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六月晴天》 楔子 童年 7岁 “程望舒,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一个穿着跆拳道服的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对着穿着红色舞蹈服的小女孩说道。 “李维桢你是不是也太小气了!不过就是我笑话了你一下,你都有好几个小时没有理我了!”小女孩也插着腰,昂着头丝毫不输气势的说道。 “哼!我不跟你说话!也不跟你一起玩!以后就说咱们俩不认识!”纯白色的跆拳道道服穿在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身上,倒是透出丝丝的气势来。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舞蹈课的时候也哭鼻子了,我今天还被老师打了,你看看我的小腿都被打红了那?”女孩一边用着软糯糯的声音说着,一边拉着小男孩的衣袖来回的摇晃着。 男孩虽然别扭着不肯回头看,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斜着眼睛张望过去,嘴里还疑惑的问着:“是么?” “是的!是的!你看看!”女孩把小腿伸了出来,小腿上有着几条细细的红色痕迹,看起来还有些浮肿的样子。 “你们教练怎么也这么讨厌!等我长大了,我会学会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功,我就把那些欺负你的坏人都打跑!”小男孩看着小女孩腿上的伤痕严肃的说着。 “那你不生气了么?”小女孩蒲扇着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歪着头看着小男孩说道。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勉强的原谅你一下吧!但是你不能把我今天被教练追着打还哭鼻子的事情说出去!”小男孩还是倔强的说着。 “好!我答应你!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不!我要做你的英雄!一辈子保护你!” 12岁 “程望舒,你小心一点,别从树上掉下来!。”李维桢的话还没说完,就看一个红色身影从树上摔了下来,但是女孩的身形也算灵活,在地上滚了两圈就停了下来,除了膝盖上擦破点皮,倒是也没有受什么大伤。 李维桢摇了摇头,然后把程望舒拉到一边木桩子上坐下,然后熟练的从包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 程望舒拿起那些瓶瓶罐罐看了起来,然后说道:“李维桢,我们是出来夏令营的,你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碘酒,红花油,退烧药你不嫌沉么?” “天知道你程大小姐什么时候会生病?什么时候会受伤?我可不想回去被我妈念叨说我欺负你!”李维桢熟练的用生理盐水清理着程望舒的伤口,然后涂上药水,最后贴上创口贴,动作一气呵成,把旁边的同学都惊得目瞪口呆。 李维桢整理好了东西,无奈的向周围的同学说道:“我这也是被逼无奈。” 小学毕业的夏令营是程望舒期待好久的活动了,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旅行的一个星期,她兴奋极了,像了只野猴子,上窜下跳的,程望舒是开心的很,李维桢可就是度日如年了。 李维桢看着程望舒一会上树,一会爬山,看的是心惊胆战,如果程望舒在这个旅行中出了什么意外,他会被自己的那个妈烦到死。所以李维桢在出门前把所有程望舒可能受伤生病的药都带上了,他还美名其曰:“有备无患。” 大概是因为没有城市光污染和雾霾的原因,郊外的星空看起来格外的清澈明亮,晚风夹杂着树木的清香,此起彼伏的虫鸣和蛙声和点点的萤火虫的光亮围绕在身边,森林和夜空练成一片浑然。 程望舒纤细灵活的身影穿梭在点点荧光之中,她银铃般的笑声不由得让李维桢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她像一只蜻蜓,又像一只蝴蝶,在荧光之中飞舞。 李维桢又一次的证明了在程望舒身上,从来只有“始料未及”没有“有备无患”,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程望舒突然捂着肚子蹲下,额头的汗珠让李维桢知道她一定不是装出来的,看着程望舒的样子,他一下慌了神。 程望舒觉得腿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用手摸了一把,发现一手的血,顿时就吓得哭了出声:“李维桢,我怎么留了这么多血,我是生病了,快死了么?是不是我的血流光了我就死了啊?我还想回家吃我妈做的红焖肉那!” 李维桢也吓慌了神,虽然他学了一些包扎和消毒的方法,但是他也才12岁,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但是他还是把吓哭的程望舒抱住,然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不会的,你放心如果你的血不够留我就把我的血抽出啦,然后再给你打进去,那样你就不会死了。” 听了这话,程望舒果然就不哭了,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显得程望舒的眼睛更加的清澈明亮。 “我们先去找郭老师,郭老师是那么聪明的女孩子,郭老师一定有办法的。” 郭老师看着这两个表现不太正常的孩子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平常调皮的程望舒此时像个乖宝宝似的披着李维桢的衣服捂着肚子站在李维桢的身后;而平常一向淡定的让自己觉得他就是个披着小孩子皮囊的小大人的李维桢此时却紧张兮兮的说着“程望舒可能要死了。程望舒流了好多血的话。” 听了这话郭老师就大概知道程望舒发生了什么,她想把程望舒带走,却被李维桢阻止了,只得跟李维桢说:“把望舒交给我,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早上我保证望舒会好好的。” “真的么?”李维桢的表情严肃看的郭老师一阵羡慕,这青梅竹马的感情就是不一样。 “郭老师向你保证,明天早上望舒就会好起来了。你现在可以把望舒交给郭老师了么?”看着李维桢不舍得松开的手,郭老师不禁感叹,这么小就开始护妻,长大了可还了得。 李维桢一晚上都在惦记着程望舒,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天亮之后第一个冲去了郭老师那里去看程望舒,程望舒得起色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但是眉头还是皱着。 郭老师跟李维桢说了一堆注意事项,不要让程望舒接触凉水,不要跳起来,不要让她着凉感冒。李维桢问了为什么,但是郭老师却怎么也不肯回答,这让李维桢十分的呕火,于是暗暗决心要做一名医生。这样就能很好的照顾好这个笨蛋了。 楔子 少年 15岁 “程望舒,我今天不能送你回家了,你先自己回去吧。”男孩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一边站在桌子上擦着黑板,一边对身后长相清秀的女孩说着。 “怎么了?今天不是你做值日啊?”女孩一边把一个整理好的粉色书包放到一边,然后又拿起身边的水蓝色书包整理起来。 “赵老师说明天有领导要视察,但是咱们班的板报还是上个月的主题,让我留下来把板报换了,估计要弄好久,你就先回家吧,回家之后给我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一下,让她晚点做饭,我可能得晚一些才能回家。” “嗯,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女孩正准备拿着书包回家的时候,男孩突然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然后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套在了女孩的身上,男孩的个子本来就高出女孩一头,加上校服很大,所以套在女孩身上差不多把大半个身子都裹了起来。 “快下雨了,你把这个披着,快点跑回去,别着凉。” “嗯,我知道了,你要不要我来给你送个伞?” “不用,你不是说我是从井里爬出来的么,怎么用的上伞这种东西。”男孩毫不在意的说着。 “好!贞子叔叔!”女孩笑着走出了教室。 天空被黑黄色的云紧紧的压着,空气中潮湿炎热的味道钻进身体里十分的不舒服,偶尔还会有若隐若现的雷声,“这雨看来会下的很大吧。”程望舒者想着,大步的向外跑去。 程望舒到家的时候,雨突然就下的大了起来,她赶忙拿起电话播出一段熟悉的数字。 “您好。”电话那头是个沉稳厚重的男声。 “叔叔您好,我是望舒,赵老师安排李维桢在学校做黑板报,他可能需要晚一会回家。” “昂,是这样啊!我和你阿姨准备出差了,本来想着他回来我们一起去到你们家的,维桢妈妈应该已经跟你妈妈说过了,他这几天可能需要在你们家借住一下了。” “嗯,好的叔叔,我妈妈还没有下班,那我一会儿回学校去找他一下。” “那就辛苦你了。” “没关系的叔叔。” “我们要去赶飞机了,就先挂了啊。” “嗯嗯,好的叔叔,您和阿姨一路平安。” 外面的天渐渐阴沉下来,雨也下的越来越大。程望舒看着窗外,约莫着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李维桢的板报应该已经完成了。抓起椅子背上的李维桢的校服外套,找了两把伞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程妈妈回来了。 “望舒,你带着伞去哪啊?” “李维桢在教室做板报,我刚给李维桢他们家打电话,李叔叔说,李维桢要在咱们家借住一段时间。” “嗯,是有这么回事,她妈妈昨天给我打电话来着。” “外面正在下大雨,我去给他送伞,正好把他接回来。” “那你赶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还没等程妈妈的话说完,程望舒就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雨水砸在伞面上砰砰作响,程望舒飞快的跑着,希望他没有冒着大雨回家。 程望舒跑到学校的时候教室的灯已经关了。 “他大概是回家了,去他家找他吧。”程望舒这样想着,然后转身向李维桢家的方向跑去。 李维桢到家的时候看到了父母留在了桌子上的纸条,知道了父母出差的事情,自己要借住在程家的事情,于是给程家打了一个电话,听到程望舒去学校找自己,李维桢赶忙挂了电话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冲出门去。 一想到那个傻丫头没有在学校找到自己,一定不会回家的,肯定在往自己家跑,李维桢的脚步也越发快了起来。 锋利的闪电划开黑色的夜幕,轰隆的雷声听起来也愈发的近了起来,两个人都在朝着对方奔跑着。 在轰隆的雨声中,程望舒听见刚刚路过的巷子中好像有人在哭喊的声音,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她停下来真的听到了一个女孩哭喊的声音,她举着伞试探的向巷子深处走去,哭泣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程望舒瞪大了眼睛,一个女孩被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男人压在身下,那个男人用手死死的捂住女孩的嘴,但是并不能阻止女孩的哭喊声从指间流出。 那个女孩也发现了程望舒的存在,她本来的绝望的眼睛里向程望舒发出求救的信号,程望舒用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而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跌坐在巷子口。 李维桢发现程望舒跌坐在雨中,雨伞被扔在了一旁,一脸惊恐的向后退着,又加快了速度。 他发现这一幕的时候,一把用手遮住了程望舒的眼睛,然后快速的带着受惊的程望舒,向着家的方向跑去。他听见了身后那个女孩的哭救声,但,对不起。 回到李家后,李维桢给程家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说等雨小一点了他会带着程望舒打车过去,程妈妈觉得雨太大了,就让她们先住在李家,表示自己做好饭会送过去。 不知道时被雨淋病了,还是收到了惊吓,程望舒从回来就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而且一直在做噩梦,李维桢就一直守在床边,程妈妈来的时候安慰他说程望舒平常也爱做噩梦,被雨淋一下生病了也没什么大事,让李维桢回去睡,他则是怎么也不肯,程妈妈也就随了他去了。 程望舒醒来发现李维桢就坐在地上,睡在她的床边,衣服还是昨天的那身,于是轻轻的摇醒了他。 “笨丫头,你醒了,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李维桢把手向程望舒的额头探去,却被程望舒躲开了。李维桢的手僵在了那里,她从来没有躲开过自己的亲近。 程望舒扯出一个笑容,他从没见过的笑容,但是他却知道她不开心。 “我没事,你有没有跟我妈说什么?”程望舒依旧微笑的说着。 “没有。” “嗯,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我们谁也不告诉。”程望舒伸出了小指,示意李维桢打勾勾。 李维桢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是决心把这件事情隐瞒起来,所以只能伸出小指跟她勾了勾手指。 “既然,她说这是秘密,那就让他帮他守护这个秘密吧。”李维桢想。 16岁 “下学期就咱们就文理分班了,都回家跟家长商量一下,下周家长签字以后把文理分科表交上来。” 李维桢用手肘撞了撞程望舒的手臂,小声说道:“笨笨,学理。” 程望舒白了李维桢一眼然后说道:“首先,你不要叫我笨笨,其次,虽然我一个艺考生学文学理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我是学习不好不是傻,我得有多想不开去学一些现在9科成绩里倒数三名。” 听了望舒的话李维桢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缓慢将身体转向程望舒然后缓慢的说道:“你确定,要去学文么?” “贞子叔叔,你要知道我对理科是真的没天赋。”看着李维桢用这么慢的速度跟自己说话,程望舒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里每次程望舒朝李维桢借作业的时候,他都会严肃的问一次:“程望舒,你确定学文么?” 当然程望舒说一次确定,作业也只能程望舒自己做了,李维桢还强词夺理的说:“反正你学了文以后,就不能抄我的作业了,你的提前习惯这种生活。” 程望舒以为一周过去,李维桢的气也该消了,结果没想到在交文理分科表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文理表的时候还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程望舒就那么想学文么!”程望舒从来没有见过李维桢发那么大的脾气,他扔下手中的东西气冲冲的走出教室,程望舒见这样子也赶忙追了出去。 李维桢坐在大树下的台阶上,用手抓头发,程望舒走到他身边:“贞子叔叔,你怎么了?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你为什么非要学文,跟我一直在一个班不好么?”李维桢还是问出这就话了。 “李维桢,我已经不是那个10岁时候需要你照顾的小孩子了,我长大了,我也有我的选择,我选择学文不是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我不像你……那么聪明……” “我可以帮你的啊!这么多年哪次考试我让你一个闷头学了啊!” “李维桢,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再需要你一步一步教我我该怎么做了!而且你为什么非要我学理,你难道就不能学文了么?”程望舒说着说着也有些生气。 “对!我就是不能学文。”这是李维桢第一次吼程望舒,他生气!他生气这个笨丫头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学理,因为文科的医科大学太少,专业也太少。 “李维桢,你吼我!你行!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本来就是程望舒的一句气话,结果李维桢当了真,真的就好久没有出现在程望舒的身边。 当然李维桢如果知道这段时间的“消失”会差点把自己的笨笨拱手让人,李维桢大概是会后悔死的吧。 第一章 你好,我叫程望舒 你好,我叫程望舒 “我是个奇怪的人,嗯,其实是古怪。常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所以自然觉得人缘不好也算不上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这大概是程望舒在高中时期对自己最贴切的评价。 “你好,我叫程望舒,清河三中,高中二年级。是的就是那个诗人“戴望舒”的名字,取自《离骚》的那句诗“前望舒使先驱兮”。外公是个迂腐刻板的老师,所以取了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名字,我曾经一度怀疑我这男孩子一样的性子,就是因为这名字。” 动过改名字的心思,但是自从初中三年级之后便越发的珍惜这个名字了,因为这是自己跟他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小舒舒,你又对着打篮球的这群傻小子流什么口水那!还有,你能不能把你这大长头发剪一剪,真的是太难看了。” “我好不容易养了这么长的头发,而且我觉得它挺好看的啊!” “好看什么啊!跟女鬼一样,你本来就是个小矮个,还留这么长的头发。” “我说建议归建议,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这个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眼睛大大的女孩是程望舒的死党,兼损友,陈诗铭,这是个实打实的学霸,大榜前十,班级前三,实际上是在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游荡,唯一一次第四名,还是因为语文卷子合错分了。程妈妈十分支持程望舒跟这样的“好孩子”一起玩。 因为,程望舒是个中等生。 “好吧,我承认我偏科,而且非常严重,通常语文+数学150分,历史+英语100分,政治+地理120分。” 程望舒常常解释:“英语是历史遗留问题,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没有及过格。数学她是真的认真的学过的,大概是真的没天赋吧!至于29分的地理只能怪那个老太太实在太讨厌,开学的第一节课就因为自己在做语文卷子让自己罚站,所以地理课就被自己变成了吃东西,聊天,睡大觉的好日子了。” “话说,打的这么菜你还看的这么来瘾,这里面有你喜欢的男生么?” “没有啊,我只是单纯喜欢看阳光下打篮球的男生,不是某个男生,就是觉得打篮球的男生很好看。”要是真要让程望舒说是出什么理由,大概她也不知道,就是一种习惯吧,习惯看那个男孩打篮球。但是,自从上次分班吵架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哥哥们喜欢打篮球,小的时候我经常坐在他们操场边上看他们打篮球。”因为那个人说她是吸球体质,让她坐在篮筐后面,自己就能进球。 “行了!别犯病了,上课了,你又打算被孙宁骂么,下午有英语课,你单词背了么?” “什么时候留的考单词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早说你会背么?赶紧回班级班级背单词吧。”陈诗铭看了一眼程望舒,拿起书包向教室走去。 “你别走啊!等等我啊!” “程望舒,孙大脑袋让你去办公室!” “什么事啊?”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孙大脑袋在发脾气,你自求多福吧!” “你看见我成绩了么?” “卷子刚刚发下来,你回座位自己看呗!你快点去找孙大脑袋吧,去晚了他会更生气的。” “哦哦哦,好的,谢谢了啊!” 语文127,数学1分,英语26,地理56,历史92,政治89。一张张试卷上的分数,看的程望舒的心好像在做过山车。 “我的妈呀!你咋考出来的一分的成绩啊!”陈诗铭尖锐的声音震得程望舒的耳朵疼。 “唉,今天回家少不了让我爸揍一顿的宿命了!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孙宁办公室,估计又是好几个老师的三堂会审......” 程望舒的班主任是个身材胖胖的带着大大眼镜框的青年男人,虽然外表萌萌的,性子可一点都不可爱,经常罚抄英语单词,嗯,就是那种用大白纸抄每个单词100遍的那种。 毕竟数学老师不是班主任,所以笑笑撒撒娇,再加上许老师本身就是个温柔的男老师也就不会对程望舒1分的数学卷子过多的苛责,程望舒觉得他大概是认为这个孩子没救了。 但是孙大脑袋就不一样了,他总拿着语文成绩说话。 “你说你,你把学语文的精气神拿出来学学英语,也不至于打出来26分的成绩啊!还有数学,你就是全选c也能得几分啊,这怎么考出来的1分啊!你是没答卷子么?” “我答卷了,但是谁知道我这么厉害能成功的绕开所有的正确答案啊!”程望舒颤颤巍巍的拿出那1分的数学卷子。 孙大脑袋看着密密麻麻写着字的答题卡,皱着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那唯一的1分应该也是阅卷老师心疼她两个小时写了那么多字给的“亲情分”。 “你得有点抓点紧了,实在不行让你父母给你补补课吧,你的其他成绩都算班级前几名了,这数学和英语实在太差了。”孙宁的说话的语气还是透出那种作为班主任的叮嘱。 “好的,回去会跟他们说的。” “咋了,这咋还不回家?你该不是不敢跟你妈说你的成绩吧!”陈诗铭看着程望舒紧紧皱着的眉头,还是很担心的问道。 “我妈倒是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唠叨两句,主要是我爸,我觉得我爸会打死我的!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那好吧,我先走了啊!”陈诗铭出门时,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的程望舒。 秋天的夕阳,阳光透过教室玻璃窗洒在身上暖暖的,夹杂着落叶的风吹起蓝色的窗帘,总让人觉得很放松。 “程大小姐,这又是伤感什么那?怎么放学没来找我!” “宋学霸,你高二的数学笔记可以借我不,不不不,可能高一的笔记也得借我,我考了1分!”程望舒的语气里满满的无奈。 “好!”他笑着用手摇了摇程望舒的脑袋。 “没了么?正常作为一个学霸兼学长不应该跟女孩说:”我帮你补习么?” “你觉得我给你讲你能听得懂么,而且,我不认为跟你在一起我可以认真学习!”说着,他慢慢的俯身贴近程望舒,就在他的呼吸洒在程望舒的脸上的那一刻,站直身子,拉起程望舒便向教室外走去。 “喂,干什么去啊!”程望舒慌乱的拿起书包,被他拖着走出教室。 “去打球!” “你去打球为什么要拉上我?我还要回家挨揍那!” “给我拿表!” “你把表放在书包里不行么?” “很贵!你可以不那么多废话么,一会我送你回家,我保证你今天不会挨揍,放心吧!” “到了操场才知道,他跟朋友约好了打球,因为看我没去找他,所以特意来班级看我的。”程望舒的心中有着些感动悄悄的晕了上来。 “宋然,快点!怎么?又带着你的小女朋友来虐我们这些单身狗了!” 听到“小女朋友”这几个字的时候程望舒的心头还是萦绕些说不出啦的感觉。 “别瞎说,这是我妹妹。” “哎呦喂,什么哥哥妹妹的,当咱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啊!”高中的男孩子身上总带着一股子青春的味道,阳光打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总会比平常看起来更高大一些,爽朗的笑声环绕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帮我拿表!”他把手表递给程望舒的样子就跟第一次跟望认识的时候一样。 他叫宋然,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操场上,程望舒坐在一边看他们打篮球,他们以为我是谁的女朋友,问了一圈,最后他走向程望舒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可以帮我拿一下手表么?” 大概时觉得,坐着也是坐着,帮个忙也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情,就应下了。 宋然的个子很高,人也长得很干净,在金黄色的夕阳的余晖里很好看。加上程望舒很喜欢看男孩子打球,所以会打篮球的男孩子就是自带美颜滤镜和金边的,他会偶尔看一眼程望舒,然后给她一个明媚的笑容。 大概是看出来程望舒有点着急的样子,所以宋然没打多久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不打了么?” “再打下去,程大小姐就要冒烟了!不打了,送你回家。”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爸不打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个脾气,这要是知道,我考1分会把我腿打折的。” “山人自有妙计!” “啊,你不要弄乱我的头发啊!而且你刚刚打球来着手多脏啊!” “哎呀,别梳了,都放学了,散开吧!好看。” “好吧,扎了一天抻的头皮疼。今天在我家吃饭吧!你爸不是不在家么。” “是啊,我就是打算去蹭饭的。”本来就是客气一下,结果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不客气,程望舒扔给了宋然一个白眼,便摆弄着头发向家的方向走去。 “妈,我回来了。宋然他爸不在家,他晚上在咱家吃饭。” “阿姨好,打扰了。”宋然本身学习好,再加上人还长得高大,程望舒的妈妈对这个男孩子时喜欢的不得了。 “这孩子说什么客气话那,阿姨还得谢谢你看着望舒学习那!”程妈妈看着宋然的眼睛都弯成一条缝。 “程望舒,你考试成绩出来了么?数学卷子拿出来,我看看。”程望舒看着自己亲妈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心中这个委屈啊! 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程望舒用求救的眼光看向宋然,却看见嘴角边居然还带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程望舒颤颤巍巍的拿出来了那1分的卷子,刚想解释什么宋然就抢先开了口:“阿姨,这次望舒的成绩其实还算是进步的。” “考1分还是进步,好孩子你可别安慰阿姨了,一分还算进步!” “我看了一下望舒的卷子她很多的知识点是写对了的,但是这次阅卷方式跟以往不一样,答题结果不正确不给分。” 看着他笑眯眯的跟程妈妈说着程望舒一分的卷子的神情,程望舒不由得感叹学霸就是好啊,看他跟程妈妈说着成绩的样子,就好像程望舒考了100分一样。 因为说服了程妈妈,自然程爸爸也就放过小程程了,程望舒悻悻的逃过了一次胖揍。 “今天谢谢你啊!我还以为今天这顿打跑不掉了那。”程望舒的神情难得的温柔。 “我都说了,今天送你回家,一定不会让你挨打的,叫你放心的。但是我也想问一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考出1分的成绩啊!”宋然的语气的轻松里还带着笑意。 “我也没办法啊!那些字每个字拆开我都知道什么意思,放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了,再加上还有字母,那些字母更是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啊!”程望舒的嘟着嘴,笑声嘟囔的样子可爱极了,看着这样的程望舒,宋然的心绪里突然有些烦乱。 “你干嘛打我啊!”宋然用食指拳成圈在程望舒的额头弹了一下。 “因为你笨啊!”宋然的语气里的笑意更多了些,程望舒跳着想还击过去,奈何她本身个子就不高,踮起脚才刚刚能摸到他的额头,他轻轻一歪身子就躲开了。 一阵风吹过,便起了一阵的寒颤,刚刚出门着急,怎么就想不起来穿外套那。程望舒正埋怨着自己,便听到宋然关切的声音。 “冷了吧,别送了,快回去吧。” “这个时候不应该你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么?” “我的上衣并不能遮住你吹在冷风里的腿,快回去吧,膝盖都冻红了。”说着话,宋然两手抓着程望舒的肩膀把她向后的方向推去。 “那我回去了?” “去吧,快回去吧!” “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望舒。”程望舒刚想往家跑,就听到宋然叫住她的声音。 “嗯?怎么了?” “头发就这样散着吧,挺好看的。” 程望舒侧头看了一眼头发,用手撩了一下长发。“本姑娘我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连头发丝都是美的。”他喜欢长发么?应该是的吧。程望舒小声嘟囔着。 “是!程大小姐最好看,快回去吧!外面冷。”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和宠溺。 “望舒。” “嗯?又怎么了?” “明天会降温,及得穿厚一点。” “知道了,你快走吧,真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虽然程爸爸的面色依旧是不太友善,虽然不用挨打了,但是想来他也是生气的吧,所以程望舒的早餐吃的就是个样子,其实就喝了几口米汤就赶紧跑出来了。 “早上好啊!刚刚有一个男生来给你送早餐了,那是你什么人啊?”陈诗铭一脸八卦的问着。 “啊?个子很高的男生么?” “嗯嗯,个子是挺高的。” “嗯,那是我哥。”哥哥么,大概是的吧,他向别人也是这么介绍我的。程望舒觉得跟陈诗铭介绍宋然也没有什么问题。 桌上摆着温热的牛奶和包子,这算是雪中送炭吧。 “铭,牛奶喝了吧!” “你不喝么?” “别人送的,我不爱喝纯牛奶,而且这么有营养的东西就应该给你们这种学霸用来补身体的,我喝了就浪费了。” “你昨天回去挨骂了么?”陈诗铭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囫囵着问着。 “本姑娘昨天逃过一劫,昨天宋然来我家吃饭,然后帮把卷子整理了一遍,很晚才走,也不知道他给我爸妈灌了什么迷魂汤,总之我侥幸逃过去了,你手里的牛奶也是他送来的。” “他对你还挺好的啊。” “那是本姑娘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他对我挺好的啊。也确实挺好的,他哪里都好,不是学习上的好,是那种自信,甚至骄傲,他也是该骄傲的吧,他那么好。”这么想着程望舒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第二章 我总也追不上这短短的3纳米秒 学校总喜欢搞一些形式主义的文艺汇演的活动,每次上台表演的学生都是固定的那么几个人,程望舒也不幸成为其中之一,用她的话说就是:“不想跳舞,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跳,单纯的不想在这样的舞台,当做表演跳给大家看,又没有办法不参加,所以选了个大合唱。”关于这样的理论,陈诗铭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宋然,你们班有报名文艺汇演么?想来你们既是高三,又是重点班,也没时间参加这种活动吧。” “我们班有人参加,但是我吧没参加。你要跳舞么?”宋然对于看程望舒跳舞还是有点兴趣的。 “没有,我去参加了大合唱,你会去看么” “看情况吧。”大合唱?听到这样的回答宋然的心里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有趣的紧。 “哦,那好吧。” “对了,我们班从下周开始就开始上晚自习了9:30放学,不用等我放学了。” “是强制的么?” “不是,自愿的,我们学校每年都有这样的传统,高三年级的学生可以自愿留下来上晚自习。” “是这样啊......”果然学霸的世界跟我这种中等生还是不一样的。 “望舒。” “嗯?怎么了?” “你有想过去哪里上大学么?大学上什么专业?” “嗯,还没想好,我文化课成绩与不太好,艺术生大概就是那些艺术院校,但是我父母不想我离家太远,至于专业的话,舞蹈表演吧,明年这个时候就要准备联考和艺考了。” “你那?” “我想学医,妇产科。” “哈!你一个男的去做妇产科医生,我怎么就理解不了你们这种学霸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呐?” “那你想去哪个城市啊?” “不知道,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要能离我父母远一点就行。待在他们身边快喘不过气了,我妈连我的日记本都要翻出来看一看,美名其曰:我是你妈,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我还不能看看么。” “如果觉得不开心,你可以跟我说说出来的。”