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中学记》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一章 拆东墙,补西墙,瞎忙一场 晓峰作为2014级的新生,今天正式入学了。 刚进校的他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因为他永远忘不了暑假发生的一件事,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改变了他乃至是他们家的境遇。 在中国升学对于一个普通的工人阶级家庭来说,是一件比吃饭过日子还重要的事,为了能让孩子考好升学考试,多少父母为了孩子即使掏空腰包也要报补习班;为了孩子能进一个市级示范学校,又有多少父母为了找熟人、托关系,折了腰。 2011年6月中下旬,晓峰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刚好能上a市级的示范初中,但由于成绩排名处在报考学生中的中下游水平,按着该a市级示范初中的淘汰标准,晓峰很有可能被刷下去。 “神通广大”的妈妈,不知在哪里找的“熟人”,竟然摸到了门路。 a初中的杜处长,通知晓峰妈妈7月15日下午两点,到该学校门口等他,商量一下孩子的报名问题。 天气即将入伏了,两点中的太阳不但没有西下的打算,反而更火辣辣的炙烤着建筑外的人们。 晓峰和妈妈守在学校的后门口,等待着杜处长的传唤。平常不怎么爱买水果的妈妈,今天竟然买了很多晓峰以前见过没吃过的水果。你看,这火红的果子多像今天的太阳啊,烤的人心痒痒。 汗水顺着晓峰的脸颊,淌到了脖子处,随着晓峰的喉结上起下落,再快速滑向领口里面。 “妈,我好渴啊!”晓峰用手臂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但是整个脸颊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了。 “旁边有个小卖部,我给你拿点钱,你去买瓶水喝嘛。” “你要不要?” “我不渴” 妈妈一只手提着水果,一只手在包里面掏钱,正说着从学校里面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光头眼镜儿。朝着这边招了招手,“杜处长!”妈妈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位领导,“儿子,忍一会儿哈,待会儿办完事,妈妈再给你买水,好不?”妈妈小声叮嘱晓峰,“好吧....”晓峰懂事的极不情愿的点点头。 晓峰跟在妈妈的身后,疾步朝着杜处长走去。在光头处长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间装修典雅的办公室,一进门,晓峰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意,手臂上瞬间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在晓峰的认知里,这间看起来不大的办公室足足有小学时半个教室大小,临窗的墙壁上挂着精致的欧式悬挂吊钟,吊钟的下面是一台桶装饮水机,“要是能喝上一口,该是多么的满足啊!”晓峰咽了咽唾沫,转身看向光头处长的座位。纯木式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台大屁股电脑,电脑桌上堆着各种各样的文件夹。 “杜处长,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娃儿这件事情,还得劳烦你了哟?”妈妈的话拉回了晓峰的注意力,“唉,不说这些!”杜处长笑盈盈的客气着接过水果,“准确来说,孩子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杜处长,挥手示意晓峰母子坐下慢慢聊,“那还缺哪道手续呢?”晓峰妈妈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变得极为紧切。杜处长精明的瞟了一眼晓峰妈妈,脸上依旧笑盈盈的,“哎~,急不来,急不来”,杜处长喝了一口茶,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主要是还差一道审批,这个最后审批名额的人不是我,”杜处长时而攥紧茶杯时而摆弄茶杯,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杜处长,我们为了孩子这件事情,跑了很多关系了,你晓得,王老师是我们舅舅家的侄女子,希望你能够看在王老师的面子上,在把这件事尽尽心,当然有啥子需要我们做的,您尽管开口···” 杜处长放下茶杯,一摆手,“诶,我当然是看在王老师的面子上才帮的忙嘛,但是最后审核名单的责任人不是我啊,不过呢····”杜处长狡黠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件事也不是没得解决的办法”。“什么办法?您说?”晓峰妈妈就像被钓的鱼一样,主动就咬住了钩,“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但是审批的曹主任比较难搞,我要疏通的话肯定是需要请他一顿的,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我的·····”稳坐钓鱼台的杜处长,神情自若的谈论着“价码”,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就像吃饭上厕所一样正常,一样随便,“杜处长,你放心,这次来,我是有准备的,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晓峰你出去一下,我和杜老师说点事····”妈妈转过头,对晓峰说道。“嗯”晓峰抽身出了办公室,站在屋檐下面,从窗户望进去,只见妈妈在包包里面掏出一个胀鼓鼓的信封,“塞”到杜处长手里,满面春风的杜处长,客气着毫不犹豫的接过了信封,两人又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由于窗子的阻隔,晓峰一句也没有听清楚,晓峰这时注意到了杜处长挂钟对面的墙上的一幅字画,上面用毛笔端端正正的写着“为人师表,教书育人”八个大字。 没一会儿,晓峰妈妈从办公室出来了,后面跟着客气的笑盈盈的杜处长,“杜处长,那我们先走了哈,孩子这件事情就有劳你费心了哟,麻烦你了···”,妈妈回头和杜处长做离别言,“不麻烦,不麻烦····哈哈哈···不麻烦”杜处长就像胜利的将军一样,笑得那样肆无忌惮,笑得那样荒唐无耻。杜处长走到晓峰面前,用手摸了摸晓峰的头,“娃儿,以后念书要加油喔,你看你妈妈为了你····”晓峰想躲开这双肥胖的油手,但是这双手就像有磁铁一样,牢牢地钳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终于,晓峰和妈妈离开了这个凉爽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办公室,又回到了太阳的暴晒之下,晓峰抬头望了望偏西的太阳,觉得它比来的时候,更热更毒辣了,但是光芒却比来时暗淡了很多。 8月中旬,晓峰家面临了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县上通知,a市级示范初中和b县级示范初中合并为新的市级示范初中,为了方便我们称为c市级示范初中,以前报考ab两所初中的同学,被录取的,原则上都可以入学。 晓峰晚上听到妈妈和爸爸的谈话,爸爸诉说自己挣钱的不容易,怨妈妈把钱打了水漂,妈妈在屋内哭诉,说自己为了这个家,忙里忙外,花钱还不是想让孩子念个好学校,将来好有出息,说爸爸没有良心。晓峰知道,不管学校合并与否,只要这笔钱花出去了,对他们家来说就无疑是雪上加霜。 晓峰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为忙碌的爸爸,操劳的妈妈分担一点肩上的担子。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二章 一三五,二四六,物以类聚 c校大门口,因开学堆满了熙熙攘攘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坐着的、蹲着的,扯皮拉呱的、勾肩搭背的,正是应了那句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好不容易挤进校门的晓峰和妈妈,提着被褥等用品,来到事先通知的教室报道。到地儿才发现,由于学校合并,新生老生插班生混在一起乱糟糟的,排队的、插队的、站队的、排位的,根本就没个次序。挤进大门只是九九八十一难的第一难,不入雷音寺,难见真如来。 晓峰妈妈深知解决问题要找到问题的关键,在排队无果的情况下,妈妈给侄女王老师打了电话。 “樱子,我是大姑啊!”, “大姑啊,怎么了?今天不是给晓峰报名吗?”电话那头很关切的问到。 “是这么回事,今天不是给晓峰报名嘛,来的人太多了,这边混乱的不得了,我们也不知道找哪个负责人,只知道教室号,但是根本进不去” “大姑啊,你别急,你把教室号给我,我给你联系接收老师” “好,好,好,教室号是201411”妈妈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瞬间脸露喜色。 “行大姑,我马上帮你问,你等我电话。” ········ 在表姐的帮助下,晓峰和妈妈顺利的见到了201411教室的负责人闻钟老师,这人后来也是晓峰的班主任,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闻老师对于晓峰母子俩通过“特殊”方式前来报道颇为不屑,他旁敲侧击的对周围排队的人说,“要是谁可以帮我整点儿简便方法多好,我就不用一个一个的给大家报名了,那多快?”,晓峰妈妈一听,脸刷的就红了,用四川话说这是人家在“臊你的皮”。在这种情况下,只得硬着头皮,没办法,谁让你愿意搞特殊呢? 终于,还是熬着报完了到。 下午,学校通知学生可以在父母的陪同下离校,到晚上六点前住校的同学必须到教室报道,通校的同学可以第二天八点半之前到校上课。 晓峰家就在c学校后街环卫所的旁边,距离学校大概有1000多米的样子,但是固执的妈妈始终不让晓峰通校,原因是她觉得晓峰在家的话可能会贪玩,睡懒觉,住学校可以在大环境下培养他。 回家吃完午饭,妈妈在厨房里忙着收拾碗筷,晓峰翻看着早上学校发的宣传手册,第一页写着: 我们将爱幻化为一双大手, 将你们呵护其中, 在这里, 雄鹰正在拙长成长, 在这里, 巨龙即将腾飞翱翔。 九年寒窗, 为你们插上梦想的翅膀, 飞向更遥远的宇宙, 让世界因你而更加精彩。 ——校长寄语 晓峰读了读,挺顺口的,但觉得实在无趣,看向第二页,上书有言: 八荣八耻: 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 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 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 ······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五点半了,晓峰拿上背包,急冲冲的下楼朝学校而去。 到了教室门口,晓峰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新同学,看到晓峰的到来,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这种感觉就像敌人的探照灯照在了自己身上一样,想躲闪已然是来不及了,晓峰尴尬一笑,赶紧就近找了个最后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响铃过后,只见一个带着茶色墨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教室瞬间鸦雀声,都注视着这个手端茶杯,步履稳健的男人。 男子径直走上了讲台,轻轻地放下茶杯,拿了只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的写了两个正楷大字:闻钟。 “咳!”中年男子转过身,推了推快要从鼻梁上掉落的眼镜,“首先,欢迎大家来到2014级11班,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了”说到这闻老师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怎么的,突然停顿了一下。台下知趣的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唰!”闻老师把手一挥,示意同学们停下来,“我叫闻钟,大家可以叫我老翁(四川话,‘老翁’有些时候做昵称用)”,“哈哈哈···”台下一片哄笑,“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遵守校规,遵守班规,要是被我逮到的话,是会有好果子吃的哈”,台下的笑声戛然而止,都静静的看着闻老师。 “咳~,这样吧,从第一组第一个同学开始,依次上台来做一个自我介绍,同学间互相认知一下”,闻老师说着站到讲台另一边去,将主位置让出来。 第一个上台的是一个微胖的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女孩一点也不拘谨,上台后,笑嘻嘻的看着大家“大家好!我叫王希,我来自四川省*市*县*镇,我爱好是唱歌、跳舞,今后希望能和大家更好的相处,嗯~嗯~,谢谢大家”,女孩可能是忘词了,向着大家鞠了一躬,就笑着跑下台了。闻老师带头鼓掌,“不错,王希,我记住你了。”台下又是嘻嘻哈哈一片。 就这样同学们陆陆续续的上台做自我介绍,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晓峰。晓峰有点害羞,扭扭捏捏的走上台,说实话,他有点不敢看台下的那一双双眼睛,他觉得与那些陌生的眼光对视心里有点发怵。 “大家好,我叫李晓峰,我··我··是四川人··”,由于紧张晓峰有点词穷。 “巧了不是,我们都是四川人”闻老师在一旁接茬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台下哄笑起来,甚至有女生笑的趴在桌上。 晓峰被他们这一笑整的反而不太紧张了,“我想说,既然大家都是老乡,那么今后的日子,我们相互照应,只要大家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鞍前马后,服务大家”,晓峰有模有样的讲着在饭桌上捡到的客套词,他觉得大人讲过的话在小孩听起来应该会显得很高大上吧。 果然,一招奏效,台下的哄笑变成了热烈的掌声,闻老师也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走下讲台的晓峰,感觉到了周围炙热的目光,以及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虽然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斜看她们一眼,其实心里早就开了锅。 