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种花的》 1 重大决定 阳城的六月，是燥热，是不安，是行人匆匆，匆忙到得丢进人群里再也看不见生活的出口。 尤其中午一两点钟，骄阳似火，鸡蛋打在滚烫的地上立刻便能烤熟。 每个人脸上挂满了汗珠，汗水顺着脖子滴下，侵湿了人们的衣领，脱下衣服几乎可以扭出水来。 走进大楼，方文熟悉的按下了三楼的电梯。过道里，是消毒水和药水混合的味道。 “妈，我来看你了”，方文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妈，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的孟母三迁的故事么，孟子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留下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但母亲只是躺在病床上，纹丝不动。 正巧，此时一个护士路过病房，看到方文，进来打了个招呼，“18号床家属，你来了，等下抽个时间去楼下窗口缴个费。” “好”，方文回应着。 一周前院方给方文打电话，通知他母亲出了车祸。方文赶到时，母亲还在急救室。抢救进行了很久，生命是救回来了，却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医生告诉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有时间多来陪陪母亲，跟她聊聊天，或许有助于病情好转。 在方文的记忆中，自己从小就是母亲一个人拉扯带大的。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母亲虽然看起来瘦弱，却换过很多份工作，卖过猪肉、刷过盘子、打扫过厕所……最后，攒了本钱一个人开了个花店。 为了寻找高质量的花材，母亲需要每天早起去花市采购。遇到节假日时，母亲的工作室几乎彻夜通明。 方文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三好学生、奖学金拿到手软，从不让母亲操心。填志愿时，为了方便帮母亲打理花店，方文选择了离家近的财校，同时还接了好几份兼职，这使得他的工作经验和人际圈都格外的丰富，大学毕业后凭借自己的优势顺利进入了全国十强企业。 哪料到人心叵测，一场巨变就给他的人生画上了一道分明的分界线。 十多天前被公司开除，随后立刻遭到同行封杀，紧接着母亲的车祸，一环接一环，方文从没有如此狼狈过。 看望过母亲后，方文离开了医院。 29路公交车的站台前，方文看了看自己的钱包，缴完费还剩下12块。又抖了抖，叮的一声，一枚五角的硬币掉落在地上，他下意识立刻捡了起来。 车来了，投下了两块钱后，他选择了前排车窗右手边靠的位置坐了下来。 方文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毕业以后，他很久没这么放空过了。随着车的起步，窗外流动的景物勾起了方文很久以前的回忆。 车厢内的人随着车摇摇晃晃，一路上走走停停。 “马隆寺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准备”，广播里播报着站台。还有两站，方文计算着。 “滴~老人卡”，很多年了，这声音还是格外的耳熟。 方文下意识站了起来，“阿姨，您坐这。” “我站着就行，谢谢你了”，老人觉得过意不去。 “没事，我马上下车了，您坐吧”，这句话打消了老人的顾虑，坐到了方文让出来的位子上。 眼下要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母亲留下的店铺。 店铺位于人流稀少的地段，长安街与太平街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鲜花坊曾是这长安街上一处亮丽的风景线。周围还有一些工作室和小酒吧等，都被广阔的土地和清澈的河流紧紧包围着。 花店购置的花样种类繁多，由于长期没有水份和光照的滋养，有些花叶已经开始泛黄，一些鲜切花的花期本身不长，加上长时间没有换水，根甚至已经腐烂，地面上枯枝败叶，一片萧条的景象。 母亲住院后，方文整日往医院跑，根本无心打理这些花束。 顺着阁楼向上走去，那是自己和母亲的家，也是自己唯一可以卸下防备的地方。方文走到楼梯的顶层，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店铺，“不行，不能这样。” 方文突然想起，以前母亲在打理店铺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忙的不可开交，母亲前些日子告诉自己想请一个店员，只是忙起来就被耽搁了。 方文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招聘！ 方文立刻在网上发布了招聘消息，发完之后，屏住呼吸，静静盯着屏幕。只见收到的简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0增长1，方文立马拨通了电话，并成功的邀请对方来面试。 担心吓走来应聘的人，同时也是给自己的生活一个新的开端，方文特意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将花店打扫了一番。 依次完成修剪、浇水、打扫等工作，直到店面整齐有序，方文才满意的点点头。 方文觉得自己有些困了，想想确实已经好多天都没睡个好觉了，这样下去，不是疯，就是离疯不远了，还怎么照顾母亲？ 这一夜，方文睡得很香…… 2 虚假招聘 “喂，妖妖灵吗？这里有个虚假招聘！你们快来啊！”一只萝莉站在一片荒地之中气得直跺脚。 一天前，由于学校安排校外自主实习的原因，余音在网站上看见了一家花艺实习生的工作，“闻着花香晒太阳，恐怕再没有比这美好的工作了”，她努力睁了又睁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投了一个简历，正巧，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了。 “你好，请问你是？”正如余音平时接到类似陌生电话一样的反应。 “咳咳，你好，这里是鲜花坊，目前我们花店正在招贤纳士，有兴趣了解一下吗？”富有磁性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尽管清了清嗓子，还是没能掩盖她一副稚嫩的声音，“您好，我正想了解一下，可是我没有工作经验。” 对方似乎毫不在意这一点，“没经验没关系，方便的话明天下午两点过来看看吧，地址等下发给你。” “好”，余音一个字脱口而出。 “那就先这样，明天见。”嘟，嘟……只留下还在发呆的余音。 第二天下午，余音专门提前了整整两个小时。虽然路程不过二十分钟，整个城市还是被她的行程路线绕成了一个巨大的毛线团子。 打开手机，北京时间13:59，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鲜花坊的店铺门面，比起路痴，可能努力的路痴还是有救的。 店门口生机蓬勃的花草成簇堆放，踏入店铺的瞬间，像是清晨雨露混着土壤所散发出的清新弥漫在空气里，流水声和风铃声此起彼伏，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一个吧台，桌上有一团黑黑的生物，旁边是一个摆放整齐有序的书架，透过玻璃窗，午后的阳光热烈却能给人温暖。 只是，店铺好似没有人，“有人吗，我是来面试的”，说罢，又重复着朝着楼梯口喊大了一声。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剑眉星眸、风流倜傥的男士从阁楼间缓缓走下，灰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黑色西裤和哑光皮鞋，显得尤为素净。 “先四处熟悉一下环境，我去楼上取些东西”，说完又立刻折回阁楼上了。 余音走到书架旁，拿起一本书，随手翻开一页，看到用黑笔被括起来的部分，“听说你把花草修剪的很好，我就不敢把日子过得潦草。”注释的人也一定是个用心生活的人吧，余音轻轻的合上书。 很多人活在这世上，生存的人太多，生活的人太少。 向左移了两三步，看到墙上有面小黑板，上面有很多便利贴，有签名的，有许愿的，有告白的……余音在书架的最上层选了一张蓝色的便签纸，因为蓝色代表纯净，又在笔筒里选了一只黑色的马克笔，提笔就是一顿胡画。啊，这签名这是太帅了，余音开始自恋起来。 随后那英俊潇洒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余音的视线之中，“我叫方文，这家店的老板。你看一下这两份文件，这是一份员工档案，这一份是合同，如果考虑好了就签了吧。” 就签了吧？这offer也太容易拿下了吧？余音眨巴眨巴眼睛，又狐疑的望向这个老板。 “咳咳，当然，这只是一份试用期合同，实习期1800人民币每月，三个月审核通过后可转为正式员工，3500人民币每月起，根据工作能力，工资无上限”，方文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余音小脑袋飞快的旋转着，这里离家不是很远，待遇也还不错，“嗯……能加点吗？” 一位成熟的花艺师要4000到10000人民币每月，这才聘请了一个没有经验的小萝莉，没想到竟然会讨价还价，方文无奈道，“好吧，加多少？” 余音简直被自己的聪明才智佩服的五体投地，“实习期2000，一口价”，横着这货以为自己是来砍价的。 还以为对方要狮子大开口，方文顺势一掌拍到吧台上，“成交”。 这一巴掌拍醒了旁边一团黑黑的生物，原来是一只猫啊，这只猫好像睡醒了似的，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向另一个方向继续缩成一团。 糟老头子坏得很，一看对方这架势，完了要低了，余音嘟着嘴，心里默默流着泪签下了合同。 “合同也算是愉快的签完了，跟我去看看工作环境吧”，穿过几株绿植，绕过一个屏风，便看见一个木门，这里通往的是花园。 只见前有一米八三大步流星向前走，后面屁颠屁颠跟着一个二货。五分钟后，这个一米八三停了一下来。 “这里好漂亮啊，我很满意工作环境”，余音两眼释放出星星般的光芒。 正当余音徜徉在自己对未来的工作幻想时，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拍了拍头，“你清醒一点，这边才是你的工作环境。” 顺着方文的手所指向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荒芜。 说时迟那时快，余音立马拨通了报警电话，“喂，妖妖灵吗？这里有个虚假招聘！你们快来啊！”这只萝莉站在一片荒地之中气得直跺脚。 3 系统绑定 经过警察的一系列笔录，无法立案，建议双方私下协调。 作为一名花艺师，方文的母亲得每天早起去花市采购，挨家寻找高质量的花材。平时还好，一到节假日花材不仅成倍涨价，而且大都是被挑三拣四后剩下的，此后萌生了亲自种花的念头。 这不是有些花材确实供应不上，所以打算新开一片地，只是没料到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 签出去的劳动合同，泼出去的水，岂能说反悔，就反悔？ 余音突然想起来这可能是她学生时代最后一个暑假了，心痛的抬起头问道，“我可以下下个月来工作么？” 小丫头片子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么，这特么是来工作的态度么？“不可以”，方文最终还是冷冰冰的道出了三个字。 余音离开后，方文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制定工作计划。 书架上的一本书正巧砸在了地板上，“？？？”方文记得自己明明没有碰到，难不成是碰瓷？ 方文捡起来，看着翻开的那一页，“如果黑夜是从此刻开始，那么我也将从此刻醒来”，方文有些不解。 合上书，只见精巧的封面上有一朵花，又看了看看书名——《我家是种花的》，却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本书。 “正在进入种花系统绑定” 方文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正在绑定，请宿主不要随意乱动……” “绑定完毕”，随着一声提示，一个长方形的页面完全展现在方文的视野中，并给出了一份看似体检报告又好像不是的东西。 姓名：方文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183cm 体重：67kg 等级：[0/200]lv1 金币：0 异能：生长 方文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但手指轻盈的穿过透明的页面。果然是来碰瓷的，方文更加确定，“你刚刚说什么？” “绑定完毕” “再前一句。” “正在绑定，请宿主不要随意乱动……” “我拒绝绑定”，方文从来不相信买彩票这种概率事件，更不会相信这个什么鬼系统。 “我和你在说话，你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无言无语……” 想不到对方还是个段子手，轻敌了，“咳咳，那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方文试着缓和气氛。 “本系统可以帮助您种花”，系统强行解释。 方文也是很客气，“种花？我已经有店员了，不需要你帮忙” “正在为其匹配合适的工作，请稍等……” “已为其申请卖花系统，对方绑定后即刻生效……” “在下输了，告辞。” “等等，你还没看任务呢，有惊喜。” “任务？那勉强看一下吧。” 只见屏幕上出现四个大字，暂未开启。 “？？？”果然很惊喜，“什么都没有那你告诉我干什么？” 人生得意须尽管，可找到工作的余音却是带着少女独特的忧伤气息。 “为什么我的大学时代就这样结束了？”余音双手托着腮，看着日历上圈圈点点的痕迹，那是自己的青春啊。 忽然，手机响起，“喂？”余音像是被施了忧郁魔咒，有气没力的说道。 “余小音，你要死啊，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白曼是余音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你啥时发的？我手机就在旁边没看到啊。”余音一头雾水。 “前一秒啊！” “？？？” “出来嗨啊，老地方，三缺一就差你一个了，快点啊！” 提起吃，余音瞬间精神抖擞，“白大小姐，马上来，五分钟。” 余音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右转，刚踏进店门，就看到白曼一个人。 “人嘞？好家伙你又骗我”，余音嘟着嘴，找个位置坐下。 “他们马上到，哼，还不是因为你路痴每次都得提前叫你”，白曼一脸不屑。 “拜托，我家隔壁总不能走错啊”，余音气鼓鼓的说道。 没过一会儿，人就齐了…… “吃的开心，长的尽兴”，这是余音的人生至理名言。 快乐是短暂的。 “乐极生悲啊”，余音泪流满面，因为胃痛，半夜被送进了急救室。 “昨天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发生？”医生问道。 “昨晚的糖醋排骨太难吃了”，余音痛心疾首，“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顿了顿，“没什么大碍，你可以走了。” 这医生也太不负责了吧，尽管余音暗自抱怨，不过非得闹着查出个病再走也说不过去。 悲伤也是短暂的。 回到家中，确实没什么事儿，好像一切不曾发生。 余音便敷了个面膜，整个人在沙发上慵懒的蜷成一坨。 “正在绑定卖花系统” 余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什么鬼？我就说食物中毒了嘛，竟然出现了幻听！” “正在绑定，请宿主稍安勿躁……” 谁还不是吓大的呢？余音不以为然，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 “绑定完毕”，随着一声提示，一个长方形的页面完全展现在余音的视野中。 “天，竟然还出现了幻觉！”余音揉了揉眼睛，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只见随之列出了一份报告。 姓名：余音 性别：女 身高：163cm 体重：45kg 等级：[0/200]lv1 金币：0 异能：自愈 “165好吧！”余音一直对自己的身高抱有期待，可是高中毕业再也不长了，最终能够接受的原因是高三学习太努力抑制了发育。 “正在重新体检”，“体检完毕”，“数据无误”。 这货居然比我自己还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余音继续往下浏览。 自愈？余音立刻想起今天晚上莫名胃痛送到医院却跟没事人一样，大概猜到七分，又不敢确定。 “宿主是否现在查看任务？” “那看看吧。” “暂未开启” “哦”，余音平淡的回答了一声，她有些困了。 黑夜不会亏待晚睡的人，它会赐你黑眼圈。 关闭系统，卸掉面膜，睡觉睡觉。 由于大半夜来回折腾，疲倦的余音很快进入了梦想。 随着一串粗暴的闹钟声，余音意识到自己的学生时代真的结束了。 4 翻土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余音特意早到了十分钟，一进门，便看见方文坐在吧台前。 方文见余音到了，递给她一张表格。 “这是什么？”余音好奇的问道。 “我简单打了一份工作流程表，上面详细记录了你的工作内容、达标标准，以及完成时间，你看一下。” “那……昨天那片荒地？”余音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咳咳，我深思熟虑了一下，花园的工作还是我来吧，你一个女孩子有些不合适”，方文很不情愿的说道。 余音有些惊喜，“好。” “对了，你昨晚有没有遇到什么卖花系统之类的？”方文虽是试探，但问的直白，若是对方有便懂，没有便只当一句玩笑。 余音觉得有些耳熟，“卖花系统？” “宿主，我在。” “你听到了么？”余音睁大了眼睛望了望方文。 方文也望了望她，“听到什么？”，刚说完便立刻反应过来，这声音大概只有本人才能听到，便呼叫了一声，“种花系统。” “宿主，我在。” “你听到了么？”方文试探的问着。 “？？？”余音这边更加懵逼了，“听到什么？” 方文简单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现在都有系统，除了我们本人以外，其它人是感受不到的。不同的是，我是种花系统，而你是卖花系统。” “啊？”对于余音来说，明显信息量有点大，需要消化一下。 方文想到等下还有事儿，“先工作吧，我先带你熟悉一下”。 “行。” “第一项工作本来是给鲜切花换水，但这几天店铺没有鲜切花，我们就先跳过，从第二项店面归置做起……”方文跟着母亲这些年，虽然谈不上完全精通花艺，但常规还是信手拈来。 余音跟在方文后面，格外认真，有时候还拿个小本本在不停地记着什么。 事宜基本交代完毕后，方文觉得可以放心离开了，“这几天店铺应该没什么人，你就负责店里，我去趟花园。” “哦，好。” 只见方文拿起一件沉甸甸的物品，一个人走向了战场。 其实方文一早就收到了任务提醒，他再次打开任务栏以便确认。 主线任务：翻土进度[0/1] 这些工作方文再熟悉不过了，只见方文拿起锄头用力刨着土。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随着锄头下去，野草连根被翻了起来。 这时，突然跳出一个页面。 “恭喜您翻土的时候获得黄玫瑰种子*1，已成功加入背包。” 方文有些意外，打开背包，里面果然有一粒种子。可是为什么只有一粒呢？这样的话，种子即便埋到土里长大后也无法配成一个系的花。 方文尝试将种子从背包取出来，手上瞬间多了一个种子。经过辨识，确认是黄玫瑰种子无疑。不同的是，这种子比一般的种子略大，表面光滑，微微泛光，也许再亮一点停电了还能当个灯泡用。 这种子到底有什么不同？方文很想立刻种在土里，但为了不影响正常的工序，只能将种子放回背包，接着翻起土来。 莫非运气好的时候真的挡不住？方文一边翻土，种子也接二连三的送进他的背包。 方文觉得这系统是不是出bug了，同时他也时刻担心这个bug被修复，所以丝毫不敢懈怠。 终于还是架不住消耗，方文停下看了一眼时间。天！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权衡利弊后，方文告诉自己，小命要紧。 回到店铺的时候，余音已经下班了，留了张字条。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先回去了，下午见。——余音” 看到字条的方文突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学校，回到了那段青葱的岁月，脸上泛起一丝微笑。随后便上楼自己煮了东西，小憩了一会儿。 午觉醒来时，方文特意检查了一下背包，种子还在。下楼时正巧看见余音。 “你在楼上啊？我以为你还在花园呢”，余音也看见了方文。 “我正要过去，这个你拿着，有时候我不在你自己开门，晚上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方文递给余音一把钥匙。 “那我要是不知道你在不在呢？”女孩子天生心细，处处考虑周到。 方文听出来余音的疑虑，“没事，我从里面可以打开。” “哦。” “我先去忙了” 方文又来到早晨这片荒地，浩大的工程基本上可以说是完成了一半，方文拿起之前离开时丢在一旁的锄头，继续开工。 这个系统并没有让他失望。难道bug还没被修复？还是这个系统本身就是如此？ 主线任务：翻土进度[1/1] 任务奖励：10000金币 10000金币？为啥不是10000人民币？ 只见弹出一个抖动窗口，“震惊！新人全场一折！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 “？？？”怎么还有广告，难道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金币说白了也只是堆数字，还不如换成东西实在，方文想了想，点开了广告。 随之进入一个商城，偌大是商城竟然只是孤零零的售卖一个物品。 【体能药水】 原价：9990金币/滴 现价：999金币/滴 果然有被震惊到。 “先来1滴。” “购买失败，请选择对应商品及数量。” “咳咳，来1滴体能药水”，方文又重复了一遍。 只见背包里瞬间多了一滴体能药水，有些突兀的是，药水下方比其他物品多了一个“使用”的按钮。 方文想了想，这种药水确实不方便取出来，所以可以直接使用。于是方文选择了使用，瞬间，一股热量在体能汇聚，并通过血脉向外延伸开来，方文觉得自己好像精力充沛了许多。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方文将锄头拿在手中，却感觉不到明显的变化。 方文想了想，决定将其余的金币都拿来买体能药水。是药三分毒，方文不确定这种药水一次性全部使用会带来怎样的副作用，决定一滴一滴使用。 体能药水使用到第五滴时，方文觉得锄头比以前轻了许多，亦或者说是自己的力量增加了。 使用到第九滴时，方文觉得锄头就像平时炒菜的锅铲一样轻盈。 犹豫了一会儿，方文决定将最后一滴也使用掉，随着最后一滴体能药水摄入，方文竟然不小心撇断了锄头。 “？？？”哎，自己的冲动无疑让本不富裕的家庭又雪上加霜。 5 这个异能有什么用吗 方文并没有气馁，紧接着打开了背包，虽然零零散散，一天下来，收获也算颇多。黄玫瑰种子*4，山茶花种子*3，海棠花种子*5，…… 之后，他又查阅了一番种花系统，这个之前自己很是拒绝的系统。 姓名：方文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183cm 体重：66.7kg 等级：[20/200]lv1 金币：10 异能：生长 哦？生长？这是什么意思？方文带着疑问往店铺的方向走去。 余音正在给鲜花修枝。早上方文告诉她，适当修去一些生长过盛的枝叶或病枝，有利于促进新枝条的生长。 这时余音听见有人从后门进来，虽然还没看到人，但她也能猜到个七八分，“你不是去花园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土翻完了，就回来了”，方文隔着屏风，却答得干脆。 余音正准备问些什么，只见方文从屏风后面出来，手上还拿着断成两截的锄头，余音有些纳闷，“这锄头怎么了，是质量不好么？我记得带走的时候它还是好好的呀！” “地里的石头有点硬，不小心磕坏了”，方文随便编了个理由。 余音实在想象不到得遇见多大的石头才能磕坏一把锄头，只是安慰道，“下次注意点就行，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方文径直地走进了杂货间。 杂货间有些凌乱，里面大多放的是一些维修工具。一阵翻箱倒柜后，终于找齐了工具和一个备用的炳。 方文先用工具将固定用的铁钉取下，并将炳断在锄刃里面的部分拔了出来，换上了新的炳，然后又将之前的铁钉插入底部，重新固定好。 这样一把新的锄头又诞生了。 余音在擦拭植物的叶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要问什么问题。直到方文从杂物间出来，突然记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刚想问你一个问题来着。” “你问”，方文说着将锄头放在屏风后面，以便下次拿。 “你今天种的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余音一副少女心，不仅对开满鲜花的花园有些期待，更是怕错过了最佳观赏的时期。 “还早，种子还没落地呢。” “什么意思？”余音不是很明白。 方文换了个说法，“还没种呢，这土还得晒两天。” “晒土？”余音显然是被刚领入行。 “嗯，晒土不仅可以降低土壤的结块，还能晒死杂草的草根”，方文的解释还算耐心，“今天有点热，我先上楼洗个澡，你帮我准备一束康乃馨，放吧台上就行”，说完朝楼上走去。 “好”，余音这次没有再追问什么，她大概猜到几分。 余音从未见过方文的母亲，方文对于家事基本上也是只字不提。只是昨天私下协调时，方文无意间提起，这个店铺上上下下曾是由她的母亲一人打理经营。 从事这个行业，需要的不仅仅是热爱，还有耐心。这一点，余音做到的恐怕不及方文母亲的十分之一。她开始对这个长辈充满了敬意，就如同当初自己对父母一样。 余音的父亲是警察，母亲是医生，俩人因执行一次特殊任务，光荣奉献了生命。由于职业关系，父亲身前早已将女儿托付给弟弟，所以从记事起余音就住在叔叔家。 余音很懂事，从来不主动要什么，但属于自己的必定捍卫。她喜欢花花草草，喜欢小动物，也喜欢好吃的。 大学实习开始，余音便搬回自己父母留下来的房子，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泰戈尔有句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余音觉得生命应该是浓烈的，就像父母那样热烈的相爱和奉献，或是方文的母亲一样平凡却伟大。 她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诠释出生命的辉煌灿烂。 方文在洗澡的时候一直在琢磨“生长”这个异能到底有什么用？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试着能不能长高一点儿，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流水声戛然而止，方文换好衣服，从浴室内出来。经过楼梯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丝希望，朝楼下问了一句，“你有没有什么异能？” 余音抬起头，望向阁楼上的方文，“异能？”又想了想，“嗯……好像有。” 方文一听兴致来了，立刻沿着楼梯走下楼来，“什么异能？” “好像是自愈，我看一下”，余音打开系统，又确认了一遍，“嗯对，没错。而且昨天晚上……”余音将自己昨晚神奇的经历给方文讲了一遍。 小丫头演讲起来那是一个声情并茂、激情满满，半点不像是开玩笑。 方文仔细的听着，认真分析了起来，最终没能得出什么有效的结论。 但他却没有死心，待余音讲完后，又将刚刚余音准备好的康乃馨拿在手中，试着让其长大。 但显然，并不能。 既不能控制自己生长，又不能控制植物生长。不能用，难道是拿来观赏的？ 倒是余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老板行为异常，鉴定完毕。 6 意外之客 “等下走到时候记得锁好门”，方文再三叮嘱后出发了。 自从母亲出了车祸，方文为此花光了近两年的积蓄，甚至还卖了车，唯一没有动的，是这个店。 吸取了上次出门坐公交破费两块大洋的教训，方文重新选择了交通工具，一辆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红色小毛驴，这是他母亲以前用来配送的专用车。 方文将准备好的康乃馨固定好，赶着下班的人潮，朝医院方向驶去。列车大部队堵在了新华路，只有电动车和自行车有序的向前行驶。 这电动车虽是有些久，但确实很方便，难怪自己当初提议帮母亲换辆车，母亲却不肯。 走进病房，方文发现旁边病床的病人已经出院了，他多么希望自己的母亲也能很快好起来。 方文将康乃馨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又拿起小板凳在病床旁边端坐起来。“妈，花店重新开业了，就缺你了，你快点好起来……” 这次又换了新来的护士催医药费。 一分钱难倒好汉，方文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向院方申请先拖着。 方文回到店里，依旧是白水煮面，毕竟方便面实在太贵了！再这样下去，他就只能去做兼职了。 希望还是得有，万一实现了呢。 第二天上午，店里来了一位顾客。 “你好，方老板在吗？”这位顾客是方文母亲方棱的老顾客，程云。 余音一看有人来了，连忙热情招待，“在楼上，您有什么需要，跟我讲也是一样的。” 程云看余音有些面生，“你是新来的小姑娘吧，长的真水灵，前些日子老方说到了一批新货，让我特意来看看。” 这顾客明显比方文年长，为何称呼其为老方？ “程姨，贵客啊”，正当余音纳闷的时候，被阁楼上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小方啊，你妈在吗？”程云看见楼上的方文，连忙问道。 “我下来跟您说”，方文从阁楼上下来，走到余音面前停住了，跟余音使了个眼神，“你先去忙吧。” “好”，余音便离开。 “程姨，不瞒您说，我妈……”方文觉得没有隐瞒必要，索性也都告诉程云了。 程云听后，大为吃惊，安慰着方文，“别太难过，你妈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她能有你这个懂事的儿子，真是幸福，不像我家那个臭小子，没事就惹我生气”，程云一边说，一边更生气了。 方文也是真正是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提起就生气”，看着气头上的程云，方文连忙转移话题，“程姨，您今天来是？” “哦哦，我差点忘了，你妈上次说进了一批新货，你帮我看看。” “行，程姨您稍等。” 方文让余音调一下之前的单子记录，确实有一批新货，而且数量不小，看来是专门定制的。方文又将花品调出来，检查了一遍，基本无损。 “程姨，都在，应该是特意留给您的，您要不先看看？” “不用了，我跟你妈都是老熟人了，我先付了，之后派人过来取。” 有一种存在于买卖间的默契，是不问刷卡还是付现。“行，您跟我来。” 程云走后，方文叹了口气，心想母亲的住院费终于有着落了。 一旁的余音不明白老板为何总是有异于常人的表现，忍不住开了口，“明明成交了一个订单，为什么要叹气啊？” “因为不能共情。” “？？？”男人心，海底针，余音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孩子了。 靠墙架子上悬挂的吊兰是母亲钟爱的植物，此时已经非常的茂盛。这些分支不及时剪掉，会消耗很多养分，影响母株的生长。 方文打算将小吊兰分株移栽，便招呼余音去找一个小点儿的花盆，可今天的店分明是闲不得。 无独有偶，这时，一位女士急匆匆地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 孩子脸上两排印子还没有干，看得出来，是刚哭过，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妈妈，花”。 “小朋友，你喜欢什么花呀？”余音丢下手里的工作，上前询问。 孩子依旧念着着同一个字，“花，花……” 女士慌忙解释着，“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孩子哭的厉害，一直不消停，我看这附近就你们一家花店，过来看看。” “行，那你看看，能帮得上当然是最好了。” 女士将孩子抱着在花店里转了一圈，哭闹声依旧没有停止。 在一旁修剪着吊兰分支的方文，见状上前来，“或许孩子要的不是这些花。” “什么意思？”母亲有些不解。 方文卖了个关子，“你想想，还有什么东西也带‘花’字？” 两人心照不宣，年轻的妈妈连声道谢，便抱着孩子匆匆离开了。 “啊？”两个人的哑谜让一旁的余音简直是一脸茫然二脸懵圈三脸迷惑。 “脑袋可不是用来看的，好好想想，什么花不是花？”方文笑了笑，继续回去修剪着吊兰。 “雪花？麻花？浪花？天花？爆米花？”只留下余音一人无尽的猜测…… “我的花盆呢？”方文催促着。 发着呆的余音想起来还有工作，“来了来了！” “吊兰剪的时候注意要连着根部”，方文一边小心翼翼的演示一边说着，然后将小吊兰移进新的小盆里。 “这个小吊兰好可爱啊”，余音觉得吊兰的繁殖方式有些神奇。 小吊兰？不知道犯什么二，方文又想起“生长”这个异能了，对着这个新生命，尝试用意念控制它的生长，然而，奇迹发生了…… 7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小吊兰正以0.5厘米每秒的速度生长着，方文和余音两个人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不会是你干的吧？”余音向方文投来疑问的目光。 方文不确定，试着让吊兰停下生长，吊兰的形态基本没有再发生太大的变化；紧接着又尝试让吊兰慢一点长大，这次的速度果然比之前慢了许多；然后试着让吊兰逆生长，发现已经长大的吊兰并不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虽然眼前吊兰的长大和自己有必然的关系，但考虑到前两次的经历，方文仍一头雾水。为什么昨天的康乃馨没有长大，而这次的吊兰却长大？ 紧接着方文又用其它花做了实验，发现大部分的花基本可以顺利控制，只有少部分不行。 方文拍了拍脑袋，突然醒悟，“是根！” 这回答简直驴头不对马嘴好嘛？余音简直被沉溺于自我世界的方文绕得头晕，“啊？什么根？” “还记得昨天让你准备的康乃馨吗？用的是鲜切花，而鲜切花是从活体植株上切取的，没有根，所以不再是完整的个体，也不能控制它的生长”，方文眼里仅剩对未知异能的探究，他太想弄清楚了。 “意思是，确实是你让这些花快速长大的”，余音好像似懂非懂，毕竟她真的不是方文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方文在想什么，她只关心这花为什么会突然长大，又到底和方文有什么关系。 “可以这么理解。” 这个回答余音很满意，开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对于这个小萝莉来说，只要自己愿意简单，就没人能也让她复杂。 两天后，方文再次收到任务。 主线任务：种花进度[0/52] 方文睡眼惺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晚没有熬夜，却异常的困，方文坐起来，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6：23。 “你是魔鬼吗！”扰人清梦，等同杀人父母，瞬间方文又一头栽下去了。 倒下去的方文却没能再睡着，52？为什么是这个数字呢？方文有些纳闷。 突然想起上次翻土时意外获得了一些种子，会不会和这些种子有关呢？ 他打开背包，做了一遍小学加法，还特意验算了一遍。连个小数点的误差都没有，就是它们了。 这次方文选取了新的工具，一把耙子。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微风正好，阳光不明不暗。 七月的太阳确实毒辣，几天没见，这块地就像闹干旱一样，方文望着被晒到干裂结块的土地，很是满意。 他用耙子把杂草和石头选了出来，由于体力确实比以前强了很多，这项工作对他来说是再轻松不过了，所以很快就完成了。 处理完杂草和石头，方文埋下第一颗种子，浇了水。 主线任务：种花进度[1/52] 任务提醒再次验证了方文的猜测，终于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了，方文有些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用意念控制着种子的生长，只见几个小苗破土而出，很快长成了几株黄玫瑰。 普通的玫瑰种子出芽率偏低，长成一个完整的植株需要很多的照料。这个种子确实不同寻常，不仅形成了好几个植株，而且花枝挺直，叶片清爽，花色饱满，虽然花多还只是含苞待放的状态，但花瓣上微微泛起的光，足以看出是少见的上上品。 唯一的缺点，就是刺儿太硬了。方文伸手想要去摸，由于没带手套，反射弧立刻发挥了作用，手立马缩了回来。这动作一气呵成，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由于鲜花一但绽放，紧接着面临的就是花期后的凋谢，所以方文并不打算让其余的花都立刻生长起来。他想了想，决定先种下去，之后有市场需求了再来生长也不迟。 播种是门技术活儿，不能太稀，更不能太密造成浪费。方文根据第一颗种子长成植株的大小，估算出了密度，播撒种子时很有规律，间隔恰当，撒完后又在表面覆上一层薄土。怕种子被冲出来，最后小心翼翼地浇了水。 工作完成后，借着流动的水洗了个手。 突然，收到任务完成的提醒。 主线任务：种花进度[52/52] 任务奖励：10000金币 这次的任务奖励还是金币，按照上次的习惯，方文再次打开了商城，看了看。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一折活动了，估计是新手活动结束了。 然而，方文还是吃了一惊。 【体能药水】 售价：1000金币/滴 “这玩意上次不是原价9990金币每滴吗？先提价，再打折，你是觉得我数学差还是阅读理解差？我要打12358价格投诉举报热线！” “你打呀”，怼怼种花系统及时上线。 “呵！一个大男人吃点亏怎么了，我偏不！” 方文接着往后看，比上次多了一个商品，但更吃惊了！ 【体能药水】 售价：4999金币/滴 “？？？”再三犹豫后，方文还是忍痛买了一滴，只见背包里确实多了一滴药水。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滴药水下方没有突兀的“使用”按钮。 既然没有“使用”按钮，方文很干脆的从背包取了出来，只见手上出现了一个锥形的小瓶子，瓶子里装着蓝色的东西，估计这就是体能药水了吧。方文摇了摇瓶子，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晃动。 检查了一下瓶子表面，并没有说明书之类的。 “喂！这个是口服吗？保质期有多久？”方文觉得还是问一下保险。 种花系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提出这样荒诞的问题，并没有理会。 为了确认药水的效果，方文还是服下了这滴药水。 方文从头到脚都在很认真感受这个药水的作用，但效果甚微，基本上和上次的药水没有太大的差别。 方文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商场里的这两种药水是一样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贵出来的3999金币到底为什么呢？莫非是这个瓶子？方文简直被自己严密的逻辑思维震撼到了。 人们渴望知道真相，但知道真相的人却特别难过。 方文失望的把空瓶子放回背包，打开了系统。 姓名：方文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183cm 体重：65.2kg 等级：[40/200]lv1 金币：5011 异能：生长 果然数据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就连任务所得的经验值还是和上次一样。 渐渐地，阳光刺眼了起来，方文觉得有些晒，开始往回走。 余音看着从后门进来的方文，和他手上的耙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花园？”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经过这几天，余音索性习惯了方文的交流方式，“等等，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正准备上楼吃个早点的方文，停了下来，“怎么了？”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个奇怪的任务。” 8 又是52 “什么任务？”方文有些好奇。 “卖花。”余音脱口而出。 方文起的太早，不由得打了个哈切，“啊~卖个花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绑定的不就是卖花系统么？” 余音嘟着个嘴，长叹一口气，“就是这个破系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有人来买花，可我这里显示卖出去的数量竟然还是0！” “你说详细一点儿”，方文觉得肯定是余音遗漏了什么细节。 “早上八点钟，我刚刚起床……” “说重点”，正当余音打算不紧不慢的开始讲起她那悠长的故事时，被方文立刻打断。 “哦”，余音瞬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任务只提醒我要卖出数量为52的鲜花订单。” 现在的方文对这个数字格外的敏感，“又是52！” “什么意思？”余音觉得方文话里有话。 方文继续解释，“我早上也收到了种花的任务，是种下52颗种子。” “52颗？这么巧！那意思是我要把你种的花都卖出去？” 方文想了想，“有这个可能”，方文向阁楼上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来，“你先去准备两副手套和一个桶，桶里接点儿水，等会儿你跟我去趟花园。” “好。” 过了一会儿，方文带着余音去了花园。 此时的花园已不再是之前一片野草丛生的荒地景象，土质微微湿润，花园的一角有几株长的旺盛的花儿，虽然隔着很远，却能感受到香气四溢。仔细一看是黄玫瑰，阳光照射下，微微泛起金光来。 “这黄玫瑰挺好看的，可为什么只这有几株呢？”余音虽然觉得这几株黄玫瑰有些好看，但在整片地中却显得很突兀。 “你看到的这几株是加速生长出来的，其它的今天刚种下去，需要的时候再让它们长大也不迟”，方文向余音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哦，那其它的也是黄玫瑰么？”余音对没长大的种子有些好奇。 “当然还有其它的品种。” 余音小脑袋又开始打这些花儿的注意，“既然这些花都要卖，多摆几种花不是更方便顾客挑选吗？” 方文觉得说的有道理，“那就每种都来一遍”，话音刚落，方文突然觉得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种子种到地里面，就分不清了，要区分，除非让他们都长大。 余音望着方文，方文也望着余音，四目相对。 一个在期待花开，另一个却想着怎么把眼前这个小萝莉糊弄过去。 只见方文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说的可不是现在，得等你把这几株长大的黄玫瑰都卖出去才行。” “哦”，余音有些失落。 “别愣着，赶紧摘了”，方文催促着。 余音看着半开的花朵有些犹豫，“可这花还没开呢。” 方文已经开始动手了，“花儿要选择半开的，全开的就基本处于凋落期，不好卖了。” 余音好像听明白了，也开始动起手来。 两人把这几个植株上的黄玫瑰摘下来，一把一把的放进桶里。 余音看着桶里漂亮的黄玫瑰，数了起来，“1，2，3……” 一共48枝，余音有些纳闷，又数了一遍…… “1，2，3……” “？？？”这次更少了，47枝！ 方文看了看旁边的余音，不由的叹了口气，这货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拍拍余音的肩膀，“你休息会儿，我来数吧。” “1，2，3……44，45，一共45枝，走吧，收工回去了”，方文提起一桶花准备往回走。 余音心里打量的一下，“不对啊，还少7只呢！” “啊？”方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余音继续解释，“你不记得了么？我的任务是52枝啊！” 方文这下听懂了，笑呵呵地说道，“那不是52枝，而是52颗种子。” “啊？”这次换余音懵逼了。 “我忘了告诉你，这45枝黄玫瑰其实是一颗种子长成的，所以呢，你要把这45枝都卖掉才算是1个进度。” 方文的话对余音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她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遍，52*45=2340枝，“天！都说开门红，果然红的发紫”，又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嗯，还在。 大人的世界千变万化，阴晴不定，可怜这个刚踏出校园的宝宝就要遭受社会的毒打了。 方文带着余音回到了花店，开始着手处理这些黄玫瑰。 方文拿起一枝黄玫瑰，开始演示，“首先，鲜切花一旦从根茎上剪下来就要从其他渠道获取水分和营养，我们可以将花径斜切四十五度，以增加吸水面积。” 余音想起自己大学有次时买了束白玫瑰，拿回宿舍直接插矿泉水瓶里，结果花儿当天就over了，不由的笑出了声。 方文盯了余音一眼，余音赶忙拿起一枝黄玫瑰跟着做。 “第二步，打刺和修剪叶片。” “为什么一定要修剪叶子？”余音倒是觉得没有绿叶衬托，花也少了几分灵气。 “叶子不仅会和花朵争养分，泡到水里还容易腐烂，滋生细菌，影响花的寿命。” 余音一听，一股脑儿将叶子修的干干净净，“哦，你看我这样行吗？” 方文看了有点着急，“你这个太秃了！下次可以适当的留两三片叶子。” “最后，放入容器中就可以了。” “ok”，余音看了看手里刚刚打理好的花儿，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接下来，不巧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儿。 “哎呀”，余音不小心被刺到，疼的叫了起来。 方文看见余音手上被刺了一道口子，急忙上楼要去找创口贴，“你先坐这儿别动啊”。 余音只能静坐着，看着伤口，只见伤口愈合速度很快，不到五秒就恢复如初了，“好像不用了。” 方文听到余音的话慢慢回过头去，“啊？” “我已经没事了”，余音笑嘻嘻的看着方文。 方文下楼往回走去，“拿起来我看看”。 方文检查了一遍，伤口果然没事了，他突然想起来余音说过有“自愈”的异能，估计是因为这个。 但担心这小姑娘以后不注意保护自己，还是冷冷地训斥道，“这次太不小心了，如果有客人在你怎么解释？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受伤。” 说完便继续打理剩下的花儿了，余音不知道方文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跟着打理。 9 第一笔订单 “这个黄玫瑰定价和以前一样么？”余音还是先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按以前的价格卖”，方文毫不犹豫道。 余音一听，有些担心，“可是这个黄玫瑰比起以前的质量不一样啊，会不会亏本？” “虽说一分价格一分货，可是同样的价格花的质量更高，不是更占优势吗？”方文认真的分析了一下市场。 “好像是哦”，余音觉得有些道理。 方文紧接着补充道，“但是呢，以后的花一律不还价。” “？？？”余音有些懵，“你刚不还在说价格优势么？” “这不一样，不讨价还价实际上是在告诉顾客价格没有水分，比起虚构报价，有些顾客更愿意买一个心安理得”，方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明白了”，这一番谈论后余音有些暗暗佩服方文。 下午，花店终于来了一位客人。 “您好，有什么需要？”余音上前询问。 女士很有礼貌的回复，“我先看看”。 “好的”，这样的顾客大多不喜欢被追着问，余音索性继续打理花儿了。 女士四处张望，走走停停，转了一圈儿，最终在一束花前停了下来，“小姑娘，这花儿怎么卖？” 余音一看，乐了，“您太有眼光了，这是我们家新上架的黄玫瑰新品，独此一家，价格啊，和普通的黄玫瑰一样，七块一枝，您要几枝？” 这是刚来的时候方文教给她的生存技能，永远不要给顾客拒绝的机会。不要问顾客要不要，而是问顾客要多少。 “新款！”女士听后像是寻到宝一样，“我呀，没有其它的爱好，唯独对花花草草情有独钟，这花儿，一来我就看对眼了，你先帮我拿上五枝。” “好的，我帮您包起来。一枝七块，共五枝，这边收您三十五。” “可以便宜点儿么？”女士习惯的问了一句。 余音面带微笑，“小本买卖，不还价哦。看得出来您是一个非常懂生活的人，相信您的眼光不会错的。” 女士索性也不再讨价还价，很干脆的付款了。 “欢迎下次光临”，随着这个声音，女士渐渐走出了店门。 此时，方文正好从楼上下来，也望见了那个背影。 “啦啦啦~啦啦啦~”余音的快乐倒是来的简单，一遍哼着小曲儿，一遍打理花儿。看见从楼上下来的方文，有些激动，“你还真猜对了，确实很好卖，刚刚人家一下就买了五枝。” 方文望着仅仅卖出五枝就已经兴奋不已的余音，并不想打击她，勉强露出淡淡的微笑，“恭喜你。” “你怎么下来了？”余音瞬间转移了话题。 “我下来看看，刚好敲打敲打你，不对，是叮嘱叮嘱你。鲜切花记得换水，夏季早晚各一次，冬季一天或两天一次即可，每次换水需重新剪根。” “知道啦”，余音睁大了眼睛，点点头。 “加油，我得先出去一趟。”说着，方文离开了花店。 这些天，方文总是医院花店两条头跑。母亲的住院费凑齐了，本来计划今早去医院，不巧被突如其来的任务给耽搁了。 方文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来到这间病房了。 他知道，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只要病情没有恶化，就算是好消息了，可看着母亲虚弱的病体，方文还是觉得心里很难受。 交齐了住院费，方文觉得身上的石头好像轻了许多，当他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视野，他的眼睛瞬间释放出光来，之后便急忙跑到卫生间。 事实上，医院为了方便，缴费窗口和药房设立在相对的位置，方文转过身去，看到的就是“药房”两个大字。 至于为什么选择了卫生间，仅仅是因为他不想引来麻烦。 方文打开了种花系统，选择了商城，之前的那两个商品出现在方文的眼前。 【体能药水】 售价：1000金币/滴 【体能药水】 售价：4999金币/滴 方文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背包里瞬间多了一滴体能药水。 他集中精力，将药水提现，只见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瓶子出现在方文的手中。 他将瓶子装在裤子的侧兜里，像刚刚一样，再一次来到母亲的病房。 病房里有一个老人正在给他卧病在床的妻子读着报纸，方文走到离母亲病床最近的凳子旁，坐了下来，也跟母亲不停得唠叨那些有意思或是没意思的事儿。 过了一会儿，老人习惯的推着自己的老伴，下楼散散心。 方才将体能药水拿出来，给母亲服下。但是母亲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依旧是长睡不醒。 哪怕没有一丁点效果，方文也不会太失望，他最担心的是这个药水对母亲来说，会不会有副作用。 方文走了。这一次，他真的离开了病房。 骑上母亲的小毛驴，行驶在道路上，微风拂过，他有点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了。 现在的生活，甚至谈不上半点富足，可他远离了那些让他头疼欲裂的是是非非和尔虞我诈。 他似乎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又好像依旧是当初的他，因为他还没有彻底从阴影里走出来。 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方文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猛然一转头，原来是之前的同事赵高。 这名字听起来奸诈，实际上不仅如此，心胸狭隘、阳奉阴违，简直势利至极，但比起历史上的宦官赵高，少了那么点才华和心狠手辣。 赵高本来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方文，对方一转过来，确认过眼神，分明是对的人啊，演技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啧啧，我没看错吧！怎么现在换新车了？体验生活？” 方文横眉冷对，面色冰冷地说道，“狗拿耗子？” 对于这种小人，已经司空见惯了，以前在公司，还需要顾及其他人的看法，现在简直就是逍遥快活。 只见赵高被回怼的脸都绿了，整个人火冒三丈，要不是在马路上，估计就要冲下车来了。 “3，2，1，绿灯亮了，我先走一步”，方文骑着电动车飞快的溜走了。 而赵高还在原地起步，后面的车队甚至打起了喇叭。 “我回来了”，方文推开花店的门。 余音却像个委屈巴巴的留守儿童一样，双手托着脑袋，看见方文回来，也只是“哦”了一声。 “怎么了？”方文在地垫上蹭了蹭灰向余音走来。 10 999的大手笔 余音挣扎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话，“马上下班了。” 方文听着这话觉得新鲜，“哟，怎么？今个还想加班呀？” “不是”，小萝莉叹了一口，“为什么没人来买我的花儿呀？”又皱了皱眉头，“你说，以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啊？” 方文对余音眨了眨眼睛，笑道，“明天就有了。” “真的吗？”余音睁大了眼睛望着方文。 “真的”，方文也是过来人，沮丧是生活的毒药，克服内心的人，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会成功。 余音吸了一口气，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会加油的！” 果然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刚刚脸上挂满了忧愁的余音此时又开始乐呵呵的了。 …… 第二天早上，余音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浇着花儿。 这时，有位男士进来了。 余音看见，有些暗喜，心想老板果然料事如神，上前问道，“您好，这里是鲜花坊，您有什么需要么？” “你好，我想订999朵玫瑰”，客人吐露了他的诉求。 余音一听，大手笔啊，却高兴不起来，甚至顿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么多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花。” 因为店里生意不是很好，一直也没有进新的花儿。 客人有些不满，“这么大个花店，这么点儿花都没有？” “要不您稍等，我现在给花卉商打电话，让他们立刻送过来”，余音试图挽留住客人。 “算了算了，我急用，我去别家看看”，客人没好气的转身就要走。 余音只能看着煮熟的鸭子，转眼飞了。 “等等，谁说没有”，方文及时的从楼上下来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余音见方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连忙跑过去，低声制止，“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方文俯下身子，在余音耳边轻轻地回了一句，“我来就行”。 然后顺手拿了一枝黄玫瑰，然后走道顾客前，“不好意思，员工今天才上岗不了解。我们家的玫瑰都是现摘，绝对新鲜，你看这花色、质量，整个城市绝对找不到第二家”，说着将黄玫瑰递给顾客。 顾客看了看又问道，“还有其它颜色么？” “当然有，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天订做999朵玫瑰，还可以免费包装”， 顾客一听，也很爽快，“行，多少钱？” 方文给余音使了个眼色，余音拿着计算器恩了两下，“7块一朵，999朵，这边收您6993元。” 顾客把卡拿给余音。 方文补充道，“需要配送么？” “不用了，我今天求婚，地址就在旁边，我晚点儿过来取吧。” 余音将卡和收据递给了客人，客人便离开了。 “走吧，把家伙带上，这次不拿桶了，拿几个袋子，再找跟结实点的绳子。” 余音瞬间秒懂刚刚方文为什么那么底气十足了，“好。” 两人来到花园，除了上次那些几个植株，其余的还没有发芽。 方文面对着整片土地，用意念控制，只见一个个小芽破土而出，犹如雨后春笋般生长着，不一会儿便长出枝条来。 长成枝条的植株相对来说已经可以区分了，方文继续控制区分出来的玫瑰枝条，直到它们都长成含苞待放的花儿。 余音看着满花园的玫瑰，开心极了，这才是她期待已久的花园啊。 “你从那边开始摘，我从这边开始”，方文觉得适当的分工才是最有效率的。 两人将各色的玫瑰一一摘下，放在袋子的表面，同一个颜色的放在一起。 摘花的时候方文刻意的数了数，发现每个种子种出来的花数量是不一样的，但是差不多都是45朵左右。 不一会儿，两人就摘完了。 “我来数吧”，经过上一次的摘花，方文觉得数数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做比较合适，“1，2，……” “一共742枝”，方文数完了。 “那还差257枝，怎么办？”余音有些不知所措。 方文却没有惊慌，毕竟这和他预期的差距不大，“你忘了啊，店里不是还有么？” “对哦，我差点忘记了”，余音简单回忆了一下，“上次的黄玫瑰还有40枝，加上原来的242枝，绰绰有余啊。” 方文拿给余音一小捆，然后把剩下的花绑在一起，自己提着，回了花店，打刺、修剪、包装，中途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经过好几个小时，终于完工了。 余音看着体积庞大的花束，“你说这束花儿有多重？” “也就200多斤吧”，方文说的很随意。 余音望着眼前这个老板，不仅五官长得好，三观更是不得了，“什么叫也就200多斤？” 200多斤是个什么概念？方文想了想，“普通人需要三四个才能抬得动，不过对我来说，一个人就够了。”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女孩子要怎么把花抱回家？”余音提出了一个考验灵魂的问题。 “你还有闲情考虑别人，你不饿么？”方文打断了余音的兴致。 方文的话像是戳中了余音的心扉，“饿。” “辛苦一天了，今天我请你吃饭”，难得方文大方一回。 听到吃，余音瞬间精神抖擞，“去哪吃？” 方文一口老血上头，这小萝莉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是什么话？瞧不起我做的饭啊？” “没有”，余音想了想，自己确实没尝过老板的手艺。 方文买菜回来，余音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看见方文提着一堆菜，余音有些好奇，“你要做啥好吃的？” “蒜香牛肉干，对了，你能吃辣不？”方文还是问了问客人以表尊重。 “当然能啊”，余音爽快的回答道。 “我不吃辣，就不放辣了”，方文解释着。 “？？？”余音一脸懵逼，“你不吃辣你问我干嘛？” 方文也纳闷，“为什么不能问？” “那你问吧”，为了吃，余音不能不妥协。 不一会儿，一道道菜上桌了，香气扑鼻，尤其是主打菜蒜香牛肉干，那叫一绝。 吃完饭没一会儿，早上的顾客开车来取货，对方看到玫瑰后，很是满意，“我想邀请你们去见证我的求婚。” “真的吗？”余音激动地两眼放光，她还没有参加过婚礼呢。 “几点开始？”方文询问了一下时间 “七点整。” “行，那一会儿我们过来。” 方文把999朵玫瑰抬到车上，送走了客人。 11求婚仪式 随后，余音收到任务提醒。 主线任务：卖花进度[17/52] “嘿嘿，进度变成17了”，余音乐呵呵地小声嘀咕着。 这个数字被经过的方文默默记在了心里，17，那就意味着已经收获了17颗种子。 事实上，这个大手笔确实帮了个大忙，花园里的玫瑰花一个订单下来就被洗劫而空，甚至店里的玫瑰花也基本上尾货清仓了。 余音打心底非常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卖出了花儿，更是因为很荣幸收到求婚的邀请。 非节假日，店里晚上这个点儿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客人了，方文索性提前关了店门，带着余音一起去参观这场求婚仪式。 求婚的地点位于长安街上一个宽阔的广场，白天人们在这里搭建了一个舞台，除了红地毯，还在舞台四周挂满了气球和彩灯，舞台中央放置的是那一大束999朵玫瑰，寓意着爱情天长地久。 因为来的比较晚，此时舞台下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在期待着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 虽然站在人群的末端，却丝毫不影响方文的视野。一米八三的个子，不仅气场足，站在哪里都是独秀一枝。 倒是余音，后悔自己今天没有垫增高鞋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剥夺了当观众的权利。 “喂！”余音戳了戳旁边正目不转睛、平视前方的方文，腮帮子悄无声息地微微隆起，一对大眼珠子则是瞪得像一对圆乎乎的双黄蛋，“前面有啥？我看不到！开始了吗？” 方文不为所动，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有个台子，还有好多人，没看到新人，估计还没开始。” 随着夜幕降临，一辆黑色的车在广场前稳稳地停下，从车的后座下来一男一女，女士的眼睛被一条紫色的柔和丝带包裹住，男士手提丝带的末端，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她的手，缓缓朝舞台中央走来。 这位男士，就是白天来订花的顾客，看得出来，关于这场求婚，他准备很充分。 主角登场，彻底点燃了人群的气氛，现场洋溢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助威。 作为娇弱女子中的佼佼者，余音还是努力挣扎了一把，身高不够，跳高来凑，她觉得自己跳起来还是勉强能够看到一点的。 到了舞台中央，男士轻轻松开丝带。女士才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整个场景和人群后，有些意外，显然她提前并不知道。 随着音乐声响起，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着一个视频，视频记录了两人从相识以来打游戏、搞怪、旅游等充满彩色回忆的情节。 女士望着眼前这个男士，这个爱她且她深深爱着的男士，热泪盈眶。 这时一个无人机飞到男士身边，待男士取下上面的情书和盒子，又飞走了。 男士将情书拆开来，“初次在这里遇见你，没有华丽的场面，没有围观的路人，只有我和你，一切刚刚好；日后相处，你给与了我许多的支持与陪伴，你就是走进我心里的那个人；我也希望，生命的后半程能有你一直相伴，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随着男士噗通一声单膝下跪，台下从呐喊助威到鸦雀无声，再到人声鼎沸，气氛被推至高潮，“嫁给他！嫁给他！” 余音也随着人潮声附和起来，“嫁给他！嫁给他！” 方文看着眼前这个小萝莉，个子虽小，但嗓门可不小，以后要是店里生意不好，倒还能往门口一站吆喝两声。 女士双手蒙着脸，此时的她已是泪流满面了，“我愿意”，台下的欢呼声、雀跃声再次达到了鼎沸。 大家用这种方式，表达的对新人的祝福。 “嗷~~~”余音也跟着呐喊，反正大家喊，她也喊。 男士将这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取出一个对戒，并为女士带上，女士也随之换戒，然后两人相拥接吻。 你以为这就完事儿了？不，当然这还只是开始中的开始。 就在女士感动的一塌糊涂时，从四周窜上了一排人，这让女士有些措手不及。 之前浪漫的节奏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更有节奏的《uptownfunk》，一排人朝四周散开，站成一个列队，男士位居中间，开始领舞，他们的舞步顿挫有力，看到出来，是提前精心排练过的。 女士才明白，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doublekill啊。男士邀请女士共舞，这支舞不仅代表了他们之间深深的爱意，更给所有的观众一个深刻的印象。 平淡无奇的人生中，正是这样一个个有仪式感的瞬间，有幸让我们体会到人与人之间强烈的情感，在爱中收获能量，找到人生的意义。 随着一阵剧烈的掌声，求婚仪式正式结束，但他们的故事还未结束，对于他们来说，也即将步入新的人生阶段。 求婚结束后，人群纷纷散去，方文回了店铺，而余音则是直接回家去了。 回到店铺的方文并没有闲下来，而是去了花园。早上去花园采摘的时候，方文发现昨天采摘过的那几株黄玫瑰的根老化的异常快，他觉得这太过于反常了。 普通玫瑰植株采摘后还能再生长，甚至种植了许多年的玫瑰老桩，只要更换盆土，经过精心养护，也能开花。 此时距第一次采摘已经过去一天多了，就着夜色，方文再一次来到花园，然而现实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那几个植株如今却消失了。 消失了！这让方文有些猝不及防，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太暗没有看清，于是向前走了几步。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勿忘我种子*1。” 背包了瞬间多了一粒种子。 “？？？”这是什么操作，方文带着疑问回到了店铺。直到睡着，他都没能想明白…… 12 实验 早上醒来，方文感觉自己很清醒，打开手机，七点整。 他回想起昨晚待解决的问题，也逐渐有了新的突破口。 之前翻土获得的黄玫瑰，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共有4颗。其中1颗长成的植株是在前天被采摘的，然后昨天就老化了。按照规律，那么昨天被采摘的那批，今天也一定会老化。 方文再一次来到花园，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他带了一把锄头。 和猜测的一样，昨天那些植株果然已经老化了。此外，他还发现昨晚升级的那块土地颜色加深了。 他试着将其中的一棵植株挖起来，然而却收到了一个抖动提示。 “土地正在升级中，请勿将肥料铲除。” 肥料？难道说这些被采摘完花朵的植株最终都会转化成土地肥料？方文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哪也没去，就蹲在一旁，守着这些老化的植株。 腿蹲麻了，就站一会儿，站累了，就再蹲一会儿。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经过不懈努力，他发现这些植株老化的速度非常之快，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就完全消失殆尽。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勿忘我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勿忘我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常春藤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马蹄莲种子*1。” …… “？？？”系统炸了吗？提醒像机关枪一样接二连三袭来，好一会儿才停下。 方文数了数背包的种子，加上昨晚获得的那颗，一共17颗。 17！方文对这个数字印象很深刻，他记得余音昨天的任务进度就是17！这一定不是什么巧合。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每一颗种子最终都会长成植株，且植株的养分都集中在花里。花被采摘后，剩下的部分将会逐渐老化，成为土壤的养分，帮助土地成功升级。 如果按照这种解释，从植株的最后一枝花被采摘后，土壤就开始处于升级状态了。现在不能确定的，就是升级所需要的时间，和升级后的效果。 方文将新获得的17颗种子种下，连锄头都没拿，就回去了。 余音再次看见从后门回来的方文，索性也习惯了，便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谁知方文却先开口了，“这边的事儿先放一放，你现在去准备一下东西，等会儿跟我去趟花园。” “好”，余音大概也猜得出来，毕竟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方文从楼上找到一个躺椅和一件外套，又去旁边的商店买了一些面包和水，将外套、面包和水全都放在一个大袋子里，一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提着躺椅。 余音看着方文这个架势，半点儿不像是去摘花儿，倒像是去蹲偷花贼，“花儿被人偷了吗？” “啊？”方文听不懂余音在说什么。 余音继续询问着，“那你带这些东西干嘛？” “做实验啊”，方文倒是说的一副理所当然。 “？？？”余音想不通这个花店老板什么时候改行去做科学家了，“做什么实验？”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边走边说”，方文拿起东西就准备走。 余音也赶紧拿起工具紧跟其后。 一路上，方文一直在讲他从昨晚到今早神奇的发现，余音倒像是在学校听课的学生一样，听着听着就走神了，虽然细节一句没跟上，但也勉勉强强知道方文这是要去研究土地。 到了地方，方文将躺椅在地上架好，袋子随手放在躺椅上，开始做实验。 他决定在两批种子中各选一颗，分别用来研究土地升级所需的时间和升级效果。 由于第一批种子都已经长成植株状态，但是还没有完全长大，方文随机选择了一种植株，这种植株很快长成了几株海棠花。 这海棠花开的艳，艳到像被鲜血染过似的。 方文示意让余音将花枝采摘下来，自己则拿出手机准备着。 采摘结束后，方文拿出了手机，点开时间，10:43，担心自己遗忘，还在备忘录里记下。 随后又随机选择了第二批种子中的一颗，但是不管方文多集中精力，种子都没有长大。 难道是这颗种子比较特殊？他又换了一颗，还是没有长大。 实在没有办法，方文只能换成了第一批植株，结果植株很快的生长起来，随后方文又停止了它的生长。 方文想了想，确定了这批种子的特殊性，但是为什么这么特殊，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种子，或许是升级后的土地，也或许是其它原因。 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种子都已经埋下去了，那就让它自己生长吧。 既然第二批种子没办法长大，方文索性多选了一种第一批的植株，只见植株很快开出一朵朵郁金香来，黄的、红的、紫的、白的、粉的，颜色极为丰富。 余音很快将其采摘下来，方文再次查看时间，10：57，并在备忘录中记下。 “你先回去吧，我得在这儿待着”，方文示意余音回去。 “好”，余音带着满满一大桶收获离开了。 余音走后，方文又拿起锄头准备把刚刚采摘过的植株挖掉，不过他并不是真的要挖。 和预料中的一样，他再次收到了那个抖动提示。 “土地正在升级中，请勿将肥料铲除。” 方文笑了笑，丢下锄头，走到躺椅旁，把上面的袋子拿起来，拿出里面的外套来挡在头上防晒，剩下的则扔在了地上，整个人躺在躺椅上悠闲的观察起来。 余音回到店里，认真打理着刚刚采摘下来的海棠花和郁金香，等着有客人来。 只是，这店铺就偏偏没有人来。 可余音一点儿也不着急，现在的她呀，觉得该来的总会来。 方文观察了一上午，被采摘过的两种植株，除了一点一点老化，并未有新的异样。 渴了就喝口水，饿了就啃几口面包，反正方文是打算在这里耗上个一天一夜。 辛苦归辛苦，但总归是有收获的。 第二天，方文再次等到了提醒。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红山茶种子*1。” 方文打开了时间，10:43，果然一分钟都不差。 过了一会儿，再次收到提醒。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红山茶种子*1。” 10:57，刚刚好。 13 医院的好消息 通过实验，方文得到土地升级所需的时间，是整整二十四小时。 实验结束了，方文也该回去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东西该怎么带回去呢？ 方文看着眼前的躺椅、装满垃圾的垃圾袋、外套、锄头，自己力气虽是够了，可明显不太好拿。 把外套装进垃圾袋？方文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不拿两趟？可是自己真的没有这么闲。 或者把余音叫过来？不行不行，屁大点事情还要兴师动众。 …… 方文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将空瓶放进背包的经历，如果这些东西也能放进去就太方便了，只是不知道背包能不能容纳系统以外的东西。 方文试着把衣服放进去，果不其然，衣服立刻出现在背包里，这让他有些激动。 随后，方文将其它东西也纷纷放进背包，当然，除了这个装满垃圾的垃圾袋，他觉得放进去有些不合适。 方文知道自己为了得到精确的数据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久，按照惯例，他基本上是两三天去一次医院，一是为了照顾母亲，二是有钱了就第一时间去缴个费。 他决定先回店里把东西放下，再去医院看望母亲。 在这冷清的店铺里，余音一个人待的太久难免心生无聊，看见方文回来了，有些激动，“你回来了呀！实验怎么样了？” 她注意到方文只拎了个垃圾袋回来，估计是其它的都放在花园里了，没准等会儿还要回去，便没放在心上。 方文则是敷衍的撂了一句，“回来再跟你讲，我还有点事儿，得先出去一趟，你帮我再准备一束康乃馨。” “好”，余音想了想，离上次方文让准备康乃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也就意味着花儿可能已经凋谢了，是该换了。 方文上楼把东西放了放，并简单收拾了一下，毕竟这个熬了一天一夜后蓬头垢面的形象去哪都不合适。 “你好好看着店啊”，说着，方文带上康乃馨离开了。 方文来到医院，路过主治医师办公室的时候，被主治医师姜医生叫住了，“小伙子，你等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18号家属吧。” “是的”，方文回头望着姜医生。 姜医生不紧不慢道，“我想跟你聊聊。” “姜医生，我妈妈，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方文顿时有些焦急起来。 “你先进来再说吧”，姜医生示意方文先进办公室。 方文跟随医生走进办公室，两人坐下。 姜医生先开了口，“是这样的，你妈妈的情况确实很特殊，从送过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一般来说，昏迷的越久，危险系数越大；可是，从这几天来看，她的各项指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以我从医多年的经验来说，这可能是个好消息。” “太好了，谢谢您姜医生”，方文有些激动，瞬间千万情绪涌上心头。 “不过也别高兴的太早，还是跟以前一样，有时间多跟你妈妈讲讲话”，姜医生叮嘱着。 “当然，不管怎么样，都非常感谢您。只要是对我妈妈有帮助的，您尽管说”，方文做出了表态，“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先忙。” “好”，姜医生目送方文离开了。 方文来到母亲的病房，将床头柜上枯萎的康乃馨扔到垃圾桶里，换上了新的康乃馨。 随后，在母亲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虽然母亲依旧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但今天的他却格外的高兴。 “妈，您知道刚刚医生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您啊，数据在往好里发展，也就是说您快要好起来啦。妈，等你好起来了呀，我就带去……”方文握着母亲的手，激动的讲着。 他希望，自己能早日等来这份奇迹。 回去的路上，方文一直在思考，母亲的病情跟体能药水到底有没有关系。 或许有，亦或许没有，他捉摸不透，但只要有一点希望的火光，他就不会放弃。 回到花店的时候是中午午休时间，余音已经回家去了，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对于通宵的人来说，早上基本上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过了中午才是感觉最疲惫的。 困意袭来，方文索性就上楼午休了。 这一觉稳稳睡到自然醒，方文醒来，伸了个懒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方文下楼转了转，发现店铺还是没有人，才想起来，这个点，余音已经下班了。 “咕~”肚子传来饥饿的提醒，方文去隔壁商店买了把挂面。 这些天，家里原本很少有人吃的面，都被他一个人吃的精光…… “早上好”，余音看着下楼的方文。 “早”，方文看着这个小萝莉，心情格外的高兴，“对了，你昨天不是问我实验吗？” 余音一听，兴趣来了，“对啊对啊，你给我讲讲呗。” “我前天不是跟你讲土地会升级吗，经过我一天一夜的勘察，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方文卖起关子来。 “什么结论？”余音睁大了眼睛。 方文笑了笑，得意的说道，“跟我预想的一样，土地升级的时间，不多不少，整整二十四小时。” “那为什么第一次摘下黄玫瑰离土地升级完成却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呢？”前天方文跟余音讲话的时候，余音隐约听到是在晚上发现了土地升级，她当时还好奇为什么非得大晚上去那儿。 这对方文来说显然是灵魂的拷问，他想了想，“emmm……可能升级还是二十四小时，但我是得我本人到那才会有提醒吧”，方文说完，又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嗯，就是这样。” “好吧”，余音觉得这倒好像也说的过去，就没再追问了。 “这两天花店生意怎么样？”方文觉得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忙，都没怎么关心店里营业的情况，这不太像一个合格的老板。 “从上次那个999的订单结束以后，就没出过单”，余音说着的时候有些沮丧，“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余音挣扎了几秒钟，“本来昨天有一个顾客要买花儿，但她要的花我们家没有，就走了。” 方文想了想，自从自己接手花店以后，确实没有再进过新的花品，甚至原本的花还有一些损耗，现有的花却是难以满足大家日益增长的需求。 可是母亲住院费的确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根本不可能有流动资金。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14 活动 方文在花店里四处转了转，“有损耗的花儿库存更新了么？” “？？？”余音显然一头雾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更新了。” 方文突然严肃起来，“你帮忙打印一份出来，要快。” “哦，好”，余音赶紧动身，一边做着，一边问，“你要这个干吗？” “活动策划。” 过了一会儿，余音将打印单子拿给方文。 所有花品的数量、价格，按照时间顺序在单子上统统列的清清楚楚。 从下往上看，最后两排是上次从花园里采摘的海棠花和郁金香，方文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底牌。 随后，一道直线从上到下一气呵成，将其它花的原有价格彻底划穿，替代原有价格的是一串新的数字。 “你疯了吗？整个花市都买不到这个价格”，余音看着眼前的方文的行为，完全不能理解。 方文只是淡淡笑了笑，“对，我要的就是整个花市都买不到的价格。三天，只要三天，这里将被大家重新认识。” 方文又看了看时间，“给你半个小时，这些价格你帮我打出来。” “哦”，余音只能照做。 随后，方文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黄老板，有笔大单，你接不接？” 黄老板是方文以前认识的一个广告商，虽然方文早已离职，但是一部分人脉还在。 黄老板也是很客气，“哟，是方总啊，您介绍的单，我什么时候拒接过？” 大概这个行业，见人就称某总，才能以表三分敬意。 “这次是我的单，具体半个小时后发给你，我要明天就能见到效果的那种，定金等下转给你。” 黄老板一听，“方总为人就是爽快，您的单，效果自然不用说。” “行，那就这样。” “好。” 随即方文挂掉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余音顺利赶完了新的价目表，方文很快将表和具体事宜等发给了黄老板。 “你带上东西跟我去趟花园，这次换袋子”，方文说着就准备走了。 “可是刚刚表上没有那些花啊！而且我刚打表的时候，最后两行价格并没有改动”，余音强调着，瞬间像是发现了什么，“难道……” “跟了我这么久终于有点儿进步了”，方文有些欣慰，继续补充道，“既将牌子打出去，又将原来的花品处理掉，不是一举两得吗？” 方文解释的明明白白，余音在一旁听得一脸佩服。 到了花园，方文根据植株的形态，帮一部分植株进行了加速生长。整个花园瞬间尽态极妍，美不胜收。 “为什么不全都长大呢？”余音的眼里只有“好看”两个字。什么是好看？最好是花园的花都开了。 方文敲了敲余音的脑袋，“我们这次的活动，重点在于处理掉原来的花品，这些花呀，只是拿来打招牌的，要的是品种多而不是数量多。” 余音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九年义务教学，差距如此之大，只能默默的点头。 两人很快开动，将这些不同的花采摘下来，像上次一样，根据不同品种进行分类，分别放到不同的袋子上。 象征性的挑出一袋花给余音拿着，然后用绳子将其它的系在一起，多的这一部分由方文提着。 两人回到花店后开始打理这些花，比起上次999度玫瑰，无论从数量、操作难度，还是紧急程度，这些花相对来说，工作量都更轻松。 中午的时候，方文还让余音先回家吃个饭、睡个午觉再来。 打理完采摘回来的花，两人分工合作，方文将所有的花品进行了位置调整，余音则是给花明码标价，最终赶下下班前，顺利完工。 …… 活动进行的第一天，效果反响。 虽说花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可是作为消费者，偏偏愿意花钱，去买回自己可能有用的东西。 “您好，欢迎光临鲜花坊。” “您慢走，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跟朋友介绍介绍。” …… 余音一开始还说着这些礼仪用语，随着顾客多了起来，根本忙不过来。 店面被挤得水泄不通，结账的顾客纷纷排成长队，过往的人群好奇的询问，然后也加入这个行列。 普通人讲的是实惠，并非追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方文定下的价格无疑正中人们的心扉。 一天下来，整个店面被搬空了一半，甚至有其它花店的打电话来预购，说这里比花市便宜的多。 第二天，因为是周末，上班族不逛超市，倒是想起来开始逛花店了。 “姑娘，听说你们花店的好多花都打折啊，是不是真的啊？”一位爱花儿的女士听到周围老太太说起，也来凑个热闹。 “是啊，您随意看看，我们这儿的花儿都有价格。” 女士看了看，相中了几束郁金香，看了看价格，比其它的价格略高，“这款花能便宜点儿吗？” 余音一看乐了，“您说您这是什么神仙眼光，一来就看上我们店里的招牌花儿，这边的几种花儿呀，别说全市，可能全国都找不出第二家，我们这儿也不多喊价。” “行，我逛了这么多年的花市，这么好的花确实难得，以后就你们家了。” 就这样，鲜花坊的招牌也被渐渐打起来了。 由于花园里的花卖的很快，方文还特意让余音守着店铺，自己去补了好几次货。 第三天，花店里的打折的花都被挑的几乎不剩了，但仍有人过来捡漏。 人们急匆匆的进来，乐呵呵的出去。 但凡买到花儿的人，都像是捡到宝一样。 方文检查了一下店铺，之前的尾货果然被卖的精光，就连花园里采摘的新品种也销势很足。 两人击掌庆祝，活动圆满画上了一个句号。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第四天，花店竟然上了头条…… 15 头条 “老板，快来看！我们的店火了”，余音朝着阁楼上大声喊道。 “什么？着火了！快灭火啊！”方文急匆匆的跑下楼。 余音又重复了一遍，“不是着火了，是火了！” …… 《阳城这家花店上了快闻头条，成网红！网友大赞》 《阳城“鲜花坊”上了快闻头条！为何如此火爆，网友回复真相了》 《花店要怎样经营？你真的懂吗，这家花店是这样做的》 《周末去哪里？良心花店推荐？问我就对了》 早上人们醒来，收到来自头条客户端的推送，不少网友纷纷转发、评论。 “鲜花坊”荣登办公室里最热话题排行榜，一夜之间更是成为了市民们的打卡圣地，不少网友来这里拍照打卡。 既可以拍照，又能买买买，粉丝自然铺天盖地般袭来。 只发照片不发文字，高冷成为朋友圈的最新打开方式。 除了粉丝们，还有记者来采访。 一大早，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士来到店里，“请问你们的老板是哪位？” 余音和方文左右对视了一眼。 “我就是”，方文开口道。 女士一听，自我介绍着，“您好，我是最强娱乐的记者赵雯，你叫我小赵就可以了，很高兴认识你。” “赵记者，有什么事情吗？”方文知道对方来意定不是买花这么简单。 赵记者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是这样的，我们最强娱乐想邀请你做一期专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当然，不妨说说”，方文简直是求之不得，眼前这店正火，如果来场采访，不更是锦上添花。 赵记者娓娓道来，“你也知道娱乐这一行最重要的是热度，打铁要趁热，我们节目组计划把采访时间定到今天下午两点半，同时也是给你这边一些准备时间，可以么？” 方文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新的日程，“今天下午，应该可以，那具体采访内容是什么？” 赵记者觉得方文既然这般干脆，自己也该有问必答，“问题的话，不会太难，我加一下你联系方式，我回去后发给你，你下来准备一下。” “行”，方文表示同意。 两人互加了一下联系方式。 “那我也不打扰你们营业了，下午见”，赵记者准备离开。 “再见”，方文将赵记者送走。 随后方文跟余音打了个招呼，下午如果赵记者再来，就直接领来楼上，然后便匆匆上楼准备去了。 下午两点十多分的时候，赵记者领着她的采访团队再次拜访。 余音认出了赵记者，热情招待，“是最强娱乐吧，这边，楼上请。” 赵记者担心方文紧张，随意的聊起一些家常，待设备都准备就绪后，便正式开始专访。 赵记者面对镜头，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最近一家网红花店走进了人们的视野，这家店更是被许多顾客评委‘宝藏店铺’。当然，成功，绝非偶然。今天，我们也来到这家店，并有幸邀请到店主方文先生，但我们一起来看一看有哪些吸金法则吧。方先生，您跟我们的观众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鲜花坊的店主，方文”，方文表现得很随和。 “那我们直接进入主题。首先，方先生，我刚进你们花店的时候，发现这里的空间规划感非常的强啊，一进门就有一种想要拍照的冲动，不知道方先生是不是有什么秘诀？”赵记者将话语权交给方文。 这个问题早上赵记者跟他交代过，方文接下来也是对答如流。 “植物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装饰，可塑性非常强。除此以外，植物的空间摆放略有讲究，根据不同花品、喜光度，以及他们的成长阶段，摆放位置也有所不同。” “这么说，花店本身并没有刻意的邀请设计团队帮忙打造，而是可以完全通过花的习性来进行合理塑造，不得不佩服方先生对于花了解之精啊”，赵记者对方文的回答表示肯定。 方文客套的回了句，“哪里哪里。” 接下来赵记者再次提问，“第二个问题，我发现进来花店的顾客，从小年轻到老人都是络绎不绝，你是怎么做到把握各个阶段的顾客心理的？” “你有所不知，我们店前两天推出一款半场特价活动”，方文习惯性的卖起关子来。 “半场？”赵记者的确很意外。 方文继续补充道，“对，半场呢，就是有一半的花是特价销售，另一半的花保持原价。” 赵记者也被问的饶有兴趣，“那么这两部分花有什么区别呢？” 方文笑了笑，解释道，“特价销售部分的花是我们市面上可以看到的普通花，而原价不动的这一部分是我们店推出的‘花魁’系列。” 为了应对这场采访，方文还专门现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 赵记者打了岔，“既然方先生这么诚恳，对于我们的问题也都是有一说一，我们节目组也为方先生准备了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方文有些意外，因为早上赵记者只是告诉过他提问的问题，并没有提到过其它，也就不知道即将发生的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16 果然是惊喜 “对于‘鲜花坊’的花质早有耳闻，所以能我们特邀了一位嘉宾，现国家花卉研究所院长李青云教授，被誉为‘花卉界的火眼金睛’，有请李教授”，赵记者缓缓道来。 随后，一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登场，这个人，就是李教授。 “大家好，我是李青云”，李教授也不是第一接受采访，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 赵记者继续主持着，“李教授，我记得上次专访您，谈到花卉养殖的现状，您说有一个毕生未了的心愿，就是要见证一下花卉界的奇迹。我们节目组了解到这个花店后，也是第一时间通知您，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为您实现这个心愿。” “谢谢你们还记得啊”，李教授有些欣慰。 “话不多说，来，工作人员，上花儿。” 赵记者来之前提前交代下去，让工作人员提前跟余音沟通好，借花店的花一用，采访完就物归原主。而余音以为方文知道，想也没想就借了。 因为鲜切花就像鱼一样，水是必要的生活环境，所以拿上楼的时候也连着器皿一起。这些花装在器皿里，被依次摆放在桌子上，供大家欣赏。 只见李教授左手拿起一瓶郁金香，右手拿起一杯满天星，朝阳光下走去，摄影师的镜头也随之移动。 几秒钟后，李教授却激动的语无伦次，“好花儿！好花儿啊！” 赵记者也跟着走过来，“此话怎讲？” “你看这郁金香，叶子坚挺，茎秆粗壮，花朵颜色自花蕊开始，由浅及深，如同侵水的丝绸，薄而软，在光线的照耀下，这般通透……再看这满天星，手感极好……”李教授越说越来劲。 只有方文不为所动，依旧坐在原位，他知道，他的花儿从种子开始就已经不同了。 李教授随后又坐回来依次鉴定，赵记者则是不停的点着头。 等李教授鉴定完，赵记者总结到，“鲜花坊的花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李教授也为之折服啊，谢谢李教授。” “是我谢谢你们，能有幸见到这样优质的花卉”，李教授也是很谦虚。 “那再问方先生最后一个问题，之前方先生提到‘半场特价’这个词，事实上，底价可能会带来短期的盈利，但也会有一定的弊端，比如可能会形成一些市场上的不良竞争，你打算如何克服这一点呢？” 出于采访现况，赵记者临时更换了提前准备好的问题，但是方文并没有惊慌，依旧平静有序的回答着。 “门店初期流量有限，确实是大部分店主所困扰的问题，我，也不例外。长期的价格战从市场的角度来说并不可取，既然做不到永远的低价，不如保证永远的质量，只有坚持提供最好的选择，才会赢得顾客的认可。” 方文的这段话简单来说，就是，想要成功是没有捷径的，要“颜”更要“严”。 “方先生的话真是让我受益匪浅，愚钝的人总在不断安慰自己努力难能可贵，而聪明的人会先选择好正确的方向。今天的专访，总结来说就是‘三高’，高颜值、高要求、高成交。” “节目的最后，让我们再次感谢方先生和李教授，谢谢你们。” 专访结束后，赵记者连忙向方文表示道歉，“方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让你没有心理准备。为了保证效果的真实性，所以这一部分才没有提前告知你。但是，你的心理素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真是太棒了！” “没事，我能理解”，方文只是微笑着。 “这次节目录制还是非常成功的，希望有机会还能跟你合作”，赵记者伸出手来。 方文也是很有礼貌的回握着，“好”，然后送节目组下楼离开了。 送走节目组后，方文转过身来，脸上看不清有什么表情，“刚刚那些花是你批准的吗？” 余音以为自己闯大祸了，有些吞吞吐吐，半天才道出一个字，“嗯”，然后连忙解释起来，“我……我以为你知道的。” “没事，我就是问问，下次这种事情，你可以直接拿主意。”方文觉得自己不在花店的时间太多了，什么事情都要过问自己，确实忙不赢。 余音被吓得不轻，“哦……哦。” 随后方文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花品的数量，发现一些花卖的格外快，甚至出现了缺货状态。 简单交代余音几句后，便拿着工具独自一人来到花园，这已经是他这几天内，不知道第多少次来了。 来到花园的方文，发现第一批种子长起来的植株所剩不多，索性都加速生长开来。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种子向日葵*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种子薰衣草*1。” 大概和方文想的一样，得本人到场才会有升级提醒。因为补货太频繁，所以几乎每次来都会有提醒，不过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之前17颗种子已经种下，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这个时候，他的背包里剩下35颗种子也就齐了。 方文将这些花一一采摘下来，放在袋子上，用绳子打了个结，抱走，动作一气呵成，非常流畅。 突然，他回头看向这片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要到来了。 第一批种子已经全部收获完，可第二批种子还没有一点儿长大的趋势。 既无法主动快速的生长，又无法被动控制其生长，那花店该怎么持续供应下去…… 他咬了咬牙，决定最后再尝试一下。 发文闭上眼睛，集中意念，生长，生长！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里有些闪烁。 真的吗？系统没有放弃我！方文有些激动，他没有继续控制生长，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方文回到店里，开始继续打理、补货。 “老板”，余音发现方文没有理睬自己，又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老板！” 方文一下子回过神来，“怎么了？” 余音瞬间恢复了柔和的语调，“你什么时候弄好，有几个顾客再等着。” 方文看着明明已经被打理过好几遍，还握在手中的花，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走神了，“好了，已经好了。” “那我拿过去啦”，余音笑嘻嘻的离开了。 快下班时，几乎没有什么人了，余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任务进度。 主线任务：卖花进度[37/52] 由于同一些列的部分花品没有卖完，所以仅仅只上涨了18个进度。即便这样，余音已经觉得有很大突破了。 “喂！你刚怎么了？”余音打量着这个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的老板，“该不会是采访出什么问题了吧？” 余音还在担心，是不是自己之前的行为给老板造成了什么麻烦，但老板不忍心责怪。 “没有”，方文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有什么想不开的？现在生意这么好！” 17 献血 方文纠结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自己的异能，为什么突然间失灵，又为什么如今却恢复了？ 他无心问答余音的提问，只是沉默着，然后离开了。 这让余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余音并没有放在心上，转眼间，她已经帮鲜切花换好了水，并把外面的花和小黑板搬进来了。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这些工作已经逐渐成为了她的日常。 最后，她又检查了一遍，便锁好门便离开了。 第二天的下午，方文又一次收到任务提醒。 主线任务：种花进度[17/52] 虽然方文陆续获得了很多种子，但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些种子都种下，直到他再次来到花园。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种子洋绣球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种子金鱼草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种子红掌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种子天堂鸟种子*1。” 昨天方文刚刚采摘完花儿，土地也历时一昼夜相继完成了最后的升级。 放眼望去，整片土地的颜色比起初始，微微略深，统一而和谐。 他将种子一一种下，再覆上一层薄薄的土壤，最后依次浇水，一套下来，基本不费吹灰之力。 主线任务：种花进度[52/52] 任务奖励：20000金币 经过三次任务，方文渐渐觉得这个系统还是挺实在的，尤其是这次。