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同情和怜惜让程望舒的自尊心受到的打击,“我什么时候是需要别人同情的人了。”程望舒倔强的想着。 “没有啊,哪里有什么不开心啊。我回家了,肚子好饿。”程望舒笑着对他摆了摆手,然后飞快的跑回了家,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街上。 谁也不知道程望舒是怎么想的,当他说出来可以跟他说说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的程望舒,眼泪差一点就从眼眶里跑出来了,可是在眼泪就要滴出来的那一刻就被她硬生生的憋回去了,转而换成笑容满面。 程望舒从楼梯间的窗户里向外看,正巧碰上了他看向她的眼神,又是这种略带怜惜让人讨厌的神情,心里没来由的生起一股火,便扔下他的眼神慌忙的逃回了家里。 宋然站在楼下碰上程望舒眼神的那一刻,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这个女孩总是用着最美的笑容,最明亮的眼神看着她,她在她的周围竖起一道墙,是他怎么也穿不过去的墙。 “我和你爸爸下周去一趟哈尔滨,给你爸爸看病。” “好,我去舅舅那里住么?” “不用,你奶奶说来家里陪着你。” “就奶奶自己来么?爷爷那?” “不是那个奶奶,是你亲奶奶。” “哦,好。”程望舒低着头扒拉着饭,不敢接话,不敢对所有的安排有任何的异议。 父亲已经病了半年多了,身上起黄豆一样大的疹子,期初只是几个小疹子,有些痒,后来满满的长满了小腿,父亲经常半夜起来抓,抓到腿上的皮肤溃烂,血肉模糊,大概是病折磨的,父亲的脾气也变得更加的阴晴不定。 一周后,奶奶如约来到家里照顾程望舒,她一向挑嘴,虽然奶奶的饭做得不算难吃,但是还是吃的不习惯,所以吃的比较少,为了保持身材,零食也不太敢吃。 因为从来没有跟奶奶这样两个人相处过,所以也没什么话说,吃过晚饭后就回卧室去学习了。 “咚咚----” 程望舒回头看见奶奶端着一杯还微微冒着热气的牛奶。 “望舒,我看你晚饭吃的也不多,所以今天去超市买了点牛奶。” “谢谢。”程望舒头也没抬的接过牛奶放在桌子的一边。 听着这个老人小心翼翼的退出的房间,又小心翼翼的关上的房门,程望舒的心底涌起几分嘲笑。不禁想起如果是外公在的话,一定不是这样的,他一定坐在我身后的床上拿着一本书看着,然后发出超级响亮的呼噜声......她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温和许多,可能这是她所有记忆里最温暖的一段了吧。 等程望舒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多了,程奶奶坐在床上对着电视睡着了,她才发现电视被设置成静音,大概是怕电视声音太大吵到她学习吧。 看到这一幕,再多埋怨的心,也被温暖了一下。 “望舒,你出来了啊!准备睡觉吧!” “不用等我的,你累了就先睡吧,还有这个房子虽然是租来的,但是因为是学区房,所以隔音做的还算不错,你晚上看电视正常放声音就可以,而且我学习的时候会带耳机,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没再听她说什么程望舒便转身回了房间。她没发现她的语气里暗暗的添了几分的关心。 “宋然,我觉得我现在在家住着好像住旅馆一样。”程望舒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不一会手机短信的铃声就想起来了,他总是这样,我打给他的电话一定是响铃三声之内接,发过去的短信,就算是他有很重要的事情,也会回复我一句“我很忙,一会说”。这样想着,程望舒的心里总是觉得这个男孩很好,很优秀。 “怎么了?有人照顾不是很好么?” “说是我奶奶总共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她刻意的讨好让我觉得特别别扭。”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如果睡不着就起来背背英语单词或者课文。” “你个变态,我去睡觉了。晚安。”被宋然这一段打趣,程望舒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小孩子,还能依稀看出程望舒的样子,“好久不见了那。” 第二天起来的早餐做了尖椒炒肉和米饭,能看出来这个老人是特意留意过她的口味,知道她喜欢吃肉,但是程望舒早餐一向吃的不多,只稍稍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以后早上不用专门帮我做早饭了,把昨天晚上的剩菜热一热就行。” 程望舒无视她的脸上的失望,便解释道:“我早上起得晚,一向没什么胃口吃饭,不用那么费事。” “没关系,这么多年也没照顾过你,做个早饭不费什么事的。奶奶的饭你吃不习惯吧,给你点钱你饿了就自己买点吃的。”说着她将一张崭新的100元钱塞到程望舒套的口袋里,便转过去收拾碗筷。 “我妈给我留钱了,够用的。” “那就当成奶奶给的零花钱。” “那好吧,等我爸妈回来,让爸爸还给您。” “望舒,如果是你外公给你钱你也会计算的这么清楚么?”这个老人的语气里的失望和难过让程望舒觉得很不舒服。 “您想多了,您跟外公不一样,而且外公在的话......”剩下的话程望舒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便拿着书包跑了出去。 “四哥,你折了这么多星星是为了四嫂么?四嫂是哪个学校的啊” “不是咱们学校的,是二中的。”他叫凌岳,是个看起来有点“娘气”的男孩,瘦瘦的,说起话来也文文弱弱的,戴着厚厚的眼镜。 程望舒不喜欢跟这样的男孩交朋友的,总觉得这样的男孩少了一点男孩子的阳刚之气,但是凌岳是个很特别的男孩子,对每个人都笑呵呵的,对程望舒这个另类也总是笑呵呵的,不由得让程望舒也对这个男孩添了几分喜爱。 “他们在干什么啊?我看咋都在这叠星星啊?” “四哥说要给四嫂准备圣诞礼物,大家看着有意思就都拿起来一起叠着玩,你也一起啊!”陈诗铭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我一部分。 “哦哦哦,好啊好啊!” 程望舒的政治其实学的还是不错的,但是可能是脑回路跟别人不太一样,哲学这一部分就好像陷进莫比乌斯环一样,既不知道出口,也找不回来时的路。 “不光是哲学,好像我的人生也是如此,我坦坦荡荡的走在路上,望不见路的尽头,回头也仅仅是白茫茫的一片。”程望舒常常这样想着。 “程望舒,来这题选什么?” “啊!哦,选二号b。” “好,以后程望舒做的哲学题可以作为错误答案排除。”这样的一句话引得全班同学都笑了起来,程望舒也觉得十分有趣,因为已经哲学这一部分的选择题似乎就没有做对过。 “我们来看一下啊,它的问题是下列关于相对静止的说法正确的选项是?人不能两次跨进同一条河流。辩证唯物主义运动观认为,运动是物质的根本属性和存在方式,世界上不存在一成不变的事物,只有永恒运动着的物质。” 我们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光线反射到眼里的样子,但是光线反射到我们眼睛需要时间,所以我们见到的太阳,是8分钟之前的太阳,见到的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见到1英里之外的建筑,是5微秒之前存在的,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见到的也是3纳米秒以前的你。我跟你中间总隔着这短短的3纳米秒,我总也追不上这短短的3纳米秒。 第三章 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的 秋天的阳光夹着凉爽的秋风舒服极了,金黄的树叶落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软的,还有细细碎碎的声音,我极喜欢秋天这样的季节的,寻了个能够晒到太阳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金黄色太阳缓缓地落下去,天空渐渐的染起一层青蓝色。 “程大小姐,你已经坐在这里半个小时,如果我没有看到你坐在这里,你还打算在这里坐多久?为什么不回家?”他的声音总是暖暖的,语速慢慢的能让人听清楚每一个字。他用手轻轻的揉揉程望舒的头发然后缓缓坐在程望舒的身边。 “你怎么知道是我坐在这里?你不是在上自习么?”因为已经放了学,程望舒的头发本身就很长,每天扎马尾坠这头皮很疼,所以一般放学她就会把头发散开,这样的黑发被风吹起的时候很好看。 “已经放学一个小时了,操场已经没有人了,一眼就能看见有人坐在这里。” “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万一是别的什么姑娘那。” “就当来碰碰运气了,如果不是你就当出来透口气。怎么了又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了?”其实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看着她回家的背影。 “没什么,就是不想回家,家里好像旅店,家里的人太陌生,太别扭。”程望舒用手笼着被风吹起的头发,她的很干净的洗发水的味道围绕在宋然的身边,他的心里被吹的痒痒的,几次向拍向她的手又在她没发现的时候收了回来。 “那不是你奶奶么?为什么只见过几次面?”他叹了一口气,握了握双手说道。 “我也不清楚具体的事情,只知道我爸一出生,她就扔下爸爸离婚了,这么多年她也没来看过我,上次在学校门口遇见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认出来我。”程望舒的嘴角露出了几分冷笑。 “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跟你没关系啊。” “但我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也亲近不起来,她对我的态度不相识一个祖母对孙儿的宠溺和亲近,更像是一种愧疚和补偿。今早还给了我100块钱,说是零花钱。” “如果不想亲近那就别勉强自己了,正常的过你的生活就好了,不要把这些事情当做负担。”他的声音依旧带着淡淡的温柔,他跟程望舒说话的语气总是温温柔柔的,偶尔还带着几丝宠溺和亲昵。 “走吧,送你回家。”他拿起了程望舒的书包站了起来。 “啊,等会儿......我腿坐麻了,好疼!”小腿的刺痛感让程望舒的表情都变形了。 “你还能再笨一点么?”虽然是埋怨的话,但语气里都是满满的宠溺。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不用了,让我缓一下,应该就会好了,你也不用送我回去的,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万一你要离家出走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了。你快回去学习吧。” “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就算回去学习也不会安心的,你家又不远,我送你回去再返回来也用不上多少时间。”说着,便拉着程望舒的手腕往家的方向走去。 程望舒就任着宋然拉着她的手腕走着,她抬头看着这个大男孩,心中有了几分窃喜,这份霸道大概只属于她一个人吧。 “奶奶,我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明天要不我去接你放学吧!” “您可千万别去,我已经上了高中了,今天班级大扫除,加上我有点作业不太会,让同学给我讲了讲题,所以回来的有点晚了。” “你爸妈刚刚来电话了。” “他们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说是还要在哈尔滨待一个星期,有报告没有取。” “昂,好,我一会儿给她们打电话。” 也是难为这个老人了,晚饭一看就又是精心准备过的,茄子炒肉,豆角炒肉,都是程望舒爱吃的菜,为了不让这个老人太伤心程望舒也努力吃了很多。 晚饭过后程望舒正准备洗头发,奶奶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帮你洗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她没有过多的坚持,悄悄的回了客厅。 程望舒一边夹头发,一边跟父母通着电话。最后还是不忍心看那个老人失望的模样,还是同意了她帮自己夹头发。 “妈妈,奶奶说你们俩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我爸爸的病怎么样?” “嗯,我和你爸爸可能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回去,没什么事,你在家好好听奶奶话,好好吃饭,好好学习。” “嗯嗯,我知道了,电话费挺贵的,先不说了,去学习吧。” “嗯,我把头发弄干就去。” “不是不让你晚上洗头么,容易头疼。” “我会吹干的,不说了,挂了,拜拜。” 奶奶的手法很生疏,夹板烫到了头皮,想来不会特别严重,我从她手里拿过夹板。 “望舒,你以前跟你外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相处的么?” “差不多吧。” “他会帮你梳头发么?” “不会,因为我的长发是我外公去世之后才留起来的。我妈嫌长发不好收拾,所以不让我留,从留头发开始都是我自己打理的。”提起外公时程望舒的表情还是温柔了很多。 “那你姥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啊,头发很白,人也很有趣,小的时候经常带我到处去玩,他对我也很严格,每天都要看书,要看很多书,还会给我做好吃的,从来没不跟我发脾气,小的时候有一次我跑了很远去玩,他找不到我了,都给我爸妈打电话了,回来的时候外公生了好大的气,但是都舍不得打我,可是,他不在了......”什么事情程望舒都可以忍住不哭,唯独提起外公就怎么也止不住眼泪,但又不想奶奶看见她的眼泪,便低着头回了房间。 大概是因为昨天提到外公,让程奶奶觉得可能惹了她的不开心,所以从早上起来程奶奶就不太敢跟程望舒说话,就静静的陪着她吃过了早饭,临走时跟说了一句:“望舒,这些年奶奶没照顾过你爸爸和你,我就想照顾照顾你们。” “您别这么说了,我没生气,只是不太开心。” 程望舒径直拿起书包下了楼,映在地上修长的影子,是宋然! “你怎么在这里?”程望舒惊讶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想了一下虽然放学时间不一样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一起上学的啊。”他映在朝阳中的影子如他的人一样挺拔。 “可是我要是上学走的早怎么办?” “你这个小懒虫怎么可能不赖床,每天几乎都是踩着早自习的铃声进教室的吧。” “走吧,程大小姐,你还有11分钟。”说着便拉着程望舒的走向他的自行车。 “今天如果我不来接你的话你就一定迟到了吧。”我也还是第一次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上一次坐自行车后座是在几年前,外公还活着的时候吧。 深秋的树叶都是金黄色的,朝阳也是金黄色的,他也是金黄色的,坐在他后座的我嗅得见空气中树叶的味道,听得见秋蝉的鸣叫,看着路上穿着天蓝色校服的学生,他们心中都装着一个自己的秘密,或者是一件衣服,或者是一根钢笔,而我的秘密则是一个太阳,唯一温暖着我的太阳。 从那天之后程望舒和奶奶的对话渐渐少了起来,她似乎是怕碰触到程望舒不想谈论起来的事情,而程望舒则是真的对于这个不太熟悉的奶奶没什么可聊的,两个人也就这样都互相“沉默”着过了两个星期。 终于挨到了父母回来了,程望舒以为她会在家一起吃顿饭再离开,但是没想到她给一家人做好了一顿晚饭将钥匙放在家里,趁父母没有到家就离开了,面对这样的情况父亲看起来也没有太多的感叹,只是默默的吃完了奶奶做的晚饭便回去休息了。 “妈,这次看病怎么样啊” “还行吧,先买了药回来吃。” 母亲的样子看起来不想多说,程望舒也不想问下去了,其实,是不敢问下去了,便回了房间。 这些年来程望舒总做着一个相同的梦,梦中她总是在一个迷宫中奔跑,身后总有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追着她……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秋叶就落光了,清河的霜雪积了薄薄的一层,宋然依旧每天到程望舒的家楼下等她一起上学,程望舒更愿意说成他专程来接自己去上课。 父亲的病依旧不见起色,被病折磨的脾气也越来也更糟糕了,在他面前她常常是不能笑,一笑父亲会觉得她在幸灾乐祸,她也不能哭,一哭父亲会觉得她哭丧个脸,程望舒便越发的不愿意回家。 程望舒的性格也越发的古怪,因为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所以常常盯着天空疯狂大笑。 时间久了宋然也看出问题来了常常关心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程望舒就是没办法跟他说她的委屈,只是盯着远处留几滴眼泪,然后擦干眼泪笑着说一句没什么,就是不想回家而已。 他总能轻易看出程望舒的脆弱和逞强,他每次想要给与这个姑娘的安慰,都被这个姑娘拒之门外,她坚强的让人心疼,看着她眼泪他的心好像被堵住了。 “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的,你要学着去面对。”他只能用着最理智的话安慰着她。 “你不明白,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所以能轻易的说出面对。”程望舒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 不知道是他的安慰戳破了程望舒苦苦支撑的坚强而恼羞成怒,还是因为不愿意让宋然看出自己的不完美,总之她发了一顿脾气然后把他扔在冷风里跑回了家。 那天程望舒没有回头看他的脸,所以不知道他的表情是那么心疼,她也不知道这个男孩多想给她一个拥抱。 第四章 最怕字字深情无以回复 接下的半个多月程望舒都会在宋然来接她之前就去学校,不是因为生气,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胡乱的骂了人家一顿。 而就算没有接到程望舒,他也还是会每天来班级看看程望舒有没有来上课,然后把早餐放在她的桌子里,照例程望舒把包子吃掉,牛奶则由陈诗铭拿去补脑子。 “我说,你们俩是吵架了么,这都半个月了,这么有诚意了,你还不打算原谅他么?” “不是吵架,他安慰我被我骂了一顿,不知道怎么去见他。” “你骂了他,他还来每天给你送早餐,这人真的是奇怪,这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没错,尤其是你这种,既是‘女子’又是‘小人’的更难伺候。” “陈诗铭,你可以再毒舌一点么?” “我又没有说错。” “学你的习吧!” 元旦的前两天终于通知“文艺汇演”确定在31号的上午,同学们可以带一些零食来教室,有节目的同学去演播室准备节目,没有节目的同学就在教室里通过电视看直播,相比于去表演,程望舒其实更想在教室里吃着零食看着别人演节目。 “明天是“文艺汇演”今天晚上4:30放学,自习课大扫除,男生负责换水,倒垃圾,打扫教室,女生负责擦玻璃,然后把自己的柜子都打扫干净,马上放寒假了,不要明年回来都生蟑螂了。”孙宁说完了话便拿着他的本夹子走了。 “程望舒,你说孙宁咋这么喜欢吧那么大logo穿身上。”说话的人是程望舒同桌“孙艺华”,因为脸圆圆的身材圆圆的所以程望舒给他起了一个很可爱的昵称“孙西瓜”。 大家都觉得西瓜和孙宁一定有什么亲戚关系,因为两个人从身材上,五官上都十分相像,连姓氏上都同样姓“孙”,于是她特意向西瓜求证了一下,他确定他们没有亲戚关系。 “不知道啊,我也发现了,不光是衣服,裤子,鞋,手机,都一定是超大号的logo。” “你明天是不是得去表演啊?” “是啊,你及得给留点好吃的,我唱完歌就回来,我不在那边待着,太无趣了。” “行吧。” “唉,西瓜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奇怪啊?” “还行吧!刚接触的时候确实是觉得挺“二儿”的,时间长了就觉得其实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 “那你说咱们班女生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嗯,因为你跟男生玩的好啊!” “我只是觉得女生太麻烦,上个厕所都得手牵手,每天还那么多矛盾,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的,而且不确定那句话就说错了得罪了人了。男生就没这种问题了啊,生气了最多打一架就过去了,最重要不会哭唧唧。” “你这话要是让咱班女生知道了,更不喜欢你了。” “算了算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太麻烦了。” “程望舒,你教我唱歌吧。” “好呀你晚上下载一个唱吧,咱俩一起录歌。” 大家都想赶紧把教室打扫然后赶快回家,所以今天的大扫除的速度很快,等到程望舒排练回来的时候班级就只剩陈诗铭和孙艺华了,他们围着她的桌子讨论着什么。 陈诗铭看看程望舒,又看看桌上的一罐子星星,一副知道了什么秘密的样子。 “这是给我的?谁这么瞎?”程望舒瞪着眼睛指着自己。 “不然还能是送个我和孙艺华的不成,你看看,这黑巧克力,这摩卡咖啡,这荔枝味的布丁,还有旺仔牛奶,这可都是你喜欢的零食,不是送给你的还能是送给谁的?” “没人看见吧?” “拿出来的是就我们俩看见了,我想帮你收拾书包,结果在你柜子里发现的,但是不知道放进去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谁送的啊?” “还能是谁送的啊?全班都知道他在叠星星,你自己也叠过。” “凌岳啊!不会吧!” “除了他还会有谁啊?” “他不是个学霸么?学霸不是应该专心学习么?” “那谁知道了,对了,还有封信,回去看么?” “去你家看吧!” “为什么去我家看?” “你觉得这东西我能带回家么?我妈非得八卦死我,不光如此,她还有可能来学校看看凌岳长什么样?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可怕了!” “我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啊?” “当然是拒绝了,好在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可以悄悄的拒绝,这样大家都不尴尬。” “你不把信看看?” “唉,没胆看啊......” “还是看看吧,万一人家没跟你表白,就是送个礼物啊。” 在这个损友的怂恿之下程望舒还是看了那封信,字体俊秀,都说字如其人,程望舒不敢看这封信很大原因是怕字字深情无以回复。 但是并非如此,纸上只是淡淡的写了几个字和一首诗,“望舒,我希望可以告诉你我的心情而已。 不懂心动,只是看到你好看的眉眼,就好像看过了万水千山。 我不想喜欢其他人,也不想爱上陌生人,这是我遇见你后的想法。” 信的末尾甚至没有向她要一个结果,就如他的人一样,用着最洒脱的方式写下了他的名字“凌岳”。 没有预想中的烦恼,却没由来的觉得悲伤,凌岳默默的关注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知道自己的习惯,就如同自己关注那个人一样,同样的遥不可及。 陈诗铭拿过信看了看,本来想说些什么,看见程望舒的表情,又吞了回去。 “阿陈,你想说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人家也没找你要个结果,但是你如果直接拒绝也太狠心了吧。” “这样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本来以为......但是想来凌岳那种性格也不会用,我喜欢你之类的话表白。” “这个事情你打算告诉宋然么?” “宋然?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是我的什么人?我有人追凭什么要告诉他?”程望舒总想这件事情让他知道,想知道他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年少时的心动总想用着很多方式证明对方比自己想象中更在乎自己一些。 “这个东西你要带回家?” “不然那,你们家又不能放,我不带回家怎么办。” 好在,第二天就是“文艺汇演”程望舒便一大早跑去了演播厅,期盼着他不会追来,狭小的演播室的后台化妆间挤满了人,有的人紧张的一直喝水,有的人激动于可以上舞台。 程望舒就又成了那个另类的人,她不明白这样的舞台有什么可激动紧张的,便在角落里焦躁的摆弄着一个红布条,好像把这红布条扯断就可以缓解她的烦躁一样。 原本还想着表演完节目就可以回班级吃吃喝喝,结果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大合唱是最后一个节目,其他的同学都在班级看节目,只有她自己在后台傻傻坐了3个小时,放在平常大小也是要不分对象的发一顿脾气的,但是这次还觉得其实在这里坐着也挺好的。 终于4个多小时的节目终于轮到了程望舒他们的大合唱,一共三首歌《八骏赞》《卓玛》和《鸿雁》,她本来以为结束之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了,直到她无意间瞟到观众退场的门口的那个身影,她知道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的。 退场之后她换了衣服拿着东西去找了凌岳,他没有在演播室的门口等着,而是去了回班级的路的操场上。他和宋然不一样,宋然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骄傲,他的温柔也是霸道的;凌岳是淡淡的温润,远远看去就是那种家教很好的很干净的男孩子。 “我在等你。” “我知道。” “零食都是你喜欢的,星星罐子的颜色也是你喜欢的,就是不知道那首诗你喜欢么?简单来说,写这首诗的人你喜欢么?” “我......”程望舒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来伤害他的话。 “凌岳,我......对不起。”程望舒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只剩下“对不起”三个字。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如果不喜欢就是对不起的话,这世上得多出来多少的亏欠。” “你不会觉得受到伤害了么?” “不会啊,我本来就是告诉你我喜欢你而已,结果是怎么样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凌岳,谢谢你。” “你可真是够奇怪的,我要回去了,对了,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的,等到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 “星星是专门为你而叠的,零食也是专程给你买的,你收着吧,我们还是朋友吧,朋友的新年礼物还有什么不能收的那?” “那好吧,谢谢。” “我该回去了,而且有人来找你,他站在那里很久了。”他往程望舒的身后指了指,程望舒回头正好碰上宋然的眼神,他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看到程望舒发现了他的存在,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在程望舒走向他的时候他也在走程望舒我,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温和起来,眉眼间的温柔也慢慢的回来了,他伸手揉了揉程望舒的头,缓缓的问道:“刚刚那个男生是谁?” “我们班学霸,凌岳。” “比我还学霸?” “呃,不知道,这没法比啊,我们高二,你高三,这怎么衡量啊。” “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们同是高三可以比一比呗?” “我可没那么说......” “走了,陪我去参加我朋友的一个聚会,你回家换身衣服,我半个小时之后去接你。” “哈,什么啊!” 第五章 了解和喜欢是一种东西么? “干什么去啊?为什么还要我穿的好看点。” “我一个朋友过生日,一起出去玩。” “那我去干什么啊,我不去,我回家了。”说完这话程望舒就打算往家走了。 “我也不想待太久,所以拉你当挡箭牌的,一会儿就可以用你当借口提早开溜了。” “那好吧,不能太晚,天黑之前就要回家的。” 程望舒在他朋友之间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的,他的朋友总是叫自己小不点,程望舒虽然瘦小但是长还是很匀称的,大概是跟他走在一起所以才显得越加的瘦小吧。 “哎呦喂,宋然,你能不能行啊!你这是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你的小不点啊!” “你这是真的是怕丢了么?出来唱歌也要带着?哈哈哈,这跟我们出来玩还得随身带着,干脆揣兜里上课都带着算了。” 程望舒听到这话并没有反驳,还露出来明媚的笑容,一则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玩笑,二则他们说的也是实话,自从宋然跟自己认识之后出去玩一般都会叫上自己,三则自己本来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自然也就没有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开了一瓶啤酒偷偷摸摸的喝了起来。 他们玩的开心,程望舒就坐在一边悄悄的喝酒也挺开心,如果他们没有点自己的名字,让自己唱歌的话她觉得她会更开心的。 “小学妹,你也来唱一首吧,别光坐着啊!” “不了不了,我唱的不好,你们玩吧,我就吃点东西挺好的。程望舒倒不是真的不会唱歌,只是单纯觉得坐着安安静静的喝喝酒,吃吃零食挺好的。 “一起来吧,你会唱什么,我帮你点。”程望舒看到宋然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想了一下便不怎么扭捏了。 “好吧,《身骑白马》吧,原版就可以。伴奏就是可以。”宋然有点意外的看着自己,这点意外一仅仅持续了一秒钟,便笑着摇了摇头去乖乖点歌去了。 “满身伤痕累累也来不及痛,那是指引我走向你的清楚感受,不管危不危险都要放下一切跟你走,只要一起承担,只要你不放手。” 歌唱完了程望舒就又走回自己的小角落去喝自己的小酒了。 “宋然,你这是有宝贝得藏起来了啊!” “看见没有,这是得时时刻刻放眼皮子低下看着,怕让人抢跑了。” 额,“抢跑了”这个词让自己不由得想起了凌岳,那个温润的大男孩是难过的吧。 “小学妹,再来一首么?” “不来了,歇歇嗓子,这个歌太难了,你们玩儿。”程望舒虽然喜欢喝酒,但其实酒量不是很好,两瓶啤酒就有点迷迷糊糊的了,便靠着沙发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出租车上了,头靠在宋然的肩膀上,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醒了。” “嗯,结束了啊?”程望舒的头脑还不太清晰,便没头没脑的问了出口。 “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酒,今天如果不是我在你打算怎么回家。”宋然的有些生气的说到。 “我怎么知道这个酒这么大劲,本来就是当饮料喝的。”程望舒揉着自己的头。 “下次不要喝酒了。” “知道了。”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身上还留了一些酒味,为了怕被我妈发现,就想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吹吹冷风。 “你不回去么?” “等你上楼我再回去。” “我身上有烟酒味,坐在这里散散,我一会儿就上去了。” “我知道。” “你不意外我会唱歌么?” “不意外啊,你不是个艺术生么?” “那可不是,我是谁啊!” “听到你那么痛快的答应下来还觉得有些意外的,转念一想你本身也不是个扭捏的姑娘,就是唱个歌而已,没什么可别扭的,还觉得是自己小气了些。” 听到宋然这么说程望舒心里开心极了,果然你是懂我的,但我懂你么..... 他揉揉程望舒的头发,虽然因为天很黑,程望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手心暖暖的温度让自己觉得很安心,他大概是用那种自己熟悉的带着淡淡宠溺的笑的样子看着自己吧,程望舒这样想着。 “程大小姐,你又在胡思乱想的想些什么?” “没有,我觉得我应该回去了,有点太冷了。” “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程望舒还是如往常一样,宋然每天到家楼下接自己,然后坐着他的自行车一起上学,坐在他后座的自己,常常在想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朋友?兄妹?同学?还是...... “嘿,想什么那?你再不上楼就要迟到了,不怕你们班主任抓迟到么?” “啊啊啊!啊!我走了,要迟到了。”宋然看着疯狂加速的程望舒的背影笑出声来,然后把自行车锁好,赶忙追了上去。 程望舒火急火燎的跑回班级的时候才发现班级里还没几个人那,而宋然则歪歪的靠在班级门框上面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宋然,你这个大骗子,你为什么告诉我要迟到了!你看看表,现在才几点!