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富豪》 第一章 相遇 （一） 1877年，福建船政学堂在洋务运动的推动下送走了第一批赴欧的留学生。邮轮远去，亲友们在岸上依然挥手作别，直到一声又一声汽笛声传来……王耀玗从梦中惊醒。此时，漆黑的室内，只有他的手机在办公桌上不停地闪着光、震动着。 上一秒，还在手机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映出王耀玗坐在床上惊醒的脸，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办公桌旁接听了电话。 “喂？”不耐烦的声音从这俊美的脸庞传出，很难想象三十岁的面庞能凶狠地撒着十几岁的起床气。 “王董，刚刚接到警察的电话，您的哥哥王启骏夫妇在马来西亚出现意外，于半小时前去世。”电话那头的声音，断续低沉。 “我知道了！”王耀玗轻轻攥了攥拳头，瞬间将手机声音公放，开始洗漱。“智晨怎么样？” “还在学校。”电话那一头应答着。 “派人去接来我身边，保护好！你去准备新闻稿，联系丧葬公司，……去吧！” “好的，王董！” 王耀玗正要挂电话，突然补充道：“calvin，一小时后，东林路29号别墅，我想看事故处理的所有报告。”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王耀玗已经换好衣服，开门离开。门打开，才能看出现在已经日挂中天，当日光从一片片落地玻璃窗映射到王耀玗的脸上，王耀玗目露凶光，转而又恢复平静。他走出别墅，开了车扬长而去。 另一边厢，一个女护士翘着腿，在休息室里刷着手机新闻，边看边读着：“啊，好惨了，新加坡知名企业家半小时前死于回坡的路上……身后只有一个7岁女儿，产业将由弟弟王启玗接管……” 刚读到这，旁边女医一脸怒意，起身离开，开门时，说道：“休息够了，就去工作，有时间看别人的新闻，不如看看医疗手册。” 女护士旁边的男生对着女护士做了个鬼脸：“晓于，收拾收拾，写报告去！”男医生虽是命令的口吻，却主动收拾着桌面。 女护士见女医生走后，耸了耸肩，“谢谢，陈童。如果我的世界没有你，我一定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不过，刚刚那个孩子的照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童拿过手机，对着晓于的脸晃了一下，看了看照片，“打了马赛克，你都能看出来是谁？你是不是会解码呀？有时间教教我！” “不是，我可能真的有看过不打码的照片。”晓于认真地想着，没听出陈童的双关之意。 陈童收拾好东西，两人并肩离开。 女医生出门后，径直离开医院。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电话。王耀玗开车没几分钟，已经有几通电话拨打进来了，直到看到黄雨玲的名字，才按了通话键。 “耀玗，你在哪里？刚刚看到了新闻，你……”女医生焦急地问着。 “东林路29号，在路上，一会见吧!sarah……” 刚要挂机的女医生，听到了王耀玗叫了自己的名字，sarah深踩油门，加速前进。“耀玗，别太难过”，sarah轻叹了一声，“我们早应该看淡了，你还有智晨。” “哼！”王耀玗苦笑一声，“是啊，与我们而言，情感本就毫无意义。”王耀玗苦闷加深，按了电话，绝尘而去。 第一章 相遇（二） 王启玗和sarah先后到了东林路29号别墅，默契十足地来到了地下一层的书房。在sarah进门之前，启玗已经从酒柜里拿出了红酒，倒在了两个杯子里。酒刚入杯，sarah推门而去，二人还未对话，酒已入口，方才入座。 “启玗……”sarah刚要说话，就被王启玗打断，“现在我是启玗，王启玗。” “嗯，你没去现场看看？”sarah，被打断了，被指出名字叫错，也未觉得尴尬。只是默默想着些什么。 “看了，估计是人为的。我至少要为他们找到凶手。”启玗，又饮了一口酒。“帮我送一送他们吧！” 话刚落，门铃响起，启玗上楼开门准备面对接下来的一切。sarah喝了杯中剩下的酒，从后门离开，二楼的监控室里，屏幕上好像从没出现过这个人。 启玗示意管家开了门，calvin带着一沓资料和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走了进来。 calvin牵着智晨走到启玗面前，启玗毫无血色的脸吓到了智晨，智晨欠身calvin身后。 启玗看出了这一切，习以为常，毫不在意，说：“智晨，以后就和我一起生活吧！我是你的……”启玗顿了顿，“叔叔！”正要伸手拍拍智晨的头，见智晨有些颤抖、想要躲开，启玗只好略略起了身子，略过智晨的头，将calvin手里的资料夺了下来，打开文件袋开始看资料。“嗯，让智晨进屋休息吧，一会儿我再和她谈一谈。” calvin示意平日照顾智晨起居的帮佣阿姨带智晨进屋休息。 “公司所有安排照旧，启骏的活动安排中内部活动交给我，外部活动你代表公司出席。”启玗一边说着，一沓三十几页的资料已看到最后一页。 calvin是王启骏的发小，从小学就未分开过，对王家的“耀清集团”各个子公司和部门都十分了解，但对于王启骏的家族却不甚了解，只知道王启骏的父亲有一个弟弟，王启骏有一个弟弟，他们二人很少出现，三五年能见到一次。但怪就怪在启骏的弟弟和叔叔长得一模一样，连神情都没有差别。运营公司的虽然是王启骏和父亲，但是名字却是在王启玗名下，明明是小辈，王启骏一家却对王启玗十分尊敬。就连王家在新加坡的十套别墅，也都会挂着同一张王启玗的照片，就像朝鲜挂金日成照片一样，但也仅仅就那一张照片。 calvin细心捉摸着王启玗的样子和做派，毕竟这是自己以后的老板了。除了因为享受着高薪，现在对于他来说智晨才是他留在公司的最根本原因。calvin和王启骏有三十几年的感情了，虽然没人托孤，可是朋友唯一的女儿，他实在不放心。王启玗看上去不太靠得住，对孩子也不是很耐心，对工作也不太细心。自己亲哥哥的死亡报告，怎么能在回头的一瞬间读到了最后一页。 calvin匆匆回复了王启玗：“好的，我会将整理好的下一周日程安排发给您，并将公司对外活动给您一份副本，如果有您要参加的活动，我会及时安排。还有，andy和chloe将是您的工作秘书，他们之前是王先生和王太太的秘书。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和他们拿资料。” “嗯，你去忙吧！让andy和chloe来见我。”王启玗只看着一张照片，也不再翻看其余页面。 calvin实在着急，还是补充道，“王董，我觉得这并非是意外……” 王启玗未等他说完，接着说：“我知道，不会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是谁？” calvin疑惑地说：“由于是耀清集团的代表，所以新加坡和马来西亚联合办案……” “若是他们要见我，就安排时间，以后所有报告，我都要一份。”启玗再一次打断了calvin的话。 第一章 相遇 （三） calvin虽然仍是耀清集团的工作人员，但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城中也是知名商业高管，若不是多年感情，calvin早就可以另立山头。如今，被一个看上去小自己近十岁的人连续打断几次，实在是意难平。刚要开口，给这个年轻人一点提示，竟然听到王启玗说“习惯就好了！” “王董，我不太明白……” “说话被打断，很没礼貌，抱歉，但习惯就好了。”王启玗起身走去了地下室，只留calvin在风中凌乱。 尽管心中不是很舒服，但想着王启骏曾提起过的王启玗“行为奇怪但气势摄人”，也就不再纠结了，毕竟对家人如此，对外也就能够理解了。 王启玗又进入地下一层的书房，继续喝着酒，刚打开电脑，就收到了所有相关的工作资料。王启玗，轻念着：“不愧是王启骏的搭档！”扫了一眼日程安排，他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张和哥哥的合照，不过那时，他看上去比哥哥王启骏要年长些。 半小时之后，chloe和andy前来，被带到地下室的会客厅。chloe下楼时，觉得屋子装潢十分阴森，与一楼简约、阳光的装潢差异甚大，便下意识拽着andy的衣角。按理说，东林路29号，一直是王启骏夫妇生活、工作的大本营，chloe和andy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却是第一次来到地下会议室，实在是觉得气氛有点瘆人。直到看到了王启玗俊美的侧脸和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才稍稍安心下来，放开了andy的衣角，还夺身站在了andy的前面。 andy刚要汇报下星期的会议安排，就被启玗打断。“我都看过了，亚历山大医院的医疗废物处理策划报告，我简单修改了简报，让部门经理重新准备，你让采购部按照报告内容直接采购机器，这个项目一定要拿下……还有血清复制项目的投资不用讨论，给我敲定，只是选好到底投资哪几个项目……” 接着启玗又和andy讨论了几个会议内容，而chloe完全被王启玗的气势与魅力吸引住了。总想插话，但是她之前只是王太太的秘书，手上都是慈善剪裁活动，早被取消了。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报告，就开始搜肠刮肚地想着有什么东西能和王启玗讨论。 直到王启玗问道“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chloe终于想到了，说：“王董，虽然王太太参加的都是慈善活动……” “那就不用说了！”刚要抬眼看chloe的王启玗，听到只是慈善活动，又低下了头看电脑。 “不是，很重要的……”由于太着急，chloe的断句十分不明显。所以，王启玗就说：“不重要，那就更不用说了！”转身就要进书房。 “智晨的华文补习老师假期回来，问下周三是不是继续上课？”chloe害怕再被打断，一口气不停，直接讲完，完全把刚刚扭捏、造作的淑女语气抛在脑后。 “智晨要补习华文？她不是华人吗？”王启玗停了脚步，转身看向chloe。 chloe汲取了刚刚的教训，提快了语速，一口气说出：“王太太说要在智晨十八岁以前，达到国大华文教授的级别，重点是在古文的学习。要她能做到和未来的弟弟用文言文说话毫无障碍。”说完话，chloe深吸一口气。 王启玗被chloe的说话方式镇住了，反倒降慢了语速“王太太很有抱负，但是可能智晨未来的弟弟和我们说一样的华文，只是写文言文而已。还有……你的语速……很好！” “谢谢，谢谢！”chloe自豪并欣喜地鞠躬致谢。 “那就告诉她照常来上课吧！还有，将智晨的日常安排写一份报告，从吃喝玩乐，到作业习题，都给我写进来。未来一周，她的事情一切照旧，只是再加三名保镖暗中保护。” 第一章 相遇（四） andy和chloe走后，王启玗就进了书房，收了之前的杯子，又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些酒。不一会，sarah也回来了。 “我们医院的医疗废物处理项目你志在必得，看来还是没有找到不再喝血的方法。”sarah或许是放松了，举杯时不经意间露出了吸血鬼的獠牙和蓝色的眼睛。 “拿不到这个项目，难道要我和其他低等的吸血鬼一样，满街吸人血？！”王启玗抬高了语调。 “吸血又怎么了？你的六世孙就死在了吸血鬼手里，只可惜没有被选为吸血鬼的继承者。”sarah说道继承者时，内心隐隐地痛。sarah看上去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说着这事，却隐藏着莫名的忧虑。 “是谁？闻得出吗？”王启玗听得出sarah情绪波动，说话反倒云淡风轻了起来。 “闻不出，应该不是他，毕竟也是你的……”sarah愁绪加深，并不想将话说完，直接转了话题。“你准备怎么办？” “遇佛杀佛！”王启玗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两人瞬间离开书房，地下一层灯光由客厅到书房再到卧室，灯一盏一盏关掉，杯中的酒比正常的红酒浓稠，挂壁更多，形成几道“酒泪”。然而，无人的地下一层，难掩血腥气味，系统自动开始了换气功能。 sarah离开后，回了医院，而王启玗径直走向了二楼的智晨房间，智晨自己静静地写着作业。 “智晨，我现在是你的叔叔，你唯一的亲人了。”王启玗坐在了智晨旁边，弯了弯背，在智晨转身时，两人目光平视。 “我的爸爸妈妈呢？死了吗？”智晨强装镇静，看着王启玗默声，就用稚嫩的声音接着说，“刚刚在外面我急着追问着calvin叔叔，可他却没告诉我。看到你来了，我就知道爸爸妈妈回不来了。” “你今年七岁？不该这么冷静！”王启玗不知该如何安慰，就直说了自己的感受。 “两年前爷爷去世后，爸爸就让我认真记住你的脸，说如果他不在了，就要和你一起生活了。”说到这里，智晨险些哭了出来，可还是生生忍住了。 王启玗目光下移，不敢再与智晨对视，心想，“看来他早就预想到了今天，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的同学们都知道我爸爸有一个爱玩的败家子弟弟，谁会和爱玩的人一起做小组作业！”智晨用稚嫩的声音展现着一零后的气急败坏。启玗又静了，刚想安慰她。就听到她继续说着，“为什么要让我照顾你？我爸爸根本就不爱我！” 听到智晨几乎语无伦次的抱怨，启玗惊诧，心想：你爸爸、老师、学校都教你什么了？看着眼前七岁的孩子，启玗收敛了玩世不恭的嘴脸，道：“别怕，我会先照顾你。看你长大、看你嫁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叔叔了。” 智晨终于哭了出来，嘴里念叨着“我讨厌你，我想要爸爸、妈妈，呜呜……” 不知哭了多久，智晨在王启玗的怀里睡着了。启玗将智晨抱到了床上，关上了所有的灯，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进窗口的薄纱。黑暗中，王启玗的眼睛愈发明亮。 见智晨深睡，启玗怒气难抑，径直冲向马来西亚警察分局证物科和材料科，一件一件的翻找着相关资料。 加班的警察听到证物科内有动静，开门查看，…… 第一章 相遇（五） 加班的警察听到证物科内有动静，开门查看，却空无一人，便又关上门继续工作。 第二天清晨，智晨按往常一样吃着早餐，眼神不时飘向地下一层的楼梯口。父亲从不让任何人进入地下一层叔叔的房间，平时不作任何家务的父亲，也只是独自一人打扫地下的空间。智晨对地下一层很是好奇，曾想去看看，结果不仅没打开门，被发现后，还被一直宠爱自己的父亲狠狠地惩罚了一番。而今天，她并不是好奇，而是想知道叔叔是否住在那里、是否会和自己一起吃早餐、是否会送自己上学…… 尽管智晨故意拖延，但还是吃完了早餐，刚要放下杯子，叔叔不缓不急地从楼梯口走出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小发卡，白色的小花，特别刺眼。叔叔走近智晨，温柔地拍了拍智晨的头，这次她没有躲开。 王启玗想帮智晨带上发卡，可是女孩子的东西，启玗真的是无能为力，试了几次，都带得歪歪斜斜。智晨无奈接过发卡，“我自己来吧！你没当过爸爸，我可以理解。” 启玗被智晨的话揶揄到了，回呛说：“你自己的事情，你做比较合适。”又轻咳了一声，道：“我送你上学。” 一路上二人无语，直到下车前，智晨问了句：“星期三的华文补习还会继续，对吗？” “当然。”这突然一问，王启玗毫无准备，只好顺势应和。看着智晨满意的表情，他方才放下心来。 目送智晨走进学校，示意跟着的保镖留在校门外，便径直开向了亚历山大医院。 会议定在早上八点，sarah不想介入医院和耀清集团的事务，就派自己的实习生陈童去听并代表急诊室投票。陈童眼里又只有晓于，不用晓于说也就跟着去了，医院里与之相关的医生护士们都等在会议室里看各个公司的企划案。 启玗早于八点汇合了集团代表们，让他们进去演讲，而他自己利用速度的优势，在休息室“借”了件医生的工作服、躲过了签名台，坐在了会议室最不起眼的角落。好巧不巧，身为实习生的郭晓于和陈童也躲在角落里，想要充当“隐形人”也就坐在了启玗旁边。 会议开始，副院长暂代主持简单说了句“2021-2030年亚历山大医院医疗废物处理承包竞投会正式开始，请子瑞集团公司先行介绍，耀清和海宇集团代表纷纷离场”…… 一小时后，三份报告一一听完，会议进入了讨论时间。 陈童说：“晓于你选谁？” 晓于打趣道：“童，当然选耀清了。”听到此处，一旁的王启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晓于接着说：“你看，从数据上显示耀清的老板不是傻子就是骗子，别的公司要么价钱贵、要么设备相对陈旧，怎么他又便宜又高端。而且现在也是耀……”晓于还没说完“现在耀清就已经承包着医疗废物”，她坐的椅子就莫名地断了支撑，晓于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虽没外伤，但屁股也颠得很痛。 “哎呀！”晓于叫出声来，众医护人员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王启玗为了不让众人看清他的脸，低下头，伸手扶起晓于。 晓于的脸羞得通红，陈童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拉了旁边的椅子过来，让晓于坐下，还在一旁询问晓于受伤与否。可晓于哪里听得进这些，她已经被身边的男士深深吸引。不是因为这男人的俊美，而是因为从小到大，除了晓于的家人和陈童，再没有人在她窘迫的时候伸手相帮。她看惯了路人、同学、同事强忍的笑容，突然被这样的帅哥搭手相帮，心脏跳得砰砰快，脸就红得更加厉害了。 就在晓于沉浸在娇羞兴奋的状态中，各科室代表已经投票结束，副院长宣布…… 第一章 相遇（六） 就在晓于沉浸在娇羞兴奋的状态中，各科室代表已经投票结束，副院长宣布：“未来十年我们医院依然和耀清集团合作……” 晓于早已无心听公布信息了，一直用余光瞟着王启玗，直到他离开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晓于才晃过神来。殊不知，害她人前跌倒的罪魁祸首，也是这位“假医生”。 “陈童、陈童，他是谁？”晓于用手摇着心不在焉的陈童。 “谁知道！估计也是新医生、实习医生、别的国家来交换的医生？”陈童看晓于对其他男生感兴趣每次都是这个表情，都习以为常了。韩剧的男主角，晓于都喜欢个遍，陈童已经自我麻醉了。陈童也是奇怪，俩人自小一起长大，全世界都看得出陈童喜欢晓于，只有晓于不知。就当他准备放弃，选择出国留学的时候，晓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备考了半年才考来了新加坡，虽然不能和陈童上同一所大学，但是大二后分来了同一所医院，两人互相照顾，算来也有十七、八年了。陈童对晓于照顾算是无微不至，可就是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何表白。而晓于只是依赖着这个打从记事起就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的朋友，视其为家人。 接下来的一天，晓于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都是浑浑噩噩的，好像又迷上了电视剧的男主角似的。 拿到了医院的大单，王启玗轻松许多。开始细细回想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名义上的父亲因为一次小感冒在医院悄然逝世。王启骏调查两年，却“意外”身亡。吸血鬼的牙印，是巧合吗？可是根据现场的的气味，应该不会是自己的“老朋友”吧！ 王启玗回到东林路29号的地下室，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务。催了chloe三次，才终于收到了智晨的报告。他本想通过电话大骂一下chloe的工作效率，“你真是……”可当他打开报告，看到一百多页的报告，却转换语调安慰一番“你真是……辛苦了！” chloe忙不迭地继续讨好帅气老板，“是我应该做的，有问题随时问我……”如果是一般人在电话这头，也都能“看”得出chloe的谄媚样子。结果，还没等她说完，王启玗的电话已经挂了。 chloe的伤心没到半分钟，惊喜就来了，因为她的老板和她抱怨了足足两个小时的学生减负问题。王启玗可以一分钟看完三十页的案件报告，却被小学生的日常安排给震惊了。因为是企业继承人，智晨上的是贵族小学。琴棋书画不用提了，单就语言课已高达四门，其他学科教学内容也已经是政府学校的五年级的内容了。问题是学校每个星期课外活动不一，通知单一个月前就发给家长签名，课外辅导时间常常与校内活动冲突，几乎周周有调整。教学内容倒是还好，多数王启玗一百年前都是会的，只是后来很少接触而已。作业虽不用王启玗辅导，但是“侄女”的日程他是要知道的。所以当下，决定任命chloe为智晨学习专属秘书，每个星期五上交一份下周报告，包括学习内容以及活动安排，并将重要内容输入到王启玗的日程提醒中…… 王启玗每天日常接送智晨上下学，路上也没有什么对话。每天家庭教师来教学，启玗也只是躲在地下一层，静静地听着他们的教学内容，叔侄两人看似相安无事、相处融洽。 另一边厢，星期三到了，晓于三点下了班准备像往常一样出门教华文。晓于家境一般，付了学费，生活费就捉襟见肘了。要不是陈童多番照顾，怕是要再打好几份工。好巧不巧刚一上公交车，外面就下起了大雨。包里没有雨伞的她，只好祈求暴雨快停吧。到了目的地，果然应了她的愿，雨停了，她小心翼翼地跳着水坑走着。忽然，路上一辆跑车飞驰而过，由于速度太快，不是很深的水坑，却溅起了一米来高的水花，给晓于浇了个落汤鸡。这还不算，晓于在这样湿滑的地面，一个没站住跌倒在地，划伤了膝盖。 从后视镜中注意到晓于跌倒的车主才缓慢停了车…… 第一章 相遇（七） 从后视镜中注意到晓于跌倒的启玗才缓慢停了车，刚想倒车，见晓于从水坑中站起，便又离开了。晓于看着车离去的背影，心里暗骂着：太没素质了！ 晓于也没太注意伤口，继续向学上的家走去。她当家教的地方是一个别墅区，主人家好像十分有钱，虽说是两栋别墅，但内部打通，却由于大门是分开的，外面看还是两家，。每次来，她走的都是离车站近的右门，因为一进来是个小花园，十分惬意。另一个门里平时放着两台车，晓于也从未在意。 刚走进门，晓于就看到智晨站在门口迎接她。只是这次相见他们彼此都愣住了，智晨看到一身湿漉漉的晓于老师，心声歉意，因为是她提醒叔叔差点伤了路人，可是她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自己的老师；而晓于看到智晨头上的白花，悲悯涌上心头。这时想起，那天报道里打马赛克的照片和客厅照片墙中的背景色彩十分相近，又想起智晨也姓王，一连串的不解瞬间解开了。 晓于俯下身子，安慰着智晨，“你还好吗？”智晨一听，抱住了晓于，放声大哭了起来……看着怀中哭泣的的小孩，晓于想起了早逝的母亲，仿佛看到了智晨未来不尽的委屈一样，不禁也哭的像个孩子。启玗在地下室听得清晰，也没出来询问，但却觉得这个补习老师和其他老师不同，特别智晨待她不同。 