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月曦》 第一章 余良 威武雄壮的城门楼上，老人紧盯着愈行愈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他眼里，老人对着空气说道“影，保护好少公爷，倘若月曦有什么意外，自己回来领罪”，头也不回的走了下楼。 而消失在远处的少年，跃下了马，回首往城门方向郑重的磕了三个头，随即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白驹过隙，几日时光，少年便到达了大夏政事中心—余良城。 往常热闹非凡的余良这几日更是人潮拥挤，大夏第一花魁准备入驻余良万花楼，普天下的风流俊杰，达官显贵纷纷前往余良。 这一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整个余良城都被一种兴奋的气息笼罩着，玉娇娘今日中午抵达余良城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名流显贵，风流雅士，皆在万花楼中订了一席之地，从城门楼到万花楼的路上，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打更的，卖肉的，城里的，郊区来的，三教九流，只为看那玉娇娘一眼。 你听那妇人们长呼“张三，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老娘好不容易支起了罗绫灶，你却想起了小娘皮。” 这样才劝退了一些男人，边陪笑边告饶，即使这样，依旧人山人海。 余良城卫，当值司伢令被顶头上司城卫官指着鼻子骂“不想干了，是不是，领着朝廷俸禄，干着荒唐事，那女人真有那么仙？大皇子有令，倘若今日余良城出了一点事，从城卫提督到兵丁差役，通通问责，你若不想去大牢里看玉娇娘，那就给我勤快些。” 司伢令含糊不清的说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去看，其他几个司伢令都去了，你们城卫官也去了几个” 城卫官怒道“那这么说，我骂你还骂错了，人家当值不当值？你不想干了，直接说，我这就给你批辞呈” “老张，骂骂咧咧什么呀，小李子这不是年轻嘛，爱美之心。” “老黄，老窦，你们几个回来了” “嗨，别提了，正在城门口等玉娇娘呢，提督大人一纸命令，不得不来呀。” 门外一声声的提督大人到，让屋内平静下来。 气宇轩昂，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走了进屋，众人准备下跪，提督手一摆，“不用了，本官说三件事，说完就走” “司伢令李继当值不守值押后处理，黄珏传令所有城卫人员，今日轮休的通通取消，全部给我巡逻守卫去，张迅你从司伢令及城卫兵中挑选一百身手敏捷的人员，穿上便服，蹲守在万花楼附近，皇子若有一丝闪失，城卫所有官兵人头落地，李继跟着本官，张迅领着便服人员，其余人等，东南西北四门无间断巡逻，西门给我重兵守护，绝不能出现一丝意外，包括那玉娇娘。” “所有人行动，李继跟我走。” 还未正当午，城门楼处的人们突然嘈杂起来，五里亭传来的消息，玉娇娘离余良城已不足十里路了。 少年戴着斗笠，隐藏于人群中，看着庞大的阵仗，忍不住向身边的人发问“兄弟，这玉娇娘真有这么美？我可是听说余良小红樱，那可是一绝呀。” 旁人不耐烦的回道“要看就看，不看就走，哪那么多废话，小红樱跟玉娇娘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柳大善人知道吧，天下第一富豪，予以重金，都未见其一面。” 少年低声细吟“往常天天见她，也不觉美在何处，较寻常人只是好看一丝罢了。” “得了吧，少在爷们儿面前吹牛，有能耐你就去万花楼看呀，在这里挤着还天天见”一丝不屑的语气发了出来。 少年没有理会，转身离去了。 “大皇子驾到”随从一声声的高呼，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在众人的呼涌下慢慢走近万花楼。 皇家御衣，彰显了男子的身份，漠视一切的眼神，表明了高贵，鹰钩鼻，桃花眼，刀削般的面孔。 刷的一声破空响，三支镖赫然立在大皇子前进的路上。 身边的人一下子就把大皇子围在中间，跟在大皇子旁边的随从立大呼“保护大皇子” 守在万花楼两边的近卫们，纷纷靠了过来。 从关闭的店铺里，楼顶上，冲了许多黑衣人出来，拎着长枪的黑衣人喊道“兄弟们，给我上，杀了林洲，为圣旗堂主报仇” 四面临敌，大皇子丝毫不慌，不屑的冷哼道“区区黑衣教也敢如此嚣张，皇城之内，容不得你们放肆，给我将这群反贼拿下” 黑衣人冲了过来，近卫们拔刀相向，为首的黑衣人提着长枪在人群中，横挑竖刺，近卫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长枪离大皇子的脖子就一指距离的时候，一把刀飞了过来，挡住了枪前进的路，刀把之上握着一只手。 黑衣人急忙收枪，后退了几步，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一个奔雷刀张迅，竟沦落到夏廷的走狗。 张迅横刀一挡，“城卫们保护好皇子，捉拿反贼”，人群中伪装的城卫军全部拿着武器，冲出人群。 张迅见到有人保护皇子以后，一把冷刀，向黑衣人砍了过去。 黑衣人后退两步，枪由下往上一挑，刀劈枪挑，二者接触的一瞬间，火花四射，黑衣人低估了张迅，或者高估了自己，枪还没提多高，便被张迅压了下来，回过去的力气，震的黑衣人枪都差点没拿稳。 而另一边，提督带着李继陪同着另一个雍容华贵的男子站在玉林阁上看着万花楼门前发生的一切。 “李大人，能看出来武功路数吗？” 提督没有立刻回话，想了一会儿才说到“回九皇子，下官见识浅薄，未曾看出武功路数” 九皇子又问道“那李大人认为，张迅等人是否有胜算？” 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久，提督声音才缓缓响起“若是下官去，只能打个平手，放他们走，而张迅，十成胜算。” 九皇子笑了，张狂的笑了“今日是个好天气，李大人，本皇子想讨个人情” “皇子有事吩咐下官就是了，下官竭尽所能一定办到。” 九皇子摆摆手，“你是朝廷官员，不是我的家臣，上有法，下有黎民，皇子也不能胡来” 顿了顿“李继是你的侄儿，今日擅离职守之事不追究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卖不卖我九皇子这个人情，你看着办吧。” 踹了李继一脚，怒道“还不快谢九皇子的恩，不是九皇子，我真把你关到城卫大牢去” 李继作势准备下跪，皇子说道“恩留着以后再谢吧，下面该结束了，李大人跟我一起下去收尾吧。” 第二章 讨杯水酒 大皇子站在万花楼门口，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打斗，丝毫没有表情。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可是百兵之胆对上百兵之王，却丝毫不落下风，黑衣人使着长枪，竟处处被短刀张迅压制，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抓住了一个破绽，贴着枪身，突到黑衣人旁边去，直接拿刀架住脖子，厉声喝道“都停手，不然我杀了他。” 城卫和近卫的联合下，黑衣人本就勉强支撑着，听到这句话，纷纷放下了武器。 走到大皇子面前，后面两个城卫压着持枪黑衣人，单膝跪了下去，“属下来迟，让大皇子受惊了，还请殿下恕罪” 面无表情，大皇子冷声说道“这就是你们守卫的皇城？黑衣教都进来了，本皇子明日必定奏明圣上，将你们城卫治罪。” “夏无忧，命你带着近卫将这群反贼押入天牢。” “慢，大哥，你这样做似乎不妥吧，人是我城卫抓住的，你却带入天牢，真不拿我城卫牢当监狱吗”，九皇子人未到声先至。 缓步走了过来，“参见九皇子”众近卫城卫异口同声呼道。 大皇子眼睛一眯一睁，越过张迅，走出了万花楼门口，凶狠的目光盯着九皇子，“九弟此言差矣，黑衣教一事，父皇命我办理，这群黑衣人也是黑衣教的，那便是我分内之事，押入天牢，理所应当。” 笑盈盈的看着大皇子，“大哥，别忘了大夏法律，凡皇城之内发生的一切事，我城卫司衙门皆有权过问，与我城卫有关的事，必须先由城卫司审理以后，再由刑典狱三衙门会审处理，死刑或终生监禁者才能交由天牢。” 向前迈了一步，离九皇子只有一拳之隔，怒声问道“这么说来，今日这黑衣人，九弟你是不由我带走了？” “不是不由，而是法律不允许” “当真不允许” “当真不允许” “城卫审查不力，黑衣教众闯入皇城，暗杀本皇子，又该当何罪” “该什么罪就什么罪，只要我今天还是皇城防务首领，那这群黑衣人便该由我处理。” “本皇子今日若是非要带走呢？” “那别怪九弟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城卫营的儿郎们，今日这群黑衣人若没进到我们城卫大牢，本皇子定要尔等项上人头” 啪啪，鼓了两下掌，大皇子冷笑道“好手段，九弟好手段，我近卫兵也不是吃素的，小崽子们，今日刺杀本皇子的这群人，倘若进了城卫大牢，尔等身家性命也跟着进去吧”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提督迅速上前，“二位皇子息怒，九殿下，你就让大皇子带走吧” 带着丝丝怒气，质问到提督“李福李大人，难不成你也认为本殿下错了？你也觉得这群黑衣人该由我大哥带走？” 李福反问“殿下让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九皇子不耐烦的说道“在我面前什么时候让你说假话了，说” “回禀殿下，臣认为殿下错了” 眉头一皱，“嗯？” “于情，大皇子乃殿下大哥，实在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兄弟和气，于理，大皇子今日受此惊吓，就是黑衣人全杀了，都不足惜，况且城卫大牢也关不了这么多人。” 九皇子一拍脑门，“咳，我怎么把这些事忘了，还好你提醒我” 对着大皇子拱了拱手“大哥，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是九弟我考虑不周，光顾着法去了，着实对不住大哥了，儿郎们，把人交给近卫们。” 大皇子暗自松了口气，那一瞬间很短暂，却被李福捕捉到了。 充满了笑意的对着九皇子，“九弟话严重了，都是秉公办事而已，有什么对不起的，只是希望这件事别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和气才是，对了，九弟你来这里恐怕不是为了这个事吧” “大哥哪里话，这点小事怎么能伤兄弟和气，爱美之心嘛，听闻玉娇娘美如仙，小弟也想看看。” 两兄弟对视着，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大皇子搭上九皇子的肩膀“走吧，九弟” 又若有若无的说了句“把反贼押到天牢去，待我明日处置。” 细微的声音在二人之间传递着。 “九弟，那黑衣人之事” “大哥，什么黑衣人，不知道，只希望他日小弟有需要的时候，帮一下就行了。该让的时候让一下” “这个好说，不过也要看什么事，能帮一定帮，能让的也会让” “就好比今天，我对那玉娇娘艳羡已久，就希望大哥能成人之美，不与小弟争” “这个，还是各凭本事，大哥也垂涎已久。” “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 人群早已被驱散，万花楼里歌乐齐响，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声色犬马，却无淫靡之状，文人墨客对诗吟词，闭眼凝神的达官显贵们，偶尔小酌一口。 步入万花楼，大皇子带的随从就已吼了出来“大皇子，九皇子驾到” 声乐听了下来，众人皆下跪，二人同声说道“今日我等皆平等，不必如此拘礼。” 前面空了两张桌子，两人走了过去，坐在二人身后的两桌人，连忙起身，待二人坐下后，就去伺候了。 大皇子带了随从，让后者回去坐下了，九皇子没有拒绝，闭上眼睛，不时眉头紧锁，不时笑颜露展。 两人相距甚远，屋内光线并不好，大皇子也看不清九皇子的神情，独自一人喝起了酒。 从城门到万花楼这段路上，城卫，近卫，都站满了，围观的人，与大道隔离开了。 带着斗笠的少年，闯进了近卫的视线里。 从两位皇子进去以后，万花楼便不得进入了，少年痞痞的向万花楼走过去，近卫立马喝止。 “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少年在腰间寻摸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战斗的近卫们如临大敌。 少年飞过去一块腰牌，径直落到一个近卫怀里。 不识字的近卫拿着腰牌给旁边的人看，没有见过这样的腰牌，也不知道少年来是为了什么事，又把腰牌扔了过去。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带上我这块牌子，告诉大皇子，九皇子，就说，西梁王三子陈月曦，来余良几日有余，未进水米，饥渴难耐，向二位殿下讨杯水酒” 第三章 麻衣少公 近卫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陈月曦，没有动弹，陈月曦摘下斗笠，剑舞英眉，朝气蓬勃，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因为近卫疑惑而带有怒气。 将斗笠扔在一旁，向前一步，“尔等若是不通报，本少公爷今日便硬闯这万花楼，伤了本少公爷，怕是连两位皇子也难逃责罚。” “慢着，我等未见过王府腰牌，来人将腰牌给我，待我禀明两位皇子，我出来之时再做决定，众近卫，他若敢再上前一步，格杀勿论，皆以谋逆论处”一个高高大大的近卫，想了好半天，做出了决定。 “遵命” 陈月曦没有回话，又把腰牌扔了过去，那个近卫带上腰牌，快步走进了万花楼。 两位皇子正在隔空对饮，近卫急忙走到大皇子身边，向他说着外面的事，并把腰牌恭敬的递了过去。 九皇子看到了近卫对皇子说，也看到大皇子说话的时候，近卫不时点头，不时摇头。 对着大皇子说了以后，近卫走了过来，先没有说话，而是递上了腰牌。 九皇子接过腰牌，细细打量着，上面蟒纹缠身，纯金打造，正面写着西梁，后面大书三子月曦。 九皇子问道“西梁王府的身份牌，怎么在你手上” “回殿下的话，外面有一少年，自称西梁王三子，说来余良有多日，想向二位殿下讨酒喝，属下识不得真假，故而进来通禀” “我大哥的意思呢” “大皇子看九殿下您的，您赏他就赏” 九皇子沉思了一阵子，缓缓说了出来“就只有西梁王三子来，其余藩王没有人来？” “只有西梁王来了” “嗯，西梁王一脉劳苦功高，镇守边境多年，为我大夏守疆保土，年年上供，月月遣朝，其三子来余良游玩，我等定将好生对待。” 停了停，接着续道“你去告诉他，原话转达，就说我兄弟二人请西梁王三子，记住，语气要恭敬，若来人有不悦之情，不喜之意，我必将你革职查办，下去吧” 近卫又走到大皇子面前，从述了一遍，大皇子示意，近卫退了下去。 走了出去，退到万花楼门口，毕恭毕敬的递回去了陈月曦的腰牌，不卑不亢的说道“小人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少公爷海涵，奉九皇子，大皇子之命，特请少公爷入内，少公爷请随小的入内。” 细细品味近卫说的话，陈月曦心里分析了一阵，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跟着近卫走了进去。 