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图书馆:代达罗斯工坊》 代达罗斯工坊:开端 我叫阿尔斯特丁,是一位四级收尾人,或者说,前四级收尾人。 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同事关系很好,而且事务所也还在,虽然有的事务所一瞬间就消失也不算奇怪,但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我是辞职的 嗯,你没听错,我自己辞去了那份工作。 我没拿到“巢”的居住权,也没继承一大笔遗产,怎么说呢……原因有很多吧。 硬要说最大的话,可能是我家老爷子把自己卖了。 什么意思你是从巢里出来的吗 就是字面意思。 我家老爷子以前某个工坊里有名的工匠,虽然出名的地方是因为他维护和修理的手艺,但也算得上头号工匠之一了。 我在五岁的时候被他捡了回去,然后莫名其妙的学会了他的手艺,正当我以为我也会成为工匠时,他病倒了。 和大部分后巷人一样,莫名其妙的病倒,然后莫名其妙的濒死,然后唯一的希望就是某个莫名其妙而又贵的要死的奇点技术产物。 工匠的收入周期太长,只有多快好省的收尾人才能吊住老爷子的命。 大不了我挂了,他也死嘛 收尾人的工作比工匠幸苦不少,而底层的收尾人就是些用来填补空缺的边角料。 抢夺所谓“高报酬”的委托,去找那些跑进例如23号巷的猫,为了苟活而签下会后悔一辈子的契约。 而我必须坚持下去,因为还有一个人躺在那等我回家。 然后就一路吊到了四级收尾人。 但是不久前,他把自己卖了,卖给了“因为身上的病症比较常见,如果可以有个活体研究一下制出药来就可以赚钱啦!”而提出买下他的身体的研究所。 当我回家后,只看到了桌上的一笔钱,一封信,还有他的右手。 “拿着钱去开家工坊吧!收尾人太危险了,我以前的私人工坊还在哦,工具什么的一应俱全。留只手给你,把它做成标本当摆件吧,这可是大工匠的右手哦!” 故作轻松的语气,糟糕透顶的幽默,以及只会让人悲伤的纪念品。 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是我重伤回家时,是我被讨债的殴打时,还是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只能躺在床上,曾经灵活的双手现在连帮我维护武器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我卖掉了房子,把他的右手做成了标本,到他的旧工坊那翻新了店面。 我从小都是个叛逆的人,但或许偶尔听听话也不错。 工坊的名字叫代达罗斯,是古老神话里的天才工匠,接待室在二楼,进门前记得敲门,进门后要小心门口铁架上的武器,我的桌子在最里面。 你问我不伤心吗 当然伤心,但该死的是,这种事情实在太普通了,听见了太多,看到了太多,而今经历时,心中只是隐隐的有一丝根深蒂固的疼痛。 毕竟,这只不过是后巷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日常” 现在,我坐在工坊靠窗的椅子上,等着我的顾客到来 这里的生者仍在背负 6月24号下午三点,在我的工坊里,我正坐在一位未成年女性的身上。 首先,我要声明的一点是,虽然不太方便透露我的喜好,但我绝对不喜欢干这种事。 但是,正如巢有巢的规矩,其下的后巷有后巷的规矩,每个工坊和事务所也有其对应的小规矩。 不要打扰我吃午饭 虽然这个规矩并不牢靠,只要对面有眼我就可以打破原则,但鉴于我为了赶工期已经吃了三天营养剂了,所以今天完了工后买了一份豪华版牛肉嗙嗙套餐奖励自己。 结果这位就冲进来收保护费,还把我最喜欢的配菜碰到地上。 换你你气不气 综上所述,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她身上吃牛肉嗙嗙的原因。 弓弦轻响,歪头躲过破窗而入的弩箭,反手操起桌子上的金属叉子把拿着匕首的手钉在了桌上,屈肘挡住头锥,将顺手操起的螺丝刀抵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在试图挣扎未果后,对方依旧撂下一句狠话“你的放开我的妹妹” 我抬了抬眉毛,打量起眼前的这张脸,还算姣好的脸上留着几道伤疤,纹身手术的痕迹从脖子一直延伸进衣服,很明显,她没有钱为自己去掉这些手术痕迹。 虽然她长得并不和我身下那位有相像的地方,但在后巷里,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我把最后一口牛肉嗙嗙塞进了嘴里,拿着饮料站了起来。 重锤夹杂着破风声砸了过来,反手拿着的螺丝刀贴在前臂上,滑开了这一击。 比我想的要精神多了嘛,我咧了一下嘴,在又接了几下后,我滑步闪过攻击,一掌包住她的脸,将她甩向了她的姐姐,顺带抢下了她的锤子。 “锤柄有三处裂纹,锤头点状损伤2处,内部损伤3处,像刚才那样的战斗最多能再来三次,如果不想变成清道夫的夜宵的话,建议你在我这修一下” 我把玩着手中的锤子,用锤柄隔空点了她一下 “怎么的可能在你这修,我就算丢了…..” “我看你不像可以买得起新武器的样子,在我这修可以算你便宜点” “我你……” 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螺丝刀的尾部微微颤抖,其头部则早已没入她头旁边的铁架里 “…….好吧” 听劝就对了嘛。 摸出医药箱丢给她姐姐,拿着锤子坐在了工位上开始细致检查。 锤子上的损伤与其说是攻击弄出来的,不如说是为了抵挡攻击而造成的,损伤小但深,明显是远程攻击弄的。 我侧了侧身子,看向沙发上的两人,妹妹正在帮姐姐处理我刚才造成的伤口,脸上嗔怪的表情把姐姐弄的只好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处理完伤口,姐姐好像又在关心她妹妹被我坐了一个中午的腰,妹妹露出轻松的表情表示自己没事,却又回头剐了我一眼。 我笑笑,转头又开始了工作,后巷是个吃人的地方,任何一起过活的人都必须扶持对方,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单方面的保护谁。 加上最后一道加固层,我挥了挥锤子,确定重量和手感没有问题,就丢给了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两人。 “武器修好了,费用就按你在其他地方修的给” 很明显,她为自己占了个便宜感到高兴 “但因为用了特殊工艺,你以后只能在我这修了” 顶着她快要吃人的表情,我露出了标志性的营业微笑。 欢迎成为熟客。 接下来的日子很简单,她会拿着自己快坏掉的武器到我这来修,歪在沙发上吐槽自己的收尾人日子,讲自己的姐姐多么伟大,我知道了她叫克洛伊,她姐姐叫克罗艾,她们曾有一个无比高尚无比伟大的母亲。 克洛伊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就是那种所谓的开朗大方,她讲的最多就是自己的姐姐和母亲,每次讲到她们时,她眼中的神情会让你误以为她拥有整片星空。 我每次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会点根烟调侃她两句。 当有人夸耀自己拥有的珍宝时,安静的聆听才是正确的选择,更何况,听这种东西,对每一个后巷人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但正如赖狗酒馆的老酒鬼说的一样,后巷是只老狼,最喜欢快乐的小羔羊 那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为了赶工期而吃营养剂,晚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吃,在后巷夜宵开始前锁上大门,在二楼熬夜画图纸做修复方案。 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吓得一惊,此时会敲门的,往往是人最不想面对的东西。 我透过监控看了一眼,克洛伊狼狈的站在外面,怀里紧紧的抱着什么,一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门,眼里闪烁的景象,好像有什么要断掉了一样。 我打开大门,她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将怀里的包裹递给了我。 我打开包裹,里面是她姐姐的匕首,已经断掉了,晦暗的血迹凝结在了上面,主人的命运已然明了。 我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拿着断匕首走向了工位。 克洛伊坐在沙发上,身上的伤口在往下流血,但她丝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的盯着我修复匕首的一举一动,眼里快要断掉的东西随着我的动作在慢慢稳定下来。很明显,在后巷死掉的人基本都找不到尸体,我没法想象她是怎么在找到这把匕首后又穿过了那些清道夫到我这来的,支撑她的动力到底是姐姐的死亡所带来的愤怒和绝望,还是对失去匕首后连最后一点姐姐的痕迹都没法抓住的恐惧。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善于修复武器的工匠。 而我也只用做好分内的事。 匕首的断裂并不严重,修复很快就结束了,在最后的调试时,我犹豫了一下,按照克洛艾的习惯做了调试。 武器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把“她”夺了过去,熟悉的手感击碎了她维持了很久的隐藏,泪水再次落下,眼里的光芒闪烁,将断的缝补,将死的重生。已死的安葬,未死的哀吊。 后巷人,大部分都死无全尸,就算得以留下全尸也无处安葬,只有那些活着的人抓着死者的遗物作为墓碑,将死者的音容笑貌埋葬在自己心底。 每个生者背负着亡者的葬身之地艰难苟活,活的越久,背负的越重。有的人选择抛弃,留一身轻松的活下去;有的人选择背负,在越来越重的重压下轰然倒地;也有极少数的人,背着一身的亡者,却依旧不顾一切的慢慢前行。 但这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事。 我找出了鲜少取用的烈酒,拿出三个杯子,一杯倒给自己烘托气氛;一杯倒给克洛伊排解哀伤;一杯倒给克洛艾暂悼亡灵。 这里的人还是要活下去,这里的生者仍在背负。 但现在,至少现在。 无论我们这些生者还能背负多远,暂且还是让我们借哀悼让亡者与我们再度聚于一堂,述说我们的哀伤。 敬背负的生者,敬背上的亡灵。 这里的灵魂早已死去 后巷,糟糕的地方 没有一点让人喜欢的地方,肮脏,暴力,物欲横流。 而且可能偶尔因为早点老板认错了你的出身地让你发现你的客户在你的碗里。 虽然算不上倒胃口,但为什么纹身手术还有残留啊。 真是不注意食品安全呢。 由于老板因为不注意食品安全而被23号巷的人给收拾了,我只好回工坊去吃营养剂。 皱着眉头吸着味道奇怪的营养剂,翻看着今天的工作安排,看来可以在晚餐之前完成啊。 工坊的大门传来了吱呀声。 我《%$& 看上去就很社畜的大叔走了进来,背上的装备和废了没什么区别,腰间的绷带渗着血,后面跟着一男一女的小孩子。 “提拉尔,又熬夜干活了” 长着黑眼圈的眼睛朝我翻了一翻,把背上的装备丢到了我面前,随后就踉跄的坐在了沙发上,拿着桌子下的医药箱缝起了伤口。 斯延法罗斯式战斗用机械臂,除四个2米长可延伸战斗部外,也可以发射锋刃,通过添加抗凝血剂和燃烧剂来给敌人造成额外伤害。由mk-22式家务用机械臂改造,是我制作的定做武器之一。 也是铜羽事务所主要负责人———提拉尔的武器。 回头瞟了眼流了半沙发血后正在喝我咖啡的提拉尔,又瞟了眼紧张的坐在他旁边的小孩。 “这么久不见了,你还是萝莉控啊,现在连男的都不放过了” “武器修好,锋刃和药物加满,给他们两一套装备。” 啧,还是这么严肃。 把小孩带到武器架那里让他们自己挑选,转头回到工位,拆开了外壳。 内部零件坏了一半,叮叮当当落了一桌,支撑用的铁杆明显弯折,应该是被钝器击打过的。 我抓起碎零件,轻轻松手,任由其从指缝落下。 听到声响的提拉尔抬起头,平静的目光从那张疲劳的脸上洒在了桌上的零件堆里。 “又在哪捡的” “父母养不起准备卖了,我顺手带回来了” “你知道你做这种事的被别人说…..” “我知道” “你的行为毫无作用” “我知道” “你甚至不愿意把他们留下来帮忙,你一个人没法支撑整个事务所的” “我知道” “……..这次给你打七折,不,八折” “谢谢” 我劝不动他,这是早就确定的结果。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他两句。 虽然他这样已经让我赚了不少钱了,但要是像他这样的人都这么草草死去,那这世道可真就让人太失望了。 拆下损坏的零件,把金属碎屑夹了出去,把更换的零件安了上去。 喝完了咖啡的他又走到了武器架那,指点这两个小孩选择武器。 这是他那作祟的可怜良心的产物,而他甚至脆弱到没法亲眼目睹他做下的孽。 是应该说他自私呢,还是说他让人恶心呢。 亦或者只是生活在后巷的我们没法去理解和享受这种行为带来的乐趣吧。 把外壳安了回去,收了钱后给他们送了两套携带武器用的背带,考虑到因为他们导致我晚饭都吃不好,所以要求他们滚出去。 靠在窗边,看着他们仨慢慢的消失在路口的拐角。 一个可怜虫又一次踏入了他被迫选择的悲剧轮回。 但我这个可怜虫还要饿着肚子干活,虽然他是个特别的可怜虫,但是还是和绝大部分后巷人一样,只是个可怜虫罢了。 世道如此嘛。 但有时候,生活还是会给你一点支撑下来的希望。 大概在他带了三次新的小孩过来买装备后的一天,我正在修理订单,而他忽然闯了进来。 “丁,带我去赖狗酒馆” “我说,有老酒鬼在那看着,不会有人在那卖小孩的” “我想喝酒了” “……..好吧” 提拉尔在我的映像中可是滴酒不沾的,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不会是在新早点老板的锅里看到从他那“毕业”的人了吧。 赖狗酒馆的人永远很少,老酒鬼只会给来客端上他觉得合适的酒。 我端起自己的普斯福特,心惊胆战的看着提拉尔开始灌他的伏特加。 看来他很想灌醉自己。 头重重的的栽在了桌上,被酒精松弛的嘴似乎无法克制口水的流出,桌上被打湿了一片。不过被松弛的似乎不止是肌肉。 “有人回来看我了” “他脱离了原来的生活,遇到了对他好的人,成为了小有名气的收尾人” “我的行为不是没有作用啊丁,不是的” 啊啊啊,我懂了。 提拉尔,铜羽事务所的负责人,业界口中的“童子军营长”。 他捡过很多小孩,自己将他们培养成收尾人,再让他们远离自己。 这些小孩作为新手收尾人水平较好,于是成为了各个事务所最喜欢收的对象。利用这些高质量的炮灰抢占任务,刺探虚实,作为诱饵。 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可爱炸成一朵漂亮的“烟花” 但这正是他痛苦的来源。 他原本是巢里的人。 流亡后巷的生活早已让他被改变,但他却惟独无法忍受孩子们因为无力反抗而被迫走上了悲剧的道路,他想拯救他们,他想帮助他们,于是他利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去让他们去反抗命运。 却发现这不过是把过程变得五花八门,而结局却大相径庭。 他拥有高尚的灵魂,想去帮助孩子,想让孩子去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但是啊,他被迫去培养孩子成为收尾人,被迫把孩子送走,被迫去忍受孩子成为炮灰,甚至被迫看到孩子的尸体而无动于衷。 高尚的灵魂受到了太多压迫,早已成为了一具干枯的死尸。 最后变为了麻木的压榨自己,不计后果的去捡孩子,让自己迷失在痛苦轮回中的可怜虫。 幸好,幸好,还有漏网之鱼。 我不知道他究竟对那个活下来的孩子抱有怎样的感情,但他的出现,让提拉尔的灵魂勉强又活了过来。 只有一个人远远不够让一个早已死去的灵魂重获生机,但我希望,偶尔,只要偶尔,可以让这个该死的,怀抱着令人作呕的伟大愿望的灵魂诈尸一下。 纵然我已经失去了美好的愿望,但有时被他人的光芒灼烧一下也好。 就算疼痛,至少我还知道,有人在活着。 今天,真是个喝酒的好日子。 后记: 丁:老酒鬼来杯烈酒! 老酒鬼:(递上一杯灰姑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工作还没做完。 丁:唔……. 老酒鬼:而且还是我的订单 丁:对不起,我喝完这杯就走…….. (生活所迫,工匠叹气) 我们的生活多姿多彩(上) 早上9点,作为一个个体经营的工坊工匠,我已经工作了14的小时了。 是的没错,14个小时。 或许有的人觉得工坊是我自己的,材料有熟人可以拿最低价,用定期维护抵了水电费,完全没必要为了钱这么拼命。 是啊,为了钱完全没必要。 但是假如在你附近活动的帮派刚好要去大干一场然后假如不在指定时间把他们那多的吓人的武器维护好你就会被拉去拿你的脑袋润刀的话。 你也会像我这样的。 把最后一批武器交给前来取货的帮派成员,然后努力让自己把脑袋栽到桌子上的枕头而不是旁边的工件上,在睡死前给自己定了一个三小时的闹钟。 该死的等会还有工作。 门铃扯着嗓子响起,如我预料中一样把我炸了起来,我看了一眼闹钟,显示倒计时还有34分钟。 穿外套,拿收尸袋,打开抽屉拿枪,关门铃,开门,拿枪抵脑袋,现在天气比较凉快,在深夜夜宵开始前应该不会变味。 被我吓到人看上去并不像个老收尾人,或者说压根就不像是个收尾人,瘦弱的身体明显只接受了最基本的纹身手术,身上的装备只有拿在手上的一把玩具似的小刀。 我甚至怀疑他是怎么走到我的工坊门口的。 “对…..对不起,我想买点装备…….” 勉强平复了自己的起床气,把枪和收尸袋放了下来,来者是客,来者是客,大不了敲他两倍,不三倍的钱。 带着这个钱袋子走进工坊,从架子上找出适合新人的武器,又把他叫到身边开始触摸他的身体。 手臂缺乏肌肉,只有最基本的强化手术,身体的肌肉分布比较不理想,轻薄的身体相对于战斗更适合跑腿,很明显,这是个前途堪忧的孩子。 但与我无关。 随手挑了把轻便的短刀递给了他,考虑到他应该付不起定制装备的钱,这种制式武器应该是最适合他的,同样,这种武器因为没有统一定价也是最容易敲钱的。 “请问…..这个多少钱” “武器55000眼,加5000眼送一次调整和一次维护,现在买送一套武器背带” 把20000眼的武器卖到了60000眼,就算是同行来和我对质也没法把理讨回来,拿制式武器坑新人是行内的潜规则,更何况我只多卖了这么点钱。 问过惯用使用方法后就开始给他调试,改变握柄的纹路,修改锋刃的倾角,虽然敲了他一笔,但说好的维护必须做好,在调试的末尾,我用刻刀在刀身上刻下了他的名字: 芬恩 “话说,你原来的武器也没坏啊,而且看上去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为什么要来买新武器换武器后适应要花时间的,像你这样的菜鸟收尾人不一件接一件的接活可是会饿死的” “那个…..因为我惹了点麻烦,照顾我的收尾人前辈叫我买好一点的装备防范一下,他去想办法找门路摆平,真的是麻烦他了” 这怕不是让你死远点别波及到他。 我把短刀插进刀鞘,递给了芬恩,这笔交易结束了,无论他是出门就死还是过两天被炖在锅里都与我无关。 只希望杀他的人别把血溅到我门上。 “这次事情摆平后我要好好努力,要想办法加入事务所成为真正的收尾人,姐姐说她在攒钱给我买定制装备,不能辜………” 身上的改造皮肤开始运转,藏在地板里的“克诺索斯”悬浮盾拔地而起,将击穿玻璃的子弹挡住。 抽出塞在桌子底下的武器,抓着芬恩的衣领和他一起跳出了窗外,又是一轮齐射,我放在桌上定制工具被打了个粉碎。 “狗日的,哪个王八蛋到这来闹事!” 借着悬浮盾平稳的落在地上,齐射的硝烟慢慢散去,一队拿着枪械,穿着红色制服的人影显现出来。 “辱骂上级者,当枭其首” 晦气! 很明显,这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小子惹了拇指的人,而在刚刚,拇指的这只小队除了找到他之外,还发现了一个忤逆他们规矩的人。 “别tm愣着了,快把你那两条细腿动起来!” 我现在只带了少量装备出来,打打几个拇指还行,一整队的话就是天方夜谭了。所幸只是小队级别的被侮辱了的话不会触动到拇指上层,只要先逃掉,就有机会活下来。 假如逃得掉的话。 用武器“闷音”接下沉重的枪托,一脚踹飞试图偷袭的拇指队员,利用悬浮盾挡住两记枪刺,再用盾牌来一记双风灌耳。 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这短短的几次交手之间,我已被逼退了数十米,而芬恩也只是在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 作为磨合已久的小队,就算单人实力并不如我,但默契的合作不仅防止了我的攻击,更是让我只能被动防御,数次试图通过杀死其中一人撕开包围的进攻也被防了下来。 不好办了啊…… 再次被逼到墙边,对面围成整齐的圆圈,冰冷的枪口指着我和芬恩。 我微微喘着气,太久没这样剧烈运动让我感到有些吃力,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让我回想起了过去当收尾人的感觉。 收尾人的话,应该如何去破除这种局面呢 深吸一口气,将“闷音”握紧,一个箭步冲向刚才战斗中最弱的那个,他明显被我的气势吓到了,慌乱中开了枪。 用浮游盾挡住,将“闷音”狠狠的拍了过去,他旁边的人精准的挡下了我的攻击,同时顺势将枪刺刺向我的肋下。 但我等的就是他挡下我的攻击。 “闷音”是依靠振动扩大伤口和造成额外伤害的武器,但是似乎打不中就无法发挥作用 高速的振动敲击着枪刺,刺耳的声音钻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堵住了耳朵。当然,这之间,并不包括我。 两面悬浮盾快速过载,大量的碎屑和刺眼的火花爆发出来,我在爆炸的掩护下瞬间拉着芬恩跳过了墙壁 尖啸和爆炸带来的间隙很小,我在短短数息之间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几个起落间,我就已经跑到了一个连我都不清楚具体位置的小巷,芬恩已然被我的狂奔吓坏,我在这样跑过后,再加上刚才被刺伤的肋下,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现…..现在…..该怎么办” “先找个地方躲一下,之后的再说” 我在喘匀了气之后,拉着芬恩的领子把他拉了起来,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呆的越久越危险,必须快点移动到下一个地点。 探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摆摆手叫芬恩跟上我。 然后反手丢出“闷音”把躲在墙头的人打了下来。 人影从高处落下,在崎岖不平的墙上撞了几下,带着痛苦的呻吟落在了我的面前,我上去一脚踩去他的脖子,用手扯下他脸上的布。“针眼”那张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呼…..呼……被你发现了啊” “啧,“针眼”的名号真是不错,这都可以被你发现” “那是当然,我可是无孔不入” “现在还在这开黄腔呢,老色鬼” 看到我和“针眼”认识,芬恩似乎放松了下来,走上前来轻轻开口。 “工匠先生,谢谢你救了我,现在我们应该快点放了这位“针眼”先生然后…….” “你还记得我们的规矩啊,“针眼” “那是当然~,假若你被追杀,我会毫不犹豫的卖你的情报卖钱” “而假若你卖我的情报,我就会在抓到你的时候杀了你。” “钱存在赖狗酒馆那” “是寄给你的女儿吧她现在被你的前妻照顾着” “是啊,小姑娘马上就到要花钱的年纪了” “尸体怎么办” “卖了吧,多添点钱” “行,那就尽量把尸体弄完整点” “针眼”掏出一个酒壶深吸了一口,我等着他咽下一口酒闭上眼,脚下开始发力。 伴随着咔嚓声,脖子应声折断。我低身捡起他的酒壶,喝了几口润润干枯的喉咙。 芬恩的干呕声在身后响起,我转头看着在一旁一脸铁青的小家伙,笑了笑。 “行啦,小伙子” 我拍了拍他的背,看着他那副宛若看着恶魔的表情。 “既然你惹了这么大的事,那么有些像你这种可爱的小菜鸟不知道的事就要显现了”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的多姿多彩” 工具的生活要及时行乐(上) 后巷的人都有各自痛苦,所以绝大部分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麻痹手段。 我非常理解,真的相当理解,我必须每个月去赖狗酒馆喝一顿天昏地暗来给自己一个喘气的机会,所以我很少拒绝客人。无论对方是烂醉如泥伴着喷云吐雾,亦或者是针孔满身随之大啖人肉,我都把他们当作一般客人来接待。 但我头一次想撵人。 而且我还不敢撵。 “你这锤子…..嗝…….比那些犀牛的小多了” 我花了半个月流水订做的工具锤,变形了。 “你这刀,和纸一样薄啊哈哈哈哈哈” 我砍了两个人才拿到的刻刀,断了。 “唔,好难受啊,你这没有垃圾桶吗,呕……” 我画了四天的图纸,脏了。 眼前的人带着满身酒气坐在我的工作台前,匀称的身材和桌子相互挤压,微红的脸颊带上醉眼朦胧的状态,着实让一个正常男人不能不稍微激动一下。 狗日的别碰我的工具! 我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攒出来的工具被各种玩弄,却不敢上前阻止。因为这个正在损坏我吃饭工具的疯酒鬼,正是r公司的队长之一,缪。 我以前当收尾人时接过r公司的情报收集委托,而当时的对接人正是缪。但是假如你叫我把那个冷淡的女性和眼前这个玩意联系到一起,那确实需要一些难度。 在掰断了我第三根起子后,她似乎玩腻了我的工具,身子向后歪去,抬脚勾住桌子把向后倒的椅子定住,就这么倒垂着脑袋颠倒的看向我这边。 “那啥…..嘶……..你是干什么的” “工匠” “也就是说,就是,说啊,你能维护武器吗” ”你来之前可以” “我的刀,我的刀,坏了,在上一个任务后坏掉了!” 姐姐姐姐姐姐姐你说话就说话别动刀啊! 她喝醉了是这么不稳定的性格吗…… 把插到大腿上的刀拔了出来,顺手止了个血,趁着她喝醉了把她提到了沙发上,丢下了一杯热水和垃圾桶,坐到了被她霸占许久了的工位上。 r公司的武器看上去是统一制造的,虽然作为队长的武器,但其质量比得上工坊里现存的高级货。 那么到底是砍了什么东西,才会让上面出现这么多的裂纹的呢 锋刃有多处破损,表面镀层出现大面积龟裂,能保持原状没有碎掉全因为武器材质。很明显她去处置了一些不太妙的东西,刀上甚至有被腐蚀的痕迹。 轻轻的敲击刀面,把已经快要掉下来的碎片震掉,从桌子底下摸出旧工具开始清理工作,在把大块的碎片里清除后,拿出磨砂轮准备进行简单的打磨。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打磨是件危险的事,我只能祈祷那个醉鬼不要再破坏我的家底了。 一双肌肉饱满的手臂环住了我的头,后脑勺那柔软的触感让我想起我原来也是个拥有正常生理欲望的男性,虽然有着酒味,但我依稀还是闻到了女性的香气。 该死,我已经快有一年没碰过女性了吧。 上次有这样接触的女性还是事务所里那个发育不良的小姑娘。 酒后乱性原来不是小黄本里的幻想啊。 “刀都坏了,为什么还要磨他啊!你不能这样对我的刀!” 沉迷于触觉带来的震撼感,我完全没有防备的脖子在一瞬间被拉长了近一半,被高等强化手术修整过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有力,直接被拉的横在空中的身体很确切的告诉了我这一消息。覆盖全身的纹身手术发出哀鸣,感谢老爷子,他的手艺让我没有过早去找他抱怨这个酒疯子。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各种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我在半空中扭转腰部让自己面对着她,身体向下一沉落在地上。抬脚勾住她的脚踝,向后拉的同时一掌按上她的脸往前推去。醉酒者的腿脚不太麻利,只这一下就让她失去了平衡。 反手抽出货架上客户订的拘束衣,麻利的给她套上系紧,再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自己常喝的醒酒药,拧开盖子后连瓶子塞进她的嘴里。 给!我!醒!酒! 虽然因为呛住了咳出来不少,但好歹是喝下去了,又闹了一番后,歪着头睡了过去。 哈———,终于不闹了嘛…… 将她提溜到沙发上,重新回到工位开始开始收拾她的刀,无论我有多烦她,既然答应了要维护,作为工匠就必须完成。 只希望她能记得付钱。 r公司配备的武器比我想的还要难维护,只是修理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勉强完成后,还要为其加上镀层来提升硬度。 “唔,头疼…….” 身后的沙发上传来了声响,听上去那个酒疯子已经差不多醒酒了,我起身走到沙发上,看着歪在沙发上,似乎对自己穿着拘束衣这件事丝毫不觉得奇怪的缪。 “所以我是喝多了被你抓来准备卖器官了” “…….” “啊,那你就亏大了,你看我喝这么多酒肝肯定不好” “你确定你酒醒了” “嘶….一半一半吧” 因为场面太过诡异,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姑且先绕到后面去解开拘束衣的锁扣。 “你先听我说…..” 刚解开第一个,解释的话尚未出口,一道寒光就逼了过来,堪堪抬手挡住,但射来的碎铁片依旧扎进了我的手心。 “啧,强化手术吗” 她一把把拘束衣从身上扯了下来,随手又拿起了旁边武器架上面的短刀。 “迈尔斯特丁,三级收尾人,曾经接过两次我们委派的情报收集任务,你的工作速度很快,我对你有点映像。” “不过啊,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个三阶收尾人,来接抓捕我的工作呢” 她把玩着刀慢慢向我靠近,刚才的铁片穿透了我的手,而先前被刺伤的大腿也逐渐渗出了血液。 吧嗒 是血滴在地上了吗不过缪看上去很错愕,像她那样的老手应该不会因为血而露出那样的表情,是什么呢 哦,我哭了嘛 “你……你看下周围,这是我的工坊啊,我早转行了。” “嘶……” “你醉的二麻二麻的,把我的工具都搞坏了,我用了好久的宝贝工具,都坏了” “你还砍我,我腿上那么大个口子”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这叫什么日子啊……” 该死,眼泪止不住了,这叫什么垃圾生活啊。 “别哭了,你个男的哭这么难看是干什么啊,我赔你总行了吧” “不够……” “那你还要什么” “把手给我…..” “把手切了我没法工作了,不行” “…..看一眼” 触摸检查过了手后,基本确认了用刀习惯,转头回到工位,开始修复的最后一刀工序。 刀具的切割效果并仅不限因刀刃的锋利程度而受到影响,使用者的使用习惯也是其中之一。根据使用者的习惯去调试整把刀,就可以让武器与使用者的向性更好。 r公司名不虚传,就算是统一制造的短刀都让我废了不少气力,只是进行细微的调整都让我流下了满头的汗,没有听到缪的动静,不过,就算她干了什么,沉迷于修复的我应该也听不到吧。 “没想到,你真的干了工匠啊,而且活还不错。” 在我完成了最后一项修复工序,直起腰时,缪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她在旁边看了这么久吗 “上次看到你时,我们对你的映像可是很深的,毕竟很久都没看到过,死相这么浓厚的收尾人了” 嘶,那个时候的我,确实为了给老爷子吊命同时接好几份工作一起干啊,蛮有猝死的样子的。 “啧啧啧,那副全靠其他人活着的样子,我们还打赌看你什么时候死呢,这下看到你活着,赌局就算全输了,还想靠你讹那个死驯鹿一笔的。” 拜托这种话能别在本人目前说吗 “不过看你现在这样是改变了吧,让我猜猜看,是追上了那个支撑你的人,还是说彻底丢下他了呢” ……. 或许是感到了什么,缪自然的把刚才在把玩的武器挡在了身前。 “不要煞气这么重嘛,这世道,谁都有点不愿回忆的东西,我向你道歉” 呼出一口浊气,又把思绪放回到刀上,基本的修复已经完成,这种时候我一般会问顾客有什么特殊请求没有,但作为公司的统一制刀,能不能加上别的东西我并不知道。 “喂,你的刀,需要加上什么标记吗” 歪在沙发上缓解酒后头疼的缪听到这句话后站了起来,晃晃荡荡的走到了工位面前。 “这里,加一个我们小队的标记,嘶…….,能搞出红色的雾嘛,被兔子给吸食着” “你们那允许搞这种玩意” “他们还说不要喝个烂醉然后把办公室弄的乱七八糟呢。”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怨念,缪尴尬的笑了一下“我们可是被公司养着的,最好用的工具之一,让我们自己放松,干点快乐的事把自己的身心磨利的权利,至少作为好用工具的队长,还是有的。” “作为人形工具还不去及时行乐的话,那你唯一一点属于自己的价值,就要没有了。”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她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宛若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我耸了耸肩。转头按着她说的开始刻制图案。 “我说,改变生活以后,是什么感觉”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忽然丢到了我面前,我刻完那一下之后抬起头,看向了她。 “很累,甚至比以前更累了,不过说实话,确实让人感觉,日子还可以这样过。” “这样吗…….” “咋了想过下不一样的日子” “想也没得法啊,我可是r公司的人,不干到这身烂肉不剩一点价值之前是不可能过上不同的日子的。现在的我,只能靠喝酒耍疯来体验一下除了那些工作以外的生活。” 我看着躺到在沙发上的她,抬了抬半边眉毛,虽然不清楚r公司的奇点是什么,但以他们那个工作模式,恐怕没几个人可以安然无恙的退休。 反正与我无关,甚至可以拿这个弄一笔钱。 “我把你这把刀刻上新的标记后,你的生活就有一点点改变了”我刻完最后一刀,开始最后的打磨。“以后你可以经常来,让我给你刻新的标记,让你的生活有那么一点不同,我的技术你也看到了。绝对合格的” 玩弄了一下短刀,让刀在指间转动,最后捏住刀尖,将刀柄向她递了过去。 “哪怕只有一点点,这也是对枯燥的生活的反抗。” “意下如何,醉兔小姐” 缪被这个称呼小小的吓了一跳,在片刻的犹豫后,她伸手接下了刀 “那便如此,哭包工匠” 好极了,看来又多了一个稳定客户。 我转过身去拿价目表,准备报价让她结账,希望她没把钱全部喝下肚子。 砰 我立马转过头去,看到她又站在我的打磨器旁边,歪着头观察着。 “你这玩,嗯……是咋弄的啊” 这是咋了,就不是醒了吗 我马上冲到沙发啦,发现沙发的后面,有着好几个,过去装着我珍藏的酒瓶。 身后的杂乱声响已经告诉我,打磨机已经被害了。 而她,则举起手上的酒瓶,又对嘴喝了一口。 “嘶…..你这机器也太不结实了。….嗝….还是你这酒好,几瓶,就把我灌醉了” “来,庆祝一下,我成了常客!” 总之,在等她的上司尼克莱把她领走并赔偿在地上哭到快晕厥的我所有钱之前,还有三个小时五十一分钟,三十三秒。 工具的人生要及时行乐(下) 贴身的武器是主人的一部分,它会记录你的人生,暴露你的心情,讲述你的故事,指出你的改变。熟练的工匠可以从武器的情况了解到持有者的状态乃至最近的心情。 而当我看到眼前的这把刀时,人生第一次怀疑我的专业水平。 自那次过来歹毒我工坊的家底之后,缪时不时会到我这来修理一下自己的短刀,有时还会带上她的同事,虽然很眼馋,但果然驯鹿的那种武器不知道原理的话是很难保证复制质量的。 不过为什么他们个个都是醉醺醺的 在把所有常用工具全部翻新一遍后,我逐渐习惯了他们的到来,奇怪的客人从来不少见,更何况在成为常客后,我必然是会为了稳定收入而去做出适当的调整,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更何况有些工具也确实陈旧了,拜他们上司的福,所有被损坏的工具都好好赔偿了。 逐渐的我的工坊成了她或者他们口中“喝第二场”的地方,我把空货架移到了一楼给他们腾出了一片地方,拿几张破桌椅换来的10%的场地费,让他们在那里闹哄哄的喝上一轮,就像我维护他们的武器一样,他们也在我这里好好的维护了r公司的“上等武器” 缪在我这总是一副松散的样子,但却不是因为信任了我或把我当成了朋友,只是因为她看出了我只是一个不想惹麻烦的人,不会多问,不会多想,不会多做。 她微妙地察觉到了我的软肋,于是就在我这安安稳稳的放松自己,她拿我的生活威胁了我,以此换得了一份轻松,虽然我觉得这样的威胁并不坏。 至少我拿到了钱。 把歪歪扭扭的缪提溜到他们的“吧台”那,顺手就把她的刀摸到了手里。 “酒在箱子里,桶在桌子底下,吐在地板上自己收拾,抽屉里有下酒的零食,再偷我的午饭下酒维护费加倍” 埋头摸酒的缪闷闷的回了一声,我对着她的背影摆了个表达自己不满的手势,回到工位准备开始工作。 这次的武器比上次的看上去更新一些,虽然还是制式武器,但这把刀应该是最近刚拿到手的,只需要做简单的维护就行,相对的,需要更多的调整。 我先依照上次做出的调整进行了大方向上的微调,然后又去喝的二麻二麻的缪那里去查看她的手臂,上次她的右手肌肉严重断裂后我做出了对应调整,但作为r公司的成员,再添上新伤是很常见的事情。 将她的手从桌子上抓了起来,已经喝的半截入土的缪只是轻哼了一声,我看了眼被清了大半箱的酒,但愿不要等会开闸的时候弄脏地板。我在心里埋汰了她一下,转头看向她的伤疤。 细碎的伤疤布满了手臂,作为女人来说手臂上的肌肉发达过头了,但依旧可以看出这是属于一位女性的手臂。 但这不是我关心的地方,那个原本明显至极的伤疤此时却不在它原来的地方,让原本有点吓人的皮肤看上去都有些美丽了。 我迅速跑回工位拿起短刀,为了调整我并没有大幅的对其磨损进行修复,细致的检查了短刀的磨损以后,我得出了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我专业性的结论。 根据磨损情况判断,缪从未受过那个伤,其手臂所处的状态,是“轻微损伤”而不是“重伤愈合”。 我不知道是否有可以把人的伤口完全恢复的科技,但我清楚的是就算有也不会用在一个小小的队长身上,而那种伤口所带来的后遗症绝非可以轻易根除的。 就算她去做了祛疤手术,武器也不会欺骗我。但现在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我,她没有受过伤。 呕吐声把我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喝了太多的缪正对着桶“大倒苦水”,我倒了一杯温水放到了她的手边,“倾诉”完了的她抓起水杯一饮而尽,晃了晃脑袋,看上去应该清醒了一些。 “你右手上的疤怎么不见了连暗伤都没有了” 缪眨了眨眼,仿佛刚刚断线重连,她带着点迷惑的神情望向自己的右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体验了一下实验药物,效果比想象中的好” 虽然听上去像敷衍人的回答,但能和我这个外人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耸了耸肩,又回头走回了工位。 重新确立的调整方案,剩下的工作很快就可以完成,我很快就沉浸于工作当中。调整工作完成后我跑到“吧台”和缪喝了几杯,然后当我在宿醉中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午饭加晚饭都被拿来下酒了。 该死我没有收双倍维护费。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缪都没有再来过了,我的双倍维护费也没了着落,虽然钱不算多但着实让我耿耿于怀。 楼下大门的门铃响起,我歪着身子看向房门,深浅不一的脚步声已经昭示了来者的身份,缪的那头白毛从门口探了进来。 “先把双倍维护费给我交了” “知道了” 罕见的,缪没有喝到烂醉就到了我这里,我扫了一眼,她身上带了不少血,不过就算这样也比烂醉的她看上去养眼。 “你别告诉我你刚刚一边干活一边喝酒了” “酒吧有帮派火并,酒喝到一半被打断了” 我理解为什么你满身血了。 正常状态的缪比平时冷淡一些,随手把刀丢了过来,自己又跑去吧台摸酒。 刀的损坏有点严重,不知道她这次又去砍了什么,我照常先做了维修,随之又去查看缪的身体状况。 抓着胳膊用手指抚摸了一边,左手和上回一样没什么变化,右手的骨折愈合的的地方摸起来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但好像粗了一点….. 我把手重新放到了刚才摸过的地方,虽然区别很小但依旧可以摸出来,骨折的位子比以前上移了一些,从前臂移动到了关节,正因为如此才令愈合处变得更粗,让我察觉到了异常。 离烂醉只有一步之遥的缪迷迷糊糊的看着我, 我在再三确认我没有摸错后就回到了工位,虽然我并不想惹麻烦,但好奇心还是有的。我的工作是最好的条件,只要沉默就可以得到答案。 今天是7月7号,骨折位置偏移。 7月29号,需要两周才能愈合的中毒性溃烂消失 8月11号嵌入皮肤的火药屑换了位置 9月27号,由过度饮酒导致的胃病消失 消失,偏移,变化,身体的变化不大,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可能是因为r公司的奇点科技治疗的,但却无法解释伤口为什么会偏移。 满足好奇心不成却反添了烦恼,我摇了摇头,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头上的活,在驯鹿又来了几次后,虽然还是没法还原效果,但基本的构造已经没有问题了,简单的改造后准备作为杖型武器进行出售,现在正在制作原型。 第一件作品在制作时出了一点意外,不小心在表面崩出了一条裂纹,我捏了捏眉心,随手把坏掉的作品丢进了回收筐,准备制作下一件。小心一点的话,下一件复制品应该就不会有一样的伤痕了。 原来是这样吗 所有的异常忽然就串联了起来,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真相是什么。 r公司的奇点技术,原来是这个吗 我靠在了椅背上,露出了一个苦笑,老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虽然这次的好奇暂时还没有害死我,却让我知道了不太妙的事情。 缪自己知道吗,她默许了这样的事发生吗该死的,我应该早就猜到了,在后巷怎么会有好事发生呢 我不会去多说,也不会去多问,我不想惹麻烦,我也不会去可怜她,因为这是她自己选的生活。 假如我们的生活是一本书的话,就是一个三流作者在一个烂的彻底的世界观里创造的四流故事。 我们的生活糟糕透顶,我们的人生烂成一团,我们被迫遭受悲剧并为了某些可笑的理由去支持自己生活,然后在尽可能长的延续自己的生命后毫无意义地死去。 糟透了的人生。 故事的作者不会在乎,因为这只是一本书,他不在乎。 我们也不在乎,因为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在乎也无能为力。 我选择了自己的生活,缪也选择了,于是我们都在承担属于自己的折磨。 我们都只是有思想的工具罢了。 听话的,好用的,还会自我维护的自动工具,为那些过着我们没法触及的人生的人而服务,无论我们选择了什么,都只不过是工具。 她因为好用被无数次复制,我因为听话而成了“朋友” 而我们最后的权利,就是不用顾及太多,可以在想的时候及时行乐,用放纵来好好的维护自己。我和她归根到底都只是一样的可怜虫罢了,所以我不会去可怜她,正如我不会可怜自己一样。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缪这次把犀牛,驯鹿,还有他们的上司尼克莱都带来了。我迟疑了一下,最终从柜子里把珍藏的好酒拿了出来,提着去门口迎接他们。 好吧,我必须承认,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点令人作呕的同情心,或许该说是惺惺相惜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好好行使自己最后的权利,让自己放纵的快乐一下。 作为好用的工具的人生,不及时行乐的话,可会在被丢弃时,追悔莫及的啊。 冰冷的金钱有温暖的怀抱 电路发出微微的光芒,我一边移动检测笔一边看着眼前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发音器里传出哼歌的声音,我耷拉了一下眼皮子,看着一旁的显示屏上摆出常规的像素笑容,我略往下压了压手中的笔,显示屏上的像素块伴随着电流声拧成一团,很快随着我松手,变色散开,拼接成一个略显滑稽的愤怒表情。 “你是刚遭了瘟的小狗崽吗咱是不是应该可怜你那颤颤巍巍的小狗爪” 我无声的咧嘴一笑,把最后的检查做完,将拆开的部分拼在一起,抬脚踩开椅子上的卡扣,把尼莫弹了起来。 “咱知道你不喜欢咱,但咱作为你的大顾客之一难道就不能拥有好一点的待遇吗” “你不喜欢可以不来,自己再去找一个不会把你的身体拆开了零售还便宜的工坊啊” “哈小狗崽子急了你猜猜在你把线路接进咱的身体时你那垃圾场里捡来的电脑被我看了多少次了你像流浪狗一样藏起来的小秘密咱可是都找到了哟!” 我捏了捏眉间,因为某些原因我一直和他不对付,但在收尾人时期跟他合作过一段时间,相互之间算得上半个过命的交情。所以虽然每次来我这维护的时候都会吵架,但我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看我貌似没有吵架的意思了,尼莫也换上了惯常的笑脸,开始自己适应调整后的身体。 我摇了摇头,转头开始收拾刚刚使用过的工具。 脚步声在我存放武器的货架间慢慢回响,偶尔会停下发出把玩武器的声音。我知道他又闲着没事给我的存货估价了,他对钱有种莫名的执念,就算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会下意识的去估算价值。 或许他在想着什么时候就可以把其归为己有吧。 我和他在钱上面态度相似,或许这就是我们可以维持这段烂关系的原因之一。 “话说回来,咱上次提过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正在把玩我收在玻璃柜里的杖剑,和他电子屏幕上所谓的眼睛对视,再次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那种事情我不会答应你的。” “别这么干脆嘛,咱看你天天进的这些货,可不便宜啊”他转动杖剑露出标识“著名工匠制作的杖剑,一共只做了100把,拍卖会上的底价是1.6亿眼(约等于人民币90万)咱当初可是砸钱都没砸到啊,可真是羡慕你呦。” “无论我进的货多贵,我现在可以挣到这么多,那个东西我不会卖的。” “咱可是好心好意地帮你忙,那么值钱的东西就这么埋没了多可惜啊,万一你觉得这个价低了,咱可以小小的操作一下,拿专利技术挑起事端来提高价格的事,咱可是搞多少次都不厌烦啊” 我盯着他所谓的脸,那张由像素组成的笑容和平常一样虚假且让人生厌,无论何时我都想给他的方脑袋狠狠地来一下。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喜欢过他,虽然人渣遍地都是,但果然虚伪的家伙才更加令人感到厌烦。 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眼里的鄙夷,尼莫换上了一副可怜的表情。 “不卖就不卖嘛,没必要对咱露出这样的表情啊,咱可怜的机械心脏可是被狠狠的伤害了” 他用手捂住那张方脸,作出悲痛的样子,还发出了电子合成的呜咽声。 “所以就把这个杖剑便宜点卖给咱吧。” “……滚蛋!” 把他踢出房门后关上大门来阻断他的电报声,我不禁感到心烦意乱,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一瓶酒,对着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大量的酒精冲击着我空荡荡的胃,让人一阵头晕目眩,直接就歪在了桌子上,感觉就要昏睡过去了。 明明工作还没有做完啊…… 睡十分钟吧…… 我后悔了。 果然所有所谓的十分钟都会演变成三个小时。 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打开灯,已经到了晚上了,假如再不快点干活的话,可能就要熬夜干到明天早上了……。 敲门声不应景的响起,这对我来说就和催命的没什么两样。 打开门,那张像素笑脸在此时更让人感到厌烦,假如他不在十分钟内滚蛋,我就在他脸上来上一下。 “这个点还过来干什么你不会是怀念肉体时期的美事妄图超越机器吧” 那张屏幕上的笑脸变得愈发灿烂,但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个好现象,让人感觉他在下一秒就会忽然变脸给我来上一刀。 “啊,咱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一个你绝对不会拒绝的条件。” “好了,你可以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滚蛋方式……” 蜘蛛腿般的剑刃从他身后的阴影里刺了出来,被紧急召唤的悬浮盾被打出了几个凹坑,几个腾跃跳回桌子旁边,把“闷音”抽了出来。 “只要直接抢走,你就没办法不同意了,像你这样的工匠肯定没法忍受你宝贵的技术被其他工匠乱来吧。” 尼莫的笑容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显得格外醒目,像恐怖电影里的滑稽幽灵却带着死亡的气息。 “所以拜托啦,把那个交给咱吧” “克诺索斯”悬浮盾狠狠地拍在他的身上,直接把他顶了下去,数十面悬浮盾和我一起冲了下去,藏在一楼仓库里的自动炮台开始运转,从小门里显出身影。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玛蒂娜这就是咱提到过的,代达罗斯工坊的特殊技术” “把人类作为主体利用,以纹身手术等强化方法为辅导与机器相连,衍生出机器间的蜂群思维,在禁令下制作出的,最高规格的人工智能” 我并不想理会他的讲解,感受到我的敌意的炮台瞄准了尼莫和玛蒂娜,来了一轮齐射。 炮火中看到他们二位极速后撤,身后响起了一声巨响,巴达的偷袭被悬浮盾稳稳的接住,他一个翻身跳出我的周围,和尼莫站到了一起。 一个二级两个一级嘛…… 勉强搏一搏吧。 自动炮台的下一轮射击需要时间,悬浮盾自动分解后护住炮台,剩下的悬浮盾跟着我一起上前,直取玛蒂娜。 她没和我交过手,并不熟悉我的战斗方式,而作为工匠的我,一眼就看出了她武器的弊端。 挡住她的攻击,完整的悬浮盾裂开,顺着缝隙将闷音插进她的箱子中,伴随着高频的振动,代表零件碎裂的声音从其中传了出来。 解决一个。 巴达的攻击力道很大,单面悬浮盾很难承受住,勉强挡了数下,有的盾就快不行了,我深吸一口气,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用一面盾牌挡下攻击,伸出手抓住他的拳套,用蛮力拧开一个零件,在他因拳套分开而感到错愕时,用盾牌将其团团围住。 解决两个……暂时的。 还有一个。 我看向尼莫,他依旧把一张笑脸摆在他那愚蠢的方头上,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作为一级收尾人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勉强解决了来自两个人的攻势就让我实力大减,只靠剩下的两面盾牌可是很难打赢他的。 很明显他看出了我的窘迫,手上把玩着杖剑,和那种非常常见的衣冠禽兽一样,迈着看似优雅的步子慢慢向我靠近。 好吧,我现在就是一只可怜的困兽,那就让我做点困兽会做的事情吧。 降低重心开始直线冲刺,低垂的“闷音”在地上擦出一片火花,尼莫镇定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开始淡去,黄色的光芒逐渐溢出。 能量射线! 尼莫的得意招式,强大的破坏力和攻击距离带来了绝对的攻击力,只凭两面护盾是绝对防不住的。 但我还没有打算送死。 被烤的漆黑的手臂抓着闷音,狠狠的拍在尼莫的方脑袋上,屏幕上一下子爬满了裂痕,一脚踏在他的胸口,把他踩在了地上。 就和我与这些机器相连,用我的神经为他们构建蜂群思维一样,也可以利用他们反过来产生电流刺激我的神经,在刚刚通过电流让手臂上的强化手术超负荷运转并阻断了痛觉。硬生生扛下了一击。 我把闷音插在了他的头旁边,拽住了他的衣领给他脸上狠狠的来了一拳,粉碎的屏幕上闪现出一张扭曲的悲伤表情。 “咱又没有痛觉,你打咱只会让你自己的手痛” “我知道,但我必须出口气。” 尼莫罕见的露出来一个沉默的表情,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 “好啦,放开咱的衣领吧,咱不会再和你打了,看这样子就算咱拿到技术估计也讨不到好,不过你这么贪财的人竟然会拒绝我的提议,你应该知道像你这样的技术假如大力发展可以赚多少钱吧。” 我瘫坐在地上,抚摸着被烫熟的手臂,这种时候非常适合来一支烟,但可惜抽烟是老爷子的坏习惯。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贪财嘛” “老爷子的事我都和你讲过了,他生病的那段时间我忙的连狗都不如,为了赚到足够的钱去付医药费,我连吃饭都是想法设法的去省钱,甚至跑到吃饭的地方假装客人去吃别人的残羹剩饭,去捡别人丢弃的食物。” “我tm也是人啊,我tm也想过日子啊,你猜猜我有多少次想把老爷子弄死” “我竟然因为钱,想把救我一命,养育我长大,让我可以独当一面的老爷子弄死,你知道当我冷静下来时,我感到多么的绝望吗” “假如我真的把他弄死了,就算我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我真的还算人吗” “所以我贪财并不是因为穷,更不是因为贪图享受,而是为了给我一点点的安全感,让我知道,就算再遇到这种事,我也不会再次产生那种非人的想法。” 钱可能会失去价值,于是购买实物存储,乱世所谓的贵重物品毫无意义,武器和日常用品才有真正的价值。 我像疯狂的老鼹鼠一样填满了一楼,无奈之下才搬到二楼进行工作,无论何时当我回忆起那段令人绝望的日子,我都会跑到一楼去寻求那虚假的安全感。 总价昂贵的物品就在我的周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不用担心我会缺少钱,不用担心我会像以前一样丧失人性,不用担心某天我会失去作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我贪财,我喜爱囤积,但我不会去出售,因为当我迷茫恐惧害怕绝望时,我手上那冰冷的金钱,会给予我一个温暖的,可亲的,让我得到满满安全感的拥抱。 “老爷子的技术是在他临走前给我的,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不仅是金钱,那是一种荣誉,代表着我没有失去作为一个人活下去的资格,更代表老爷子认可了我。” “它是金钱,是荣誉,是认可,更是遗物。我请你,用你那精于算计的方脑袋计算一下,我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价格把它卖出去” 尼莫的屏幕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 “行吧,咱清楚了,虽然咱对你说的所有东西毫不关心,但按你说的,买下这样东西的成本实在太高,完全没法盈利啊,咱可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生意啊”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走过去把因为武器损坏陷入混乱的玛蒂娜提了回来,又让我把已经打坏了快一半盾牌的巴达放出来。 “咱已经明白你的想法了,那这件事就此作罢,咱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个骚扰你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上面的像素笑容看上去更清晰了一些。 “那么,今晚就打扰到这里了,可怜的小宝宝守财奴。” 哈,我确实是个可怜的小宝宝守财奴。 可能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变。 毕竟,冰冷的金钱带来的温暖怀抱,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像个宝宝一样迷恋,难以割舍啊。 补充说明 文中提到的技术全称为“弥诺陶洛斯的迷宫”是希腊神话里的传奇工匠“代达罗斯”的传奇之作。 阿尔斯特丁身上的强化手术名“弥诺陶洛斯”,着重强化了防御力,体力和肌肉力量。 悬浮盾和自动的炮台的组合名为“克诺索斯”,是传说中的“弥诺陶洛斯的迷宫”的历史原型。 悬浮盾的最小是一个巴掌大,平常会以拼接的形式存在,所以可以裂开来进行突袭,也存在特殊盾牌具备治疗,自动锻造弹药,伪装等功能。 自动炮台弹药可携带量少且不具备储存弹药的能力,所以在没准备时只会装填一发,可利用特殊盾牌来现场锻造。 悲剧的过去闹剧的未来 (好像好久没有更新了各位,非常抱歉,客观原因就是一直没找到好的灵感,所以这篇也比较水啦阿巴阿巴,主观原因就是这愈发冷的天气阻止了我半夜写文的行为,(白天没法写文),总之过年的时候我会多更几篇的,感谢那些没有取关的人。:) “每个人都有过去,或者说,每个人都是由过去组成,你度过的时间就是堆砌你自身的微小沙粒,他们由内而外的塑造你,改变你,甚至杀死你。纵然你可以选择抛弃过去,但记住,过去终究会追上你。” 该死,我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去收拾老爷子的遗物的。 读书是老爷子的爱好,他的遗物里有不少是过去的书籍,但对于我乃至部分后巷里的人来说,读书是一件麻烦事,没有任何收益,甚至会因此平添烦恼,我也是当初被老爷子打了不知道多少遍才勉强多读了几本书。 今天突发奇想来收拾了一下老爷子的遗物,随手翻开了一本过去读过的书,却读到了这样糟心的句子,果然,读书是件浪费时间平添烦恼的事。 我的过去并不美好,假如追上来的话,那就真的和噩梦没有区别了。 门铃响起,我随手把书放到了一边,无论悲惨的过去会不会追上来,我首先得保证我不会因为没钱而有个悲惨的当下。 打开大门,一个盒子被递到我面前,而拿着盒子的人却更吸引我的注意,一丝不苟的外表和整齐到极点的着装,两边对称到让我有一种想把他沿中线对折的欲望。 “你好,我叫罗德,请问你这里可以修理武器吗” 我点了点头,侧身让他进了门,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破碎的零件整齐的摆放在里面,不仅按大小顺序摆放还按零件位置编上了号。 该死,假如每一个来修武器的人都这样的话就好了…… 盒子里的武器是薙刀,一种古老的武器样式,结构不算复杂,但对很多大工坊来说却是陌生的武器。我从书架上找到《旧式武器注解》,对照着说明开始挑选材料,武器损坏的比较严重,正常修复的话要花不少时间,我把碎的比较厉害的杠杆碎片放进了自动修复机器里,随之开始修复卷刃的刀头,那个罗德听动静好像在收拾我那已经成重灾区的桌子。 看来把他发展成老顾客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刀头的修复很快就完成了,我看了看自动修复机的进度,转头走到外面准备搞杯水喝。 罗德正坐在桌子旁写着什么,我在路过时瞟了一眼,好像是一些事务所的情报。看样子他是个情报人员,一扫而下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事务所名字,目光却被一个名字吸引了过去。 castle(城堡)事务所 嘶……他是seven协会的吗 “很抱歉,但我希望你不要随意窥探我的工作内容,毕竟这样的情报还是值两个钱的” 他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看着面露不悦,已然合上本子的罗德,我抱歉的笑了笑,转头准备回去继续工作,在走出两三步后,却有停下了脚步。 “我说,我以后想从你这买一个事务所的情报,要花多少钱” 或许是因为内疚,或许是因为怀恋,总之我一时鬼迷心窍的买下了实时更新的情报,以讨价还价半个小时的4折优惠换来了老同事的每日清报。 