等所有的同学都讲完了以后,闻老师拿着成绩单开始给大家分组,班上一共48个人,前24名为第一组与后24名为第二组,一二组以一三五与二四六这样交叉组合,晓峰因为成绩刚好是第10名与第二组的第10个同学搭档。 坐在晓峰旁边的是一个穿着时髦长相一般的短发妹,因为自我介绍的环节,晓峰知道她叫唯薇,是住他家后边干部大院的。坐在晓峰前面的,一个叫陆易,一个叫刘思纯。两人都很有礼貌的和晓峰寒暄了两句。 安排座位的时候,班上同学叽叽喳喳的哄闹个没完,终于在老翁重重的巧了两下黑板后,教室逐渐安静下来。 “咳,下面我讲两点,大家把耳朵支起来听好!第一点,这学期才开学,座位先暂时按以前的成绩排名坐,等第一次月考过后,我们在重新分;第二,希望大家记住,上了初中了,不代表你是大人了,不准打架斗殴,不准谈情说爱,不准迟到旷课,如有犯错,一次警告,二次请家长,第三次就直接回家,听到没得?”老翁异常严肃的讲完,用目光扫视了一边教室,“听到了!”同学们整齐而又洪亮的回答让老翁满意的点点头。 叮~叮~叮~ “下课” 同学们又哄闹起来往门口涌出去,老翁皱了皱眉头,拿起茶杯转身离开教室。 由于和陆易是一个寝室,晓峰便邀约他一同回去。晓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将会是他整个初中生涯的挚友,而又是因为这位挚友,影响和改变了晓峰的行为处事,又是因为行为处事的改变,才导致在初中三年,发生了许许多多不平凡的事。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三章 新师生,新气象,开学首课 叮~叮~叮~ 吃过早饭,随着一阵急促的铃声,校内校外稀稀拉拉的人群向着各个教室奔去。其中不乏有个别人,还在慢慢悠悠的走着,就像早上睡觉起床一样,闹钟响了,还要在床上眠一会才肯起来。 只见一个带着眼镜的胖子背着手站在花坛旁边,这里是校门通往教室的必经之路,知趣的同学已经跑着过去了,有些个不知趣的被光头抓住,在开大会用的台子上罚站,而教室内的同学刚好又可以看到演讲台。多么恰到好处的一个位置啊,既可以惩罚不遵守规矩的同学,又可以杀鸡儆猴的起一个警示作用。 晓峰早早的就到了教室,因为按课表上的排序,今天第一节是语文课,听知情的同学们说,这个语文老师脾气有点暴躁,爱打人。 叮~叮~叮~ 预备铃已经打过了,教室里面鸦雀无声,大部分同学都端端正正的坐着,等待着这个素未谋面的、脾气暴躁的语文老师出现,“噔~噔~噔”教室外的楼梯上响起了有节奏的高跟鞋声,随着声音由远及近,晓峰心跳也在逐渐加速。 “吱~呀”门开了,一位身材‘丰满’的眼镜女士推开门,径直走上了讲台。这位胖女士身高大概有五尺左右,胖的匀称,圆盘式脸,波浪发型,小眯眼,矮鼻梁,厚嘴唇,招风耳,身穿一件淡黄色的棉质连衣裙,外罩一件小披肩,脚踢一双藏蓝漆皮短帮低跟盘扣靴,稍稍站定之后,这位同学们传说的“恶魔老师”竟然面带微笑的看着大家。看呵!她的微笑是多么的和蔼可亲啊! “同学们!你们好!我叫曹英傅,不出意外的话,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我将会一直是大家的语文老师···”这位感觉学过播音腔的曹老师,一板一眼的介绍着自己。可能是由于太枯燥,也可能是大家感觉她和同学们传说的不太一样。于是她在上面讲,下面就开起了小会,“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直接问我嘛!”曹老师微笑着继续演讲,下面的小会声音越开越大,甚至中间还夹杂着嘻嘻嘻的笑声。 “啪~”曹老师把讲桌一拍,“怎么?翻天了是吧?觉得我和蔼可欺是吧?后面倒数第一排中间那一桌,四个人全部站起来”,曹老师毛着个脸,用手指着晓峰旁边那一桌的后边的四个人,有两个人晓峰认识,一个叫邓林,一个叫魏宇杜,因为是同一个寝室的缘故,晓峰大概了解他们脾气秉性,邓林这个人好动不好静、爱调皮捣蛋的,昨天晚上还因为熄灯说话和寝室管理员阿姨吵了一架;魏宇杜就是那种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神婆跳假神的随从性格,没太多主见。 “我今天到要认识一下你们四位,来介绍一下你们自己!”曹老师提高了嗓门,“老师好,我叫邓林,以后请多关照”,“哈哈哈”同学们被他的“勇敢”逗笑了,邓林愈发的得意,嬉皮笑脸的看着曹老师,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邓林是吧,人不大,胆子到是不小啊!”曹老师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师好,我叫李嘉佳”邓林旁边的女生,埋着个头,用极小的声音说着,不仔细听,还以为是蚊子放了屁,压根儿听不见。“刚才不是挺大声吗?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早干嘛去了!”曹老师叉着个腰,望着她。“老师好,我叫魏宇杜!”高高帅帅的小杜站了起来,“人长得挺斯文,怎么那么爱说小话呢?”,小杜嘟嘟囔囔的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最后干脆没声儿了。“老师好,我叫罗莉”一个长得一点也不萝莉的罗莉站了起来,仔细看她反而有点虎头虎脑的。“你们四个,我是记住了,在以后的课堂上,我会特殊的关照你们的,今天我也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这节课结束你们四个到办公室来一趟,先坐下。”,这四位像打了败仗一样,灰溜溜的坐下了。 “今天嘛,是开学第一课,我想给大家讲一点有用的东西,能使一个人受益我也是很开心的,”曹老师停顿了一下,去饮水机面前接了一杯水,又继续着讲道。 “我小时候出生在一个小山村,父母都是农民,家里喃又穷,哥哥姐姐又多,那个时候的娃儿基本上念到小学毕业就回家帮父母种田了,因为哥哥姐姐们入社会的早,南下进厂啊什么的,他们逐渐意识到文化了文化的重要性。在我念完小学后,因为成绩较好,以及在哥哥姐姐的劝说下和资助下,父母打算让我继续念书。那个时候念初中,没得住校的这个概念和条件,又不像现在有汽车可以搭,我们村上没有初中,需要到镇上去念书,于是乎每天天还没亮就要翻山越岭赶几公里去镇上的学校,而且还要拿上一天的口粮、带上一罐头咸菜,幸运的是可以和同村的几个同学一起搭伴去学校,这样在路上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曹老师喝了口水,台下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最后终于去了县城里边念高中了,因为是寄宿性学校,不用再摸黑赶路去学校了,到了高中,那你会发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因为大家都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盲目了,以前念初中只是为了拿一个比普通人更高一点的文凭,进厂的时候多比一般员工多一两百块钱的工资,但是上了高中后,大家的目的都变得比较明确了,有的想教书育人,有的想念大学深造,有的想考公务员等等,总之大家都是有一定理想的,当时我还是急于就业想出来当老师,赚钱养活自己,因为一直都是哥哥姐姐在资助我,我也很···怎么说呢?别人家来也要养家的,这道理你们懂吧,但是我的老师告诉我,要想走的更远,必须继续深造,要不然将来会限制我的发展前景。”曹老师嘬了一口水,擦了一下嘴角的唾沫星子,继续讲到。 “最后高考结束后,我考上了**师范大学,正在我为学费发愁的时候,老师让我申请了优秀贫困大学生补助金,解决了当时的燃眉之急,进入大学后,又靠着辅导作业、做家教等兼职工作,基本上能够养活自己” 叮~叮~叮~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骚动了起来。 曹老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我最后再讲一句话,我说这么多,就想告诉大家,珍惜你们现在的美好生活和富足的教学条件,现在就为自己的将来做好规划,成龙上天,成蛇钻草,希望大家蛮好自为之!” 看到大家都急不可耐的样子,曹老师摇摇头,“下课!” “老师再见!”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四章 改名字,起外号,惹事风波 一天的日程基本上就是新老师与新同学的见面会,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偶尔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小插曲,就这么枯燥无味的到了晚自习时间。到了晚自习时间,可能是压抑了一天的原因,同学们都显得有点浮躁,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 叮~叮~叮~ 预备铃响了,临时代理班长杨潇气喘嘘嘘的从外面跑进来,“同学们,今天晚上老师要开会,晚自习大家在教室自习。”说着便到自己的座位上,拿着书和凳子回到了讲桌后边坐下,“晚自习要安静,要是谁讲话的话,我就要记名字交个给老师哈!”杨潇振振有词的说道,台下稀稀拉拉的一些人附和着。 杨潇警告完没几分钟,台下某些刺头就坐不住了,“高林!高林!”邓林趴在桌上,偏着脑袋给坐在最后一排的高林发着“讯号”,高林真在和旁边的女生嘻哈打闹,突然被邓林这么一嗓子,搞得有点不耐烦。 “爪逑嘛?(干什么)” “咋了嘛,你歪(凶)个锤子”邓林看出高林的脸色不好,觉得他是在朝自己发火。 “唉!日妈是你喊我,又不是我喊你,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耽搁老子时间”高林也不让步,咄咄紧逼。 “你慌到打饼子嘛?你看你那逼样子,就像谁愿意搭理你一样,艹”邓林说着也来气了。 “矮子你再说一句?!”高林旁边坐着女生,他能在女孩子旁边丢面子么?马上言语上升到对别人人身的羞辱。 可能是邓林发育迟缓的原因吧,他的身高在班上女生中还算是名列前茅,但是在男生中只算是中下水平。 “你才是矮子,你们全家都是矮子!”邓林当时就不乐意了,因为有些实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 他俩的声音越吵越大,本来只有后边的同学听得见,现在全班同学都听见了,还有的同学不知是笑点低,还是故意拱火,竟然不时的哈哈的笑着。 啪~啪~啪,杨潇用手拍着桌子,“能不能别吵了,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好吵的,都安静下来,好好自习。”但是她的话,好像小石头丢进大海一样,连个回响都没有,两个吵架的还在扯着脖子骂娘,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拱火的继续拱火。杨潇站在讲台上又吼了一遍,这招根本不管作用。 这时陆易把杨潇叫了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杨潇听后点点头,朝着邓林和高林走去,“在教室里吵架是没有用的,来,我们三个出去讨论一下”,说完一回头,看着看热闹的人,“其他人留下教室里好好自习,我在教室外面听得见,反正只要是被我抓到的,待会自习结束,老翁过来我就把名单给他,到时候受处罚就不要怪我了哈。”说完,领着那两个吵架的,门一关,到教室外面去了。教室里面看热闹的人见着无热闹可看,同时也害怕被老翁处罚,聚在一起的闲人便化作鸟兽散开。教室终于安静了。 晓峰不知道陆易给杨潇说了什么话,但是晓峰知道说了什么话现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晚上回寝室陆易怎么办,因为大家都看见是他叫了杨潇,给杨潇出了点子。想到这儿,晓峰不禁为陆易捏了把汗,同时也为自己捏了把汗。 经过快两天的相处,晓峰发现同寝室的,到现在为止,就陆易的性格比较和自己合得来,言谈举止看起来也比较有教养,但是不知道他这个人为人怎么样,这也是晓峰为自己捏把汗的原因。 终于,在晚自习结束铃响之前,邓林和高林回到了教室,他们两个这会儿就像亲兄弟一样,两人有说有笑的,在教室里扯着脖子骂娘的恩怨消散的无影无踪。但是高林在看向陆易时,眼里充满了愤怒,甚至还有些许的轻蔑,陆易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埋头看着小说——《人性的弱点》。 晚上回寝室的时候,晓峰还是和陆易一道,但是后面还跟了两个,当然是邓林和高林,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们想找茬。晓峰悄悄问陆易,“待会儿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陆易毫不畏惧的表情就像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一样。 果然不一会儿快到寝室楼下了,后边的两人终于按奈不住追了上来,“给老子站到”邓林在后边吼道。陆易和晓峰停了下来,转过去看着他们。 “陆易是吧?”邓林明知故问。 “对,我就是”陆易盯着他们,一副有本事你就揍我的样子。 “今晚上是不是你给杨潇出主意,整我们?”晓峰心想高林可能是脑子不太好使,要不是陆易出主意解围,他和邓林指不定大干一架,但是晓峰没说出来,因为作为旁观者,他这会儿说话,只会激怒这两人。 “我说让他把你们分开,要不然待会儿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摩擦,并没有整你们。”陆易慢条斯理的解释给他们。对面的火急火燎与陆易的有礼有节形成鲜明对比,就像兵书说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一样,对面越是急躁,我们越是要拖缓、扰乱他们的节奏。 “没有整我们?我同桌李嘉佳给我说,就是陆易搞的鬼”邓林说道,晓峰心里暗笑道,邓林说出这句话实在是可笑,这只能证明要么是他蠢,要么就是他故意找茬。如果是他蠢,他就看不出谁是谁非,谁在劝架,谁在点火,如果是他故意找茬,那今天晚上必不可能轻松的离开。 “你是真不明白?没看出来别人在拱火吗?反正别人是看热闹,受伤的又不是他们。”陆易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望着邓林和高林。 对面两位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但是临走时还是放下一句狠话,“以后给老子小心点”。晓峰和陆易相视一笑,其实他们两个都明白,这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没面子给自己找面子。 “还好高林住隔壁寝室,但是邓林是我们寝室的,以后咋面对喔?”晓峰试探性的问陆易。 “嗨~,他既然找事,说明他就不怕尴尬,他都不怕尴尬,我怕啥尴尬,寝室又不光他一个人的嘛。”晓峰心里暗自佩服。 今天这场不必要的风波,让晓峰清楚的认识了一些人的真面目,同时也更加佩服陆易的为人处世,遇事不惊、办事果断这些东西都是值得晓峰去学习的,对于晓峰来说,这才是‘开学第一课’。 