因为两位皇子在里面，众人的声音小了些，唯有歌舞还是很大声。 目光随着近卫带领着的陈月曦，进门的那一刻，一直跟着陈月曦到皇子面前。 陈月曦今日穿着不是很华丽，相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在贫困线以下，只有整洁二字，粗布麻衣，破烂不堪的裤子，鞋子。 众人都疑惑，这人究竟什么身份，竟然由近卫领进来了，他们当间有的人想带自己朋友进来都因为家世不够显赫被拒绝了。 “参见大皇子，西梁王三子陈月曦有礼了” 大皇子端坐着，看着陈月曦一身打扮的时候，路出了鄙夷的神色，也没有说出来，淡淡的说道“嗯，西梁王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我父皇可是挂念的紧啦，少公既然来了余良城，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听不出来大皇子的态度，陈月曦只得回答“蒙皇上圣恩，家父身体这一向挺好” “那好，我九弟在那边，知道你和他关系，你过去吧” 虽未在余良，但从大皇子不咸不淡的口气中听的出来些端倪，作了个揖，拜别了大皇子。 还未走近九皇子，九皇子连忙起身，过去拉住了陈月曦，将他拉过去坐了下来，陈月曦还未说话，九皇子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月曦，一别多日，你还是如此放荡不羁，你这身，哈哈哈哈，肯定在我大哥面前不讨喜吧” 陈月曦想起大皇子的话语，神色，凝重的说道，“大皇子不喜的应当不是我这身穿着吧” 脸上表情瞬间变了，九皇子严肃了起来“朝中现在声音太响，安定的太久了，今日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别的，今日过后，到我府上小住几日，会为你一一解答” “也罢，九哥。今日我可是在万花楼外看了一出好戏呀” 想到外面的事，九皇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戏，肯定是好戏，更精彩的还会在后面，来来来，咱哥俩走一个” 陈月曦端起了酒杯，回过头看了下大皇子，大皇子正看着这边，二人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大皇子回过了头去。 陈月曦还未喝下去，而是对着九皇子说道“九哥，你看我是不是要过去敬大皇子一杯酒。” “过去干嘛？让他心里添堵？本就不想看见你” “这样终归不好吧” “听我的没错，你说要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你这个麻衣公爷比了下去，玉娇娘偏偏看上了你，上了她的软榻，那可是怎样的光景呀。” 陈月曦小声嘀咕道“这可没准，她的床我都睡了多少次了” 九皇子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也没多问，“三小子，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来来来，陪九哥喝了这杯。” 大皇子虽然听不清这边说的什么，但是看见二人有说有笑的，心下更是厌恶，没有去管他们，自己端起了酒杯。 忽然想起了什么，示意跟进来的随从，随从俯下身子，耳边说了几句话，随从就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九皇子虽然在喝酒，余光却一直瞟在大皇子这边，见到随从跑了出去，露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微笑。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有所期待的日子却是欣喜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淌，却没有哪个人不耐烦，万家灯火，皆有所亮。 有人等着玉娇娘，有人等着攀关系，等级低的攀高的，寻常人就攀皇子，你看那堂中所坐，泾渭分明。 中间隔了一条通道，二皇子身后秩序井然，慢慢上前敬酒的，都未敢逾越，九皇子身后的没去敬大皇子，大皇子身后的也没去敬九皇子。 两位皇子的示意下，才偶有一两个过去敬酒。 门口小厮一直守着，见到玉撵的影子，欣喜的跑了进去，大声吼了出来“玉娇娘姑娘，马上就到万花楼。” 第四章 玉娇娘（一） 传闻中的玉娇娘有着吹弹可破的肤质，肤色如羊脂白玉一般，柳叶眉，樱桃嘴，明媚的大眼睛内总是有着一股梨花带雨的味道，笑起来的酒窝，美丽的五官组成了一副绝世容颜。 这些都不会令那么多人疯狂，她的来历才是使众人疯狂的原因，横空出世，没有丝毫征兆，就出现在了余杭，神秘的背景，还有诱人的体香。 柳大善人推波助澜，其出现的短短数月时间，柳大善人便花费了数百万，未见一面。 旁人只知道神奇，却不知道柳大善人捞的盆满钵满，开了档口，做了大庄，玉娇娘来余良前夕，余杭最大赔率出现了，一赔一百赌柳大善人能见玉娇娘一面，人人都被这个高倍赔率和柳大善人的一席话吸引了，失去了理智的人们赔的倾家荡产，就这一次，柳大善人进项就在千万以上。 柳大善人博了一个痴情的名声，也为玉娇娘造了个不贪财的名头。 离开余杭那天，柳大善人亲自安排了自己家镖局的镖师一路护送玉娇娘到余杭，自己则没出现，声称见不得离别，害怕心碎。 神化了的玉娇娘，就这样一路上都被人们追捧着，一直到余良城。 玉撵出现在人们眼里的那一刻，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隔着薄纱，玉娇娘端坐其中，只能隐隐约约的看个大概。 但是这些阻止不了人们的疯狂，没有人看清里面的人儿，人们的目光都盯住了玉撵，希望有阵风吹过，吹开薄纱，没人去在意别的一切。 只听到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玉娇娘” “玉娇娘” 有些理性的声音都没淹没在这种浪潮里，“我觉得跟着走的那个丫鬟才好看哟，有传说中的那个玉娇娘的感觉” 话音都没落，旁人就拉起了他的手，挥舞起来，一边说道“想什么呢，快喊，看不出来玉娇娘竟有这么美” 将手甩了开，怒气冲冲的说道“美个屁，对着个帘子，啥都看不到，哪里美了，对着空气说美，你真的是眼瞎，说不定里面还是个大丑女呢。” “玛德，爱看看，不看滚，你他么不懂朦胧美，老子不怪你，不喜欢就别评价，回去对着你那丑媳妇儿吧，再说信不信老子揍你，张三，从现在起，你不是我朋友了。” 张三恨恨的回到“李四，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认识你这种朋友，玛德，老子就是要说她玉撵中的人不好看，就说她丑，你咬我？丫鬟就是好看，咬我呀” 李四声音瞬间大了起来“兄弟们，这个傻货说玉娇娘不好看，说玉娇娘很丑很丑，还说她被千人骑万人压了，你们说怎么办？” “打他，侮辱我们的娇娘” “那我李四先打为敬了”砰的一拳就打在张三脸上，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张三一颗坏牙旁边。 张三吐出了牙齿和一口血，“玛德，牙都给老子打掉了，李四，你个狗东西”，说完与李四厮打起来，张三个头比李四大，李四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打的李四抱头鼠窜，李四蒙着头，嘴里一直吼道“他说玉娇娘嫌贫爱富，德不配位，花魁这个位置她不应该坐，应该去倒夜香，还说玉娇娘给他提鞋都不配。” 众人的情绪被点燃了，齐声大喝“兄弟们，上呀，打倒这个卑鄙小人。” 一起向张三挥出了拳头，打红了眼的人，看不出张三一直抱着头蹲在地上，有的人打着劝架的名义，乱打一通。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哎哟” “打错人了，我是爱娇会的” “别打我，我没骂玉娇娘” 这样的声音络绎不绝，挑起事端的李四，趁乱，离开了这里。 事情太过突然，打架的人过多，城卫们只得一个一个的拉开带走。 有的人被拉开以后，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谁呀，拉什么拉，老子早就看不惯王二麻子这狗东西了”回头一看是城卫兵，一下就泄了气。 打斗的人们不止没有注意到城卫兵，就连他们所“爱护”的玉娇娘早已走远。 这里发生的事，玉撵中的人自然不知，跟随一旁的丫鬟目睹了一切，不过显然她对这一切不关心。 目光一直在人群中寻找，到了万花楼，小丫鬟都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为了不破坏玉娇娘的神秘感，老鸨子安排了玉娇娘从后门进去。 歌声骤停，舞女退下，老鸨子走了上去，尖锐的声音污染了每个人的耳朵，传达的消息，却让人振奋。 “大皇子，九皇子，在座的各位老爷们，玉娇娘玉姑娘已经到了我们万花楼了。” 下面有人起哄到“红姨，那赶紧让玉姑娘出来呀，都等了老半天了，既然都到了，你还让大皇子，九皇子等着吗？” “哎哟我的爷，俗话说好饭不怕晚，玉姑娘舟车劳顿，总得让人家歇口气儿吧，一路风尘，让玉姑娘吃个热饭，洗个热澡，打扮一番，再来跟大家伙见面吧” “吃饭洗澡，我们二位皇子都可以去陪着” 老鸨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走了下去，到大皇子面前，向大皇子请示。 “你就向那玉娇娘去说，好生休息，我多等会儿无妨，你过去问问九皇子的意思。” 陈月曦喝下的酒都因为他们的话喷了出来，强忍住笑意“九哥，这就是你们这里的文人墨客，达官显贵？下九流的力士都不如” 老鸨子还没走过来，九皇子便站了起来，不悦的神色跃于脸上，不知是因为陈月曦的话，还是因为下面人的话。 “你们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出口就是污言秽语，枉你们家世显赫，书香门第，万红，你去告诉那玉娇娘，就让外面这群俗人再等上个三天三夜也不晚” 大皇子闻言，也站了起来，隔空响应九皇子的话“尔等真是放肆，当我们二位皇子是什么人了，来寻花问柳的，真是岂有此理，九弟莫要生气，我告诉过万红了，让那玉娇娘歇息好了再出来。” 听到九皇子大皇子说的话，老鸨子准备回内室，却从内室匆忙跑出来一个丁缺，在老鸨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鸨子从新回到台上去 “玉姑娘说，稍事歇息便会来和大家见面，不过在此之前，有三个谜语和一个对子请大家作答，一个都答不出来的，那就请回去，二位皇子除外。” 经历了两位皇子的责骂，没人敢在这时候挑刺，老鸨子接着又说道 “关于玉姑娘，她的贴身丫鬟，小玉，等会儿会先过来，大家想了解玉姑娘什么事的，就等小玉来了，大家问吧。” 第五章 玉娇娘（二） 头疼，很突兀的头疼，陈月曦听完老鸨子的话，莫名的紧张起来。 九皇子看出了陈月曦的紧张，忍不住问道“小三子，没事吧，人都还没来，你亢奋啥” “哥哥，我这哪里是亢奋了，感觉有点不好，我好像今天会出点什么事一样。” “神神叨叨的，跟着本皇子，你能出啥事。安心点” 陈月曦始终眉头紧锁着，眼睛一直在打量周围，心下的那股忧虑始终散不去。 四周突然挂起了灯笼，屋内一下亮堂起来，一个少女从内室走了出来。 少女憋着嘴，耷拉着脑袋，手里拿了一个铜皮喇叭，眼睛盯着地上。 众人皆惊叹于少女的容颜，和传说中那玉娇娘仿似一个模样，唯独少了沁人心脾的香气。 陈月曦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九皇子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小三子，正主都没出来，你瞎激动个啥” 想起了什么一样，陈月曦含糊不清说道“不激动，不激动，就是有点害怕” 笑了笑，九皇子也没有说什么了，看向了台上那个美丽可人的少女。 慢慢走到台前，蹲了下来，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生不的怪罪之心，柔弱的样子，加上藏不住的失望，让人看了总有想保护的念头。 下面有人忍不住发问了“小姑娘，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附和声一片，“对呀。说出来呀” 如同画眉般好听的声音从少女嘴里发出来，“小姑娘，小姑娘，你全家都是小姑娘，人家现在很难过，不想说话。哼” 被怼的人，听着如此好听的声音，加上少女那个样子，没有半分发怒。 “哇，这个声音太好听了吧，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要不唱首歌给我们听听” 少女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缓缓的抬起了头，陈月曦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喂，那个穿的很华丽的，你叫叫你旁边那个麻衣神算子，本姑娘不好看吗，居然敢不看本姑娘。” 闻言，后面的人站了起来，纷纷看向少女说的那里。 直觉告诉九皇子，这里面有故事，既然陈月曦不说，他也没有多问，在如此可人的少女面前，他也实在提不起皇子那个派头。 不怀好意的说道“小姑娘，我身边这位可不是什么麻衣神算子，他可是我大夏国西梁王的三子，三少公爷陈月曦” “都说啦，人家不是小姑娘了，爹爹都说我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不许说我是小姑娘” 哄堂大笑，“想嫁人的大姑娘，看好哪家的少爷了，用不用我们帮你去说媒。” “哼，要你们管，嫁谁都不嫁你们，本姑娘听说王公贵族们都有钱，哪像这个人穿的这样子呀，破破烂烂的，小哥哥，你肯定被骗了，他就是来骗你水酒喝的。我可聪明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哟，小哥哥” 被少女的话弄的哭笑不得，陈月曦慢慢的抬起了窘迫的脸。 “小姑娘，那你看看，有这么眉清目秀，相貌堂堂的骗子吗？”九皇子笑着问到。 少女一直盯着陈月曦，看清了他的脸以后，噘起的嘴放平了，脸上有了笑容，笑的很灿烂，眼睛都成了月牙儿，两个酒窝甚是可爱。 阴晴转变太快，众人目瞪口呆，少女把喇叭拿起来，对着喇叭里说道 “咳咳，现在大夏最青春靓丽，活泼可爱的超级美少女来做自我介绍” “本姑娘，就是玉娇娘，呸，不对，我今天是玉娇娘的丫鬟小玉儿” 小玉儿的声音动听，语气柔柔弱弱的，恐怕除了陈月曦之外，都想多听她说话。 借着她话里有误，就在逗她“玉娇娘小玉儿，那你今天是小玉儿，明天就是玉娇娘了吗？” 小玉儿有点不悦“你们就不能学学麻衣神算子，你看看他，话都不说一句，再看看你们，东一句西一句，还要不要人家说话了，想听就别打岔” “诶，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呢，对了，我是玉娇娘玉姐姐的贴身丫鬟小玉儿，我不是个小姑娘，我是个能嫁人的大姑娘了。”能嫁人三个字咬的特别重，眼神若有若无的飞向陈月曦。 开始恨不得找个地缝的陈月曦也放松了下来，听到小玉儿说的话，一张脸通红。 小玉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接下来我把玉姐姐出的谜语和对子告诉你们，你们写下来给我看，猜对了，答对了，就能看见玉姐姐” 看了看屋里的人，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么多人，小玉儿眼睛都要看花。” 