安城里毕竟还有一个皇帝,老百姓虽然过的艰难,可也是太平日子,若是直接攻打莱安城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倒不如徐徐图之。”张太白解释道。 “先前你说凉州一动我们就动,现在凉州已经动了,我们该怎么办?”离先梁接着问道。 “文虔发给各部的钱粮,让他们购买武器装备和器械,事情做好了吗?” “都已经做好了,只不过攻城器械只能自己打造,武器甲胄都已经分发给他们了,我们目前只有攻城梯,这还是秘密建造的。”离先梁无奈的说道。 “这就够了,你可知道我为何会选择这三座城池?”张太白笑问。 “因为它们容易攻取?”离先梁不确定说道。 “这只是一方面,当年太祖皇帝为何能一统天下,北海、齐郡、东莱三郡,可以互为掎角之势,而且也可以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北边有一条澜沧江阻断,要想南下只能走京畿道,东边就是东海,我们需要防备的只有南边的扬州和西面的冀州。”张太白接着说道, “这三座城池我都仔细探查过了,虽然是郡城,但是并不是军事重郡,商业繁华,城中守备不多,易于攻取,这三郡中又以北海最为偏远,与齐郡东莱相距较远,强攻之下必定能下。” “那好,北海由我攻取,我来占个头功,如何?”离先梁摩拳擦掌,“这些天憋坏了,整日里训练新兵,要不然就是打造攻城梯。” “我还有个私心,这第一仗,我想我和主公亲自率兵前往。”张太白说道。 “这样也好,让那些底下的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公。”离先梁点点头。 “你也看出来了?” “嗯,我那些兄弟心性高,不然也就不会叫盗国团了。”离先梁说道。 “主公攻取北海时,敌军必然会让齐郡,东莱两郡发兵来救,你们兵分两路,一路待齐郡,东莱发兵半日之后,立刻攻取这二郡,另一路,守在必经之路上,待夜晚他们设防空虚之时趁夜袭营,一举歼灭救援敌军。”张太白发号施令。 “好!”离先梁领了命令离开了。 张太白待离先梁走后,一人去见了孟刘,打开房门正瞧见孟刘正在观看兵书。 “凉州已经动兵了,我们也要出发了。”孟刘说道。 “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之后,率兵两万人,我和你一起去!” “好!” “此战乃我们起兵的第一战,此战务必要胜,而且要胜的漂亮!”张太白说道,“我们的旗帜已经做好了,庄大哥估摸着这两日就回到,扛纛者便是庄大哥,庄冉。” “庄大哥也要来?”孟刘欣喜道。 “对,十日前,我传信给他,三日后发兵北海。”张太白说罢离开了房间。 三日之后,孟刘骑马先行,左侧张太白,右侧庄冉,身后两万人的队伍,基本都是步卒。 两日后抵达北海城下。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犯北海!”守城将领站在城头之上喊道。 “我乃是太平教大天师张太白,天下疾苦,仙人赐我仙术,让我下山行道义救万民!让北海太守牛文开门乞降,不要违背天道!”张太白驾马说道。 “太平教?没听说过!速速离去,否则。。。”那人话还没说完一支利箭穿头而过。 孟刘扭头看到庄冉拿着一把弓,而那箭已经钉在城头之上。 众人心中都慌了神,有人赶紧去汇报太守。 此时北海太守正在府衙里纵情声色。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太平军率兵兵临城下!他们还说。。。还说。。。”守城将领着急道。 “还说什么?”牛文站起身子问道。 “还说让大人开城乞降。”将领颤抖着说道。 “欺我太甚!敌军来了多少人?”牛文怒问。 “看样子,约莫有两万。”将领回道。 “才两万人你们怕什么!给我守住城池!”牛文喊道。 “是!” 牛文赶紧穿好衣服去往大厅,城中一干将领都在大厅里争吵,看到太守牛文之后停止了吵闹。 “谁能为我退敌?”牛文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在案台上。 “末将愿往!”地下一人站定身子说道。 牛文定眼看去,那人名叫马仓。 “好,便由你领兵出战。”牛文笑道。 城外喊骂声不绝于耳,孟刘手持青龙戟喊道:“谁敢与我一战!一群缩头乌龟!” 就在这时城门打开,从城内冲出一将。 “来将何人?还不快快下马受缚,归降我军,饶你性命!”孟刘笑道。 “汝等乱臣贼子,也配!”马仓怒喝道,随即拍马手持大斧冲向孟刘,孟刘也当即拍马冲过去。 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孟刘率先发难,一戟戳向马仓心窝,马仓一提板斧挑开了长戟,孟刘一击不中顺势将长戟绕了一圈横劈过去,马仓立斧而挡,然后提起板斧一板斧劈下,孟刘急忙将长戟举过头顶抵挡住这一板斧。 两人拉开了架势,又重新缠斗到一起,孟刘故意卖了个破绽,将左肩放给马仓,马仓果然中计,挥舞着板斧就要劈下,孟刘手持戟端,用戟柄挡住板斧,纵马而过,戟端划过马仓的脖颈,鲜血横流,孟刘顺势而为调转长戟一击必杀将马仓腰斩! 城上守军立刻关闭了城门,高挂免战牌。 “报,马仓将军与敌将交战十合,被敌将斩于马下!”守关将士向牛文说道。 “这。。。守住城池!我去向齐郡和东莱求援!”牛文一听自己的战将十合就被斩了,立刻慌了神,急忙就要求援。 “是!”守关将士离开了大厅。 “城中守军多少?”牛文问道。 “守军三万,但是敌军士气正盛,若是他们强力攻城,只怕守不了多久。”底下一个将领说道。 “大人,我愿前往斩了来将!”马浩站了出来,“我要为兄报仇!” “这。。。”牛文心里嘀咕,这你哥哥都被斩了,你去? “大人,求大人让我可以为兄报仇!”马浩跪下说道。 “好,那就让你迎敌!”牛文说道。 “开城乞降,饶你们不死,否则待我攻下城池,除去百姓之外,尽皆斩杀!”孟刘在斩了马仓之后信心大增。 “敌将受死!还我兄长命来!”城门又冲出一员将领,手持一把大长刀。 “找死!”孟刘持戟拍马冲杀过去,马浩横刀砍过去,孟刘侧戟挡住这一刀,却被震的虎口发麻。 “不好!”庄冉担忧道。张太白此时也是为他捏了把汗。 孟刘挡住这一刀之后同样举戟劈下,马浩横刀挡住,孟刘借着弹回来的力量转了一圈顺势由下而上将马浩掀翻下马,孟刘趁着马浩被掀翻下马的瞬间一戟戳中了马浩的心窝。 孟刘第一战斩杀马氏兄弟,令人心惊! 第三十二章 围点打援 见来将连斩了马仓、马文两员战将之后,无论孟刘所部军马如何叫骂,北海那座郡城再也没有打开。 张太白提议道:“先在城外扎营,待明日下令攻城!” 孟刘点点头说道:“听你的。” 两万人在城外扎下了营地,当天深夜张太白来到孟刘的大帐里。 “连斩了敌军两员大将,做得很好,现在敌军士气低下,我们攻城也会简单不少。”张太白笑着说道。 “这两次险象环生,尤其是那个弟弟,着实难以对付。” “可结果是你斩了他。”张太白说道。 “明天就要攻城了,你准备怎么做?”孟刘问道。 “先趁着敌军士气低落猛攻两天,两天之后敌军必来援军,我们再分出一部分兵马与离先梁的部队包围地方援军。”张太白解释道。 “围点打援?” “对,北海郡乃是商业重郡,青州的赋税北海郡占了不少,所以他们不可能不来救援,而救援最大的可能就是东莱和齐郡。”张太白接着说道。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跟离先梁说好了,让他们先各领一支军队在齐郡和东莱守着,只要他们发来援军,就把他们一举歼灭,不仅如此还能夺下齐郡和东莱郡!” “你每一步都算的很清楚啊!”孟刘感叹着。 第二日,孟刘亲自来到阵前擂鼓,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战就此展开,孟刘所帅士兵悍不畏死,攻城异常勇武,而北海将士由于接连损失了两员大将,士气低落,有好几次差点城门失守,但是一旦到了这个时期,孟刘的部队就会刻意收手,并不攻上城池占领城头。 “大人!大人!东城门被占了!”一道声音从大厅外传来,一员将领浑身是血还残着一直胳膊跑了出来。 “赶紧去给我把东城门夺回来,夺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牛文大发脾气怒吼道,三万兵马要是还守不住城池,他自己的命恐怕也没了。 就在败报频频,牛文以为北海失守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孟刘退军了。牛文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这样下去最多三天,北海郡必然失守。”奉命夺回东城门的将领何满说道。 “为今之计只能向外求援了。”牛文一拍案台,“立刻向东莱齐郡两位郡守求援,趁着夜色派出信使!” “是!” 第二天攻城依然如此,只不过这一次擂鼓的不是孟刘而是庄冉。 “大人,南城门被破,我军死伤惨重!”又是一道败报。 “给我守住三天!我已经找了援军,援军三日之后就到!”牛文暴跳如雷,三万人守城被二万人攻城攻了两天就要破城! “那些个训练兵士的都是干什么吃的,整日里就知道出入瓦肆勾栏,长久的太平竟然让他们连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第二日攻城结束了,庄冉有很多次机会能够占领城楼打开城门,但是都在张太白的授意之下放弃了。 是夜,阵阵喊杀声惊醒了守城将士,足足有几千人拿着攻城梯在城外准备攻城,为首的那一人正是孟刘,之所以白天攻城没有前来,愿意是因为白天张太白告诉他让他晚上带着几千士兵前来骚扰。 眼瞅着守城部队已经集合完毕之后,孟刘大手一挥,率领着军队退军了。 第三日的攻城依然猛烈,率领队伍攻城的是孟刘,但是守城部队听说援军明天就会到来,所以爆发了极其强烈的战意,孟刘的攻城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下令退军了。 到了夜里,张太白、庄冉、孟刘三人在营帐里议事。 “今天攻城,估摸着是对面觉得援军要到了,坚守阵地,若是强攻损失太大,这两日的攻城我们已经损失了几千人了。”孟刘率先开口。 “离先梁的信也来了,东莱和齐郡的援军在明日正午就会到,大概有一万人,离先梁和文虔各领着三千人跟着。”张太白拿出了今天离先梁和文虔的来信。 庄冉提议道:“不然我们也分出一部分兵马来,前追后堵,一举将这一万人马彻底歼灭!” “而且这两日的攻城也让我知道了当年的青州兵早已经不在了,可惜啊!” “我也赞同庄冉的提议,由庄冉率六千趁着夜色出营。”孟刘点头 “好,那我现在便出发去了。”庄冉说罢起身走出了营帐。 一支约莫有六千人的队伍由庄冉率领,趁着夜色出了营地。 东莱和齐郡前来救援的队伍在汇合之后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找了一处平原地区驻扎下来。 “此处距离北海还有多远?”东莱前来救援的将领名叫狄纹,是东莱郡守苏洪的侄子,这次救援狄纹特意要来的差事,前几日做了错事为了让自己的舅舅能够开心,要来了救援北海的任务。 “明日就能到了。”孙良回道。 “这牛文平日里目中无人,到头还不还是要依靠我们,到了那里我一定要好好羞辱他,好报他前几年的那番欺辱!”狄纹恶狠狠。 孙良想了想前几年那场震惊青州的事情,这狄纹去北海游玩,带着一群在军队的狐朋狗友,去了勾栏里痛快,带的将领恰好是牛文看重想要提拔的,那牛文二话不说直接带兵冲进了勾栏,将狄纹和那名将领绑了,狄纹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在床上躺了有大半年,这件事一直被狄纹记在心里。 孙良没有说话,走进了营帐里休息了,狄纹自觉无聊,也进入了营帐里休息。 离先梁和文虔先到,每个人的头上都绑着黄色头巾,以防到时候认错人。 二人领着部队等了一会儿,正准备趁守备不备,直接袭营,却恰巧看见庄冉领着队伍到了。 “天师让我前来相助二位。” “那好,现在就动身!” 庄冉拿出黄头巾举过头顶,后面跟着的每一个人都拿出了黄头巾系在头上。 离先梁慢慢抽出刀,骑着马冲在最前面,“冲杀过去!一个不留!” 六千人向着敌营冲杀过去,狄纹却还在熟睡当中,被外面的喊杀声吵醒,睁眼一看,营帐外火光四起,暗道一声糟糕。只见一名士兵冲进来喊道:“大事不好,将军,敌军趁夜袭营快快撤退吧!” 狄纹大惊失色,连盔甲都没来得及换就在众人的掩护之下出了营帐,孙良正带着士兵抵御。 狄纹趁着空隙逃出了营帐,就在他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怒喝道:“拿命来!” 狄纹寻着声音看过去,足有数千兵马,为首之人张弓搭箭,一支箭矢射出穿透而过,狄纹当即毙命! 庄冉领着部队冲进了营帐,看到文虔正和一人激斗,而且那人明显不落下风,庄冉拍马赶到一刀掠过,孙良对阵一人已经是极限,现在又来一人,只得败退。 但是文虔与庄冉岂能让他离去,庄冉在孙良败退之际手起刀落,斩杀了孙良。 庄冉挑起了孙良的尸首高喊道:“敌将枭首示众,投降者不杀!” 余下的人见将领都被斩杀,都放下了武器投降了。 “此战,我军大胜!斩敌军八千,俘虏两千!自身死伤不过千人。”文虔笑道。 “大天师说,让你们赶紧赶回去,一举拿下东莱和齐郡。”庄冉说道。 离先梁和文虔各自领着队伍走了,庄冉也率领队伍回到了营地。 第二天,孟刘并没有攻城,而是让人把昨夜的战报抄写几百份,藉由弓箭射入城中。拿张太白的话来说就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第三十三章 连下三郡 一早强打起精神的北海守城将士们并没有等来孟刘率领军队拼死攻城,而是收到了这个让人绝望的战报,前来支援的一万精兵被全歼。 这让将士们的心气儿都没了,何满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想要把战报截下来但是无奈信太多,根本截不下来,而且将士们大都都已经知道这件事。 何满带着信急忙冲到了大厅里,看到大厅里神色各异的将领文臣,何满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张,他怀疑这些人都已经知道战报了。 何满看了一眼之后便低着头快步走入了内厅,看到满脸憔悴的牛文,何满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今天守城结果如何?”牛文满怀希望。 “大人,今天没有攻城。”何满实在不忍心在打击现在的牛文了。 想当初自己也是立志要成为牛文这样的人,作为最早跟随牛文的将领之一,何满很清楚的知道,哪怕是在生死关头,当年被围剿的时候,牛文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憔悴。 “真的?看来守军真的到了!”牛文哭着笑道。 “大人,你先看看这个吧。”何满将战报递过去。 牛文抬起头看着何满悲伤的表情,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又放下,摆摆手说道:“算了吧,你直接说给我听吧。” “今天早上,敌军向北海射入了几百封战报,昨夜晚间,东莱和齐郡的救援部队全军覆没,我们已经没有援军了。”何满低着头沉声道。 牛文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直接晕倒过去,何满赶紧过去扶起牛文,过了半晌。 牛文才逐渐醒来,牛文艰苦地坐起来,哽咽着声音说道:“开城,投降吧!” 何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为什么?我必将誓死保卫北海城!” “你是愿意,可外面的将士们呢?士无战心,不要再徒增伤亡了!”牛文叹息道,“出去吧,让守城将士们开城投降吧。” “这。。。”何满无奈的走出内厅。 “遵太守命令,开城投降。”说罢,何满转身走进内厅,但是却看到牛文已经自刎,何满跪在牛文的尸体前说道:“何满不愿投降叛军,愿追随太守而去。” 当即抽出腰间佩剑自刎而去。 守城将士在听到开城投降的消息之后,大都都欣喜万分,孟刘率先进城,张太白与庄冉紧随其后,一万多队伍也在后面跟随。 城头上的牛字旗帜换成了孟! “进城以后,如果有任何违背军纪的行为,当即斩杀无需上报!”张太白对庄冉说道。 “放心!”庄冉点点头。 在知道牛文与何满自刎的消息后,孟刘下令厚葬这两人。 花费了一整天张太白才把一切都安置好。 当天夜里,张太白找到了孟刘。 “怎么了?”孟刘笑着问道。 “明天就昭告天下,我们太平教反赵,行道义!就万民!所有愿意反对赵氏统治的都可以加入我们!” “不仅如此,我之所以急着要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他们会觉得我们只有一郡之地,会被镇压,可要是我们迅速从一郡变成半个州呢?” 孟刘问道:“离先梁和文虔那边有动静了?” “探马来报,东莱齐郡在知晓援军被全军覆没之后士气低落,再加上青州兵的确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番模样,东莱估计五日之内,齐郡大概十日之内就能破城。”张太白找了个地方坐下。 “拿下这三郡之后,又该当如何谋划?” “广积粮高筑墙,以待时变!”张太白笑道,“在半个月之内夺得三郡之地,可毕竟还是有个朝廷在的,我们必须要守住!” “嗯,就这么做!”孟刘应道。 第二天,北海易主,太平教流传于世,世人皆知太平教大天师乃是太平道人弟子,前往北海的能人异士与青壮甲士与日俱增! 同一时间齐郡城下,离先梁亲自督战攻城,太平教的威名迅速传播,自己必须要早点将齐郡攻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弟兄们!北海已经被主公拿下了!现在到了我们为主公!为天下万民建功立业的时候了!”离先梁高声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我们是为了解救万民而来,若是你们开城投降,加入我们,共建太平盛世!” 离先梁说罢眯着眼睛盯着城楼,瞧见城楼上已经有了些骚动,离先梁一声令下:“攻城!” 攻城士兵士气高涨,每一个人都想着建功立业,多立功勋,想要当上第一个占领城头的人。 在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攻城战,齐郡被攻下,太守交出了印章,齐郡全境收归太平教! 第二天离先梁在齐郡昭告天下愿意加入太平教!这是一开始张太白与离先梁商量好的结果,要让天下人看到太平教的生机所在,一呼百应! “也不知道东莱郡怎么样了?”站在城头上的离先梁望向东莱方向自语道。 “放心吧,首领,文虔那边你就放心吧,他做事一直都是让人放心的。”十八渠帅之一的褚卫笑着说道。 离先梁眉头一皱,沉声说道:“现在没有什么首领,我们的主公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孟刘!你我同级,都只是一方渠帅!休要再敢胡言乱语!” “是,我失言了。”褚卫哈哈一笑,“不过咱们这位首领太年轻了。” “年轻气盛嘛,总不能像那群官老爷一样,满脸的世故,咱们这些年一共抢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的府邸,上至一州郡守,下至一县县令,哪一个不是脑满肥肠。”离先梁一拍城头怒道! “官商勾结,欺辱百姓是常有的事情,不然也就不会有我们的存在了。”褚卫一脸的无所谓,“只要能打仗,我就很高兴了!” “你呀!”离先梁笑叹道,“现在就等着下一次大战了,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在接下来的乱世之中活下来,我希望最后大赦天下真正解救万民的时候你们都还在。” “不要那么感伤,乱世之中死不是常有的事情?他人能死,你就死不得?没有这样的道理的!”褚卫笑笑。 “走吧。”离先梁拉着褚卫走下城头。 文虔这边倒是遭遇了一些阻碍,东莱太守在知道自己的侄子被斩杀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开城投降,也不愿意出城应战,连番的攻城让文虔这边将士疲惫不堪,而且十日的粮草已经要消耗完了。 “再攻不下城池,恐怕天师那里就要来催了。”文虔着急万分。 “大人,我有个办法。”陶启走上去说道。 “快说快说!” “这东莱郡守城将领名叫翟风,贪,而且贪的厉害!若是我们许以重利,让他们为我们开城,想必他不会拒绝!”陶启开口说道。 “如何才能只会他呢?” “下官有个好友,恰好就在这东莱郡城之中,在下写一封书信给他。”陶启笑道。 “那好,立刻去办,若是得了东莱,你占了大功劳。” “是!” 夜间,陶启的好友找到了翟风,密谈了此事,翟风当即便答应下来,相互约定,明日丑时打开东城门,迎文虔入城。 文虔在第二日丑时领着队伍来到了东城门下,举火为号。 东城门被缓慢打开,文虔高喊道:“入城!” 文虔率先随后几千骑兵紧随其后,一直持续到正午,整个东莱郡尽归文虔所有。 文虔立即昭告天下,宣布加入太平教!一时间太平教声势浩大,难以阻挡! 第三十四章 代天子下召令 凉王赵润这一次可以称得上是倾巢而出了,五万人由傅维率领镇守阴平关,留下两万镇守凉州,余下的八万多兵马全部拉到了边境上,等待着攻城器械。 