自从王启玗住进来后，家里的三位帮佣阿姨也不能在这里留宿了，每天六点到家工作，下午四点做了晚餐就下班，如果不做晚餐，打扫一楼二楼后，十点就可以离开了。所以，两人抱头痛哭了十分钟后，竟还没人理睬，智晨和晓于也都哭累了，便抽泣着安慰着对方：“没事了，不哭了！” 智晨陪着晓于去洗手间用吹风机吹干了衣服，又用清水洗了伤口。本来伤口也不大，就是露出了几条血丝而已。平静后的两人坐在饭桌旁，聊起了心事。 “智晨，现在你一人在家吗？”晓于不想提到父母惹小孩子伤心，就选了个委婉的方式来问。 “我和叔叔同住。老师，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去了天堂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智晨怕伤了她的心，说：“老师的妈妈也在老师七岁的时候去了天堂，不过她在老师的梦里回来过。” “哦，”智晨好像明白了似的，“梦里。”隔了许久，智晨问了问：“老师今天能陪我吃晚饭吗？” 晓于虽然有时候也会留下和智晨吃晚饭，但都是得到了智晨母亲的邀请或同意才留下的。这次，她又不想拒绝，又不好答应。“叔叔在家吗？没和你一起吃饭吗？” 智晨看向地下一层，说：“在家，可是他从没和我一起吃过饭。” “我们一起问问叔叔要不要一起吃饭。”晓于牵起智晨的手，正要走向地下室，王启玗便走了上来。 “留下吃饭吧！”启玗说着话，目光正对上晓于的眼睛。看着启玗的脸，晓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的话是温柔的，那天扶起她的手是温柔的。以至于接下来启玗冷漠又带有责备的话，她都听出温馨的感觉。 启玗话音刚落，便闻到了丝血腥味，上下打量，看到了晓于腿上的伤。“你受伤了，为什么还到处跑？”启玗本是想说，自己在毫无准备下问到血腥味很不舒服，需要克制吸血鬼的本性，才责备晓于受伤不处理就乱跑。 可晓于却陷入了眼前男人的关爱中，无法自拔。 直到，智晨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息，“她还不知道被谁害得跌倒！” 第一章 相遇（八） 听了此言，王启玗意识到刚刚是自己害得眼前女子受伤，才导致自己要克制嗜血的习性，只好自认倒霉，却觉得无论是为了这股血腥味，还是为了表示歉意，都应该帮这人处理伤口。 晓于过于沉醉在缘分的奇妙中，根本没有听到智晨的话，否则后来的一连串的故事可能到今天就会截止了。 “你过去坐下，我去找药。”启玗说着话，看着可能陷入冥思的花痴女孩，无奈至极。只好一手拉着女孩的衣袖，一手牵着智晨，带二人坐在餐桌旁，这才开始找药。他生怕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一冲动在他不在的时候跑进地下室。其实，地下一层的会议室是一个很好的屏障，就算进入书房不细细翻查，也不会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但是，启玗还是谨慎地避免任何人在他不在的时候进入会议室，尤其是这种不知深浅的“小孩子们”。 然而，这一系列动作在晓于眼里都是充满爱意的示好。她的心如落入云间，享受着梦幻般的感觉。直到，启玗狠狠地将消毒水擦拭到她的腿上，她才回过神来，喊出了声，“哎呀，疼，疼，疼……”一抬腿，差点踢到王启玗，还好他身手敏捷，只身一闪，本就是跪蹲在地上的他，彻底坐在了地上。 智晨看着娇弱像孩子的老师，看着冷漠的叔叔摔坐在地，放声笑了起来。 这是事故之后，启玗第一次看到智晨能像一个正常的七岁孩子一样嬉笑，对旁边这个脸上都透露着“麻烦”气质的女孩生了些许好感。 启玗借口收拾药箱，留智晨和晓于二人单独吃饭。晓于问了问智晨最近学校的同学怎么样，学校有什么特别吸引她的活动。智晨时而高声唱跳，时而和晓于柔声耳语，一个九零后一个一零后，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之后，智晨和晓于像往常一样，读了故事书，欣赏了两篇诗歌，在智晨的央求下，玩到九点过，智晨才睡着了。 晓于看着床上的智晨，想起了儿时的自己。母亲意外去世，父亲独立支撑起这个家，每天忙忙碌碌，她好想对父亲撒个娇，让他停下工作、停下手中的家务，陪她玩一会。可是，她不忍心，不忍心再向半年内几乎白了头发的父亲提出任何要求。回想至此，她的一滴眼泪落在了床边，泪水散开的声音被启玗听到了。和哇哇大哭声不同，这一滴泪仿佛有了回音，在启玗的心里回荡开来。晓于轻声起身，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刚刚进入梦乡的孩子。 关了智晨卧室的灯，走到二楼客厅时，智晨傻眼了。她有点夜盲症，光线微弱时几乎看不见东西，又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只好靠着感觉，一点一点摸索着找楼梯。好不容易摸到了扶手，却忘记了台阶是螺旋渐变的宽度，宽窄不定，一脚踏空，眼看着就要滚下楼梯。启玗听声，瞬间接住了晓于。晓于怕吵醒智晨，可紧急关头以为死定了，还是叫了出来，整个客厅一下子亮了起来。晓于全身依靠在启玗身上，启玗一手托住晓于的腰，一手支在楼梯扶手上，二人依靠在楼梯的正中间。在灯亮的一瞬间，晓于出于惯性亲向了启玗，不过启玗作为吸血鬼的速度也是名不虚传的，侧身一躲，晓于扑了个空。 晓于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心想要是亲上会尴尬死的，只是在那一刻，晓于的心仿佛跳漏了一拍，她——心动了。而启玗，心存侥幸，想着：还好躲开了，否则若是撞得流了鼻血，我就有得麻烦了。 二人无声径直走到门口，晓于刚要开口道别，启玗抢先说道，“你可以留下来吗？”启玗与晓于深情对视，又要开口，突然手机铃声想起…… 第二章 怪异（一） 听到铃声响起，启玗看了一眼电话，是案件报告上的警署电话，不得不接通电话。晓于顺势低头致谢，未发出声音便转身离开了。 “您好，我是新加坡高级督察刘世恩，是王启骏夫妇事故的负责人，根据现场报告和之前我和王启骏生前的沟通，相信这是一起人为事故……”这个自称刘世恩的男人说话语速极快，但还未等他说到一半，启玗便插话说，“明天上午十点耀清集团董事长办公室见。”二人几乎一起停下来，刘世恩回了句“好”，启玗匆匆挂断电话。 启玗瞬间追上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晓于，只是走出车站的小路有一段没有路灯，晓于一手拿着手机照明，一手悬浮在路边墙壁上面，仿佛随时跌倒，随时可以扶住一样。启玗本想默默跟随着，可是看到要踩进水坑的晓于，还是忍不住出手挽住晓于的手臂。 晓于道了谢，不知该不该继续刚刚的话题，只好继续向前走着。启玗放开手，走在晓于身后，也拿出手机帮晓于照明。前路明亮多了，晓于转头微笑着说声“谢谢”。 微弱的灯光映着晓于的甜美笑容，是王启玗从未看过的。从一百六十年前出生，为了清朝一心将精力投入机械建造，想要报效大清，没了青春；意外转变成为吸血鬼，本想回归加入学生运动，却又陷入了另一场吸血鬼间的恩怨，没了朋友；逃亡国外，为了不沦落成为滥杀无辜的吸血狂徒，培养侄子、侄孙、到六世孙一代代传人从事与医疗有关的事业，没了生的欲望。他仿佛从出生起，就是被恶魔诅咒过的不幸的人，他渴求结束这无休止、乏味的人生，又不想面对这世间唯一能致他死地的故人。他每一天矛盾着、挣扎着，浑浑噩噩，用玩世不恭、放荡不羁、无所顾忌来掩饰自己的孤独、无奈与恐惧。可他，竟未曾想过，有一个人可以活得这样简单、轻松，大哭、大笑、柔弱却透着坚强。 启玗忽然觉得将要压制不住内心一种莫名的欲望，急忙说了句，“看前面，地上有蜗牛，别踩到。”晓于转身，启玗露出了吸血鬼的面目，释放情绪后，又归于平静。果真向前走几步，手机的灯光照到了一直蜗牛。晓于一边惊叹于启玗的好眼力，一边附身，细心地将蜗牛放回墙边绿地，不想它被别人踩到。启玗在一旁看着，随着晓于的动作，调整着手机灯光的角度。启玗陪着晓于等着公交车，本要告别的晓于，却看着启玗上了车。 晓于刷了卡，启玗才想起自己只拿了手机，没有拿钱包。由于他平日里不是开车，就是快速移动，从来都没做过公交，所以只有手机的他完全没办法支付车费。 启玗静静地对司机说：“我明天会将支票寄到你的公司，我是……”还未等他自己介绍，晓于帮他买了车票。启玗看向晓于，重新说了一遍，“我明天会将钱打到你的卡里。”已到了深夜，车上仅有的三五个人，他们齐齐看向这莫名搞笑的男人。 晓于以为富豪都是这样不经世事，赶紧拉着他做到了车的最后一排。晓于坐在角落里望向窗外，启玗看了一眼晓于，顺着目光看向晓于看着的方向。只是晓于看似放空的目光，还在关注着车窗上似有似无反射着的启玗的脸。 医院两旁的街灯明亮，下车后，晓于走路轻松了许多，便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郭……” “郭晓于，1995年出生，今年25岁，祖籍吉林，在读护士，在急诊室已实习两年，还有一年硕士毕业。”启玗因为看过智晨的报告，了解她的每一位老师，所以不自觉得就背了出来。 “其实，我们星期一开……”晓于看到他如此关注自己，有点不知所措，语无伦次，想说星期一开会的浪漫时刻。 “是的，我坐在你的旁边……”因为启玗做了亏心事，感觉抱歉，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又道：“你考虑一下‘住进我家的要求’，我绝对会给你最好的报酬与待遇。” “我……” 第二章 怪异（二） “我再……”晓于刚要说话，听到背后陈童唤她的名字。 启玗站在台阶旁的石墩后面，被遮住了。陈童只看到了晓于，晓于寻声回头，启玗瞬间离开，回到了东林路29号地下室的书房。 “你在和别人说话吗？”陈童问，“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刚下了手术，才知道你还没回来。” “童，好童童，今天太悲伤了，可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晓于想说幸福，可是当她想起一天内失去父母的智晨，不敢再把今天的幸福分享给陈童。晓于讲述了故事的前半段，想说要不要考虑搬去照顾智晨一段时间，陪她吃早餐、送她上学、哄她睡觉，像是自己儿时梦想的那样。 她自顾自的幻想着，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怕与智晨的叔叔相处会不便、怕他会误会自己的意图，正要问陈童意见，发现他已然熟睡。只好叫醒他，各自回了宿舍。 第二天，启玗送了智晨上学后，本想去公司，却不自觉地开车来到了医院，以为是因为还没还公交车费，便让chloe给晓于的账户汇去一万元钱，才安然离去。 快到十点，启玗来到公司，见了calvin，简单处理着文件。知道刘世恩要来，calvin便找了些理由继续攀谈，想要留下。启玗也很有默契的配合着，毕竟台面上能处理的，他还是希望能交给calvin。 刘世恩带着自己的助手david来的，简单打过招呼后，直奔主题。这是启玗非常喜欢的聊天方式，对这个刘世恩莫名产生了信任。 “你们有接到过任何人的威胁和恐吓吗？”刘世恩问道。 启玗示意calvin回答，毕竟他也不知道启骏到底为什么会和刘世恩一直有联系。因为两年前五世孙逝世时，只是正常病因致死，尽管是小病引起的，但毫无吸血鬼作案痕迹，启玗也没必要插手。 “没有明显的恐吓。但是，刘警官，您还记得我们曾经保护王老先生的保镖失血而死的事情吗？王启骏先生半年前去泰国开会，当地宾馆也出现了类似死因的案件，已经立案，至今毫无头绪。两起案件非常相似，启骏才会一直和您保持联系。”