感觉自己像个偷窥的变态啊…… 吸了一口气打开文件夹,那两个熟悉的名字时隔许久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游骑兵】尼娅 【战车】老邦 以及已经被划去了的,曾经属于我的代号 【堡垒】阿尔斯特丁 castle事务所不大,我加入的时候事务所也只是刚刚起步,事务所内我和尼娅是七阶,老邦靠着机械身体达到了六阶,名义上是事务所的负责人,但实际上事务所很多工作都是我以他的名义接下的。 为了赚钱治老爷子的病,我每天至少要干三件短期委托,每周两件长期委托。以事务所的名义接下的长期委托必须由整个事务所来干,这也让他们两只能跟着我忙活,在短短几个月里位阶直接上升两个档次,事务所的等级也快速上升。 那时侯的我一心只想着赚钱,只是抽空维护了一下他们的武器来表达谢意,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帮我完成委托。等老爷子把他自己卖掉了以后,我也因此而消沉,很快的退出了事务所。 只有两个人的事务所,他们是怎么支撑下去的呢…… 文件夹里写着他们的历程,从我退出开始申请了降级,转为接一些简单委托,老邦把自己的一部分机体拆除来减少维护费用,原本略见规模的事务所慢慢变成一个沉寂的三流,更加难以招到新人以起死回生。 当初我的执念把他们拖进了麻烦,后来我的迷茫又把他们推向了难题。 或许我这么久都不敢联系他们就是因为不敢面对我对他们的愧疚吧…… 我合上文件夹,靠在了椅背上,一只手搭在脸上,把微弱的灯光挡在了外面,任凭自身陷入自己制造的黑暗之中。 我一个人独行,全然不顾和我绑在一起的好人,将他们拖拽进我自己设置的泥潭中间,强行让其与我一起吞咽苦涩的泥浆。 说我是恶人,我有我的苦衷;说是可怜人,我作了我的恶。 正应了那句老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微弱的冷光刺破了我手掌制造的黑暗,我起身回头,自动修复机显示已基本修复完毕。 我已经走出来了,但我好像把他们留在了泥潭里,他们是我在泥潭里得以坚持的微弱光芒,但他们并没有随我一同离开。 我真的可以安然地享受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 哈,真可笑,后巷可不是什么容许人们为他人伤春悲秋的地方,后巷人只有为自己活着才能过上好日子。 但更可笑的是,我被老爷子培养的,拥有了不该在后巷拥有的东西。 我把被拼接起来的杠杆拿了出来,准备对其进行一些调整,在简单打磨了表面后,我走出工作间准备去看一下他的身体情况,顺手就把文件夹还给他。 走出来后看到他正在整理我书架上的书,这有人帮忙整理多是一件美事,我自然是不会去打扰,悄无声息的走到他刚才写字的桌子旁,把他的文件夹打开准备把资料放回去,却赫然看到在最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代达罗斯工坊坊主兼首席工匠,阿尔斯特丁近期情报“ ”首次接触于5月15号“ “委托人:castle事务所,尼娅,老邦” 罗德很快就整理完了我书架上的书,但他转过头迎接的却是我的特制射钉枪,穿过衣服把他钉在了武器架上,他被强大的冲击集中了肺部,不止的咳嗽,却依旧举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边。 啧 我抬手给他肩膀的衣服那补了一枪,让两边对称。 强迫症真可怕。 “说吧,为什么castle事务所在调查我。” “哈,哈.......就和你调查他们的原因一样“ 我微微一愣,露出了一个苦笑。 搞什么,当烂好人没必要到这种地步吧。 但那张纸上写的很清楚,他们真就这么烂好人,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收集我的情报,甚至还通过别的渠道在我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只是这个罗德是近期接手了他们的任务罢了。 他们被我留在了泥潭里,却依旧发出最后的冷光让我不会再次跌入泥潭,我却连回头看他们一眼都没有做过。 啊,不对,我现在已经回头看了。 那要不,再贪心一点 我慢慢走到通讯器旁边,拿起来输入了过去曾经非常熟悉的数字。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被拉长了无数倍,忙音一点点磨碎了我勉强建立的勇气,在我快撑不住放下的前一刻,接通了。 老邦那因为没钱一直没有换的40岁老男人的油腻声线,和尼娅那无论听多少次都会让我开始胃疼的闹腾声音,又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听得出来,他们对我忽然打过去也很紧张,两人在那头互相”礼让“的接听权,最后老邦败下阵来,拿起了听筒。 ”我说,你们就这么喜欢窥探别人的生活吗我憋着三分笑意指责着老邦。 他有点惊慌失措,扬声器发出了微弱的电流爆鸣声。 “再好的情报部门都会有差错,更别提新接手的人了,明天,你们自己来亲眼看看吧。 我没再多说什么,挂断了通讯,这番话已经耗尽了我最后的勇气,我不想这么早面对或许会让一切变得更糟的东西,至少,让我抱着希望到明天介绍。 .......... 我一早起来就出去买了他们爱吃的点心,顺便采购了一些新零件准备帮老邦升个级,再把钥匙交给跑腿的人以后,我出门去买午饭要的菜,在回去的路上,我已经为自己幻想了无数悲惨的结局,但我知道,人在对于某件缺少希望的事情还抱着残念时,总会这样吓唬自己。 希望这次,真的只是吓唬。 我走上门口的台阶,一步步踏上去,靠近二楼大门的每一步都是一种折磨,但我必须面对,因为我的过去追上来了,而我也选择停在原地和他做个了断。 ”噗.....哈,没想到那个工作狂还藏了这样的好酒,早知道以前就喝他的了“ ”我说尼娅,你这样喝真的没事吗,丁回来不会生气吗况且你酒量一贯不行“ ”管他的,这样的好酒放在不喝那是作孽,嗝,看我旋一个!“ 里面杂乱的倒地声已经验证了失败的结果,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我现在只剩下不断抽筋的太阳穴里的怒火。 呼 我的过去追上来了,它不是后巷常有的悲剧,也不是喜剧,而是一场依旧在持续的闹剧。 里面的两位是我过去的救命冷光,而现在更像是准备把我的生活搅的一团糟的热火。 好吧好吧,我就认了吧。 至少,他们在过去,帮了我,拯救了我。 我也只好让过去,当下与将来再次融为一体,和他们继续走下去,完成这场喧嚣的闹剧。 或许,我们就没有真正的分离过呢。 我推开门,让自己和他们,再次交错在一起。 一岁又尽半喜忧(新年特辑) 一年翻了新篇,但后巷依旧平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虽然听说很久以前有欢度新年的节日,但后巷却没这习惯,毕竟后巷并不可能所有人都为了一个没有额外作用的日子放弃一天赚到的钱,生意不等人,生活也不等人,所以所谓的跨年只在后巷少部分人之间流传。 但碰巧,我常去的餐馆,老板会跨年,在这天晚上为了热闹全场打折,于是我就在昨天跑过去趁着跨年打折大吃大喝了一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顶着宿醉的头疼打开了店门。 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但对于宿醉的脑袋无异于当头一棒,我捧住稳稳响的脑仁勉强没让自己跪在地上,撑开眼皮看向来者,芬恩那张惊恐的脸便出现在我的眼前。 “真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嘶,没事,只是昨晚喝多了罢了” 这个时间的天气并不温暖,芬恩的脸很红,看来是在我醒之前一直站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了才准备敲门,自从上次那件事后,看到他这样我也不好再责备他,只能站起身把他让了进来。 今天的活很简单,他只是想维护一下武器装备,让自己漂漂亮亮的回去看望亲人。 他也跨年吗…… 我耸了耸肩,转手接过了他的装备,他怎么过是他的事,我并没有想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至少因为这种虚幻的理由,我赚了一笔钱。 装备维护很快就完成了,我收了钱把装备交给了他,往常就有点羞涩的他忽然变得和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在宿醉的我眼里分外讨嫌。 “那个,阿尔斯特先生,新年快乐,谢谢你的帮助” 收尾人间常见的点心,不贵但味道异常好,作为一份礼物来说很合适,我稍微愣了一下,随之决定顺他的意思收下。 “好,新年快乐” 芬恩很快就走了,我随手拆开包装吃了半盒当早饭,刚准备打扫下卫生,门又被敲开了。 “丁,我需要维护装备,还要给两个孩子维护” 提拉尔难得精神了一次来到我的工坊,带着的两个孩子幸运的没有变化,我把剩下的半盒点心丢给他,却被他拒绝了,只是把手上的装备递给了我,就坐在沙发上和两个孩子聊起了天。 维护是很轻松的活,我干的很快,装备丢给提拉尔之后我又回头去清扫维护设备,等再出来时,桌上只留下了维护费用和一包橘子茶,上面标着四个字“新年快乐” 咋他们都过年啊…… 不过提拉尔的橘子茶是他自制的,味道一直很好,我馋了很久也没要到,竟然在过年的时候拿到了,我不禁有点感谢这个所谓的节日了。 茶很香,寒日的阳光也很温暖,我靠在椅背上有点昏昏欲睡,甚至已经产生了又有客户来得了幻听……. 干,真的来了。 克洛伊坐在沙发上,喝着自己擅自泡的橘子茶,沉稳的好像一尊大理石雕像,但考虑到她那个闹腾的性格,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被改造了。 “我要维护装备,给我快一点,啊,你那半盒点心我吃了不少了。” 好吧还是她。 我接过她的锤子,却意外地发现她把匕首一起递给了我,我记得她的匕首不久前我维护过,不需要再做维护。 “啧,呆着干嘛,今天是新年,我想让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新的。”她迟疑了一下“她的匕首也是这样” 哈,还是背负着的吗。 我无声的苦笑了一下,接过武器开始了维护,她和往常一样坐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晃着脚,嘴里哼着我已经听了无数遍的,来自过去的歌。 全身上下都是新的 你好像还是留在旧时吧。 不过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是个工匠罢了。 武器维护很快就结束了,我把两样都递给了她,她兴奋的接了过去收回了自己身上,然后像是展示一样在我面前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得意的面向我站着。 …….. 在我被骂死工具脑袋之前我反应了过来,对她的一身新做出了赞扬,她满意的露出微笑转头离开,临走前丢给了我一套新的钻头和一句新年快乐。 是她上次来看到我的钻头快要坏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来,再加上中途做的订单,累得我都有些困了,于是爬上吊床准备给自己补上一觉。 一阵金属崩裂的声音惊醒了我,我从床上弹起来,看着缪和犀牛勾肩搭背在一起挤爆了我的门,两扇金属门砸在了地上,把地板砸出了一个坑。 我》#}%〉~\~ 驯鹿看上去也醉的不轻,三个人歪歪扭扭的挤在了“吧台”上,就这手中的残酒你一口我一口劝着对方,嘴里念叨着新年快乐。 很明显,所谓新年只是他们找了个请假喝酒的理由,不过很明显,这个名头把他们的兴致吊的很高。 所以我什么时候被拽过去一起喝了 等我把脑袋从桶里拿出来时,他们三已经留下杯盘狼藉回去了,不过桌上留下了一支好酒,和一张写的歪歪扭扭的“新年快乐” 呼…..新年啊 虽然我很少过新年,也从未主动向别人说过新年快乐,但今天一整天,我也被那些过年的人感染了喜悦,收礼物,和他们一起欢笑,好像我也在过新年一样,把心中的那一点点被勾起的伤感全都消散了。 这就是新年的意义吗…… 感觉还不错。 我到了杯酒,又从那盒糕点中挑了一块,一起摆在了老爷子的手面前,外面,尼娅和老邦的声音传来,看来今晚没法好好休息了。 但我的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微笑。 “新年快乐,老爷子” 还有,新年快乐,我将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以及所有时光。 小剧场 尼莫:哇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咱会在新年给你送礼物,这是一份最低价进货清单!感谢咱吧! 阿尔斯特丁:嗯,新年快乐,谢谢你。 尼莫:啧啧啧,我好心送你礼物,你竟然……等下,你说什么 阿尔斯特丁:哈 尼莫: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喂,咱是不是搞错了…… (通讯挂断) 生活不仅有酒和工作,还有猫和斗殴(番外) (因为下一篇准备更新紫妈的文,但作为最有传奇色彩的角色之一我想写的好一点难度有点大,所以先水个搞笑短篇) 生活总是让人充满压力,生计,感情,社交,每个都压在人的头上,而在后巷,你又要考虑自己能不能好好的把命抓在自己手上,压力更是翻了一倍。 头疼啊头疼。 所以后巷人用什么方式排解压力都不奇怪。 对吧 …….. 天气很好,空气清新,阳光晒死了在我店门口肆虐了好几天的变异霉菌,让我不用无时无刻都被吧嗒吧嗒的黏糊敲门声打扰。 虽然主要原因是我已经连续加班一周了。 订制武器的利润对于个体小工坊来说比批量生产高,但同样也意味着更多的加班。 特别是某些(消音)给自己的武器里加了制作过程不随时盯着就可能把我的店炸成废墟的化学药品。 所以他让我自己做的原因是因为怕把自己家炸了 过度加班和由不稳定药物带来的精神压力已经快把我逼垮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些啥,用最后的理智把药物灌进了定制的武器,把他放进了门口的自制提货机里。 我需要去放松一下。 我从衣柜里拿出我收尾人时期的衣服,拿上闷音,走出去锁上了房门,悬浮盾和“爬虫”感知到了我的意思,从一楼墙上的小窗里钻了出来,跟在了我的周围。 点烟,用嘴叼着,深吸一口,辛辣的烟气把肺呛着生疼,歪歪嘴角,滤嘴滚到一边,白雾渗出嘴唇,逐渐放松的肺部也把压力一并排出。 抽烟的习惯也是在一次加班中养成的,尼古丁的刺激很好的排解了我的疲劳,但这点刺激只能算得上安慰,我需要更加刺激的东西来放松我可怜的大脑。 zwei协会作为治安型协会,他们所要执行的任务简单一些,但同时,所要面对的数量也更多,所以他们开设了面向未加入事务所的收尾人的任务大厅,来解决过剩的琐碎任务,任务大多数都是找猫找狗跟踪乃至修水管,是针对八阶或者九阶收尾人的地方。 “喂,我说阿尔斯特,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这里不欢迎你吗” 站在柜台后面,假如忽略伤疤勉强算得上面容姣好的梅尔梅斯奇将一口浊烟吐到了我的脸上,我被其中浓厚的药草味呛了个半死,随手接过“爬虫”收集的任务单。 “通融一下嘛梅姐,我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星期了,再不放松一下我真的会死的。” “哈老娘才不管你会不会死,你身为三阶过来抢这些低阶的工作,可是会害我被投诉扣工资的。” “也就是说,只要不被投诉,我把所有任务都做了也不要紧。” “废话,老娘才不管那些弱鸡的死活,要是你能早点把任务全部做完让我快点下班我还求之不得呢。” 我微微一笑,上身前倾拿到她面前的印章,在记录表上盖上印记。 “好啦,我保证你不会被投诉,行了吧” “哈我警告你,要是老娘被投诉了,我一定会找你把所有的工资要回来还要把你吊在门口暴打一顿” 嘶,说不定你被投诉的原因与我无关呢…… 当然,这种话我不会说出来自讨没趣,只是笑着应付了两句,被抢走了大量任务的收尾人们已经在向这边靠拢了,我得早点离开这里。 轻轻打个响指,“爬虫”们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这些小机器人是我的“眼”和搬运工,在情报收集和扰乱敌人方面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也可以靠他们来捡东西小赚一笔。 悄悄溜过骚动的人群,带着任务单走出了大门,今天的第一项任务目标的照片就在眼前,是时候开始我的放松了。 …….. 后巷很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毕竟还是有人在这里生活,因此巢里的人该有的日常烦恼我们也会有,只不过这些烦恼会更加危险严重一些。 比方说你可能因为找个小东西就要干掉一堆不明生物。 把闷音从那滩血肉中拔了出来,很明显又是哪个研究所把失败的产物倒进了下水道,溅出来的不明液体让我恶心了好一阵,但好消息是,我的任务目标还好好的呆在原地没有跑掉。 柔软的身躯,顺滑的毛发,娇俏的叫声,还难以反抗我得触碰。 是的,正如你想的那样,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正蹲在角落瑟瑟发抖,而我借着找猫任务的名义,吸别人家走丢的猫。 毕竟工坊里危险很多,繁忙的工作也让我无暇照顾,但我真的很需要一只小猫咪来解放我的压力。 轻轻的走到跟前抱住它,手指熟练的划过下巴,耳后,头顶,后背,再慢慢揉搓略有打结的毛发,咕噜噜的声音表示我的手法依旧娴熟,而我也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嘿嘿嘿,小猫咪,嘿嘿嘿。 好吧,我承认我撸猫撸出了痴汉脸。 时间紧迫,我的任务还有很多,每一只都只能浅尝即止,我提溜着后颈皮把它放进了箱子里,离得近的自己送回去,远得带回去交给梅尔梅斯奇。 好了,让我看看下一只是什么货色,假如是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就好了。 长毛猫慵懒而优雅,端庄地坐在原地让人抚摸,有一种异样的抚媚感。 橘猫肉感十足,手指所到之处都是柔软与紧实的交汇,好脾气的笑脸让人忍不住再捏一把顺带喂点吃的。 怕生的狸花发出威胁的声音,但慢慢的让猫对你放下戒备也是一种享受,更何况狸花修长的身躯抚摸起来也是乐趣十足。 今天很幸运,找到的猫咪都还好好的保持的猫的样子,虽然也碰到了几次只看到尸体的情况,但总比变异怪物要好得多,心理和身体都好好的得到慰藉了呢。 暂停把脸埋在猫肚子上嘶哈嘶哈的行为,把最后一只猫放进箱子里带回去领了悬赏金,在梅尔梅斯奇的中指问候下逃出了任务大厅向家走去。 夕阳洒在道路之上,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楼房影子之间一闪一灭,好像跟踪的鬼魅,但毕竟只是我自己的影子。 …….好吧,很明显我低估了那些低阶收尾人。 不过只有一点点。 在我发现之后他们很快都围了上来,看得出来他们很愤怒,毕竟任何人在被抢了活之后 又收到一张充满挑衅话语的卡片,都会像他们这样愤怒。 挑衅程度大概就是可以判我一两百年的程度吧。 “混蛋啊,明明不用靠这些任务赚的钱就可以好好生活却偏偏要来抢我们的活”领头的家伙看上去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不过也只有这样子的傻瓜才敢出头闹事“还给我们递这种纸条,就算你是三阶收尾人!就算你身经百战活了下来!” “我们这里的33人,一定可以打败你!”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到现在依旧没法理解,那些坐在人堆上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除了装逼真的只会硌到屁股。 站起来点了根烟,一步步走下人堆,脚底下的人一个个发出呻吟,唯一还勉强站着的就是刚才领头的小伙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你是怪物吗,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三阶啊” 拜托,我可是召唤型的收尾人,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你们这点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我拍拍手,悬浮盾,爬虫,自走炮自己消失在阴影里,回到了我设在附近的仓库里,望着还在混乱当中的小傻瓜,我叹了口气,往他脸上吹了口烟。 “咳咳咳,你干什么啊……” “我说,去酒吧啊。” “什么!” “哈,所以你们真就啥也没和他说拿他当出头鸟吗” 刚刚还“瘫”成一团的人们全部爬了起来,带着脸上的淤青在那说说笑笑勾肩搭背,小傻子已经呆在原地没法动弹了。 是的,每次清完任务我都会叫上这些低阶收尾人去酒吧喝上一次,当然是我请客。 我自然不是那种好心人,只不过是因为想去酒吧放松一下,而人多热闹,还可以避免和他们结下梁子。 不过这些老油条貌似把这变成整新人的机会了。 酒吧很烂,但好消息是我们也是一群烂人。 所有人都高举着酒杯问候着对方的亲戚朋友,以此当作下酒的谈资,那几张破桌烂椅已经被几个块头大的人坐的散了架,但老板不会在乎,只不过是再去某个垃圾场捡一些回来罢了。 有的人点了不少填肚子的饭菜,偷偷倒进了随身的打包袋里;有的人点了整支昂贵的酒,藏进了黑漆漆的口袋里。 我不在乎,毕竟不是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有不同的”必需品” 不过我选这家烂酒吧的原因之一就是针对后一种人,毕竟在这种酒吧里最贵的酒也不过如此。 我们工作,我们放松,我们行善,我们作恶,我们收敛,我们放纵,我们爱慕,我们厌恶。 总而言之,我们在生活。 纵使我们每天度过的日子与巢里的人截然不同,但我们每日操劳的原因却大同小异,虽然我们相差宛若异界,但我们依旧只是一群在过日子的普通人。 人总不能因为过日子,就把自己逼疯吧。 所以我们有酒,我们有工作,我们有斗殴,还有可爱的小猫咪。 该死的巢里人,我们和你们没有什么区别。 我撑开眼皮子,看了看正在狼吞虎咽第三盘饭菜的小傻子,他的胳膊瘦得吓人。 也许,没有区别吧。 嗝。 再喝一杯,明天的工作,再说吧。 有限的生命延伸无限的痛苦 人总是害怕死亡,为了活下去做出什么都不奇怪,这样的人在后巷并不少见;人也会向往死亡,会渴望在一次疯狂的放肆后消亡,这样的人在后巷也不少见。 有趣的是,驱使他们如此行事的,是同样的东西。 每月15号,我会准时收到一笔数额不小的钱,但我并没有因此赚上多少,因为这笔钱是让我开动一楼那些大型设备的必要资金,我很少开动他们,只有面对贵客或者难得一见的武器才会使用。奇点武器,活着的长剑,甚至是一个被称作武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可怜人,但是只有每月15号这笔钱的主人,才能让我每月到一楼开一次工。 “亲爱的,伊....織小姐” “不用勉强自己,叫我堇紫泪滴就好” 没错,目前最强大的收尾人之一,每月15号会给我一笔钱,让我精心为她维护武器,实际上这个行为从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开始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年龄。 但考虑到上次问女性年龄导致被暴打了一顿,这种好奇心还是压在心底比较好。 我照常接过装钱的纸袋和她递给我的武器,平平无奇的三把刀,但却是每月考验我技术的一大难关,越简单的武器,维护时就要愈发小心,因为他们的简单代表着其材料的价值和主人挑剔的习惯,更别提对于色彩级的收尾人来说,这些武器是他们得以存活至今的保障。 刀出鞘,闪出的寒光划开了我的眼睛,寒意在脖子上走了一趟,又浸入了心窝。无论看多少次都不禁庆幸我不是她的对手。 把刀放进机器,扫描仪开始进行损坏检查,趁着这个功夫我起身给伊織小姐倒了杯茶,又转头去二楼拿珍藏的高级点心。 好歹是每月稳定的大客户,虽然我的技术有保障,但对应的招待还是必须跟上的。 ——————————————————————— 每月例行的,我又来到这里维护武器。 准确来说,是正常时间线上的每个月。 穿越时间线是一件幸苦而危险的事,我带来和带走的每一丝痕迹都在撕扯着我,而这家工坊是少有的,在多个时间线上都没什么改变的地点,于是我就把这里当做了调整休息的地方。 这条时间线上的工坊主,已经是那个年轻人了,老工坊主似乎已经和我熟悉大多数时间线上一样,变成了生死不明的家伙,这个世界的年轻人,似乎叫阿尔斯特丁啊。 我看着他忙来忙去给我拿来了茶和点心,又跑回机器那开始维护武器,机器的灯光一明一暗打在他的脸上,凝重的表情几乎和老工坊主活着的时候一样。 而他的年龄也几乎和我的儿子活着的时候一样。 或许是年龄大了,又或许只是触景生情,心中不免有了些许动摇,固然我能穿越无数时间线找到无数“儿子”,但他们终究不一样,穿越时间线的动机早已改变了很多次,连我自己都懒得去思考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武器很特殊,并不需要这么频繁地维护,但每个月到这里来放松一下,顺便看看年轻人也不错,毕竟那个小家伙早就到了叛逆的时候,与我少有联系了。 或许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色彩收尾人呢 阿尔斯特站了起来,看来武器的维护已然结束,我抿了一口茶水,站起来接过了刀,道谢后离开了这里。 ——————————————————————— 伊織小姐很沉默,每次都只是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眯着眼看着我,感觉像是一个看到儿子有出息的母亲。 但很抱歉我并不能因此有所触动,毕竟从小被老爷子养大的我,唯一类似于母亲的印象就是他自己做的那台别扭的自动做饭机。 每次看到用在那上面的机械臂型号我都在想我小时候是怎么没被弄死的。 时间过得很快,习惯了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我竟然已经三十几岁了,收尾人时期的暗伤和工匠的职业病开始逐渐发作,麻烦的要命,每次稍微牵扯到都带来一堆不适,老爷子那时候疼得要死要活的,我好像有一点理解了。 紫收还是每个月按时来,但她好像并没有变老多少,甚至好像变年轻了。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只是保养的好 ——————————————————————— 丁不再年轻,或者说这个丁不再年轻。 身体,精神,习惯,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开始变老,在这条时间上存在的时间越变越少,或许在我下一次穿越到这个时间线上时,他和这座工坊都会不复存在了。 明明我的寿命和他们一样,但穿越时间线的能力却让我走过了更长更久的岁月。 我见过崩溃的都市,灭绝的人类,荒诞的末日,惨白的大地。 但不得不说,与其经历这些再跑回来修正,我倒愿意当个普通人,为了一点维护费急的不行。 那个收尾人好像钱不太够,似乎正在被丁数落着,不过看上去是熟人,她明显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熟人啊…… 每个时间线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改变,在这个世界能和我愉快相处的人在另一个世界就会与我怒目而视,不得不说,看着顶着相似的脸的人做出截然不同的行为,是一件让人心中格外郁闷的事。 所以我和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我走过的时间比常人更长,因而所经历的苦难也更多。 没有什么好处是没有代价的,不是吗。 ——————————————————————— 我老了,一转眼竟然已经快到了老爷子捡到我的岁数了。 都市的变化很大,甚至可以说翻天覆地了,我作为一个无名工匠竟然也被牵扯其中,丢了一条胳膊。给机械臂上好油,活动了一下手脚,上了年龄后身体远不如以前,没法再像年轻时那样工作。 所以我把普通的工作丢给了擅自闯进我家的那个女娃。 我收留她的时间不短了,自然也把手艺传给了她,虽然她小小年纪就满嘴脏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我手下干活。 和我被老爷子捡回来时一样。 时间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感觉就像一个轮回,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一个原点。 今天又是15号,紫收会过来做维护,我依旧负责着这类工作,毕竟小丫头手艺不精,只能做一些普通的工作。 她还是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好像时间在她身上停止了一样,但作为在后巷里活到如此高龄的我知道,少管闲事才是提高寿命的最好办法。 今天的她看上去有些异样,好像刚刚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依旧掩盖着自己的好奇心,只是接过了她的武器,沉默的进行维护。 在她向我搭话前,我会继续保持安静。 ——————————————————————— 这条时间线上的丁是个老人,收养了一个小女孩,这让我很意外。 同样意外的是,这个世界的“儿子”刚刚死在了我的面前。 “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死的啊。” 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我就感到了一阵反胃,我料想到我早就不在乎了,但从未意识到我会冷漠到这个地步。 我穿过了很多时间线,见证了很多次死亡,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叠加,宛若血痕刻在我走过的每一条时间线上。 我经历的时间远超于常人,所经历的痛苦也远超常人,我知道我迟早会因为此而麻木,却没想到会达到这种地步。 人的寿命皆有定数,其所经历的苦难也有限制,有限的生命带来有限的痛苦,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会作为“人”死去。 我似乎已经和那些改造人一样,在悠长的岁月中,流失了人性。 坐在丁的工坊里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逐渐平复,但他好像还是看出来了,不过和我想的一样,他保持了沉默。 明哲保身是正确的选择,我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帮助,生活在正常时间里的他并不能理解我,这是必然的。 武器很快就维护好了,我和往常一样收好准备离开,丁忽然拍了拍我的肩,我回头看向他。 ——————————————————————— “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吧,无论发生了什么,时间会带走一切” 我递给她一包果干,这是我给小姑娘做的,她爱吃甜的,但后巷并没有多少精致的糖果,我就自己做了些果干。 她应该比我大了不少,但看到她的外貌还是下意识的把她当作了比我年轻的人,是年纪大了吗,连行为都变得和老爷子一样了。 在我以为自己要被砍了的时候,她笑了一下,收下了果干,转头离开了工坊。 呼,我还以为我会因为一时的多管闲事断送性命呢。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已经不早了,该给小家伙做晚饭了。 ——————————————————————— 很难想象,我会被一包果干和一句空话治愈。我和他经历的事截然不同,但奇怪的的是,那句空话安慰了我。 “时间会带走一切” 我可以经历的岁月有限,但我拥有的时间还有很长,我有限的岁月将遇到的痛苦会在近乎无限的时间里延伸的很长很长,但我也会在这些时间里逐渐把它们淡忘。 所以,就让时间带走一切吧。 就算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这是我当年选择造成的必然结果。 ——————————————————————— 这是我接手老爷子工坊的第一个15号,在我重新开放工坊后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堇紫泪滴的消息。 虽然我早就知道老爷子和她的契约,但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快再次把武器托付给我。 一想到传说级的收尾人会来我这里维护武器,我的心里就一阵发虚,但我必须接下来,只有这样,我才算真正接好了老爷子的班。 离约定的时间很近了,我已经快把门铃盯坏了。 ——————————————————————— 这个时间线上的丁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刚刚接手工坊。 我选择了继续和那个老人定下的契约。 重新见到年轻的丁让我有一种轮回的感觉,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我第一次走进这个工坊的时候,还年轻的老爷子,和那个还年轻的我。 在时间里流浪了太久,经历了太多,我已经有些乏了。 老人总是怀念旧时光不是吗 毕竟过去的记忆都是美好的,至少比现在好。 我抬起手,敲了敲门。 ——————————————————————— “亲爱的,伊....織小姐” “不用勉强自己,叫我堇紫泪滴就好” 执拗是一剂慰心的毒药 (因为作者被邀请签约了,为了庆祝就更了一话,没想到随手写的也会被平台主动发签约邀请,虽然暂时没打算签约-) 都市传说,是协会划分目标等级的一种称呼,也是一些人口中的飘渺传闻。 诡异的行商,戴着口罩的女人,背对你的小孩,绝大多数故事都是诡异而荒诞的,用来骗人的假故事,还有些,在调查后发现只是被夸大的普通怪物。 嗯,你问有例外吗 那当然,是有的。 真实的,和描述中一摸一样的,诡异存在。 “你要是再在别人的酒馆里装神弄鬼你就给我滚出去” “哎呀呀,都市传说的主角不乐意了” 赖狗酒馆,杯中的酒一晃一晃的反射着昏暗的灯光,老酒鬼照常黑着脸擦酒杯,缺少窗户的酒馆显得格外阴暗;空中飘散的潮湿气味扰乱了视线,给每张桌子前的人偶糊上了一层五官。 被我吓到的收尾人咽了口唾沫,急急忙忙喝了口酒,把自己的魂冲回了肚子里。 “那……那有哪些传闻是真的啊……” “嗯~现在你就坐在一个真实的都市传说里面” “诶诶诶!” 人偶酒馆,由一家三流情报事务所传出来的消息。当时的那个情报人员在被追杀的时候换不择路的跑进了一个不知名的酒馆,那里灯光灰暗,空气中散发着类似迷幻剂的甜腻味道,每张油腻的桌子前都摆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木偶,粗糙而诡异。 酒馆老板一言不发地站在吧台前,而酒馆里为数不多的顾客都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喝酒,在微弱的灯光下,那个情报人员看到,每只杯子里和每个人的嘴角,都流淌着红色的液体……. 好吧,说实话被报道的时候我也在场,故事里眼中发着绿光的就是我。 那天老酒鬼搞了一批苦艾酒,在场的人都是在喝那个,我则是在那天搞荧光材料才弄的眼冒绿光。 除开这些误会以外,剩下的倒都是真的。 粗糙的木质人偶依旧坐在每张桌子旁边,没有五官,没有刻画,在本应热闹的酒馆里摆上这种东西,被描写cd市传说也不足为奇,说实话,就算在每张桌子面前摆两具尸体都没有这些人偶吓人。 但老酒鬼不听,所以最后来这喝酒的依旧只有那么几个人,这里依旧是一个诡异的地方,本来生意挺好的酒馆就这样成了诡异传闻里的一员。 香甜的蛋奶酒温暖了我呕吐后脆弱的肠胃,每个月我都会在这里喝上一整天的酒,正确的饮酒顺序有利于延长饮酒时间,我坐在吧台边上晃着脚慢慢吸着杯中的热酒,看着眼前仍处于震惊状态的小家伙。 这家酒馆开了很多年了,按老爷子的说法,以前是个温馨热闹的地方,老板调的一手好酒,装修复古而不失格调,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能高举着酒杯向周围的陌生人敬酒。 还有一个擅长烹饪下酒菜的老板娘和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孩。 俗套的悲剧故事,不是吗 因贪杯而血腥的夜晚,美丽的装修染上了妖艳的红色,成为了只适合一个人欢欣和另一个人哭泣的舞台。 我承接了这家酒馆40%的改造工作,无处不在的机关暗格都是由加装的,他把挣到的大部分钱都塞进了我的口袋,让这家酒馆成为了他心目中,绝对安全的地方。 然后摆上了这些人偶。 一大一小,粗糙而诡异。 给他整这些东西我是拒绝的,但他坚定的要求和加价让我无可奈何,只能顺着他的意。 “起码加上五官吧,不然这么多摆在这慎得慌” “假如我不能只靠想象就回忆起她们的样子,我就该死了。” 奇怪的执拗,让他从一个和善的大叔成为了老酒鬼,也造就了这家赖狗酒馆。这种执拗会像毒药一样毁了他,但很显然,他对此非常满意。 喝醉后的昏睡醒来时往往是痛苦的,带着剧烈的头疼和口渴,老酒鬼留在我面前的水肯定是他从水龙头里接的,但聊胜于无。 …….该死,是那个生锈的水龙头。 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老酒鬼坐在吧台的一角, 正对着一对木偶嘀嘀咕咕,我慢慢挪了过去,把空杯子丢到了他的面前。 “喂,再来一杯。” 他抬起头,冷漠的看着我,我耍赖皮的仰躺在柜台上,翻着白眼看着他。 “锈水还不够你喝的吗” “你知道今天只有酒能满足我。” 他叹了口气,起身随手到了杯酒给我,麦芽酒,苦涩的味道让我一下子清醒了,拿起一块没吃完的下酒菜,叼在嘴边嘎吱嘎吱的嚼着,看着老酒鬼继续进行自己的“祷告” 站起身,拍拍围裙上的灰,表情庄严而肃穆,假如不是知道我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信了什么教,他走过来收走了我的杯子和下酒菜,将剩下的倒进了垃圾桶。 “你该走了,明天你还有工作” “怎么了,我在这里打扰你了,对着人偶自言自语还需要这么多仪式感” “你醉了,赶快走吧。” “废话,我就是为了喝醉来的。” “在我动手前,快滚吧。” “不是我说你啊,你还要坚持这种怪事多久自从你叫我帮你改装酒馆之后你就没停过这种怪癖,你是打算真的变成恐怖传说然后被协会上门调查……..” 熟悉的打击感,和往常一样的脸着地,这次比上次滑得远,看来他更生气了。 老酒鬼站在酒馆的门口,冷冷的看着我,但又似乎透着一丝怜悯。 “无论我疯成什么样子,你是最没有资格劝我的那个,想劝我,先把你自己改一改吧。” 清脆的关门声,震得我脑瓜子嗡嗡作响,歪七八扭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工坊走去。 打开大门,拧开灯,啪嗒一声摔在门口的箱子上,箱子的尖角捅得我生疼,但我却不愿意爬起来,随手抓过标签来看。 老男孩工坊武器,共计三亿眼。 刀械制作大师制作,4.6亿眼 轮盘重工限定武器,2.7亿眼 是的啊,我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执拗的保持怪癖的可怜人,拿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来向早已无法接受到歉意的人赎罪,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他成为了可笑的都市传说,我则永远凑不齐钱扩建工坊,只能日复一日的幸苦工作,连吃饭都只能将就。 所有事后的忏悔行为都只是感动自己的自私举动,最后得到救赎的只有加害者自己罢了,我和他,终有一天会死于这种愚蠢的行为,死于这种能够带来安慰的”毒药” 哈,至少,至少我和他都乐此不疲,心甘情愿不是吗。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再挣些钱呢。 我们的生活多姿多彩(中) (因为上推荐了所以更了一章,我努努力再更一章) “后巷”的基础设施并不比“巢”里差多少,道路,住宅区,商业区,工业区,作为同样有着不少的人生活的地方,这些东西是完备且充足的。 二者之间只有微小的差距,和多了一点点的阴影。 于是就造就了“巢”和“后巷的不同。 阳光照射在两边的楼房上,裁下合适的阴影遮住了行人兜帽下的外貌,另一侧的人声鼎沸成了这边枯燥脚步声的陪衬,倒数般的轻响压的人喘不过气。 这里是“里巷”,是某个在此处名头不小的帮派设立的通道,走进这条道路的人必须遵守规则,安静的穿过去,任何违反规则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一片扭曲的黑暗中。 对于被追杀的我们来说,这是最快捷方便的道路。 被芬恩害得惹了拇指的人后,我和他已经逃亡了一天半了。不得不说,除开针眼,盯上我们的情报贩子还是不少,在连续换了几次路线依旧被追上后,我选择“里巷”作为转移的通道。 走到一处房子的后门,敲门后把凭证亮给了守门人,进去后从前门走到了主干道上,迅速混进了人群中。 拇指那些成编制的家伙会在关口卡住,最好是因为他们那个愚蠢的等级制度和看门人打起来,跑了这么远了,对我们感兴趣的情报贩子也要花点时间才能重新构建起对我们的情报网,所以当下之急就是拿到补给和治疗伤口。 果然要去黑市嘛…… 我掂了掂自己的钱包,嘀嘀咕咕的算着这附近黑市的价格,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小刀划开了喉管的外皮,鲜血在刀尖上晕开,我在下死手之前反应过来,一翻手腕避免了惨剧的发生。受到惊吓的芬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我。 “抱歉,我太紧张了。” “哈…..哈……没事,阿尔斯特先生,我就是想问,我们,我们还要跑多久。” 很明显,他所做的强化手术已然没法支撑他继续跟着我这样转移,但跟他一起休息也不是什么上策,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个大号的拖油瓶。 抓住他拿他去和拇指抵罪 不好的选择,现在这样做只会让他们认为我在示弱,最后可能连他带我一个都跑不了,拇指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纪律森严不会妥协,我可不能指望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 或者说,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妥协。 我瞟了一眼坐在地上喘气的芬恩,随手把他提了起来,向最近的黑市入口跑去。 把“抵罪”当作最后的底牌吧,在此之前先把他带上,万不得已也可以从轻发落。 后巷啥都可以买到,所以实际上黑市早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不再局限于卖禁品,而是成为了那些不想或者不能明着交易的人的第一选择,芬恩可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略有些好奇的转着脑袋看向四周,我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脑袋,让他直视前方。 “别再给我惹麻烦了,不然我就拿你还我的活路” “……是” 我松开手,因为用力而紧绷的肌肉拉到了肋骨处的伤口,火烧般的剧痛和跳动的伤处搅得我心烦意乱,眼下的情况非常紧急,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紧急治疗药物,营养剂,雇了一批人帮忙跑个腿,最后又向黑市的常客支付了一笔钱,还剩最后一项任务,我需要去找这里的负责人拿一把钥匙。 凯琳迈斯特,这片黑市的主人,她的信物依旧和以前一样有效,很快我就见到了她。 “哎呀,没想到我可以看到你又一次拿着信物站在我面前的一天,我鼎鼎大名的工匠先生怎么又惹上了帮派呢” “假如你少贫两句嘴的话我倒可以和你好好聊聊这件事,不过你不会少贫嘴,我也不会和你细聊,把我的钥匙还给我。” 眼前的女人年过40依旧是个美人,动作优雅而不失抚媚,转眼间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握住我的一双手,让我俩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难得来一趟就不要这么冷淡了,好歹是旧相识一场,不要如此姿态嘛。” “你坐拥一片黑市,手眼通天四处逢源,自然可以悠然自得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但我就那一亩三分地,现在还在被追杀,实在是没法再添点重量压自己的肩膀。” 她的手很重,从一开始就是紧紧握着的,这一抓我就感觉到些许异常,或许其他对我感兴趣的情报贩子再建立情报网需要时间,但对她来说却是信手拈来,把我俩卖掉再给拇指卖给人情是在再划得来不过的事情。 她的笑容很甜,在察觉到我试图抽手后就变得愈发甜蜜,但手上的劲却松了几分,微微歪过头好像在征求意见的小孩一样。 已经听得到外头拇指的声音,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凯琳。 “一定要这个价格” 她默默不语,脸上的笑容却愈发虚伪,我叹了口气,轻轻把手抽了出来。 “我答应你,我会把我收藏的武器给你十分之一。” 钥匙到手,凯琳的手下把我和芬恩推倒一处活板上,在她的笑脸相送下掉进了黑暗之中。 至少这次她是真心在笑。 “阿尔斯特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 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芬恩已经冷静了不少,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再非常惊讶。 前途无量啊小伙子,我一边心想一边舒展身体准备迎接马上就要到来的冲击。 “我们要去安全屋,在那里躲一段时间。” “避风头吗” 说话间我们已经掉在了垫子上,我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打开角落的冰箱拿出一罐啤酒。 “你要知道,在后巷避风头永远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反击才是正确的解决方式” 惹了拇指是一件麻烦事,对于他们来说,被侮辱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就像被染上了肮脏的颜色,只有拿侮辱者的血才能洗刷。 但除了洗刷,还有一种方式,是掩盖不对吗。黑色会掩盖一切丑恶,而造就黑色的最好方式,是混合。 十分之一的藏品,换来了24个小时的安全,而这24个小时的混合,就能产生足够我们扭转局面的黑暗。 我坐在黑暗中喝着酒,等待着我造就的黑暗掩盖我的痕迹。 黑色是一切色彩的终点,也是包容万物的颜色,混杂一切的黑色终究会解决难题。 还有24个小时。 我们的生活多姿多彩(下) 口头协议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就算双方有着绝对的信任,没有文字记录的协议很可能成为他人的手段,让本来抱着好意的两人陷入巨大的危机。 但有一种情况可以避免这种危机。 口头协议的双方都不信任对方。 离说好的24小时还有4个小时,我就拉着芬恩离开了安全屋,虽然没能补充到常用的装备,但还是靠买到的零件做了一些好用的小东西。在我和芬恩坐在一条小巷里休息的时,我安在门上的微型炸弹爆炸了。 正常情况下不到约定的时间没有人会去开门,除非凯琳把我们卖给了拇指。 我从来就没完全信任她,有利可图的时候她绝不会因为普通的交情就放弃,所以我做下了提防。炸弹并不大,但加在里面的东西会彻底毁掉那个安全屋里的家具,算我对她的一点小报复。 她应该也料到了这点,里面的家具全是些不符合她品味的便宜货。 彼此彼此吧。 离一切尘埃落定还要些时间,跑了这么远暂时可以坐一坐,点了根烟叼在嘴上,呆呆着看着烟慢慢向上飘。 芬恩看上去有点奇怪,安静的坐在那低着头,很明显,他现在有点后怕。 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收尾人就惹上了拇指,要不是刚好在被追杀时被我救了,他可能早就是某条加工线上的东西了,到我工坊直到现在,只有在安全屋里的时间是放松的,紧绷的神经又开始思考,才意识到之前的自己离死亡有多近。 “所以,前辈那个时候是觉得我是个麻烦准备把我踢开” “对啊。” “丁先生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废话” 芬恩再次陷入了沉默,我则靠在了墙上开始放松腿,与其抱着明白装糊涂让两个人都难受,不如早点说明白,我不会有心理压力,他也不会抱着我会舍命救他的想法,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不然我早就死在后巷了的某个阴暗角落了。 微弱的抽泣声响了起来,恐惧和被抛弃感最终压塌了这个小家伙,但我并没有打算安慰他,用虚假的语言给他带来脆弱的安全感是愚蠢的,不安的人至少不会死于疏忽,我站了起来,是时候开始移动了,拇指的动作很快,凯琳再开个价帮忙追踪的话,我们现在离开甚至有一点迟了。 “所以,丁先生为什么没丢下我” 我歪过头,看着脸上依旧带着泪痕的芬恩,叹了口气,一把把他拽了起来。 “因为我是个突发奇想的冤大头,我乐意行了吧,想活命就快点走吧,不然等会就要出事了。” 距离我昨天设下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24小时还剩2个多小时,假如一切顺利的话,躲躲藏藏的到那里时间刚刚好。 不过一切顺利肯定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与我估计的一样,凯琳帮忙追踪了,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拇指就追了上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在周围响起,看来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把我们围杀在这里了。 做多了的微型炸弹撒向四周,给凯琳准备的添料可以刺激人的黏膜,当作催泪弹用暂时拖住了拇指的脚步,我抓着芬恩冲进了一条窄巷,要想翻盘必须拿到我昨天准备的东西,但按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必死在这里不可,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一个人。 手心出汗,右眼皮一跳一跳的扰乱着我的思路,选择其实很简单,在这种情况下做什么都是合理的,或者说,只有活下来的人才会纠结到底道不道德,但我却犹豫了。 淦! 我把一把钥匙和地址拍在了芬恩的手心,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丢上了房顶。 “去这个地方把那里东西拿过来,这样我们两才能活下来哦!” 突然的变故让芬恩有点惊慌,他趴在屋檐上看着我。 “你tm赶快去,你要是偷跑了你就不得好死!” 拇指已经冲过来了,相比于芬恩我的威胁肯定比较大,这样他们才能无暇顾及芬恩专心针对我。 芬恩嘴唇抽动了两下,很快消失不见,我也抽出武器转身面对眼前的拇指小队。 “你是个好人” 真可笑,还觉得后巷有真正的好人,这样的新人可活不长。 我挡下了刺刀的攻击,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渗出血来。 后巷哪有什么好人,只有坏人,和还记得自己过去是个好人的坏人。 这次的情况比上一次还要差,用惯了的武器只剩下“闷音”,临时制作的装备质量不够,比预计效果差了不少,唯一的优势就是这是条窄巷,对面难以进行有效的配合来快速压制我。 我擦了擦头上的血。调换了“闷音”的拿法让受伤的手腕好受一点,拇指的规矩是不能随意开枪,但芬恩要是再不快点回来,他们就会失去耐心来一轮齐射了,失去了悬浮盾的我可没法扛住。 敲碎了一个大胆的家伙的一口牙,再次退回了巷子里,拇指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往巷子外撤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开始齐射了。 芬恩还是迟了吗,或者说是跑了 反正对我这个将死之人来说没什么区别,我用“闷音”遮住要害,静静地等待着子弹的到来,至少避开要害,在死之前再拖几个粗心来查看的人下水吧。 咔嚓,上膛。 腾,举枪。 嘭,开枪 一道黑影与火光几乎同时出现,从屋顶闪了下来,我只来得及用闷音和手臂遮住他的心脏和头,血花从他的身上溅了出来,喷洒在我的脸上。 “你疯了吗,你这种垃圾强化手术挨一枪都会要了你的命!” 芬恩脸上带着迷离的微笑,把抱在怀里的包裹交给了我。 “因为…….我是个突发奇想的冤大头,我乐意这样做,丁先生” 啧,什么都没学会,呛嘴却是一套一套。 我急急忙忙打开了包裹,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就用这个来掩盖掉我们犯下的事吧。 嘭。 突如其来的枪响撕开了靠的越来越近的拇指队伍,被击中膝盖的人躺在地上嘶吼的滚来滚去,枪在后巷并不是什么稀罕货,一把枪并不能给拇指造成什么影响。 但子弹造成的特殊伤口可以。 我忍着子弹冲击造成的疼痛站了起来,对着震惊的小队队长露出一丝微笑。 “怎么了,看到只在拇指内部流通的子弹在我手上,震惊了” 黑色能够掩盖一切,而制造黑色则需要三原色的混合,而我就是在昨天,把三种“原色”混在了一起。 第一种颜色是黑市,里巷帮派,凯琳和拇指本身。 拇指使用的武器是统一制作的,买到同款并不难,但拇指自身的制度却限制了子弹的流通和开枪的权力。 所以我在昨天就让里巷黑帮,黑市小偷以及凯琳帮忙偷到了子弹以及他们枪械的信息,以此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让我猜猜看,你们的子弹有使用数目限制,而每个人的枪都有着固定编号,另外把这些交给外人是严重的违纪,对吗” 第二种颜色是代达罗斯工坊的特殊工艺。 与绝大多数工坊不同,代达罗斯工坊的特色之一是仿造而不是创造,每一代工坊主都可以轻易的研究出各种武器的结构和制作方法,而我也不例外。 针对拇指武器的研究很早就开始了,但因为不想冒险,所以一直没有去搞原装货进行最后的对照修改,但昨天偷来的子弹让我完成了这一步骤。 “或许你会觉得仿造的武器肯定会和原装有差别,但是,粗心贪婪的工匠把原装子弹混进仿造货,枪上的编号一不小心刻了一样的这种事;虽然是稍微一查就会被发现的致命错误,但也不少见不是吗” 而最后一种颜色,就是我的工匠朋友。 他们经营的大工坊可以快速生产这些东西,我以他们竞争对手的武器资料为代价,让他们制造了一小批编号与这个小队一模一样的枪械,让他们一知道我死了就投入市场去贩卖。 “或许你想着把我在这里杀死就没有关系,但你要知道,我作为工匠肯定不会只做这一批,而当你的上级发现那些在市场上流通的枪编号很你们一样,你猜猜你们会怎么样嗯” 三色俱全,深邃,能够吞噬掩盖一切的黑色已成,现在只等他自己进入其中。 小队长的肩膀微微颤抖,看上去气的不轻却无能为力,作为底层干部即要承受上面的压力又要照顾底下的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应该已经把他折磨的不轻了,但作为拇指的干部,“纪律”一词的分量在他心中肯定比一般人重,但肯定不如高层干部。 所以我要再推一把。 “像这样的的小事你肯定觉得无关紧要没有上报给领导吧,明明是想着自己处理好却落入了这一步。”我慢慢的向他走去,最后和他充血的眼睛视线交汇“我们都只不过是讨生活罢了,不如各退一步,没必要拼的两败俱伤。 “哦,对了,听说拇指的惩罚,比直接被杀掉还要可怕” 小队长沉默的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把枪背在了背后。 “我已经把冒犯者杀掉了,你们只是路过的人,无关者快走吧” 尘埃落定,黑色吞噬了一切,大家又在一片混沌中回归了日常生活。 拇指很快就撤走了,我也背起了芬恩,往最近的的医院走去。 失血过多的芬恩迷迷糊糊的趴在我的背上,我不停的答着他的话防止他睡过去。 “丁先生好厉害啊,竟然想到这种办法” “嗯” “我竟然活下来了,我可以继续挣钱帮姐姐了” “好” 这两天经历这么多,我一定要讲给姐姐听” 芬恩浅笑了一下。“她一定会惊讶原来收尾人的生活这么多姿多彩。 真是个新人啊。 收尾人的生活确实繁多复杂,用多姿多彩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但太多的颜色混在一起,就会变成黑色。 就像你仅仅是干了件你不知道的错事就被追杀了好几天一样,生活确实多姿多彩,但黑暗才是它的本质。 不过无所谓了,在他看到更多的“颜色”,把一切混在一起变为黑色之前,还是让他享受自己的生活吧。 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只能祈祷他能活过新手期了。 你要经历的还多着呢,继续去体验“多姿多彩”的生活吧,小子。 暴力永远是最好的玩具(上) (因为作者昨天打老头环卡boss一怒之下打到今早四点才睡,所以忘记更新了,我争取快点把剩下的更出来) 挣钱永远是好事,只要本着合情合理,双方自愿的原则,没有人会拒绝把钱拿到手时的喜悦,付出就理应有等价的回报,虽然这是常理,但并非常识,所以人们会因挣到等价的钱财而感到愉快。 但人情交易除外。 “所以我必须干这个” 下午,难得可贵的清闲时段,没有订单,没有急件,计划内的工作和非工作都已经做完,这个点,会带着满身血热气腾腾跑进来的人也还在把自己搞得满身是血,正是我好好摸会鱼的惬意时光。 “45起投诉,17起制裁请求,已经现在就差盖章的3起处分决定。”梅尔梅斯奇把文件夹摔在我面前,不离嘴的药草烟忽明忽暗,喷出一口呛人的浓烟,“另外因为你接的委托绝大多数都是我处理的,假如你不答应老娘会被扣工资,所以我会用一切手段来让你答应的。” 我叹了口气,虽然我每次去抢找猫的委托都会挨她一顿臭骂,但她都帮我擦了屁股,现在这个投诉情况大概率是她努力维持的结果,假如已经到了让她亲自来找我的地步,说明事情真的大条了。 这是我欠她的人情,所以没有办法了。 拿过文件夹,任务内容很简单明了,但就是有那么几个字让人越看越头疼。 “担任考察期间的保镖,报酬以保镖表现定” 看上去就报酬很少的样子,少到甚至不能明写,只好拿“视表现而定”来给人一点希望。 再加上任务是巢内的研究所发的,就更让人没有接任务的欲望了。 巢里的人本身就有点高高在上,更别提这些蒙着头搞研究的家伙,忽然就很理解为什么协会会把这个任务丢给我当惩罚了。 “嘶,他这个路线安排是认真的吗,这么走不是找死吗” “所以协会希望你好好完成任务,这次任务是双方长期合作的尝试,你需要拿出最好的态度来担任保镖,保证考察方的安全” 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念着任务附录上的内容,让我想起来梅尔梅斯奇的性格也挺恶劣的。 “我知道了,三天后我会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好保镖的。” “哈,你最好这样” 得到满意答复的梅尔梅斯奇站起身来,吧嗒吧嗒抽着烟准备回去工作,看得出来退至二线后她的工作也不轻松,帮我的忙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那个…..谢谢你啊,梅姐” “别以为说句谢谢就可以弥补老娘被扣的工资,快去想想该怎么应付那群家伙吧。” 嘶….. 我咧着嘴苦笑一下,又拿起了文件夹,还有三天时间,想想办法吧。 ……. 早上五点半,这是考察队要求汇合的时间,为了腾出时间我熬夜赶完了手上累积的工作, 虽然我平常睡的就不多,但熬夜之后果然还是很困,打着哈欠与考察队汇合,自然遭到了那些人的嫌弃。 “面对重要的工作精神状态这么差,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三阶收尾人的” 两男一女,说我的人是看上去像领队的男人,三个人都是服装洁净,成功人士的样子。