对于这场风波,晓峰的理解是,邓林和高林开玩笑上升到为了面子吵架,他们两个的矛盾正要爆炸的时候,突然陆易横插一脚,通过杨潇,间接将他们的两个的矛盾暂时压住,再接着“李嘉佳们”从中煽风点火,再次将邓林和高林的未得到释放的愤怒勾引起来并转移到陆易的身上,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所谓的面子。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五章 初迎考,再排名,位置之争 一晃就到了小周考的时间了,时间定在星期五,考完就放假。对于晓峰来说,这样的考试只是毛毛雨,因为毕竟是初一嘛,考试的内容不会太难,因此在复习的时候就光顾着和同桌唯薇打跳,完全没把心思放在复习上。 在接触的过程中,晓峰了解到,这个女孩是住在他家后边干部大院的,她爷爷以前是供销社的主任,90年代公家单位分房子,给他家分了一套靠近城边的单位房,她爷爷那时候还不乐意,因为当时的人的观念基本都是越靠近城里越好。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还没到三十年,这城边的房子竟然还成了“学区房”了,她爷爷还因此被大院里的其他大爷调侃。唯薇的爸爸现在在城里边开自助餐馆,也算是勇立潮头,因为在一零年的时候自助餐刚刚才开始兴起,而且在这个小城市,更是基本上没有自助餐馆。家庭环境是影响一个人成长的重要因素,这也是为什么唯薇在班级里边穿着比较时髦的内在原因吧。 对比唯薇,晓峰感觉自己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土鳖。晓峰爷爷年轻的时候在格尔木当过几年汽车兵,后来服兵役结束就回到了农村种田,在放牛的时候遇到了河对岸张家湾的一位漂亮姑娘,这位张姓的姑娘就是晓峰的奶奶。晓峰的爸爸本来也是农民,但是却娶了一位不愿意一辈子做农民的媳妇。随着“下海”的开始,眼看勇立潮头的弄潮儿们赚得彭满钵满,像晓峰母亲这样的人,也随着打工浪潮南下进厂,但是由于文化太低和头脑不够灵活,只能在工厂当廉价劳动力,被“弄潮儿们”割韭菜。后来,能坚持下来的就留在工厂里帮别人“割韭菜”了,而扛不住的人就自然而然被市场给淘汰了,例如晓峰的母亲。晓峰的父亲由于水土不服,早晓峰母亲一年回家,回到家后考虑到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便拜了个师傅学修半导体、修电器,一年的收入除去开支,只要家人不生病就还是能落两钱儿。总的算来,作为农民出生的晓峰,也算是根正苗红。 家庭出身的原因,使得晓峰天然的有种自卑感,这种感觉并不是文化认知所带来的的冲击,而仅仅是因为物质条件的差异比较引起的心里不平衡。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异性间的物质条件差异并不会有太多的心理隔阂,反而有时候会被对方的性格魅力所吸引,渐渐产生好感,也许是因为年纪还太小、未被太多世俗化的东西影响三观的原因吧。 晓峰和唯薇的关系打得一天比一天火热,而他俩落下的功课也一天比一天多,终于这一切的恶果终究还是来了。 因为是小周考,所以并未分班考试,就连位置也没有变。每科由不同科目的老师来监考,由于各个老师监考力度的参差不齐,也就造成了同学们答案相似程度的参差不齐。考试后更有笑话,政治科目考试上竟有人将别人的名字写在自己的答卷上,虽然最后当事人以初犯的名义获得了教导主任和老师的“赦免”,但是他们的事迹却在校园里广为流传,这是后话。 大部分人总是这样,大言不惭的谈论着别人的糗事,即使自己和别人一样。当有人揭发他们短处时,他们就怒目而视、撒泼耍赖,并表示自己又不像出糗的人一样蠢而且自己又没有被抓住。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没被官方公布,那就是没做过;只要是没被抓住,即使是众人皆知的秘密那也是“秘密”。 星期五放假回家,晓峰多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对于他来说,这一次考试必定会失利。在做题的时候除去卷子的难度来说,晓峰还得特殊照顾旁边的唯薇,留给晓峰的思考和做题时间根本没有多少。回想一下,做的最差的一科就是地理,答到后边的的问答题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凭感觉答的,没有时间思考。 而晓峰最纳闷的是唯薇,家庭环境那么好,为什么就学习成绩那么差呢? ······ 愉快的假期总是短暂的。由于才开学,假期作业并不多,放假第一天基本上就做完了。然后每天的日程就是吃饭睡觉看电视,就这么浑浑噩噩、自由自在的度过了周末。 返校的日子到了,在妈妈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晓峰收拾好一周该准备的东西,就出发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去学校的第一天都有一种陌生感,就像是互相熟悉的两个人,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亲切又客气,。 因为是星期一,学校的人比较多。晓峰选择了走学校后大门进校,好巧不巧遇上了同班同学魏宇杜。因为是室友的缘故,晓峰和魏宇杜也算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因此交集还算比较多。在接触的过程中晓峰发现,魏宇杜这人虽然没啥主见,但本性还是不坏,为人也挺大方。自然而然的晓峰就和他处成了朋友,虽然不能谈深交,但也还算不错。 “晓峰,上周考试考得咋样嘛?”魏宇杜和晓峰边走边说。 “也就那样吧,考得不太理想,特别是地理题,基本上都是乱写的”晓峰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在谦虚还是在说实话。 “上周考试还好有人给我传纸条,要不然就完蛋了”魏宇杜说到这一脸炫耀的样子,在他看来,传抄答案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这表示他人缘好。 “我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我不但要自己写,还要给旁边的人看,唉,都是同学,不给她看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其实晓峰这种做法又和魏宇杜有什么区别呢?假如“魏宇杜们”是杀人的人,那么“晓峰们”就是明知他要杀人还借刀给他的人。 “你是不是喜欢你旁边的唯薇喔,考试的时候那么关照人家。”魏宇杜半调侃半开玩笑的盯着晓峰。 “怎么可能喔,不得,不得” ······ 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晓峰和魏宇杜先回了趟寝室放下东西后,就直奔教室,刚进教室就看到一片吵闹的景象,三分之一的同学在教室里窜来窜去,或站或坐···他们都在忙着一件事情——抄作业。 刚坐下,唯薇就凑过来,“晓峰,给我看看你数学作业嘛?我有几道题不会写!”,“额··好吧!”晓峰平时和唯薇聊天还没有那种尴尬的感觉,今天就因为被魏宇杜调侃过后,晓峰都不敢直眼看唯薇了,俗话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晓峰扪心自问,他以前也没有过魏宇杜说的那种想法啊,为什么会有负罪感呢?其实这种感觉有两个来源,一个是魏宇杜的话语暗示,一个就是来源于晓峰的自卑感,他觉得自己怎么可能和这样的女孩处关系呢?除了自己人品和学习还行,其他样样不如唯薇,就是这种思想上的“层次感”,让晓峰缺乏自信。退一万步说,就是喜欢又怎样,喜欢有好感的人或者说雄性求偶这不是天性吗?但是此时的晓峰,只陷入了前两种因素的漩涡,并没有想到更多的。 叮~叮~叮~ 上课铃终于响了,现在只有上课能够将晓峰从这种胡思乱想中拉回来。 老翁阴沉着脸,手背在背后,指缝间夹了一张成绩单,慢悠悠的走上讲台,看着下面的同学们,知趣的同学们已经停止了交谈,唯独那几个“匪头子”(调皮捣蛋的人)还在嘻嘻哈哈。 晓峰感觉今天这天有点不大对,刚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就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嗖嗖的凉风挂的人直发毛,按理来说八月过后就难有大风。晓峰裹把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 “天天都在讲,天天都不听。”老翁终于发话了,“这次我还是只讲两点”,老翁放下了手中的成绩单,“第一,关于考试抄作业的问题,有的人啊,你抄就抄,就连别人的名字都抄上了”,“哈哈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晓峰没有笑,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给唯薇抄了,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是唯薇,如果是,那两个人都要受到处罚。“笑?”老翁冷笑了一声,“你不要把这个当儿戏,这个学校是要给与警告处分的,到时候你毕业档案都要挂着这个黑点,影响你一辈子”。台下的笑声戛然而止。“第二点就是成绩,这次的成绩虽然只是一个入学摸底,但是你们也要放端态度啊。有的人复习前不认真复习,上课说话,跟同桌嘻嘻哈哈,结果考的咋样嘛?”老翁停顿了一下,盯了晓峰一眼,晓峰感觉背后直发凉,“好不说了,现在开始念成绩,大家根据123··这样的顺序,依次找自己的新座位”。 晓峰这次排名十五,由于和唯薇成绩相差不大,又坐到了一起,而上次坐前面的同学,因为成绩原因的下滑,有的现在坐到了最后一排,想当然这种坐过山车一样的心理落差,势必会造成他们的不满。 雨终究还是下下来了,密密麻麻的雨点将没有带伞的人淋成了落汤鸡,而打伞的人自然是那样的从容不迫。 “闻老师,我眼睛近视,坐最后一排看不到黑板,我想调位置”,一位坐在后面的女生站了起来,鹅蛋脸,双马尾,看起来利利索索的。“李伊!”老翁突然提高了嗓门儿,“眼睛不好为什么不配眼镜喃?”李伊看着老翁,一脸傲气的样子,“戴眼镜对眼睛不好,爸妈不让我带。”,“这个考试成绩是考核大家学习成果的东西,如果对你搞特殊,是不是对其他同学来说就是不公平呢?”老翁看她是个女生,压了压火气。可是李伊还是不知趣,“学习好的坐在哪里都是学习好的,照顾哈我们这些眼睛近视的同学不行吗?”,同学们大为震惊,这个平时看起来挺好相处的人,今天怎么这般模样,“好,你想照顾你是吧,把你桌子搬到讲桌面前来,坐到讲台旁边”老翁也有点冒鬼火。 最终李伊“如愿以偿”的享受了特殊照顾,老翁也因此镇住了一些在李伊“后面”跃跃欲试的人。 对于晓峰来说,自己这次虽然是考得不理想,但他认为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既然来到这里学习,说明你就接受了别人的规章制度,那么你就要守规矩,先说断后不乱的事,没有必要撒泼耍赖、吵吵闹闹。而对于李伊来说,这又是她的正当诉求,不提,最后受损失的就是她自己。在规则和个人利益面前,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有唯一这种说法。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六章 引争端,惹是非,终见人心 翌日,晓峰和往常一样回到教室上课。由于上课铃已经打了,大家进教室的时候都比较匆忙。晓峰同样也迟到了,过后门的时候“唰”的一下就冲过去了,谁知道就在一瞬间邓林也同样挤过去了。 虽然晓峰体格只比邓林壮一点,但是进门两人的速度都很快,撞击力一两惯一斤,“嘭~”邓林瞬间被撞在了门框的另一侧。“你他妈是不是狗眼睛瞎了?”邓林翻侧身扑过去用手抓住晓峰的衣领,把晓峰按在后面的墙上。 晓峰虽然平时不调皮,但是也不是挨打不还手的孬种。说时迟那时快,晓峰双手抱拳,自上而下一“落锤”式,把抓在衣领上的手打滑落掉。邓林恼羞成脑,还想动手,这时跟在后边的陆易冲过来一把把两人拉开。 “干什么?吃饱了是不是?”就此刻语文老师曹英傅已经进来了,邓林一看,现在动手已然是不可能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别跑,看老子不整死你。”邓林恶狠狠的看了晓峰一眼,“随便你”晓峰心里虽然还是有点怵,但是嘴不饶人还了一句。 回到座位上,晓峰一味回想自己与邓林发生摩擦的场景。心里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他妈的怎么这人一点道理都不讲,自己本来准备道歉的,结果邓林直接就冲上来了。 虽然自己也没吃什么亏,但晓峰自认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按在墙上是一种耻辱。在当时学生的认知中,打架先动手的人虽然没理,但是面子上不吃亏,即使打架打输了,也会被别人认为还是有“脾气”的人。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旁边的唯薇和晓峰搭话,晓峰也是心不在焉的,平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能聊上好几节课,现在晓峰是一点心思也没有。 语文课眼看就结束了,课间十分钟的时候,晓峰看邓林座位上,发现没有人,扫视了一圈教室,也不见踪影,晓峰有点慌了。这一切,都被坐在晓峰前面的陆易看在眼里,陆易拍了拍晓峰的肩膀,“别怕,这种人不要虚他,纸糊的老虎咬不死人。”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癞蛤蟆爬脚上——不咬人,它恶心人啊。 接下来是英语课。因为喜欢看电影的缘故,晓峰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英语课了,但今天这个情况,晓峰根本么有心思听讲,一直在想邓林的事情。这时候唯薇递给晓峰一张纸条,晓峰以为是邓林传给他的,结果打开一看是罗宏给他的,罗红告诉他,“不要怕,我和邓林关系不错,我可以帮你劝和,不论如何我会帮忙的。”听到这话,晓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宽慰,他开始觉得解决这件事情有眉目了。 说道这个罗宏啊,各位还不清楚。他的妈妈和晓峰的妈妈是初中同学。刚进校的时候,晓峰妈妈在教学楼前遇到了罗宏妈妈,由于两位妈妈的攀谈,加上又是同班同学,晓峰和罗宏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就变得比较熟络了。平时去小卖部买零食,晓峰也经常请客,罗宏也不客气。在晓峰看来,他和罗宏的关系比他和陆易的关系还要近。 英语课上到一半了,冉老师突然让同学们挨个儿回答问题。陆易回答完问题就轮到晓峰了,唯薇用胳膊肘顶了晓峰几次,晓峰都没反应过来,“李晓峰!”冉老师大吼一声,晓峰吓得身体一震,“到”,“哈哈哈哈哈”班上的哄笑声瞬间起来了,“不是让你答到,是让你回答问题”冉老师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小子今天是不是着魔了,“对不起,我不会!”