才6:20迟哪门子的到!” “程大小姐,你这是蛮不讲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要迟到了,我说的是‘你不怕你们班主任抓迟到的么’是你自己没听清楚就开始疯狂的爬上楼。” “你才是不讲理!就算是这样,你也可以叫住我的啊!” “程大小姐我要去锁车,等我锁完车回来的时候,你人已经跑没影了好吧。” “你!你就是故意的!想看我笑话!” “本来不是故意的,但是看你生气这么有意思,我觉得下一次我可以故意一下。好了,我要回班级了,接着。”他扔给程望舒了一盒纯牛奶拿着书包转身离开了。 又是纯牛奶,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不喝纯牛奶,还是从来没在意过我喜欢什么,又或者是根本就不在意我,所以我喜欢什么也就不在意了。程望舒这样想着。 “牛奶又不喝了,真不明白你,你不喜欢纯牛奶就直接告诉他好了,就让他别买了呗。” 是啊,告诉他你不喜欢啊!告诉他你不喜欢纯牛奶,为什么不那,因为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说了会不会让他就觉得自己很麻烦。 第六章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这个寒假是你们差缺补漏的好机会,别老想着玩了,能考上个好大学以后有的是你们玩的时间,那些基础不好的同学在家的时候多看看书,把书上的知识点都好好看。 成绩好一点的同学,回家吧真题都拿出来刷一刷,争取个一本或者重本。 那些偏科严重的同学,别老往一个科目钻了,你就是学出花来最多也就是150分,合理安排时间,专功那些比较弱的科目,就算是艺考生也不能放松,你艺考成绩再好也是要看文化课成绩的,别老认为自己是艺考生就可以不学习了。 另外下学期教学进度会快,各科老师都会把时间挤出来做总复习,如果怕跟不上可以提前在家预习一下学期前三个单元。 还有这次期末考试之后会有家长会,都提前跟家里人说一下啊,要监护人来开家长会,马上就进入高三了都得重视起来,紧张起来了啊!” “小舒舒,这根本就不是让咱们预习前三单元啊,这就告诉我们下学期前三单元老师不会讲了,需要自学。”陈诗铭一脸嫌弃的向程望舒抱怨道。 “你个学霸还担心这种事情?该担心的是我好吧,又要考试,又要家长会!上次一分的事情因为有宋然我才侥幸逃过一劫,这次如果还考一分,我妈非得打死我不可。” “你都说了,你有大学霸了,让你学霸给你补补课,开开小灶就完了啊,他一个理科重点班的学霸还教不会你这小白。” “学霸也有学霸要做的事情啊!他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打球,而且每天放学那么晚,实在不好意思跟他开口啊。” 其实,程望舒不是不好意思开口,是根本就不想开口,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差,才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后来过了好多年跟他再次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就是为了那所谓的“自尊”拒绝了他很多次的示好。 因为临近期末考试的到来,大家的精神也都开始紧张起来了,对于孙宁的话程望舒其实心中是觉得没有道理的,自己其实没有很努力的去学语文,她一直觉得是天赋,但是马上要考试了临阵磨枪还是要有的,政治历史书还是要拿出来看一看的。 “今早的阳光真好。” “昨天刚下过雪,你再这么盯着看小心‘雪盲’。” “‘雪盲’?啥是雪盲?” “洁白的积雪能大量地反射紫外线,其反射率可高达95%,如果常常暴露在雪地里,而又没有很好的防护措施,眼睛极易受到紫外线的辐射而形成“电光性眼炎”,就是我们常说的“雪盲”。 面积积雪反射强光后,眼睛外层角膜受到紫外线辐射灼伤所致。多次降大雪,积雪的反射率很高,尤其是新雪反射率高达95%。人眼长时间受强光中的紫外线刺激,□□和结膜的上皮细胞就会被杀死,进而脱落,造成角膜混浊,看不清东西,出现“雪盲”症状。 所以,程大小姐最好把眼睛闭起来,不要再去欣赏这美丽的冬日骄阳了。” “那好吧,谨听宋大公子教诲。” 程望舒已经习惯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听他“卖弄”着这些理科生的知识,但是自己还是听得饶有兴致。他不是那种学傻了的那种满脑子都是化学符号,物理公式的书呆子,有时也会跟自己聊聊历史政治。 “宋然,我们玩飞花令吧。”这个游戏是在那段一起上学的日子里最喜欢的游戏,程望舒觉得能用游戏的方式背背诗也是挺好的事情,而且我自诗语皆情语,也就不觉得尴尬了,而且她喜欢这种旗鼓相当的游戏。 “好,今天飞什么‘字’?” “既然提到雪盲那就飞‘雪’你先来吧?”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嗯?程望舒睁开眼睛看着他,发现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她慌乱的将头转向了一边,所以自然没有看到宋然的表情。 她的皮肤很好,雪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红色,她闭起来的眼睛睫毛想蝴蝶一样微微颤着,看的他一阵眩晕。 “你输了,今天记得中午给我送冰淇淋。” “好,我会去的。” “小舒舒,你这天天跟宋学霸混在一起,你怎么就成不了学霸那,人家不都说近朱者赤么?” “我近他会不会近朱者赤我不知道,但是我担心他近我会近墨者黑。” “你倒是对自己挺有自知之明。” “那你看若是本身智商就不够,性格还不讨喜,这要不是没有点自知之明,这我还怎么在这世上混下去啊!” “你复习的怎么样啊?听说这次考试会很难。” “我就那样呗,会的不用看,不会的看了也是白看。” “你们家宋学霸真的一点都不教你啊?” “他说了‘他讲的东西我未必听得懂,而且他觉得跟我在一起根本无法安心学习’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只能破罐破摔了呗。” 程望舒其实知道他上次的话是开玩笑的,他只是为了安慰自己,但是自己就是不想开口求他,与其说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的老师,倒不如说她更不愿意让宋然觉得她是个很弱的人。 “宋然,你小女朋友来找你了!”因为每次走到他班级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吵嚷,慢慢的程望舒也适应了这样的场面,后来的时候宋然也很少解释这个身份的问题,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程望舒是他女朋友。 “你来了。”他笑笑的向我走来。 “说好的冰激淋。”我伸手把冰激淋递给他。 他接过打开包装又递回给我,“老规矩。” 她们通常会站在教学楼来往人稀少的楼道里倚着窗口站着,等到时间差不多就各自回到各自的班级。 “晚上放学等我,我今天没有自习,我送你回家。” “好。” “我就搞不懂你们俩了,这你买的冰淇淋你喝了,他买的奶茶你也喝了,那为什么还要来回跑。” 因为,这大概是让程望舒可以名正言顺去找他的理由吧。 天黑得渐渐早了起来,我不喜欢黑天,也不喜欢雨天,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睛总是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那些落了单的姑娘。 “程大小姐,你在等谁?”就算看不到他在那里,光用听的程望舒也知道是他来了。 “在等你啊!” “你就别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了,等我过去吧。”他知道,他知道程望舒看不见路。 “宋然,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夜盲的” “很早吧,你出门一定要求天黑之前回家,回家的路不管饶不饶路只走那一条,是傻子也猜的到的吧。”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问我啊?” “你不想说就一定有你的理由,我等着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就好了啊!”听着他就这样平淡的说出这样理由,他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就这样包容着自己的隐瞒,尊重着自己的秘密。程望舒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 程望舒感受着宋然温暖手掌穿过手腕的温度,“这样也好,一直这样也好。”她就这样想着。 “程望舒。” “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为什么叫我的名字?” “望舒。” “我在,我听着那,我就是瞎,不是聋,而且看不见的时候听力会比看得见的时候好很多,怎么了,你有事情么?” “程望舒。” “你到底是咋了?有话就说啊,这家伙让你磨磨唧唧的。” “程望舒,让我一直照顾你吧?” “好。” “就这样?” “不然呢,你想我说‘我愿意’啊!” “你不惊讶么?” “有什么惊讶的,我们俩会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么?” 他也没了刚刚的紧张,只是轻笑出生,然后松开牵着我手腕的手,轻轻的牵着我的手,在这条我们走过无数次的街。 “你的自行车那?你今天不是骑来上学的么?” “你不用管,明天不会耽误你上学的就是了。” 接下来的日子真的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宋然依旧每天来接程望舒上学,偶尔会给她带早餐,时不时来班级转一转,引起班级女生的一阵讨论就扬长而去。 “你知道你来我们班经常会引起我们班女生的一阵阵惊呼么?”程望舒的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醋意。 “知道啊,听到了。”宋然自然听出了程望舒语气里的醋意,心里一阵窃喜。 “那你还来!” “当然要来,要来宣誓一下主权,你程望舒是我的人。”宋然特意加重了“我的人”三个字,程望舒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却觉得别扭起来。 “我可不是你的人,我是我自己的,我是独立又可爱的。”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她不喜欢这种所有品和归属品的感觉。 “你程大小姐说的都对。”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程望舒所有的动作表情在他看来,都是撒娇,可爱的很。 “说真的,没事情少来,我本身在女生里就不怎么讨喜,你老来我不就是女生公敌了。” “好,听我程大小姐的。” 后来的日子可能是程望舒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宋然真的很忙,来班级的频率小了,大家也就渐渐忘记了这回事了,宋然扬起的波浪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第七章 标准答案--考的还行 期末考试总是在学生的一片哀嚎声中来临,当然这些哀嚎都来自于像程望舒这种每天不误正业的学生里,他既不是像宋然那种大学霸,稍微努努力就可以考的很好,也不是陈诗铭那种努力型学霸,她把全部的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面,所以成绩不如她们程望舒也是认服的。 “程大小姐,我就想知道你守着我这个学霸不用就算了,为什么连陈诗铭你也不用啊。”宋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补课,也不向朋友们求助。 “阿陈跟你不一样,她把她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哪有时间帮我学习,虽然我开口她不会拒绝,但是我不能因为我不学习就带着别人也不学习吧。” “那你为什么也不来跟我一起学习那?”他盯着我的目光总让程望舒觉得很紧张。 “你也说了,你学习那么好,你讲的东西我未必听得懂,而且是你说的跟我一起你没心思学习。”程望舒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小心翼翼并没有被宋然发现。 以前,她不用担心考试因为李维桢总会来给她补课的,但是他最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去他们班级找他的时候他也躲着自己。 “你倒是怎么都能讲出理来。”宋然一脸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这话你到是记得清楚,我别的话怎么不见你记得那么清楚呢?” “别的我也记得清楚。”程望舒气不过便回嘴过去。 宋然用手揉弄着我程望舒的头发,又笑了起来。 “望舒,你想过你以后要去哪个城市么?” “没有,大概是北京吧,我爸妈希望我能去南方一点的地方,浙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谁知道以后的事情那,能高高兴兴的过现在就是很开心的事情了。” “明天考试加油!” “松手啊!我要上楼了!”看着程望舒明亮的眼睛和粉嫩的唇,宋然头脑突然一空。 突然俯下身子,就在他的唇靠近程望舒的一刻,程望舒下意识向后躲开,两个人就那样站在那里。 程望舒的脑子瞬间就空白一片,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开,但是他这样突然的亲近让程望舒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叫嚣着快跑!快离开这里,程望舒便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 程望舒又一次落荒而逃,就这样留他站在寒风里,又一次留给他一个拒绝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程望舒以为他大概是生气了吧,应该不会来接自己了,为了考试不迟到所以早饭都没有吃就匆匆出门了,下楼的时候发现,宋然还和往常一样他坐在自行车上等着自己,手里还拿着给自己准备的早餐,依旧是一盒纯牛奶。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以为我生气了,所以今天就不来接你上学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他的语气里又些许埋怨。 “啊,没有啊,我怕今天会迟到,所以早出来等你的啊!” “所以头发都没梳,早饭也没吃你就跑出来了?” “嗯……算是吧,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心有灵犀,你饿着我就知道。” “那宋学霸是真的厉害了,说真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一有心事就不爱吃东西,所以一想就知道你今天不会好好吃饭。走了,去上学了,到学校抓紧把早饭吃了。” “你总是这样默默的照顾我,包容着我所有的脾气,理解着我所有的心情。”程望舒傻傻的看着宋然的背影,她不知道怎么跟宋然解释为什么自己会躲开,转念又想到宋然根本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心里顿时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期末考试的题不算难,其实真的说起来是程望舒会的科目的题都不难,至于那些她不会的科目他难不难她也不知道,但是她超级讨厌程妈妈在考完试还没有出成绩的这几天问成绩。 至于原因她是这样说的:“因为你让我怎么回答,我回答考的不错,如果成绩不好,她总归是要狠狠揍我一顿的,如果我回答考的不好,那么就连这两天的幸福时光都没有了,我就只能回答那个标准答案----考的还行。” 宋然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一阵无奈,但又觉得程望舒的也是挺有道理的。 考试之后成绩还没有出来的一段时间算是大家放松的时间,说来也真的是奇怪,平常的起床困难户,一到了放假可以睡懒觉的时候偏偏每天一大早就把眼睛睁开了,拿起手机偶尔能看见宋然昨天发来的信息。 “程大小姐,我明天有点事情要去党校那边,你有事情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赏脸陪我一下。” “我昨天睡着了,好的,我也是在家发呆,什么时间啊?” “半个小时之后出发,我去接你。” “好的。” “好看!”程望舒是个好看的姑娘,常年跳舞的身材虽然瘦但是很匀称,她也很会打扮自己,刚刚齐膝的水蓝色连衣裙,纯白色的棉衣,搭配着长靴,虽然冬天穿的厚重但是并不显得臃肿。头发上只别着一只精致的小卡子,整个人散发着少女的芬芳。 “我知道啊,我很好看。” “正常女孩不都应该害羞的么?”宋然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禁有些神情恍惚,他喜欢的女孩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我不正常啊?” 后来的很多年程望舒终于明白有些爱情的势均力敌不是因为对方太优秀,而是两个人都学不会示弱,两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而真正的爱情永远是互相补偿。 程望舒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恋爱会这么快就暴露在自己父母的眼里,看见程妈妈的那一刻程望舒是想把手从宋然的手里抽出来的,但是奈何他抓的太紧,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自己就只能任由这样尴尬的气氛蔓延。 “阿姨好,这边有个考前咨询会,望舒说她正好没什么事情,所以我就带她过来了。” 程望舒就这样看着宋然把带自己出来玩的事情就这样平常的说给了程妈妈,语气里带着理所应当的肯定。 “好,别回来太晚,天黑之后就,阿姨就得麻烦你把望舒送回去了。” “好的,阿姨放心,我肯定会把望舒平安送回去的。” 此刻的程望舒正沉浸在被抓到“早恋”的恐惧当中,突然告诉她事情解决了,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和喋喋不休,就被他三言两语对付过去了。 “宋学霸,你怎么做到的啊?连我妈都搞得定?” “那也不看看我是谁!”他语气中带有着一贯的骄傲,这次还略添了几分得意。 当然也是在咨询会结束之后,赶在天黑之前把程望舒送回了家,晚饭的时候程望舒一直悬着一颗心等着父母问自己和宋然的关系,因为她们家的传统----重要的事情都会在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说。 “这件事情应该算得上比较重要的事情了吧。”程望舒这样想着。 结果饭都快吃饭了也没人提起这件事情,到了饭后程望舒实在忍不住问了程妈妈:“妈,你不问问我和宋然的关系么?你不好奇我们今天去了哪里了么?” “不是去了咨询会么?” “是啊,但是这不符合你的反应啊!您不是应该刨根问底的么?” “有什么问的?宋然不都说了么?我觉得宋然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坦坦荡荡的,有什么事情也说得清楚明白的,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该多跟这样的孩子在一起玩。” “您今年不怕我早恋了么?” “那是你的自由,你高兴恋爱就恋去呗,主要是我不觉得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妈,您也不是一般人啊,这么放心。” 虽然程妈妈没有追问这件事情,但是程望舒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堵着,她质疑着自己:“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吧。”却总也想不通这件事情. 所以发了短信给他:“你在学习么?今天的月亮很圆要不要出去看月亮。”短信发出去才发现月亮很暗,根本就看不清,既恼怒于自己怎么会这么蠢,找了这么蹩脚的理由,又责怪自己怎么就忘了自己夜盲看不清月亮。 但是就在发出的一会儿手机就想起来了:“程大小姐,外面的月亮很圆但是天气也很冷,你还是乖乖待在被子里睡觉吧,”他总是用着这样温柔的方式缓解自己所有的尴尬,然后给自己淡淡的理解和安慰。 第八章 求同存异 寒假过去的很快,程望舒本身就比较怕冷,再加上今年的冬天雪下的格外的大,所以程望舒就更不爱出门了。 宋然要准备高考,自然没时间跟程望舒一起胡闹,他只在学习太累的时候给自己打个电话,有时就是聊聊天,有时约自己出去到公园里走一走。 不过每次出来他倒是也没有什么疲惫之色,就只是静静的拉着自己的手散散步,他从没跟自己抱怨过什么事情,反倒是程望舒常常抱怨天气太冷,非要跑出来做些什么,宋然有时看着裹得好像棉花包似的自己,会开心的笑起来。 宋然常常在握住程望舒的手的时候会惊呼:“你这手怎么这么凉,你就该多出来动一动,活动活动,加强血液循环,还能健康一些,你看看你,在家都呆傻了。”然后把程望舒的手放进他的袖子里暖着。 程望舒常常嘲笑宋然好像一个拿着保温杯的中年养生大叔,在自己身边科普着各种各样的养生知识,他说的认真,自己则是听听而已,不反驳,也不照做,任其凉就凉着了。 “马上过年了,陈诗铭的生日就要到了,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 “程大小姐,话说,我过生日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宋然的语气里带着些委屈的味道。 “你又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过生日!”程望舒的则是理直气壮的回应着宋然的话。 “你就不会问一问么?” “我为什么要问?” “我是你的……呢啊!”宋然得话扭扭捏捏的在嘴边说不出去的时候,程望舒的思绪就已经跳到了别的地方了。 “说真的,宋学霸,我是真的有问题问你。” “问吧。” “你这次考试多少分啊!大榜多少名啊?” “你就问这个?” “是啊!” “661,班级第二。大榜估计也是第二,没看。你哪?” “我就还那样吧487,班级13,大榜122。” “还可以,比上次考的好啊,怎么还一脸不高兴。”宋然一脸笑意的看着程望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表情。 “你们这种学霸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怎么学习都这么好!唉,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啊!”程望舒把头发揉的好像鸟巢,宋然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你要知道一切存在即合理。” “你说你理科学的好也就算了,为什么文科的东西也懂,不喜欢你了,我要回家了。” 宋然在程望舒转身的一瞬间把自己拉进怀里,她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他温热的呼吸洒在程望舒的发间,她知道只要自己抬起头就能对上他的目光,但是她始终没敢抬头,许久之后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程望舒的发间。 “回去吧,外面冷。”宋然的语气温柔。 “傻丫头,回头啊。”宋然看着程望舒渐渐走远的背影,他想跟程望舒说:“我喜欢你!”这句话在宋然的脑海里怎么也散不开,有很多次这句话就要冲出嘴边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不确定程望舒是不是喜欢他…… 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还不是时候,再等一等,等到他毕了业,等到他可以有未来的时候。 “好。”程望舒低着头向家的方向走去。 陈诗铭的生日在正月初二,她曾说因为过年所以几乎没人能记得她的生日,程望舒听起来总是很心疼。 几年前中考的时候发成绩的日子就在过生日的前两天,因为考的不好,所以也不敢在家提过生日的事情,结果在生日前一天吃饭的时候,爸爸提起来说:“明天孩子过生日,给孩子买点好吃的,想吃蛋糕就买一个。” 那一刻开始程望舒开始明白,无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父母总是会无条件的包容,因为她们爱自己永远比自己爱她们多的多。 “生日快乐,我没有多少零花钱,就只够请你吃一顿麻辣烫,我觉得你不会介意的。” “谢谢,我喜欢。”程望舒跟陈诗铭能成为好朋友是因为武侠小说,她们都喜欢看武侠小说,虽然程望舒喜欢金庸小说,陈诗铭喜欢古龙小说,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们能够成为好朋友。用程望舒的话说这就叫做“求同存异”。 “小舒舒,你听说了么,咱们高三要分点班了。” “这不是每年的传统么,大榜前三十名,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而且你不是不怎么喜欢孙宁么,去重点班也是挺好的吧。” “你说你就不能煽情一点么,你就不能表示一下舍不得。” “这有啥舍不得,我的成绩又没有办法可以去点班,而且你就是去个重点班,又不是出国,想见面随时都可以的好不好。” “你到是真想的开,对了,你和宋然怎么样?” “嗯,就那样吧,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不同。”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他那。” “我也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单纯觉得他很懂我,了解我。” 更多时候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对宋然到底是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喜欢静静的跟他聊天。 新学期的开始总是来的匆忙,可能是学习太忙了,所以宋然找自己的时候也越发少了起来,但是就算很忙,他也依旧每天早上接程望舒去上学,依旧每天坐在后座上跟他聊天说地。 “程大小姐,新学期早上好啊!” “宋学霸,早上好。” “怎么样这个年过的开心么?” “无所谓开不开心的,每年都是一样的过法,所以没太大感觉,我就是觉得现在过年没有小的时候好玩了。” “过年一直都一样,只不过开心的不是你了,你看那些小孩依旧很开心啊。” 程望舒静静的看着宋然的背影,她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的紧张和压力,他总能从自己的一句话半句话里知道我的心情,但是他才是压力比较大的哪个人吧。 “宋然,你决定好去哪个大学了么?” “还没有,还不确定那,还要再等一等,看看一模和二模的成绩。” 再等一等,等到我进了大学,我一定给你一个结果。宋然暗暗的肯定着。 “你会不会有压力啊?” 他笑出声来:“程大小姐,就算我是个学霸,这个时候我也是会紧张的好吧。” “那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那?” “你见过我和谁生过气,红过脸么?” “没有。” “那就是了,我面瘫。” 直到很多年后再次聊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程望舒才知道哪个时候他有压力,而且有很大的压力,但是他从未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还常常分担着自己的压力和脆弱。 “我们这学期的任务很重,咱们同学回家时候一定要好好复习啊,不会的问题都及时到办公室去问啊。”老师们紧张的语气里透露出了高三临近的紧迫感。 老师讲课的语速好像开了倍速,那些本来听得懂的东西开始变成一知半解,但是就算是艺考生,但是还是要参加高考文化课的,文化课的成绩也决定了程望舒的排名。 每个班级里总有几个挑事情的女同学,虽然程望舒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或者是眼光,但是对于那些学习不怎么那样还瞧不起艺考生的那些人还是很生气的。 程望舒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们异样的眼光,而是她们认为艺考生很容易,以为唱唱歌,跳跳舞就可以考上本科,这是学习不好的孩子的捷径。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捷径,她们在教室里埋头苦读的时候,程望舒也泡在舞蹈教室,画室,琴房里汗水和着泪水滴落在教室的地板上,每天十几个小时不停的跳舞,跳到浑身淤青,十几个小时不停的画素描,手腕被磨破就用纱布包上继续画,而那些器乐生练琴练到手颤抖拿不稳筷子,这世界是公平的,那些所谓走了“捷径”的艺术生,不用在教室里不停的写字思考,但是她们也付出着她们的努力。 在后来的日子里程望舒常常怀念这段时光,她总说她在那样一段时间里总义无反顾的为了什么事情努力过; 但后来的日子也常常感叹,宋然常常说的这世界上的能量守恒也是稳定,我们当时不愿意读的书,总有一天会再拿起来;我们但是不愿意做的努力,总有一天会主动去努力;而我们当时拼命隐藏的秘密,也会在某一天坦然而出。 第九章 是不是说出来的话要比看见事情更真实 “望舒,你为什么喜欢跟我在一起啊?”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程望舒愣在那里,是啊,为什么喜欢跟他在一起? “你这么了解我,又体贴,你就是我的太阳啊。” “他是自己的太阳,他永远温暖,所有的信息秒回,电话响不过三声一定会接,所有对于女孩子的宠溺都专属于自己一个人,他给了自己最满溢的安全感。”程望舒的脑海里一直闪着这样一句话。 “就是这样么?”宋然听着程望舒的话,她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说了解。 “大概就是这样吧。”程望舒看着宋然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但他的眼睛里就只有淡淡的宠溺。 “嗯哼,具体一点?” “不知道,没有什么具体,大概是因为待在你身边很舒服。” 这是非常合理的理由,因为舒服,就是待在他身边舒服,多数情况下不用担心说错话,办错事。 “你盯着我看什么,你是要在我身上穿个洞么?”被他带着压迫感的目光盯的十分不舒服的程望舒,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本以为宋然会转移开目光,岂料不仅没有,盯着程望舒的目光越发的有压力起来。 “我真想钻进你脑子里看看你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想钻进你心里看看我在你心里到底占了多大的位置。”说完这话,用食指圈成的圈在程望舒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便叹着气的转身去解车锁。 程望舒这才发现他今天背着书包。 “你今天不用上自习了么?” “不上了。” “为什么啊,自习还可以说不上就不上的么?” “不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宋然朝程望舒翻了一个大白眼,便推着车子向外走去,路灯下宋然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踩着宋然影子走着的程望舒觉得自己好像怎么也追不上他的步伐。 “望舒,给我个机会让我靠近你吧。”他没回头,就是小声的说着,即像是说给程望舒听的,但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程望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这句话,就只能当作没听见,快步超过他跑进楼道里。 看着他转身走去的背影,程望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优秀,自信,骄傲,体贴,他很好,但是自己有足够好么?我配得起这么好的宋然么…… 回家的时候程妈妈已经做好了饭。 “洗手吃饭吧。”程妈妈的语气不算温柔,但是就是这种声音也让程望舒觉得安稳好多。 “嗯,好,我把书包放下的。” “你最近学习怎么样啊?”程望舒不敢抬头看着父亲,后背的汗一下子打湿了校服。 “嗯,还好吧。”程望舒磕磕巴巴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就是还好,你就天天玩吧,要不是因为你没考上一中,咱家至于搬到这里么,我能得这一身病么?”父亲红着脸,一把把筷子扔向了程望舒,扔了碗,用手抓着腿。 程望舒的泪水和着米饭被吞下肚子,不敢发出哭泣的声音,只能快速的将碗里的饭吃干净,然后跑开,找了一个什么借口下楼。 程妈妈看着程望舒的背影没说什么,默默的回了房间。 风吹来着被汗打透的校服很冷,程望舒从来没像这一刻觉得想逃离这个家,这个家快让她喘不过来气。 程望舒在手机上按下一串号码,电话的那头很快传来了一个温润的男孩的声音:“丫头,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程望舒什么也说不出来。 “丫头,你还好么?” “喂,丫头,你听的见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名明显焦急了很多。 “我没事,就是打错电话了。”程望舒还是挂了电话,然后静静的坐在寒风中。 “唉,下次心情不好可以打电话给我么?”程望舒抬头的时候宋然就站在她的身后,正要把他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我就是出来透透气,没打算待多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你都没回,打电话过去是阿姨接的,她说你被叔叔骂了,生气跑了出来,我想着你除了操场也没什么地方去,所以就来了啊。” “我没有生气,只是在家待的喘不过气了,想逃离罢了。” “我跟我爸也吵架。” “不一样,那不一样,我只想逃离。” 宋然将程望舒轻轻拥进怀里,程望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暖暖的声音:“丫头,你可以不用这么坚强的,你可以哭的。” “宋然,我真的没事,我没想……”眼泪哽咽了程望舒想要说下去的话,人就是这么矫情,本来可能多大的委屈自己都可以咽回肚子里去,可一旦有人来安慰,这眼泪就跟泉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但程望舒就是倔强的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哭,所以把脸在他怀里埋得更深,似乎这样能让自己觉得不那么丢脸。 看到这样的程望舒,宋然很想给他的女孩一些安慰,但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静静的抱着程望舒,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他的手很温暖,他的胸膛给了程望舒最大安慰。 “你呀,快回去吧,明天我来接你。” “在等一下,等眼睛消肿,不想他们看见我哭过。”程望舒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就搞不懂你,你这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想的可多了那!银河,星空,这时间是不是真的可以暂停,我们是不是正在见证历史,我们是不是也终将成为历史。” 光射到你的脸上再折射到我的眼里,让我看见你,可是根据光的成像原理你应该是个倒影,但是你却用这样正着的你站在我面前,我见到的你是真的你么,而你眼中的我又是真的我么? “宋然,声音是经过空气传播到你的耳朵里,那是不是说出来的话要比看见事情更真实?” “你这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呐?”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我作业还没写完,明天还要早起去上课。” 就这样慢慢的跟在他身边从学校走回家,这条路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走着,程望舒曾经觉得这样走着也是挺好的。 “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论多晚。”宋然语气里带着些恳求的味道,他希望她能够把心里的秘密告诉自己,他希望自己能够治愈这个女孩心头的伤痛,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心里的秘密是什么,但是她明媚眼神里暗暗藏着的悲伤他怎么也忽视不掉。 而程望舒始终不懂他,不懂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喜欢还是爱情,还是像自己一样习惯了彼此融入在对方的生活中。 第十章 我要你纠缠不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台上,今天有些不一样,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本来宋然是不用到学校去上早自习的,但是为了送程望舒上学,所以还是坚持跟程望舒一起去学校。他总说能这样一起上学的日子不多了,得把握好一天。 “今天是高三的一模考试知道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你们已经一只脚迈进了决战高考的预备线了,所以都抓起来时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往后靠靠了啊。那些谈恋爱的啊,你们谈恋爱我不管,但是别给我耽误了学习,成绩下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孙宁说完这话便拿着它的黑色文件夹走出了教室。 他走出教室的一瞬间,教室里响起一阵哗然,还没等程望舒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又在一瞬间又悄无声音,原来是孙宁黑沉着脸站在教室门口。他用着他特有的声音说着:“满走廊都是咱们班说话的声音。”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程望舒看到有关高中的电影电视剧,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总能想起这个喜欢穿超大logo半袖,超大logo球鞋的英语老师。 “程望舒,你看动漫么?” “看啊,不过我不看国漫,我更喜欢日漫,漫画,动漫我都看。” “那你看《东京食尸鬼》了么?” “看了看了,我真的是超级超级喜欢雾岛的……”程望舒巴拉巴拉的说着,半天才发现孙西瓜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她正纳闷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这么喜欢在这儿坐着干嘛,回家看动漫去吧,你跟我出来。” 好在就是聊聊动漫而已,所以孙宁也没有过多的苛责她,只是训斥了两句便放她回去了。 放学出门的时候看到他站在班级门口,靠在窗子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程望舒还是挺惊讶。 “你怎么没回家,在这里站着,你等了我多久了啊!” “没多久,就是正巧看见你被班主任叫出来的时候了。” “你就不能再凑巧早一点来,然后提醒我一下,老师来了么?” “我提醒你了,但是你正在跟你那个胖胖的同桌聊的兴致盎然,压根就没看见我好吧!” “这么说你自习课上课的时候就到了,在这里等了一节课,这不符合常理啊,你不应该回家认真学习么?怎么样今天考的一定很好吧?” “为什么觉得我考的很好?” “你如果考的不好应该早就回家学习去了吧,怎么会有时间来找我,逗我的闷子。” 宋然突然生气似的扭过程望舒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我难道就不能特意来找你么?我难道就不能特意来找你,就为了跟你分享我的心情么?我……” 程望舒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傻掉了,整个人硬邦邦的杵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大概是看到程望舒一脸惊恐的表情,他到底是没再问下去,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松开了程望舒,还帮她抚平被他抓皱的校服外套,然后快步走开。 “宋然,你是考的不好么?这就是个一模么?而且成绩还没出来那,你不用有这么大压力的。” “想听你安慰我一句可真的是太难了。”他一脸嗔怪的看着程望舒,然后沿着操场的篮球架子坐了下来。他很少比自己先坐下来,通常都是自己坐在这里他安慰自己。 “你不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宋学霸么?你还需要安慰么?” “程望舒,你是脑子里都是糨糊么?我也是个高中生啊!我也会有压力的啊!” “哦,原来学霸也是人啊!” “你脑子里到底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宋然看着程望舒的,他一直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孩心里到底每天在想些什么。 “你听过灯塔水母么?” “那是什么?说来听听。” “那是一种可以永生的水母,他们出生的时候有可能是水母芽也可以是卵,然后慢慢长大到幼年期,青年期,中年期,最后是老年期,正常的生物步入老年期之后细胞不停的衰老,当最后一个细胞衰亡之后生物也就“与世长辞”了。可是‘灯塔水母’不一样她们会回到水母芽时期,然后重新生长,然后慢慢老去,再回到老年期,无限循环从而得到永生。” “这不符合生物的发展规律,所以我觉得这不合理。”程望舒看着宋然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这个问题,觉得他有趣极了。 “有人说,灯塔水母到了老年的时候会用新细胞代替所有已经衰亡的细胞,那么这只水母还是原来的那只水母么?”所以程望舒还是继续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忒修斯之船’的问题啊,当船上最后一个零件被替换的时候它还是原来那艘船了么?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觉得它不是。” “不明白?”程望舒摇了摇头,宋然看着她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所以还是跟程望舒解释着。 “从生物学的角度看人体每7年所有的旧细胞都会被代谢掉一次,但是你并没有每7年重生一次啊? 生命个体是由一个受精卵细胞经过细胞分裂、细胞分化形成组织器官,最终生长成人的。个体全身的每个细胞都携带着相同的亲代基因,并在其生长繁殖中传递给它们分裂增殖的新细胞,这样所有各种新生细胞依然是原来母细胞的模板。也就是说即使个体的细胞全部更新,遗传性状并没有改变,你还是你。特别是稳定的大脑神经细胞保持你一生不变的意识。” “所以说:能够证实我是我的只有我的意识?” “嗯……你的脑袋里到底是都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宋然听着程望舒奇奇怪怪的理论,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姑娘解释,只能无奈的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这明明是你说的啊!你打我干什么?” 宋然看着她捂着脑袋的样子,觉得这个姑娘奇奇怪怪的思维有的时候也是有趣的很。 “你的这个问题是不存在的,因为人体各种细胞的生命周期不同,不可能有一致的更新完成时间。其结果是无论哪一时段,总是新生期细胞与衰老死亡期细胞并存。 一个成人体内每天有千亿细胞新生,同时也有上千亿细胞死亡,两者处于动态平衡之中。细胞新生是人体生长、修复的需要。而死亡的细胞中,除坏死性死亡外,在基因调控下细胞自主、有序的凋亡是为了防止过度增殖,是稳定内环境的需求。两者是对立统一的生物学现象,生命过程的必然规律。” “听不懂。” “你能听懂就怪了,本来确实心情挺不好的,让你这么一搅合倒是感觉好多了。走吧,送你回家。” “可是我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你别扯我呀!” “望舒,你有没有想过我上大学之后我们要4个月才能见一次面,要怎么办啊?那时候我就不能待在你身边了。”宋然死死的盯着程望舒的眼睛,希望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丝的紧张或者其他的情绪。 “没关系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程望舒淡然的语气让宋然的心里有着丝丝的纠痛。 “那万一我在大学里有了别的喜欢的姑娘了,你会怎么样?”宋然的语气中带着些委屈的味道。 “嗯,挺正常的吧,大学的女孩子一定比高中有趣多了,而且像你要上的大学,优秀的女孩子一定很多的,所以你喜欢别的女孩子也不奇怪啊,人总是会被比自己优秀的人吸引。” 程望舒仰起头大大的眼睛闪着真诚,她看着宋然一字一句的说着。 “你!”宋然咬牙切齿的看着程望舒,然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个字。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大鼻涕型的女生,如果你在大学里有了新的喜欢的女孩子,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我绝对是会退位让贤的,一定不会纠缠不清的。”程望舒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宋然大概是被程望舒的话气到了,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 “我不要你退位让贤,我要你纠缠不清!”宋然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很多,他的脸上被怒气晕上了潮红,但程望舒却不敢抬头看向他。 “可我不要,那样太有失风度了,我又不是没人要,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你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你不喜欢我了,我们就好聚好散,强扭的瓜他不甜啊!” 程望舒低着头的眼睛里氤氲了一些泪意,但是还是被她生生的忍了回去,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向宋然的眼神依清澈。 “程望舒!” “你吼我干啥!吓我一大跳!你看看你那眉毛都竖起来的样子,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她的笑声穿透墙壁,却怎么也掩盖不下她笑声里哽咽的哭声。 “你也真是绝情!”宋然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就只听她爽朗的笑声。 “绝情么?也许吧,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恋恋不舍的人,越是那样的纠纠缠缠只会让你更加的讨厌我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更希望留给你一个最好看的笑。”程望舒的心头涌起一些酸涩之感。 大概是高考的气息的临近,就连程望舒也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春日的风渐渐的变得温暖起来,可宋然的脸上的笑意变得慢慢少了,程望舒总想问问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每次刚想开口就被宋然用其他的什么话题岔开了,程望舒便也就识趣的不在提起。 “对了,我要准备省联考和艺考了,我要每天早起跑步练早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就算了,我每天学习到后半夜,哪还有什么动力早起跑步,你还是自己去吧。” “那好吧,我这孤独的晨练啊!” 接下来的日子程望舒每天早上4点起床晨跑练早功,宋然也依旧每天来楼下接自己一起上学,其他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程望舒能感觉到他的压力很大,但是自己怎么也问不出口他的成绩。 “望舒,给我点鼓励吧,我觉得有点累。”宋然的神情看起来很疲惫。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每天在家跟我爸吵架,吵得累了。”宋然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宋学霸,还会有回家挨骂的时候么?” “程大小姐,就算是学霸也是会累的好吧,我又不是神人。”宋然被程望舒的话逗笑了,他发现自己在这个女孩眼里好像无所不能的人,没有烦恼,不会挨骂,也不会生气。 “哦,那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就这样了?”宋然看着笑意盈盈的程望舒心头一阵恍惚,她的身上散发着少女独特的芬芳,唇间的粉红色心中只想尝尝着唇的味道。 “不然那?” 宋然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怎么也按不下心中的冲动,的身体突然向程望舒靠近,然后就在要吻到她的时候却停下了。 这次程望舒没躲开,与其说是她没躲开,其实是不带感情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的厌恶。 “望舒,我只是……”看着她的样子宋然的心突然就慌了,他想解释什么的,却被她拒绝了,她冷冷的向后退了半步,让自己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又露出了他熟悉的笑容。 “你不用解释了,我只是不喜欢这样,没关系的。”说完程望舒转身大步走开,而在转身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就褪去了。 第十一章 他就是阴魂不散 程望舒甚是喜欢夕阳照在身上的感觉,暖暖的,不似朝阳一般耀眼,不似骄阳一般热烈,就是温柔和煦的,用一种随性的洒脱穿过教室的玻璃窗,应在蓝色窗帘上。 “程大小姐,你怎么还不回家?”这样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的时候,程望舒的心情就莫名的变了好了起来。 “你没看见我在做值日么?” 这声音李维桢的,后来的很多年程望舒都觉的他就是阴魂不散,从小学开始同班同桌,中学同班同桌,高中同校; 大学的时候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两个学校之间仅仅只有一墙之隔,最让人难过的事是,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和对方说过志愿填报的问题;当然这是程望舒自己这么认为的,程望舒都是上了大学才从他的朋友圈里发现的这件事情。 好不容易大学毕了业却又到了一个城市工作,程望舒问过他觉得他们俩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他的回答是平行线,他们总是在同时进行,总能看得见对方。 “你怎么来找我了?” “我不是快过生日了么?让你去我家一起吃个饭。白天从三楼下来我再跑回去太折腾了,所以索性放学来等你。” 李维桢的校服从小学开始就要买大一号的,所以他的校服总是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痞气。 “那我要是已经回家了那?”程望舒歪着头眨着眼睛对李维桢说道。 “你还回家,你现在是不是每天都拖到班级最后一个人才回家。”李维桢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用两个胳膊支着身子斜斜的靠在讲台上。 “这你都知道?” “你妈常跟我妈说你每天回家都特晚,都得等到操场上没人了,你才慢慢悠悠的回家。”李维桢笑意盈盈的看着程望舒说着,程望舒却没发现他说了操场上没了人。 “我就知道,你妈和我妈每天打电话就没有什么好事情!”李维桢笑着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你还有理了,干嘛放学不回家?”大概是站累了李维桢便懒懒散散的坐在教室的讲台上,跟程望舒说着话。 有的时候程望舒总是在想到底是自己长得太矮了还是他们长得太高了,李维桢坐在讲台上的高度跟自己站着的高度差不多。 “就是不想回去呗,你也知道我爸的那个脾气,我在家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提起程爸爸的病,李维桢的表情明显严肃起来了。 “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就是那个老样子,腿上都是疹子,成宿成宿的挠,有的时候半夜听见他挠腿的声音我就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程望舒的眉头皱着,却还是扯出一个笑容来。 “你呀,你要不开心就不要假笑了!难看死了!”李维桢看着程望舒的笑,觉得刺眼极了,直到那年开始,就很难看见她开心的笑,也很少看见她哭,然后就像现在,扯出一个看起来真诚的笑容。 “我哪有假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假笑的。” “你就嘴硬吧!”李维桢伸手捏了一下程望舒的脸。 程望舒本想将手里的黑板擦扔向他的,结果一抬头却遇上了宋然看向自己的眼神,宋然的眼神不似往常一般温柔,但是看到自己发现他的时候,还是露出一个微笑给自己。 “你来了啊?”程望舒的声音有些尴尬。 “这是?”李维桢看到宋然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这样淡淡的问了一句。 “嗯,这是我一个朋友,咱们高三点班的宋然。” “我发小李维桢。” “新交的朋友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啊?”李维桢并没有搭着程望舒的话接着说下去,而是转而问向程望舒。 “大哥,你有多久没有来找过我了,你说我不告诉你。”程望舒暗暗的扯了扯李维桢的衣袖。 “这,单纯是朋友?么?”李维桢收回衣袖然后低头看向程望舒缓缓的问道。 “你还有事儿么?没事儿赶快走。”被李维桢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舒服的程望舒伸出手推了推李维桢,示意他赶快回家。 “好好好,我走还不成么,你知道我哪天生日的吧,我就不去接你了,你也知道我家在哪里,自己找去吧。”李维桢看出了程望舒的紧张,便也没做过多的纠缠,斜挎着向门外走去。 “嗯,我知道啦,你快走吧。” 李维桢向外走的时候和宋然擦肩而过,两个人对视的一眼,顿时让程望舒觉得危险袭来,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点头示意后李维桢就迈步走出了教室。 “这是谁?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宋然的语气中带着些不满的情绪。 “我小学同桌,小的时候我经常下午请假不上课,他经常给我送书包和作业,所以我妈也认识。因为同桌,我妈和他妈也认识了,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后来上了初中,我们俩还是同桌。上了高中因为他去学理了,所以就不常见面了。” “来找你干嘛啊?” “他下周过生日,他妈妈叫我去家里吃饭。” “你要去么?”宋然的语气突然变得危险起来。 为什么认识这么久望舒都没有跟自己提过这个人的存在,而她们的关系看起来又如此的亲近。 “当然要去啊,我们每年都一起过生日啊。” “什么叫一起过生日?” “就是我的阳历生日和他的阳历生日是同一天,但是我不过阳历生日但是他过,所以就阿姨就连着我的生日一起庆祝了。”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有这么个人啊?” “你是查户口的么?我为什么要交什么朋友都要告诉你?而且他认识我在你认识我之前啊。”听着宋然像审问自己似的一个一个的问题让程望舒的脾气一下子就发了出来。 “你跟别的男孩有说有笑的,你还有理了?”心里嫉妒的感觉就这么被自己脱口而出,宋然一下就清醒过来了,再怎么样也不该跟他发脾气的啊。 “你这是抽什么风啊?不跟你说了,回家!”听到宋然吼自己程望舒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就更加的糟糕了。 程望舒没再理他,而宋然也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有些过分,便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就又恢复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夏天悄悄的临近,晚风里已经有了几分香甜的花果味,伴着阳光,刚刚有的几分恼怒转眼就让程望舒忘记了。 “宋然,你喜欢这样的天气么?我超级喜欢这样的温度,这样的阳光,这样的风。” “我还好吧,我喜欢晨起的青山绿树,有时间带你去看。” 第十二章 我那是被打,你是找虐 “叔叔阿姨好啊!” “望舒来了啊!” “嗯嗯,又来明目张胆的蹭饭了!” “走了,去我房间,行了妈!她又不是第一次来咱们家了,你客套个什么劲,她最近又瘦了,妈做锅包肉吧!”李维桢拉着程望舒回着自己的房间 “我那是在减肥,你能不要做我在减肥路上的绊脚石么?” “我还没问你那?你谈恋爱为什么不告诉我!”李维桢的语气并算不上生气,但是听起来也是很不满意的。 “嗨,我说你们一个一个的,我有什么样的朋友,做什么样的事情那不是我自己的事情么?为什么一个个都好像查户口的似的,问着问那的。而且!是你因为分班的事情突然消失不出现的,你还要怪我不告诉你!”程望舒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睛里竟也晕了些泪水。 李维桢看到程望舒这个样子也紧张起来了,赶忙岔开话题。 “那个宋然是个什么人啊?” “就是个朋友,咱们学校高三重点班的,在操场上认识的,然后跟我现在是邻居,就住在我家前面的楼上。” “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 “这给你闲的,你最近也没去海边啊!” 李维桢的妈妈待程望舒很好,每次来这里阿姨都会给成往事准备很多她喜欢的水果和蛋糕。 “维桢来给望舒拿点水果!望舒啊,阿姨还给你们准备了你最欢的巧克力奶油蛋糕,但是现在不能吃,等到晚上再吃哈,我跟你妈妈说了,今天就在阿姨这里住了,明天是周末我给你和维桢买好了游乐园的票,你俩去玩吧。” “啊,阿姨我妈同意我在这儿住了?啊,好的。” 程望舒低声问向李维桢:“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妈给我妈打电话,说你最近在家都不怎么笑,不怎么说话,然后我妈觉得我最近也不怎么爱出去玩,两个人一合计觉得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出,我也很无奈。”李维桢又歪歪的靠在桌子上用胳膊支着身子。 “我不笑,不说话,呵呵,我真的是没活路了。”程望舒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说着。 “说真的,你是怎么了,你那个心那么大的妈都感觉到你的不对劲了,你的变化得有多大啊!”李维桢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吃着,然后歪着头问着。 “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家不是不笑,是不敢笑!我笑了,我爸骂我说我对着他傻笑!笑什么笑!我要是哭,他就骂我说我拉拉个脸,好像谁说错我了似,我能怎么办 至于我不爱说话了,那更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那句话说出去会惹了我爸不开心,若是心情好一点还好,能好好的吃一顿饭,若是他心情不好,我这饭都是的和着眼泪咽下去的。你觉得就这样,我敢笑,我敢说话么?”说道程爸爸的病,程望舒的神情明显紧张很多,难过很多。 “叔叔这是什么情况啊?以前他不这样啊?”李维桢有些惊讶于程爸爸的改变,以前的时候程爸爸明明是很疼爱程望舒的。 “以前脾气是不好,但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心情就不好了,所以我成天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就是这样都能听见我爸在客厅骂我,说我跟他赌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那根本就不是赌气,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程望舒的头埋得很深,但是李维桢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得哽咽,他知道她需要空间调整情绪,她不喜欢让别人看见她在哭,所以找了个理由出去。 “先喝点水,吃点水果,今天晚上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睡上铺,我在下铺。我妈已经把上铺的床单都换过了,居家服也准备好了,你先把衣服换了吧,我出去看看饭怎么样了。” “哦,好的,帮我谢谢阿姨。” 从小学起,程望舒就经常来李维桢家住,李妈妈对待程望舒就好像对待半个女儿一样,会给她准备睡衣和生活用品,当然李维桢去程家的时候待遇会更好一些,程妈妈会把程望舒从床上赶下来,让李维桢睡床,程望舒打地铺,但是普遍情况下不成功,因为程望舒会把李维桢从自己的床上踢下去。 “换好了么?我可以进来么?” “嗯嗯,好了。” “嗯,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大小刚刚好,颜色也很合适。” “一猜就是你买的,这种屯粉屯粉的颜色,俗到不行。” “我妈说饭可能还得等一会儿,你如果饿了可以吃点水果,我床底下的箱子里还有零食,” “不吃了,我还得控制体重,还有大半年就要艺考了。” “你艺考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了跳舞受了一身的伤,就这抖一抖的紧要关头我怎么也是不会退缩的。” “你舞跳的那么好,怎么还这么大压力,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大的中国,有多少比我跳的好的人,有多少比我努力了的人,有多少比我有天赋的人,我怎么能放松。” “你如果有一天死了,一定是被自己逼死的;记得小时候,你说要考第一,就跑去跟老师说每天的作业错一道题就打一下手板,生生的把自己逼成了第一名。说要跳舞,在舞蹈教室里疼到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也不肯放弃;我到现在都记得阿姨在玻璃窗外心疼的跟你一起哭的样子。” “你光说我,你不是一样在武术教室被教练打的哭着满屋跑,最后让好几个助教一起抓才抓住。” “我能一样么?我那是被打,你是找虐。” “买了新游戏,要不要试一试?” “不要,我要玩魂斗罗。” “就知道你会很无趣的玩这种弱智的东西,等着,我去开电脑,找游戏靶子。”虽然李维桢的嘴上说着嫌弃但是还是熟练的找到了游戏碟片。 “哎哎哎!你能不能行!你除了跳舞就没开发别的技能是么?”程望舒得游戏打的不好,总是输,虽然每次李维桢都疯狂吐槽,但是也仅仅是停留在嘴上,还是会带着程望舒打通关。 “李维桢,你是找抽么!” “本来就是,你看看你打游戏打的这个笨的啊!还有你那一分的数学卷子啊!”李维桢一边嘲笑一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一分的数学卷子,他怎么知道的!啊!啊!啊!啊!这种事情怎么能让这种人知道。 “当然是你妈跟我妈说的了,要不我怎么会知道!程大小姐,你能不能先把手松开,我要被你掐死了!” “掐死了好!省得你到处乱说!程望舒正跨坐在李维桢的身上,用手紧紧的掐着李维桢的脖子 “那你也先从我身上下去,你的骨头硌得我生疼。” “怎么不硌死你那!活该!”程望舒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李维桢的身上跳下来。 “话说,你要不要我帮你补习一下啊?你这一分的成绩也太惨了啊,这样的话高考你就文综考满分语文考满分也才250分啊!这太影响排名了吧!“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是学霸!就我学习不好,唉,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啊!”程望舒用双手托着李维桢的头,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着。 “说真的那,你如果需要我就把家教先停了,然后每天放学我去你们班找你,每天一小时自习。” “需要,大神!我需要,我需要你的救援,我就不明白了,从小学开始你就学习比我好,怎么这么多年,你就不跌落神坛那!唉!真真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你是因为花在跳舞的时间上比较多,数学这种东西还是非常耗费精力的,所以也是挺正常的。” “不不,不瞒你说,数学书上的每一个字我都看得懂,每一个字连起来我都看得懂,但是,我就是不知道要答什么!每次上数学课,我就觉得我好像在听天书,只要数学老师一站上讲台我的脑子就好像一堆糨糊,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那你也是神人了,我记得从初二不及格开始,你的数学成绩就一降再降了吧,现在已经降到了底了,已经没有再降下去的余地了,哈哈哈!” “笑吧!笑吧!你就笑吧!”程望舒看着笑得能看见后槽牙得李维桢就委屈得不行。 “怎么了?真生气了啊?我错了,我不笑你了还不行么?我错了,错了,大小姐你就原谅我吧!”