和背着大箱子穿着黑斗篷的我一比真是天差地别。 谢天谢地那个女人没有蠢到穿高跟鞋和带贵重首饰。 “简单来说我就是你们今天的保镖兼向导,负责你们在考察期间的安全,当然前提是你们听我的话”我点了根烟来提神,他们明显皱了皱眉,但我并没打算惯着他们“任何因为擅自行动造成的不良后果我都不负责,你们大可以去投诉我,我也大可以把你们丢在某个地方让你们自生自灭,你们乖乖听话,我好好当保镖,我们相安无事,完成对方的任务” “你怎么这个态度……” “我是因为要被处分才被强迫过来,你们三就是三个麻烦,“视情况给报酬”,你觉得你很幽默真当后巷人是傻子”我吐了一口烟“我不喜欢你们,你们也不喜欢我,我们快点结束,好聚好散” 或许是被戳到了痛处,对方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但对于缺钱这个事实,他们也没法作出更多的反驳,脸色明明暗暗了几次,最终放弃了一样提出了一口长气,脸色恢复了一点。 “……走吧” 他们是作为公司代表来后巷考察建立新的研究所,看上去年纪都不大,很明显,领头的那个应该最近备受青睐,接这个考察任务来立功回去高升,剩下两个不是新人就是被排挤,三个人各怀鬼胎的来到陌生的后巷,还列了一条找死一样的考察路线。 “等我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挣到钱买房子结婚了……” 拜托不要碎碎念这种话好不好,我感觉你可能要第一个死了。 感觉到我的动摇,我藏在周围暗影里的“爬虫”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无论如何,我只能尽力来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第一个目的地是附近研究所数量最多的地方,因为进驻那里的研究所不少,所以剩下的位置并不多,他们在研究过地图后确定了一块位置作为考察的第一站,不得不说单论挑选眼光他们还算不错,不过他们明显没有意识到,为什么那块地方会剩下来。 再次切下一只大老鼠的脑袋,“爬虫”一拥而上把它分尸阻止它分裂成两个,那三个人缩在我的悬浮盾围成的保护圈内瑟瑟发抖,看上去长得挺好的各式虫子在盾牌表面挤成一团,勾勒出各式绚烂的图案,有种抽象派的美。 这里是附近卫生系统的交界处,附近的研究所会把处理价格昂贵的废弃试验品倒进下水道,养出来的怪物早就不满足于下水道阴暗的角落,爬出来把这个好地界占了。 我警告过他们,但领头人表示自己强烈的责任感和坚定的决心,我也只好成全他,让他多一个可以在未来吹嘘的谈资。 不过很明显他有点夸大其词了。 “这里只是外围地区,没法好好考察全貌,三位有没有兴趣再走深一点看看” 我烧掉盾牌上的虫子,伸手把他们拉了起来,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询问,不约而同的,他们三个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领头的男人还煞有介事拿出纸笔写下了“环境恶劣,不利于设立研究所”的记录。 虽然没错就是了 我带着他们走出这块地方,看样子已经好好的得到了教训。不过这里的怪物并不是重头戏,毕竟他们看到了怪物就不会再往里走,像这种单纯想杀掉你的反而更好处理,双方的目的都很简单明了,硬碰硬就好了。 后巷什么最危险,这种问题对于后巷人来说非常简单。 但问题是这三个是上等的巢养小肥羊。 祈祷一帆风顺是没有意义的,真正的麻烦就要开始了。 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把他们从光亮的主干道,带进了黑暗的小巷。 破碎的灵魂也有自己的美好 (作者最近有点灵感枯竭…..要是咕了属于正常情况【哎嘿】) 你见过凌晨五点半的街道吗 冷清,粘稠又带着某种微妙的味道,这个点清道夫刚刚结束夜晚的工作不久,这让街道显得格外干净。刚刚结束被迫加班的我决定去帮早点铺子开张,今天是老板换油的日子,刚好去吃新鲜的。 去的太早老板连桌子都没有摆出来,很明显,他并没有打算特别服务我这个唯一的客人,拿了张纸包住刚出锅的炸萝卜糕,晃晃悠悠的走上了回去的路。 刚出锅的萝卜糕皮脆馅糯,油炸去除了白萝卜的异味但保留了其汁水和香甜,引得人贪心咬一口却又被烫的呲牙。 我被烫的吐了吐舌头,将最后一口塞进了嘴里,曲指一弹,把纸弹进了黑暗的小巷里。 壹….壹……肆……伍……壹……肆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黑暗里传了出来,虽然不理解其意思,却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这种说话方式…… 寒气一下子窜上了我的脊椎,我一激灵跳起来抓住了房檐,一翻身上了屋顶,趴在屋顶上小心的看着下面。 按理说清道夫的活动时间只有80分钟,这个时间段清道夫应该早就回自己的巢穴里去了,但凡事都有例外,在后巷除了疯子没有人想去面对清道夫,尽管清道夫本身并不强,但当他们聚集在一起时,就是行进的绞肉机。 几只“爬虫”顺着墙壁滑了下去,黑暗的巷子在我的眼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只小号的清道夫正站在一具尸体前,试图把它手上的钩子插进尸体里去,但很明显没什么进展,尸体的手上抓着一根铁棍,看来他试过垂死挣扎了。 它又绕着尸体转了两圈,发声装置吐出了更多意义不明的数字,手上的钩子有很明显弯曲和裂痕,死者生前应该是个收尾人,身上的强化手术加上死后尸体的僵硬化,对这个小家伙来说是个大挑战。 现在只要在房顶上等它解决这个问题,等它走掉后我再走就行了。 ……….. 嘶…… 额…… 呼…… 啧…… “把断掉的右边掰下来一半,做出一个尖锐的部位,这样就可以方便插进去了” 忽然听到我的声音,它很明显吓了一跳,惊恐的向后退去,贴在对面的墙上举着爪子恐吓着我。 我叹了口气,从墙上跳了下去,作为工匠看到有破烂的武器在自己眼前果然很不好受,就算有风险依旧还是忍不住,不过现在都快天亮了,清道夫不会在白天行动,所以这附近应该只剩下它一个了。 拿出随身携带的简易工具,用脚踩住试图攻击我的双臂,把断面处理了一下,虽然比不上原装但也能插进那具尸体里了,我抓着它的双臂让其插入了尸体,在一阵奇怪的变化后,尸体化作了液体,被吸入了清道夫背后的罐子里。 哦,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松开了手,饶有兴趣的看着它背后的罐子,虽然早有耳闻,但见到现场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被首脑特批的技术还真是厉害,假如不是研究了就会出事的话,我还真想试试能不能复制。 不过这就是个想法,我就是个普通人,和这些玩意还是少扯上关系。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衣服忽然被扯住,低下头,小清道夫用它身上类似于眼睛的部位盯着我,并对着我晃悠它破碎的双臂。 …….. “不行” 开什么玩笑,带一只清道夫回去我疯了吗,要是被其他清道夫找上门了我也就要变成罐子里的液体了。 小清道夫只有我一半高,非常坚定的一只爪勾着我的衣服,把另一只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同时继续盯着我,虽然它戴着面具,但我好像在那两个目镜里看出了央求的目光。 我迟早死在鬼迷心窍上。 在天亮前把它裹在衣服里带了回去,关上大门挂上不接临时委托的牌子,我今天一整天的流水都浪费在这个家伙身上。把捡到的碎片丢在了桌子上,又把它抓了过来,我现在要开始修复它的双臂,先从复原和材料比对开始。 它意外的没有挣扎,看来和传闻中不同,它们并不是单纯服从命令的机器人,我移动工具一点点拼接它碎裂的钩子的时候,它就老老实实坐在我的腿上看着我的工作,拼接碎片并不适合轻松活,我的头上很快就冒出了汗,它的机械身体是冰冷的,把下巴靠在它的头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拼接很快就完成了,我拍拍它的脑袋让它下去,抓着它的双臂比对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就走去找制作的材料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跟在我后面,它又跟了过来,安静地围在我脚边看我找材料。 怎么跟小猫似得…… 我张口想让他回去,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我想了想,蹲下来看着它。 “喂,我叫你柒玖怎么样” “壹肆壹叁贰贰” 我就当你同意了。 “柒玖,到那边的沙发上坐着等我” 柒玖看上去很不满意,或许它有自己的名字,但很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在我这你就叫柒玖,讹上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发现抗议无效后,它垂着头走到沙发上坐下,看来它还是很听话的。 我选好材料后回到了工作台,开始制作新的钩子,像清道夫这样的特殊衣物我做过不少,只要不触及到背后的罐子,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钩子的复制很简单,我完成的很快,成品甚至比原物更好,我还忍不住按照早上看到的给它做出了调整,对于这样的小号清道夫来说会更加好用。 我抬起头准备招呼柒玖过来,却发现它蹲在沙发的旁边看着一只野猫。这只猫是最近在我家附近活动的,一时没忍住就喂了它点吃的,然后就被它讹上了,时不时跑过来要吃的,却很少给我摸。 柒玖一动不动的盯着它看,猫却很淡定的在那里舔毛,慢慢的举起爪子,柒玖试图摸一下猫。 很明显这不太可能。 爪子上的尖锐一下子刺疼了猫,它跳起来弓着身子冲柒玖嘶吼,然后很快的逃走了。柒玖看上去有点悲伤,又静静地蹲在原地了。 哈………… 假如消息属实的话,清道夫本质是液化的人类,液化的量与被液化者的实际大小有关,也就是说,柒玖很可能只是个孩子。 虽然变成清道夫是自愿的,但我实在想不到一个孩子是怎么主动去变成清道夫的。 变成清道夫的人会失去所有的记忆,但心智会保留生前的水平,让一个孩子天天来干清道夫的活……. 啧,我怎么和提拉尔一样了。 我招招手把柒玖叫了过来,把坏掉的钩子拆了下来,撞上了新的钩子,它惊喜似的看着新钩子,举着爪子跑了起来,在工坊里跑来跑去。 然后一爪子干在我的办公桌上。 果然是个孩子啊,还是个熊孩子。 我把它挂在了武器架子的钩子上,无视了它喊的我听不懂的数字,又坐回了工作台面前,反正今天是做不了什么事情了,再做点个人兴趣吧。 时间很快到了夜晚,柒玖离开了工坊,无论它有多么可怜,到底也是个清道夫,不能指望它会报答我啥的,我看着它消失在了黑夜里,和它相处了一天,我发现清道夫本质上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我甚至觉得柒玖有点可爱。 是在后巷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多了,看个清道夫都觉得眉清目秀了吗…… 早点睡吧。 一天都没有临时委托,让整个人都很放松,导致我第二天一早起的很迟。 “贰壹…贰壹…” 我一激灵爬了起来,柒玖就站在我床边看着我,爪子上挂着一个小袋子。 我打开看,里面是一打钱和一张字条,我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大写数字。 好吧,我还是看不懂。 我看着站在我床头的柒玖,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摸了摸它的头,走到外面拿出了昨天做的东西。 一双简易的义手。 我把义手给柒玖装上,又把因为积怨已久而被我抓起来的猫拿了出来,把它塞到了柒玖的怀里。 柒玖很疑惑的看着我,活动了一下义手,最后小心的把义手放到了猫的身上。 第一次自然的碰到其他生物,对它来说应该很惊喜,它在数次试探后就开始沉迷其中,虽然那个头盔上并不能看到表情,但我肯定,它应该很高兴。 幼小的灵魂被搅碎重组,木然着执行残忍的指令,成为了后巷黑暗中的一员。 但它不应该被剥夺享受的权利,既然力所能及,为什么不能给这个破碎的灵魂一点慰藉呢。 更何况它也给我带了钱。 我掏出钱数了一遍,准备把钱放进钱箱里,刚走进内室,就听到了一阵响动。 柒玖正试图用义手把我的工具弄下来。 …….熊孩子再怎么样也还是熊孩子啊。 “喂,柒玖!” 她转过头,目镜里闪过了恐惧。 但手依旧没停。 嘭 她死定了。 软弱的人只能毁灭自己 (呜呜呜没有灵感要更不出来了qwq) 人体改造,后巷经久不衰的话题。 简单的纹身手术,稍复杂的肢体替换,以及其他的改造方式。 目的无一例外是为了变强,但变强的目的却又有区别,因为这个区别,有些人虽然变强了却又沦为了另一些人实现目的的工具,于是大家在从一个目的到另一个目的的循环中不断牺牲,不断努力,然后在某次循环中消失在两个目的宛若磨盘的摩擦之中。 作为小工坊,虽然产能较低,但我可以更自由的接下委托,也可以利用小作坊的灵活性来抢大工坊因为一些原因不接的任务,以此在大工坊的夹缝中生存。 牙咬着线,向后仰头把被手按住的伤口收紧,简单的打个结以后剪断了多余的线,脱掉染成红色的围裙,呲着牙丢进了装着水的桶。 虽然早就习惯了血腥味,但果然还是觉得好腥。 “维护结束了,这家伙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只要不进行超负荷的战斗就不会出事,账单在这里,记得按时付账” “好的…..喂喂喂!这价格是上回的快两倍吧!” “哈不乐意了你看看这个损坏程度,还有我花费在上面的材料,你再看看有哪家大工坊会接这种委托,或者说有哪家愿意接的有这个能力,你们现在是有价无市知道吗你当然可以拒绝这个价格,但你可以等下次坏掉后再着急,或者说你想让敌对组织知道你们引以为豪的家什只是个玻璃大炮” 很明显,对方被我这种无赖口吻很恼火,但真相正如我说的一样,他们没办法拒绝我的要求,只能乖乖掏空自己的钱包满足我。 我并不是个坏人,只是个投机分子罢了【笑】 收下钱,无视了眼前人的骂骂咧咧,侧身让他自己进去取货,他一巴掌拍在台子上的“武器”上。 “快滚起来,你一直就有意识” 重量的变化让台子发出了呻吟,刚才溅了我一身血的家伙坐了起来,木然的望着前方,身上的缝合处还在滴滴答答往外淌着血,不过以我对它的了解,这点小伤很快就会愈合,开个膛而已,那具变态的肉体完全不会在乎的。 完全肉体改造,完全不人道的改造手段,以某种近乎再造的方式创造出的战争活兵器,相比于用机器代替肉体的方式,不用定时更新,原料便宜,用完即丢,不用爱惜,虽然上限没法比,但对于小帮派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只要稍加修改,就能把被改造者变成智力低下的玩具。 我眼前的家伙就是这个情况。 因为各代工坊主在研究“弥诺陶诺斯”和“克诺索斯”考虑过完全改造的方案,所以自然我也掌握了完全改造的部分技术,虽然在没有原材料实验的情况下很难进行,但简单维护一下还是没有问题。 所以我就靠着垄断市场赚大钱。 大块头摇摇晃晃挤出了门,刚刚还在淌血的伤口已经闭合了,它的“主人”阴沉的脸也走了出来,最近的维护频率和损毁程度都有上升现象,看起来附近的势力要重新洗牌了。不过这不关我的事,能有钱进我的口袋就行。 我点了根烟暂时麻痹了我的鼻子,回改造室去打扫卫生,把装着血水的桶提到下水口旁边,一口气倒了下去,反涌起的水花溅了出来流向了房间外的木质地板。 淦! 我急忙跑了过去,拖把在外面,跑过去再跑过来肯定来不及了,有什么东西能救一下急吗 在我冲动到拿衣服擦之前,一只大手把拖把递了过来。 我抓过拖把按住了血水的蠢蠢欲动,偏过头向手的主人道了声谢,眼前去而复返的大块头并不让我惊讶,因为它“主人”的包掉在了这里,让它来取很正常。 虽然不能私吞了很遗憾就是了。 我把包丢给了它,然后继续拖地,沉重的脚步声开始响起,它完成任务准备回去了。 “喂,你能说话的吧” “………” 脚步声消失了一下,但很快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响声有一点慌乱。 “你还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吧” 这次的脚步声没有消失,但从走动变成了跑动,十几级的台阶只听到两声重响,他跳着逃离了这里。 什么嘛,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吧。 刚才维护的时候,看到他体内的器官就感觉不对劲了。 我把拖把丢进了清水桶洗掉上面的血水,重新开始拖地。 扭曲意识很简单,但要精准的控制扭曲的程度却是个技术活,所以价格并不便宜。有些人就会贪这个小便宜不去干这个,有的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也有因此自食恶果的。 我把卫生打扫干净,回到楼上一屁股坐在了沙发椅上,翘着脚想着刚才的事,没有被扭曲意识的完全改造人吗……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不到一个星期,他又被送过来维护了,这次除了体内组织受损,体外的肉体也收了不小得伤,很明显对手开始使用针对改造体的武器,“主人”看上去对此很着急。 “喂,我说,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它不会被那种武器伤害。” “有肯定有,但是你要知道,我找出办法挡住那种武器可比对面找出新武器麻烦的多,破坏永远比保护简单,可能你花了大价钱搞得强化对方一天就找到破坏方法了。” “啧……” 他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挥挥手让我快点去进行维护,我怂了怂肩,穿上围裙进了屋子。 大块头沉默地躺在金属床上,身上溃烂的伤口在不断的往外流着黑血,但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代表他不适的现象,我抽出一把刀,这种情况还是要先把肉挖掉,他应该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所以他才会对我进行了局麻这么震惊。 “看啥看,既然你还有自己的意识我自然是要上麻醉的,改造罢了,只要你还有自我意识就还算个人,不过你要记得自己掩饰一下,被发现打了麻醉那家伙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他麻木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开裂了,盯着我在他的身上动刀,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 “喂,既然我把你当人了,作为回报,你至少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 “难……烂…..兰斯” 可能是太久没说过话了,他的声音异常沙哑难听,努力了半天才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抬了抬眉毛表示听到了,手上开始修理插在他身体里管子,顺手剃掉上面增生的肉。 “好了,既然是给你做维护,告诉我你有什么要求,费用算在外面那家伙身上,反正他也要付不起账单了,多赚一点算一点,对吧兰斯” 人,聊天,名字,询问,意见。 这几样很平常的东西正一点点敲碎这个大块头的心,每一次深入都让他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震惊,看起来他真的很久没受到这样的待遇了。像这样一步步破坏一个人已经麻木的心,真的很有快感。 “这里…..疼……” 作为维护者我自然知道他指的位置的问题,断掉的骨头在自愈能力的加持下过度生长造成了骨质增生,长出来的骨刺一直摧残着他被强化感知的神经,不过我之前一直没管罢了,毕竟这种没有意义的维护只会导致“主人”大吼大叫拒绝付钱。 我解决了骨刺问题,把他的身体缝合了起来,兰斯躺在那里微微颤抖,头一次在“主人”进来叫他时没有马上起身。 “喂!你不会把他那里搞坏了吧” “怎么可能,我的手艺可是有保证的,倒是你要是再这么用下去这家伙可撑不了多久。” “妈的。要你管,闭嘴然后拿走我的钱,你个商” “主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兰斯更在他的后面踏上了楼梯,在消失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对着他笑了笑,开始数收到的钱。 他晃了晃,转过头去,沉默的离开了。 啧,有两张假钞,那个逼不会真的穷到这个地步了吧。 下次一定要把钱要回来,反正按这个节奏,他们很快就要来维护了。 三天后,“主人”又带着兰斯来维护了。 我听说昨天有两个帮派进行了一场大战,双方都损失惨重,我就猜到他们是不是要来维护了。 “妈的,艹,那群%~#&,我非要把他们……” 这次“主人”完全没有和我交流,而兰斯的情况则更糟糕,体表几乎完全焦了,高温对于生物来说往往是致命的,这可比针对性武器便宜的多,不过效果生效比较慢,这就是双方都损失惨重的原因。 让兰斯自己躺在金属床上,我转头去准备维护的工具,顺便又带了一瓶止痛药,通过点滴打进了他的体内,我要先把他的焦皮剥下来,再进行新的维护。 但他抓住了我去拿工具的手。 “救……救…..我” 我沉默的看着他,他眼中透露着希望,好像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得以悬在河面上。 我轻轻的掰开了他的手,用手指按住了他试图张开的嘴唇,摇了摇头。 “不行哦,我不能帮你” 抱歉,河边可生不出有根的稻草。 “你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妄想拿你的故事感动我,你应该看得出来这间屋子用了多长时间,有多少和你一样的完全改造人躺在这张金属床上”我拿起刀,先把被烧成一整块的皮肤划分成几块“你们那所谓的悲剧故事我都听腻了,在楼上接待的人里比你们更悲惨的故事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了,这只不过是后巷悲剧故事里的一个分类罢了。” “不如说,正是因为你们的故事相似,才都会躺在这试图拿这些连有趣都算不上的故事打动我。”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接手像你这样的委托而不被监视和威胁吗”我撬开一块焦皮,露出下面蠕动的粉红嫩肉。“因为我从来不介入双方的任何事情,只要给钱,我就会替对方维护,我只是维护者,被维护的东西将去做什么与我无关。我有被抓去严刑逼供的经历,但我没告诉对方任何东西。” “不问,也不答,不参与也不介入。这就是我能成为众多帮派信任的工坊的原因,或许对于大批武器购买来说大工坊更具竞争力,但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武器维护,他们的首选总会是我。” 看得出来他很失望,或者说,是很绝望,看着一个“溺水者”经历这样的事会给人一种施虐般的快感,但考虑到我并不是真正的变态,我打算把他引到我的愉悦区内。 “好了,虽然我不能救你,但作为维护者,我在维护上还是能做点什么的。”我清理掉焦皮,再次打开了他的肚子开始内部维护,同时期待着他的回答。 “我……还能活多久” 无聊 我撇了撇嘴,手上开始继续操作。 “按这个节奏的话,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就会成为清道夫的大型任务” 他又陷入了沉默,感觉比我问他名字前更加绝望,之前只不过是麻木,而现在则更像是崩溃,我熟练的摆弄着他的内脏,等着他再次开口说话。 “我…..怎么才能死掉” “哈很简单啊,虽然你的自愈能力很强,但一样受伤太严重了还是会死,只不过你的重伤和普通人人的重伤不是一个量级的罢了” 我开始缝合切口,皮肤自愈已经快完成了,现在这种富有弹性的新皮肤缝合起来手感很好,不出一会我就快缝好了。 “请问,可以让我的声音恢复原状吗” 我拿线的手顿了一下,随之报复性的拿起刀一口气挑断了所有线,拿着滴血的刀尖指着他的脸。 “你下次最好早点说” “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自从我见到他以来,他第一次露出了笑脸,我呆了一下,随后淡定的的按他的要求做了,缝合,收钱,送客,一切都那么简单自然。 害,好像没法得到什么有趣的结果了。 我把“主人”给我的钱数了数,这次小面额和旧钱偏多,看来他们帮派已经要不行了,这场持续了许久的帮派纷争应该快要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听听风声,再去胜利的那一方联系生意了。 或许这场战争会比我想的结束的更早,我给自己泡了杯茶。 但愿结果会超出我的意料吧。 不出所料,“主人”的帮派失败了。 主要原因是兰斯自杀了,自杀在帮派关他的仓库里,因为考虑到他自杀的可能所以帮派很注意仓库里的物品,把所有他们能想到的自杀工具都搬了出去,再加上他那变态的自愈能力,所以这次自杀的场面非常血腥,导致负责看管的“主人”直接疯了,用后续处理者的话来说,就是 “他真的很想死” 和我猜想的一样,他就是想自杀,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走向这一结局,和之前情况和他一样的完全改造人相同,他也选择了自杀。 我还以为这次能看到孤身一人杀遍整个帮派的场面呢,到头来却还是这样的无聊选择。 不过这也是必然,他既然选择了完全改造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别人,就证明他是个软弱的人,把自己变成了工具来逃避必须进行的抉择,宁愿把自己毁掉也不愿亲手去毁灭一些东西。 软弱的人只能毁灭自己,只会去逃避,只会去自暴自弃,最终在不断摧残中走入了自杀的末路,无一例外,无一幸免。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软弱呢,老爷子 我看着桌子上的断手,咬着牙,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然后把要溢出来的东西憋了回去。 软弱者只能毁灭自己,但坚强者也不能毁灭自己的生活。 该去找新上任的帮派谈生意了。 至少软弱者毁灭自己保护的东西,不能就这么毁在被保护者手上。 呼,今天的太阳真大,是个好日子呢。 饱暖生淫意,饥寒起盗心(特别篇) (因为没有灵感所以随意写了些满足自己欲望的小故事) 都市的冬天是很冷的,而后巷的冬天则更冷,每天早上开窗透气的时候我都会格外庆幸我现在不再是一个收尾人,而是一个可以在温暖室内做武器维护的工匠。 这种庆幸在看到脸上结霜的收尾人到我这维护武器时达到了顶峰。 由于优越环境而带来的同情心促使我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看着她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抢着喝下去,又因为被温度刺激到自己被寒气摧残的牙齿而皱起了眉头。 啊,温暖是多么的美好啊。 我把放在脚边边炉用脚勾近了一些,满足地享受着它给我带来的微妙灼烧感,宜人的热量让我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但手上的活却没有断,这种程度的维护我闭着眼睛都能做,我能安心享受这样的宜人环境自然有我的本钱。 “维护费照常,额外赠送了防冻处理,这样的天气武器上的血结了冰也是糟心。” 我把武器递给她,她接过来后赶忙背回了背上,好像武器上那一点寒气也让她感到不适,我转过头去收拾维护工具,回头看到她在那里唯唯诺诺欲言又止,这幅滑稽模样让我忍不住笑了。 “你可以在这里待着,但我中午要出门,你只能待到那个时候。” “……..” “热水可以从这里接” “…….谢谢….” 声音比我想的要稚嫩,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因为营养不良的情况不少所以通过外表判断年龄的习惯我早就改了,小姑娘安静的窝在沙发上,捧着热水小口啜着,在慢慢上升的热气中露出了恍惚满足的表情。 会在这种天气出门的收尾人往往都生活艰难,稍微有点闲钱都不会选择出门受这种罪,更何况是这样的小家伙,她还少了一只眼睛。 虽然用了假眼,但那种装饰用的便宜货对于我这种行内人来说一眼就看得出来,我从抽屉里找出一包糖丢给了她,高糖高热食物能让她在这种天气好受一点,虽然我不能提供别的帮助,但一点小小的安慰还是可以的,毕竟我现在心情很好,所以为何不让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家伙分享一点我的快乐呢,只是一包糖果罢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我和她一起出了门,她在临走前把那包糖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最后和我道谢时显得有些拘谨,逃也似的离开了。 噗,果然还是个孩子。 我哼着歌向着我在中午出门的目的地出发,能让我牺牲在温暖室内享受美好时光的东西,希望它能对得起我付出的代价。 热气从锅中翻涌而出,煮的软烂的食物在汤汁中亦隐亦现,老爷子总把美食和女人相类比果然有他的道理,借由浓郁汤汁隐藏自己的大块食材真的让我想起了那次去红灯区的酒吧执行任务的夜晚,此时我的比那时更加迷醉,毕竟这些红汤赤酱,酸脆辣香的小可爱就在我眼前,只消等刚下进去的配菜和面饼浸满汤汁,就会成为我的碗中之物了。 冬天吃炖菜果然是对的,更别提今天买一送一了。 肚子里盛满了热乎乎的炖菜,走在街上都让我忘了现在是寒冷的冬天,我慢慢摆着步子消化肚子里的食物,肚中满足,身上温暖,这种情况让人不觉有些困倦,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饱暖,饱暖生什么来着 脚边踢到了什么软东西,我低头看了一眼,上午的那个小家伙蜷曲在路边,我又踢了一脚,她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 还活着啊。 我把她提起来扛在了肩上,这种天气在外面是会冻死的,既然遇见了,那就姑且管一管吧,反正这里离工坊也不远了,带回去能不能救活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伤势比我想象的要轻,只是头部受到重击晕了过去罢了,她很快就又沉默的缩在上午那个位子,我看着她机械的喝着我给她暖身子用的热茶,眼中已然只剩下一点希望的残渣。 不用猜就知道,今天幸苦工作的报酬被抢走了,有些人就会袭击这些弱收尾人来收集他们微不足道的薪水,不过在这种天气干这种勾当也是够缺德了,她忙了一天的结果只因为“倒霉”就丢了。 我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忙自己的事,但衣服却被拉住了。 “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她想说的都表达在她的眼神中,她身上由钱带来的悲剧一点也不比过去的我少,但就算同情,帮她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没有任何好处就去帮助别人,会死的很早的。 “求求你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吗你自己也行” 我忽然上前站在了她的面前,双臂全伸抵住了沙发靠背,把她圈在了两臂之间。 我想起来了,饱暖生淫意。 她的话一出,我忽然发现眼前的人有几分对我的胃口,或许是因为从小看到的都是收尾人,这样匀称又不失凹凸的身材正合我的口味,柔顺的头发和算得上不错的外貌,绷带和伤疤添了几分韵味,勾引出我内心的欲望。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一阵发红,在挣扎了一段时间后,倾身放下了茶杯,用颤抖的手指摸上了衣服的纽扣。 我伸出手指按住了她解钮扣的手,另一只手勾起了她的下巴,让她和我面对面,我盯着她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要舔你的眼珠子,两边都要。” 我想舔女孩子的眼珠子很久了,干那种事情很明显不太适合我这种未经人事的大龄处男,还是这种事情比较适合我,一个任你摆布的女孩子,不就是拿来干这种事情的吗 她刚刚充满建立起的决心被打破了,带着明显的惊慌失措看着我,我伸出手撑住了她一边的眼皮,缓缓的俯下身去。 湿润的眼球显得光滑而柔嫩,弧状的表面一划而过,让人留不下什么印象,相较于略硬的眼白,瞳孔有些柔软,宛若包着水的软膜,随着施力的变化出现微小的变形,甚至让人觉出少许反抗压迫的弹力。 我起身让她缓了缓,受到刺激分泌的的眼泪苦涩咸腻,我轻轻取下她的义眼,空洞的眼窝塌陷萎缩,虽然有义眼支撑也不如另一边。 稍稍换了口气,这次的感觉更加微妙,肉眼看不清的地方却藏着山脉一样蜿蜒曲折的凸起,在舌尖的触碰下一览无遗,探险般的惊喜感极大地满足了我,由外向内的变化年轮一样的记录了空洞的漫长岁月。 我很满足,得到了报酬就必须给予回报,契约精神是就像少有的基本品质之一,我准备了一下就出了门,给她留下了一些食物和我的脚炉。 解决她的问题很简单,这附近干这种活的人并不多,找到后拿我的手艺做了交易,作为附近小有名气的工坊主,几次免费的委托还是有点吸引力的,很快我就拿回了她丢掉的钱,带回去还给了她,在慌乱的道谢后,她直接逃离了工坊。 淦,我都干了什么啊…… 冷静下来后我比理想状态羞耻了不止一倍,我到底是恍惚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对一个女性干这种事情,看她的态度,她好像宁愿我对她干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最多算人生污点,而这个却可能是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饱暖生淫意,饥寒起盗心。 忽然觉得我和那个在这种天气里抢劫的人成为了一丘之貉,完美的对仗诠释了这句老话。 我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烤火吧…… 冬天总有人会做荒唐事,原来不是传言…… 这里的逝者只有墓碑 美好的下午,楼下没有死人,暂时没有工作,钱包里的眼也够我摸鱼到下个月初,而午餐又是新鲜出炉的牛肉嗙嗙,用小刀将其切成可以一口塞到嘴里的小块,满怀期待的用刀叉起一块,在将滴未滴的肉汁反射出的微光中张开了嘴...... 嘭 数个铁架外的大门被打开了,传来脚底拖延在地上的摩擦声,随之而行的是金属和铁架撞击的声响。 看来只能等会吃冷的了 而当我看到来者的样貌时,我意识到,我连冷的都别想吃到了。 橙色的头发,和同样颜色的外衣,提着一把布满裂痕的工坊大刀,脸上的表情如同刚从冰库里拿出来的冻肉,她一步步的挪到报废武器回收篓那里,又一步步挪到了沙发旁,仿佛软体动物一样一节节把自己放到了沙发上。 转过桌子走到她面前,把她的身子拉起来,熟练地按压后背,听着她身上的骨头在我手底下咔吧咔吧的响着,机械臂递过来一杯热饮料,怼在她脸上给她灌了下去,随着宛若起死回生的漫长吐气,她再次向后仰躺在了沙发靠背上。 “呜呜呜,对不起老板,我马上把欠的钱给你,拜托不要拿喝的呛死我。” “……..刚做出来的新玩意,参数还没有调好” 我尴尬的关掉机械臂,转过身来就看到她已经吃掉了半份我的牛肉嗙嗙。我叹了口气,又动手冲了一杯热饮料递给了她,自己则从抽屉里摸了一根营养剂叼在了嘴上。 …….最近营养剂吃的有点多,要再去买点了。 “我说你啊,能不能不要每次来都抢我的饭吃,你总不能连饭钱都挣不到吧。” “但是老板你的武器都卖的好贵啊,每次买了以后就没有钱吃饭了…….” 哈 我把她常买的制式大刀提过来拍在她面前,又拿出了进货记录贴在了她的脸上。 “业内行规,拿制式武器赚暴利不算坑蒙拐骗,你去任何一家别的工坊看看他们会不会用这个价格卖你东西,你在我这吃掉的饭都比你买的武器贵了,要不是当初是我把你坑惨了,你猜我管不管你的” “对不起,我就是馋你买的东西了……” 呼…… 我把进货记录从她脸上拿下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继续吃我的牛肉嗙嗙,明明当收尾人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她咋还像个小姑娘一样 初见她是一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正在享受美好的午睡时光,私营户这独有的特权被她一脚踹翻,顺带给我的门把手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嘶,这门卡的真紧…..老板!我想买武器” 我一脸迷惑地望着蹲在地上捂脚的她,又一脸迷惑地望着我加厚硬化的铁门。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门本来是锁着的 她说她叫橙子,没有家人给她取名字,所以只好拿这种绰号一样的叫法凑合,今天刚成为九阶收尾人,想买点新武器庆祝一下。 新人,穷鬼,莽夫,这是她给我最初的印象,这个印象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鉴于这些印象再加上午睡被吵醒,我自然没有好心情接待她,随便拿了几种制式武器丢给她,报了平时常报的价格,不出所料的,她买不起。 “老板,这卖的也太贵了吧,没有什么其他便宜的吗……” 她在货架间走来走去,不停的被那些“高昂”的售价惊到,最后停在了一个货架前。 “哎老板这货架上咋都是损坏的武器是不是我加点维护费就可以便宜卖给我啊……” 她扯出了一把断刀,同时被扯住的还有她的动脉,“爬虫”精准的在她的脖子上排出一条队列,只等我在一念之间作出决定。 “放下,那不是你能动的东西。” “老….” “我说,放下” 本来因为被打扰了午睡就心情不好,再加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报复性的把我还在实验中的武器低价卖给了她,本以为新人不会接什么太危险的任务,结果她所在的事务所把她当了炮灰。实验武器威力不错,但却把任务目标连带所谓的事务所前辈一起弄死了,她自己倒是因为我加在武器上的防御力场活了下来。 从此她就认定我是好人,而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把实验武器卖给了她。于是在她的二缺和我的愧疚下,你来我往的形成现在这种相处模式。 “我说你啊,不考虑换一把武器吗像你这样动不动武器就碎了,以后会要了你的命的,我记得你最近升七阶了吧,稍微攒下钱我给你便宜点也不是不行。” “唔姆呜波呜呜” “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我攒不下钱的拜托”橙子拿饮料把嘴里的东西冲了下去,稍稍打了个嗝“而且老板你卖的制式大刀会进行额外维护,质量比一般的武器好的多,先凑合着用吧。” 我知道她挣的钱大部分都寄回了从前生活的孤儿院,对于这种行为我只能尊重对方的想法。挑出一把质量好一点的,按照她以往的习惯进行了维护,收下了少得可怜的费用,然后看着她翘着脚开始在我的沙发上打瞌睡。 “你完全不打算走的吗” “嗯,唔,啊…….” “起来帮忙干活,晚饭我来做” 她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我刚刚维护过武器的桌子,她以前在工坊当过小工,简单的帮个忙还不是问题,干点体力活来换一顿晚饭也是她乐意干的事之一,唯一的缺点就是我本来打算炒菜吃的食材现在只能拿来当卤了,而她一顿能造完一锅面条的食量也会让我本就不富裕的食物储量雪上加霜。 我是愈发觉得当初往实验武器上加防御力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炒熟的洋葱碎和肉糜,用大蒜番茄酱煮过后加上些别的调味料,浓稠的酱汁配上略硬的面条,着实让人胃口大开,所以我拿了个大碗,而橙子抱了口大锅,我们就面对面坐着看着对方吸面条。 “我说你啊,一个女生咋这么能吃” “唔……哈,在孤儿院吃的汤水多,不多吃点可填不饱肚子,而且我可是跑了一上午把武器都干碎的了人,哪像老板你坐在工坊里舒舒服服的干活。” “我还不是收尾人过来的,而且你以为工坊工作就那么轻松你也不看看填满这些货架我要花多少钱。” “以老板你的技术还担心钱,一年前是我没经验看不出来,老板你那个货架上的破武器可都是高端货,随便修好一件拿出去卖都是一本万利”橙子把一坨酱拌均匀把剩下的面条裹上“还是说老板是恋物癖” “啊,不对,喜欢坏掉的武器,应该是慕残吧……” “对对对不起!不要动我的面!” 我黑着脸用机械臂把她的面抢了过来,看着她慌慌张张的垫着脚去够面。果然还是个小姑娘,遇到啥都有好奇心,保留在那个货架上的坏武器肯定有它的特殊意义,但我并不太想让她知道。 至少目前来说不太想让她知道,不然太羞耻了。 她非常自然的扫干净了我煮的面条和酱,又拿走了我补充糖分的冲泡饮料,打着饱嗝和我道别,我照例把她送到门口,一脚把她踹下了楼梯,在黑暗中用中指友好的送她离开。 大概过个十一二十天,她又会来我这抱怨,买武器,蹭饭,然后因为口无遮拦被我收拾一顿。 这样的日子我和她过了很久,都有点习惯了,也把这些事情列入了每个月的计划表,提早做一些准备。 但有句话叫啥来着,对,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本来计划着不告诉她那个货架的意义,但变化总是来得太快。 熬夜干活是每一个工坊都会有的团建活动,但考虑到工坊就我一个人实在称不上团建。晚上临时加派的订单只能熬夜完成,毕竟对方是附近的帮派,得罪了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等我完成工作站起来活动早已僵硬的腰,时间早已临近后巷夜宵的时间,点了根烟提提神,准备把做出来的人东西包起来。 通讯器响了起来,我把它抓过来夹在了脑袋和肩膀之间,手上依旧继续着包装工作。 “喂……老板….” “嗯橙子很抱歉我这不是餐厅可不提供夜宵服务,而且这个点吃东西你真的会长胖的。” “救……我……” 通讯器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我毛骨悚然,回头一看时间,3:17,这几个数字化作钩子钩住了我的心,我没有再废话,拿武器,开窗户,上屋顶,几个起落就跳到了对面的屋顶上。 她会和我通讯就证明她应该就在附近,我这个通讯器的号码并没有告诉过几个人,是因为它可以显示对方与自己的距离远近。 我在附近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了她,清道夫已经把她围起来了,我二话不说倒挂下去把她捞了起来,围着她的清道夫一起举起钩爪开始敲击我站着的破墙,此地不宜久留,我抱着她逃回了工坊。 回到工坊我马上对她进行了检查,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她已经被清道夫的钩子插过了,虽然时间很短,但内脏已经开始溶解了。 我不是改造专精,没法现场给她换身体,带她去找专业人士,在找到前她身体里改造必须的神经和器官就会溶解。简单来说,她死定了,具体死亡时间只取决于溶解速度。 我颓废的一屁股倒在椅子上,椅子被撞的前脚翘起,又狠狠的跌了回去,一前一后敲出的响声回响在这不大工坊内,但更加荡漾的是我的心。 又死了一个。 我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在刹那间烧出小半根烟灰,伴随着我吐出长长一口气,摔在了地上,带着零星的光保持着最后的温度。 我守着她一直到深夜夜宵结束,在我点起第七根烟时,她睁开了眼。 “老板…….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因为你的神经已经被溶解一部分了,不如说你现在能开口说话都算是个奇迹了” “这样吗……也就是说,我要死了” “是的,估计不超过两个小时” 躺在床上的橙子沉默了,随之传来的是小小的抽泣声,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英勇赴死者也只是克服罢了,死在我面前的人不少了,我早已对这种恐惧感到麻木。 但麻木并不代表我向它妥协了。 我站起身坐到了床边上,轻轻的握住了橙子的手,逐渐失去控制能力的她只能用一点点的握力来回应我的安慰,抽泣声逐渐变低,消失,最后宛若从未存在过一样。 “谢谢你,老板” “嗯,不用谢” “哈,我很早之前就想过我会死,但我从未想过我会这么死掉,这比我想过的最美好的临终场景还要好。” “你喜欢就好” “我的钱全在我家里的床底下,全部给孤儿院寄回去吧,我死了以后假如尸体还能卖钱就再加一笔。” “你这样的尸体卖不出来钱的,我大概率会把你给收尸人烧掉。” “也是,那就只好再麻烦老板破费了” “还有啥愿望没” “嗯……话说回来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耶,要不老板你亲我一下,来个临终关怀” “……..” “开玩笑的,要是被老板夺走初吻的话我大概会变成怨灵缠着老板不放的。” 听到这句挖苦我的话,我习惯性的抬起了手作势要打,却在最后关头慢了下来,换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脑瓜崩。 她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我,颇有恶作剧得逞的意味,但眼神却依旧迷离,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嘴里的话预发碎,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的说着。 “老板,你现在总能告诉我那个装着破武器的货架是干什么的吧” 我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她的问话,却被这一句拉回了现实,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货架,无数段过去的记忆开始复苏。 因为经常来我这做交易而与我关系不错的人不在少数,更有甚者与我成为了生死之交,但在后巷这个地方,你认识的人越多,朋友越多,也意味着你将面对更多的生离死别。 而死在我面前的也不在少数。 有类似橙子求救却无力回天的,也有偶然遇见已成一堆烂肉的,他们都是和我留下美好回忆然后死于非命的人。 后巷的死者很少能留下全尸,更别提可以体面的安葬,交给收尸人烧掉就已经是高级待遇,常见的是留给清道夫处理,生者只能他们的遗物来充当墓碑,在每次看到遗物时想起刻在“墓碑上的生前简介”。 “那个货架啊,是一片坟地。” 我提起橙子破碎的大刀,慢慢走了过去,我因为武器和他们相识,所以我和他们的回忆大部分也与武器相关,我在货架前站定,面对着橙子露出了一个假笑。 “来自己挑个喜欢的位置吧。” 她挑了个最高的位置,颇有她的风格,跳脱又独具一格,在最高的位置展示自己,虽然那么凸出有点讨人厌却也不会真正的碍着别人,我垫着脚把她的大刀放了进去,思考了一下后,又往里塞了塞。 搞得这么突出,可别掉下来了。 我又坐回了床边,听着她讲自己的故事,从在孤儿院生活开始到如今躺在我的床上濒临死亡,她把她人生中记得起点点滴滴都讲给了我,好像我是个刻墓碑的,正在往一个墓碑上刻着死者的生平介绍。 故事越讲越快,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在最后讲她为什么会被清道夫围住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开始发出破风箱般的,带着水声的咳嗽。 “不要再讲了,你的肺已经开始融化了,给我留点悬念吧,或许我会因为这个困扰一辈子呢” 她的眼睛闪了闪,带了点湿漉漉的笑意,我陪着她沉默的坐了一会,她脸上的血气一分分的消散,最后的时间逐渐接近,我和她都在等待着它的到来。 “咳咳咳” 橙子最后一次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俯下身来把耳朵凑近了她的嘴。 “我很庆幸我那天下午踹开了你的门,丁” “我知道了,下次我会给它通上高压电的。” 她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闭上了眼。 烧了很久产生的长长烟灰掉落在地,发亮的内芯在接触空气后猛的发亮。 一下,两下。 亮光散去,内芯燃尽,成为了一团萎缩的烟灰。 一周后。 和我原本打算的一样,把她的钱寄给孤儿院,把尸体给收尸人,然后我又开始了正常生活。 死人并不能阻止活人继续活着,毕竟在后巷死亡司空见惯,能有人为了你痛苦三天就算你俩感情深厚,而为了一个人不管不顾的,一般会被当成傻瓜。 更何况那个货架上的武器可不少,我总不能每次都因为他们的主人痛苦三天吧。 死在后巷的人只有这些遗物能充当墓碑,而墓志铭则来源于生者对他们的回忆,或许一座孤坟能吸引人读一读上面刻下的内容,但我这里“墓碑”多的称得上乱葬岗,实在是让人难以提起兴趣。 我这样想着,从货架旁边走过,脑袋上忽然受到一下重击。 我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看向面前碎裂的大刀,就算我把它放的高高的不看到她,她却依然想办法吸引了我的注意。 哈 我捡起了刀,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它。 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像个小姑娘呢 夜晚的街道没有好人 夜晚的人会出现很多改变,嗜血,易怒,冲动,好像一切罪孽都在黑暗的掩饰下变得合理起来,又或者说,黑夜里的人只是忠于了自己的欲望罢了。 “所以为什么要把我拉出来喝酒” 我喜欢喝酒,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我喝酒就是冲着断片去的,在熟悉的环境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是非常舒服的。 所以被缪拉出来到酒吧这种边喝边闹的地方 我是非常拒绝的,再加上驯鹿和犀牛也在,总感觉这地方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能不能找个办法把这里的人都送上天啊…… “因为这家酒吧四人行有优惠,老太婆今晚有事来不了就把你叫上了” “刚才叫的酒是我结的账” “……..这个月工资花完了,叫个人过来结账” “我记得今天是发薪日,所以每个月的今天我都会找你要账” 缪看上去有点窘迫,她是个战斗机器,撒谎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合适,我本来还想再调侃她几句,但看到她别在后腰上的刀,我觉得还是沉默比较好。 “哈哈哈,打赌输了就直说嘛,俺们赌能不能把你叫出来请喝酒,兔子赌了半个月的工资叫不出来,现在输了正在生闷气呢” 好了,现在刀不在她身上了,我想我可以稍微放肆一下了。 我抓起一瓶酒,用桌沿敲掉了上面的盖子,一仰头灌下了半瓶,低下头吐气的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用一种震惊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你是不是没来过酒吧。” 我挑了挑眉毛,伸手挑了点下酒菜塞进嘴里,味道远没有我在赖狗吃的好,价格却贵了不止一倍,我知道绝大多数人来这里是为了喝一个氛围,但不习惯就是不习惯,我不会去迁就,也不会去反抗。 反正酒钱是我出的,怎么喝是我的自由。 ………. 酒过三巡,他们三明显醉醺醺的了,我虽然喝的快,但这里的酒并不合我的胃口。离断片还有一半的距离,我在这却是一口都喝不下去了,我帮他们再叫了一轮酒,出了门去透透气。 和闹哄哄的酒吧不一样,门外显得安静又寒冷,在酒吧透出来的光以外,黑暗像泥潭一般安静又贪婪。我看了看身后热情又欢脱的酒吧,点了根烟,借着嘴上一点小小的红光踏进了泥潭之中。 夜晚的街道和白天有着很大的区别,这里离工坊并不远,但原来熟悉的街道突然多出了很多陌生的东西,站在黑影中的人切切私语,在发暗的灯光下卖着奇怪的东西;蹲在街角的人拿宽大的衣服藏着自己身上的武器,随时准备给自己看上的人来一个免费拥抱,然后细心照顾因为太激动而“晕倒”的幸运儿。 不得不说,这种危险的环境,还真是让人安心啊。 我从一个摊子上买了半瓶瓶口碎掉还带着血迹的自酿酒,尖锐的碎口划着我的舌头,蒸馏不充分的液体粘稠带着刺鼻的酒精味,这种东西一口气喝下去肯定会胃疼,但我还是喝下了大半瓶,姑且把看上去就不对头的残渣留在了瓶底。被劣质酒精冲的迷迷瞪瞪,我不禁又回忆起之前当收尾人时的生活。 每次干活干到深夜都是在这种环境下回的家,带着一身疲劳,烦恼和怨气,两边的人看着我都是一副看到肥羊的表情,脆弱,疲惫,渴望慰籍和发泄的,身上带着工作报酬的收尾人,能卖给他或者从他身上拿到的东西真是数不胜数。 但非常可惜的是,那个时候我所有钱都用在了老爷子身上,没有去尝试那些“提神的好玩意”,而那些试图从我身上拿东西的人,也被我收拾了。 收拾人,在那个时候也算一种解压方式吧。 我一边摇摇晃晃的走着,一边用已经被酒精泡迷了的脑子思考着,脚上打着拌晃进了很久前走过的小路,两边做生意的人早就不知道换了几波了。这里的人是夜晚商业活动的最底层,卑鄙奸诈又见不得人,唯一的广告就是贴在你耳边说的悄悄话,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有打算和你做生意,只是盯上你然后准备把你零售。 “小哥,要不要来放松一下啊” 甜腻的声音带着让人迷醉的味道,过度的肉体接触加上重心向后偏移的拉拽,虽然已经醉得睁不开眼,我也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脚下踉跄了两下被拉向旁边的小黑屋。 “小哥,我们这边什么都可以玩,什么都可以做,保证你在这里可以欲~仙~欲~死。” 她忽然再度贴近我,垫着脚在我耳边低语,口中呼出的气轻轻拂过敏感的耳廓,让人不禁身体一颤。 不过我身体一颤的主要原因是她怼在我腰上的针头,经过强化的皮肤没有被捅穿,但忽然来个尖东西戳一下还是让人吓了一跳。 她低着头看着针头,我低着头看着她,在她愣神和我因为醉了迷离的时间里,周围的人都围了起来,女人反应过来后把我向后一推,迅速的逃到了人群中。那瓶劣质酒的效果依旧在生效,我现在依旧感觉晕乎乎的,所以第一下砸在我头上的铁棍我并没有躲开。 头皮被砸伤,受到震荡的脑子强迫我把胃里的东西全部送给了砸我的那个人,血顺着脸流了下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依旧是熟悉的铁锈味。 啊,好久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了。 生死攸关,在缺少武器的情况下被一群亡命之徒围住。 我抓过旁边被摊主丢下的摊子上的烈酒,随意捏碎瓶口,把流出的酒水浇在了头顶的伤口上,伤口被刺激的疼痛刺破了被酒精蒙住的双眼,我看了看周围,随机选了一个人走了上去。 然后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趁他发愣时抢下了他手上的斧子,反手一斧就劈开了他的脑袋,这个样式的开山斧很容易就嵌进了他的头,试了试发现拔不出来,我在斧子上补了一脚,直接切掉了半个脑壳。 甩了甩斧子上的血和脑浆,我慢悠悠地转身,双眼在周围的人身上游离着,铁棍,砍刀,长枪,虽然这附近有我的仓库可以叫过来支援,但果然有时候亲手砍点什么还是很爽的。他们手上的武器很多,我能久违的体验很多破坏的感觉。 “所以,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 混混终究是混混,在我把手捅进第七个人的喉管硬生生把他憋死时,其他人全都跑了。 运动了一下,喝下去的酒精都由汗排了出来,看着眼前我在喝醉的时候造成的惨状,我点了根烟,深切的意识到,我口渴了。 最开始捅我腰子的女人现在正蹲在一边瑟瑟发抖,我刚才劈开了挡在她面前的一个人,现在她正顶着一身的红白之物在那里面对自己未知的命运。 我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把她扛在肩上,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 “你,你不会杀我吧,对不起,我错了,我是第一次干这个,是他们逼着我干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会杀你的” 我走到了一间屋子面前,用力敲门,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门打开了。 “tm的敲个鬼门啊!” 嗯,看来还没睡。 “给我点水喝,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把肩上的女人丢给了他,他迟疑了一下,立马露出了笑脸。 “哈,最近货不好进都没有怎么开张,这么新鲜的货可是最好不过了”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一边喝着一边看向女人,她的表情一下子跌倒了低谷,很明显,她已经猜到他是干什么的了。 “我可没有撒谎哦,杀你的可不是我”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了,要是最开始不贪便宜买好针头就不会出事了。 我喝干水,把杯子还给了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虽然刚刚大闹了一番,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路边的尸体都没有被收拾,但那些人又回来开始做起了生意。 野外的街道上没有好人,只有坏人和更坏的人,像大鱼吃小鱼一样从弱者身上汲取养分,贴补家用,或者单纯的放松身心。 当太阳升起之时,这些事就会消失,大家又都回到了日常生活。 或者说只是收敛了一点吧。 我看了看时间,离后巷夜宵还早,去赖狗再喝两杯吧。 孤单者享受温情,温情者消遣孤单 (应读者要求写点cp,我看你们在为难我老单身狗) double盾牌,由特殊工艺将材料进行紧密贴合,在相同厚度下达到两倍甚至两倍以上的防御效果,虽然不是什么高超的技艺,但也算工坊的招牌产品之一。 所以看着第四面盾牌被打成字面意义上的丸子还是蛮心疼的。 “我说,梅姐啊,能不能不要每次和他吵架了都来我这发泄,我家存货顶不住啊” 又一声闷响,一个近乎完美的“丸子”诞生了,梅尔梅斯奇暂时停了手,连续打坏了五面盾牌,但拳头上连一点擦伤都没有,只能说不愧是前一阶收尾人。一屁股坐在我的沙发上,弹簧的呻吟诉说着她未消的怒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药烟叼在嘴上,又吐了出来,从我的烟盒里拿了一根,带着吓人的表情坐在那抽了起来。 连药烟都不抽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气得够呛…… 我翻了翻自己的珍藏,从里面挑了最烈的酒给她倒了一杯,然后转身去忙自己的工作,她生气的时候是劝不好的,或者说我不敢劝,反正在我这呆一会就自己消气回去了,所以我也不太想触这个霉头,不如就把她放在那吧。 上午的工作并不多,主要都是些麻烦的活,产出的废料多的吓人,很快就装满了一大袋,我把工作台收拾好后,就提着袋子出门去丢垃圾,打开门走下台阶,一脚踩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面。 “咿——” “卧….” 情感助词还没开口嘴就被捂住了,眼前瘦弱的男人带着恳求的表情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踢了踢他示意往旁边让点,然后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点了一根烟。 “所以啊。这次又怎么惹她生气了” “唔……对不起……” 啧,还是老样子,不明所以的道歉。 