calvin确实不知道什么异常，如果知道，也不能任由好友无故丧命，这些赘述无非只是为了让启玗简单了解事情经过。 “失血致死”和六世孙现场物件残留着吸血鬼的气味，启玗下意识觉得这些案件必有相关之处，可能是冲他而来。可是为什么让五世孙死得正常，又让六世孙死因惹人怀疑呢？若都是吸血鬼作案，不应该有所顾忌或不应该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啊！启玗不得其解，表情严峻。 刘世恩凭着多年的侦查经验，感觉王启玗似乎知道些什么内情，又有很多疑惑。可若说幕后黑手是他，却真的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总不能说，王启骏是新加坡出生的本地人，而身为弟弟的王启玗是泰国华人；从王启骏出生后，老王先生就将资产全数归在王启骏名下；过去十几年王启骏世界各地游玩，像是隐形私生子一般。为争夺财产？那连王老先生都不用死，死去的王家父子看上去只是他的打工仔。想要夺权？可王老先生和王启骏的资产从未有大数量的资金流动，既然王家父子甘心“打工”，王启玗自己的权柄，有什么好争？刘世恩隔了五天才来见这王家小儿子，也是出于观察，看公司有没有大的动作。结果一无所获，想得郁闷，才在昨天晚上九点多联系王启骏。如今看来，王启玗希望“他们活着”的概率比“想他们死”的概率要大很多。 “案发当天，王先生在哪里？”…… 第二章 怪异（三） “案发当天，王先生在哪里？”尽管刘世恩如是想，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所不定能从询问中直到王启玗知道而警方不知道的东西。 “家里睡觉。”看着刘世恩想要追问，“离新加坡机场最近的别墅。地址我就不说了，可能警方比我记得还清楚。”王启玗这么说，一方面试探警方怀疑他有多深，一方面那天去警署，他发现警方把他的资料查得清清楚楚，好些个资产他自己都忘记了，报告却写得清楚。 “在新加坡，那马来西亚发生的一切和他肯定没有直接关系了，若是买凶杀人，那也要找到雇佣杀人的直接证据，看来案件越来越难解了。”刘世恩心想。“这人看上去闲散，却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当天不在现场，调查背景后必然没了作案动机。几句高傲的废话，竟洗白了自己！” 刘世恩点了点头，表示尊重，并示意离开。跟班david见自己的上司没有说话，走过场地说了句，“如有重要线索，和我们联系。”启玗微微侧头，表示同意。 走到办公室门口，刘世恩转身回来，和启玗对望之时，仿佛感觉王启玗正等着他回来。刘世恩一边走向王启玗，一边拨通了王启玗的手机，二人相隔一米的办公桌，打着电话。“随时联系我，保护好身边的人，如果凶手不是你，那目标就是你！”启玗依然微微侧头，表示同意。 刘世恩挂了电话，再次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听到了一声“谢谢”。刘世恩并未回头，身边的david回头看了一眼，顺势关了门。 “谢谢他，让你也减轻对我的怀疑。”启玗一边输入刘世恩的电话，一边继续说着，“你是启骏最好的伙伴，他很小的时候就和我说过，说是无话不谈。而成年后他没能和你说的，也正是我没办法解释的，我只能说，我和智晨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活着。”启玗潇洒离去，calvin陷入回忆。 那是当兵回来的某一天，两人一起喝着酒，启骏邀请calvin去耀清一起打拼，创造属于他们的商业帝国。而毕业后，接管了公司的启骏，缺少了当年的激情，喝着酒，对他说：“calvin，如果你有梦想就去拼搏，我全力支持你，不要困死在这个家族。”本以为那只是承担家族重担的一句抱怨，可今天听起来是真的有不想面对的家族秘密。 calvin取消了今天所有工作安排，去了那家和启骏一起谈过梦想的街边摊，点了近乎一样的菜，一直从下午坐到了晚上。看着云卷云舒，看着车行如梭，他了解启骏，如果秘密是肮脏的，启骏不会死死守着。可那让启骏不想承担的又会是什么样的秘密呢？如果值得守护，他应该帮启骏继续守护；如果不值得，也要帮启骏找到死因。calvin在夜色中一人走着曾经俩人离开的路…… 下午工作结束，今天是医院发工资的日子，晓于兴奋地查着银行账户。映入眼帘的数值惊到了自己。从来没有超过三千元的账户，上万了！可又冷静下来的晓于以为chloe转错了款项，打电话说，一会儿会将欠款归还，不用担心。 “不用还，这也并不是智晨的补课费，而是王董打给你的。”chloe漫不经心地说着，还带着些讽刺。“你还挺厉害的嘛，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竟然和我争……和我们王董要钱……”chloe无非是讽刺晓于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可晓于一听是王启玗打给她的钱，就气不打一处来，以为是让她住进王家的报酬，赶紧挂了电话去找王启玗解释。 另一边，王启玗本是要开车回家，可是中途看到一个熟悉的吸血鬼身影，不自觉得就跟了上去，来到了一个废弃厂房。四周到处是新鲜血液，比家里的过期血液真是好了不知道几倍。王启玗为了压制对血的欲望，手臂青筋明显，行动速度变慢。 走到楼道深处，血腥气最浓处，见到一身复古西装打扮的吸血鬼。王启玗不再控制，眼睛变蓝，獠牙已现。 第二章 怪异（四） “是你！”王启玗并未惊讶，见到他是意料中事。 “耀玗兄多年未见，还有多少亲人活在世上？我会一一过去问候……”复古中山装吸血鬼箭步冲来，直接暴打在一起。说也蹊跷，吸血鬼的獠牙才是他们重要武器，可二人就是不撕咬对方。有时中山装吸血鬼下意识张口，启玗不仅不躲闪，仿佛还想要被咬伤一口，倒是中山鬼忙不迭躲开。如果不是中山鬼刀刀划伤启玗，外人可能以为他俩只是闹着玩而已。 启玗要抑制嗜血的欲望，能力已经处于劣势，又被划伤几刀，如受钻心之痛。这中山鬼不想杀他，却设计陷害他，无非是想折磨他。启玗不再恋战，将自己的血洒向敌人，见其躲避，趁机逃跑。 启玗强压本性，变回平时面相，全速行驶、直奔回家。他必须补血，否则，哪怕再有一丝血腥味，他都会暴露身份。直至家门口，车速依然未降，正好撞见前来找他的晓于。熟悉的车速，相似的车型，熟悉的背影，不禁让她想起了雨中的狼狈。晓于紧追两步，发现车子开进院子，院门未关，明明还有空场，车子还是撞到旁边的花坛，车钥匙也没拔出，车主人已经无影无踪了。车门没关，清晰可见里面还留了不少未干的血迹。 晓于立马跟了上去，客厅内血迹并不多，只一两滴落在了地下室楼梯边，晓于顺着楼梯走去了地下一层。装饰逐渐阴暗，感觉自己的气息都变得冰冷。压抑的气氛，使她的脚步踟蹰。可是出于护士的职责和对启玗的关心，她还是继续向前走着。地下一层的设计，本就是贯穿式的，晓于连走错门的机会都没有，就来到启玗的书房，眼看着启玗举杯正喝杯中之酒。晓于站在充满血腥气味的房间，看着杯中像是血液的酒被一身是伤的启玗一饮而尽，顿时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那里。 连饮三杯血液的启玗这才发现了站在对面的晓于。启玗体力恢复许多，但伤口还要一两分钟愈合，还有这慌乱的场面，实在是不好解释。启玗心一横，直接关掉了地下一层的灯光，在灯熄灭的最后一瞬间，拉着晓于直接走去卧室躺在了床上。 晓于处于昏暗中本就看不清东西，再加之前的恐惧，只好大喊大叫，伸手打着身旁的启玗。“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安静点！”启玗的声音低沉虚弱，“我贫血、低血糖、低血压。让我安静的躺一会……” “那你喝的……是什么的？还你身上的伤……”稍微镇静下来的晓于，并不完全相信启玗，但又有一点关心启玗。 “康曼笛山庄的红酒，糖份比较高！”启玗的声音愈加虚弱。 “我是护士，在读硕士，你说是酒，我就会信吗？”说着话，起身要走。 启玗用力拉了一下晓于，晓于直接跌进启玗怀里，晓于挣扎转身，躺在了启玗旁边，可再想撇开启玗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了。 “不要走……让我休息一会……”启玗默念着，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晓于用手轻轻探了探启玗的脉搏、气息，看他一切正常，仿佛睡着了一般。晓于也就放心多了，不仅如此，还心大到不小心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晓于醒了，启玗也不在身边。可瞬间晓于被自己愚蠢的行为，惊出一身冷汗。不自觉得发出声音：“蠢死了，这都睡着了！要是这人是坏人，郭晓于你就死定了！” 灯随着晓于的话音亮了起来。看到的不仅是一个宽敞的卧室，还有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的王启玗。“哼，你还知道自己蠢，尚可救!”转身走出卧室，来到书房。 “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一身是血，为什么书房满是血腥味，为什么会停电……”晓于跟着启玗走进书房，看到书房的一幕，瞬间呆住了。 第二章 怪异（五） 书房干净清洁，一尘不染，一点血腥味也没有。晓于不敢相信，以为只是他打扫了屋子而已，换了衣服。晓于看了一眼手机，才过了不到十分钟。这不可能，晓于心想。晓于直接走近启玗，肆无忌惮地找起了伤口。她不相信刚刚发生的这么快就被清理干净，胸口、手臂……左面？不对……右面，也没有……晓于越找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启玗的衬衫解到只剩下2个扣子的时候，启玗握住了她的手，戏谑道：“你不是想脱我的衣服吧？” 晓于抬起头，看着眼前怪异的人，她并不觉得好笑，反倒觉得可怕。不解、怀疑、强压恐惧的镇定清楚写在晓于的脸上。启玗看出了一切，收敛了笑容。晓于用力挣脱了启玗的手，后退了一步，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启玗没有胆怯，只是对视，他心想，如果晓于要问，他会说救了一只受伤的狗所以一身是血，喝的是红酒，停电是因为自家的变压器功率过大，昏睡是因为就喝得太快。可是，晓于什么也没问，径直离开了。可他只是无奈地皱了皱眉，没去拦着晓于，他没有勇气，一直看着同一个人，内心反复准备着同一段谎言。直至听到晓于离开、远去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sarah，我今天见到他了。”启玗出了门，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sarah的电话。 “你没事吧？是他做的吗？”sarah的问题像是很关心启玗，可是态度却像极了旁观者。能接到电话，应该是没事；这个时间点出现，应该是他做的。sarah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从启玗口中得到印证。 “嗯！”启玗略过了一个问题，“你小心点。” “应该怕的是他，不是我吧！”sarah说得轻松，却带着恨意。 “相生相克，你、我、他，就是这一百多年的死循环。”启玗说罢，便挂了电话，去接还在课外活动的智晨。 晓于像失了魂一样，回到了医院。在休息室的角落和陈童说着今天的经历，“陈童，你知道除了人类还有什么有异能的生物长得和人一样？”要不是看到晓于严肃的表情，陈童真的会笑出声来。 “你最近看了什么电影？