八万人驻扎在延津,要进入并州除了要过望江河,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跨过一条山脉,对此宋欢的计策是让骑兵越过山脉,步卒乘坐大船过望江河,因为大船凉州建造的很少。 来回运输所需要的时间太久,凉王可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赵嵇,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凉王喃喃道,并没有注意到宋欢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 “这并州我们若是打下来我们说不定损失惨重,并州可不像青州,整日里只知道饮酒作乐,并州可都是一群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狠角色。”宋欢开口说道。 “青州被孟刘占了?”赵润扭头问道。 宋欢点点头说道:“今日探马来报,孟刘已经占据了北海东莱和齐郡三郡之地,而且太平教之名已经人尽皆知,想来不久后就会做大,拿下整个青州只是时间问题。” “早知道当初他们在景丫头那里的时候就应该趁他们羽翼未丰之前把他们灭杀!” “如今已是蛟龙入海,我们也管不得了,至少目前管不了,并州可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啊。”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北边,北蛮已经在四座关口屯兵百万,若是任何一个口子被他们凿开,他们必会以鲸吞之势南下。”赵润忧心忡忡。 “新兵半年之内便能成型,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赵国内部打的再厉害也得守住边境绝不能让蛮子南下。”宋欢比任何人都知道蛮子南下会给百姓们带来什么。 “再有一段时日我们便能够进入并州了,第一个郡城就是西城郡,郡守裴才,此人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宋欢向赵润说着这一次的第一战。 赵润听罢笑了笑,摸了摸手中的红缨枪说道:“我这把枪杀了很多自称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人。” 宋欢哈哈一笑:“主公神武。” 赵润故作生气:“你小子拐着弯骂我呢!” 宋欢笑道:“不敢,都是肺腑之言。” 赵润转身走进了船舱中,宋欢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静静地看着河面。 京城,这一天的早朝朝堂之上闹哄哄的,所有人都争吵不休,陆禹坐在大殿下,略微咳嗽了几声,大臣们迅速安静下来。陆禹这才开口说道:“青州匪徒已经占领了北海东莱齐郡三座郡城,各位有何计策?” “丞相,这些日子不仅仅是贼徒,凉王率兵十余万正准备进入并州,南方的二皇子殿下带来京城的六万兵甲下了襄阳之后直接进入了益州,看样子是要入蜀。”兵部尚书齐梁站出一步说道。 “丞相,我意不如号召天下剿贼,让各地的州牧勤王剿贼!”时任兵部侍郎提议道。 “各地都在争夺地盘,召令根本无人听从,这样做有用吗?”立马有人站出来驳斥。 “这召令本来就不是让他们去做,而是让他们以后去做的时候可以放心去做?”兵部侍郎施章解释道,“今天下纷乱,原因就是因为各地州牧藩王权势兵马过多,京师无力掌控,若是能让他们互相消耗,再由京师出兵剿灭,一来可以扩大京师的影响力,二来可以乘势达到削藩的作用。” “这也是先皇在世时一直想要做的。”陆禹叹道,“好,明日便发布天子召令,各地州牧皆有封但是却没有赏赐,让他们发兵剿贼。” 几日之后,凉王接到天子召令之后略微看了一眼便直接将天子召令给烧了,宋欢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凉王只对着京城来的官员说了一句话:“我要的是天子召令不是陆禹的召令,只封不赏,把我当小孩糊弄?”就让那官员滚回去了。 赵简甚至都直接让人带兵在荆州边境将那官员堵在荆州不让其入境。至于青州州牧早就已经被搅得头痛欲裂,仅仅依靠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剿灭境内的太平教。 其余各州基本都在观望,并没有准备出兵剿贼。 只有徐州州牧赵毅在收到天子召令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整顿军备,要遵从天子召令发兵剿贼。 赵毅的军师对此十分不赞同,“大人,天子不过是一个痴儿,怎么会发布召令?这道召令分明就是陆禹藉由天子的名义发布的,若是我们真的发兵了,那徐州怎么办?徐州一旦空虚,眼馋徐州的可不在少数。”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皇宫将陆禹斩杀!还赵氏天下一个太平,可那毕竟是天子召令,先皇是我哥哥,天子是我的侄子,如今他虽然成了痴儿,但是他还是天子!”赵毅将虎符从房间里取出来。 “我走之后,你留守徐州,徐州六郡五十县就交给你了。” “大人要去我自当跟随。”唐庆恭敬道。 “不能带着你,别人留守徐州我不放心,我带着钟艾就行。”赵毅将自己的佩剑取下来交给唐庆,“这把佩剑交给你,若是有任何对你不敬的行为,你可以直接用这把剑杀了他,我都恕你无罪。” “承蒙大人看重,臣必为大人守住徐州,摆下庆功宴待大人凯旋,不过,钟艾此人恃才傲物,大人一开始用他的时候我就了解过此人,不堪大用,将来势必会惹出祸端的,请大人换一人跟随吧。”唐庆跪下来接过佩剑。 “恃才傲物毕竟也是有才之人,性子好好打磨一番就行,年轻气盛,恃才傲物也是常事,你年轻的时候可更甚他十倍不止。”赵毅将唐庆扶起来解释道。 “况且,你在徐州也得用人,我若是都带走了你用谁?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你下去照做就是,十日后大军从下邳出发进入青州。” 唐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说的多了反倒是会让人怀疑他摒弃贤才。 北海郡孟刘在探得消息之后,急忙找到了张太白。 “放心,至少目下,能有那个精力来打我们的只有徐州,徐州一共不过十万不到的兵马,能来的最多六万人,紧闭城门守住就可以了,这半个月城防被我们紧急加防之后坚固了不少。” “这些日子庄冉一直在招募新兵,有多少人愿意加入我们?”孟刘问道。 “现在我们共有兵马七万,其中骑兵一万,步卒六万,北海兵马三万,东莱两万,齐郡两万。大都是新兵,至少要一年以后才能上阵杀敌。目下能用的只有五万不到。”张太白对这些繁琐都记得很清楚,整个太平教的兵马粮草张太白都是一清二楚。 第三十五章 大好河山大好头颅 赵简领着八万甲士出了京畿道之后直下荆州,过襄阳,入永安郡,准备入蜀事宜。 赵简端坐在永安郡郡守府大厅里,下面站立的除了有白子骞之外分别还有一干文臣将领,这些都是他这些年来提拔的亲信。 “各位说说吧,这仗该怎么打?”赵简开口问道。 “殿下,要入蜀从永安出发,西进之后可以直插益州腹地江州,这一条路比较好走,沿途不容易遭到阻拦或者伏兵,但是一旦我们占领江州之后就是三面夹击的局面,江州易攻难守!”张恒建言道 “还有一条路,但是极为险峻!”武睿站出来说道。 “还有?可是这西蜀山川图上却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大堂议事岂能胡言乱语!”张恒气言。 “图上没有,可我却知道,我在川地生活了三十年,这里的每一条路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武睿走到西蜀山川图旁伸出手指着一处绵长山脉。 “这是?”赵简疑惑道。 “殿下,我只需八千精兵,越过这座山脉,便可以绕过西蜀到汉中的三座关卡,特别是白水关和剑阁两座关卡,都号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三座关卡每一座都是上万人驻守,若是强攻必然死伤惨重,可若是能够绕过去,将粮道给掐断,这三万便能够不战而降了!”武睿的手越过山脉,顺着绕过了三座关卡。 诚然,此计若是成功,要取整个川蜀便如同探囊取物。 “这不可能,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够走过那条山脉!就算是跨过山脉达到江油,那江油更是一片沼泽地,你这是拿八千将士的命在开玩笑!”张恒怒骂道。 “不敢赌怎么赢?拿八千将士赌几万人的性命,这个买卖可以做!”赵简盯着西蜀山川图喃喃道。 “武睿听命!”赵简一拍地图。 “臣在!” “营中将士尽你挑选,五日后八千将士由你带路越过山脉,务必要切断三座关卡的粮道!” “领命!”武睿领了命令便离去,去军中挑选将士去了。 赵简看向白子骞,发现白子骞一直盯着地图默不作声,随即回道:“怎么了?” “殿下,我赞同武睿将军的做法,江州就算是打下来了,我们也势必会损失惨重,到时候能不能守住都不一定,可若是武睿将军成功了,我们可以直取梓潼,梓潼易守难攻,占据梓潼对我们有利。”白子骞顺着梓潼看向成都。 川蜀之地向来与世隔绝,入蜀的道路从古至今都只有剑阁一条路,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有人会越过山脉绕过三关。 “此计若是能成功,武睿将军必然能够名留青史!”白子骞笑道。 “这个武睿值得培养?”赵简问道。 “还得再看看,入蜀之后的行为若是能够让人满意,可以提拔提拔。”白子骞回道。 “好。”赵简点头道。 “张恒,再和我说说蜀地有何名将?”赵简回坐椅子上。 “蜀地名将众多,文有唐易,匡赵,成达,武有文顺,曹许,张炎,无一不是以一敌千之人,其余将领也都是一些骁勇善战之人。”张恒回道。 “以蜀人治蜀地。” “殿下动了爱才之心?” “都是应该在乱世之中留下自己姓名的人,居蜀地,屈才了,若是跟了我,我会让天下人在知道他们姓名时都闻风丧胆!”赵简哈哈大笑! “那得看那些人有没有那个抱负了。” “大好河山大好头颅,谁人不想?谁人不想啊?”赵简笑道。 赵简收起笑脸说道:“张恒,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殿下,臣告退。”张恒告退。 “白子骞,北蛮那边有动静吗?”赵简待张恒离开之后问道。 “据探报,北蛮这一次在各个关卡都屯兵三十万,只不过一直没有选择攻打,原因尚不明了。”白子骞回道。 赵简怒拍案台大骂道:“去他娘的原因不明!北蛮就是在等,等我中原先乱起来,他好坐收渔利,前线日子荆州来了几位京城来的公公,被我找人堵在荆州边境外,让我发兵剿贼,青州那个废物连贼兵都剿灭不了,整日里好吃懒做!” “还有那个徐州的我的好叔叔,当年父亲入京,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父亲怎么会得重病,现在当着全天下的面尊号令去剿匪,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让他入了青州,还能走得了?” 白子骞等着赵简发泄完之后这才出声劝道:“殿下放心,那些匪徒不是那么容易被剿灭的。” “立刻给玉门关那个被我们收买的守关将领,让他寻找机会打开关门,放北蛮入关。”赵简说道。 “是,臣告退。”白子骞说罢打开帐门离开了。 此刻远在北蛮的众人时刻注意着中原的动向,耶律觉和和耶律德赫率领着四十万北蛮士卒与羚羊城隔着一座天下第一大关对峙着。 “入关之后,一定要拖,让自己的族兵不要上,羚羊城不是那么容易攻占的,守关将领可是崔正。”耶律觉和提醒道。 “别那么急着破关,完颜家族当了北蛮二十年的皇帝了,不趁着这次的机会让他们出出血,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对了,之前去姑苏城议事,说了些什么?前几次问你你都没说,这一次都快开战了,是该说说了吧。”耶律德赫问道,几个月前耶律觉和回来之后一直脸上带着笑意,问他为什么也不说,说是要在最后给他一个惊喜。 耶律觉和听罢脸上笑意又起,诉说着当初在姑苏城的那些事情。 耶律德赫倒是阴沉着脸听完了全部。 “大哥啊!你糊涂啊,完颜阿保机是想正在统一北蛮!你想一想,动动脑子,我们的根基在北蛮,就算拿下中原必然是战火纷飞,北蛮根基没了我们也就没了!” “这。。。那该怎么办?”耶律觉和僵住脸,有些慌了神。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哥,以后有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耶律德赫平复心情说道。 “好,好,以后不管任何事我都会和你说。”耶律觉和点点头。 “完颜兀术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发兵破关?” “再有几天吧,那几个人都是各怀鬼胎,都想着怎么让自己能占大便宜,都防着一手。”耶律觉和摇摇头,“没办法的事。” 耶律德赫走入内账休息去了。 第三十六章 破关 “德赫!德赫!好消息好消息!”一大早耶律觉和就冲进了大帐内将耶律德赫叫醒。 耶律德赫睡眼惺忪直起身子说道:“什么好消息?” “赵简传来密报,说他已经通知好了镇守玉门关的将领,五天后的夜里恰好轮到他守关,届时他为我们打开关门放我们进去!” 耶律德赫看完信之后在心中做了一番谋划,立即说道:“送信的人走了没?” “还没,他的马跑不动,我让他在军营换一匹马。” 耶律德赫赶紧起身披了一件外套连鞋都来不及穿顺手将耶律觉和手中的信抢过来冲出大帐,直奔军营而去。 耶律德赫找到了那个送信的人,那人正欲翻身上马离去,耶律德赫急忙跑过去拉住马头,将信交给了那个人,开口说道:“将这封信交给玉阖关外完颜兀术,骑匹好马,一天之内赶到那里。” 耶律德赫亲自为那人挑选了一匹好马,见那人离去之后才安下心走入帐中,耶律觉和也跟了进去。 “你这是?”耶律觉和问道。 “等着吧,过不了几日,就会传来完颜兀术的军令,让我们攻城了。”耶律德赫重新穿好衣服。 见耶律觉和还是疑惑不解,耶律德赫笑着解释道:“完颜兀术之所以一直不攻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收不到守关将领的消息是不会轻易攻城的,那小子跟他爹一个模样。这这封信在我们手上没什么用,若是我们直接攻城,玉门关开了,那完颜兀术必然知道是我们骗了他,但是如果我们和他一起攻城,玉阖关没有开关,那也是赵简骗了他,懂吗?” 耶律觉和笑着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也得把戏演好。” “没错,我之所以让信使一天之内赶到那里,就是为了能够提前攻城,这样大家都损失了兵马,我们再破关也不会落人口实。” “那如果完颜兀术问起来又该怎么作答?” “赖过去,死不承认,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也不敢做什么,别忘了,他爹可是说过了,破关之后若是有任何使绊子下黑手的事情,北蛮共击之。”耶律德赫一脸的无所谓。 “那完颜兀术是注定了要吃这个哑巴亏了?”耶律觉和先问道,随即微微叹气,“唉,早知道之前姑苏城就应该让你去,会更好一点。” “都一样的,你是我哥。”耶律德赫笑着回道。 三日后,耶律觉和收到了完颜兀术的信,告知从现在开始,各部都可以自行攻城。 耶律德赫说道:“明日下令破关,就是不知道要在玉门关下死多少壮士才能让完颜兀术相信我们可没有骗他。” “三万?”耶律觉和试探性问道。 “差不多,那就先送给崔正三万头颅作为军功,破关之后我要拿崔正的人头祭拜我北蛮将士!”耶律德赫点头。 羚羊城的陆机这几个月来可是苦了自己了,先皇驾崩之后,陆机便想着趁机逃回京城,因为在陆机看来,崔正一定会回京城然后自己就会有机会,但是不曾想到崔正竟然并没有回去,反而是直接将陆机监禁起来,以此来让陆禹内心中有着芥蒂。 陆禹若是真的敢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要做皇帝,你能做多久?连子嗣都没有拿什么争夺皇位? 陆机等来了第二次机会,那就是北蛮要攻打玉门关,崔正作为边关大将一定会亲自前往玉门关守关,但是陆机失望了,崔正只是让自己的副将前往玉门关,自己依然留守在羚羊城看住陆机,在崔正看来只要看住了陆机就等于看住了陆禹。 不管陆禹在京城闹得有多厉害,但是起码保证了一点,他不敢自己做皇帝。 “这崔正,把我看的死死的,连封信我都送不出去。”被监禁在府衙内的陆机愤怒道。 “大人,为今之计只能静心等待以观时变。”陆伯上前劝道。 “哼!迟早我会回到京城里,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老皇帝死了。”陆机担忧道,“之前之所以不急是因为我陆家的情报比赵氏都更加恐怖,但是现在被关在这里,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大人不妨想一想,老爷在京城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崔正一定会有所动作,他现在将你禁锢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老爷在京城的势力让崔正感到害怕,所以他必须要控制你,才能够遏制住老爷。” 陆机听罢觉得陆伯说的有道理,这才放下心来,在心中打定主意只要有任何机会自己都要逃离羚羊城,只要自己能到京城,那就一切又重新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第二天一早,耶律觉和带着十万兵马屯兵在玉门关外。 耶律觉和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自己身后这乌泱泱一片的骑兵和步卒,高声喊道:“北蛮的将士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如今这关内已经大乱!关内的女子,土地,而今已然就在眼前,只需要破开这座关,关内的一切就都是你们的了!” “破关!破关!破关!”十万将士震天动地,声势滔天。 耶律觉和调转马头面向关卡,抽出佩剑,高喊道:“草原的好儿郎浑身是胆!冲啊!” 耶律觉和为了这一次南下专门让人赶制了几千副盔甲,比草原的甲胄要牢固不少,这一次却没有拿出来使用,这是耶律德赫准备在攻下羚羊城之后抢夺土地时给自己的族兵用的。 城头之上的弓箭手疯狂的射箭阻挡住北蛮悍不畏死的攻城锤的推进,不过却遭受到了投石车的猛烈攻击,十座攻城车由数千个持大盾牌的兵士守卫着缓步推进。 战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最终以耶律觉和损失了上万兵马而结束,期间有几次北蛮士卒都快要踏上城楼,但是被守关士卒拼死抵挡下来。 要知道整个玉门关守军不足三万,崔正副将的三万援军还要到明日才能抵达,由于玉门关的城高强厚,崔正在一开始就将原本有五万兵马驻防的玉门关抽调了三万兵马防备京师,一旦京师有任何不测,自己可以立刻率兵驰援京师,但是这就导致了玉门关守备缺失,幸好并没有被北蛮破开城门,否则崔正就真的只有一死这一条路了。 第三十七章第二步 崔正的副将文宇连夜率军奔袭二百里,从羚羊城奔袭到了玉门关,在知道玉门关差点失守之后,文宇一阵后怕,辛亏自己奔袭来救援,否则按照原本的速度,至少还需要两天才能到达。 文宇登上城头看着关外广袤无垠的平原,握着手中佩剑,“什么时候我能像当年那样再一次跟随崔将军纵横北蛮腹地厮杀。” “世道不一样了,现在太平日子过久了,老将们不愿意打,新人又缺乏锻炼,良莠不齐,哪像我们当年人人习武,遇到战事拿把大刀都能砍下几个北蛮子的人头,你看看现在,文人治国理政,全是他娘的尽扯谈!”董军一手拎着一壶酒,慢步走上前,走到文宇身边将酒递过去。 “你怎么来了?在京城呆着好好的做大官多舒服。”文宇笑道。 董军脾气火爆,开口说道:“你小子,你以为我乐意啊?看着那群文人在朝堂上吵过来吵过去吵的我头疼死了,我要是佩刀上殿,直接抽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看他们还吵不吵!” “你小子运气好,当年抽签让你走了大运能跟老崔一起来羚羊城,说不定还能打几仗。” 文宇打开酒塞喝了一口,“凉州的闷倒驴?” 董军点点头,“来之前,顺道去了一趟凉州,见了一个人,临走的时候那人送我的,现在交到你手上了,就这么一壶,省着点喝。” “以后去凉州,还你一车。”文宇没好气回道,又喝了一大口。“京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董军叹气道:“京城的那群官老爷一个个都想着自己的事情,仿佛那北蛮一百多万兵马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他们头上的乌纱帽重要。我实在受不了,就辞官了。” “从二品的官说不当就不当了?舍得?”文宇问道。 “你要是愿意你去当。”董军一把抢过酒壶,凑过去瞄了一眼,骂道:“老子就这么一壶,你这几口喝了一半!” “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了,怪不得跟京城那群人合不来。” “京城要出大事了。”