晓峰完全没有听讲,想现在想的就是破罐子破摔,管他的干脆不回答。“读单词不会?normal不会读?那我以前教单词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滚到后边去站着。”可能是晓峰回答的太干脆了,让冉老师很没面子,以至于冉老师有点恼羞成怒。晓峰慢慢的走到后边放垃圾桶的地方站着,边走心里边想,今天糗大了。 后边两节课上的什么晓峰已经不记得了,他只是机械的翻开课本,听着“天书”。以前上课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啊,心里念叨那个清脆的下课铃怎么还不打呢?今天完全不一样,下课铃就像催债的最后通牒一样急迫,铃声也不再清脆,反而有点刺耳。 终于午餐铃还是响了,陆易转过身来,“晓峰,李阳说要和我们一路去吃饭,我们等到他一起哈,你别着急喔。”晓峰这会儿稍稍冷静点了下来,“可以啊,我无所谓。”但是晓峰仔细一琢磨,李阳不是通校么,中午他怎么和我们一起吃饭呢?但是晓峰这会儿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约同李阳,晓峰、陆易三人就准备去食堂吃饭了。刚走下教学楼,晓峰就看见靠近食堂的拐角处,有4、5个人候在那里,走近仔细一看,果然是邓林叫了一帮人,基本上都是同年级的,其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罗宏。 晓峰一看罗宏在,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晓峰三人还没走近,邓林就开始叫嚷开了,就像古代打仗一样,还没开始打,就派一个喽啰兵上前骂阵。 “嘿,李晓峰,滚过来。”邓林这一叫嚷,让原本还有点害怕的晓峰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现在只有愤怒了。 晓峰攥紧了拳头,朝人群走去,陆易、李阳和他并肩而行。 有言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意思是——反观自己如果没有理亏,即使是面对千万人,我也勇往直前。现在晓峰的心境和处境,与此时一模一样,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七章 见人心,结金兰,一波三折 刚走到邓林面前,对面五个人一哄而上,把晓峰三人给围了起来。陆易和李阳紧紧贴着晓峰,怕对面乘乱起哄,群起而攻之。 “李晓峰,今天这个事情你想怎么解决?”靠着后边几个乌合之众,邓林直了直不太高的身躯,好让大家感受到他的“盛气凌人”。晓峰现在想的就是要么就打一架,打赢再说以后的事,至坏就是被别人按在地上捶一顿。“随便你嘞,是你要找我的麻烦,不是我要找你的麻烦?”晓峰做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这时,站在邓林后边的罗宏发话了,“吭....我说一句公道话,李晓峰你是晓得的,我和你关系还不错,算是朋友对吧?”罗宏看了晓峰一眼,晓峰点点头,表示认同。罗宏看到晓峰表态了便接着说:“而邓林又和我是小学同学,我们一直关系都不错,可以说是穿一个内裤的”邓林听到这话,表情缓和了一点,“既然这样,晓峰你卖我一个面子,这件事最开始是你引起的,你给邓林道个歉,这件事就算完了。”罗宏说完看着晓峰,晓峰心想:“这小子说的是什么公道话,本来就是邓林先动的手,然后又是他叫的人来捶我,现在反而叫我给他道歉?”邓林在旁边听到这话,接了一句:“看在罗宏的面子上,想道歉也可以,必须九十度鞠躬。”晓峰差点一句m”骂出来,这种人真实得寸进尺,没理还要强占三分。 站在一旁的陆易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把站在前边的晓峰拉到身后,自己站出来,“邓林,你这个就有点过分了哈,事情本来就是你先挑起来的,现在还要叫晓峰道歉,你这和打他一巴掌有什么区别?还有罗宏,你他妈这说的是公道话?晓峰平时跟你关系不错,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晓峰遇到事了,作为朋友你不帮忙就算了,你还帮别人搞他?...”没等陆毅说完,邓林就扑上来了,晓峰三人和对面鼻子挨着鼻子、脸对着脸,气氛剑拔弩张。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跟着邓林来的人里面有一个把邓林叫住了,他在邓林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听完只见邓林面露难色,看得出来他在害怕什么。但是这种表情转瞬即逝,邓林恢复了刚才的表情,“李晓峰,这个账以后再算,这次放你一马。”说完,邓林看了站在晓峰旁边的李阳一眼,还微微笑了一下,转头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晓峰也不是笨蛋,他略微猜到几分了,邓林这是“投鼠忌器”,如果晓峰是“鼠”,那么谁是“器”呢?是李阳?还是李阳背后的人?晓峰和陆易闲聊时,陆易提到过李阳在学校有人罩着,但是当时都只是当做笑谈,没有谁还放在心上。晓峰心想,:“看来这李阳背景不简单啊!才开学没怎么注意他,平时他也比较低调,属于很随和的那种人。” 邓林一众人走后,晓峰等三人也去食堂吃饭了,由于李阳没有饭票,晓峰和陆易多打了一点,三人分着吃。说实话,今天这顿饭吃的是格外的有意义,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有幸能结交李阳这样的朋友,实在是难得啊。 陆易的提议下,晓峰、陆易、李阳三人今天正式结为拜把子的兄弟,三人口中发誓:“从今过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要是欺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其他两人都要无条件的帮忙....”,反正就是说一些古人歃血为盟时常说的词,算不得附庸风雅,只道是学古人作词,应今日之需罢了。 吃完饭本来准备去学校外面买啤酒来喝血酒的,但是由于李阳买酒进校门的时候被门卫查包给发现了,在再三的央求下,门卫终于答应以“没收”啤酒为惩罚,而不再将此事通报到教导处。没柰何,晓峰三人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由于学校规定中午住校生要在寝室午休,所以晓峰和陆易就先回寝室了,而李阳直接去了教室。在回寝室的路上,陆易将今天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讲了一遍。 原来在晓峰上午惹出事的时候,陆易一直在忙着打点关系。趁晓峰课间发呆的功夫,陆易找到了隔壁班的梁军,因为是小学同学的关系,梁军答应愿意帮这个忙,但是暂时不出头,如果真要打的话,梁军允诺能喊来一帮子人。光一个人陆易觉得还不够,他又找到了同班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李阳,他都还没把事情说完,李阳就爽快的答应了,用李阳的话说:“有些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谁是谁非大家都清楚,别人可能无关,但是晓峰是你朋友,那我肯定是愿意为了这层关系出这个头的”晓峰听完陆易讲的这番话,心里感觉到一阵触动。有些人平时不怎把朋友、兄弟挂在嘴上,但是为了朋友办事的时候却从不含糊;有的人别看平时跟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一旦你碰到事情了,跑的比谁都快,甚至还要捅你刀子。 在感动的同时,晓峰也对李阳在学校的背景产生了好奇。一再的追问下,陆易总算是开了口。原来李阳在学校里面有个念初三的堂哥,名叫李杰,这个李杰是何许人也呢?他是从其他学校调过来的留级学生,由于李杰在原中学打架是出了名的,所以刚调过来的时候学校是不同意的,但是由于不可抗拒因素,他还是转了过来。到了c学校后,李杰成了初三年级众多头头中的一霸,恶迹甚至在刚入校的小学弟们中也是广为流传,甚至好多低年级的惹事精自称是他的弟弟,以此达到狐假虎威的目的。 晓峰心里琢磨:“李阳这人平时挺低调、挺随和的,也不怎么惹事,应该不可能是冒充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别人愿意帮你,就说明了别人愿意和你交好,没必要再去管他有个什么哥哥了。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八章 要面子,活受罪,祸起萧墙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又到了星期四了,说实话在学校憋了快4天,这些孩子们的心早就开始往学校外的广阔天地飞去了。到了晚自习同学们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商量着明天放假的活动了,一个个越说越高兴、越说越激动,渐渐地三节晚自习就上成了“辩论赛了”。 第一堂课是一个温柔贤淑、慈眉善目的生物老师坐堂,可能是爱美之心、也可能是出于尊敬吧,大家都不愿意去得罪这位说话好听、长相好看的女老师,就连班上的话痨们竟然都集体“闭嘴”了。 第二堂课是语文老师曹英傅坐堂,这位长相敦厚、体格圆润被同学们戏称为“行走的安屠生童话”大师并未得到同学们的青睐,课堂上同学们总是悄悄咪咪的讲话。但是坐过讲台的人都知道,讲台下的人做什么事,讲台上的人都看得见;讲台下的人越掩藏,反而看起来越明显。就这样,曹老师打了一节课的“地鼠”,同学们也乐意去当“地鼠”,这个刚被批评完,另一个又起来了。 就这样,老师熬到了下课,同学们熬到了下节课。 第三节政治课,是一位长命百岁的老爷爷坐堂。据他说他的工龄大概有在座各位同学父母的年龄那么大,可能有的同学的父母还是他的学生。 能证明这一点的,除了他苍老的容颜以外,还有他长长的白眉。晓峰听母亲说过,眉毛越长活的越久;那么按他眉毛的长度来算,他应该活在上个世纪咧。 这位老先生可能是年纪有点大了,有些时候耳朵不太好使,经常把东听成西了。 在这个浮躁的夜晚,既然是有老先生坐堂,那么注定有一场意外是要发生的的,而这“幸运儿”竟然是平时不怎么调皮的晓峰。 到了第三节晚自习了,晓峰也变得有些浮躁,但是他还是强忍着说话的欲望,因为他见识过这位老先生的厉害——前几天有一位说话的学生被他邹成了“猪头”,鼻血流的满地都是。 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有人会问晓峰问题。 在老先生讲完课本后,同学们开始自己复习。这时坐在晓峰后边的“山羊”戳戳晓峰的背,偷偷摸摸的问晓峰问题,由于声音太小听不见,晓峰就转过去直接让他问题。本来就很正常的一个问问题,结果山羊旁边的李伊捂着嘴“咯咯咯”的笑,这一笑不要紧,歪打正着的被老先生给看见了。 老先生走过来,把三人都拽了起来。 拽起来就算了,晓峰竟然还试图去和他讲理,“犇老师,我刚刚没有说话,我只是在给严扬讲题。”老先生看了他一眼,“讲题有那么好笑吗?我讲题你们咋不笑呢?”班上的同学附庸着“嘿嘿嘿”的笑起来。 晓峰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极力想要辩解,但是现场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再有过多的解释了,但他还是说出了口,“她为什么笑我不知道,但是你什么时候听到或者看到我笑了?”现在的晓峰就像是伫立在崖壁上的“迎客松”一样,只能硬着头皮死抻。因为他的理解是要么认怂,要么辩解;认怂他自己感觉心里迈步过去,所以他只能选择后者。 在长眉老先生看来,选择了后者就是选择了对尊师重道的挑战,谁要挑战,他就要和谁斗争到底。 晓峰刚说完这句话,犇老师脸色一下就变了,两个眼睛就像要射出一道光一样,把晓峰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即使是心里有点发怵,晓峰依然还是盯着他的眼睛,就像是负气的孩子不愿意低头一般。 “你看什么看,不服气是不是?”犇老师不乐意了,心想今天遇到愣头青了,“老师,你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说话。”晓峰还在坚持着,他以为凭借着自己的执着,可能会让老师的口风软下来,但是他想错了。 “啪”犇老师上前照着晓峰的脸蛋就是一巴掌,瞬间晓峰的脸上就见了颜色。这一巴掌把晓峰脑子都打懵了,他没想到这老头儿性格这么左,说不过就动手打人,“老师咱能不能讲点道理啊,我...”晓峰还没说完,“啪”,又是一巴掌,“什么道理?老子就是道理,说你了,就不要犟嘴了,哪来那么多废话?”犇老师涨的脸红脖子粗的,感觉就像晓峰扇了他的嘴巴子一样。 晓峰不知道今晚怎么了,老师扇他一耳光他就还一句嘴,就这样被打了不知多少个耳光,晓峰脸上渐渐就没了知觉,只知道自己仍旧在说理,说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想停下来,但是今晚就像鬼使神差一般,不由自主的就和老头儿杠上了。 晓峰在被打的麻木的时候,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他想起了小时候在三小(学校名)念二年级的时候,隔壁班有一位爱打学生的女老师。他亲眼见过她打人——她拿一个文具盒(小时候用的那种铁的笔盒),往一个女孩的头上敲,女孩被打得哇哇直哭。晓峰记得当时他站在门外和小伙伴们偷看时还笑了;后来学校把这位女老师清退了,再后来有传言说女老师脑子受过刺激,被送去my三医院了(神经病康复中心)。 想到这儿,晓峰就觉得这位长命百岁的老先生也应该去my三医院疗养,以保证他能继续长寿,但是他不但没有被清退、被送去治疗,反而站在三尺之台上讲着仁义道德、礼义廉耻。 不知过了多久,姗姗来迟的下课铃终于响了。 犇老师走的时候除了留下了印在晓峰脸上的“红章”以外,还留下一句“不可理喻,下课”,便扬长而去,晓峰本来是不想哭的,因为人在被打懵的状态下是哭不出来的,但是同桌唯薇一句:“峰哥,你没事吧?”让晓峰瞬间就绷不住了,“哇”的一声,晓峰倒在桌上抱头痛哭。 按理来说,在有好感的女孩子面前,男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哭的,但是晓峰在那一瞬间,有一种受了委屈的孩子投进妈妈怀抱,可以尽情的宣泄自己的委屈的感觉。 其实,他也只是个12岁的孩子啊。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九章 转校生,遇故人,手足兄弟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同学们也在一天天的相处中,从陌生变得知根知底的。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也同样适合现在的班级圈子划分,学霸们有了学霸们的圈子,学渣们也找到了自己的同类,先安无事、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一件事情的发生却暂时打破了这种现状。 