《超人》、《钢铁侠》、《雷神》还是《来自星星的你》？” “不是，是一个特别快，喝血，没有伤口的人。”晓于出神地不自主地说出了心中的诧异。 “吸血鬼！没看过电影吗？他们怕光、嗜血怕银器、怕十字架、睡在棺材里，素面獠牙……”陈童一边想一边说，把过去看过的相关电影中吸血鬼形象一一列举了一遍。 “好像不是！没有素面獠牙、没有睡在棺材，每天走在阳光下，不会的、不会的。”晓于自己安慰着自己，走回了寝室。她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自我修复，才能恢复正常。 陈童叫了晓于几声，见晓于没回应，就继续写报告了。 过了一会，sarah拿着杯水，从休息室的拐角处走了出来，离开了休息室，似乎听到了陈童和晓于的对话。 晓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仿佛回忆着下午的经历。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感觉这一天过的莫名其妙，收了一万元钱……收了一万元？啊，忘记还给他了。算了，还给chloe好了，以后不要见这个怪人了，反正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再找一份补习班，今年就过了。 想至此处，她给chloe打了个电话说今年课业繁重，不再想当家教了。并将一万元钱通过转账换给了chloe。 chloe还没有准备，以为是白天自己啰嗦导致的辞职。本想劝一劝晓于，谁想晓于已经挂断了电话。chloe一肚子郁闷，感觉谁都可以肆意挂断她的电话，很是没面子。可无奈，又要和王启玗报备，便拨通了电话。 “王董”听到王启玗应了一声，chloe接着说，“智晨的华文补习老师刚刚把早上的一万元钱退还回来，并说以后不能再来上课了。我找好其他几位老师，您要不要面试一下？”电话另一端没有声音回复。“喂，王董，您还在吗？您听到了吗？” 第二章 怪异（六） 启玗听了，看了看独自吃着晚餐的智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恩，知道了！面试时间告诉我，不要影响下节课就好。” 启玗仍然不会吃晚餐，但是会坐在智晨面前，不停地给智晨夹着菜。明明知道智晨可能会不开心，可也不想解释。他认为郭晓于这样的做法是对的，没有确实证据，郭晓于的言论没人会相信，而他自己也不用再烦恼怎么骗住那个“小孩子”。 很快又到了星期三，智晨期待着可以放松地和晓于老师吃个晚餐，然后想好了借口多留她一会儿。直到四点，她跑去开门的一刻才发现，chloe今天也来了，还带了一位不认识的人来。chloe说这将是自己的新华文老师，智晨转头看向了地下一层，可是她无能为力。她又恢复了其他课上的情况，认真地学习，却没了笑容。课后，chloe问她新老师怎么样，她也没说什么不好，只问，晓于老师没有想和自己道别吗？chloe说：“没有听她说还要来和你道别，你想要她来吗？我打电话让她来和你道别，应该是没问题的。” “不用了，和他们一样，都不说一声，就走了。”智晨独自走回卧室。chloe简单向启玗报告了一下，也离开了。 启玗默默听着这一切，又拿出当初的报告，拨通了晓于的电话。 “是我，王启玗。”王启玗的声音变回了原来的冷漠。 “嗯？”晓于有些惊讶，虽说他已经从新闻上知道王启玗的名字，可是听人介绍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自我介绍。晓于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个手机号码，不是座机。又接着放回耳边，说了句“你好！” “真的不想再见智晨了吗？” “不是不想，是……”晓于解释道。 “不用害怕，我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她现在很需要你，她还是个孩子。”启玗的话似乎像是在求人，但语气仍然高傲、孤冷。 “我……我想和她亲自说一声，即便不是今天，我早晚也是要回中国的。”晓于不想再提起那一天的事，就又找了个听上去合情合理、无法辩驳的理由。 “明天下班我去接你。”启玗好像怕被拒绝，急忙挂了电话。 未等晓于反应过来，已经听到了“嘟嘟”声，看来已经挂掉了电话。晓于也挂了电话，趁周边商店还没关门，想去给智晨买个离别礼物。陈童出门正好碰到丢了魂的晓于，便要陪着她一起去逛街。 陈童在一旁给晓于试搭着看到的衣服，晓于毫无反应地向前走着。陈童没了办法，用手指狠狠弹了下晓于的头，这才“唤醒”了晓于。 “童，我毕业就回国了。不想在留在这里了……”晓于缓过神来，走到了文具店，细心挑选着礼物。 “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你了吗？最近几天你都无精打采的。”陈童漫无目的地把玩着一件件商品，算是给晓于提供参考。 “可能撞鬼了！”晓于说着，自己冷笑了一声。 正好旁边有一个吸血鬼面具，陈童带在脸上，转身正对着晓于的脸。晓于向后躲闪，手臂撞到了架子上，不一会出了淤青。可她并没在意这些，反而看着这张惨白又血淋淋的脸，突然开怀了。这脸和王启玗的脸相差甚远，尽管那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太快，但应该是自己想太多，现在是2020年，怎么可能还有妖魔鬼怪。 买了礼物回了宿舍，等到第二天下班，换了衣服,在休息室喝着红糖水等着电话。 今天是晓于来大姨妈的第一天，提前了一周，估计是昨天吓到。 电话响起，显示着“应该不是鬼”的用户拨打过来的…… 第二章 怪异（七） 晓于接听了电话，传来了启玗的声音，便走了出去。晓于在走廊里与陈童擦肩而过，却没看到陈童向她打招呼。陈童觉得意外，便跟着晓于出了去，只看到晓于上了一辆名牌跑车。陈童看着跑车消失在视野里，恍然无措，甚至连目光都收不回来。 上了车，启玗问到了一股血腥味，又要克制欲望了，所以简单打量了晓于，没看到伤口，就问：“你受伤了吗？” 晓于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愣住了。想说虽然是大姨妈第一天，面色不好，但也不至于像受伤呀。顺着启玗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臂，有块小小的淤青，就说着：“没事，小事情。”虽然气味不浓，启玗还是开了敞篷，既然可以散去味道，何必强忍着呢。 到了东林路29号，二人下了车，正巧智晨的小提琴课也结束了。看到晓于，智晨不喜反气，转头走回了卧室。晓于看一眼启玗，尚未张口，启玗点了点头。晓于就跟着上了楼。启玗就走下了地下一层。 “对不起，应该和你说一声才离开的。”晓于见智晨没有关门，走到智晨面前，蹲下来说着。 “你是老师，也会道歉吗？”本是不想理睬晓于的智晨，还是开口了。 晓于拉了一下智晨，示意她坐下，晓于也跟着盘腿坐下了。继续说：“还记得之前说过的吗？老师的妈妈也是突然离开，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若是有人能提前告诉我该多好啊！这样我就能再和她撒撒娇，再抱一抱她……”晓于轻轻擦去智晨眼角的泪，“不要再伤心了，在天堂的亲人会祝福我们的。” “那你真的不再来了吗？”智晨委屈地问着。 “我要交作业了，就像你们要考试了一样，很忙的。而且今年之后，老师毕业了，就要回到自己的家乡了。”晓于像是和自己朋友聊天一样，细细解说着。晓于从来没有把智晨当做不懂事的孩子，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智晨才觉得晓于亲切，能给她安全感。 “你的家乡远吗？我长大可以去找你吗？”智晨认真地问，认真地听，想要记住晓于的家乡。 “吉林，那里……”看着认真的智晨，晓于觉得小女孩可爱极了，说了好多关于家乡的事情，还有她的好朋友陈童，他们为什么来新加坡……只要智晨问了，晓于都会如实回答。 她们有互换了礼物，一起吃了晚餐，一起折了纸飞机，在屋子里测试飞机的飞行“里程”，算着要飞多远才能到吉林。 八点过，晓于准备离开了。看着智晨不舍得样子，晓于留了自己在吉林的电话、邮箱，说是不会变号码，并还答应，今年只要智晨想见她，她还会来看她。 直到晓于离开，启玗都没有再出现，帮忙打扫的阿姨也都各自离开了，可是安静的客厅，灯却一直亮着。晓于猜到是启玗做得吧，却又因为自己胡思乱想也已经让人厌烦了吧！刚走出去没多远，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以为会是启玗，可一回头人影就消失了，只好继续向前走。 智晨虽然不舍，还是看着晓于离开。智晨为了多看晓于一眼，搬了椅子，站在窗口，开了窗子。晓于已经走到了别墅侧边，正对着智晨卧室的窗子，看见她，便又和她挥了挥手。智晨兴奋地将手中的飞机用力扔了出去，可是一个没站稳，从窗子跌了出去。 看着智晨，晓于大叫了出来。她真是后悔，为什么玩纸飞机；真是后悔，为什么要向她挥手；真是后悔…… 在远处跟着晓于的启玗，望向坠落的智晨，瞬间怔住了。 第二章 怪异（八）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启玗以最快的速度瞬移到了院内，接住了智晨。吸血鬼不是神仙，他只是因为基因变异在速度、寿命和其他个别特征上会和人类有区别。因此接住智晨的启玗已是气喘吁吁。 晓于急匆匆地跑回院子里面，扶起了启玗和智晨。灯光微弱，晓于看不清他们是否受伤，只是看到启玗的衣服划开了几个口子。启玗赶紧抱着智晨上了车，晓于在车的后座抱着智晨。 启玗开车的同时，拨打了sarah的电话。 “耀玗，什么事？”sarah还没等启玗说话，就先说了，因为平日里，启玗很少在晚上打扰别人。 “咳！”清了清嗓音，启玗继续说，“我是启玗，智晨受伤了，我在去医院的路上。”因为开车通话是公放的，避免说多了被晓于听到，就挂断了电话。 晓于也觉得奇怪，现在打电话哪还有叫错名字的事情，除非是拿错了手机；还有就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智晨一直呻吟着，却没有哭出声音。晓于利用着车内的灯光，简单看了看智晨的伤势，左脚受了伤，有脱臼、有外伤。 车速极快，转眼到了医院，直奔急诊室。晓于也急忙换了衣服，进来帮忙。包扎后的智晨，大哭了起来。启玗抱着智晨安慰着，在单人病房中哄了一小时，她才睡着了。 sarah和陈童要处理报告和其他病患，提早离开了，只有晓于还陪在旁边。晓于见智晨睡着了，才拿着消毒药水走到启玗身后，想要给启玗的伤口消毒。 二人声音很小，启玗说自己没有受伤，为了不吵醒不敢用力挣脱晓于的手。而晓于清晰地看到在衣服破开的口子下面，一点伤痕都没有。让人费解的是，明明衣服上有血迹，可启玗的后背真的一点伤痕也没有。二人只好静静坐着，不一会sarah进来叫走了启玗。 病房外，sarah说：“没事了，脱臼我刚刚接上了，外伤是小事。你呢？” “我的伤口已经愈合，流的血不多，不会有事。”启玗说得很轻松，接着变了语气，继续说，“你帮忙看看晓于是不是也受伤了？” 启玗进了病房，叫晓于出去。sarah也能闻出晓于身上的血腥气，问了一句，“你大姨妈来了？” “嗯？”晓于不明所以，又“嗯”了一声表示正确。 “那早点回去休息吧！”sarah对启玗莫名关心晓于的样子有些介意，所以本来对晓于印象就不好的sarah就更加没了好脸色。离开后，又转身补了一句，“别打扰到他们。” 晓于本想回病房，可听了sarah的话，只好作罢。