咯咯的笑了起来，小玉儿一人时而忧虑，时而开心，让下面的人也充满了笑容，就连大皇子也未断过笑容。 “前面这三个，就是那边的梁王三子，还有那个小哥哥，还有这边的小哥哥，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吗？” “放肆，二位皇子岂是你这般呼来唤去的。”大皇子身旁的一个随从对着小玉儿说到。 “哼，不帮就不帮嘛，凶什么凶，皇子人家请不动，那月曦小哥哥，你呢，你帮我吗？”轻飘飘的向陈月曦挑了挑眉。 俏皮可爱的样子，让陈月曦招架不住，大皇子怒骂“今日难得出来玩乐，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扫了爷的雅兴，我与你九爷都未发话，眼里没有我了？” 挨骂的随从连连赔罪，大皇子洪亮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想让我们帮忙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帮了你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啊，不会吧，你们可是皇子诶，还要好处的吗？” 祥和的气息现在充满了万花楼，没有尔虞我诈，只有欢声笑语。 九皇子嬉笑着附和道“皇子犯法都与你同罪，没点好处，那肯定不能帮你呀。大哥，月曦，在座的各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眼睛滴溜溜转，眉头皱着，忽又笑展颜开“那这样，你们帮我，就不用考你们了，可以直接见玉姐姐，表现好的，我让玉姐姐跟你们吃饭” “小玉儿，你可是丫鬟，能决定玉小姐的事儿吗？” “就是呀，你能决定吗？” “哼，反正信不信由你们，我就是能决定。” “大哥，月曦，你们看呢。帮不帮？” “这小丫头精怪的紧，指不定有什么难题等着我们呢，万一帮不了就丢脸了。” 小玉儿急忙解释道“大皇子小哥哥，你放心，放心，小玉儿不会出难题的，就是他们回答的问题，你们帮我一起看，就这么简单。” “那我就代我九弟和三少公答应了” 第六章 玉娇娘 （三） 小玉儿在台上踱步徘徊，冥思苦想，台下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小玉儿，你快点出题呀，我们答不上的也不用干等着了呀，你这不说话，也不出题，怪难受的” “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本姑娘想起了有什么不对”糯糯的声音拂过众人的耳朵。 陈月曦心道“不好，这小丫头要搞怪了，希望别落在我头上就行了” 眼睛打量着陈月曦，嘿嘿一笑， “你们是想先让我出题呢，还是先向我提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哦。” 听到这个话，人都兴奋了起来 “那当然跟你提问呀，声音这么好听的，听你说话都舒服，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嘻嘻嘻嘻的咧嘴笑着，边回答“是的呀是的呀，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但是呢本姑娘回答是要收费的，爹爹说女儿家的嫁妆要自己挣哦” “小玉儿，一个问题收多少呀” 脑袋仰起来，思索着，喇叭放在地上，手指一根一根数着，嘴里念念有词“一两，二两，三两，四两，五两，五两，五两，五两过了是多少呢？” 哈哈大笑，“五两过了是一两” 垂下了头，眼神不善的看着台下，拿起喇叭 “咳咳，那个这个，收费这个事，你们看着办，少了我不回答还不退你们钱，你们觉得可以就问我吧。” “又要回答问题，又要自己去收钱，好累的好累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掠过陈月曦。 用手一指“月曦小哥哥，快点上来帮人家去收钱嘛，你看他们都穿的富丽堂皇的，就你破破烂烂的，你去帮人家收钱，人家给你买新衣服穿。” 随即问到众人“你们还要问不问，不问我就出题了，真是的，嫁妆也挣不了。” 对于他们来说，万八千都是小意思，为了图个开心，扔个三两万都没事。 小玉儿的话也让他们乐在其中，陈月曦似乎明白了小玉儿的意图，如果不出他所料，接下来，都会让众人都会自报家门。 “小哥哥们，你们听好了，为了防止有人问了不给我钱，你们先要介绍自己的情况，没钱给，小玉儿才有地方要账” “皇子小哥哥，月曦小哥哥，我都知道了，不过月曦小哥哥肯定没钱问我问题，可是你们我都不认识，那就从左边第一个开始吧。” 两位皇子都被小玉儿的一席话打蒙了，他们都不清楚对方的底，这下子都会暴露很多出来。 二人都没有阻止，静静地观着事态发展。 左边，九皇子后面一个男子笑着站了起来，“我，丁克炯，男，未婚，有两房小妾，家住城南丁府，良田千倾，宅院一座” 还没等丁克炯说完，小玉儿便让他停了下了“不对呀，不对呀，丁克炯小哥哥，你应该像我这样说，我，小玉儿，玉娇娘姐姐贴身丫鬟，没钱，像我这样说，我欠你们钱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找我玉姐姐呀，你那样说不对的，我不知道什么城南城北” “嘶”众人无不到吸一口冷气，这样说下来，以后有什么变故的话，连父辈都会遭到波及。 语不惊人死不休，两位皇子也是吃了一惊，丁克炯走上前去向九皇子请示。 九皇子死死盯着台上仍旧笑盈盈的小姑娘，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九皇子始终琢磨不透。 看见没人接话，得意的说着“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就是怕付不起钱在这里丢脸了。” “上次小玉儿在余杭，就被一个人骗了，现在我怕了，那要不然这样吧” 人们又不想离开，还想感受这个小姑娘如沐春风的声音，“怎样呀，你说呀。” 停了会儿，继续说到“那，那就你们要问问题的时候，悄悄告诉月曦小哥哥，我让他发誓不许说出去，不然，不然就睡觉要打呼” “月曦，这余良城里难得有此刻，你看，是不是？”九皇子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一点都没明白。 “这个办法可以” “挺好的” 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见了小玉儿，似乎对那个玉娇娘的兴趣小了很多，无理的要求，他们都未反驳过，都想打听出来点什么。 大皇子见此情形，也不好阻止什么，心里依旧有些不快。 陈月曦思索甚久，小声的问了九皇子“九哥，这恐怕不好吧，我觉得有些过了。” “你不想成为众矢之的，那你就拒绝吧” 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背过身去，面向众人，苦笑着说到“你们大家觉得呢，我是真不想答应” “去呀，” “这样可以，没有意见” 小玉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把锣拿了过来，“月曦小哥哥，快上来拿着，我怕你偷偷拿些起来，就给你准备了这个”说完还猛的敲了下。 咣的一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缓了缓神。 不好推脱的陈月曦，缓缓走上了台，步如灌铅一样沉重。 小玉儿和陈月曦在用他们才看的到口语对话着 “月曦哥哥，你完了，玉娇说过进余良的第一眼就要看到你，结果你呢” “玉娇呀，别为难你月曦哥哥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义兄呀，接到你的来信，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余良来。不就是没在城门口等你吗，不至于吧” “哼，我要告诉父王，说你把我睡了，占了人家身子，还想杀人家灭口” “别别别，我的大小姐，小郡主，你放过月曦吧” “哼，我不管，就是要跟父王说，你欺负我，把你关小黑屋去。” 每走一步，陈月曦额头上的汗水就多一分，深知小玉儿，不对，应该是陈玉娇这个小魔女的威力，从小就古灵精怪，梁王府里，准确来说，她才是老大，他们几个亲生的，说出来的话都没有陈玉娇的份量重。 好不容易走到台上，眼睛都不敢看着陈玉娇，他永远忘不了小魔女的媚术，仅仅一个眼神，让他终身难忘，也说出了让他羞愧的话。 那是一个中午，他正在房间里午睡，陈玉娇蹦蹦跳跳来到他房间里，叫醒了他，睡眼朦胧的看着陈玉娇，陈玉娇柔情似水的眼神十分动人，一下子竟看入迷了。 紧紧抱住陈玉娇，嘴里噫念道“玉娇，我好喜欢你，我好想娶你当娘子”边说边就吻上去，门砰的一下被踢开，西梁王怒气冲冲走进来，一把拉开了他。 陈月曦这个时候，嘴里都还呼唤着玉娇，玉娇。 陈玉娇在一旁掩面啼哭，声音越发响亮，梁王忍无可忍，一巴掌打醒了陈月曦。 “我打死你这个不知羞的小畜生，她可是你的妹妹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陈月曦一脸懵逼的挨着骂，却看见某个哭泣的人嘴角挂了一丝笑意，急忙解释“父王，你看小妹，她在笑呢。” 等到梁王回过头，却看见陈玉娇眼泪一颗比一颗大，从眼眶滑落下来，心疼坏了梁王，对着陈月曦就是一阵打，最终还被梁王关在静坐室一个月。 最后他才想明白，远离陈玉娇。 思绪飞了回来，陈玉娇把锣递给了他，战战兢兢接住了锣，连忙转身走了下去，腰间的一阵疼痛，让他五官差点挤在一起，谁也看不到的角度上，陈玉娇迅速掐了他一下。 第七章 玉娇娘（四） 一边收钱，陈月曦一边默默记住了在场的人的家世背景，时间太短，他无法梳理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只是记住了每个人对他的态度。 但是他感觉到，皇子之间的斗争不管再怎么激烈，文丞相王安国，武丞相石定邦，柱国将军龙文空，还有一些要害位置的人应该没有参与其中。 天色越来越晚，人们对于玉娇娘已经不是那么期待了，陈月曦不敢再让陈玉娇胡闹下去了，生怕大皇子起疑心，拿钱上去给她的时候，低声对她说道“不要再胡闹了，再这样下去，会被人看出什么的，让你苏姐姐下来了。” 看着一大踏银票的小姑娘，眼睛早就冒出了星星，自然没有在意陈月曦说的什么话。 荷包打开，陈玉娇抓起银票就往里塞，从陈玉娇说出要报家门开始，大皇子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陈玉娇，却没发现什么端倪。 大皇子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和九弟不知道对方的底，但是通过陈玉娇这么一弄，陈月曦或者说西梁王府就知道他们的底了，对他自己是个不好的消息，党争，皇子之争，一旦被皇上知晓，那么不只是百官，更是连他的皇子都没得做。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无法改变，对着陈月曦放出了狠话“今日到场之人，泄露半分出去，我定要你命”这话没有大声说出来，而是借着问题对着陈月曦说的。 陈玉娇发现了有点不对劲，前面的气氛很紧张，大皇子看着陈月曦的脸色始终不对。 “慢，小玉儿，本皇子还有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我，万两白银双手奉上”大皇子说罢，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凌厉的眼神看着陈玉娇，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暴戾之气，尽显无疑“你到底是哪家的细作，来此地究竟意欲何为”，身边的随从率先一步走了上去，左右架住了陈玉娇。 陈月曦心道“要坏事，还是给大皇子看了出来” 陈玉娇双手被擒住，动弹不得，一瞬间脑袋里涌现出了很多想法，全都按了下去。 娇滴滴的声音，痛苦的表情，无辜的样子，对着大皇子说道“你们轻点，弄疼人家了，大皇子哥哥，小玉儿，啊，小玉儿不是什么细作，是，是玉姐姐的丫鬟” 这个时候，对于大皇子来说，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必须要问清楚，对那一声充满诱惑的啊置之不理，“说，你是哪家奸细，不然休怪我辣手摧花。” 架住的二人暗自加重了力气，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陈月曦站了起来，看着陈玉娇脸上的泪水，心疼不已，脸上却刚毅无比，一改先前的样子，“小玉儿，你直接告诉大皇子，是我西梁买通了你，让你当此细作，这样你也就免受皮肉之苦” “嗯？陈月曦，这女子跟你有何关系，你要强出头？” “回大皇子的话，我见不惯那些以势压人，我就不知道今日她窃取了何等机密大事，让大皇子如此恼怒” “哼，笑话，今日到场的无不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子嗣，就连本皇子都不识得其中些许，她只在呼吸之间，每个人的家世背景清楚无疑，你说说她窃取了什么机密，敢问她是何居心，敢问你为她出头是何居心，” “哈哈哈哈，如此说来，大皇子问话的意思，便与我西梁王府有关了，大皇子何不直接带月曦过堂问话，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岂是男儿所为，小玉儿，无妨，你就告诉大皇子，就说受了本少公爷，受了西梁王的教唆，来这里窃取大夏机密的。” “陈月曦，你真当本皇子不敢拿你，别忘了，西梁也是大夏的领土。” 砰的一声，“小玉儿，你说，是不是受了本皇子和陈月曦的指使，让你窃取他们家世背景的”九皇子也发怒了，喝次道。 大皇子语气软了下来“九弟，你说的哪里的话，怎么可能是你呢” “哼，怎么可能是我？大哥，你心里恐怕就是等的这个答案吧，在场人的利害关系你我皆知，陈月曦站出来承认，你帮其推脱，得这些信息有用的人，唯你我利益最大，大哥如此咄咄逼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大哥在贼喊抓贼。” 骑虎难下，大皇子丝毫没有想到这二人会跳出来，在他心里，只要陈玉娇说有，就可以带回去审问，得到九皇子的底，再借此要挟。 事情如此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再逼问下去，哪怕承认了，九皇子肯定会一同关押，一同审理，或者是直接交给皇上，到时候就什么都完了。 台上哭泣的人儿，泪水还在流淌，恰巧不巧的，红姨从内室走了出来。 看着被押住的陈玉娇，赶紧走了过来，手在额头上指着“你这丫头，仗着玉娇娘的宠爱，就无法无天了，这里不是你们那乡下地方，这里可是余良城，皇子们今天也在，你瞧瞧，惹祸了吧。” 又对着两个押她的人说道“二位爷，小的在这里替这野丫头向二位爷赔不是了，初来乍到的，怪我没调教好，劳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玉姑娘那边让她过去伺候更衣呢”说完就要想去掰开二人的手。 “哎哟”，红姨被两人掀开一屁股坐到地上。 有了人来解围，大皇子赶紧就坡下驴，看到红姨坐在地上，对着二人说道“赶紧下来，别在上边丢人现眼的，我跟玉姑娘开个玩笑而已。月曦，一事不劳二主，这张银票就麻烦你拿给玉姑娘，规矩在那里，我也不能坏” 陈月曦拿着银票走了上去，小声问道“丫头，你没事吧，让你别玩别玩，不信。” 