学校一年一度的春季拔河运动会就要开始了,班上的干部们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这一“荣誉战”。这个荣誉可不是个人荣誉,它代表着一个班的整体风貌,这里面包含了凝聚力、向心力等等因素。如果说个人竞技是一枝独秀,那么团队竞技就是百花齐放。 班主任老翁也对这件事情格外上心,经常课堂自习时盯着班上长得比较敦实的同学发呆。肥肉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成绩好坏而嫌弃他,拔河运动也一样。这次的选拔标准没有按照成绩排名来,而是按照体重来的,班上的两个第一名有幸成为了班级拔河代表队的排头兵。 这次两个固有的圈子被暂时打破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晒在盐田里的井盐被从新倒回了盐井里,沙子和盐混杂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面的沙子也有可能变成盐。 终于,在张罗了一番之后,学校的拔河运动会如期举行了。 这天学校人潮涌动,大有星期五放假的架势。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精神头倍儿足。特别是要代表班级参加比赛的队员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晓峰由于体格儿还不错,也成为了拔河队伍中的一员。在队伍中,晓峰属于那种中等个头中等身材的,也就自然而然的站在了队伍的中间,16人的队伍一字排开,对面亦然。两边各方的啦啦队把整个赛场围得是水泄不通,蹲着的、站着的、踮着脚的、佝偻着背的、笑逐颜开的、不屑一顾的,都来了。 随着一声哨响,红绳结在分界线上开始了拉锯战,浩浩荡荡的队伍也随着号子声左右摇摆。每当红领巾偏向一方,另一方的号子声就会瞬间格外的响亮,反之亦然。 “哔~”长长的一声哨响,为这场拉锯战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晓峰他们班赢了。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喜极而泣,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集体荣誉感,这些都是发自内心的。大家握手言欢,大家奔走相告,男的、女的、高的、矮的、学习好的、学习差的,只要是一个班的,大家都把队员们围在一起,欢呼着、跳跃着,没有太多的语言,除了尖叫还是尖叫。 也许个人荣誉奖只能让别人仰望、羡慕甚至招来嫉妒,而集体荣誉则不然,它能让这个集体在一瞬间或无数个瞬间,变得更有凝聚力。 下午没课,老翁心情高兴,给了班长200块钱去给同学们买水喝,这是老翁第一次这么开心,这么大方,晓峰觉得:人开心了,就会变得大方,以后一定要让老翁多开心。 现在想起来,晓峰已经不记得当时花了多少钱,喝的是什么水了。他只知道那天下午是大家除开学第一天以外,聊得最开怀的一次了,那瓶水真的很甜。 一晃就到了第一学期期末了考试了,听小道消息说,myns中学要转过来一位插班生。有的说他家是在my开公司的,有的说他学习好但是爱打架被开除了,还有的在女生们面前说他长得很帅,别人问有多帅,他们说有许嵩那么帅,那时是2012年(许嵩是当时华语音乐排行榜最受欢迎男歌手no.1)。 都说谣言始于智障,止于智者。一直到插班生的正式出现,谣言都没有停过... 晓峰舅舅的儿子今年要转学,这晓峰是知道的,但是具体转到哪所学校还没有定数。加上堂哥比自己高一个年级,所以所对于谣言所传之人,他连堂哥考都没考虑。 但是好巧不巧,舅舅最终还是带着堂哥到晓峰所在的学校来了。因为舅舅事先知道晓峰在初一年纪念书,所以带着堂哥过来顺便看看他。 晓峰和舅舅、堂哥在教室外面聊天的时候,同学们围在玻璃窗前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他们以为这个新来的同学就是到他们班的插班生,还有的女生犯花痴在那里叫着:“好帅啊...”;男生们呢,更好奇的是这个插班生和晓峰是什么关系,还有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以后要和晓峰好好处”,是谁?我们以后再说。 说道这个堂哥啊,我们先介绍一下。晓峰堂哥姓刘名辉,张他两岁,平时两人关系处的相当不错。因为有舅舅这层关系,小时候,哥哥的衣服经常给晓峰穿,晓峰也经常找他玩。虽同是独生子女,由于堂哥家庭环境好的原因,舅舅经常带他去见世面。因此虽然只大了两岁,堂哥的性格以及气质比晓峰成熟不少,而堂哥也就自然而然的担当起了做哥哥的角色。 两人一见面当然是说不出的开心,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毕竟在学校有一个亲人互相照应还是挺不错的。但是晓峰万万没想到,也就是堂哥的到来,让自己“活泼了不少”,变得爱惹事生非了,大有“狗仗人势”之嫌。 最终堂哥还是转入了这所学校,可以说是没费一点力气,就像喝了杯茶一样简单。最失望的人群莫过于造谣者们,他们吹的牛b被识破了——这位新来的插班生并没有来自己的班上。这也就意味着,以后他们的谎话可能就不灵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说谎话。 第一卷 昏惑之年 第十章 期末考,见真章,各显神通 终于,期末考的时间只有最后一天了。临近大考,热爱学习的同学们也格外认真,不爱学习的人还念叨着:“大考大耍,小考小耍,不考不耍”。其实对于这些蛀虫来说,考不考都一样,反正九年义务教育,考好考差,学校不会撵人。也正是抱着这样心态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才导致教务处一天一个新规定,一天一条新任务,天天谈改革,天天抓落实。 其实,整得最惨的还是班主任。学生考不好,他要做检讨;学生违纪律,他要挨批评;开家长会家长还要问老师怎么在教、怎么在管,他还要出来负责任。 好了不扯闲篇儿了,接着故事往下讲。 明天大考,白天基本上是所有科目全拉一遍。早上语数外物化,下午生政史地,因为上午没有五节课,就将早自习改成了语文课。 平时早上自习课的时候,同学们都是极不情愿的、有气无力的,今天一反常态,早上老师还没到的时候,语文科代表就组织大家朗读考纲必考课文。 由于教室是分为左右两个大组,中间是个大过道。左右两边的同学读着读着就开始比谁的嗓门儿大、比谁的腔调高。抑扬顿挫、字正腔圆、甚至是阴阳怪气,什么样的调调都有,就像是云南唱山歌一样,不但要有喊的感觉,还要有唱的音调。您别说别说,还是个技术活。 晓峰由于坐的位置稍稍靠后。此时的他就像处在婚庆公司与丧葬中心之间一样。他听到的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宛如一支交响曲。这支交响曲的曲调时而积极向上,时而哀婉深沉,就像是天堂与地狱、幸福与苦难、喜与悲、白与黑。 贝多芬有他的《命运交响曲》,晓峰觉得这支曲子也应该有它的名字,由于词穷,晓峰实在想不出来好一点的、艺术一点的名字。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他想起了前两天阅读课上老师分享的小说《在人间》。晓峰灵光一闪,“对,就叫它《人间》吧。” 积极向上的人在哪都能找到天堂,悲观堕落的人在哪都觉得是地狱。就像那些有长远目标的学生一样,他们也有抱怨的时候,但是他们不会把所抱怨的事物当成好逸恶劳的借口,他们知道,即使是教育资源分配不公也好,个别老师的偏袒也好......,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如果你拿这些当成不愿学习的借口,那么你连凭实力和别人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身在“苦难”中的同学们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悲观等死。当“幸福”中的同学们正在吭哧吭哧做着默写与刷题的机械运动时,他们也开始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了。 “阿杜,阿杜!”伸长脖子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坐在倒数第一排的刘浩。刘浩对着魏宇杜挤眉弄眼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过了一会而只见魏宇杜将一个小纸条传了过去,刘浩拿着纸条,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千恩万谢一番。 刘浩抄完,他旁边的人又戳戳他,意思是“有福同享”。这时的刘浩一改刚才的低三下气,紧紧地攥着小纸条,调戏着别人。说来也怪,求他的人就像被攥住了命根z一般,点头哈腰的任由刘浩骑在头上“拉屎拉尿”。等刘浩觉得把玩得没意思了,就将这纸条赏赐给求他的人。拿到纸条后,那人马上正襟危坐、改头换面,等着调戏下一位“求自者”。 晓峰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纸条可能是作弊用的,但如果说是公式、必背诗词,考纲不是都有吗?自己抄一份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呢?晓峰觉得这里边可能有大文章。 下课后,晓峰找到魏宇杜,打着商量的口气问他能否借纸条抄一抄,结果被魏宇杜果断的拒绝了,不但被拒绝,魏宇杜还讽刺他:“好学生还要抄小纸条?”晓峰不想和他辩,笑了笑就走开了。 回到座位上,晓峰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他一遍一遍的想着这个问题,这个疑问就像猫抓一样,挠的他心痒痒。由于大大小小的考试,同学们的位置也在不断地变化。 坐在晓峰前面的杨峰是一个八卦狂,由于是通校生,他整天都能八卦到一些校内校外、国内国外的新鲜事。而晓峰呢,又喜欢听他嘚吧嘚吧的讲,于是学校最早的“狗仔队”和“吃瓜群众”就产生了。晓峰在杨峰的八卦里,从小莫sm听到了3drpt,从音乐听到了电影,从感官艺术听到了行为艺术,涉及层面广,涉及尺度深,也算是给晓峰这种初生牛犊开了“荤”。 对于这个问题,晓峰想了想准备请教杨峰。杨峰神秘的表示这个问题暂时无法回答,只能等考完试再说。看杨峰守口如瓶的样子,晓峰使出了绝招——贿赂杨峰一包“沙爹牛肉”。 俗话说:“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除了他俩,只要是有七情六欲的活物,都能被通融,只是方法不同罢了。 拿到“沙爹牛肉”的杨峰,决定看在晓峰是熟人的面子上,给他说一点“机密”,晓峰当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啊”杨峰严肃的声明着,这也是以前的孩子在讲秘密时常说的开场白。“你放心,咱两这关系你还不放心我吗?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晓峰也随着他的样子,信誓旦旦的承诺。 “你知不知道,泰和中学,咱们现在这所学校的姊妹学校。他们学校的教学资源和我们学校是有互通的,每次我们学校的考卷就是参照他们的考卷和考题大纲出题的”杨峰这么一说,晓峰就猜到了八九分,但是他没有打岔,继续听了下去。 “这次学校的期末考试由于比他们学校晚一天,所以有些科目就公布答卷了,以此类推下去,所有的科目都比我们早一天。我们学校有个私人创的贴吧里面有卷子和答案。剩下的我不用多说了吧,你也知道我们班有些住校生没交手机,对吧?”杨峰讲完就转过去吃“沙爹牛肉”了。 晓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一切是这样的。对于玩电脑只会打cf的他来说,聊天软件除了qq、yy用过,贴吧也只是听过,具体是什么,他还是比较陌生。 看来,这些不公平的竞争是注定要发生了,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不是滋味儿。 第一卷 昏惑之年 十一章 下三滥,终落空,实力说话 在紧张的复习过后,终于迎来了考试。 由于是期末考试,校领导格外重视这次的考核情况。因为听到了一些试卷泄题的风声,同时也查到了贴吧传答案的证据。学校除了加强监考力度以外,经教研组研究决定,临时启用b号卷(学校内部卷),但是考试范围还是在考纲以内。 但是这些都是学生事先都是不知道的,等到考试的时候一看上面标着b号卷,抄答案的同学们人都傻了。灵活多变的他们又只好想其他办法,因此被学校抓到作弊并处分的同学突然一下子增多了不少。 对于晓峰来说这场考试没有太大的难度,因为以前考泰和中学试卷的时候都是比较难的,而本校由于是内部题与考纲契合度比较大,所以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1月20日考完考试。 考完回到教室的同学们一个个儿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绷着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坐在后面的有些同学就开始是骂娘了:“他么的,怎么突然换卷子了,害得老子抄都没有抄成”,这位发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平时桀骜不驯的高林。听到这话,后边的同学就炸开了锅,“就是,我还辛辛苦苦的在‘那个’上边把答案抄下来,淦。”魏宇杜也耐不住了,开始冒杂音,就这样后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了。 其中有一个女生的话很有意思,“我觉得吧,这次不管卷子变动还是不变动,对我们的影响不都是一样的吗?”李嘉佳接着话冒皮皮。“放屁,对我就不一样”大家目光顺着声音找过去。坐在教室最后边的角落的一个男生在说话,“我爸说了,这次考试我要是能考全班前30名,过年给我1000元新年钱,这一整,完逑了,”刘浩说完做出一副颇感懊恼的样子。“咦~~”这一下全班的同学都有了反应,只是这个“咦~~”表达的意思各不相同罢了。 晓峰心里想:“自己过年见过最多的红包就200元,而且还是考全班前五名的时候”,当时爸爸为了奖励他,从包里拿了两张红票给他作为压岁钱。晓峰还记得当时爸爸包里只剩下一张绿票和一堆零钱。 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压岁钱。他问过父亲,为什么不像有些父母一样“帮孩子把压岁钱存起来”,爸爸说:“我们家不像别人家经济那样宽松,压岁钱也没有他们那样多。这点钱也是爸爸在你获得小成就时所能给的最多的物质鼓励;以前人家不是说嘛‘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现在也长大了,平时我们给你的零花钱又不多,如果突然有个朋友三四的聚会,掏不出来那不是臊皮嘛”。 刘浩的父母在县城里开灯饰店,除了基本的生活开支外,一年还能赚个10多万的样子。