看到sarah离开的背影，她踌躇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蹲坐在门口，不小心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了开门声，缓缓抬了头，睁开迷离的双眼，正对上启玗正要寻人帮忙的视线。晓于慢慢挺起身来，想要站起，可由于蹲坐太久，腿都麻木了，刚要扶着墙，启玗就握住了晓于的右手，侧身向前，几乎将晓于抱在怀中，接着又扶晓于进病房。而正好夜间巡视病房的陈童，将整个过程看了个满眼。 晓于进了病房，脚也好些了，原来是因为智晨醒了想去厕所，启玗只好请个女护士帮忙，看到角落里的晓于，才将她扶了进来。 启玗将智晨抱进洗手间，才离开。站在洗手间门口，启玗又问了一次，“可以搬进来同住吗？”晓于看着眼前的智晨，明白父亲带着女儿的难处，内心已经动容，她再没有力气拒绝了。她被启玗对智晨的爱所感动，想起了当年的父亲、当年的自己，…… 洗漱完毕，启玗抱着智晨到了病床，再次握住了晓于的手臂，问“可以吗？”与此同时，智晨也拉着晓于另一边衣角，期待着她肯定的答案。 避开启玗的眼神，望向智晨，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第三章 同居（一） 智晨的伤并不重，没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虽然答应搬去别墅照顾智晨，晓于还是有些犹豫，感觉自己有一点“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接近启玗才跑去照顾智晨的。可如果现在再去拒绝，就有点儿“出尔反尔”或是“欲拒还迎”了。 晓于和陈童各怀心事，却又无法与对方说明，最信任的朋友就在眼前，可是话就是无法说出口。突然安静的两人，让身边的同事都觉得奇怪了，但他们只陷入自己对朋友的关怀中安静着。 智晨出院那天，这对叔侄才显示出了第一次的默契。sarah、陈童和主治医师来巡房，说十点后就可以办理出院。医生走后，智晨冲着启玗撇了撇嘴，抱怨着说：“回家，我一个女孩子很不方便。” 看着智晨的表情，启玗假模假样地看着手中已经看过了的文件，淡淡地说着“也是”。 经过多天的相处，智晨发现自己的叔叔不是特别善于掩饰，这不他这次看文件，是从后向前翻的。其实，并不是启玗伪装得差，之所以翻书方式如此，是因为看古书是从左向右翻看的。随后，两人各自看书，等着不该有的空闲时间的消逝。 午休时间，晓于按往常一样过来看看。其实她知道智晨可以出院了，可是还是想看看她和他。晓于：“智晨，怎么了？还有检查么？不是可以出院了么？” “哦”启玗和智晨异口同声，又给对方使了眼色，示意对方继续解释。结果就是，二人都陷入沉默。 启玗毕竟是成年人，当晓于目光转向他的时候，就解释道：“医院的午饭不错，我们这样就不用回家做饭了，顺便看看夕阳，那样离开不是很好吗？”话音未落，氤氲的天空，传来了一声轰响。 智晨急得不行，直截了当地问：“晓于老师，你下班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还……我还没收拾，还没退宿舍，这个月的宿舍费都交了……”晓于下意识找了能想到的借口。 “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会派人帮你收拾东西，钥匙给我。”启玗起身走到晓于身边，拿了钥匙，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启玗吐了一口气，心想，装着一本正经真是累，也不是什么大事，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仿佛这些幼稚的行为不是自己做的一样，镇静地审视了前一秒的自己。之后，又摆出一个成功企业家的成熟模样，让人收拾了晓于的行李，搬到了东林路29号。而剩下的医院方面，他只有交给了sarah。sarah接到了启玗的电话，勉强又冷静地答应了，可是看着窗外的暴雨如注，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她从未看上眼的小姑娘走进了启玗的心。 下午趁着休息的时间，她将搬离宿舍的事情告诉了陈童。陈童却假装不知，问着搬去了哪里，与谁同住。 “1904号病房的病人，你见过的。她就是我唯一的学生……”晓于不敢对视；而陈童也不急于戳穿，只是内心不希望她骗自己，没了爱情不想也没了十几年的友情，只是静静等着。晓于继续说着：“还有他唯一的叔叔。我……”陈童想说些什么，可不想打断，只能听着。“我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和我的爸爸。爸爸从来没有教过我怎么做一个女孩，没教过我怎么细致地生活，他在我的世界是笨拙的，不会梳头发、不会缝扣子、不会安慰我，可是他尽力了，好努力地关心着我、照顾着我，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生活……”晓于说着，一幕幕往事如电影般闪过心头。“我不想智晨和我一样变成个假小子，不想启……不想她的叔叔和我爸爸一样看着生病却不懂照看的女儿叹气、流泪……” “那我呢？”陈童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可又在出声之时后悔了。他要这个怕听到、又一定要知道的答案。 第三章 同居（二） 看着陈童炙热的眼神，晓于脱口而出“最后一根芦苇杆。”她看得出陈童的疑惑，继续说道：“那时候失去母亲，走进了学校，每个人都取笑着我凌乱的头发、褶皱的衣服，毫无顾忌地讲述着母爱，只有你不在乎那些，却在乎我的感受，告诉我女孩子短发也是美的，告诉我衣服干净就好，告诉我深蓝色的衣服是你认为最美的……我唯一的朋友，在那失去母亲无法呼吸的水底，你是能让我呼吸的最后也是唯一的芦苇杆。”听到此处，陈童眼睛有些红了，他不再忍心责怪这个要去与单身男人同住的女人。 晓于没有看出陈童的变化，一味地说着：“不是你，我看不到父亲的付出，看不到父亲的无奈，看不到自己还有的幸福。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的后盾，我会誓死跟随的死党。要不我也不会来这里读研，学费这么贵，考试那么难，我爸连退休金都压了出去。” “哦，是因为这个呀！”陈童有些失望，又有些期盼，他希望有那一种侥幸，就是晓于可能还没发现这种依赖可以变成爱情。亦或许，只有晓于陪在智晨身边，才会明白在同样失去亲人的晓于身边的陈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陪了她这么多年。“去吧，我支持你，要是不开心，随时回来。虽然不及耀清集团，我在咱们家乡也是暴发户的儿子，知道吗？” 这番对话，被正来找晓于的启玗听到了。尽管站得很远，在人群以外、不被看到的角落，可是仗着吸血鬼的听力，依然听得真切。 而得到了陈童支持的晓于，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如果能让失去父母的智晨得到完整的父爱、母爱，那就是对自己人生最大的补偿、也是自己人生最大的成就。那么她再也没有遗憾了。 陈童和晓于和解了，晓于和自己和解了，可启玗和命运又能在什么时候和解呢？ 下班了的晓于回宿舍换衣服，才发现没有钥匙，正要依着门，才发现门没有关，差点摔倒。可看到宿舍空空如也，瞬时一股怒火油然而生。直接拨打了“应该不是鬼”，喊道“喂！” “哦，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你。”启玗镇静异常。 “叔叔，我们还要绕几圈，老师才能出来啊？”智晨将双臂抱在胸前，摇摇头，一脸无奈，这已经是第四圈了，绕着医院走了第四圈了。 “哦，那天把车停在门口被罚了一千，我倒是不在乎这钱，可那工作人员念了我一小时。”启玗原本平静地说，但是瞬间凶狠地念叨着，“谁把这辆车注册我的名下的？还留了我的电话？”远处的andy应声，打了两下喷嚏。 陈童虽然不舍还是在人群中看着晓于离去，sarah也在窗口望向了启玗家的方向。 来到东林路29号，这就是另一番场景。或许是晓于想多了，智晨的叔叔和自己爸爸可能并不是一个等级的，宽敞舒适的客房，自己的物品和宿舍的摆设相似极了。晓于被安排在智晨卧室的旁边，虽然是客房，但空间可比寝室大多了，还是有独立的浴室。 吃晚饭的时候，启玗也和智晨、晓于坐在了一起。准备细说一下居住条款。 “你吃吧，我简单记一下你的要求。”启玗并不觉得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晓于点点头，反正她对这些没什么经验、也没什么想法。启玗继续说着，“一个月五千，可以吗？” 晓于差点把吃进去的东西喷出来，“五千？我的工资扣去学费才一千多？” “太少了吗？给你五千太少了吗？七千？一万？”启玗一边说一遍写着。 “给我吗？够了、够了！”晓于惊讶地看着启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转过头对着智晨说：“你家哇……这么有钱，等老师赚了大钱，给你买好吃的！” 第三章 同居（三） 智晨摇着头，无奈地说：“老师你不看新闻的吗？我们家是仅次首富的耀清集团。唉……”智晨很想说这世上还有什么美食她吃不到的，可是又不想打击晓于老师，只好摇摇头，叹了口气。 启玗继续说：“智晨，那你的华文还让新的补习老师教怎么样？晓于要毕业了，应该很忙！”晓于很想说其实也不差这几个小时，可以想不到是智晨的一番话刺激到了她的自尊心。 “没问题，其实新老师华文真的挺不错的，国大华文系的研究生。”看着晓于惊讶、不解的眼神，补充道：“我也喜欢晓于老师，很简单、很轻松、很快乐。” 听到此处，晓于也只好低下头，强忍着仅剩的自尊被七岁小孩践踏的疼痛，说了句：“毕业论文太难了，唉，真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 “哦，那正好，就陪着智晨学习吧！有个伴儿！”启玗说着，看向智晨，二人点头，达成共识。 “嗯，知道了！”晓于不敢大声言语，看来他们并不认我自己的华文有多好。 “哦，对了，我对你们两人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去地下室。”启玗严肃了起来。 “为什么？”智晨和晓于不约而同地问。智晨一直好奇，那下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为什么爸爸、妈妈、叔叔都不让她进去。而晓于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很想听到启玗的解释。 “我有洁癖，我不想有人打扰！”见面前二人想要反驳些什么，又接着说：“都是公司内部机密，不想被看到！” 二人只好点头答应，一起说了句“谁稀罕”后，相视一笑。看来师生就是师生，连口头语都惊人的相似。 “你有什么要求吗？我把合同给你一份？”启玗平时也没有这么认真，今天认真得特别不同。 “不用了，包吃包住，住这么大的房子，还给钱，不赶我我是不会走的！”晓于坚决、自信地说。 启玗看着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悻悻地收了纸笔，给智晨夹着菜。智晨又将绿色的蔬菜夹给了晓于。晓于倒是来者不拒，一边赞叹着帮佣阿姨的手艺，一边教育着智晨挑食是不对。三个人吃着、说着、笑着，一餐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 到了晚间，启玗自己走去了地下室。