陈玉娇揉着肩膀，边哭，一脸痛苦，嘴里发出很微弱的声音“哼，要你管，死三哥，臭三哥” 为了避免生疑，听到后者语气平稳，陈月曦就赶紧跑了下来。 哭哭啼啼的把红姨扶起来，手里拽着银票，红姨看到那张银票是一万的时候，乐坏了，“你这小丫头，得罪了皇子，没治你罪，反而赏你，还不快给皇子谢恩。” 谢过恩以后，被红姨带回了内室，经过这么一弄，所谓的玉娇娘也不发什么问题了，直接坦然大方的出来了。 第八章 春宵一刻，也未尝可知 被称作玉娇娘的妙人出来那一刻，众人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她。 岂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体态轻盈，薄纱红裙，妖孽一般的面孔，身若浮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诱惑之资尽显无余。 鬓好的头发，不知怎的散了开，那一刻撩发的动作竟让众人在幽冷的夜晚燥热起来，从脚热到头上。 如果说陈玉娇的美是让人想要怜惜的美，那么这位玉娇娘的美就是会让人充满欲望，想不顾一切把她拥入怀中蹂躏的美。 “各位公子久等了，奴家玉娇娘这厢有礼了” 仅仅一句话，十七个字的话就让很多人心中浴火涌起，仿佛有很深的魔力在里面，声音很温柔，却不像陈玉娇那么亲切，温柔中带有一丝魅惑的感觉。 不是刻意的，是在无形中给人的一种媚态，人们纷纷对她着迷，除了陈月曦以外，没人注意到她和传说中没有一点相似，出现的小玉儿才和传说中的玉娇娘一模一样。 在她身边，陈玉娇不是那么被人注意了，所期待的玉娇娘出来以后，给了众人很惊艳的感觉。 调堂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群人，台上架起了一座琴，玉娇娘坐了过去，手抚摸着琴弦。 调堂倌走向前面，用着陈玉娇用过的喇叭 “二位皇子，一位少公爷，以及台下的各位公子们，大家晚上好” 抑扬顿挫的语气一直响着 “本人吴老七，相信在座爱去无妨茶馆的人都知道我，大家伙可能有疑问，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今儿个受了万花楼红姨的委托，接了一份差事，这份差事也是糊里糊涂就接了。” “到现在我都不明白，红姨到底什么意思，就知道她说了该出现的时候，我就要出现，不该在的时候，我就得走” 吴老七在台上随手一指，接着继续说到 “那位爷他就要问了，说吴老七呀，那你什么时候得出现，什么时候该走呢，关于这个，爷，我告诉您，现在就是小人出现的时候” 抬手指了指楼上房间 “看见了吗，各位爷，玉姑娘跟哪位爷去了那个房间，那小人就得走了，嘿，这位爷肯定又想问了，为啥上去了就得走呢，咳，爷，您想想，小人向来就是个大嘴巴，万一听到啥私密的话，那第二天整个余良城都知道爷和玉姑娘的私房夜话了。” 被大皇子弄的紧张的气氛，在这时开始轻松起来了，听着吴老七的话，哄堂大笑起来。 而吴老七也在一阵阵琴声中继续表演起来， “这说了老半天，红姨也没说让上碗茶来，也没说端个椅子啥的，各位爷也没人赏一碗啥的，口渴” 回过头向着后面喊了声“我说红姨，临时工也是人呀，这么大个万花楼都不给杯茶喝吗？” “九皇子赏茶一杯，赐座一张”丁克炯大声高呼道。 后面抬上来一张条桌，一张椅子，在外面伺候着众人的小厮，上去冲了一杯茶。 抱拳向下行礼，嘴里却没停 “多谢九皇子的赏，皇家天恩永难忘，小人一生铭记心，若赏碎银三四两，加官进爵又封王” “哈哈哈哈哈，会说，看不出来你还有些文采，变着法讨赏，本皇子也开心，丁克炯，去。” “奉九皇子命，赏纹银百两”丁克炯又说到。 “得嘞，小的叩谢九皇子”说着叩了下去，继而又编唱道 “皇子吉祥又富贵，生在皇家真叫对，赏赐一定要成双，封王才会不孤单” “哈哈哈哈哈，大哥，这是说给你听的”九皇子提示着大皇子，不管之前多么剑拔弩张，但是放下来以后，面子都不能丢。 大皇子也笑着回话， “呵呵，这人真有点意思，本皇子到要看你今天能讨多少赏，去。” 叩谢了大皇子，站起来又说着 “大皇子此言差矣，小的讨赏全凭本事，不能再讨太多了，不然红姨下次就不找小的了” 幽默的话语，让场上欢笑声一片，等到安静一点，吴老七继续说到 “二位皇子皆有赏，公爷哪能不勇敢，百八十枚不算贵，公爷永享爵禄位，在场公子若不信，给赏绝对富贵命。” 陈月曦与九皇子相视一笑，陈月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说话是真好听，身上摸来摸去，一张银票都没有。 看到站在玉娇娘身后流露出的那狡黠的笑容，才想到给银票的时候，把自己的银票都给了陈玉娇。 窘迫，所有人都看着他，九皇子问道“月曦，你不会是出来的时候没带钱吧，那本皇子先给你用着。” “不是，九哥，我的钱被一个无耻小人骗走了，你先给我一点”声音特别小。 “吴老七，少公爷的赏，我给了，少公爷赏银，赏银，赏银一百两吧”娇滴滴的声音从吴老七身后响起来，虽然琴声在响，但是她的声音却极富穿透力。 “小玉儿，你是不是看上少公爷了啊。” “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呢。” 哈哈哈哈哈，一片人起哄着，陈玉娇闹了个脸红，玉娇娘弹奏着琴也在嗔怪着她 “玉儿，不得胡闹，” 陈玉娇走到前面去，极力掩饰自己的脸红，“哎呀，你们别笑呀，是月曦小哥哥帮了我。我答应给他买衣服，就这样，你们不许再笑了”话毕，就退了回去，在玉娇娘身后站着。 看到陈月曦没有拒绝，吴老七顺势就叩谢起来，三位大佬都表示了，你八十我五十的都给了赏。 满面笑容，吴老七站在台上，笑呵呵看着下面， “小人吴老七再次感谢各位的赏，不过吧，咱也不能太过了，没有红姨找咱，也不能给大伙逗闷子解乐，言归正传，闹腾了一会儿，小人也明白今天的差事了。” “后面那位玉姑娘，这位爷您看吴老七上来老半天了，都不敢看她一眼，那您肯定要问了，为啥不看呢，那么美的。” “对嘛，正是因为玉姑娘太美了，小人不像在座的各位爷见多识广，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儿，怕看多了背过气去，可是各位爷那可不一样，不止能在这里看，还有机会和玉姑娘近距离接触。” “楼前那位爷就想问了，这么多人，能接触过来吗，这就不是小人能解答的了，不过依小人看来，各位爷也不想和玉姑娘接触。” 台下众人有些急了，还有些生气 “吴老七，你这叫什么话。我们从上午等到现在，这叫不想接触？” 不知道吴老七从哪里弄来一把扇子，打开扇子，扇了起来 “我说，那位爷，您别急，小的这么说，肯定有依据的，听小人慢慢给您道来”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清了下嗓子， “您想嘛，玉姑娘上来这老半天了，大家伙光顾着听人家弹琴去了，也没人说给个首饰什么的，红姨不远万里把玉姑娘请到余良来，也没人说给点赏啥的，都没人想把玉姑娘留下来。” 红姨在后面捂着嘴笑了，心想这吴老七果然没有请错，气氛也带动起来了，也能想办法弄钱，换她一个老婆子去，什么都弄不好。 听到外面这个赏，那个赏的，赶紧支使人出去领赏。 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装模做样的走出去，让玉娇娘停下来过去谢赏。 看着玉娇娘柔媚的样子，众人早都是故作镇定，心下波澜万丈， “玉姑娘，你说我们这么多人等着，总得拿出个办法来吧，不可能都无功而返吧，哪怕最后与你吟诗作对，饮酒赏月，我们也心甘情愿呀” 时不时飘来的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人沉醉不已， “各位公子莫急，奴家偶然得一残谱，若各位公子谁能弹出奴家心中那完整的谱子，莫说饮酒赏月，就是春宵一夜，也未尝可知。”说完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第九章 魔门古曲（一） 诱惑，十足的诱惑， 很自然的从她嘴里说出来，丝毫不带一点做作的感觉，但是却给了众人遐想的空间 走过去，从怀里掏出那份残谱放在琴弦上，安静的在一旁坐着。 吴老七很懂事的做起了引导 “我说各位爷，那可是春宵一度呀，啊，小的是不懂音律，小的要懂，那绝对去试试。” 不管再怎么诱惑，二位皇子没有上去之前，众人都不敢动。 大皇子思索再三 “九弟，这个头筹大哥就让你了，你知道大哥对于音律那是七窍通了六窍，看来跟美人相处的机会，大哥没有了，哈哈” “哈哈，大哥果然好风度，那九弟就却之不恭了”说完走上台去。 看到九皇子走上来，玉娇娘站起身子，作了个礼，说了声“九皇子请。” 上台的那一刻起，皇家威严早已加在身上，淡淡的回了下，眼睛只是看了玉娇娘一眼，便离开了，没有一丝失神。 况且，对于音律，九皇子也是相当有兴趣的，没有拿琴谱，随手拨弄响了一根琴弦。 清脆悦耳 “好琴，果然是一把好琴，请问玉姑娘，此琴可有名字。” “回九皇子的话，此琴名为素雅，家师所赠” “素色佳人，清幽淡雅，不过玉姑娘的气质和这把琴仿佛格格不入呀，倒是小玉儿的气质蛮符合这把琴” 陈玉娇急忙跳出来解释道 “皇子哥哥，小玉儿不会弹琴的，这是玉姐姐的琴” “哈哈，小玉儿是不会谈情还是不会弹琴呢。哈哈哈，无妨无妨，在下所能用素雅弹出一个不素雅的夜晚也是美事一桩”调侃了二人一番 玉娇娘出来解了围 “呵呵，能否有个不素雅的夜晚全靠九皇子的本事，九皇子就莫要调笑我们姐妹二人了” “那本皇子就献丑了” “九皇子请便。” 细细端详起了琴谱，看不懂，晦涩难懂，九皇子沉迷进去，忍不住问到 “敢问玉姑娘，此谱究竟是头亦或是尾？” “怎么了，皇子看不懂吗？” “有那么一点，似头非头，似尾非尾” “那九皇子何不弹奏一下” 手指抚摸琴弦，拨弄起了第一个音，仅仅一下，九皇子的汗水便滴落下来，不敢再试第二个音。 看出了九皇子的不正常， “九皇子，怎么了，这曲谱有什么不对吗？” 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对着残谱演练起来，每响起一个音，他额头上的汗水多涌出一分。 二十个音一过，浑身都湿透了，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陈月曦在下面大呼 “九皇子，不能再碰了，危险。” 陈月曦话音还没落，只见九皇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艰难的维持着身体的坐姿。 大皇子，丁克炯，陈月曦等人迅速冲上台去，扶着九皇子，大皇子吩咐身边随从控制住二女。 九皇子靠在陈月曦身上，身上还是大汗淋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看着大皇子 “大哥，不要为难她们，曲谱没有问题，是我琴学浅薄，伤了心神” 又对着玉娇娘说到 “玉姑娘，看来本皇子是没这个福分弹出一个不素雅的夜晚了，咳咳，我想问问玉姑娘，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听了九皇子的话，看住二女的人松开了手，二女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九皇子，您没事吧，奴家实在不知道此曲会让九皇子伤了心神，此曲名叫超脱” 大皇子让门口近卫来送九皇子回府，在丁克炯陈月曦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示意门口近卫出去 “大哥，没事的，让他们退下，好一首超脱，我想看看今日谁能把这首曲子弹出来，玉姑娘，如果今日没人能弹出来，可否誊撰一份给我” “奴家自当双手奉上，九皇子请好生歇息” 看到了吐血的九皇子，想上去的人少了许多，这个可不是试试的问题了。 吴老七也被吓倒在一旁，不敢说话。 再度紧张起来，多诱人的玉娇娘都没有了诱惑力。 时间在流逝，人心在平静，终于有醉心于音律的人坐了上去。 “快看快看，有人上去了，这人是谁呀，这都敢上呀，真是色胆包天，命都不要了。” 上去的人一脸自豪，对着台下众人解释道 “在下乃古琴山庄少庄主，醉心于音律多年，见此琴年久，手痒难当，不为色动，只求佳音” 如出一辙，未连音成曲，最终也是鲜血收场。 精神要比九皇子好一点，临下台时对众人怒骂道 “此曲高深莫测，枉你们众人些许醉于音律，若不试此妙音，终难成大师。” 热血被挑了起来，皆是惨败而归。 两刻钟有余，无人再敢上去一试。 陈玉娇被玉娇娘支使出来，站到前面去 “各位小哥哥，我们家玉姐姐说了，既然小哥哥们没有一人能弹奏出来此曲。天色已经不早了，玉姐姐也想休息了，还请各位公子回去吧。” 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出来收琴了。 “且慢”恢复了点精神的九皇子说道 “九皇子小哥哥，你还要来试吗？别来了，血都吐了，别来了，小哥哥” 淡然一笑，丝毫不生气 “不不不，小玉儿姑娘，本皇子还有一好友没去试呢” 疑惑的眼神，大眼睛扑闪扑闪着， “啊，谁呀，他也在这里吗？” “是的，他来了，并且还和你很熟。” “咦，和我很熟，九皇子小哥哥，他是谁呀。小玉儿不认识他吧” “月曦，音律方面，你也堪称大师，何不上去试试” “切。就他呀，不信，看他衣服就知道他们家没钱学这些了” 陈月曦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没有去看琴谱，而是认真的端详这把琴。 一阵亲切的感觉涌入心中，还没等他感受到什么，身边就有寒意袭来 “好呀，陈老三，我要跟父王说，你又偷偷学琴了” “你去说吧，就知道告我，去说，去说。” 陈玉娇感觉到月曦有点生气，就没说话了，而是看着他认真端详琴的样子。 抚摸上了琴弦，熟悉的感觉，那位的话仿佛响彻在他耳边 “徒儿，弹奏之时一定要心无旁碍，用心去感受，用心去弹，是你的心带动你的手。” 坐了下来，把琴谱放在一边，弹奏了一曲完整的曲子以后，才看那张残谱。 第十章 魔门古曲（二） 陈月曦闭上双眼，脑海里模拟出残谱的每一个音符，强行试着连成曲子，因为是残谱，陈月曦也不知道缺失了哪些，他不敢现在琴上试音，只得在脑中演示。 强行糅杂，想把那些熟悉的曲调，融合进去，残曲相当排斥，二者就在脑海里打架，忽然，陈月曦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台下众人没有管他是谁，讥笑嘲讽着他 “这就是高手呀，真厉害，弹都没谈就吐血了，不行就回你们西梁去吧，蛮夷之地就是蛮夷之地” “别在上面丢人现眼了” 陈玉娇看到他吐血了，准备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玉娇娘拦了下来。 “别过去，你情郎哥哥现在正在关键时刻，过去就会坏事。” 没顾上害羞，满眼都是关切的眼神看着陈月曦，双目通红，随时都会有泪水下来。 九皇子还没恢复过来，看着陈月曦脸上仍旧红光满面，就没上去。 玉娇娘看着陈月曦，嘴里轻轻吐出来 “二” 随着玉娇娘的话，陈月曦嘴里又吐出一口鲜血，睁开眼睛，看着满是鲜血的琴。 双手放于琴弦之上，弹出第一个音，所有人都说他弹错了，音调都不对，唯独九皇子，玉娇娘闭上了双眼。 接下来，陈月曦的双手在血琴上迅速舞动起来，音乐随着手指的拨弄，一阵阵响起来。 飘扬出去的音乐在每个人耳朵里感受都不一样，或气势磅礴，或凄凉婉转，或缠绵悱恻，一阵阵音浪侵袭着众人的心灵。 超脱，便是放下了一切执念，身心全部放松下来，音乐的响起，在每个人脑海里呈现的景象各不一样。 一曲结束，人们还沉浸在想象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感觉到结束了。 