浦西麦杰斯,梅姐的老公,一个从各种意义上都感觉和梅姐不是一对的瘦弱胆小男,工作是协会的药剂师。 当时协会为了提高收尾人质量,曾经让一部分想退休的高阶收尾人来带低阶收尾人。刚刚成为五阶收尾人的我被分到了梅姐手下,说实话,那也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一阶是什么级别的怪物。 为了赚钱我耍了点小心机,拿队伍的名义接了些高阶委托,然后和梅姐,或者说靠梅姐完成任务然后分钱。她肯定察觉到了,但与其说是宽容,不如说是无所谓。毕竟以她的实力来说,这种委托和街头混混闹事没什么区别。 只靠一双拳头把所有帮派成员打成一滩肉泥,身上唯一的伤是自己用力过猛弄出的擦伤,“血手”之名真的是生动形象。能把xxxl的衣服撑出那样的棱角,只能说她是真的把自己的肉体打造成了一道铁壁。 所以我才愈发不理解为什么梅姐会和浦西结婚,四个他并排站都没有梅姐宽,我是实在没法想象他们的夜生活是什么魔幻景象…… 一根烟快要抽完了,他还是连个屁都没有憋出来,面红耳赤的在那里支支吾吾,我在地上碾熄了烟头,站起身去把垃圾丢了然后径直回了工坊,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因为梅姐才对他保有基本的尊重,所以他还是继续在外面蹲着吧。 “喂,丁,过来陪老娘喝一杯。” 我撇了一眼,我给她倒的酒已经被喝完了,看样子她是想再来一杯了,我把刚刚给她倒的酒又来了出来,反正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要不就喝一点吧。 虽然下午还很忙,但白天就摸鱼的背德感可是下酒的精品哦。 ……. “呜呼,所以说啊,所以说,梅姐到底是怎么看上那种男的啊!” 我很少喝这么烈的酒,所以这次很快就喝的醉醺醺的了,在半梦半醒中借着酒劲问起了八卦,梅姐帮了我很多,是我很敬佩的人,所以一想到梅姐被那个男人得手了就感觉意难平。 “哼……居然问这个嘛” 梅姐靠在沙发背上,因为醉酒而眯起的眼睛里好像多了一丝笑意,她仰头喝干了残酒,带着诡异的笑容说到。 “我被他……强吻了” 嗯。 嗯 嗯! 酒一下子就醒了,她满意的看着我的表情露出了笑容,看来她一直把这件事当成得意的恶作剧。 不对,这种情况不是理智分析的时候,我已经混乱到上次去23号巷的朋友那看到他新创的塞满眼珠的“仰望星空”的程度,假如不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能真的要抽个打火机冷静一下了。 故事比我想象的简单,也比我想象的复杂,作为至今为止没谈过恋爱的我来说,属于比较难理解的东西。 在某次我不知道的重伤时,懦弱的男性照顾了强势的女性,一直只依靠自己的她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温柔的对待着,心生好感,而男性也发现自己爱上了女性,于是在伤好出院的时候鼓起勇气告白。出于害羞和骄傲女性嘲笑了男性的懦弱,于是男性就脑子一热强吻了女性……. “虽然当时把他揍了,但还是和他好好相处了下去,发现他真的是好人后于是乎退休结婚了……啧,你tm的那是什么表情。” 拜托这种故事完全不适合你好吗! 难得听点有益身心的爱情故事结果却是这种让我完全成为吐槽役的存在,感觉故事放在你身上已经离谱到跟老爷子能重新站在我眼前一样了。 ……不过这些话我都没有说出口罢了。 相比于早上刚来的时候的状态,梅姐的心情好了不少,刚刚和我回忆起之前的故事时,表情也缓和了很多,一整天都呆在一起的人总会因为一些事吵架,所以偶尔也需要找点地方享受一下私人时间,来体验一下孤独带给自己的放松。 梅姐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自己和浦西的故事,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明明之前还骂骂咧咧的抱怨,现在却像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一样炫耀自己的爱人,虽然偶尔听一听美好的爱情故事也不错,但果然这种东西对单身狗来说还是属于消受不起的奢侈品。 我站起身,走过去打开大门,把浦西喊了上来,提溜到梅姐的面前。 “得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当面解决吧,别在这折磨我这个单身狗了” 浦西被我的行为吓的不轻,站在那不知所措,梅姐倒是好像早就意识到他的存在,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看着他。 “我……我…..觉得你烟抽完了,给你送一盒来” 一盒新搓的药烟,眼前这个男人胆小到连道歉都不敢,只能拿这种东西表达自己的歉意。 梅姐坐在那,扬了扬眉毛,看着他递出的烟,叹了口气,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烟点上。 咔擦一声,烟已经被点好递到了嘴边,动作熟练的吓人,梅姐深深地吸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你今天不是有工作吗,砸到这里来找我了” “太担心了…..于是请假了” “哈,再怎么说也不能随便请假吧,会被扣工资的。” 平平淡淡的生活话题,夫妻间缓缓的谈话,不得不说这种老夫老妻的交流方式总能给我带来一点温暖。 两个人待久了会渴望独处,一个人待久了也会渴望陪伴。 或许梅姐偶尔来我这抱怨也并不坏,让我想起以前和老爷子的美好生活。 “再怎么说我也在备孕了,你可要攒钱啊” 噗 等下等下等下,这话题转换是什么情况。 “而且我告诉过你要按那本书上的模式来做,不然可怀不上健康的孩子” 等一下这种话真的可以在我这面前说吗 “你要先xxxx再xxxx,然后我xxxx……”我忽然理解为什么之前他支支吾吾的了。 我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丝苦笑。 从某种情况上来说,也只有浦西能忍受梅姐了。 果然,有时候一对就是一对啊。 我还是去享受自己的孤单了,温情这种东西,还是当作奢侈品偶尔享受一下吧 静谧的黑暗诉说故事 捆绑,通过调整让肢体互相阻碍行动,再在关节处加上绳结妨碍发力。 药物,微妙的混合可以消弱对方的抗药性,保证小剂量的同时达到麻醉的目的。 黑暗,阻断人对信息接收的途径,对未知的恐惧会让人胡思乱想,扰乱判断能力。 非常完美的组合,但还是有两个问题。 第一,为什么绑的方式是龟甲缚。 第二,被这个组合折磨的人是我 虽然早就有所耳闻,但面对熟人我还是放松了警惕,或者说我压根没想到他会帮她干活,这就导致了我现在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还因为位置奇怪的绳结不得不张开大腿。 眼罩被拉了下来,强光刺的我眼睛发酸,闭上眼适应了一下,再睁开时,看清楚了站在我面前的人。 凯琳迈斯特,黑市女王,我的老相识,许久未见她依旧光鲜亮丽,一颦一笑带着交际花的味道,打着扇子站在我面前,对着我露出假笑。 “所以,你终于饥渴到绑可怜处男过来发泄欲望的地步了吗,果然老女人就是可怕” 假笑更浓郁了,忽然感觉自己等会要遭遇不幸。 “阿尔斯特丁,你应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吧” “当然,我手上有一个帮派核心武器的资料,拿到这个资料就可以瓦解这个帮派,所以敌对帮派就拜托你把我抓起来拷问。” 她合上扇子,满满地走到我面前,抬脚踩在我的胸口上,弯下腰和我对上了眼。 “丁,我真的很喜欢你,乖乖交出资料,我就好好的招待你几天再把你放回去。” “我们两,能好好的,找点乐子~” 我看着她的脸,不得不说,就算到了这把年龄她还是这么美,对于我来说杀伤力不小,更何况她的生活可比我富裕不少,能被她招待几天那可算是进了天国了。 “很抱歉,我拒绝” 我双腿用力让自己的上身立起来,对她露出笑容,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况且我还抱有一点点的职业操守,所以我并不打算让她这么快如意。 至少撑个两天 她对我的回答看上去并没有多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从黑暗中走出了两名大汉。 “嘶,两个大汉拷问,这是什么拷问通俗嘛……” 厚重的镶铁皮鞋踢在我的脸上,我的满嘴牙都快离开岗位了,厚重的血腥味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很明显,宽容我贫嘴的时间过了,现在她要开始履行工作的义务了。 “我知道你不会坚持太久,我会在楼上等你,准备一些,你喜欢的东西” 她在离开前留下了最后一句妩媚的耳语,以风骚的姿态离开了这个地下室,把最后一缕光关在了厚重的铁门后。 不长的头发被抓住,直接按在了水桶里,窒息感让我忍不住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肺里瞬间灌满了水,不等我挣扎,脚上的绳子收紧,整个人就被倒吊了起来。肺里的水就被重力扯了出来。 清澈的水洗干净了肺里的粘液,冰冷的空气一下子就拉开了我暴露的肺泡,平常难以察觉的呼吸忽然成为了一种负担,受刺激产生的大量黏液又堵住了嗓子,一时间胸口被卡的死死的。 又是一脚,胸口卡住的东西一下子就吐了出来,隐隐约约已经看得见血丝,通澈的呼吸道让呼吸更加顺畅,却也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大姐头说过,你被改造的身体,比正常人更耐得住疼痛,所以这种持续的折磨才有更好的效果” 哈,我就知道,所以我才不喜欢她,她喜欢的是精神被破坏只能依偎在她身边的忠犬,折磨就是她最痴迷的事情,我就是因为总是抗拒她才被她中意。 真应该把我说拒绝交出资料的时候她的笑容拍下来,她总是在等着把我变成她的东西。 左手的手指被绑住了,他们好像开始剥皮了,嫩皮暴露在空气中就算是细微的气流都会带来火辣辣的感觉,疼痛让我忍不住加快了呼吸,却带来了更深沉的痛苦。 嗯————那是风扇嘛 摇头模式让风时有时无,使内啡肽的分泌量处于一个降低的水平,也让我无法适应这种疼痛,属实是多块好省的折磨方式。 真不知道她为了今天研究多久。 水滴刑,因自重逐渐拉开皮肤的刀片,特定频率让人难受的声音,两个大汉干完这些与他们不符的精细活后就离开了这里,肉体,精神,持续而漫长的痛苦,再加上无法获取时间观念的地下室,我感觉我撑不了两天了。 不如说我能这样在心里正常的默默吐槽还能持续多久。 …….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好吧我还是低估了这些刑罚的折磨程度,巧妙的避开了我所有阵痛的手段,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开始胡思乱想要不就这么死掉吧真的是为什么要撑着呢让她得到自己满足的东西不就好了我也没必要为了一个顾客受这种罪对不对啊已经过了多久了我的左手手指是不是已经风干了看上去会不会像风干肉啊…… 地下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凯琳走了下来,优雅地站在我的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大汉给我解绑。 一下子放松下来让人不禁有些刺激过头,我甚至有一瞬间想跪在她面前吻她的脚背,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我保持了作为人的尊严。 “真不愧是你啊,就算被折磨了两天还是不愿意屈服” “哈……别夸我了,我刚刚都想叫你女王大人了” 两天未说话,又经历了好几次洗肺,我的声带已经干枯到只是说话就出血的地步了。 “所以,现在你是来干什么的” “嗯,客户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要耗尽了,所以现在就是来下最终通牒的,要不交出资料,要不死在这里。” 沉默,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总会带来双方礼貌性的沉默,毕竟生命和觉悟只能保持一个,这种戏剧性的场面必然会带来紧张和思考。给对方留出适当的时间是必须的,在黑暗中,看不见表情,看不到行动,猜不出想法,只有昭示死亡将近的时间在逐步流逝,静谧的黑暗掩盖了一切,也预示着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她都笑了,毫无征兆的,爆发性地同时大笑,声带被撕裂了,我吐出了一口血,她把手上一直拿着的水递给了我,我一仰头灌下了半瓶,和她对视了一眼。 “我说,这不就是当时反过来嘛” “我已经期待这个场景很久了,期待到甚至拿它当晚上的“配菜”哟” “…….你还是早点找个男人吧” 八年,还是九年前,作为收尾人的我还在宛若机器般压榨着自己的劳动价值,玩命的接所有能够赚钱的工作,无论要我干什么,只要钱给够我就可以干。 那时的凯琳是个大龄的妓女,年老珠黄的她本因走上所有大龄妓女的末路,但却莫名被一个妈控帮派头目看上,无意间接触了帮派的核心资料,但那位喝醉的头目却对此事毫无印象。 所以我被雇佣从她的身上获取情报 我不精于拷问,所以我找老鸨买下了她,转手卖给了另一个经营“特殊爱好”的店子,在每天结束营业的时候告诉她,说出情报我就给她赎身。 她和现在的我很像,虽然眼睛已经失去了光芒,但带着最后因愤怒而诞生的倔强,依旧保持着沉默。 所以我就告诉她,雇主已经失去了耐心,要不坦白,要不死。 “我当时是因为工作嘛,你这记仇记的真够远啊。” “我现在,也只是因为工作哦” 拜托,你那表情明显还在生气好吗 “所以,亲爱的丁,你的答案是什么” “嗯…..话说回来,你对收尾人熟悉嘛” 对于我忽然抛出的问题,她感到了诧异,但她依旧老实回答。 “都成为“黑市女王”,收尾人这种后巷里最好用的工具,我还是相当熟悉的。” “是吗是吗,那就好” 我舒展了一下双腿,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收尾人分九阶,其中最强的一阶还可以被协会赐予“色彩”称号,同样作为本质上的一阶收尾人,你知道色彩和普通一阶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她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带着惊喜,满意和痴迷。 “一阶的强大可以理解,但色彩的强大,离谱到令人拒绝理解” 紫色的斩击直接切开了大门,伴随着轰然倒下,一位身着紫衣的女性走了进来,带着一丝和蔼的微笑。 “丁先生,我来救你了” “哎呀哎呀,真是麻烦你了,堇紫泪滴小姐” 凯琳并没有阻止我,把我扶起来后就交给了伊織小姐。 我被抓起来的时候是13号,再过两天刚好就是伊織小姐过来做例行维护的时间,在听说那两个帮派开始冲突的时候,我就在伊織小姐能轻易发现的地方留了字条和用来找我的设备。 当然,作为色彩级收尾人能来救我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我也做了撑两天就坦白的打算,不过现在这样更好,可以作为以后吹牛逼的谈资。【笑】 我借着伊織小姐的肩膀站稳,对凯琳扬了扬下巴。 “这才叫刚好倒过来了,懂了吗” 当时的她竟然在原来的地方留下了信息通知了那个粗心的头目,所以在我杀掉她之前就被赶来的帮派成员围攻了,只好中断了任务,没想到她能靠着对那个头目的恩情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更没想到的是还变成了这样性格危险的人。 她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假笑,倾身看向了我的脸。 “我并不恨你,毕竟没有你我也不会知道原来我可以做到这么多事情,没有你的话,我可能早就和那些小姐妹一样,烂死在某个角落了。” “我已经把你给我带来的疼痛还给你了,所以,下次还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你体验你带给我的快乐” “啊,多想把你就这么养在身边,呵护着你啊……” 咦……经历了那种地方果然变奇怪了吗,这应该就是我自作自受了…… 我暂时把这些抛在脑后,在离开前和往常一样用中指和她道别。 我从来都不喜欢她,虚伪,做作,城府深,但这些都是她得以活到今天的本钱,没人可以谴责她的努力,毕竟我后来也帮她干了不少脏活。所以当我发现只有在我俩独处的静谧黑暗中,她才能肆意大笑时,就意识到这声声大笑中藏着太多沉重的故事。 所以我不怪她这样折磨我,毕竟这就是她必须进行的生活,虽然多少掺点个人感情就是了。 “喂,要是那个帮派为难你,你可以试试亲自来我工坊赔罪,只要下跪道歉加一大笔钱我不是不可以考虑给你情报” “呼呼呼,原来你好着一口,亲爱的丁” 算了,还是饶了我吧。 在静谧的黑暗里,她的故事还要继续。 我的也要继续,只不过我的黑暗要吵闹一些罢了。 唔,两天没开业,要带伤加班了…… 小剧场一 堇紫泪滴:所以,让色彩级来救你,是不是应该多少给一点报酬呢:) 丁:那,这次维护免费。 堇紫泪滴:【笑】 丁:…….接下来三次都免费 堇紫泪滴:真是好孩子:) 小剧场二 丁:所以你都在楼上准备了些什么来诱惑我 凯琳:呼呼呼,当然是你最爱的,为之神魂颠倒的…….限量发售的老男孩工坊半定制系列武器。 丁:唔……哈…….额…….(忽然好后悔qwq) 凯琳:(哈,这种痛苦的表情,真不错啊) 混乱的日常参杂死亡(上) (好像又咕了好久了,总之明天会试图再更一篇的,毕竟作者明天生日【笑】) 仰头,冰凉的啤酒被灌了下去,大号的扎啤杯眨眼间就被我清空了,打了两个嗝放松了胃,歪在椅背上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 “唔…..呕,我不可能输给你……” 老酒鬼这里的啤酒,假如你足够宽容,可以把这种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叫啤酒。掺水的比例大概是1:10,今天可能是手抖变成了1:9,相对于酒精对肝脏的负担,水对肾脏和膀胱的压力更大。 我把酒杯翻扣在桌子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对方已经把头抵在桌子上了,从头巾里漏出来的耳朵都变红了,两只手夹在大腿根之间,很明显已经到极限了。他们今天是组团来和我拼酒的,前面所有人都已经倒下了,而这最后一位也败局已定。 “我说,要不放弃吧,你也不想在这里当众漏出来吧,修女小姐” 微微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怀着泪光和愤怒从头巾下刺出一道目光,在丢下一句听不清楚的咒骂后,她跑向了吧台旁的厕所。 呼——— 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久坐的骨头在舒张中噼啪作响,酒喝多了,嘴里都觉得发涩,随手挑了一块下酒菜嚼了起来,数起他们拿来当赌注的那箱钱。 “我说丁,你这样是不是太欺负别人小姑娘了,要是真憋不住了,啧啧啧啧。” 行了,“灰鼠”,还不是你把他们引过来的,况且真漏出来了,你还不是一样看得欢”我点了一打钱拍在他手上“我要走了,再不走就露馅了” 甩了甩脚上的水,按这个喝的量估计要把地板泡坏了,我又把一打钱给了老酒鬼,穿上鞋子溜走了。 我的身体经过改造可以把喝下去的液体通过皮肤直接排出去,刚刚喝的酒全部被我喂给了脚旁边的裂缝。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干这个了,虽然很缺德,但对于送上门来的钱,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对吧 这笔钱不少,我买了些好酒和昂贵的下酒菜,回到工坊把今天没有喝上的酒补了回来,不花自己的钱买的酒果然是格外香,我从中午喝到晚上,最后一头栽在桌子上睡着了。 至于会不会被找上门嘛…… 反正我没给赖狗酒馆里的人说过我的确切地址。 …… 敲门声击碎了我脆弱的睡眠,随之而来的困意把我的脑袋压在了手臂上,但今天是营业日,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赚钱。我摸索着拿出一瓶醒酒药喝了下去,勉强清醒了一下宿醉的脑子,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欢迎光临…..” “打扰了,请问你愿意了解一下我们教派吗” 嘭 我发现了,我好像多少有点乌鸦嘴。 昨天被我骗钱的修女现在正在我的门口准备传教,虽然我并不清楚她们教信什么,但我估计她背上的家伙能把我送去和她们的信仰交流一下。 她很明显反应过来了,依旧听不清的咒骂透过门缝传进来,随之,气流喷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kk-33式气动锤,虽然外壳被做成了十字架,但独特的零件运行声音还是让我听出来了,锤头抵在门上发出了脆响,气体压缩声攥紧了我的心。 轰! 因为我深知自己缺德程度而特质的铁门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凸起,估计是撑不住第二下了。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利弊,把门打开了。 “》%#〉〈#~” 她低着头,嘴里高速念着什么,刚打完一发的气锤正在重新装填气体,在我开门前她就准备好再来一下了。 “停一下,停一下我投降,你再来一下我的门就坏了。” 她听到了我说的话,抬起头望向了我,眼里夹着些许泪花。 “你,你,你个骗子,把我的钱还回来,那是布施箱里的钱呜呜呜……” 不是,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作为修女为什么会把这钱拿来赌博吗 “钱我已经拿去喝酒了,一分都没有了,你看我今天还没开张呢,肯定没有那么多钱给你,这样吧,我帮你做点事,权当抵债了好吧。” 钱我肯定是有的,但把骗来的钱还回去果然不太符合我的风格,小姑娘挺好骗的,在她手底下摸摸鱼也不是不行。 看上去她被我提的条件说动了,把武器收了起来,在随身带着的包里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我。 “那就这样吧,你加入我们教派,钱就不要你还了” 哈 “我们教是只要能拉新人进来就能拿钱,拿钱了就能补上布施箱里的东西钱,所以你只要成为新人就行了。”她熟练的把签名的地方指给我看,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章盖上。“好了,作为干部,我已经通过了你的入教申请了,现在你就正式成为我教的一员了。 虽然她的笑容很灿烂,入教申请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无论是你这样的人能当干部还是这如同传销般的拉人方式,果然槽点太多一时让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 算了,无所谓了,反正现在我有正规的摸鱼理由了,反手关上大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虽然可能去教会还要干活,但总比工坊里加起班来没完没了好得多。 呜…..真是想想都胃疼啊…… 教会比我想象的大了不少,总的来说还是很有教会的样子,虽然后巷里信教的不少,不过能建立起这种级别的还是少数,不过我本人对信仰并不感冒,所以在她介绍教义的时候我主要在观察建筑构造。 “总之最后要带你看的就是我们教会的主要收入来源,以后你也要在这里努力工作哦” 门后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看来里面人不少,考虑到教会大的不合理的空间,莫非是什么工厂之类的地方吗 那就要命了,当初我就是没法习惯大工坊才决定去当收尾人的,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 “庄家胜!这是您的筹码请收好。” “上家赢得主池奖金,下家赢得副池奖金” 金碧辉煌的装修,复杂多样的桌子,中心的轮盘转了一轮又一轮,指针勾搭每一个人的心,让他们如同随着指针起起落落。 很常见的大型赌场,很常见的赌博盛况,但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会在教会里。 喂,不要无视我,你的眼神不要躲着我,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们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吧,刚才是我自己没听你没讲教义,这个倒是不能怪你。 “tm的,你们把老子当狗宰是吧!” 一个壮汉忽然暴起,看样子是输了个精光,现在正准备凭借自己的实力去赚取几分“薄面” 在他正准备把拳头砸在眼前那个瘦弱侍者身上时,他忽然感觉从背部传来了一阵无力感,随之,他紧绷的手臂就在他眼前无力的垂了下去,一声巨响,他倒在了那个侍者身上,带着他倒在了地上。 呼,幸好带了大号爬虫出来。 虽然肉体很健壮,但强化手术很弱,直接切断脊髓外加破坏脑干还是没问题的,我走上前把被吓坏的侍者救了出来,又把壮汉拖出了赌场。 “我说,你们这有没有没什么人用的厕所或者什么方便打扫的地方,我来把这个家伙处理一下” 现在身边带的都是大号爬虫,收拾起来会弄一地血,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就再多带一些小号的了。 正当我还在思考等会怎么解决这个大号垃圾时,我的袖子忽然被拉住了。 “我说,你不会实力很强吧” “emm,马马虎虎吧,至少刚才那种情况不成问题。” “你能不能,以后成为我们赌场的安全负责人就像今天这样行不行” “我只是答应帮你做一件事……” “包三餐,赌博项目随便玩,所有费用都由我出,每天收入的5%给你,每阻止一起事故额外奖金1%,只要你每次都成功阻止,你就可以一直干下去。” “唔姆……” “你不用承担任何额外作业,每天工作时间10个小时含午休,只要打声招呼就可以随时离开,有需要甚至可以分时段工作。” “你们这真的,这么缺人吗” 我看着她开出这样的条件,还露出一脸要哭了的表情,捏了捏眉头,决定答应下来。 不过我相信我很快就会后悔的,不是因为我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是因为,像这样闹剧一样,还好随时准备杀人的工作,我做起来,从来没有善终过。 杂谈,一些情报和随笔 (嗯,新的文还差一点味道所以先水个小短文,没想到过200收藏了,本来只是写着玩的冷门分类的冷门同人,没想到签了约还有这么多人看,属实是感动到我了,总之感谢大家的支持,虽然更新速度感人但我会坚持写到完本的,谢谢大家) (然后大家有什么要求或者想问的都可以说,我尽量做到和回答) 1、迈尔斯特丁,27岁,男。代达罗斯工坊第四代工坊主,工坊现在位于18号巷和19号巷的交界处。该地有多个中小型帮派存在,作为相对便宜且业务项目较多的工坊,丁接受了大量来自这些帮派的委托,包括但不限于武器维护,武器制作,人体改造,机械维护,药物配制,因物美价廉,业务广泛而深受喜爱。 2、迈尔斯特丁所承受的改造是由三代工坊主及帮手一起改进发明的,作为首个活体实验对象丁奇迹般地成功活了下来,但也留下了末端神经损坏,前额叶损坏等后遗症,情绪容易极端化,对于危险不敏感。在常态下丁拥有三阶收尾人的实力,但随着控制机械的数量和质量增加实力可以逐步上升,利用“过载”甚至可以最高达到准色彩级色实力,但处于该实力等级时,会在短时间后直接死亡。 3、迈尔斯特丁的兴趣爱好是喝酒抽烟做饭,前两项爱好给他带来了胃病和呼吸道疾病,但考虑到改造的存在并未造成严重影响,最后一项爱好则造成了被多次蹭饭甚至出现了经济危机的地步,在把对方暴打了数次后成功收回了成本并签下了自带食材的合同。 母胎单身,上次真正心动的时候是对一个醉倒在街边的女性,然后在犹豫半个小时决定回去搭讪时对方已经被混混掏干净内脏了,在灭完混混后忍住了搬回去做标本的欲望把对方好好安葬了。目前没有对周围的女性产生恋爱想法,最大的愿望是她们不要再来弄坏自己的工具了。 ps:爱好是身材匀称的帅姐姐,另外因为从小沉迷于工坊,价值观比较老派导致连红灯区都不敢进,可怜的老处男。 4、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突发事件,特别是临时委托,但非常可惜的是每天至少会有一起加急的临时委托。再加上一些麻烦的任务和忽然闯进来的人,丁不得不备好足量的胃药,营养剂和裹尸袋。 很喜欢钱,但不喜欢在自己身上花钱,导致不熟悉他的人都以为他很穷,甚至出现过出门被乞丐可怜分了一半钱给他的事件。实际上他的每月流水都在九千七百万眼左右,有大单时甚至可以翻一倍。除开工坊运营成本,绝大多数钱都被花在了装备和物资,保值物品的购买上,这也直接导致了本人打扮的很惨不忍睹的现状。 日常装扮为廉价大衣或斗篷,内部为便于活动的贴身短衣,工作服除专业服装外就是厚尼龙布大衣,被乞丐可怜那次就是在加班数天后穿着工作服出门造成的。 5、工坊构造为两层小楼,一楼没有窗户,没有单独门。有大门连楼梯直接上二楼,二楼为主要工作场所和货物展示处,一楼为生活区,特殊委托完成处及货仓。 工坊有全自动防卫功能和特质门窗,这样是的原因即是房主对自己道德水平标准的正确评估,据不完全统计,每3.8天就会有一次袭击,理由从坑骗钱财到暴打本人或亲友不限,关于杀人一类的争端则是在别处解决,往往不会牵扯到工坊。 在实验了把闹事者发射出去等多项防卫项目后,大门通电成为了现在主要的逐客方式。 6、部分机械情报 爬虫:小号为指甲盖大小的小型机器人,可以协同工作并组装成部分大型器械,丁的控制数量上限为800个,但达到这个数量后丁会无法行动且爬虫只能做出简单动作。 大号爬虫是类似竹节虫的存在,主要工作是进行一些小号爬虫难以进行的中大型任务。 蜂巢思维:由“克诺索斯”和“弥诺陶诺斯”组成的控制系统,以丁的大脑为主机,为所有机械分配自动判断能力和反应能力,将机械纳入到大脑的控制范围内并给予其低级智能,会根据丁的情绪来做出自己的判断并采取最佳行动,同时,也作为丁的体外大脑。 过载:通过“克诺索斯”反向过载“弥诺陶诺斯”来强行提升身体素质,参与过载的机械越多效果越好,但同时是丁的血液会因此减少,变质导致肉体崩坏,长时间或高强度使用过载会造成死亡 都市之星——代达罗斯工坊 (是的我又水了一章,下一章一定更正文) 登记书籍:老邦之书,尼娅之书 接待书页 阿尔斯特之页(三颗速度骰子,情感升级后五颗;5点光芒,情感升级后10点) 体力:680点混乱抗性:300速度骰子:2~6 斩击物理抗性:耐性斩击混乱抗性:耐性 突刺物理抗性:一般突刺混乱抗性:一般 打击物理抗性:耐性打击混乱抗性:一般 被动 克诺索斯(一点费用):开启舞台时,释放四个炮台,炮台无法被指定为攻击目标,每四幕开启一次,使用特殊书页“炮火齐鸣”,当阿尔斯特进入“过载”状态后,炮台自毁。 弥诺陶诺斯(4点费用): 当体力高于50%时,获得3层守护,3层忍耐,负面效果影响减半(向下取整) 当体力低于50%时进入过载状态,更换所有书页,获得3层强壮,3层迅捷,每次攻击赋予两层流血。 当血体力低于25%时,进入“自毁”状态,更换所有书页,获得五层强壮,迅捷,忍耐,守护,所有攻击命中都会回复等量体力,每幕结束失去20体力(上限为170点) 改造身躯:每当陷入混乱时,延后一回合进入混乱状态,在下回合若造成等同于50%混乱抗性的伤害,则不会进入混乱伤害,可免疫一次死亡(每一舞台至多触发一次) 工匠技艺:仿造:当对方使用“艺术”级书页时,复制该书页并将其费用减为0 书页(正常状态) 悬浮盾反击(两点光) (限定书页)拼点胜利时造成等值伤害 招架骰子3-7(回复一点光芒) 招架骰子3-7 招架骰子5-8(拼点胜利回复两点光芒) 悬浮盾治疗(两点光) (限定)拼点胜利回复等量体力 招架骰子3-7(回复5点混乱抗性) 招架骰子3-7 招架骰子5-8(拼点胜利回复10点混乱抗性) 悬浮盾制造(三点光) (限定)获得一张炮火齐鸣 招架骰子3-7(拼点胜利获得一张炮火齐鸣) 招架骰子3-7 招架骰子5-8(拼点胜利获得两张炮火齐鸣) 震慑打击(两点光) (精装)施加两层麻痹 打击骰子4-7 打击骰子5-8(拼点胜利额外追加五点混乱伤害) 闷音暗传(两点光) (精装)施加两层易损 斩击骰子3-9 突刺骰子4-9(拼点胜利施加两层易损) 暂避锋芒(一点光) (平装)使用时恢复一点光芒 闪避骰子5-10 斩击骰子2-5 反击骰子2-8 炮火齐鸣(0点费用) (艺术)群体攻击-交锋 骰子威力x手中同名书页数量 打击骰子2-3 打击骰子3-4 打击骰子4-6(命中时封印该速度骰子一幕) 书页(过载状态) 群虫噬骨(三点光) (精装)施加四层易损和流血 突刺骰子6-8 突刺骰子7-12(拼点胜利使对象流血层数翻倍) 破骨刺杀(两点光) (精装)施加三层易损和破绽 突刺骰子5-7 斩击骰子4-8(施加三层流血) 以血会血(两点光) (限定)拼点失败时使对方受到等量伤害 斩击骰子6-8(命中时施加2层流血) 斩击骰子4-8(命中时施加4层流血) 突刺骰子2-7(施加6层流血) 沐血刺敌(两点光) (限定)上回合每受到五点伤害,骰子威力+1(上限为+5) 突刺骰子3-8 突刺骰子4-8(拼点胜利恢复五点体力) 群虫隐踪(两点光) (限定)下回合无法被指定为攻击目标,但可以拼点 闪避骰子4-8 招架骰子5-8 群虫归巢(五点光) (艺术)群体书页交锋 每有一颗骰子拼点失败,就使对方流血层数翻倍,并触发流血伤害(该书页不受强壮影响,触发流血伤害后流血层数不变) 突刺骰子1-5 突刺骰子1-6 突刺骰子1-7 突刺骰子1-10 书页(自毁状态) 淌血成诗(两点光芒) (精装)恢复三点光芒,失去5点体力 突刺骰子6-8 突刺骰子8-10 血泪长句(三点光芒) (精装)施加5层易损,失去10点体力 斩击骰子6-10 突刺骰子6-10 打击骰子6-12 苦难行军(两点光芒) (精装)获得5层迅捷,每超过正常上限速度一点,骰子威力+1,吸血-3 突刺骰子10-14 突刺骰子8-12 突刺骰子6-10 不死不休(五点光芒) (限定)重复掷骰直到拼点失败,每次掷骰失去2点体力。 斩击骰子6-10 囚妖迷宫(四点光芒) (限定)该幕获得4层虚弱,所有抗性变为耐性,获得两层守护 招架骰子8-12 招架骰子4-10(拼点胜利恢复10点体力) 魔牛飨童(六点光芒) (艺术)群体书页-交锋 阿尔斯特专属书页 突刺骰子10-16(拼点胜利时威力加五,造成双倍混乱伤害) 打击骰子15-20(若有司书因上颗骰子进入混乱状态或被该颗骰子降低体力至10%,则将被直接斩杀,阿尔斯特体力完全恢复至170点并在下一幕结束时不触发体力减少,每次最多斩杀一名司书) 混乱的日常参杂死亡(下) (应读者要求整了个读者群,能有10个人加群就算成功!群号330756539) (另外本篇出现的赌博是德州扑克,但世界观里没有德州这个概念所以改了名字) 酒醉金迷,一掷千金,这是绝大多数人对赌场的感觉,超乎常人想象的金钱在这里流通,夸张的数量从一个口袋转移到另一个口袋,很多人在这金碧辉煌中家破人亡或者一夜暴富,但无论哪种变故,都会在某条黑暗的小巷被一声闷响结束,然后回到原点。 不过这不是我担心的事情,毕竟我在这的花销都是那个修女出。 我和她协商后每天来这里上三天班,剩下的日子我介绍了熟悉的收尾人来干,虽然这里的待遇很好,但再怎么说我也还是个工坊主,不能丢下老顾客和工坊不管,所以我还是保留了最基本的工作时间的。 我坐在一张金色的赌桌前,沉默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牌,我之前没怎么来过赌场,除了几次谈生意社交性的玩过几次外,我是真的玩不来。但大转轮这种纯靠运气的东西又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所以简单学习了一下这种叫“红杰克”的牌。 一张q和一张10,平平无奇的开局,我随意跟了注等着第一轮公共牌,另外两名赌客都是附近的小帮派干部,虽然双方帮派敌对,但在这个赌场里是禁止斗争的,所以他们带着让对方丢脸的目的坐在了一张赌桌上。 我在这里玩的时候算半隐藏了身份,所以我现在是一个收入稳定且富裕的小工坊主,在这里混个脸熟都就被拉过来。 “哈,你还真敢啊,竟然和我坐在一张赌桌上,你那穷鬼老大给了你多少零花钱来装满你那打火机都装不下的口袋让我猜猜够不够我去吃碗面” “啧,我的口袋再小,也装得下你带来的钱” 针锋相对啊…… 红杰克是玩家自己轮流发牌,现在发牌员不是我也只能等他们吵完,我闭上眼睛把视野切到散在赌场内的爬虫身上。大转轮区域日常围着一堆人,跳动的小球攥着人群一起一落;掷骰子还是一样的勾人心弦,人们像狗一样紧紧贴在桌面上试图早一点看到骰盅里的骰子,然后或喜或忧的开始推动自己的筹码。 高级区的筹码更少,但数额更大,甚至拿来等价筹码的东西都不再一样,优雅的举动和和蔼的笑容,仿佛只要不经过自己的手这些东西就不会成为偶尔良心谴责的内容,我尊重隐私没有去看他们享受着看的单向玻璃后面的内容,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看正常东西是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的。 “喂喂!你下不下注的!” 我切回视野,发现他们已经吵完打开公共牌了,8,q,4,这样我就已经有一对q了,我抓起五个筹码,丢进了筹码堆里。 “加注” 两人对视一眼,在几经思索后一个选择了跟注,一个则是过牌。 打开转牌,是一张10,我已经凑齐了一对q一对10,除非出现什么意外,那么我这把就基本上赢定了,但我并不想玩太大,所以在他们两自信满满的加注后,只是跟注了。 河牌打开,是一张2,不过这与我已经没关系了,我还是跟注,然后一起摊了牌。 他们两分别是一对q和一对10,而他们自信满满要赢对面丢下的筹码自然是被我收入了囊中。 看得出来他两有点烦躁,但还是保持着大赌客的风度,作为离高级区只差一步之遥的人,靠良好的赌品也是能弥补这小小的地位差距的。 嘴上说着恭喜,新手运气好的客套话,不露声色的把愤怒压了下去,只能说能当上干部不是没有理由,我带着嘲弄夸奖了他们一句,开始发牌。 k和2吗,还是看不出走向的开局,先下了小盲注,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我能把视野切到爬虫身上监视,也自然能看到他们手上的牌。 就算可以报销但果然还是赢钱的感觉好,我不会赌博就是因为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习惯作弊,所以这难得的机会我还是决定好好享受一下。 双方的手上都有一张q,看起来都是准备加注,我跟了第一轮注后,翻开了头三张公共牌。 q,2,q 得,留给他两自己竞争吧。 我选择了弃牌,这种情况下我已经不太可能赢了,更何况我不太想掺合现在的局面,退出是最好的选择。 “喂喂喂,听得到吗” “嗯哼,有什么需要吗,老板” 戴在耳朵上的通讯耳机传来了修女的声音,我平时主要是监视,但也会听从她的要求做一些别的事情。 “高级区的客人玩完下来了,麻烦你去清理一下“垃圾”” “明白了~” 啧,又要干那种活了吗,明明是难得的日常放松。 调集周围的爬虫聚集在了处理地点,“垃圾”装在防水袋里被运了过来,这次他们玩得可真够花,搞成这样了难怪要专门叫我来处理。控制着爬虫开始把“垃圾”分解,搞成方便处理的样子,最后送进焚烧炉,再把血水和其他流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冲进了下水道。 真恶心….. 停止控制爬虫,但处理时的滑腻感觉却顺着跟了过去,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两个人刚刚结束了一波冷嘲热讽,我去开牌,抓着牌却仿佛又在摸刚才那堆垃圾。 啧,果然这样子处理比自己动手恶心多了。 打开转牌,是一张j,话多的那个明显兴奋起来了,豪气的双手一堆,带着挑衅的笑容看着另一个。 “全押” 另一个依旧保持着冷漠的态度,但也是毫不犹豫的双手一推 “全押” 顶着类似帮派脸面的职责,他两可真是毫不含糊,破釜沉舟般的,他们两同时摊牌。 三条q带对j,三条q带对2,看起来胜负已定。 我伸手去摸牌堆,最后一张河牌还没有揭开,两人死死盯着我的手,仿佛这是一场把枪抵在对方头上的生死局。 牌面揭开,是一张4。 滑稽的闹剧结局,这张牌既没有起死回生也没有增加反转。那一堆筹码都被寡言的那个收下了,而话多的那个则呆呆坐在那一言不发。 “喂,按规定,你该下桌了”寡言的把筹码扒拉到自己身前,“或者说,你可以求我借你一个筹码,我们再来一局。” 抛出的黑色筹码落在了对方面前的桌面上,打着转发出充满磁性的回响,一圈一圈刮着人的心,一巴掌下去,伴随着巨响,话多的人满眼血丝的盯着寡言的人。 “来玩吧,老式“红杰克”” 艹,有必要吗,不就输了笔钱吗 手掌抓碎桌面,硬生生把那枚筹码连着木屑一起握在了手心,手指一弹,转悠着落在对方山一样的筹码面前。 又把贴心的侍者拿来的机关头套戴在了头上。 老式“红杰克”是赌命的,输者被刀子或者头套割开的动脉会瞬间染红对手,而浑身淋满红色鲜血的人,就是胜利的红杰克。 但最要命的是,老式的要求是至少必须有三人参赌,除开博命者外的第三个人不用赌命,付出的代价仍和正常赌博一样,但他却必须见证双方的赌博,假若他胜利了,则会变成沐浴两种血液的“红杰克” 完全不想惹上这种麻烦,洗衣服啊,要负责善后啊,当见证者完全是个大麻烦,我双腿一踢离开了桌子,正准备就此溜走时,寡言者按住了我的肩膀。 “你,必须见证” 这死瘦子动作真快啊…… 两人都带上了头套,难得的,双方的话都少了起来,牌很快就分发到了手上。 7,a。依旧是没什么端倪的开局,我已经懒得切视野了,我赢了就要处理两具尸体了,还是让他们两种的一个赢吧。 两人看向自己的牌,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随手就把牌亮了出来。 老式“红杰克”里的快速亮牌,没有任何回头路的方式,在这禁止战斗的空间里他们两还是塑造出了战场的紧张感,被临时叫来的发牌员颤颤巍巍的开始亮公共牌。 7,7,6,8,a 三条7,一对a,闹剧一样的,我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双方都只有高牌,甚至高牌都是一样的,命运还是如此恶趣味,在勇敢的赴死之心面前依旧开了这样一个拙劣色玩笑,我不禁可怜起他们两,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一道工序变成红杰克。 不知道家里那瓶去血迹的沐浴露还在不在…… 预期中机关触发和肉体切割的声音没有传来,反而忽然转来了几声惊呼和混乱的奔跑声。 睁开眼,那两人已经摘下了头上的机关,二十几个人已经把我围了起来,修女被一个壮汉勒住了脖子,半悬在空中。 “久闻这家赌场利润丰富,没想到在这玩了几天可真是大开眼界,老大可真是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啧,要不是你家求我们家老大合作,你们估计早就搞砸了” 依旧是冷嘲热讽。但两人明显是一伙的了,像这样利润丰厚的赌场没有其他人盯上才叫奇怪,所以当初修女拜托我时应该已经是危险情况了。 我依旧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们两个向我步步逼近。 “阿尔斯特丁,我们大概了解你,作为三阶收尾人,你是不可能对付这么多人的,更何况你的雇主在我们手上,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可不喜欢滥杀,所以你还是乖乖的置身事外比较好。” “你那些小玩意,现在也动不了了,我们用了控制阻碍装置,你现在就是个单纯的收尾人。” 不得不说,这两家伙可真像搭档,看上去就和数十年的老友一样,这一胖一瘦真的很有威慑力,或许他们两真的很适合审讯。 在我胡思乱想时,我的脸被一把抓住,话多的恶狠狠的盯着我的眼睛。 “所以,做出你的选择,快点夹着尾巴逃跑吧” 看来对我赢了他两回意见很大啊。 “唔,我说啊。你们是不是找的便宜情报贩子” 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明显问懵了他,我瞟了一眼天花板,用被捏住的脸挤出来一个笑容。 “虽然的确那些小东西是我在操控,但不代表我停止操控了它们就没法动了,所以,面对你们使用干扰手段的情况,我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聚成团的爬虫从天花板上掉下,盖在人的脸上随之开始了“分解”,惨叫声连绵不断,飞溅的血液有些洒在了我的脸上让我变成了红杰克。 “预输入程序” 我从一开始就在警觉现在这种情况,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准备,没想到真的被我预算到了,抓着修女的人因为剧痛放开了修女,她惊恐地跑向我寻求保护,同时话多的人气急败坏地向我扔出了飞刀。 于是,我就把修女拿来挡刀了。 不得不说,丢的真准,完美的插进了心脏,修女和对方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抽搐了几下,修女软了下去,我顺势割下了她的头,把药膏涂在了断面处,然后倒着放在了一旁。 “没武器的家伙就是个麻烦,上次有个家伙拿一份克隆保险抵工钱我还没用呢,今就给她用上吧。”我伸了个懒腰解释给混乱中的两人听,随手拿出了藏在身上的闷音和一些小东西。 “她还没保存记忆,那药膏只能维持15分钟不出现脑坏死,虽然刚刚通知了保险人员来,但果然还是速战速决吧”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摸鱼日常,虽然有处理“垃圾”这种事情,变成了有点恶心和混乱的日常。但就他两搞得我不得不大开杀戒,真是有够烦心的,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拥有一份既有摸鱼日常,又不用动不动就开始杀人的工作啊。 就算是混乱日常也可以啊。 我活动着身体向他们两走去,看着他们摆出战斗姿势,越看越心烦,张嘴就要开始精神攻击。 等下 我好像从开始就不知道他两的名字,一直用话多的人和寡言的人代替的。 想骂又骂不出来,没有指向性的侮辱完全没有满足感,借名字发挥这一骂人妙招完全没法使用。 嘶————呼————— 让他们两生不如死,被碎尸万段吧。 真希望自己以后的日常生活中,能少来点杀人啊…… 美食和鲜花映衬爱情 肉派,和绝大多数好吃的东西一样,拥有着颇高的热量,但没有人可以拒绝咬破脆皮时那种近乎可以用丰满来形容的充实感。按我的习惯用的是用拿肉桂,丁香,百里香卤过的五花肉,切成肉末后和切块土豆,胡萝卜,洋葱碎,再加上粉丝碎一起塞进饼皮里。烤到中途再加几勺肉汁,烤出的成品每一口都在爆汁,肥瘦的差异,软硬的相衬,再加上没被煮透的粉丝吸收的加浓酱汁和筋道口感造成的分割感,就算吃上一整个都不会腻。 “emm,确实很好吃,但汁水太多有点影响整体感受,而且要把内馅完全烤熟会让饼皮变焦,有点扎嘴啊。” “唉,皮埃尔,汁水流到衣服上了,我给你擦擦。” “谢谢,不愧是我贴心又温柔的杰克~” 我在旁边叼着叉子看着我眼前的派,又抬眼看了看他两,明明到现在午饭还没吃,但又好像有一点饱。 “我说,你们是说拿午饭换我的配方,没错吧” “嗯哼,是的啊~” “那请问,为什么要把我配方里的猪肉换成你们家的食材啊喂。” 叉子挑开饼皮,参杂在碎蔬菜里的肉留着汁掉了出来,虽然咋一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肥肉透出的淡淡黄色还是宣告了这是什么肉。 “你们应该知道我不吃的吧……” “皮埃尔说想试试看自己做的肉派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好吃,所以就换了食材。” “我$&%#~” 推开盘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看着他们两继续品味那我的配方做出的派,随带唧唧我我。 我就不应该答应他们来吃饭的。 在我还是低阶收尾人的时候,接过收集内脏的任务,但委托方并不愿意承担处理剩余部分的责任,想着再多赚点钱,我把剩余部分带到了23号巷,学着其他人的方式搞了个摊子叫卖。 因为去的晚了再加上是新人,光顾的人并不多,我在那站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卖出多少,临近午夜都还有不少留在摊上。 天气很冷,虽然我下午回了趟家,但让老爷子一个人在家果然还是不放心,思索了一下,我准备把这些全部切碎了找个下水道口丢进去。 “杰克!这里还有卖的哦!” “喂,皮埃尔,这个点还没卖完的肯定有问题吧。”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白发女人正兴奋的翻看着摊子上的肉,后面站着个穿着皮围裙的黑皮男人。女人的衣服和脸上都带着血,看上去是刚刚完成工作跑出来的。她挑了几块肉叫我称给她,我把这些上过称后随口问了句她准备做些什么菜,在得知准备作奶汁焖菜后,我把一块胸肉拿了起来。 “相比于鸡腿肉,人的腿部筋更多,没法达到鸡肉的口感,相对来说胸部比较类似更方便替代,而且腿部肌肉太粗,很难入味的。” 她很明显吃了一惊,略作思索后马上接受了建议,把腿肉换成了胸肉。 我指挥“爬虫”把肉切成了适合作焖菜的小块,又清理干净上面的毛和血管结,整整齐齐的码进了袋子里,递给了她。 “杰克~” “怎么了,皮埃尔” “这家店的肉质量超———好的,而且老板好像也是个“好厨师”,要不我们把他的肉都买了吧。” “……听你的,皮埃尔” “不愧是我的好杰克。” 就这样,他们买完了我当天所有的货,后来也成为了我处理剩余部分的稳定客户,虽然在知道我不是23号巷餐厅的客户以后甚是震惊,但靠着我平时做饭和砍人时积攒的经验,我也成为了他们在料理时的顾问。 所以在今天,我成为两人之间的电灯泡。 我拿了瓶酒喝了起来,姑且填一填我空虚的肚子并温暖我冰冷的心。派并不大,所以两个人分着吃很快就解决了,在把我的那份也拿过去解决了以后,皮埃尔因为心情好便去厨房洗碗筷了,把杰克留在了桌边和我聊天。 “我说,丁,你真的不考虑来帮我们的忙吗,以你做饭的手艺和我们合作,很快就可以成为23号巷的招牌的。” “虽然我并不反感你们的料理理念,但亲手做是另一码事。况且开一家餐厅是你和皮埃尔的梦想,我插进去算个什么事” “呼”杰克点了根烟,靠在了椅背上“她真正的梦想远不止一家餐厅这么简单,但总感觉靠我俩的力量太难实现了。” “没关系的,就算没法实现,只要是你们两在一起努力过的,也就不算多糟糕。”我也点了根烟,虽然看不出啥情投意合的地方,但他们两的感情是真的好。 “另外,那啥,你下周末有什么时间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嗯哼” “她下周说要和我去22号巷一家餐厅尝尝特供的“废墟食品”,我想……在那时告诉她,我买下餐厅了。” 杰克之前就告诉过我他看上了一处地方,之后就一直在想办法弄钱,看来是最近终于够数了,趁这个机会告诉她。 “好事是好事,但为什么要我去” “emm,我希望有人可以拍下这一幕……” 哈合着就是需要个电灯泡 “另外,那家店是预约制,所以你还需要预约自己的位置……..” 有你这样请人帮忙的嘛,连让别人去帮忙的基本保障都没有,只有脑袋被清道夫融了的sb才会去帮忙! ……. 以后我还是离柒玖远一点吧。脑袋要紧….. 这家餐厅是预订制,每周都会提供一次“废墟生物”制作的食物,是少数23号巷以外提供这种食物的餐厅。我托朋友预订了普通餐位,带着相机坐到了特殊餐位附近,只等着杰克向皮埃尔亮出餐厅钥匙。 就算是约会,两人也没有穿什么特别的衣服,无非是皮埃尔干净了点,杰克把皮围裙取了下来,两人在桌旁和往常一样享受着美食,打情骂俏唧唧我我,自然而又美好,与其说两人是恋人不如说是老夫老妻,这样在一起的日子早就无法让他们的心激动,因为一直如此。 嘶 虽然他们帮了我很多,但果然答应这个是活受罪。 唯一的安慰是这里的菜很好吃,而且杰克答应回头帮我结饭前。 我喝着碗里的汤,侧着头观察两人吃的菜,主菜被端了上来,从废墟搜刮来的特殊菜式“飨食之花沙拉”,花状的不明生物的肉一张一缩,这玩据说会根据吃下去的东西改变自己,所以只要根据一定方法喂食,就可以让其变得鲜美无比。 侍者打开盖子,拿起刀准备开始切割,杰克打算在皮埃尔尝过这道菜后告诉她餐厅的事,漂亮的如鲜花般的食物,美食和鲜花可真是爱情永恒不变的映衬,我拿起了相机,准备履行我的任务。 侍者的刀切开了根部,被刺激的花猛的散开,又紧紧收缩,正常情况下餐厅会拔下花的牙齿,但很明显这个干瘪的侍者告诉我们,今天拔牙的可能是个新手。 花猛的变大了几倍,一下就把侍者的干尸卷进了花蕊,牙齿长了出来,触手和眼睛在一瞬间变的密密麻麻,杰克和皮埃尔凭借的我长期以来的进货经验躲开了,但周围的顾客和侍者就没有这么好运,转眼就进了花的五脏庙。 嘶,不太对,它好像没有五脏。 直接抽出贴身藏着的“闷音”,带过来的“爬虫”也一拥而上,考虑到是废墟产物的原因,我提前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只要掩护他们两个人离开,剩下的就是餐厅自己的事了。 闷音轻松的切开了拍来的触手,爬虫也及时侵蚀着花的本体,虽然没法造成很大的伤害,但目前来说对付起来不成问题。过了几招后,我向后一跃,转头去确认那两口子的情况。 “总之….皮埃尔,我今天有话先跟你说。” 喂 “哈,在这样的日子里说的话肯定是喜事吧。” 唉 “嗯……皮埃尔,我们可以有自己的餐厅了,你看这是钥匙。” 不是,你们 “真的吗,杰克,我帅气勤奋又聪明的杰克,你真的做到了!我可以开始实现我的梦想了,我们可以一起做,拜托了杰克,和我一起吧,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额,啊啊啊啊啊啊 “当然,皮埃尔,我们会在一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在破碎的餐厅里,男人单膝跪地,把代表着女人梦想的钥匙环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说出了近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语,散发着迷人香气的可食用花朵充当他们的背景,美食,鲜花,爱情,这一切都是这么老套,但依旧这么感人。 当然,假如忽略我已经好几次差点被触手卷走了的话。 “我说你们两个,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别在这给我含情脉脉了快走啊!” 杰克站了起来,从背着的包里见拿出了皮围裙和刀具,皮埃尔也是掀起了厨师服的下摆拿出了武器。 “我说,杰克” “我明白的,作为可以改变自身肉质的生物,现在吃了这么多人,说不定已经变得更合23号巷食客的品味了,有必要品尝一下。” “那么,你会陪我的吧亲爱的杰克~” “一如既往,亲爱的皮埃尔” 两人一前一后默契的冲了上来,带着喜悦突进了触手堆里。 我算知道为什么你们两能在一块了。 真tm两个疯子。 我抓住一个路人把他丢进了花的嘴里,趁着花消化的空档也冲了上去。 算了算了,舍命陪君子吧。 ……. 最后靠着喷火器,总算是摆平了这朵花。 我扯下了破破烂烂的衣服,光着上身瘫坐在地上,那两人依旧在那一边品尝花一边聊着天,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他们两总是这样,总是一起疯,一起拼命,一起做饭,一起杀戮,一起享受美食,一起品味浪漫,一起生活,一起努力,一起喜怒哀乐。 或许就是因为这么多一起,才造就了他们一起恋爱,或许到最后,他们甚至会一起死去,再成为一对操蛋的模范情侣。 要是能再稍微关心下周围的人就比较好了。比方说我。 挣扎的爬起来,摸摸口袋找出一包烟,晃到了他们身边,某个倒霉路人的还在那着火,我就着他身上的余火点燃了烟,吸着带着烧焦蛋白质和油脂香味的烟气。 爱情真是美好的啊,或许是后巷太过残酷,就算是两个疯子的扭曲爱情也让人不觉感到了些许美好。美食,鲜花,爱情,这些后巷仅存的浪漫事物,总是可以相互陪衬出更多的享受。 “喂!杰克,要烟吗” “离我远点哦,丁。我可不喜欢烟气,会影响嗅觉的。”皮埃尔把一只断手丢向我,试图赶我走。 “算了,她不喜欢” ………… 情侣什么的果然还是去死吧! 憧憬是美好的附骨之蛆(上) (都过了才发现是红姐生日,姑且把这个当作生贺吧【笑】) 对于我这种依赖额外装备进行战斗的人来说,最讨厌的就是突发情况,失去可以控制的东西对我来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些东西接入我的神经太久,已然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我是说过可以上门服务,但这不代表我愿意干这种事吧。”我先切了一刀,戳了戳对方,确认他发出呻吟后把刀递给了缪。 “我也没叫你干别的事,只是叫你帮忙维护武器罢了”缪接了一刀,带着些许嘲弄的表情擦了擦刀上的血,又把刀递了过来。 “你tm的…….我来之前可没听说过这里是能进不能出的杀人比赛啊!” 被红色的雾覆盖的小巷,两个人坐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轮流用刀切割,肉体和血液一点点流失,而那两人却依旧自顾自的聊着天,好像一切都不是他们干的。 屠杀日,磨盘赌,狩猎季,乱七八糟的名字多的是,归根到底就是个让所有人互相杀,然后让一堆闲的蛋疼富的抽筋的老肥油评分最后拿奖金的活动,任何人可以在任何时间进入活动范围成为其中的一员,而我这个冤大头就因为这个被骗到这里当缪的外援。 除了随身的小爬虫和“闷音”以外啥也没带,我感觉自己像轻了一百多斤一样。下次再也不搞上门服务了,我幽幽地想着,下刀的力道多了一两分,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出门做个维护,结果在进到红雾的一瞬间就和控制的机械失了联。在干掉几个人,顺着标记找到缪之后,才从她口中了解了情况。 “喂,你见过独角兽嘛” “啥” 我把切下来的手指按在了这个倒霉鬼的额头上,所剩无几的血液慢慢变稠,把手指黏在了上面。 “当当当,独角兽” “啪啪啪”缪面无表情的鼓了鼓掌“很幽默,但是他现在是一只死掉的独角兽,所以你输了。” 啧 我摸了摸口袋,按照赌约把自己珍藏的椒盐味口粮丢给了她,她接住后直接拿嘴撕开了包装袋,另一只手提起了背包,示意我准备离开。 我把“独角兽”的尸体提溜起来放到了路边,把在这附近找到的东西都塞进了包里,整个游戏期间的所有物资都是分散藏匿在各个地点的,300人争夺够100个生存的物资,再加上像我这样后续加入的人,那些富人可真是恶趣味啊。 “你说,我们刚刚那样做能拿多少分数” “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是被你能提出这种东西给震惊到了”缪咽下干粮白了我一眼“你之前在我眼里就是个憨批,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变态的一面。” “拜托,都是后巷出身的,这种程度还称得上变态吗”我扭了扭脖子,骨头发出了嘎嘣声,刚刚花了太多时间在玩“游戏”上面,现在再跑到停战区似乎有点迟了,况且我们的分数离拿到第一还有些距离。把“闷音”拿在手上简单检查了下状态,我拍了拍缪的肩膀,和她说了我的想法。 “没问题,不过一个个去找好像有点麻烦。” “我们没必要去一个个找吧” “呵,我越来越觉得你不当收尾人是浪费了” ……. 停战区,顾名思义,由组织者划分出的安全地带,每天可以在那里休息并查看自己的分数排名,毕竟那些组织这种活动是为了享受而不是杀人,所以像这种可以延长活动时间的规则还是存在的。 安全区的分布很不均匀,所以前往安全区需要花费的时间也不同,眼下的那十几个人很明显是从较远的地方赶过来的,看上去就很疲惫的样子,是非常合适的猎物。虽然因为这些诡异的红雾导致控制范围大幅下降,但通过信号中转我还是勉强把身上的爬虫分散了出去。 打了个信号给缪,她从藏身处溜了下去,红雾很好的给她打了掩护,她就静静地站在一面破墙旁边,在这些人经过时伸手勾住最后一个人的脖子,然后悄无声息的送他上了路。 我松开抓着绳子的手,两个倒霉鬼立刻被套住了脚踝拉了起来,倒吊着来到我的面前,小刀轻轻一挥,他们就被放了血,成了只待脱毛的“肥猪” 前面的人似乎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了,所有人背靠背围在了一起,慢慢的向前移动。