平常刘浩穿的是贵人鸟的衣服(12年),鸿星尔克或者耐克的鞋子,买零食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当然至于他父母的背景,都是同寝室的刘浩晚上扯闲篇儿的时候说的,真假晓峰不得而知。 下午最后一堂课是老翁的放假总结,吃过午饭同学们也是早早地就到达了教室。由于同学们要拿的东西很多,于是就出现了教室内外过道拥堵的情况。大家进教室都是翘着脚进来,大有红军过长征的架势。 叮~叮~叮~ 上课铃响了,教室里的同学们着急的等待着老翁的到来。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越着急于某一件事,它越是慢悠悠的到来,就像与你作对一样。就这样等了大概有15分钟的样子,老翁急急忙忙的从后门进来,由于他边走边在看手里的文件,就没太注意到过道里面横七竖八躺着的行李,结果一不小心脚勾到了一个女生放在地上的布包。 好嘛!一个酿跄,老翁连人带文件甩出去。这时坐在过道旁边的陆易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老翁的腰,才防止老翁摔下去。“哈哈哈...”班上竟然有人还在笑。老翁借着力踉跄着站起来,本想发作,但最后只是涨红了脸,看了周围一眼。这时有人已经将文件捡起来放在讲台上了,老翁轻轻地拍了拍陆易的肩膀,转身走上了讲台。 “咳...今天主要是说两点”,老翁调整了了一下自己的嗓音,“第一考试,可能大家都听到风风了,这次考试,有很多作弊的人被抓到了哈.....,我们班也有两个”。老翁略微等了一下,班上却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老翁一摆手,“安静!....我今天就不点你名了哈,给你留点面子,但是你们作弊的那堂考试,考卷0分哈!”有的又在底下讨论起来了,整个教室就闹哄哄的,安静不下来。 “第二放假,唉!...邓林!你们那组要讲就上来讲好吧!我把讲台让给你们”老翁忍了他们太久了。邓林被老翁一说,瓜兮兮的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瞬间四个人就安静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想放假了,如果谁耽搁了放假时间,那么必会被“千夫所指”。“那我接着说,放假...,嗯...”老翁看了下文件,“首先是拿成绩和开家长会的时间,1月27日过来哈,到时候带上家长,不要一个人就过来了;也不要你和家长都不来哈,要不然到时候开学就别来上课。再一个,假期作业,来...,班长上来一下,把这个作业单给大家一人发一份”。班长蹬蹬的跑上去,给大家分发作业单。 同学们拿着作业单瞬间就炸窝了,各种抱怨,呜呜喧喧的说个没完,更有不知趣的在哪里哔哔哔的说着脏话,什么“王德发啊、淦连凉啊”都来了,搞得抱怨的人都不敢抱怨了,害怕老师认为是共犯。 叮~叮~叮~ “祝同学们假期愉快,下课”老翁说完,一扭头就走了。 “老师再见” 第一卷 昏惑之年 十二章 新学期,选干部,偶得美差 对于晓峰来说,寒假的时光总是愉快而短暂。 假期的前半部分忙着玩,假期的后半部分忙着写“快乐寒假”。好不容易写完了“快乐寒假”,母亲又打着“笨鸟先飞”的旗号给他买来各种补课资料,让他在假期“弯道超车”。 在一次逛街的时候,不知道母亲又从哪里听来的:‘男孩子英语容易偏科’。回到家后,母亲和父亲紧急磋商,最终在母亲的“建议”下,父亲同意让晓峰去报补习班。晓峰本来是拒绝的,他的理由是:“我自己的英语还可以啊,在班上也赶得走,初中英语本来也没有什么难得。在家背背单词,背背句型考个班级前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啊。”“班上赶得走,年级上赶得走吗?以后中考你可是与全县的同学同台竞争啊,你想过吗?万人过独木桥,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吗?”妈妈的一番话,并没有让晓峰信服,虽然他想说:“别人又不是都选择留在县里读高中!”但是晓峰知道,他要是再辩嘴,母亲又该喂他吃大嘴巴子了。有强权就没有公理,特别是强权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时候。 晓峰的爸爸虽然参与了这件事,但是作为四川男人,他最终还是秉承了“耙耳朵”的“传统美德”。在以前是夫唱妇随,现在是妇唱夫随。晓峰本想找爸爸去央求一下,但是爸爸的神态告诉他,决策权不在他这里。唉,既然改变不了,不如就泰然处之吧。 就这样原本就紧巴巴的假期时间,现在更是挤得透不过气,每天的生活也变成了枯燥的“两点一线”。好在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开学的日子了。晓峰本来认为噩梦般的补课生涯即将结束,却未曾想到在老师的建议一下,母亲又给他加了半学期的课——初一下学期每周星期六、星期天补课...... 2月27日开学的日子如期而至,晓峰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逃离”了家,搭上了开往1公里以外的学校的三轮车,用了不到10分钟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站在学校大门口,晓峰感触良多——已经有1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尝到学校外面凉面的味道了,也不知道那家的老板娘还记得他不?拌面的时候还能不能给他多加点烧椒?这些疑问都随着一声:“卖橘子咯!......”消失殆尽。 进入学校后,晓峰发现进校操场处正在安装孔老夫子的石像,老师傅已经将石像的身体雕出来了,只有头像还没有雕。看样子学校好像没有这样的材料,要去别的地方购进。 回到寝室,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因为已经相处了一学期了,加上又是同一个寝室,大家的关系都处得不错。就连以前吵过架的邓林也和晓峰、陆易等把关系处得很近。 由于新学期,晓峰的寝室、床位和室友都发生了新的变化。原来的寝室在二楼现在改到了四楼,由于四楼的床用的是旧床比较小,所以就有了12个铺位。铺位的变化加上又有同学住校,所以寝室里面的同学又有所增减。 除了晓峰以外,寝室成员有以前的邓林、陆易、魏宇杜、刘浪、刘浩、李嵩、董博共8人。新学期李阳不通校了,改住校了,在陆易的邀请下,李阳加入了这个大家庭;高林呢,跟隔壁寝室搞不拢(关系处不好),不要逼脸的硬要融进来;因此现在总的算起来,寝室一共有10个人。 学校规定学生们下午到校,吃过晚饭就回教室上晚自习。因此大家到了寝室都在忙着:收拾床铺的收拾床铺,写寒假作业的写寒假作业,玩手机的玩手机。反正就是各有其乐,一时间安静的寝室变得闹闹嚷嚷的。 高林在寝室为了不露声色的炫耀他新买的手机,他表示想给大家听一首比较火的歌,叫做《11年》,晓峰寻思着这不是两年前的歌嘛,但是大家都表示默认。高林在“不经意间”掏出手机扬了扬,露出了新款音乐手机的标识。“耶嘿!换新手机了嘞!”魏宇杜真是会观堂子,高林“不好意思”的笑着表示默认。晓峰现在才看出来,原来高林是醉翁之意啊。嘿!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了。众人拥拥搡搡的挤进食堂,由于是星期天下午,吃饭的人格外的多。但是到了里面情况就不一样了,一看才发现是吃饭的不多等人吃饭的多,造成的局面是:里面的不出来,外边的进不去。加上食堂星期天没有次序管理人员,这些人就更加放肆了。为了不在这里纠缠,晓峰和陆易他们拿了面包和牛奶就回教室了。 回到教室,科代表们正在忙着收作业,借作业观摩的人也正在“嗷嗷待哺”,与老朋友叙旧的,和同桌打情骂俏的,一时间群音四起、呜呜喳喳不绝于耳。 叮~叮~叮~ 伴随着上课铃声,老翁如期而至。 教室里的“麻雀”们在老翁走到教室门前也停止了啼叫。老翁走上讲台,环视了教室一周,突然脸上竟然还有莫名其妙的微笑。敏锐的同学们察觉到了这个情况,有胆子大的同学开玩笑似的问:“闻老师,有啥子喜事吗?”老翁一脸慈祥的看着他,那感觉比蒙娜丽莎的微笑还要诡异。 “咳...宣布一个事情,新一届的班干部马上开始竞选。”老翁一句话,全班都哗然了。 “上次选了不是说不变了吗?”现任班长杨潇担忧的和旁边的同桌说着,“风水轮流转嘛,很正常。”旁边的何卜面无表情的回答,他何尝不知道杨潇害怕失去位置。这要是现任干部,都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危险。 “除了课代表不变,其他的都要变,班长、学习委员、体育委员、文艺委员这四个职位大家投票选举哈。将你觉得这四个职位比较合适的人分别写在纸条上交上来。”老翁说完,也没给大家留太多讨论的时间,直接就开始在黑板上职位名了。 在没有谁收的情况下,杨潇主动出来收纸条。刚开始晓峰觉得她心也太热了吧,结果杨潇一边收,一边看,一边小声为自己拉票。是的,她在这方面的确挺热心的。 终于收齐了,老翁开始在黑板上计数唱票,在班长的职位上,罗静的票数比杨潇高了3票,学习委员上罗宏以25票完胜,文艺委员被张萱拿下,最后一个体育委员竟然是李晓峰。 这晓峰是万万没想到啊,他投票的时候在当班干部这方面是一点想法也没有的。对比杨潇,一个是热衷当干部,一个是随缘。结果挤破头的没当上,随缘的成了众望所归,正是讽刺呵。 老翁早已看出了一部分人的懊恼,他就旁敲侧击的劝慰那些没选上的,今年不行明年再来嘛,又不是一个人要当三年。听懂话的人脸微微一红,不再抱怨,没听懂的还在那里哀怨感叹。 第一卷 昏惑之年 十三章 学英语,遇知音,不务正业 忙忙碌碌一周结束,晓峰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就又开始准备去补习英语。 由于晓峰的是临时插班的学生,同龄班级的人员都满了,于是老师就给他安排了课程低一级的班。由于学的东西都是学过的,晓峰也就放松了学习的态度,天天就和同班的林颖打王逛。 按理来说晓峰比他们高一个年级,应该和这些同学没什么交流的get点,但是晓峰和林颖有个相同的爱好——看鬼片。而且他们俩人都痴迷于林正英的鬼片、僵尸片,同时他们深深的相信茅山道士的法术是真实的,只是科学还没有证实而已。 两人凭着自己看电视学的一点“法术”整天在教室里“作妖”。不但如此,两位“道友”还时常交流心得,切磋新学的画符、结印方法。就这样他们俩会“法术”的事情,在教室里不胫而走,不但同学们知道了,现在老师也知道了。 老师对他们分别进行了约谈,老师问晓峰:“你们的这个所谓的法术是在哪里学来的?”“刘老师,我只能给你说是茅山道术,具体的不能给你说太多,泄露秘密是要遭天谴的”晓峰魔怔了,他把林正英在银幕上的那一套搬到现实来了,“好,既然这样老师现在劝你你也不会听,我只给你说一句话,把这个当成一种业余游戏可以,不要把它当成根本,听到没?你还小!”刘老师语重心长的看着晓峰。 这些话对于现在的晓峰和林颖来说,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这就像打游戏一样,你明知道他是假的,但是因为喜欢,为了打段位,还是会玩。只有你自己真正不想玩了,不喜欢了,或者有其他的事情比这更重要了,你才会放弃它。 这天晓峰刚到教室,林颖就神神秘秘的拽着他跑到教室外面,“晓峰我告诉你一个事,我发现了一个地方闹鬼。”林颖用哪种神秘且恐惧的眼神看着晓峰。 “真的吗?在哪里?”晓峰瞬间来了兴趣。 “我家不是住在北门上嘛!就在北门上菜市场旁边的烂尾楼里面”林颖娓娓道来。 “你给我说一下经过喃?怎么发现闹鬼的?”晓峰还是有点不解,现在闹鬼的事真的太罕见了。 “听我婆婆给我摆,烂尾楼那里以前死过人” “男的还是女的”晓峰插了一句。 “是个女的,听我婆婆说好像是两口子吵架,结果女的从楼上跳下了。按理来说3楼跳下来最多是个残废,结果她跳下来的时候摔到花台上了,脖子折了”林颖说完盯着晓峰。这会儿晓峰正在脑补那个画面,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正在他身上蔓延。 “继续说。” “有天晚上,我睡觉了的时候,听到那边楼里面有哭声,叫的特别惨,就像是林正英僵尸片里面的厉鬼哭声一样。当时我就想到你了,我想的是我们既然会一点,那不如进去看看,要是有鬼的话我把符拿上,如果没有就当是练胆。放假过后我去踩点了,烂尾楼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人管理,如果我们进去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拦。敢不敢去嘛?”林颖一脸期待。 “去肯定是敢去啊,关键是我们得准备点东西啊!像桃木剑、糯米、鸡血、黄符、红绳等等,我们都还没准备。万一要是真的不干净,我们不就逑了吗?”晓峰说的不无道理,自古有将军不打无准备的仗嘛! “那这样吧,明天星期天下午刚好还有课,我们今天回去准备这些东西,有的没的我们在qq上聊嘛!”最终两人约定在第二天行动。 回到家后,晓峰翻箱倒柜的找明天要用的东西。父母很不解,问他是怎么回事,晓峰支支吾吾的敷衍过去了。临了,晓峰和林颖两人一合计,还差一样最难找的,就是桃木剑。林颖临时想到电影里面铜钱剑好像比桃木剑还厉害,刚好自己逛展销会的时候买过,可以用这个代替,两人一拍即合。 翌日上课,晓峰一节课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下课,因此也就没有心思听课了。刘老师趁课间休息的时间问晓峰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晓峰嗯嗯啊啊的不想回答,他越是这样刘老师就越想要得到答案,但是晓峰就是不说,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终于挨(等)到了放学,晓峰和林颖激动的手都有点抖了。两人骑上自行车,直奔北门上的烂尾楼。 拐过繁华的步行街,就要走上坡路了。 这条路的历史由来已久。在民国时,为了防止周围的山贼流寇,县城的四大城门是按山势河流的走向建的,而北大门正好临山,所以依山而建。新中国成立后的七八十年代,为了给即将到来的经济体制改革铺路,县城拆城门,修公路,在四大城门建立了基础的市集(那个时候小县城这边,买菜叫赶集或者叫赶场)。到了现在市集早已变成了规模更大的、货品更多的市场了,土路也变成了柏油路,但是这条路的坡度一直都没变。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晓峰和林颖终于气喘吁吁的到了北门菜市场。由于这会儿是下午的四点左右,菜市场的人还是有点多,如果现在过去的话可能会被发现。 林颖在前面带路,晓峰慢悠悠的跟在后边观察周围的情况。由于烂尾楼在菜市场的后边,晓峰他们要进去必须穿过市场,加上属于改造工程,烂尾楼的大门早被封禁了,这些无疑是给晓峰他们的进入增加了困难。 穿过市场,晓峰和林颖徘徊在烂尾楼的大门口,准备找机会进入。正门口的旁边有一家打酱油的铺子,老板坐在躺椅上听着半导体。也许是心虚引起的幻觉,晓峰总觉着老板一直盯着自己在看,因此浑身不自在。 二三月份四川天依旧黑的比较早,因此晓峰和林颖磨蹭着磨蹭着天就渐渐黑下来了,而酱油店的老板也开始挂牌打烊了。 趁老板进店不注意,林颖给晓峰使了个眼色,两人顺着栅栏缝隙就挤进去了。 为了壮胆,林颖拿出铜钱剑,晓峰也拿出了黄符和糯米,两人紧靠着往里面跟深处走去。