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商城。 【体能药水】 售价：1000金币/滴 【体能药水】 售价；5000金币/滴 只见商城里商品的数量和上次还是一样，唯一有所区别的是，第二种体能药水比之前贵了1个金币，估计是恢复了原价。 对于这两种体能药水，经过上次的实验，方文已经有一些自己主观的评判了。 如果是自己用，自然是选择第一种再划算不过，不求有一天能达到人类力量的巅峰，但也至少关键时候可以用来自保。 可是，一想到母亲依旧躺在那白色的病床上，方文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 他仍旧不太确定上次数据好转，到底跟这个药水有没有关系，所以决定再试一次。 这一次，他只是先试探性的买了一滴。原本只是放有两个空瓶的背包，瞬间多了一滴体能药水。 紧接着他又打开了系统。 姓名：方文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183cm 体重：66kg 等级：[60/200]lv1 金币：15012 异能：生长 本来他还猜想，越到后面的任务会不会升级的越快一点，但当看到等级一栏后，便索性不挣扎了。 等级依旧是以每个任务20经验值的速度增长着，算下来，如果想增长到下一等级，至少还要再完成7个类似的任务。 刚刚补完一大批货，店里只需余音一个人就够了，方文从花园出来以后，想也没想，就直奔医院去了。 由于这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再次验证药物的效果，所以方文来到医院的第一时间是找主治医师姜医生，毕竟得确认母亲服下药之前的状态，才能对比出之后的效果。 但不巧的是，主治医师姜医生有手术，刚刚进去。 方文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便先去交了住院费，再来等着。 手术室内争分夺秒，手术室外的家属心急如焚。 方文坐在旁边，感觉自己重新经历了一遍母亲的急救的场景，渐渐的，表情严肃起来。 一个医生从里面冲了出来，看了看左右两边焦急的人，“你们谁是家属？” “我”，方文对面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医生，怎么样了？” “病人急需输血，你们有谁是a型？”医生望着他们。 “我是ab型，我表弟是b型，我小舅子好像是a型，但他不在本地啊”，他们有些失落。 “不行，来不及了”，医生一口回绝了。 “我是”，方文立刻站了起来，毕竟他曾经也是个热血青年，只不过当初有些贫血，医生告知他容易出现晕血、休克等症状，希望他恢复身体健康后在考虑献血问题。 “你也是病人家属吗？”医生看方文一直坐在这，脸上还挂着一丝担忧的神情。 “不是”，方文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坐这儿干嘛？医生也是很少见这种情况，但没有时间再考虑这么多，“算了算了，你跟我来个验血。” “好”，方文跟在医生后面。 随后方文被带去采集血样，待血型实验和交叉配血实验通过后，才进行了取血。 献完血后，方文好像觉得没什么事儿，甚至有一种莫名的舒畅，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新陈代谢。 但是毕竟正事还没办完，又回去急救室外面等着了。 病人家属看到方文回来，连声道谢，甚至双双准备跪下，“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你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一个大活人没事干坐在急救室外面，就等着献血，大概是个家属都会以为是天使派来的吧。 方文这哪受得起，“这是干嘛呀？”说着一把就将对方给拽了起来，由于没控制好力气，不小心给提飞起来了。 本该一出感动天地的场面，此时竟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方文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控，立刻将对方放了下来，嘴里重复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方一看也不敢再跪了。 这时，姜医生从急救室里面走出来，向病人家属报喜，“恭喜啊，手术很成功。” “谢谢您，医生”，病人家属像医生致谢。 病人也随即被送了出来，家属也都跟过去了。 姜医生看到在门口等着的方文，“这么巧？这也是你的家属？” “不是不是，我是刚刚路过这里，听说您在里面快结束了，顺路来问我妈妈状况的”，方文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专门在这儿等着的。 “行，那去我办公室讲吧。” 姜医生领着方文来到办公室坐下。 “医生，我妈妈她这几天怎么样？”方文忍不住先开了口。 18 皇上不急太监急 “我观察了一下这两天的数据，和上次比较，基本平行，你也知道，病情这个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全恢复的，希望你也不要太着急”，姜医生担心方文气馁，鼓励道。 “行，我妈妈没事儿就行，我就是过来问问，估计您也忙，那我也不打扰您了”，方文说着准备离开。 姜医生看方文心态还是不错，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哟，你还没走啊”，一位正从门口进来的医生，认出来了方文。 这是刚刚急救室里找人献血的那位医生，来到姜医生办公室送材料，和正要离开的方文撞了个正着。 “你们认识啊？”姜医生看见两位很熟的样子，关心道。 “没有”，“没有”，两人不约而同的回答着。 “你先说吧”，方文看对方有话要讲，礼让着。 这医生也不推辞，“行，我说。是这样的，老姜。我们刚刚做手术的时候，这个小伙子一直坐在外面，家属血型匹配不上，刚就是他献的血呢！” “是吗？”姜医生有些惊讶，一是意外刚刚手术是方文献的血，二是他竟然一直在急救室外等着。 “只是碰巧了”，方文摸摸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们忙，我先走啦。” “行”，姜医生不禁有些欣赏这个大男孩了，不仅有孝心，还有爱心。 方文离开办公室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体能药水取了出来，塞进裤子侧缝，像往常一样走进母亲的病房。 这次来的格外巧，病房里没有人，方文索性就直接给母亲服下了，然后顺手将空瓶放回裤兜里。 给母亲服完药水后，方文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坐下来，陪母亲聊着天。 “妈，这几天店里生意还不错，你不用担心……” 不一会儿，病房里其它病人回来了，又待了一会儿，方文才缓缓离开。 “今天生意怎么样？”方文踏进店里，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余音店里的现况。 看着从门外突然进来的老板，余音有些惊讶，她甚至都不记得老板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还可以”，余音汇报着战果，“偷偷告诉你，我任务进度到45啦！” 方文一听，这哪行啊，本来离开的时候还有15种花，去趟医院回来，就只剩7种了，7种花，还卖个锤子？赶紧去补货。 “你在这待着，哪都别去”，方文拿起工具，二话不说就赶往后花园， “我本来就一直待在这的好吗”，余音暗自嘀咕着。但是方文没听到，他已经走远了。 随着方文的加速生长，第二批种子开始长大，渐渐长成半植株的状态。 方文根据不同植株的形态，选择了几种不同的植株，继续加速，直到长成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总觉得这次的花有种难以名状的变化，或许是颜色，亦或许是香气。 采摘的时候，因为动作幅度过于大，裤兜里的瓶子不小心掉了出来，滚落在土壤上。 方文下意识捡了起来，并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瓶子完好无损后，便直接放回系统背包里了。 这已经是第三个空瓶了，方文不确定这些空瓶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但毕竟每个空瓶是花了3999个金币才买下来的，再怎么样也要留个纪念。 方文带着采摘回来的花儿，看见余音定定地站在那，有些奇怪，“不是到点儿了么，你怎么还不回去？” 其余音实也就是多待了两分钟，只是工作已经完成了，没什么事儿，但方文离开前吩咐过，也不敢走，索性就在那儿站着。 “不是你说让我待在这哪也别去嘛？”余音嘟着个嘴。 方文留下这句话后，她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后面越想越不对劲。明明自己都要下班了，为啥还要在这儿待着。 “emmm……我说过吗？”方文不记得了，赶紧转移话题，“你赶紧回去吧。” 那本是他无心的一句话，再加上这些天事情渐渐多了起来，哪里还在意得了这么多细节。 余音一听这话，赶紧溜了，只剩方文一个人打理着花。 方文做完补给工作后，才回到楼上休息。 他打开网页，偶然看到昨天的采访上了热门。 虽然活动已经结束两天的，但大家对于“鲜花坊”的关注度好像并没有下降。这个采访播出后，“鲜花坊”更是以质量闻名市区。 但是，有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第二天，鲜花坊就晋级网红吐槽名单。 “老板，不好了，我们店又上热搜了”，余音火速传来情报。 方文好像只听进去后半句似的，不慌不慢的朝余音这边转过身来，“上个热搜有什么大惊小怪，昨天不就在热搜上挂一天了吗？” 一听老板这么漫不经心，余音说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这次不一样！有人说我们的店花品不够，货都跟不上，不配开店！” “？？？”这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我凭实力挂机，说不卖就不卖，你有什么权利吐槽？方文也没放在心上，“让他们说去吧！” “？？？”余音本以为对方会有什么大作为，或是来个漂亮的反击，谁知竟然蜻蜓点水般略过了！余音这个暴脾气，“喂！老板你是认真的吗？” 可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何用之有？ 自从花店实行完三天的营销活动后，鲜花坊就从一家市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小花店，顺利转型为实力型花店，走的是实打实的质量路线。 这也多亏了种花系统的精品种子，毕竟系统出产，必是精品。 但是，这系统也有个缺陷，就是种子随机，数量也随机，导致花店有些花卖完，顾客就再也买不到了。 前两天大家都是捡漏的心态，觉得自己买到就是赚到。可是现在过去两天的，该没货的还是没货。 买东西的谁管这么多，有啥就买啥呗，谁也没说过。 或许是有些店自己生意不好，背后使坏；也或许是某个人想蹭个热度，这儿那儿的事自然也就出来了。 这一天，店里的人流量明显少了好多。毕竟那些拍照打卡的谁愿意往枪口上撞？买花的更不用说，今天不买明天买也行，或者干嘛非得买花，吃饭睡觉打豆豆不香吗？ 事情已经发酵一天了，网上的消息铺天盖地，但是丝毫不见老板出来澄清解释。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要过去的时候，又有人开始搞事情了…… 19 柳暗花明又一村 既然凡是都有两面性，那正面和负面的交锋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每一场舆论交锋大戏的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利益博弈。 “哥”，王小帅叫住坐在电脑面前的牛富贵。 “弄啥？”牛富贵一脸不耐烦。 王小帅思想斗争了好久，才吞吞吐吐说出口，“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儿不道德啊？” 牛富贵一听这话恼羞成怒，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再这样下去，人家还不一家独大，行业垄断了？到时候咱就等着喝西北风去了！” 王小帅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从小爹娘教育他要为人正直，索性也豁出去了，“可……可是……鲜花坊的花儿质量确实过硬，听说价格也实在……” 还没等王小帅说完，牛富贵便打断道，“你懂什么！等他们凉了，我们就是质量最好的！”说完这话，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起往事。 原来，牛富贵是白手起家。应了那句老话，吃得苦上苦，方为人上人。只是他吃过的苦，只比别人多，不比别人少。干过的零杂，可能比许多人一生换的工作都多。 后来存了点小钱，自己折腾弄了个花店，没什么经验，全亏了。 不甘心，又去当学徒，师傅担心空手套白狼，不肯教，于是他就偷偷的学。 学了几年，东拼西凑，四处借钱，自己出来开，后来越开越大。 亲戚朋友都来投靠，自家姨硬要把儿子托付给他，不好拒绝，才有半年前了王小帅来花店投靠他一事。 可自从鲜花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如今也只有看的份，生意大不如从前。 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半生心血毁于此，鲜花坊突然被曝出花品有限，实力打脸，牛富贵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无奈之下，才想出了这么个损招。 说白了，也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有人想要借机打压鲜花坊，以防其一家独大，形成垄断；也有人真的爱花，想谈合作，得知鲜花坊被推上风口浪尖，那自然是第一个不同意。 对于利益双方来说，他们都有各自的办法使自己显得正确。 而吃瓜群众们，看似是一个个高高在上的陪审团，仿佛按下手中的选择键，就能决定，甚至改变别人的命运。其实，他们才是被舆论的主体。 舆论越演越烈，有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花店的最终的命运是好，还是坏，至少让他们火一把”。 是啊，花店确实火了，但是连续几天都是一副萧条的景象，火到网上热议，现实却无人问津。 “老板，怎么办？”余音看着荒凉多日的店铺，愁出了一幅苦瓜脸。 方文心里没有底，但它毕竟也不能控制别人的嘴，“做人嘛，大度一点儿。” “？？？”都说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可是人家都快用枪顶着脑袋了，老板还是一副无我无关的样子！ 余音深深的体会到有一个佛系老板是怎样的不容易了，只能继续照顾花儿去了，毕竟花儿卖出去可能还有救，花死了就真没救了。 唯一庆幸的是，花店里的花儿，比一般花的花期长，虽然这么多天过去了，但似乎没有萎谢的迹象。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对于这次的舆论，大家似乎更聊得起劲了。 现实争执中的双方，常常会犯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拼命抛出自己的论点，让对方闭嘴。 但通常最后的赢家是这样做的，无论有没有理，先同意对方的说法，再让对方无话可说。 爱花儿一方扔出最后的筹码，看似妥协，实则揭露的对方的真实面目，直击对方深处。 就这样，一只无形的手，活生生的把鲜花坊从无边的黑洞拉了回来。 方文竟然阴差阳错成为阳城“最任性花店老板”，而大家对这个头衔，似乎也是默认了。 比起完美花店的形象，有点缺陷更让人觉得真实，不少市民纷纷由路转粉。 对于“输”的一方，有些人竟突然改口夸赞。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幡然醒悟，而是希望能够免除道德的指责。 最开心的当然是余音了，整个舆论风波下来，花店的生意比起以前更好了。 “老板，我突然体会到格局的力量了”，余音一本正经得说道。 方文的表情不咸不淡，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一个人胜利，归功于环境，太过于勉强；归功于自己，又显得特别。 快中午的时候，第一批种子所长成的鲜花成功卖完，意味着余音的第一个任务终于完成了，此行坎坷，不仅让她有些小小的自我感动，就差一篇获奖感言了。 主线任务：卖花进度[52/52] 任务奖励：《植物绘本》（有效期：永久） 注：这是一本植物的古书，内含植物的图片，并详细的记载了其护理常识和价值等。 便又跳出来新的一个页面，一本古书，以及下面的一行字——当前是否使用？下面有两个选项：是；否。 “是”，因为这个时间点儿没有人，余音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话音刚落，余音变感觉一股力量涌入脑海之中。 啊，是知识的力量！就是有点重，这种不适仅仅维持了十秒钟就消失了。 余音发现，自己面对花儿的时候，能立刻反应出对应的历史记载、古典、花语等。 她很肯定，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 虽然之前有负面消息，但的确属实，花店的花更新迭代的太快，每出产一种花，作为销售人员，也必须了解自己所销售产品的基本属性。 余音每天为了记忆，这段时间头发掉了不少，有了这个东西，余音就不用再担心了。 牛富贵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店铺竟然这么顽强，自然是不甘心，“臭小子，你下午在店里看着，我去会会这个鲜花坊。” “哥，非去不可吗？”王小帅有些担心，但他知道表哥那是一根筋，决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拦不住。 “你说说你，咋就这么怂！”牛富贵一副望子不成器的样子。 20 巅峰较量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牛富贵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油条，来到店里，倒没有半分冲动行事，而是像个普通的顾客在花店里“精心挑选”。 顾客里的人流量不算爆满，但也比一般的花店热闹些，尤其是比他的店要热闹许多。 花店里的摆设不算和奢华，甚至有些朴素和简单，和自己那重量级豪华装修，简直不在一个层次。一想到这儿，牛富贵满意的点点头，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仔细品了品，这些花的确特别。个头比普通的花略大，颜色明亮，香气浓郁，随便一个路人都能闻见。 想来种花的人必然是精心养护，给予了充足的光照，施肥也比普通花儿略勤，说不定还有什么独家秘诀。 牛富贵也不是外行人，最多转两圈，就完全掌握了这些花的种类、价格等等。 本想就着花儿的缺点，随便鸡蛋里面挑骨头，那怕芝麻大点的东西他都能说破天来。可是事到如今，他反倒小心起来。 觉得自己转的差不多了，什么也没买，索性溜了。 牛富贵的花店离鲜花坊并不是挨着的，也算隔了两条街。 太阳打在牛富贵身上，丝毫不留情面，加上他今天穿了件纯黑色的t恤，背后有些滚烫。 回到店里，牛富贵打了盆水，打算先洗个脸，降降温。 王小帅看着刚出门不久就转回来的牛富贵，难免心生疑惑，试探地打听道，“哥，你回来了呀，鲜花坊怎么样了？” 牛富贵正在洗脸，顺口回了句，“没怎么样啊”，但心底是有情绪的，毛巾一搭，转身就要走开。 这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王小帅分不清楚表哥到底是捅了娄子，还是没捅娄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多嘴补充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真去了呢，吓死我了。” 老实说，王小帅打心眼里是不想惹出什么事端的。 牛富贵本来心里就烦躁，不好意思说自己无功而返，只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谁知道这个小兔崽子又像个苍蝇一样跟在自己后面问个不停，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天只是去踩个点，探探路子。” 王小帅一听这话，明明白白，看来表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牛富贵终于甩掉那个臭小子了，一个人来到花店的库房，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拨了出去，“喂，斑鸠吗？帮个忙。” “好”，斑鸠答得利索。 “这么快就答应了？也不问问？” “不问。” 这短短几个字，如果是一般人，肯定觉得斑鸠人狠话不多，难免心生几分忌惮。 事实上，斑鸠只是个代号，本名黄多多，这些年家里苦钱攻读，却不好好上学，尽捅娄子，被学校开除，无业游民一个。 生意场上多事端，有人请他帮过两次忙，有偿的那种。 从此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学好，打算一条黑走到底。还给自己立了个规矩，犯法事儿不做，但他也不懂法，也就是由着自己三观来。 因为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够霸气，取了个代号。大多人只知道他的代号，不知他本名。 问他的人也都知道他所谓的规矩，所以他也是有求必应，基本不拒绝。 斑鸠收到订单要求后，详细做了功课。 第二天一早，按照约定，他准时来到了鲜花坊的门口。 他想了想，觉得气势不能输，得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于是一不小心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余音也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了，来往的人行色匆匆，基本上什么样的顾客都见过，唯独没见过买花这么嚣张的，所以，自斑鸠一进店门，就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斑鸠先是按照昨晚做的功课，仔细的四处瞧了瞧。但他觉得有些不够，戏精上身，时不时地还挑挑拣拣。 余音在一旁忙着收款，为了不引起顾客的反感，只是偶尔朝斑鸠那边瞟两眼。 这一瞟不得了，余音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压根不像是来买花，倒像是来买菜的。偌大的一个花店，竟活生生地被他逛成了菜市场！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余音忙完结账，过来看探探情况。 斑鸠一抬头，见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一时间被对方美貌所吸引，有些忘词了。 不过不碍事，看见这样的店员，怎么也能唠两句，“我想买束花送给我喜欢的女孩子，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余音一听是来买花的，语气多了几分柔和，毕竟自己也是花店的半个门面，“送女孩子呀！您看这款蝴蝶兰，不知道合不合您心意。” 斑鸠一听这声音，的确有些心动，但是也没忘记自己是来办正事的。 第一招，先问花语，杀杀锐气。牛富贵跟他讲，花店的花这么多，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全记得，所以，只管尽情的问，对方要能答得上来，就换一种继续问。 “我想问一下，这个花儿的花语是什么呀？” 余音也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并不奇怪。不过要是前两天，她肯定答不上来，但是，如今的她今非昔比，就算是答题竞赛也没人能比得上她。 “这个呀，蝴蝶兰一般为紫红色，色彩明艳，像是在空中热烈飞舞的蝴蝶，温暖而明媚，就如同是爱上一个人的心情，所以这种蝴蝶兰的花语是‘我爱你’，所以送给喜欢的女孩子是非常合适的。” 斑鸠也不懂，只想着对方也断不敢糊弄自己，又随手一指，“那这个呢？我看这个也挺好看的。” 这一指，指向了放置在墙角的仙客来。 这仙客来不仅颜色丰富，更是极为绚丽。寻常人见第一眼，肯定以为为了方便售卖，专门将不同颜色配在一起的。 余音不慌不忙地一一道来，“红色的花语是嫉妒的爱、白色的花语是清纯、粉色的花语是内向、紫色的花语是思念。它的寓意也很美好，特别适合送给朋友、同事、亲戚。也可以买回家自己养，既寓意着好运，也有着欢迎客人的意思。” 失算失算，对方竟然是个王者！斑鸠也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这才刚刚开始。 21 落荒而逃 第二招，心动价格。卖家最怕买家会砍价，那能砍到六亲不认。尤其人多时，那底价只要给出来了，收都收不住，旁边的人看到那还不都得暴击加倍。 “那这两种花都是怎么卖？”斑鸠注意到花这些都是明码标价，但是并不影响他搞事情。 “蝴蝶兰单枝6元，仙客来单枝8元，您要几枝？”余音也是非常有耐心，毕竟有些客人挑的匆忙，真的会注意不到价格。 斑鸠用余光环视了一下周围，几个人此时正往花店里走，简直良机啊！于是他的嗓门大了起来，“这样，蝴蝶兰3块，仙客来4块，可以的话，我都拿走。” 这一声吸引的周围人的注意，不少目光纷纷投向这里。 斑鸠本以为对方会问自己要多少，谁知接下来对方竟然不安套路出牌。 “不好意思，不议价，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哦”，余音一看这，杀价也就算了，竟然还对折杀！简直可惜这些花了。 “那就来个免费精品包装吧”，斑鸠也是一副理所当然。 鲜花坊买花，基本所有顾客的都会有默认的免费包装，但比较简单；而精品包装是需要定制的，包装比普通的更复杂、费时。 余音记得上次免费精品包装，还是那个订了999朵玫瑰的大手笔，但是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区区几朵花，精品包装就算了，竟然还要免费！ 尽管余音已经有些情绪，但仍然面带微笑，说话时更客气了几分，“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真的是赔本买卖，只赚人气了。” “做生意可没有这样做的！我上次在旁边花店买花，不仅便宜的很，还免费包装！不远，离这里就两条街，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斑鸠一副气不过的样子。 牛富贵的花店确实有打折和免费包装的待遇，不过，这只是生意冷淡期，顾客消费高的时候才有的服务。 斑鸠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这一招一石二鸟，既能打压这个鲜花坊，又能侧面为牛富贵的花店吸引顾客。 而余音对于这种奇葩顾客，索性打算一次性见识个够，“您仔细看一下，我们家的花和市面上卖的，质量是有所差异的，价格也绝对没有多收您一分。” 斑鸠这外号果然起得一点都没错，这份趾高气扬，简直和占鹊巢般的那副蛮狠霸道一模一样。 不少人停下手中正挑着的花，分别朝这边看来。出于看客心理，连不买花的路人也都跑进来瞧瞧。 不过周围有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买花了，看到店员被这样欺负，有些看不惯。 “哎呀，这家的花真不错，你说是不是，小小？”一个女孩子把头偏向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子，声音比平时大了几个分贝。 旁边的女孩子一点就通，跟着附和道，“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花儿呢！” 这话虽然是有些夸张，但余音对于她们的及时解围有些感动。 斑鸠也不好再议价，只好勉强先应下来，“行行行，那各要五十枝，你帮我包起来。” 对方态度鲜明反差，是余音万万没想到的，“不好意思，培养精品花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家这种花暂时没有这么多。” “这么大个花店这么点花都没有！”斑鸠露出轻蔑的微笑。 “如果您喜欢，下次有的时候我帮您多留意一下”，余音仍旧保持恭敬。 鲜花坊的老板任性是众所周知的，斑鸠觉得这个点没什么好继续针锋相对，看来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第三招，损人利己。经过牛富贵上次踩点意外发现，鲜花坊不买盆栽，只卖鲜切花。而鲜切花的花期大多有些短，送人还好，但自己养的花更换的频率太高，投资太大。 “这花能活多久？”斑鸠随口问问。 “一般的鲜切花不管不顾两到三天内会凋谢，勤换水好好养的话能坚持一周，我们家花的花期比这些略久。” 这些花丛采摘下来到卖完，通常两三天就卖完了，最长也不到一周，再长余音就不知道了。但是余音能根据花边沿的损伤情况，估计出这些花的花期比一般的花略长。 “才一周？你刚刚不是说这些花质量都好得很吗？我不懂花，你可别骗我”，斑鸠觉得自己一语命中对方痛点，有些得意。 就在余音有些为难的时候，方文及时出现，“任何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花也是一样。如果你期望再长一点，可以制成干花。这花儿，你不要，我可要了！” 余音一看是方文，有些惊讶。方文眨了眨眼睛，示意不要说出来。 “哼，不要了，不要了！”斑鸠此时像个落荒而逃的狐狸。 顾客们很快又恢复了挑选花儿的节奏中。 “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余音望着方文，觉得他就像个盖世英雄，英雄救美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你刚刚表现的不错”，方文夸赞道。 余音吐了吐舌头，继续工作了。 其实方文是准备去医院的，还专门提前去花园补了货，但电动车忘记充电了，只能先返回店里。 阴差阳错，斑鸠过来闹事儿的全程，被他看在眼里。但他只是像个路人一样旁观，他想看看这个小萝莉的应变能力。 经过方文的仔细分析，断定这个人肯定不是单纯的砍价，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斑鸠中途的表现，方文没有太惊讶，毕竟商人的本质是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冲击。想不到这家伙，到后来竟有些嚣张的明目张胆了，便站了出来。 为了感谢刚刚那两个出手相助的女孩子，结账的时候，余音特意送了两个漂亮的花瓶给她们。虽然方文规定花店的花不能议价，但没说不可以送东西。 两个女孩子有些开心，没有拒绝余音的好意。 方文则是一个人回到楼上，计划着下午再去医院。刚刚坐下，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匆匆下楼去了…… 22 宁损一千也要换对方八百！ “你任务应该完成了吧？”方文根据这两天花店的补货量，大概估算了一下，但是不太确定。 “是的”，余音回答得很干脆。 “什么时候的事儿？”方文又补充继续问道。 “昨天吧，嘿嘿”，毕竟完成了任务还真让人心动，虽然过去一天了，余音说的时候，明显仍有些小激动。 “那得祝贺你旗开得胜喽，对了，你有没有获得什么任务奖励？”方文很想知道对方的奖励是不是也是体能药水。 余音招呼方文靠近一点，方文也倒是很配合，把耳朵往余音这边凑了凑。余音把手放在方文的耳朵旁，好似小朋友之间讲悄悄话一样。 “我跟你讲，我获得了一本《植物绘本》的古书”，余音讲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 方文以为是一本普通的书，模仿着余音小声讲话，“那借我看看好不好？” “我也想，可我使用完一下子就不见了”，余音两手一摊，也不知道该怎么叙述这种离奇的事情。 但是方文懂啊，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行吧，那你有新任务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方文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出于人类大脑本能，别人小声讲话的时候，便会情不自禁去听，以此来了解是否与自己有联系。所以，长时间低声讲话，会比正常声音更吸引其它人的注意力。 “嗯，有了”，余音的声音也被带的恢复了正常。 “是不是和第一个任务一样？”方文大胆猜测道。 余音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的模样，“你怎么知道？” “我会读心”，方文笑眯眯道。 实际上，方文绑定的种花系统，除了第一个任务外，剩下的任务，到目前为止，都是一模一样的。 既然种花系统只会种花，那卖花系统也可能只会卖花。所以，他推测余音十有八九也陷入单一的任务中。 “骗人！你要是会读心，刚刚就不会问我了”，余音有些不服气，把头偏向一遍。 她顿了两秒，忽然又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有生之年真的遇到了这个鬼系统，还出现了异能，或许刚刚老板是拿自己试错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里，余音又缓缓把头转回去，看着方文，窃窃地是试探道，“你不会真的会读心吧！” “逗你的”，方文觉得这个小萝莉真的是太可爱了，随便一句话都会相信。 不过他想了想，要是自己真的会读心，可能听起来也还不错，于是又转身上楼去了。 余音看着整天神出鬼没的老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靠谱。 “你好，可以帮我包五枝这个吗？”一位女士选好了花。 这一声儿，打断了正在走神的余音。 “好的”，余音很快恢复了状态，开始帮忙包花…… 斑鸠离开鲜花坊后，没有直接去找牛富贵，而是在外面多浪了两个小时，毕竟人家是给了定金，这么快回去不好交代。 走到牛富贵店门口的时候，斑鸠还是犹豫不定，不知道要不要进去，进去又该怎么讲？毕竟这还是牛富贵请自己帮忙里，第一次失手，搞不好下次可能就不会再合作了。 王小帅从店里看到门口有个人影晃来晃去，以为是客人，干脆打算出门把他请进来。 王小帅一出门，客人没看到，倒是有个熟人。 “是你？”王小帅有些惊讶。 王小帅见过斑鸠几次面，因为两人年龄有些相仿，所以不觉自来熟。 两人面面相觑，僵持了几秒钟。 王小帅看斑鸠也不讲话，继续问道，“是来找我哥的吧！” “嗯”，斑鸠半天吐出一个字。 “我哥出去进货了，还没回来呢，你要不进来坐会儿？”王小帅觉得让对方站在店门口等着有些不妥。 斑鸠一听牛富贵还没回来，有些如释重负，“不用了，我晚点再来吧。” “哟！斑鸠来了呀！” 斑鸠和王小帅两人头不约而同地偏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牛富贵载着一车货回来了。 “哥，你回来了呀！”王小帅下意识问候起来。 “臭小子，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牛富贵瞪着王小帅，态度有些反差。 王小帅一听这话，有些打哆嗦，赶紧上前帮忙卸货。 斑鸠因为心声内疚，也上前准备帮忙。 “不用，这点儿小事儿，他一个人就行，你跟我来”，牛富贵立马制止了斑鸠的行为，毕竟这一行，请人帮忙，是需要付钱的，不付钱，就会欠着个人情。 牛富贵领着斑鸠来到了库房，毕竟有些事情放在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讲，有些不合适。 库房里除了一些工具、花盆、土、种子等，还有一个桌子，两人相对而坐。 牛富贵发现，斑鸠一路上跟在他身后，没有发言，连坐下都有些安静。不过他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一眼便看穿了斑鸠的心事。 “没办成？”牛富贵也是个直肠子，说话从来不曲里拐弯。 “嗯”，本来斑鸠还有些不知道怎么交代，说出来后，心里倒也痛快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牛富贵这句话不仅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更是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转眼间话锋一转，“但是，这尾款就……” “行”，还没等牛富贵说完，斑鸠就干脆的应下了。 这一行办事情通常有是有偿。这偿，分为首款和尾款，一般是三七分，尾款占大头。只要答应了事情的，都可以拿到首款，至于尾款，是办成才有的。 “那我就不送你了”，牛富贵也是很直接。 斑鸠起身就离开了。 “你要走了么？”王小帅看见斑鸠才跟着表哥进去，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花还没卸两趟，他倒又从店门口出来。 “嗯”，斑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怎么还没搬好？”牛富贵出来一是为了确定斑鸠的离开，二是顺便看看王小帅这个臭小子有没有偷懒。 “马上，马上”，王小帅连忙应道。 牛富贵觉得王小帅干起活来，还是这般蹑手蹑脚。实在看不下去，又返回店里去了。 他想了想，既然连斑鸠出马都不行，看来着鲜花坊的确不可轻视。 事到如今，宁损一千也要换对方八百！ 23 体能药水的效果 下午，方文来到医院。 和上次一样，方文先去的地点还是主治医师办公室。 只见姜医生正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还撰着一份文件，好像正准备要去哪里似的。 方文见状赶紧迎面上前。 姜医生看到方文，停住了脚步，“呀！是方文呀，你是来看你妈妈的吧！” “是啊，不过我想先来您这儿，问问我妈妈这两天的情况。” 由于自己的办公室和方文母亲的病房不在同一楼层，姜医生大概也猜到了方文的用意。 “行，我正好也想跟你聊聊，不过你得先等一下”，说着，姜医生叫住了楼道里的一个的医生，“黄助理，麻烦你帮我把这份报表送去副院长办公室一下。” 方文一听，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点儿，可能就又要扑空了。 “好的”，黄助理接过报表，离开了。 黄助理走开后，姜医生把头转向方文这边，“那你跟我来吧。” 毫无疑问，姜医生是想邀请方文去他的办公室谈。 “好”，方文紧跟着姜医生。 来到办公室，两人坐下。 “你看看这个”，说着，姜医生随手拿出一堆数据单最上面的两张，递给方文。 因为之前观察数据的时候，姜医生拿来对比过，所以看完后，也就把这两张直接放在所有数据单的最上面了。 “这是？”方文有些糊涂。 “这是关于你妈妈的身体情况的数据，你看看这两张的倒数第三行，同比增长的百分点，是不是一样的？”姜医生指导着方文，观察着单子上的数据。 对于方文来说，数字还是认识的，“是的，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姜医生不慌不忙的解释道，“第一张，是这一次的数据单；而后面那张，是你妈妈第一次好转的数据单。根据对比，可以大胆猜测，这项数据是呈周期性递增趋势。也就是说，你妈妈确实有在一点点恢复，而且效果很明显。” “我懂了”，方文点点头，随即站了起来，将数据单递还给了姜医生。 按照方文的理解，简而言之，就是系统出品的体能药水确实是有用的，而且效果很明显。 “那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方面？”方文担心体能药水会有副作用，确保万无一失，多嘴问了一句。 “？？？”一般家属都是来问好消息，这算是什么问题？姜医生虽然感到意外，还是有耐心的回答道，“其它各项数据，基本都在正常的范围内摆动，所以暂时没有什么明显的恶化趋势。” 对于这个回答，方文很满意，“姜医生，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妈妈的照顾”，说着，便对着姜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方文觉得，母亲的身体，虽然有体能药水的帮助，得到了好转，但更多的是医生们的救治和关怀，才将母亲从生死劫里拉回来，所以，他们才是真正值得感谢的人 姜医生非常感动，行医多年，救治的人数之不尽，但这次却格外的有成就感。他上前拍了拍方文的肩膀，只说了四个字，“医者仁心。” “嗯嗯，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方文说着准备离开办公室。 “行吧，还是老规矩，多跟你妈妈多说说话，其它的，就放心交给我们”，姜医生将方文送出了办公室。 “姜医生再见”，方文这次真的走了。 看着方文远去的背影，姜医生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并露出欣慰的笑容。 由于没有事先准备体能药水，所以方文也没有直接去母亲的病房，而是先去了洗手间。 他熟练的打开的种花系统。 【体能药水】 售价：1000金币/滴 【体能药水】 售价：5000金币/滴 如果没记错，所剩金币还够买三滴瓶装的体能药水。 可自己这段时间往姜医生办公室跑的太频繁，更何况医院的设备，可以精确测出母亲身体变化情况的数据，如果数据增长过快，反而会引起姜医生的怀疑。 他不想惊动姜医生，更不想惊动院方。 接下来，方文果断只购买了一滴体能药水。 系统背包里瞬间多了一滴体能药水，接下来方文照常提现，只见一个装满粉色液体的瓶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前几次不都是蓝色吗？怎么突然变成粉色了？这系统还真少女心啊！ 方文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么多，他觉得赶紧帮母亲服下才是正事。 然而问题又来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今天的衣服和裤子都没有兜！ 只见脑中灵光一闪，他索性又把药水放回系统背包去了。 他空着手，径直地向母亲的病房走去。 快到病房门口时，一位老人正推着他的妻子出来。这个老人，就是之前在病房读报纸的那位。 除了这个老人每日守候，其它病床只是偶尔有人来。 方文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可到了病房才发现，眼前的病房里，明显有些热闹。 只见16号病床边，聚集了很多人。而其它的病床，一眼扫过去，也只是零零散散的病人躺在上面，这些病人大多感官还没有恢复。 方文对比着前几次来母亲病房的记忆，猜测可能是因为16号病床的病人醒了，所以亲戚朋友们都前来看望。 虽然好起来的是别人，但方文也发自内心地非常开心。他坚信生命力的顽强，也相信自己的母亲也能像眼前这个病人一样，很快醒来。 随后，方文在母亲的病床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边跟母亲讲话，一边帮母亲捋着发丝。 他惊奇地发现，母亲头上的白发少了很多。 难道这药水还有返老还童之功效？ 如果有，那方文巴不得把以后的药水都分给母亲。 过了很久，病房里的人才渐渐散去。 又过了很久，那个病人称要去洗手间，也离开了。 方文这才准备将系统背包里的体能药水提出来 他将一只手伸向床下，那个装满粉色液体的瓶子出现在他的手中，紧接着，熟练地帮母亲服下，这才心安。 服完药水后，方文仍旧没有离开，他想留下多观察一下效果。 然而药水的效果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24 职工大会的点名批评 只见母亲的白发再次少了些许。 这是什么神仙药水！该不会真的能返老还童吧！方文大吃一惊。 这时，千年挂机的种花系统强行上线了，“请不要误会，体能药水是通过加速新陈代谢，增强体能，从而达到激发身体的潜能；如果机体处于休眠或损伤状态，还有一定的修复作用。” “原来如此”，方文顿时恍然大悟。突然，他的灵魂一震，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一直都在啊”，种花系统无奈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方文质问着种花系统。 “哼！你也没早问啊”，种花系统一脸傲娇起来。 这时，那个推着老伴外出散步的老人回来了，方文也不好再继续问了，而种花系统也自顾自的玩儿去了。 随即，方文起身离开了医院。 回到花店后，方文没有心思关注楼下的生意，而是径直地朝阁楼上走去了。 这一幕被正在帮顾客结算的余音看在眼里。 方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坐了下来，召唤道，“种花系统。” “我在”，种花系统火速上线，并自主打开了菜单界面，态度也明显没有以前暴躁。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页面展示在方文的视野中。 姓名：方文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183cm 体重：65.3kg 等级：[60/200]lv1 金币：10012 异能：生长 事实上，前几天，系统总部开了个职工大会，而种花系统因服务态度不好，遭到系统总部的点名批评。 系统总部担心客户体验太差，会解除绑定，从而影响到系统产品的销售。 但看着种花系统向宿主成功推荐了卖花系统的份上，功过相抵，系统总部并没有惩罚，只是希望种花系统好好反思，并做出相应的调整。 方文把它召唤出来，当然不是为了看这个报告，而是准备就刚才在医院没问完的问题，接着问个清楚。 他关掉报告，询问起来，“你说说，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但是种花系统的回答却是驴头不对马嘴，“这个是根据使用者的身体状况而定的。” “像我妈妈这样的呢？”，方文又问了一遍。 “未曾有过对外使用的先例”，种花系统的回答依旧模棱两可。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方文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知道”，种花系统果断摊牌。 “……”，方文索性换了个问题，“那我不属于对外使用，我这样的继续使用会有什么效果？” “这个是根据使用者的身体状况而定的”，种花系统又将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简单来说，系统表达意思就是，它也不知道，但方文仍旧不死心，继续追问着，“那体能药水除了激发潜能和修复，还有什么作用？” “正在投入市场测试，数据暂未更新”，种花系统依旧给出的是无效回答。 “？？？”测试？那自己就是小白鼠了！ 方文也大概明白了，这系统只负责生产和售卖产品，虽说有产品说明，但系统对于自己的产品所达到的效果，还处于测试阶段，这也正是这个种花系统一问三不知的最根本原因。 方文想试着问问还有什么人跟自己一样，“那一共有几个人接受了测试？” “测试人数暂时为两人”，种花系统总算是回答出了一个问题。 “两人！那不就是我和我妈妈吗！”方文的情绪极为复杂，一方面，没想到是自己和妈妈竟然是试验品；另一方面，庆幸现实生活中，只有自己才有这种突破的机会。 “可以这么理解”，种花系统以为方文是在问问题，回答道。 虽然种花系统一系列的回答，可能会给系统的产品销售带来负面影响，但也只是可能。 它很清楚，在自己绑定销售的模式下，只要对方不解绑，那宿舍完成任务所得金币，能且只能购买系统以内的产品。 方文没有再询问下去，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最关心的问题——母亲。 通过这些天的使用情况，暂时可以确定，体能药水确实没有其它的副作用，那他就敢给母亲继续使用下去。 至于效果，总会有的。 而种花系统也看他没有继续要问的意思，自动下线了。 傍晚，余音下班回到家，像往常一样开始做饭。 卖花系统突然上线，态度有些热情，“宿主晚上好！” 余音被这个系统的吓了一跳，因为除了任务以外，它基本上没有什么存在感。 事实上，职工大会上，除了种花系统，卖花系统也被点名批评，原因是工作态度懒散，与宿主沟通过少。 卖花系统虽然对这个理由不是很认可，但还是保留了自己的主观想法，没有反驳。 它下来反思了两天，决定多在宿主面前刷刷存在感，所以才有了这看起来不太和谐的场面。 “正在为宿主打开最新报告，请等待……” 还没等余音回过神，一份报告便出现在她的眼帘中。 姓名：余音 性别：女 身高：163cm 体重：43.7kg 等级：[20/200]lv1 金币：0 异能：自愈 这份报告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还是在上班前一天的大半夜，因为当时太困，再加上以为是幻觉，余音索性没当回事儿。 第二天下午方文问起，虽然打开过，但也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异能。 时隔太久，她竟又觉得这东西有些新鲜。 她仔细看了看，在身高这一栏停留了几秒，很自然地略过了，继续往下搜索着有用信息。 “emmm……这个等级里的20和200分别是什么意思呀？”她对等级这一栏却格外的好奇。 “从一级升至二级，共需200个经验，宿主上次完成任务，成功获得20个经验”，卖花系统解释道。 “哦”，余音好像似懂非懂，紧接着又问道，“那升到二级有什么用？” “每升一级可以获得新的异能”，卖花系统也是有问必答。 “哇塞！太酷了！”