董军抿了一口,严肃说道。 “哦?” “丞相一直在搜集羊良儒的证据,最近,还想着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宫里去,凭他的权势,他的女儿当上皇后不是大问题,估摸着就差一个契机了,老太傅要倒台了。”董军眯着眼愁绪万千。 “京城里的事管不了了,希望丞相大人能看在他儿子还在羚羊城的份上,不要把京城弄得太过于乌烟瘴气。”文宇眼睛看着那壶酒说道。 董军瞥了一眼文宇,将酒扔过去,气笑道:“你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一壶酒你都忍不了了。” 文宇接过酒大口喝,“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崔那脾气,军营里一滴酒都没有,来这里快半年了,我一滴酒都没喝到,馋死我了。” “那你还跟着他?” “这你就不懂了,当年是他把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了,我不跟他跟着谁。”文宇将酒收起来留待着下次再喝。 “当年咱们几个兄弟哪一个不是被老崔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可你看看白子骞,他现在可是跟着二皇子殿下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一个一品国柱的位置,你到现在还只是个副将。”董军故意揶揄道。 “左国柱又能怎样?就凭他背离我们去做二皇子殿下的走狗,她就不配和我说话,我虽然到现在只是个副将,但我觉得我比他要好很多。”文宇被这么一激立刻急了。 “人各有志,谁不想攀高位,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都想着打仗立功啊?”董军解释道,“二皇子殿下毕竟救过他的命,当年那件事是我们做错了,不怪他。” “当年阜宁山那是大家抽签的结果,就因为他小就要事事让着他?而且他还差点坏了大事!包围若是没有完成,几万将士的性命问谁去要?” “都过去了,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守住玉门关吧。” “你不一起守?”文宇问道。 “我?谁说我要一起守了,我只是来看看你,明天去找老崔,我也就走了。”董军说道。 “走?你去哪?你不会真的辞官撂挑子不干了吧?”文宇疑惑道。 “准备去青州看看,神仙山的人早就想去会会了,若是真的能在他们身上看到我想看到的希望,我说不定会加入他们。”董军内心做好了打算。 文宇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从衣兜里掏出来半块玉佩,“这个你留下,就当留个纪念吧。” 董军接过玉佩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文宇笑道:“可一定要活下来啊,别忘了你还欠我一车酒。” 文宇笑道:“放心,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董军转过身,摆摆手道了一句再见走下了关卡,随后一匹快马向南而去,文宇站在关口上看着出关而去的董军咧开嘴笑了。 第二天早,京城丞相府里,陆禹带着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儿陆芸一起进入了皇宫,径直进入了皇上的寝宫,原本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玉在先皇驾崩后没过多久就被人发现在司礼监疯了,后来被陆禹唤去守太陵了,现在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是由陆禹亲自选中的,并不是从司礼监几个公公里挑选的,反而是选择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名叫丁松,他还有个名字,死士戊。 陆禹看见了丁松之后开口问道:“皇上呢?” “在殿里。”丁松可不敢在丞相面前有任何作态。 陆禹点点头说道:“一会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全凭丞相吩咐。” 陆禹打开了大殿的门让陆芸跟着走了进去。 “皇上?皇上?”陆禹寻找着皇上的身影,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哈哈,陪我玩,陪我玩。” 陆禹看到皇上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耐心说道:“皇上,我特意找了个人来陪你一起玩。” 陆禹将陆芸拉到皇上身边,“皇上看看,就是她。” 赵服如同儿童一般痴痴傻傻地看着陆芸,突然笑道:“她好漂亮!我要她和我一起玩。” “皇上,要是她当皇后,就可以一直陪着皇上一起玩了。”陆禹说罢用眼神示意陆芸。 陆芸收到示意之后也顺势依偎在皇上怀里说道:“是啊,皇上。” 赵服笑着说道:“好呀好呀,你当皇后陪我玩。” 陆禹对陆芸低声说道:“一定要让皇上听你的话。” 陆芸点点头。 陆禹笑着说道:“那臣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告退。” 陆禹将陆芸留在宫殿里离开了大殿,在早朝时,陆禹作为辅国大臣言说了要让皇帝立皇后,皇上虽然智若儿童,可毕竟也能尽人事,若是能诞下一子,依然能够延绵赵氏国祚。 在陆禹的强势压迫下,又没有羊良儒临朝与之抗衡,在朝堂之上便确定了让陆芸当皇后的决定。 第三十八章 我乃龙武卫文宇 陆禹在下了早朝以后回到了丞相府,直接去了在府邸深处的一间别院里,陆禹敲了敲别院的门,开口说道:“是我,陆禹。” 过了半晌,别院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孩,陆禹微笑道:“你爷爷在?” 男孩稚气未脱道:“在的在的。” 陆禹推开门,跨步走了进去,孩子跟在他后面。 陆禹走入了房中,恭敬说道:“先生所教的第二步已经完成了,我的女儿现在已经是赵国的皇后了。” “第三步,让你搜集的证据搜集好了?”老人开口问道。 “这些年来根本找不到有关于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只有一些他提拔上来的人有贪污的罪行。”陆禹回道。 “仅一条私通北蛮的罪行就可以让他诛九族了吧。” “可是,查无实证,怎能做出决断!”陆禹急忙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你想,就可以做到。”老人说罢便让陆禹离去了,“我剩下来的日子,不多了。” 陆禹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别院。 天渐渐暗了下来。 玉门关外的军营,耶律觉和下了一道令:三更做饭五更行,士祣轻装马裹蹄。 “德赫,过了今晚,明日我们便可以破关南下了,上一次还是二十年前。”耶律觉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能登上羚羊城头面南而望,将整个赵国十三州收归自己所有。 “今晚入关之后,还有一座羚羊城等着我们要去攻取,昨天攻打玉门关你也看到了,城中守备感觉空虚了不少,但还是仅仅一天我们便损伤万余,可那羚羊城我们要做好损伤十万人左右的打算。”耶律德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总比在这关外丢下十万儿郎的性命要好。” 三更天,耶律觉和命令部下起火做饭,将一些储备的肉全都拿了出来,耶律觉和说道:“大鱼大肉可都没留下来了,诸位,今晚破关之后,能斩杀多少敌军便斩杀多少敌军!” 五更天,足有八万精兵强将跟随着耶律觉和一起向玉门关出发,临近玉门关,耶律觉和命人举起手中的火把,但是城楼上并没有任何举措,耶律觉和眉头微皱。 又等了一会儿,城头上冒出来一个人,那人手上也是举着一个火把,耶律觉和心中欢喜,命人将火把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那人又将身子隐了下去,没过多久耶律觉和就听到开关的声音,耶律觉和命部将先率一万轻骑先行,待一万轻骑全部入关之后,耶律觉和这才放下心来率领大军入关。 耶律觉和入关之后抽出腰间佩剑举过头顶高声喊道:“草原的好儿郎,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一个都不留,给我杀!” 十万大军在关内喊杀声四起,虽然是深夜可却如白昼一般,耶律觉和手中大斧不停的收下守关将士们的性命,刀光剑影中便有十几人应声倒地,守军丢盔弃甲,有很多甚至都还在熟睡中被杀死,此刻的耶律觉和仿佛一尊战神! “将军!将军!不好了!”浑身是血的一个将领冲进了文宇的房间里。 文宇被将领的喊叫声吵醒,起来看见那人一身是血,顿时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玉门关被破!敌军冲杀进来了!大人快撤吧,晚了就来不及了!”那人急忙说道。 “什么?!不可能!玉门关怎么可能会被破!” “守关将领出了奸细,为北蛮打开了玉门关。大人,快撤吧!” 文宇不顾劝阻说什么也不愿意撤退,穿好了甲胄取了武器,冲出了房间,就在这是一道飞骑奔驰而来,口中叫喊道:“拿命来!” 文宇怒道:“给我死!”,持长枪挺立待敌将过来,文宇持枪向前一戳那人躲闪过去,文宇一击不中怒喝一声直接将马掀翻过来,那人直接落下马来,文宇趁势抽出随从的佩剑在空中就让那人毙命。 文宇又在人群中抢了一匹马,对着侍从说道:“崔将军将玉门关交给了我,我却没有守住,我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他,无需多言,你们要是愿意逃现在尽可以逃离!” 侍从高声道:“末将愿意与将军同死!” “好!有胆色!当年没看错你!”文宇笑道。 文宇调转马头冲着北蛮军士密集的地方疾驰而去,一枪挑起来五六个要砍过来的长剑,横劈过去便是三四个人头落地,文宇来来回回冲杀了几个来回,死在文宇枪下的北蛮亡魂已经不下百人! 从北蛮军阵中冲出一将,手持长钺策马飞奔而来,口中喊道:“来将何人!” “我乃龙武卫文宇!谁敢与我一战!”文宇长枪不停歇大声笑道,“一群杂碎安敢取我头颅!” 北蛮军阵一阵骚动,龙武卫之名如雷贯耳,北蛮人人听到这个名字无一不是闻风丧胆。 “龙武卫又如何!我耶律公辽今天便来斩你头颅立我威名!” 文宇拍马冲杀过去,那人举起长钺,文宇一个侧身躲过致命一击,而在侧身之时手中长枪出击,直接戳中心窝,将那人斩杀! “谁能与我一战!”文宇高声喊道,长枪不停地收下北蛮甲士的人头,文宇已经杀得兴起了,那些北蛮子惊慌失措四处奔逃,竟然让文宇将数百人形成的包围圈给杀散了。 文宇又随即冲向了下一个北蛮子聚集的地方,耶律觉和在知道龙武卫有一人已经杀了几百个将士,斩杀战将已经不下数员,顿时心中火起,下令不顾一切代价都要绞杀此人! 一共有不下千人的甲士由耶律觉和的得意战将耶律楚才率领冲向文宇所在的地方,文宇依然战力不减,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文宇依旧还在冲杀,没有任何人是他一合之敌,手中长枪早已经被鲜血浸湿,鲜血染红了战袍,北蛮子看到文宇冲杀过来纷纷避退,一些人逃避不急都成了文宇枪下亡魂。 但是人力终有尽时,文宇的手中长枪挥舞的速度慢了下来,耶律楚才所率领的上千人马也已经赶到,耶律楚才看到文宇这番模样心中大喜,世人皆知龙武卫都可以以一敌千,今日我若是能斩杀龙武卫必然能够名扬天下! 文宇心中想到自己答应了要给董军的那一车闷倒驴是完成不了了,喃喃道:“下辈子再还吧。” 面对耶律楚才的大斧劈下,文宇将长枪举过头顶,直接将文宇震落下马,文宇闭着眼睛大笑着慷慨赴死:“杀了几百个北蛮子,没给龙武卫丢脸!” 耶律楚材大笑着正欲一斧头将文宇劈死,然后就在这时一杆长戟兜住了大斧,将大斧挑开,又一把手将文宇拽起扔到了自己的马上。 “你怎么回来了!”文宇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坐在马上,而自己的面前正是昨日已经离去的董军。 “本来想的是把玉佩还给你,谁曾想到玉门关被破了!”董军一边抵挡住耶律楚材的进攻一边回道。 董军沉声说道:“坚持住,我带你出去。” 文宇神色黯然:“我。。。我丢了玉门关,我没有脸面再去见崔将军了。” 董军怒喝道:“男子汉大丈夫,丢了关怕什么!大不了以后再夺回来就是!” 耶律楚材横劈一斧,董军躲闪不及只能采取以命换命的招式,手中长戟向着耶律楚材的头颅冲过去。 耶律楚材心中震撼,心想以命换命太亏了,反正你们也逃不了!随即瞬间收力一斧头挑开了董军的长戟,董军身后背着文宇,战力受损严重,不能趁势冲杀。 董军不停地挥舞着长戟,斩杀北蛮子的人头,但是却陷入了层层的包围之中,董军的肩部和腰间都负了伤。 “长久不上战场厮杀,身体都跟不上了。”董军暗自叹道。 “为我抢一匹马,我给你冲阵,一起冲出去。”文宇在背后说道。 “好!”董军大喝一声,拎起马头向前一跃而起,长戟直接戳中一名轻骑的头颅贯穿而过,文宇趁势一脚踢开了那人越上马匹,拔出了刚刚从董军腰间取下来的佩剑。 耶律楚才暗道一声糟糕,不顾一切命令弓箭手进行射击,哪怕此刻包围圈里还有很多北蛮的甲士,可只要留下了这两人那便是大功一件,而且早在来这里之前,耶律觉和就告知自己不要率领族兵前来围剿,所以这些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 箭如雨下,董军堪堪抵抗,文宇不顾其他,擒贼先擒王,骑着马匹朝着正在射箭的那群弓箭手中间的耶律楚材冲杀过去。 耶律楚材避之不及,将身旁的弓箭手推了出去,文宇收下了弓箭手的性命,又向耶律楚材冲了过来,文宇杀意昂然,躲过了慌忙中劈过来的大斧直接一剑掠过耶律楚材应声倒地身首异处,那群人瞧见耶律楚材被文宇轻轻松松斩杀瞬间土崩瓦解,文宇趁势杀出一条血路,带着董军冲了出去。 身后弓箭手不停的射箭,董军与文宇从五更天一直战至天明,文宇为了救董军替董军承受了两箭,一箭肩头另一箭在腿上,最终还是让文宇和董军逃出去。 第三十九章满门抄斩 文宇身负重伤,强忍着和董军一起冲出玉门关便差点直接蒙头倒下去,被董军一把拉住才没有倒下,董军将文宇背到自己的马匹上,朝羚羊城疾驰而去。 此刻的羚羊城外,数十浑身是血的残军正从城外敢来,守城将士看到之后急忙跑过去将他们扶住。 “发生什么事情了?” “玉门关被破,文宇将军下落不明,赶快去禀报大将军。”那人苟延残喘说罢昏死过去。 伍长听罢立刻命令部下将他们好生照料,自己急忙赶往军营向崔正禀告,玉门关被破,此事非同小可,关于整个赵国的大事。 伍长径直冲向崔正的大营,被人拦截下来。 “来着何人?” “羚羊城守军,又要事禀告大将军!”伍长着急万分。 “进去吧。”那人看伍长神色慌张,而且以往喝酒的时候也见过一两次,故而也没有为难他,就直接放行了。 伍长进去之后。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据败军来报,玉门关被破,文宇将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崔正怔了一会,满脸不敢相信怒喝道:“不可能!我前两日才给了文宇精兵强将,怎么可能今天就被破了!” “今日早些时候,数十个从羚羊城来的败军说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人在哪?” “正在来军营的路上。” 崔正听罢直接冲出营帐在军营里牵了马匹去寻那些败军去了。 “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崔正找到了那些败军。 “将军,我们是文宇将军的部下,玉门关出了奸细,趁夜打开了关门,数十万北蛮子冲入关内,文宇将军命令我们出来求援,自己浴血奋战誓死不退。”那人捂着胸口忍着痛说道。 “玉门关那天晚上的守将是谁?”崔正又问道。 “这。。。”那人欲言又止。 “说!” “是白兴,那人我与他喝过酒,他好像是左国柱的同胞兄弟。。。”那人下了大决心才说出口。 “白子骞!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私通北蛮这种背弃祖宗的事情你都敢做!”崔正怒不可遏急火攻心从马上摔下来晕死过去。 伍长恰好跟在后面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将崔正扶上马赶到军营找来了随营的大夫前来医治。 崔正醒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伍长沉声道:“小的名叫方卫。” “很不错,好好干,多立军功。” “是!”方卫笑了笑。 “现在你就是仁勇校尉了,下去吧!顺便告诉他们,昭武校尉以上人员前来议事!” 一群人聚集在大帐内。 “相信各位都已经听到了,玉门关被破了,北蛮子下一个目标便是这座羚羊城,若是羚羊城也被破了,那等待赵国百姓的就是北蛮无情的践踏,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哪怕身死也要为赵国百姓守住这座城池!” “谨遵大人之命!” “从今日起,羚羊城各处守备都要增加一倍,而且每夜的守城防务都要由你们去做,严防死守!听明白了?” “是!” 崔正待众人走后瘫坐在椅子上,哀叹道:“文宇,你可一定要活着。” 败报在进入羚羊城的时候也在第一时间被人送往了京城,京城上下一片惶恐不安,所有人都知道玉门关乃是天下第一大关竟然在几天之内就被破了,很多的商贾都已经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南下了。 陆禹听到之后虽然吃惊但是也没有惊慌,反而静悄悄没有做过多评价,也没有派出人马去支援羚羊城,只是写了一封信差人送给崔正。 “一万人换我儿子回来,这个买卖你做不做?我想一定会做吧!”陆禹心中暗暗想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处理羊良儒了。 自从陆禹夺权成功之后,羊良儒遣散了自己的门生故吏,即便如此,站在羊良儒一边的还是有百人左右,若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话,那么多位置的缺口自己该到哪去找人来补缺。 陆禹一边走一边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老人所在的地方,陆禹看着院墙,想了想还是敲了门。 孩童照例打开门让陆禹进去,陆禹进去之后见到了老人。 “先生,羊良儒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上下,若是全部都打压罢免,那么多个缺口怎么补?” 老人淡淡说道:“他的那些门生故吏有哪一个是世家大族子弟?补缺口还不容易,无非就是天子新立当大赦天下,追加一次科举。” “只不过这一次科举不可声张,让那些士族子弟去补那些缺口就是。” 陆禹还要再说什么,但是被老人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皇在这件事情上原本就做错了,世家大族自古以来就是皇族要拉拢的对象,就算不拉拢也不能进行打压。” “可是一旦如此,那皇权必然旁落,士族做大对赵国来说极为不利。” “你觉得现在皇上的召令还能命令那些人?” “这。。。”陆禹语塞。 “羊良儒那里今晚就动手,做的干净些,多带些人。” “我现在就去皇宫请皇上的旨意。”陆禹当即告退坐马车去往皇宫。 陆禹直接进了后宫,后宫守卫在看见陆禹之后立刻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陆禹哼了一声去往陆芸所在的宫殿。 “皇上万岁。”陆禹连下跪都没有,赵服正身着女子妆容坐在陆芸怀里,而陆芸却身着黄袍端坐在床上。 答话的不是赵服而是陆芸,“何事?” “玉门关被破,有奸细打开了关门迎北蛮入关,据探查,那晚的守将是当年老太傅的学生。” “爹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陆芸站起来将赵服放在穿上自己走到床边将玉玺拿了出来递给陆禹。 陆禹接过玉玺笑道:“看来皇上已经在你掌握之中了,很好。” 陆芸笑道:“他现在跟稚童一般,看看我这身黄袍,他还说要让我做皇帝呢,不过啊,这皇帝要做也得是我弟弟来做。” 陆禹想了想让陆芸研墨,替皇帝下旨,写罢将玉玺印上去交还给陆芸让陆芸收好。 陆芸点点头说道:“有大哥的消息吗?这么久了?” “一直被困在羚羊城,我准备用一万精兵再加上莱安城内的所有龙武卫换臭小子回来,就是不知道崔正愿不愿意。”陆禹说到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很后悔,他没想到崔正竟然敢把陆机软禁起来。 “我走了,你好好待着。”陆禹说罢拿着圣旨离开了后宫。 