穿过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四尺见方的大花台,借着微微的天光还可以看见花台上面的装饰物件儿。想来这里以前应该种满了各样的植物吧,但是现在里面一朵花也没有,唯一还有的就是稀稀拉拉的的杂草。 “晓峰,这个花台,就是我外婆说的摔死人的地方”也许是太紧张的原因,林颖声音有点沙哑。“嗯,我撒点糯米在这里避避邪。”说着晓峰将手里的糯米对着花台一扬,“歘~”糯米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四散奔逃。 两人小心翼翼的往楼梯口走,“进去吗?”林颖试探性的询问,“来都来了,不进去以后会很遗憾的。”晓峰虽然有点怕,但是关键时刻,不能打退堂鼓。 鼓足了勇气,他俩儿轻轻的踏着台阶往上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每走一步两人就感觉腿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等走到二楼的时候,晓峰听见有一个屋子里面有动静,他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林颖,示意小心点。 这时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屋子在墙体的遮挡下将最后一点天光躲避掉了。 晓峰和林颖慢慢挪动着步子往门口靠,在快接进门的时候里面一个黑影一晃,“啊~啊~啊”林颖和晓峰同时叫了起来,他俩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朝黑影丢过去,丢完手里的,又将包里揣的鸡血包丢出去,丢完两人撒腿就跑。 挤过栅栏门,两人骑上自行车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后来晓峰听说,北门上有个流浪汉被人从菜市场撵出来了,再后来县城里经常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晓峰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影子,但是不管怎么样,晓峰挺自责的。 从那以后晓峰再也不相信捉鬼啥的了。 第一卷 昏惑之年 十四章 瞎说话,乱弹琴,惹火烧身 在春天的寒气还未完全退散之际,夏日的蝉鸣已稀稀疏疏的崭露头角。热气趁凉风转身的间隙,偷偷的潜入四川盆地,借着天时地利,逐渐发展壮大。 天气一热人心情就不好,人心情一不好就容易浮躁,人一浮躁就容易惹事,一惹事就容易出事,一出事就容易完犊子。 这天晓峰和寝室几个“匪头子”在寝室吹壳子,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老师们,围绕着这个话题大家开始发散思维,笑容也愈发的放浪和变态。 其实一起开始是邓林先提出来的。“兄弟们,趁着午休这会儿,我们来吹会儿壳子,促进下大家之间的友谊,咋样!”到了中午只有一挂风扇的寝室就像个蒸笼一样,睡得着个鬼,听到这样的提议大家声援赞同。 “好,那我们来聊聊政治课那个老头?你们觉得他教的咋样嘛?”邓林知道大家都对这个老头儿不感冒,特别是晓峰,更是和这老头“不共戴天”,便将这个火药桶点燃了。 “这老狗日的,坏得不是点吧点,还记得他上学期吧,晓峰就给别人讲个题,他日妈,‘啪啪啪’几耳巴子,把晓峰脸都打肿了”高林率先口吐芬芳,骂骂咧咧的替晓峰抱不平,不知道他是“英雄惜英雄”还是“猫哭耗子”。 “咳,这老翁(贬义通“瘟”)确儿八十不咋个会做人,你说你他妈打一巴耳子就够了嘛,一直打了二三十下。要不是晓峰抗揍,估计换个像流氓(刘浪外号)这样的小身板,十下,最多十下就打滚到地上抽抽了。”李嵩在一边拱火。 “有二三十下?那日妈还有人安?”李阳反问道。 “夸张手法,夸张一下为了气氛嘛!”李嵩被拆穿有点小尴尬。 “唉,过都过去了我也不想提了,下次小心点他就是了,这老头儿,性格太左了。”晓峰颇感无奈,摇了摇头说道。 “晓峰,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报仇的事情?嘿嘿!”仇冥笑嘻嘻的在一旁插话,面目相当猥琐。 “哎呀,日妈莫提了,丑事不外扬不晓得啊!”晓峰有点害臊,企图让仇冥闭嘴,但是一旁的邓林插上了话。 “我晓得,我晓得,上次放气的事情嘛!”邓林洋洋得意的炫耀自己知道的事情,其他人吃瓜的人就问他是那一档子的事,让他摆给大家听。 “吭~,那我就勉为其难哈,晓峰你也不要吝啬,我讲出来大家图一乐嘛”邓林故意杠了晓峰一下,没办法,为了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晓峰只得苦笑着点点头。 “话说~” “说人话!”董博打断了邓林即将表演的装13。 “行,事情是这样的。”邓林娓娓道来。 在晓峰被长命百岁的政治课老头殴打完后,班上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同学惨遭此毒手,就连班上被班主任“钦点”的乖乖女王希也未能幸免。至此大家就对这个老头充满了恐惧和憎恨,特别是班上挨过他揍的几位男同学。 从小就深受《水浒传》和《金瓶梅》的思想洗礼的同学们都深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的心理作用下,一场反抗“封建强权”的“暴动”秘密策划开了。 班上的张勋、仇冥这两位受过“压迫”的有识之士决定网罗班上的同学一起参与秘密“暴动”,一来人多可以壮胆,二来人多可以分摊“清算”的责任。他们第一个就想到了李嵩,为什么呢?李嵩是典型的有力气没头脑、一点火柴就冒烟的货。 找到李嵩后,张勋、仇冥将这次的报复行动告诉了他,还没等两人劝,李嵩就表示愿为“反压迫事业”再立标杆,说着还文绉绉的拽了一句“死了我李嵩,还有后来人”以此明志。 为了不让这件事暴露出去,牵头的两人决定再拉一位入伙就够了,思来想去,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晓峰身上。按他们的话来说晓峰就是天选之子:和老头有足够大的矛盾、有血性有脾气、敢作敢当。特别是最后一点,到时候分摊责任的时候他不会耍滑头,分析来分析去,最终两人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人比较保险。 刚开始晓峰是拒绝的,但是经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屈服在了“你是不是莫脾气喔?”之下,上了贼船。 可是四人在“暴动”计划上产生了分歧,张松、仇冥主张趁星期五将老头的公文包扔到垃圾桶里。李嵩觉得这样太便宜老头了,不划算,反正最后被发现了一样要挨打甚至是处分,不如先发制人,在老头去车库骑车的半路上将他胖揍一顿。李嵩的想法一经提出就遭到了其他三人的反对:老头儿现在都快到耄耋之年了,他躺在地上讹你都是小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被社会上的人以“不尊敬老人、甚至殴打致死老人”的名义宣判社会性死亡,那可就得不偿失啊。 四人为了这事急的焦头烂额,最终还是晓峰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把老头的车胎气给他放了,让他星期五推着“电驴子”回家。好一招“杀人诛心”呐,想到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令人兴奋,说不定他一激动,把车一摔,摔坏了还得花钱。 秘密谋划完毕,四人就在星期五放学前鬼鬼祟祟的潜入了车库,结果发现老头的“电驴子”不在车库。正当众人懊恼之际,李嵩在教学楼外毗邻办公楼的围栏处发现了老头的车,四人本来只想放前轮的气,但是一开心后轮也放了,就连轮胎里面的气门嘴插芯也给老头丢了。 幸好老头的车没在车库,要不然晓峰他们放气的过程就被监控拍下来了,后来老头竟然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在班里大发雷霆,可能是老头得罪的人太多了吧。 邓林讲完,寝室里面的人拍手称快,唯独晓峰心里不是个滋味。本来这件事他们四个发誓只能他们知道,结果李嵩这个嘴比内裤还松的人将这件事讲给了邓林,现在邓林又讲给了大家,如果谁高密的话就完蛋了。 果不其然,让晓峰猜中了,真是应了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第一卷 昏惑之年 十五章 险恶人,告黑状,节外生枝 有言道: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自上次邓林将此事“昭告天下”以后,晓峰的右眼皮一直跳个没完,他知道这件事迟早会传到犇老师的耳朵里,这个老头儿也迟早会找他们算账,至于什么时候清算,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星期四上午上完第二节课,晓峰准备去操场做课间操。前脚刚迈出教室门,政治科代表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叫住了他。 “晓峰,犇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啊?只有我一个人吗?”晓峰有点惊惶,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连个预兆都没有。 “对,老师就让我叫你!”政治科代表神情坦然,不像是在说话。 “好!知道了,我马上去” 晓峰说完便下楼径直朝办公室方向而去,“这可咋办?这老头肯定又要搞个幺蛾子出来;为什么其他几人没有被揭发呢?会不会是其他几人先.....”一路上晓峰都在胡思乱想,心脏也一直噗噗的乱跳,背脊骨也逐渐发凉。 教室到办公室本来只有一百多米的直线距离,晓峰愣是走出了一千米的感觉,最终还是磨磨蹭蹭的到达了办公室。 由于犇老师是教“小三科”的老师,所以他们这样的老师就是三人间的小办公室,影影乎乎有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小三科”指:政史地、物化生,相反“大三科”指语数外) 一进办公室,晓峰就看见了坐在最里面打瞌睡的犇老师,本来想直接叫醒他的,但是考虑到老师的起床气,晓峰打算就站在他桌前等等。结果刚一进去,犇老师就醒了。 “来了?”犇老师微微抬起眼皮儿,瞄着晓峰。 “嗯!” “说吧!你一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犇老师打开工作簿,开始一篇一篇的翻着。 “安?”晓峰故作疑惑。 “现在我们是以朋友的身份在说话,机会只有一次”犇老师拔下笔帽,在空白处做着记录。 “我承认!昨天的政治测试卷后边的选答题我是抄我前边同学的!”晓峰一脸坦诚,像个做了错事勇于承认错误的孩子。 “还有这事?新收获啊!但是你要说的还不止这些吧?”犇老师抬头盯着晓峰,冷笑着把笔帽盖上拔掉,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额...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不应该课堂上跟你顶嘴,要是我早点跟你道歉就好了!”晓峰无处安放的手不断的扣着裤缝。 “放屁!你早干啥去了?我给你提醒哈!你至少有两件事交代!”犇老师把桌子一拍,有点不耐烦了。 晓峰一想,今天指定是要全抖落出来了,不然有好果子吃。想到这儿,他一硬头皮索性全招了。 “第一件事,放你车气的人是我;第二件事,策划的人是张勋、仇冥,参与的人除我之外还有李嵩。没了!”晓峰这会儿感觉整个人都从负罪感中脱离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害怕和委屈。 犇老师唰唰唰的在笔记本上面记着,一边写还一边在上面勾勾画画的。 “犇老师,我知道错了!其实这件事我也是无心之失,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晓峰有些着急了,他担心这老头儿将这件事报给教导处,到时候学校给处分,或者给更严重的处罚就完蛋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哼...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我查不到是吧?告诉你,就你们这种烂学生,学校少一个就减轻一份负担,哪来那么多机会?”犇老师突然大发雷霆,一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样。 这时办公室里面的其他几位老师陆陆续续进来了,看到犇老师在发火,有的假装没看见,有的劝他不要发火,保重身体要紧,这时有一位坐在座位上的女老师发话了。 “犇老师,放你车胎气的娃儿找到了嗦?”女老师翘着个二郎腿,上下打量着晓峰。 “哎,费了番周折,还算找到了,就是这娃儿带的人整的!”犇老师可能是年纪大了耳朵和记忆了不好,也许是有意为之,直接给晓峰扣上“罪魁祸首”的帽子。 女老师将屁股挪向一边,换了个姿势翘二郎腿,“这娃儿看不出来啊?!看着文绉绉的小伙子...”。“嘿!!!你莫看他文绉绉的,‘匪’得很喔!他们上课说话,我就批评了几句,就把我车胎气给放了,你说这咋教?有句话说的好‘从小看到大’,现在就这么桀骜不驯的,长大了还不得犯法?”犇老师兴许是说得太嗨了,竟然忘记了“实事求是”。 “现在的娃儿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都是当宝供着,惹不得、骂不得、打不得,在学校受点批评就感觉大家都对不起他似的,各种胡来,是该好好整一哈了,让他晓得‘馍馍是面做的’,他以后就不敢乱来了。现在放老师的车胎,那以后还不得打老师?”女老师对于这件自己只听了点风风的事情想当然的站在道德高地炮轰着“晓峰们”。 “这次我就是要给他们上点王法,肃清一下学校的风气。”这会儿的犇老师仿佛已化身为《自由引导人民》画中的那位自由女神,一手高举象征正义的大旗,一手攥着象征革命的火枪,与学校的“歪风邪气”做着殊死斗争。 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晓峰这会儿已经是万念俱灰了,听着听着他心里一难过就哭了出来,刚开始还是小声的抽泣,随着两人说的越来越离谱,晓峰也哭得越来越大声。 “哭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哭也没用了。再一个我又没冤枉你吧!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犇老师见晓峰哭了,便有种抓住把柄占领上风的感觉,说话也愈发的硬气。 “你..你..说是我带头的?跟本就不是我带头的好不好?你冤枉我”晓峰抽泣着憋足了气才将这句话说完,“还有..你说..课堂上你只是说了我们几句,真的是这样吗?你打了我多少耳巴子..你..你忘了蛮?我脸都被你打肿了。不单是我...还有..”晓峰一想反正是要完蛋,不如将这老头的丑事全说出来。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老头就插话了,“教育你们难道不是为你们好吗?我也可以不管你们,让你们自生自灭,但是我为人师表,我必须这么做!