李维桢在程望舒面前向来没有什么面子,李维桢常常说对待祖宗一样的姑娘是没有原则和底线的,因为她就是他的原则和底线。所以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认错比弥补容易的多。 李维桢是那个愿意认怂的人,而程望舒则是那个一哄就好的姑娘。 第十三章 嫁给我就行了啊 “望舒,维桢来吃饭了。” “哎,好的妈,我们把房间收拾一下马上来。我妈叫咱吃饭那,你就别生我的气了,我保证下次考试肯定让你及格。” “那要是还不及格怎么办” “放心,那就教到你及格为止。” “你说的啊!” “嗯嗯,我说的,大小姐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吧!” “扶我起来。” “是。” “阿姨,我真的是太爱您了,都是我最爱吃的!”程望舒得话是真的,并不是奉承,李妈妈的饭确实做的很好吃。 “妈,你这也太偏心了吧,都是她爱吃的,就没有我爱吃的菜么?这是歧视啊!” “你个臭小子,望舒爱吃的,就都是你爱吃的!” “听见没有,我爱吃的,就是你爱吃的。” “是是是,你爱吃的就是我爱吃的,咱俩是荣辱一体的!行了吧,大小姐!”李维桢的语气里尽是无奈的宠溺。 李妈妈看着儿子这副妻奴的样子也是十分的满意。 “阿姨,你可不知道,我每次来这您儿就是来补饥荒的!你可不知道我妈做饭有多难吃,艾玛,那粥上面都跟淘米水似的清亮,然后碗底躺着几颗白米粒。” “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我也不是没去你们家吃过饭,不至于那么难吃吧。”李维桢觉得程望舒的话有些夸张所以反驳道。 “你来的时候都是我爸做的饭!”程望舒马上就反击回去。 李维桢看着程望舒放松的样子,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至少她已经不再因为之前分班吵架的事情生气了。 “回头我跟你妈说说,让她好好学学做饭。”李妈妈一脸笑意的看着程望舒说道。 “姨呀,你放过我吧!我妈跟楼上的奶奶学的做西葫芦馅的饺子,难吃到,她自己都吃不进去。我还想多活几年。” “叔叔你可真是幸福,你看看我妈把我爸喂的营养不良了都。” 程望舒一向是个体贴的姑娘,夸赞李妈妈厨艺好的同时也在夸赞李家的幸福。 “哈哈,那你可得多吃点,看你瘦的。”李爸爸是个很有修养的中年男人,说起话来总是慢慢的,轻轻的,听了让人觉得很舒服。 “叔叔,我这是在减肥保持体重,下半年要准备艺考了,瘦也是考试的标准,但是阿姨的饭做的这么好吃我的都吃光,才不浪费了阿姨的心意。” “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吃不下也不勉强,晚上还有蛋糕。”李妈妈喜欢看着程望舒吃饭的样子,虽然有些狼吞虎咽的样子,但是这样吃饭的孩子总让她觉得有成就感。 “好的阿姨,我知道了。” “妈,我们吃完了,我们俩先回房间了。”李维桢等着程望舒把盘子里最后的一块肉吃掉才带着程望舒回了房间。 “嗯,去吧。” “你妈妈的饭真的是好吃,你的生活好幸福啊!” “想一直吃我妈做的饭还不容易么?嫁给我就行了啊!”李维桢看着程望舒一脸笑意的说道。 “你想多了吧,你愿意娶我还不愿意嫁那!”李维桢爬上上铺向往常一样帮程望舒把被子铺好,然后把电热毯热好,才下来。 用李维桢的话说就是:“提前把电热毯热好,晚上睡上去就不会上火。” “我妈为了咱俩的生日准备了烟花,要不要一起出去放,她们说让我自己出去放,你在家看,我想着你肯定喜欢凑热闹,所以想着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李维桢看着坐在窗台上的程望舒说道。 “当然要一起去啊,在房间里看多没意思!”程望舒腾的一下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那穿我的外套吧!换衣服太慢了!”李维桢随手扔给程望舒一件外套。 “嗯嗯,好的!”程望舒套在身上之后发现,李维桢特别喜欢长款的外套,而且一定要买大一码,导致自己穿上之后差不多能把膝盖都盖住了。 烟花绽放在天空中,哪怕只有只有短短的几十秒,她们依旧努力的绽放她们最大美丽。 “望舒,这是我们第几年一起过生日了?” “第十一年了吧!”程望舒掰着手指头数着,李维桢看着程望舒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笨蛋,是第十二年了,笨笨,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过生日好不好!”程望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烟花上,不然她一定看的到李维桢的眼睛里都是她巧笑嫣然的样子。 “好啊!”程望舒答应的很痛快。 “笨丫头,说好的了,可就不能反悔的啊!”李维桢的眼睛都是程望舒的影子。 “啊~~~李维桢,你简直是我的圣诞老人,怎么每次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程望舒很久没有玩的这么开心了,这么多的烟花。 “哈哈,是嘛?那就做你一辈子的圣诞老人吧!你冷不冷,要不要回去?”李维桢还是担心她会着凉所以把她已经滑落在手臂上的外套又裹了裹。 “不要!不要!我要再玩一会!我要跳舞!”程望舒把鞋子甩到一边,迎着烟花起舞,就是开心起舞而已,没有固定的步伐。 多年之后李维桢说那年那天的程望舒的舞跳得最好看,那年那天的程望舒也最好看。 “好冷好冷!” “刚才你光脚跳舞的时候怎么不看你觉得冷?”李维桢嗔怪的说着程望舒,却把程望舒冻得通红的双脚,捂进怀里。 “嘿嘿,那我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嘛!一定没有下次了!”程望舒轻轻吐着舌头向李维桢撒娇。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就没一次见你执行过!”看着她这副样子,轻轻抓了抓程望舒的脚心,惹得程望舒赶忙把脚收了回来。 “哪有,我明明很乖!”程望舒一边捂着脚,一边略带委屈的说道。 “七岁那次,河水刚开化,你就把脚伸到冰凉的水里,然后回来就生病了!十岁那年,刚刚开春就为了好看穿着单衣去爬山,结果回来整整烧了三天,还害我被我妈骂!还有……” “好好好,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马上要上大学了,万一我们分开了,我就不能照顾你了,你的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李维桢的表情突然又些严肃。 “还照顾,你说你已经有多久没出现了,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程望舒其实有些生气的,这个人就因为一个分班考试愣是大半年没有出现,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电话这个人是不是准备高中毕业再出现。 “我没出现,那个宋然在你身边出现多久了?你以为每个的巧克力味的奶茶是哪里来?你以为每个月的姜汤是谁准备的?还有早餐的包子,但是不知道谁给你送的牛奶?而且,是你说的不想见到我。”李维桢的语气里有些委屈。 “是你送的!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程望舒一下子愣在那里,她一直以为早餐都是宋然送来的。 “不然你以为谁送的?”李维桢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着。 “牛奶是谁送的啊?” “不知道啊,大概是那个宋然吧!” “你总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分班的时候我选文了,一直在生气所以才一直不理我。”程望舒的语气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大小姐,那是我不理你么,是你说的不想见我。而且,我多少次站在你们班门口,你都没看见我然后跟别的男孩走了。” “哎呀,我就是句气话。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瞎,你就不能叫我一下嘛!” “我才不要,没看见拉到。” 程望舒伸出手本想哄哄他,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被李维桢拉住了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李维桢皱着眉,抓着程望舒的手用着严肃的声音问着程望舒。 程望舒才发现刚刚伸手的时候手腕上的伤不小心被他看见了。 “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没什么事儿,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伤口没有多深,都快愈合了。” “我问你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李维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语气中的愤怒是程望舒不熟悉的,他们俩从小到大李维桢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程望舒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磕磕巴巴的吐出几个字:“调琴的时候琴弦断了,巧劲打到手腕上了,就划破了。” “真的么?”李维桢语气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 “真的真的。”程望舒赶忙狗腿一样的点头。 李维桢松了一口气,蹲下双手扶着程望舒的肩膀。“望舒,如果真的很难过就不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了,我真的很担心这样的你。” “你该不是以为我要割腕自杀吧!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的胆子没有那么大,就算再难过我都不会伤害我自己的。”程望舒拉开李维桢的手,笑着说道。 李维桢没再说话,转头去拿了医药箱,大概是李维桢刚刚抓着程望舒手腕的力气太大了,撕裂了伤口,纱布里渗出了一些血迹。 李维桢已经尽量的动作变得轻柔轻柔,但是伤口已经结痂和纱布长在一起,揭开的时候还是疼的程望舒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不起,我轻一点。”李维桢的语气里尽是自责,责怪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冲动,力气怎么就不能小心一点,非但没有保护好她,还让她流了这么多血。 “哎呀,没事,我小时候常常受伤,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那么矫情。”程望舒安慰着李维桢。 “你可以小心一点么!小的时候平地跑步都会摔跤,膝盖上的疤现在还清晰可见,这手腕上在留个疤你以后要怎么跟人家解释。”李维桢认真帮程望舒处理着手上的伤口。 “我怎么知道那就那么巧,琴弦就断了,然后就那么巧打到了手腕上,然后那么巧把手腕划破了。” “这亏了划在手腕上,这要是划在脸上,有的你哭!” 李维桢轻轻的帮程望舒换药,然后工工整整的将纱布包好,又丢给她一个护腕。 “带着个干什么?”程望舒摆弄着李维桢的护腕问道。 “文科班女孩子多,带着挡着点纱布,免得她们说三道四的。” “你连这种事情都懂” “见多了,见惯不怪了,但是不想你也被人再背后指指点点的。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把你冰凉冰凉的脚暖一暖。” “好呀,好呀,我还想吃冰激淋!”程望舒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露出即刻大白牙,摇晃着李维桢的手臂。 “吃什么冰激淋,你不怕肚子疼了啊!” “不怕不怕,我一年到头也疼不了几次。” “是,每次都疼的在床上打滚。”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李维桢还是去冰箱里给程望舒拿了一份冰激淋,又倒了一盆热水,里面还贴心的放了姜片。 “少吃一点。” “知道了,你真的是太罗嗦了。” “说说吧,你跟那个宋然是怎么回事。”李维桢一边帮程望舒按摩着脚一边问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没有怎么回事啊!” 程望舒的脚很小,因为从小跳舞的原因虽然有些茧子,但是肌肉匀称,骨骼纤软。 “你喜欢他?” “不知道,就是觉得待在一起挺舒服的,学习还好,我妈也喜欢他,他好像也挺喜欢我的,所以就在一起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学习不好,你妈不喜欢我一样。”李维桢听着程望舒的话,忍不住反驳。 “哎,想那么多那,他马上高考了,高考之后怎样还说不好那,毕业季分手季你不知道么。” “你倒是想得开。” “那你看,这本来就是聚散总有时的事情,感情又不是强求就能勉强来的。” “我的蛋糕什么时候能吃上啊!我都馋了!” “再等一会儿吧,12点了蜡烛,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 “还不困那。” 两个人正聊着天,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电话。” “谁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 “宋然。”李维桢看了一眼,然后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给了程望舒。 电话那边是宋然温柔的声音:“睡了么?” “还没有,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想问问你明天有时间么?” “明天啊!可能不行,我已经约了人了。” “那好吧。玩的开心,早点睡。” “嗯嗯,拜。” 挂掉电话抬头的时候就看见李维桢一脸嫌弃的摇着头。 “你那怪样子是干什么?” “这是看着你怕你跑了不。”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这回头要是让他知道,你住在我这里,然后还因为要跟我去游乐园回绝了他的邀约,会不会追杀我啊!” “那你可要小心了啊!”程望舒笑着说出了这句话,李维桢也不由得小了起来。 “维桢,望舒,出来吃蛋糕了。” “来了阿姨!” 客厅里黑着灯只有蜡烛的光闪着,李维桢知道程望舒看不见路,便走在她身前,让程望舒抓着自己的手腕向前走。 “祝程望舒和李维桢小朋友18岁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 “两个小朋友吹蜡烛,许愿吧!” 其实,程望舒的愿望从来不在这一天许,但是每年叔叔阿姨都会给她这样一个机会,所以程望舒这些年来的愿望都是:“以后的每一年都和李维桢一起过生日。”很多年以后李维桢告诉程望舒,他的愿望是希望程望舒所有的愿望的都能实现。 第十四章 用情最深的人会先放手 李维桢的房间很大,有一张上下铺的床,然后书桌还连着一个书架,桌子上的照片应该还是刚认识的时候拍的。照片里的小小的李维桢穿着纯白色的跆拳道道服,小小的程望舒穿着正红色的舞蹈服,两个人拉着手,转头看着对方笑得开心极了。这张照片程望舒也有一张,不同的是它被自己挂在了墙上。 “来喝点牛奶,再上床睡觉。”李维桢端着一个杯子。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喝牛奶。”程望舒一脸嫌弃的看着李维桢手里的杯子。 “我知道,所以牛奶里加了高乐高,巧克力味的,我加了好多,肯定能把牛奶的腥味盖下去的,乖,喝了好睡觉。”李维桢一边把杯子塞到程望舒手里一边哄着程望舒。 “行吧,我尝尝。”程望舒不情不愿的接过杯子。 “能喝多少喝多少,喝不下的给我。”李维桢也知道程望舒肯定不会乖乖都喝掉所以就没给自己准备晚安奶。 “你新买的杯子?”程望舒看着手中水蓝色的透明玻璃杯。 “哦,不是,你之前用的那只杯子被我不小心被我打破了,所以给你换了新的。”李维桢支在桌子看着程望舒把牛奶喝进去。 “好吧,还挺好看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姑娘送给你的那。”程望舒是真的觉得这种透明的玻璃杯是哪个女孩子送给他的,怎么看也不像这个人会自己买的。 “快喝吧,我好关灯。” “喝不下了。”李维桢接过程望舒喝剩下的半杯牛奶,一饮而尽然后关了灯。 程望舒是认床的,而李维桢给程望舒准备牛奶是为了让她放松一点,能睡的好一些。程望舒睡在上铺,被子很暖,散发着和李维桢一样的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你最近睡得好么?” “还好吧,睡得很浅,我爸打火机的声音都能吵醒我。”程望舒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怎么会这样?最近怎么睡得这么不好啊?”李维桢知道从那件事情之后她一直就睡得不好,但是没想到可以这样严重。 “不知道,我最近都觉得难受,尤其我爸妈说到学习的时候,更不想在家待着,她们老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我们家不会搬到学校周边,那样爸爸就不会生病了,我要是不好好学习我就对不起她们。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到这些话就很难受。”李维桢没从程望舒的语气听到抱怨和委屈,更多的是自责,她自己也认为是这样的。 “她们经常这样说么?” “也不是,多数情况都不这样说,但是就是会让我觉得很难受,我都不怎么敢跟我爸说话,只要他主动跟我说话,稍微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我的后背就会冒出一层汗。” “那你就睡不着了?”程望舒在上面没能看见李维桢紧紧皱着的眉头。 “一开始还睡得着,但是后来就会觉得很害怕,只要稍微有一点点声音我都会醒。” “然后你就这样熬着?” “不算熬着,因为我也不觉得难受,白天也不觉得困,所以就这样挺着了。” “你不开心么?” “不是不开心,是不敢开心,我只要觉得放松一点就有深深的负罪感,觉得很对不起她们。” “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你舒服一点么?” “有啊,我想去山顶,看头顶的云,闻脚下的花,听耳畔的风,想自由。” “好,我带你去,你先睡觉,我带你去上山。” 程望舒的梦中一直是有人追自己,有时是老虎,有时是丧尸,有时是穿着白色长袍的胖胖的女人。 梦中总是在童年的家旁边或者是姥爷家下边的胡同里,那些胡同四通八达,但是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身后的人也甩不掉,自己就在梦中一直跑,一直跑。 但是这次程望舒突然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丫头!丫头!” 程望舒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李维桢站在床边,拉着自己的手,一脸的担心。 “你是又做恶梦了么?”李维桢轻轻的问道,语气很温柔。 “没有,不算噩梦,就是梦见一直有人在追,最近经常做这样的梦。”程望舒露出一个微笑,也轻轻的对李维桢说道。 “那就好,我听你的声音不太对,就起来看看,然后发现你满头的大汗,还一直在哭,想叫醒你,却怎么也叫不醒你。” “我没事,快睡吧,明天还要出去玩那。”程望舒推了推李维桢示意他可以去休息,却被李维桢拉开了,他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是那,你拉着我的手,等你睡着了我就去睡。” 李维桢就站在程望舒的床边直到听到程望舒的呼吸渐渐舒缓起来,他才躺下来,但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当年,他没能保护好她,但是一定得做点什么,不能让她一辈子都缠在这样得梦魇之中。 清晨得阳光总是很温暖,李维桢在起床得时候拉开了遮光帘,但是保留了一层纱帘,阳光照在被子上,身上,脸上会让人一天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醒了?”程望舒醒来的时候李维桢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看书。 “嗯,几点了,是不是很晚了?”程望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着。 “还好,才7点多,我看你难得睡得安稳,所以就没叫醒你,我爸妈有事情已经出去了,洗手间里给你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去换衣服洗漱一下,然后来吃饭。” “哦,好的。” 程望舒洗漱完了之后李维桢已经把碗筷准备好了。 “知道你早上吃的不多,所以就没弄什么太复杂的东西,加糖的豆浆和油条,还特意煮了两个茶叶蛋,你把蛋清吃了,蛋黄给我。”李维桢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剥好壳的茶叶蛋放在程望舒的碗里。 “好呀,好呀,还是你对我好。” “吃过饭,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小的时候程望舒对于游乐园还是很期待的,但是程爸爸总说那些游乐设施太危险,万一碰上了就是万中无一的幸免,所以不允许程望舒做过山车什么的,而程望舒也因为恐惧父亲的淫威也不敢自己偷偷的玩,所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就不来游乐场。 “还是你自己去玩吧,我在这儿等你,我……我稍稍有一点点害怕。” “没事的,你拉着我的手,总是要尝试一下的嘛,你小时候不是一直特别喜欢的么。” “你一定要拉住我啊!” “嗯,放心。” 人总是这样,欲望一旦被打开,就不停的想要求的更多,慢慢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看,我说的吧,根本就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你在这儿歇一会,我去买水。” “不要啦,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累么?” “不累不累,我们一起去。” “老板,两瓶冰镇的矿泉水。” “六元。” 李维桢一把一瓶拧开了瓶盖的矿泉水递给了程望舒,两个人正说笑着往前走着,就那么巧合的一个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就冲着程望舒迎面而来。 “望舒?你怎么在这里?你昨天说今天的事情是和他一起?”宋然的声音就这么撞进了程望舒的耳朵里。 “嗯,好巧啊,是啊,我们昨天一起过生日来着,阿姨说今天正好是周末,所以就让我们出来玩儿了。”程望舒的声音里有些不自在,她要怎么解释自己拒绝了他邀请现在却和李维桢在一起。 “嗯,我也和同学一起出来的。”大概是因为程望舒太紧张了宋然提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宋然身边还有几个别的人。 “那你们玩的开心一点,我们走了啊。”这种场面实在时太尴尬了,程望舒只想尽快的逃离这样的气氛,便想都没想抓起李维桢的手就要跑开。 结果更加尴尬的一幕出现了,程望舒拉着李维桢,而李维桢好像雕像一样拉不动,宋然拉着程望舒的手,不让她跑开,程望舒就被两个人死死压在那里。 “留下来一起吧。”宋然的声音里有些微薄的怒意。 “你们玩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李维桢抓住了程望舒的手腕,当他坚毅的声音从程望舒耳边传出的那一刻,程望舒真的觉得放松了很多。李维桢的保护和宋然的骄傲不一样,他的每一句话都在照顾着程望舒的自尊,就像这一刻。 “望舒,我要听你说。” 程望舒抬头看到他的眼神,这种情况自己要怎么说,这简直是从刚刚见面时她想过的最糟糕的情况。把李维桢自己扔在这里,虽然他不会说什么,但是这本就是我们每年的默契;让李维桢一起在宋然的朋友玩么,大概两个人都会觉得别扭吧。可是,如果就这样跟李维桢离开,宋然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我……” 李维桢到底还是松了手,“丫头,你不是说先吃冰淇淋么,我去给你买,但是我们可能没有太多时间了,我妈说晚上回家一起吃饭,我们可能去不成海洋馆了,你和你的朋友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怎么安排。”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三个人的感情里面,总是用情最深的人会先放手,因为他终是不愿意自己在乎的人有一点点的为难。 “好。” “宋然,你们下午有什么安排么,我答应了阿姨要回家吃饭,我们已经定了海洋馆票,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兄弟,咱们才刚到,你当真不是要把你小女朋友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吧。”说话的人是程望舒认识的,是宋然的同班同学,叫许天锦,平常就爱跟他打打闹闹,大概是是看出自己的为难,所以才为自己解围的吧。 “有你什么事,你上一边去!” 宋然拉着程望舒的手迟迟不肯松开,他的力气真的是很大,还正巧抓在手腕的伤口上,程望舒一直咬着牙挺着,不想让他看出来异样。 程望舒一回头正好看到了李维桢拎着一些饮料和一支冰激淋往回走,他一眼就看到了宋然的手抓在了自己的伤口上。他皱了皱眉,然后看了自己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怎么决定的,我们是一起去玩,还是怎么样啊。” “宋然,你先跟你的朋友们玩吧,我们跟大家都不熟悉。” “好,回家给我打电话。”这句话说完他就很坦然的将手松开了,幸好听了李维桢的话带了他的护腕出门,不然就照宋然的力气,血早就渗出来了。 “我给大家买了饮料,你们就自己拿吧,就别客气了。”李维桢把饮料交给了宋然之后转头看向程望舒。 李维桢是个事事都能处理的很圆满的人,就像此刻借口买水给了自己可以跟宋然说清楚的条件,然后为了再大方的把饮料给了宋然,既缓和了他和宋然之间的关系,又帮自己弥补了觉得耽误了大家时间的内疚。 “再不出发海洋馆就去不成了。” “你们大家玩的开心哈,我们走了。”程望舒没敢再跟宋然说什么,也没管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就转身任由李维桢带自己离开了。 没走多远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李维桢帮程望舒把护腕脱了下来,发现手腕上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渗出了不少的血。 “他不知道你受伤了?”李维桢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知道,我没跟他说,平常都把手藏在袖子里,我们也不是常常见面,所以他也没看见。”李维桢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好了,她瞒着自己的事情也瞒着宋然,也就是说宋然在她心里的位置也就不过如此。 “所以你就任由着他这么生生的抓着?” “昨天你不是也抓着了?” “你就说我有本事,刚刚怎么不见你跟他这样伶牙俐齿的。”李维桢嘴上虽然骂着程望舒,但是还是从包里拿了纱布和敷料,仔细的帮程望舒处理着伤口。 “你怎么出门还带着这种东西?” “习惯了,从小你就爱受伤,所以这么多年包里都带着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这不就用上了,你就不能小心一点么,你这个伤口可不能在撕裂了,会留疤的。” 看着伤口,李维桢的眉头皱了皱,昨天有点紧张所以没仔细看,如今仔细看着就觉得有些奇怪,伤口整齐正好平行于手腕,怎么看都不像是琴弦划伤的。 “知道了,你能轻一点么,真的很疼。” “该!就该让你疼着,下次就有记性了。”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李维桢手上的动作还是轻柔了不少。 “我们下午去干什么啊?” “海洋馆啊!我都买好票了。” “真的去海洋馆啊!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帮我解围,随口说说的那。”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上次不是说,想去看看动漫里的海洋馆很好看,你也想看看么,所以就满足你了。” 程望舒看着眼前正在帮自己处理伤口的男孩,他把自己喜欢的冰淇淋口味,喜欢的衣服颜色,喜欢的动漫人物,有关自己的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那些自己都忘了的愿望,或者是随口一说的事情,他都帮自己仔细的记着…… “谢谢。”程望舒的眼睛不知怎就红了。 “你哭什么啊?是我弄疼了你么?”看着李维桢紧张的样子,让程望舒觉得委屈,也不知道这委屈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是刚刚被被逼的进退两难的处境,也可能是他的细心给的感动,总之就是掉下两滴眼泪来。 “没有没有,就是眼里进了沙子。”但是程望舒这别扭的性子就是不愿意承认,就倔强的说着。 “我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好了。” “那我们出发了?” “嗯嗯,走吧,我都迫不及待去看那些鱼了那。”程望舒拉着李维桢的手向外跑着。 第十五章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李维桢永远走在自己的外侧,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走在自己的外侧,小的时候程望舒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走在外侧,小小的李维桢说:“我要做你的英雄,我要帮你把所有的坏人都打跑,你只需躲在里面给我鼓掌就好了。” 李维桢的影子常常笼罩程望舒的影子上,小的时候,自己经常去踩他的影子,大概是因为听过那么一个说法是:“如果踩住一个人的影子,就可以让他服从自己。”至于这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也大抵记得不清不楚了。 用李维桢的话说:“也就大概只有你这种小女生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因为到海洋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距离海洋馆闭关的时间很近,所以海洋馆里的人并不多。 海洋馆里大概是为了模仿深海的环境,所以里面的光线并不好,程望舒下意识攥紧拳头来抵御恐惧。 就在程望舒正为为什么要来海洋馆而后悔的时候,一直温暖的手覆盖住自己紧紧攥着的拳头,程望舒抬头看向他时,他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看向隧道里的一只鲸。 “一只手的掌声是怎样的那?”李维桢被程望舒突然没头脑的问题,蒙住了,傻傻的看着程望舒。 “地中海海域里有一只特殊的的鲸它叫alice,它从太平洋穿越西北通道后到了大西洋,但是他被其他的鲸认为是个哑巴,它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亲属或朋友,唱歌的时候没有人听见,难过的时候也没有人理睬。原因是这只孤独鲸的频率有52赫兹,而正常鲸的频率只有15~25赫兹,它的频率一直是与众不同的。”程望舒也看着那只鲸说着。 “就算听不见他的歌声,但是能知道他的存在,能够看见他的影子,能够感觉到他的尾巴推动水流的波动,愿意倾听他的伙伴,总能找到他的位置,他并不孤单。”李维桢用着一如既往的肯定的声音。 两个人慢慢的走在海洋馆里,逆着人流的方向,身边的鱼摇动着彩色的尾巴,悠哉的游来游去。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阿姨不是说要回家吃饭的么?”程望舒突然想到李维桢说要回家吃饭的事情。 “我妈都没回家,我们回去吃什么?” “啊!你不是说要回家吃么?” “那个是随口说说的,为了给你解围的。” “那晚上吃什么?要回我家吃么?我给我妈打电话了?” “不用,在外面吃吧,不那么麻烦了,晚点回去也没关系,你还想去哪里,晚上回去睡觉,明天起来要把作业完成了。” “你是真的什么都安排好了啊。” “我不安排好,难道还要等着你这个大小姐现想么?” “我承认我学习不好,但是咱们能不能不要质疑我的生存能力啊,我没有那么差好么。”赏赐给李维桢一个大白眼后,程望舒便大步向前走去。 “丫头,你晚饭想吃什么啊?” “我想吃什么都可以么?” “嗯,大概是这样的。” “那我想吃烧烤,我妈说不健康,都不让我吃,而且想吃那种路边摊。” “怪不得阿姨不让你吃,你就不能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么?”李维桢无奈的看着程望舒。 “你刚刚都答应了,不能反悔!” “好,走吧,去吃烧烤。”李维桢摇了摇头但还是宠溺的同意了程望舒的要求。 路边昏黄的路灯应和着宽旷的街道,路边的烧烤总带着几分烟火气,调料掉进炭火里溅起的火星,就像飞舞的萤火虫。 