陆禹又找到了禁军统领徐志。为了能够借到禁卫军,陆禹还特意将圣旨给徐志看了。 “你要多少兵?” “五百。” “好。” 陆禹带着从徐志那借来的五百禁卫军,在皇宫等到了晚上,才带着禁卫军前往羊良儒的府邸。 陆禹看着大门上的太傅府三个字喃喃道:“斗了二十年,今天终于到了最后的日子了。” 陆禹高高举起圣旨打开朗声喊道:“老太傅私通北蛮,乃赵国千古罪人!其罪当诛!诛灭九族!” “杀!”随着陆禹一声令下,五百禁卫军鱼贯而入,见人便杀。 陆禹翻身下马走了进去,径直走到了中堂,却看见羊良儒端坐在椅子上。 “怎么?奇怪?”羊良儒问道。 陆禹没有说话,也找了地方坐下。 “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二十年前的毛头小子今日居然能够带兵冲进太傅家里。”羊良儒淡然一笑,“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怎么?还怕我?” “你让我怕了二十年,你不闭眼我心难安!”陆禹沉吟道。 “老夫这二十年让很多人每天都睡不好,但也让很多都睡的很踏实,今日过后,也该翻转了。”羊良儒并不惧怕死亡,“我走之后,赵国就交给你了,要守好!” 陆禹站起身来作揖。 “你我争来争去无非就是党羽之争,可说到底,都是为了赵国,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陆禹点点头。 “我孙女今年才十岁,我希望你能放过她。”羊良儒从衣袖里拿出了几封书信放在桌子上,接着说道:“这些东西换我孙女的命,行吗?” 陆禹从桌子上拿起那些书信一封封看,陆禹看完了一封连接下来的信都不敢看就全部收起来。 “老夫自出仕起便没有求过人,今日老夫恳求你,放过她一条性命。”羊良儒恳求道。 陆禹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那个箱子说道:“箱子里的那个?” 羊良儒点点头。 “来人,将那个箱子连夜送出莱安城往南去江南广陵,找一个叫宁香的人,把这个箱子交给她,跟她说让她好生抚养。” “是。”来人将箱子抱了出去。 “多谢。”羊良儒闭上眼睛安然赴死。 “老太傅忠心为国,怎能刀斧加身,来人,为太傅上酒。”陆禹止住要上前的军士。 “老夫愿赵氏国祚绵延不绝!”羊良儒说罢喝下了毒酒吐血而亡。 陆禹在第二天昭示天下,陈明老太傅私通北蛮,诛九族的大罪,在接下来的几天以迅雷之势将羊良儒的门生故吏罢免的罢免,贬谪的贬谪,大部分都入狱,靠的就是羊良儒的信。 随后又称皇上新立,大赦天下。那些入狱的官员全部归于田园,又再一次进行了一次只在士族中开展的科举,那一年,数百名世家大族子弟进入朝堂做官。 第四十章 陆机回京 董军带着文宇连夜的奔袭,一路上更有数百精兵追杀,在逃到羚羊城时早已经是伤痕累累,被守城将士发现之后慌忙将二人带到了军营,叫来了郎中医治。 董军醒来的稍快一些,文宇依然还在被昏迷当中,董军一醒来就急着要去见崔正,不料想崔正此刻不在军营中,在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崔正去见了刚上任半年多的幽州州牧陆机。 崔正独自一人拿着一封从莱安城今日送来的急递,在打开看了之后思来想去了很久,还是来到了这里,崔正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是边境危机却由不得他多想,这一步是他必须要走的,他也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来会一会这位让先皇一直防着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崔正来到了府邸前,驻足盯着牌匾上的陆府二字,心头没由来一阵悸动,摇摇头定了定心神,迈步走进去。 在路过自己放在这里的守卫时,崔正让自己安排在这里的守卫都退了回去。 “崔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莫怪莫怪。”陆机忍住火气满脸堆笑。 “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文官们的那一套假模作样我学不来,更不会去学,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你听着就是。”崔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好,那大人说,我听着。”陆机待崔正坐下自己才坐下。 “玉门关被破,北蛮子这时候估摸着正在整顿兵马,探马来报,北境的各个关口的北蛮子都在往玉门关赶,用不了多久羚羊城外就会有不下百万北蛮子。” “至于这羚羊城能守多久,我也不知道,你老爹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给我急递一封信,你看看吧。”崔正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书信递给了陆机,陆机站起身走过去接过书信翻看。 崔正又接着说道:“你爹想要用一万禁卫军再加上我那几百个龙武卫换你回去,我答应了,为的当然不是那一万禁卫军,而是我那四五百个龙武卫,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陆机看完了书信,听完之后并没有太开心,因为他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那就是北蛮破开了玉门关。 “玉门关乃天下第一大关,就这么容易就被破了?”陆机难以置信。 崔正讶异道:“你还在乎这个?” “这是什么话,你我同朝为官,自然为了赵国好。” “我以为你们想的都是排除异己,只会窝里横!” “那是别人!不是我陆机!我陆机虽然做梦都想着皇位,但是心中夙愿永远都是一个,灭亡北蛮!”陆机义正言辞。 “那我就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句话,哪怕我们都死在羚羊城,可起码还有人记得要灭北蛮。”崔正说罢,站起身准备辞去。 陆机一步上前拦住了崔正,随即深深作揖,完毕之后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瞧不起我,可我还是想说我对北蛮恨之入骨,若是将军为了守住赵国牺牲在北蛮的铁蹄之下,在下必定会为将军报仇!” 崔正笑了笑没说话,抬手拍拍陆机的肩膀,离开了陆府。 陆机等崔正离开之后,差人找来了陆伯,告知了这件事情。 “大人准备怎么做?”陆伯问道。 “不管怎么说,先回莱安城再说,以后的事情等到了莱安城再说吧,你去把唐贤找来,让他带着我们带来的兵,明日出发,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莱安城,现在就找人先行一步,命令沿途的驿站准备好马匹,路上能不休息就不休息。” “好,那我现在就去办。”陆伯领了命令就立刻去办了。 崔正回了军营之后,被人告知文宇将军和董军将军安全回来了,崔正马不停歇快步进去大帐内。 看到已经苏醒的董军和正在昏迷不醒的文宇,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崔正说道。 “老崔,玉门关。。。”董军低下头懊恼不已。 崔正安慰道:“没了就没了吧,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再拿回来就是,人没事就行。” “若不是出了奸细,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董军气道。 “谁能料想到赵国竟然有人私通北蛮,简直无耻!”崔正回道。 “刚好,我这次来是来向你道别的,我准备去青州,休息几日就走。” “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你了,什么时候走,我们再喝一次酒。”崔正提议道。 “放心,喝酒我一定到。”董军笑道。 “文宇伤的重吗?”崔正问道。 “唉,为我挡了两箭,这小子命硬,大夫说没什么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行。”董军感叹道,“本来想去救他,没想到差点把自己也给折在里面了,多年不操练,身体都跟不上了。” 崔正笑道:“我当年把这小子从村子里带出来的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人单枪匹马冲入敌营,斩杀几十个北蛮子,烧了北蛮的粮草,还给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这小子十几天前可着实有些吓人了,玉门关被破那天晚上他杀了有近千人。”董军回想起还是很惊叹。 “那当然,我可是把他当接班人培养的,要不然当年先皇论功行赏的时候,你们做官我都没说什么,硬是把他留了下来。”崔正满脸骄傲。 “还是想想怎么守住羚羊城吧,我跟文宇在逃亡的时候沿途可是看到了不少北蛮的身影。”董军担忧道。 “你休息完赶紧滚蛋,把文宇也一起带走,随便去哪都行,就是不要待在这里。”崔正骂道。 董军严肃道:“想好了,真不走?” “先皇都已经走了,我也不能独活于世,三十年前我当年遭受家族非议,独自一人离开家族,遇到先皇,追随至今,早已经撇开生死。” “好,我会带走文宇的,可我怕他不愿意走。” “到时候一棍子敲晕,扔进麻袋里。”崔正大手一挥笑道。 “你好好休息,临行前说一声。” “好。” 第二日,陆机留下一封书信差人送给崔正,自己带着陆伯和唐贤加上一千轻骑离开幽州,向南而去。 第四十一章 围追堵截 陆机回京的消息并没有让沿途的官员知晓,不像当初走马上任是那样弄得人尽皆知,这也是在陆机的授意之下行事。 由于消息闭塞导致陆机一路上都在翻阅谍报机构送来的各地情况,陆机越发的震惊,现在的形势与他所想象到的差距太大,各地藩镇割据现象极为严重。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孟刘和张太白。 陆机叹道:“鱼入大海龙出生天了。” 至于自己的老爹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场斩杀四皇子赵奢,这件事情着实让人意外。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陆机的队伍已经快到京畿道,只要过了京畿道再有几日的光景就能到达莱安城。 然而今天送来的消息让陆机大吃一惊,羊良儒通敌叛国,株连九族! “陆伯,进来。”陆机出声说道。 正在驾驶马车的陆伯将马交给一旁的随从,起身走进了车架。 “大人,唤我何事?” “羊良儒通敌叛国的事情你了解多少?”陆机因为知晓陆伯是死士,那么父亲所做的事情就算是对自己有所隐秘,但是对陆伯不应该隐藏。 “这。。。”陆伯支支吾吾半天。 “说!这里有没有旁人,你怕什么!”陆机气道,“你若是不愿意说,等回京之后你就留在父亲身边吧,也不用在跟着我了,我可不需要对我有隐瞒的人。” “大致的情况其实跟信上所记载的大差不离,只不过。。。” “我爹我是熟悉的,他可不像是那种可以做出灭杀羊良儒九族的人,我爹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在?”陆机进一步问道。 “大人,实不相瞒,当年名动天下十三州的孟清并没有死,而是一直都在府内,只不过这件事情老爷不让我告诉你。”陆伯慌忙下跪认错。 “国师孟清?这不可能啊!”陆机大手一挥,根本不相信陆伯说的话,但是瞧见陆伯一直跪在地上没再说话于是又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说真的?” 陆伯点点头。 “怎么会?羊良儒怎么会留着他,先皇更不会留着他,老爹他在当年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利保下他。”陆机命令陆伯将他知道的全部都说清楚。 “大人,其实当初留下孟清并不是老爷的主意,而是先皇的主意,当初政廷改革失败,羊良儒因为害怕国师孟清会绞杀他,所以当年羊良儒才会拿全家性命去赌一个不确定,赌一个万一,他先是毒杀了太子,各地勤王大军入京的时候,他又放开了莱安城的西门,放当时的西王入主京城。”陆伯接着说道。 “当时羊良儒唯一的要求就是杀死孟清,并且他还不顾一切代价疯狂的打压士族,怕的就是士族反叛,因为孟清是整个豫州孟家的老太爷。” “但是先皇表面上答应了羊良儒,还大张旗鼓说已经下令将孟清处以死刑,但是暗地里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在行刑当天将死牢里其中一个犯人和孟清调换了,其实孟清并没有死,至于为什么会在老爷府上,那是因为先皇当初入主莱安城之后所以政事处理起来都极为束手束脚,当时由于孟清被杀,整个朝堂文武百官都是羊良儒的人。” “于是先皇便把老爷抬出来让老爷坐丞相,以此来掣肘羊良儒,老爷上位之后,在先皇的帮助下将六部尚书全部换成自己的心腹,与羊良儒势同水火,私底下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就在这时,先皇将躲藏了几年的孟清交给老爷,为的就是让老爷能够有能力和羊良儒抗衡。” 听完了这一段隐秘事情之后,陆机的心神久久不能平静,这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怪不得自己前些年说出一些违逆的话总是挨到一顿臭骂,原来若不是先皇,自己现在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陆机出神喃喃自语道。 陆伯抬起头看着陆机出声提醒,将陆机从出神的状态唤了回来。 陆机自嘲道:“原来我前些年做的事情竟是如此愚蠢。” “大人不知道个中隐秘,做错也是能够理解。”陆伯劝解道。 “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陆伯担忧的看看陆机,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起身走出了车架,重新驾着马匹向京师出发。 陆机的脑子里一直留着一个问题,他现在迫不及待想回到京城问一问父亲,自己这些年跟士族交往如此顺利,父亲有没有推波助澜。 陆机放下书信,正准备做一场好梦,一支利箭破风而来,直接穿破车架的木板,正巧陆机低头没有被射中,但是却惊动了马匹,突然间整个车驾差点倾翻,陆机来不及准备从车架里摔了出来,被陆伯扶起,陆机起身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包围了,陆伯手持太和剑立于一侧。唐贤也改变了以往嬉笑的态度,严阵以待坐在马上一把泼风大砍刀横于一侧,朗声喊道:“哪里来的流寇,竟然敢惊扰大人车架,简直找死!” 陆机低头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陆伯答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群流寇,近日以来自从玉门关失守以后赵国境内的流寇多了很多。” “后面的队伍还有多久才能赶来?”由于陆机想快点到达京师,只率领三百轻骑快马加鞭赶往京师,余下的骑兵现在还在驿站休息。 “差不多还需要半个时辰。”陆伯沉声道。 陆机一致看了一下将车架团团包围的流寇,约莫有千余人,为今之计只有拖住,等待余下的七百轻骑赶来。 不过那些流寇似乎是知道陆机的想法,面对唐贤的问话并不回答,直接冲杀过去,唐贤看到前来冲杀的方阵,心中骇然,这根本不是一般的流寇,这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一半人跟着我一起冲过去,一半人留下来保护大人!”唐贤急忙喊道,当即拍马冲杀过去,随后二百轻骑从队伍里分出跟着唐贤一起冲出去。 陆机被一百轻骑护在中间,陆伯仔细盯着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一般的流寇在看到军队冲锋时眼神里或多或少都有点恐惧,可是在他们眼里陆伯看不到丝毫的恐惧,有的是对于战功的渴望。 陆伯扭头说道:“大人,这些人不像是流寇。” “不是?”陆机正准备问。 “你们是北蛮子!”唐贤一刀砍下敌人的头颅,从尸体上看到了独属于北蛮的标志,在脖子处有一块狼图腾,凡是北蛮男人在成年以后都会在氏族图腾接受洗礼,刺上狼图腾。 “陆伯!护送大人先走,我为你们断后!”看着越来越多的北蛮流寇,唐贤出声喊道,若是再不走,大家可能都要被困在这里了。 陆机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离开羚羊城的消息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遭遇,而是一场截杀! “你顶得住吗?”陆伯担心唐贤顶不住敌人的攻势,现在的唐贤正在被四五个人围攻,已经稍稍有点驾驭不住。 “顶不住也得顶!快走!”唐贤趁着间隙回道。 陆伯听罢不再犹豫,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陆机都可以在这里死,当下一刀砍在车架上,直接翻身上马,陆机在另一匹马上,护着陆机冲出包围圈直奔附近的福林县而去,等到了县城再带兵过来支援。 唐贤看着陆机逐渐远去的背影,这才放下心来。 第四十二章结拜 “陆伯,回去救人!”已经得救的陆机开口说道,“我父亲当年是被唐伯伯救的,我不能再让唐贤因为救我而丧失了性命,这里离福林县已经很近,我去找救兵。” “是!大人。”陆伯马不停歇,调转马头率领着余留下来一百轻骑冲回去,陆机驾着马匹向福林县方向疾驰而去。 陆伯只求唐贤能够坚持住,如果唐贤死了,自己没有办法和陆机交代。 唐贤在包围圈内朗声笑道:“你们这些鼠辈胆敢放肆!”一把泼风大砍刀舞的赫赫生风,一颗颗人头落地,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武艺了,身边的将士们一个个倒下,援军还没有到来。 “将军莫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一匹骏马奔驰而来,陆伯太和剑并不停歇,杀入了包围圈,来到了唐贤身边。 “你来做什么!主公呢?”唐贤怒喝道。 “主公去求援了,让我前来助你!”陆伯笑道,“主公可是还等着我们为他效命拼杀,争夺天下,若是死在这里,史书上你我连个姓名都不会留下。” “就凭这些废物安敢取我头颅!今日,就靠着这些人的头颅来让我声名鹊起,也好让天下都知道,虎父无犬子!” 待陆机带着从福林县赶到这里时,满地狼藉,到处都是尸体,陆伯和唐贤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陆机立刻下令让人把他们扶到自己的车架上,并且派出一匹快马火速赶回福林县,让全县城所有的大夫都过来医治。 “我要你们救活他们二人!否则你们也别想活着!”陆机在福林县大衙内门气急攻心,大夫换了又换,可还是束手无策,眼看着陆伯和唐贤的脉搏就要停止,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大人!我给你请来了神医!”县令拉着一个人从外门冲进来,“大人,这一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许化,刚好在福林县境内,我听说之后特意去请来的。” 陆机看着进来的那人,从鬓角的白发看约莫年过半百,一身布衣,肩上挂着一个药箱,但是面若幼童,陆机觉得这应该是个名医。 “既然如此,那便快快医治吧,多谢神医了。”陆机站起身给神医让出位置,许化此时却说道:“大人,在下医病向来有个规矩,在在下医病时周围不能有旁人在场。” 陆机疑惑着看向县令,见县令点点头也不好多问,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情,陆机道声好就带着县令一起出去了。 出了内门之后,陆机问道:“你是福林县的县令?” “小人正是。”县令当即跪下,“小人名叫褚良。” “若是陆伯和唐贤能够得救,我会重重奖赏你,等他们伤好,你就跟着我一起进京吧,宫里的职位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陆机笑道。 “笑容愿誓死追随大人!”褚良高声喊道,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足够可以改变褚良的一生,甚至自褚良开始,他的子孙后代都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富贵满身。 “下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行。”陆机打发褚良离开,褚良道了声告退就离去了。 一直等到深夜,陆机依旧是焦急如焚在外门等着,时间越久心中就越着急,褚良派人送来的饭菜早已经凉了,可是许化还没有出来,陆机深呼一口气站起身就要走进去看看。 