客厅的灯应声而灭，而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一排仿古的夜灯仍照亮着诺大的厅堂。晓于心中涌入一股暖流，望向了地下室的楼梯，小声说了句“谢谢”。坐在书房，品着“美酒”的启玗，嘴角微扬。 过了一会，晓于要去洗澡，邀请了智晨，智晨犹豫了很久，才“勉强”地欣然同意了。两个人的聊天也是毫无顾忌。 “老师，你有点胖哦！”智晨指着晓于的胸部。 “呀，小孩子，你的胸也会发育的，变成我这么‘胖’的。”晓于和智晨一边嬉戏着，一边互相开着玩笑。 启玗本来也不是故意听她们说话，只是十里之内，有什么动静，他都能听清楚，而他关心的人的声音总能不由自主地灌入他的耳中。听到此处，他也不好再继续听了，打开了音响，听着音乐，举杯，品尝着美酒，显现出了吸血鬼的面相。 第三章 同居（四） 这是六世孙夫妇离开后，启玗得到的久违的平静。他本就不想管世间的一些，只想在阴暗的地方释放着自己吸血鬼的天性。这一百多年，除了最初的三五十年，他还不得已装成人类，后来一代一代的王氏子孙帮他隐瞒着身份，运转着公司，有了社会地位后，再也不用他抛头露面，他过得真是一个悠闲。 手机响起，启玗敏锐地收起了吸血鬼的面相。在黑暗中，用低沉的声音接起了电话。 “我是刘世恩，好像有人跟踪你，请你小心一点。”刘世恩不能说是自己人跟踪他，却又发现还有一批人跟踪着他和家人。启玗自然也明白，只好道了谢。 启玗又打了电话给calvin，让他将私下的调查汇报了一遍，两人讨论了半天，觉得在明面上，有实力和耀清集团对抗的只有子瑞和海宇。可是商业竞争实数良性，三家在新加坡国内算是平分天下，在国外资金流和发展方向完全不存在敌对关系。 “除非是私人恩怨！”启玗知道他的敌人是谁，只是想知道是谁在保护着他的老友、宿敌。“帮我跟着他们，不惜任何代价，找出凶手。” 自从晓于来到了这个家，仿佛有了人气，时间过得也仿佛快了许多。终于到了星期六，大家不用匆忙地赶着出门了。晓于醒来也不用梳妆，就来吃早饭了。这几天早上，晓于也都会给智晨梳一个可爱的发型。可今天，启玗看到两个顶着鸟窝一样头型的人坐在面前，着实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水喷出来。启玗心想：“还以为这屋子里只有我有两幅面孔，天啊，女人太可怕了！”拿起了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饭后，三人各自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晓于和智晨在客厅学习，启玗在地下一层的书房看着公司和警方的报告。智晨不愧是耀玗集团的接班人，2岁开始学习语言，5岁开始就能坐在桌前连续几小时学习各门知识。反倒是晓于，一会儿倒水，一会去厕所，中间学着学着，还睡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一年级的学生。晓于是那种没办法专注于学习太久的人，已经开始看起了网页，各地新闻，时尚单品，…… 智晨看着无聊的晓于，正好把手头解不出的题目都交给了晓于。刚开始的几题，她还能应付，可后来是科学题和奥数题，她彻底抓狂了。二人实在没办法，想说让启玗来帮忙。 “要不我们请你叔叔来解答吧！”晓于惭愧地说。启玗听见了，默念着，“怎么才想到我！” “哎，现在这题也真是难呀，竟然难倒了一个研究生。”智晨摇了摇头。 晓于做出要打人的样子，“你去叫吧！我是大人，做不出很丢人的！” “我不敢，叔叔不让去！” 启玗见势，假装去冰箱拿饮料的样子，走到了客厅。晓于赶紧冲了过去，直喊着现在的教育真是太繁重了，怎么这么小就要学这么多东西。 启玗也解出了一题，可是他小时候上的是私塾，学的是儒学，后来留学欧洲学的是机械，再后来虽然也涉猎医疗，可是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近些年，他的强项是炒股和炒卖黄金。其余的题目，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好假借工作之名让chloe前来，帮忙联系各个补习老师。 话说今天是星期六，chloe听到老板帅哥来找，穿得极其性感就来到了别墅，谁知道只是帮小孩子解题，可想到能和王董近距离接触，也就就不太在乎了。chloe为了离王启玗近一点，硬生生将晓于挤到了一边，还拜托她端茶倒水。 一边装水，一边准备水果的晓于，看着chloe逐渐逼近启玗，不禁小声念叨着：“不就是比我胸大一点、皮肤白一点、腰细一点、腿长一点……”晓于切水果的力道越来越大。 启玗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三章 同居（五） 启玗虽然坐在桌前听chloe转述着补习老师的讲解，但实际一直听着晓于的嘟囔，不禁笑出了声。智晨和chloe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讲的让脸色冰冷的人，突然笑出声来。chloe不知所以，但也应和着笑得妩媚。 晓于准备好水果，看着他们欢声笑语，不小心划伤了手指。因为伤口很小，晓于只是轻轻捏了捏伤口，落了几滴血在纸巾上，又用清水清理了伤口周围。闻到血腥味的启玗，走过来，看着旁边的血水，启玗别过头、拉着晓于要给他上药。 “哦，原来你晕血！每次看到血，你都会变得严肃，眼神躲闪。”晓于继续说，“其实我小时候晕针，但是后来选择当护士，就克服了。” 启玗也不否认，清理伤口后，面色阴沉，回到了地下一层。他以为晓于受伤是因为chloe比她美，就通知andy接过了chloe的工作，又将chloe升为calvin特助，虽然是表面上升职了，但是却调离了王启玗身边。如此一来，chloe和andy成为了平级，两天之后听到这个消息的chloe甚是高兴，以为是自己工作兢兢业业所得。 chloe在别墅吃过午饭才走，但这段时间启玗也没有再出现过。直到傍晚，启玗看智晨在家学习了一天，便想着带他们出去看看夜景。其实是启玗听到了晓于的抱怨，说周末怎么能一直憋在家里。 因为是周末的活动没有提前安排，照顾智晨的保镖只有两人，启玗在身边，也就没有在意。 启玗带着智晨和晓于来到了耀清集团总部的楼顶，让andy送来了晚餐。视野之内，新加坡全景尽收眼底。夕阳余晖，映在启玗的脸上，晓于的心跳声仿佛充覆盖了世间的所有声音。看着看着，晓于如置身仙境，否则怎么能看到这样的摄人景色。 由于是耀清集团大楼，周末又没有几个人在公司，保镖也就等在楼顶平台的门里面。夜幕降临，两人一起陪着智晨玩起了晓于认为小孩子才应该玩的游戏。启玗看着二人嬉笑着，追赶着，不知时间，也放松了警惕，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宿敌带着两名打手壮汉偷偷潜入了顶楼平台。直到启玗有所察觉，危险已经逼近。 又是那个穿着中山装的吸血鬼，拿着短刀，刀刀戳向启玗要害。虽然启玗一一闪过，但是为了不让另两名打手靠近智晨和晓于，启玗分身乏术，还是被划了几刀。这时，晓于大喊，引门外保镖进来。两个吸血鬼虽然这次都没有露出真实面相，但是势均力敌，二人缠斗地难解难分。保镖进入的同时，也呼叫了大楼的保安，楼里面的保安直冲顶楼平台。 见到两名保安上来，启玗也可以专心撕斗了。只是，当那个身着中山装的吸血鬼在角落处、背对着其他人露出獠牙准备吸血时，启玗显示出了恐惧之色，瞬间跳开。只趁着这一晃间，中山鬼抓起智晨抛向楼外，全场震惊。因为晓于死死地拉住智晨，所有人只看到一人仅用一只手臂将二人丢出五米抛向楼外，简直不可思议。 启玗怒一声：“容轲！” 身着中山装的吸血鬼顺着吼叫声看向启玗：“王耀宇，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的痛。” 这时，十几名保安冲了进来，看已经达到目的，叫“容轲”的吸血鬼，在众人面前瞬移消失。而另两名打手也被容轲带走。众人还没缓过神来，一起向容轲离开的方向望去，只有王启玗冲向坠落楼外的两人，刚要跃身而下，看到晓于一手紧紧地拉住楼外的建筑墙体一角，另一手紧紧抱住智晨。 晓于用尽全力，将智晨举高，举高到启玗能触及到的地方。启玗轻而易举将智晨拎起来，交给保镖。再回头，启玗只看到已经没了力气的晓于，手已松开，对着他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向着百米深渊中坠落…… 第三章 同居（六） 启玗毫没犹豫，纵身一跃，一手抱住了晓于，一手挂在了二十七楼的外墙壁上。由于建筑物遮挡，平台上的人都看不到悬在外面的两人，智晨大喊一声，哭了出来，所有人几乎乱作一团。有人报警，有人叫救护车，有人打电话给calvin，有人直接冲下楼去…… 晓于抱着必死的决心，闭上了眼睛，没想，还没到一秒就停止了下落，便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启玗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向上看，距离平台十几米，向下看，不仅是晕眩的漆黑，还间杂着大都市的炫彩。 “为什么跳下来？”晓于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得到可能是今生唯一爱情的答案。 “闭上眼睛，抱紧我！”启玗完全没理睬晓于的话，见她已吓得魂不附体，松开了抓着外墙的手，顺势敲碎了钢化玻璃，跳进了27层的办公室。见到启玗突然松手，晓于紧闭双眼，抱着启玗的手更紧了，生怕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要被外力分开。 “好了，安全了。”晓于听着启玗温柔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侧躺在启玗的怀里，抱着启玗，大声痛哭了起来。生死一线，启玗的舍命相救，深深触动了晓于。 启玗轻轻拍了拍晓于的头，“没事了，没事了……” 晓于这才缓过神来，坐正，问了句：“哪里受伤了吗？”可是在黑暗的办公室，她什么也看不清，只好用手轻轻抚过启玗的后背、手臂、脖颈、脸庞，帮忙检查启玗是否受伤。 晓于在黑暗中看不清，只能乱摸乱碰。本就用一只手臂支撑着晓于和自己的启玗，还要用另一只手握住晓于“冲动无状”的手。晓于想到可能乱摸不太礼貌，下意识将另一只手收回，想抚着地面站起来。可她看不清东西，伸手就向碎了的玻璃上摸去。启玗赶忙抬手阻拦，失去支撑的启玗，握着晓于的手臂，就倒在了地上。晓于来不及反应，身体直接压在了启玗身上，二人吻在了一起。在那一瞬，晓于看到了启玗眼里闪了一抹蓝光，只瞬息又消逝了的蓝光。 说时迟，那时快，赶着下楼的保安，顺着声音，打开了办公室的灯。众目睽睽之下，狂风嘶吼、满地凌乱、血泪混融，二人相拥热吻。——当然，这是保安眼里的故事，也是第二天新闻头条。 看到众人赶来，晓于赶紧将头抬起，可是刚刚发生的种种让她手脚瘫软。启玗温柔地将晓于抱起，直接走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说，“让andy带智晨来我办公室。” 启玗将晓于放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开了灯。接着又拨打了sarah的电话，“容轲来过，有人受伤了，请耀清的医疗团队来我办公室。”话音刚落，智晨哭着跑了过来，抱住了启玗，哭喊着“叔叔、叔叔……” sarah最先来到，同时也通知了陈童。她从启玗的电话里听出了身边有人，不方便直说，所以她赌晓于也在，所以她通知了陈童。因为陈童，sarah觉得自己可能还有机会。sarah看了智晨没事，就要给启玗看伤，可是启玗却关心晓于的伤势。 