最后一个音符降落，全场掌声雷动，喝彩之声络绎不绝，有的人含着泪水使劲鼓掌，大声叫好，有的人大笑着。 台上二女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脸通红，陈玉娇看着满脸通红的玉娇娘，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狐疑的问到玉娇娘 “师姐，师傅是不是说过谁弹出了魔门古曲定魂曲你就要嫁给他呢？那这么说来，你要嫁给我三哥？” 看着陈月曦的玉娇娘本来都稍微恢复正常了些，被陈玉娇这么一说，又羞红了脸，一把拉过陈玉娇。 二人忘了台下还有人，就在上面嬉闹起来， “小丫头，师傅哪里说过这些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惊愕到众人快掉了下巴，完全不顾及形象的嬉闹，香肩展露无遗，有些地方的风景，居然有一点由头。 察觉到有什么目光不对，玉娇娘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一把把披肩搭在身上，神色随即恢复正常，小声的向陈玉娇说道 “玉儿，别闹了，这不是地方。” 陈玉娇回过头看着众人吃惊的眼神，羞红着脸跑回内室。 人们只盯着漏了春光的二女，没人注意琴旁的陈月曦。 只见他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陈月曦此刻相当难受，一曲结束，忽然从小腹之中涌出一股热气，顺着身体游荡，最后流到心上，又从心上跑了出来。 吐气如兰，玉娇娘嘴里又轻声吐出一个字 “三” 扑，最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陈月曦已经快要坐不稳了。 玉娇娘走上前去，搀扶住陈月曦，径直往楼上走去，九皇子刚准备问点什么，只听得玉娇娘一边走，一边说道 “二位皇子，月曦公子现在不宜动弹太多，今日便让他在这里歇息了” 陈玉娇也从后面跑了出来，向众人表示捧场的感谢之意。 嘎吱，房门关上了，大皇子觉得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率先走了出去，九皇子也在丁克炯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众人在享受一番音乐之后，看着无神的陈月曦，也没人觉得今晚还有风月，都在暗自庆幸，回家还能劳累一番。 走的差不多了，一个长相清秀，喝的微醺的男子走了上台 “玉娇娘，玉姑娘，你们这出戏演的够好呀” 陈玉娇脸色看不出来什么不正常，还是用撒娇一般的口吻回话 “小哥哥，你喝多了，认错人了，我是小玉儿呀” 说话都在打秃噜 “不，不，我没认错，上去那个肯定不是传说中的玉娇娘，你才是，这点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隔，一口酒气喷在陈玉娇脸上，让她有些恶心。 压住不舒服，还是带着微笑 “公子哪里话，人家就是小玉儿，那请问公子是谁呢” 说话都不是很利落，摇晃着脑袋， “不，不管你，你是玉娇娘，还是小玉儿，都，都跟我，跟我没关系，我不是大皇子，大皇子的人，也，也不，也不是九皇子的，的宾客，我就，就，就想请你帮我，帮我个忙。” 耐心的听他说着话，陈玉娇没有打岔，顺着他的话一分析，感觉对她没有什么威胁，少了亲切感，淡淡的回答道 “不知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帮公子什么忙？” “你，你，你可不是什么小女子，我没说错吧，这个忙，你，你，你一定能帮，请你，告诉，告诉三公子，就说，就说，铸剑门，最，最不得宠的老二，有，有生意要，要和三公子做” 陈玉娇脸上一惊，带着一丝怀疑的神色问到 “天下利器出一半的铸剑门？我可是听说这二公子剑星天资聪颖，锻打之术非比寻常，武艺也是十分高强，怎么到你这里就是不得宠了。”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话的剑星笑的很癫狂，隐约还有眼泪 “多谢小姐抬爱，剑星已经不复当年了，烦请玉姑娘回禀三公子一声，在下先行谢过。事实证明，在下看人的眼光，还没有丢失，告辞。” 人也走完了，门也关上了，陈玉娇赶紧上楼去了，暗中却有人盯住了万花楼， 推开房门，陈月曦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还满脸的血，玉娇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静静看着。 “师姐，你怎么也不说给他擦下脸，就让他这样躺着” “哟哟哟，生气啦？小丫头，我要给他擦脸的话，被某人撞见了，那不得打我呀，说我抢她未来夫君。” 软绵绵的拳头落在玉娇娘身上，娇羞的神色，羞愧的语气 “师姐，不理你了，你调戏人家，哼” 说是这样说，陈玉娇还是坐在床边上，很温柔的替陈月曦擦拭着脸。 第十一章 魔门古曲（三） “师姐，我月曦哥哥真的没事吧。”看着仍旧昏迷的陈月曦，陈玉娇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问着玉娇娘。 “小丫头，你烦不烦，这都多少遍了，跟你说没事，没事，要是有下辈子呀，我苏凤阑绝对不当你师姐”苏凤阑不耐烦的回答着陈玉娇。 “师姐，我”剩下的字被苏凤阑的眼神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去了。 看着等的焦急陈玉娇，苏凤阑也是没办法了，再次耐心的跟她解释着 “小丫头，师傅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好好学习，现在只知道急” “那人家是学不进去嘛” 无奈，极度无奈，苏凤阑也是服气了，看着那个样子又很心疼。 “你呀，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些门内都有记载的，定魂曲，是我们魔门，呸，不对，都是江湖上的人叫多了，是我们冥府至高的一首琴曲，师傅说过，谁能凭借残谱就能演练出整首曲子，就能凝聚出三滴心头血，经脉也会被拓展。” “所以，对你月曦哥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嘻嘻嘻嘻，旁边的陈玉娇傻笑起来，苏凤阑很不解的问 “丫头，你傻笑什么” “师姐，我可记得师傅还说过，冥府圣女就要嫁给此人，然后成为冥府府主” 没有提及此事的苏凤阑听到这个话，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上，陈玉娇窃笑着指着苏凤阑通红的脸庞。 “师姐，还说我记错了，有些人的脸都红到脖子了。” 床上的陈月曦传来了一声咳嗽声，陈玉娇对着苏凤阑做了个鬼脸 “师姐，不行了，我得先走了，你照顾好我月曦哥哥，他醒过来看到我这么关心他，以后就要蹬鼻子上脸了，拜拜了，师姐。”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就剩下苏凤阑和躺着的陈月曦，想起师傅的告诫，苏凤阑不敢离开。 一股神秘的力量推着她走到陈月曦的身边去，那个男人睡在床上，脸上棱角分明，却没一点瑕疵，她从来没有近距离这么看过一个男人，苏凤阑越看越觉得好看，竟然鬼使神差的摸了一把。 静谧的房间内，苏凤阑很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咚，咚，咚，咚。 很羞耻的跑开，在一旁边用手扇风，边安慰自己 “师傅说了，我要嫁给府主的，师傅说了，弹出定魂曲的就是府主” 门外响起陈玉娇的声音 “师姐，师傅还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咯咯咯咯” 等到苏凤阑打开房门，陈玉娇早就不见了踪影。 叹了一口气，回去趴在桌子上，又回头看了一眼昏睡的陈月曦，自言自语到 “这可怎么办呀，羞死人了，以后小丫头会怎么看我” 那个表情，要是被冥府的人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平时美艳不可方物，高贵不可侵犯的圣女，居然有如此娇羞，如此小女人的一面，而她自己也没察觉出来心境不一样了。 就这样脑海中的小人儿打来打去，苏凤阑终于睡着了。 梦里梦到了和陈月曦过着你织布来我耕田，你挑水来我浇园的生活，幸福的过着每一天，然后不知被谁搅乱了他们这种生活，最终生离死别的时候苏凤阑惊醒了。 迷糊着睁开眼睛，看到盖着的被子，又准备睡，突然想起来什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陈月曦揉着耳朵，睡眼惺忪走了过来，看到刚睡醒的苏凤阑，很厌烦的样子 “我说，你刚睡醒就叫唤什么，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呀” 被子掀开一个角，看了下衣服还在，松了口气。 “小凤呀，我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吗？”陈月曦故作伤心的看着苏凤阑。 苏凤阑慌了神，连忙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 “别说了，小凤，我的心好痛，我好难过，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堪。”捂着胸口，很伤心的看着苏凤阑。 苏凤阑心神被乱了，说话都语无伦次 “不是，月曦，我，我只是，你，我以为” 陈月曦心中暗爽，脸上却还是很伤心，回过头看着别的地方，手背过去对着苏凤阑。 “小凤，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登徒浪子，昨天晚上，我醒来，看见你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我害怕你着凉，就把你抱上床去了” 苏凤阑开始听着还很感动，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陈月曦还在继续说 “你睡的很香，我也不好意思叫醒你，玉娇那丫头也不在这里，你知道，小时候咱两也睡过一张床，我就觉得这没什么”自顾自的说着，陈月曦丝毫没有感受到后面的怒火。 苏凤阑强压住怒火，咬牙切齿的问到陈月曦，一个字一个字的生生往外蹦。 “然后呢” “哎，小凤呀，你还是这么急性子，别打岔嘛，你听我慢慢说，然后你躺在床上，我就发现你鞋底脏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乐于助人，我一想，你肯定不会让自己的鞋子放在床上，我就自作主张脱了你的鞋子” 缓了口气，又听见他说着 “可是我没想到呀，你没穿袜子，更没想到的是你的脚这么好看，晶莹剔透，十指圆润，小巧玲珑，我就多看了几眼，然后，忍不住就” “说，你忍不住就干嘛了” 嘿嘿两声 “我忍不住就给你放被子里去了” 陈月曦听到后面很温柔的叫他 “月曦，你转过来” 陈月曦一回头，就陷入苏凤阑的眼睛里去了 “月曦，我美吗” 陈月曦一脸猪哥样，憨笑的直点头。 “美，美，美。” 苏凤阑把手拿出来，对着陈月曦勾手。“月曦，那你过来呀” 嘿嘿嘿嘿，就走了过去。 杀猪般的叫声响了起来。 “疯女人，你有病呀，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拧着陈月曦耳朵的手指加重了力气，完全不像台上的苏凤阑，妩媚，温柔，诱惑通通没了。 “你自己想想，你没对老娘做什么，不知道脚不能随便给男人看吗？你个登徒子” 耳朵越来越痛，无论陈月曦怎么掰，连一只手都掰不开，索性陈月曦就不掰了，抓住苏凤阑的两只手，顺着床沿，慢慢往上，把身体挪到床上去，骑在苏凤阑被子上面。 苏凤阑想不到陈月曦居然敢爬她的床，一脸惊恐错愕的样子吓乐了陈月曦，饶是这样，手上的劲都没小一分。 既然无法挣扎，陈月曦索性破罐子破摔，口头上调戏起了苏凤阑 “凤阑呀，你可长得真好看，真可人儿，你说反正我都看过你的脚了，要不你就嫁给我好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梁王公子呀” 一个羞的不知道什么样了，一个不知羞 “你，你快下去，陈月曦，你真的很无耻，待会儿玉儿进来了，看到我们这样不好”面对陈月曦的调戏，苏凤阑语气都强硬不起来。 说不得来不得，一说就来，嘎吱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了。 第十二章 剑星邀约 刚睡醒的缘故，床上二人头发还没束起来，门一打开，陈玉娇就看到两人披头散发的样子。 苏凤阑迅速松开手，陈月曦也咻的一声，跳下床来。 “师姐，你真的上了我月曦哥哥的床呀？” 臊的苏凤阑脸又红了起来，她甚至觉得这辈子脸红的时间都给了这两天，定了定神，一瞬间又恢复常态。 “怎么会，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是陈公爷看到我困了，让给我睡的。”回答的语气很肯定，也很冷。 “那师姐，我月曦哥哥怎么又骑在你身上，难不成是我月曦哥哥想？” 陈月曦一个爆栗直接敲在她头上 “我说你一个小丫头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回去我非得和父王好好说道说道，不让你去那个什么师门了。” 揉着脑袋，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不过陈月曦却没看到，等到陈月曦看到她的样子时，满脸的委屈。 “好呀，我回去就告诉父王，说你欺负我，还说你想占人家便宜，你还打人家，反正你有前科，我看父王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插科打诨的眼前的事儿糊弄过去了，陈月曦松了口气，对他来说，眼前的事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怕这丫头一直纠缠下去，苏凤阑会尴尬。 “你还说呢，一声不吭就跑了，你知道父王有多着急吗？茶不思饭不想的，生生老了几岁。” 听着听着陈月曦的话，陈玉娇哭了出来，老梁王疼陈玉娇，陈玉娇也喜欢老梁王。 陈月曦语气中的真诚，让陈玉娇不敢怀疑陈月曦的话，她也知道梁王疼她到什么地步，尽管她是养女，梁王事事都顺着她，没有逼迫她做过什么事，重话都没说过一句。 头上被一只手抚摸着，陈月曦很温柔的摸着她。 “傻丫头，别哭了，父王确实想你了，不止父王，府内都想你了，小花都想你了，哦，对了，你喜欢吃的零食我都给你带来了，放在客栈里，你等我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回家看看。” “真的吗？月曦哥哥，小兰，桌子，他们也想我了吗？”少女抽泣着问到。 “都想了，小花都想你了，你觉得他们不想吗？别哭了，再哭就变成小花了。” 小花是他们家的狗，硕大一条狗，陈玉娇非得叫它小花，想起小花，少女转啼为笑，娇羞的嗔怒道 “臭三哥，你坏死了，说人家是小花，人家明明就是美少女哒。” “好好好，美少女，我们家玉娇就是最美的美少女。” 近乎调情的话让床上还躺着的苏凤阑忍不住咳嗽两声，提示他们还有人在呢。 陈玉娇赶紧跑过去，娇声关心着苏凤阑。 “师姐，你没事吧，我三哥没欺负你吧，他要欺负你，你给我说，我回去让我父王收拾他。” 