门就在这时候开了,许化满头是汗的踱步走出来,面对陆机希冀的目光,许化报以微笑道:“幸不辱命。” 陆机心口的大石头落地了,当即许下诺言:“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希望神医能够与我一起回京,我愿保举神医进入太医院,坐上太医院院使的位置。” 许化听罢摇摇头推辞道:“实不相瞒,老朽早已经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只想在剩下来的时日里救治更多的病人,望大人理解。” 陆机叹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了,不知我现在能否进去看看他们二人?” “当然可以,请便,在下告退。”许化说罢转身偏要离开,却被陆机叫住,“先生为我治好了他们二人,先生是山上客,向来对于金银财宝不是很在意,那我把这个送给先生,请先生一定要收好,若是在行医救人时有任何事情发生,可以把这个交给当地县令或者士族,他们看到这个都会帮助先生。” 陆机取下了自己的腰牌玉佩交给许化,许化也不好再推脱,只好接过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陆字。 “先生放心,在赵国境内,这陆字的玉牌要比赵氏的玉牌管用。”陆机又加了一句。 许化拱拱手道谢,将玉牌收起来,离开了。 陆机走进了内门,发现陆伯和唐贤已经醒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陆机走到榻前说道:“幸好有神医相救,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人生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如此紧张。” 陆伯摇摇头说道:“我本来就是孤儿,承蒙老爷收留,又赐我陆姓,让我做了大人的死士,在我看来,这世上除了老爷和大人,谁都可以死。” 陆机看见唐贤沉默不语,思考一番之后说道:“唐贤,唐伯伯当年救了我父亲的命,如今你又救了我的命,若是你不嫌弃,你我就此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唐贤听罢慌忙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说道:“大人不可如此,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奉命保护大人安危,绝不敢有此等念想…” “怎么?是觉得我陆家配不上你?”陆机故作生气,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这。。。”唐贤一下没了主意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倒是陆伯在一旁不停地打手势让唐贤去答应,唐贤思考良久之后,陆机已经迈步准备离去,唐贤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臣愿意。” 陆机喜笑颜开走上前去将唐贤扶起来说道:“如此甚好!你比我年长,我便叫你大哥,等回了莱安城,我再跟爹说,爹一定会很开心的。” 唐贤点点头。 陆机笑道:“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段时日,然后再出发。” 第四十三章 黄袍加身 在福林县休息了三五日之后,一行人才出发,当然,随行的还有县令,至于福林县县令的缺口让福林县的县丞补上。 队伍出发没有几日,陆禹派出去的几千轻骑就遇上陆机一行人。 “大人,属下救援来迟,请大人惩罚。”为首的乃是致果校尉陈田,黑脸大汉,身高八尺,声若洪钟,势如惊雷。 陆机当然知道父亲为何为让他前来救援自己,这陈田一看便是武艺高强之人,但苦于没有出路,这一次让他出来,无非就是找个理由要陆机帮忙美言几句,把陈田的官职再往上提拔一下,这其中当然也有收拢人心的意思在里面。 陆机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走下马车俯身过去在陈田耳畔说了一番话,陈田顿时惶恐不安,陆机将手搭在陈田肩膀上示意他安下心来。 “走吧,回京!”陆机扶起陈田之后转身走上马车,陈田翻身上马高声喊道:“列阵!” 千余轻骑迅速整备完毕,“回京!” 陆机回到车架之后唐贤走过去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能让他态度发生这么大转变?” 陆机笑了笑说道:“太平日子过久了,军营里多的是报国无门的人,父亲让他过来接我回京,想来必然是武艺高强之辈,无非就是想让我送他一笔军功,恰好我们在途中杀了一批北蛮子,够他升几阶了。” 唐贤赞同点点头说道:“看上去他的武艺不在我之下啊!” “身在京师,天子脚下,还怕没有猛将智士相助?”陆机卧在榻上面朝上张开双臂,“欲揽天下豪杰,必以高位相待。” 陆机却没有看到唐贤黯然的神色,这件事情在唐贤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疙瘩,是啊,他注定是要拥揽天下英雄,到时候那里还记得自己,也罢,自己只要能有一战之力,必会为大人鞍前马后。 陆机看向唐贤说道:“大哥以为然否?” 唐贤淡然一笑:“是啊,到时候便可坐京师而掌天下权柄。” 在一行人快马加鞭之后,用了三天时间从福林县赶回了京师,陆机在城外坐在车架里看着高大的城墙以及城墙之上挂着的赵氏大旗,不由感慨万千,只不过半年多的光景,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陆机喃喃自语:“半年前是你将我赶出了京师,如今我又回来了,而你却驾崩了,太子已经在我陆家的掌控之下,各地士族也进入朝堂之上,陆家是该崛起了。” 回京之后的陆机遣散了所有人,只带着唐贤和陆伯一起回陆府去见陆禹,来到陆府门口瞧见门上张灯结彩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爹这是纳小妾了?”陆机打趣道,只不过陆伯和唐贤都不敢接这个话茬,陆机只好自己又接着说道,“要是真的,我又得去娘那里哭上好久了。” 站在门口的守卫看到陆机回来之后立刻笑道:“少爷回来了!” 陆机微笑着点点头道:“爹呢?在家吗?” 守卫回道:“老爷这几天一直都在府内,一直在等少爷回来呢。” 陆机听罢便带着陆伯和唐贤去了大厅。 恰逢陆禹和孟清正在商谈。 陆禹看着完好无损回来的陆机笑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苦了你了。” “爹,不苦,儿在外也成长了不少,儿还和唐伯伯的儿子唐贤结成异性兄弟了!”陆机将唐贤拉到身旁站住。 陆禹走上前去拍了拍唐贤的肩膀叹道:“你父亲若没有因为救我而死,照理也该是我兄长,既然你和我儿已经结拜,若是不嫌弃的话,从此以后你就称我义父,你看如何?” 唐贤自是感动涕零,连忙跪下三叩首,沉声说道:“义父!” 陆禹将唐贤扶起来,说道:“听说你们回来的时候遭遇了北蛮子?还受伤严重,这样吧,我派人去宫里太医院请来太医,你和陆伯先下去休息吧。” 唐贤拱拱手道了声告退和陆伯一起离去了,只留下陆机一人。 “儿啊,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唐贤背后牵动的可不仅仅是唐家,当年唐品官拜大将军,后面跟着他吃军功的人不在少数,他要是当年没死,现在赵国的左国柱也不会是白子骞了。”陆禹很满意陆机和唐贤结拜的做法。 “其实我在知道父亲将羊良儒扳倒之后就一直有这个打算了,只可惜一直没有等到机会,说来还是北蛮子帮我一把。” “先不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当年的帝师孟清,也是孟家传人,快来拜见一下。”陆禹伸出手向陆机介绍道。 陆机拱拱手说道:“久仰孟先生大名,我还曾拜读过孟先生的养民论,字字斟酌,有如醍醐灌顶。” 孟清听的心里高兴,于是笑道:“都说陆家麒麟子,头顶之上常有真龙作伴,如今一看世人所说不假。” 这句话说完倒是陆禹脸上挂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吹嘘自己的儿子,随即说道:“先生言过了,不丢人就行了。” 说罢又转身对陆机说道:“你日后有任何打算都可以说出来,孟先生会给你出谋划策。” 陆机这才收起笑脸,正声道:“此次回京,我准备以豫州作为立足点,挟天子以令诸侯,另外招揽天下豪杰壮士,随后借天子之令下诏,让他们把手上的兵权交出来,若是听了,那可以绕他们不死,许诺高官厚禄,只不过,剩下的日子要在京师度过。若是诸侯不听,那便视作匪徒,当发义兵剿灭。” “等到一统天下之后,进军北蛮,将我陆家的大旗插到北蛮姑苏城的城头上,最后逼迫皇上退位让贤,我来做皇帝!” 陆禹盯着陆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在陆禹看来,他只是认为陆机想做皇帝,仅此而已,却没想到陆机所图颇多。 “好!好!好!”接连的三个好字打破了沉寂,孟清激动不已,开口说道,“有当年先皇的风范!” “这第一步嘛,就是想让爹把他的位置让出来给我,我做丞相,加九锡,执掌天下所有兵马大权,父亲可以借天子名义下诏封自己做相父,如此豫州境内所以文武官员就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 “不仅如此,为了不引起宫变,我还会让唐贤提领皇宫禁卫军,让陈田负责训练新军,再从军中提拔一些忠于陆家的将军替换掉依然死忠于赵氏的将军,可以让他们安享天年,给予虚职,每月照旧职发放俸禄,若是他们不愿意乖乖让出来,那就让陆伯趁机暗杀。” 孟清听罢又提出了几点不同的建议,几人一起交谈到了深夜。 第四十四章 柯元撞柱 相应的一系列举措都在几天后相继被提出,仅仅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幽州州牧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这一次陆机亲自去一趟皇宫,一来是要看一看皇帝是不是真的变成了痴儿,二来就是去看看姐姐陆芸。 陆机进出皇宫没有遭遇到丝毫的阻拦,径直步入皇帝的寝宫,由于皇帝赵服已经成了痴儿,所有的政事都在陆禹身上,赵服早就已经不上早朝了,所以陆机来到赵服寝宫时赵服还在床上休息,而自己的姐姐正在把赵服抱在怀里,并没有发现陆机。 陆机见罢有意不想惊醒赵服,只是略微咳嗽一声,陆芸抬起头看到来人是自己的弟弟陆机之后惊喜万分,就要下床和陆机交谈,却被陆机制止了,陆机摆摆手又用手指了指在陆芸怀里的赵服,陆芸会意,将赵服缓慢从怀里放到床上躺着。 陆芸起身将陆机带到一旁,仔细大量一番之后打趣道:“不错嘛,出去呆了半年多,成长了不少。” 陆机郁闷道:“姐姐,难道在你眼里我跟那些王公贵族子弟一样都是纨绔子弟?” 陆芸却带着无奈回道:“你要真是个纨绔子弟就好了,爹也就不用这么操心劳累,说不定还要让自己内疚一辈子。” 陆机哂笑道:“我不也是为了爹着想嘛,姐,你想想,太子继位之后羊良儒也死了,百官听谁的?” “听爹的,但是爹听皇上的呀!”陆芸似乎知道陆机这么做的原因了。 “可皇上会怎么想?皇上会想自己大权旁落,要想集权只能杀了老爹,我是为了救爹才这么做的。”陆机进一步解释道。 “行行行,你厉害,我说不过你行了吧,你为了爹,爹也为了你,你们都是对的。”陆芸没好气道。 “姐,你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这不是让你做皇后了,母仪天下啊!就连玉玺都不在掌印那里,在你那里了,看哪里不舒服,写个圣旨,玉玺往上一盖,你就是天下的主子。”陆机小心翼翼,陆机从小到大谁都不怕就怕自己这个姐姐,自己这个姐姐谁也不怕就怕爹,爹就倒霉一点了,怕很多人,最怕陆机。 “不闹了,说说,这次来这里做什么?”陆芸瞥了一眼陆机手上的圣旨,“又来这里盖印?” 陆机一个劲点头:“姐姐这是这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了,这一般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姐就这么眼睛略微一瞥就猜到我来这里做什么了。” “别贫嘴了,等着,我去给你拿。”陆芸转身去拿玉玺。 陆机闲着没事,于是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到正在熟睡中的赵服,嘴巴还在留着口水。陆机收起笑容喃喃道:“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你现在对我还有点利用价值,你放心,我会留你一条性命的。” 陆机没有看到的是在被子里赵服攥紧的手,指甲嵌入掌心。 “来了,玉玺给你。”陆芸从里面抱出来一个盒子放到床边的案台上。 陆机迫不及待打开盒子,万分小心拿起玉玺仔细观看把玩。 “都说赵代明制以添一,明为八玺制,赵新增了一,为九玺制。”陆机看向玉玺底部,果然看到了“皇天景命,有德者昌”八个大字。 就在陆机将玉玺拿过去把玩的间隙,陆芸将陆机草拟的圣旨拿过来翻看。 “弟弟,你这么做就不怕天下人都视你为乱臣贼子吗?”陆芸气骂道! “姐,你觉得咱们家做的事情还不是乱臣贼子做的事情吗?他们哪一个人不在心里记恨着我们但是却又羡慕着我们,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他们想做却又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但是咱们家做到了。”陆机从陆禹手上将圣旨夺过来,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举着玉玺按下去。 “姐,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陆机重新将玉玺放进盒子锁好,看着怔怔出神的陆芸,陆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罢离开了皇宫。 当日早朝,皇位空虚,丞相陆禹坐于左侧,陆机同文武百官站在一起。 在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朝廷寂静无声,静的可怕,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反对,陆禹微笑着点点头正准备接受圣旨嘉奖。 “慢着!”百官之中一人厉声喝道。 众人同时看向那人,那人正是太子少保柯元,原本在上一次换员之时柯元的名字也在上面,而且是在靠前的位置,但是陆禹并没有更换他,反而让他保有官位。此举不仅让陆党的人不理解,也让羊党的人不理解。 但是几天之后一条消息不胫而走,说是羊党之所以倒台是因为羊良儒的弟子柯元给陆禹送去了羊良儒私通的证据,所以柯元才没有被贬远离京城。 这让柯元彻彻底底被羊党的人所抛弃,但是陆禹也再没有搭理过柯元,一时间柯元遭到了来自羊党和鹿党两个党派的排挤,然而自己一直都是效忠羊良儒的,不管自己如何解释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这件事情。 于是他便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能够证明自己的没有叛变的机会,哪怕为此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不管如何,一定要坦坦荡荡的,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柯元此生最恨的就是冤枉。 柯元一步站出,随后一步步走到百官的最前面,转身面对百官。 “想我赵氏国祚绵连至今已有百余年,从未听说过外姓也可封王,加九锡,还自封为相父?更是千古未有,此举若成,在场的列位都是千古罪人!日后九泉之下你们如何去面对先皇,如何去面对赵国的列位先皇!”柯元铿锵有力地骂道! “陆禹!国贼!我原以为你与老师争斗不过只是党派之争,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妄图政变!我实不忍看到赵氏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柯元又猛然转身指着陆禹骂道,说罢冲着大殿内的红漆大柱一头撞上去,当场毙命! 然后此举在场的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为柯元说句公道话。 陆禹眯着眼看向陆机,陆机会意之后缓缓说道:“聒噪半天,倒不如一开始就一头撞死,哼!来人,拖出去。” 待宫中侍卫将柯元尸体拖出去之后,陆机站出一步说道:“天子势微,诸侯并起,他们哪一个不想覆灭赵氏,唯有我陆家,心念赵氏,愿意辅佐,奈何天子愚钝,唯有此法可行。” 陆禹这才说道:“各位大臣可都听见了?” “丞相英明!相父英明!”只有少数臣子说道。 “列位可都听见了?”陆禹又说了一句。 “丞相英明!相父英明!”这下百官皆高声说道! 第四十五章 赵毅的谋划 陆禹用来换陆机回京的一万宫中禁卫和那余下的四百龙武卫在今日到了军营,崔正也不含糊,当即好酒好肉招待。 然而在军营里酒宴上崔正也直接挑明了说:“各位既然来了,也就该知道后果,回去是回不去了,羚羊城外的北蛮子在这些日子已经聚齐百万之众,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各位若是想离开了喝了这杯酒大可离开,我崔正也敬你,可若是在战场上当了逃兵,我崔正第一个斩了你!” 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喝完手一挥高声笑道:“兄弟们!喝酒!不醉不归!” 喝完酒之后崔正来到了文宇所在的营帐,由于文宇大伤未愈,所以壮行酒也没有去,董军留在营帐里照看文宇也没有去。 崔正领着一壶酒迈进了营帐,凑巧董军不在营帐内,崔正看到董军不在,营帐里只剩下文宇一人,想了想,将酒放在了营帐的一角。 “身体恢复如何了?”崔正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着,询问道。 “早就好了,现在我都想迫不及待想要上战场杀敌了。”文宇特意将手举起来在空中挥了几下,“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夺回玉门关。” 文宇现在依然对玉门关被破一事耿耿于怀。 “这个先不急,等董军回来了有事和你们商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董军便从账外走进来,刚好看到了地上放着的一壶酒,随手拿起来打开酒塞喝了起来。 “董军,你来的正好,往后可就拜托你了。”崔正站起身走过去将董军也拉到床边。 “放心,一切有我。”董军淡然回道。 “你们在说什么?”文宇问道。 崔正解释道:“等你伤好了,就和董军一起去青州,那边听说有神仙山的人,再往南就不要去了,赵简这个人你们要万分小心,此人心智绝非常人,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抓住机会。” 文宇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崔正,急着从床上起来然后甩甩胳膊说道:“将军,我真的已经恢复了,我可以上战场杀蛮子。你不能赶我走啊!” 崔正一把把他重新按在床上,笑着说道:“不是赶你走,是为了让你活着,否则以后后人要是提起龙武卫,要是战场上没有龙武卫的身姿,那得多可惜。” 这时候文宇要是再听不出话来也就枉为龙武卫了。 “他们都来了?”文宇问道。 崔正点点头。 “我要去见一见他们。”文宇想起了以前在军营里的种种往事,不由得想要去看看一起奋战过的弟兄们。 崔正摇摇头笑道:“见就不必了,省的到时候还舍不得,让你去青州,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如今这天下,虽然说是诸侯并起,可说到底也就是赵家内乱,唯有青州神仙教是真正为百姓着想的,董军会和你一起去,到那之前任何事情都要听董军的。” 文宇央求道:“让我留下来吧,我总不能临阵脱逃当逃兵啊!” “谁说你是逃兵,谁敢!记住了,你是龙武卫,你必须活着,你还年轻,我是我们龙武卫的希望。”崔正笑道,“不像我们这些老人了,咱们龙武卫以后可就得指望你中兴了。” “不能不去吗?” “一定得去。” 第二日夜半,文宇与董军出羚羊城前往青州投靠神仙教而去。 最近的神仙教日子可不太好过,各种大事小事接踵而来,大事就是徐州州牧赵毅领着六万大军以除贼的名义悍然入侵青州,青州州牧赵贵也是个软弱无能之辈,徐州赵毅六万兵马进入青州以后,乐安郡百姓夹道欢迎。 这使得赵毅的内心产生了动摇,原本他是想着清剿了神仙教之后将神仙教占领的北海,齐郡,东莱郡三座郡城占住之后也不还给赵贵,这样就可以把赵贵剩下来的济南,乐安,城阳,平原,四郡包围起来,再徐徐图之。 