我咧开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这种情况我自然有想到,在这条前往附近安全区的必经之路上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和自己的老伙计失去了联系,但我终究是一个工匠。 不得不说组织者真的很恶趣味,明明干粮难吃的像填充剂,但工具材料都是一流的,就算是普通的机械触发机关都杀伤力十足。 这些人一个个的死在我设下的机关上,缪则负责给个别幸运儿作“特殊服务”,我在周围的建筑上一步步跟随着,默默算着剩余人数和离安全区的距离。 200米,4人。 150米,3人。 100米,两,啊不对,一个半。 抛下半个同伴的人手脚并用的爬向不远处的“安全区”指示牌,收集的材料不太够,所以最后一段我基本没设下陷阱,而缪的武器似乎被肋骨卡住了。我明明告诉过她不要像那样砍才对,啧,咋这么不听话呢。 这一瞬间的迟疑,就让那个幸存者爬到了牌子后面,站起来的他喘着粗气,狼狈不堪,但很明显,他对自己活下来这件事非常满意,带着劫后余生者特有的高傲对着缪竖起了中指,不过很明显,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他很虚弱,不禁靠在了边界牌上。 然后就被钢叉叉了起来。 边界牌的材质松软易于加工,而这种特殊材质竟然可以被轻易找到,真的是在诱惑人去做一些坏事,我一脚把假边界牌踹倒,开始收集这些死人的物资。 “喂,把那个给我”缪把一卷药物绷带挑了出来,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佣兵在面对因绝望而疯狂的人时也会受伤,她自己把额头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不方便自己处理的肩膀附近的伤口则由我帮忙包扎了起来。 在附近找了个背风处,把发热贴粘在了铁水壶上,就着热水啃起了难吃的干粮,我很少面对这么清醒的缪,更别提和她一起杀人了,这搞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正常聊天。一根能量棒我叼在嘴上一点点啃到了底也没憋出一句话。不过很明显,她也没什么聊天的兴趣,只是一个劲地补充营养来保证体力,收刮来的物资很快就被她吃掉了。 “我守上半夜,你来守下半夜”她擦了擦嘴,直接作出了守夜安排,抬脚就往外面走,憋了半天的问题一个没刹住就说了出来。 “那啥,你究竟是为了啥来搞这个比赛的” 脚步停下,缪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我,我头一次深切意识到她是个把砍人当工作的雇佣兵,看来我是触及到什么隐私的地方了,往墙角缩了缩,握紧了“闷音”,随时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攻击。 “因为殷红迷雾,我是她的粉丝,组织者也是她的粉丝,据说他们持有关于她的行踪报告,我想看看她究竟去哪了” 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她忽然就说出了这么长一段话,在我反应过来向她要解释之前,她就出去守夜了。 殷红迷雾,公认的,战斗最强的色彩级收尾人,据说是个颇有些侠气的传奇人物,在很多人心中都是憧憬的对象。不过她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这样的屁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 因为她吗……我挖了挖耳朵,我并不知道殷红迷雾对缪做了什么,不如说我压根就不了解这个人,所有关于这位传奇人物的信息我都是道听途说,所以我不太能理解缪真正的想法,或许那个人只是脑袋一热做了什么,但看样子缪却因此深受感染。 倒在了几块破布搭成的简易床铺上,两眼一闭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下半夜我还要守夜,快睡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她都在不停的消减参赛人数,时间越长我和她就配合得越好,收尾人时期的感觉慢慢找回来了,爬虫的数量减少也让操作变得更加精细,我的随时维护也让她的状态一直保持的不错,我们两的分数逐步上升,最后也进入了最后决胜负的前三。 “明天,这场游戏就要结束了” 缪难得主动搭了话,她这两天的严肃程度已经多少吓到我了,为了分数她真的是无所不用,看起来她真的很想赢得这场比赛。 “明白了。我会全力配合的,这样就好了吧” 好几天没回去了,工坊也不知道咋样了。 缪点了点头,再次回归了沉默,她的精神状态有点奇怪,甚至已经到了让人担心的地步。 但这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她成为第一。 我躺在了床上,在睡前最后一次调试了爬虫,闭眼睡去。 憧憬是美好的附骨之蛆(下) 我从来都不喜欢杀人,大多数杀人行为都有其对应的原因,虽然不得不承认我有时候会为了一时的愉悦去砍人,但总的来说,我并不是什么杀人狂。 虽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挺没有说服力的。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粘稠的血液粘在了我的鞋上,“闷音”上也沾了不少尸块,最后一天的战斗已经不用再考虑物资的问题,所有人都拿出了最后的底牌,战斗异常的激烈,缪也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好像这样的情况她已经经历很多次了一样,带着某种熟练的狂热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杀戮。 擦干净闷音,我集中精神再次把爬虫放了出去,组织者因为崇拜殷红迷雾特意把这里的雾弄成了红色,让这些雾气看上去粘稠又恶心,阻断信号的功能对我来说格外难受,失去对爬虫的掌控力让我觉得自己缺失了一大块身体。 “东边还有一波人,北边好像也有不过太远了,感知的不清楚。”缪也收拾干净了装备,走过来跟我汇合,她从早上第一场遭遇战开始就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以我听不见的声音念叨着什么,好在这并没有影响她的战斗,所以我也没多问什么。 “所以,等他们两波人汇合,我们再去捡便宜” “我们的去找他们” “不是,我们就两个人啊。” “我说,我们去找他们。” 我从就不是一个强硬的人,更何况缪现在多少有一点不太对劲,与其踩到雷区惹出更多麻烦,不如顺从她的意思,我略微调整了一下状态,就带着她往北边赶去。 归根到底。我和她从来都算不上熟悉。 她的过去,她的执念,甚至她的偏好我都只知道喝酒这一件事,我和她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相互利用,她在我这醒着的时间不到喝醉的三分之一,我们两关系的质量甚至不如“点头之交”,是跨过一面之缘,却连酒肉朋友都没达到的劣质产品。 所以我无法理解她的憧憬和执念,现在帮助她的原因完全就是为了我自己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正如她一开始也无法理解我一样。所谓道歉只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依旧在小声念叨着什么,看起来好像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自言自语的状态,她和所有人一样,经历了一些事,背负了一些事,然后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真艹蛋啊,好像所有人的悲欢离合概括一下都是一样的破烂玩意,除了当事人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只是可笑的试图去理解和共情,最后再一起互相感动。 烦心的事永远不会少,当下更重要的是如何离开这艹蛋地方。 爬虫传来了同步视野,七八个人就在前面的空地上,我给缪打了个信号,然后就跳上了周围的建筑。前几天做的小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最后一天也不用考虑隐蔽性的问题了,声势浩大的玩意全都拿了出来,跟她在一起的这几天属实是把我憋坏了,不好好发泄一下岂不是太亏了 小小的球被抛向了人群,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炸开来,药物洒进了下面每个人眼口鼻中,换来了让我心满意足的惨叫。 感官强化,敏感度加强,痛觉阀值上升,现在的他们连呼吸都会带来强烈的痛觉,人群陷入了混乱,虽然有两个人似乎用什么办法挺住了,但剩下的都已经痛的只求一死了。 缪出场了,正如她所处队伍的名字一样,她的动作真的很快,就算我的眼球被强化过,但依然看到了些许残影。据说老兔子在被鹰抓捕时会使出一招兔子蹬鹰险中求胜,那我眼前的这只兔子就是把这招用来猎杀老鹰的怪物。 被药物感染的人被轻轻松松的猎杀,那两个人也在交手不满十招时被切开了要害,血溅了她一脸,但她毫不在意,站在原地嘴里在默默念叨着什么。 “还剩一队…..只要活下去……” 我不在乎她在想什么。不过按爬虫之前反馈的信息来说。另一队其实离我们并不远,这边的动静太大,我和她最好先躲一躲。 一个炸药丢到了我和缪之间,不得不说丢炸药的人很有经验,我只来得及挡在缪前面炸药就爆炸了,虽然对我来说被炸一下不算什么,但气浪和巨大的声响还是让我脑瓜子嗡嗡的。 啧,来得真快啊。 刚才那一下把“闷音”给炸飞了,缪的武器也不知道被炸到了哪里,她缓缓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似乎是对眼前的情况相当满意。 “喂,我说,丁,你觉得我像强者嘛” “额,一定要这个时候说这个嘛……像,当然像。” “哪里像” “拜托,你都来参加这种杀人大会活到现在了,还不强吗你” “不对,仅凭这点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缪这几天来头一回舒展筋骨,伴随着一阵噼啪声,她全身放松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不是强者才能活下去,而是活下去的才叫强者。” 轻快的步伐带动着她冲了出去,第一个牺牲者被抓住头直接撞烂在了墙上,张开手让手心的红白之物落到了地上,她回头冲我笑了笑,刚才冲出去时说的话还留在我的耳边。 “请见证吧,我即将成为一个强者” …….. 战斗比我想的还要麻烦,失去武器徒手战斗,面对强化手术就不是可以单纯用麻烦来形容的了。把一根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掰下来的肋骨从眼睛插进去都差点让肋骨断掉,让缪则几乎徒手干死了一半以上的人,不得不说,我在这方面离她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我走上前去,把坐在血泊中喘气的缪拉了起来,虽然很疲劳了,但她的眼睛依旧闪闪发光,看起来她似乎离自己憧憬的东西又近了一步。 我跟着她去组织者那里拿了奖励,钱财归我,而她则要了情报,拿到情报以后缪看起来比我拿了那一大笔钱还要兴奋。 我并不清楚殷红迷雾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但看起来她真的很憧憬殷红迷雾,这份憧憬让她在后巷活了下来,不至于被绝望吞噬。但这份憧憬也给她带来了另一些东西,加入r公司,参加杀人大赛,虽然不能断言这些是有害的东西,却依旧侵蚀掉了她的一部分。 美好,迷幻,支撑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却也缠住一个人,慢慢的让她做出了一些几乎算得上自虐的抉择,或许在某次选择后,缪会死于自己的憧憬。 宛若附骨之蛆般险恶,却又如镜花水月一样美好,给予人更进一步的欲望和力量。 算了,这世上谁不是靠着一点憧憬才好好活着呢,想的太多,看得太多反而只会平添自己的烦恼,不如先享受当下的快乐。 比如数一数刚拿到的奖金。 我和缪走在路上,准备拿这笔钱找个地方好好喝一顿,刚刚结束那种程度的战斗,我和缪都有些疲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利索的腿脚似乎下一秒就要拌在一起。 砰 缪没注意踢到了一块石头,毫无防备的摔倒在了地上,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此笨拙的缪可是真的不多见,假如可以的话我是非常想拍照留念的。 笑够了以后我才注意到不对劲,缪就那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上前把她翻了过来,看到了她扩大的瞳孔和流血的额头。 经历了数天的战斗,以一敌十都存活下来的缪,因为摔了一跤,连因为撞到哪而死的都不知道,就这么死在了大街上。 哈……这叫什么事啊。 就算说是命运开的玩笑,这也太过分了吧,我只不过是让自己别想那么多,也没必要马上死个人来告诉我还是多思考一下吧。 真是的,现实有时候真的比编造的故事还要离谱。 我挠了挠头,帮温热的尸体包扎了伤口,把驯鹿和犀牛叫了过来,假装自己以为她只是晕了而已,把已经开始变硬的尸体转交给了他们。 过个几天,缪应该就可以再跑到我这里喝酒了吧。 我一边走一边这样想的,我之前大概猜到了r公司的奇点技术是什么,但我并不想惹太多麻烦,所以假装自己没注意到才是理智的选择。 命运真是多变啊,这种玩笑般的情况就发生在了我的眼前,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或许就和那些童话书一样,读者看到了书中的主角实现了目的和憧憬,却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殷红迷雾已经死了,或者变了,更有甚者她从一开始就只是并不是缪想的那样,只是缪看到了她的某一面罢了。为了不让缪幻灭,命运让她死在了她最快乐的时刻。 但真可惜,尽管命运很温柔,但现实是,缪还没法这么轻松的安息,她会再度出现,去探索童话书未写出的,名叫现实的东西。 摸了摸口袋,烟已经没有了。 算了,关我啥事,我的生活还要继续。我的憧憬尚未实现。 买包烟,毁工坊去干活吧。 杀人放火纵欲日,滥吃滥饮享乐时 作为一个工坊主,还是一个二流小工坊主,三教九流的人我都会去认识,扩大客源,讨好势力,收集情报。在后巷左右逢源,保护属于自己的一片净土,让自己成为纠缠着诸多事务的麻烦东西,然后就在那里悠然自得的不被任何打扰。 但是有时候,我会在想我是不是认识太多人了。 下午两点,非常中间态的时间,既脱离了中午的休息时间,又感觉没到工作的时候。所以在这个点假如没什么人来的话,我会继续摸鱼直到三点钟。 但总有些人会在这个点带着一身麻烦跑进来打扰你愉快的摸鱼时光。 血腥味传来,带着明显的滴答声,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洗的地毯,来考虑等会骂对方的措辞,这个点会满身血跑进来的人,或者东西可不止一个,不过很明显都是令人头疼的家伙。 “大~丁~丁~” 嘶———— “我tnnd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这么叫我你是不是不长记性啊你” 对方娇小漂亮的脸被我一手抓住,长年干工匠活让我的手劲异常大,精致的五官都被挤成了一坨。 “哋…唔….起(对…不….起)” 我松开手,给她递了条毛巾,看着她把被血糊住的脸擦干净,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好啦,今天又要我干什么” “维护武器,包装礼物,还有洗个澡。” “后两个自己干,衣服去浴室再脱,包装礼物去一楼的改造室,别再把血搞得到处都是了。” 答应的好好的,但她依旧开始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开始脱衣服,袜子丢在了沙发上,裙子在我桌上,连内衣都丢在了浴室门外,装着礼物原料的袋子滴着血,慢慢在地板上晕开,我的地板看上去已经完蛋了。 虽然上次渗进地板的血我还没处理。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她的武器开始自己的工作。看上去就很暴力的大砍刀,考虑到需要砍骨头的问题对刀刃进行强化并调整了刀具整体的重量分配。虽然这把刀不是出自我手,但后续整体调整都是我干的,所以也算我一半的得意之作。 完全配得上她的名号,“碎骨尼古拉”。 附近名气不小的杀人狂,喜欢把杀掉的人剁碎了包装成礼物寄回给他的朋友家人,协会直接给她挂了“都市恶疾”级别的悬赏,不过私底下正常相处时就是个羞耻心极低的憨批,第一次来我这的时候直接在我面前把衣服脱了。 不得不说,身材真不错。 暂时压制了心中的邪念,把注意力转回了维护上面,这次礼物袋看起来不小,应该砍了不少人,刀具的损坏却没有前几次严重,看来我上次抓着她教育了半个小时是有效果的,难得她听话一次,真是可喜可贺。 “老板~,我洗完啦” 温热的肉体贴在了后背上,单纯的触觉很容易让人产生些遐想,不得不说,忽略掉她每次来我这都是一身血这个坏毛病,她也算个青春可爱的女孩子,而且胸部也还算有分量,让人不禁血脉贲张。 “你tm的,能不能擦干再出来啊!” 抓住环在我胸前的胳膊,直接把她扯到了面前,果然虽然衣服穿好了,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我把她按在了椅子上,想办法帮她把头发搞干了,然后把刀丢给了她下了逐客令。 再让她在这里待下去,我的神经可能就要衰弱了。 “啊,老板不要这么绝情嘛……要不今天跟我出去送礼物” 算了,我亲自送客吧,用脚。 把尼古拉“送”走了以后,我回到了二楼的工作台面前,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摆在了桌子上,我搓了搓额头,看向站在沙发旁边的男人。 “你们今天是约好了吗一个接一个的来。” 标准的脱帽礼,标志性的礼貌笑容,不得不说无论什么时候看他都是这幅绅士模样,不过他的内在和尼古拉是同一类,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算禽兽一个算衣冠禽兽。 “别这样,丁先生,我看你精神疲惫,特意为你泡了这杯咖啡,像我这样体贴的绅士怎么会和那种野蛮丫头一样呢” “滚犊子吧你,我都闻到麻药味了,和你相比我倒愿意被她弄死,“圣蜡”先生” 坚信生命的燃烧可以通达神意的宗教偏执狂,悬赏比那丫头还要高一些,据说每一个被他烧死的人都经历了极长的折磨,因为他要记录下燃烧中的模样。 不过这个要怪我,因为燃料是我给他提供的。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燃料拿了出来,够烧10个人的量,他能用上一个月了。他带着惯常的微笑把钱递给了我,手脚麻利的重新给我泡了杯咖啡,看起来这次没放什么麻药,真难得,他竟然真的会泡正常咖啡。 拿起来浅尝一下,浓厚的咖啡香味顺着喉道渗进了鼻腔,微热的液体温暖了我因为营养剂而空虚的胃,他知道我不爱喝咖啡,所以糖和奶的量多加了一些,不得不说,他作为绅士在泡咖啡上还是有些水平。 “雕虫小技罢了,不足挂齿”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惊讶,他笑着微鞠了一躬,随之提起燃料准备告辞。 “丁先生,今天有一位甚具缘分的人即将成为我与神灵交流的契机,不知可否赏脸同往” 啧,今天是怎么回事啊,个个都要我亲自送客。 忙完这两个家伙,时间早就过了四点,接下来就是订单的活了,我没精打采的坐在工作台面前,点了根烟提提神,开始忙手上的活。 在临近结束的时候,下订单的人来拿货了,是之前那个我帮忙看赌场的教会的一个教徒,不过他看上去不太信那个教就是了。一天到晚都是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看起来在那个教会里也吃了不少苦。 给他倒杯酒吧。 我手上继续忙着活,开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两还挺像的,每天都被一些神经病围着,作为吐槽役已经属于高强度加班了,就算我们也不算啥正常人,但和这些神经病果然还是合不来。 “呜呜呜,但凡我能开个大一点的工坊找两个学徒,我都不用接待这些神经病” “呜呜呜,但凡我能找个更好的工作我也不用在那神经病教会呆了。” “但那教会待遇太好了以你的条件找不到更好的了” “那也没人愿意来你这小工坊当学徒啊” 不知不觉我和他都喝醉了,在那勾肩搭背,互相倒着苦水戳着痛处,明明双方都不太熟却因为这些烂事搞得我们好像已经是多年的好友了,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却成了我们发泄的方式。 “我说,丁,要不咱现在出去吃点好的吧” “行啊” 工作啥的早就不想管了,下午那两人真的是折磨,杀人放火为乐的家伙,虽然这在后巷并不少见,但并不代表我可以习惯他们两,神经病到哪里都是神经病,都一样让人心烦。 “喂,我还有朋友想一起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 ……. 所以为什么你的朋友是他们两个 尼古拉和圣烛带着笑意坐在桌边,看着一脸绝望的我,刚刚还醉醺醺的信徒现在也精神了起来,合着你刚才是在骗我吗 “哈哈哈,其实就是他们两说受你太多照顾了,想道个谢罢了,没想到他们两的邀请都失败了所以才找的我。” 那么怪的道谢谁会信啊! 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眼前的人。 不理智的疯子,理智的疯子,和疯子混在一起的人。 好像后巷里的人可以被这么分类。 因为各种事被压抑的我们用各种方式发泄着自己,疯狂如杀人放火,普通如滥吃滥喝,但一切的本质,只不过是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罢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和他们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喝了下去。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管他是什么,当下还是及时行乐,吃吃喝喝吧。 生命,生活,可怜人 (我尽力了,但第二篇卡住了,所以分两天连更两篇吧,先发一篇) 无论看多少次,生物的求生欲总是那么动人心弦。 明明已经与死亡无异,但依旧拖着残缺的身体慢慢往上爬,呼吸里夹杂着气泡声,抓住横栏的手指开始溃烂掉落,但嘴却咬着墙上的突起继续一点点往上攀爬。一下,两下,身体慢慢上升,逼近了屋顶,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即将逃出生天这件事非常激动,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上前去轻轻一脚,他的嘴就松开了,很明显,人的牙齿构造并不适合咬住什么东西。 “抱歉啦,虽然你很可怜,但下面有我的朋友,要是让你这么跑掉的话,她会伤心的” 肉体摔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清道夫围了上来,结束了刚刚没有完成的事,矮小的柒玖在那些大高个里面非常显眼,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冲她挥了挥手,算打过了招呼。 她前两天在凌晨跑到我那,指手画脚的表示今天有事找我,所以我就熬夜跑到和她说好的地方等她干完活。 我蹲在屋顶上看着那个人变成液体被吸进了清道夫背后的罐子里,对于清道夫来说,“夜宵”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就算我和柒玖认识,在这个点出现在清道夫面前也只不过是他们的任务目标,所以在屋顶上等着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踩着点来着,在屋顶上蹲了20分钟左右,“夜宵”就结束了,刚刚还密密麻麻的清道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剩下柒玖还站在下面等着我。 我跳了下去,柒玖马上就跑了过来,我抵住了她的头阻止了她抱我的企图,示意她先把我给她做的假手安上。 被那个钩子戳一下后果都不堪设想,这么随便的就抱上来果然很让人不安心。 安上假手后我就把双手举起让她随便饱了,另外顺势开始摸她的头,虽然实际上摸的是那个冰冷的面具,但面对这种像小狗一样的家伙,果然还是能给人带来一丝治愈感。 至少比那只吃完东西就挠我的猫好。 在她松开我之前好好享受了一下治愈的感觉,我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她转头跑进黑暗中,拿回来一包东西递给了我,打开来是一些碎零件,看起来她是想让我帮忙修东西。 就地坐下,开始检查手头上的零件,很明显这是某种小型设备,不过我并不熟悉,在拼出来之前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我点亮随身带的小灯,开始组装了起来。 柒玖安静的待在我旁边看着我干活,虽然就算她说话我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有时候还是希望她可以和我聊聊天,在和她接触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清道夫比我想的要更复杂,尽管作为舍弃身体,变成听命首脑的愚钝的人,但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这就让人很好奇,他们的日常,他们的交流,他们的理念,对于这样的未知之物,我还是抱有最基本的好奇心的。 不过无法交流的话,一切就无从谈起了,听说有人卖可以翻译清道夫那种数字语言机器的人,下次可以去买一买试试看。 设备很简单,我很快就拼了出来,是一台小收音机,不知道她从哪弄过来的,这玩意应该只存在于巢里面,后巷基本接收不到信号,打开开关后也只能收到夹杂着大量杂音的微妙话语,音乐走调的吓人,不过看起来柒玖很喜欢,所以我在拿手头的材料强化了信号接收能力后就还给了她。 作为清道夫,她早就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首脑,自己的生活也早就扭曲了,收音机这样的属于普通人的生活爱好,就随她去吧。 再次感受了拥抱和治愈的摸摸头,我和她道了别,熬夜我需要补个觉,独自走在黑暗的后巷里,一个人的脚步一声声敲碎了寂静,不过我察觉到了,这里不止我一个人。 魁梧的身躯,独自一个人坐在街边,嘴上唯一的亮光证明他还是活的烟鬼,这个点会出现的在这里的人不多,好消息是这家伙是我的熟人。 “喂,森,刚忙完”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抽出一根烟递给了我,我看了看他手上沾着的粘液,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点上了。 “清道夫杀手”,类似都市传说的存在,实际上就是个看上去闷闷的大叔,时不时会半夜敲我门在我地板上搞一地血的家伙。 至于这么做到底原因嘛,只不过是他的家人运气不好,在不该外出的时间,跑到外面来了,之后就是俗套的悲剧故事了。 抽着带着微妙异味的烟,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笑,刚刚我还在因为一个清道夫为某些原因抛弃了自己原有的生活而感到可怜,转头却又为一个被清道夫毁掉生活的人提供微不足道的安慰,这种混乱又矛盾的故事,就算放在后巷都算得上离谱了。 虽然我倒是没什么所谓,毕竟这里两位都算得上我的朋友。 一个为了自己生命抛弃了自己的生活,一个为了他人的生命走上了复仇的道路,双方的人生活好像都变得一塌糊涂,归根到底都只不过是两个无路可走的可怜人罢了。 这种简单的归类有利于身心健康,再细致的纠结下去,这些复杂的故事会变成一部大头史书,携带亲历者和阅读者一起头疼并卷入其中。 所以我还是当个普通朋友算了,继续摸摸头,继续在半夜清理被血弄脏的地板,然后再在吸被清道夫本体弄湿的奇怪香烟。 一根烟吸完,森站起身装备离开这里,向我挥了挥手以后慢慢走入了黑暗之中,估计下次见面,他又会把自己搞得一身血迹,沾满奇怪的粘液吧。 但愿还能见到他吧。 我把烟头丢在了地上,也踏上了我回家的路。 回想起来,好像我曾经也有这么个时期啊,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过着完全不像人的生活。 归根到底,我们都不过是一样的可怜人罢了。 唔,好像今天还要加班来着…… 温暖的梦境总是脆弱 我从很久前就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会的有点太多了,明明是工坊出生的,却学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不仅没给我的工坊工作带来半点好处,倒是给我惹了一堆麻烦。 “墨工坊出品,高级武器,半订制产物,这种东西你不拿到原工坊去修,倒拿到我这里来叫我修,是不是多少有点大病” 我把眼前的武器丢在了桌子上,耷拉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个收尾人,却穿着一身类似西装的衣服,该说他是个傻子还是游刃有余呢不过看样子他的实力不差,只能把这归为强者的独特品味了,不过我确实不太喜欢他。 任何把半订制武器拿到其他工坊修的人,在工坊界基本都会被认定为脑子有问题,毕竟订制武器多多少少都用上了工坊独有的制造手段,虽然有的手段复刻起来很简单,但作为同行,只要不是有什么大矛盾,都不会去碰对方赖以生存的东西。 毕竟碰了就会惹来一堆麻烦,所以还不如各退一步,大家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眼前这位已经被我归类到低能儿那一类了。 “那个,我不是想砸场子啊……,是真的有没法去原工坊修的原因,这是我同事的东西,我不小心弄坏了,去原工坊去修会留下记录的……” “那你拿我这来修干什么,随便找个就近的工坊就能解决啊” “我找的工坊老板说你擅长干这个,所以我就来了” 艹,肯定是哪个我得罪了的工坊主干的,我回头指定去找对方麻烦。 不过细数起来好像我得罪的有好几十个了,找起来太麻烦还是算了吧。 把武器拿起来仔细检查,确实看上去是操作不当造成的,武器的微调也并不契合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他并没有说谎,我姑且算他没说假话。复制这个武器上使用的技术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毕竟我算得上专攻这个的,但这么做了以后必定会惹来一堆麻烦,况且我手头上的材料并不足以完成复制所需要的工序,所以复制是不现实的。 “这类武器我这里有现货,你付原型武器价格再加上200%的人工费,我就可以把原型武器改成这个武器的样子。”我把弄坏的武器放进了桌子底下的箱子里,回身抽出了我放在架子上的同款武器,这个系列我买了一个,剩下两个是靠特殊手段整来的,虽然我不能复制技术,但调整成同样的模样还不是问题。 “嘶,你这,是不是太贵了……” 是的,很贵了,就算我不喜欢你,这个价格也算贵过头了,不过我从来不收没有原因的价格。 比如我特别讨厌你。 我说过我会很多和工坊无关的东西,比方说做饭,所以我在前两天工坊每个月两次的休息日里,被开酒馆的朋友拉去帮忙了。 “我艹,你二厨被干了关我什么事啊,把我拉过来给你干活,我今天可是休息啊” “丁,算我求你了,你以后来我这吃饭不要钱,今天晚上可是有预约的客人,没有二厨我没法过啊!” 我有时候总在想,我这个人心肠是不是太好了。 东焕酒馆,一家看上去就和后巷格格不入的店,开在居住区的话还可以理解,但它就在一条巷子的边上,就好像一堆杀人狂里多了一个吃饼的老大爷一样突兀,这家店主打的也是葱油饼,而所谓二厨也只是个专门做饼的人,靠着娴熟的煎饼技术和秘制酱汁打出了一点名声。 所以我今天一整天都要在煎锅前度过了。 在经历了无所事事的上午和忙碌的中午,他和另外一个女性在我准备休息的时候,怀着加班的怒火做好了煎饼,坐在附近的桌子上抽着烟,然后就见证了他被告白的全过程。 靠北啊!他那种木头都能找到这种好看又大胆的女朋友,为什么我不可以啊! 虽然当时很愤恨,但之后的工作强度完全是地狱级的,忙得我都忘了他们两了。所以直到刚才,我才想起来他是我见过的狗男人。 “因为你这是加急懂嘛本来按我的排单你应该三天之后来取,结果你让我一天搞完,这不得多加点钱” 随便扯了个理由,不过看起来没法反驳,他乖乖付了钱后我就开始埋头工作,虽然讨厌他,不过拿了钱就要用心干活,我按照坏掉武器的调整方式开始改造,他则坐在了工作台旁边的沙发上,开始小声嘀咕着什么。 回想起来,那时的他被告白后总感觉有些迟疑,好像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不像女方说的那样准备告白,那间酒馆也不是什么适合约会的地方,再加上今天拿来的这个东西,我严重怀疑他当天只是想为了这个道歉。 所以为什么他这种人能被告白啊。 在工作之余的遐想让我愈发觉得不爽,还不是已经坑了足够多的钱,我高低要整点破绽让他被对方发现。靠着我仅剩不多的职业素养完成了工作,把武器包装好拿给了他,他在简单检查后就把武器收下了,看在不是熟客的面上,我不能把他亲自“送”出去,只能期待这个讨厌鬼快点滚出我的工坊。 “那个,老板啊,我问你个问题,你会给自己喜欢的女人送什么我想再买点东西防止她发现了发火没法补救。” 我感觉自己身为单身狗的尊严被践踏了,这种问题你确定要问我这个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的人 “送她喜欢的东西,喜欢的武器,喜欢的衣服,喜欢的食物,乃至于喜欢的生活,这些东西或许并不是不能靠她自己获取,但你送给她,就会有不一样的意义。” 假大空的建议,非常适合你讨厌但没熟到可以直接开喷的人,归根到底无法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是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 他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会,嘴里小声念叨着“生活”什么的,随之道谢,直接离开了我的工坊。 这你都没想到嘛…… 我被他的情商低给震撼到了,不经捂住了脸 ,再一次怀疑为什么他会被告白。 不过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对方。 后巷的生活瞬息万变,指不定下一秒会出现什么阴阳两隔的意外,所谓“恋爱”,只是一个容易被“意外”击得粉碎的脆弱瓷器。 两个人投入无数光阴,感情,金钱,得到的凝聚双方一切的美好造物,可能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变得支离破碎。在连当下都可能无法保住的后巷,真的没什么人去思考未来。与其去谈一个可能随时失去并为之撕心裂肺的恋爱,不如去红灯区享受一夜流连。 但他真的考虑了,和对方在一起的未来。 纵使可能随时失去,他也要为了对方,而去创造一个对方喜爱的未来,一个温暖而美好的梦境,一个属于两个人的温柔乡。 他或许是块木头,但也是一个温柔且深情的家伙,甚至可以称得上勇敢,敢于去幻想如此美好的未来。 我伸了个懒腰,松了松僵硬的肩膀,点了根烟放松了一下。 害,不过真的很可惜,这种算得上疯狂的行为虽然宛若骑士的尊严和倔强,但在后巷,他只能算一个模仿骑士的疯癫老头,甚至连属于自己的驽马都没有,就构造了一个脆弱的美好梦境。 但愿,他能多享受几日吧。 后日谈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整个后巷,准确来说是整个都市都动荡不安,l公司的毁灭给都市带来了很多改变,但对于我这种局外人来说,只不过是多了种需要应对的麻烦。 最近一个和我常有来往的帮派被一个疯子色彩给毁灭了,残余的几个人想找我卖些东西来度过难关,于是我就去了他们已经毁坏的本部谈生意。 整栋楼都烂的吓人,不愧是色彩级,砍人都能顺手把楼砍成这样,我熬有兴趣的观察着损坏的痕迹。 一面墙上留下的痕迹吸引了我,看断面很明显可以看出是墨工坊的产物,不过这个武器的调整似乎并不是出自那个工坊之手,而且好像使用者也有点小别扭。 就好像男人在使用给女人调整到的武器一样。 哈,或许是某个疯老头的骑士梦变成了污泥里的碎片,被所谓的现实带着讥笑碾来碾去吧。 不过没想到啊,我这个小小的工坊竟然能接待两名色彩,真是有趣啊。 我浅笑了一下,转身走去了会谈的地方。 晦暗的雨天细数悲伤(上) (虽然我是想一口气更6000字的,但我又双叒叕卡文了,所以先发一半出来,今天还有一更,敬请期待) 郊区,比后巷更怪异的地方,后巷虽然混乱又古怪,但都有其自成的一套规矩,但郊区却是一个难以理解的地方,没有记录,没有由来,没有原因,没有目的,一切生于郊区的东西都是那么自然的不合理。 所以我很讨厌郊区,它总能在糟糕的时候提供给你最糟糕的体验,最后让你浑身难受,却不知该对着什么去愤怒。 但有时候你总有来郊区的理由,一个任务,一个消息,一个梦想,于是你就来到了这里,支付时间,肉体,乃至生命,来获取一个可能从头到尾都不存在的东西。 我坐在一片废墟下面,看着外面下的瓢泼“大雨”,油状的黑色液体敲在了地面的碎石上发出了粘稠的声音,又流进了碎石的缝隙里,所幸我所在的地方有遮挡同时又算得上高地,所以这些奇怪的液体都没有流到我这里来。 我是听说郊区有一个保存完好的废弃工坊才跑到这里来的,之前只有在收尾人时期为了任务才跑到郊区过,这里那些奇妙的生物对我来说有些陌生,不过也没什么人敢说对这些东西熟悉就是了,这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诞生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死亡或者产生,之前那次任务,一个怪物在我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了四次,每一次变换都伴随着肉体临近崩溃的声音和可怕的哀嚎,最后拖着已经看不出原型的身体逃进了黑暗。 郊区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个充斥着悲剧和混乱的地方,但就算是这样的地方也依旧有人在生活,或许对他们来说,后巷比这里更糟糕吧。 雨依旧在下着,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仔细看的话,那些雨水在落到地上后又都流向了一个方向,很明显那个地方应该就是这些雨水的来源,不过我并不打算去一查究竟,这些粘稠的雨水会把“爬虫”裹进去,失去这些眼线,对我来说跟被截肢一样难受,没有一个“残疾人”会把自己置于险地,这雨不会下太久,更何况我也带了足够吃一个星期的干粮,就在这等雨停才是最安全的做法,我把腿伸直,舒展着因为久坐而略显僵硬的身体。 雨水敲击碎石的声音很轻松,对在昨天刚刚熬夜干活的我来说就是催眠的小曲,伴随雨水的声音我慢慢开始点头,眼皮一哒一哒的将要几近闭上,这么睡起来应该会脊椎疼吧,但是真的好困啊…… 截然不同的敲击声忽然响起,鞋子踩在碎石上的声音突兀的刺进了耳中,爬虫顺着仅存的遮挡不均匀的分散开来,我往阴影中缩了缩,活动了下抓着闷音的手腕。 一双黝黑的鞋子出现在了视线中,接下来是黑色的裤子,黑色的上衣,黑色的帽子,撑着的黑色雨伞,最后,是一张黑色的脸。 没有五官,面部被一种深邃的黑暗覆盖,顺着光看,可以看出这些黑暗在慢慢的流动,那些雨水在落到地上后,都纷纷向他流去,顺着他的脚向上流去,最后通过雨伞再次飞向了高空,进行再一次的落下。 典型的后巷怪物,难以理解的能力,无法猜测的行动目的,连危不危险都无法判断,不过我并不是什么研究人员,所以除非他主动攻击我,我也不打算去冒犯他的隐私。 在站了一会后,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我看他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慢慢的从藏身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再次往他离开的方向放出了爬虫,确定他不在这里后,我坐回了原本的地方。 呼,郊区的怪物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往后靠去,期望中坚硬挺人的石墙没有出现,反之一种阴冷潮湿的触感传来。 刚刚消失的家伙现在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尚未成形的脚和墙上变湿的小洞说明他为什么能凭空出现在我的身后,这里的空间并不大,外面那些雨水已经开始逆反重力开始往这边流,我跳上一旁的碎石堆,艰难地把自己挤成一团,防备着眼前的家伙。 他“看”了我一会,就地坐下,没有了下一步的行动,雨水慢慢充满了这小小荫蔽的地面,从他依旧打着的雨伞飞向了天空。 看起来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的打算,虽然挤在碎石堆上并不舒服,但我也不打算去碰那些诡异的雨水。不过挤在这上面确实不太舒服,我点了根烟来舒缓自己的身心,烟气飘到了他的附近,他偏转脑袋让自己的脸对着我,看的出来,他有一点好奇和疑惑。 我犹豫了一下,又抽出一根烟丢给了他,拿起烟,在翻来覆去到反复观察,他把烟塞进了嘴里。 喂喂喂!烟不是这么整的! 我伸出手把烟从他嘴里抽了出来,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性的动作,我把烟点燃,给他是示范了一下如何抽烟,随即再次给他了一根。 尽管没有无关,不过他似乎也存在类似嘴的器官,把香烟插进脸里,脸上的黑色中多了一些白色的烟状图案,随之又被抽离了脸部,化作烟气被吐了出来。 看上去很老练,不过他明显被呛到了,脸上的黑色流动明显的剧烈了起来,我在努力了一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听到了笑声后再次看向了我,没有五官,我也无法猜测他的想法,鬼迷心窍似的,我伸手把他抓在手上的香烟拿了回来,随之把我带着的糖都给了他一块。 “抽不习惯就别抽了,吃块糖吧。” 他看着手上的糖呆了一会,丢进了脸上的黑色中,我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他脸上的流动,这次看起来好多了。 在他似乎吃完了糖后,他站了起来,我迅速抓起闷音作出了防御准备。不过他只是把手中的伞收了起来,递给了我,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在确认我收下伞后,他转身走出了这个荫蔽处,虽然没有了伞,但那些雨水还是顺着他的头飞向了空中,我看了看手中的雨伞,耸了耸肩。 我并不喜欢无法理解的东西,所以对于后巷的怪物自然谈不上喜欢,不过这次的这种类型,貌似也不算太坏。 雨伞似乎很普通,除了伞面是拿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做的,与普通的雨伞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撑起了伞,试探性的走进了雨里。本来沉重粘稠的雨水在接触到伞的一瞬间就又向空中飞去,看来这把伞拥有他一部分的能力。之前在路上看到了几把破伞,很明显普通的伞并不能遮挡住这些雨水,有了这把伞,我应该就可以在这雨中随意走动了。 我看了看买来的地图,那个传闻中的废弃工坊就在这附近,虽然这把伞依旧算一个隐患,但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就这么回去果然还是不甘心。既然有了伞,不如就先往那边去看看吧。 …… 这雨水比我想的还要危险。 我踢了踢眼前躺在地上的人,他身上那套装甲确实是好东西,虽然是密封式的,但全套使用的特殊材质据说连色彩级都要花点功夫才能打穿,但现在,这些黑色的雨水却腐蚀了装甲,融化的部分堵住了换气孔,把这个高档货变成了个贴身定制的棺材。 果然我最开始选择直接躲起来是正确的。 越往后走看到的尸体越多,除了来做任务的收尾人,甚至还有一些怪物的尸体,除开服饰的痕迹,大多数尸体都表现出极其痛苦的样子,甚至有的眼部出血,看得出来在死之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看来这雨水还含有神经毒素。 怪物永远是怪物,无论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会造成这样的场景,他就只能被称作怪物。 我撑着伞走在废墟间,周围的建筑开始逐渐完整,看来那个工坊保存完好的可能性并不小。不出意外的话,我能拿到一批好货,尽管年代可能有些久远,但只要原工坊主死了,这些货上的技术经过申请就可以变成我的东西。 一个十字路口,周围的建筑保存的几乎可以称得上完好,虽然被这些雨水侵蚀的有些破损,但这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在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招牌后,我直接跳到了一栋矮房的二楼,久未保养的大门被我一脚踢开,扑面而来的霉味和灰尘呛的我直咳嗽,随身携带的爬虫发出了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工作台,武器架,配件箱,工坊该有的东西这里一样不少,毫无疑问我找对了地方,武器架上有不少绝版的好货,我拿出随身带着的袋子,开始挑选准备带回去的部分。 桦树工坊的初代产品,轮盘重工的定制武器,这次的收获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虽然这些已经难以作为商品售卖,但其收藏价值也是不小的,况且这个工坊的专属技术造出来的武器我还没有找到,这个才是这次收刮的重中之重。 在翻找了一段时间后,我终于找到了我不认识的武器。一把伞,虽然不清楚具体如何使用,不过无论是伞骨还是伞面,所用材料都是武器级的。单论材质,就算放在我的收藏里也是相当不错的,试着挥舞了一下,恰到好处的配重消除了正常伞挥舞时的不协调。没想到这次来能有如此之大的收获,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运。 不过嘛…… 我看向了刚刚他给我的雨伞,尽管材料不同,但好像样式是相同的,甚至握在手上的手感都是那么的相似。 我听说过郊区的怪物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异变的人类,虽然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奇怪,但看到如此类人的怪物,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算了算了,无论如何我也管不了这种事,我只是个过来捡漏的小工坊主,旁人的悲欢离合都不是我能左右的,指不定只是当时流行这种伞呢 我站起身活动了下久蹲的腿,再次开始了翻找。 愚昧者贪生,聪慧者怕死 (抱歉因为要考试加卡文,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更新,不过这次有5000字,再创历史新高,然后终于我的书过10万字了,感谢大家的喜爱,这本书本来是以自娱的形式写出来的,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喜欢,尽管是很扑街书,但我会努力写到完本的,先定个小目标,来个20万字吧!) (这篇文灵感来自于a,简单来说就是作者对整体剧情的一点感受,虽然a是个屑,但他为了理想抛弃了一切值得敬佩,但他还是个屑)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好像很多事情只要背后有这四个字,无论事情本身是什么样的,都会让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沾染上一两分可怜。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无论多么恶劣,只要有这四个字撑着,加害者就多了点被害者的影子。 真可笑,搞得谁好像不会被生活所迫一样。 我嘴里嚼着自己腌的咸菜,咂着嘴就着那点咸味往下送饭,这个月因为超额支出买了新出的武器套装,只能靠之前囤在工坊的食物度日。 长期委托是月末结账,临时委托要去填材料成本的空缺,虽然有一大笔存款,但没到要死的地步我果然还是不想去动它,这就导致了我如今自虐般的悲惨生活。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一直在为难我的协会能给我发点强制任务了,虽然每次的任务都很操蛋但好歹佣金给的还是蛮足的……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总是能在这种自损八百的好事上生效。 “调查新兴……邪教”我看了眼资料里的内容,抬起头眯着双眼露出了理解不能的表情。 “啥时候,你们开始管后巷的宗教信仰了,你们终于准备建立神权统治了” 梅姐自动忽略了我的贫嘴,把带来的资料一字排开,平时总会摆满一整桌的资料现在却只有两三张,我拿起来看了一眼,大量“不明”充斥在情报拦里,看来这次的“邪教”很隐蔽,一点情报都没有往外漏。 “这个新兴的宗教很麻烦,引诱了不少收尾人入教,本来我们是不管的,但很奇怪的是,这些入教的收尾人最近都不怎么干活了,派人调查了以后发现他们全部都好好的待在家里。虽然不好干涉别人的私生活,但是再这样下去积压的委托就要完不成了,所以这次希望你来调查一下这个教会。” ”额,总之就是需要一个局外人帮忙干脏活对吗” 梅姐深吸了一口药烟,带颜色的烟气混进了我吐出的白色烟气中,她沉默的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讥讽。 “又不是第一次了,在这矫情什么啊,你也知道这种活报酬很高的。” “哈,确实,我不是会在乎这种问题的人”我弹了弹烟灰,把眼前的资料收了起来“先调查,再报告,假如有情况就直接收拾掉,没错吧” “是,和平时一样,收拾的干净点”梅姐站起身准备离开“不过我也不用特别说一下,毕竟你在这方面也算是老手了。” “拜托不要把我说的和冷血杀手一样好吗” “确实,你比较像变态杀手” “……..那个…….梅姐啊,还有一件事…….” “咋” “能不能预支一下佣金啊……” …… 谁最了解你 不是你自己,也不是你的朋友,会去挖空心思了解你,理解你的,只有你的敌人。 他会去想尽一切办法找出你的缺陷,了解你的思想,揣测你的行为,为了只是在某一天可以享受把你玩弄在掌心的快感。 所以想要了解这个新兴的宗教,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它的竞争对手。 这里还是和之前一样,充斥着奢华和金钱的刺眼光芒,无论来多少次我都会忍不住吐槽,这是我见过的最见鬼的教会。 “所以,你就是来找我问这个所谓的新兴教派的情报的吗” 暴力修女结束了她的祷告,伸手捏灭了我叼在嘴上的烟,刚刚饱餐了一顿的我现在脾气很好,任凭她把烟抢了过去。 ”从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对方的教义和你们的最接近,但待遇却比你们这里好,我猜已经有不少信徒被对方夺走了吧,我才不信你们没有调查过他们呢。”我拆开一根糖,姑且填住了空出来的嘴,看得出来,她还对我上次拿她当肉盾的事耿耿于怀,不过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她这里了,不从这获取情报,接下来就会非常麻烦了。 “好啦好啦,我承认上次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专门叫他们调整了一下你的“尺寸”,现在应该比之前丰满不少,看在这个的份上……” 我有时候在想,老爷子是不是看出了我命运坎坷才把我的身体改造做了防御特化。 长期挥舞气动锤的胳膊真是格外有劲,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头骨刚刚有了永久性变形,红的堪比颜料的脸看上去有一丝诡异,不过很明显,她不太喜欢我刚刚说的东西。 我记得就算无论是多爷们的女孩子,多少也会在乎这个东西,连缪都和我得瑟过她的优越,难道是尺寸调的不够吗 “闭嘴”她好像看出了我还想问什么,直接把我的话头掐断,领我进了她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丢到了我的面前。 “虽然有些不愉快,但上次你确实救了我并且化解了我们教会的危机,这个情报就算给你的回礼了。”她看上去平静了一点,冷静的说出了这段话,我把文件拿起来翻了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齐全,收起来向她道了声谢,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不准把你调尺寸的事告诉任何人” “哈,你果然……” 不得不说,kk-33式气动锤果然有劲。 …… 新兴“邪教”的教会比我想象中的要小,里面驻扎的成员也跟登记数量相差巨大,考虑到梅姐说的很多入教成员都呆在家里,或许这个教会的教义包含了居家修行。 我丢出了一团爬虫,它们顺着缝隙慢慢爬了进去,目前为止都是以监视为主,我还没打算大开杀戒。安置了警戒措施后,随之找了个角落窝着,把视觉和听觉转移到了爬虫上。 “教主….祈祷室” “我找到……这是我……目标” “明天拿钱……..傻子…….请客…..” 单个爬虫的接收范围有限,但考虑到聚集在一起被发现的可能性,我还是选择了截取这些断断续续的情报,过滤掉一些日常闲聊,我确定了这个教会的教主正在祈祷室独自一人祷告,我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这个教会的目的,直接去问教主的话应该是最方便快捷的,就算有特殊情况,直接解决教主也不失为一种方便快捷的方法。 有些神神叨叨的家伙说过,所有事关神灵的信仰追根朔源都是同一种东西,对自己的不自信和对未知的恐惧。 无论是邪神还是善神,信仰的本质就是依靠所谓“神灵”来解决一些事,因为自己有错,所以需要教条的约束;因为自己恐惧,所以需要神灵的保护。这种情况越严重,在祈祷时就会表现的越虔诚,所以那些看上去圣洁虔诚的人只不过是一群极端自卑胆小的可怜虫罢了。 我坐在房梁上看着下面正在祈祷的教主,他看上去就是这一类可怜虫,这倒反而有意思了起来。我不是第一次接触新兴教派的教主了,他们那些所谓的教义只不过是一些拿来骗人的缝合产物,有些连自成逻辑都是个问题,所以他们本人肯定是不信的,但眼前这位看起来,似乎对自己所创建的东西深信不疑。 他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尘,又低点默念了几句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我打了个响指,祈祷室的大门瞬间就被潜藏在周围的爬虫锁住了,部分爬虫合体转化成一个录音变声器,来回答外面看守的问题。教主被响指吸引看向了我这里,我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站到了他面前。 “你好,初次见面,很抱歉我不能和你坦诚相见”我让盘踞在我脸上的爬虫调整了下位置,露出了我的眼睛。“但我确实是久仰你教派的大名,出于好奇来登门拜访,请问你可以简单介绍一下吗” 被爬虫扭曲过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礼貌,再用平常的说话方式恐怕会被熟人认出来,我调整一下自己的措辞,但愿这位教主能看在我如此礼貌的份上让我和平解决这次调查。 教主愣了愣,露出了一个微笑,不得不说能支撑起整个教会的人物果然不一般,他冷静的开始介绍自己的教义,跟我之前得到的情报差不多,但这些玩意都是些在很多后巷宗教里能找到的东西,所以我真正需要的,是这个宗教建立的真正目的。 是如暴力修女的教派一样为了收敛钱财,还是和某个能平推帮派的宗教一样聚集手下,这才是我调查的重点。 “话说回来,你在对着什么祈祷啊” 我指了指他刚才跪着的地方,那里的正前方放着,假如我没认错的话,一面朴素的落地镜。 “这正是我们教义的核心存在”看起来是介绍到他编创的最满意的地方了,他的眼里都快要闪出光来“我认为所有人都生来平等,每个人都不需要因某个不平等的阶级去卑躬屈膝,我们没必要崇拜任何东西。所以我们对着自己祈祷,我们可以做自己的神灵,我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很明显,他对此深信不疑,不想往常那些偷奸耍滑的家伙,这是个真正有信仰的人,这就很麻烦了。 “我让每个信徒思考自己的道路是什么,那些暂时想不到的我同意他们暂时待在家里静修,由教会来提供生活费。而找到道路的信徒,每当他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出一步,也可以拿到奖励,我坚信我会聚集起足够多的力量,来改变后巷和巢这种畸形的关系。” ………… 这真是,让人连笑都笑不出来啊。 我挥了挥手,箱子里的爬虫一拥而上控制住了他,他下意识的张口呼救,但声音却被密密麻麻的爬虫给降低了,我拿出了文件夹,在他面前打开最后确定了一遍。 来自“巢”里,富豪之子,自行来到后巷,保有巢的居住权。 简单来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 我在他的身边蹲下,让爬虫把他的嘴露了出来,拿起文件夹照着念了起来。 “伊尔达格瓦拉,这个巢里排得上前三的富豪的儿子,在你父亲病重后基本支配了家里所有的可用资产。但你既没有继续赚钱也没有花天酒地,倒是独自一人到后巷当起了散财童子,啧啧啧,要不是我接到委托捣毁你的教会,估计早就入教混吃混喝了。” 看得出来他很愤怒,不过所经受的良好教育他无法破口大骂,有时候我是真的很可怜这种人,连骂人这种低成本的发泄方式都做不到。 “我就是为了改变你这样的人才来到后巷的!愚昧无知,只知道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而去做牛做马。当然这并不能完全怪你,后巷的环境一定让你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事,所以我才要改变后巷!改变巢!” 我冷冷的看着他继续诉说着自己的理想,尽管是个理想主义者,但他倒是很清楚社会与人的关系。社会是由人组成,但人也会被社会所扭曲,作为个体,没有人可以避免社会的影响,他所学的东西让他准确的找到了问题所在。 但这也是他的问题所在。 “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存在,我一定可以实现……” “我找到了我的道路,就是在这个教会混吃等死,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现在它算是我的目标了。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把几只爬虫收集的音频整合起来放给了他听,这个声音很明显是一个教会干部的 “明天拿钱,从那个傻子手里骗钱真是简单的要命,今晚上喝酒我请客,老地方集合” 这是他的副手之一,请的是其他几个副手。 他张了张嘴,试图进行反驳,但很明显,他比我更清楚手下人的德行。只不过他一直沉迷于那些表面的虔诚和追捧,依旧保留着他的幻想。 拷问似的,我把收集来的音频,视频,一个个的展现给他看,我们两人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保持着沉默,我静静地看着一个人的理想国被一点点摧毁,现在就算我放开爬虫的控制,他也无法动弹了。 “为什么” 我停下了放东西的手,看着他布满泪痕的脸。 “因为我最近很缺钱,所以我需要一个委托来填空缺。” 我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但我也不想回答那么复杂的问题。 我开始让爬虫返回箱子,任务到这里就完成的差不多了,这个教派很快就要开始分崩瓦解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小小的补一下刀吧。 “不得不说,你的理想很美好,而且你确实对其坚信不疑。”我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说到“但是这世上不存在所谓真正的平等” “在你被我抓住的时候,你本能的呼救,这就说明在你的心中,你的生命比那些守卫要高贵。” “连你都本能的区分了高低,那你又怎么能指望靠别人来建立众生平等呢。” “所以不要再怪那些愚昧者贪图生活享乐了,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也在害怕死亡呢,乖乖回到巢里,去享受不平等带来的快乐吧” 这是近乎100%的歪理,但对于几近崩溃的他来说,这就是最强的补刀,伴随着窒息般的抽噎,我收起了所有爬虫迅速逃离了现场。 到此为止,任务圆满结束,只要回去把任务说明一下就了结了。 摧毁某个理想主义者的理想,这事我不是第一次干了,虽然这比拷问还要恶劣,但这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正如那句话所说,生活的残酷击碎了理想的温柔乡。我就是那个拿着“生活”到处乱敲的恶人,用这些尚有余温的理想碎片维持我冰冷的生活。 这些死于非命的理想,往往都是些脆弱的东西,幼稚的内容,愚蠢的做法,错误的伙伴,懦弱的领导,糟糕的运气。一个宛若梦境一般的理想需要很多东西,更何况是在这黑暗的都市里。 或许真的有一天,有一个怀抱伟大梦想的坚定领导能找到一些真正志同道合的伙伴,在拥有足够运气的情况下找到实现理想的道路,让周围那些愚昧的人能放弃生活一同奋进。 就算这道路上会有无数牺牲来至自己死去,只要他的理想能以某种形式延续下去,他就可以义无反顾地进行下去。 愚昧者贪图生活的享乐,聪慧者惧怕死亡破坏他的理想。 假若有人真的能超脱于其上,恐怕连首脑都不能阻止他在这都市掀起一道波浪。 不过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毕竟我只是个愚昧的贪生之人。 快回去拿剩下的佣金,再去酒吧喝一杯吧。 就为了某个可能正在后巷为理想而奔波的,舍生忘死之人吧。 门外肝脑涂地,门内刀光剑影 后巷并没有明显的季节变化,气候的走向往往是混乱且难以预测的,几个所谓的气象部门的预测也往往是不准的,所以我总是在家里备好了应对各种气候的东西。 不过虽然没有明确的气候规律,后巷各处依旧有约定俗成的“季节”,在每个季节到来前,我都会提前做好准备。 小小的炉子燃着火焰,虽然有更好的工具,但这种液态酒精点着的炉子有种莫名的惬意感,一口锅子的汤料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红白两色中沉沉浮浮着各式食物,若隐若现的勾搭着你去夹它;另一边,滋滋作响的热油煎烤着着新鲜的食物,食物因失水逐渐扭曲,发出有人心弦的声音,而稍有不慎就会焦糊的特性似乎也在吸引着你的注意。 “我说,这批肉再不吃就烤老了哦” “唔。一下子烤太多了,要不你帮我吃点吧” “哈,帮原来你打算一个人全部吃掉吗” 我一翻筷子,把煎锅里的肉全部夹了起来,毫不留情的丢到了自己的碗里,夹了两片蘸上蘸料,直接吃了起来。 她看我这样也没生气,轻轻笑了笑,又拿出了一盘生肉放进锅里煎了起来。 “这是上好的精品牛肉,按克售卖的高档货,虽然我知道你不缺钱,但平时肯定舍不得买,难得我来看你一次,你就好好吃一顿吧”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勾起了我为数不多的负罪感,毕竟我现在吃的肉都是她带来的,我这样好像不太道德。 “啧,虽然是我做的不好,但能这样调动我的罪恶感,不愧是你啊,凯琳” 她露出了一个俏皮的表情,往日高高在上的女王形象荡然无存,虽然依旧衣着华丽,但现在看起来就像偷穿妈妈衣服的富家少女一样,毫无气场可言。 “话说在这个季节你不应该忙得很吗,为什么会跑到我这边来看我啊”我把碗里的肉夹了一部分给了凯琳,起身给她添了些我的秘制蘸料“虽然给我带好肉真的很感谢,不过你在这种时候跑到这里来真的没问题吗” “哈哈,和这边的帮派稍微有点小过节,这不刚好到季节了嘛,干脆就过来解决一下,顺便看看你。”凯琳把我夹过去的的肉直接放进了嘴里,我临时把她买的肉腌了一下,我的特制腌料让烤出来的肉就算不沾调料也会很好吃。 不过你在脸红什么。 在意识到原因是夹肉的筷子上有我的口水后,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随之决定不再给她夹肉。 “战争季”,不少后巷约定俗成的一段时间,虽然后巷帮派林立,混乱不堪。但所有人都是要过日子的,所以平时一般都不会爆发什么大型战争。不过仇恨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失,所以一些后巷就约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来解决这些矛盾。 这样的大型战斗,作为小工坊主的我难以接下那些巨额订单,同时也不想卷入其中,所以一般我都是在这段时间里宅在工坊里休息 ,吃着储备的食物度过这段基本没有什么工作的日子,权当每年的休假。 煮在锅里的豆腐泡已经变得软烂了,我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调配恰当的汤底可以让食物反而成为一种陪衬,看起来凯琳也很满意,为了解决在战争季出门容易暴毙的问题,我准备了足够享受一个月并安稳撑一年的食物,而今天在她进门的时候,我刚好正在炖煮我的得意菜式,于是眼下就变成了我俩在小桌前愉快安稳的享受美食的样式。 不过,还称不上安稳吧。 楼梯上的传感器警告有人上了楼,调出监控后发现是凯琳的手下,我关掉铁门上的高压电把他放了进来。 他看上去伤得不轻,一边的胳膊只是靠腋下的一点皮才连在身子上,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我的地板上,引起了我小小的不满。 他看到我和凯琳在吃饭后迟疑了一下,凯琳轻轻点了下头,他立刻走进俯身,在凯琳的耳边说着什么,凯琳听完后又转头向他交代了什么,他立刻表示明白,转身就准备走。 “等下” 凯琳忽然开口叫住了他,又回头冲我笑了笑,我明白她想让我干什么,叹了口气,控制着爬虫把他的胳膊彻底切断,顺便给伤口封了起来。 这样子等他忙完之后还有机会把胳膊接回去,带着这样一条胳膊去干架,指不定就死在这上面了。 看得出来他很着急,爬虫切割胳膊时,基本上是他自己把胳膊扯下来的,在我和凯琳还在为一点肉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时,外面早就血流成河了,虽然是为了他好,但这处理伤口用的一点点时间,或许就会导致外面几百人的伤亡。 处理完伤口,他火急火燎的站起身来就往外跑,刚刚受了首领的重视,他或许现在非常激动。为了回应这份关心,他需要马上尽自己一份力来回报帮派。 打开门,他冲出了工坊,一声枪响,几下碰撞。 好吧,至少他在尽职尽责,肝脑涂地上做的不错。 凯琳对于手下的死并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反应,只是默默把我刚刚夹给她的肉吃完,站起身来拿起伞,慢悠悠的向门口走去。 “呐,剩下的肉就留给你了,等下个季节,我还会来看你的~”留下最后一句俏皮话,她转身走出了门。 撑开的伞面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由我制作的这把伞完美的挡住了那些劣质子弹,在子弹被弹飞的声音里,她一步步的走下了楼梯,周围接到消息的护卫站在楼梯底下等着她下来。抖了抖肩膀,好像把刚才的模样当作居家服脱在了我这里,当她站在护卫中间时,那个声名远扬的黑市女王,再次开始散布她的气场。 我冷静的看着她在护卫中离去,很快激动的站起身来去看她带来的特级牛肉还剩下多少。看起来她真的出了次血,剩下的牛肉还够煮一锅子,再煎上几块厚实多汁的牛排。 这么多牛肉我肯定一顿吃不完,但这些牛肉放久了可就要质量下降了,一时我倒不知道该咋办了 一串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好吧,现在的问题是够不够吃了。 犀牛直接无视了我的铁门把它撞变形了,略微扩大的铁门对于头上戴着鹿角的驯鹿老说正合适,缪跟在他们两个之后进来的,很明显,她的心情还不错。 不过虽然可以理解,但还是希望至少把身上的脑浆擦一擦再来我这,那玩意比血难清理多了。 “嘿,丁,我们来看你了” 缪难得对我露出了如此热情的笑容,坐在我旁边和我勾肩搭背,不过我很清楚她与其说是对我热情,不如说是对我锅里的肉热情。 “行了,碗筷在哪你们自己知道,拿了自己来吃吧。”我站起身来给他们每个人都添了点蘸料。“每年这个季节只要在我工坊附近干活,你们哪次没来” 看我点破了她,她也直接不装了,招呼着另外两人直接开始干饭了,每年这个季节都是r公司的生意旺季,高强度的工作连缪她们都有点吃不消,所以在知道我在这个季节会窝在家里吃好东西后,他们时不时就会在工作结束后的短暂休息里来我这整点补给。 “啧,犀牛你能不能少吃点,每次和你吃饭锅里的菜永远不够。” “哼,俺寻思你吃不到菜难道不是你自己太弱了吗,小小的驯鹿还想和犀牛抢菜吃” “你\%|》的” “吧唧吧唧” “喂!缪,那是我下的菜,你的灵巧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吗” 假如和凯琳吃饭是一对一的你来我往的话,那么和他们吃饭就完全是战场,我选择在自己脚底下又支了个小炉子,把那两个完全让给了他们。他们拿着手上的餐具在对方的动作间隙里抢着食物,甚至有几次碰撞都打出了火花,我默默夹着自己小炉子里的菜,暂时置身事外。 “好啦别闹了”缪咽下了满嘴菜,难得说了一句劝架的话“刚刚干了两个帮派还不嫌累啊,等会还要去把用了郊区生物当战力的帮派清扫了,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吧。” 战争季是一年中正常情况下唯一一次大规模改变势力结构的机会,所以每个帮派或多或少都会放出些底牌,不过有时候做的太过分了,就会有人集资请r公司来进行清扫。无论是多么大的底牌,只要没到引来首脑的地步,那么r公司就能以绝对的人数和战力优势解决对方。 虽然r公司也会死不少人就是了。 他们三人的脸上都有明显的疲劳,虽然还穿着战斗服,不过一些动作上的不协调还是让我看出了他们受的伤,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口可不足以让他们停止工作,对于r公司来说,战争季就是捞钱的大好时光,或许有些帮派持有的危险武器就是r公司提供的。当然,这种想法只能是“猜忌”,我自己想想就行了。 他们三很快就把桌上的菜清完了,略作休息后就起身准备离开,我叫住他们,把三支药剂丢给了他们。 “这是类似兴奋剂的药物,对缓解疲劳很有效,上瘾性也比较低,拿去放松一下吧”我点了根烟,冲他们挥了挥手“快滚吧,跟你们吃饭连渣都捞不到吃。” 他们三人笑了笑,头一次明显露出了疲惫的表情,接过药喝下后挥了挥手跟我道了别。 我回到桌子面前,重新开始准备配菜,外面忽然响起了他们喊我的声音。 …….. 能不能不要拿尸体拼“thankyou”啊,这么多尸体摆下面我很难办的。 我揉了揉眉心,从窗户边走回了桌子面前,重新坐下。 锅里依旧热气腾腾,我的工坊依旧安全,刚刚的“刀光剑影”只是一场小小的纠纷,但外面那些人却在为了各种原因而肝脑涂地,仅仅一墙之隔,命运就如此不同。 不过这没什么好说的,如今是我惬意安详,但这不代表我没有临近死亡的情况。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其时,不为其事。 我重新下了菜,看着不同的菜品在锅里,饱受煎熬。无论是哪个锅里的哪种菜,最终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嘛 美好是一时的消遣(上) (总之,因为准备考试鸽了一段时间,我是不会轻易太监的!然后因为是考试月所以更新要随缘了,非常抱歉) 后巷虽然黑暗又混乱,但这并不代表这里没有所谓的儿女情长,连艳遇在这里也是常见的东西。 不过在后巷有时候艳遇的结果会变得奇怪就是了。 目前来说,我遇到的90%的艳遇都会变成麻烦,而剩下的10%都是不了了之,对方从单纯的离开到死亡,因为各种原因而没了下文。所以从一开始我都对“艳遇”这件事的映像不太好。 因此,对于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我是不太欢迎的。 漂亮的脸蛋,傲人的双峰,纤细又不失力量的四肢,就好像很多人青春期的幻想一样,看上去强大神秘又不失色气的大只姐。 虽然她确实很吸引我的注意,但相比于后面追着她的帮派来说,还是差了点“魅力” 我把手上的炸萝卜糕塞进了嘴里,难得找个机会跑到这边来吃炸萝卜糕就遇上了这种事。看样子这个女人正在被帮派追杀,而非常不巧的是,她摔在了我的脚边,然后会本能的向我求救,接下来就是对面帮派大喊“抓住和她一伙的人!” 有时候能不能来点像小说一样,戏剧性一点的展开啊 我在把闷音从某个家伙的肋骨里拔出来时,忍不住吐槽了这种俗套的故事。不过眼下就是这种该死的情况。这里离我的工坊有点远,我对着周围的帮派并不熟悉,所以我也无法和他们进行交易。对方的实力并不强,就算十几个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从我把脚怼到第一个人的脸上开始,我就卷入了这件麻烦事。 我把还趴在地上的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简单扫视了两眼之后确定她没有受伤,一努嘴让她躲到阴影里去。对方在发现打不过我之后就呼叫了支援,我活动了下肩膀,来支援的都是和刚刚那一批差不多水平的人,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伸手把离我最近的人抓了过来,被打穿的伤口飞溅出不少血液,有时候我真心觉的我是不是有点乌鸦嘴。把挡枪的肉盾丢到了一旁,按伤口来看,应该是稀有的大口径枪,虽然枪械在后巷是吃力不讨好的武器,但并不代表所有枪械都是这样的。 第二发袭来,那些小混混默契的散开,在保持距离的同时又堵住了我的退路。 略一侧身躲了过去,在提前知道的情况下,强化手术可以让我的眼睛准确地捕捉到子弹的弹道,两发子弹已经让我基本确定了对方的位置,只要再来一发,我就可以去抓住这个偷偷摸摸在远处使坏的家伙了。 耳朵下忽然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猛的一下把我的脑子震的荡了起来,刚刚打空的子弹反弹回来打到了我的脑袋,我被这巨大的冲击带着往前踉跄了一步,让自己的脑袋暴露在了对方的视野里。 没有人会放过这种机会。 被爆头的感觉很奇妙,你能感受到自己的头骨因为巨大冲击在某个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形变,被击中的地方很难感受到明显的疼痛,只会让你感觉在那里忽然少了些什么,或许缺失的部分会让你因为重量的变化而感到些许的不适。 至于为什么是或许嘛。 可能是因为我没被打穿吧。 聪明的狙击手,利用两发子弹来完成了必中的绝杀,只可惜遇到了我。 我保持着被射中后向后仰的姿势,尽管没有受伤,但强烈的冲击还是让我有些晕,我伸手去扣因为把我的表皮烧焦而黏在上面的弹头,严重的形变证明了我身上的强化手术依旧运转良好,我又伸出手,把嵌进我太阳穴的弹头拿了下来。 游戏结束了我的朋友。 锁定了他的位置的爬虫迅速向他袭击了过去,放开了对爬虫的控制后我也转身面对那些被我震撼到的小混混。 抱歉咯,我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 解决了狙击手后,剩下的就跟玩一样了,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我转身去看躲在阴影里的女人。 长时间的逃跑让她很虚弱,或许是刚刚看到我被射中的场景而受到了惊吓,她晕了过去。 我挠了挠头,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先把她带回工坊吧,既然已经帮她了,那就帮到底吧。 到工坊后我把她放在我平时补觉的简易床上,帮她把衣服脱下来后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污,几处伤口都不是致命伤,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就让她自己躺在那了。 我是因为有事才去的那边,但工坊这边还堆着不少工作,虽然她是个很香艳的女人,但目前来说还是赚钱对我的吸引力大一点。 工具和武器发出了熟悉的声响,各种机器待机的微小轰鸣声也让人感到舒适,不过,本应就这样“祥和”的背景环境,却夹杂了一阵轻柔的呼吸声。 明明声音很小,但这对于我来说太过于陌生 ,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被扰乱了心神的我向后一仰,直接离开了座位。 唔,许久没见过女人,对我来说这种美人的破坏力不亚于一罐高爆火药。 我坐在床边晃着脚,从小到大我见过的女人都是收尾人,眼前这种细腻的女性已经算得上稀有物种,轻柔的呼吸声多少有点吸引我。在迟疑了一下后,我慢慢的伏下身子,将耳朵向她的胸口靠去。 久闭的眼睛在睁开时会有粘稠的声音,这让我免除了性骚扰的嫌疑。 她看起来很困惑,毕竟刚刚经历了追杀,现在又在陌生男人的房间里醒来,我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思考了一会,换成了提神的茶。 喝了两口茶水后她明显精神了不少,坐在那小口小口的啜饮着茶水,我点了根烟,静静地等待着她跟我搭话。 “那个请问,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 声音软软的,怪好听的,是那种会激发人保护欲的类型,我挥了挥手,机械臂过来给她添了杯水。 “我是拿这个给你换的,我本人是没有碰你的” 这种尴尬的问题我肯定是要想办法回避的,至于看到了多少,就是一个双方应该自动忽略的事情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被追杀呢” 我向后靠在椅子上,为即将到来的操蛋消息准备一个合适的接受姿势,事到如今我已经被卷入这件事了,就算我不想,现在也必须听听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回答,值得我为它再点上一根烟来慰藉我的头疼。 一切都变得更麻烦了,而我也无从下手,所有事就这么朦朦胧胧的被盖了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追杀你的帮派叫什么名字” 看着她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起装备。 这次就算自己色迷心窍惹上了麻烦吧,做人嘛,就是要善始善终。 走吧,再去揍几个人吧。 相似的起点迥异的道路 (抱歉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鸽了这么久,但我保证我可能会鸽,但绝不跑路,一定会老老实实写完的!) 我的工坊从一开始就不算单纯。 虽然挂着工坊的名号,但我依旧时不时接些委托做做收尾人的活。偶尔还会关掉工坊专门出去个三五天,或许我到头来还是个叛逆的孩子。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老爷子的建议,但还是忍不住做点出格的事。 所以我也因此受到了报应。 被四五个男人围着在身上摸来摸去是真的不舒服啊,衣服脱的只剩下裤衩,贴身携带的保命工具都被扒了下来,现在这种毫无装备的状态真的很让人害羞,在搜了两三遍我的身确定我身上没有装备以后,他们终于放过我,把我捆起来丢在了地上。 “emmm,18号巷,代达罗斯工坊的丁很高兴你能来我的地盘”领头人看了手下给他递上去的资料,露出了一个假惺惺的“热情”笑容。“作为刚刚拿到这块地盘的我来说,你的到来无异于一份大礼。” “所以,你准备拿多少来换你的命“囤积者”” 我动了动因为被绑而变得酥麻的手指,某些家伙给我取得外号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明明我只是来找熟悉的帮派老大来谈交易的,现在却要面对这几个大只佬的威胁。 我眨了眨眼,被丢在角落的衣服蠕动了一下,趴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爬虫”慢慢分散开来,顺着天花板爬了上去。这个屋子里就五个人,只要控制到位的话,一个人分40只爬虫扰乱一下视线,再解开绳子拿到武器,逃出去应该就不是问题了。 虽然可能要光着屁股了。 爬虫分散到了对应的位置,而我则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这个新老大谈着价格,刚刚头上挨了一下,这种精细活对现在的我来说有点困难。终于在对方的耐心消耗完之前,我把爬虫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三 二 一 “圣,诞,快乐~” 门忽然被踢开,五团血淋淋的东西被精准的丢到了那五个家伙的怀里,看到上面扎着的彩色丝带我大概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啦。 “大家好啊,我是“节日游行”的尼古拉,今天是圣诞节,每个人都应该得到一份礼物”带着满脸笑意的娇小姑娘转了转自己手上沾满血的斩骨刀“所以我把你们爱的人都包装成礼物送给你们了,你们一定会喜欢自己爱的人吧” 哈哈哈,还是和往常一样,不折不扣的疯子啊。 在他们被这份“饱含爱意”的礼物惊吓到的时候,我顺势让爬虫掉了下来,双重惊吓让爬虫的效果变得更好,有些甚至进入了身体内部,进一步进行了破坏。 尼古拉本身的实力就不差,在我的配合下屋子里的那五位也很快就变成了下一份礼物,结束了礼物包装之后,她终于注意到了被绑在屋子中间的我。 哼着歌走到了我的面前,歪着头看了看我的脸,忽然嘟起了嘴。 “讨厌,有计划外的人,这样子我不是不知道该把他变成礼物还是给他送礼物了吗” “我说,你能把你那个被血浸湿了的头发扒开再说话吗” “啊,是大丁丁啊~”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了……” 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就被拉去帮忙搬“礼物”,滴着血的盒子看上去就埋汰,但碍于刚刚被别人救了,也就只好默默干活。 “喂,尼古拉,你这次是兴趣,还是工作啊” 把最后一份礼物搬上车,我靠在车子上看着她兴奋的在那清点礼物,点了根烟向她搭话,“节日游行”是一群杀人狂建立的事务所,每个成员因为脑子有泡的所长的爱好代表了不同的节日,而唯一接受了这个设定的也就是眼前这位。 “呐,一半为了工作,一半是兴趣吧。”清点完礼物她关上了后备箱,一脸兴奋的坐进了驾驶室,拿手不停的拍着副驾驶的位置。 “来嘛来嘛,陪我去发礼物嘛,发完了刚好把你送回去。” 这里离我工坊还挺远的,帮忙干完活的我累得要死,免费顺风车的诱惑还是不小的,我叹了口气把烟掐灭,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在道路上快速行驶的,窗外的景象一个接一个的发生着变化,为了省钱我并不常坐车,偶尔从车窗里看到外面的景象还挺稀奇的,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的景象,享受着免费的车载空调。 “喂,你车开得还可以啊,从哪学的” “啊,是有次晚上接了委托去剿灭对方帮派的时候学的,那个时候老大忙着跟对方干架,所以就把车交给我开了,我就是在那次学会啦~” “哈你说的是那次“血色圣诞”吗,我记得那次那一段路直接就交通瘫痪了,怎么可能开得动车啊” “这个啊”尼古拉拿手指轻轻点着嘴唇,歪着头说道“可能是因为老大告诉我,人行道上不是很宽敞吗” …… 能碾那么多人还不翻车,至少她的车技还是有保障的。 车上礼物一个接一个的送到了它们的目的地,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觉得这些礼物能给那些收礼者带去爱意,绝大多数这种扭曲想法 都来自于她从小成长的环境,不过这种事情与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搭车客,只要默默享受就行了。 车忽然停在了一个路口,我被急刹车弄的晃了晃,还没等稳住就被她拉下了车,把好几个“礼物”放在了我的手上。 “这次要搬的礼物特别多,麻烦你帮忙搬一半啦~” 我掂了掂手上的八个盒子,这个肉的量都足以一家小餐馆开一天的了,不知道是几个倒霉蛋能收到这样一份大礼。 跟着她巷子里走去,这样的地方在后巷随处可见,混杂着从各个地方逃亡来的家伙,所以这里的形成的文化风俗也是随机产生的混合物,经常会有人会因为观念不合而打起来,我也是在这样的巷子里长大,今天陪她来这里真是让人怀念啊。 抬脚跨过因为躺在地上的人,流淌在阴影里看不出本色的液体,弥漫在空气中的微妙腐烂味,这一切都和儿时的记忆一摸一样,连蹲在路边卖破烂的老爷子都很像。 “嘶,咱说,你是丁那个小兔崽子吗” 我猛的回头,那个卖破烂的老爷子对我露出了笑容,剩下的几颗烂牙让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过去坑了我钱的奸商。 不会这么巧吧…… 我转过头看着心情不错哼着小曲的尼古拉,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地方,不会叫“猪泥坑”吧” “啊丁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吗,这是我长大的地方哦。现在我还有些兄弟姐妹住在这里,所以我是来把多余的肉当成礼物送给他们的” 好吧,看来我和她真的是出自同一个地方的产物了。 在我被老爷子捡回去之前,我也是住在这里的某间破房子里,靠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赚钱,就算在被捡回去后的好几年里,每当我和老爷子闹了矛盾,我也会跑到这里来躲起来,所以直到10岁之前,这里都是我的“避难所” 不过说到兄弟姐妹,我貌似也有一个还待在这里啊,好久都没来看她了。 在知晓这一切后,眼前的路也逐渐熟悉了起来,这是承载了我儿时记忆的地方,虽然是个肮脏黑暗的地界,却依旧让我不禁在这里放松了下来。 跟着尼古拉往前走,周围的环境愈发熟悉,涌现出来的记忆也越来越多,她看上去跟我一样,在这种地方也变得更加开朗,尽管童年全部消费在了这种地方,但童年永远是童年,总能让回忆起一丝美好。 我们最终停在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房子面前,从美好回忆中抽身的我看到眼前的房子感到略有些惊讶,但暂时没有说出来,尼古拉大大咧咧的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我也跟着她踏入了无光的室内。 血腥味,和巨大的咀嚼声,这两样和我过去的记忆一摸一样,在这黑暗的房间里,一个类似方形的血肉正是这两样东西的来源,数十个孩童手臂在血肉方块的表面游走,藏匿在方块表的嘴每一次开合都会撕裂一块血肉,但又马上愈合。唯一称得上普通的就是正对着我们的那一面有一个女孩子的头,现在正带着微笑欢迎尼古拉的归来。 “欢迎回来,尼古拉” “我回来啦,姐姐~” 尼古拉马上跑了过去,从女孩子的头旁边伸出了一双安分的手臂抱住了她,尼古拉把头在贴在对方的脸上蹭了起来,而对方也是带着宠溺的微笑默许了这一行为。 哈,真的,有这么巧吗 我向前走了两步,让自己的脸露在了从开着的门照进来的一缕光线下,女孩的头发现了我,抬起头看清了我的脸,露出了极其震惊的表情。 “对了,姐姐,我这次带了好多礼物回来给你还有弟弟妹妹们,快让我去喂他们吧!” 听到这话,我走上前去把我手上提着的礼物盒放在了她的身边,尼古拉马上就拿着肉跑到后面去喂方块上其他的嘴了。 我看了看女孩,她也正在看着我,掏出一根糖拆开包装纸叼在了嘴上,抬起一边眉毛点了下头。 “要来一根吗” “你还是这么坏,你知道我尝不出味道的”她笑了笑“好久不见,哥哥。” 真有趣,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尼古拉的兄弟姐妹和我的兄弟姐妹,是同一个人。 某个研究所想创造出融合人,通过所谓“浓缩”的方式制造出超级人类,于是就从这里抓了一批最具有可塑性的小孩子进行了实验。 不过很明显,他们的能力相较于他们的想象力来说太差了。 浓缩只进行了不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了,除了把这些孩子的血肉融合成一个大方块以外他们什么也没有成功。因为体型过大的原因,方块甚至无法移动。同时为了保证肉体的统一性,他们试图消除出了一个女孩外所有人的意识,却只是让那些意识失去了理智,成为了追求单纯追求食欲的怪物。 作为失败品自然是被丢回了我们这里,无法移动,手脚短小的“他们”就算饿的要死也无法获取食物,只能开始自食,而唯一拥有理性的“她”也难以忍受这种痛苦,开始用自己的声音诱拐其他人进入“他们”的捕食范围。 “血肉塞壬”,这是我在发现她之前她的名号。我是在某天袭击了某个路人失手把他干掉后,正苦恼该怎么处理尸体时,被她的声音吸引,把尸体喂给了她的弟弟。在那之后我经常去找她处理尸体,慢慢的熟悉起来,最终变成了“哥哥” “真的是好久不见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 我一屁股坐在了她的面前“竟然还找了个新妹妹” “哈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那孩子自己跑过来的,就在你被那个老头捡走之后,这孩子就忽然出现在这,像你一样开始帮我喂养弟弟妹妹。”虽然被迫成为了这个怪物的大脑,但她依旧表现的很文雅,就像个多子家庭的大姐姐一样,露出让人心安的笑容。 “这孩子就是个大麻烦,每次看到她都会头疼,不过干起活来还是挺利索。”我转过身躺在了软乎乎的血肉上。“所以你的计划,被她拖慢了吗” “是啊” “关于让我死掉的计划” 诱拐的成功率并不高,所以“弟弟妹妹”们依旧会挨饿并且自食,但假若被自己吃掉的部分达到一定数量,那就会有一个饥饿的意识消失。 就算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她,她依旧不愿意过多的去害人,所以她在某一天决定通过挨饿,让自食一个个消灭掉多余的饥饿意识,而自己则坦然面对在这片黑暗中腐烂的命运。因此,我在那天她下了决心后,就再也没有给她送过食物了。 “本来应该两年前就结束的,没想到拖了这么久”她笑了笑“不过现在意识也减少到了16个,离成功不远了。” “哈哈,不怪你,毕竟尼古拉就是那种让人不太好拒绝的家伙” “是啊是啊,哈哈哈”她不禁笑出了声 我沉默的看着她,对于我来说,她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兄弟姐妹,但也算我在童年里的好友,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她却依旧是这副惨样。 死了也好,疯了也好,这种终日饱受折磨的日子并不适合她。 但命运就是这样作弄人,连在“努力去死”这种事上都设置了障碍,尽管不能算尼古拉的错,但是,确实是她导致了时间延后了两年。 十几年过去我们都有改变,从同一个地方出发的三段人生,我忙于生计,尼古拉忙于活着,而她却在忙于去死。 真是可笑,有的人忙于去活着,有的人却在忙于去死。 甚至还让一个鲜活的生命来延长饱经磨难者去死的时间。 或许命运已经被首脑掌握了吧,不然还有谁会恶趣味的来整出这种场面呢。 我站起身来,看着尼古拉把肉都喂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准备离开。 明明都来自于这里,我们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在和“她”道别后,我和尼古拉转身往门口走去,我会回过头给“她”丢了一个通讯器。 “保持联系吧,我会陪着你,在你达到自己的目标之前” 又一个儒雅的笑容,明明应该饱含愤怒,但她永远都保持着属于自己的尊严。 果然啊,这种罪不应该在她身上发生。 我和尼古拉坐上了车,伴随引擎的启动,我向后靠去倒在了车座上。 “喂,尼古拉,能不能喊我声哥哥听听” “,咦,原来丁你好这口吗” “emm…..算了” 我用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准备在回去开工之前休息一下。 我要开始忙于生计了,而尼古拉今天一整天都忙于生活。 而我们的兄弟姐妹,却依旧在黑暗中忙于去死。 真是,无论怎么样都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死亡,也能如此漫长吗 生命是最好的筹码(上) 作为一个单人小工坊主,我的生意范围大的有些不合常规,除了一些要开车才能方便到达的地方,我甚至有时候也要靠w列车才能准时抵达对方的位置。 w列车从来不让人失望,闭上眼,十秒,然后你就能达到都市的任何地方,除了每次身上都会多几只奇形怪状,好像用肉粘起来的爬虫,连久坐的僵硬感都没有。 照例把奇怪的爬虫捏成碎片,在拿到提前寄过来的货物时候,我走出了列车站台。这次来是谈生意的,对方明确说明了不要携带大型武器,所以除了身上的爬虫和防身的短刀外,剩下的我都留在了工坊。 两个身穿明显带有帮派标识衣物的人站在车站外的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们身边停着,在看到我后他两迅速一左一右站在了我的身边,把我夹进了车里。 “喂喂,再怎么说我也是有尊严的男人,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夹着我是不是……” 贫嘴被黑色的布袋堵回了我自己的肚子里,看得出来这次的客户比较喜欢严肃,我闭上眼来减轻套在头上的布袋给自己带来的不适,靠在了车里的靠背上开始闭目养神,为了这批货我熬了好几个夜,现在真的是困的不行了。 迷迷糊糊中车忽然停了下来,我又被夹下了车,取下头套后,一栋灰蒙蒙的,看不出任何特征的大楼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背上装货的箱子,跟着眼前同样穿着黑衣服的人走了进去。 搜身,扫描,盘问,他们的老大似乎特别不信任别人,要不是因为靠谱的机械不太好搞,我甚至怀疑他会不会整一台可以读取意识的机器。 经历了多重考核,我最终还是保留了最后的尊严穿着衣服见到了和我谈生意的人,虽然隔着层毛玻璃,但看之前的动作,他没和我视频对话,就已经算得上对我比较放心了。 “很高兴见到你,丁,非常抱歉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不得不让你遭受这样的待遇,我对你的工坊略有耳闻,也对这次的合作抱有极大的兴趣,希望你我之间能有一次愉快的交集。” 被处理过的声音和没有什么特色的说话方式,他的警惕已经到了神经质的地步。不过客户是否是个精神病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只要价格合理,这些都不算事。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这个箱子里装的就是您前段时间委托我做的东西的样品,请让我给你展示一下…….” “这么热的天气,抓着那样的斗篷是否过于闷热了需要脱下来吗,你身后的墙上有用来挂衣物的钩子。” 啧,至于嘛…… “那个,非常不好意思,因为太热,我里面只穿了背心和裤衩……”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 叹了口气,我把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挂在了身后的钩子上,看得出来对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毕竟我刚才的话确实是实话。 天气真的很热啊…… 抱着小小的报复心理,我若无其事地拿出了样品开始介绍。 “第一件是你要求的,面罩式吸入强化药剂,生效时间控制在3秒以内,强化效果包括自愈能力,肉体强化,神经强化,痛觉迟钝。副作用是强化结束后的虚弱,身体机能受损,以及吸入时有20%的致死率。” “……为什么致死率这么高” “因为你出的钱不够”我把面罩放下,这种情况正面解释的效果会比较好“便携,快速生效,强化要求高,需求数量还不少。这些要求的任何一项都需要不菲的代价才能达到,我自然有做副作用更小的更完美的方案,但超出了你出价的一半,所以我用了危险但便宜的替代品。” “假如你愿意补价,我可以马上回去重新做,今天离约好的交付日还有三天,我可以在两天内完成任务,你意下如何” “……这些药物的强化效果有差别吗” “完全没有,除了多了20%的致死率。” “那就这样吧,尽快把剩下的货发过来” 我带着笑意收下了一半的钱作为定金,随即拿出了另一件货物。 “特质箭头,拥有不亚于顶尖破甲武器的能力,可以在较为安静的情况下击破防御,倒钩和血槽的设计让它可以持续削弱中箭者,还可以通过中空箭杆来注射毒药和微型跟踪器进行二次伤害和后续跟踪” 看得出来,他对这件样品很满意,我同样收下了一半的钱。在和对方简单寒暄了几句以后,他似乎散发出了“已经谈完了”的气息,话语中多了点逐客的意味。 “那个,先生,你似乎忘了什么” 我拿出了早些签好的合同,把最下面的价格指了出来“总价20%的封口费,和定金一起支付,这是从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你一定没有忘记吧” 对方沉默了片刻,抬手按了什么按钮,不一会就有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关于这方面,我的手下会和你谈的,和你合作很高兴,希望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不愉快。” 我微笑的点了点头,那个年轻人看着我的装扮对我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丢给了我一条裤子。很明显,这是在我脱下斗篷时,外面的人就准备好了。 “我不想和你废话,我们直奔主题就好。” 那个年轻人快步走在我的前面,冷着脸领着我往某个房间走去。“你的要价有点高,所以我们希望你再为我们做一件小事,这件事对你来说不麻烦。假如不同意的话,我们就不会支付你“封口费”,同时假如你因为没有拿到钱而贩卖我们的情报的话,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对待你。” “那么请问,是什么样的事呢” “拷问一个人,从他嘴里得到情报。” “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工坊主,拷问对我来说是不是太暴力了一点……” “不要再掩饰了,你的名号在收尾人里也不小,“食尸鬼”、“保洁专家”、“死人”,你干过的事足够你死上一千遍。”他打开了一道厚厚的铁门,一股腐烂的味道从里面弥漫了出来“我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这个条件就行了。” “额,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砰 铁门再次被关上,我望着离开的年轻人,耸了耸肩,转头向牢房的深处走去。长期未经处理但依旧新鲜的伤口发出的甜腻腐烂味在这里的空气中厚重的宛若凝住了一般,我稍微适应了一下,就开始辨别那些挂在墙上的“人”哪个才是我这次的要找的活目标。 “唔……,嗯……” 小小的呻吟声传入了我的耳中,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苍白的脸上,两只眼睛费劲的聚焦,最后锁定在了我的脸上。 “你……你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爆发出的笑声在整个牢房里回荡了起来,我被吵的有点耳鸣,拉过一把不知道为何泛着油光的凳子坐在了他的面前,默默的等着他笑完。 这种大笑对他的身体来说是个严重的负担,没过多久他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在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血痰之后,他望着我又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我没想到啊,我竟然怕你怕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连临死前的幻觉都是你来杀我,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挺适合死神的这个形象的。” “那个,有没有可能,我不是幻觉” 他似乎被这句话逗乐了,又大笑了起来,但这次让他停下来的,却是几口鲜血,他喘着粗气望着我,眼里露出了一丝疯狂。 “喂,“食尸鬼”我问你,野草帮会的那次赃物转移,是不是你袭击了他们” “是的” “那我再问你,作为“保洁专家”,宝定三兄弟的失踪是不是你看的” “是我” “那我最后再问你,“死人”!你是怎么在天火帮那里活下来的!” “我顶着他们的喷火器,把他们杀掉了” “噗,哈哈哈嘿嘿嘿嘿嘿”他这次笑出了眼泪,好像碰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笑的嘴里不断流出鲜血都没有停下。 “幻觉,这肯定是幻觉,这些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的事,这些明明只是我猜测是你干的事,这些明明都找到所谓“凶手”的事,怎么现在你都承认是你干的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看来这次他们要我拷问的人,应该是我收尾人时期遇上的倒霉蛋,收尾人时期的我,行事风格与其说是用凶残来形容我,不如说我就是形容他人凶残的代言词,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把这些事都掩盖的很好,除了委托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干过什么。 我站起身来,走到铁门那敲了敲门,那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看着我。 “那家伙现在不太平静,我没法审他” 我点了根烟,放松了一下心情 “话说那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我干的坏事太多了,那家伙是谁来着 生命是最好的筹码(下) (我好像有些设定一直没说过,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有疑问的读者可以在评论区留言问我哦) 粘稠,带着些许难以分辨的混乱异味,难以遏制的蔓延让整个口腔都被侵占,蕴含的水分弥漫开来,其中蕴含的古怪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 这碗面至少是他们昨晚的宵夜。 因为审讯对象一直处于狂乱的状态,所以我就和带我来这里的那个年轻人暂时在外面等着他平静下来。临近饭点的时候,他叫人端来了一碗面和一份盒饭,直接把面递到了我的面前。 所以在这就是你为什么给我面的理由吗 我又吃了两口,看着他平静的吃着自己那份新鲜还冒着热气的盒饭,无声地笑了笑。 就这么讨厌我啊。 我忽略了面条可能已经变质的事实,连扒几下把一整碗都送了下去,发胀的面条噎得我打了个饱嗝,坐在我对面的年轻人翻起眼睛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指了指桌上的水壶,我随手提了过来,一仰头直接对着壶嘴灌了几口,等放下水壶,就看到两个眼白对着我。 “行了,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有必要这样吗”我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顶着他的怒视点起了一根烟,“我们之间现在还是合作关系,别因为一点点的个人喜好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僵,完不成你老大的要求最终讨不到好处的只有你罢了” 毕竟“封口费”是我单独加的,正常情况下这玩应该算在最开始谈拢的报酬里。 他鼓起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嘴里面小声的咒骂着,我饶有兴趣的观看着他的表演,可惜爬虫都被收走了,不然我很想看看他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和腿在干什么。 相比于敌视我,他现在的表现看起来更像一个被吓到的小动物,靠着自己身后的势力狐假虎威,给自己一点面对我的勇气。 再吐出一口烟,透过逐渐消散的烟气继续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胆小鬼”,我感受得到他的肌肉在我的注视下一块块绷紧,桌子也发出了微微的颤动声,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害怕,这种无时无刻不被威胁的环境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我决定帮他放松一下,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爱折磨人的恶魔。 “喂,你在笑什么……”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他的身子微微向后仰去,一条腿伸到了自己的侧面。我保持着笑容缓缓站起身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忽然伸出了手。 不得不说,他身上的强化手术质量不错,要不是倒在地上的椅子和被风吹起来的纸张,我肯定会怀疑忽然转移到房间门口的他是不是有什么瞬移的手段。 我微妙的保持着伸手这个动作,带着些许恶作剧后的愉悦感看着眼前的滑稽景象,意识到自己被愚弄的对方脸上出现了红晕,看来是既愤怒又羞耻。 “好啦好啦,害怕就害怕嘛,没必要像这样炸着毛,跟只小猫似的”我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把另一只手上的烟叼在了嘴上,猛吸一口后吐出了烟气“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只不过是一个因为缺钱去干了点脏活的穷鬼罢了,况且我现在已经转行了,以前干过的事都不会再干了” 这句是骗人的。 我忽然有点好奇他到底是听了关于我的什么传闻才会害怕到这个地步,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我舒展了一下身体,走到牢房门口,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拿出刚刚给我的钥匙开门走了进去,在关上门前,又回头冲还站在房间门口的年轻人笑了笑。 不得不说,我还是有一点施虐欲的。 把他留在了自己的恐惧里,我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向那位“熟人”走去,站在他面前舒张着自己的肌肉,听着自己身上的骨骼噼啪作响。 然后回头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从来都不喜欢也不会拷问,对我来说购买,贿赂,调查乃至威胁才是最熟悉的情报获取方式,拷问这种需要涉及到巧妙持久的伤害和参杂心理学的观察的东西,对我来说太过麻烦了。 我打算简单的和他聊聊天打发掉时间,最后放弃额外的“外快”溜掉。 虽然钱很重要,但我更讨厌被牵扯进麻烦里。尽管我好像有吸引麻烦的体质,不过我本人对于麻烦还是敬谢不敏的。 剧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一口粘稠的血痰吐了出来,看得出来他比第一次见到我时清醒了不少,但身体状态似乎变得更差了,我把进来时带着的一杯水送到了他的嘴边,看得出来他对此很诧异,但还是张开嘴喝了下去,这点水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次享受了。 “咳咳,真没想到,到最后反而是我最想杀的人来帮我了……” “别误会,我现在巴不得你早死,你死了我也好交差,为了表示我对你死掉抱有的强烈感情,我会说一句“噫,好死” 对方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容,被拔光牙齿的嘴里散发出腐臭味,和死人身上的味道有七八分相似。 “哈,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了恶趣味,就像你在那间房子里对“将军”做的事一样。” “将军”这个名字在我记得的被我杀掉的人当中并不存在,绝大多数人我都是没有过问姓名就杀掉了的。不过提到那间“恶趣味”的房子,我却一下子回忆起了什么。 ”暗河”事务所,拥有三名一阶收尾人的强大事务所,在我完成的任务里,难度排得上第三。 委托方的目标是“将军”,他是个强硬又强大的冷酷男人,但同时又是一个视部下如手足,充满男子气概的柔情硬汉。富有魅力的他手下的收尾人自然团结而强大,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不过一个人的优点有时候也是一个人的弱点。 我发布了假委托,把他们事务所的一名弱一阶和其他四名成员抓了起来,随后又用情报把“将军”引到了我改造的“机关屋”,用他部下的命强迫他和我玩一个又一个的“小游戏”,并让他最终死在了自己手下。 也死在他部下的哭泣和簇拥中。 能在后巷活到这个份上,他算得上死而无憾了,为了表达我的尊敬,我只切下了他的舌头当作证明,保证尸体的外观尽量完好,还在离开前帮他们把尸体整理了一下。 我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也放走了他的部下,我小心的清理了我留下的所有痕迹,所以“暗河”事务所剩下的人最终也没找到我,随后,在要不要继续追凶的问题上,事务所内部的两位一阶产生了矛盾,最终事务所分裂,衰落成了二流事务所。 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遇上了,通过层层血污,我最终确定了眼前的这位就是当初被我抓到的“副官”斯帕罗的。 “……我和事务所出来之后,带着为数不多愿意追随我的手下继续调查你,但除了少数难辨真伪的传闻之外,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你的信息。直到刚刚你亲口承认,你在我们翻找的收尾人资料里,都只是一个弱小的“三阶收尾人” 我确实只有三阶,一是我本体确实只有这个实力,要依靠配套的装备我才能变强,二是这个级别的委托数量,佣金,难度达到了一个微妙而合适的平衡,对当时急需金钱的我来说没必要去进阶。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对我和对他来说都是。 “越追查你,我越发现你干过的事有多可怕,你的外号都是名副其实,把所有货物,包括死者的衣物全部抢走的“食尸鬼”,让对方人间蒸发的“清洁专家”,可以顶着强大攻击,以命搏命没有恐惧的“死人”,你完成每一项任务的方式都好像你不是一个活着的人,而是一个来自怪谈中的怪物。但我最好奇的就是,你干这些事,真的没有一点点的自责或者愧疚吗” 他的目光从被血和脓液粘在一起的头发下穿了出来,是不是每一个将死之人都能拥有如此强烈的目光呢他的视线好像是一把解剖刀,正准备把我的内心剜个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真可惜,我不是这样简单的类型。 “你要说我没有一点点的自责和内疚,那是假的,毕竟很多人都罪不至死,或者只是单纯的得罪了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干这些事你展现出来的实力足够让你升到二阶甚至是一阶,这种阶级接到的委托还不能满足你对金钱的需求吗还是说你只是一个追求献血和杀戮的变态疯子你那无尽的恶趣味就没有一个度吗你猜猜为什么外面那个孩子这么怕你仅仅是因为我把你干过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他的情绪变得有些许激动,强烈的身体动作 让绑住他的铁链发出了激烈的响动“我不知道你杀掉了多少好人,但我知道,你杀掉了唯一一个我身边真正的好人“将军”” 我坦然地坐在那看着他说完,随后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但我并不因这份自责和内疚而有丝毫的动摇,因为我在做我必须去做的事情。” 我被那段时光所困扰,因为老爷子,因为我做的事,因为在我手下发出的惨叫和呼救,我或许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这些事遭受我应得的报应,但我不会后悔,因为这是我当时坚信,并且毫不怀疑的认为,“正确”的事。 毕竟我当时是为了他人而活,早就舍弃了作为一个人而应有的绝大多数东西,但这也是我自己决定的,正确的事。 “你觉得害死“将军”的源头在于你的疏忽大意,所以你认为你为“将军”报仇的这个行为是“正确”的,然后呢事务所分裂,东奔西走,四处得罪,最后被抓到这里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复仇对象最后的侮辱。让我猜猜,那些愿意追随你的人,是最终死于对你的忠诚,还是无法再接受你的“正确”” 他眼中犀利的光逐渐暗淡,嘴唇无声的颤抖起来,很明显,他从未审视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没有坦然接受自己“正确”的错误性,这种由无助,自责,愧疚以及无数种情感产生的“正确”,从根本上,就和“正确”这个理性词汇没有任何联系。 这只是被各种悲剧所折磨的人,幻想出的,救命稻草般的感性选择。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估摸着时间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我并不是一位和善的心理医生,只不过是闲的无聊和一个可怜虫聊聊天罢了,并没有兴趣听他忏悔和哭号,我站起身来,准备给这个马上就要死掉的人再补上一脚,来给这段接近尾声的工作完成倒数第二步。 “你知道吗,当初“将军”和我玩最后一个游戏时,说要把自己的命当做筹码来与我赌博,对他来说,他是把自己最重要最好的东西当作筹码来换你的未来,但可惜的是,他似乎失败了”我凑近了他的脸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因为你的“正确”,他的筹码没有换来你的未来” 随后我转身就走,没有去看在我的身后,一个“正确”的可怜虫在发出什么样的忏悔。 走出了监牢,那个胆小的年轻人一下子又被我吓得站了起来,我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告诉他我要见他们的首领。 再次被带到了那个小黑屋,依旧是隔着那面毛玻璃,黑影平淡的问我。 “丁先生,请问你问出了什么” 我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做出了一个“六”的手势 “我现在有六件事需要报告” “第一件事,我没有问任何东西,只是和对方聊了聊天,我发现虽然他一直想杀我,但和他聊天确实是件愉快的事。” 对于我的回答他似乎产生了些许疑惑,正准备开口询问,但我马上打断了他。 “第二件事,我带来的不是样品,而是全部成品,五个面罩和五个箭头,剩下的钱我全部拿出潇洒了,不得不说,要不是因为这次是特殊情况,我真的很想每次都这样贪别人的钱,不过还在我还是一个有一点职业素养的工匠。” 他显得有点愤怒了,伸手按下了什么开关,但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三件事,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比我想的要好得多,而唯一与外界交流的呼叫系统竟然如此简单脆弱———当然是对我来说,毕竟不能诋毁同行———而在我破坏了系统之后,你和我就被“关”在了里面,无法与外界交流。 他看上去明显慌张了起来,又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他试图站起来逃跑,却被我的“爬虫”按回了座位。 “第四件事,你们的戒备很森严,对我的了解也很充分,被扒了个精光的我确实没法做什么大动作,不过这也让你们的警惕降低了。”我站起身来取下了挂在钩子上的斗篷,重新穿在了身上“感谢你们的建议,毕竟一件挂满爬虫的斗篷确实又热又重,而你们保留的警惕也让你们错失了唯一一个发现异常的机会———帮我挂斗篷来发现重量不对。 在短暂的慌乱后,对方似乎冷静了下来,这很正常,毕竟这是对方的基地,而我单枪匹马,不足为惧。 “第五件事,你们用一栋看上去很平常,随时都可以路过的大楼来掩饰自己的组织是很聪明的选择,外松内严的方式可以排除掉很多危险,但是,再严的防守,也无法守住几只小虫子。而我,时不时来这边散个步,顺便弄丢几只充满了爆炸性强腐蚀液体的小爬虫也是非常合理的。” 我坐了回去,微笑的看着依旧在毛玻璃后面保持着神秘的黑影。 “第六件事,“白影”莫利莫斯,你的行为已经极大的损坏了协会的利益,但因为诸多原因协会不想直接和你产生冲突,所以你将死于一场“豆腐渣工程”的意外事故。” 整栋大楼都开始剧烈摇晃,墙体迅速开裂,外面的爆炸声和呼救声顺着缝传了进来,毛玻璃也炸裂开来,露出了一个面容惨白,流着冷汗的瘦弱男子 “你你你,你究竟拿了什么好处竟然不惜和我同归于尽。” “emmmm,一大笔钱,好几个承诺,还有不少人情债。”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笑着加了一句“还有一份,很久之前一直没交出去的,相当珍贵的“筹码”” 屋顶轰然砸下,周围的一切变得漆黑,在一阵强烈的撞击后,我陷入了昏迷。 …… 我慢悠悠地醒来,发现自己卡在了还几根钢筋中。 我身上的强化手术给我带来了极强的防御力,虽然这让我的战斗力只能达到三阶水平,但也让我不用担心会因为仅仅一栋楼砸在身上而受什么重伤。 虽然有好几块淤青就是了。 我放松身体让自己舒服一点,留在外面的爬虫的回馈让我看到了协会安排的人已经开始挖掘营救工作,他们会封锁现场让外人无法看到到底有谁活了下来;我“白影”的交易,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信息,而那几个人也被我“重点关照”了;爆炸用的药物随处可见,而能回收的爬虫也全部回收,不留一点痕迹。 简而言之,我再一次,“没有做任何事” 这次挖掘好像是梅姐带队,协会干部似乎也来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也是把我最好的“筹码”放在了赌桌上进行了一场一步错就满盘皆输的赌局。 这样的豪赌值得这样的回报。 梅姐不愧是梅姐,挖得真快啊,这样她很快就要挖到我了…… 等下,她每次挖的深度是不是太大了,按这个深度来算等会我会……. 