余音有些按内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等到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后，继续问道，“那这个金币呢？我怎么没有？” 25 土地升级规则 “暂未开启。” “……”，余音没有纠结，而是直接关掉了卖花系统。 第二天一早，由于受了刺激，余音比往常来得更早些，她对于工作有一种空前的热情。 她用老板给她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大门，一边哼着旋律，一边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她将昨晚下班时拿进来的小黑板，和一些定时需要光照的植物搬了出去，并按照自己的审美摆放整齐，因为花店内局部光线也是不错的，略微调整了屋内的植物的摆放。 摆完后，余音又整体扫视了一遍，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随后开始给这些鲜切花换水。 她视这里的每一朵花儿都为独特的生命。一直以来，照顾它们，像照顾自己孩子般细致。 而这些花生命力也格外的旺盛，和普通的花比起来，基本上不需要修剪病枝，就算是已经采摘下来很多天的花儿，叶子也依旧连泛黄的趋势都没有。 这些工作都完成后，方文才不紧不慢地从阁楼上走下来。 “今天需要补货嘛”，方文习惯性地了问一句。 余音查了一下库存表，“有两个花品没有了，还一种花剩的不多了。” “行，那我去补一下”，说罢，方文走进了杂物间。 过了几秒，方文依旧两手空空地出来了。 “？？？”余音看着老板的怪异行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方文从杂物间出来后，没有再去其它地方，而是绕过屏风，径直地向花园方向走去了。 其实就算今天不需要补货，方文也打算来后花园一趟。 由于花店前天的生意格外火爆，大多数的花被一售而空。 昨天早上，方文发现后，就立即补了货。 补货时间，差不多是余音刚来到花店上班不一会儿，按照预估，24小时后，这批被采摘的植株，就会完成升级。 所以方文今早下来的时间，比昨天略晚一些。 刚走到这片土地前，提醒便一股脑地一涌而上。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洋玉蝉花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紫阳花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玫瑰种子*1。” …… 只见升级过两次的土地，相比只升级过一次的，颜色更深了。 随即，方文把背包里的锄头等工具提现了出来，这些都是刚刚从杂物间取的。 自从方文知道系统以外的东西，也能装进背包之后，偶尔还是会投机取巧。 他将升级过地土地挖出一个个小洞来，再把刚刚获得的种子依次撒下去，然后覆上一层薄土，最后均匀地浇上水，这些种子就算是种下去了。 种子种下后，方文集中精力，用异能控制着它们的生长。 然而，这些种子却没有任何变化。 方文的异能第二次失灵了。 “为什么？”方文脱口而出，他的心灵再次遭到了巨大的打击！ “每一批土地完全升级后，对应批次种子才能被激活”，种花系统及时上线。 “激活？”方文迅速从刚刚失落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难道说，我刚刚种下的种子，实际上要等这片土地完全升级结束，才开始生长？” “完全正确”，种花系统肯定了方文的说法。 “哦”，方文渐渐平静了些，“那为什么要升级？” “现有的土地，不能满足种子日益生长的环境需求，升级才是土地的必然趋势”，种花系统解释道。 “？？？”方文觉得这个解释有些过于强求。 种花系统看方文没有说话，继续补充道，“当然，升级后，这片土地产出的花的质量，也会有所提高。” “那我种普通的种子，也会有所提高吗？”方文开始打起了外挂的算盘。 “？？？”种花系统果断第一个反对，“开什么玩笑！这样的土质竟然拿来种普通种子！” 方文一看惹不起，果断自己降了一个台阶，“别激动，我只是开个玩笑，想多了解了解这片土地的神奇之处。” 种花系统也缓和了自己语气，并反复强调着假设性，“那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假如真的用来种普通种子，普通种子会消耗这片土地的营养，严重的话土地可能会就此荒废。” 种花系统的这番话半真半假，目的是为了恐吓方文。 虽说半真半假，不过方文并没有听出来，他还索性打消了外挂的念头。 就在种花系统准备下线的时候，方文突然间又冒出了一个疑问，“那土地会一直升级下去吗？” “土地目前处于1.0版本向2.0版本的过渡阶段，升级到9.0版本后，土地进入满级状态，不再升级。” “哦”，这一次方文没有再继续问了。 反倒是种花系统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下线，它又多待了一会儿后，确定宿主没有再问的意思，才下线。 方文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任务，他从之前种下的第二批种子里，随机选择了三颗种子，开始加速其生长。 待长成植株并开出花儿来后，便将采摘下来的花儿打包好，连着那把锄头，一起放进系统背包里，准备返回花店。 走到后门的时候，方文才将这些花儿提现出来。 毕竟，当着顾客的面，无中生有，有些不太好。 余音看到老板一个人提着一大捆鲜花，推门而入，连忙上前，“你回来了呀！” “嗯”，方文顺势将花放在地上，“你去忙吧，这里我来就行。” 在打理花这项工作上，方文和余音基本上没有明确分工的，因为余音通常要招待顾客，所以大多是方文来做的。 “今天店里不太忙，一起吧”，余音随口回复道。 花店这一行生意忙起来便看不见出口，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好。 两人合作，很快就将新采摘下来的花处理完毕。 方文发现，自己和余音处理花的这段时间，比起昨天，人流量确实是少的奇怪！ 不一会儿，终于有个顾客进来了。 余音一看，熟客啊，这不是自己任务第一笔订单的那个顾客嘛！ 因为这笔订单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余音记得格外的清楚。 “是您啊！”余音上前了两步。 “你还记得啊”，女士笑了笑，“对了，上次那种黄玫瑰你们家还有吗？” 26 回头客 所有花里，这玫瑰，本来品种和数量都是最多的，但继上次那个大手笔后，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再看见了。 余音微微低下头，“不好意思，玫瑰系列已经卖完了，您要不先看看别的。” 女士听后觉得有些遗憾，“呀！卖完了呀！昨天朋友来我家，还夸这花儿不错，想让我帮忙带几枝，早知道上次就多买几枝了。” “您的意思是……那几枝黄玫瑰还在？”余音很吃惊，看来自己低估了这些花的花期。 女士以为店员的意思是自己可能很随意地把花丢掉了，解释道，“是啊，这花儿我挺喜欢的，一直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养着呢”，不等余音开口，又继续补充道，“以前我觉得只有盆栽才养得久，想不到你们家的鲜切花也能放这么久。” “那都是您照顾有方”，余音把功劳归咎于对方。 谁知女士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余音心思细腻，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忙问女士，“是哪里不舒服吗？” 女士有些吞吞吐吐，“实不相瞒，之前出差走得急，这些天，既没修过根，也没换过水，但想不到回来时，这花儿竟然还开着。” 余音一听，乐了，笑嘻嘻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花儿和您有缘分，所以才不想凋谢呢。” 余音虽然表面看起来萌呆呆的，但情商却爆表。 女士觉得这小姑娘不仅人美心善，还嘴甜，对这个鲜花坊又多了几分好感，“哎对了，那黄玫瑰什么时候才能有货啊？” “我们家的精品花是需要时间培养的，一般卖完后，短时间是不会有的，看您喜欢，下次黄玫瑰有货的时候，我帮您多留意一下。” 鲜花坊的回头客是常有的，余音也总是以“多留意下”这样的措辞相继回复，但她基本上很少真的有再去联系的，毕竟这些花儿的品种极为不规律。 “好好好！那你下来可得帮我多留意下，我真的是太喜欢这花儿了”，女士觉得自己这一趟也算来得值。 “一定”，余音顺着顾客的心思。 “行，那我再看看其他的吧”，虽然黄玫瑰没货了，但女士并不介意看看其它的花。 “好”，余音记得这女士没有让他人帮忙介绍的习惯，索性退到一边去了。 女士在花店里浏览了一圈，对于要买的花，心里也渐渐有了主意。 “你说，这些花的花期是不是也挺长的啊？”店里并没有其它人，这话明显是跟余音在讲。 余音站在老远处，担心对方听不到，放大了嗓门，“是啊，我们这里只卖精品花的，花期比一般花略长。” 女士很满意余音的回答，“那这三种花我都要了，有的你都帮我包起来。” 余音担心是自己离太远听错了，又凑近了问了一遍，“您都要了呀？” “难道有人预定了么？”这可让女士有些着急，黄玫瑰卖完了也就算了，可自己新选的花儿也买不到的话，那就真的要空手而归了。 “没有，没有，只是除了送人，很少有顾客一次性要这么多？”余音说完这话，脑子很快转了过来，“难道，您是打算送人？” 女士嘴角微微上扬，庆幸中意的花还在，更欣赏余音的聪慧，“我那几个姐妹也喜欢花，我送去一些。” “这些花您一个人不太好拿，需要配送吗？”余音贴心地询问道。 女士很意外，“你们这还有配送服务吗？” “当然，本店购买50枝以上鲜花，享有免费配送服务”，余音解释道。 “行，那我把地址留给你。” “嗯，我拿支笔记一下。” 余音说着动身往前台方向走去，女士紧跟其后。 看见对方备好纸笔后，女士才缓缓道来，“地址是天池南小区86栋三单元76号。” 余音飞快地记录着，写完后，对照着念一遍，“地址是天池南小区86栋三单元76号对吧？” “是的”，对方点点头。 确认地址无误后，女士很爽快地付了账，便离开了。 “老板！”余音朝阁楼上喊道。 见楼上没有回应，余音拉长了声音又喊了一声，“老~~板~~！” “又怎么了？”方文补完货以后，索性就上楼了，好不容易放松一会儿，可这丫头，不知道又吃错什么药了，偏不依不饶。 “你有新的订单了，请尽快处理！”余音一本正经地说道。 “？？？”方文没听出来个所以然，“请说白话文。” “就是有客人需要配送”，余音这次说的直白了些。 “有大单？”方文朝楼下走来，以便更好地确认。 因为花店一直以来都是小单子，基本上省去配送，以至于方文渐渐忘记了自己还有这项工作，但看着今天冷清清的店铺，方文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之前来买了五枝黄玫瑰的那个顾客，她今天又包了三种花”，余音笑嘻嘻地汇报着刚刚的工作成果。 因为之前下楼的时候正好望见对方背影，他方文对这个顾客有些印象。 除此以外，他当然也知道“包”是什么意思，除了顾客的本身需要，余音的能力也是不可否认的关键因素，他对余音夸赞道，“厉害。” 余音接受了这份夸赞，她利索地将花打包好，连着顾客的联系地址，一起拿给了方文。 方文接过花，将其固定在那辆红色的小毛驴上。 “路上小心”，余音欢送着方文的离开。 方文发动了电动车，上路了。 巧的是，牛富贵的店正好坐立在方文行驶的必经之路上。 只见这家花店，不时地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和自己家的店，完全形成两种截然相反的情况。 一直以来，方文也知道在自家店的附近，有这样一个竞争对手的存在，但就生意来说，也算得上是平分秋色了。 上次店里有人捣乱，方文已经起了戒心，如果不是今天看到这一幕，方文也不敢妄自猜测。 但是店铺位于公路的右侧，此时车上又有这么多花儿，方文决定还是等回来时再探个究竟。 27 被发现了 电动车继续行驶在宽阔的白油路上，路两侧高大的乔木仿佛渐渐向后退去，电动车和其它车辆并行，融入巨大的车流之中，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 跟小区物业沟通了一番后，方文才得以顺利进入小区。 由于天池南小区是近两年城市规划后新建的小区，清洁、绿化、小区安全监控等各方面都很到位，真正意义上实现了一体化管理。 完善的管理体系，成为了大多数人居住所向往的选择，也包括很多艺术家和老学者们，所以这里的诗书气息更是无比浓厚。 方文根据余音拿给他的联系地址，核对无误后，按响了楼下大门的门铃。 “叮铃铃~” “哪位？”轻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方文则是开门见山，“我是鲜花坊的，请问您是曾亚楠女士吗？” 不知道是不是听筒的缘故，在曾女士听来，这声音微微有些低哑，而这种低哑似乎能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很快，她又回过神儿来，想起自己早上确实在鲜花坊订购了一批花束，才回应道，“嗯……我是。” “您订购的鲜花已送达至楼下，需要送上楼吗？”因为花束确实过大，不方便拿，像这样大的花束，大多是送上楼的，但方文还是优先询问顾客自己的意愿。 “那麻烦你送上来吧，我这就给你开门”，曾女士顺势从楼上打开了防盗门的锁。 76号位于三楼靠右侧，方文找起来并不困难，然后敲响了对方的门。 虽然楼道里监控设备较为完善，但因为曾女士一直以来都是一人居住，事事都格外的小心。 听到有人敲门后，她从猫眼里向门外努力瞅了瞅，虽然花束挡住了对方的脸庞，但看到花束的品种和数量，与自己所订购无异，才放下防备，缓缓打开门来。 只见眼前这副冷峻的脸庞，和刚刚的所听到声音匹配无疑。 “您好，这是您订的花，我就放门口了，麻烦您签收一下”，和刚刚的声音比起来，方文此时的声音更为冷冽些，说着，他递给了对方一张订单和一支签字笔。 曾女士接过笔来，划了两下，又递还给方文。 “感谢您对本店的认可，祝您生活愉快”，说完，方文便转身离开了。 倾泻而下的阳光，给这个背影镶嵌上了层层光晕。 曾女士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而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觉一阵清风拂过。 …… 回去的时候，方文刻意经过了来时的那个花店。 此时店里的人仍有些拥挤，和他送货经过时的人流量相差无异。 巧的是，一位男子正抱着一大把花束，刚好从花店里出来，大概是因为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脸上不由泛起灿烂的笑容。 吸取了上次在医院的教训，方文只是轻轻拉住对方，像个普通的吃瓜群众般，好奇地向对方打听道，“呀，这花店怎么这么热闹？” 虽然方文并未使很大力气，但男子却动弹不得。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男子只好腾出一只右手来，指了指店门口的一块广告牌，说道，“在那里，你自己看吧。” 方文松开了男子的衣服，朝对方刚刚所指的那块广告牌看去。 只见上面写着几排醒目的字样，“前300名到本店的顾客，均可免费领取礼品花！买花先充值，充200送200！多充多送！” 方文正准备再问些什么，可对方早已溜得不见踪影了。 他只好停下了车子，亲自朝店内走去。 虽然早有耳闻，但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花店的装潢格外气派，单从软包背景，不难看出是一款欧式风格的设计，虽没有浓烈的色彩，但过分的强调了华丽，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效果。 吊顶边缘的射灯，打在房屋以及花束上，明亮而温暖，将花的美丽凸显的淋漓尽致。 地面没有采用传统的木地板，而是铺满了仿石水磨石。 这种人造石材，作为设计师手下不败的神话，混搭却显得毫不违和，让顾客有一种置身于花园小路间的感觉。 放眼望去，土培植物、水栽植物、鲜切花……植物的种类格外齐全。 这些植物在高低的花架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 右侧墙面上的整面镜子，不仅填补了植物对光照的需求，更让整个花店的空间在视觉上增加了一倍。 可方文却一眼看出了端倪，这些植物中有些叶片微微磨损，连鲜切花都有些冷藏过的痕迹，看的出来是存放了有些日子；同时，价格比普通花店的略高。 根据方文的推断，若平时这花店是一直按这个价卖，估计也早就没生意了，所以，这一定是利用了顾客心理，先涨价再打折。 一想到这，方文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趟，方文没有惊动店里的任何人，他像个普通的顾客一样，左看看，又瞧瞧，热闹凑完，又借着人流，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你回来了”，余音此时双手扶着脑袋，虽是照常跟老板打着招呼，但是语气里却明显带着几分低落和怨念。 “嗯~”，方文故意拉长了尾音。 “？？？”平时都是一副面瘫模样，自己好不容才适应，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怪里怪气的！余音更不开心了。 方文看着垂头丧脑的余音，“你怎么一副死鱼样子？平时不是见你没心没肺吗？” “从你走后，我就没见到个活人！你说奇怪不奇怪？”余音嘟着个嘴，吐着霉气。 “别急呀，你猜猜我今天出门发现了什么？”方文照例不改自己卖关子的习惯。 余音压根不关心老板出门到底发现了什么，只是有气无力的敷衍道，“发现了什么？” 虽然店里没有客人，但方文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讲，我今天去送货的时候，发现……” 方文完整的交代了今天去附近那家花店的所见所闻，声音抑扬顿挫，余音的兴趣很快也被勾了起来。 余音瞪大了眼睛，“难道说？” 方文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他们充200送200，那我们就充200送300！”余音有些气愤地说道。 28 干得漂亮 方文学着古人，假装捋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说道，“孺子可教也。” 方文的这句话，让余音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一秒她还有些愤愤不平，后一秒便瞬间怂成一只小白兔，“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方文笑了笑，说道，“倒也不用送300，既然他们送200，那我们也送200。” “那这不是挑明了和对方对着干吗？”余音表示不能理解。 “这叫以牙还牙！不咬一咬，怎么知道谁是耗子，谁是猫呢？”说这话的时候，方文有几分挑衅在里面。 “哼！可是我们损失也挺大的呀！”余音有些不服气，跟方文呆久了，也开始学着打起小算盘来了。 “呸！妇人之见。” “略略略”，余音不但没生气，反而吐了吐舌头。 足够了解彼此，才不会担心互相伤害，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吧。 方文提醒余音道，“你别忘了，我们的花儿可是不需要投入本钱的，就算是耗，也能把他们耗个半死。” 方文这么一说，余音倒觉得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便没有再反对。 筹备就绪后，第二天，活动正式开始了。 余音耐心等待着顾客们的光顾，那副期待的小眼神，就好像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看着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接，也在眼巴巴的等待自己的爸爸妈妈。 她的神情游离在店外的人群之中，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路人，可这些路人偏偏就是不进来。 从失望，到希望，又到失望，她的心情循环往复。 一上午下来，花店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转眼就到了下午。 “咯吱~”，只见方文踩着楼梯从阁楼上慢悠悠地下来，余音这才想起来方文一早上都没有下过楼，难怪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自己看着店，我得出去一趟”，方文像往常一样交代着。 “你要出去？”余音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方文不以为然道。 “等等，你自己先看看”，余音有点儿奶凶奶凶的。 方文也感觉到今天的余音有些不一样，停下脚步道，“看什么？” “花店今天一个人都没有”，余音索性说的直白一点儿。 “昂”，方文淡淡地应了一声。 “昂？”余音的小宇宙瞬间爆发了，此时看起来有些蛮横无理，她视这里为归宿，处处考虑，而老板对这个花店，竟然那么不上心，“你去吧，反正我看你也不想开店了。” 这小丫头脾气倒不小。 方文找了个位置不慌不忙地坐下，“别急嘛！” “你说怎么办吧？”余音只想要个解决方案。 方文想了半天，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不行不行”，余音果断拒绝了这个提议。 “那你想怎么样？”方文挑起一只眉毛。 余音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她就是不知道才问老板的，结果现在却反过来被问。 “你要有更好的办法，自行决定就行，我走了”，方文起身朝店门口走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余音看着老板的离去，半天没说出话来。 方文离开花店以后，便火速赶往医院。 一路上，他回忆着余音刚刚说的话。 如果花卖不出去，自己就没有金币购买体能药水，母亲的病情可能就会延迟，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关心店铺？ 医院很快就到达了，方文停好电动车后，朝大楼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去主治医师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母亲的病房。 不出方文所料，病房里，依旧还是这么热闹。 人多眼杂，固然是不方便给母亲服药水，可方文并不缺耐心。 他轻轻地坐了下来，握住母亲的双手，开始跟母亲讲起话来。 讲话的时候，方文发现母亲的白发，比起上次离开时，又少了些。 他眼角微微湿润了，心里更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伸出一只手来，想要抚摸母亲的秀发。 连旁边的人，都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语气有些哽咽。 方文说着说着，渐渐也就没声儿了。待心情平复了些后，才又继续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的人才渐渐散去，方文这才将在家提前购买好，并放在背包里的体能药水，提现出来，然后利索地帮母亲服下。 服下后，方文没有立马离开。 这一次停留，他并不是为了验证什么，而是真的舍不得。 花店那边，从方文走后，余音就板着个脸，好像谁欠她钱似的。 过了很久，终于有一位男士推门而入。 余音瞬间两眼放光，并迅速切换了自己的表情，因为她想给顾客留个好印象。 还没等余音开口，男士便主动询问道，“您好，我想买束花，送给我爱人，你能帮我推荐一下吗？” “今天是你们的什么纪念日吗？”余音需要再详细一点的情况。 “不是的，我爱人刚顺产，准备接回家来，我想提前在家里摆放一些鲜花，”男士补充说明道。 “能有像您这么浪漫的丈夫，您的妻子可真幸福，不过……”，余音停顿了几秒，又接着说道，“我不建议您买花。” “？？？”花店竟然不卖花，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男士也是闻所未闻，他开始有些情绪了，“为什么？” 余音这才不慌不忙地解释起来，“花盛开时花粉容易脱落，刚生下来的宝宝抵抗力较弱，可能容易花粉过敏，不利于宝宝呼吸，同时，也不利于母亲休息容易哦。” “好吧”，男士勉强听了进去。 既然买花不适合，男士也干脆离开了花店。 余音就这样眼睁睁的送走了一位顾客，她本以为自己会感到失落，但此时竟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又过了很久，方文回到了花店。 一进门，方文看着余音的脸色有些好转，便问道，“是有生意了么？” “有，又没有”，余音觉得这个问题，三两个字是回答不清楚的。 “？？？”这还有中间状态？方文顺着余音的话问道，“什么叫，有，又没有？” 余音将今天客人来买花的过程复述了一遍，方文这才明白。 虽然自己是很缺钱，但也不至于不择手段，唯利是图，他夸赞余音道，“干得漂亮！” 29 人家的店火了 方文夸奖余音，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品性善良正直，而更多的一部分，则是因为她的三观与自己相符。 对一个企业来说，除了需要花费财力和精力，定期去培养自己所需要的人才以外，还要传递属于本企业自己的文化。 通过这段时间的考察，方文发现，尽管余音只是一张刚出入社会的白纸，但从这两方面来看，简直具有先天性优势。 而余音没想到会赢得老板如此赞赏，像吃到了蜜一样，别提有多开心了。 就在她沾沾自喜时，方文又继续提出了一个要求，“过两天这个活动会得到很大的反响，你要是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完成系统的第二个任务，我就给你提前转正，准确来说，是下月转正。” 转正？那不是意味着从下个月起就有3500了么！不对，天下可没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肯定有猫腻！ 余音转了转眼珠，仔细回想着刚刚老板说过的每一个字，终于还是被她发现了“破绽”，“你怎么知道这个活动会得到很大的反响？” “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方文没有说透。 他不直接把自己已有的经验口授式的传给余音，只是不想剥夺其自己去认识这个世界并自我生长的权利。 余音看老板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编故事，暂且选择相信一次。 果不其然，两天后，牛富贵的店上了热搜。 余音朝楼上大喊一声，“老板，人家的店火了！” “火了？不会吧！”这让方文有些猝不及防，他火急火燎地冲下楼来。 “你自己看”，余音把自己的手机拿给老板。 方文接过手机，只见赫然醒目的几个标题。 《这家花店的鲜花不新鲜，老板想要瞒天过海》 《花店不为客知的秘密，你了解多少》 《怎样辨别花的新鲜程度？老板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几个技巧》 …… 方文随意点开几个，大致浏览了一番，感叹道，“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余音眼睛眯成一条缝，想不到老板酸起人来，竟然不怕舌头打结，连忙打断道，“你上次说‘我自己会明白的’，指的是不是这个？” “嗯”，方文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虽说结果和自己预估的相差无几，可对方的出场方式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他还需要进一步跟进。 很快，方文已经去楼上换好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又下楼来了，“你就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回。” 从这话里，不难听出老板是要去踩点，余音便很干脆地应了下来，“行。” 这个消息一出，牛富贵那边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事实上，活动第一天，就有些不少客人买到不新鲜的花，明明在花店里看着还挺精神，一回家养了一晚上就立马萎谢掉。 其中一些顾客索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另一些顾客则在第二天折回花店，要求退换，但均以各种理由遭到拒绝，例如水土不服、气候不佳、保存不当…… 别看网上段子手漫天皆是，可是一到现实，大多数的人都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只好吃个哑巴亏。 可这个世界偏偏很大，又很小，街里街坊，哪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很快传遍了。 许多人在网上纷纷发布了自己的买家秀，因为涉及到共同事件，被不少人疯狂转发加吐槽。 一时间，这花店里“鲜花”不新鲜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此一时，彼一时，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连那些没来买过花的，都要以业余鲜花爱好者的“身份”评头论足两句。 那些原来选择忍气吞声的顾客，因为有了人先出头，索性不再隐忍。 方文很快到了牛富贵的花店前，他这样做，一是为了给对方再增加点压力，二是了解局势发展，以便做好下一步准备。 只见花店前挤满了人，当然，这些人可不是来买花的，他们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除了能退货退款以外，要是能在补偿点什么，再好不过了。 比起这些为自己权益斗争的人们，方文的情绪一点也不少，毕竟，选择了当群众演员，还是要走点心。 只是，他手里既没有花，又没有会员卡。 “小伙子，你咋啥证据都不带呢？等会儿人家不认，你可咋整？”一位老大妈关心起来。 方文一听，急中生智，“刚出门走的急，忘了。” “现在年轻人啊，事情繁琐，丢三落四的，下次啊，多长个记性”，老大妈叮嘱着。 “会的”，方文摸摸脑袋。 花店那边很快有了回应，只见王小帅拿出一块板来，因为太远，方文看不清。 “喂，前面写的啥？”方文拍拍前面人的肩膀。 只见前面的人又拍着更前一个人的肩膀道，“喂，后面的人问，前面写的啥？” …… 就这样，一个传一个。 过了一分钟左右，方文前面的人转过身来，“上面写的是，不是我的花不新鲜，只是你不懂。” “？？？”想不到牛富贵的处理方式竟然如此激进，那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贩卖情怀可以，但不是人人都愿意买账。 很快，这句话在人群之中引起了轰动。 许多人扬言要砸店，方文一看这架势，不妙，如果店被砸了，那这些顾客不就没有舆论优势了么，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他立刻劝了起来，“大家听我说，作为受害者，我特别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可现在是法治社会，遇到这种事情，千万不要一时激愤，我们应该相信法律的公正性，并用合理的法律手段，捍卫自己的利益。” 不少人觉得说的对，纷纷选择报警，等着警察来协调。 因事件的特殊性，移交经市场监管部门处理。 随后，监管部门调查后做出以下说明，“经调查，该商家确实存在花材不新鲜、破损、以次充好等情况，为维护公平、公正的交易环境，我们以对其下达相应惩处措施，欢迎大家共同监督、共同努力。” 这个时代，好事和坏事都能被推上舆论的浪潮，有人靠善良赢得尊重，也有人靠恶意遭万人唾弃。 当一个人对自私还抱有侥幸心理时，其实，他已经踏上了被世界遗忘的道路。 如果他还看不清，那他将会被永远的出局。 30 不是补货，就是在去补货的路上 除了监管部门的处罚以外，花店也给出两种处理方式，一种是退货退款，另一种则是换货。 可对于一个连诚信都做不到的店铺，又有多少人还会愿意再相信一次，选择换货呢？ 牛富贵店铺的生意遭到了很大的冲击，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却被自己一时的小伎俩毁于一旦。 十多年风雨，终于在门可罗雀声中，结束营业，过去荣景，犹如一场幻梦。 恰恰相反，鲜花坊迎来了一个客流量的高峰期。 明明前两天还有些冷清，因为竞争对手败下阵来，今日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可谓门庭若市。 “哎呀，您的眼光真是太棒了。” “来，我帮您包装一下。” “小心，我帮您调整一下，这样拿会更方便些。” …… 凡是进门的顾客，都能感觉到来自店员无限的热情。对于顾客细节的问题，余音也都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 良好的服务态度，信得过的质量，再加上回馈式促销，客人基本上没有不心动的。 因为这些花卖势很足，接下来的大半天，方文不是在补货，就是在去补货的路上。 眼看花店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可方文却急了。 花店里需要有人专门补货，而医院那边母亲的体能药水更不能断，否则数据就不再规律。 可自己明天又该怎么分身去医院呢？确实是有些伤脑筋。 反复斟酌后，心里的石头才渐渐落下。 一天下来，任务总算完成了三分之一。 “givemefive.”余音对方文眨了眨眼睛。 这丫头到底还是个小朋友，方文没有拒绝，两人击掌庆祝。 “哦对了，明天下午我得出去一趟，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这样，我提前去花园多补点儿货，要是有急事，再电话联系”，方文担心自己忙起来会忘记，便提前交代了。 “行”，余音答得利索，既然老板有了相应的安排，自己也无需再顾虑什么。 她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店铺，并将店外的小黑板拿了进来，然后锁上门，离开了。 而方文此时正站在二楼眺望窗外的远景。 夕阳西下，阳城的天空像是一副被渲染的图画，红色向四处蔓延开来，绚烂而多彩。 太阳仿佛早已失去了本身的灼热，就连阳光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不再刺眼。 方文、余音，和这座城市的许多人，都见证了这一时刻。 …… 昼夜交替，整个城市又回归了昨日的繁华。 牛富贵花了一天时间，把花店转让给其它人，并搬离这座城市；而王小帅也买了车票，回了自己家，他想趁这个空白期，多看看自己的父母。 终于，鲜花坊热闹的景象不用再被“意外”打破了。 中午，方文又花费了5000金币购买了一滴体能药水，然后打开了系统的属性报告。 姓名：方文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183cm 体重：65.9kg 等级：[60/200]lv1 金币：12 异能：生长 果不其然，几次购买下来，只剩12个金币了。 眼下金币是不可或缺的，有了需求，自然也就有了动力。 准备好工具后，方文便直接去了花园。 一方面担心以目前售卖的速度，会等不及土地更新所需的时间，而另一方面，自己所需金币在即，这次，常规操作恐怕是不行了。 他将花园所有的植株都进行了加速生长，并采摘下来了。 按原计划，给花店补给了平日里两三倍的鲜花量，多余的花便暂存在系统背包里，之后才去了医院。 由于事情比较顺利，并没有在医院耽误太多时间，帮母亲服下体能药水后，便很快返回了。 回到花店后，方文仍旧没有闲下来，他又将鲜花的数目清点了一番，确认不需要补货后，才安心离开。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天下来，连补充的鲜花都基本销售一空。 第三天早，方文再次补货时，意外发现背包里所剩花束不多了，他叮嘱余音，这批鲜花卖完意味着这期活动结束，并且任务完成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由于剩余的花都存在系统背包里，所以这次补货并没有耗费太多精力。 很快，补货工作便完成了。 补完货后，他收到了系统任务。 主线任务：种花进度[0/52] 由于昨天方文去医院比较匆忙，并未来得及将背包里的工具取出，所以他也不需要再准备什么，直接来到花园。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欧石楠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白头翁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爱丽丝种子*1。” …… 经过24小时，土地顺利完成了升级。 方文将第三批种子依次种下。 主线任务：种花进度[52/52] 任务奖励：30000金币 果然！系统还是这么实在！ 方文打开商城，只见商城内的商品和往日一样，除了两个不同包装的体能药水，再无其它。 难不成这系统就只有体能药水？方文在心中默默打了个问号。 他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有其它，还不是先救母亲大人要紧，于是，他立刻买了6滴瓶装的体能药水。 如果按两天一滴，那这6滴体能药水也只够维持12天。 也就是说，如果余音那边，下一个任务没有发生改变，第三批种子所长成的鲜花，则需要在12天左右卖完。 种下这批种子后，方文并不着急补货，而是着手规划下一阶段活动去了。 不早不晚，赶在下班前的最后一秒，余音完成了第二项任务。 主线任务：卖花进度[52/52] 任务奖励：《花艺》（有效期：永久） 注：这是一本花艺的古书，详细的记载了各国花卉艺术的精髓，内涵一万多张彩图和作品，附录包括一千多种常用花材特点及花语。 紧接着便又跳出来新的一个页面，一本古书，以及下面的一行字——当前是否使用？下面有两个选项：是；否。 因为还有工作没有完成，余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否”。 她想起来早上方文的叮嘱，待方文下楼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方文。 方文了解后，又继续询问余音关于下一个任务，而余音表示并未出现。 方文听后，示意余音先继续工作。 傍晚，余音回到家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此时的她，已经累到不行。 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又立刻坐了起来…… 31 卖艺不卖花 紧接着，余音打开了卖花系统。 只见系统依旧停留在那个页面，一本古书，以及下面的一行字——当前是否使用？下面有两个选项：是；否。 “是”，这次余音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适感再次涌入脑海，余音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但她明白——没有一种觉醒不带着痛苦。 而这种熟悉的感觉所持续的时间却比上一次略短，大概是产生了免疫吧。 这书，已经使用完毕了，可总感觉空落落的。 出于好奇她再次打开了属性报告。 “正在打开，请耐心等待……” 姓名：余音 性别：女 身高：163cm 体重：40kg 等级：[40/200]lv1 金币：0 异能：自愈 余音从上到下浏览一番。 “咦？”她咬起一只手指来，“我这是瘦了么？” 她这个记性，虽谈不上半点良好，但是0和其它数字还是能分得清。 突然，她拍了一下脑袋，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呀！这货竟然还可以当电子秤用！” 卖花系统一口盐汽水差点喷出来！这简直是对系统本身的侮辱。 卖花系统小声提醒道，“宿主，系统检测功能和电子秤不可相提并论。” “why？”余音一激动不小心飙了句英语。 卖花系统各个语言可都是过了专八，别说英语，就连方言，也难不倒它。 “系统检测主要是对宿主您的健康负责，毕竟生命健康是享有其他权利的基础；而电子秤只能用来测量数据，且精确性待定。” 精确性待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她余音愿意相信，什么不是真？ “何以见得？”余音质疑卖花系统的草率结论。 “例如电子秤会因失重或超重产生误差，而系统检测不会。” 失重或超重？有谁会一边坐电梯一边称体重？ “哈，哈，哈”，余音勉强做出回应，便继续往下浏览。 倒是等级这一栏，比上次又多了20经验值，果然同一任务的经验值是一样的，余音并不意外。 她关掉系统，发现仍旧感觉内心空落落的。 内心的空并不是毫无缘由的，这种空，在醒来后才被填满。 “叮铃铃”，刺耳的声音响起，余音迷迷糊糊地伸出一只手，拍停了闹钟，又立刻缩回手去，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五分钟后，闹钟又响了，这一次，余音不得不起床了。 她晃晃悠悠、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走到卫生间，开始挤着牙膏。 只是在这种混沌时刻，她竟然收到了新的任务提醒。 主线任务：卖出花艺作品进度[0/30] 这一提醒，让余音彻底清醒了。 花艺作品？30？她揉了揉眼睛，依旧有些发懵，“天！什么鬼？” 这一声惊动了卖花系统，“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什么意思？”余音指着屏幕上的任务说道。 “哦，你是说这个呀！花店有几种境界，最基础的呢，就是卖花，就像萝卜白菜一样，各有价格；卖设计则是第二境界，在卖花之上，宿主可以通过随心搭配，以满足顾客审美需求。” “那30呢？”不懂就问。 “当宿主成功卖出30束独立完成的花艺作品时，也就意味着任务完成。” “哦。”余音表面上很淡定，可心里却暗自庆幸。 这可比52颗种子好卖了，至少数量上看起来少了很多！ 正当她还沉浸在新任务的快乐时，时间已不经意间从指缝中偷偷溜走。 她看了看时间，瞬间切换了模式！那速度，堪比军训时听到吹哨的反应。 三下五除二，余音收拾好了着装，便匆匆出了门。 马路边，一个萝莉一边暴走，一边狼吞虎咽着三明治。 这在上班高峰期的人群之中，却并未有任何突兀。毕竟，这是一个倍速时代！ 她坚信，只要她走得够快，时间就追不上她。 大学四年，除了开学第一天提前以外，余音每天上课，从来不早到，也从来不迟到。 八点整上课，七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答道进教室。 果不其然，踩点余音还是最专业，花店门口，一分不差，刚刚好。 “早啊”，余音欢快的声音似乎给这个店增加了几分活力。 “早”，方文回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埋头打理着刚从花园采摘下来的鲜花。 余音放下东西后，立刻着手帮忙，看着满地的鲜花，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多花？是要出去么？” 在余音的眼里，老板惜花如惜命，是绝对不会允许鲜花有所浪费，所以只能有一种情况，就是没时间补货。 “我不先早点采摘下来，你怎么卖？怎么完成任务？”方文瞅了瞅这个小丫头，没有正面回答。 余音顺势接过这个话题，“说到任务，早上我刚好收到新的任务了，要卖出30束独立包装的花艺作品。” “花艺作品？” “嗯，花店有几种境界，最基础的呢，就是卖花，就像萝卜白菜一样，各有价格；卖设计则是第二境界，在卖花之上，通过搭配，以满足顾客审美需求。”余音将早上卖花系统的话基本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下来。 “可是，你对花艺了解多少？”方文担心余音以目前的水平，恐怕不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 “嘿嘿，忘了告诉你，昨天完成任务，系统奖励了一本关于花艺的古书”，余音笑嘻嘻的。 “内化了么？”这是方文用来描述余音之前所讲的“用完就不见了”这一现象。 “嗯”，余音用力点了点头。 “你先一个在这处理着，我马上下来”，说着，方文放下手中的花，起身朝楼上走去。 不一会儿，只见方文手里抱了一个牛皮纸箱，小心翼翼下楼来。 随后，方文从箱子里拿出花瓶、花泥、干花、剪刀等各种工具，又从刚刚打理好的鲜花里挑了二十几枝不同的鲜花。 余音不明白老板这是寓意何为？ “这些是从我母亲工作室里找到的，已经很久没用了，你先将就一下，拿来练练手”，方文开口道。 余音有些犹豫，“你确定这些花材都拿来练手？” 32 花艺练习 方文知道余音顾虑什么，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舍得的，“我们花店也不缺这几枝花，不够了，花园里还有。” 余音见老板头一次这么大方，差点要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方文随之抛出一个问题，“首先，作为花艺师，对于‘花艺’两个字，一定得有自己的见解，那你是如何理解的？” 余音想了想，只答了四个字，“花卉艺术”。 方文点点头，表示认可，“回答还算言简意赅”，又继续问道，“不知道你对这花卉艺术了解多少，问你个简单的问题吧，根据风格，花艺可分为哪几类？” 余音赶忙在大脑中搜索着关于花艺分类的信息，答道，“东方插花和西方插花。” 方文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嗯，基本正确。花艺按风格可分为中式插花、欧式插花和日式花道等多种流派，每种风格适用于不同场合。这里的中式插花和日式花道，都属于东方插花。” 古书果然好用，余音心中暗自一喜。 “做花艺这一行得学会欣赏，培养美感，我这里有本杂志，你看一下。”方文说着，从纸箱里翻出一本陈旧的杂志，递给余音，“这本书是花艺界最具有代表性的大师作品，你先看着，我十分钟后再来。” 余音点点头，便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这本书自然不像《花艺》那本古书，对于这门艺术有很透彻很详细的讲解，但创新性却有几分可读的价值。 十分钟后，方文开始收验成果，“看完了么？” “嗯嗯”，余音自信的点点头。 方文看余音自信满满的样子，问道，“那你说说，东方插花和西方插花有什么区别？” 余音自然心中有数，“东方插花崇尚自然，讲究线条和姿态，布局高低错落有致；而欧式插花注重花材外形，作品简洁、大方，构图多以对称、均齐出现。” “学的还不错嘛，不过光学理论可不行”，方文的言外之意是余音可以动手了。 东西倒是齐全，可余音并不知该从何做起，反倒犹豫起来。 方文见余音不动弹，催促着，“愣着干什么？先放水进去啊！” 余音按照方文的指示，先将花瓶注入水，之后便按自己的感觉开始插花。 毕竟有古书的参考，余音心中还是有几分底气。 中途，方文始终保持沉默，他不想打断对方的思维。 直到余音完成后，方文才开口，“虽然是第一次练习，但是很不错，大小、颜色搭配得当，只是注意花的姿态尽量倾斜，而不是完全直立。” 余音听懂了，虚心的点点头。 随后方文又讲解了其它不同的插花道具的用处，并告诉余音干花和鲜花都可以拿来练习，不用拘束。 提到干花的时候，余音有些好奇，“这些是怎么做的？” 方文一一道来，“说到干花的制作，有很多方法，第一种是倒挂法，尽量让花处于自然风干的环境，第二种是干燥剂干燥法，在密闭容器的底部铺满干燥剂，将花放定在容器中，并继续铺满干燥剂，密封三到五天；第三种是压花法，将花放在干燥的纸上，摆好后拿另一张纸压住，最后将大且重的物品压在上面，比如词典等，遇到过厚的植物可以横切成两份后再进行操作。” 余音听得入神，好像这些动作都在她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随后，方文让余音自己练习，而他一个人继续打理着剩下的花。 这些花，他看的有些出神…… 本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系统却不按套路来，看来注定要更换提前拟定好的活动方案了。 店里的花质量确实比寻常花的略好，但也有缺陷，就是只有鲜切花。 按枝卖，寻常土培植物可以养很多年，而鲜切花的花期却是以天为单位。 一般人群需求量不会太大，而少量多销又持续得了几时呢？ 也曾考虑过自己要不要多投点精力，但时间真的不允许，最多客人需要时再包装，再多就本末倒置了，索性打消了念头。 恰好余音现有的技能就是化零为整，不如试试将花束组合起来卖，或许能够突破现状。 “咔嚓”一声，花的枝干被方文故意剪短了一大截。 “哎，看来你只能被拿去包装了……” 方文拿着刚刚被剪短的花，跑来问余音需不需要，“哎呀，这里有枝花儿太短了，看来只能一起包装了。” 余音看着切口，皱了皱眉头，“这该不会是你剪短的吧，算了算了，就先放我这儿吧。” 方文笑了，他本是故意剪短试探对方的能力，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有几分灵气，观察和应变能力远比自己想象有中的强。 “这花店的花儿你都可以拿来随意搭配，但是我有个要求”，方文一本正经道。 “什么要求？” “包装好的花艺作品一定得有名字和寓意，这一点你应该不陌生吧？” “嗯”，余音点点头。 鲜花对于人本身来说，可谓是一种是精神需求，顾客通常买花是为了寄托或表达自己的心愿，所以好听的名字和寓意对花儿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这道理她再明白不过了。 “行了，那些花我都处理好了，今天起一律恢复原价。” 余音一听，立马把头转向花店刚刚鲜花处理的地方，花枝花叶什么的果然统统不见了，此刻的花店反倒被这些刚摆好的鲜花点缀得格外好看。 她缓缓将视线移向老板，半天吐出一个字，“好”， 方文打量着余音刚刚完成的几个作品，还是有些独特之处，心生赞许，“你这边折腾出来的花艺作品，价格在所用鲜花的材料的基础上统一加20，九折出售。” 余音看不懂老板这是什么操作，请教道，“为什么要先加20再九折？” “20是对艺术的尊重，价格太高也不亲民不是？至于九折么，顾客开心我们就开心嘛。” 