陈月曦在一旁被这话呛的咳嗽起来，敢情这丫头还没忘了这事呀。 “没，有”就这两个字，陈月曦感受到了苏凤阑的怒火。 他在房间里着实有些待不下去了，就想走出去。 “三哥，先别急，外面还有人。” “人？谁的人？”陈月曦疑惑的看着陈玉娇。 “不知道，监视了一晚上，隐蔽的很厉害，我也是偶然看到的，对了，三哥，你来余良干嘛的？” “干嘛，你说我来余良干嘛的，我来看我未来妹夫，我说你是真记性不好，还是假装忘了。” 陈玉娇觉得尴尬死了，明明就是她写信让陈月曦来的，偏偏这时忘了，走了过来，往门口靠拢。 “月曦哥哥，那个，这个，我得先出去了，再呆时间久了，有人会怀疑了，那个，洗脸水在这里，你们自己搞定吧，对了，铸剑门的剑星说有生意要和你谈，我就先走了。” 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拉开房门关上房门，陈月曦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丫头就是这样子，有点错就要躲。” 过端起洗脸水走了过来，躺着的苏凤阑早都起来穿好了鞋子，陈月曦一指洗脸水。 “苏姑娘，你先洗吧。” 苏凤阑没那么生气了，说话也温和了些，不过听着陈月曦叫她苏姑娘，总觉得怪怪的，不如小凤听着顺耳。 “不用了，你先洗吧，你怎么丝毫不惊讶这丫头会做这些事呢” 正洗着脸的陈月曦放下帕子，很正经的说到。 “这丫头虽然娇生却不是惯养，也没有仗着我们的宠爱恃宠而骄，很多事她只是觉得新鲜，好玩而已，并没有坏心思在里面，并不像别的千金小姐一样，十指不粘阳春水，很多事她都会亲力亲为。” 察觉到自己话说多了，给了苏凤阑一个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苏姑娘，一不小心说多了。对了，我想问一下，铸剑门究竟是做什么的，你知道我对中原武林并不熟悉。” 因为两个人都醒了，陈月曦觉得之前就像是开玩笑一样没有放在心上，而苏凤阑又是江湖儿女，毕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发生，自然对这些事也是过了就过了，所以此刻屋内气氛一点都不尴尬，二人也是旧相识，没有那么生疏。 一脸严肃，满脸认真的陈月曦会不自觉的吸引住苏凤阑，这点苏凤阑也没察觉到。 “铸剑门，号称天下利器出一半，明面上是朝廷专用武器铸造商，暗地里做着非法的兵刃交易” 喝了一口茶，苏凤阑又向陈月曦娓娓道来，陈月曦用手指着那杯茶，却被苏凤阑无视了。 “背靠朝廷这科大树，铸剑门囊括了整个夏王朝将近一半的矿脉，陨脉，江湖上流传的十大名器，有三把出自铸剑门，但是据我们了解，应该还有一把藏于铸剑窟内，他们不止铸造技术精湛，对于剑术的领悟，也非常人” 停了一下，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陈月曦刚想说话，一个那字还没说完，苏凤阑又说起来。 “铸剑门门主剑狂，实力深不可测，完胜他的人在这个世上不多，有此等实力，自然也在江湖上不可一世，骄横跋扈，初代铸剑门人，真的是为剑而生，为剑而亡，现在的铸剑门完全脱离他们的初衷，无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廷里，皆有他们的身影，而且此次削藩就有他们的影子在里面。”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下子把嘴捂上，露出一条缝，支吾道。 “我什么都没说，对吧！” 这个表情甚是可爱，可惜陈月曦站着没看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那剑星此人呢？他找我究竟意欲何为？” “剑星，号称铸剑门一百年以来最杰出的铸造师，其人醉心于铸剑，不善于权谋，加上又是庶出，并不得剑狂喜爱，屡屡被排斥，相传那第十一把神器就是他打造的，耗尽心血以后，铸造术极速下降，功力尽失，剑狂给了一个闲职，让他留在余良城内。至于他找你何事，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明白陈月曦心中所想，苏凤阑也没有什么建议，她所知道的都已经全部告诉陈月曦了，反正师傅也是这样跟她说的，陈月曦想了解的，言无不尽，没有去管陈月曦，自己慢慢喝起茶来。 分析着苏凤阑说的话，陈月曦已经有了主意。 “我要见他” 慢慢退到门口，对着苏凤阑说到 “小凤呀，你跟丫头讲一下，我有事先走了，忙好了我就来找你们。还有，你那杯茶，是我喝过的。” 苏凤阑还没站起来，陈月曦就没了影子，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第十三章 应约而来 疯狂的一天过了，街面上恢复了正常，走出万花楼的陈月曦深呼吸了余良的空气。 说实话，他喜欢这种空旷的环境，早上都还没多少人，角落里折射出来的目光让陈月曦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陈月曦有很多疑问想问苏凤阑，但是见到苏凤阑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之后，就忍不住想调戏她。 那首古曲弹奏之后，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变化，目力，听力，以及洞察力都有了很大的加强。 装作毫不知情的往客栈走回去，走了很远，那道目光始终阴魂不散，陈月曦也没想甩掉，而是任其发展。 陈月曦很明白，自从昨天站到明面那一刻，必须就要承受各方面的监视，他感觉这一波应该是大皇子的人。 回到客房里，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剑星说的生意，想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陈月曦决定见他，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寻找剑星，外面有人监视，也不好回来就出去，决定补个回笼觉再想办法。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大皇子，九皇子跪在地上，老态龙钟的皇上背对着他们。 百官站的笔直，静静地等待皇上的训话。 声若洪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年迈的皇上霸气仍旧。 “真是出了两个好皇子呀，堂而皇之的出入烟花之地，为了一个红尘女子，竟然动用了城卫，近卫二军，你们可当真是朕的好儿子。” 片刻功夫，皇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抑扬顿挫。 “大夏国也有一群忠君爱国之士，眼见二位皇子出入烟花柳巷，荡于风尘之地，竟无一人上报于朕。” 百官听到这个话，接连下跪。 “圣上息怒，臣等罪该万死。” “不，尔等不该死，该死的是朕，尔等见朕已年迈，见皇子犯错，为讨好新主子，尔等装作不知，是何居心，别忘了，朕还没死，这片天，还是朕的。”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 旁边太监赶紧过去拍着皇上的后背，皇上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退了下去。 “王安国” “臣在” “自古文死谏，武死战，朕的二位皇子有错，你亦有错，六部百官皆以你为首，然你着实立了个不好的榜样，鉴于林洲，林华尚未铸成大错，朕罚你俸禄一年，你可有异议。” 年纪不算太年轻，骨子里却挡不住那股书生气，看起来就很学识渊博的王安国叩了头。 “谢圣上，臣甘愿受罚，为了警示百官，臣自愿连降三级，以观后效。” 皇上眯着眼，一道精光射到王安国的脸上。 “事情未成大错，爱卿不必过于自责。” “典制堂官何在” 瘦弱的中年男子连忙站了出去，回话 “臣典制提督柳大龙参见皇上” “典制堂官，你听好，此事容不得马虎，必须给朕牢牢记住，编成法典，发往全国。 凡在职官员出入烟花柳巷，皇室子孙擅自调动军队，皇室子孙出入烟花柳巷，此事你们刑典狱三司合计一下量刑，交由文丞相审阅，最后上报于朕。” 看着两位皇子，皇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朕那么多儿子，唯独你们二人聪慧过人，知道逛窑子，知道以权谋私，知道千金买笑，自即日起，罚你二人禁足半年，交出所有差事，交由武丞相石定邦，另罚俸两年，尔等可有异议？” “儿臣知错，甘愿受罚”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到， 示意没有什么大事，太监喊了一声退朝之后，皇上走回了醉风亭去。 看着那嬉闹的鱼儿，忍不住感叹起来。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朕身后的这张椅子，兄弟间勾心斗角，你争我斗，以为朕不知道，都只看到权利，没人看到国家的不易。” 随着立法，处罚，文武百官都以为万花楼的事落下帷幕了，谁也想不到，仅仅才是个开始。 睡醒了一觉的陈月曦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没有想到办法找到剑星，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走走。 临近中午，街上人多了起来，余良本就是繁华之地，杂耍的，叫卖的，络绎不绝。 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处罚三人的告示已经出来，人们都在讨论，陈月曦也听到了，但是关于削藩这件事却没有一点消息，他想去找九皇子，在这风口上，还是不想去触霉头。 迎面走来一个人，撞了他一下，陈月曦准备留下来人，等反应过来，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暗道一声倒霉。 有人跟踪他，也不知道去哪里逛，悻悻的又回到了客栈。 华丽的长衫胸口处多了一封信，陈月曦拆开一看，竟然是剑星写的，上面说了，如果陈月曦决定见他，就在下午去问情山庄，剑星会在那里等他。 把不准虚实，陈月曦思考良久，理智还是没有胜过好奇心，不管剑星找他什么事，陈月曦也决定去一探究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下午了，一个满头银发，走路尚算平稳的老人从陈月曦房间走出来。 另一边的剑星也把不准这位少公爷的脉，焦急的等待着。 “公子，有一位老者求见，公子见还是不见？” 剑星心中烦闷，摆了摆手 “不见不见，你出去告诉他。” 过了一会儿，又回来禀报 “公子，那位老者说公子若是不见他，会后悔一辈子。” 剑星仔细一想，忙说 “快请进来”，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说到“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进了屋，摘掉银发，撕掉胡子，露出本来面貌，笑呵呵的看着剑星。 “我还以为剑少爷真的想不明白的。” “来呀，上茶。” “少公爷请上座，您就不要取笑在下了，我确实没把握把西梁第一人请回来。” 阿谀奉承的话谁都喜欢听，陈月曦明白，素昧平生，剑星夸赞肯定有所图谋。 “剑少爷这话何意，我月曦不过梁王三子而，担不起剑少爷如此夸奖，在我之上还有两位哥哥，还有我父王。” “剑少爷乃天之骄子，传闻武艺超群，铸造术更是得天独厚，月曦拍马都比不上。” 你奉承我一句，我便还你几句，谁也不敢透露真实想法，几番试探之后，剑星更是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寒暄过后，陈月曦觉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就准备告辞了。 “少公爷莫急，吃了晚饭再走也不迟，有些事，没有酒，不好说，不好说。” 剑星都这么说了，陈月曦也不好再推辞，也不是那么扭捏，爽朗的说道 “既然剑少爷盛情邀请，月曦既是应约而来，那便听从剑少爷安排。” 第十四章 剑星的诱惑 闲聊了一个下午，天已经黑了，剑星热情的带着陈月曦进了饭厅。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瓶余良酿赫然立在桌子上，剑星进了饭厅以后，喝退了佣人，房间中只剩他二人。 陈月曦坐在下方，剑星制止了他。 “少公爷请上座” 摆摆手，陈月曦笑道 “不可不可，剑兄上座方可，我若上座，那不成了喧宾夺主了。” “少公爷身份尊贵，万万不可屈尊下方，能和少公爷吃顿饭，已经是剑星莫大荣焉” 没有过多纠缠在这些事上，陈月曦闻言，就坐了上去。 剑星替陈月曦斟满一杯酒，端起杯子敬了一杯。 “少公爷，请，谢少公爷给在下薄面，愿意屈尊入府。” 一杯酒喝完，剑星把一道菜推到他面前。 “少公爷请尝尝这道菜。” 陈月曦很是纳闷，不知道剑星找他究竟有什么事，一下午过去了，都没说个所以然，这下子还把一盘没冒气的烧鹅放在他面前。 “剑兄何意？这菜虽然色泽金黄，但是却没有一丝香气，就连菜都凉了，你是想让我吃冷菜？”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怒意，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就是为了一盘冷菜吗？ 剑星没有因为陈月曦的怒意就道歉，反而微笑着道 “少公爷动筷子便知，若是我害了少公爷，不说西梁王，恐怕就连万花楼的那二位也不会放过我。” 嘘着眼睛，陈月曦吃不准剑星到底了解二女多少，又不知其意，只得装作茫然的样子。 “不知道剑兄在说什么，万花楼不过是寻花问柳之地，什么二位，我有些不明白。” 说完以后，用筷子剥开了烧鹅，青花瓷盘上瞬间飘起了热气，整间屋子香味四溢，烧鹅中间安静的躺着一只烤鸭。 “这？” “少公爷请继续” 陈月曦再一打开，烤鸭当间藏着一头鹌鹑，上面覆盖了厚厚的调料。 陈月曦很自然的道 “好，好一只烧鹅，好一道内有乾坤，以前光听过，没见过，没想到今天还能品尝。” 啪啪啪，剑星拍起了手 “想不到少公爷不止琴学深厚，连这食物也有造诣，不过少公爷有句话说错了。” 眉头一皱，陈月曦发出嗯的一声。 “这菜名在于吃菜的人的心情，对少公爷来说，这道菜可以叫内有乾坤，不过对于在下来说，就。” 勾起了陈月曦的好奇心，即将进入嘴里的鹌鹑肉都放了下来，他隐约觉得接下来会进入某些实质性的谈话去了。 “不知剑兄叫它什么名字。” “暗藏杀机，弃子无用” “暗藏杀机，弃子无用，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剑兄今日相邀，应当不是为了让我来看这暗藏杀机吧。” 剑星走到门口，伸出头确认了四周无人以后，关上房门，走了回去。 直接跪在陈月曦面前，陈月曦赶紧起身，准备扶他起来。 “剑兄，这是何意，万万使不得。” 挣脱陈月曦的手，剑星不肯起来，眼里含着泪水，哽咽道 “还望少公爷能相助在下一臂之力，为母报仇，夺回我失去的一切。” 粗犷的男人跪在他面前，心中着实愤怒，他连什么事都不知道，何谈相助，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威胁，用自己的尊严威胁。 为了不给西梁到处树敌，他对很多事都已经隐忍不发了，此刻，他忍不了。 “剑星，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能用这种方式威胁我答应，记住，我们之间并没有交情。” 