看到了乐安百姓夹道欢迎之后他甚至想先不急着剿灭神仙教,而是攻下乐安之后再做打算。 六万大军驻扎在离北海四十里开外的一处平原。 赵毅的军师钟艾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在归顺赵毅之后一直靠着这一点才做到了今天这个位置,钟艾在看到赵毅过路进城时百姓夹道欢迎和赵毅眼中的渴求时,钟艾知道赵毅想要拿下整个青州,但是由于是奉皇命行事,而且若是进攻赵贵,恐怕将士多有怨言。 “主公,臣有事禀报。”钟艾趁着这一天赵毅发号施令的时候,开口说道。 赵毅就等着钟艾说话,这也是赵毅之所以要带着钟艾出征而非唐庆的原因,钟艾与唐庆一样都能看出赵毅想要什么,但是不同的是唐庆为人处世太过坦诚,而钟艾则更善于在何事何地以何种方式进行进言。 “何事?” “主公,孤军深入,兵家大忌。”钟艾先行说道。 “接着说。” “我们虽然是领了皇命前来讨伐贼寇,但是却依然进入了赵贵的领地,再加上我主圣明,赵贵昏庸无能,之前我军借道进入乐安城时,乐安城城中百姓尽皆夹道欢迎,可谓是苦于赵贵统治太久,所以才会这样,我主以仁义文明于天下,若是继续放任不管,恐怕青州的百姓都要加入贼寇了。”钟艾进一步说道。 “你的意思是?” “以臣下拙见,以赵贵的性子,很有可能会在我们进攻贼寇两败俱伤的时候,趁机发兵,将我们和贼寇一网打尽,那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甚至就连徐州都要丢掉。”邓艾解释道。 “说说办法。” “我们可以先佯攻北海,实则派遣一支军队攻取乐安,以乐安百姓的态度,想来攻取乐安不是太难,不仅如此,乐安也是青州与徐州的要道口,夺取乐安之后可以修书一封送给神仙教的首领,让他在我们退兵乐安之时不趁机攻击我们,以此来换取他们攻青州其它城池时我们也不率兵讨伐。”邓艾回答道。 “各位将军以为如何?”赵毅又问在座的各位将军,毕竟文官再厉害也不过是耍嘴皮子,真正还得依靠武将沙场征伐。 “军师所言极是,我等谨遵军师之言。”众将齐声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命令太史常领一万五千兵马继续驻扎在此,佯攻北海,其余人跟我一起攻取乐安。”赵毅进行最后的发号施令。 “是!” 第四十六章 你佯攻我佯守 第二天一早,太史常领着赵毅交给他的一万五千兵马来到北海城下,喊杀震天响,但是就是不见攻城,任何攻城器械都没有拉上来,此举不禁让孟刘心里犯了嘀咕,这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这边自从探马来报,说赵毅领着六万徐州精锐前来清剿自己,可是现在在城下的孟刘怎么看也就不到两万人,而且攻城该有的一样没有。 最多的也就是相互射箭,张太白来到城头之后走到孟刘身边站住。 孟刘看着眼前近两万徐州兵马问道:“这赵毅是在想什么?” 张太白略微思考之后回道:“估计是眼馋饱肚子的人了。” “什么意思?” “佯攻我们做做样子而已,其实是为了进攻其它地方,趁机攫取利益。”张太白笑着解释道,“别看我们就占了三个郡,青州这地方位置很好,当年的青州兵可不像现在这般无用,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让天下人知道青州兵的厉害。” 孟刘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这样按兵不动?” “当然不是,赵毅既然会让仅仅万余兵马敢来佯攻我们,那必然是有代价让我们不去灭了这一万多人,等着吧,估计晚上赵毅的书信就会送来了。”张太白自信满满,随后离开城楼去向军营。 太史常的人马在北海城楼下仅仅待了几个时辰就离开了,留下几百只箭矢。 这让孟刘更加确信赵毅只是佯攻而已,孟刘心里也想了一个计策,当天晚上孟刘正在房间吃饭,张太白急冲冲跑过来说道:“被我说中了,赵毅来信了,他们想攻取乐安,让我们不要去夹击他,然后我们攻平原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来攻打我们。” “那我们同意?”孟刘试探性问了一句。 “同意个屁啊!平原是什么地方,大河那头!我们做小船去那里?况且就算攻下了那里,一旦羚羊城失守,下一个就是我们了。”张太白劈头盖脸一顿骂,“回信过去,就说平原我们不需要,换一个!” “换哪个?” “今天早上太史常前来佯攻的时候,我下城楼直接去了一趟军营,我已经命令庄冉率四万兵马趁着太史常退兵的时候出城往城阳方向去了,既然他们佯攻,那我们索性也就在城里留下几千人马守着,其余的人全部拉过去攻打城阳,攻下城阳以后,有赵毅在乐安牵制赵贵剩下来的人马,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张太白建议道。 孟刘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们也可以据大河守住北方,包围整个青州,拿下青州以后,我们便可以势力大涨,获得争夺天下的机会!” 张太白这才笑道:“这才只是一州之地,未来还有更多,不过得让北蛮子受到一次重挫才行,拿下城阳之后,让十八位渠帅齐聚齐郡,等待北蛮的到来。” 孟刘担忧道:“这么说,你也认为羚羊城守不住了?” 张太白点点头叹道:“其实我是极为敬佩崔正崔将军的,若是平原冲阵,崔正可以在数千人的包围之下游刃有余,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只可惜攻防战不是他擅长的,而且近日听到消息,崔正把宫里的几百龙武卫都召集到了羚羊城,这一举动应该就是想要让龙武卫留在那里了,如果让百万北蛮冲破羚羊城,就以现在赵国的混乱局面,会被北蛮各个击破。” 孟刘听罢对崔正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张太白接着说道:“只是可惜了那群龙武卫,龙武卫是人物志上唯一一个所有姓名记录在案的队伍,其余的诸如凉州铁骑,关宁铁骑,都是只有一个名字而已。” 孟刘摇摇头说道:“说远了说远了,说回正事,城阳守备森严,城阳守将卞和勇猛无比。” “庄大哥要是真的没点本事,又怎么能被师父看重让他把守神仙山。” 孟刘想到了当初一起攻打北海的时候庄冉的那一箭,百步的距离,箭矢穿头而过,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行,那我就这么回,我们要城阳,否则没得谈。”孟刘就要给赵毅回信,张太白等孟刘写完信之后拿着信就离开了。 赵毅已经带着四万多兵马转头向乐安进发,然而却在乐安城下被阻挡在外。 赵毅疑惑不解,难道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了? “打开城门,我们要借道过去齐郡!”赵毅在城楼下喊道,然而迎接赵毅的确实一支从城头上射下来的利箭。 “我等受天子召令剿灭贼寇,你等这是做什么!” 又是一支利箭射下,从城头上显现出一个人,赵毅眯着眼看清了,那人在自己入城之后还对自己笑脸相迎。 “赵毅,青州出了匪患那也是我青州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徐州来管了,你们的手伸得太长了,我奉我主之令你们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留在这里和匪患好好斗一斗,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匪患的首领在北海,劳烦赵大人还是去打北海,至于其余地方的匪患就不劳你费心了。”乐安守将班曲高声喊道。 “你们胆敢骗我!立刻打开城门,否则待我攻下城池我必定斩你!”赵毅急火攻心,原本想着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乐安,如今必然是要一番苦战了。 “赵毅,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表面上看起来是奉天子号令,其实就是想图谋我青州!”班曲也不遑多让,耍嘴皮子谁不会,“有能耐你就攻城,只不过若是不行殒命于此,还是尽快离去吧。” 赵毅拔出佩剑,正欲攻城,却被钟艾拦下,钟艾提议道:“主公,若是之前乐安没有防备,急行拿下乐安易如反掌,可现在他们明显有了防备,我军日夜兼程,目下都已经疲惫不堪,我们不能再上当了,必须从长计议,还是先退军吧!” 赵毅怒喝一声:“我势必取你头颅!” 随后下令退军。 “明天就下令攻城,三天之内攻下城池,我要拿班曲的项上人头!”刚回到驻地,赵毅将头盔扔到地上,怒骂道。 “主公,明日攻城对我们不利,全军应该休整三天,三天之后再攻城,明日攻城一来我军急行而来,早已疲惫,二来敌军已经早有准备,所以三日后攻城最好。”钟艾劝解道。 赵毅坐在案台上想了想,说道:“行,就以你所言,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攻城!” 第四十七章 中计 第二天晌午,孟刘给赵毅送的书信就摆在了赵毅的案台上。 “这孟刘还是贪啊!给他平原还不要,反过头来要打城阳,城阳要是被他打了,那就算是我们想要平原都过不去了。”赵毅双手捂着头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神仙教里面有智士相助,倒是小看了这神仙教。”钟艾当即说道,“主公,我还有另外一个法子。” “说。” “祸水东引,他孟刘不是想要城阳嘛,大可以让他去拿,平原不过是座小城而已,等北蛮攻下羚羊城,平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作壁上观,哪怕孟刘可以阻挡住北蛮南下的脚步,也必然会损失惨重,到那时我们一举歼灭孟刘和北蛮!”钟艾拱手说道。 “好!就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渔人得利。”赵毅笑道,“那我们乐安还攻不攻了?” “攻!怎么能不攻,而且要在最短时间内攻下乐安,然后传令给唐庆,让唐庆募集士兵,我们的甲兵太少了,徐州地少,十万余众守住徐州尚可,可若要扩土壮大自己,至少要带甲二十万人。”钟艾提议道。 “好,我现在便修书一封送回徐州,让唐庆抓紧时间募兵,争取在一年内募兵三万以上,从六丁抽一改成三丁抽一。”赵毅已经管不得太多,他的目光已经不仅仅局限于青州一州之地,而是放眼于天下。 三天后,赵毅的四万兵马尽皆陈兵乐安城楼下。 “开城投降!否则破城之后,所有官员尽皆斩杀一个不留!”赵毅朗声喊道! 城楼上除了已经准备就绪的箭矢之外没有任何人回答。 “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无情!”赵毅抽出佩剑剑指城门,“攻城!” 攻至夜半,之间城中火光冲天,赵毅正疑惑间,却看到南门吊桥已经放下,城楼之上几个士卒大喊我等愿降,特打开城门! 赵毅看准机会也不犹豫,第一个冲锋在前,几千轻骑紧随其后一起冲进去,钟艾连阻拦都来不及,只能在城外大喊:“小心有诈!” 但是赵毅此时无暇顾及其它,早已经被眼前蒙蔽双眼。 赵毅入城以后城内静悄悄地,只剩下地上的篝火在燃烧,那里来的喊杀声,赵毅暗道一声不好,中计了! 急忙前军做后军,后军做前军,想要逃出城去,四面城楼满是弓箭手,赵毅在几百人的贴身护卫之下狼狈逃窜,这才逃出乐安城,这一战赵毅大败而回,士气受损,几千兵马丧命于此。 班曲在城楼之上看到赵毅的旗帜,张弓搭箭一箭射出,射中赵毅左臂,赵毅拔箭而出鲜血四流,逃命而去。 “计策只能破敌,但不能灭敌,乐安城不能久守,还需向外求援。”班曲说道,“鞠辽,明日敌军前来攻城,我会亲自出城应战,为你杀出一条血路,你出城之后去汝南找主公求援!” “是!末将必定会请来援军!” 由于赵毅左臂被射中一箭,包扎之后赵毅依然要来亲自督战! 班曲大开城门,一人面对千军万马脸上没有任何惧色,淡然说道:“何人敢来受死!” 却看赵毅军中冲出一将,名唤卫泽,使一开山斧,口中骂道:“竖子,安敢放肆!” 二人缠斗起来,转眼间二十回合已过,依旧不分胜负,班曲策马扬起马头一刀砍下,卫泽不敢大意立刻调转马头堪堪躲过,随后侧身一斧径直砍向班曲腰间,班曲侧刀挡住但是却震的虎口开裂,班曲忍住疼痛拍马冲到卫泽面前左手抽出佩剑一剑划过,将卫泽挑翻落马,班曲趁势一刀劈下,卫泽人头落地。 此时,城门大开,鞠辽引兵冲杀出来,赵毅怒而上马亲自带兵冲杀,接连挑落数十人,敌众倒退而去,班曲一看早已经没了鞠辽的身影,想来已经出城而去,也不停留,引兵入城。 鞠辽带着几名随从杀出重围之后直奔汝南而去,身后还有几百追兵,鞠辽马不停留,追兵中为首一人乃是赵毅大将郭怀,郭怀大喊道:“兄弟们莫要跟丢了。” 鞠辽命令几名随从一起冲进了树林中,鞠辽将自己的头盔和随从的头盔互换,让那名随从和其他人引开追兵,自己单独从小路赶往汝南。 郭怀瞧见前面几人少了一人,料到还有一人或许从小路逃了,当下让几十人跟着自己从小路追,其他人还是从大路去追。 鞠辽独一一人,坐下马匹渐渐无力,才想到马无草料,早已经疲惫,于是停下马来等待来将。 郭怀率领数十骑赶到之后,也不叫骂挺枪跃马冲杀过去,鞠辽看准时机,侧过身子躲过郭怀这一枪,冲着随从而去,郭怀看他马匹料到他定然是马匹原因,想要争夺马匹这才停下来。 鞠辽刺中随从夺过马匹,钻入了树林不见了踪影,郭怀愤然引兵离去。 回营之后,赵毅也不骂他,只是说道:“赵贵若是真引兵前来救援,那就正中我的计谋!” 郭怀不解,钟艾解释道:“既然都已经挑明了,那佯攻也没有了意义,太史常的一万五千人马已经就在路上,若是赵贵真的带兵前来定然叫他有来无回。” 郭怀这才释然,随即说道:“那前去救援的一将有些本事,若是能够收服,必然成为一大助力。” “等攻下乐安之后,除了守将班曲之外,其他人有降的必然要重用。”赵毅一时冲动这才让班曲有了机会,“若是捉对厮杀,十合之内我便能斩他头颅!” “主公会有机会亲自斩他的,只不过主公现在还是养伤要紧。”钟艾说道。 “杀他,我一只手就可以。” 鞠辽逃离出去后来到汝南城下,城门紧闭,鞠辽喊道开门,亮出自己的腰牌,这才大开城门放鞠辽进入。 太史常的军马并没有与赵毅合并一处,而是伺机而出,和赵毅形成合围之势,一举拿下乐安和前来的援军! 班曲收到了来自鞠辽的书信,信上写到自己已经带着从汝南而出的五千人马而来,班曲大喜,实则那书信根本不是鞠辽所写,而是钟艾命人写的,其实仔细想想就能知道端倪,整个乐安城都被赵毅围住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信使能够进入。 但是班曲此刻城中已经缺粮,而且昨日将鞠辽送出去也折损了不少人马,让班曲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 班曲在第二天率领着乐安城内所有兵马杀出城去,想要和鞠辽的援军合并一处,一起入城,但是出城之后却根本没有发现鞠辽的援军,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班曲下令立刻返回城中,但是乐安城早就已经被郭怀所占领。 正迟疑间,一声怒喝:“受死!”赵毅单臂挺枪冲在最前面,班曲惊慌失措,不过十合就被赵毅擒杀,赵毅挑起班曲的尸首说道:“敌将已被我斩杀,余下还胆敢不降!” 赵毅俘虏了七八千人,又得了乐安城,但是此事鞠辽却一概不知,领着从汝南求得的一万援军正往乐安赶来。 第四十八章 接连设计 赵毅拿下乐安城之后,并没有急着把城楼上的旗帜换成自己军中的旗帜,而是一切照旧,并且让城楼上的守军全部换上赵贵军中的衣服,只等赵贵前来,然后来个翁中捉鳖。 “钟艾,你说说,赵贵会亲自来救援吗?”已经准备好一切都赵毅安然自得坐在城中将军府。 钟艾摇摇头说道:“主公,臣以为不会,赵贵虽然贵为皇亲国戚,但是常醉生梦死与酒色财气作伴,又生性胆小,估计只会守着汝南城,至于援军肯定是要派来的,但是为首的那一位将军肯定还是前去求援的那一位。” “不管谁来,只希望能多带一点兵马来,不然咱们设的这个局,可就浪费了,汝南城现在还有多少兵马?”赵毅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汝南城下叫骂一番。 “汝南城地势高,易守难攻,城中守备不过四万,前来救援的人数最多不过一万,咱们想吞了这一万援军不是难事,重要的是如何在城中设伏,并且以最短的时间赶到汝南,免得夜长梦多。”钟艾接着说道。 “三位将领领着五千兵马,待敌军进城之后分别从南门、北门、西门杀入,只留东门放敌军逃窜,东门外二十里有一片森林,令太史常率五千兵马在那里等着,若是愿降那就恭喜主公得一猛将,若是不降那也没办法,只能杀了。” “好,就依照军师所言,我现在就让他们各自领命前去。”赵毅命人请来各位将军,让他们各自领命去了。 待至第二天深夜,鞠辽引一万兵马前来救援,引兵到南门城楼下,举起火喊道:“我乃是鞠辽,特引兵前来救援,快快放下吊桥。” 城上守军见了,自是高兴万分,鞠辽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下令放下吊桥,鞠辽喝令一声进城,自己领兵入了城池,但进城池以后,城外喊杀震天响,鞠辽急忙下令让城上守备升起吊桥,但是城上守备忽然换了一波人马,一堆弓箭手朝城内鞠辽兵马射箭,顿时人仰马翻,城外五千人马以到,鞠辽溃散而逃,除却东门之外,各个出口都有不断的兵马冲入城中。 “杀出重围!从东门出去!”鞠辽临危不惧,视死如归,只希望能把更多的人带回去。 鞠辽接连斩杀了数十人杀出一条路,冲出去之后发现跟随自己的只剩下几百残兵了,余下的人马都折在里面了,鞠辽领着几百残兵从东门逃出去了。 三位将领杀完城中敌军之后,也不做停留,直接往汝南方向进发,赵毅领着大部队已经先行一步了,至于守城的事情就交给太史常了。 太史常率兵正守在东门外二十里的树林里,见到城中火光四起,料想鞠辽已经中计,心中大定,等待着败军的到来。 鞠辽一直逃到树林里,见敌军并没有追击,于是要在这里稍作停留,也好查看一下到底损失了多少兵马。 怎奈何天不遂人愿,刚翻身下马,一喝暴喝:“敌将你中了我家军师的计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鞠辽慌忙上马准备逃离,一支利箭射出直中马头,鞠辽从马上摔下来,太史常骑马冲出树林用枪抵住鞠辽的脖子。 “赵贵势弱,不如投靠我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主已经承诺会重用你,你在赵贵那里不过是个牙门将军不得重用,你自己想想吧,是把自己的一身好武艺就此浪费,而是留在以后青史留名!”太史常将军师交给他讲的一番话尽皆说出。 鞠辽闭上眼睛思考良久之后沉声说道:“我愿效忠赵毅,从此以后他便是我的主公。” 太史常拿开长枪,扶起鞠辽说道:“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主公已经亲自率兵前往汝南,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拿下汝南。” 鞠辽感慨道:“赵贵虽说是平庸之主,可毕竟也是我曾经效命的人。” 太史常领兵和鞠辽一起返回乐安城。 乐安城告破之后,消息早已经传到了临近的北海郡,当时却迟迟收不到赵毅的来信。 “这赵毅与我们约定好了他攻取乐安,我们攻取城阳,现在倒好,要不是我军的探子探到乐安城已经被赵毅拿下来了,我们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孟刘对赵毅的同盟约定很是气恼。 “怕什么,他骗了我们,我们不也骗了他们,估摸着再有几天庄冉就要到城阳城了,现在可以下令让十八位渠帅都往城阳赶了,再从齐郡,东莱分别各调两万人与庄冉回合,接下来就等着北蛮了。”张太白献策道。 孟刘点点头,笑道:“我有太白一人,便心中大定,只觉得一切事情都简单不少。” “你身边谋士太少,能入我眼的不多,再有就是我们现在实力太差,没有人愿意相助我们,只要我们能答应北蛮,必然会有人追随。”这是张太白担忧的地方,论武将,无论是孟刘,还是离先梁、庄冉还是十八渠帅都能够独领一方,但是若是谋士,似乎只有自己一人。 此时的庄冉率领着三万兵马已经正在路上了。 庄冉将整个城阳城团团包围起来,然后驻扎在城阳城外三十里的一处低洼地,命人将乐安城失守的消息散入城中,每日在城下大鱼大肉,城上守备没一日都吃不饱,但见敌军竟然可以每日鱼肉还有好酒,心中愤懑不平。持续了半旬时日,原本城阳城中粮草就不多,这一下真的没有粮草可以使用了。 又一日城中起火做饭,城中粮草已经空乏,士兵哗变,相互争吵起来了,甚至动手来,守将巩志怒而拔刀杀了争斗的两人,怒骂道:“谁再敢争吵,我第一个杀了他们,今日好生吃喝,明晚随我出城夜袭。” 第二日,庄冉又命人带着酒肉来到城阳城下,口中喊道:“打开城门投降,好酒好肉招呼着,若是等破了城,等待的就是刀斧加身,死路一条!” 忽见城门吊桥放下,城门大开,从里面杀出数千轻骑,那些士卒纷纷逃窜离去。 巩志心中想到自己今日既然已经出城,敌军势必以为我不会再出城,守备必然松懈下来,我在趁夜袭营,一定可以大破敌军! 到了夜晚,巩志带着几千军马出城直奔庄冉营地进发,瞧见庄冉军营里防备很少,除了巡查的夜巡人员之外,并没有多加设防,心头暗喜。 