后来的我才明白,我并不是惧怕黑暗,而是惧怕一个人的黑暗,那些一个人承受不了的恐惧和孤独,会因为另一个人的保护而褪去,那些无法面对的过去,会因为另一个人的温暖而渐渐明朗。 程望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李维桢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书桌前背单词了。 “起来了,快去洗漱清醒一下,吃了早饭,把你不会的题都拿出来,我给你讲讲。” “你吃过早饭了么?” “没有,在等你。” “哦,好吧。” 程望舒一直搞不明白,明明一个学渣身边为什么会围绕着这么多的学霸,说好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她更不明白的是就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么多的朱砂怎么也该给自己这个黑池子染红一点吧,怎么就可以像现在这样泾渭分明那。 “程望舒,你脑袋了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其余装的都是水么,就这么一道立体几何的题怎么就不会做。” “呃,其实你说的不对,不是不会做,是根本就没听懂。” “行!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ac平行于bd么?这题里哪里告诉你他俩平行的?”程望舒几乎都快听见他把牙齿咬碎的声音了。 “我,我看出来的,图上就是那么画的。” “姐姐,你能告诉我你中考85分的数学成绩是怎么来的么?这可不是高中的知识点啊!”李维桢十分怀疑中考的时候她作弊了或者是阅卷老师批卷的时候是喝多了吧。 “嗯,考试之前我把能被下来的题和题的答案都背下来了,但是到高中这招不灵了,这题太多了,完全不存在我把题背下来换数字就能够解决的了。”程望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程大小姐,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晚上去你们班和你一起写作业,写完作业再回家,尽快把你不会的东西都补上。” “嗯嗯,谢谢。” “呦呵,能从我们程大小姐嘴里听到想学习的话可真的是太难了。” 程望舒本来就不太喜欢数学,再加上还要加上历史遗留下来的英语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所以没学多一会就睡着了,等她睡醒了李维桢的晚饭已经做好了,看着他黑着的脸,程望舒只的陪着笑脸。 “哥哥,我错了,我保证下次做题的时候一定不会再睡着的了。” “先吃饭吧,吃了饭我送你回家,明天还要上学,我家离学校比较远,你再磨磨蹭蹭的天就黑了。” 程望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可以不把自己送回家,因为实在不想要再独自面对。 “唉。”李维桢轻轻的叹了口气,说着:“算了,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了,那明天你可能要早起一个小时,我家离学校比较远,我们需要坐公交车去学校。” “我就知道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了,一定不会舍得把我扔回火坑里的。” “这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你把家里看作火坑不知道要多伤心那,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 “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父母之命不得不从,所以只能自力更生了啊。” “你快吃,吃完了把单词都背了。” “知道了,小的遵命,我怎么发现叔叔阿姨怎么还不在家?” “她们出差了,下个星期我都会在你们家吃住。” “你是不会忍心让我睡地板的,对吧.”听到李维桢要住在自己家的消息程望舒立时可怜巴巴的说道。 “这个看你下周的表现,数学题和英语单词,如果有长进,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你个暴君,一点都不可爱,” 虽然不用回家了,但是跟着暴君的状态也没有很好,需要被这个人盯着学习这就是刚从一个虎穴出来又进了一个狼窝。 第十六章 精神出轨了 “丫头,起床了。” “哎呀,才几点啊,让我再睡一会,我平常起来跑步都不用这么早。” “快起来了,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妈呀,你是每天都学习到那么晚,然后第二天又这么早起么?” “差不多吧。” 程望舒很少坐公交车上学,也很少这么早看见城市的清晨,薄雾轻绕,晨光熹微,学生都背着比身体还厚的书包,艰难的挤上公交车。程望舒终于知道早上为什么要提前出门十分钟,因为这十分钟李维桢带着自己做回了公交车的始发站,然后找了一个最靠后的座位。 “你每天都这样上学么?” “差不多吧。” 之前每次爸妈说起如果不是为了给你陪读,我和你爸爸怎么会搬家到这个破房子里,你爸爸又怎么会得这样的病的时候,程望舒总想着又不是我逼你们搬家的。 后来才渐渐明白,他们总是用着最笨拙的方式爱着自己,可是这世上的父母又总是用着这样的方式爱着,用着最严厉的言辞表达着最深沉的爱意。 到学校的时候距离早读已经没有几分钟了,所以两个人进了教学楼之后便分开了,在教室门口看见一脸不悦的宋然的时候,程望舒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告诉宋然今天不要来接自己了。 “对不起……”宋然没有等程望舒把话说完,便转身走开了,就只是把一份牛奶给了她。 程望舒照例把牛奶给了陈诗铭补身体,“你跟你们家学霸吵架了?人家在这里等了有二十分,结果看见你和另一个男生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肯定是会生气的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么。” “我觉得可以。” “你今天怎么跟李维桢一起上学的。” “前天他过生日,加上他爸妈这周出差所以,这周我们都会同吃同住。” “你说你哈,左边一个宋学霸,右边一个李维桢,你这是打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么?” “陈诗铭,你的嘴可以再损一些么?” “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第一节课依旧是数学,根据李维桢的说法,不管程望舒会不会,先把黑板上所有的东西全部记到本子上。但是!许大脑袋从来只用说的,黑板上只有几个坐标和圆圈。 “难得你上课不睡觉,怎么还是一副霜打的茄子样啊。” “我家暴君说了,不管我会不会,数学课上黑板上的字都朝下来就是了,但是谁知道,他黑板上就这么干净啊!” “程望舒,有人找。” “唉,来了,谢谢了。” “你家宋学霸?” “应该是。”程望舒向陈诗铭发出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却被她无情的视而不见。 宋然的神情淡淡的,不知道是我太不了解他了,还是他的伪装太好了,竟看不出来一丝的情绪。 “你昨天没回家?” “嗯,这两天都在李维桢家住的。” “嗯,怎么都没发短信告诉我一下?” “昨天作业写的很晚,太累了就忘记告诉你了。” “你和他关系很好么?” “算是吧,我拿他当哥哥看,我们从小学开始就做同桌,很多年了,所以还是挺熟的。” “所以为了他,可以……” 铃-铃-这大概是程望舒人第一次如此喜欢上课铃。 “上课了,你快回去吧。”没等他的回答程望舒便飞快的跑回了教室。 “你这是算是精神出轨了。” “陈诗铭,我是眼睛有多瞎才能认识你。” “好了,我就开玩笑的,你这怎么还真生气了。” “我就是有点烦,下课再说吧。” 讲台上任凭语文老师舌灿莲花的把红楼梦讲出花儿来,程望舒愣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大概是走神走的太厉害了,语文老师站在程望舒面前的时候她也没有发现。 “程望舒,你来说说《红楼梦》中贾宝玉、林黛玉和薛宝钗的爱情婚姻悲剧有着深厚的社会内容。《红楼梦》不是孤立地描写爱情婚姻事件,而是在这中心事件的周围配置了一系列贵族、平民以及奴隶出身的女子的悲剧,展示了极其广阔的封建社会的典型生活环境。作者是从多方面具有重大意义的矛盾斗争里,从无比错综着的人与人的关系上来充分地描写这个中心事件的。小说第58回以后,就较少描写爱情了,转而大量地描写环境。着重表现了哪四个问题?” “奴隶与主子的对抗性矛盾;家族的内部矛盾;家族后继无人的危机;经济上入不敷出的危机。其中经济危机是前三个矛盾的重要背景。” “坐吧,就算有些小聪明,上课也是要认真听课的。” “嗯,我明白了。” “你怎么了,语文课上都开始走神了?”孙西瓜对于程望舒会在语文课上溜号的这件事情还是很惊讶的。 “她陷在了红白玫瑰之争里了,你就休要理她了。”陈诗铭的声音幽幽的出现在程望舒的耳边。 红白玫瑰之争么,自己又不是张无忌,就算自己是张无忌,那他们俩谁是赵敏,谁又是周芷若那?这是个什么鬼问题,李维桢就是自己发小,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混乱的关系了,就差点被陈诗铭那个损友带到圈里去了。 贞子叔叔如约,一放学就到班级门口等我了,他的笑意总是能笑到眼角,让人觉得他的眉眼间全是阳光。 他斜挎着书包,向程望舒走来,一把把书包扔在了桌子上,然后一脸戏谑的看着满脸尴尬的程望舒,至于为什么尴尬,因为中午说好一起吃饭的,但是程望舒把他忘了,所以说他应该还饿着肚子。 “贞子叔叔,我错了,我真的是习惯性的把你忘了。”这种情况该认怂的时候就必须要立刻认怂。 李维桢没说话就是一脸笑意的看着程望舒,然后顺势拿过程望舒的书包,很准确的把数学书和数学笔记本以及练习册拿了出来,翻了翻,转过头来说了一句:“嗯,果然是程大小姐的数学笔记那,除了名字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字了。” “谁说的,还有高二八班。” “你也还好意思说。”李维桢把书包放到了一旁,然后从程望舒包里掏出了自己没吃的苹果啃了起来。 “你还没吃饭么。”程望舒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会生气的人,但是想到自己爽了约还是该赔些笑脸的。 “嗯,”李维桢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程望舒的笔记上写着一些程望舒看不懂的公式,他的字体很好看,像是那种小学老师批阅在作文上的字体,带着几分的洒脱之感。 可能发现程望舒在盯着自己,他终于转头看向程望舒:“下次有什么事记得提前发信息给我。” “我真的就是给忘了,明天我一定会记得的,你就别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就是替我的肠胃报一下委屈,某人苦了我的肠胃,不知道要怎么补偿?” “我怎么知道你就一直等着我去找你。” 李维桢忽然转头凶巴巴的向我说道:“那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被老师留堂了。” “好,你不要再说了,我错了,你要什么补偿?” “这个星期你的零食都是我的了。” “我就饿了你一天,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哦,那我们来算算中学给你送了多少次午饭吧……” “好!成交!”看着程望舒咬牙切齿的样子,李维桢一副心情甚是愉快的样子。 落日的阳光穿过缝隙洒在教室的地上暖暖的,李维桢的笑声也甚是爽朗,程望舒刚刚的自责和内疚也一散而尽了。 第十七章 自求多福 宋然的身形立在教室门前的时候程望舒的身体很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转而觉得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所以就也不太纠结。 “你不是要上自习么?怎么来了?” “想着你可能还没回家所以来看看,他来了啊。” “嗯,维桢哥哥的父母出差了,所以这周都住在我家,这周就不用来接我了,我们俩得需要走路上学了。” “不好,我明天不骑车了,陪你一起走路上学。” “没关系的,你不是着急上学么?” “等我,我的走了,晚自习要开始了。”宋然稍稍弯了身子说着,然后向李维桢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李维桢倒是一副根本就没有把刚刚一切放在心上的感觉,向程望舒招了招手。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回来学习了。” “哦。” 唉,看来接下来都会被面前这个暴君抓着学习了,这可是个太难过的事情了,但是谁让这个暴君每次都这么霸道,程望舒心中虽然有些不情不愿,碍于来自暴君的威压也只得走回去了。 “这一页都是初中的有关平面几何的公式和定理,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明天早上醒来之前全部背下来。” “贞子叔叔,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么,这可是整整一页的公式,你要求我明天早上就背下来,这根本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4个小时。” “不是,我根本就背不完啊!” “2个小时。”他连头都没抬起来,顾着他的化学题。 “我背还不行么。”迫于暴君的淫威,就算是再难也是要背的。 “这才乖,你连那么长的《诗经》《离骚》都背得下来这点数学公式一定可以的。 “你这个暴君。”程望舒迫于暴君的淫威,又不敢大声说,只能小声的嘟囔着。 这数学公式怎么可以就这么难!加起来也就几百个字怎么就背不明白那,程望舒正在纠结于数学公式里的时候,发现李维桢也抱着语文卷子皱着眉头,于是心情顿时美丽了不少。 “丫头,把《红楼梦》背一遍。” “贞子叔叔,你以为我是步步高点读机么?哪里不会背哪里啊!” “那我怎么知道《红楼梦》的主旨是什么?” “大概就是描写贾宝玉的爱情和婚姻悲剧,即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以及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婚姻悲剧。作者真实细致地描写了悲剧发生和发展的复杂现实内容,揭示造成悲剧的全面而深刻的社会根源。” “为什么是大概?” “那就是这样啊,意思对了就可以啊,没有标准答案。” “那这题也出的太不严谨了。” “贞子叔叔,理科的答案叫做标准答案,文科的答案叫做参考答案,就是用来参考的啊,大概就是意思对了就给分啊。” “那行吧,你还要多久能背完?” “还有好多……” “先收拾东西吧,回家再背,天马上要黑了。” “嗯嗯。” 阳光渐渐隐去,湛蓝色天空和嫩绿色的树叶把这样的傍晚染成了一幅画,云花儿好像触手可及,偶尔几只燕雀飞过给这样静谧的画里添了几朵活泼…… “叔叔阿姨,我又叨扰了,要麻烦您一阵子了。”看着李维桢这副乖宝宝的样子跟刚刚教室里对自己呼来喝去的暴君简直是两张脸,程望舒常常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或者多重人格什么的。 “这孩子可真懂事,一点都不麻烦。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着望舒学习。” “妈,这个傻子中午没吃饭,家里还要多久吃饭啊。” “马上,你俩先把书包放下,衣服换了吧,就吃饭了。” 李维桢对于程家并不陌生,对程望舒的房间也自然是很熟悉的,但是,可能觉得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他还是有些局促的。 “你矫情个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住在我家,也不是第一次进我房间,看看你那个别扭样子吧!” “望舒啊,这周打地铺睡吧,让哥哥睡床上。” “妈,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我是不是充话费赠的啊,为什么他一来我就又得睡地板。” “阿姨,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打地铺就可以了,这天气不是很暖,她睡地板容易生病,我一个男孩没那么金贵。” “那就委屈你了,这边租的房子比较小。” “没关系的,我爸妈不在,能有人给准备饭菜就已经非常好了,就不能再挑剔别的了。” 程望舒在心中暗暗嫌弃这个人的虚伪,怎么就这么会在家长面前装乖宝宝,想来也是这个人从小就是特别会扮猪吃老虎。 程望舒的书桌不小,足够两个人学习,所以程望舒就只能在暴君的监督之下学习,背公式,做卷子。 “贞子叔叔,咱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下,让我回个信息。” “不行。”李维桢连头都不抬便回答了。 这个暴君不但不接他的电话和信息,连程望舒的短信和电话也不让接。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条信息,估计都是宋然发来的消息,这么不回消息,他肯定会生气了,虽然他生气一般不用哄,但是这样晾着也着实是个问题啊。 “已经9点50了,你觉得你明天早上能背下来么,这个时间是谁在你发消息?宋然吧。他学习好,有时间玩,有时间休息,你以为你也是学霸么不用时间学习那些知识就会自己跑到你脑子里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维桢说完话就又转过去自己去做化学题了,虽然他凶凶的但是他的话每一个字也都是在为自己考虑,但是自己好像又把暴君惹生气了,这个小气鬼从小脾气就不好,每次生气都要哄好久。 电话铃声突然响,程望舒突然就感觉到了身边暴君的浓浓杀气,这种情况,不管接不接都是个麻烦,程望舒还是紧张的转身向窗边走去接通电话。 “在忙么给你发了几条短信你都没回,所以打个电话问问。” “嗯,我在学习,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问问,那你去学习吧,有什么不会的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都可以。” “嗯,好,我知道了。” 大概是我很快把电话挂掉的缘故,所以暴君的威压明显小了不少。 “现在可以安心学习了么?” “嗯嗯,我马上好好学习。”好不容易让李暴君的态度稍微有些缓和必须要狗腿一些的。 关于是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程望舒也不记得了,大概是李维桢给自己弄上床的吧,关于一学习就犯困这件事程望舒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因为她总觉的也不是她自己一个人一学习就犯困,所以也就理直气壮的睡着了,还要美名其曰这是在保护大脑。 大概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讲理了,所以李维桢也就只能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拿上书包,像抓小猫仔一样,提着程望舒的衣领带着还一脸睡意的程望舒出了门。 虽然已经是四月末了,但是北方的天气还是带着一丝丝的冷气,一出门程望舒就被迎面吹来的寒风,冻了个激灵。 “告诉你了,让你多穿点,这会儿知道冷了吧。”李维桢顺势脱下他的外套,套在了程望舒身上。 刚出单元门,程望舒就看见宋然在等自己,只是身边没有熟悉的自行车。 “早上好。”李维桢会先开口程望舒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在外人看来一直是个谦逊有礼的“好少年”。 “早上好。”至于宋然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 两个人看起来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嗯,这还是非常不错的场面的。 “你昨天睡得很晚么?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宋然看着一脸睡意一直被李维桢拎着走的程望舒问着。 “不知道!”程望舒给了李维桢一个眼神,然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几点睡的怎么还会不知道,你们是玩儿到很晚么?”宋然的语气明显不是很友善。 “怎么可能,有贞子叔叔在,一定是要好好学习的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我是学习学到睡着的。”其实程望舒心里是想说,有这个暴君在怎么可能放自己去玩。 “程大小姐,居然也有学习学到睡着的时候。”宋然的语气中并没有嘲笑的意思。这就是事实,自己并没有那么努力,也没有那么有天赋,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让程望舒觉得很难过。 “丫头,昨天的时候我说了,今天早上要提问的数学公式。” “知道了,你提问吧。” “半角公式。” “si (a/2)=√((1-cosa)/2)si (a/2)=-√((1-cosa)/2)” “不都是初中数学么?”宋然对于这学习内容提出质疑。 “你问问我们程大小姐会么?”宋然用着疑问眼神看着我。 “嘿嘿,之前是不会的,但是马上就会了!”宋然没再说什么,就看着我李维桢来来往往的背着数学公式,始终没有插话。 “我们程大小姐今天中午不会又把我忘了吧?” “哎呀,你放心就好了,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但是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你来找我吧。” “好吧,那你在班级等我。”李维桢说完便转身向理科班级走去。 “你们中午约好一起吃饭?”宋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还是让程望舒觉得挺惊讶的,毕竟他不像是会关心这种事情的人。 “嗯嗯,他父母出差,所以我们最近可能都要同吃同住了。” “你们俩很熟么?” “嗯,不能再熟了,从小学起就在一个班,因为我小的时候特别爱上课聊天,话再少,学习再好的同学,跟我做了同桌就都变成话痨,后来老师发现他就是那种俗称‘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乖宝宝,所以为了克制我,就让我们做同桌,小学毕业之后初中又分到一个班,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我的状态,所以就又坐了3年同桌,上了高中文理分科,加上出了一点意外,所以他有好久都没来找我。 “所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么” “算是吧!” “你倒是也说的坦然。” “这有什么好瞒着你的,我们就是关系很好啊!” “所以你选择丢下我,跟他走。”程望舒怎么从这宋然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委屈的感觉。 “嗯,我没办法跟你解释那天的情况,那是我们的约定,而且你那天不也是跟你的朋友一起玩么?” “你的意思是怪我没有邀请你了?我记得我给你打过电话,是你拒绝了。” “哎呀,总之你不明白,不跟你说了,要上课了,你也快回班级吧。”面对这种程望舒不愿意回答的事情,程望舒本能的推开他,却未留意他眼中一转而逝的失望。 “小舒舒,我们家要搬家了,我妈买了一个咱们学校后门的房子,我以后也要跟你一样走读了,有要沦为你一样零花钱少的可怜的日子了。”陈诗铭可怜巴巴的握着程望舒的手说道。 “你想多了,那不是零花钱少的可怜,是根本就没有零花钱,你妈会义正言辞的告诉你,你就在学校门口住要什么零花钱,你要什么东西妈会给你买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就不用早起了,6:50的早自习,你可以6:30才起床!” 程望舒始终想不通为什么高中的数学课总是两节课连着上,一节课就算自己不走神,认认真真的把许大脑袋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到本子上,自己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堆糨糊,再连着两节课,自己不出意外的睡到了下课。 睁开眼睛的时候,孙西瓜拿着水杯正站在程望舒面前,然后递给自己一包纸巾,程望舒正疑惑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纸巾,才发现书上用水性笔胡乱标注的字都被口水糊成了一片。 幸好,自己和孙西瓜坐在靠墙的位置上,而自己又坐在里侧,所以应该也没人注意到自己,但是孙西瓜那憋着笑的样子还是让程望舒尴尬了一下,一把抢过纸巾,胡乱的擦着口水的痕迹。 “我说你虽然平常也不怎么听数学课,但是也不至于睡成这样子啊?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孙西瓜一边整理中书包。 “别提了,我家来了一个暴君,看着我学习,昨天学习学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唉,你就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么?这指的是宋然还是李维桢,不管是谁对我而言都是福气的吧,还要强求些什么那。 第十八章 所谓天赋,不过是人们没看见的努力 李维桢如约来找自己,程望舒一点都不意外,但是。挺意外的宋然也来了,还有他平常一起玩的几个同学。 “然哥的小妹妹要被别人抢走了么”说话的人经常和宋然一起打篮球,因为不常见面所以也不知道大名叫什么,只是听宋然提起是叫小p,所以程望舒也一直用这样的代号称呼他。 “丫头,走吧,一会儿还要回班级。” “嗯,宋然,你要一起么?” “我就不去了,我跟小p他们一起吃。” “嗯,那我们先走了。” 大概是感觉到程望舒有些尴尬,李维桢抓起程望舒的手,就向外走去,他细心的躲开了手腕上的伤口,但是这样的细心也让宋然看出了端倪,他看到程望舒手腕上的护腕的时候,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宋然张了张嘴,但是最后还是把话吞进肚子里,人也被他的朋友们拖走了。 跟宋然的理性不同,就像现在盘子里的黄瓜片,如果是宋然他一定会笑眯眯的看着程望舒说:“这个对身体好,得吃掉。”李维桢会在拿到饭的时候就把盘子里的黄瓜片都挑出来然后自己吃掉,然后再絮絮叨叨的说:“我就是欠了你的,从小你不爱吃的东西都让我吃了。” “又不是我非要你吃的,你可以挑出来放到一边啊!” 程望舒不讲理的说着,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小的时候自己不吃黄瓜,趁程妈妈不注意偷偷倒掉,结果被程爸爸爸发现狠狠揍了一顿,正巧被他看见,为了给自己求情,小小的他跟程爸爸说以后自己不吃的东西他都会帮自己吃掉,只是为了让自己再不挨打。 李维桢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程望舒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这个小白眼狼,我是为了谁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程望舒和李维桢都同住,有时宋然也会加入到她们俩的晚自习里,程望舒内心是十分的拒绝的,她知道自己成绩不好,但是两个学霸看着自己学习也太不像话了了吧。 不过好在陈诗铭也加入到着这样的晚自习里,用她的话说,程望舒就是在浪费资源,抱着两个学霸不用来提成绩实在是暴谴天物了,所以也以程望舒闺蜜的身份蹭了进来。 但是她跟程望舒不一样,她不需要人盯着学习,往往都是她不会的数学题才会跟他们两个讨论一下。 李维桢父母出差回来之后,他就搬回家住了,但是他每天还是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陪程望舒上晚自习,被这样三个学霸围殴着的程望舒时时刻刻都好像在被吊起来凌迟,常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奈何暴君不给自己机会。 大概是高三学习压力太大了,宋然就退出了给程望舒补课的队列里,虽然还一起自己上学,但是他经常背着单词,连和自己的交流都变得少了很多。 在二模成绩出来的晚上程望舒收到了一条短信,电话屏幕上的字很简短:“程望舒,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看到这样的短信程望舒没有太难过,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经看到了这样的结果,程望舒很平静的回复了一条消息:“好,高考加油!” 短信发出之后程望舒没有哭泣,反而觉得心里的一口气放下了,第二天他没有来接自己,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想来他马上要上大学了,自己总归是要一个人上学的,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难得一个人上学的路上,看着路上蓝色校服大大书包的同学们脸上或者紧张或是轻松的样子,在春日的朝霞里都映得好看极了。 关于跟这件事情程望舒没向任何人说起,就像当时一样,没向任何人说起,不知道李维桢是不是知道了,程望舒想他是知道的,但是怕自己伤心,所以没问自己关于宋然的任何事情,这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之中。 倒是程妈妈偶尔会问起宋然,程望舒也只是淡淡的回应她,快要高考了所以挺忙的。 一天在跟李维桢逛书店的时候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的电话,接起来的时候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我是宋然的父亲,你是程望舒吧?” “嗯,是的,叔叔,您有什么事情么?”虽然电话那头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客气,但是程望舒还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子,对待长辈还是要态度和善,语气平缓的。 “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宋然了,你也知道他要高考了。” “纠缠”作为宋然的父亲用了这样一个字眼,这让程望舒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叔叔,我想你搞错了几件事,首先是您的儿子先追求的我,如果说到“纠缠”您应该先管好您的儿子。其次,我们的关系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您这个时候给我打这个电话有点为时已晚了。最后,成绩不好不代表我就是个坏孩子,这样说有些有失公正。” 大概是没有想到程望舒会这样坚定的反驳他的话,电话那头的语气越加的歇斯底里:“我觉得我应该和你的父亲好好谈谈。” “说道谈谈我也正有此意,我想我的父亲会跟您好好的讨论一下如果有人用着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来贬低的您女儿,问问您的心情。最后叔叔,我希望您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希望您能有些成年人的风度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将电话挂掉后的程望舒有种被抽干了力气的无力感,坐在了路边,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生气,宋然会同意他爸爸打这样一个电话。” 程望舒这样说着,不禁笑出声来,眼里掉出几滴泪来,并不是为了失恋的难过或者受了羞辱的委屈,就是有些嘲笑自己。 李维桢看向程望舒的眼神有些心疼,李维桢发现程望舒面颊上的泪痕,所以把身体转了过去。这么多年的默契他知道,如果没人看见程望舒可能会痛快的哭一场。 程望舒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我没事,我也不想哭,刚刚就是风沙迷了眼睛。” “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个臭毛病,你怎么就不能哭。”大概是无奈于这样的自己,李维桢叹了一口最后什么也没说。 从那天之后,宋然就像失踪了一样再也没出现在程望舒的生活里,后来小p找到程望舒,说宋然一模二模的成绩都不理想,所以他爸爸找到了班主任问原因的时候,他班主任说大概是跟早恋有关系,他爸爸以为宋然在和程望舒在谈恋爱,所以跟宋然大吵了一架,觉得是程望舒耽误了他,才会打了那通电话,然而,那天宋然就再旁边听着。 听着这样解释,程望舒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点可怜自己,他就在旁边听着他的父亲说出的那些话,后来程望舒慢慢明白,有些人的爱是可以为一个人反抗这世界,而有些人的爱只是在势均力敌时候的锦上添花。 李维桢后来问起程望舒会不会恨宋然,程望舒的回答是:“不会。