饭没吃好，他吃了一肚子火，大皇子的轻视，公子哥们的嘲讽，不是为了父亲的嘱咐，一个他都不会忍。 一脚踢开椅子，朝着门口走去。 “五万兵器，我剑星给你们运到西梁。” 停下了脚步，剑星说的话对于现在的西梁来说，对于现在的月曦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朝廷在藩王属地没设立什么太多机构，只设立了一个兵器司，每年的兵刃用量，都要向朝廷报备，偷着走私的兵器也只是少数。 “朝廷现在有意削藩，想必少公爷知道这五万兵刃代表什么，如果少公爷答应在下，这五万兵刃连夜送往西梁。” 诱惑，恐惧，陈月曦有些后悔来这里了，剑星的话有些可怕，西梁走私兵器的道路就那么几条，没有哪条能支持一次性走私几万的。 剑星还在地上跪着，看到陈月曦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续道 “若是少公爷不相信在下的话，大可以出了此门，只是那时，这五万兵刃和西梁就毫无瓜葛了。少公爷放心，您所担心的事，在下不会透露一句。” 末了还加了一句“想必那北海王对这五万兵刃也会感兴趣。” 高风险高回报，陈月曦呼吸有些急促，剑星的话，有诱惑，有威胁，他不敢去赌，不敢赌剑星是骗他的，这把输了，到时候就没有什么西梁王了。 他不知道的是，剑星握紧的拳头里都是汗，剑星也在赌，赌陈月曦不会走，在他心里，只有陈月曦才能帮他。 陈月曦笑着回头，平稳了呼吸，剑星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剑兄，你先起来再说，有什么事好商量，是吧，你说就咱两这交情，啥事不好商量吧。” 剑星也了解了想要挟陈月曦是不可能的，在陈月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二人重新回到饭桌上，陈月曦提议一边吃一边聊，剑星也是没有意见。 “剑星呀，我说你也是的，我都还不知道什么事，我怎么敢答应你呢？万一我做不到呢？” 剑星站了起来，作了个揖 “少公爷恕罪，在下一时情急，言语上有得罪少公爷的地方，还望见谅，在下的事，唯有少公爷能帮我。” 夹了一筷子菜，陈月曦面带微笑道 “剑兄抬举了，月曦不是神人，世上很多事都做不到的。那你要我帮的是什么事？” 剑星咬牙切齿痛恨道 “杀剑狂，夺铸剑门大权” 菜都还没咽下去，陈月曦就被剑星的话吓到呛了，咳嗽起来，对着剑星一直摆手。 “咳咳，咳，剑兄，这事你不该找我的，那五万兵刃你爱给谁给谁，且不说铸剑门盘根错节的关系，单是剑狂的功夫，我就没办法，再说了你和剑狂不是父子吗？为何要弑父。” 开玩笑嘛，这不是，别说五万，就是五十万，陈月曦也不敢答应，果然，风险还是大过了回报。 见陈月曦拒绝，剑星也理解，如果陈月曦一口答应，剑星还不放心。 “少公爷，你听我给你分析，此事你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 毫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示意剑星说，他也想看剑星能说出个什么来。 “朝廷现在还没削藩，就算你在中原犯了什么事，皇上自然不敢太过为难，别人不知道，皇上会知道，西梁王五子，独爱三子，也就是你，陈月曦，如果这边太过为难，那么西梁王大军压境，四大藩王同气连枝，立时就会天下大乱，这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 捻着酒杯，陈月曦玩味的看着杯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说了这么多，也只是说了我杀了以后朝廷不会拿我怎么样，但是剑狂武艺超群，我真杀不了。” 剑星没有再分析什么，跪向门口，指天发誓 “若陈少公爷答应在下，五万兵刃即刻奉送，此生奉月曦为主，若剑星执掌铸剑门，终生为西梁锻造兵刃，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陈月曦也是惊了，他不知道什么仇恨能让剑星如此发誓，没有立刻表态，对着起来的剑星说道 “你先出去，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想想。” 第十五章 神秘的黑衣人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衡量了自己的实力，陈月曦举棋不定。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陈月曦还没考虑好，不能只听剑星的一面之词，他很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单要面对夏王朝，更要面对整个江湖，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剑星推门而入，陈月曦尴尬的笑了笑。 “剑兄，我还没考虑好，这件事事关重大，一时半刻我下不了决心。” 剑星闻言，有些失望，他以为陈月曦能当机立断下决定。 沉默，屋内沉默下来。 “给我一天时间，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无论成与不成，我希望能和剑兄交个朋友。”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剑星无奈的回答道。 “剑兄，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嗯？少公爷不在我这里歇息了吗？” “不了不了，再不出现，看我的人该着急了，先走一步。” “既然外有监视，不妨我派人送少公爷回去”虽然没有答应他，剑星仍关切的说到。 拒绝了剑星，独自踏上回去的路程，仍旧一副老人的装扮。 刚离开问情山庄的范围，一个蒙面黑衣人就出现在陈月曦眼前，个子不高，身形微胖，只有一双眼睛，陈月曦也不知道来人的身份。 四下无人，陈月曦叫喊也没用，强装镇定，捏着嗓子，装出了很老的声音，让自己说话像个老人。 “大侠，老朽不知有何得罪了大侠的地方，还请大侠饶恕老朽，放老朽一条生路。” 黑衣人的声音阴阳怪气，让陈月曦分不清楚是男是女。 “嘿嘿，陈少公爷就不要装了，你可不是什么老朽” 陈月曦一惊，自己伪装的很好呀，怎么会被人认出来的，反正都是黑衣人在说，不承认便是。 “大侠肯定认错人了，老朽不知道什么少公爷，老朽不过是城内一个匠人而已，既然大侠认错人了，那老朽告辞了。”陈月曦边说，边从旁边走过去。 刷，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嘿嘿，走呀，你再走一步，我的剑就不客气了，看你走的快，还是我的剑快，陈少公爷。” “大侠，我真不是什么少公爷” 黑衣人笑的声音很难听，很尖锐，也很猖狂。 “哈哈哈哈哈，既然陈少公爷说在下认错人了，那就当我认错了，反正滥杀无辜习惯了，多杀一个，少杀一个也没什么区别。” 铛，听见一声响，陈月曦脖子上一阵酥麻，回头一看，黑衣人的剑被打飞了。 “住手” 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山丘上站着一个人，只见他几下就闪身过来，站在陈月曦旁边。 来人穿了一件黑色长袍，上面有些金色丝边，肩膀两端用金线各绣了一个影字，在幽灵的月光下，男子显得格外风度翩翩，一把扇子拿在手里，俊秀的面孔，挺拔的身形，空灵的声音。 “想杀我家少公爷，恐怕先得过我这关吧。”将陈月曦护在身后，一掌向前打去。 “来得好”黑衣人大喝一声，随意伸出手接住了男子的一掌，仅仅后退两步。 “少公爷，等会儿我拖住他，你趁机跑。”察觉出黑衣人实力非凡，男子深感不敌，用真气托住陈月曦，将他推到后面去。 陈月曦缓缓落地，一道劲力随着空气打到他身上，便动弹不得。 男子看到黑衣人凌空一弹，一股气流就射向陈月曦方向。 “前辈功力如此深厚，何故为难我们三少公爷。” “聒噪，你打赢了我再说，哪那么多废话。” 男子扇子展开，托在手心下面转了一下，捏住扇尾，身体俯向前刺了过去，黑衣人没有闪躲，靠着男子的身体，转到后面去。 男子见状，翻身过来，力还没卸，身体还在往后退，扇子扔到另一只手上，唰唰唰，三声破空声，扇骨里射出三颗毒针。 黑衣人真气运行，远远看去，身体四周仿佛有薄薄一层光华，毒针还没触碰到他衣服，便落了下去。 抓住男子即将腾空的脚，想把男子拉过来，男子另一只脚蹬在黑衣人手上，借着黑衣人抓他的力，退向了后边。 黑衣人腾空跃起，双掌向前推出。 “好小子，接我一掌” 黑衣人速度实在很快，根本没有给男子反应时间，仓促间，男子硬生生接了一掌，嘴里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出。 男子身体气血一阵涌动，真气有些混乱，强制压住身体的不适，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那丝猩红。 “既然前辈想要我主仆二人的命，我影也不是好欺负的，哪怕是死，我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影没有轻视黑衣人，只是他没想到黑衣人实力如此强劲，已经到了罡气护体的境界。 影全身混乱的真气运行着，出手皆是杀招，银骨铁扇上下挥舞着，黑衣人见招拆招，一点都不落下风。 抓住黑衣人的一个空当，割破了他的衣服，却没伤到皮肉，影使出全力，黑衣人还是随心所欲。 隐约有种感觉，黑衣人在让着他，或者说是在指点他，每一次杀招的破绽都被黑衣人一一抓住了，如果能活下来，他的武学造诣会有巨大的提升。 防守中偶尔进攻的黑衣人让影吃尽了苦头，影的气力已经开始下降，快要到不支的时候了。 稳了一个身形，停了下来。 “快点来呀，老子正玩的高兴呢，快上。” 影苦笑着看了远处的陈月曦，内心向西梁王请罪，无法保护三公子了。嘴里说到 “无论前辈是指点我也好，让着我也好，晚辈这里先行谢过了，看来今日我是活不下去了，还请前辈看我陪你玩了这么久的份上，放我三公子一马。” “？” “前辈，请接我最后一招。暗影十八式修罗扇” 将身体所有的真气汇集到银骨铁扇，用力将扇子旋转飞出，破空声里夹杂着悲鸣音，扇面上的十八个字，好像活过来一样。 有节奏的在扇子上旋转着，一个个脱扇而飞出，十八个字从不同角度，分别用笔锋最利的地方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的速度快，这十八个字的速度更快，黑衣人挡住了一些，护体罡气被以点破面击穿了，最后一个影字，竟然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扇子飞了过来，打在他胸口上，黑衣人后退几步，十八个字稳稳又落在扇面上，落于地上，影随之倒了下去。 陈月曦十分懊悔，当年那个老头说要教他武功，他嫌杀路之气太重，就没学，此刻多希望自己会一点，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被定住的他，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不然他一定会叫影走的，死一个总好过两个一起死，看着走过来的黑衣人，露出一丝绝望的神情。 第十六章 你吓死我了 一步，两步，黑衣人离陈月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此刻陈月曦心中反而平静下来了。 “说吧，你想怎么死，少公爷。” 陈月曦很想说话，想说句随你怎么办，却发现自己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皮，别的都不能动。 黑衣人好像还没想起这茬，只以为陈月曦不想理他，于是笑的很阴森恐怖。 “嗤嗤。看不出来少公爷还是条硬汉子，不说话，那我就送你上路吧。” 手捏成爪状，把被打飞的剑吸了过来，举起剑就准备劈下去，陈月曦闭上了的眼睛，真的要直面死亡的时候，反而变得很坦然了。 剑悬在他头上，突然停了下来，黑衣人自言自语道 “妈的，哪里不对呀”一拍脑门，又看了眼不动弹的陈月曦，一下子想起来了。 “我是不是没给你解穴？” 没人应声，黑衣人用剑柄在陈月曦身上一戳，能动了的陈月曦一屁股坐在地上。 黑衣人绕着他看来看去，看来看去。 “你真的不怕死吗？” 陈月曦觉得黑衣人问的问题很白痴，不耐烦的说道 “要杀便杀，哪那么多废话。” 黑衣人又把剑举起来，陈月曦大喝一声“等等” 黑衣人乐了“嘿，你小子原来也怕死嘛。” 陈月曦没有理他，把身上的伪装全部卸了下来，淡淡说到 “动手吧，我可不想死在这荒郊野外，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个老头” 看到陈月曦这么洒脱，黑衣人反而放下了剑，也不急着动手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陈月曦偏着脑袋看着他，眼神就像是看白痴一样。 “你是不是傻子？我都要死了，知道你是谁干嘛？你要杀不杀，不杀我就走了，你要杀我，我就当是被一个无名鼠辈杀了罢了。” 黑衣人声音变了，变得中气十足，气势雄浑，不再是那种阴阳怪气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讨厌，不过多了一分胆气，多了一分霸道。我喜欢。你当真不想知道我是谁？” “这声音好耳熟，我一定认识你，你让我想想。” 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也还是没想出来，黑衣人脱下面巾。 一张被岁月侵蚀到苍老的脸庞出现陈月曦眼里，人虽老态，却精神饱满，陈月曦站了起来，一把拍在他肩膀上。 “你妹的，我当是谁呀，原来是你这个老玩闹，老杜，你可吓死我了，大哥，我请您以后别这样了，真吓人。” 老杜板着个脸，生气的看着陈月曦，对陈月曦说的话相当不满意。 “小子，你现在不能叫我大哥了，要么叫我师傅，要么叫我府主。” 陈月曦很疑惑，弄不明白老杜说的什么“大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叫你师傅干嘛，咱两当初拜把子的时候说好了，我不学武功的。” 这话说的老杜在旁边上蹿下跳的，他怎么把这茬忘了，鬼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还和陈月曦拜了把子。 “遭了，城门也关了，都怪你，老杜，我今天晚上回不去了，明天大皇子就该知道我来余良另有目的了。” 陈月曦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老杜奸笑着说道。 “叫我师傅，我就带你回去”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我真不能让大皇子知道我没在城内。” “嘿，小子。我说真的，你叫我师傅，我就带你回去。” 陈月曦灵光一闪，不怀好意的看着老杜。 “大哥，你不是会轻功吗？带我回去呗，赶明儿我去偷我父王的好酒给你喝。” 想起那阵醇香，差一点，老杜就答应了，忍住口腹之欲，流着哈喇子摇头拒绝。 “今天你不叫我师傅，我就不带你走，叫不叫，你不叫我走了。” 陈月曦被逼无奈，恶狠狠的叫了声师傅。 “不够真诚，你这哪里是师傅，没有感情，重来。” 没来由的一阵凉意，老杜脖子一缩，就看到陈月曦暴走的眼神。 “算了算了，你以后想叫我师傅我都不让你叫了。”说完拉起陈月曦就开始跑。 “他死了吗？”