砰 … 看来等会回去,要好好修一下自己的脸了…… 特别篇·光,日晷,落影(一) 相似的天空,潮湿的空气,和所有地方一样,这里的氛围并不让人喜欢,阳光照射房屋投下的阴影在我的脸上闪过,我漫无目的的在街头巷尾游荡着,对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一无所知。 毕竟谁也想不到会卷入这样的事件。 今天是堇紫泪滴小姐来维护武器的日子,但她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就好像生病了一样。我特意翻出了别人送我的药茶给她泡了一杯,虽然没法治病,但多少能调养一下身体。然后我在一楼维护武器的时候忽然有人袭击了工坊,当我拿着武器跑上来时,只看到了一片紫色的光,随之就失去了意识,当我再醒来时,就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说是卷入了爆炸,但我身上干净的不像被炸了。而且之前带着的武器也都在身边,与其说是被“炸飞”不如说是卷入了一场传送,被送到了一个不明的地方。 在周围转了几圈,收集了一下附近的情报,对于这里是哪里完全没有头绪,唯一的确定的是,这里和我原先呆的后巷不太一样。 居住区的房子被损坏的相当严重,假若这里依旧是后巷,那么“首脑”早就派人来“清扫”了,我走进一个墙面被破坏出几个大洞的住宅,里面的家具绝大多数都出现的破损,但诡异的是它们都呈现出一种逐渐被侵蚀的样子,宛若有强酸覆盖在上面令其逐渐融化。我看了一眼只剩下半个椅背的椅子,叹了口气,让悬浮盾折叠起来,坐在上面开始清点自己手上已有的装备。 “闷音”,600百只爬虫,四面悬浮盾,简易的工具,一些用处不大的小玩意,外加点制作这些小玩意的原材料,杂物就是两包烟和三条能量棒,还有一瓶燃料。 毕竟是在工坊内部受到的突然袭击,我的身上并可以带太多的装备,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实力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普通的二阶收尾人,就算提前准备加偷袭,也只能勉强和一阶碰一碰。 对于当下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来说,我现在脆弱的一塌糊涂。我对当下的环境一无所知,而无知在这种情况下就意味着危险。 我坐在悬浮盾折起来变成的矮凳上托着腮,眼睛扫视着屋内的景象,试图从眼前的场景里找出一点线索,但这里就和废墟里少有的完整建筑一样,落满灰尘,杯盘狼藉,好像这里的人遭受了袭击,然后不知所踪。抬了下眼皮,没有从这些东西上面找到任何信息,不过这里的光线被墙壁遮住了,或许有什么东西还藏在黑暗之中。我打了个响指,爬虫聚拢了过去发出了冷光,我立刻就发现一个刚刚被我忽略的东西。 一双鞋 不过明显不是普通的鞋,鞋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透着惨白的颜色,还有些绿色的斑点,我站起来走过去把其拿在了手上仔细查看。 一只略有腐烂的断脚就这么卡在了鞋里。 我捧着鞋略微思索了一下,尽管已经有些腐烂了,但从断面来看,这很明显不是被武器弄下来的,但相比于撕咬,这断面又有些整洁,硬要说的话,就好像这只脚是逐渐从身体上脱离的。 看来这里比我想的还要危险,我把鞋扔回了地上,准备坐回去再清点一下物资,准备离开这片废弃的居住区。 “哈…..真是麻烦啊”我忍不住有长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强大如色彩,只要是客户都好像或多或少地给我带来了些麻烦。我掏出一根能量棒,想了想换成了一根烟,用爬虫把烟点燃,一屁股坐回了悬浮盾上。 身子一歪,我整个人直接侧摔在了地上,尽管有强化手术,但忽然来这么一下还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整个烟都被我含进了嘴里,我赶快把烟吐了出来,我的舌头可没有进行过强化,烟头险些把我嘴里烫出一个泡,我伸出舌头来寻求心理上的安慰,回头去看悬浮盾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原本立在地上的一根支柱从底部被什么东西腐蚀掉了,虽然这一批悬浮盾是偏向灵活的“拆分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是什么脆弱的存在,就算是在曾经帮派混战中被巨斧猛劈也没有破碎,而现在却悄无声息的被分解了。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诡异了,我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任何分解物体的痕迹,我让悬浮盾再次漂浮起来,围在了我的周围,手里捏着闷音,一步步小心的走向房屋的外面。 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了我被改造过的耳朵,我立刻让“闷音”头部下垂,尖端对准着传来声音的方向,只等着对方现身,来个先下手为强。 ……... 我猛的往后走了一步,一条红灰杂糅的”水流”从我的面前流了下来,但这些并不是水,而是小型机器人的集落,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它们就调转方向向我的腿流来,我往后猛的一跳,落在了残存的部分“二楼”上。 这些东西看起来和我的“爬虫”有几分相像,无论是样子还是行动模式,都和我常用的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分就是,对方好像混进了一些不可能也不太妙的成分。 一个大号的“爬虫”上,一颗明显来自于人类的眼睛转了转,已然干瘪腐烂的眼球自然没法提供视野,但好像对方已经把这个当做了构成自己的一部分。 那股“水流”在接连两次扑空以后似乎有些懊恼,略往下一沉就又跳了起来,我反手用闷音把它拍了下去,但另一阵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定睛一看,闷音和对方接触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两只爬虫,它们好像“张大口”狠狠地咬了一口闷音,闷音上出现了小小的缺口,明显膨胀起来的“爬虫”摇晃了几下,分裂成了四个。 “病毒似得生产方式”我伸手捏死了这四只爬虫,“似乎除了普通材质之外,连生物都能归进“材料”这一类,我瞟了一眼在下面重振旗鼓的“水流”顿觉有些不妙。 我这种身体改造在30%以上的人,对对方来说就是道荤素搭配均匀的“美餐”,虽然对方的行动方式和我的“爬虫”很像,但至少我不能做到如此变态的增殖速度。 等一下,像我的爬虫 我的爬虫制作方式是制作一大批“爬虫”机械体之后,给其中一只爬虫编程,让它去“感染”其他爬虫,最终让所有爬虫和我的神经相连,来完成真正的控制。虽然对方增殖速度迅速,但明显动作有些僵硬,这说明要不对方缺少有效的控制,要不控制的人精神力不够了,即将达到控制上限。也就是说用我的“爬虫”去感染对方,有可能可以让这些“爬虫”变成我的。 我念头一转,控制了200只爬虫从我的衣服下聚集在了我的手上,团成了一个球,对着下面的“水流”砸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冲击把水流给砸散了,我立刻控制我的“爬虫”集中开始感染对方数量密度较低的地方。伴随着一阵对峙,我感受到越来越多的爬虫处于了我的控制之下。 果然,尽管构造有些不同,但其本质依旧是“爬虫”,看来在这个地方也有人研究出了这种东西,我从二楼跳了下去,控制爬虫聚集到了我的手上,新加入的爬虫差不多有400只,我现在已经没法同时控制所有爬虫,只能让一部分作为“挂件”隐藏在我的衣服下。掰开了那只镶嵌着眼珠的“爬虫”,我仔细检查着其内部结构,而获取到的结果,却让我吓了一跳。 里面尽是些合理却又超出常规的结构。 代替电线的神经,半月板和肋骨缝合缩小后的缓冲装置,和金属外壳连接在一起的木质零件,简单来说,这只爬虫的“结构”合理,但没有任何一个材料的组合可以让其运作起来,更别提接收来攻击我。 我呆站在那一动不动,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信息量太大了,这是哪里,这是什么,我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究竟是如何运转的,这个东西无法以当前的任何常理相匹配,是如同那些老神话的书里讲述的,因和恶魔签订契约而诞生的诡异产物。 我最好马上离开这里,我把手上的两半爬虫按在了一起,正如我所想的一样,它诡异的复原了,并且又再次开始了活动,我把它拿绳子捆了起来挂在了脖子上,让它和我的爬虫呆在一起还是不要放心,留在衣服外会比较安全。我把装备整理好,站在那做最后的确认。 顺带低头躲过了一轮斩击。 我直起身来看着两个身上穿着奇怪装置的人,他们的速度非常快,要不是提前散出去的爬虫提醒了我,可能现在我的脑袋就在地上仰望着他们了。 我捏紧了闷音,这里虽然和后巷有很多差别,但容易被袭击这一点倒是一摸一样。 刚刚我在试图用悬浮盾挡下斩击时,我发现这个状态下难以防住这样的攻击,反之让悬浮盾自行裂开又合拢,轻轻施加了一个扭曲力,就让这些刀片碎掉了。我洋洋得意的看着他们俩对着自己的刀发呆,但不到三秒钟,他们就又换上了另一套刀刃。 艹! 我脚往后一踩,瞬间就逃离了,来到了空旷的外面。 啧,高机动力,高攻击,还有不知道有多少数量的备用刀片。 嘶,我好像又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来客户,惹到大麻烦,和大麻烦来一段激情互殴或者单方面逃跑。 这似乎和我原来的世界没什么两样。 啊,该死,原来我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这个命吗 我让悬浮盾微微过载了我,把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随着一阵强烈的喷气声,那两道身影又再度出现了。 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我叹了口气,横着闷音冲了上去。 ……(未完待续) 特别篇·光影·日晷·落影(二) 后巷有很多人掌握的战斗方式都有些古怪,包括他们的武器,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虽然我用的“闷音”也是在格格不入的行列里,不过考虑到我第一次杀人用的就是铲子,闷音起码算得上有纪念意义。 但眼前的明显不是。 双脚交替发力,我快速穿行在一栋栋房屋之间,爬虫给带来了近乎上帝视角的视野,让我能在破损的房子里找到最快的穿行路线,但这样的行动模式依旧很难甩开他们。两道影子落在了我的身边,在阳光的照射下他们时隐时现,但又如附骨之蛆,紧紧地咬在我的后面。 毕竟他们是靠着腰上那奇怪的设备,直接翻过了这些房子。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不过看上去他们好像是吸过什么能让他们很嗨的东西一样,嘴里小声的念叨着“真理”,眼神狂热的盯着我的脑袋。 不会是吸嗨了开始无差别袭击了吧……,但像这样装备精良的瘾君子,就算在后巷也颇为少见了。我无意识的把这里和后巷区分开来,因为这里的太多概念都和我熟悉的“后巷”有差别。但现在无暇关心这种事,我必须先从眼前这两个疯子的手底下逃掉。 刚准备踩上窗台一跃而出,我的脚自己刹住了车,向后跨了一步,银白色的锋利刀片就在我眼前斩下,直直的插进了水泥地板里。 爬虫链接了我的神经,拥有了最基本的反应能力。所以在我偶尔没注意的时候,爬虫会自动反馈回“闪避”的神经信号,让我的身体脱离我的操控,自己规避危险。 对方试图拔刀,我趁此机会一脚踩了上去,刀瞬间就变成了碎片,刚交手两三次我就看出来了,尽管这些刀异常的锋利,但韧性却有所欠缺,非常容易被破坏,不过配合上对方的速度,对我来说,就变成必须优先逃跑的局势。 看着自己的刀碎了,对方马上准备用另一把进行攻击,但只要没有了速度和立体机动能力,以他的力量,就算靠这把刀也很难弄伤我。 一拳垒在腰上,对方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顺势抓住肩膀对着脸来了一记膝顶,最后又冲仰过去的脸狠狠的来了一拳,随后就把这位“血肉模糊”先生丢在了屋子里,继续开始逃窜。 对方速度太快,灵活度太高,就算让爬虫提前埋伏也很难保证命中率,克制高速敌人的装备我也没带过来,刚才的打法不能保证第二次也有效,因为疯子永远不能等同于傻子。 到头来,还是只有搏命一条路可以走吗…… 决定总是难做的,但时间不会等候任何人,敌人似乎也变得谨慎起来,没再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开阔视野中,还陆陆续续的清理掉了一些爬虫,我把剩下的爬虫聚拢,提供了一个小范围的无死角视野,再让四面悬浮盾竖在我的四周,静静地等待着攻击的到来。 细微的空气波动从最外围的爬虫那反馈过来,我立刻收敛意识准备接下攻击,对方速度很快,眨眼间就从外围到了我的面前,如此锋利的刀加上这速度,就算我过载也不敢硬接。 在他即将砍上悬浮盾的瞬间,盾牌自行裂开——我的悬浮盾是由四到八面小盾组合而成,在需要时可以重组成别的东西——又在刹那间合上,被夹住的刀带着盾牌拍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发出了一声闷哼。不过这样一来,他的刀也没了伤害我的能力。 踩脚,顶膝,推肘,对方的下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我顺势坐在了他的身上,被追了这么久换谁都会有点火大,来到这里我就 没有碰上过一件顺心事,而这里刚好有一个倒霉蛋。 呐,咬紧牙关,假如等会你还有的话。 …… 甩了甩拳头上的不明混合物,我开始清点获得的战利品,一些和眼有些许区别的钱,一个有不明符号的牌子,几管装了不明液体的玻璃器皿,一套机动装置,两把刀和可替换的刀片。 简单来说,就是些对来说没什么大用的东西,机动装置明显有奇点技术的痕迹,没有设备我也无法看出什么。那几管不明液体我直接扔了,拆了些通用的零件,把钱塞进口袋,随之就准备离开现场。 他们的武器是制式的,这说明他们背后肯定有一个组织,而这片区域并不安全,我不认为一个正常的组织会只派两个人来这里。发出去的爬虫发出了警告,但又瞬间断开了连接,我以最快速度把四面盾牌叠在了一起,还曲起双手格挡,身上的爬虫迅速和强化手术连接,让双臂过载强化了防御。 黑色的长刀划过了空气,也和划过空气一样划过了我的盾牌,当的一声砍在了我的双臂上。我在她砍到的一瞬间就向后跃去,没有硬接她的刀,尽管没有受伤,但我的一条手臂上依旧出现了黑色的纹路。 附加效果我活动了下那只手臂,感受到了明显的麻痹,强化手术的运转也有些困难,这样一来,这只手臂的防御力就下降了。 我抬头望向袭击者,赤瞳黑发,乍一看让人觉得有几分血魔的气质,姣好的面容颇有些勾人心弦的味道,但所有能和美丽沾边的人,在后巷往往与危险挂钩。 或来自于美丽的人本身,或来自于美丽的“人”周围。 呼————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确定刚才的攻击来自于对方,无论是速度,攻击力,还是散发的危险气息,眼前这个“小姑娘”和刚才的二人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而我现在缺少装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小聪明都只能算得上拖延时间的手段。 我让爬虫遮住了我的脸,以免逃脱后被按照相貌追踪,让身上的爬虫全部接入强化手术,达到了完全过载的程度。 “你……” 她开口说了第一个字,我就反向冲了出去,尽管她有交流的倾向,但我并不想因此浪费逃跑的机会,毕竟她刚刚直接砍了我,右臂受到的影响在电流下逐渐恢复,但依旧比不上正常状态,再怎么说我也杀了两个她的人,逃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脚步声忽的响起,对方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看上去闲庭信步但速度丝毫不慢于我,无论我如何迂回闪躲都甩不掉她,但我没法长期保持过载状态,过高的温度已经让我闻到了身上的肉香味。 这叫什么事啊,这才多久一会,我就遇上了两次不得不赌命的情况。 我停下脚步,解除了部分过载,对方也配合的停在了我的不远处,颇有兴趣的看着我,略微活动了下左手,我抽出闷音俯下了身子。 随后猛的冲了出去。 对面依旧是一副悠闲的姿态,抽出了一把白色的刀,刀尖点地等待着我的攻击。我没管这么多,径直冲到跟前,右手握住柄尾,抡圆了,单手狠狠的劈了下去。 不出我所料,那把刀只是有了些肉眼难辨的形变。 对方沉默地看着我的表演,很明显她早就看出了我们两之间的实力差异,现在的行为只是带着些许兴趣的“玩闹”。不过现在的情况都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我抬起空着的左手,等着对方做出计划中的行为。 “喂……” 我猛的向前挥出左手,直接插进了对方微微张开的嘴里,在她错愕的眼神中,我心神一动,整个手掌都卸了下来团成个拳头,卡在了她的嘴里。 我身上有30%的改造部位,左手的手掌就是其中之一,作为可以拆卸的一部分,我自然而然的就准备了自爆功能。 我迅速向后跳去,几乎同时手掌自爆了,一个火球直接罩住了对方的上半身,虽然我并不指望这样的攻击能干掉对方,但在猛烈的冲击和高温下,对方还是要略微缓一缓的。 我把闷音插回了背上,少了一只手的我不宜久留,转身就要逃跑,忽然一个奇怪的想法从我的脑中浮现。 “站住!”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停止行动,但立刻我就把这个想法转移到了数十只爬虫身上,感受到那群爬虫停止了行动,我立刻意识到,对方又来了精神攻击型的帮手。 嘶,越来越麻烦了,我快速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到敌人的位置,但在我的爬虫分散出去之前,一阵强烈的冲击又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里。 该…死…,是精神攻击……,太强…..了,身边用来分担的爬虫…..不够了…… 我踉跄了两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喂,丁,原来你年轻的时候也长这么老吗” “别闹,“先驱”小姐,我现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叫我的名字,但又好像有另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回应了对方,伴随着一个剧烈的抖动,我直接醒了过来。 我现在被捆了起来,安置在了一辆车的座椅上,对面坐着刚刚和我战斗,或者说“玩闹”的小姐,旁边的两个位置上坐着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和一个有着灰发,带着眼罩的男人。 “咳,咳咳,所以你们是打算窥视我的美色把我买到了奇怪的地方去吗” 我放松了一下干渴的嗓子,用一句俏皮话来提醒他们我醒了,坐在旁边的灰发男子看了我一眼,转头对对面的兜帽人说到。 “丁,你以前也有这样的时期吗” 丁他对着那个人喊我的姓,是偶然的同姓吗以前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透露出来的信息有些混乱,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准备开口再套一点情报,兜帽男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嘲弄我了,现在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等我们上了去z去的飞船再说。 随着又一阵晃动,车停了下来,兜帽男打开了车门率先走了下去,又转过身面对着我。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我也是这样,但你现在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怀疑的对象,所以我希望等会在飞船上我们能好好聊聊,别想着耍花招,我们比你想到还要了解你。” 我试图开口说些什么,但对方掀开兜帽让我看到了他的面容,我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毕竟,我就是你” 一张比我略沧桑,却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在逆光之下,显着格外虚幻而迷离,宛若一个,恶劣的玩笑。 (未完待续……) 生命值得讴歌,死亡理应赞颂(上) (是的,我特别篇卡文了,别催,催就鸽给你看) 作为以仿造为主业的工坊主,我掌握了连我自己都难以计数的技术,但碍于专利机制的保护,我能用来制造产品并售卖的只占了我掌握技术的一小部分。绝大多数技术都是在经过一定修改和组合后微妙的掠过了专利保护条款,宛若“奇美拉”般的混合武器。 但这也代表着这些武器有不小的概率是不稳定的,更何况其中有20%的武器含有爆炸物和药品,这就让组合出来的武器是否能拿去正常使用变成了一个问题,因此武器实验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考虑到成本的问题和武器的使用倾向,绝大多数工坊都没有测试仪器,也没有记录数据的习惯。普遍做法就是把武器交给熟悉的人收尾人,让他们在实战中测试,然后说出他们的感觉,以此作为参考来进行后续改进。 我作为前收尾人并不需要专门找人帮忙,甚至到几个特定的地方走一走都能碰上主动“帮忙”测试的“好心人”,但我也有我的门道,所以并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去找所谓的“好心人” 伴随着轰鸣声逐渐停息,我把手上的链锯插进了土里,在随身带着的本子上写起了改进思路。 “转机运行带来的震动太大可能会影响使用和寿命,供能效率在进行修改后和原技术比劣化了30%,超出了原定的15%要进行改进。切割肉体时有卡壳和短时间的过载,最简单的手段是加大功率或增强锯条……” 链锯里忽然传出了什么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微弱的拍击,好像里面有个小人在礼貌的告诉我他现在想要出来一下。 我伸手打开了机箱,几团粉红色的肉粒蠕动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后迅速和流出来的血迹混合在一起,然后倒带似的,向着刚刚的实验场地流了过去。 被锯开的肉体在肉眼难辨的血肉蠕动中逐渐黏合在了一起,胸口处的伤口没有完全闭合,在一个接着一个的血泡中把喷晒出去的血液全部吸了回去,伴随着最后一抹红色连着裂口一起消失,实验对象开口了。 “额,我好像尝到烤肉味了,我的肉不会在你的链锯上烤熟了吧” “废话,这锯子的制作标准是能锯开铁门,适配的大功率转机加上切割时摩擦产生的热量,你能尝到烤肉味而不是焦糊味已经算好的了。”我在简单检查过内部情况后就把链锯收了起来,随手把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拿出来丢给了他。 “喏,这次的报酬,测试了七种武器,其中三种有毒素所以加价50%,”他接过了信封,看都不看就收了起来。 “哟,这么信任我”我抬了抬眉毛,顺手掏了根烟递给了他“就不怕我克扣你” “哈哈,你要是真的想害我的话,我早就被你卖到实验室去了。” “也是,毕竟你是“永生者”啊。” 由未知原因产生的变异,没有征兆没有外表差异,除非破坏肉体不然可能直到数十年后发现寿命的异常才会发现,排斥外物入侵,免疫外界影响,被研究所追捧的“完美实验体” 非常有后巷风格的设定,看上去很美好,但最终只能沦为“工具”,在悠长的寿命里体验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我们两个人坐在我租的车的车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尽管认识他已经快五年了,但我还是不清楚他的真名,暴露真名对永生者来说是一件危险的事,所以我一直叫他“1”,毕竟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永生者”。 “最近都过得咋样啊”我吐出一口细长的烟气。 “和往常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躲着点危险走,老老实实宅在家里醉生梦死,偶尔去找同伴串串门,庆祝我们又度过了一段活在恐惧中的时间”他也吐出一口烟“2和5不见了,其他人也没他们的消息,所以大概率我们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我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虽然永生者基本都藏的很好,但对于那些有需求的研究所来说,找出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我通过1认识的永生者原本有八个,现在算上1应该也不超过五个了,永生者排斥外物的体质让他们很难通过药物和改造手术变强,这让他们变得更像待宰的羔羊,有些永生者通过玩弄手段站到了高位,靠着权利逍遥自在,但绝大多数都是在后巷里的阴影里躲躲藏藏,偶尔赚点钱维持着最低的生活。 把手上的烟屁股掐灭,我又抽出了三根烟,1看了一眼,拿出打火机把三根都点上,我顺手就插在了一旁的土里,双手合十拜了拜,歪过头对一旁一样刚刚直起身子的1问道: “是这样的吧祭奠死者的仪式” 不清楚从哪传来的仪式,不过对现在这种情 况的“死者”来说倒是挺合适,我和他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就开着租来的车回去了。 “嗯,上次那门炮也快做好了,给“圣蜡”做的新燃料也要测试,下次得多让他帮忙测试一下,或者可以约3来帮忙测试……” 我一边把武器搬回楼上一边思考着下一次武器测试的内容,随之开始为订单画图纸,时间很快来到了深夜,我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准备点根烟休息一下。 打开烟盒却摸了个空,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把剩下的烟都点给了2和5,沉默了一下,我怂了怂肩,从抽屉里拿出烟装进了烟盒里。 “永生者”缺乏自保的手段,可能走错一步就会消失在后巷里,而那些“活”着的永生者,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得不永远让自己的绝大多数生活都固定在居住区,靠着首脑的规则来规避可能的危险。 或者下一次,就轮到1了。 我和他的相遇有些戏剧性,我在炸掉了一座装满了帮派成员的仓库后,按雇主的要求在那里清点尸体,然后就看到他在那一边骂街一边逐渐聚合身体。 那天的阳光很灿烂,我就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他的嘴从脚开始逐渐往上蠕动,一边不干不净的吐着不成片的话,直到他的眼珠子也回到了原位,他才看清楚沉默的站在阴影里的我。 …… …… “hi” 他好像放弃抵抗了,就那么坐在地上静静地等着我处理他,我听说过关于永生者的传闻,但我并没有把他买个研究所的打算。 我讨厌研究所,特别是拿人体做实验的研究所。 我从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上扒了套衣服丢给他,随后又给他点钱让他离开那,随后就去找了个在外面巡逻逃过一劫的帮派成员顶了他的数。 结果没过几天,依旧灰头土脸的他就出现在了我的工坊门前,他似乎看出了我不会把他出卖给研究所,于是死皮懒脸的要我给他找份工作,当时我正好为新武器的测试发愁,半真半假地叫他当我的测试对象,结果他满口答应下来,后来还介绍了其他缺钱的永生者来我这干活。 明明受伤的是他,结果到头来我反而像是被讹上了。 真是越想越气啊,不如下次测试那个会引发剧痛的神经毒素带上吧。 …… “为什么我感觉这次测试特别疼”蠕动的血肉上,一张嘴发出了疑问,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复原都会优先复原自己的嘴,就好像生怕自己少说两句话似得。 “错觉”我一点确定的表情让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而继续恢复起自己的肉体,那张嘴在不成形的身体上滑动的嘴照样不安分。 “你说,我们这些人这么能活得意义是什么没得什么实力,却有如此之高的捕获价值,这不就是过去的那种叫黑松露的稀有食材吗” “至少黑松露没你这么烦人”我把冒烟的炮管收了起来,“你也别拿自己和黑松露比,至少别人能安安稳稳在土里长大,每次摘还会留个苗子,甚至会专门看着不让生长地被破坏,和黑松露比你惨多了。” “……艹” “你说你话咋那么多,在屋子里憋了一周没人说话”呛完他后,我又从烟盒里拍出了一根烟递给了他“你们之间不是偶尔还会聚一聚吗,应该没这么闷啊。” “哈哈,最近不太平,我们之间也没怎么联系”他的神色黯淡了几分“你说奇不奇怪,明明有了悠长的寿命,但我们却没法去享受这些这充裕到称得上富有的时间,连那些小说讲的“活腻”了都没体验就不得不开始担心自己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在自己家里。” “活着真累啊,但我们却还是永生者,只能就这么担惊受怕的活着,连死掉的权利都没有” 我看了他一眼,已然成型的脸上透露出明显的疲惫,后巷对于这些永生者来说不友好过头了,生活的每一天都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战战瑟瑟的活着。 “你说,要是有什么能杀死我们的手段就好了啊哈哈哈哈哈…….” “有的哦” 他忽然停止了假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连最后收尾的复原都变得扭曲起来,我不紧不慢的把炮收好,转身面对他,一字一句的再说了一遍。 “有的哦。” “杀死永生者的方法。” 时间好像在一瞬间停止了,无数思绪在我们二者之间涌起又跌落,笑话,悲剧,希望,疑问,一切宛若一个惊天炸雷,又在一刹那间尘埃落定,现在的问题很复杂,也很简单。 一切的一切,只在于他的下一句话。 特别篇·光影·日晷·落影(三) (这篇有点水,但这是我在另一篇究极卡文后连夜赶出来的东西,困得不行了,下一章有大料,补一补这一章的水) 都市的事情往往都不会按着常理出牌,你时不时就会遇上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我曾经看到过每一个器官都有自我意识的人,也见过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比常人多1000倍的时间才能被听到的人。总有些事情能会出乎你的预料,而且你没法解释清楚原因。 眼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我被五花大绑的扛上了飞艇,脑海中一阵混乱,刚刚到情况让人难以接受,无数种可能在我的脑海里交错出现,克隆人,未谋面的兄弟,长得一样的巧合,但这些都被我一个个推翻,没有任何一个常见的合适理由能解释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我追查了半天的凶手就是我自己一样,这种三流故事里的剧情现在却出现在了现实里的我身上,颇有些喜剧的滋味。 伴随着一阵轰鸣声,巨大的飞艇缓缓升入了空中,这种交通工具对我来说有些许陌生,毕竟有喜资源建造并将其投入使用的势力,在我的人际关系中基本不存在,所以我只能凭借已有的部分经验粗略的估计这艘庞然大物的构造和运行模式。 不过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我收回注意力看向坐在我对面的男人,他自从在我面前露出真面目之后就再也没戴回兜帽,只是沉默的观察我,而我也毫不掩饰的看着他的一点一滴。 嗯,几近相同的外貌特征,生理年龄应该比我稍大,改造手术虽然有区别但整体思路和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区别,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有着些许差别的“我”。 “呼,所以,那些“爬虫”是你做的吗” 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些和血肉混杂在一起的爬虫,立马摇了摇头。 “那些爬虫很明显已经超出了一般工艺的概念了,假若只是单纯的拿人体做原材料我也不是做不到,但像那样让人体组织和机械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稳定运作,无论如何都是超认知的东西吧,假如这玩有一个合理的运行模式,那被称作奇点也不为过。” 对方听完后点了点头,转头望了一眼被称作白的男人,白摇了摇头,对方便又转过头来向我发起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你是谁,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了对方听,但很明显,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陷入僵局的我们都沉浸在了一种微妙的沉默当中。 啪 一声闷响打破了这种安静,我略有些尴尬的看着对面的两人,在几秒钟的对视后开始活动因为被久捆而僵硬的手腕,从清醒的那一刻起我就让身上隐藏着的爬虫开始割绳子,但这绳子的重量和质量都远超出了我的预计,这就导致了刚刚才割开,和断掉的绳子掉落发出的“巨响”。 “呼,算了,你刚刚已经通过了“考验”,再把你绑着也不是个事”他站了起来,向我伸出了手。 “一阶收尾人,阿尔斯特丁,同时也是代达罗斯工坊的老板” “哈哈,我的自我介绍基本和你一模一样,除了我是个三阶前收尾人以外,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们两个总不能都叫丁吧。” “这很简单。”被称作“先驱”的小姐似乎被刚才的沉默憋坏了。“你们看上去一个老一个年轻不如一个叫大丁……” “闭嘴!” “闭嘴!” 异口同声的,我们阻止了她说出某个糟糕的昵称,我侧过头瞟了他一眼,轻轻笑了一声。 或许我们两个,真的是同一个人。 …… 飞艇缓缓降落,我们到达了所谓的“z”区,我之前也从未去过z区,所以无法比较这里的z区是否和之前的有什么区别,但眼前的景象却与我熟悉的后巷有着不小的区别。所有人都冷静而克制的来往交流,交易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常见的杀人放火在这里完全消失了踪影。而最大的不同有两个,一个是这里到处都有时钟,同步进行着报时,每一个钟表甚至设置了一个对应的矫正员。另一个就是,原本常见的收尾人,在这里却丝毫不见踪影。 “z区是独立于其他区的地方,这里的规则也有着很大的不同,首脑的影响力在这里很小,所以可能和你熟悉的环境不太一样。”不知道和别人说了什么的丁站在了我的身后,解释了我的疑惑。“d,既然你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你不如加入我们,眼下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而你我都能用自己的爬虫“污染”那些诡异的小东西,这说明我们和它们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帮助我们,说不定就能解决这一切。 “……”我接受了刚刚双方交流后得出的称呼方式,但不没有马上接受他的提议,尽管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相对于他来说,我太弱小了。 这件事的风险相当高,从发现那些怪物爬虫的瞬间我就有了这样的预感,作为一个必须依靠外界才能超越三阶的人来说,这些风险并不一定是我能承担的,对方拥有一阶的实力,这表示除非死磕,那么至少80%的危险他都是至少可以保住性命的。而我一个小小的三阶,甚至有可能死于一场奇妙的的aoe当中。 但我也似乎别无选择。 叹了口气,我摆出一副合作愉快的笑容,“幸然”接受了对方的提议,跟随他们前往了z区的巢。 巢里的建筑并没有什么大的“独特”,只是些普普通通的房子,居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外表拥有巨大眼睛浮雕的两栋大楼外,这里甚至可以用朴素来形容了。 难得一次进巢并坐上豪华的轿车,我不由得显得有些许放松,但脑子也一刻也没有歇息,那些爬虫身上有些不正常的东西,吃了吗奇点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好的解释,但他们的危险系却比我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大,在“污染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它们所拥有的一些东西。能自我学习,自我分裂,自我组装,把一切事物视为“原材料”,如同细菌般快速的几何倍生长,这些东西除了前期规模较小时方便完全歼灭外,集群的规模就可以轻松毁掉一片没有防备的巢,跟何况它们似乎拥有躲避和欺诈的能力,这就让歼灭难度更上了一层楼,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丁所说的大麻烦,就是眼前的这种爬虫了。 车停在了一座凹型大楼面前,这里有不少穿着相同制服的人进进出出,看来这里是所谓的“处理中心”,我跟着丁他们走了进去,同时把被还回来的分散到各个角落开始收集情报。 “把第三分队的调查员全部换上去,那个分队已经损失惨重了” “阻击用的物资快用完了,再不想办法就只能放弃那块地方了……” 我静静的听着这些从工作人员口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调查员”“物资”,似乎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战争,但眼下的氛围并不让人觉得这里是战时状态,相对来说,这里更像是阻止什么扩散开来。 “那些东西的扩张程度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不然也不会我们亲自出马侦查。”丁忽然扭头向我解答了我的疑惑。这突如其来的答案吓得我一哆嗦,抬头一看就发现一个小小的爬虫正在他肩上向我挥爪致意。 啧,果然还是留了一手吗 我马上让贴身的爬虫开始自检,同时断开了和其他爬虫的链接,在刚刚的那段时间里,尽管嘴上说着信任,但实际上却依旧想办法提防着我。 真是阴险啊。 虽然我也会这么做。 几近周折,我们终于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在曲指敲了敲门以后,里面的人示意我们进去。 一个头戴斗笠,散发着某种由内向外的疲惫和沧桑感的人坐在房间内的桌子前,一个人立在他的旁边,似乎刚刚结束完一场汇报,对方看到我的脸后显得略有些惊讶,立马转头看向了丁,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丁苦笑了一下,上前和对方把刚刚的讨论结果复述了一遍。尽管消除了几分疑惑,但很明显,和其他人一样,他并不完全信任我,毕竟一个忽然出现的,和自己朋友及其相似的人,总是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某个阴谋的产物。 当听到我似乎不来自于这里时,对方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道“d,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吧,你经历过“验血认身”吗” 奇怪的名称,我摇了摇头,他似乎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这太好了,我这里有一个任务需要你的帮助,对于我们来说你还是太陌生了,我希望你能帮我们这个忙,让我们的合作可以愉快的开始。 为什么不先让你们帮我个忙,给我整只新左手……我在心里小声吐槽到。 “而这个忙唯一的问题就是,你的性别,你需要伪装成一个女仆来方便接近我们的目标,这或许有点困难,但你放心,我们有专业的伪装团队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的身体经过改造后可以进行一定的变形,外观上变成女性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当然,丁也应该可以” 沉默再一次降临了,不过这一次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格外精彩,震惊,坏笑,迷茫,以及我最欣赏的就是,羞耻和愤怒的集合体。 这就叫做报复,懂了吗 谁叫你污染我的爬虫的。 特别篇·光影·日晷·落影(四) 女装,这和女扮男装有着天生的差异,一位气质独特的女性穿着男式的衣服会显得格外英姿飒爽,但反之,男性穿女装则往往会和变态扯上关系,这种小众且要求颇高的爱好往往在被发现的时候会带来极大的羞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绝佳的威胁手段。 所以,当我顶着一摸一样的脸穿着女仆装出现在丁一伙人面前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是格外精彩的。 “简单变形的程度就是这样的了”我活动了一下缩减了身高之后的身体“我通过“爬虫”的刺激减少了活跃肌肉的数量,顺便调整了我的肩宽,下巴和左手的替换得到丁的工坊去找到替代品才能实现,胸部需要植入体,为了保证真实性我还得培养一块用自己细胞制作的人造皮。” “你的头发……” 我自然的把垂到眼前的发丝撩到了耳后“这个啊,因为当初替换头骨的时候多少对头皮有一定损伤,所以直接换成了人造的。”我瞟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丁“你们不会觉得他这种天天熬夜的人还能保持如此完美的自然发际线吧……” “我们时间紧迫,我建议是d你现在就和我去工坊完成剩下的变装。” 我估摸着他已经快要到爆发的边缘了,于是理智的见好就收,在和其他人简单告别之后,就迅速搭上了前往工坊的飞艇。 工坊看上去没多大区别,唯一的主要差异是货架上的货物比我的工坊少了许多。不过这很正常,毕竟这里的丁主要还是在干收尾人的工作,相对之下,工坊更多的成为了闲暇时的消遣和帮助朋友的场所,进货也变得可有可无,不过前代经营时留下的设备倒是齐全,也有着定期维护的痕迹,所以在我开始替换身体部件前并不需要做太多准备。 “需要帮助吗”丁依靠在墙上,抱着手看我拿着刀在我脸上比比划划。 “当然需要———麻烦把灯打亮一点剩下的我自己能搞定”我把镜子拉到了自己面前,把更换用的下巴消毒后泡进生理盐水中备用。“好吧,开玩笑的,我的眼睛更换过了,所以不需要太亮的光,不过不需要帮助倒是真的,我俩身上的改造虽然从根源上来讲是相同的,但在路线上却有些差别———你的更加保守,看上去就像我家老爷子为了保护我做的第三套方案———让你这样不熟悉的人来做这个程度地调整的话,容易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我并不是你的克隆体,这也不是一个穷极无聊的人造梦”他抬手帮我把培养皿的开关打开,一块人造皮在营养液里开始缓慢生长,“考虑到紫收身上的一些传闻,你更像是被卷入一场“时空穿越”” “目前来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说你是在另一个时空里生老病死的“丁”,因此我俩身上就有着比例极高的相同之处。”谈话间我已经切开了我的下巴,末端神经的坏死让我感觉不到多少疼痛,特殊材质制作的人造骨带着血泡被我扯了出来,随之替换用的就被我从伤口塞了进去,随着咔哒一声,又再次跟头骨链接在了一起。 “看来基本思路果然没有差别,都是以“能轻松替换”为基础改造的。”我活动着新下巴,感觉到自己的脸型已经向着女性变化了,下巴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由爬虫缝合,能够快速吸收的缝合线很快就会消失在血肉里“为了减小露馅的可能,我等会用日光灯把皮肤整体晒黑一点,我记得文件里这个女仆本身就是个褐色皮肤的,我这有点偏白了。” “身体排斥问题需要解决吗” “不用,人造肌肉的适应性比普通肉体强得多当初我的头骨被替换了之后我的脑袋上就不剩多少属于自己的肉了”我拿起准备好的植入体,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b或者是c很匀称的身材,看来就算胸前多了两个累赘我行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身体的改造程度比我想的要强得多”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尽管放宽心,我的老爷子和你的一样,也是个不忍心折磨别人的好心人”我躺在了改造用椅上,让爬虫接入了手术机器,胸前的改造涉及到的原装肉体更多,我需要更精细的手术。 “那你的改造……” “我自己动手开始的,至少有10%的改造是自己动手完成的。”仰躺在椅子上的我没法看到他的表情,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由微型摄像机投射出来的内部画面上“改造一旦开始就必须继续下去———不然被改造者会死于各种并发症和后遗症。” 我身上的这套改造手术是一个极端疯狂的方案,这个历经三代的改造手术因为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思路———主要原因是后巷工坊的技术局限———在某个临近崩溃的夜晚诞生了一个完全不在乎被改造者,只追求改造效果的方案。这个方案确实完美满足了所有的构想,但却带来了高到九成以上的致死率和难以量产的缺陷,因此这个方案变成了用来教我改造体排斥性的案例。 当时的我虽然改造手艺不精,但还是看出了这个方案的主要问题是缺少实验案例来调整具体的数据,而老爷子并不想和绝大多数工坊一样抓一些流浪者来进行试验,所以只能在午夜坐在一堆写满字图的废纸里抱着头望着这个方案叹气。 当时的我对这个地方并没有多少归属感,青春期的叛逆加上当时“妹妹”的求死计划让我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自我厌恶。我看出了对老爷子来说实现这个构想是他毕生的心愿,但从那个疯狂的夜晚之后,他就浮现了放弃的迹象,转而开始研究更加缓和的方案。 或许是“妹妹”的放弃刺激到了我,我并不想再看到老爷子因为自身的善良而放弃的自己的梦想,所以在半年的准备之后,靠着废寝忘食学出来的改造技术和两口高度酒带来的刺激性头痛,我躺在了改造椅上,开始自己动手进行改造。 我大概完成了3%的工作,老爷子就发现了,但作为创作者他比我更清楚这套手术一旦开始就必须继续下去,我就是拿他的善良和对我的爱来威胁他实现自己的梦想,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当他完成了一个阶段想退缩时,我就自己动手继续推动,硬生生让他完成了整套手术,或许是命运的恶作剧,虽然留下了一些后遗症,我依旧活了下来,并最终“送走”了老爷子。 “我们在刚刚来的路上已经交流过了双方的过去,唯二的大差别就是在“改造方案”和“老爷子的遗愿”上的区别,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二人有差别的的主要原因”完成手术的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来适应身体重量的变化“简单来说,你就是“进行了不同选择”的我,而之后的一些经历也造成了我们二者性格上的差距。” 丁点了点头,把镜子从墙里拉了出来,我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比照了一下照片,转头对着丁露出了一个和照片上一样的笑容“不得不说对方的品味不错,这样子的小姑娘确实挺招人喜欢的,不过听你们的说法对方好像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没错,所以你要去参加的是一场yin趴” “” “你要理解,我们不能真因为对方的一点需求就把这样一个小姑娘送过去吧,况且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和对方合作。” “……那我该怎么办” 顶着和我一样的脸,却显得沉默正经的丁,此时却带上了些许让我分外熟悉的表情,那是我每次被朋友暴打前都会露出的微妙笑容。 “好好享受吧,很快就过去了。” …… 巢有巢的统治者,后巷也有后巷的统治者,尽管后者有时屈身于前者身下,但对于被统治者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穿着精致且有着微妙露出的衣服,尽管胸前的两坨连赘肉的算不上,但还是让人感到有些不自在。 “所以简单来说你们需要到别人的的势力范围内去干一些事,但对方暂时不想合作而你们也不想产生直接冲突,所以派我去和对方“见面详谈”是吗” “没错,他们的首领具有绝对的权力,只要是由他下达或者签署的命令都会切实的履行,你可以商讨,威胁,甚至是杀掉对方来制造混乱的局面,总而言之只要能让我们可以“合理”的在对方领地内活动就行了” “真理”小姐穿着得体的晚礼服坐在我的对面,丁则在后面的护卫车里,看得出来他并不想落下一个“女装癖”变态的名号,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给提供技术支援。 “对方的首领拒绝和我们进行商谈,但相对的,他并没有拒绝我们送过去的礼物,所以这就是一个机会,他们习惯用血液基因检测来鉴定身份,我们几人的基因都被登记过了,而作为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你,就是最适合顶替角色的存在,而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要根据你最终得到的结果来定。” “我只有一个问题,今晚上我要参加的聚会……” “没关系的”“真理”小姐脸上露出了微笑“好好享受吧,眼睛看看天花板就过去了。” 所以你们完全没想好该怎么办吗 纷乱的生活重回正轨 (纯日常,因为不知道写啥诞生的产物,虽然我很喜欢缪,但果然后巷不存在善终的情侣,我也觉得凑cp容易ooc,所以主角今天依旧是单着的) 后巷工坊的竞争往往是偏恶性的,大工坊之间明争暗斗,小工坊之间相互排挤,由工坊引发的战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有的时候,大家却显得有些异常的“文明”,比如竞标的时候,比如展览的时候。 是的,虽然后巷的混乱程度有目共睹,但“展览”却依旧会如期举行,各大工坊牵头,把自家自豪的产品拿出来售卖展示,这既是一种明面上的斗争,也是向“巢”里发展关系的手段,这样的展览可以吸引来不少巢里对采购武器有兴趣的公司,虽然公司本身并不需要后巷这些科技水平不高的东西,但不代表他们手底下那些数量庞大的底层员工不需要,假若牵上线,那么至少三年以内,你是不愁吃穿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过来帮你干你们公司派下来的任务”我跟在缪的后面,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吸食那点弥漫出来的烟味,这附近噼啪作响的都是电磁武器,我可不想因为一截没有注意的烟灰把我们所有人都送上天。 “你真觉得这是任务吗”缪把注意力从眼前的武器上收了回来,拍出一沓钱给了老板,把装在盒子里电磁手雷丢给了我。“真要有心买东西,公司里那些天天坐在实验室里的家伙会自己过来的,r公司怎么可能瞧得上这里的东西,我只是被派来观察一下各个大工坊之间的风向,好为下一季的公司业务安排提供情报。” “所以就相当于休假咯,只不过附带了一点书面任务罢了” “并没有,书面报告都是老太婆的活,我只要能口述就行了。”她带着我走出了这片展览区,反手帮我把烟点上了“叫你只是因为让你帮我看看东西的真假,而且作为工坊主的你,不可能不关注大工坊之间的动静吧” 我抽了口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把刚刚她买的电磁手雷拿出来看了看,又放回了背包里“你买贵了,这玩就是个样品,因为有防拆除装置使用效果会变差而且不稳定,给我半个小时我就能搞清楚原理给你造一批一摸一样的正品。” “无所谓,反正可以报销”她摊了摊手,转身带着我向另一片展区走去。 “轮盘…墨…卡莉斯塔…,咦怎么没看见阿拉斯的展区” “可能是因为我前两天把他们的仓库给炸了,他们用来展览的货不够所以干脆就没来。” 缪略显惊讶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随之乐出了声。 “我算是知道你为啥不喜欢来这了———我赌一万眼你会被揍。” “算是一个原因吧,不过委托是逻辑那边给的,我也没亲自去,找了个后巷人人喊打的组织,让他们把我把活干了,他们也乐意宣称对此事负责。”我翻看了一下眼前的货,把几个没见过的零件结构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去尝试制作一下。“阿拉斯很清楚这事的源头是谁,就算查出来了也不会找我的大麻烦。而且虽然像我这样的确实不讨其他工坊的喜欢,不过我只有一个人,对绝大多数工坊来说不算个威胁,而且专利保护法还在呢,我也没法做太出格的事,所以我不喜欢来这的主要原因是……”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给抱住了,我微微侧过头看向地面,一张挂着鼻涕眼泪,涨得通红的脸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呜啊啊啊,丁哥,你真的来了啊,快救救我啊……” 我按了按隐约胀痛的太阳穴,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好了好了,别再抱着我的腿了,皮都快被你弄下来。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我把带着的水递给他让他调整一下情绪,顺带对着在一旁满脸“此处应有狗血故事”的乐子人竖了个中指,他是老爷子朋友的徒弟,在他们老一辈的圈子里,这种展览都是交给徒弟来参加的,而我作为圈子年龄最大的徒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这些小家伙在遇到麻烦时首选的求助对象。 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展出的商品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故障,10分钟就能解决,我找小家伙借了工具和旧衣服,把难得一穿的私服收了起来,开始对付那点小毛病。问题很快就解决了,但听说我来了的小家伙们都聚了过来要我帮忙,有些来买东西的熟人也过来叫我帮忙看看货,一时间我就忙的焦头烂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脖子,把最后一个维修任务做完,在和对方聊了两句把他打发走之后,终于是把这些意外的工作给处理完了。我点了根烟提神,回头看了眼坐在一旁无所事事把玩着武器的缪,抬起一边眉毛,开玩笑道。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坐的住,不会你其实不是上次和我见面的缪了吧” 她好像惊讶了一下,不过我在她开口之前就耸了耸肩膀“开玩笑的,不过确实挺反常的,平时维护的时候让你坐在那等一会都不愿意,今天你竟然老老实实等了这么久。” “谁知道呢,或许我只是突发奇想罢了。”她歪了歪身子,把自己贴在了桌子上“而且有像我这样的美人在你的摊位旁边,不正好可以揽客嘛” 我撇了她一眼,她今天穿的私服确实算的上“性感”,短袖加热裤,还有一个装饰作用大于实用的武器腰带,肉体与桌子挤压让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在短袖的胸口处若隐若现,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只能说是看腻了的画面,毕竟这货喝醉了能把上衣脱了跳舞,不过让我印象更深刻的是我差点被她拿衣服绞死…… 看我没什么反应,她也不再故意搔首弄姿,把手中把玩的武器丢给了我,悻悻地从我旁边走出了这个小摊位。 “我怀疑你是x冷淡,明明看上去是那种特别饥渴的人。” “我这是生理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的身体功能没有受影响,但激素的分泌却比正常人低了不少,除非有更强烈的刺激,不然我确实就是个x冷淡。” “懂了,你是个闷骚” ”……尼玛” 拌着嘴走出了摊位,我和她继续在这里逛着,不愧是r公司的队长,尽管不是专业人员,但她在挑选武器上有着独到的见解,只要不是涉及行内人才知道的东西,她挑出的武器有90%都是好货。我只需要用自己的知识和掌握的人脉在旁边稍加帮助,她就可以弄到最好的武器,而我们两人在武器方面的看法也有着不少相同点,交流起来也是相当舒畅。 “简单来说,那几个大工坊最近处于一种矛盾转化的关系,在诸如逻辑对阿拉斯的行动以后,有些工坊会和关系不太僵硬的工坊议和,转而优先对付矛盾更激进的工坊,我的一些熟人最近接到了不少类似的委托,等会给你整理一下你就可以分析出未来这些大工坊的敌对情况……”我一边跟她讲着我了解到的情况,一边从某个小家伙那骗来了一套武器装备放进了给她准备的包里。缪听着我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答应着,估计就指望着我等会整理的情报表了。 按了按眉心,我转向小家伙询问老爷子朋友的情况,当初老爷子病重时这些个朋友都曾经帮助过我,虽然后来没怎么走动,但依旧保持着不同程度的联系。小家伙一边笑着说还行还行,一边贼兮兮的凑近我耳朵小声说道。 “丁哥,这是我嫂子” 我听完一哆嗦,抬手就是一个暴栗,“瞎想什么呢,这就是我一朋友。” “别打,丁哥,你改造过了,这一下差点把我头盖骨给我掀了”他吐了吐舌头,“我看你们两关系挺好的,逛个武器展都能有说有笑的,你还帮她背着包,我还以为……” “去你的吧,身上的手艺还不精就来关心这种事,咋这么八卦呢” 收拾完小家伙,我和缪要做的事就差不多全部完成了,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饭点,我和她就晃悠到周围一家有点名气的饭店去解决两人的口腹之欲。 点完菜后我觉得有些累,就闭着眼睛坐在那养神,缪似乎也在想什么事,和我一样沉默的坐着。一时半会睡不着的我思绪忍不住的发散,忽然就想起了小家伙说过的话。 一个伴侣,有着类似爱好情投意合,长相不赖,熟悉对方的一些习惯,会在不经意间照顾对方,当满足上述条件时,被认作情侣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如说这正是一对理想情侣应有的状态。 我已经快30了,尽管开玩笑说我是x冷淡,但我确实感到有些许寂寞了。工坊的工作绝大多数都是乏味且孤独的,一个人坐在那些发出单调声响的机器间,总会有某个时候感到莫名的空虚,小家伙的话让我无由的想起了这些事,忽然萌生出找个女朋友的想法。 “咋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不会真的变成闷骚了吧” 缪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耷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想到了小家伙问我的问题,忍不住又一哆嗦。 虽然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和她之间的氛围堪称完美的情侣氛围,但一想起假如要和她过接下来的人生,我就不禁打个寒颤。 算了,她还是留给某位壮士吧。 “我就是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生活,就不包含那些烧杀抢掠,只是未来的生活该怎么过。” ”人生安排吗,当然有啦”缪斜过身子让一只手肘搭在椅背上“我想过几岁买房买多大的房要买在什么地方,学做什么菜找什么样的老公生几个孩子,怎么上班下班娱乐丰富自己,去什么地方旅游去见什么人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忽然开口说出的一长段话着实吓了我一跳,不等我反应过来问出口,她自己一摊手作出了总结。 “但以上全是放屁———因为我是r公司的队长,我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幸好我保留了胡思乱想的权力,这让我在无所事事时还可以勉强活动一下自己的脑子,用这些虚假的未来让自己不至于太无聊。” “这样的普通生活了不属于我———对了,他一样不属于你。” 我愣了一下,随之笑出了声,或许我最近真的有些累了,竟然笨到了这种地步。 这样的普通生活,对我和缪来说,都是些痴心妄想。 作为r公司的缪自不必说,作为前收尾人而且为了老爷子几乎称得上无恶不作的我,早就牵扯进了不计其数的麻烦里,就算我成为了工坊主,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委托和之前的恩怨找上门来,逻辑的委托是个例子,协会的委托也是例子,之前那些大大小小的委托和麻烦都在告诉我。 我不存在“普通的生活”。 看来是刚刚温馨的假象麻痹了我,扰乱了我的思维,像这样开开心心的逛逛展会再轻轻松松吃个饭的日子,才是我生活里的异常情况,扰乱了我“正常生活” “喂喂,那些人你认识吗” 缪的声音忽然响起,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正在和老板交谈,我让几只爬虫过去偷听了他们的对话,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告诉缪。 “一家中型工坊旗下的收尾人,我以前找过他们的麻烦,看来听说我出现了他们就准备好好给我回个礼了。” 缪听完后点了点头,朝我伸出了手,我弯腰从包里掏出了几种她惯用的武器递给了她。 “回头到我工坊开几瓶好酒谢你,我再包一顿饭。” 果然,异常就是异常,终究不会长久,这不,正常情况马上就出现了。 好了,姑且就用眼下这件事来替自己醒醒神吧,生活,要重入正轨了。 都市不要乱闹鬼 酒是好东西,又提神又晕人,喝下去是一条火线,辣的五脏六腑绞作一团,疼的你脑袋一清,事情就那么一条条规规矩矩的麻在你的面前。但又是一团温火,慢慢把你的脑浆炖的烂烂的,那一切事情煮的烂糊,混杂在一起没法分辨,只好随着一肚子黄汤喷泻而出。 你说那是因为我喝的差酒,但慢悠悠的喝好酒,是消遣,而不是发泄。 哇啦啦吐满第三个桶,老酒鬼一脸嫌弃的倒进了下水口,又给我倒了一杯水。 “呕…..老酒鬼我还要…..还要一杯….” “你再喝明早上就起不来了,我记得我的订单你排在明天了,而且今天过节,我要陪我的老婆儿子” 我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坐在每张桌子旁边的“老婆”和“儿子”,随手拉过最近的一个老婆“呜呜呜我到现在连恋爱都没谈过你竟然有老婆,你有这么多分我一个好不好……” 黏糊的地板,生锈的桌脚,齿轮的咬合声证明我为老酒鬼安装的武器系统运作良好,不仅仅是通过声音,也是因为我刚刚拿脸验证了一下。 “最后一杯鸡尾酒,喝完了麻溜的滚回去,今可是万圣节,我才不想伺候你这个瘟神” “万圣节…..是什么玩意” “我也不清楚,很久以前的节日了,据说这一天死去的亡魂会重返人间,我当然是要等着我的老婆孩子回家”他停顿了一下,“以前没有好好陪他们,现在我可是一天也不能放过了…..” 亡魂回家的日子吗……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从兜里掏出眼把帐给结了,摇摇晃晃的踏上了回工坊的路。 两边的房子还亮着灯,有的寂静无声,有的欢声笑语,也有些隐隐传来不太妙的声音。但开着灯,就说明那里面,有活人。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今天真的有什么不同,走在街道上,一种强烈的疏远感从心中升起,仿佛走在一条不存在于此处的路上,周围时有时无的灯光把我拉成无数个或淡或浓的影子,好像潜在周围的孤魂野鬼,又好像醉的七零八落的我,在一起深一脚,前一脚地往回赶。 踉跄的打开工坊的大门,一头栽进了门后的黑暗里,门上的机关转动,自己关上了然后上锁。 走过无数次的路就算摸着黑也不会撞上两边的铁架,慢慢的挪到桌子的旁边一抽身外上了影子,拿起了桌上的手。 老爷子把自己卖掉后留下的唯一遗物,属于这间工坊旧主人的独有气息,曾经我无论多晚回家也会有灯光的仅存理由,支撑我没有死在任何绝境中的最后希望。 我抽出自己存的最好的一支酒,掏出两个小酒杯倒满,一杯自己端起,一杯放在了那只手的手心。 叮~ 我并不知道万圣节应该干什么,但假若在这个节日亡魂真的会回家看看,我希望这杯好酒可以告诉他,我听了他的话,现在过得还不错。 好酒给人带来的感觉细软绵长,不经意间就多贪了几杯,但那只手心的酒却一滴都没有少。 果然啊,旧节日啥的都是骗人的啊…… 一阵凉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凉风扫过,喝了酒后浑身发热的我不禁浑身一哆嗦,抬起头准备起身关窗。 白洁的月光透过被吹起窗帘洒进了屋内,飘渺的月光在货架间勾勒出一个更加飘渺的影子,我只是微微眨了眨眼,影子就消逝不见了 老爷子! 我从桌子后面一跃而起,两三步跑到刚才影子出现的地方,然而那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转头向着更深的货架走去。 月光再次被窗帘遮蔽,无暇跑回去开灯的我拿着留在货架上的蜡烛穿梭其间,晦暗烛光打在略锈的货架上晕出一片迷离的光线,而只有我一人的脚步声带着小小的回声响在我的周围。 那是老爷子吗,他为什么躲着我是不好意思见我还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无论怎么样我都想和他见一面,无论这会面是被骂的狗血淋头还是两者气氛僵如寒霜,我只希望可以可以和他见一面。 真丢人啊,都这么大的人了,却还想着向自己的“父亲”哭诉自己的生活。 两边的武器忽然自己抽动了起来,有几把甚至掉了下来,我一个箭步上前加速跑了起来,任凭那些武器或砸或插在了我的身上。 假若这是他对我的惩罚,我受着;这是阴阳两隔的我们唯一可以采取的接触方式,假若这可以平息他的怒火,我甚至可以再给自己来几下。 那段日子是我永生难忘的噩梦,瘫倒在床的老爷子,没法断掉的昂贵医药费,无数次的生死间隙,夜以继日的大小工作。 但那也是为数不多我和老爷子面对面谈话的日子,他向我讲述了很多,解释了很多,他把他作为人的一生抖了个干干净净,宛若临行前整出一床干净铺盖,然后明明白白的走掉。 他抖下的,干净的我也吃了,脏的我也尝了,但我还没谗着嘴叫他再来点,也没瘪着个嘴咒骂他一句。 假若万圣节真的如老酒鬼所说,那么求求你啊,停下来再听我的一句话吧。 黑影已经出现在了前面,我双腿用劲向前猛冲,一个猛子抓住了黑影,掀开了他头上的黑色斗篷。 “线虫”那张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着他手上刚刚用来阻拦我的透明丝线,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果然啊,旧节日啥的都是骗人的啊…… ……….. 将尸体丢到门外已是凌晨,擦干净众多武器上的血后倒头就歪在桌上睡着了,然后在绝对没法完成工作的时间醒来。 尽管宿醉让我头疼难耐,但口渴让我忍不住再去找口东西喝。 转眼看到老爷子手里的那一杯酒,我耸了耸肩,把这只有象征意义的酒端了起来,喝了下去。 嘶……奇怪,这酒杯应该是我三小口的量啊。 但为什么,我只喝了两小口呢 晦暗的雨天细数悲伤(中) 据说下雨时人会比平时睡得更安稳,因为在远古时代人还住在洞穴里时,雨天不用担心野兽会出来觅食,冲进山洞攻击自己,这种源自遥远时代的安心感因血脉相连而流传了下来,好像我们人类依旧有一部分留在了那个茹毛饮血的时代。 或许现在的我们除了多了些所谓的文明,跟那些原始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拿完该拿的东西,我活动了下筋骨,从脊椎处裂开的背部“表皮”和金属盒子严丝合缝的卡在了一起,奔跑和跳跃都没有违和感,弯腰的时候盒子的变形也恰到好处没有影响我的行动,唯一的缺点就是我必须裸着上半身,这让我有种暴露的感觉———毕竟我常年穿着能罩住全身的斗篷。 古怪的黑雨似乎小了一点,或许是因为那个“人”逐渐远离了这里,我试着把爬虫放了出去,虽然探查范围依旧比正常下情况小的多,但也不用担心会被带走了。我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郊区的生物肯定比我更适应这种气候变化,我可不想刚走出一步就被不知道怎么出现的生物变成一滩烂肉。 轻微的脆响,黏糊潮湿的细长肉体卷上了我的指尖,隐藏在半固体下的骨头履行着它们最后的义务,碾碎,蠕动,再通过狭长闭塞的食道,湿热的气体喷在碎片上,带着点细腻的嘶嘶声,泛起了腐蚀的暗光。 我捏了捏手指,把爬虫传递回来的触觉驱除了出去,看来有什么“可爱”的东西把我的爬虫当成了晚餐的小点心,而不够密集的爬虫也没传递回太多有用的信息。搓搓手指让爬虫排成一列从我脚下延伸向刚刚被吃掉的地方,我则撑开黑伞站在了雨中等着对方出现。 雨水很粘稠,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厚重,无序的声响构成的白噪声逐渐放松着我的神经,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漏听夹杂在雨水里的声音。 略显规律的脚步声促使我睁开了眼睛,几道夹杂着白色的身影从厚重的雨幕中显现出来,白色的水蒸气随着它们的呼吸从身上的孔洞里喷了出来,半液化的血肉随着滴落在身上的黑色雨水不断拉长又复原。仔细看看,白色部分好像是露出的骨头。 被雨水所害的动物或者是变异了的,四肢着地的人类 我往后退了一步进入屋内,收起雨伞开始活动身体。 无论哪种都无所谓,90%的郊区生物都会袭击人,而剩下的10%也往往对人类有害,我要做的就是在它们干掉我之前,干掉它们。就算骨头都暴露在了空气中,它们的速度依旧很快,第一只几乎在眨眼间就到了门口,恭候多时的“闷音”狠狠的插进了它的头部,随即挑起外推,它和飞扑过来的第二只撞在一起被掀飞了出去。 侧身躲过另一只的攻击,一拳打腹部将其锤到了地上,趁哀嚎之际一脚踩烂了它脆弱的头骨,反手抓住再次扑过来的第二次的头,掌心一阵响动,就把它电成了一堆焦炭。 我双手同时用力,把抓在手上的尸体捏成了碎屑,黑色的粉末顺着风飘进了其他怪物残破不堪的呼吸系统里,我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它们,依靠在插在地上的“闷音”上,等着它们的下一步行动。 出于本能的,它们略带恐惧的往后退了退,但依旧没有离开的样子,看来是有什么在驱动着它们袭击我,我叹了口气,又向后退了退,外面的天气对我来说非常不利,只能想办法在屋里解决它们,但只要那位不离开这附近,雨就永远不会停下。我可没有自信打着伞和这些家伙干架。 奇怪的尖啸传来,这是人耳听力频率范围外的声响,但用爬虫辅助听力的我却察觉到了。那些奇怪的生物在听到这些声音后迅速离开了这里,留下的痕迹也被带着腐蚀性的雨水消融干净,一切就好像只是一场噩梦一般消失了个干净。 就这么解决了我让爬虫尽可能地往外延伸,确认了至少在可探查范围内这些怪物都离开了。我迟疑了一下,把爬虫全部收了回来,打开伞准备离开这里。 无论是否有阴谋在等着我,眼下最糟糕的选择就是等雨停,面对必死和也许会死的情况,冒险一试才是更好的选择,至少我在死前不会后悔我什么都没做。 回去的路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或者说至少我没有发现太大的异样,雨势时大时小,爬虫受其影响一直不能很好的探查情报,我尽可能的按着来时的路走,小心的比对着不同之处。 很快我就回到了之前躲雨的废墟处,之前那个“人”留下的痕迹没有出现什么变化,看来对方到这里“躲雨”或许只是被我这个陌生人吸引了。我把手上的黑伞收了起来,坐回之前的位置开始休息。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雨好像密了起来,或许是那个家伙又开始往我这边走了,我把雨伞拿在了手上,准备等“他”到了之后就把伞还给“他”。 雨突兀的大了起来,跟之前“他”出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我警觉了起来,把爬虫放了出去,监视着周围的一切。 雨声越来越大,大的有些不正常了,就好像有很多人踩着黏糊的步伐靠过来,杂乱又透着些许整齐的声响在我周围越靠越近,我紧张的缩进了黑暗处,用爬虫死死的盯着周围。 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我可以听出更多细微的东西,呼吸声,骨头摩擦声,血肉搅动发出的声响;流淌声,液体滴落声,雨水夹杂异物打在地上的声音。 但我看不到ta们,无论是借助爬虫还是我自己的眼睛,雨水也没落在ta们身上,ta们似乎不存在于这里,但我依旧能听到ta们。 或许是一群寄生在我耳朵里的怪物 我依旧盯着这片废墟的入口处,准备打开热视线来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在外面,但一声身后的响动打断了我。 收起的伞自己打开,飘飘悠悠的向我飞来,黑色的伞面开始褪色,看上去比雨水更加浓郁的黑色液体从伞面滴落,我暗骂一声,把背上的箱子丢在地上,披着斗篷就跳了出去,这件经过特殊处理的斗篷可以承受一定的腐蚀,作为最后屏障的黑伞也变得诡异起来,除了逃跑,我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落在一块“空地”上,我立刻就感受到周围的热情,黏糊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跳开之前就有更多的“人”压在了我的身上,潮湿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宛若尸体一般的沉重限制了我的行动,七八只看不见的手掀开了我的兜帽,黑色的雨水直接打在了我的脸上,我闭上眼睛试图防止眼睛被腐蚀,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 替代疼痛的是一种冲刷感,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雨水从我的身上消失了,让我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我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我之前没有看到东西。 难以计数的人群站在我的面前,他们身上都留着长期被腐烂的痕迹,一些器官顺着他们身上的洞掉落出来拖在外面,甚至有一些人只能靠爬行来移动。 但他们所有人都带着喜悦的表情看着我,脸上带着渴望盯着我的脸,在淋了雨之后他们就松开了压着我的手,我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指头上充满了湿滑的感觉。 周围的人群一圈圈围了过来,他们举起双手面朝天空,黑色的雨水落在他们的脸上又滴在地上,一条条黑色的水流由此产生,汇聚起来流到了我的脚下,又顺着我的身体流向我的脸,再次飞向空中。 一切就好像“他”一样。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宛若邪教仪式般的人群中发出异响,浓郁的黑色液体从他们的五官,身上的孔洞中涌出,顺着雨水一起流到了我的身上。 复杂的痛苦忽然涌现,身体被腐蚀的痛苦,饥饿难耐的痛苦,内脏被拖拽的痛苦,骨头摩擦的痛苦,身受重伤的痛苦,被咀嚼的痛苦,被碾压的痛苦,还有更久远的,家人死去的痛苦,被黑帮殴打的痛苦,艰难求生的痛苦,被辱骂被威胁被压迫的痛苦。 复杂,多样,强烈,我一时被刺激的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法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黑色液体灌入了我的身体。周围的人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看来这些痛苦已经从他们的脑海中被抹去了。 假若你一直生活在苦难中,那么遗忘就会成为一种上瘾物。 所有人都围在我周围,心怀愉悦和感激发自真心的赞美我,或者赞美这些依附于我身上,不知道为何物的黑色“雨水”,把我献祭给它来换取会上瘾的快感。 尽管我的神经被调整后疼痛保护的上限,但这些不计其数的痛苦还是把我慢慢的推向了极限,意识难以避免的逐渐消失。 该死……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 之前被我抛弃的黑伞忽然出现在了视野里,就那么打开着飘到了我的头顶,向上喷涌的黑色液体忽然被挡住,脚下的也似乎因为饱和没再向我体内灌入,一个黝黑发亮的身影冲破人群向我跑来,一个闪身就来到我的身前抱住了摇摇欲坠的我。 他的脸没有无关,只有深邃的黑色,光影照射下看得出那些黑色在缓缓流动,似乎还夹杂着几丝白色。 烟还没散嘛,我在晕倒前想。 一个大老爷们被这样搂着腰晕在另一个男的怀里好像挺gay的样子。 日有行尸,夜有走肉(迟到的万圣节特辑) (虽然是本打算在万圣节发的,但一不小心就迟了,不过看在我难得连更的份上,大家就忽略一下时间好吧) 后巷的研究所里总是在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妄想某一天发明出足以匹敌巢的东西,4成的研究所最终都会变成制造普通赚钱玩意的厂房,而几乎可以视作六成的研究所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其中最常见的原因就是实验失败。 我所在的房间外围了不少人,每一个都渴望冲进房间跟我来一次亲密接触,对于我这种不太讨人喜欢的家伙来说,这样的情况是非常值得好好高兴一下的。 假如不是他们双眼呆滞,流着口水,身体腐臭,个别还抓着人腿人手嚼吧嚼吧就好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外面难以计数的“丧尸”,这些东西在后巷就和气候变化一样,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群,研究所对于人体的探索永远都不会停止,这些丧尸也只是各种各样失控暴走的肉体罢了。 我靠着椅子看着外面怼在玻璃上搔首弄姿的丧尸们,发黑的血液从他们临近崩溃的肉体里溢出,随着他们在玻璃上的动作涂抹漾开,就跟我认识的一些“艺术家”说的一样,在玻璃上画出了一副带着奇妙美感的“抽象画” “挺好看的不是嘛,假如背景板再好看点就更好了”我拍了拍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活物,或者说装它的罐子,但很明显它不会说话,不过肢体语言倒是挺丰富,激烈的都快把罐子弄倒了。 真倒霉,我明明只是过来看看朋友顺便借他的研究所权限来满足自己使用高级分析机来破解特殊技术大赚一笔的欲望,结果还没找到他就遇上了丧尸横行的破事,只能先跑到这个房间避避风头,没想到一进这里所有的丧尸就围了过来,我在房间里找到资料才知道为什么。 这个房间就是研究所的核心,一人多高罐子里装着的就是所谓的“感染原体”,原体似乎对其他的感染体有着强烈的吸引力,所以我现在的行为就跟在一众舔狗面前和他们的女神唧唧我我一样。 你看那里的丧尸看上去好急,都快把自己的脸在玻璃上挤烂了,但这个房间的玻璃质量相当不错,一时半会它们是进不来的。 “听我说你先别急……”我慢悠悠的抛着硬币,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这里很安静,我也不需要做什么事,虽然很多恐怖电影里这个时候罐子应该破一个大洞然后原体张牙舞爪地冲出来,不过这个罐子相当结实,原体虽然看上去很嚣张但也只能在里面蹦哒。总而言之我现在相当的放松,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平衡,没有麻烦,没有意外,丧尸阿巴阿巴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格外安稳,这里甚至比我平时休假的时候都让我放松——因为总是有人在我休假的时候来找我麻烦。 我坐在实验室的带轮椅上晃着椅子,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丧尸熙熙攘攘,这和我平时在工坊里发呆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工作的时候我总是坐在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时候甚至比现在这些丧尸还要热闹———不过这种时候往往意味着我得把工坊的防御系统打开———置身事外的观察别人总会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我就坐在这里看着外面的丧尸,我看到了有人手指上有戒指,有人脖子上戴着装着相片的项链,有人的脚底下有被抱着严严实实的盒子,上面的彩带让这个盒子的作用不言而喻。 看起来有很多精彩的故事就在这些人身上,估计随便摘一个出来加工一下就能骗骗一些心肠软的人的眼泪,不过现在这些故事都随着他们的身体一起腐烂了,只有我这个闲人在这里看着他们擅自揣测。 罐子里又发出了什么动静,我直起身子瞟了一眼,里面的原体又开始变形了,这次的原体似乎具备一定的变形能力,在看到我之后它显得格外激动,不停的变化着外形试图打破这个罐子,不过这罐子的质量相当好,现在它变出了带着骨刺的触手,试图撬开罐子的盖子。 我敲了敲盖子的壁,它转过眼睛,或者说它身上可以被称得上眼睛的器官,猛的扑到了壁上将自己整个都糊在了上面,眼睛随着我的手指在整个身体上游走,似乎随时就会破壁而出。 “喂,你们咋都这么喜欢触手,我上次看到的那个丧尸也是的,为什么不试试骨刀呢”我用手指调戏着它的眼睛“或许你就能劈开这个罐子来享用让你垂涎欲滴的肉体。” 它继续糊在壁上,对我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都成这样了,有没有完整的脑子用来思考都是个问题。不过这样子还挺可爱的,我用手指诱惑着它继续在罐子里移动,颇有些隔着鱼缸玩金鱼的感觉。 滴滴的声音响起,我看向一旁的试验台,那边的药剂似乎已经调配好了,我走上去把按照说明调配出来的药剂拿了过来,打开罐子上的注入口,把整瓶液体都倒了进去。 绿色的药剂迅速和里面的肉体反应,在一阵难以形容的尖叫声中,血肉开始转化成一滩奇怪的肉色液体,外面丧尸的反应也逐渐变弱,看来原体死后他们也变成了普普通通的行尸走肉。 我撕下罐子上的标签,看了眼上面写着的,我朋友的名字,对着罐子里残存的血肉挥了挥手“拜啦,你之前一直挺严肃的,没想到这样以后倒是挺好玩,谢谢你在临死前给我找了点乐子,你就安安心心地上路吧。” …… 之后没有什么意外,我杀穿了丧尸群逃离了研究所,回到工坊又开始了累死累活,至于研究所剩下的丧尸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清道夫会在一夜之间解决掉他们。 行尸走肉什么的,在后巷真心不可怕,丧尸,改造人,刚被压榨完的可怜劳动力,还有某种程度上真正的“走肉”清道夫。 连我在某些时刻都称得上行尸走肉。 或许后巷并不适合滋生恐怖,毕竟生活在这里本身,就好像是一出恐怖电影,我看了看因为被困在研究所而延期的委托,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果然还是这玩比较恐怖啊。 特别篇·光影·日晷·落影(五) 贫富贱贵一直是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差异,毕竟在这个事事都有价值的世道,没有什么比一大把钱更能震撼人心了。穷人吞下自己的手指充饥最后却死于伤口的溃烂,富人聆听佳酿淋于地面的声音以此为乐。有价值的东西在人与人之间流转,仿佛豪华的高大车辆,碾死了一部分人,又载着一部分人高歌而去。 晚宴的礼服轻薄贴身,明明遮住了绝大多数肌肤,但那剩下的部分就在衣料的摇曳缝隙中显得格外诱人,会场的灯光也显得迷幻阴暗,人们把自己藏在这些飘飘忽忽的帷幕里,遮掩着自己手下的动作。 我坐在一个靠窗的小桌旁,面前是会场提供的冷食和一杯价格不菲的红酒,我小口的喝着这暗红的液体,因为其高昂的价格选择了吞下去而不是吐出来。我不太适应这里,虽然曾经也跟着凯琳出入过这样的高档场所,但当时的主要目的是把对面全部干掉,所以我就没太注意宴会礼仪。而眼下的情况就分外拘束了,我必须维持自己的人设,带着点羞涩躲在人群之外,稍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躺进某个人的怀抱。 咬了一口加了乳酪的饼干,这是今晚为数不多让我感到满意的菜品,考虑到等会可能要失去自己为数不多的自尊,我尽可能多的吃东西来弥补我的心理失衡。宴会逐渐产生了一种暧昧的气氛,人群开始分散变成了一对一对的,负责和对方交接的白慢慢靠近了我,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所以说,快到我作为礼物被送出去的时间了”我把下巴支在自己的手背上,露出一个略显妩媚的笑容,“现在该为我系上红丝带了嘛,tatko(爸爸)” 白表情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小小的寒战,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你和丁,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是嘛,或许是你的错觉……” “我的能力就和精神有关,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危险的东西。”他望向我,眼睛里发出了微微的光。“这种东西我并不陌生,甚至在很久以前的丁身上也感受到过,我并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但我清楚,每一个身上有这些东西的人,最后都会惹出麻烦。” “也许吧”我耸了耸肩膀“或许我真的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随时都会因为奇怪的理由暴走,不过我都活了这么长时间了,总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崩溃吧。” 我用手指缠上脸旁垂下的头发,无意识的玩弄着“你看有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坦率地接受女装还来参加yin趴啊,说不定我只是单纯的疯子呢。” “我不太能理解你,或者说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思路”白的食指敲击着桌子。“我能明白此时此刻你的想法,但正常的思路预测似乎在你身上并不成立,就好像你的脑子被分割成了很多块……” “又或许我真的只是单纯疯了,不然我也不会接一个对方想让我死的任务。” 白露出了略显惊讶的表情但我在他说话前就阻止了他。“对于一个陌生人,而且和你们朋友长得一摸一样的陌生人,你们给予的信任有点不合常规了,就算我和你们的丁的交流并没有多少问题。但至少,那个z区负责人,那个龚理,不应该这么信任我,把这个关系到你们下一步行动的重要任务交给我。” “所以我猜,他是想让我死在这,让我因为不熟悉,因为情报不足而引发矛盾,最后以我的死来作为手牌来和对方谈判。” 我喝了一口甜酒润了润喉咙,这个比红酒好喝多了,把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上。 “很合理的做法,我猜这边的老大看上的人对于龚理来说价值比我这个陌生人大得多,而且一点皮肉交易并不能保证对方会100%答应,所以用一个廉价的人来一次略显大胆的赌博是非常合适的,无论我成功与否,他都能占到便宜。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我摊了摊手,对着沉默的白笑了笑“不用在意,我不在乎,毕竟我的处境已经烂的不行了,接受反而更有希望,更何况我并不认为我会失败。” “这又不是第一回了” 白愣住了,似乎在思考我刚刚说的话里面的内容,最后跟我一样耸了耸肩。“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你,又好像理解了一点。” “那最好不过了,免得万一我真的被撅了,你的心理压力可以小一点。”我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我有次就是这样把一个朋友送去一个地方,结果他就在那被强撅了。” “……” “开玩笑的,是他撅的别人,虽然也是被强迫的。” “……我果然还是不能理解你” 我的几句“玩笑”打消了我和他之间的紧张感,但自然也让我俩没啥好说的了。附和着晚宴的气氛了结了剩下的差事,参加晚宴的客人就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而一些和我一样身负使命的人,就找了些借口留了下来。 一次虚情假意的握手,随之而来的是并肩行走和缠上腰肢的手,我绷紧了腰部的肌肉,故作僵硬的迎合着他的接触,让自己显得青涩又不敢反抗,他真的和情报里说的一样,喜欢这样羞涩又胆小的女性。我跟着他走进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大床和淡紫色的灯光,巨大的落地窗把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只有站在高处看后巷,才能觉出几分美好。不过这个房间并不包含多少美好,只有横流的肉欲和粘稠的贪婪。 “过来”我被一声呼唤打断了思绪,对方已经惬意的坐在床上,叉开双腿等着我主动过去,我不动声色地慢慢靠近了他,将上身贴近了他的身体,故意让拂过身体的手微微颤抖,僵硬的肌肉和故意产生的汗水让我看起来有些许紧张和害怕,这好像让他分外享受,惬意的闭上眼睛只用触感去感受我的行动。我的手慢慢向下移去,他的皮肤紧绷起来,从体内发出一阵抖动,似乎正在准备好好感受一下这与众不同的抚摸。 确实与众不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被爬虫爬满那里。 我嫌弃的在他的豪华衣服上擦了擦手,在惊恐的眼神中掏出一根烟点上,坐在了床头柜上。他似乎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捏住了那里还是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好啦,别紧张,我没有想杀你的意思,不然在我碰到你的一瞬间你就是个死人了”我朝他脸上喷了一口烟,看着他一脸愤恨又不敢动的样子“我只是过来谈点事罢了,没必要这样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真有意思,没想到z区还有你这样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是男的。”我把嗓子里的变声器扣了出来,恢复了我原来的声音“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熟练,很多东西都是有价值,包括尊严和底线,你应该庆幸我还没走投无路到卖掉贞操,不然今天可能你就要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 “……你想要什么” “一个通行协议,最好再来点援助,你应该清楚那些出现在你领地里的奇妙小虫子,不过因为它们的扩散方向是往z区去的所以你没怎么管。”我晃着我的两条腿,观察着他的反应“不过z区的人很感兴趣,他们需要在你的领地里找出这些虫子的起源,所以需要一份在你的领地里不受打扰行动的保证。” “这样的嘛”似乎察觉到我真的只是来谈话的,他又变回了刚刚宴会上那个自信的首领,嘴角裂出了几丝讥讽的笑“这个事情他们的首领,那个叫龚理的老家伙已经找我谈过了,但很抱歉,z区对所有外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太好打交到的地方,所以对你的提议……” 他忽然弓起身子发出了痛苦的叫声,我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一条腿踩在床沿上看着他。“我这不是商量,只是告诉你我们需要这个,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我并不清楚你在拒绝后会发生什么。” 我轻轻的勾动手指,看着他的脸色变的阴晴不定,又忽然完全放松了手指,俯下身子盯着他的脸。 “当然,我和他们并没有好到可以交付性命的地步,所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闹得如此僵硬,看在我好歹委身于你的份上,行个方便把命令签发了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恶作剧的想法,在自己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又把手背在他的嘴唇上按了一下,笑着对他说“好啦,我现在又加了点码,你觉得这样足够了嘛。” 老实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不可能谈判成功,就算拿那里威胁我也不觉得会有多少成效,龚理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开始就打算靠我的死来作为筹码。所以在眼下这个尴尬的情况,我决定先整点活来放松一下自己。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等着看他的反应,但我明显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开始脸红了,用手背掩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把头转过去不敢看我,而最让我感觉到绝望的是,爬虫告诉我,他好像比刚才跟兴奋了。 “我签……”他小声了说了一句,声音显得颤抖而羞涩。根据情报他是靠权谋站到的首领的位置,所以不是武斗派的他就长得相对秀气了,现在他的这幅模样,倒是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这个衣冠禽兽怎么一副被禽兽的表情啊…… 我很快就拿到了他签发的命令,在他的示意下毫无阻碍地离开了大楼,坐上了前来接应的车,洋洋得意地展示着我的成果。 “好了,现在最后的阻碍也没有了,你们可以开始你们的计划了。”我靠在座椅上放松身体,开始逐步把部分身体调整回去“穿这身累死我了,这下你们总能信任我了吧……” 我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抬头就看到白他们都露出了奇怪的眼神,连严肃的丁都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叹起了气。 “哎…..我知道你因为不被信任有些不高心,但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今晚好好睡一觉吧,之后的事不着急。” “” “真的,d,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之一”白的眼睛里鳞光闪闪“就算知道龚理的想法也依旧为我们做了这么多。” “” “我们最开始也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做到这一步了”连“真理”小姐都说出了这样的话“真的是辛苦你了” “” 我一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被这种奇怪的氛围整的不知所措,白把通讯设备递给了我,上面赫然是刚刚被我用爬虫抓住命根那位的消息。 “还能再见一次面嘛,我想再见见你,下次,我想见见你的真容,或许,我可以女装来见你。” …… 这次好像,真的玩大了 欢庆吧,今天依旧存在(if线)【上】 (卡文了,整点if线来放松一下,这是假如主角是脑叶员工的故事) 公司总是在招人。 这本来算得上一件好事,但这又不得不让人怀疑之前的那些人去了哪里,上面说他们违反了规矩被“辞退”,又或者表现良好被调到了更好的工作岗位。但发生调动时隐隐约约传来的转盘声似乎又让一切显得可疑。 但员工们不在乎,因为这份工作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到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死亡的随机性,盲目的相信今天我的运气很好。 不过死亡永远是公平的,所以在死亡到来之前,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幸运的。 照镜子,理头发,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会给别人留下坏印象的地方,今天是劳伦斯到脑叶公司惩戒部上班的第一天,加入脑叶公司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高额的工资,优惠的待遇,外加巢的居住权,这让他格外珍惜这个工作,尽管员工培训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一想到后巷的那些妖魔鬼怪,一切都好像没有那么需要在意了。 良好的第一印象是和同事友好相处的第一步,劳伦斯再三确认自己没有问题之后,转头看向了旁边发给自己的武器和衣服,或者说,按培训的叫法,e.g.o。 一把折叠带着不知道是铁锈还是血迹的折叠刀,一把看上去颇有些年代感的大号火铳,再配上一套暗色打底,镶嵌着亮色琥珀状物体的奇怪衣服。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决定暂时不穿,等会和同事交流后再问问关于这些怪东西的具体情况,把这些东西打包背在身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进了休息室。 血液,映入眼睑的是一大片刺人的猩红,铺满了整间休息室的地板,这一切的源头来自于一个仰躺在沙发上的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个画满尖齿的口罩,身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和骨刺,一张嘴缓缓的在他的腰部蠕动,血是如此之多,要不是他嘴上的烟斗还在一明一暗的闪烁的话,劳伦斯估计就要尖叫出来了。 “您您您您您好…..”劳伦斯紧张的跟眼前的人打起了招呼,他早就听说过工作中会有意外发生,但真正面对时还是不知道具体应该干什么。 躺在沙发上的人听到了他的招呼,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本来淤积在身上凹陷处的血液哗啦一下就流到了地上,劳伦斯看着流过来的血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再抬头时就看到对方站到了他的面前。 “呃啊啊啊啊啊,累死了,主管是不是又把脑子忘床上了,怎么一大早就把裸巢整出问题来了,还把我跨部门调过去镇压”眼前的人嘴上的烟斗动了动,隐藏在口罩后面的嘴表露了自己的不满。“啊,你,就你,把这些血拖一下,再帮我把报告写了,别问我为什么可以隔着口罩抽烟斗,这玩就是这么存在的,再给我泡杯咖啡,多加奶多加糖,我等会还要去管一无所有。” 劳伦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下有太多不对劲的情况,但这里最大的“怪异”却从嘴里蹦出了最合乎常理的话,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决定先按对方说的做。 清理现场,泡咖啡,写报告,对方就那么瘫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口喝着咖啡,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淡蓝色,中间有着巨大心型图案的衣服,身边跟着几个同款的小球,她扫视了一圈了休息室,快速走到沙发背面,一拳就把那个怪人锤到了地上。 “老娘”砰 “有没有tm告诉你”砰 “不要” “带一身血”砰 “进休息室!” 很明显,这不是对方第一次了这么干了,女人看上去相当愤怒,但被干翻在地的人却不太在意。 “安啦,又不是没有文职帮忙收拾,而且我穿着拟态呢,夏耕老大你踢我脚不疼嘛。”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丁,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全休息室都是¥%#的粘液,不然你就等我让你天天去女王那当老冰棍。” “啊,但是我亲爱的老大一定会在一天结束前把我救出来的,那时的我看到英勇无比的老大一定会心生爱意的。” “爬!” 被称作丁的男人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带着三分歉意七分“贱”意看着夏耕,殷勤的把自己杯子里的咖啡倒了点给她,看着对方略有缓和的表情,得意的抬了抬眉毛。 “话说上头不是说今天要派个新人过来吗,咋我都干了一趟活了还没看到他啊。”丁吸了口咖啡,看了眼休息室的大门“听说上头把“猩红创痕”和“闪金冲锋”派给他了,这两件都是我以前穿过的,还挺怀念的。” “我接到的通知是对方早就到了啊”夏耕喝了口咖啡,也表达了自己奇怪“这两件装备还挺不错的,不至于让他半路被干掉啊……” “咳咳。”劳伦斯在一旁听着他们话,找准时机插了进去。“那个,你们说的人,好像是我。” …… “》$)¥%#” 在经历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说教后,劳伦斯和丁被踢过去做尸体处理,这里好像有些“家伙”会因为这些尸体而变得麻烦,所以及时处理就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劳伦斯看着丁一遍哼着歌一边把尸体堆到小车上,嘴里还嚼着卤肉,尸体的臭味和卤肉的香味混杂着飘入了他的鼻腔内,这略显刺激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弯下腰一阵干呕,再抬起头时,就看到丁贴心的拿了个黑色帆布带举在他的嘴边。 “没事,第一次看到尸体都是这样的”丁继续咀嚼着嘴里的肉,浓稠的肉汁流了出来,跟地上不知道夹杂了什么东西的血有着几分相像,白色的脂肪在嘴的一张一合中若隐若现,就跟地上肉泥中的骨头一样刺眼。 “呕…..” 劳伦斯再也绷不住了,他低头在袋子里吐了出来,尸体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相比之下丁的行为却让他更加感到恶心和害怕。 “啊,没事没事,我每次带新人,新人都会吐的,只是尸体而已没那么可怕啊,你看我还一边吃肉一边收拾呢”丁对着劳伦斯露出了笑容。“来吧,快点收拾完我好去完成剩下的工作,免得等会中午又要加班,只能吃剩饭了。” 劳伦斯吐的几近脱水,瘫倒在了地上,丁看他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继续哼着歌把尸体铲进了刚刚给劳伦斯呕吐的袋子里,又把袋子丢到了推车上,推着把这些袋子送到了“处理部门”。 “哦啦,活干完了,咱部门的新人我也给你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了,现在我可以继续瘫在沙发上了嘛。”丁靠在门上向刚刚去别的部门帮忙买了“车票”的夏耕,邀功似的向她招着手。 “想的美,你今天至少还的去一无所有那七趟,你以为作为公司全数据最高拿着两件a级的人,每天上班的时候会有休息时间”夏耕翻了个白眼,把虚弱的劳伦斯拉到了身边,“跟他走一趟压力很大我知道,不过这对你有好处,以后见到什么场面都不会太害怕了,现在要开始你的本职工作了,先去旁边的部门试试小帮手……” 警铃忽然响起,夏耕和丁立刻打开终端查看,劳伦斯后知后觉的也去掏终端,上面赫然写着“汁水大合唱”出现,请各部门做好镇压准备。 劳伦斯一脸不解的看着上面的信息,抬起头来就看到丁和夏耕在活动身体。 “走吧,让你看看惩戒部的主职工作,顺便再让你见见其他人。”夏耕露出了笑容“毕竟在咱们公司,这种情况啊,就叫做,团建。” 晦暗的雨天细数悲伤(下) 我总是睡不够,这归功于总是不停的委托和时不时出现的麻烦,我的睡眠总是在短暂和断断续续中徘徊,在我二三十年的人生里,我睡的最久的一次是11个小时———原因是改造时给我打的麻药。 所以这次昏迷对我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安稳睡眠。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敷在了我的脸上,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着再说10分钟,但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有些人的订单可等不了10分钟———我忽然一个激灵,手上的黏糊触感告诉我,我现在不在自己的工坊里。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内,刚刚敷在我脸上的是一个吸满凉水的毛巾,那些黑色粘液依旧存在,我看了看自己被黑色覆盖的手,尝试性的卸下自己的左手。 “咔哒” 我顺利的把左手卸了下来,虽然黑色粘液有些许阻碍,但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接口处的机械部分依旧运转正常,侵蚀和转化目前来说只停留于表面,所以只要我快点找到解决方案,我还是有可能回归正常的。 我把左手安了回去,黑色粘液在手和手臂接触的时候忽然伸出部分让二者更好的吸附在了一起。我熬有兴趣的看着身上的粘液,心中有了几分好奇。 或许这玩能卖个好价钱。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黑色粘液虽然覆盖了我的五官,但从感官上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我随身带着的东西都被放在了房间的角落,连我之前丢掉的“战利品”都被捡了回来。我转头又看向了房间的门,思索了片刻之后,我推开了它。 额,好像撞到什么了。 之前的那个“人”蹲在了门外,捂着脑袋一动不动,发现我正盯着他看,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我一通指手画脚。不过我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手语,所以并没有太看懂他在说什么。 努力了一番发现我并没有理解他之后,他垂下了双手,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正当我准备转身去拿武器之时,他的脸上的粘液凸出了几个字。 “你醒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嘛”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还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和我交流,我活动了身体,表示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似乎松了口气,又把我的手拿起来“端详”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我迟疑了一下,拿起武器跟了过去,现在这个状态爬虫似乎依旧处于掌控之下,在室内的话我的实力就稳定了不少,况且对方并没有对我表露出什么敌意,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位“前辈”应该会有更多的情报。 这里似乎是什么研究所,跟着他走过的走廊两边的门上残留着什么“药品室”,“样本室”,不过这里明显被荒废很久了,除了刚才我躺着的房间周围还算干净,我走过的每一块瓷砖上都留下了脚印。 “咔哒” 在我在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他似乎已经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生锈的大门发出了沉重的呻吟声,我看了看门上的标签。 “实验室” 我耸了耸肩膀,这种地方向来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我还是跟着进去了,里面的环境比外面的好得多,虽然杂乱的堆放着各种药物书籍仪器,但很明显都处于一个合适的保存环境下,这里的仪器看起来是用于某种药物研究的,而且都存在着前段时间使用过的痕迹,我习惯性的观察几个看上去使用时间比较近的仪器,看起来他似乎曾经用这些仪器分析过什么物质,或许就是我们身上是些奇怪的黑色液体呢 不等我进一步观察忽然一片黑影笼罩在了我的身上,回头一看,他抱着高高一叠资料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吓了一跳,他把这些资料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示意我打开看看,我看着这些写满字的纸张,颇有些头疼,随手打开第一页,随意扫了几眼,立刻明白这些资料都是关于这些诡异液体的,我立马拖过一张椅子,仔细的研读了起来。 …… 这些资料很厚,但有用的只占了其中的一部分,看得出来,他并不擅长这个领域,所以干脆就把所有的资料都丢给了我,我筛选出了,其中有用的信息大致了解了具体的情况。这些液体是一场失败的药物开发实验所产生的副产品,本应作为记忆清洗药剂的产品在针对一些“废墟流民”的实验中与意外出现的怪物相融合,诞生了这些不可控的奇妙物质,它们会洗掉每个人记忆和生理上的“痛苦”,这些包含痛苦的液体会灌入某个人体内来产出“原液”,源液持有者在达到一定浓度之后会崩溃扩散开来,以此来进行所谓的“增殖” 而救我的这个人,则是个幸运的工匠,在崩溃前找到了开发这个药物的研究所,利用里面废弃的器械来不断降低自己体内的浓度。这把伞和这场奇怪的“雨”都是当初和那个怪物反应所产生的结果。 “所以说,你希望我帮帮你解决眼下这个问题”我张了张嘴,隐隐约约感受到撕裂,看来侵蚀的程度加深了。 他点了点头,做出一副他会全力支持我的样子,眼下这种情况我也不好拒绝,毕竟现在的我也已经被这些液体所侵蚀了。虽然我也不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但相比之下,能够复制绝大多数产品的我,总比他看起来靠谱不少。 “好吧,我来帮帮你,你应该已经分析过这些液体的成分了,我看看数据考虑一下该怎么解决,这段时间不要打扰我,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我按了按自己不存在的眉心,告诉她能不能给我找点吃的,现在的我还有正常的生理结构,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大脑属实是有些转不动了,我看着他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开始研究他整理出来的数据。 看得出来他努力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些数据虽然透露出满满的不专业,但也有他认认真真记录书写的痕迹,我从自己手上弄了一点“源液”,开始配合着他的数据进行研究。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研究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惊扰了,我站起身来习惯性的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但预料中的咔嗒声并没有响起,看来脖子上的一些东西已经变成液体了,我回头看了看,他拿着一盒罐头兴冲冲的对着我晃着,深度转化的人不需要进食,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过东西了,找这个罐头应该花了他不少功夫,我接过罐头放进了口袋里,提上了刚做好的一桶药剂,向他招了招手。 “我找到解决办法了,跟我走吧。” 他看上去有些惊喜,急急忙忙地拿起自己的伞跟着我跑了出去,我静静地看着他跑在我前面,脚步轻快而灵动,心中的喜悦一览无遗,他应该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如此费劲心思的做这些事,还在这片地方游荡,不断的找着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 他打着伞,我们两人挤在伞下找到了一栋小楼,我爬上顶楼看了看下面,指了指下面的一片空地。 “你等会把这周围的“人”都聚集过来,我再把药剂撒在他们的身上,咱们身上的原液是需要他们产出的液体来供养的,脱离了供养,很快就会枯竭” 他连连点头,转身就下了楼,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楼下站定,收起了那把黑伞,一阵声调奇特的声音从他身上传出,黑色的雨水瞬间就密了起来,在他的身上快速的流转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之前那些人又出现了,似乎是因为刚刚对我进行了“培养”,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宛若参加庆典的居民,三三两两带着些许喜悦的气氛围了过来。 十几个…几十个…一百多个… 人群慢慢聚拢过来,最终下面的空地上站满了几百人,他停止了发声,根据我的指示回到了顶楼,我在他满怀期待的眼神中提起了桶,把里面的药剂尽可能均匀的撒到了人群身上。 他兴奋的趴在楼顶的边缘望着下面,等待着药剂生效的那一刻,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在他身旁擦燃了一根在废墟里找到的火柴,靠近了正在下落的雨滴。 腾 这些液体在脱离人体后很易燃,不过因为脱离人体的液体一般处于流动状态,燃烧很难持续,不过非常幸运的是,我在化学方面,略有些研究。 火势蔓延的很快,这些液体的流动让一些没沾上多少药剂的人也燃烧了起来,火红的一片映亮了他光滑的脸,他猛地转过天面对着我,从他脑后延伸来的红色让他显得既愤怒又滑稽。 “我有一个朋友,他觉得把人类点燃作为蜡烛献给上帝是一件很圣洁的事,毕竟人类是上帝最完美的产物。”我又擦亮一根火柴,看着柴梗慢慢燃烧“不过我不在乎这个,我只知道只要我能给他提供这些能持续燃烧很久的药剂,我就可以赚他的钱。” 他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吼,甚至连身上的液体都出现巨大的波动,他猛地向我冲来,却被我轻而易举的制服了。 “虽然你变异之后变强了一些,但作为普通工匠的你跟我打还是差了点。”我看着被我压在身下的他,略有些嘲讽的欣赏着他的挣扎。 “easy——,easy—————,boy(放轻松,放轻松小伙子)” 我戏虐说出了这句安抚的话语,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将他按在了边缘让他看着下面燃烧的景象。 “看得出来你很担心下面的这些人,这些人是你的什么以前的亲戚朋友,街坊邻居你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但或许你有一点点的自私。”我俯在他的“耳”边说到“你想救他们,你希望大家都会到原来的生活,但你研究了这么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些液体是药物和极不稳定的怪物反应产生的,其内部不断变化的结构就算视为活物都不为过,再加上后续不断卷入新的怪物,这些液体解构出来的东西就算作为一家公司的“奇点”都不为过。就算加上我,你觉得仅凭我们两要花上多长时间才能解决” “而且,你真的觉得下面这些家伙,还是你一心想救的人嘛” 火焰依旧在燃烧,各种焦糊味从下面涌了上来,在火焰中逐渐萎缩的人发出了痛苦的喊叫,随后涌出的黑色液体又带走了他的痛苦,让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挣扎着向着火焰更旺盛的地方爬去。自发叠起的人群宛若一个巨大的火炬,又好像一个杂乱肮脏的垃圾焚烧处。 “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来救他们,是因为你所谓的善良,还是因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在痛苦。你想回到的到底是一个大家其乐融融的过去,还是一个所有人都有着各种痛苦的过去。” 我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直挺挺地坐在了地上,很明显,他的回答并没有我刚刚的问题那么简单,这种事情的答案总是复杂的。所以我并不想等他的回答,我把燃烧药剂的配方留给了他,转身拿起头之前在工坊里收集到的东西,打着伞走出了小楼。 火慢慢小了起来,雨也变小了,我感觉到我身上的液体在失去供养后开始逐步减少,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我察觉到有些我之前忘掉的东西又回到了我的身体里,这些平时不会轻易想起的痛苦在被洗掉又回归的一瞬间又让我清晰的回忆了起来。 哈,真是的,明明都快忘记了,却又在这种时候让我想了起来。 不甘,悲伤,愤怒,绝望,这些东西总是让我感到不适,但它们都是我曾跨越的一点一滴,我挣脱了它们走了出来,我不会忘记它们,但也不会因为他们而拖累自己。 我打着伞走在雨中,慢慢的回想着这些痛苦,一件一件的数过来,并清楚的知道我在未来只会经历更多。 这就是生活,一个就算艹蛋,但就算你付出作为一个人的一切但依旧很艹蛋的东西,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也接受了他。 哼哼~哼哼~哼哼哼~ 下雨天,总是这么适合回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