我明白每个人都只为自己负责,他的前程似锦里并没有我的存在,他从来都是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而我也从来没有陷在这份感情里。” 夏天的气息是飞舞的蝴蝶带来的,它们煽动着五彩斑斓的翅膀,把树染成绿色,把花染成红色,把天染成蓝色,我们又为高三准备着考场,把每一块玻璃擦亮,每一张桌子擦干净。 在李维桢的帮助下,程望舒的数学成绩终于不那么惨绝人寰,虽然还是程望舒成绩里比较差的科目但好在已经能考出68分的“好成绩”了,但是暴君说了她的英语成绩一样惨不忍睹。 程望舒常常在想,每天陪自己学习会不会影响他的成绩,事实是学霸就是学霸,他的成绩非但没有下降反倒是提高了不少,本来已经是大榜前十,现在已经挤进大榜前三的队列里了。 “丫头,三天假期打算干什么?”李维桢常常是懒懒散散的样子,衬衫的扣子永远扣不好,双肩书包永远斜斜的挂在肩膀上,然后整个人靠在桌子上,用两只胳膊撑着上半身。 “去舞蹈教室集训,还有半年就要艺考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疯魔了,每天泡在舞蹈教室里,你看看你身上的伤,你身上还有好地方么?” “没办法啊,不如别人有天赋,就得比别人更努力一些啊!” “你就是太紧张了,你已经很努力了,这艺考也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你看看你最近的状态,每天的话那么多,就是没有一句真话,每天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笑容丑的要死,天天不是把自己关在舞蹈教室,就是家里。” “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我真的没事。”程望舒嘴角扯出一个标准微笑。 “那好吧,这周正好我也打算去练跆拳道,我下课去找你,一起吃饭,你最你喜欢的《加勒比海盗》上线,我买好票了,没有拒绝的权力。”李维桢虽然有些霸道,但是他的霸道总是那样的恰如其分的让程望舒舒服。 “好,我知道了。” “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我们还是舞室见吧,你家离我家这么远。” “行吧,走吧,我送你回家,这黑板都快让你擦掉色了,你就这么不想回家么?” “也没有,就是觉得这样自己待着,不用说话,不用笑,不用害怕的感觉很舒服。” 李维桢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随着程望舒去了,自己坐在桌子上等着她,看着她把黑板擦了一遍又一遍。 大概是最近节食太过分了,最近练习的时候程望舒总是觉得头晕晕的,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李维桢,大概还说了一句不要回家,不要告诉爸妈。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他的床上,真庆幸他没有把自己送回家。 “你有多久没有吃饭了,医生说你是因为营养不良才晕倒的。”李维桢黑着脸说着。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最近吃的比较少,加上训练比较累,我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好吧,我去弄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能说我想吃肉么?” “好。”程望舒清楚的听清了他转身后的叹息声。 大概是现在的自己跟他记忆中的自己差距太大了,他总是用着一副担忧的样子看着自己,看着他这个样子程望舒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你不要担心了,我如果真的有事情我会告诉你的,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瞒着你的事情。现在不说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嗯。”他就是这样子,自己不说的事情他就从来不追问,然后自己低下头把饭往嘴里塞。 高考是场竞赛,而这场竞赛从来不是跟别人的比拼,那些在这场竞赛里失利的人通常是输给了自己,而这里面还有输不起的人,这些人通常会选择按下“重启”按钮,妄图通过穿过时间的裂隙再一次从头开始。 第十九章 不怕,我们回家 599分的成绩被“哈尔滨师范大学”心理学系录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望舒大概明白宋叔叔为什么会给自己打那样一个电话了,这样的成绩跟宋然的水平相差很悬殊,当时大概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的吧。 程望舒并没有等到宋然的升学宴,宋然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程望舒有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接。 “有时间么?出来走走吧。”宋然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平静,但是明显多出了一些疲惫。 “还是不要了吧,外面下雨了,而且我答应了你爸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外面的乌云紧紧的压着,闷雷好像随时会劈下来一样。 “高考结束了,他不会干涉我了,你这么不愿意见我么?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好吧,你到我家楼下等我吧,我不能出去太久,我爸妈去了北京看病,家里就我一个人,天黑之前我要回家。” “嗯,好。” 宋然瘦了很多,本来188的大个子,高考的失利大概让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胡茬显得整个人都有些颓废。 看到程望舒的一刻宋然有些惊讶,惊讶于程望舒会在这样的大夏天里穿着长裤长袖的运动服,还戴了帽子。 “你是生病了么?”程望舒听出了宋然的语气里更多的还是担心。 “没有,但是发现要下雨了,所以穿的厚一些。”而程望舒并不想跟他过多的解释。 “嗯,去旁边的公园里走走吧。” “嗯,好。”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了当初的温暖和自在,宋然的语气中总是透露出小心翼翼,让程望舒听起来如此的刺耳,不过是一次考试就打败了这个骄傲的男孩么? 而程望舒大概是了解了他的为难,也原谅了他的所谓辜负,反倒坦然,只是着潮闷的空气让程望舒越加烦躁起来,大概是烦躁的情绪让他误会了,他的态度越发的紧张。 “我爸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还是要替他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宋然的脸色不怎么自在,磕磕巴巴的把这句道歉的话说了出来。 “嗯,我知道,但是,我不接受,这不是你的错,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不能原谅你父亲的野蛮,我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可能我父亲面临了同样的情况的时候,也会如此,但是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保护好你的自尊心。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再纠结这些事情的想法了。”程望舒的话说的这般的清楚明白。 宋然知道她不在乎了,既不在乎自己的看法,也不在乎自己父亲对她的看法了,他大概是伤了这个女孩子的心了。 乌云的颜色越发的浓黑了些,鸟雀的叫声让程望舒的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 “我知道了,我没指望你能原谅我,只是希望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我……”程望舒还没听清他接下来究竟说了什么,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耳边传来的雷声,让那些被深深掩埋的记忆被唤醒,程望舒一把推开宋然。 “我该回家了,送我回家。”程望舒的耳边都是哭声,听不清宋然在说些什么,只想回家,他的拉扯让程望舒越发的恐惧。 “你不要碰我,让我回家。”程望舒哭喊着跑进雨里,目之所急都是黑压压的树。 宋然想试图把程望舒拉回刚刚的凉亭里,但是程望舒力气大的惊人,而且根本不让自己靠近。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程望舒,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都是恐惧,深深的恐惧,她宁可跑进雨里也不愿让自己碰她。 她坐在雨中哭着,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手心,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散。 “我要贞子叔叔,李维桢,你在哪儿啊?” 程望舒不知道自己在大雨哭喊了多久,只记得李维桢跑着向自己而来的样子,李维桢推开宋然把程望舒耳朵捂住的那一刻,那些可怕的声音终于小了很多。 程望舒跌进李维桢怀里的那一刻,他的怒吼声让程望舒在那一刻觉得,哪怕是吼声,也是好的。 “你为什么要下雨天带她出来?她说回家为什么不送她回家?她说不要你碰她为什么还要抱着她。”李维桢的吼声也吓到了宋然,此时的李维桢和平常温和的他相差太多,红着眼睛,额头的血管也因为愤怒一根根爆了出来。 而程望舒接受李维桢,她允许他抱着自己,虽然她依然在哭但是情绪明显比刚刚平静了很多。 “丫头,是我,是贞子叔叔,不怕,我们回家。”李维桢的声音围绕在程望舒的身边,让她觉得安慰了好多,她紧紧的抓着李维桢的手臂。 “我害怕,我要回家,有哭声,好多哭声。”此时程望舒脑子里只有那些抽啜的的声音了拼成的句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回家。”李维桢用外套蒙住了程望舒的头,然后给了宋然一个眼神,抱起程望舒大步走去。 衣服上李维桢的味道让程望舒觉得安心好多,虽然李维桢还是能听见从衣服里发出的哭声,但是至少她不再伤害自己了。 梦中又是那个小女孩在雨夜中的哭喊声,尽管看不见她的脸但是那清晰的呼救声就在耳边久久不去,程望舒拼命的想逃离那里,可不管怎么跑总是在这个女孩身边转圈圈,梦中的雨冰冷,银色的闪电劈开整个天空,她清秀的面容上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 她求救的眼神,就这样死死的盯着程望舒,那个男人拼命的撕扯着她的衣服,程望舒看不清那个男人的样貌,那恶狠狠的眼神就直直的盯着自己,用着嘶哑的声音说着:“不想死,就滚。” “去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宋然已经没有心情顾及李维桢的语气是不是很客气了。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我去敲邻居的门帮她把衣服换下来,你在这里守着。”李维桢说完就打算出门。 “不要给她妈妈打电话么?”宋然问道。 “如果你想她醒来之后跟你绝交,你可以打。”李维桢的语气很不客气。 李维桢眼神里的深深的厌恶和嘴边的一抹冷笑,让宋然觉得很不爽,但是他还是还是压着怒火问出了刚刚见到他就想问的问题:“她怎么?这不是第一次了么?” 李维桢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径直的跑出门去。李维桢的声音穿过楼道传到宋然的耳朵里,李维桢挨家挨户的敲门,然后有礼貌的询问家里有没有女性可不可以帮自己的妹妹换下衣服。 当看到李维桢带着一个奶奶上来的时候,他明白为为什么程望舒为什么在那样不清醒的情况下还叫着李维桢的名字。 他不愿意承认这个看起来有些懒散的男孩,比自己更了解她,他处事周全,面面俱到。 程望舒在梦中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丫头,丫头,那不是你的错,那不是你的错。”李维桢就穿着湿着的衣服坐在地板上,抓着程望舒的手温柔的说着。 “她为什么一直在道歉,她在向谁道歉?” “等她醒来你自己问她吧,这是她的秘密,她要不要告诉你是她才能决定的。”李维桢握着程望舒的手说着,声音轻柔。 程望舒睁开眼睛的时候,灯光有些晃眼,李维桢正坐在地板上,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睡着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还是湿的。天已经黑了,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 “你都不知道换件衣服的么?小心生病。”程望舒小声嘟囔着,想给他盖上毯子,大概是动作有些大吵醒了他。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他抬起头程望舒才发现他的脸上有着几块淤青,手臂上还有抓伤。 “我弄伤的么?你怎么都不躲开的啊?” “不是,我来之前去道馆了,教练打的。”他眉目间的笑意,让程望舒觉得心里暖暖的。 程望舒抬头时,宋然正一脸歉意的站在那里,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李维桢就先开口了:“望舒也醒了,你可以走了,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你也不用觉得自责,但是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件事情。”李维桢的语气不算客气,还带着些怒气。 程望舒拉了拉李维桢的袖子,对着宋然说道:“我没事的,谢谢你能来照顾我,但是这个样子大概我也不能去参加你的升学宴了,到了大学要加油哦。” 程望舒勉强扯出来的笑容很丑,像宋然勉强扯出来的笑容一样丑。 宋然想说什么的但是看到程望舒的表情也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很尴尬,所以跟李维桢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程望舒低头时发现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了,抬头对上李维桢的眼睛。 “我找了楼下的阿姨帮你换的,放心好了。” “嗯,你也去吧湿衣服换掉吧,左边衣柜里有你的睡衣,我妈已经洗干净的。”程望舒指了指衣柜,正掀开被子下床,就被李维桢按回了床上。 “嗯,我现在就去换。晚上想吃什么?你爸妈不在家么?你为什么连着吃了好多天的泡面。” “嗯,我爸妈去北京看病了,本来事让我去舅舅家住的,但是觉得太折腾了,所以就没去,自己又懒得做饭,所以就吃泡面对付一下了,随便弄点什么就行了,我也没什么胃口。 李维桢手背鲜红的指甲抓痕,刺痛了程望舒。大概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吧,可是自己的身上连淤青都没有…… 李维桢的厨艺很好,一份鸡蛋羹都做的很香,他仔细的端着碗,程望舒本想接过来,但是被他拒绝了。 “程大小姐就别乱动了,张嘴就可以了。”他的笑容里带着心疼,然后将勺子在吹了吹,送到程望舒唇边。 “嗯,很好吃,贞子叔叔的厨艺又有进步了。”是真的很好吃,他就这样一勺一勺的送到嘴里,虽然不多,也足够程望舒吃饱了。 “我给我妈打过电话了,今天留在这里陪你,你如果觉得累就睡一会,我就在客厅里,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不要说,你很好,不需要。我知道,你需要。”李维桢背对着程望舒说道。 “好,谢谢。” 很多年后的冬天他说如果我当时拒绝了,他大概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笑盈盈的说了一句:“因为我喜欢15岁之前的你,但是我把那个你弄丢了,之后的你给自己建了一座城堡,我以为……” 窗外的雨声一直没停,远处天空中的闪电里好像有一直眼睛一直在看着程望舒,恐惧顿时穿透了她皮肤,她缩靠在角落里,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用这样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丫头,你出来好不好,是我,李维桢。”神情恍惚的程望舒不知道他到底在被子外面叫了多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一直在被子外面,用着最温柔的声音:“丫头,贞子叔叔在这里,把手给我。” 清醒过来的时候程望舒只看见李维桢把自己抱在怀里,两个人就这样有些滑稽的坐在桌子底下,他的手臂上满满的都是青紫色的齿痕,大概是发现自己清醒过来,他胡乱的想把手臂藏起来。 “没事的,一点也不疼。”他的黑眼圈很重,大概是一整夜都守着自己没合眼。 程望舒拉过李维桢的手臂,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吹着。 “没事的,丫头,一点都不疼。”听到李维桢还在安慰着自己的话,程望舒的委屈就突然涌了上来。眼泪滴在李维桢手臂上的时候把他吓坏了,他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 “丫头,我错了,我马上就出去。”就在李维桢连滚带爬的退出桌子的时候,程望舒连忙抓住了他。 “李维桢,你别走,我害怕。”程望舒红着眼睛拉着李维桢的手,哽咽的说道。 “好,我不走,但是我们先从桌子底下出来行么?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么?”李维桢蹲在桌子前面向程望舒伸出了另一只手。 这个动作李维桢想了很多年,他知道这几年程望舒一直都把自己关在那个雨夜的小巷里,虽然,他把她的身体带离了那里。 第二十章 尽早把“儿媳妇”拿下 李维桢的保护永远都是不问,他等待程望舒愿意说的时候,程望舒不想说的事情他就帮她保守秘密,程望舒说瞒着的事情他就不问原因。 “你不问问我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么?”程望舒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问着。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说的好像我问了你就会说一样。”李维桢看了一眼程望舒。 “昨天宋然说约我出去,我拒绝了,但是……” “嗯,我知道。”程望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维桢打断了。 程望舒抬头看向李维桢。 “不用解释了,我没生你的气,也不怪宋然。昨天天气那么不好你肯定拒绝了,他大概用了什么你没法拒绝的理由,至于宋然,不知者无罪。” 程望舒一直看着李维桢的表情,确定他真的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气,从昨天开始李维桢就臭着一张脸,她以为李维桢生气了,但是其实李维桢是一直担心着她的情况。 高二的暑假在一堆又一堆的练习题中临近,对于程望舒来说这是最后的一个冲刺艺考的机会,她几乎睁开眼睛就把自己泡在舞蹈教室里。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李维桢就跟父母提出上学的路太远很耽误时间自己在学校周围租个房子方便复习的想法,其实是因为上次赶来的时候看见程望舒坐在雨里无助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必须时时刻刻跟着他。 而李父觉得孩子迟早是要自己生活的,本身李维桢的自律性就很好,加上自己和他妈妈的生意也很忙没时间照顾他,索性就在程望舒家的隔壁租了个房子,还怂恿着李维桢尽早把“儿媳妇”拿下。 李父和李母是十分喜欢程望舒这个小孩的,从家长的角度看程望舒虽然学习不如自己的儿子,但是这样“单纯”又“贴心”的小棉袄一样的“儿媳妇”他们还是很愿意的。 但是程望舒发现李维桢搬到自己的家的隔壁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出现。” “开学之后一起上学,我搬到你隔壁住了。”李维桢淡定的说着。 “我要去舞蹈教室,你要去道馆么?”程望舒问道。 “你觉得我穿成这样去逛超市?”程望舒才发现李维桢穿着纯白色的道服,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腰带还是14岁时红色的腰带,他是有黑色腰带的,但是他就一直系着这条红色腰带,程望舒嘲笑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功夫练得不到家,不好意思扎黑色腰带。 “那正好,一起走吧,边走边说。”程望舒尴尬的拉了拉背包的肩带。 初夏的阳光都带着些兴奋的味道,北方的风吹过的清凉和树叶的味道就缠在两个的身边。 程望舒的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在阳光下有着珍珠一样的光泽,看的李维桢有些心神荡漾,这些年来每天几乎日日相见,他都快忽视她还是个好看的姑娘了,虽然看起来有些纤瘦,但是身材匀称,皮肤紧致,贴身的舞蹈服下面还能看出肌肉的线条来。 “嗨!李维桢!你是傻了么?听见我说话了么?”程望舒的手在李维桢的眼前摆了摆! “昂!你说什么?”李维桢一下子回过神来! “我说,你是全家都搬到静安区了么?” “不是,就是在这边上学近一些,所有只有我搬过来住。” “那你平常吃穿怎么办啊?” “我爸雇了个小时工,来做饭和洗衣服。其他时间都是我自己安排。” “男孩子真好!说自己住就可以自己住,我爸妈唉,恨不得在我身上安个定位,我妈如果打不通电话很可能把我的电话打到黑屏。” 程望舒语气里的委屈和羡慕听的李维桢觉得有趣极了,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她才搬到这里来的,看到程望舒嘟着嘴的表情李维桢突然觉得父亲的建议也是挺不错的,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扬了起来。 “嘿,李维桢,你那是什么笑!”程望舒站在李维桢的面前歪着脑袋说着。 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粉嫩的嘴唇,李维桢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然后伸手推开了她,正了正神。 看着李维桢奇奇怪怪的样子程望舒不由得问出疑问:“李维桢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梦游那?我记得你以前没这毛病啊?” “你才吃错药!你才梦游!”李维桢不由得回嘴道。 程望舒一下子笑开了,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这些年很少看她这样开心的笑了,要是能这样也是挺好,守着她的笑…… 程望舒的舞跳得很好,但是李维桢的跆拳道也练的不差,但是在程望舒心里他还是那个被教练追着打会哭鼻子的小男孩。 一般都是李维桢在玻璃窗外看程望舒跳舞,这还是程望舒第一次来看李维桢“打拳”,脱去宽大的外套,合身的道服把李维桢的身材衬得很挺拔。 程望舒虽然不懂跆拳道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李维桢的跆拳道练的很好,他的动作很稳健,虽然身高很高但是其实他的身形很灵活对打的对方是个力量型的选手,那大腿长,一看那肌肉就知道是爆发力强,出腿的时候攻势凌厉。 但是其实对于李维桢并没有什么用,这就像重拳打在棉花上,因为他的攻击都被李维桢躲开了。 李维桢突然用余光看到玻璃窗外一个纤细的红色身影,然后一个翻身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结束了练习,拿着毛巾向程望舒走去。 “你今天结束这么早,不正常啊!”程望舒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了李维桢。 李维桢看着手里的水杯,想了一下,仰头就喝尽了杯里的水,被子边上有着这姑娘的独有的清甜的味道。 “老师说我的肌肉含量不够所以让我练体能,既不能练出肌肉块块,还要增加肌肉含量怎么办?我觉得你应该会有办法的。” “你要跟我一起练跆拳道么?我觉得你单纯的练体能就可以吧。” “让我做做我自己的思想工作,我怕被打的太惨。”程望舒是真的怕自己被打的太惨,那就太丢人了。 “等我一下,我去跟教练打声招呼跟你一起回去。” “嗯,去吧。” 李维桢再出来的时候就又套上了宽大的外套。 “你们男生是都有些什么审美的怪癖么?宋然的格子半袖,红蓝色,白蓝色,白红色,我就觉得够难看的了。你更过分,这本来挺帅气的小伙子非要穿各种各样大号的外套,你说校服要买大一码是为了凹造型,这是什么,这都快能把我包起来了!” 看着程望舒喋喋不休的样子,李维桢觉得这大概是跟她吵架之后的大半年里最开心的时刻了。 “丫头,我下个月要去北京打比赛,你要不要一起去玩。”李维桢问道。 “好呀!好呀!”程望舒刚刚还笑容满面突然就变成了难过脸:“我妈不会同意的,她会让我在家学习的!我妈会坐在我身边说‘你现在已经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了,不能每天想着玩了,你要知道高考1分就可以拉开1000人距离,这个时候怎么能跑出去玩那。’”程望舒有模有样的学着,倒是跟程妈妈有八九分的神似。 “放心,贞子叔叔给你搞定。”李维桢把手搭在程望舒的肩膀上,拢着她往前走着。 李维桢还是担心宋然会不会带给她影响,所以还是试探的问出口:“丫头,宋然最近还又找过你么?” 程望舒剜了李维桢阴阳怪气的说道:“你那天好像要把人家吃了的样子,你觉得他还敢联系我么?你不是想问问那天的事情之后,我见到宋然会不会发疯么?那就直说好了,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需要这样别扭了?” 李维桢被这丫头堵得说不出来话了,也确实,他有些矫情了,她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有隐瞒和欺骗。 “我没事,其实那天跟他没多大关系,我都知道会下大雨,我就该坚持不出门的,他估计也吓懵了。”程望舒的语气里没有埋怨,没有气愤,就淡淡的好像宋然这个名字是个普通一样。 李维桢明白,宋然可能在自己不在的一段时间里给了她温暖,但是他也给了她伤害,但是不管是温暖或者是伤害,都已经过去了,在她眼里两个人都没有相互的亏欠,而这样最好,至少以后再见面,再提起两个人都可以保全当初最美好的模样。 第二十一章 阴谋的味道 一个星期后 程望舒正在舞蹈教室练基本功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李维桢的电话:“怎么了?我正练功那!” “北京有一个中学生舞蹈友谊赛,如果能拿到名次,高考会有倾向。” “李维桢,我怎么嗅到一丝丝阴谋的味道啊!” “看你说的,这个比赛跟我的比赛相差3天,你比赛三天之后正好是我的决赛,我们可以在北京待三天然后跟着我们道馆一起回来。” “你这是所有都计算好的啊!这明显是套路啊。”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可以躲开你爸妈监视的机会啊。”程望舒听着李维桢贱贱的声音,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他说的没错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好,我去。” 李维桢挂掉电话之后把邀请函和报名表用邮寄的方式“邮寄”到了隔壁程望舒家。 程妈妈给李妈妈打电话的时候程望舒不禁在心里暗暗的佩服李维桢这种方法他都能想出来,赛方的邀请函就会有一定的重量,加上高考倾斜的政策,程妈妈一定会动心。 而且能猜到程妈妈的一定会给他妈妈打电话,然后无意间知道两个孩子的行程安排时间很合适,最后一点点行程安排上的顾虑也被打消了。 当然李妈妈是十分知道自己儿子的那点心里小九九的,自己的儿子从幼儿园起就跟在程望舒这丫头的屁股后面转悠转悠的,虽然他一直说程丫头是“笨蛋”但是他可是天天把这“笨蛋”天天挂在心尖上啊。 “老公,你说你儿子是不是喜欢程望舒那丫头啊?” 李爸爸正在喝茶的手都抖了一下:“你胡说什么那?” “刚刚林安给我打电话了,说望舒被邀请去参加一个舞蹈友谊赛,问我该不该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丫头的时间行程正好跟咱们维桢去北京的行程一样,而且上周的时候我给你儿子收拾行李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什么舞蹈大赛的邀请函,我问你儿子的时候他还不承认。”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有点秘密也是正常的,你是在担心他们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么?你还信不过你自己生的儿子么?而且我也挺喜欢程丫头的,聪明又机灵。”李爸爸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悠悠的说着。 “你别说我倒是也挺喜欢那小丫头的,就是不知道那姑娘对咱维桢有没有意思。” “你刚刚不还一脸担忧他们谈恋爱的样子么?怎么现在就变了样子了啊。”李爸爸轻轻的挑了挑眉,小小的嘲笑了一番。 “对了,你儿子说今天回家来吃饭,我去给你儿子研究点他喜欢的菜。”看着李妈妈转身忙碌的身影李爸爸不禁感叹儿子毕竟是亲生的,儿子不在家自己已经吃了半个月的炸酱面了。 “妈,订机票和酒店的时候都定两份,我一会儿把程望舒的身份信息发给你。” “好,有什么要求没有?”李爸爸看着自己老婆一副八卦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要求,下个星期一的机票就可以,订同一班飞机和同一家酒店就行,她比赛的地方和我比赛的地方离得不远。”李维桢满脑子都是比赛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听出来自己亲妈的问题的毛病。 “你带着望舒出去,小心的照顾好人家的小姑娘啊!别老欺负人家,别让她自己出去……”李维桢听烦了自己亲妈的啰嗦便回了房间。 刚回到房间程望舒的电话打来了,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笨笨”两个字李维桢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些弧度。 “李维桢,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在买票。” “嗯,下周一,你准备好行李就可以了,其他的我都会准备好的。”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把自己卖了那?”程望舒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疑问。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你出个价吧!”李维桢的暗笑声从电话那头穿过来,程望舒不禁小声念叨:“这个人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小时候明明奶萌奶萌的,上初中的时候身高也没有比自己高了多少,怎么就一个中考的暑假就比自己高了大半头,好不容易自己长到了1米63他怎么就长到1米82了,变声期过了之后他的公鸭嗓也没有了,现在的声音是那种有点清冷的声音,但是别说,还有点好听。” “那我还是挺贵的。”程望舒略带 “怎么个贵法?” “至少得每天一支棒棒糖,每周一杯奶茶,每月一份礼物,每年要有一次旅行。” “就这样?”李维桢问道。 “当然不是,等我想到再说。” “人家是分期付款,你这是分期价格啊!” “我都要把自己卖了,不得要价高一点啊!” “好了,你快去收拾行李,下周一我去接你。” “嗯,知道了。” 放下电话之后李维桢就一直在静静的想着程望舒刚刚的话,听起来是个挺好的想法,把那“笨丫头”圈在自己的身边,省的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招惹她。 程程望舒自然是不知道李维桢正在打的是这样的注意,还在为把自己高价卖出去的事情乐的开花,她都没发现自己和李维桢在一起的时候才更像个孩子。 “望舒啊,到了北京好好吃饭,别乱跑,实在找不到地方就打110让警察送你回去。”程妈妈一边往程望舒的包里放零食,一边程望舒拿出来。 “妈妈!我这次跟李维桢坐飞机去,这些东西不用带,几个小时就到北京了。” “那好吧,你要记得每天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啊!” “妈!我能提个要求么?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如果打一个我没有接你等五分钟再打,你知道你把我手机打黑屏了是什么感受么?不是我不接电话,是因为你给我打黑屏了我怎么接。” “好,总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能不能拿名次不重要。一会儿维桢来接你么?” “嗯,他应该已经安排好了,您就别操心了。” 