陈月曦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影。 “自找麻烦”老杜自己骂了自己一句，飞快的跑过去扛起影，拉着陈月曦就往城内方向飞奔而去。 老杜速度飞快，陈月曦腿抡圆了都还来不及，老杜无奈，夹住陈月曦就飞了起来。 到了城门口，城门紧闭，老杜夹住陈月曦，扛着影，轻身一跃，跳上了城楼，轻轻的踏着房顶，就回到客栈中。 回到房内，陈月曦仍旧心有余悸，老杜速度太快了，时而凌空，时而踏地，陈月曦开始被拉着跑了一段路，现在腿都在发抖。 反观老杜，跟个没事人一样，把影扔在床上，自己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嘿，老玩闹，看什么呢，这破家具有什么好看的。”陈月曦喘息未定，眼见老杜到处看来看去的，疑惑的问到。 “我说小子，你得了我的好处，也不知道叫一声师傅吗？” “好处？什么好处，不就是带我回城了吗？” 看陈月曦不知道，老杜就没有接这个话茬，反而问了他剑星说的事。 “没事，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剑星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说到这个事，陈月曦就一阵头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答应吧，自己杀不了剑狂，稍有不慎还会连累整个西梁，不答应吧，剑星说的事实在很诱惑人，西梁如今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兵器，有兵无器。 陈月曦左右为难，迟迟没有回复老杜。 “不想答应吗？”陈月曦摇头。 “那就是想答应了？”陈月曦也摇头。 “那你说说看，我给你分析分析。”老杜认真的对着陈月曦说到。 将心中所想告诉老杜以后，陈月曦又在一旁沉默起来。 老杜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嘴里不急不慢的说到“我觉得这个事你还是答应了好点。” 陈月曦苦涩道 “答应，怎么答应，剑狂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者，我一点武功都没有，怎么杀他。” 老杜在房间中踱步徘徊，有些什么地方老杜还没想通，一些点总是瞬间划过，突然一下子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样。 第十七章 月曦的危难 老杜坐在陈月曦身边，拍了下他的脑袋。 “小子，别发楞了，老子已经给你想出来了。” 陈月曦摸摸被拍过的脑袋，却看见老杜在桌上沾着茶水写到借刀杀人这四个字。 “借刀杀人，什么意思？” 老杜假装捋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哎，大哥你就别装神秘了，赶紧说吧。” “这件事，无论你答不答应，最后都是你杀的，你信不信？” 老杜很享受陈月曦这幅吃惊的模样，他说出的话就像重磅炸弹一样，一个一个爆在陈月曦心里。 “剑星杀剑狂已经是必然的事，弑父夺权的罪名他吃罪不起，所以他要找个替罪羊，但是这个替罪羊没有来头，一旦东窗事发，剑星也会跟着遭殃。” “恰巧你这时候在余良，他就如同干涸多年的土地一样得到雨露了，不管你是否答应，他最终都会用尽一切办法，牵扯到你身上。” “剑星天真的以为，皇上会对你们西梁有所忌惮，对四大藩王有所忌惮，他不知道的是，朝廷之所以没有正式提出削藩就是还没找到借口，如果说你杀了剑狂，或者是以你的名义杀了剑狂，那么正好给了朝廷削藩的理由，别忘了，万世雄兵尽在帝王手，真打起来，谁都不好过。” 陈月曦听着老杜的话糊涂了，越听越不明白了。 “那既然如此，你叫我答应干嘛。我现在离开余良城不就行了？” 老杜仍旧耐心的和陈月曦说着。 “你小子还是太年轻，我刚刚说了，无论怎么样，最终人一定是你杀的，知道吗？除非你没来过余良，或者你还在暗处，但是你出现了，这就不一样了，你走了，到时候可以说是你指使人做的。” “可是我没理由杀他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本身就是个借口罢了。” “那那那，我应该怎么做？”陈月曦显得有些慌乱，来余良一趟竟然闯下天大的祸事。 “如果我没估计错，剑星的背后肯定还有一人，至于是谁，尚未可知，但至少和皇室有关系，你来余良是偶然的，剑星没这么大本事把手伸到西梁关，想把此事嫁祸于你，应该是你出了西梁关那刻起，就有人在谋划此事，剑星要么于心不忍想弥补与你，要么就是在押宝。”老杜没有正面回答陈月曦的问题，而是分析给他听事情的多面性。 等到老杜说完，陈月曦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最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明确了有一点，那就是要答应剑星。 房间里异常安静，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见，陈月曦的呼吸非常急促，一直在西梁王保护下的月曦，没有经历过被如此算计。 “大哥，你帮我看，我这样做对不对？” 老杜没有说话，耐心的听着陈月曦说话。 “我要答应剑星，但是先要把能拿到手的利益先拿过来，然后修书给我父王，让他给朝廷发涵文，就说我陈月曦大逆不道祸乱朝纲，逐出西梁，任朝廷发落，不给人口实，再和剑星杀了剑狂。” 老杜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把你父王，西梁择出去都是对的，现在是你保你父王的时候，但是，你不能和他去杀剑狂，你得走，你要是和他一起去，你最终也走不掉，你得提前走，背下这个名就是了，有朝一日你才可以反败为胜，一时的成败算不得什么。” 缓了口气，老杜继续说道 “小子，余良这趟水太深了，你真不该来的，我不是保不住你，只是我只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一世，那个位置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世上所有人都只是棋子，你身边不能再有西梁的人了，稍有不慎，永世不得翻身。” 陈月曦惊的出了一身冷汗，在问情山庄，他差一点就答应了剑星，现在看来，那时候答应了他，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月曦一直都不愿意把人想的那么坏，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剑星身后那人怎么会算计于他，天下这盘棋，他不知道身处何地。 紧锁的眉头，脸上的虚汗，都证明了陈月曦的害怕，老杜还有一点想到了也没告诉陈月曦，他不想再增加陈月曦的精神压力。 “小子，我就问你，你拜我为师不，拜我为师我可以在短时间内教会你逃跑的轻功。” “大哥，你愿意教就教，不愿意就拉到，大不了一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个时候陈月曦说话仍旧硬气，他已经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老杜无奈了，当然，他很欣赏陈月曦，更重要的是他如果不教陈月曦，那两个丫头都会让他受不了。 “玛德，老子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你，从明天晚上开始到剑狂入余良的时候，我来找你，记住，这是你的保命之术，你一定要在短时间学会，保住了自己的命，才有机会找到剑星背后的人。” 老杜喂了影一颗药丸，从窗口跳出去飞走了，该做的事，他已经做了，现在要去忙自己的事了。 剩下陈月曦一脸懵逼的呆在房间里，陈月曦思想已经混乱了，事情太棘手，从未经历过，此刻，心中不胜悲凉。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躺着的影已经醒了，见陈月曦还在睡觉，刚准备躲到暗处去，陈月曦睁开了眼睛。 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你醒啦？没事了吧。” “回少公爷，我没事了。”影惜字如金，也有一个下属的觉悟，不该问的都没问。 “你回去告诉我父王，就说让他，哎算了吧，我写封信，你火速赶回西梁。” “少公爷，梁王让我要保护好你。” “没事，你听我的就行了，现在我很安全，至少十天之内我不会有事，你今天不能隐藏在暗处，要让我想找你的时候，就能找到你，你先退下吧，呆会儿有人来了看到了就不行。” “是” 很神奇，影说了个是以后，就不见了踪影，陈月曦伸了个懒腰，走下楼去了，一下午没露面了，总有些人不会安心，他要去让人宽心才行。 下楼闲逛了一圈，随意找了个茶楼，安心的在茶楼上等着剑星的到来。 第十八章 博弈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必死之局，何不坦然面对，想通了这层关节，陈月曦觉得这事情便无所谓了，悠然自在饮起了茶。 一指禁足令，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件事，如果整日能陪同九皇子身边，那么剑星想污蔑他，都得掂量掂量。 陈月曦在赌，他带着西梁的命运在赌，这赌注太大，他输不起，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他赌剑星背后没人，只是个偶然事件，如果剑星不来找他，就赌对了一半，剩下的就是把自己和西梁择出去。 说实话，陈月曦并不想替谁背锅，不想过那种亡命天涯的日子，这也是他没去找剑星的原因。 日头挂的很高，转眼就是晌午了，就在陈月曦即将下楼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他今天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来人顺着楼梯走了上来，陈月曦端起了茶杯，细细品，有人出招，那就得应着，躲的了灾，躲不住难。 剑星一脸笑意，与陈月曦隔桌而坐，茶童上前询问，剑星脱口而出。“一杯君子仇”又想了想，指着陈月曦那里接着说了一句“给那位公子来一杯美人恩。” 茶童闻言，神色大变，恐惧般再次询问道“公子，您，您确定是，是这两杯？” 剑星不悦，连一茶童都敢询问于他，怒道“让你上你就上，哪那么多废话？怎的，怕爷给不起这钱？” 迎来送往的，茶童也算个见多识广的人，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贱笑道。 “爷莫生气，是小人嘴贱，问了不该问的话，我这就给您上茶。” “慢”，听着二人的对话，陈月曦顿感不安，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轻声向茶童询道“小哥，请问这两杯茶有何特别之处？” 茶童看了眼剑星，剑星点了下头，他也不知道陈月曦对这两杯茶不了解。 茶童说话很有张力，不急不慢，语速适中。 “听公子口音不像余良人，不知道这茶也属正常。” “那就烦劳小哥为在下解解惑，不胜感激”陈月曦仍旧挂着笑容。 “公子您客气了，既然公子想知道，那我就给您讲讲” 在茶童的讲解中，陈月曦明白了这两杯茶的意思。 君子仇，相传是有一个书生，为人光明磊落，十分正直，怎奈家逢劫难，一江洋大盗谋害其全家，妻儿老小一家皆被屠戮，时年正值科考，书生悲痛欲绝之下，发出重誓，有人能让他手刃仇人，无论今后身居何位，必以奴仆自居，最终有人可怜书生的境遇，让他大仇得报。 其人不图书生回报，本欲悄悄离去，书生见他要走，跪在地上求着要去伺候他，其人无可奈何，身上摸出一包茶叶，赠于书生“素闻相公光明磊落，堪称人间君子，在下此举不过顺手为之罢了，我乃山野之人，怎需要人服侍，况且相公为人正直，若能为官，必能造福一方百姓，今相公大仇已报，不必拘礼于此，他日若是高官厚禄，在下至于相公府前，赏杯水酒便是，这包君子仇就送给相公了，希望相公以后品茶的时候莫忘了为官清廉。” 书生收下茶叶，郑重的扣了三个头，其人踏着树荫远去了。 化悲愤为力量，书生当年一举夺魁，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官至丞相，不料当年帮他的人，犯了死罪，正直了一辈子的书生在这事上犹豫了，勾决的时候停了手，进宫找到皇上，愿以项上人头换其性命，皇上不肯。 行刑当日，书生褪去朝服，换上囚衣，赶赴刑场，愿与其人共死，监斩官不敢，禀报于皇上，无奈之下，罢免了书生，赦免了其人，其人大怒，直骂书生糊涂，书生笑着回到。 “当年那一包君子仇，才让小人有了今天，莫说这官禄，便是项上人头也应保您一命。” 而美人恩则是相传某位达官贵人在落魄的时候得一红尘女子相救，其人当时无法报答该女子，便上山采摘了些茶叶交给女子，并告诉女子将来若有出头之日，必将回报于女子。 女子不知得罪了谁，达官贵人散尽百万家财，差点付出了性命，最终救得女子，旁人问之，唯一句最难消受美人恩。 而后，便有了这两杯茶，美人恩又称主人香，君子仇也叫奴仆茶，余良的规矩就是非生死不喝此，这两杯茶喝了以后，缔结主仆关系，但是喝了美人恩哪怕付出生命也得相助。 茶童说完，还关切的问了陈月曦一句还上不上，陈月曦示意先上吧。 茶童退下，剑星让人看住上来的楼梯，茶楼之上仅剩他二人。 “少公爷考虑的如何？”满怀期待的剑星问到陈月曦。 陈月曦有些无语，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剑星就已经以茶相逼了，再问不是多此一举。 端起自己手中的那杯茶，对着剑星喝了一口，意思很明显。 剑星脸上有些歉意，不好意思的说到“在下实在不知少公爷对茶不了解，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莽撞。” 陈月曦坐了过去，言语间有些盛气凌人。 “剑少爷这是把我月曦架在火上烤，我陈月曦偏偏不吃这套，剑少爷还是另找人选吧。” “再加一万，这个事还望少公爷不要推辞。” “十万，拢共十万，我就蹚了这趟浑水。”陈月曦有些玩味的看着剑星，他只想把利益最大化。 “嘶”剑星到吸一口冷气，陈月曦的话让他大吃一惊，他以为能忽悠住陈月曦，没想到陈月曦好像看明白些什么一样，十万兵刃显然超出了他的预算。 “少公爷胃口太大了吧，十万兵刃不可能，最多七万。” “十万，我陈月曦的命不值这十万吗？”面不改色，仍旧淡淡说到。 就在这时，茶童把两杯茶端了上来，置于二人面前。 “七万，再多我真办不到了，月曦公爷理解理解。”剑星脸上多了分苦涩，再多给，背后那位知道了，他剑星也完了。 剑星的话，他的表情，陈月曦看在眼里，尽管陈月曦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苦涩的紧，老杜的话，显然已经正确了。 “九万，不能再少了。” 剑星又想了想，咬牙说到 “八万，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也拿不出来。” 双方都在退让，陈月曦却明白了，剑星手里的东西不少，现在是陈月曦在暗处，剑星在明处，剑星不知道陈月曦怎么想的，陈月曦大概明白了剑星一些想法了。 沉思了一下，陈月曦端起美人恩，站了起来。 “九万外加器械一千，行，我就喝下这杯茶，不行，我就走人。” 看到剑星没有回话，陈月曦作势，放下茶，就往楼梯口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