余音听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索性便按照方文说的开始实施…… 33 艺术珍品，免费欣赏 花店里，余音正随心所欲的摆放着作品，恰用余光瞥见老板正在小黑板上涂涂画画，突然想起什么来，赶忙上前问道，“你刚刚修剪下来的枝叶呢？” 方文还以为余音准备出门丢垃圾，便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打包放那边了，你是不是要丢垃圾？那顺便一起丢出去吧。” 余音顺着老板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从墙角处的垃圾袋里，发现了那些被丢弃的枝叶。 由于这些枝叶，是从刚采摘的植株上剪下来的，还有略微些新鲜，就连叶片上还挂着几滴清晨的雨露。 她仔细看了看，垃圾袋里并没有其它杂质，这点倒很符合她的心意。 于是，她提起垃圾袋，转了个身，眼巴巴的望向方文，“这些可以给我嘛？” 这么多花不要，偏偏要这些边角料，方文真是活久见，他不解的问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嘿嘿，我有用”，余音一副神秘的样子，便跑开了。 方文没有阻止，只是想看看这小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很快，余音将那些被修剪下来的枝叶，重新排版，交错叠放，又拿铁丝依次固定，只见这些枝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崭新的花架。 世间往往就是如此奇妙，他人眼里的冗余事物，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变成另一道风景。 余音拿着这花架，来到店门口，将小黑板往上一放，两手一拍，道，“完美！” 刚一脸得意，却被小黑板上有八个大字所吸引——“艺术珍品，免费欣赏”，这字写的是极好，但余音仍觉得有些美中不足。 她鼓起腮帮子问道，“为什么不把折扣这么明显的优势写在黑板上？” “如果你是顾客，你是因为喜欢花而买花？还是因为它便宜来买花？”方文正忙着，随口甩出了一个问题。 余音觉得有些难以选择，“嗯……喜欢吧。” “其实两种都有”，方文不紧不慢道。 这句话，让余音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大概每一个员工，都有像这样想要杀死老板的一百个瞬间吧。 方文紧接着道，“不过，大多数人买东西是因为某种心情而购买，简单来说，要么单纯的相中商品，要么就是为了体验消费的快感。” “那还有少数人呢？”余音觉得方文有失考虑。 方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了个弯儿，“你会花一百块钱去买只劳力士吗？” “哪有这个价的？”余音一秒就被带偏。 “对，常识告诉你一百块是买不到劳力士的。人们热衷于追求价格，都是以高质为前提的，即以最优价格买到最好的东西。价格为主，质量为辅，必损起物。只有质量为主，价格为辅，才能做到相辅相成。” 方文说完这些话，仍觉有些意犹未尽，他几乎快被自己精彩的演讲所折服。 “便宜没好货，是这个意思吧？”余音定定地看着方文。 余音这一刀，补得方文猝不及防，他只是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华丽装修并非定夺空间的唯一标准，花卉的混搭也可以显得很精彩，优雅的爵士配乐，清新而不浓烈的气息，经过余音之手，这花店不比寻常，倒有几分艺术展厅的气息。 随着第一个客人进门，活动正式开始了。 消费者往往热衷于猎求新的设计与体验，鲜花坊无疑是很好的选择。 虽身处城市之中，却能享受到回归大自然般的治愈，在这样一个充满诗意的花店里，浪费时间都成为一件正经事。 但是余音并没因此闲下来，她一边招待顾客，一边摆弄着花卉。 自从开启新的任务后，她便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许多创作者创作时，需要考虑消费者的主观意向，以此更改自己的方向，但这样的作品，往往更容易失去自我和灵感。 而余音不同，对她来说，《花艺》的古书为她提供了很多扎实的理论基础。 在植物的选择上，她往往更倾向于不拘小节，不喜刻意挑选，反而任意的品种都能轻松驾驭。 能够致力于自己喜欢的方向，不仅是一种福气，更是一种享受。 正因如此，凡是经过她手中的花，都能变成珍品。 顾客们纷纷流连忘返于此。 一位顾客被一个花艺作品所吸引，突然停下脚步，“你好，这个怎么卖？” 终于有顾客开口了，余音看起来比顾客还要兴奋，“69，花展第一天，给你打个九折，算你62吧！” “行。” 余音一看对方这么干脆，有些意外。 接下来还有更意外的，尽管大量的鲜花摆放在店内醒目的位置，不少顾客仍纷纷选择购买花艺作品。 事实上，这一半归功于余音，另一半还得归功于方文。 花艺作品因为有了复杂的加工和设计，理应比普通鲜花略贵，但方文决定九折出售，其实也是想鼓励余音。 普通花枝买回家后还需自己搭配，而花艺作品不仅更美观，价格也与单买材料无异，索性大家更向往花艺作品。 第一天下来，销量可观。 满足里夹杂着一丝成就感，余音从未如此开心。 或许让她真正开心的不仅是花，更是这份工作，或者说是遇见这个老板。她开始陷入温柔的暮色…… 早上八点醒来，她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吹着滚烫的牛奶，就着几片曲奇，感受到这个世间所给与的巨大温柔。 世间最让人感动的，是遥远的相似性。 既然将自己的主观意想寄托于花艺作品之中，若客人不喜，亦不会有什么惊讶；而偏偏却深得客人的喜欢，余音更觉得是一种幸运。 或许只想当做一份简单的幸运，亦或许是出于骨子里的傲气，她偏偏不肯将精力致力于这份她人的热爱上，她只想做自己，就像当初选择这份工作一样。 正因为如此，接下来的时日里，她常常有新的思绪，这种爆发式的思绪是旁人难以企及的新奇。 酒店、品牌方、婚庆公司纷纷前来洽谈合作，这让余音有些受宠若惊。 34 来着皆拒 叮铃铃~ 余音刚拿起电话，正准备询问，却被对方抢先问道。 “你好，这里是鲜花坊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大气、铿锵有力，似乎加上配乐就有一种收听新闻联播的幻觉，不难给人一种官方正式的印象。 或许是由于对方职业关系罢，余音没有多想，“是的，请问您需要什么花？” “你好，我这边是国际海湾大酒店，想跟贵店洽谈合作，请问负责人具体什么时候有时间？” 余音赶忙用手捂住话筒的位置，压低了声音转头喊道，“老板！” “怎么了？”方文脸上像是挂满了问号，疑惑地望向余音。 “这次是国际海湾大酒店的！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余音继续压低声音道。 方文当然知道来着何意，摆了摆手，“没时间。” 这几天，方文已经拒绝到手软。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余音疯狂眨眼暗示老板。 这次方文连答都没有答一声，只是挥了挥手。 眼看着一个个狠角色来势汹汹，可老板这是恒心要自断财路，一条黑走到底，余音打心底里着急，但又不敢违抗上司的命令，只好拿起听筒继续温柔地回复道，“不好意思，我们老板现在不方便，我下来会转告的。” “好的，那麻烦你了”，电话那头回复道。 “再见”，余音挂断了电话。 方文那边有些无动无衷，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这一切不曾发生。 余音急匆匆跑到老板面前，质问道，“这已经是第17位谈合作的老板了，你真的要这样拒绝下去吗？” “嗯”，不知为什么，方文对于此事，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这种淡漠。 “究竟是为什么？”余音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那为什么非谈合作不可？”方文反问余音。 余音两手一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当然是有更多的发展机会，对花店百利而无一害啊！” “谁说没有害？”方文打断了余音的话，有些严肃起来。 看到老板突然如此认真起来，少了几分底气，窃窃地问道，“有什么害？” 方文拍了拍桌子道，“糊涂！我们现在才刚刚起步，这一亩三分地，自营有时候都会缺货，又如何给合作商提供稳定的货源？就算有，对方实地考察，难免生疑起来，那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 “或许是你多虑了”，余音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这事到此为止吧”，方文抬了抬手。 余音不好再说什么，默默走开了。 方文看着门外流动的行人，眼神不自觉地游离起来。 这些天，他也曾纠结过，若是合作，自然店铺的销量会稳定一些，母亲在，他定眼睛都不眨地答应下来；但眼前，母亲虽是一点点有了起色，可医院那边还不能放松，这个时候谈合作，或许确实早了些。 就这样，合作的事儿被暂时搁置了一段时间。 “什么？还没消息么？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季婉柔的脸色铁青狠戾，大发雷霆，手中的文件被她甩出足足五米远。 说话的这位是国际海湾大酒店董事季世成的千金，刚从海外留学归来。 虽然年纪轻轻，名字也听上去人畜无害，但做起事来，继承了她父亲的心狠手辣。在她的眼里，只有看不上的，没有得不到的。 “让您失望了，请再给我一周时间”，黄助理低着头，斩钉截铁道。 “三天，只给你三天，做不到，你就给我滚蛋”，这是季婉柔最后的底线。 “好”，黄助理只好应下，对他来说，没有退路。 时间不等人，当天下午，黄助理准备好文件，亲自上门拜访。 “你好，请问老板在吗？” 余音正在帮客人打包，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句，“麻烦您稍等一下。” 这种场景，她再熟悉不过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自己手里的动作。 三下五除二，余音很快完成了打包。 等她忙完回过头来，看到一个带着眼睛、有些斯文的男士，连忙上前招呼道，“您好，您刚刚说什么来着？” 黄助理并没有因为等待而心生急躁，反而很有礼貌，并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想问一下你们老板在吗？”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余音下意识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国际海湾大酒店的负责人员，我姓黄，想跟贵店洽谈合作，之前电话联系过”，黄助理自我介绍起来。 35 要像追女朋友一样追合作伙伴 余音一听，难怪觉得有几分耳熟。 事实上，成人的社交里，没有明确表态，就是一种拒绝。 只是，连她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后，对方竟还亲自找上门来了，只好硬着头皮，面带微笑，委婉地拒绝道，“很感谢您的诚意，但小店还处于起步阶段，规模上不适合作为贵公司的合作伙伴，希望贵公司可以见谅，选择更有实力的店铺。” 黄助理似乎并不在乎这些，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项目书，“不必担心，只要你们愿意合作，我们定会尽力扶持。” 余音一只手拍在自己脑门上，她想不通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死脑筋，这么明显的拒绝都看不出来！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她干脆直截了当道，“不愿意。” 黄助理没想到对方的态度是如此的生硬。 想当年，自己那叫一个威风八面，小小的办公室里，虽说手下只有三四个人，可自己总还算是半个领导。 自从这升职加薪后，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从这个季家千金大小姐空降以后，不知从哪个小作坊打听到，关于鲜花坊小道消息，还非要谈什么合作！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她偏偏就想把这瓜扭下来。 这个鲜花坊也是，不合作就算了，还这么凶！ 一想到这，黄助理心底泛起无数心酸往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好像随着这一咽，所以心事也都一并下去了。 但是为了保住自己饭碗，他只能鼓足了勇气，继续试探道，“你，要不再看看？” 说着，黄经理还将项目书往前推了推。 “？？？”好赖话听不懂？余音立刻又给推了回去。 黄助理没死心，厚着脸皮，又向余音那边推了推。 可这烫手的山芋，余音哪里敢接。就这样，两人一来二去，像极了两个人在打太极…… 周围的客人不时地朝这边投来目光。 终于，余音一把拍住项目书，塞到对方怀里。 黄助理看出对方此刻心情有些激动，确实不宜再谈合作，只能就此作罢，说了句“打扰了”，便匆匆离开了花店。 这人走后，余音总算松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想谈合作，但谁叫自己有个固执的老板呢！ 花店里再次回归秩序，虽然花艺作品早已恢复了原价，但是前来观赏和购买的客人仍旧络绎不绝。 余音觉得自己刚刚为了这事儿，又少卖了两枝花，不由得叹了口气。 但是既然时间已经被耽搁了，索性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一想到这，她又哼着歌，去帮客人介绍鲜花了。 黄助理傍晚回到家后，像是打了霜的茄子，除了失落，还是失落。 他根本无心玩手机，只是打开屏幕看了看时间，又关掉，反复如此。 意外的是，又一次打开时，不小心翻开通讯录，看到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朋友，对方好像是在做什么营销，想也没想，黄助理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小宇啊，好久不见！”黄助热情地问候道。 生活中，“好久不见”四个字，已经不知不觉间融入了人们的日常，哪怕是下午刚见面完，晚上再见都得说句好久不见，似乎才显得合适。 “呀！是黄哥啊，听说你在酒店混的不错嘛！怎么想起我来了？”韩宇也随之回应着。 “哪里哪里，最近可把我愁死了，头发都掉了一把！”黄助理抱怨着。 韩宇听着有些新奇，“咋个啦？谁敢欺负你！” “也不是，说来话长，不过我正想请教一下你！”黄助理终于进入了正题。 “跟我说什么请教？要请教，那也是我请教你”，韩宇客气道。 黄助理想了想，叹了口气，“你说说，遭到商务合作伙伴三番五次拒绝怎么办？” “呀！这就不巧了，我可没谈过什么商务合作，不过……”韩宇似乎话里有话。 “不过什么？”黄助理觉得又希望了。 “不过我想跟营销应该差不多吧，你一定要像追女朋友一样追合作伙伴！”韩宇将自己平时营销最直白的经验道来，只不过换了个对象。 黄助理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你可帮了我大忙啦！” …… 第二天一大早，余音大老远就看到有个人坐在店门口，走进一看，不仅认识，对方连衣服都没换，手里还拿着那份再熟悉不过的项目书。 “？？？”现在的酒店都不用上班打卡，这么自由的吗？余音有点羡慕，然后绕过他，打开了店门。 “？？？”一个大活人在这里都看不见吗？黄助理说什么也要为了自己虚无的存在感挣扎一下！ “hello，我又来了”，黄助理打着招呼。 “我看见了”，余音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看见了还不理我！黄助理调整呼吸，“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余音一个手势示意停止。 “不！愿！意！”余音一个一个字向外蹦，像机关枪一样直击对方心底最柔弱的部分。 或许有人觉得应该学习刘备三请诸葛亮的那份坚持，而对于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这最多只能算是一种纠缠。 黄助理没想到自己一大早就吃了个闭门羹，急中生智道，“我是来买花的，你不卖，我可就走了！” 什么？买花？余音一听，态度立马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等等，谁说不卖？” 黄助理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四处瞅了瞅，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欣赏各类的鲜花。 原因是，他对花这种东西，一点都不感冒。就连昨天来，都没正眼瞧过这些花。 他左看右看，心里泛起了嘀咕。 跟平时马路边的花没什么两样的嘛！真不知道季家千金大小姐是怎么想的！ 黄助理瘪了瘪嘴。 毕竟刚刚开门，店里还没有其它的顾客，余音的关注点全在这个黄先生身上，她一边开始打理，一边询问着，“你要什么花啊？” 花？什么花？哦对，我是来买花的！小姑娘的话显然提醒了黄助理，他酝酿了一下，慢慢道来，“什么花能打动人？” “？？？”打人？余音想了想，回答道，“本店不建议将花作为武器使用。” “？？？”黄助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又问了一遍，“我是说，买什么花送人比较好？” 余音停下手中的工作，偏了偏头，问道，“你是送家人、爱人、还是朋友？” 黄助理想了一下，“嗯……朋友吧，对，就是朋友！” 余音眼睛眯起一条缝，继续问道，“男性还是女性朋友？” “女性”，黄助理不假思索道。 余音一听，两手一拍，从架子上拿下昨天刚包好的花，“哎呀，你看看这花怎么样？送女性，优雅大方！” 黄助理一只手扶着脑门，确实挺别致，不过自己欣赏不来，但是又不敢冲撞了公司未来的合作伙伴，假装肯定地点点头，“挺特别的。” 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夸奖某个人或某种事物，“特别”一词就是那把打开对方的心灵钥匙。 余音一听，心情大好，“你的眼光真的太好了！我现在就给你包起来，一共66块，你看这个数，多吉利啊！” 什么！这花竟然值66块！黄助理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他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 “怎么？是不是觉得太便宜了？我跟你讲，这个质量，这个价，你跑偏整个阳城都买不到！今天你可是赚到嘞！”余音最擅长一边卖花，一边还让客人觉得值得。 但是，和其它商家不一样的是，她说的都是真的。 黄助理咬了咬牙，付了账。只是，他没有带走那束花，便离开了。 “黄先生！你的花！”余音招呼着，追了出去。 黄助理没有回头，背对余音挥了挥手，说道，“这花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因为隔得太远，余音并没有听清，她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让一个成年人，只剩下金鱼般七秒的记忆，刚买的花都能遗忘在花店。 （面试排号早，提前结束，今天补更500字哦～） 36 概不退货 既然人已经离开，那这花儿，也只能暂时替其保管了。为了不影响正常的营业，余音将打包好的花放在不太明显的位置。 不一会儿，花店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访了。 余音一边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一边不时地向店门口张望着什么。 而此时，黄助理已经回到了公司。 虽然，他觉得向合作方以示友好是必要的，但凡事有度，点到为止。索性，留下个“好印象”后，便离开了。 另一方面，除了待执行的合作计划，他还有其它的工作要务。 回到公司后，他来到季婉柔的办公室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进”，虽只有一个字，可却带给人一阵寒意。 黄助理往前走了几步，递上会议所需的材料。 季婉柔抬头一看，原来是黄助理，脸瞬间拉了下来，像极了一个苦瓜，“还有半小时开会，你现在才给我送过来？早干什么去了？” 季家大小姐脾气可不是一般的火爆，但是这次她没有摔东西，因为她连接都没接。 黄助理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但又极力掩饰着，“我……我刚从鲜花坊回来。” 季婉柔听见“鲜花坊”三个字，顿了顿，语气稍稍缓和了些，“那，办成了吗？” “快了”，黄助理不敢说实话。 “‘快了’是什么意思？”季婉柔将语气向上提了提。 跑火车是不需要打草稿的，黄助理转了转眼珠子，随便编了句，“就……就等明天签约了。” 季婉柔嘴角微微上扬，“暂且相信你一次”，说着，就将会议材料从黄助理手中一把拽过来。 黄助理不敢抬头，只是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随着“砰”得一声，办公室内的空气静止了。 季婉柔离开后，黄助理擦了擦汗，并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下午再去一趟了。 鲜花坊那边，方文中途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后，就直接上楼去了=。 也不是只有今天，大概这些天，都是如此。 一般来说，店里只有余音一个人忙前忙后 大概人脱离了某种环境或某个阶段，就会选择性的丧失该段记忆。 一整天下来，余音都几乎快要将替客人保管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下班前，黄助理终于出现了。 余音一眼认出了他，提起手来准备招呼，好像有什么话没来得及讲，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瞬间又将手放了下去。 黄助理一看对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合作有戏，虽然隔着很远，连忙跟对方挥挥手。 余音觉得对方有点过分热情，也不好不理睬，只是微笑了一下。 黄助理推了推眼镜，走近些，才开口道，“我又来了。” “要买花吗？”余音本打算关门了，但本着顾客至上的理念，晚两分钟下班也无妨了。 黄助理一听，笑得有些勉强，“emmm……我早上才来买过的。” 余音往自己脑门拍了一下，“哦对！你看我这记性！” 说着，转身朝店里走去，然后翻出早上单独存放的花，并将其递还给对方，“你的花。” 黄助理以为是对方不愿意收下，将花向对方身边推了推，“已经是你的了。” 余音一听，皱了皱眉，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来买花的，莫非，是来退货的？ 一想到这儿，她有些急了，连忙说道，“本店概不退货。” 自己在这这么久了，还确实没有开过退货的先例，如果对方非得退货，那自己也不能退钱！ 黄助理此时是哭笑不得，嘴里重复着，“不退货，不退货，我的意思是这花儿送你了。” “？？？”激将法？呵，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给你退！余音一把收起花来，露出职业微笑，“谢谢！” 既然对方收下了花，那就表明愿意建立友好的关系，黄助理有些激动，想再试着提一提合作一事，但又担心对方认为自己目的性太强，半天也没说出口。 “还有什么事儿吗？”余音担心对方又继续闹事，想赶忙结束这段对话。 “没，没有了”，黄助理决定还是不要破坏这种融洽的气氛好了，然后转身离开。 又一天过去了，黄助理还是没能成功说服对方关于合作一事。 第三天，黄助理彻底没有心思再去公司了。 一方面，是惧怕那个母老虎；另一方面，自己离最后的期限不剩多少时间了。 于是，一大早，他又继续坐在鲜花坊门口。 由于黄助理并未更换衣服，余音远远地就认出来了。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又观察了一会儿，但发现对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就算自己没给他退货，也不至于坐在店门口影响店里的生意吧？怕了怕了！ 该来的还是得来，余音大步向前走着。 黄助理看见视野范围内突然多了一双腿，便沿着腿向上看去，确认过眼神，是要等的人，有些激动。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抢了先。 “你要是真的那么缺钱，我退给你就是了”，余音不情愿地说道。 “？？？”我哪里看起来穷酸了？这身衣服很贵的好吗？黄助理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行头，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来退货的。” 不是退货的就好！余音放下心中的疑虑，继续问道，“那你是来？” 黄助理连忙将项目书拿了出来。 这几天，他一直随身携带。 经过这一系列的摩擦，余音对黄助理少了几分决绝。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余音拒绝合作的坚决态度。 “不愿意！”余音眼神坚定，似乎这已经成为板上钉的事情了。 可这三个字对于黄助理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抱着头，又缓缓蹲了下去。内心哽咽，但却没有眼泪。 毕竟眼泪是弱者的借口，成年人的世界，不相信眼泪！ “不过，我可以帮你跟老板说说好话”，余音补充道。 黄助理的颜色像是变戏法似的，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真的嘛？” “我试试，可没说一定”，余音怕对方赖上自己。 黄助理用力的点点头，表示愿意。 （感谢各位这段时间的支持、理解和陪伴，省考成功上岸，也祝各位学习进步、工作顺利～） 37 改变主意 元气少女正式开始营业，突然间，瞥见正从阁楼上慢慢下来的老板，热情地打着招呼，“早啊”。 那种状态，就好像，她永远都是这么开心。 “早”，方文被余音的活力所感染，心情也格外的舒畅起来。 可能是由于刚起床，方文紧接着打了个哈欠，之后便开始照常盘点起库存来，“昨天的花还剩多少？” 工作时间久了，余音几乎无需清点，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四分之三”，她回答得很利索。 “怎么还剩这么多？跟前几天的销量差距有点大嘛！”方文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一想到业绩偶尔有浮动是正常的，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心态。 这时，余音故作感叹了一句，“哎……谁叫我们的花质量太好了呢！”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感叹，方文有所不解，“这跟质量好有什么关系？” “众所周知，我们店内的鲜花的质量，一向是高于市场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先天性优势，才有了一批又一批的回头客，并迎来了销量的巅峰，但是……”余音没有再往下说。 “但是什么？”方文没想到这小丫头也学会开始故弄玄虚了。 余音这才坦言自己的想法，“但是正因为这些花质量太好，顾客们更换鲜切花的速度，才会大打折扣啊！” 方文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他点头并非是因为认同余音的说法，毕竟仅昨天一天的业绩又能充分说明什么呢？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完全否定其看问题的角度。 事实上，在花店早期起步阶段时，方文就产生过这种忧虑了，只是，当时的他，更倾向于是自己想得太多，索性没有太当回事儿。 更何况，老话说得好，车道山前必有路，谁说就一定会走向死胡同呢？ 而如今，余音的话再一次提醒了他，他开始担忧起来。 要是真的到达了饱和阶段，那就麻烦了！ “再还不采取措施，恐怕以后我们就真没生意了”，余音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强调了“没生意”了三个字。 方文听出来余音话里有话，将就着对方的话往下讲，“你的意思是？” “当然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余音仍旧并没有直言。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小萝莉说话曲里拐弯的，方文听得心急，“说人话！” “我可听说，这些日子，好多店铺纷纷改变了经营模式，倒不如我们也试试？”余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方文仍旧没听出个所以然，继续问道，“怎么个试法？” “除了个人，我们还可以选择其它销售途径啊！”余音的话，正一点点向最终目的靠近。 “哦？”方文一下子来了兴趣。 “有家酒店我倒是觉得不错”，这句的语里，显然又蹦出一个新的关键词——酒店。 方文解读能力一向是极好的，立刻反问道，“什么酒店？” “国际港湾大酒店，就是上次找我们合作那家”，余音总算是绕道正题上来了。 “又想骗我合作？”方文心里是这般想的，嘴上也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你不想就算了，唉！那真是太可惜了，免费的推广啊！”余音不信老板真的这么抗拒合作。 “什么推广？”方文觉得，就算不合作，了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只要能为该酒店大堂提供插花，对方就能帮我们做免费的推广，而且，酒店所有的鲜花都由我们来供应，都是大单啊！” 这些是余音提前向黄助理仔细了解过的，显然，她为了这个提议做足了准备。 而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强烈向老板提议呢？也仅仅是因为通过她的判断，觉得合作是可行的。 “算了，我们哪有那么多花？”只要一提起大单，方文似乎早已形成了定式思维似的，立刻否定起自己花店的规模来。 “谁说花是由他们来决定的？”余音又怎么会轻易的将决定权交给对方。毕竟，对于老板的担心，她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这份担心不从根本上解决，那么合作也就无从谈起。 方文这次是真的感到意外，“你的意思是？” “主导权全在我们手中，花艺的材料和搭配也全由我们决定，我们完全可以选择非热销的花卉，作为一次性消耗的材料，从而提高销售量”，余音希望通过这番话，老板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合作方的诚意。 “那么，对方会愿意吗？”方文觉得余音有些异想天开。 他怎么可能相信，一个酒店会为了与一个普通的小花店合作，轻易地放弃自己的优势。 “那是自然”，余音忍不住笑了笑。 方文不明白余音哪里来得自信，“为什么这么说？” “还是让对方自己来跟你讲吧”，说着，余音打通了一个电话，“喂，有时间的话，尽快过来一趟。” 看不出来，这小萝莉私底下还做了这么多功课。 不到五分钟，黄助理就如约而至，出现在店门口。 “这位是我老板，方文”，余音向黄助理介绍着。 “你好，方老板。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黄，国际海湾大酒店负责人”，黄助理也做起了自我介绍，希望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虽然第一次见，但他却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来，准备握手。 “你好”，方文礼貌地打着招呼，很自然地回握了。 黄助理一看，以为对方愿意合作了，激动地语无伦次，“一定是充分考虑后才决定的！你的眼光真是太正确了，合作愉快呀！” “只是先了解一下”，方文平静地回答道。 黄助理显得几分尴尬，不过他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细节的，“无妨，我来跟你讲讲具体的……” 事实表明，大部分人的担心来自于胡思乱想，即自己恐吓自己。方文也是如此。 通过沟通，他很快认同了对方的执行方案，并改变了主意。 但是，这种改变并不突然。 事实上，上次拒绝合作以后，方文也很担心。他担心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所有的商户不愿退而求其次，那就意味着以后也不能再合作了。 所有，这一次，他选择了倾听。 虽然只是几分钟短短的交谈，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会愿意做那么多的让步。 38 新的安排 人们对一件事情重要程度的判断，往往取决于处理该事情的难度。 在黄助理眼中，成功与合作方签约，无疑比他吃饭更要紧。 他双手紧抱刚签好的合同，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 三天过往历历在目，或许连高考，他都从未如此认真过。 “你有没有为谁拼过命？”这句话用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除了难以言喻的开心，黄助理心中还有沉甸甸的感恩之情。 只是，他觉得，比起长篇大论的感恩致辞，将这份情谊放在心里更为合适。 常怀感恩不是空口白话教育出来的，当你真切的感受到来自某个人的全力付出时，那么你也会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如果你成为了学会感恩的那个人，那么恭喜你，你是幸运的。 余音看出来黄助理眼神里的感谢，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圣母，更无心成为那样的人。 花店里这段时间的生意虽谈不上冷淡，但既然有人愿意助一臂之力，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是像国际海湾大酒店这样有实力的大公司。 她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而已。 如果这也算的上好人好事，那“坏人”一词就该被重新定义了。 随后，黄助理带着合同，兴奋的回到了公司。这次，他终于有办法交差了。 “请您过目”，黄助理站的笔直，身体微微前倾，俯下头，双手一起递出合同。 季婉柔随手接了过来，一时间，表情不咸不淡，让人难以琢磨。 从与上一家花店解约开始，她就开始四处打听合适的店铺。 阳城的花店大大小小也有几百家，但是却无一家能够入了她的眼，唯有这家鲜花坊，总是特例独行，所以，她想试试。 谁知，普通的花店主动申请合作都来不及，但鲜花坊被邀请合作后，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这就让她产生了一种非要拿下不可的想法。 这份合同，她等的太久，但最终还不是被她等到了。 她仔细地浏览着各项条款，过渡到后半部分时，突然夸赞道，“设计方案都交给花店来做，这主意不错！” 一直以来，虽然国际海湾大酒店与不同花店间，都保持着密切的合作，但置办活动时，却是酒店独自提供方案，客人进行选择，而花店只是负责配送。 这就使得酒店一方，不得不加大不必要的支出，用来聘请专业的设计师。 “都是您栽培有方”，黄助理不敢抬头。 职场上，功皆是领导，过皆由自己。他已经默认了。 但对于这份意外的赞赏，黄助仍旧是开心的。他的开心，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而是因为自己的运气。 早上，余音为了能够促进双方合作，仔细地看过了所有的条约，对于不满意的地方，也都拿笔做好了相应的标记。 例如花店方主打设计，这也是余音所提出的建议之一。 既打破了花店与酒店两者传统的合作模式，又将花店的花进一步销售，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改好合同后，余音嘱咐黄助理按照标记依次改动，并重新打印。 对于修改后的其中一些条款，黄助理虽是不太认同，但为了顺利签约，也只好将就对方。 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小姑娘竟然能和季婉柔想到一块去。 局外人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参与的人能够保持想法一致。想法一致了，进程也就顺利了。 当然，双方签订合同并非意味着黄助理的任务到此结束。 “那后续合作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季婉柔签好字后，缓缓合上合同，抬头看着黄助理说道。 很明显，她对于这份合同很满意，所以这才立刻下达了新的安排。 既然总要做点什么，事与事之间又有何区别？ “明白”，黄助理头埋得更低了。 季婉柔紧接着补充道，“哦对了，前两天不是有一对新人要举办酒席吗？具体时间好像是这周末，挺急的，不如就从这个开始吧，你现在去对接一下情况。” 事实上，这才是季婉柔给黄助理立下三天军令状的根本原因。 “好的”，说罢，黄助理立刻离开了办公室。 他明白，第一次合作对于双方今后的合作至关重要，所以，他也会格外认真对待此事。 黄助理将双方签订好的合同，一式两份，一份放在酒店资料处保存，另一份则是拿去鲜花坊。 鲜花坊内人群的流动性依旧很大，只是，大部分的人更倾向于将这里视为展览馆，多用于陶冶情操。 每有人购买后，余音会将花束提走后的空位重新整理，以随时呈现出花店最好的一面。 一转眼，她正好看见黄助理拿着一份档案袋，像店内走来。 “是合同有什么问题吗？”在余音看来，若是单带合同过来，对方定不会这么着急，所以一定有什么事情，最大的可能性是合同出了问题。 “没有”，黄助理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是来送合同的，顺便商讨一下活动的场地布置。” 紧接着，便将提前准备好的合同和客户资料递给余音。 活动？余音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消息，利索地接过，随意地翻了翻客户资料。 只见三个字吸引了余音的目光，“张海龙？” “怎么？你认识？”黄助理有些惊奇。 如果没有记错，之前来订999朵玫瑰的顾客也是这个名字，又或许是同名罢了，余音不敢确定，“我刚好有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 “这个世界还真小啊”，黄助理调侃道。 “是啊，先说正事儿吧，这位客户有什么要求吗？”余音很快转移了话题。 随后，黄助理耐心地回答着。 了解一番后，余音心中大致有了方案的雏形，但是，还需跟进一下客户，“具体什么时候能见一面？” “这样吧，我跟他沟通一下，你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黄助理优先考虑余音的时间紧密程度。 39 有缘再见 “我都行，你让他来店里吧”，余音并不想因此耽误了店里的生意，毕竟，以后还有太多类似的合作，若是开了先例，恐怕今后会难以两全。 “行，那我下来约个时间，发给你，之后你记得留个联系方式，直接对接就可以了。”在处理这种事情上，黄助理已经很熟悉流程了。 下来以后，黄助理亲自与客户沟通了一番，并告知其具体安排，若有需要，自己定会全力配合。 很快，余音便见到了本人，和寻常人见面有所不同的是，这份特殊的打招呼方式，只见她上来第一句就是，“是你？” 显然，她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了验证，但并不影响她感到意外的心情，虽然这种意外仅仅只持续了三秒钟。 张海龙笑了笑，感叹道，“缘分呐！” 来之前，他便清楚地得知与酒店合作的花店，正是鲜花坊，这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既然是熟悉的人，那沟通起来，自然方便了很多。 接下来，他随意地张望四周，竟发现此刻的店铺，比起前一次来时，有了很大的变化。当然，这种变化是建立在审美优化和新鲜体验上。 虽然并不是经常买花，但他能够感到绝对的舒适，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与自然”了吧。 “想不到这么快就结婚了，恭喜恭喜啊！”余音像是见到旧友般，叙起旧来。 “谢谢，说来也挺顺利的，不过这一次还是你们，我就放心多了”，张海龙转过头来，进一步表达了对鲜花坊的合作意愿。 “彼此彼此，对了，上次那999朵玫瑰，后来你们是怎么抬走的？”在这种问题上，余音喜欢钻牛角尖，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些问题是否“有用”，其目的仅仅是出于好奇。 “还不是请两个朋友帮忙抬回家的！”张海龙回答得格外干脆，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记忆深刻。 “抬回家？”余音还以为是被丢掉，或者随便处理了。 提起这个，张海龙似乎很有话题感，“是啊，抬回家了！那天求婚结束以后，我未婚妻非要将那些玫瑰，亲自做成干花，说什么用来纪念，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余音也想知道，她顺着张海龙的话，继续问道。 “结果呀！可把我为难坏了！其中有十多枝花，没过几天就风干了；而其它的，我俩等了好久，前一周才刚刚风干！你说神奇不神奇？”说这话的时候，张海龙呈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吗？”余音也是再一次被这些花超长的花期所惊讶到，为了避免对方不自然的怀疑，更倾向于将其归咎于自然因素，“大概是爱情的力量吧。” “所以说，你们家的花，我是信得过的”，张海龙再一次表达了对鲜花坊的肯定。 “？？？”前几句话直接听不出来半点夸赞的意思，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余音受宠若惊，“哈哈哈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张海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很高兴再次合作，不如我们先进入正题吧，这是根据场地，设计出的草图，你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意见”，说着，余音拿出一份设计图。 “？？？”这果然是草图！也太草了吧！张海龙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在艺术展以外，看到这样抽象的绘图，“哦？这个是啥？还有这个？” 余音的绘画能力确实还停留在小学自学水平。 “来来来，我跟你解释一下，这是……” 能力不够，嘴皮来凑。 张海龙靠着余音的强行解释，终于领悟的这副草图的大致含义。 民间出高手，并不一定是因为地区分布不平衡，也可能是由于高手本身善于隐藏自己，就像余音这样。 “……，你要不先看看旁边的这些作品？”必要时，余音也会选择道具，来辅助自己的业务。 “好好好”，张海龙早就听不下去了，比起这些抽象的图形和语言，此刻，他无疑更倾向于模型。 为了绕过来往的人群，他将身体微微向斜侧方移动，此刻，他距离包装好的花更近了些，就连观赏，也比刚进店门更为细致了些。 他一边点点头，一边回忆刚刚余音所形容地花束。 通过脑补，张海龙大概想象出了现场情景，他还是挺满意的，并决定先确定下来，“那就这个方案了。” “好嘞”，余音自然是开心的。 毕竟，这就意味着自己成单的效率进一步提高了。 最终，通过绘图、模型、语言等多样化的手段，余音终于顺利的将方案确定下来。 张海龙突然抬起头来，“这些都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当然”，余音对自己的作品充满着自信。 对于这个回答，张海龙很满意。 这标志着，他对于此次婚礼现场的布置，又能够多几分底气。毕竟，结婚只有一次，他可不想冒险。 消费者所看重的东西，往往也是销售者所看重的。 不过，对于一些方案来说，设计难，沟通难，实施更难。 为了成功做出和设计图一样的花系，余音消耗量太多的闲暇时间。 似乎，花店里本该放松的空白期，也都被此次活动准备所占据了。但打心底来说，余音热爱这份工作，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辛苦。 方文看得出来余音的用心，有时间了，他也会定时下来，照顾一下店内的生意。 两人合作，交替轮首，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场景复查工作。 周六下午，方文留在花店，而余音则是去往现场。 虽然之前留意过，但余音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她仍旧一遍又一遍的执行着检查工作，确保所有花的位置摆放，以及完好度。 周天早上，婚礼开始了。 40 婚礼（上） 婚礼位于国际海湾大酒店的二层。 由于酒店是主办方，所以婚礼全权由酒店的工作人员来负责。 但是，鲜花坊与之有合作关系，并承担了现场所有花卉的设计和摆放，余音作为设计者和责任人，理应出席这次婚礼。 由于时间关系，余音一大早并没有去鲜花坊，而是直接来到国际海湾大酒店。 当然，这也是提前征得老板同意的。 此刻，一楼大厅不时的有人进入，大多数人是手持请帖、盛装出席，看得出来，都是前来赴宴的。 由于电梯已是人满为患，许多宾客纷纷选择走楼梯。 条条大路通罗马，电梯和楼梯虽有所不同，但出口皆是二楼正厅。 正厅的门口，立了两个很大的牌子。 其中一个牌子上有几个艺术体的大字，“张海龙和林晓晓婚礼”，并附了一张结婚照，俩人看起来相当甜蜜恩爱； 另一个牌子则是用来说明接下来的游戏活动。 再往里走，可以看到一张很长的铺满红色桌布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红包和礼盒，旁边还坐着相关的负责人，专门对往来的宾客进行登记。 登记完了，工作人员会将客人引到旁边的抽奖机处。 客人们可以随意组队，面对摄像头，留下合照或者单人照，以便接下来的抽奖活动。 最后，就可以入座了。 当然，余音是不需要走这些流程的。 除了特殊嘉宾以外，所有的桌子都是可以随意入座的，而余音，随意地在一桌前坐下。 比起平日里，她今天稍微穿的正式些，一是因为特殊场合的需要，二是因为她不仅代表她个人，更代表着鲜花坊。 来之前，她换上了一套简约系的红色礼服，这礼服虽是租的，但极为的合身，就好像是量身定做般。 本就天生丽质的她，加上稍微的着装打扮，在人群之中，显得特别耀眼。 “你好”，一位男士上伸出手来，打招呼。 一张正太脸，q弹的皮肤，肉嘟嘟的脸蛋，不算浓眉，但眼睛很大，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 身着一身与脸不太匹配的藏蓝色西装，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成熟一点儿。 “你好”，出于礼貌，余音微笑着回握。 男士自我介绍起来，“我是男方的堂弟，我叫胡庐洼，古月胡，不知庐山真面目的庐，坑坑洼洼的洼，你呢？” “？？？”葫芦娃？还是方言版的！余音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我叫余音，余音袅袅的余音。” “你名字真好听”，胡庐洼夸赞道。 “谢谢”，余音无法昧着良心回夸，索性只是简短的两个字概括了。 “我哥的朋友我都认识，但没见过你，你是女方的朋友吗？”胡庐洼又继续追问道。 “不是的，我只是一名花艺师，也是现场花卉的负责人”，说着，余音递上了一张名片。 这名片，是两天前，方文专门为她准备的。 这种场合下，多大宾客皆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合理的介绍并推销自己，是拓展人脉的有效手段。 但余音将名片递给对方，并不是为了拓展什么人脉，只是纯粹地想要通过文字，更清楚的介绍自己而已罢了。 胡庐洼接下名片，顺便在余音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周围场景，忍不住夸赞道，“哇！你好厉害呀！”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但偏偏靠才华，看得出来，胡庐洼对余音有几分欣赏。 “哪里哪里”，谦虚作为一项中华传统美德，也被余音很好继承了。 很快，正厅内坐满了宾客，场景看起来热闹至极。 不一会儿，随着伴奏响起，司仪开始发言了。 “圣洁的乐章已经奏响，生命的火焰熊熊燃烧，幸福的时刻即将来临，尊敬的来宾朋友们，欢迎来到张海龙先生和林晓晓小姐结婚婚礼现场，我宣布，婚礼盛典现在开始。” 现场一片哗然。 司仪继续发言，“首先，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男主闪亮登场！” 此话一出，再次赢得了现场一片掌声。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张海龙走上台来，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有些神采奕奕。 “万事俱备，只欠佳人，那么有请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主闪亮登场！” 只见，一位身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子，手挽着看起来有些年长的男人，缓缓朝舞台的正中央走来。 这个女子，就是张海龙的未婚妻林晓晓，而他身边的这个男人，正是林晓晓的父亲。 “随着庄严的婚礼进行曲，新人手牵手，肩并肩共同步入象征着吉祥如意美满和谐的红色地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时此刻，两颗相恋依旧的心终于紧紧联系在一起，让我们为他们欢呼，喝彩为他们完美结结合而给予掌声。” 司仪站在张海龙的旁边，问道，“结婚以后，谁洗碗？” 张海龙毫不犹豫地答道，“我！” “谁做饭？” “我！” “谁拖地？” “我！” 现场的气氛被推向高潮。 司仪不知不觉间，又走到林晓晓旁，“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敬他，接纳他，对他忠贞不渝直至永远？新娘你愿意吗？” 林晓晓低着头，温柔的答道，“我愿意。”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敬她，接纳她，对她忠贞不渝直至永远？新郎你愿意吗？” “我愿意！”张海龙声音洪亮，好似要喊破天际般。 “一句我愿意，诉说着，更表达着两位新人彼此间一生的承诺，请伴娘为两位新人呈上爱的信物”，随着司仪讲话，换戒仪式正式开始。 “好的，朋友们，今天是2017年8月6日，我们的新郎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表达着对新娘爱。” 两人交换婚戒。 41 婚礼（中） 换戒仪式结束后，新郎为新娘先开神秘的白色头纱，灯光下，新娘看起来温婉大气。 “亲一个！亲一个！”司仪还没开始讲话，台下便开始起哄起来。 余音本性不改，对于这种场面依旧格外的激动，附和着，“亲一个！亲一个！” 胡庐洼听见余音的激昂的声音后，也被带的跟着附和了起来，“亲一个！亲一个！” 灯光聚焦在两位新人的头顶，只见他们四目相对，含情脉脉，脸颊微微向彼此靠近，最后相拥接吻。 “嗷~”台下尖叫声、掌声交错起伏。 “从今天起，新郎就彻底告别了他的单身生活了，此刻，激动的新郎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司仪将话筒交给新郎。 新郎也丝毫不怯场，朝台下双方父母那边看去，“首先，感谢双方的父母，是因为你们多年的养育，才有了现在完整的我们。” 语言停留了两秒，继续说道，“其次，感谢所有的来宾朋友，今天到场的，有各级领导、有只有同窗、有亲朋好友、也有邻里街坊，感谢大家对我多年来的关系帮助，更感谢你们此时此刻到场的祝福。” 台下掌声响起。 说完这话后，新郎缓缓将身子转向新娘，“最后，感谢我的爱人，婚姻并非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只因为是你，所以我期待，未来，不管任何情况，我都将一如既往的爱你。” 大概是回忆起种种过往，新娘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看到这一场景，余音有种看偶像剧的感觉，双手托着脑袋，忍不住感叹道，“我又相信爱情了！” 胡庐洼朝余音这边看了两眼，微笑着，没有多言。 “在美好的年华相识，在美好的地方相遇，人生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此。两人从大学学生时代，到现在，已经跨越了九年的恋爱长跑。今天，我们很荣幸请到了他们的大学辅导员，余图华先生，作为证婚人，有请！” 证婚人作为婚姻合法的证明人，在婚礼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教师德高望重的形象，很符合这一角色。 台下掌声一片，除了热烈欢迎的意思，还有几分敬重在里面。 余图华老先生拿出事先卷好的讲话稿，将系在上面的红丝带扯开，缓缓打开，这一过程充满了仪式感。 接下来，他开始讲话，“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宾，大家好！古人云，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日，张海龙先生与林晓晓女士喜结连理，我作为证婚人要对新人说几句肺腑之言……” 新娘新郎此刻站的笔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余图华老先生，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同学们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时的情景。 “感谢余图华先生的精彩发言，让我们再次感谢”，掌声又一次响起。 等余图华老先生回归了特殊嘉宾席后，司仪继续讲话，“我记得有位朋友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不能等，一是行善，二是敬孝。” 随着聚光灯的移动，工作人员将两位新人的父母请上台，并安置好椅子，请他们坐下。 两位新人，走到父母的身边，缓缓蹲下，投入他们的怀中，和他们深拥。 “父母对我们无私的爱，是永远报答不了的。等到为人父母时，才知‘奉献’和‘责任’的真正含义，所以，今天我们为新娘新郎分父母准备了一杯淡淡的香茶，请新娘新郎将这杯饱含感恩的香茶献给你们的父母。” 新郎新娘面对四位家长，深深地鞠了一躬，齐声说道，“爸爸妈妈你们辛苦了！”然后依次递出茶杯。 四位家长接过茶杯，抿了抿，点点头。 “只要父母还在一天，我们就永远都是父母眼里的孩子，他们的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期待和嘱托，掌声有请家长代表，我们新娘的父亲，致词。” 新娘的父亲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司仪将话筒拿给他。 “今天，是特殊的一天……” 新娘少年时期的倔强和叛逆，顷刻间，一并化为了泪水，这泪水，饱含了太多的感动与不舍。 “请新人端起你们的酒杯，手挽手共同喝下交杯酒，干杯。” 两人右手手持酒杯，同时喝下交杯酒。 “捧花是婚礼的守护使者，更是传递幸福的使者，听说未婚的朋友接到新娘丢出的捧花，就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伴侣，有请现场单身的帅哥美女，抓住机遇走上浪漫的舞台，争抢这束爱情的捧花。” 许多人向舞台中央靠去，看得出来，现场单身的人确实还不少。 “走啊”，胡庐洼叫住了还在吃瓜的余音。 余音愣了愣，被胡庐洼一把拽着，俩人来到舞台前。 新娘稍微用力将花球向高处靠后的位置抛出，形成一道优雅的弧线。 一位伴郎腾空而起，抢到了捧花。 接下来，他立刻来到一桌酒席前，单膝跪地，向暗恋很久的女孩子告白，“十一，我爱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答应他！答应他！” 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下，女生没有拒绝，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道，“七天，是宿命。如果下周的今天，你没有改变想法，我就答应你。” 看得出来，女生也是喜欢这个男孩子的。 男孩子情不自禁地开心地跳了起来，仰面朝天花板，难以掩饰此刻的激动。 周围人掌声祝福。 青春是一场无畏的旅行，爱与被爱都难能可贵。 “祝福这位抢到捧花的朋友，希望你好运连连”，对于这种计划以外的场面，司仪见过太多太多，他能做的，就是祝福。 “接下来，还有一个特别的活动。所有的嘉宾来之前，都留下了独特的印迹，请我们的工作人员给予配合，开始抽取幸运来宾。” 大屏幕上开始滚动着照片。 “3，2，1……停！” 余音愣了愣，这不是自己吗？但是自己明明没有走过这个流程！ 42婚礼（下） 再仔细看，照片上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一直坐在她身旁的胡庐洼。 从拍摄角度来看，并不像是二楼正厅门口固定的摄像头所拍摄下的，反倒更像是正厅内专门用来记录婚礼过程的摄像机所记录下的。 余音四处张望，寻找着摄像机，一不小心，和胡庐洼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胡庐洼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眼神下意识躲避开来，随后将视线移向其他位置。 用雨果的话来说，真爱的第一个征兆，是男孩胆怯，女孩大胆。 胡庐洼此时看起来，倒像是个娇羞的姑娘。 相对胡庐洼所表现出的状态，余音则没有任何多余的心理活动，举止行为落落大方。只见她对胡庐洼眨了眨眼睛，说道，“嘿嘿，走啊。” 毕竟，中奖这种运气可不是天天都有的，运气来了，那自己一定得抓住这个小尾巴。 胡庐洼内心有些惊喜，表面上却假装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过了几秒，才不慌不忙地朝余音的方向看来，“嗯？那走吧。” 语言上看起来有些迟钝，但行动上一点儿都不落后。说着，立刻站了起来。 余音也准备站起来，但由于裙子过长，行动起来极为不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胡庐洼注意到这一点，于是根据两人的相对位置，伸出左手来，并将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俯身邀请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随他一起上台。 眼前这个男孩子虽是一副正太脸，但十分的绅士。 余音很快领悟到对方的意思，便将右手轻轻地搭在对方手上，左手微微提起裙摆，然后起身。 待余音站起来后，胡庐洼又将左手微微抬起，使得手臂和侧腰之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区域。 余音将右手从这个三角形的区域之间穿过，搀扶着对方的胳膊，然后两人缓缓朝舞台中央走去。 单从这一幕看来，似乎他们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不仅仅是来宾们如此认为，就连司仪也都默认他们是情侣，只见司仪大声说道，“恭喜这对情侣，成为我们今天的幸运来宾。” 两人相对而笑，异口同声道，“我们不是情侣。” 还好司仪反应及时，立刻提问道，“那两位都还单身吗？” “是”，这次，两人依旧还是异口同声，显得有些默契过头了。 “哈哈，那可以试试嘛？”司仪成功的化解了尴尬。 两人笑了笑，都没有多言。 在余音看来，这种场合，越解释越会让人误会，倒不如一笑而过。 而胡庐洼倒有些窃喜，他多么希望这个司仪可以进一步撮合撮合。 尽管两人都默不作声，但有司仪的地方，也绝对不会冷场。 司仪赶忙转移话题，“来，送上我们的小礼品！” 只见工作人员递上了一个玩偶。 玩偶，对小孩子来说是益智，对大人来说是回忆，对老人来说是童真，不得不说，任何年龄阶段都非常合适。 司仪接过玩偶，拿起了话筒，“等等，今天可是两位新人的婚礼，那我们不如来玩一个小游戏，双方轮流说四字成语或词语，以表达对他们的祝福，看谁说得多，这个玩偶就给谁，可不能重复哦！来，我们女士优先吧！” “百年好合”，余音先开了个好头。 “永结同心”，胡庐洼紧跟其后发言。 “白头偕老”，余音并不示弱。 …… 在场的来宾似乎有一种中国成语大会观众席的体验，无不感受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琴瑟和鸣”，随着余音补充道，胡庐洼没有继续发言。 不是因为他不会，只是他不想“赢”。 古老的比赛中，人们为了将结果做以区分，会制定一定的规则，并以此判定，便有了输和赢；但现实生活中，往往没有绝对的输或赢。 适当礼让，看起来略逊对方，但是却赢得了尊重。 “恭喜这位女士，获得了我们精心准备的小礼品一份”，司仪将这份礼品递给余音。 余音双手接过，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 “让我们再次感谢两人精彩的对决。” 就在两人准备下台时，却被司仪叫住，“等等。” 只见两人一起回头，连动作幅度看起来都几乎相同。 司仪这才慢慢道来，“刚刚只是跟两位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其实，我们准备了两份礼品，来，将另一份礼品呈上来。”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便将另一份礼品随之递上，这份礼品并没有经过司仪之手，而是直接交给了胡庐洼。 “谢谢”，胡庐洼收下了这份礼品。 司仪感叹道，“以诚为始，以识服人，以礼问终，妙哉！”这句话的意思是，用真诚作为开端，用知识说服他人，用谦逊打造结尾，多么奇妙啊！ 其实，不管是谁赢得了最后的奖品，司仪都会这样说。 既调动了现场竞争的激烈氛围，又让两位获奖的幸运嘉宾都感到满足，也算得上是一举两得了。 胡庐洼此刻像是战争凯旋归来的英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 随着余音和胡庐洼俩人回归席位，新娘和新郎重新回到了舞台。 司仪继续主持着，“新郎新娘再次向今天到场的所有观礼嘉宾鞠躬致谢，谢谢大家。” 只见新娘新郎面向所有来宾，一起深深地鞠了一躬。 “最后，向大家隆重宣布，张海龙和林晓晓的新欢典礼仪式圆满礼成，各位来宾，祝愿在座的各位在未来的一年中，生活甜蜜，家庭幸福，心想事成，谢谢大家，请各位抬起你们的头，看着镜头，记录此刻。” 现场所有人纷纷抬起头来，有人面部严肃，有人高冷姿态，有人逗比搞怪……随着“咔嚓”一声，时间定格于此。 合照结束后，新娘便回到了更衣室，更换更为方便的礼服。 大约十分钟后，就出来了。 新娘挽住新郎，向在座的各位来宾依次敬酒。 走到余音面前的时候，张海龙拍了拍胡庐洼的肩膀，笑道，“可以考虑一下我堂弟，人还是不错的！” 原来，刚刚舞台上的一幕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再加上本身对余音的好感度，便萌生出撮合俩人之意。 （感谢大家的推荐票，感谢纵横乱古、书友110817104126161的打赏，感谢！） 43 延迟的任务奖励 余音当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委婉地说道，“还真别说，我倒是有个远方亲戚，估计两人挺配的，回头我介绍介绍。” 其实，余音并没有什么远方亲戚，这么说，也只是给彼此一个台阶罢了。 此话一出，张海龙自然就领会其中的含义了。他立刻转移话题道，“今天呀，一定要好好感谢你！这几天可真是辛苦你了！” 相比张海龙灵敏的反应，一旁的胡庐洼显得微微有些迟钝，大概还糊涂着呢。 说是糊涂，那也是一半真糊涂，一半装糊涂。 恋爱上头的人，你委婉拒绝他，他觉得你模棱两可，反而暧昧不清；你直接拒绝他，他又觉得此话不真，难搞哦！ “哪里，应该的！你们婚礼顺利，才是我最开心的事情！”说着，余音举起了酒杯。 几人碰杯，欢庆这一时刻。 当然，互敬以后，张海龙和林晓晓便直奔下一桌去了。 由于此次婚礼来的都是些有名望的人，余音趁着人流，顺便将自己的名片分发了出去。 分发完名片后，余音稍作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跟张海龙打了个招呼，便匆匆提前离开了。 毕竟，吃酒席可不是她的本意，婚礼按计划进行结束，没有意外发生，那就意味着她的工作完成了。 由于时间紧急，余音并未来得及更换衣服。 预约好的计程车准时到达，她随手打开前排的车门，一路上，还不时地跟司机师傅唠两句嗑儿。 走到同安大桥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又堵车喽，怕是前头又出啥子幺蛾子了，要好大一会儿哟”，司机一脸无奈，顺便拿出了一根烟，点着，放下车窗。 车子是靠右侧车道行驶，余音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使用现金支付后，便下车离开了。桥的两侧有人工通道，也是通往目的地的捷径，可惜今天堵了。 在众多司机和乘客的目光注视下，她没有多余的停留，翻过围栏。不巧的是，裙角挂在了围栏的钢丝上，倒回去又太麻烦，只见她用力一扯，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绕过几条小路，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这条街正是她熟悉的长安街。 很快，她就到了目的地——鲜花坊。 “你回来啦”，方文一边招呼着，一边卡着表，“你倒是很准时嘛，十一点整！” “当然，踩点儿我可是专业的”，余音拍了拍胸脯，下一秒便憋不住嘿嘿傻笑起来。 美貌、服装、笑容三元一体，构成了独特的形象，连方文都忍不住夸赞起来，“你穿这套衣服还挺好看的。” “哼！什么叫穿这套衣服还挺好看，我本来就很好看好嘛？”余音把头偏向一边。 “得得得，你最好看”，方文觉得女孩子什么的最麻烦了。 余音嘴上哼哼唧唧，可心里那叫一个开心。 “对了，名片……” 还不等方文说完，余音就拿出了一个空盒子说道，“呐~” 方文忍不住夸赞道，“厉害！” “小意思”，余音也算得上满载而归了。 “行，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走了”，说着，方文朝店门口走去。 事实上，由于下午还要送货，方文只能抽出早上仅有的时间，去医院给母亲送药，所以婚礼之前，他特意嘱咐余音，一定要在早上十一点前回来。 “好”，余音爽快地答道，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情，又转过头来补充道，“哦对了，今天下午，我可能还要早一点走，得去把这礼服还了。” 之所以说“还”，是因为余音昨天为了去拿礼服，已经跟方文请过一次假了。 “行~”，由于方文已经离得有些远，故意延长了尾音。 方文走后，余音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虽说婚礼现场设计不算太麻烦，但实际操作起来真的是需要很多时间，花店酒店两边跑，确实有些疲惫。 上午婚礼结束后，余音紧绷着的弦总算是放下来了。 此刻站回自己岗位，竟有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不知是因为离岗的太久有些忘了，还是真的人格魅力，余音就往那一站，便有不少顾客来店里选购花。 加上好几天没有顾得上花艺作品，余音很快又进入了这种忙碌的状态。 由于回到店里的时候上午已经过半儿了，所以这种忙碌并没有持续太久。 余音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回家换了衣服。 下午，顾客们不慌不忙地挑选自己所中意的花束，店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慢节奏。 只是，这人流确实没有早上那会儿多。 余音并没有在意。 但是，有东西却注意到了。 主线任务：卖出花艺作品进度[30/30] “？？？”如果记得不错，这已经是上一个任务了，余音不知道为什么会跳出这个菜单，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还有，上次完成任务的时候，也是只跳出了一个任务栏，并没有其它…… 说曹操曹操到！余音正思考着，就又来了一个菜单栏。 任务奖励：工作服一套 注：这是一套花艺销售专属服装，仅供宿主本人使用，不得外借。 过了几秒，又蹦出几个字来。 当前是否使用？是；否。 由于店里还有顾客，余音并没有选择“是”，毕竟她可不想来个现场魔术表演。 晚上回家以后，余音才不慌不忙打开卖花系统。 再次做出选择时，余音毫不犹豫选择了“是”。 余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着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于是，又看了看周围，似乎什么也没有，这让余音很是意外！ 该不会又被耍了吧？ 正当余音对卖花系统产生怀疑时，她惊奇的发现，此时自己的手上多了一只手环。 只见，这手环上有蓝红两个圆点，且蓝色圆点位于红色圆点的上方。 余音自然是依照从上到下的顺序来按动，她按下去后，才知道这圆点并非如视觉上的微微凸起，反而更类似于智能手机的触摸按钮。 轻轻按了蓝色圆点以后，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又按了按红色，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感谢来自爱上清风的女孩1000点打赏，谢谢大佬！） 44 新战袍 这造型，怎么说呢……有点类似于日本和服，但又不完全是。 从上到下，姬发式，头上除一个狐狸面具外，没有多余的修饰，正红色的上装上印满了古典花样，手持一把绘扇，下身是纯黑色的裙摆，有些修身，一双黑色的哑光皮鞋，显得十分卡哇伊。 cosy？还是巴拉啦小魔仙全身变？难道这就是卖花系统所发放的奖励？不过，还挺好看的！ 接下来，余音又对着镜子反复照了照，看上去十分满足的样子。 但是，这东西总不能一直穿在身上吧！ 想着，余音情不自禁地又按下了蓝色按钮，这工作服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待又按下红色按钮时，余音发现这套衣服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蓝，红，蓝，红…… 就这样，这手环一晚上几乎快要被余音玩坏了…… 第二天一早，余音穿着这套衣服，来到了花店。 “？？？”这造型挺别致啊！不是昨晚才还了，怎么又借了一套？方文一脸懵逼。 “嘿嘿，这可是我的新战袍”，余音骄傲地向方文介绍起来。 “你不热嘛？”虽说八月末天气就会渐渐转凉，但现在还是上旬，夏季特征分外明显，方文只是看着这身服装，就已经觉得很热了。 “不热啊”，余音说不热，就是真不热。 这套衣服虽然看起来厚，但是料子极为透气，比普通的衣裙上身更为舒适。 “好吧，我就是随口问问，说实话，这衣服倒挺适合你的”，方文说的自然是实话。 这已经老板的第二次赞美了，以余音的性格，怎么也该回赞一下。 “你眼光还不错嘛！”余音笑嘻嘻地说道。 方文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过他下来这么早，可不是为了闲聊，于是立刻转移话题道，“哦对了，昨天的花还有多少？” 余音简单陈述了几句，方文便离开花店，去花园补货了。 此时花园里的土地已经是处于4.0向5.0版本的过渡阶段。 花园里的花十分茂盛，个个争奇斗艳，色彩斑斓，观赏性极佳，给人以美的享受。 方文没有过多的停留，很快将需要的花采摘下来，打包带走了。 待方文回到花店，发现此时花店里已是格外的热闹。 这让作为老板的自己，不得不找个小角落，默默地打理起花来。 相比方文，余音则算得上是站在人群中最亮的仔。 “几天不见又漂亮了！”王姐已经算得上是花店里的老顾客了，看见余音这身打扮不自觉的夸了起来。 王姐本来不喜与人交流，自从来这鲜花坊后，和余音待久了，整个人都开朗了起来，连说话都有几分甜。 余音听着心里乐开了花，“嘿嘿，是吗？王姐你最近可是瘦了好多啊，这和二胎刚生下来时，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啊！” “可不是嘛，这一天三顿白菜、黄瓜、西红柿，想不瘦都不行啊”，王姐分享起经验来。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自律啊！”好钢用在刀刃上，好话说在点子上，余音说话最善于抓住关键。 “行行行，说不过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和以前一样，王姐每次来鲜花坊都是眉开眼笑的。 …… 方文打理完花，简单跟余音交代了一下。 余音听后，有些惊喜，赶忙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喂，是曾亚楠女士吗？我这边是鲜花坊，我们花店里的黄玫瑰到货了，你什么时间来看看？” 曾亚楠有些激动，“到货了！哎呀，早上我有事情来不了，你帮我留个二十枝，我下午来取。” “好呢，那下午见”，余音挂断了电话。 待余音打完电话，才发现老板已经默默地上了楼。 这些天，除了花店、医院固定时间的安排以外，方文都有很认真的在学习。 事实上，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到后来的全国十强，他都未曾放松下来，始终树立着终身学习的思想。 唯一没有时间考虑这些的，是母亲刚刚出车祸那会儿。 如今，花店逐渐步入正轨，平时还有个小店员在店里帮忙打打杂，自己也有时间和心境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由于昨天刚刚去玩医院，早上又补完了货，接下来的大半天，方文都在楼上修身养性。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方文这种，也算得上是半个中隐了。 独处的时间多得很快，待方文缓过神来，已经是下午快接近五点钟了，他这才下楼去。 方文下楼时，发现人还是格外的多。转了一圈儿，看了看花都还剩一些，索性又上去了。 曾亚楠站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认出了方文。 自从上次送花以后，她就没有忘记这副英俊的脸庞。 如果记得不错，好像是五十枝起配送，于是曾亚楠又专门挑了四十来枝花。 “还是老地址，天池南小区86栋三单元76号哦”，曾艳楠快速而流利的报出了自家的地址。 “好的”，余音很快记录下来。 “你们这边是有专门的人来配送吗？”曾艳楠担心这次换人，专门多问了一句。 “嘿嘿，是的哦，都是我们老板负责配送的呢！”余音回答道。 “？？？”老板？曾亚楠没想到这个快递小哥，竟然是鲜花坊的老板！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像这样的人，也许已经有女朋友了，一想到这，曾亚楠忍不住小声地问道，“那你们老板单身吗？” 余音笑了笑，也小声地说道，“单身哦！” 曾亚楠一听，心里觉得还有希望，说道，“这些花可以明早再送来吗？” 她自然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唯一希望的是，再见面时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所以得回去准备准备。 “当然”，余音微笑着点点头。 等方文再下楼来时，已是六点多了。 “又要辛苦你喽！”余音坏笑着。 “嗯？意思是又有大单需要送货了？”方文猜测着。 （感谢来自爱上清风的女孩500点再次打赏，感谢！） 45 主动请假 “嘿嘿，给你算个半对，这次不仅要送货，还要补很多货哦！”余音眨了眨眼睛，拿出一个小本本，有模有样地汇报着今天的战果，“今天花店里卖出了美人蕉37朵，腊梅28朵……” 自己离开了的这半天，花店业绩足足翻了一倍，这让方文有些始料未及。 如今看来，当初种花系统的眼光还是非常犀利独到，安排这个小萝莉去卖花，也算得上是知人善用了。 事实上，余音娇小的身材，和无可挑剔的颜值，在形象上本就具有很大优势。这工作服换上后，不少人更是夸赞其为“鲜花西施”。一传十，十传百，那些没见过的，都一定要来看看。 除了没见过的，当然还有见过的。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花？”余音听见有人推门，下意识问道。一回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庐洼。 和婚礼当天有所不同的是，胡庐洼今天并没有穿西装，而是换上了一身更为符合其气质的休闲套装，脚上还搭配了一双黑白相见的运动鞋，看起来活力满满。这大概是他平时的着装了。 余音连忙改口道，“呀！是你呀？” “哈哈，你果然在这里”，胡庐洼这话，很明显是特意来找余音的。 方文本以为是寻常的顾客，但从两人的对话来看，似乎和自己的判断有些分歧，于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胡庐洼见除了余音外，花店里还有其它人，这和想象中两人独处的浪漫场景，完全不同，一向喜怒言于色的他，表情不免有些微妙的变化。 此时，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虽谈不上完全敌对，但还是有些尴尬。 余音见状，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说道，“介绍一下，这是张海龙的堂弟胡庐洼。” “？？？”葫芦娃？方文的第一反应和余音基本相同，但又担心是自己听错了，索性避开名字，伸出一只手来招呼道，“你好。” “这位呢，是我的老板，方文”，余音又转头，继续向胡庐洼介绍着。 “你好”，胡庐洼也伸出手来。 两人握手，这场面像极了朋友吵架后的重归于好。 “对了，你今天来，想看看什么花？”余音猜测对方是因花艺需求，才被张海龙介绍过来的。 胡庐洼不假思索道，“过两天我生日，想让你帮忙布置布置场地，这不就过来了。” 这是胡庐洼在来的路上才想好的理由，如今刚好派上用场了。不过，理由虽是编的，但他生日这回事倒是真的。 “你要在家里开party啊？”余音对这个话题显得饶有兴趣。 “不是，我打算在ktv订个包间”，胡庐洼解释道。 事实上，现在年轻人过生日大多是饭局、酒局等，而饭店、酒吧等场所得知当天是顾客生日后，也会提前安排生日包间，有时还会送上一份小惊喜，相对来说，很少需要顾客本人花费时间和精力自己去装饰，但余音并没有多想。 “是吗？你生日要到了呀？” “是啊”，胡庐洼皱了皱眉，显得有些难为情，“不过，我今天有点事情，可能过来有点儿晚，估计你也快下班了吧？” 这话如果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显得胡庐洼有些善解人意，其实不然，胡庐洼是专门晚些过来，接余音下班的。 可余音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有生意，自己就有提成，她立马笑眯眯地回答道，“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呢？胡庐洼见余音如此客气，立马补充道，“我开车过来的，要不这样，我们路上聊，顺便送你回家？” “行”，既可以不耽误生意，又能搭个顺风车，余音自然不会拒绝。 就这样，余音跟方文挥挥手说着再见，然后跟胡庐洼一起离开了。 方文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通过短暂的见面，他对胡庐洼这小子虽谈不上十分厌恶，但确实不感冒，毕竟，男人是最懂男人的。 接下来连续几天，胡庐洼都借工作的名义，送余音回家。 生意确实是好起来了，可方文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余音自己跑来跟他请假。 “老板，我明天可以请个假，提前下班吗？”余音向方文投来恳求的目光。 “嗯？”方文看了一眼余音，毕竟这小萝莉除了上次借还礼服外，从没有主动请过假，于是接着问道，“有急事？” 余音觉得有希望，连忙说道，“嘿嘿，一个朋友生日，我去捧捧场。” 方文考虑到对方工作这么久了，似乎没有和朋友出去玩过，索性同意了，“那行吧。” “你最好啦！”转眼间，余音又开心地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这天傍晚，胡庐洼还是和往常一样，来接余音下班，但不同的是，他没有走进花店，而是在店外等待，就好像两个人已经提前约定好了一样。 余音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后，就离开了。 胡庐洼看见出来的余音，迎面上前问道，“你老板同意了吗？” “当然”，余音开心地说道。 因为两人没走多远，加上声音有些大，所以方文听得极为清楚。 莫非这小萝莉请假，是为了参加这小子的生日聚会？方文猜测着。 但就算是，那自己又能怎样？方文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管得有些宽了。 可是第二天上班时，方文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你昨天说要去参加朋友生日对吧？” 余音以为老板这是要反悔，立马说道，“对啊，你昨天可是亲口答应过我的。” “就是那小……个胡庐洼吗？”方文说话做事一向直来直去，只是这“小子”两个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又觉得不合适，就立刻改了口。 “？？？”那小个？老板今天说话怎么怪里怪气的？但余音还是认真地回到道，“是啊。” “哦”，方文假装无所谓，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 “？？？”哦？就这？余音看不懂老板这是什么操作！但是刚刚的对话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很快，她就又招呼其它客人起来，“您眼光不错哦！这个颜色啊，可是非常稀有。” 46 生日聚会 下午五点五十几分，余音提前进入卫生间，借助手环更换了服装。 六点整，胡庐洼准时到达鲜花坊门口，来接余音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你今天怎么没穿那套衣服？”胡庐洼发现余音今天有些不同。 余音明白胡庐洼的意思，“你说的是我的工作服吧，直接穿着过去可能有些不方便，所以我就提前换掉了。” “？？？”工作服？这让胡庐洼有些难以置信，“那你们花店的工作服还好看的”，说到这，胡庐洼担心对方因此产生不必要的误解，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这套也挺好看的。” “哈哈，我也觉得”，余音笑道。 自信的女孩格外好看，胡庐洼似乎嗅到了青春的味道，已经做好准备的他，只差最后的邀请了，“那我们走吧。” “等等”，余音叫住了准备转身的胡庐洼，补充道，“我先去跟我老板讲一声。” “好”，胡庐洼自然是理解余音的做法，然后便在原地等待起来。 不是说好六点整吗？竟然放我鸽子！余音一边朝楼上走去，一边心中暗自抱怨着。 走到二楼楼梯口时，重新调整心情，酝酿了几秒后，大喊起来，“老板，我走喽，你记得下来看一下店！” “好~”，方文随之秒回，像是早就在等待着一样。 事实上，为了避免目送两人离开，方文提前算好了时间，等余音走后再下楼来，谁知着小萝莉竟然自己上楼来叫他！ 他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可自己答应过的事情，虽不是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也不能说反悔就反悔。 余音折回楼下后，示意胡庐洼将需要的鲜花一并搬上车。 胡庐洼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交代余音在一旁休息，他自己一个人来就行。 余音想了想，这胡庐洼虽是个男孩子，但自古以来，也没有让顾客自己一个人搬运，工作人员在旁边看着这个理儿，索性也跟着搬起来。 余音非要做的事情，胡庐洼哪里拦得住。 不过，两人的效率自然是比一个人快。 直到最后一趟搬完时，余音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遗漏后，开口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两人出门后，方文这才从阁楼上不慌不忙地下来。 但是不巧的是，还是看见了两人的背影，这让方文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花店里的花，突然也就不香了。 转眼间，胡庐洼载着余音，来到了1974。 这1974是一家开了很多年的ktv，老板为了纪念自己喜欢的一款红酒，所以特意用其年份来命名。 ktv这边，有了工作人员的帮忙，鲜花搬运的工作相对来说就轻松很多。 胡庐洼和工作人员负责搬运，余音只管布置场地。 余音跟着机器人，先一步来到胡庐洼提前订好的ktv豪华包间，等花材送到后，才开始布置的工作。 不一会儿，余音就将原来灯红酒绿的场景，打造成一个森系的空间，这空间，使人不免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 胡庐洼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本就爱屋及乌，在加上余音本身，也算是个集才华美貌于一身的女子，这花花草草，随手一摆，就是绝世之作。 “咚咚咚~”余音和胡庐洼都听到有人敲门，一起抬起头来。 “请进”，胡庐洼大声对着门说道。 只见两个身穿制服的男服务员推门而入，进门后，两人看到这场景，愣了几秒，毕竟在这里工作很长时间了，突然换了一下风格，确实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之后，其中一个男服务员拍了拍另一位，两人一起上前，将手上的盘子依次摆在桌子上， 放好后，两人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返回门外，将移动货车上剩下的东西也拿了进来。 很快，桌子上布满了啤酒、饮料、果盘、瓜子等。 又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进来了许多人，这些，就是胡庐洼的朋友了。 这些朋友里有些是胡庐洼玩得好的几个哥们。 一般来说，男孩子之间的见面方式普遍很纯粹，大多是拥抱、拍肩等。 除了男孩子外，胡庐洼还特意叫了几个女性朋友，希望能对余音起到刺激作用。 相对于这些人，余音算得上是圈里的新人了，胡庐洼向各位朋友依次介绍着余音。 余音一如既往，很随和，挨个打着招呼。 事实上，为了表示感谢，余音这才答应以朋友的身份去参加聚会的。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不一会儿，人到齐了，生日聚会也就开始了。相对于前一次所参加的婚礼，生日聚会的开始则没有分明的界限。 摇骰子、转盘、喝酒、唱歌……大家随心所欲，毫不拘束。 余音自然也很融洽的参与到这些活动来，包厢里，欢声笑语不断。 直到“歌王李”登场后，大家才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之所以称之为“歌王李”，是因为其嗓音的独特。 一连三首歌下来，连余音都为之折服。 之后是生日蛋糕环节，根据“寿星”胡庐洼年龄，先是数好相应蜡烛的根数——22根，然后依次插在蛋糕上。 点歌台位置前，“点歌师”负责将歌曲切成《生日快乐》；另一边，“灯光师”负责关掉了所有的灯。 黑暗中，烛光显得异常明亮而温暖。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toyou~”，众人跟着背景音乐一起欢唱起来。 在众人祝福中，胡庐洼双手握拳放在胸前，闭上眼睛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吹掉了所有的蜡烛。 大家齐声欢呼鼓掌。 胡庐洼切好蛋糕后，向在座的朋友分发起来。 “咚咚咚~”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胡庐洼的一位朋友打开了门，打开一看，原来是ktv的经理。 经理的反应和先前两个服务员有些类似，先是愣了愣，很快转变成微笑，代表ktv送上对胡庐洼生日的祝福，并端上了几盘点心。 聚会到了很晚，才结束。 临走时，经理叫住了胡庐洼，“215房间，是你们自己布置的吗？” 47 三人面壁 “？？？”自己前几天预定的时候，经理明明也在场，怎么这会儿他倒糊涂起来，胡庐洼有些懊恼，“这个我提前跟前台说过了，他们不是也早就报备过了吗？” 经理一听，看来对方误解自己的意思了，于是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想问一下，这场地布置，是不是请了专业的人负责的？如果是，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害！你说的是这个呀，这花艺师本人就在我身后”，胡庐洼一提到余音，就好像对方已经是自己什么人了一样，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身后？这楼道里总共不就两个人吗？莫不是这大晚上的闹鬼！经理觉得一整冷风从身后袭来。 胡庐洼看经理脸色有些不对，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身后，连忙转身。 “？？？”什么都没有啊？那他在看什么？顿时，胡庐洼觉得背后一凉，连前一秒还在交谈的话题一股脑都给忘了。 这时，刚从洗手间出来的余音，经过楼道，恰好看见两个人都在盯着墙看，有些不解，连忙问道，“这墙怎么了？” 胡庐洼和经理两人一起比了个“嘘”的手势。 “？？？”余音更懵了，为了找到“真相”，转眼间，也稀里糊涂参加到面壁的行列中来了。 同一时间，楼下，歌王李见余音和胡庐洼俩人还没下来，便跟其它人商量着要不要去楼上看看，免得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猴子一向跑得快，干什么事儿也都积极，一听要去楼上看看，第一个应道，“我去！” “行，那你快点啊”，歌王李催促着。 一楼和二楼间，乘电梯也就几秒钟，猴子不费什么精力就找到人了。 除了余音和胡庐洼，猴子觉得旁边那个穿制服的人看着也有点眼熟，脑袋一拍，突然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刚刚给送点心的经理吗？ 可是，这三个人跟中了邪一样，都盯着楼道的墙面！ “喂！你们在干吗？”说着，猴子一只胳膊搭在胡庐洼肩膀上。 三人一起回头，看向猴子。 胡庐洼和经理两人，看起来像丢了魂一样。 旁边的余音，魂倒是没丢，但脸上似乎写满了问号，两手一摊，“不知道啊！” 猴子见另外两个都不说话，干脆开口催促道，“走啦！他们都在楼下等着呢！” “哦……那……那走吧”，胡庐像是还没缓过神来，说起话来有些结结巴巴。 就这样，胡庐洼和猴子两人勾肩搭背走在前面，余音紧跟在他们身后。 经理见他们都要离开的样子，也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人齐了，一群人这才一起朝门外走去。 来的这些朋友当中，一些是自己开了车，还有一些是打车过来的，所以回去时，有车的就捎上没车的，大家挤一挤，勉强还是够坐。 胡庐洼稍的是余音、猴子，还有小刀。 坐在副驾驶的余音，突然想起刚刚的事情，顺嘴问了一句，“刚刚墙上到底有什么啊？” “对啊，你们仨在看啥？”猴子从后座伸处一个脑袋来，似乎离得近的人就会先知道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跟我也说说呗！”吃瓜少女小刀也上线了。 胡庐洼一脸无辜的样子，“不知道啊，我看经理盯着那儿看，我才看的！” “噗！你是认真的吗？”小刀简直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胡庐洼嘴里说出来的，“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胡庐洼了！” “我还以为什么呢！”猴子觉得没劲，又把头缩了回去。 “？？？”谜一样的两个男人？平时悬疑小说看多了的余音，开始寻找着线索，“那你们看之前在干嘛？总不是一晚上都在盯着墙吧。” 胡庐洼想了想，“好像是在问今天场地布置来着。” “？？？”百果必有因，但这也太牵强了吧！不过这听起来跟自己好像有点关系，必须得问问，“什么场地布置？” “经理想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好像是要咨询业务吧”，胡庐洼按照自己的理解复述了一遍。 业务？那自己要有生意了？余音一脸期待的看着胡庐洼，“那你给他了吗？” “还没来得及呢”，胡庐洼扭头看见余音的眼神，又立马补充道，“我有ktv电话，回去再打给他吧。” “好”，这下余音总算心满意足了。 夜色中，路灯照亮的不仅仅是路，还有余音的希望。 第二天，余音果然收到了来自ktv的电话。 还没等余音说话，对方就急忙问道，“喂，你好，请问是鲜花坊吗？” “是的，请问您想要订什么花？我们这里有……” 余音正准备报名字，就被对方打断了，“不好意思，我这边是ktv，想跟你们谈谈合作。” ktv？余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是1974吗？” “你怎么知道？” 余音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惊讶，但总不能说这电话号码是自己强行送出去的吧，干脆找了个理由，“我朋友昨晚过生日，我也在场的。” 对方语气从惊讶转为激动，“那你就是那个花艺师吧！真是太巧了！” 巧？这花店一共就两个人，还有个老板基本不在，能不巧吗？但余音还是温柔地回到道，“是啊！真是太巧了！” “那你这边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过来找你吧”，对方显然更为主动些。 余音一听，正合自己意，回答道，“早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七点，这段时间都有人。” “好”，对方似乎只听了一遍就记下了。 事实上，胡庐洼在给ktv留电话时，就特意叮嘱过，早上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七点，这段时间才有人接听。 所以余音仅仅说了一遍，对方就没有再反复确认了。 下午，余音见到了熟悉的面孔——ktv的经理，但对方上来第一句就是，“是你？” “是我”，余音笑眯眯地答道。 虽然两人在楼道有过短暂的接触，但经理似乎想不到这小萝莉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花艺师，更想不到昨晚的包厢竟然是出自她之手！ 48 高兴的太早 “还是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1974的经理——龚卫，叫我小龚就行。” “龚经理你好，我叫余音，鲜花坊的首席花艺师”，余音觉得还是龚经理三个字更顺口些。 龚经理一听有些疑惑，“首席？意思是这里还有其他花艺师？” 余音眨巴眨巴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了，就我一个。” “……”龚经理无奈道，“好嘛，有你一个就够了，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不妨具体说一下大致的计划”，余音也是开门见山，毕竟她对于这次合作，早就有所期待了。 在余音眼里，这ktv的合作不比酒店。 第一，时效性不同。ktv主打日常环境，一定时间才会更换一次，频率相对更低，较稳定；而酒店基本以一次性消耗为主，需求量更大，但不可控因素也会更多。 第二，目的不一样。前者主要起装饰作用，以满足大多数顾客的审美，决定权在于ktv的相关负责人，相对容易；而后者确是需要满足单独客户需求，遇到挑剔的顾客，可能需要将方案反复推倒重做。 综上来说，与ktv的合作更有优势。 更何况，通过上一次和国际海湾大酒店的合作，余音发现老板对于合作并没有以前抗拒了。 酒店都顺利谈下来了，那ktv只会更易，不会更难。 “是这样的，我们ktv呢，想先改造一部分包厢，根据投入使用后的反馈，再进行下一步规划，如果反馈良好，可能会进一步加大改造力度。” 事实上，龚经理昨晚看到包厢场景时，就为之心动。 作为ktv股份制一员的他，今天晨会上，主动提议改造包厢，希望吸引新的客户群体。 但是有同事觉得不妥，大家举手表决后，改为部分实施。 会议过后，龚经理立马按照胡庐洼留下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了鲜花坊，这才有了此刻的商谈。 “那想改造成什么样的效果呢？”余音继续问道。 龚经理想了想，“昨晚的那个我就觉得不错，可以按照这个方向来。” 余音心中大致有了底，但是考虑到花材的量，还需进一步了解，“那具体打算改造多少间呢？” “20个包厢左右吧”，龚经理觉得这个数不多，也不少。 “行，我大概清楚了，等我这便跟老板报备后，再给你答复吧”，余音站了起来。 龚经理紧接着，也识趣地站了起来，“行，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好，慢走。” 余音送走龚经理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方文才从医院回来。 “老板，这边有个ktv的经理来谈合作，想问问你怎么看？”余音这次问的直白，并不像之前，来来回回绕弯子绕个不停。 “什么合作？”方文停下了脚步。 “就是……”余音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方文。 “行，我知道了。以后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跟我报备了”，说这话时，方文有些平静，平静到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说完后，就离开了。 和余音所预料的一样，老板答应得极为爽快。 但方文的爽快，一部分是由于上次酒店合作后，接纳度比以前更高了；另一部分是希望将决定权慢慢交给余音，毕竟，这也是卖花工作的一部分，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就这样，鲜花坊顺利的迎来了又一个的合作商。 另一边，由于上次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季婉柔很是满意。 这一高兴，便给黄助理安排了新的任务。 可黄助理只是做个中间人，最忙的还得是余音。 余音得知这些任务后，这才觉得自己高兴得有些早了。 傍晚，她刚到家，手机铃声便响起了。 “喂，余小音，明晚去吃烤鱼，来不来？”和以前一样，白曼一打电话一定少不了吃。 烤鱼？余音半颗冲动的心卡在了嗓子眼，瞬间有被活生生摁下了，只是叹着气道，“我也想，可实力不允许啊！” “难道上火了？该不会背着我吃好吃的了吧？” “说什么呢？我吃好吃的那还能不叫上你！我这几天都要忙死了！”余音开启了吐槽模式。 “那能有多忙？吃个饭都没时间”，白曼专门考虑到余音的时间，所以特意挑了晚上。 “别提了，昨天才刚签了个ktv，酒店那边还有好几个单”，说完，余音又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酒店那边一连接下了好几个订单，包括寿宴、学业酒等，有些还赶在了同一天。 就算是个神仙，也得需要点时间来缓冲一下，更何况是余音了。 “真的不来？”白曼又问了一遍。 “下次吧，下次我请你。” “那好吧”，白曼听出了余音的为难，不再强迫，紧接着，像以前期末考试一样，帮余音打打气，“加油！加油！加油！” 余音瞬间来了动力，也给自己打着鸡血，“加油！加油！加油！” 接连好几天，余音都忙的昏天黑地。 白天在花店卖花，空余时间要做方案，尽管商谈的事宜都在华店内完成，但偶尔还得去实地考察和现场布置。 一个小店员，竟然走出了其他人创业时期才有的艰辛感，实在是不容易。 不过，事情还得一件件来。 ktv包厢无论按照沟通时间，还是预交时间，都是第一，所以，完成自然也是第一。 这批订单，直接耗掉了大半个花园。 方文的红色小电驴自然是不够的，所以请了专门的师傅来调运。 ktv那边，余音像是手持虎符般，随心所欲地调用着内部的工作人员。 几乎花了一整天时间，才大功告成。 忙完了ktv，酒店也不能落下。 根据与客户沟通好的图纸，也逐渐实施了起来。 和之前婚礼准备的工序大同小异，不仅仅是布置，还需要反复的检查。 这点上，余音并没有因为不是第一次合作，就掉以轻心。 很快，ktv那边，传来了消息。 之所以说是消息，是因为，在余音看来，既不算好，也不够坏。 49 花束推荐器 “余大花艺师，这边改造后的包厢效果显著，满订，老板说再加40间！”说这话的时候，龚经理明显有些兴奋。 事实上，植物对于环境多带来的不仅仅是装饰作用，还有质量上的改善。 尤其是人多的场合，仅仅把握视觉、听觉是不够的，舒适感也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大部分的ktv走的是豪华路线，这样自然田园风无疑开拓了新格局。 余音听到这话后，强忍心中的烦躁，只是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明天我抽时间过去一趟。” 停留了两秒，又继续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龚经理本想再多说两句，但听到这副语气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最终只回三个字，“没有了。” “那挂了。” “嘟嘟嘟~”电话断了。 “？？？”龚经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又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对方心情不太好，也没当回事儿。 毕竟，服务行业，总会出现各自各样失控的场景，他也都习以为常了。 而挂掉电话后的余音，依旧坐在桌前。 桌上有盏台灯，一个笔记本，一沓稿纸，和散落开来的五颜六色的笔。 虽然这个点平时已经下班了，但客户催的紧，索性就没有那么分明的工作界限了。 又挣扎了一会儿，“咔嚓”一声，笔尖断了。 余音再没有心情继续，将整枝铅笔，连着手镐，一把拍在桌上。 桌子边缘的几枝笔，连带着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份手镐的原罪，是起于一个叫顾青青的女。几天前，她在国际海湾大酒店订下寿宴，而余音正是对接这次寿宴的花艺师。 余音本是一个受万人追崇的花艺师，可不知为什么，所有的方案，到她这里，一概行不通。 顾客就是上帝，为了这个上帝，余音改过了两遍，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 “不管了，先睡觉！” 余音写好备忘录，调好闹钟，关掉了房间里的最后一束光。 估计是太累了，余音盖上被子，半分钟不到，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余音九点钟准时到达花店。 “不是说这两天不用按时来店里吗？”方文望着余音，觉得她有些反常。 这段时间，方文既要负责采摘花束，又要负责看店，而余音只需一头心思栽在花艺的工作上。 余音听见这话，先是愣了愣，又甩了甩脑袋，然后拿出手机的备忘录看了看，突然惊呼道，“完了完了！走错了！” 余音立刻跑出花店，拦了辆车，赶往ktv。 九点钟的马路，是车潮涌动。 高密度的日程，几个小时一张图纸的效率，弥补记忆弱化的闹钟，车上十分钟，必须迅速调整自己心情，然后走进另一个环境…… 这些天，余音都是以这种状态，来应对各种琐事。 本以为ktv那边已经忙完了，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酒店的几个单来了， 但是，现实不允许她有片刻的懈怠。 此刻，她不得不再次来到ktv，进行实景勘探和交流沟通工作。 沟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系统任务提醒。 而此时的余音，根本无法分散注意力，还没有看清是什么，又立刻关掉了。 沟通结束后，余音没有去花店，而是回家了。 除了调配花束外，余音才去一趟花店，其余时间，她都是家里和实地两边跑。 但是，看到桌上堆积的手稿，余音依旧很头疼。 这时，突然想起刚刚商讨时闪过的系统提醒，便立刻打开来。 主线任务：卖出花艺作品进度[300/300] 任务奖励：花束推荐器 （注：根据诉求，为客人推荐合适的花束） “正在派送……” 之前收到这个任务时，余音还觉得有些难度。但是，店里这段时间的业绩，加上给合作商提供的花束，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等余音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扁扁的纸盒。 紧接着，她像拆快递般，将纸盒迅速打开，从纸盒里拿出一个类似于平板电脑的东西。 纯白色的外壳上，连个字母都没有，有些过分简约。 又找了一圈，竟然没有充电器，难不成不用充电？ “黑科技呀！”余音打开花束推荐器的电源，屏幕上似乎有了反应。 屏幕上出现几个大字，“是否跳过教程？是/否”。 跳过那还怎么玩啊？余音当然毫不犹豫点了“是”。 刚刚的几个字消失了，随之代替的是一个陈述句，“请输入被推荐者姓名”。 余音找了半天，左点右点，都没有发现输入键盘。 “没键盘怎么玩啊？”余音自言自语了起来。 此刻，花束推荐器有了反应，“未匹配到合适对象，请重新输入”。 “？？？”明明还没输入呢？余音莫名其妙道，“什么鬼？” 花束推荐器再次重复刚刚的语句，“未匹配到合适对象，请重新输入”。 “？？？”余音冷静了两秒，有些想通了，于是，她终于说出那个让它咬牙切齿的名字，“顾青青！” 只见花束推荐器随之进入了一下步，“请输入用途”。 果然是语言输入，不过这东西不会重名吗？余音管不了这么多了，简单回应了两个字，“寿宴。” “正在匹配，请稍等……” 短短几秒的等待，余音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心脏砰砰直跳，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 只见屏幕上有一个大图，正是国际海湾大酒店的三楼。 余音去现场勘探过，三楼和二楼的外在轮廓基本相似，连桌椅都是一模一样，估计是为了方便随时调配吧； 唯一不同的是，装修风格有微妙的差别，或许是为了满足不同场合的需求，特意区分开来的。 但是，图片上多了一些鲜花的摆设，那是连自己都未曾见过的场景。 这场景……好像……余音有些惊讶！ 50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再往下拉，就是花束推荐器所推荐的一系列花束了。 推荐花束a：寿字图 （图样） 花语：健康长寿 材料：红色康乃馨*666，金色康乃馨*88 数量：1 推荐花束b：高寿（花篮） （图样） 花语：合家欢乐，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材料：粉百合花*26，剑兰*7，长寿花*5，鹤望兰*6，*寿桃*1，粉叶梗+叶上黄金+绿叶 寄语：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鹤语寄春秋，古柏参天四十围；松龄长岁月，蟠桃捧日三千岁…… 数量：6 …… 当然除了以上花束外，下面还有许多花束。 这些花束的后面，还有一个长长的材料汇总单。 将汇总单滑到末尾时，可以看到最后一行写着几个字，“是否加入订单？是/否”。 从上到下大致浏览了一遍后，余音开始打量起来。 寿宴送花，向来有一个默认的原则，就是黄色和白色的花尽量不用，或者少用，包装也不要选用白色，而是尽可能多使用红色、粉色、金色系等，从整体来看，这点基本符合。 紧接着，余音又迅速滑回最上方，从第一个花束开始研究起来。 花束a，康乃馨本有健康的寓意，红色为主，黄色为辅，所组成的寿字图十分壮观，足以艳压全场。 花束b，粉百合为主花，代表合家欢乐；再者，兰花本有淡泊、高雅、贤德之意，其中这剑兰更寓意着长寿；其次，长寿花寓意大吉大利、长命百岁、福寿吉庆；最后，鹤望兰有自由、幸福、长寿之意，将其安排在花束的最上方，宛如仙鹤翘首以望，无疑是整个花束的点睛之笔。 想特别注意的是，一般插花时，默认鹤望兰一定要插双数，这点也是符合的。 …… 余音仔细浏览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总结来看，这些花束都十分的合理，设计也很巧妙，但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这些花材算不上名贵且难寻，但花店里都有吗？就算大部分有，可红色品种的康乃馨要的分明不是几小朵，而是666朵啊！如果没有，就只能去花市寻了。 不管怎么说，花总归还是有办法寻找的，但像图样中这么大的寿桃，又该去哪里找呢？ …… 问题太多了。 事情紧急，余音需要立刻一件件确认清楚，她联系最好的人选，自然是老板方文无疑。 花店里，方文正拿着一本书，翘个二郎腿悠闲地坐着。 如果说，卖花时服务态度可以评分的话，那余音一定可以评个满分100分，而方文却只能评个及格分60分。 相比起来，方文并不喜欢像余音一样极力劝说顾客买花，既没有动听的夸赞，也没有丰富表情，而是更偏向于“佛系”卖花。 这种“佛系”做法，也不是指他对于顾客如何冷淡，而是他喜欢顾客让自己挑选，有种“愿者上钩”的意思在里面。 还真别说，这副闲情雅致，为花店增添了一丝书香气息。 顾客们并没有把他当做店员或是老板，反而以为这只是一位喜好读书的普通客人。 “老板在吗？”一位顾客需要结账，苦于找不到负责人，索性朝阁楼上喊道。 方文若是在平时，看书定是专心到旁边有人吵架都听不见，但由于还要照顾花店，自然也就一心二意了。 听到有人寻求帮助，方文立刻起身，招呼道，“在这里。” 那位顾客听见有人回应，立刻转了身，像声音源头处看来，才发现这说话的人，原来正是刚刚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人啊。 方文并没有直接向顾客走去，而是先把书的外壳当做书签，向内页折了折，动作缓慢而认真，这种做法，大概是方便下次拿起来时继续观看。 合上书后，弯下腰去，将书稳稳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才朝顾客的方向走去。 “你好，我是这的老板，有什么需要吗？”这声音，说不清是为什么，偏莫名有一种气场在里面。 “你好，我想送花给前女友，想问一下送什么比较合适？”顾客向方文诉说着自己的需求。 “？？？”前女友？买花送朋友、送家人、送自己的方文倒是都见过，可送前女友的，方文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转眼一想，送谁还不是送。 方文扫视了一下店里，说道，“你可以考虑一下蓝色妖姬，或者鹤望兰。” 低头拿起一枝蓝色妖姬，继续说道，“这蓝色妖姬最早来自荷兰，蓝的清新，蓝的脱俗，象征着爱情美丽纯粹。” 向前移了两步，又拿起一枝鹤望兰，补充道，“而这鹤望兰，又名天堂鸟或者极乐鸟花，学名是为纪念英王乔治三世王妃夏洛特皇后而取的，热烈相爱、相拥、幸福快乐之意，而且花期很长……” 随着一阵轻音乐响起，方文的话被打断了。 “你先接吧”，顾客觉得电话更重要一些，尤其是服务行业，更是辛苦。 “不好意思啊”，说完，方文迅速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了？”方文知道余音打给她，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板，你快帮我看看花店里有没有这些花？”就算没有这“快”字，余音的语气里也满都是掩藏不住的着急。 方文不知道余音那边是有什么情况，也没问，只是回到道，“行，你说。” “红色康乃馨666朵，金色康乃馨88朵，粉百合花156朵，剑兰42朵，长寿花30朵，鹤望兰36朵……”余音照着花束推荐器上倒数第二行的材料汇总单开始念了起来。 方文认真的听着，直到余音念完，才开口，“这些花应该都是有的，但是，数量就不确定了，等我中午午休时间去花园核对一下。” 从学生时代起，方文的记忆力一直格外的好，再加上他对数字极为敏感，他一遍就记住了。 前两天刚种下去种子，他还有点印象，这红色康乃馨种子出奇的多，如今看来，是系统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但是，具体数量，确实还需要进一步核对。 余音一听，两眼放光，觉得老板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立刻应道，“好好好”，顿了两秒，又继续说道，“等等，先别挂。” 51 花园里怎么可能种桃子？ 还好说得及时，方文手一哆嗦，没准就挂掉了，“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花园里有桃子吗?”余音得知花材基本可以由花园提供后，不知道哪根筋错乱了，一时头脑发热，索性将寿桃的全部希望，也寄托于电话那头的方文。 “？？？”桃子？花园里怎么可能种桃子！方文不知道余音大白天说什么胡话，“没有啊！” “哦，好吧”，余音有些失落。 方文以为是余音贪吃，提醒道，“你要实在想吃桃子，可以去市场看看，我这边还忙着呢。” “？？？”我是那种人吗？普通的桃子谁不知道去市场买啊！余音一脸无奈，“拜托，是寿宴需要好吗？” 方文觉得余音一定是在暗示什么，那自己怎么也该表表态，“咳咳……要是实在需要的话，你去买，我帮你报账。” “要是有卖的我就不找你了……算了算了，你去忙吧”，余音干脆挂掉了电话。 “……” 顾客看到老板打完电话回来了，说道，“我考虑好了，就要这个鹤望兰了，你帮我拿个七八枝吧。” “不好意思，这个花差不多都卖完了”，方文看着仅剩的38枝鹤望兰，有些心痛。 余音那边需要36朵，这时候拿走个七八枝，不是添乱嘛！ “？？？”卖完了？这不睁眼说瞎话吗！顾客一副鬼火的表情，“这不是还有好多吗？” “是刚刚有客人预定了，对……就是前一秒”，方文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真扫兴！”顾客无心再看其它花，转身就要走。 方文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客离开呢，他立马抓住顾客的衣角，“等等！你要不再看看这蓝色妖姬，这可是百分之百纯天然的，并不是人工染色的，这在其他家是买不到的！” 不是人工染色这点，连方文自己确信无疑，毕竟他可没那个闲情雅致慢慢上色，不过是不是系统染色就不得而知了。 顾客显然并不关心这花到底是不是天然的，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 可现实却由不得自己，这衣服，好像被什么勾住了一样。 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更生气了！ 心想，怎么？还强买强卖了！我若偏偏不从，你又能拿我如何！ 于是乎，两人配合，彻底走出了鬼步的感觉。 方文一看这顾客态度如此决绝，咬咬牙，说道，“这样吧，你要是觉得蓝色妖姬可以，我把剩下的两枝鹤望兰送你。” 当然，方文可不是真的如此大方，只是念着这孤零零的两枝鹤望兰，也不好卖，索性还不如做个人情，顺水推舟把这单给拿下。 顾客只好转身答道，“行，不过你先放开我。” 方文立刻松开了手，然后将最后几枝蓝色妖姬和多余的两枝鹤望兰，一起打包起来。 …… 时间基本接近中午了，方文看店内没什么人了，索性把店面关了，然后就去花园了。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桃树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苹果树种子*1” “？？？”桃树？苹果树？怎么连水果都出来了！不过，余音早上不是才打来电话问自己有没有桃子吗？难不成指的是这个？ 方文得赶紧趁余音还没有乱花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事实上，余音在挂掉电话后，就赶忙通过各种渠道搜索关键词“寿桃”，得到的却是寿桃形状的面食，或者普通的桃子之类的，这让她又一次失望。 失望这种东西，要么无限次叠加到无法内化，以至于伤筋动骨为止；要么在还未深入骨髓之前立刻转移，随着时间渐渐淡忘出生活。 余音是自然后者。 作为吃货的她，毫不犹豫放下手中的烂摊子，选择出门吃饭。毕竟，食物才是灵魂的出口。 此时的她，刚刚调整好心情，却又听到手机震动。 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老板”后，立刻按下接听键问道，“是花材够了吗？” 这问题显然不在方文的认知以内，他竟被问得一时语塞，“嗯……花材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打什么电话！余音有些懊恼。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未断，“我刚刚获得了一颗桃树的种子，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种桃子。” “桃子！真的吗！你快帮我看看，有多大？有几个？”余音心情有些激动起来。 “今天……还看不出来。” 方文的话再次给了余音当头一棒，这一棒，打破了她刚刚才建立起来的期待，“为什么？” 方文解释道，“是下一批种子，得土地升级完才能激活。” 余音倒是能等，可顾青青不能等啊！这方案不确定，那还余音还不被她活吃了！ “要多久？” “24小时20分钟！”方文说的足够精确，他算上了土地升级所需要的24小时整，同时还不忘记给自己留20分钟采摘花束的时间。 24小时20分钟，那不就是明天中午嘛。明天下午也是明天，那就下午再交方案好了，余音答应道，“行！” “对了，你在给我发一份需要的材料”，方文想起什么说什么。 “好的”，余音明白方文的用意。 方文也不是个啰嗦的人，他立刻挂掉电话，抓紧时间把花园里所剩下的花束都采摘下来。 采摘结束后，方文根据余音发来的材料单，将所需的材料打包好，单独存放，然后又将剩下的花束依次补满货架。 “咕~”刚补完货架，这肚子就催促起来。 方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吃饭，立刻上楼做起饭来。 一个人的饭菜很简单，并不需要花什么太多的时间。 不一会儿，饭厅便被食物的香气填满。 方文坐下后，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通了余音的电话。 “嘟嘟嘟~” 余音被震动声吵醒，不免有些起床气，但一看到是老板打来的，立刻坐了起来，然后才按下接听键。 “怎么样了？”余音的此刻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是刚睡醒。 52 被老板追着退货 方文似乎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就接通，刚挑到嘴边的菜，只好先放回碗里，然后说道，“我都看过了，说来也真是巧了，店里加上花园里的花材，相对于你报给我的花材数目，竟然都只多不少。” “那就好”，余音心中这棘手的事情，也算是一点点放下来了，不过关于这寿桃，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确定下来，她继续补充道，“记得明天再帮我确定一下桃子的数量哦。” “没问题，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些花材数量都是怎么来的”，这平白无故冒出来这么花材，恰恰还都是花园里有的，之前确实是看事情紧急没有过问，现在怎么也该问个清楚了。 余音笑道，“哈哈，还不是上一个任务完成了，系统奖励了一个花束推荐器嘛，说实话，它真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呢！这些花材，都是按照上面给的，我也没想到花园里会都有。” “花束推荐器？”方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专有名词。 “哪天我带过来你就知道了”，余音觉得电话里三言两语，倒不如眼见为实来得快。 方文也觉得没有再追问的必要，“行吧，那先这样，那到时候再说。” “好，拜拜”，只要心情不烦躁，余音说话总是格外亲切和温柔。 挂掉电话后，余音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花束推荐器，打开了电源，只见推荐器还停留在之前花束推荐页面的尾端。 “是否加入订单？是/否”，几个字格外的醒目。 余音点了一下是，只见屏幕迅速回到了主页面。 主页面上，有两个均等大小的板块，左边是一个大大的加号，加号下方还有“添加”两个字，右边则是一个类似于日历的图标，下方注明“待完成”字样。 余音当毫不犹豫点开了那个类似于日历的图标，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以“待完成订单”为标题的页面。 标题的下方就是相应的订单了，“1.顾青青：寿宴”，短短几个字，简单明了。 这行字的尾部，还有一个垃圾桶的小图标，如果猜的没错，大概就是删除的意思了。 她点了一下“1.顾青青：寿宴”，立刻进入了之前的花束推荐页面。 余音觉得这个待完成，以及删除的功能，似乎都很人性化…… 刚要准备夸夸这东西，屏幕上转眼间被一个页面覆盖了，“恭喜您，已顺利通过基本教程，细节部分请自研。” “？？？”自研？自己研究？这东西也太草率了吧！ 闪屏页面结束后，余音立即收到了一个系统任务。 主线任务：使用花束推荐器完成10个订单进度[0/10] 10个？那不如把ktv的40个包厢都交给花束推荐器来做！余音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 余音迫不及待地将花束推荐器回归到主页面。 余音点了点“添加”，推荐器随之进入了新页面，这个页面内有两个矩形。 还好有教程的指导，余音很快反应过来这两个矩形对于分分别是被推荐者姓名和用途。 如果记得不错，经理好像是叫恭卫来着。 “恭卫”，余音说出这个名字后，矩形内竟然自动填充好了。 至于用途，余音也不知道怎么叙述，随口说了句，“包厢装饰”，这四个字随之落入后一个矩形。 下一秒，推荐器立刻有了反应。 “正在匹配，请稍等……” 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推荐的相应花束。 包厢109 （图样） 推荐花束a：星辉斑斓 （图样） …… 余音大致浏览了一遍，将末尾的材料汇总单发给了老板，然后又给老板打了通电话。 “老板，我刚给你发过去的材料汇总单你看了吗？” “？？？”想起早上废了好大力气，才确定下来的花材，方文可不想再折腾第二遍，他还是说出了那个极为不愿意面对的猜想，“难道换方案了？” 余音理解方文的意思，“才不是呢，这是另一个订单，和早上那个没关系。” 这么说，方文就放心了，“那就好，我等下看看。” “行，你看完了记得给我回个话儿”，余音叮嘱着。 “好了好了，知道了，先这样”，方文匆匆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方文先给等待着的客人结账，结完账后，这才有时间开始核订单。 “？？？”什么？这虞美人竟然要49朵，方文拿起手机，赶紧朝门外追了出去。 “等等，那个虞美人可不可以先退给我？”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老板追着退货，顾客傻眼了，“这花莫非有什么问题？” 方文接着顾客的话说道，“对，有问题……问题还有点大！” 顾客一听，皱了皱眉头，妥协道，“行吧。” 就在方文准备带着顾客往回走时，顾客连忙叫住了他，“等等，我先拍个照。” “？？？”莫不是还要留个纪念，方文有些无奈，“那你拍吧。” “来，看镜头”，说着，顾客举高了手机。 方文看着迎面的镜头，有些慌乱，正准备摆姿势，谁知顾客突然说道，“好了，拍完了，谢谢配合。” “……” 顾客打开相册，左右欣赏了一番，“还真别说，倒挺上相的，等我发个朋友圈。” “……”方文这才明白，对方原来是要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这花总归是要回来了。 方文帮顾客办理好退款后，趁着其它顾客还没有结账，匆匆把材料汇总单浏览了一番。 虽然有些花，花店里并没有，但让他有些庆幸的是，花店里有的花材，数量全都够了。 于是，他将所需的花材按数量挑出来，放在旁边。 一位顾客正在细心地挑选花束，刚站起来，发现自己进门时看到的金盏菊没了。 一枝两枝没了她倒也不惊讶，但四五十枝突然一起没了，这就有点奇怪了。 她抬起头来，发现老板手上正抱着大量的花。 于是，指着还没来得及恢复的空位问道，“老板，这花是卖完了吗？” 53 异常的桃子 “你说的是金盏菊吧，实在不好意思，已经有人全部预定了”，为了凑齐材料汇总单，方文只能豁出去了。 顾客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道，“那你们家生意还挺好的嘛，下次我来早点来！” 她知道，这鲜花坊的花品是出了名的质量好，所以基本上是供不应求。 若是换其它家花店，估计也她早就走了。 方文看对方还挺好说话，索性也大方了一把，“行，货架上有的你随便选，看上哪种花，我多送你两枝。” 对方文来说，便宜是不可能的。 “好”，顾客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继续挑选起来。 方文将花材打包好，并单独放置后，才又给余音回电话。 这次，方文抢在余音前开口，“你发给我的清单里，现有的品种基本上都齐了，还有一部分花品暂时还没有出现，不过我想，之后可能会有吧。” 余音此时正着手于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手稿，只是敷衍道，“嗯……好。” 方文一听余音说好，继续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要？” 余音停下手中的笔，想了想，“这个不急，过两天吧。” “不急就好”，方文突然想起刚刚的事情，继续补充道，“还有啊，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说，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有点吃不消，刚还活生生把的顾客追回来了。” “啊？” “本来顾客都结了账的……”方文开始跟余音交代事情的原委。 余音听完，觉得老板有点可爱，打趣道，“哎呀，我这还有个材料汇总单，还没来得及发给你呢！” “还有？”方文语气中伴随着惊恐。 “是啊，这不刚准备跟你说，你就打来了”，余音说完这话，一个人偷偷地憋着笑起来。 方文叹了口气道，“哎，算了，赶紧发过来吧。” 余音没憋住，咯咯地笑出了声。 这声音连电话那头的方文头听见了，“好啊，你敢捉弄我，不怕我扣工资啊！” 余音一听老板打自己工资的注意，立刻变了态度，“哎……别别别，我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 方文再次强调着，“我是认真的啊，下次记得早点报给我。” “好好好”，余音只管先应着。 …… 第二天中午，方文算好时间，准时来到花园。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金雀儿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小麦种子*1” “恭喜您成功升级一块土地，获得薰衣草种子*1” …… 果然，这材料单上最后差的几样花材也都齐了。 方文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有些发红的土地，蹲了下去，并随手抓起一把土，搓了搓。 如果自己算的不错，这土地已经到了4.0版本了，也不知道这4.0版本的土地又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一想到这，方文已经迫不及待要把52颗种子都种下去了。 谁知这任务来得巧。 主线任务：播种进度[0/52] 播种？难道是这桃子、苹果、小麦确实不算是花，所以任务名称不再用种花了？想不到这还是个心细的系统呢！ 方文没有过多的纠结于任务名称，赶忙将52颗种子种下。 由于桃子、金雀儿、薰衣草等催的紧，索性就先种下。 种下后，首先被控制生长的是桃树。 只见这桃树种子破土而出，渐渐长大，随着一分一秒过去，枝干也越发的粗壮起来。 方文皱了皱眉，这桃树，自己小时候在外婆家是可见过的，可枝干有些过于粗壮。 但他没有停下，不一会儿，这桃树就结出了一个个桃子。 可是……这桃子有些大，大到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其实，异常大的植物方文也不是没有见过。 小学三年级的他，坐在通往外婆家的火车上，车子中途停下，从窗户看到站台外有四个男人，同时在抬一个大冬瓜，那冬瓜有足足一米多长。 听同车厢的人说，有人出200块，主人都不舍得卖，他就觉得那冬瓜更稀奇了。 可事实上，异常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大家也只会感叹一句“世界无奇不有”；可真要落到自己身上，那还真得花时间来接受。 方文担心这桃子会引来麻烦，左右想着怎么处理都不合适。 正在他百般为难的时候，余音来电话了。 事实上，因为场地布置方案下午就该有个回复了，余音怕老板忘记，所以专门调了个闹钟。 “老板，桃子你看了吗？够不够六个啊？” 方文也不知道怎么说，有些吞吞吐吐，“那个桃子……你还是去外面买吧。” “？？？”余音一听，急了，“什么意思？你昨天不是还说有桃子么？怎么，该不会是你偷吃了吧！那个桃子这么重要你竟然偷吃！” “……”方文一听，这说的是哪跟哪啊，估计自己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还不好交代，“停停停！我跟你说，这桃子有点不正常。” 可余音分明听不进去，越说越气愤，“你还真的偷吃了！不正常就可以偷吃吗？” “？？？”女孩子天生就这么不讲道理么？方文无奈道，“没偷吃！没偷吃！都在呢！” “啊？没偷吃？我就知道，老板怎么可能偷吃……”余音语气立马温和下来。 “……”呵！女人！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方文心中暗自嘀咕着。 “我好好跟你说啊，那个桃子大的有点异常，我觉得有问题”，方文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大？有多大？是不是像篮球那么大？”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图样上就要那么大的啊！”余音见方文没说话，继续补充道，“你给我留着啊，别偷吃了！” “……”方文在想是不是自己担心过头了，他希望自己的考虑是多余的。 挂掉电话后，方文一边琢磨着，一边将剩下的种子都种了下去。 之后，选择性的将需要的种子加速生长，并核对了数量，果然，这批花材数量上都是够的。 方文将花材采摘下来，打包好。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心中暗暗产生一种想法，不过他还需要实践来证明。 54 买苹果吗？又香又脆的苹果嘞！ 很快，他又将苹果树种子也加速生长开来。 远看，这苹果树的大小基本和普通的苹果树无异，但由于桃树已让方文产生了先入为主的感觉，这苹果树在桃树旁，竟显得有些发育不良。 又过了十来秒，苹果树上结出了一个个红色的苹果。 和刚刚猜测的一样，这苹果的外观和普通苹果相比，的确是有些差距，不过不是在大小上，而是在颜色上。 这种红，有几分像蛇果，红的透亮，红的诱人。 虽有些过分红，但整体来说，至少在自己的可接受范围之内，这让方文心中多了几分踏实感。 正好口渴，他毫不犹豫摘下来一个，放入口中。 清脆的肉质，浓郁的芳香，品尝起来，口感极佳，让人吃了还想吃。 方文没忍住，又摘了一个。 两个苹果下肚，方文有些饱了，他决定今天不做午饭了。 方文将刚刚摘下的花材，放入系统背包里，到了花店，又拿出来，和前一批花材汇总，放置在一起，以便余音随时来取。 之后，就匆匆上楼午休了，不过，他总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 …… 中午13点55分，任务提醒和闹钟同时发出声音，彻底叫醒了正在做梦的方文。 方文强忍着睡意睁开眼睛，一个大的屏幕出现在方文的视野里。 主线任务：播种进度[52/52] 任务奖励：35000金币 说明：今日系统开会来迟，为了表示歉意，总部特别发放5000个金币作为补偿，感谢对本系统的支持。 这金币的出现，彻底遣散了他本来的睡意。 哦？任务奖励？以前不都是任务完成时立刻出现了的？他这才想明白睡前为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仔细往下看了看。 开会？补偿？方文也表了表态，“呀！这系统还挺客气，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下次再多开会儿啊。” “……”种花系统不开心了。 下午，余音约了顾青青，和期待的一样，图稿通过了。 除此以外，今天的顾青青，和往常不一样，一改以往句句带刺的玫瑰花形象，还破天荒的买了单，请余音喝了杯最贵的奶茶，这让余音有些受宠若惊。 从奶茶店出来的时候，余音觉得这个世界格外明朗。 她太想将此刻的心情分享出去了，想都没想，直接打给了方文。 “老板，我的手稿终于通过了！”这小萝莉明显高考满分还要激动，一边说着，一边抽泣起来。 “恭喜你”，方文觉得说这句话是仅仅不够的，于是又补充了句，“那你明天可以回来上班了吗？” “……”余音一颗沸腾的心，转眼就掉入了冰窟窿里，她停止了抽泣，甚至有点后悔打给方文了，“嗯……这个……” 放出去的野马怎么可能乖乖回到圈里，方文看余音有些纠结，诱惑道，“明天来上班有福利哦！” “我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吗？”余音气氛地说道，说完后，她又花了一秒钟进行深思熟虑，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有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于是，赶忙追问道，“什么福利？” “……”方文一本正经地回到道，“请你吃水果。” 余音突然蹦出来一句，“该不会是你刚种出来的苹果和桃子吧？” 方文一看瞒不住了，只好救场道，“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噗！”余音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但又活活憋了回去，“不是吧，我随口说的。” “你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方文假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别，我吃，我吃”，余音怎么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美食溜走。 吃货的第一准则，就是不能挑食。不能挑食材，更不能挑外观。只有敢于尝试的精神，才能品尝到最特别的味道。 “好，明早见”，方文挂掉了电话。 事实上，方文安排余音上班，一方面是觉得她有花束推荐器的帮助，业务方面基本可以协调的过来了；另一方面，异常的桃子，让他仍心有余悸，而余音恰恰有自愈的异能，需要借她来以身试毒。 而余音怎么也没想到方文是派她来试毒的，第二天一早，余音身穿工作服，准时来到店门口。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店门是开着的。 今天这么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余音心中对方文产生新的看法。 刚准备开始打扫店铺，就看见方文抱着一大箱苹果，从后门进来。 “哇！”余音瞬间两眼放光，“这都是给我的吗？” “不是”，方文将箱子放在地上，又从表面拿起了一个苹果和一个大桃子，交给余音，“只有这两个是你的。” “……”余音接过两个水果，有种被骗的感觉，但她还想为自己争取争取，“那你摘这么多苹果干什么？” “卖啊！”方文说的理所当然。 事实上，方文早上起来就准备去花园给余音摘桃子，突然担心这么多好吃的苹果，会烂在花园里，有点可惜，因此专门找了个箱子，摘了满满一箱子的苹果。 “在哪卖？我们这可是花店！”余音重重的强调了“花店”两个字。 “我知道，所以我去店门口卖”，说着，方文继续抬起剩下的整箱苹果朝店外走去。 “……” 很快，方文就摆起了地摊。 不过，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儿。 “买苹果吗？又香又脆的苹果嘞！”方文大声吆喝起来。 余音在花店里忙碌，有些嫌弃，“老板，你这文案好俗啊！” “你懂什么？俗套不要紧，关键得好吃！” 余音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方文没管余音的话，继续吆喝道，“买苹果吗？又香又脆的苹果嘞！” 一个遛鸟的大爷路过，听见这吆喝声，想起早上孙子说想吃苹果，上前问了问，“你这苹果好吃吗？” 方文拍拍胸脯道，“不香不脆不要钱！” “是吗？那我能尝尝吗？”大爷这人生半载，什么话没听过？那些啊，都是虚的，只有亲自试试才是真。 55 直男癌晚期 方文很爽快的答应了，“当然可以！” 这一口下去，老爷子泪流满面，“我活了一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 “是吗？那可得多买两个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啊！”方文赶紧顺着老爷子的话推销起来。 老爷子又问了问价格，“多少钱一公斤？” “新开张，两块钱一个”，方文担心老爷子听不清，还用手比了个“二”。 “？？？”老爷子买了一辈子水果，头一次遇到按个数卖的，但算下来也确实不贵，又继续问道，“随便挑吗？” “随便挑！”说罢，方文转身又对着花店大声喊了一声，“余音，你帮我拿个袋子。” “好！”余音答应着。 转眼间，余音就从花店里出来，手上还顺了一沓用来装花束的牛皮纸袋，又将牛皮纸袋都递给方文，之后又回花店里了。 “来”，说着，方文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接过纸袋，先将手上刚挑好的苹果，依次放进了袋子里，然后继续挑选起来。 而方文坐在旁边也没闲着，看有人经过，又继续吆喝起来，“买苹果吗？又香又脆的苹果嘞！” 但是路人似乎没有停下脚步。 不一会儿，老爷子就选好了，拿给方文，“这就么多吧！” “行，我帮您数数”，方文接过袋子，数了数，又拿回给老爷子，“整整十个，收您二十整。” “行”，老爷子从裤包里摸出了一把卷着的钱，打开，抽了张面值为二十的纸币，拿给方文。 就这样，方文顺利的开了第一笔张。 开了第一张后，方文像打了鸡血似的，更为卖力地吆喝起来，“买苹果吗？又香又脆的苹果嘞！” 方文不时的喊着，倒是吸引了很多顾客，但这些顾客也都只是路过，看了两眼，就进花店里了。 “？？？”方文有些迷。 不一会儿，待喊得有些累了，方文又将花店的小黑板拿了过来，在上面写着，“香脆苹果，两元一个！”然后将小黑板立在箱子前显眼的位置。 有了这小黑板，方文的吆喝的频率降低了许多。 有人在，就吆喝两声；没人时，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和地摊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花店里的人气却是格外的好。 “你们老板怎么在店门口卖起苹果来了？”一位顾客低声问起余音来。 余音无奈的回答，“没办法，老板想体验生活。” “？？？”顾客感叹道，“真是任性。” 出门去时，顾客又看了一眼，一不小心，和老板对视了一下。 方文以为对方是来买苹果的，激动的喊道，“买苹果吗？又香又脆的苹果嘞！” 顾客被盯的不好意思，索性留下来看看，“你这苹果怎么卖？” “两块一个，贼好吃”，方文回答道。 顾客想了想，倒也觉得不是很贵，索性称了一些。 一上午过去了，方文的生意好不容易突破了“2”。 中午的时候，方文将没卖完的苹果拿进花店，想着下午再拿出去卖。 “余音，那两个水果你吃了吗？”方文随口问了一句。 “？？？”送都送了，莫不是还要再要回去？余音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吃了。” “什么时候吃的？”方文询问具体时间，以便推测更为精确的反应时间。 “？？？”余音没想到老板竟然问出这种问题，只好随便编了个时间，“早上。” 早上？早上的范围也太大了吧，九点也是早上，十一点也是早上！方文又继续追问道，“早上几点？” “？？？”直男癌晚期？余音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九点半，好了我可以下班了吗？” 九点半？那不就是刚拿给余音一会儿吗？想不到这小萝莉竟然还挺贪吃！方文又继续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还来？余音这下真的不耐烦了，“你看不出来吗？我活得好好的啊！”说着，余音背着包转身就要离开。 活得好好的？你有自愈能力当然活的好好的啊！还好方文反应及时，反手一把抓住了余音。 不巧的是，由于余音的包没拉好，两个水果一大一小，随之掉落在地上……两人四目相对。 “？？？”方文愣了愣，手很自然的从余音身上松开了。 余音涨红了脸，说道，“我……我早上没来得及吃，还以为你还会要回去，所以……所以才说我已经吃了。” 方文看到余音这副惊弓之鸟般的样子，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笑，“没事，本来就是给你的。” 余音本以为方文会责怪她，但一听到对方如此心平气和的安慰她，她更心虚了，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小声低估什么，“我&@*……” 方文其实并没有那么着急，只是想起来，随口问问，没想到会让余音误会，他将掉落的苹果和桃子捡了起来，递给余音。 “你什么时候吃都行，记得注意一下身体是否有不适的情况，如果有，随时报给我”，方文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补充了句，“如果没有，也要报给我。” 余音接过水果，抬起头来，很乖巧的样子，“知道了。” 什么叫身体有不适随时报给他？没有也要报给他？回家的路上，余音一直在反复琢磨方文的话…… 下午，地摊生意跟早上差不多。 余音不在店里那两天，方文为了去医院，经常提前打烊，所以，趁着余音在店里，他计划抽空去医院一趟。 既然生意不好，还不如提前收摊。 就在方文正准备收摊时，早上那个遛鸟的大爷又来了，不过这次老爷子两手空空，并将手背在身后。 回头客方文可见的多了，他老远就喊道，“怎么样？是不是好吃了再买点回去？” 老爷子听到方文的声音，挥了挥手，扯着嗓子喊道，“好吃倒是好吃，就先不买了，还没吃完呢！” 方文一听疑惑道，“那您过来是？” 56 苏醒前的征兆 “几个老家伙，约了个饭局，我去会会”，老爷子指了指鲜花坊旁边那家饭店。 “……”方文勉强笑道，“哟！那您还挺潇洒的嘛！” “不行了，不行了！比起当年还差点啊！”老爷子摆了摆手，径直地往饭店走去。 方文也不再原地逗留，自顾自地收拾起来，很快，躺椅和一整箱苹果都被搬进花店里了。 方文交代余音两句后，就匆匆出门了。 他骑着红色小电驴，再次来到医院。 刚踏入母亲的病房，细心的方文发现，靠门边的床位今天收拾的格外干净，被子也被叠的整整齐齐，就好似没人住一样。 还记得两天前来的时候，那个病床上老人似乎能够自己吃饭了。所以，方文大胆猜测，应该是那位老人已经出院了。 如果猜测的没错，那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住进这里后，第二个离开病房的病人了。 或许自己的母亲也快了，想着，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惬意的微笑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绕道母亲病床旁的凳子旁，坐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两天母亲的变化。 母亲的脸色又好了些，就好像母亲在微微熟睡般。 突然间，母亲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 病房里里，说话时戛然而止。 方文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他害怕错过了什么。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下来，方文和他的母亲像雕塑，一并般定格在那一瞬间。 过了半分钟左右，方文确定母亲再没有其它反应后，才大胆的舒缓了一口气。 方文将母亲的手轻轻的放下，又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好，说道，“妈，我先出去一趟啊。” 这段时间，虽然母亲基本上没有任何信息反馈，但方文潜意识里，是觉得母亲是能听见自己说话的，所以基本来去都要汇报。 从病房出来后，他激动地赶往主治医师办公室。 但是，走到门口时，他却停了下来。 办公室里，是熟悉的身影——母亲隔壁病床的老人和她的老伴。 这老人一改以往病号服的形象，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精神面貌好转了很多，大概是由于老伴照料有方的缘故吧。 看样子，是来跟主治医师告别的。 方文不想打扰，又多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很快，两位老人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老头看见方文的时候，对方文笑了笑，这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一样，和蔼且温柔。 方文也微笑着，表示敬意。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方文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姜医生对门外大声喊道，“小方，进来吧。” 其实，他早就发现站在门外等候的方文，只是有人在，不太方便。 方文这才发现自己看得出神了，他缓了缓神，立刻朝办公室里走去。 “坐，来了这么多次了，还客气什么”，姜医生朝方文挥了挥手，示意坐下。 “诶好”，方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随之坐下。 姜医生两手十字交叉，放在桌面上，“我看你在外面站了好久，今天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是啊！姜医生，我跟你说个情况啊，刚才我妈嘴唇好像动了一下，你说她是不是快醒了？”说这话的时候，方文又紧张又期待。 姜医生认真地听着方文的叙述，待方文说完后，才回答道，“这个啊，我还真不能准确告诉你，不过一般来说，植物人苏醒前，患者确实会出现肢体活动、表情变化等征兆。” 方文听后，沉默了，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 姜医生见状，补充道，“意识的清醒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并不是一下子就清醒了。你妈妈的情况，是我见过最好情况的案例之一，你一定要保持乐观啊。” 见姜医生如此苦口婆心的安慰，方文在想，是不是自己过于心急了，表情渐渐恢复过来，“姜医生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弃的。” 听方文这样说，姜医生也就不担心什么了，“这就对了，如果你想让你妈妈早日醒过来，可以适当地放一些音乐，来刺激干管细胞，或者来个适当的按摩。”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姜医生，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方文起身准备离开。 姜医生也站了起来，走到方文跟前，拍了拍方文的肩膀，“行，还有什么疑问随时过来找我。” 方文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方文又再次折回母亲的病房，他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这病房里的病人，大多是没有什么意识的病人，家人也不是全天待在身边。 方文却依旧保持做事谨慎的态度，将手伸向床的下方，然后集中精力将系统背包的体能药水提现出来，给母亲服下。 方文静静地观察着。 