向营地直奔而去,谁曾想进了军营以后,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巩志正疑惑间,数万兵马从四处山头冲下来。 “小子!我早料到你要袭营,亏得我把营地设在此处就是为了引你过来!”庄冉大笑不止,张弓搭箭一箭将巩志射翻落马,随后抽出佩剑从马上高高跃起一跃而下,一剑穿喉斩杀了巩志。 余下的兵马径直往城阳城而去,等到了第二天,城阳城已经挂上了太平军的旗帜了。 第四十九章 宗亲殒命 鞠辽投降之后,与太史常共同镇守乐安城,赵毅的军队已经在赶往汝南城的路上。随后的几队兵马也一起赶到。 “主公,汝南城墙高城厚,若是想要强行的攻取,想来会有很大的麻烦,必须要把敌军引出城外才行。”钟艾骑在马上说道。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计谋?”赵毅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汝南终究是一座孤城,若是能够包围住整个城池,进行断粮的话。想来攻下城池不是什么难事。”钟艾摇摇头说道,面对一座城高墙厚的城池会有很大困难,可是偏偏这座城已经成了孤城,孤立无援,最为简单的方法就是断粮。 “那好,就依你所言,我们先围住城池,剩下的事情到那里再说。”赵毅向来是最不喜欢想这些事情的,办法由军师去想,自己主要负责战场杀敌。 三位副将的一万多人马在第二天到达汝南城与赵毅的队伍合并一处大军,将整个汝南城团团包围,并且在钟艾的授意下每日围城,但是守备却极为松散。 “主公,臣忽然心生一计,可以将汝南城中的守军骗出来。我军的粮草供给,全部都贮藏在春谷粮仓之中,我们可以派人穿上敌军的衣服,当作败军。让他们进入城中。然后让那几名败军告诉赵贵我们的粮草供给在春谷中,骗赵贵出城袭击我们的粮草。然后,我们在粮草处,设下埋伏。”钟艾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我们的兵马也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的兵马,前往伏击赵贵的队伍,另一部分的兵马。强攻汝南,定然可以拿下汝南城。将汝南和乐安并入我们的势力范围。也可以和太平军形成对峙之势。如此以来,入侵青州一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事情,就看北蛮和太平军谁能胜利了。” 赵毅一拍桌子笑道:“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两败俱伤,而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以借此拿下整个青州和北方三州。” 赵毅随后又迟疑道:“赵贵有那么傻吗?会上这种当?” “他一定会出兵,就算他不来,恐怕过不了多久,汝南城中就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了,往日里汝南城中的粮草供给除了城中该收的赋税之外其余都是各剧分摊,现在各郡都被占领了他城中没有粮,他城里可还有几万兵马。”钟艾肯定道。 “没错,就那几万兵马每日粮草供给就够他头痛的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派人进城。”赵毅问道。 “还不急,在饿他一段时间,每一日都要派人去城外看城楼上的守城将士,什么时候那些将士站都站不稳了,我们就可以派人进城了。” 接连包围了半个多月,城中现在都有百姓饿死,在城楼上守城的将士换了一批又一批,只为了不让赵毅能够看出来城中已经没有粮草了,军中已经出现杀马补充军粮的情况了。 这一天半夜,城楼上的守军忽然听到了几声叫喊。 “开城,我们是鞠辽将军的队伍,大军受了埋伏被杀散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可有什么凭证!”守城士兵喊道。 “并没有什么凭证,只不过我们逃回来的时候还发现了他们的粮草在什么地方。” 一听到粮草,城上顿时炸开了锅,很多人都叫嚷着要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下面的人只听到城楼上,传染到轰轰的声响。不一会儿城门就打开了,几个士兵将他们带到了军营中。 “你们知道敌人的粮草在什么地方?”军中的一位将领说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在逃回来的时候经过那个地方,确认过,的确是敌人的粮仓,就在离城往东二十里的地方,叫春谷道。”其中的一人回道。 “那好,你们几个跟着我一起去面见主公,将你们知道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再和主公说一遍,看看主公作何决断。” 去见了赵贵之后,那人将所有的事情和赵贵说了一遍,赵贵听罢当即抽出佩剑,杀死了那几名叛军,并且说道:“这定然是敌人设下的圈套,你怎能如此愚蠢,敌人不过略施小技,你就上当,这几个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我城中缺粮的时候回来,还带回来消息说他们找到了敌军的粮仓所在。” “这……主公说的是,小人愚蠢,请主公责罚。”那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自己差点上当,“可是城中真的已经没有粮草了,军中的马匹都已经被杀了大半,再这么下去,没等敌军攻城,我们自己都要被饿死了。” “这样吧,明天晚上,你亲自率领去几十个轻骑,前往他们所说的地方去看一看,如果他们所说的是真的,立刻派人回来并购,我亲自率军前去支援,倘若是埋伏,你们人少,也可以回的来。”赵贵思索片刻 “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所托。” 第二天城中各种流言蜚语,说赵贵胆小,不敢出城寻粮,宁愿饿死属下,还有的说到时候实在坚持不住还可以开城投降,都是赵氏宗亲,赵毅一定会放过他。 赵贵气急败坏召来副将田长,下令今晚领着五千人马前去夺粮。 “主公,此行若是出了岔子,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不过无需理会这些流言蜚语,等我今晚取得粮草,这些流言定然可以不攻自破,主公只需安然坐在这里,我可为主公排忧解难。就请主公等待我的好消息吧。”田长劝解再三,赵贵也不强求,只是说田长忠心耿耿,待将军凯旋,我竟然要重重地奖赏你,让你做先锋大将,所有的将士全部为你所用!” “末将叩谢主公。”平常跟随赵贵多年,自然知道赵辉的脾气秉性。直到赵贵说出这样的事情,只是一时气急。自己也只好装模作样的一番劝解,给赵贵一个台阶。不然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这些年来,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若不是赵贵对自己有恩,自己也早已经离他而去,哪里还会留在这里受这种气。 当天夜里,趁着赵毅的兵马,守备空虚。田长和几十名军士。从城楼上,放下绳索,出了城。往春古道而去。一行人去了春谷道之后,发现了真的是赵毅军队的粮仓,顿时大喜,立刻派人回去禀报赵贵,自己在这里盯着,顺便查看一下附近的守卫。 赵贵听到消息之后,也不停留,领着城中的五千兵马,去了春谷道。就在赵贵满怀欣喜的杀死了古道的几百名守卫,将粮草全部拖上马之后。 田长闻到了一丝异味,又寻着异味反正是从粮草中散发出来的,划开了袋子,里面的稻谷撒在地上。 “不好,是**!中计了快撤!”田长撕心裂肺叫喊着。 然而为时已晚,四周射出无数火箭,田长护在赵贵身边喊道:“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然后为了要搬运粮食,带来的都是骑兵,而且粮食都在马上,这一下都成了靶子,田长当场身中数十箭,倒在血泊之中,一轮弓箭射罢。 从密林之中钻出数千敌军,为首的大将名叫庞辉,那是赵毅手下三大将领之一,使双手戟,勇猛无敌,如入无人之境。 火势蔓延,火光之中只见刀光剑影,只在打扫战场时才发现赵贵的尸体,身中五六之箭。毕竟是皇室宗亲,庞辉命人将他带回去交给赵毅处置。 第五十章 壮士卸甲 庞辉带着赵贵的尸首回了大营,当彭辉,把赵贵的尸首放在赵毅的面前,赵毅良久无声,只有眼泪流下,到底还是有感情的,曾经一起跟随先父,征战四方,如今却各自为战,生于乱世之中,也怪不得他人。百年之后,你我都是一抔黄土,无非是早走晚走的问题。 “下去之后,打造一幅好的棺椁,以诸侯之礼安葬。”赵毅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不听话,惹得父亲不高兴,也是赵贵第一个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长大了,跟随先父,南征北讨,每次遇到危险,也是赵贵,第一个站出来,赶来救援自己。而今日的赵贵却不能通,十年前的赵贵那样,过了十年的安生日子,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心气抹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吃喝玩乐以度日。 “你的妻儿子女,我也会命人好生抚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九泉之下能得安宁。” 赵毅,仔细的打量着赵贵的尸体,自从封王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以后也再也见不到了。 就连钟艾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道简单的激将法真的能够骗赵贵出城甚至会使得赵贵也死在那里。他原本想的是破城之后能够活捉赵贵,让赵贵带着妻儿去青州安度晚年,却没想到,刀剑无眼。这会让他与主公之间的隔阂变深,这道隔阂也会让钟艾永远无法替代唐庆在赵毅心中的地位。 钟艾走上前去说道:“请主公节哀,刚刚得到飞马来报,太平军已经拿下了城阳城,我们也需要早作谋划,让唐庆在钦州给予我们粮草以及各种器械。” 赵毅深呼一口气,神色有些惆怅,哀叹道:“我们这几个兄弟,抢夺一个王位,到最后,也不知道活下来了能有几个,书上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钟艾,你说,我入青州是对还是错?” “主公心中应该想的是大仁大义,天下大乱,最受苦的就是老百姓,老百姓哪一个不想的是天下太平,可谁又能真正让天下太平,在我看来唯有主公一人,其他人却不自知,无非都是想让这天下更乱而已。”钟艾万万不能让赵毅再有这个念头,只好如是说道。 “庞辉,下去吧,把尸体也一起抬下去,记住我跟你说的,他死前的每一日都是风风光光的,所以葬礼,也要风风光光。” “主公,末将告退!” 待庞辉下去后,赵毅对钟艾说道:“即刻给唐庆写信,告诉唐庆我们在青州的事情,让他自行决断。” “是,属下立刻去办。” 钟艾你也知道,现在主公最需要的就是安静,所以接到了命令就立刻退了下去。 小时候的赵毅,因为天生力气就大,所以因此惹下了不少事端,而赵贵从小就是个纨绔子弟,自己其他的兄弟,又是最听父亲的话,所以自己,只要惹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贵,而赵贵,每一次都可以瞒着父亲,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因此,两人的关系最为亲密,父亲也是因为这个,才把他们的封地靠在一起,一个封在了徐州,另一个分在了青州,赵毅想着想着渐渐睡了过去。 而在另一边,已经拿下城阳城的太平军,正在召集十八位渠帅,令他们前往城阳城。等待北蛮子的到来。 北蛮子,在羚羊城外,已经等待了足足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却迟迟没有攻城,无人知晓是什么原因。 这一日,耶律觉和找到了耶律德赫问道:“弟弟,你脑子比我好使,你给说说,为什么大王还是不愿意攻城,我北蛮足足百万大军屯兵于此,却始终没有攻城的迹象,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快被别人笑话死。” “其实无非就是完颜家攻打玉阖关的时候损失太重,想法子怎么能捞上一笔,前几日各路大军都到的时候,完颜兀术的脸色都青了,想来至少折进去不少人马,而且他其中的一位大将都不见了踪影,估摸着,也是死在那里了。”耶律德赫淡然一笑,完颜兀术的本事相对于他的父亲完颜阿骨打来说还是相距甚远。 “今天大王不是传信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耶律觉和突然想到。 “他想让完颜兀术退兵,舍弃中原,死守在北蛮,不然中原有趁机攻打我北蛮的机会。”耶律德赫解释道。 耶律觉和当然不信事情有这么简单,于是问道:“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我们这几个有势力的家族呀,基本上已经把全族的士兵都带到羚羊城上来了,本来是有很多的家族势力,都不愿意再听从完颜家族的号令,这一次退军回去的军队。我猜测,是为了压迫我们,让我们重新尊奉完颜家族的号令。”耶律德赫解释道。 “完颜阿骨打这一招,阴损的很,完全将我们的后路切断,我们若是回去了,等待我们的就是重新归于他的统治,所以我们唯有南下,也只有南下这一条路可以走,掠夺更多的土地,直到将我们在北方的土地全部换出去。”耶律觉和这才想明白完颜阿骨打这一招的真实目的。 “此刻或许我们的亲人都已经在完颜家族的掌控之下,只要完颜兀术能够安全的返回北方,我们就可以开始攻城。”耶律德赫说道。 等待攻城的可不仅仅只有北蛮,就连羚羊城的那群龙武卫都着急了,自己能走到现在全部都是靠着当初杀北蛮杀出来的威名,如今过了二十年时间,北蛮胆敢重新南下,这一次定然也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文宇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心里的伤确是更加严重了,自己丢了玉门关不说,就连想要和龙武卫同死都做不到。 崔正推开了文宇的门,这是崔正第一次没有披甲,走到床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当年追随先皇南征北讨,大大小小加起来足有数百战,先皇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他说生逢乱世之中,没有谁是不能死的,你我都一样,都只有一条命,所以得惜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有可能前一瞬间你还在战场上杀敌,眨眼之间你就倒在战场上,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们做前人的总希望能给后人留点什么。 如今北蛮已经集结百万大军,现在就在羚羊城下,可我赵氏现在却只顾内斗,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让北蛮的铁骑在我赵氏的土地上肆意地践踏,我们这些前人都是罪人,我呢,比较幸运,羚羊城破的那一天就是我身亡的那一天,终究是不用受那份气。 我龙武卫的气节也会流芳百世,往后千年都会有人记住龙武卫的名号,这也算是我给你这个后生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 崔正说罢,笑了笑,站起身子,笑道:“小子,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可得记住啊,明天就跟着董军一起去青州吧。” 文宇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跪伏在地上,头死死的贴着地板哭泣道:“大将军!” 崔正摆摆手走了。 第五十一章 南下青州 崔正走后没多久,董军便回来了,回来之后看到文宇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知道是崔正应该来过了,于是走到他身边说道:“我们这些人当中,你的年龄最小,而崔将军又膝下无子,所以就一直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文宇良久没有说话,董军想着是该让他自己静一静,于是转身就要离去,文宇突然说道:“我想好了,明天就和你一起去青州加入太平军,但如果太平军并没有攻打蛮子的打算,我照样会离开那里,去寻找真正的明主。” 董军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生怕文宇一个不冷静,单枪匹马杀入北蛮,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跟崔正交代。 “此事你不用担心,若是他们真的不愿意打北蛮,我会第一个离开那里。”董军正声说道。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便有两匹快马,从羚羊城往青州方向而去,一路上也看见了不少的贼寇,天下不太平,贼寇也越来越多,文宇顺手杀掉了不少贼寇,也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二人一路上奔袭了五天,这才赶到了北海,进了北海以后发现,太平军的首领都不在,经过一番打听之后才知道,他们都去往了城阳城,二人又星夜赶往城阳城。 到达城阳城之后,而人并不急着去见孟刘等人,而是找了一处客栈住下,每日打听太平军的过往行事,在了解到太平军所做的事情都是惩恶扬善,劫富济贫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再经人举荐之后终于见到了孟刘与张太白。 “两位是?”张太白问道,张太白一见面前的二人气宇轩昂,特别是其中年纪较小的那一位,面相如虎,肯定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当下便起了招揽之意。 “我名文宇,这位是我的叔伯,名叫董军,我二人从羚羊城而来。”文宇介绍道。 张太白惊呼道:“你们是龙武卫?” “正是。”文宇昂首道。 “此行所为何故?” “听闻太平军正在招能人异士,我二人皆有勇冠三军之勇,于是特意前来投靠于你。”瞧见文宇有难言之隐,于是董军站出来解释道。 “这。。。。。。”张太白思索片刻后回道,“我近日听闻龙武卫都聚集在了羚羊城,誓要与北蛮决一死战,怎么二位却来我这里。” 张太白并不是不相信二人不是龙武卫,因为龙武卫每一位将士的名字都记录在人物志上,只是张太白确实不知道二人为何要来投奔太平军,看二人面相也不像是贪生怕死之辈。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说与你们听一听吧。”在董军的一番解释之下,张太白这才弄明白了这二人前来的目的。 “有两位将军加入,使我们的实力大增,胜得十万雄兵。至于将军所说的北进一事,在中原大定之后。我们必将会打到姑苏城,不过将军也不要着急,羚羊城一旦告破,平原不过就是探囊取物而已,几天的时间估计都守不住,再接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座城阳城了。” 文宇点点头,在进城之后的几天里,他时常都可以看到有士兵在加筑城墙。 “两位将军,若是无事可暂且退下吧,我与主公还有要是相商。”张太白淡然笑道。 “末将告退。”文宇与董军离开了大殿。 二人刚一离开,孟刘急忙开口问道:“他们真的有人物志上所记载的那样厉害?” “一般人在人物志上是留不下姓名的,然而龙武卫的每一位将军的名字都在上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师傅的相人之术,我也学过皮毛,那个文宇看上去心性纯良,若是能多加培养,定然能够成为统领一方的主帅,不过那个董军,武力超群自不必多说,懂得察言观色是好事,可若是过了,倒成了投机取巧之徒了。”张太白只看了一面,便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那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不过要将文宇和董军分开,让文宇先跟着离先梁历练一番,至于董军就交给庄冉。”孟刘说道。 “主公,此举不妥,若是强行把他们分开带兵,倒是显得我们小气了,只需要日后稍加注意就好。”张太白劝道。 “也好,让他们都跟着庄冉,有庄冉在,我们也放心。”孟刘点头答应了。 从殿内出来的文宇和董军两人一起去往军营,走在路上的时候,文宇没有忍住心里的疑惑,开口问道:“我怎么觉得太平军并不太欢迎我们。