再说挨打,我们小时候念书还不是照样挨打,我们挨打就算了,为了念书还给老师送鸡蛋嘞!现在没叫你们这样做了吧!但是你们竟然连起码的尊师重道都不讲究了吗?安!我问你?你说啊?!”现在将犇老师比喻成拥有光辉形象的圣母毫不为过。他不但将封建时候的那一套理论拿出来唬人,还用尊师重道这样的能赋予人正义的词汇为自己装点门面,同时给晓峰扣上不知好歹、不学无术、不尊师长的帽子。 可能是嫌晓峰哭得越来越大声,也可能是害怕这小子说太多不中听的话,犇老师就打发晓峰先回教室,然后让他晚上自习时间带着张勋、仇冥和李嵩到办公室去继续“受审”。 晓峰不知道晚上又会出什么幺蛾子,现在的他只剩下了悲伤和后悔。 第一卷 昏惑之年 十六章 说真相,诉衷情,最后审判 回到教室,晓峰脑子一片空白,他现在已不奢望犇老师能将这件事内部消化了,只求学校能够对他们从宽处理。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晓峰、陆易一伙人闹闹嚷嚷的朝着食堂赶去,一路上大家都在聊晓峰这件事情,有的说“干脆和犇老头撕破脸,他告到教导处,你们就写举报信”,有的说“算了,态度放好点,认个错,指不定学校念你们是初犯就绕过你们了”,反正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一路上只有陆易没有表态。 等坐到饭桌上的时候大家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这个事,晓峰现在是干啥都没心情,就连吃饭都闻不到香气。他很想问陆易的看法,但是陆易几次都把话题岔开了,他也就不好问了。 正在这时,张勋从隔壁桌跑了过来。虽然晓峰将被约谈这件事已经告诉了他们三个,但是从张勋嘻嘻哈哈的状态来看,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晓峰,今晚上我们咋办?”张勋说着就往晓峰他们这桌的空位上坐。 “哎呀,莫虚,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李嵩在旁边插话。 “我也不晓得,我只是想问,到底是谁把我们的事告诉老师的?”晓峰想到这件事就窝火,做之前就说了他们四个人知道就行了,结果李嵩这个蠢蛋一时兴起把事情全抖落出来了,现在又被别人给举报了,搞得大家都很被动,搞不好还要被开除,他现在还好意思问咋办。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晓峰这一说,引起了在座众人的骚动。 “我也在想到底他妈是谁打小报告的?”仇冥第一个跳出来说这句话,以示清白。 “我觉得吧,这个人要么是老师的亲信,要么就是和晓峰有过节的人,这只是我个人觉得哈。”李阳放下吃完饭的餐盒,随口说了一句。 “那也就是说这个人”晓峰顿了顿,没往下说,晓峰心里想,“这王八犊子举报的时候只说了我一个人的名字,那说明他和我有仇的可能性最大,但是谁又是和犇老师好、爱打小报告呢?”晓峰在心里大致的把班级圈里和自己有仇的排了个号。 要说有仇,在座的就有两个,一个是邓林,一个是高林。但是高林首先被排除掉了,谁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再想想邓林,自从他搬到晓峰们的寝室以后,表面上虽然都还是和和气气的,仍不能排除他捅刀子的嫌疑,但是他和犇老师的关系也不行啊(除了体育课,其他的课他都是和老师对着干的)。 细细排了一圈,晓峰发现看谁都像是告密者,又看谁都不像是告密者,正在似是而非之际陆易把晓峰给叫出了饭堂,两人借着买零食的幌子先众人一步而去。 晓峰早就想问陆易的想法了,但是在食堂陆易死活都不开口,晓峰只好把一肚子疑问揣在心里。 “晓峰,其实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就想到是谁了。”陆易知道晓峰想问什么,也知道他想关心什么。 “快说啊易哥,别卖关子了!”晓峰毕竟年轻,加上犇老师的这件事情的影响,难免有点乱了方寸。 “你还记得罗宏不?” “记得啊,那咋不记得?” “我推测是他干的”陆易的话就像是一个霹雳,震得晓峰头皮发麻。 “何以见得?”晓峰有点不死心。 “我问你,他现在是不是和你有隔阂嘛?” “从上次我和邓林的闹祸的事情过后,罗宏和我就是面和心不合。” “那就对了,这是其一;第二,他是不是学习委员?犇老师是不是在班上比较重视他?” 晓峰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在班上能够和犇老师打成一片的也就罗宏了,加上罗宏在老师面前嘴甜得很,因此他的嫌疑大大加深了。 想好了这个问题,晓峰话锋一转,“易哥,其实当前最重要的是我咋个解决这个问题安?” 对于这一点,陆易讲得比较透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是,就勇于承认错误。现在别人已经抓到你的把柄了,与其做一些没有用的争辩,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诚诚恳恳的写份事情的始末原由。” “那我要不要写犇老师打我的事情呢?”晓峰有些犹豫。 “原原本本的写,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不要掐头去尾,也不要添油加醋;写完过后备一份。” “为啥子安?”晓峰有些不解。 “首先把第一份交给犇老师,先看看他的反应,如果他还是不依不饶的话,第二份就在还没到教导处做检讨的时候递交给教导处的主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减轻处罚。”陆易一番话,让晓峰放弃了幻想,有些东西不是靠意淫就能实现的,最重要的还是发挥主观能动性。 坏事总是这样,你越不想它来,它来的越快。 转眼的时间,晚自习就到了。晓峰带着其他三个人极不情愿的往犇老师的办公室“挪去”。 “吱呀~” 推开有点脱卯的门,犇老师正坐在四方型的办公桌前打盹。晓峰等人轻脚轻手的走到教案前,刚想叫“犇老师”,这老头就一下子爬起来了。 老头戳了戳眼镜,“来安!把个人的事情挨到讲一下安。从李晓峰开始嘛。” 晓峰从兜里把写好的“检讨报告”掏出来递到犇老师手里,其他三个人还在装什么也不知道。犇老师一边看晓峰的“检讨书”一边点头,反而对旁边的几个人竖起了眉毛。 “李晓峰,你先回去,这次算是原谅你了,其他三个人留下,今晚上我处理完他们几个,明天就在班上统一再讲。” 晓峰感觉自己坐了回过山车,虽有惊无险,但是明天会怎样呢? 第一卷 昏惑之年 十七章 番薯头,萝卜腿,一套一套 翌日晌午,第三节政治课。 “啪~”犇老师走进教室将讲义往桌上一摔,一脸凛然,两只眼睛在众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咳,念书最重要的不是学到多少知识,是学会做人,特别是做一个好人。”犇老师停顿了一下,眼睛就像日本鬼子的探照灯一样,令人惶恐。“我以前认为只要读书好就是好学生,但是我错了!有的人书念得好,但是~~都念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下边的同学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这种无形当中的压迫感,使得每个人都不自然,仿佛犇老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在说自己。 “有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我的面给我磕头作揖的,转过头就骂爹日娘!更有甚者还伙同别人把我车胎的气放了!咋个?你还想摔死我吗?你们说这是啥子东西?!嗯?!是啥子东西?”犇老师这会怒气已经完全冲上脑门了,整个脸红的就像猴子屁股一样。 下面鸦雀无声,都在诚惶诚恐看着这位“独裁者”的表演,唯有晓峰等“当事人”等待着最后宣判。 “李晓峰、仇冥、李嵩、张勋,站起来。” 四人稀稀拉拉的站了起来。 “你们谁来讲一下你们的“光辉事迹”?”犇老师阴阳怪气的质问着晓峰等人,宛如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判官”。 四人埋着头都没有说话,班上的同学都盯着他们。 晓峰感觉自己这会儿就像“鹤立鸡群”一样,被一群不知名的物种冷眼看着笑话;或又像是博物馆里的历史物件儿,供人们“评头论足”。这种滋味不好受。 “李晓峰!作为他们的带头人,你来说安!”犇老师又发动了他的“胡说八道”、信口雌黄的技能。 晓峰现在已经不想再做任何辩解了,只想着早点结束这场是非。 “嘘~~”晓峰吸了一口气,在各种各样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开始发言,“我们为了报复犇老师,快放假的时候把他车胎的气放了,对是我们做的,我们也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希望老师能够原谅我们,我......” “你给老子闭到”还没等晓峰说完,犇老师就插嘴了“你说你们认识到了错误,为什么没有自己来向我承认错误,还要我来找你们?找你们就算了,做了就勇于承认嘛!还狡辩不承认,你说说这种事情哪能原谅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犇老师的一番话在班上引起了骚动,同学们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只有晓峰内心毫无波澜,他这会儿脑子清醒得很,人也冷静得很,只是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给教导处了,学校的处理明天之内就会下来,反正你们四个我已经放弃了,自己以后好自为之。”犇老师几乎气急败坏的讲着这些话。 这一节批判大会开得大家心里都很沉重,但是对于犇老师的话,晓峰的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了,与其说是听天由命不如说是心如死灰。 下课后,晓峰一直在等待着教导处的最后通牒,可是这最后的催命书却迟迟不肯到来。张勋等三人有些耐不住性子,在教室里面咋咋呼呼的说这说那,来掩饰根本就掩饰不了的惶恐。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第一节数学课,老翁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看到同学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解。 “王希,大家咋回事,怎么一个二个的霉怆怆的喃?(四川话,形容无精打采,一副倒霉样)”老翁问坐在第一排的王希。 “嗯...嗯...不好说!”王希被这么一问有点局促不安。 “什么叫不好说,不好说就是要说,要不然问题就解决不了,也影响我上课的心情。”老翁有些懊恼。 “额,好吧!”王希看了一眼晓峰他们,接着说“晓峰他们几个人把犇老师的车轮胎气放了。” “放车胎的气?耶嘿!李晓峰你小子胆子大啊!为啥子放犇老师的车胎安?”闻老师有点惊讶,晓峰平时也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现在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呢? 晓峰埋着头没有开腔,这时一旁的唯薇说话了。 “闻老师,我知道为什么。” “你说啊?” “上次上犇老师政治课的时候,晓峰给山羊讲题结果犇老师以为晓峰在讲小话,就打了他20多巴耳子,当时把晓峰鼻血都打出来了,最后晓峰他们气不过,就把他气放了。现在犇老师查出是他们几个了,就把他们告到教导处去了,说是要开除他们。”唯薇话里明显还是偏向着晓峰他们的。 “活该!”闻老师一脸愤怒,“你们个人想想,就算老师再怎么也不能放他车胎的气啊!何况他今年那么大的年纪了,如果出啥事情,你们都脱不了干系,知道吗?放车胎的气性质都变了。” “李晓峰!到教室外头来,其他人自习,白林(数学课代表),把班上纪律管好。”看闻老师愤慨的样子,大家伙心想晓峰又得完蛋了。 晓峰硬着头皮跟在老翁的后面往教室外面走。 出了教室,老翁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朝着楼下的升旗场走去,晓峰有些不解,但是还硬着头皮跟着。 “李晓峰,这件事情你想怎么解决呢?”闻老师在升旗场旁边的景观树下站定,“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呢?” 闻老师的话让晓峰一时语塞,晓峰摇了摇头,他现在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了,就连上课也没心思,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退学。 “那你给我讲讲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嘛?!”闻老师看着晓峰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大不了就退学嘛,说了也没用了,我解释不清楚了。”晓峰赌气说道。 “这是什么话?你不把问题的实质讲出来,我们怎么解决问题?说!我听一下。”闻老师一再坚持。 “好吧,那我就从最开始讲起吧!”晓峰从一开始怎么挨打到谁出谋放车胎的气啪啪啪的一直讲着,闻老师也认真的听着,当说到犇老师一口咬定是晓峰主谋时,晓峰眼泪实在绷不住了,哭了出来。 闻老师站在他的旁边静静的听着,没有安慰也没有插话,等晓峰抽泣着讲完,闻老师轻轻地拍了拍晓峰的肩膀。 “晓峰,首先老师要批评你,上课的时候如果老师在讲话你再说话就是对他的不礼貌,你要是一讲话,老师不管,下面的同学都会效仿,那课堂的纪律还怎么控制?”闻老师很认真的看着晓峰。 “可是他也不应该那样打我啊!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吗?他是教政治的,天天都在说法制社会、法治管理,他自己喃?我也是人啊?我又不是牲口又不是奴隶”晓峰呜咽着几乎是喊着将这几句话讲出来的。 “我知道,这也是他的不对嘛?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叫出来,问你事情的是非缘由,我问这些说这些都是想解决问题的啊!”闻老师作为班主任他其实是很爱护这些孩子的。 “这样吧,你先回教室,我去趟犇老师的办公室,处理一下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你记住:做错了的,勇于承认错误,以后不要再犯。犇老师的问题我来反应。”闻老师的话让晓峰寒冷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流,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极端做法了。 问题就是这样,越是用极端的手段和方法去处理越容易挑起更大的时段,不管是对于犇老师还是晓峰,他们俩人都是在品尝自己极端做法后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