直到，陈童和医疗团队来了，启玗和sarah才走到办公室内间的休息室。其实，还没等sarah来，启玗的伤口基本就愈合了，可是众目睽睽，他不想做不必要的解释，所以让sarah将几个愈合的伤口处绑了绷带，看似处理了伤口。然后，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一饮而尽。吸血鬼面相忽隐忽现。 启玗简单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就急着出门看智晨和晓于…… 办公室里，只有陈童在为晓于包扎手臂，而晓于在安慰着惊恐未定的智晨。其余医生纷纷在办公室外给保安和保镖们包扎伤口。calvin和andy处理后续工作。 启玗出来，正看见陈童给晓于检查身体。两人是发小，本来就如家人一般，检查时，并没顾忌，陈童本要依次检查了晓于的脚踝、腿骨、腹部、另一只手臂、颈部，还没到检查手臂，启玗就略带愤怒地握住了陈童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开…… 第三章 同居（七） “还是去医院，做检查比较好！”启玗冷冷地说。 陈童感受到了敌意，同时也感受到了威胁。他曾经还渴望着这个耀清集团董事长不会喜欢晓于，他幻想着晓于哭着从王启玗身边逃走，他甚至准备好安慰晓于的话语，一遍遍在心里练习……可是他们竟然是两情相悦，陈童最后的机会也没了，王启玗对晓于的感情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sarah未免尴尬，只道一会儿会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分开了二人。sarah本想让启玗看到陈童和晓于的相处能知难而退，没想到反让所有人看到出了启玗已经对晓于动了情。可算是弄巧成拙了。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calvin和andy也进来报告。 “王董，所有职员已安排去医院检查，只是警察和记者已经围在外面了。二位医生可先行离开，我会送您和家人去医院。”calvin礼貌又平静地说。听了外面人的讲述，calvin已经认为晓于是王启玗的女人。 陈童不舍离开，可也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就和sarah回了医院。calvin和andy驱车从后门离开，启玗、智晨、晓于三人并排坐在后面。而不远处有一辆车尾随。 calvin最先发现，问启玗是否要甩掉他们。 “不用，看上去不是记者，应该是警察，反正也要见面，让他们来吧！”启玗温柔地看着智晨，却用余光看着望着自己的晓于。其实，启玗早就听到了那辆车上的对话，他知道是刘世恩。他也想见见刘世恩，毕竟袭击他们的人中有两个是普通人类，他不好亲自解决。所以，启玗认为与其自己去找他，不如就此机会见他一面。 来到医院，医生给晓于和智晨一一做了检查。除了晓于手臂拉伤，基本没有任何问题。刘世恩找到启玗，启玗将事情经过细细讲述，当然是过滤了容轲的异能等情况。其余的警察也纷纷看过了现场，给其他现场人员做了笔录。 刘世恩追着容轲的问题询问：“容轲和你有仇吗？” “有！”启玗也不避讳。 刘世恩没想到王启玗会回答地这么爽快，顿了一下：“他称你是‘耀玗’？” “可能是叫错了吧！”启玗装作不太理解的样子。 刘世恩微微一笑，“那你总知道怎么得罪了他吧？” “或许是我父亲年轻时做生意得罪了他？或是他妒忌我是城中富豪？”启玗没办法解释，找了几个看似高傲却毫无理据的借口，胡乱搪塞过去。 “想要置你于死地、杀你全家，你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刘世恩句句紧逼。 “现在的人心理压力那么大，他可能心理畸形也说不定。这个可能还望刘警官抓到他后，告诉我！”启玗四两拨千斤，让刘世恩无法反驳。 “当然，终有一天要抓到他，但是也可能会牵扯出一些不足为道的什么家族恩怨情仇。只是在听那故事之前，你还要多加小心。今天看你们安然无事，他们未必会就此罢休。你……好自为之吧！”刘世恩觉得这样的报复必然是有刻骨的仇恨，所以他认为启玗或是他的家族定然是手上沾满鲜血和罪恶的。 启玗微微颔首，表示听懂了。他能看出刘世恩对他的质疑，甚至他同意刘世恩的分析，灭门的报复要有什么样的仇恨相对应呢？他除了真相，实在编不出任何借口应付警察，所以只能如此。看到晓于和智晨从体检室出来，启玗也准备离开了。 刘世恩本不想再和这个不配合的人说话，可处于警察的职责，他还是开了口…… 第三章 同居（八） “跟踪你们的车越来越多了，照顾好身边的人。”说完，刘世恩从王启玗身旁走过，快一步离开医院。 晓于和智晨牵手，向启玗走了过来。后面的六个保镖紧随其后，智晨习以为常，倒是晓于被这阵仗吓到了。要不是有刚刚的经历，她应该会立即逃跑。 启玗也迎了过去，看了看晓于，牵起了智晨的另一只手，三人同行离开医院。陈童混杂在医患人群里，看着晓于的背影，他显然没了希望。 calvin跟着启玗回了家，andy回了公司连夜解决了剩下的所有问题，新闻稿、楼体补修、人员安排等等。 启玗送智晨和晓于上楼，看他们进了房间，才带着calvin下了地下一层。他们只是在会议室里坐下。calvin先开始汇报了andy正在处理的问题，接着直入主题。 “智晨的保镖我会加到十六人人，分成两组，轮流保护。别墅周围，我会将摄像范围再扩展五百米，保镖安排不变。至于郭晓于小姐的安保，初步也安排十六人……” “不用，八人即可，两班轮流。”启玗想起陈童帮晓于检查的样子，又补充道：“安排女保镖。”可是想了一下，怕战斗力不够，又说到，“每天两名女保镖明着保护，两名男的中保护。尽量不要影响她的日常生活，让别人认为她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这样就不会成为攻击目标。” calvin心想：她本来对我们就不重要，只有你认为她重要。看启玗不再言语，calvin开始接着报告：“我查了跟踪过您和智晨的三十六辆车，查到了其中一辆车主和海宇集团执行秘书赵博宏的弟弟有关，而且我们反跟踪后，虽然车辆逃脱但是都会在赵博宏执管的分公司附近消失或是折返。我相信，这件事情和海宇集团脱不了关系。” “看来你已经有所计划了。”启玗虽然知道calvin和启骏的交情，可是还不能百分百信任calvin的调查结果，便试探着calvin，自己也好有时间调查。 “狙击海宇旗下的小公司，只有狗急跳墙，他们才能露出马脚。”calvin说得冷静。 “何人做饵？”启玗看似平静，但心中波澜已起。calvin要拿智晨做饵吗？拿自己做饵容轲不会上当，因为容轲知道自己不会死或是说容轲不会先杀自己。那自己最亲近的就只有智晨了。 “我的女儿。我的小女儿和智晨同岁，身形相似，稍作打扮，应该没问题……”calvin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有把握不会让自己女儿受伤，只是他不能拿挚友的遗孤来赌。 “把你的安排告诉我，不用你的女儿，我王家的恩怨不能再牵扯别人。不过，我只会给你一次机会。” calvin，给出了详细的报告，如何狙击海宇，同时设计活动，保安漏洞，怎么安排营救。一些列行动详细周密，听上去无懈可击。只是calvin算漏了一点，对方吸血鬼，不都是人。启玗静了静，“按你的准备，等我通知。” calvin离开，启玗独自离开，去了海宇总部和赵博宏执管的分公司。他察觉到这些地方大约有五只不同气味的吸血鬼，其中一只是容轲，另一只和启骏的案件有关。 容轲从监控上看到海宇总部好像有人影闪过，却又未录到任何人，赶去现场，早已人去楼空。可容轲还是嗅到了启玗的味道，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地下一层的书房，启玗发着短信。 同一时间，sarah和calvin分别收到信息“战争开始，开始行动”。 第四章 开战（一） calvin直接回复“好的。” sarah则回复，“明早九点见。” 启玗闪入晓于卧室内，看着早已熟睡了的晓于，显现吸血鬼面相。径直走到床边，拨弄了散在晓于脸上的乱发，调整了空调吹风的方向，转身离开了。 一夜无眠，启玗在谋划着什么。直到早上，sarah如约而至。唯独不一样的是，sarah这次是从正门一步一步走进地下室的，生怕别人看不到。 启玗见sarah，简单说了接下来的部署。让sarah唤来手下的吸血鬼小队，远程保护智晨。启玗这么多年，将耀清集团扩展到了各个国家的医疗产业。虽然他自己是房产和金融的买卖高手，但为了血源不得已而为之。而在这个过程中，结识了另一个吸血鬼白泽和他的两个手下白澈和白浈。启玗的家族企业不仅能提供他们足够的血缘，还可以每二十年给他们一个足以示人的身份，也可以在耀清旗下工作。白家兄弟虽然从未提及往事，但也应该是有故事的人。启玗还拜托sarah能在开战的那天安排晓于在医院工作，不想让她再陷入危险。sarah虽有些介怀，可是却用参加“战争”为条件答应了启玗。sarah希望能加入，不是仅仅是因为启玗，还有自己的一段孽缘。二人计划好后，sarah准备离开。 周六一夜的惊心动魄，晓于和智晨足足睡到了十点。晓于刚刚醒来，披头散发走出卧室，想要叫智晨起床，恰好见到sarah从地下一层走了出来。sarah装作若无其事，优雅离开。以为与启玗有了进展的晓于才清醒，可能昨天的事情发生太匆忙，是自己误会了；或是富豪有个三两个女友也是常事。晓于失落至极，下定决心，绝对不能成为第三者或是备胎。 晓于右手拉伤着实不轻，生活工作都不怎么方便，医院给了两个星期的假期。晓于决定在这个时间里专心写报告，不再去烦把自己当备胎的启玗。 晓于和智晨起来晚了，只来得及吃早午餐。两人坐定，正好看到启玗上楼。“叔叔，一起吃饭呀？”虽然每天启玗只是喝点水，很少吃东西，但是智晨还是喜欢看着启玗坐在对面，喜欢一家人吃饭的感觉。 启玗看了一眼晓于，看着晓于突然变得冷漠，以为只是昨天吓到而已。一如往常坐在对面，看着一眼就能读完的报章。 晓于右手不适，左手虽然不严重，可是托起智晨也有轻度拉伤，所以左手吃饭也十分费力。她没办法夹菜，这能用勺子喝着清粥。启玗就夹了智晨不喜欢的蔬菜放在智晨碟子里，智晨转手就夹到晓于的碗中。就这样夹来夹去，在那欢笑声中，早午餐结束了。 下午时分，智晨继续做着各科作业，晓于在旁边读着报告。启玗也看着电脑，还时不时请帮佣阿姨给晓于添茶倒水。 又是傍晚十分，andy从外面匆匆赶来，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话还未讲清楚，就开始道歉。 “王董，是我没有处理好，昨天您和郭小姐的照片流传了出去，今天拦截收效不大。所以……”andy说着，语气低沉。 启玗看了andy递给他的的杂志，目光突然冷峻了起来。晓于听到提到了自己，好奇心作祟的她拿出手机翻找着新闻。可是，左手实在不方便，她只好笨拙地打着字。 启玗本不想让外界注意到晓于，两周后安排她留在医院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 “什么报道，胡说八道。”晓于看到手机上写着“耀清集团主席被女生推到强吻”的标题，急于表白着。“我是被拉了一下，才会跌倒的！”她看向启玗，等着他能帮着自己辩白一番。 “嗯，是胡说！”这一切已经打乱了启玗的计划，再懊恼也无济于事了，就假意无所谓的样子。“哼，不是强吻，是我根本没想躲！” 众人看向晓于，坐实了她推到启玗的举动。晓于又羞又气，急忙站起身来，椅子还没拉开就要迈步，结果绊倒悬空，一张惊恐的小脸儿直冲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