对我们也是多加防范。” 董军笑着解释道:“若是一开始他就变很相信我们,并不防范,那我现在也该转头离去,如此主公。怎么能让我们衷心效忠。别想那么多了,去了军营,要跟他们好生相处。不要摆什么架子,你现在跟他们一样,不再是龙武卫。你还年轻,要跟她们多加学习才能进步。”董军拍了拍文宇的肩膀,笑着说道。 但其实他自己早就看得出来,这哪是不相信文宇,只是不相信他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 羚羊城的战事已经打响了,就在完颜兀术在等到二十几万大军撤回北蛮境内。还没等蛮王下令,便有一些家族已经坐不住了,私自带领族兵,进攻羚羊城,结果却是显而易见,城下多了几千具尸体。之后便再也没有家族不服从命令,私自攻城。 战争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羚羊城下死伤无数。 尸骨堆积成山,除了北蛮大军之外,龙武卫也损失了好几十人,鲜血漫溢出了护城河。 每一次敌军已经攻上了城楼,都是被龙武卫杀下城楼。 一时间僵持不下。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只能看谁先坚持不住,崔正每一日看着曾经跟自己同袍浴血的战士,一个一个的离去,自己却没有办法去让他们活下来。 他只能每一日都在军营中与将士们,食同桌寝同床战士们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他们都已经站在了这里,也都知道自己的归处,无非就是一死。然而在民族大义面前,他们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拖慢北蛮南下的脚步。每一个时代都需要有那么一群人可以站出来。这个时代站出来的人,是龙武卫,是每一个羚羊城的士兵。 第五十二章 悍然赴死 “将军,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慢慢耗死的,不如主动出击,平原冲锋,我们从无畏惧过。如今却只能被动防守,打的憋屈,这也是龙武卫全体将士所想,并非我一人所愿。”一位龙武卫在夜里进入了崔正的营帐。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平原争锋只会让我们损失更加严重,我实在是不想,我一直看着你们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崔正心如刀割。 “将军,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多杀一些北蛮子。我龙卫何曾这么憋屈过?当年我们不过八百人。不照样深入北蛮腹地六百里,何曾怕过?”那么龙武卫说道。 “既然如此,乃明日开城门与那些北蛮子死战!”崔正见罢也不在犹豫,当即便下令要与北蛮殊死一战! “如此也算是没有辱没我龙武卫的威名,也好让那些北蛮子好好看看,当年他们的父辈灌输给这些后生所谓的龙武卫是何等的风采。”那么龙武卫笑道,“就怕他们到时候吓破了胆。” 第二日,北蛮子依旧在阵前叫骂 只不过这一次迎接他们的不是城门。而是打开城门之后,率先冲出来的四百名龙武卫和悍不畏死的将士们。 这一战无论是北蛮,还是赵氏王朝都等了太久。上一次,北蛮南下,还是二十年前,他们造就了一批龙武卫,这一次。他们要把龙护卫全部杀光一个的都不留,以此来洗刷他们的耻辱。 崔振冲入阵中长戟掠过,便是几十人头落地其余人紧随其后,各自杀入阵中。几百人如入无人之境,杀得兴起,若是往日里还需要顾及性命,可这一次是真的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为禁卫军杀穿了一条路,直奔敌军主帅所在,北蛮一时没有做足准备就被龙武卫杀开了一条路,顿时阵脚大乱。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北蛮联军各自为战,在完颜兀术离开之后谁也不服从谁的命令,在被龙武卫冲散阵型之后各自为战,不过倒也是阻挡住了龙武卫的脚步,银术可一人面对两名龙武卫的联合绞杀也不漏惧色,三人捉对厮杀百十来招不分胜负,若是耶律族的那两位一个是花架子,一个是病秧子,那银术可的名号可是确确实实杀出来的,若不是银术家族的人太少了,现在的北蛮王朝的统治者就是他银术可而不是完颜阿骨打。 “弓弩手!放箭!”耶律觉和大声喊道,一直在军队后方的耶律觉和瞧见前方被几百名龙武卫杀得已经损失了不少人马和好几员战将。 “大哥,现在射箭会伤到自己人的!”耶律德赫及时止住了耶律觉和下的命令,此时若是下令,日后他们必会为各方部落所围攻,到时候哪怕攻下羚羊城,他们要做北蛮和中原的主人就是一句空谈。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杀下去吧,现在前方将士已经胆寒,如同猪羊一般。”耶律觉和急道。 耶律德赫翻身下马跑上主帅台,命令道:“以步兵作卫,长戟割马腿,先把他们打下马,再拿人命去堆,龙武卫一旦下了马,就如同折损一臂,再厉害也抵不过我们百万大军。” 一些家族纷纷照做,将龙武卫座下马匹割掉马腿,然后长枪齐齐刺过去,崔正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斩杀了敌军三个族首,立刻下令退军,返回城中。 “射箭射箭!攻城!”耶律德赫抓住机会,看到敌军正在撤退,下令攻城趁势追击。 一些小家族的人知道这真是投名状的好机会,争前恐后地攻城。 四百龙武卫回来的还有三百,一万禁卫军返回的只有两千人,斩杀北蛮多达三万余人!这其中不乏有些是北蛮自己射箭要杀龙武卫射到了自己人。 就要立马迎接敌军的攻城,这些龙武卫一进入城池下马之后往城墙上赶。 耶律德赫笑道:“羚羊城原本人就不多,每日消耗,现在城中也没有多少守军,最多不过七万人,加上这一次虽然我军损失三万,可我军还有百万之中,拿三万换一百龙武卫,这买卖不亏,若是寻常攻城,三万可换不了一百龙武卫。” “有这些小氏族替我们送死,我们也不亏,羚羊城现在城中将士都已经疲于奔命,最多再有一两个月哪怕我一人都可以平趟过去了,箭他们都射不出来。”耶律觉和赞同的点点头。 庙堂之上人人求利,边关之外人人求死! 崔正站在城头之上,握住手中的长戟,大风拂面而来,轻轻说道:“那就坦然赴死吧。” 三个月后,羚羊城告破,崔正等龙武卫尽皆战死,一万禁卫军尽皆战死,八万守军尽皆战死,二十万城中百姓成功进入青州,羚羊城成了一座空城,共计杀敌三十万。 远在庙堂之上的陆机听罢,命人在城外竖起一座墓碑,以做悼念。 陆机蹲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仿佛遥望远方羚羊城为阻挡北蛮南下脚步的几万将士。 “崔正是个大英雄。” “爹,你来了。”陆机抬头发现陆禹正站在自己的身边。 “我这一生敬佩的人不多,先皇、羊良儒,崔正三人而已,崔正当年被家族逐出,受到先皇赏识做了将军,南征北战向来每战必胜,只要有他在我们一直很安心,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败,也是最后一次。”陆禹淡然说道,“我陆禹虽然是个文人,可对于武官向来素有好感,他们虽然性子直,但是确是可以以命相交,文官却各个追名逐利,背后捅刀子,是该变一变了。” 陆机突然说道:“爹,崔老将军放我回来之时,我答应了他一件事情,终有一天我会把陆家的旗帜插到姑苏城,士族的那几万兵马和宫里的禁卫军以及镇守京师的几万兵马都已经沉寂的太久了。” “想做就放手去做吧。”陆禹说罢也就离开了。 孟刘在听到消息后倒是没那么悲痛,只是下令将四百名龙武卫的名字都可在木牌上,让人交给文宇,文宇听到后内心悲痛欲绝。 跟随四百个木牌一起交到文宇手上的,还有张太白的一句话,若是敌人敢来,让他有来无回,彻底断了这个念头,也会让你亲自为崔将军报仇。 第五十三章 山上有仙术 北蛮攻下羚羊城后,矛头直指平原城,平原城守将望风而逃,连三天都没有守住,就被匈奴攻下了城池,七十万匈奴大军隔着大河驻扎着,虎视眈眈的看着正在被加固的城阳城。 北蛮内部正发生着激烈的争吵,到底是南下青州还是往西边攻打冀州,以耶律家族为首的,想要过河南下,他们向往着扬州美景,而银术可家族为主的想要往西边进攻冀州,目前凉州正在入侵并州,或许正可以趁着这一次的机会,一举拿下整个北方。 以现在的趋势来看,南下的可能性会更高,因为南下守军更少,反而往西进发还要越过一座关卡,如此一来又要损失一部分兵马,双方争执不下,因为他们所争论的,并不是在于往南还是往西。而是在于听从谁的号令,往西就等于听从银术可家族,往南就等于听从耶律家族。 于是双方协议将兵马一分为二,三十万大军交给耶律,剩下来的兵马交给银术可,双方都赞同了这个做法,其实从双方的选择就可以看得出来,耶律家族更为希望能够只取扬州,并不希望多动刀兵。而银术家族却是十足的好战派,消灭了一切敌人,自己在入主中原,拿下幽并冀凉四州,就可以将北方与北蛮打通,各有各的想法谋划。 张太白在探马来报,说北蛮大军分兵之后,心中大喜,若是面对七十万人还有种压力的话,那么三十万北蛮对他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三十万,我们只有守军五万不到,怎么防守?”孟刘听到后心里没有张太白那般放松。 “人力当然难以守住,可若是借助上天之力呢?”张太白故作玄虚道。 “什么意思?” “主公大可放心,敌军若是来攻,我可瞬间召唤天兵五十万。相助我们灭了北蛮。”张太白笑道。 “你哪里来的五十万天兵?怎么越说我越迷糊了?” “主公,明日敌军必然要来大河观看河水是否汛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五十万天兵只多不少。”张太白卖了个关子。 “那我拭目以待。”孟刘在得到张太白亲口答应之下,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因为张太白从没有骗过自己。 匈奴的三十万大军,正在铸造大船,准备南下,而孟刘在知道张太白能够招来五十万天兵,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在看到张太白始终面带笑容怡然不惧,内心的忐忑也少了几分。 倒是从青州其余各地赶来的十八位将军,和文宇董军二位,心中兴奋不已,各个摩拳擦掌,很是期待这一场大战,自从起兵以来,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好不容易迎来一场大战。自然是希望着要好好表现,否则将来若是论功行赏,连自己的一席之地都没有。文宇和董军自不必多说。早就恨透了北蛮,期待着在这一次的大战当中,要让匈奴再也不敢南下入侵中原,更要为在羚羊城牺牲的四百位同袍报仇。 双方的军队隔河而望。 “这三十万大军看着倒是气派,就是不知道开战之后冲杀起来,他们能坚持多久?”张太白遥望远方黑压压的一片,嘴上嘀咕道。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那传说中的五十万天兵,从何而来?”孟刘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张太白笑道:“你看这大河之水若是冲上岸值不值五十万天兵?” “这……北方向来少雨,大河之水又是多年没有泛滥过,你如何使得这大河之水冲上来,还能让河水听你的话?”孟刘疑惑不解。 “到时候劳烦主公帮我建起一座祭坛,左右各十名道童,到时候我便施展道法,引来大河之水淹了敌军。”张太白说道。 “自我加入主公以来,从未显露过道法一事,一是道法玄妙,必须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是此举太过惊世骇俗,若是在山下显露道法,会被那些所谓的山上客抓住把柄,以后或许会落人口实,但是面对异族入侵,施展道法保卫疆土,想来也能理解。” “你这越说我听的越模糊,这山上客有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仙人不成?”孟刘更加疑惑了。 “这山上的事情,主公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免得自生祸乱,所谓的山上客我只能告诉主公,我师父也是其中一个,主公应该可以大体猜出来他们是一群什么人了吧,而且每一个山上客每过二十年都会寻找一位弟子下山寻找明主辅佐,至于其他人的弟子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否则倒是可以为主公招揽。” 孟刘心里大惊,这张太白的实力自己清楚的很,现在又可以引大河之水,各种匪夷所思的仙术道法,其他山上客的弟子是不是都是这般厉害,那所谓的乱世说不定只是这群人闲着无聊弄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各家的弟子各显神通,看看谁能一统乱世。 如此深思之后,孟刘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恐惧,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满脸笑容的张太白,自己对他而言,究竟是主公还是棋子? “主公,看敌军的样子,像是在造大船,想来是要主动出击,渡过大河前来攻打我们。”张太白眯着眼睛盯着隔河的北蛮。 “大河汛期早就过了,河面平稳,大船可以轻而易举就能渡过大河。”孟刘说道。 张太白转而又说道:“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有在下存在,这大河何时泛滥,不在于天,而在于我。主公,灭了这三十万北蛮子,我们就该想一想该如何面对赵毅了,前面为了拿下赵贵,不得已和赵毅结盟共分青州,据探马来报,赵毅在徐州又募集兵甲三万,再加上他们攻下乐安,汝南之后,招揽了一万多降军。” “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孟刘叹道。 “主公正值青春年少,又何须如此悲观,别忘了,你还有景姑娘等着你去接她。”张太白打趣道。 孟刘低着头,内心浮想出景翩翩的身影,心中苦闷一扫而空,随即笑道:“是啊,我说过我要取她,我一定可以做到!” “这样才对嘛,哈哈。” “走,回去整兵,灭了这三十万北蛮,前来加入我们的能人异士必然增多,再派遣一些人去乡野之中寻找一些未出的隐士。”孟刘驾马调转马头,回城而去。 第五十四章 破三关奇袭 北蛮连夜赶制打造三千艘战船,但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由武睿率领的八千已经走过了大半的路程,根据地图显示再越过这座高山,就可以绕过三座关卡直达益州腹地梓潼,只不过益州腹地多少沼泽高山,行军极为缓慢。 粮草输送更是如此,导致每日只能行军十里,不过武睿心里更是清楚,自己这一次能否成功也意味着,自己能够受到重视。 “将士们,越过这座山,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武睿打气道,这几个月的缓慢行军,让很多军士都心生怨言,因为一路上光是是在沼泽地的军士都有几百。 “将军,我看到了,那是敌军的关卡。”一位前方的哨探赶来汇报。 “很好,弟兄们,加速赶到山顶驻地休整,探查敌方粮道所在。”武睿终于露出了笑容, “是。”众将士齐声呐喊。 这几个月以来自己所遭受到的质疑,若不是二皇子殿下帮自己压住了,自己恐怕早就已经被迫退军了。这下也算是证明了自己奇策可行,接下来只需回一道书信给二皇子殿下,让二皇子殿下发兵攻打第一座关卡,让其他两座关卡发兵救援。自己也可以发兵切断对方的粮道,让三座关卡可以不攻自破,也可以少损失几万将士的性命。 武睿的书信刚送到赵简的案台,赵简便亲自下令,让白子骞亲自带着两万兵马攻打白水关,白水关守军不过六千,白子骞又是带兵强攻,不计伤亡。不得已,只好派人去求救。其余两座关卡各自引精兵三千前来救援。 武睿的兵马在山坡上隐藏了三天才查探到阳平关的人马调动,武睿立刻调集了全部的兵马誓要切断敌军粮道,让白水关和剑阁两座关卡没有粮食供给,让这两座关卡不攻自破。 七千步卒如同神兵天降,从阳平关的上下杀下来,杀他个措手不及,恰好敌军的运粮车正在往关卡里搬粮,连一点准备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冲进了关卡,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阳平关。 之后立刻紧闭寨门,严防敌军来攻,随后又写一封书信交给赵景,告知赵军自己已经拿下了阳平关,只需向关卡里面射箭,告知此事,并且说出了另外两座关卡已经缺粮的事实,让将士们只需每日在关卡外叫骂,用不了几日敌军自然自溃。 当武睿的书信交到赵简手上时,赵简情不自禁地夸赞道:“武睿做得好!他来信说自己已经拿下了阳平关,并且他还知道白水关和剑阁两座关卡此时也已经没有任何兵粮了,只需要每日在城中叫骂即可。” “若不是他这一次立大功,恐怕就要被那群人口诛笔伐了。”白子骞这一次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一回,自己几个月前保举武睿奇袭的策略可是被张恒好一顿驳斥,这样也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正确的。 赵简自然知道白子骞所说的那群人指的是谁,不过若是赵简不相信武睿的奇策的话,也不会在武睿动身之后,就立即将所有兵马从江州转向汉中。 不过赵简自己也不会去怪罪张恒,毕竟都是为了入川做的谋划,在没有成功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接下来就是等,等白水关和剑阁的敌军开关投降,毕竟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赵简笑道。 “殿下,我还有一件事情很担忧。”白子骞说道。 “你是谁武睿那八千人马能不能守住阳平关?” “正是,阳平关虽然是一座雄关,可武睿也只有八千兵马,离最近的梓潼不过六十里的路程,梓潼兵马不下五万,要是强攻,就怕他到时候守不住。”白子骞担忧道。 “守不住也得守,好不容易阻断了粮道,白水和剑阁也都断了粮草,无需多少时日,十天之内,必定会开关投降。”赵简沉声道,“立刻回信给武睿,就说这一次入蜀他得了首功,我必定会嘉奖他,再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守住阳平关半个月,半个月后我自领大军前来救他。” “是,我这就回信给他。” 得了殿下的回信之后,武睿目光坚定,一定要守住阳平关半个月。 白水关和剑阁的守军迟迟没有等来军粮,便派人前往阳平关催促粮草,但是刚到阳平关下就被武睿一箭射中肩膀,武睿站在城寨上笑颜道:“我不杀你,你且回去告诉白水关和剑阁两座关卡的守军,就说阳平关已经被二皇子殿下拿下了,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粮草供给了,唯一的活路就是开关投降!” 那人捂着被射伤的左臂摸爬滚打逃回去,在知道阳平关被拿下之后发生了不小的震动,只不过是守将治军有方这才没有引起哗变,只不过还是每一日都会有一些逃兵。 梓潼在第二天才知道阳平关被敌军拿下,大惊失色,纷纷疑惑,这一支军马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能够绕过三关。不过当下也不是思考的时候,梓潼守军曹许命令副将镇守梓潼自己引兵三万星夜兼程,第二日正午时分赶到阳平关下。 “城中守将何人?可敢出城一会?”曹许手持大刀立于关外,他到要看看是谁有如此胆色。 不一会儿关卡大开,武睿骑马手持双刀策马而出,口中朗声说道:“我乃武睿!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武睿?无名小卒不值一提,不知你可知我曹许大名!”曹许眼神轻蔑,淡然说道。 早在来之前,武睿就听军师张恒说过蜀地将领中有一名将叫曹许,传说此人刀法超群,号称操刀鬼,当年跟随蜀王定蜀之时刀下亡魂无数。 武睿当下不敢大意,但是嘴上去不饶人,讥讽道:“被无名小卒拿下了阳平关,心中滋味如何?哈哈哈!!” “你大胆!看刀!”曹许大怒,持刀拍马便要拿下武睿的人头,武睿虽然重视,但也并不惧怕,倒是有意要斩下曹许,如此自己便可名声大噪! 曹许大刀劈下,武睿左刀举过头顶堪堪挡住,虎口猛的一震,差点将刀脱落,右刀看准机会掠过曹许胸口,曹许只轻轻将刀横于胸口,轻而易举挡下来,随后调转大刀,由下之上直冲武睿坐下马匹,武睿仓忙间调转马头,知道自己敌不过曹许,驾马回了关卡。 “怎么?刚刚不是还出言不逊吗?有本事再出来与我一战!”曹许喊道。 “我打不过你,但我就是不出去,你能拿我如何?”武睿有意要激怒他,故意嘲讽道。 “破关!”曹许并不搭理他,而是转而指挥兵马开始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