他想，一滴两滴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质变产生量变，如果说母亲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是一个临界反应，那么，他相信很快就会迎来更明显的反应。 只是这个明显的反应今天恐怕不能实现了。 母亲似乎没有部位出现活动迹象，更精确一点，是看得见的部位没有出现活动迹象。 不过，不要紧，两三个月都等过来了，他也不缺这一两天。 方文调整好心情，去一楼大厅缴了费，然后离开了。 回到花店时，余音已经下班了。 方文在楼下饶了一圈后，就上楼规划起最近店内心的安排了。 第二天一早，方文看到刚进门的余音，第一句话就是，“余音，你后天、大后天有事情吗？” “？？？”这开场白有点奇怪啊！余音一脸懵逼，于是掰其手指头算了算，好像是自己调休的日子。 上次对不住白曼，本想趁这次调休补回去来着。虽然还没约，但不要紧。 “有”，余音斩钉截铁到道。 “那可惜了”，方文长叹着准备往回走。 “没……没有，逗你的”，刚出口余音就觉得大事不妙，可是却来不及了。 57 全景模拟 方文立马转过身来，“我就知道，这样，明天给你放个假，后天大后天加班，这个月多加400块。” 方文觉得没有钱谈不下来的生意，要么就是钱不够。 余音脑子又不是坏掉了，一个月总共才休两天，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调休，还要加班，“不干。” “500，不能再多了”，方文的心在滴血。 “不干”，钱算什么，余音要的是时间，她自己的时间，她不喜欢被工作变成另一个自己。 “好吧，想通了来找我”，方文不再勉强，上楼去了。 “等等”，余音叫住了方文。 上楼正上到一半的方文，有些喜出望外，他迅速转过身子，换了只手扶住楼梯的扶手，说道，“这么快就想通了？” “嗯……不是的，今天ktv那边需要人手布置，可能又要辛苦你看店啦”，说这话的时候，余音一副满脸期待的样子。 这小萝莉变脸还真是快啊，刚刚还一副打死都不愿意的样子，现在就……怎么也得让你体验一把这种被拒绝的感受。 方文冷冷的回绝道，“不干。” “？？？”这家伙竟然拒绝了？还挺记仇！余音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那我现在就给ktv打电话，跟他们说终止合作。” 说着，余音拿起手机，装模作样的打起电话来。 终止合同？竟敢威胁我……算你狠！方文权衡利弊后，决定让步，但依旧面不改色，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冷冷的补充道，“算了，你什么时候走？” 果然兵不厌诈！余音立刻将手机收了起来，认真的回答道，“他们一般都是夜场，白天上班比较晚，差不多十一点钟左右吧。” “我知道了，我十点五十五下来”，说完，方文继续上楼去了。 余音本想再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接下来的时间，余音有序的完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先是打电话给物流公司，预约十一点五十五的车，然后开始归置店铺。 由于每天晚上，她基本上都会打扫干净再离开，所以工作量并不大。 归置完店铺后，她还将之前老板打包好的花束又核对了一遍。 这核对花束，自然不是因为不相信老板，毕竟论起数数，自己数三遍还抵不上对方数一遍。 核对的主要内容，实际上是检查花品的完整度和美观度。 十一点五十五分，方文准时下楼来，并将花束抬上货车。 这次来的司机和上次不同，是个热心的大叔。 看见这么瘦弱的小伙子拿这么种的花，大叔连忙上前，“我来帮你吧。” 方文果断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余音也附和道，“让他自己来吧。” 结果大叔坚持要帮忙，方文拗不过，只能从了对方。 大叔接过后，发现太重了，完全不在自己的可接受范围内，尴尬而不失礼貌得说道，“还是你自己来吧。” “……”方文接过花束，三下五除二，抬进了后车厢里。 整个过程，大叔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的。 花束装箱后，余音则熟悉地坐上了副驾驶，和方文说了挥了挥手后，就离开了。 ktv那边，龚经理看到是余音来后，立马派人来卸货。 而余音的任务，就是喝茶，坐等货到。 货到后，余音真正意义上开始了布置工作。 她一手拿着花束推荐器，一手叉腰，像考试前浏览试卷一样，审视着包厢的整体框架，并尽量做到将图样与实景上对应起来。 突然间，余音发现花束推荐器上有盲区，部分位置图样上没有显示出来。没有办法，她只能先放弃，等其它的花束摆好后，再来考虑。 工作过程中，余音根据花束推荐器图样上所显示出来的，依次照猫画虎般摆好。 正专心布置着，余音偶然发现，图样上的盲区又显示了出来，反倒是刚刚还能看见的位置不见了。 “？？？”大白天活见鬼了？ 余音一不小心，滑动了图样…… 这次，她有意识的亲眼见证了图片的移动。 “？？？”新大陆？她又上下左右滑了滑图样，结果图样又动了。 上到天花板，下到地面，简直是360度无死角。 全景模拟？难道这就是之前花束推荐器所说的“自研”？余音肯定了自己猜测。 她很喜欢这个惊喜，有了这个全景模拟，那就方便多了。 中午，虽没了午休，但ktv招待还算周到，吃过午饭后，余音心满意足的继续工作。 上次二十个包厢，她花费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 这次四十个包厢，本来是多一倍的工作量，但因为有花束推荐器，结果，结束的时间比上次还要提前一点儿。 由于结束的较早，余音准备先回鲜花坊。 她随手拦了辆计程车，并选择了后座。 车上，她查看了一下系统任务。 主线任务：使用花束推荐器完成10个订单进度[1/10] 和预测的一样，1个订单已经顺利完成。 查看完毕后，余音关掉系统，欣赏起沿路的风景。 今天没有堵车，车子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 余音从花店门口进去时，发现有很多人正空手离开。 再往花店里走去，一位客人站在前台处，而方文正在用笔记录着什么，记录完后，这位客人也空着手离开了。 余音以为这些是等待配送的客人，上前说道，“哟！今个生意还挺好的嘛！” 方文抬头一看是余音，“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余音向方文招了招手，示意方文凑近一点。 待方文侧过一只耳朵后，余音一只手挡在嘴边，悄咪咪地说道，“全靠那个花束推荐器。” 花束推荐器？方文还记得余音上次的承诺，“对了，你不是说要借我看看吗？” “哼！谁叫你早上跑这么快的！”余音把头转向一边。 “……” “那等会吧，等会没人了给你看”，余音眨了眨眼睛。 方文想了想，说道，“行吧，那你先去帮忙，你走后今天都快忙不过来了。” “好好好”，余音答应道。 58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很快，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余音按照跟老板约定好的，留下来介绍花束推荐器。 她拿过几天的学业酒为例子，打开，输入，添加……一顿操作猛如虎，简直让方文大开眼界。 “可以嘛！”方文夸奖道。 “那是当然”，余音毫不谦虚。 方文及时补刀，“我说的是花束推荐器。” “……” “哈哈，逗你的，对了，那桃子吃了吗？”转眼间，方文换了话题。 余音点点头，“嗯呢，还挺甜的。” 若是余音单回答“吃了”两个字，方文还可能有些怀疑；但这个回答，方文确信无疑她说的就是真的。 一连串的轰炸随之开始。 第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时候吃的？” “？？？”就算真的是直男，也不能每天都问同一个问题吧！余音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说没吃了，她强忍心中的不悦，回答道，“昨天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昨天什么时候？” “？？？”你这是随便问问？明显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好嘛！余音想赶紧结束这个无聊的对话，“我不记得了。” 余音说不记得，其实是真的记不得了，这一天24个小时，总不能干个什么事情都看个时间，然后准确的把它记下来吧！ 不记得？这难不倒方文，他换了个问法，“中午和晚上总能分得清吧！”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余音昨天中午就已经将水果带回家，而昨天一整个下午都在鲜花坊，所以根本没机会吃。 余音想了想，不情愿地回答道，“晚上” 晚上……那就难办了，如果是晚上，那就说明还不到24小时。方文赶忙询问，“那你吃过桃子后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并没有，老板你干嘛老跟一个桃子过不去啊？我饿了，我真的要回家吃饭了”，余音故意把问题岔开。 “……”方文无奈道，“行吧，那你先回去吧。” “谢谢老板！老板再见！”余音背上包，一溜烟的功夫消失在方文的视野中。 余音回到家后，手机响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胡庐洼，上次聚会后，他们之间基本很少再有联系。 她接起电话，“hello，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几天忙吗？”电话那头传来问候。 “托你的福，ktv那边订单直接爆了，多谢啦，改天请你吃饭”，余音不喜欢欠人情。 “害！那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再说，要吃饭也是我请你啊！对了，你大后天有什么事情嘛？” “？？？”又是大后天？余音下意识翻了一下日历，今天25号，明天26，后天27，大后天28……“七夕节”随之三个字映入眼帘。 余音作为单身二十来年的人，向来不关注这些。 眼前白纸黑字，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对方为什么要七夕节约呢？该不是……哎，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先问问再说。 “怎么了？有什么活动吗？”余音假装糊涂。 “不是说了，我请你吃饭吗？还有，我这有两张电影票，闲着也是闲着”，胡庐洼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下，刚好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吃饭这种事情，大不了带个朋友过去救救场；但是，看电影就算了，而且还是七夕，想想就尴尬。 余音下意识拒绝了，“真不好意思，我大后天加班。” 余音本来还想多说两句，例如花店这个行业本来就是如此之类的，话刚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毕竟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够拖泥带水。多说两句，就会显得是本来想去但现实情况不允许，意思就完全变了。 “这样啊，那改天吧”，胡庐洼有些失落。 自从生日过完了，一直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只是平时偶尔发发信息，可余音总说自己有事，每次聊到一半就结束了，索性想趁这次七夕节发展一下。 只是，这次约会恐怕又要泡汤了。 “嗯嗯，那改天，我这边还有点紧急的事儿要处理，先挂啦！”余音所谓“紧急的事儿”不是只其它，而是自己肚子饿了，赶着去厨房做饭。 “行，那你先忙吧”，胡庐洼识趣的结束了对话。 余音一边煮吃的，一边若有所思。 既然大后天是七夕，那花店只有老板一个人应该很辛苦吧！但是，这是自己一个月才有一次的调休啊，去呢又对不起自己，不去又对不起老板，怎么办？ 正当余音纠结万分的时候，系统提醒出现了。 支线任务：加班两天进度[0/1] “天！这算什么任务！简直强人所难！” “啪”的一声，余音气得连筷子都摔掉了。 紧接着，她又关掉了火，一个人盘着腿坐到了沙发上，但是这系统提醒竟然死死地跟着，就好像存心跟她作对一样。 余音毫不留情地关掉了提醒，眼不见为净。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她想通了。 这调休没了，虽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但至少不用再纠结了。 她索性直接跟老板打电话，“老板，明天我有事提前调休，后天和大后天来加班。” “好”，方文表面上毫无波澜，实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紧接着，他又追问道，“对了，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余音马上就明白过来，但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三次就真的烦了，她带着玩笑的语气说道，“没有没有！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方文看余音这副态度，“你怕是隔着电话线我打不到你？” “略略略~”余音对着电话吐了吐舌头。 “挂了。” 挂掉电话后，方文一个人在房间里哼起歌来。 刚写到一半的工作计划，转眼间被他揉成一个团，丢进垃圾桶里。 他重新选取了一张信签纸，将纸张左右对折后又展开，选取顶部的二分之一处作为起点，沿着折痕画了一条的长长的分界线。 瞬间，纸张被一分为二，左边区域是余音的工作内容，而右边则是他自己的工作内容。 59 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加班就更煎荷包蛋一样，运气好还会送个双黄蛋。 余音觉得加班前的挣扎还是有必要的，拿起电话顺着通讯录就开始拨号，“喂，明天有时间么？” 白曼一听，笑了笑，“余大小姐发话哪敢没有时间，什么事儿？” “就你会贫！上次不是说想吃烤鱼吗？你懂得”，余音暗示道。 “哼！这次烤鱼不管用了，得吃小龙虾才能弥补”，白曼撒起娇来。 “行行行，你就说你又馋哪家的小龙虾了？”余音自然是了解白曼。 “嘿嘿，你最懂我啦！听说沁水小吃街新开了家麻辣小龙虾店，味道一绝！” 余音当然不会拒绝，“老规矩，你约店，我约人！” “欧克，明个见”，白曼挂掉了电话。 很快，余音就约好了战友。 假期虽然只有一天，但余音还是倍感珍惜。 她之所没有选择一整天都跟朋友们待在一起，是因为她需要偶尔独处的时间。 按照计划，她打算明天一整个白天都要泡在图书馆，这是她学生时代爱去的地方，然后晚上再去去赴约，享受人间至味。 整个计划完美至极。 第二天一大早，由于生物钟的关系，余音依旧八点整准时醒来。 起床后，她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穿上拖鞋，走到窗户边，将房间的窗帘拉开。 此时的太阳正缓缓升起，站在窗户边，余音可以到欣赏惬意的晨光和城市的繁华。 她迫不及待地将窗户打开。 啊！早晨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余音觉得整个身体舒畅至极。 随后，她来带厨房，特意煮上一锅小米粥，任它小火慢熬。 一阵洗漱完毕后，由于今天不赶时间，余音将煮好的小米粥称出，配上一份糕点，坐下了慢慢的品尝。 早点过后，余音从衣柜里选了一件纯白色t恤，和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背带裤，搭上一双白色运动鞋，背起外出必带的双肩包，看起来有种邻家少女的风格。 走出门时，她还不忘记提上厨房的垃圾，锁好门。 垃圾房位于小区门外右侧，随着“嗖”的一声，垃圾被完美的丢进去了。 正当余音准备离开时，从身旁传来一阵小奶猫的叫声，余音下意识转过头，却看到垃圾房外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纸箱。 “？？？”这里怎么会有猫叫声？余音顺着声音的方向，将上面叠起来的纸箱一个个拿下来。 路边的环卫工人，远远看见一个小姑娘在翻垃圾，觉得有些可怜，上前问道，“丫头，你这是？” 余音抬头看了一眼，匆忙回复道，“我东西丢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环卫工人看起来有些热心。 余音也不确定是什么东西，索性回答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谢谢您了。” “好，那你先找着”，环卫工人看也帮不上什么忙，正准备离开。 “找到啦！”余音打开纸箱，一只纯白色的小猫睁大了眼睛，眼巴巴望着自己。 小奶猫从黑暗的环境中脱离后，看见余音就像看见救命恩人似的，有些激动，发出了更为悠长奶叫，这一声，叫的余音母爱泛滥。 “？？？”这小猫都能给忘记？现在这年轻人啊！环卫工人心中发出无限感叹，然后默默离开了。 “啊啊啊好萌啊”，余音少女心开始泛滥，用手摸摸它的小脑袋。 小猫随之闭起眼睛，看起来一脸享受的样子，并用舌头舔了舔余音的手。 箱子里除了猫咪以外，还有一些猫粮，看样子应该是前主人留下的，那就说明前主人希望它不会被饿死，可是，那为什么又会将小猫给丢弃了呢？ 不管怎么样，余音决定先收留这个小可怜。 余音想着，就直接抱着箱子大步向家走去。这小猫，偶尔还从箱子里露个头出来，四处张望着什么。 目的地到了，余音放下箱子，担心小猫跑出门去，转身关上家门后，才将小猫抱了出来。 小猫活泼好动，一点都不畏惧，甚至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新鲜感。 没有猫盆，余音只能暂时先将猫粮倒在箱子里将就一下。 刚倒完，余音这才发现客厅内早已不见小猫的踪影，找了半天，最终在卫生间的洗手台里“捉拿归案”。 原来是小猫渴了，凭着一条细缝溜进卫生间。由于自己刚出来时水龙头没有关紧，小猫跳到洗手台想要喝水，这不，小爪子刚扒拉两下，就被发现了…… 小猫好像做错事情被发现的一样，发出委屈的奶叫声。 余音没有责怪，而是摸了摸它，认真的讲起道理，“就这一次，以后不能这样了哦，等会儿带你去买盆”，然后帮它打开水龙头。 小猫见到流动水兴奋极了，开始还用小爪子不停的上下扒拉着，后面直接用舌头试着去舔，自然被沾到一身水，它抖了抖身子。 别看它小，才碰了一次壁，就掌握了技巧，满足的喝起水来。 她虽然很喜欢这只小猫，可这小家伙的智商非同寻常啊，余音注意到这个细节。 小猫喝完水，余音打算先给它洗了个澡。调整好水温，打开淋浴喷头，没想到这货尽然又乖又萌又不闹，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洗完澡，余音拿出一条柔软的干毛巾，先帮小猫吸干了身上多余的水分，又用吹风机继续吹，一边吹着一边跟小猫聊天，“哎呀，还没给你起名字呢，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不如就叫小辣**，你觉得怎么样？” 余音看小辣鸡没有回应，摁了摁它的头，继续说道，“你也觉得好对吧，那就这么定了。” 小辣鸡一脸无辜的看着余音，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余音抱着吹干毛的小辣鸡，在沙发上玩起手机来，她很享受这种被陪伴的感觉，像是获得了一种巨大的安慰。这是目前为止除发小以外唯一陪伴过自己的生物了。 下午，余音带着小辣鸡出发去宠物市场。 60 安置小家伙 宠物市场除了可爱的小动物们，还有一些宠物用品。 猫窝、食盆、猫抓板、梳子、衣服、小玩具、笼子、等应有尽有。 余音抱着小辣鸡转了一圈后，又绕回了起点。她发现这里的东西不仅齐全、美观，最重要要的是还平价，以至于她看到什么都想买下来。 余音干脆将小辣鸡轻轻地放了下来，并说道，“要不你自己选吧，你喜欢哪个我们就买哪个。” 小辣鸡好像听懂了似的，自己走到一个灰色猫爪型的窝边，并自觉地钻了进去，将整个身体盘成一个圈，慵懒的躺下了。 “？？？”就躺下了？你这家伙还真是随遇而安啊！ 余音试图拽了拽小辣鸡的一只腿，结果小辣鸡直接将腿给缩回去了。 “？？？”余音轻轻拍了拍小辣鸡，“喂！你清醒一点，现在这还不是我们的啊！” 小辣鸡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躺下。 “……” 生意之人最怕伤了和气。 老板看到后，笑呵呵地说道，“既然这小家伙喜欢，你就给它买这款吧！” 余音一看老板好说话，也给了个痛快话，“那就这款了，麻烦你帮我先留着，我们再看看别的，等会儿一起结账。” 老板一听还要买别的，赶紧答道，“好好好，你慢慢看。” “嗯嗯”，余音笑着答应。 东西已经预定好了，可余音低头一看，小辣鸡依旧稳稳地躺在哪里。 她故意向右挪了挪，对小辣鸡说道，“再不起来我走了啊！” 小辣鸡似乎听到声音渐远，赶忙连滚带爬从小窝里起来。 “哼！”余音假装没看见它，只管在前面走着，小辣鸡像个跟屁虫一样形影不离。 待余音停住脚步，小辣鸡也跟着停下来。 “其它的呢？”余音突然蹲了下来，指了指前方食盆，让小辣鸡接着选。 …… 日常用品选购确实比较顺利，只是选猫笼和衣服的时候小辣鸡明显不情愿，余音并没有强求，她觉这小东西既然讲的通道理，似乎也就也没必要限制它的自由了，不如多买两个玩具。 唯一由余音决定的，是一款便携太空舱双肩背包。 白色外观的简洁大方，较大空间提供充足的活动范围，还有透气小孔和窗户的设计。 余音打开太空舱，让小辣鸡进去试试。 小辣鸡不肯进去，只是拿小爪子扒拉两下，试图往外推。 “……”非要让我以德服猫？ 余音抖了抖太空舱，再次示意小辣鸡进去。 小辣鸡没办法，被迫钻了进去。 大概是还留恋于外面的世界，小辣鸡整张脸贴着透明的外壳，瞬间转为平面效果。 不一会儿，它就适应了。 余音再让它出来时，它反而不愿意了。 “？？？”真香？ 因为买的东西比较多，结账的时候老板还送了豪华四件套。最后一人一猫满载而归，比起日常用品，今天这一趟更像是来买玩具的。 回到家后，余音将买来的东西一一安置起来。 最先安置的是小窝，余音特意将小窝放置在自己的床旁，这样，每当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就可以有一个小守护神了。 然后，又依次安置其它东西。 等到安置完毕时，余音才发现小辣鸡竟然自己已经钻到小窝里睡着了。 或许是玩累了吧，余音并没有打扰它。 晚上，白曼发来定位，余音带着小辣鸡去赴约。 过了半个小时，余音已经晕头转向，拿起手机打电话，“地图显示到了，没看到小龙虾店啊。你是不是发错了？” 白曼已经习惯了这种通话内容，一句废话没有，直接问道，“你旁边有啥？” 一旁正在嗑瓜子的陆小馨，一听白曼这台词，就知道余音一定是又迷路了。 余音看了看，竭尽自己的知识刻画着，“我站在一颗银杏树下，周围还有几颗杨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你站那别动，我马上来”，白曼放下电话，迅速开展搜救工作。 “余音说她旁边有啥？”陆小馨希望贡献出自己的一份群众力量，以便争取早点能吃上晚饭。 “她站在一颗银杏树下，周围还有几颗杨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白曼一字不落重复着。 “……” 一桌人顿时有些无语。 陆小馨第一个感叹起来，“怎么听起来有种荒野求生的感觉？” “是啊，周围银杏树、杨树，怕是走到郊外去了！”左菲儿一边拿手机回着信息，嘴上还不忘接着话。 贾思思推了推眼镜，“真相只有一个。” “你柯南看多了吧！这么大怎么找得到？”说罢，左菲儿放下了手机。 “谁说的！余音和白曼可是有心灵感应的，哪次余音走丢了，不都是白曼找到的？”陆小馨打断左菲儿的话，然后把头偏向白曼这边，眨了眨眼睛，“所以，白曼小姐姐辛苦你啦！” 二十分钟后，白曼不负众望，成功将余音带回小龙虾店。 余音一边走进包间，一边气冲冲的抱怨着，“这地图一点都不准！” “……”白曼不仅心里嫌弃，嘴上也没落下，“除了你家旁边，你哪次不迷路？” “人艰不拆”，余音朝白曼翻了个白眼。 “人齐了，我去叫上菜啦”，左菲儿早已饿得不行了。 “去吧，去吧”，陆小馨催促着。 余音将放包放在地方，担心小猫乱跑，只拉开了一个小缝，这小缝刚好够小猫露出一个头来。 “哎，余音，你这才实习几天，怎么突然想养猫了？不怕没时间照顾么？”一旁的陆小馨发问起来。 “路上捡的，也算是有缘分，小馨，你不是也喜欢猫么？准备什么时候养啊？”余音如实回答，并把问题抛回去了。 “现在哪有时间，等过两个月吧。终于不像在学校了，猫肯定迟早是要养的。或者像你一样，遇到了，也是躲不掉的”，陆小馨开玩笑道。 终于，上菜了。 很快，几个人便开动起来。 龙虾的味道不错，几个人都觉得很符合胃口。 嘻嘻哈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61 加班（上） 余音休假的一天里，方文一个人做足了各项筹备工作。 白天，一边招呼顾客，一边负责打样和宣传，偶尔还卖两个苹果。 晚上，准备了充足的工具，包装纸、盒子、丝带、花材等等，只能多不能少。 二十八号，离节日还有一天。 余音来到店铺，照常完成着打理店面的工作。 方文特意从楼上下来。 “你等会儿把这些订单统计好，顺便联系一下配送师傅”，说着，他递给余音一沓用订书机装订好的大大小小的纸片。 余音接过后，随意的翻了翻，有些纸片上只有一个订单，而有些一张纸上却挤了密密麻麻十多个单，“怎么这么多单？我们的店已经这么火了吗？” 方文故意地轻轻叹了口气，“哎！这都被你发现了？” “？？？”我刀呢？仔细一瞅，这密密麻麻的订单上，越到后面字越是歪歪扭扭，余音无比嫌弃，“这个看不清啊！” “额……我昨天一个人都忙不过来，都是让顾客们自己填的，实在看不清，你打电话回去确认一下，联系方式总能看清嘛！” 倒是能，不过一个一个打，这得多么浩大的工程量，加班的日子注定不平凡，余音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乖乖地答道，“好吧。” 方文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儿，“哦对了，等联系完配送师傅，不忙的时候就上楼帮忙包装花束。” 上楼帮忙？而不是直接交给她做！余音听着有些稀奇，她还从来没见过方文包花，“你还会包花啊？” “嘁！”方文以为余音是在跟他开玩笑，索性掉头上楼去了。 事实上，他从一大早上七点起来，就开始进行包装，工作量太大，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吹牛。 “？？？”纳尼？只留下余音一个人呆呆地站着。 哦不！还有两只猫…… 这是小辣鸡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周围的事物还是有几分新鲜。 它意外发现吧台上的另一只猫，虽然这猫有些黑…… 小辣鸡心底还是有些安耐不住的小激动，足足在这只猫周围晃了十几圈，希望成功引起它的注意。 但是失望很快就降临了，这只猫竟然一直都在睡觉！ 不仅如，看到它后，还背过身去了！ “？？？”这让小辣鸡有些摸不着头脑。 过了很久，小辣鸡似乎玩累了，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吧台上，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它索性趴在这只小黑猫的旁边，睡了起来。 想接近一个不易亲近的生物，大概最好的方式就是和它同一频率。 小辣鸡做梦也想不到竟然凭借睡觉引起了黑猫的注意！ 黑猫睡醒后，看见旁边有只猫睡着，就就跑到一边遛弯去了。 回来时看到刚睡醒的小辣鸡，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番。 确认过眼神，是对的猫？ 小辣鸡从吧台上跳了下来后，黑猫主动蹭了蹭它的鼻子，再然后……两只猫一起玩去了。 方文十一点多的时候站在楼梯口，看见余音在忙，想了想，还是打断了，“咳咳，中午你回去多睡会儿，养好精神，午休加两个小时，下午四点钟再过来，今天工作量比较大，晚上会比较辛苦一点儿。” 还不等余音回复，方文又转身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好……”余音刚刚抬起头来，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她只好低头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幸运的是，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保持午睡。 中午，余音回家后，和小辣鸡一起睡了个充足的午觉。 而方文就不一样了，从早上起，他就没有出过店门，一直在包花。就连午饭也是提前做好的，只是中途拿去微波炉热了一下。 下午四点，余音来到店里，把猫放出来，直接上楼去了。 只见整个楼层一片狼藉，桌上堆积着花束和不同的工具，从桌上到地面铺满被剪下来的叶子和枝干。 方文看到余音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时间，“四点了啊，来的正好，单子和要求我做了备份，你按照上面的包就行了，不用包的太繁琐，过多的包装会使鲜花失去原本的色彩，而且根本来不及。你去那边吧，这边好像没有位置了。” 余音眼角有些泛红，直到方文说完，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中午一直都在这里包花吗？” “啊？”方文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余音不知自己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她立刻在方文斜对角处坐了下来，开始安静的包花，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方文看余音已经坐下，什么没再说了，继续低头忙碌起来。 这些带包装花束，基本的款式已经预定好了，但细节之处仍有可发挥的空间。 余音将这些空间把握的很好，独特又灵活。 一下午，两人都在楼上忙的飞起，还不时地接到网上或电话订单。 很多花来不及提前处理，只能现场打刺。 “打刺我来做吧，分工协作比较快一点”，余音想着自己有自愈的能力。 “没事，你就包花吧，我做比较快一点”，方文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了，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手上提前缠了好多创口贴，还带着手套，但仍旧很灵活。 两个人一忙就是七八点。 这时，外卖到了。 “你什么时候点的外卖？”余音有些好奇，毕竟一下午方文都在她旁边包花。 方文想了想说道，“上午吧，想着晚上可能没时间，就提前点了。先吃饭吧，等下再忙。” “哦”，余音突然想起小辣鸡，“我的猫还在楼下，中午带了猫粮还在包里放着，她还没吃饭呢，我得下去看看。” “楼下放了自动喂食器，它应该不会饿着，以后你就不用带猫粮了。要是不放心你就下去看看。” “我还是下去看看吧”，余音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到了楼下，两只猫正在打闹着。 小辣鸡看见主人下来了，赶忙上前摇摇尾巴。 余音蹲下来，一看，基本放心了。 62 加班（中） 这小家伙大概是喝完水后吃东西的缘故，胡子上还留有“痕迹”。 “那我上去了，你要乖乖的哦”，余音摸了摸小辣鸡的脑袋，转身朝楼上走去。 方文看见余音回来了，“你也赶紧吃吧，饭都凉了。” “嗯”，由于赶时间，余音很快便吃完了。 两个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人多力量大，两人最终在凌晨两点半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啊，终于忙完了，这么多单子你妈妈以前都是通宵做完的吗？”余音感叹道。 刚说完，余音就意识到不对，她希望接下来的话可以弥补一下，“不好意思，那个……” “是”，方文打断了余音的话。 余音愣了愣，一直以来，老板基本一直都在回避关于她母亲的所有事情，怎么今天…… “我还跟没说过我母亲的事情吧？”方文主动将话题延伸开来。 “？？？”这是要坦白的节奏？余音一颗八卦的心，嘴上却吞吞吐吐道，“emmm……过来面试那天算吗？” “不算”，方文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余音。 “哦”，余音嘟着个嘴，低下了头。 方文见余音没有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你怎么不问我？” “？？？”老板怎么今天像是变了个人，句句语出惊人？余音一颗八卦的心，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你快说。” 似乎有了余音的铺地，方文就有了充分的理由，他开始讲起陈年往事。 “八岁那年，由于父母的感情难以维持，一场婚姻就此化为泡沫，法院将我判给母亲。所以，我一直是我母亲一个人带大的。 后来，母亲攒了钱，买了个有些偏的地段，开了现在的花店。 花店里所有的工作都是母亲亲力亲为，一开始因为没有多少单子，所以并不算很忙；日子久了，单子也就多了，遇到节日基本上都是通宵……” 从花店的由来，到自己的人生转折点，方文都没有落下。 余音双手托着腮，听得入神，就好像她就是老板本人。 “喂，你还不困啊？”方文的声音打破这份寂静。 余音回过神来，“这大半夜的你说怎么回去？” “不介意的话，你睡我那间，我睡沙发好了。” “行”，对于这个回答余音还算满意。 余音推开方文的房间，打开灯，可以看到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帘被拉开。沿着窗户向外看去，霓虹灯闪烁，整个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床矮而宽，灰色的被子在木地板上向四处散开而来，床头柜上是一直七八十年代感的台灯。 她喜欢屋内的陈设，一晚上睡得很香。 早上七点，方文从沙发上醒来，开始投入工作。第一批订单开始派送，除了订单，还要制作可供顾客挑选的现成花。 由于昨晚加班，余音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时间，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了。“完了完了，要被扣工资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朦胧中把闹钟给关了。 方文见从房里出来的余音，“睡得好吗？” 余音不知道怎么开口，“不好意思，我睡过了。” “是我没有叫醒你，昨晚睡太晚了，想让你多睡会儿。再说今天还要加班。”方文的话打消了余音的自责。 “哦对了，你先把早点吃了。这些是刚刚新接的订单，我已经录入了，之后有单子你就按流程来就行。我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方文交代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余音看着眼前的荷包蛋，咬了一口，竟然是流心蛋黄，盐度适中，外焦里嫩，太好吃了吧，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还会做饭的老板！ 吃完早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确实如方文预料的一样，陆续有一些的订单，余音先是处理了几个紧急订单，然后去楼下将店面简单整理了一下，继续上楼工作。 虽然花店在推广时有推荐搭配的图样，但还是有部分顾客更愿意私人定制。 有些花束组合确实很奇怪，比起客人们单纯的喜欢这些花，余音更愿意相信是在考验花艺师。 但之前方文交代过，顾客就是上帝，便按他们的要求订做了。 只不过这种订做，可以稍稍麻烦一下花束推荐器。 既能满足顾客的要求，又能提前完成系统给的任务，何乐而不为？ 至于眼前这个么……余音觉得恐怕不能再妥协。 “喂，您好，请问是李先生么？” “我是，你是哪位？” “这里是鲜花坊，订单显示您于今天上午为您的妻子订购了一束薰衣草，并恭喜她成为准妈妈，麻烦您确认一下？” “对，有什么问题么？” “是这样的，薰衣草的香气可能会导致流产，孕妇不宜长闻。这边推荐您更换成康乃馨和百合的组合款，它寓意着奉献，是为孕妇们量身打造的一款新花，相信您的妻子一定会喜欢的。” “谢谢提醒，那你帮我换一下吧。” “好的，这边祝您和您的家人生活愉快，再见。” “顾客就是上帝”，是理解，是换位思考，余音开始重新对这句话进行了解读。 中午的时候，方文回来了，手上提了一堆菜。 “你这是又要下厨的节奏么？”余音有些怀疑。 “不然嘞？拿来看么？”方文嫌弃地看了看余音。 “拿来包花呀”，余音开个玩笑。 方文一边说一边开始洗菜，“还真别说，市面上还真有，但是卖相不好，太小众了。” 这句话给了余音一些启发，但它没有继续接下去，“我回去吃就可以了。” “你看看这么忙，哪有时间让你回去？”方文把头偏向包过花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 “……” 方文补充道，“再说今天过节。” “过节？七夕节？人家过七夕节跟你有什么关系？”余音说完又后悔了。 这已经是她这两天，第二次说错话了……所以，她决定要少说话。 “怎么没关系，每逢过节瘦两斤，还不得补回来？” 方文看余音没有回答，继续询问起来早上情况，“今天生意怎么样？” 63 加班（下） “怎么没关系，每逢过节瘦两斤，还不得补回来？” 说着，方文拎起菜就往厨房走去。 这时，余音收到了任务提醒。 主线任务：使用花束推荐器完成10个订单进度[10/10] 任务奖励：刀刀刀 注：此刀非司命名刀，但可用于保命，此外，还可用作菜刀、刻刀、飞刀、水果刀、杀猪刀、手术刀等。由于材质源于上古时期，经久不坏，数十年不磨依然刃口如新。需要时请召唤其名，仅供宿主本人使用，不可外借。 “？？？”刀刀刀？花里胡哨！余音心里正想着，只见一把小巧而精致的折叠刀出现在了手中。 “？？？”默念就出来了？这样的打开方式岂不是很不霸气！ 余音决定重新来一遍，可是，这把刀该怎么消失呢？ 突然，手里的刀化成了一颗痣留在手心上。 “？？？”人家的刀都是化作云雀、仙鹤什么的，为什么我的化成了痣？一点都不美观！余音心里是一万零一个嫌弃。 “刀刀刀！”这次余音大呼叫其名。 只见那颗痣又化成了刚刚小巧而精致的折叠刀。 这才对嘛！余音很满意刀刀刀这次的出场方式。 余音拿起这把刀，伸展开来，反复研究，仔细打量。 从材质上来看，刀刀刀大概是由某种金属材质做成的。 但是！ 但是这外观看起来，竟和路边摊上买的五块钱一把的小刀大同小异！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余音眼睛眯起一条缝来，嘴角的弧线像被什么东西拉直了似的，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余音，你快过来帮我削个土豆！”方文呼唤余音帮忙时，从来都客气。 “来了来了！”余音大声回应着。 她看了看手里的刀，嘴角上扬，诡异的笑了笑。 之后，向前走了几步，拉开半透明的厨房推拉门。 “阿—阿——秋！”她猝不及防向右侧方打了个喷嚏，并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此时，整个厨房里烟气笼罩，像是森林被熊熊烈火燃烧过留下的痕迹一样。 “咳，咳，抽烟机坏了吗？”余音右手捏着自己的鼻子。 “啊？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烟子……”方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开抽烟机。 “……”余音转移了话题，“土豆在哪？” 方文朝余音这边看了一眼，回答到，“你脚下。” “削几个？” “一半。” “还有盆。” “给你。” 余音接过盆，拿起一提土豆就要离开，她可不愿意在这乌烟瘴气的厨房里再多待一秒。 “等等，削皮刀你还没拿呢！你在右边的墙上找一下，应该是挂着的。” “不用了，我自备了”，余音飞快的离开了厨房，并关上了推拉门。 “？？？”自备？难道你上班还带削皮刀？呵呵，人才！方文继续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余音一只手将土豆放到地上，另一只手顺势将盆放在桌上，然后又把桌下的垃圾桶抽出来，最后将折叠刀打开。 下一秒，土豆和刀，竟然自己飞了起来。 “唰唰唰”，一个土豆不超过十秒，就被削好了，然后，被削好的土豆成平抛运动，稳稳的自己落在了盆里。 “？？？”飞刀？完全不需要自己操作？既然这样，余音索性两手托着腮，看刀刀刀自己表演起来。 一分钟后，余音端着一盘削好的土豆，站在厨房门口。 “呐~” “？？？”方文明明记得余音刚刚才出去的，想不到还是个灵活的小萝莉！方文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端着，连忙说道，“放案板上就行。” 余音将一盆土豆放在桌子上，另外剩下的土豆放回地下，“还有没要削的？” 方文想了想，答道，“都差不多了，你要是觉得无聊，把地上那袋白萝卜，我晚上准备腌泡菜来着。” “好呀！那需要帮忙切小吗？”余音乖巧的样子。 “不用了，我厨房没位置让你切，你把皮削了就行”，说着，他转身给余音拿更大的盆。 余音拍拍胸脯，“没事，我也自备了，你要切成什么样的？” “？？？”莫非还随身带了菜刀？防身也不用带这么多刀吧！果然越好看的女孩子越危险！方文将递给余音，“那……切片吧。” 余音接过盆，拎起地上的一袋萝卜，飞快地…… 哦不！这次快不了了，这萝卜还挺沉！ 过了五分钟后，又门开了。 “放那吧”，这次，方文看也没看，就知道定是余音又回来了。 余音将一盆切好片的萝卜放在案板上，整个身体不忘记往前凑了凑，夸赞道，“好香啊！” 方文继续翻着菜，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先出去坐会儿，这边一会儿就好了。” “好嘞！”余音立马消失在厨房。 过了一会儿，菜上桌了。 这次的主打菜是大盘鸡。大盘大盘，当然盘子一定要大！ 方文今天做的这道菜，不仅是大盘鸡，还是大盘鸡经典款“土豆鸡”。 那色彩鲜艳、爽滑麻辣的鸡块，以及软糯甜润的土豆，再加上表面的汁，香辣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吃完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就又开始工作起来。 下午的订单和昨天差不多，两个人都忙得头晕眼花，以至于余音看任务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余音刚挂完一通电话时，任务提醒来了。 主线任务：使用花束推荐器完成1000个订单进度[0/1000] “？？？”1000个？余音本以为系统最多会在上次的任务数量后面多加一个零，没想到加了两个零。 如果不是自己看错了，那一定是系统疯了！ 她努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果然，还是1000个。 事到如今，余音只能接受这份毒打。 唯一庆幸的是，今天仅仅只加班到八点就结束了。 “中午买的菜还剩了许多，要不晚上一起吃晚饭”，方文询问余音的意见。 “这个……不好吧”，余音故作矜持，转眼间，“要不我帮你再削点土豆吧！” 确实，中午的大盘鸡让她有点舍不得走。 64 尖叫的土豆 “……” 还不等方文移步，余音已经自觉跑到厨房拎着一大提土豆和一个盆出来了。 “你先削着，我去买点皮带面回来啊”，方文准备下楼。 “？？？”什么？皮带？面？余音没管这么多，连忙催促道，“去吧去吧！” 方文刚走，余音的任务提醒又来了。 支线任务：加班两天进度[1/1] 任务奖励：非人类语言沟通技能（注：双方使用各自语言无障碍沟通） 非人类？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桌子，你好！”余音眼睛盯着桌子，面部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仪表尊重。 等了一会儿，桌子没有反应。 余音没有放弃，继续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开场白，“桌子，你好！” 桌子依然静静地矗立在原地，无声无息。 “……”难道是桌子觉得她太傻了，不想理她？余音扫视了周围，决定重新换个对象。 “垃圾桶，你好！”余音这次还加了个招手的手势。 垃圾桶好像也不为所动。 “……”经过两次失败的沟通后，，余音忍不住吐槽起来，“一点不好玩！”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或许老板快回来了。 她可不想等老板回来时，看到自己还没开始削土豆，便不再管这么什么破非人类语言沟通技能，而是直接将刀刀刀召唤出来。 “刀刀刀！” 只见刀刀刀瞬间出现在余音的手上。 余音将折叠的刀刃伸展开来。 刀刀刀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唰唰唰！”“啊啊啊！”削皮声中夹杂着尖叫声。 余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叫得撕心裂肺，开始仔细辨别声音的源头。 可是这声音突然断了，此时，第一个土豆已经就被削好了。 “唰唰唰！”“啊啊啊！”尖叫声再次伴随着削皮声一同出现。 几秒后，所有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反复几次后，余音大致有了答案。 这尖叫声好像来源于空气上方？哦不！准确来说，是这几个土豆…… 只要土豆被削的时候，尖叫声就会持续的响起，虽然声音极其微弱，但余音能感觉到。 余音被吓得有些哆嗦。 这个时候，方文提着一袋面回来了，他看见余音的表情有些不正常，询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余音发出颤颤的声音，“老……老板，你说，土豆会尖叫吗？” “好像会吧！我以前，在什么杂志上看到过，土豆在被削皮时会尖叫，只不过其声波及其微弱，以至于人耳接收不到”，方文顺势走到厨房将买来的面放下。 余音紧随其后，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摸着心脏的位置，“是真的吗？” “这个我哪知道？我又没有听到过！”方文打开冰箱，将中午的菜端了出来，然后开始择菜，“听说，煮饭的时候，米饭会在电饭煲里哀嚎呢。” “？？？”余音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小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着，甚至快要跳出来了。 方文继续说，“或许每个生物都会有疼痛感吧，只是他们表达不出来而已。” 渐渐地，洗菜的水流声盖过一切。 余音没有再追问，只是跑到旁边，嘟着个嘴，发起呆来。 土豆竟然会尖叫，米饭竟然会哀嚎…… 难道从今以后都要生活在这种可怕的超自然声音里？ 还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呸，饿是不可能的！ 由于菜基本上都是现成的，只需要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了。 “怎么这么好吃？”只见余音嘴里不知道一次性塞了多少东西，此时的她早已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 方文停下手中的筷子，介绍起来，“当然，这大盘鸡放到第二顿本就更入味，加上这皮带面，味道更是上升了一个层次，还有这……” 余音趁方文滔滔不绝地介绍，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等方文讲完，余音已经吃饱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圆鼓鼓的肚皮，对老板笑道，“谢谢招待！” “……” 确实有些晚了，方文只好先送余音下楼。 “走啦，我们回家家！”余音蹲下身子，张开怀抱。 “？？？”哈？竟然能和主人正常沟通了？小辣鸡先是一愣，然后乖巧的叫了一声，“喵！”瞬间就跳到余音的腿上。 余音听得出来，这分明就是在说，“好！” “？？？”哦？难道是那个非人类语言沟通技能？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余音的话，一旁的黑猫也听见了，它显然有些不开心，“喵——” “喵喵喵”，小辣鸡慢慢走到黑猫身边，嗅了嗅它的鼻子，做最后的告别。 余音没有阻拦。 待小辣鸡和黑猫告别完，余音让小辣鸡跳进背包里，并跟老板告别，“明天见！” “天有些黑了，路上注意安全！”虽然有路灯，可方文分明还是放心不下来。 “好！”余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出了鲜花坊后，跑得那是一个飞速。 “……”方文在后面目送，几秒就看不见人了。却这小萝莉跑这么快，估计就算十个坏人，也追不上她啊！ 一进家门，余音直接扑倒在床上，而小辣鸡也是溜到自己的小窝，一人一猫都格外想念这个家。 “小辣鸡！去倒杯水！”余音大声呼唤着。 “？？？”小辣鸡抬起头来张望着，它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余音转过头去，“别看了，说的就是你。” “……”小辣鸡的小脚来回徘徊，半走半留，不知如何是好。 余音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逗你的！” “……”小辣鸡回到自己的窝里，将身体团成一个丸子，又反复调整了一下，最终找到了舒适的姿势。 夜深了，月光洒落在房间，有些少女般的梦幻。 此时，余音和小辣鸡，都已经睡下了。 主线任务：使用花束推荐器完成1000个订单进度[1000/1000] 余音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突然，闹钟响了…… 余音睁开眼睛。 原来是梦啊…… 新的一天，她要开始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