程妈妈虽然不是很放心自己的女儿但是对李维桢还是很放心的,这么多年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长大,这个孩子的人品没什么毛病,做事情也算妥帖,但是毕竟也是个孩子还是忍不住的多絮叨了几句,没想到这孩子竟认认真真的听完了。 李维桢和程望舒离开后程妈妈还跟程爸爸说:“她爸爸,李维桢这孩子也真的是稳当,把这几天望舒的行程都交代清楚了,还让咱随时电话。” “这倒是真的,这孩子做事情还是蛮细心的,特意给你留出了半个小时的富余,让你念叨,而且没有厌烦,是个挺好的孩子。”程爸爸也偷偷的给李维桢这小孩打上100分。 第二十二章 媳妇儿养成计划 他之前还在担心她会不会不适应跟自己队友一起,结果白操了心。程望舒晕车李维桢是知道的,这是第一次带程望舒坐飞机,才发现她“晕机”。人家的晕机大概都是吐什么的,她的晕比较独特,飞机起飞她就睡着了,3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就没睁眼睛,但是看她难得睡得这么放松,飞机降落的时候李维桢就没忍心叫醒她,于是就这么抱着她下了飞机。 李维桢先把程望舒放在了车上,然后自己又去取了行李,李维桢心想幸亏这次出来两个人都没有带很多东西,不然自己还真的弄不回去了。 因为是团队指定的酒店,李维桢就只能在队友的注目礼之下把睡的死猪一样的程望舒抱回了自己房间。 “这就是‘青梅竹马’么?这李维桢这是在玩‘媳妇养成计划’么?哈哈。”说话的是刚加入道馆不久的娄一阳。 “在我们面前说说算了,千万别在李维桢面前说她,小心李维桢踢得你找不到北,那姑娘是他的心头肉。”说话的人是他们的队长秦昊,是个看起来就是个很清爽得人,简单得平头,白色的t恤,黑色的运动裤和球鞋,话说起来也都没有架子。 “队长,你这个也太夸张了吧?”娄阳的脸上是整整的不相信。 “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等那姑娘醒了跟人家认识认识,我保证李维桢会让你重新认识认识他。”吕子辰一脸笑意的说着。 程望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李维桢坐在一边的椅子看着书。看见醒了,便放下书笑着对程望舒说:“我们程大小姐,这一觉睡得可是够实在的啊。” “几点了,我有点饿了?”程望舒一边抻着懒腰一边用着刚睡醒的懒懒的声音说着。 “不晚7点半,你要不要换个衣服,北京有点热,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好,你等我一下。”说着程望舒便蹦下床,跑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从行李箱里找了一条只在裙摆上点缀着淡墨色纹路的白色长裙,她很喜欢大红色,但是平常她的衣服多数情况下还是这样的略带仙气的纱裙。 她还不喜欢扎头发,及腰的长发,用发圈扎起来的时候坠着头皮疼,女孩子还是爱美的,她会在发间加一个小小的发饰做点缀。 李维桢眼尖的发现她今天头上的发饰是去年生日时自己送的,银色的一字夹,用锆石镶嵌着一个小小的蓝色海豚,大概时常常佩戴的样子,银色的架子的主体都有些褪色。 “你很喜欢这个发卡么?”李维桢问道。 程望舒摸了摸发卡,抬头说道:“这个么?这是你送的啊?你不记得了么?” “我知道是我送的,我是问你你很喜欢它么?”李维桢不禁头疼,是自己的话说的有问题么? “是啊,它小小的一个,而且主要我很喜欢蓝色的海豚,你不觉得她很像我么?”程望舒笑嘻嘻的说着然后穿了一双高跟鞋。 李维桢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然后突然把刚刚站起来的程望舒摁回了椅子上,从旁边的行李箱里找了一双平底鞋换上。 程望舒嘟着嘴,一脸不满意的站起来,踮起脚,伸出手够了够李维桢的头顶又比了比自己的头顶,用着委委屈屈的声音:“你那么高,我这么矮,你还不让我穿高跟鞋,我很自卑的!” 虽然程望舒说的是抱怨的话但是不知怎么的到了李维桢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撒娇,李维桢笑着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程望舒的视线齐平然后用着轻柔的语气说着:“没关系,我可以蹲下来啊。” 看着李维桢的眼神,程望舒的脸上飘上两朵浅粉色的红晕,大大的眼睛里还氤氲着些晶莹的泪光,娇小鼻头也透出少女独有的粉红色。这样有些害羞的程望舒是李维桢没见过的,他的鼻尖散着她发间若隐若现的淡淡奶香,不禁想到:“这个笨蛋,这样看起来也还挺好看的,有点姑娘的样子,真想靠近了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 “好吧,我们去吃东西吧!我好饿啊!”程望舒的声音把李维桢叫回了魂,紧忙摇了摇头。 “嗯,我们走吧。” 李维桢和程望舒刚走出门,就碰上了也准备出去吃饭的秦昊和吕子辰和娄阳。 “维桢,你和小师妹也要出去吃饭么?”说话的人是秦昊。 “为什么要叫小师妹?”问话的人自然是新来的娄一阳 “你好,我叫程望舒,是康宁老师的学生。”程望舒的笑一如既往的甜,声音也是有些软糯的感觉。 看着一脸茫然的娄一阳,程望舒刚想开口解释,秦昊干净的声音就开口了;“她虽然不是咱们道馆的人,但是一直跟着康宁老师训练,而康宁老师是咱们教练的媳妇。” “这是我们新来的队员,娄一阳,和林致一样打进攻的。”李维桢这样简短的介绍引起了娄一阳的不满意。 于是自来熟的凑到了程望舒身边,跟程望舒介绍起自己来了:“我是师大附中的,虽然才刚刚加入道馆但是我之前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娄一阳的话还没说完,李维桢就拉程望舒的手腕大步向外走去。 “啊,娄师兄我们先走了啊。”程望舒还是礼貌的磕磕绊绊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感受到李维桢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近的寒气,吕子辰赶紧把娄一阳拽了回来:“好了,小师妹肯定认识你了。” 看着李维桢的动作还是秦昊的声音及时解了围:“维桢,我们定了烤肉,你应该也是带着小师妹去吃东西吧,那就不如一起吧。” 队长都开了口,李维桢及时有些脾气也不能拒绝,但是他还是看向程望舒,只要她拒绝他就带她单独出去玩。但是,他忘了这只猪是个吃货,听到“烤肉”就走不动路了,一个劲的看着自己点头,李维桢只能有些勉强的同意了。 虽然程望舒不是专业学跆拳道的,但是这么多年在李维桢身边看了很多次他打比赛,所以他么之间的谈话还是听得懂的,但是她现在心思全都扑在了肉上,所以并没有听他们之间的话题,连带着娄一阳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一并过滤掉了。 “还是贞子叔叔最好,我要牛肉!”李维桢对于程望舒叫自己“贞子叔叔”的撒娇还是很受用的,加上发现这丫头没有搭理娄一阳的样子,心情也不禁好了很多。 这顿饭因为程望舒一心扑在了肉上,所以气氛也算十分融洽,但是秦昊和吕子辰在心里为娄一阳默哀了三秒钟。 回到酒店之后李维桢还是让程望舒住在自己的房间,自己则是带着行李去住了程望舒的房间。 李维桢在半夜接到程望舒的电话之后的两分钟之后就出现在程望舒的房间门口,他知道她认床,还怕黑,肯定是有些睡不着的,所以其实回去之后就一直在等程望舒的电话。 “贞子叔叔,我害怕。”程望舒有点自责因为她知道李维桢明天还有比赛,但是她还打扰他睡觉。 “没事,我陪着你。” 李维桢一向如此,他不给自己一点压力,只是把事情都默默的为自己安排好。 第二十三章 拿个冠军回来给你 如果说非要说李维桢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如果他把那长的过分的外套扔掉,大概就是那种在学校的操场上走过会引起一票女孩窃窃私语的男生吧,但是程望舒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家长,老师,和男同学面前都装作一副听话温顺乖宝宝,唯独对女孩子们臭着脸,之前有女同学托自己给李维桢的情书他看都不看就扔掉了,害得自己编了好大一通谎话才哄过去。 这个人,有点帅,纯白色的道服被穿的很平整,黑色的腰带用着很讲究的方法系在腰间,这种干净的黑白色的搭配,把李维桢本来就修长的身材修饰的很好看,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他比赛了,但是程望舒还是觉得李维桢比赛的样子最帅。 程望舒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李维桢小时候输了比赛哭鼻子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音。 “你笑什么?“李维桢弯腰看着程望舒问道。 “想到小时候你输了比赛来找我哭鼻子的样子,哈哈,然后觉得还是那个时候的你比较可爱。“李维桢看着程望舒巧笑嫣然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好了不少,至于她嘲笑自己的事情就被自己有效过滤掉了。 “维桢,收拾好了么?我们要出发了。“门外传来了秦昊干净的声音。 “走吧,秦昊来催了。“李维桢拽了拽道服然后站直身体对程望舒说道。 程望舒跟着李维桢出门的时候娄一阳又瞪大了眼睛,嗯……是因为程望舒的打扮着实有些奇怪,倒不是难看,就是在一水儿的白色道服里程望舒大红色的长裙着实有些扎眼。 “小师妹,你穿的,真吉利。“娄一阳轻笑一声,然后用略带嘲笑的语气说出来了这样一句话之后,看向大家发现大家好像都不怎么吃惊。 “谢谢师兄夸奖。”程望舒轻轻的一笑就化解了尴尬。 “我们比赛的时候小师妹一直是穿红色的,为了给我们夺个好彩头。”秦昊一向是知道程望舒是个极聪明的姑娘的,但是姑娘们对于男孩不太友善的评价大概是会生气的吧,但是这姑娘就一笑了之了,不禁对这姑娘增了几分好感。 虽然程望舒一笑了之了,但是这话到了李维桢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道了,他狠狠的剜了娄一阳一眼,刚想开口呛回去,就被程望舒扯了回去,然后踮起脚,小声对李维桢书:“贞子叔叔,你们一会儿要并肩作战,我要你赢。” 程望舒甜软的声音抓着李维桢的眼睛,粉嫩晶莹的上下唇瓣有节奏的触碰,和她踮起脚仰着头撒娇的样子李维桢很受用。他知道程望舒其实是在安抚他的情绪,但是他就喜欢把这样她理解为“撒娇”,只要想到她在撒娇,他就觉得开心,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然后用着极温柔极宠溺的声音说着:“好,听你的,拿个冠军回来给你。” “全国青年跆拳道锦标赛”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能够从省赛打到国赛的选手都是有一定的实力的选手,所以说这种格斗类型的竞技比赛就算有护具也是有一定危险的。 当然第一天的预备赛其实是个筛选赛,虽然是比分制,计算有效得分,但是规定出界就会被判失败,所以一些实力比较强的选手会选择快速出手打对手个措手不及快速结束战斗,这样其实就是筛选出一部分实力不强,纯靠运气打到国赛的选手。 程望舒听着身边的女孩叽叽喳喳的说着:“这样好不公平啊,这样抽签决定的对手有一些实力不强的选手如果遇上实力很强的人岂不是第一场就会被罚下场。”程望舒不禁扯了扯嘴角想到:“活人的无知真的是太可怕了,这样的赛制可以很小的渐少一些实力不强的选手在后面的比赛的时候受伤的几率。“ 程望舒忽然看到场上的李维桢在行过礼之后,用右手朝自己出了一个平拳,然后拳心向下捶在了自己的左肩上,这是这些年来她们之间比赛的默契,意思是:“相信我,我会用尽全力。“但是,该说不说李维桢张那张脸是真的帅,尤其穿上纯白道服的样子活脱脱能迷死一票女孩,再加上这样帅气的动作,引得程望舒旁边的女孩们一阵尖叫欢呼。 比赛进行很快,程望舒看的也是兴致缺缺,多数情况她都再玩自己的手指甲,只有在李维桢上场的时候她才会抬头看一看,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因为李维桢差不多会在比赛开始的几分钟之内结束比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预备赛的结果基本和大家预先猜测的差不多,进入初赛的选手是几个实力还不错的道馆的选手,李维桢和秦昊还有道馆的几个选手,也不出意外的进入了初赛,李维桢比赛结束之后发现程望舒已经睡的口水横流了。 秦昊看着李维桢一脸的痴汉样的看着程望舒,摇了摇头带着队员们离开了。娄一阳本来想叫醒程望舒一起回酒店,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拉走了。 “秦队,不叫上李维桢和小师妹么?” “不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秦昊清冷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怎么听起来都不会让人觉得舒服,但是着脑子大条的娄一阳是怎么也听不出来。 队员们都走了之后,李维桢轻轻的做到了程望舒的身边,帮程望舒擦干了口水,然后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李维桢发现程望舒好像在人多的地方睡得更好一些,好像不做恶梦也不说梦话。 程望舒醒来得时候天已经黑了,迷迷糊糊得程望舒睁开眼,看着已经关了灯都场馆,一下子就哭出声来了。 “望舒,是我,贞子叔叔,我在那。”李维桢的声音在程望舒的耳边想起来的时候,程望舒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 “这咋都黑了?结束了么?你咋都不叫醒我?”程望舒抻了个懒腰,然后用着慵懒的声音问着。 “晚上8点25分,已经结束3个小时了,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李维桢轻轻动了一下肩膀,表情有些狰狞。 “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好害怕的,一睁开眼睛漆黑一片。”程望舒的声音多了几分俏皮和委屈的味道,但是这些声音到了李维桢里不知怎么就都成了撒娇。 “好,我道歉,我应该在你醒的第一时间就让你知道我在你身边,为了赔礼道歉,你想吃什么我请客。”李维桢的声音愉悦,黑暗里程望舒没有看见李维桢微微扬起的嘴角。 “嗯,我想去夜市……想吃……烤生蚝,还想吃烧烤。”程望舒用小小的声音磕磕绊绊的说着。 “好。”听到李维桢答应的这么干脆,程望舒突然眼睛就瞪大了,李维桢看到了从程望舒里瞪得圆圆的眼睛里都闪出光来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好了,我们走吧,拉着我点,你别再走丢了。”李维桢虽然嘴上说着让程望舒拉好,但其实手早就拉着程望舒的手腕了。 北京的夜市很热闹,各种食物的香味离着老远就能闻到,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程望舒嘴里嚼着炒红果,囫囵着跟李维桢说着还要吃什么。李维桢眼尖的发现程望舒借着身形灵活能够躲过身边人群中所有的男人,他突然想起她好像跟道馆里其他的师兄弟都疏远了很多,此时看到她虽然笑着但是其实小心翼翼的男性的接触,突然想到上次的失控,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跟宋然“求证”一下。 第二十四章 是挑衅!是嘲笑! “你好,我是……”李维桢的话还没有说完,宋然就把话截断了“李维桢,我知道,你有事情?“ “是,你有没有跟望舒有过亲密接触?“听到李维桢这样直白的问出来这样的问题,宋然显然有些惊讶。 “你指的是什么?“宋然的眼睛微微的紧了紧。 “比如,亲吻。“宋然听着李维桢这样问题,心里不由得有些恼怒。 “你这是在盘问我么?你觉得我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宋然攥着电话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听到这样的答案,李维桢对于他心中的答案更加肯定了,程望舒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想多了,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和望舒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看来,也不过而已。”李维桢的声音里更多的是几份吃醋的味道,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姑娘,竟然为了这么个人掉眼泪,想想就郁闷。 挂掉电话后的宋然整个人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李维桢刚刚的电话是挑衅!是嘲笑!他本来干净的脸此时却变得狰狞,拳头攥的嘎嘎作响! 而李维桢也在想着这三年前年程望舒的变化,她虽然看起来每天还是活泼的,每天都是笑的,但是噩梦却渐渐的变了多了起来,怕黑,怕雨天,怕打雷,而且夜盲了,但是她明明以前没有夜盲的毛病啊,而且抵触跟男性的接触,这一切都是从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开始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程望舒也开始和男孩子们一起训练,虽然跳舞危险性不大,但是也是需要进行体能训练了,但是程望舒的体能也好到让一众男孩子瞪大了眼睛,用师教练的话说:“你们一个个男子汉,体能还比不过一个小姑娘么!” 师文盛说这话的时候李维桢的脸上有些得意,意思好像说:“看着,这是小爷我的人。” 程望舒的体能很好,但是跟这些男孩子们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男孩子们之所以觉得程望舒体能好,是因为程望舒的体重小,163公分的她体重41kg,再加上本身就是跳舞的对于身体的控制和动作看起来就要比男孩子看起来更轻松一些。 程望舒和李维桢还有秦昊和娄一阳不出意外的都进入了决赛,程望舒决赛那天正巧李维桢没有比赛,于是跟师教练请了假,去看程望舒比赛,师文盛觉得孩子们也该休息一下索性给队员们都放了半天假。 程望舒因为要提前适应比赛场地,灯光和音乐所以很早就跟康宁出发了。但是在观众席上看到秦昊和娄一阳的脸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 秦昊是知道程望舒今天要比赛的所以穿好了衣服等着李维桢,至于娄一阳是正巧碰到出门的李维桢和秦昊非要黏上来的,李维桢是讨厌的很,如果不是队友他一定会被自己打个半死。 程望舒是倒数第三个出场的选手,一袭红衣胜火,她的身形柔软却极具张力,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给观众一种情感上的震撼,她是舞台上的精灵,手臂延伸到指尖的悲伤,带着清辉的旋转,衣袂翩翩,所有的音乐都是配角。而李维桢明白,那是她的生命,她就是为舞台而生的主角。 音乐已止,灯光已明,程望舒行完标准礼后,在观众的掌声中缓缓站直身体,然后向着李维桢的方向伸出右手,然后优雅的放在自己的左肩,虽然运动的路线和李维桢的动作是一样的,两个人都是自信而骄傲的,但是李维桢的动作是帅气干脆的,而程望舒的动作是温柔优雅的。 看台上的李维桢看到程望舒动作后起身正要向后台的方向走去,却被娄一阳拉住了:“还没出结果那,还有颁奖典礼那,你现在去干嘛?” 李维桢推开娄一阳的手,一脸骄傲的说:“对于她来说,名次已经不重要了。对于我来说更不重要,因为她已经是我的女主角了。”然后大步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娄一阳。 程望舒的比赛结果虽是意料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李维桢和程望舒都不怎么意外,反到是娄一阳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为程望舒打抱不平为什么是第二民,跳的那么好居然是第二名! 秦昊和李维桢对于娄一阳的念念叨叨选择无视,两个人讨论着明天的战术,程望舒则一边不停的吃着李维桢给剥好的虾,一遍听着娄一阳的“打抱不平”时而露出几个礼貌性的微笑。 几个人吃过饭还去了北京比较热闹的步行街,本来以为有的玩儿娄一阳会把第二名的事情忘了,结果这个人还一直没完没了的念叨着,秦昊和李维桢实在忍受不了,异口同声的吼出来几个字:“你是傻么!第一名是投资方的女儿!“ 被两个人这样一吼,娄一阳傻傻的愣在那里。走在前面的程望舒看着三个人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于是走向了一脸无辜的娄一阳的面前,温柔的说道:“谢谢楼师兄的关心了,能不能拿冠军不重要,我是自己的女主角就够了,我喜欢舞蹈和你们喜欢跆拳道是一样的,过程远比结果重要多了,而且,第二名的奖金也不少!“娄一阳看着如此淡然的程望舒,有些疑问,如果比赛不是为了第一名为什么要比赛。 第二天就是“全国青年跆拳道锦标赛”的决赛了,用程望舒的话说:“李维桢得了第一名她觉得是正常,李维桢要是输了比赛她也觉得正常。她永远也不知道在他脑子里什么是重要的事情。” 秦昊听了这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暗暗的想到:“傻丫头,你就是他认为重要的事情啊!”秦昊突然意识到什么“傻丫头”,自己怎么会对这个女孩用这样的称呼。 秦昊是防守反击型的运动员,他平常耳朵技术训练水平就是很高的了,再加上他有很多的大赛经验,所以他多是试探性进攻,在对手反击或进攻时找出弱点,然后很直接的回击,他能顺利得打入前三名很正常。 娄一阳的打法就跟他的性子一样,进攻意识强烈,就是追着对手攻击,用快速连续的技术动作压制对手,以求速战速决,但是因为体能上的问题,打到后半程就打不动了,并没有进入前三也不意外。 李维桢就有些有意思了,他在比赛中的动作很稳健,经常改变进攻的腿法,也不知道是该夸他的心里素质强大还是说他对自己的格斗技巧很有自信,在攻击之余还有时间跟场下的程望舒有个眼神交流,让对手的进攻变得急躁起来,说来也就是怪了,对面选手居然就败下阵来了。然后李维桢就这样“靠运气”进了前三名。 最后的“冠亚之争”李维桢又在大家注视之下光荣的“弃权”了。嗯,就是那种站在场上然后帅气的“弃权”了。用李维桢的话说,他没有打算当职业运动员,第一名对别人来说更加重要,自己已经输在了气势上所以他是“认输”不是“弃权”。 秦昊夺得了冠军,一胜道馆的杜雨辰时亚军,而李维桢则拿着铜牌傻呵呵的笑着。师文盛觉得亚军不是自己道馆的也没什么遗憾,毕竟是三包二了。 对于输赢这回事,李维桢是不在意的,程望舒更是不在意的,对于她们来说这次的旅程远比比赛成绩更加的有意义。 第二十五章 她多数时候都“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们在比赛结束的第二天就踏上了回家的飞机,一路上程望舒没有睡觉,反倒是跟娄一阳两个人分享着这次出门带回家的零食和纪念品,一路上倒也有说有笑的,李维桢在心里斐然着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脸色也不禁暗了几分,秦昊则是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三个人之间的样子。 北方的夏天本就不像北京的那样炎热,在家加上清河地处丘陵还靠着河流,天气自然会凉爽一些,天空也比北京的天空看起来更加的清澈一些,就连空气中都飘散着松油的特殊的香味。 下飞机的时候李妈妈打来了电话,电话里说已经做好饭让李维桢带着程望舒一起回家吃饭,但是程望舒表示要尽快回家,不然程妈妈会把电话打到关机。程望舒说这话的时候低着脑袋,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儿来表示她内心的不满。 李维桢一路上看着程望舒委委屈屈的样子,不禁笑着说道:“好了,我的程大小姐,这都在外面玩了好久了,也该回家见见爸妈了,而且还有一周多就开学了,你也要复习复习了,开学开始成绩下滑的很严重,看程叔叔会不会骂你。” “你就会欺负我。“程望舒嘟着嘴说道。 “放心,我不会让你考不及格的,但是你也要努力一点才行。“李维桢耐心的安抚着程望舒的情绪。 李维桢知道程望舒不是真的在担心成绩,她有些恐惧回家,对于此时的她来说那里给了她最大的压力,但是她跟谁都不能说,包括自己。 李维桢把程望舒送到家之后便回了家,李妈妈对于李维桢没有把程望舒带回家吃饭表示十分的气愤,但是奈何李维桢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边,所以全程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亲妈一副要把自己吃了的样子。 “爸,什么情况会让一个人突然特别恐惧跟人有肢体接触,而且会突然夜盲。” 李爸爸听到儿子突然问起这么个问题,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便放下碗筷看向李维桢。 李维桢解释道:“一个朋友意外看到了有人跳楼被吓到了,回来之后晚上的时候就说自己看不见路了,而且特别害怕陌生人的肢体接触。” 听到这样的解释李爸爸只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便继续吃起饭来:“听起来是pdst。“ “那是什么?”李维桢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但是耳朵却竖的直直的。 “创伤后应激障碍,就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这一类病人通常会有梦魇和警觉性增高症状,偶尔会有失忆。你可以建议她去求助心理医生。”李爸爸平静的说道。 “老公,看来毕业这么多年你上学时候的东西还没忘啊!”李妈妈立刻为自己老公亮起了星星崇拜眼。 李维桢听了父亲的话心里对于程望舒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更加的确定了,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说出来,她一定接受不了,她会把自己逼疯的,但是一定要做点什么让她觉得不那么难过。 而且……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是她伤害中的一部分,她多数时候都“懂事“的让人心疼,她是不是不想让自己内疚所以在自己面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好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过。 北方小镇的秋意总是来的很突然,可能是偶然落下的几片泛黄的梧桐叶又或者是悄然开在草丛里的几朵小菊花。 她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很喜欢这样蓝的天,很喜欢这样温柔风,李维桢这样想着。 新学期的铃声也在这样的秋日里翩然而近,而程望舒最近的心情越发的紧张起来。 “李维桢!这可咋整啊!开学就考试!我啥都不会啊!”程望舒瞪大个眼睛,挠着头发大声的叫着。 李维桢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着:“那还能怎么办,我之前提醒过你了啊!谁让你不听啊,我不是说了让你复习的么?“他的眉眼间都是笑意。 “啊——!“的一声惨叫惊起了书上停留的鸟儿。 只见的程望舒整个人挂在李维桢的手臂上,用牙齿死死的咬着李维桢的小臂。 大概是太意外于程望舒会突然咬自己一口,李维桢的表情都疼的有些狰狞。 “你是属狗的么?一言不合就咬人!”李维桢赶紧甩开被程望舒紧紧抱着的手臂,小臂上赫然刻着两排青紫色的牙印。 “谁让你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程望舒一副挑着眉,眼睛笑眯眯的大仇得报的样子,李维桢听见了程望舒咯咯的笑声,顿时觉得被她咬的牙印也不那么疼了。 “你笑了,就好了。“李维桢看向程望舒的眉眼越发的柔和起来,他心中总是这样想着,嘴角也慢慢的向上扬起。 高三开学比其他年级早一个星期,而这一个足以让她感觉到高三的学习压力了,开学的第一天,程望舒和往常一样磨磨唧唧的起床,迷迷糊糊的上学,和往常不太一样的是——宋然不在了。下楼的时候没有看见宋然的自行车程望舒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他应该已经到大学报到了吧。 李维桢妈妈说他开学之后一定没时间回家了,所以逼着他一定要在家住到开学第一天,所以当李维桢拖着行李箱到学校的时候,程望舒看着他的样子,觉得这一定是他长这么大最滑稽的一天,粉红色的行李箱上,印着一个大大的凯蒂猫,还贴着各种各样的卡通贴纸。再加上李维桢委委屈屈的样子,程望舒越发的觉得李维桢此时的样子有好笑极了,她努力的用手捂着嘴巴,但是闷闷的笑声还是透过指缝传到了李维桢的耳朵里。 这次变成了李维桢用幽怨的眼神看向程望舒了:“你还好意思笑,这还不是因为你,我妈让你来我家吃饭,你为什么不来,她生气了,就拿这样的办法整我,程大小姐您还笑话我。“ “额——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妈不让我出门,我能怎么办。“程望舒低着头,用着小小的声音说着。 “唉——算了,先把行李箱放你那里吧,我晚上跟你一起走,再拿回家吧。“李维桢顺便朝着程望舒的班级走去。 第二十六章 猝不及防的意外 很多时候那些意外总是来的如此的猝不及防,在那些人们认为幸福快乐的时光马上就要来临的时候,然后突然的出现,像一把匕首划开美丽的画布,然后鲜红的血液就会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都把笔停一停,抬一下头哈,我就说两个事情。“孙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每次要说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语气。孙宁从门口缓缓走到讲台上,然后放下他略显厚重的笔记本,然后用拇指和中指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然后缓缓的说道:”都高三了,学习多么重要都知道吧,你们自己心里都有点数,然后,这学期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孙宁朝着门口的方向摆了摆手。 程望舒没看清那个女孩的脸,但是她白色连衣裙掀起的波浪让班级里的正在青春期的男孩子们响起了一阵欢呼,她应该是很美的吧,头发有着恰如其分的卷曲,用着一个浅绿色的卡子拢在脑后。 她的声音很小很细有着少女独特的娇羞的甜美,这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声音传到了程望舒的耳朵里,她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猛地与站在讲台上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相遇!她的眼睛如此温柔,但是眼神却如此冰冷。 “是她!”程望舒的心中呐喊着!翻涌着!她知道这双眼睛就是那个人!那个眼神她从来未曾忘却过,那个眼神不断的在程望舒的梦魇之中重复,那个声音时时刻刻的在程望舒的耳边不断环绕。 “怎么是她!“程望舒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手中的中性笔被折断了程望舒都没有发现,她紧紧的盯着讲台上的那个姑娘,听着她小巧的嘴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大家好,我叫方——予——晴,以后请多多指教。” “好了,以后方予晴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孙宁客气的说了这样一句然后指着倒数第二排的空位,让方予晴坐了过去。 方予晴嘴边挂着淡淡微笑,然后向座位走去,在路过程望舒身边的时候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斜着头,对程望舒露出来一个灿烂的微笑。 程望舒的身体有着微不可察的僵硬和颤抖,背后的汗水浸透了校服半袖,破损的中性笔刺进了程望舒的手心,她就僵直的坐在那里,接下来的英语她什么都没听见。陈诗铭看到程望舒反常的样子,有些担心便跑上去问:“小舒舒,你怎么了!” 程望舒猛地被陈诗铭拍了一下,吓得不轻。刷——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头撞到了陈诗铭的下巴上。 “啊——大姐,你这是干啥啊!我的牙都差点被你撞掉!”陈诗铭捂着下巴和嘴囫囵的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程望舒的话还没说完,方予晴的身影已经站在了程望舒的眼前。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方予晴的声音温柔软糯。 “我……你……你好……我叫……程望……“程望舒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断断续续。 一边不太友好的声音传了过来:“哟,这平常说的比唱的好听的程大小姐此时怎么话都说不明白了。”听到这话,陈诗铭朝着说这话的那两个女孩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挥了挥拳头,见她们走了,便转过头来对方予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然后用着略带男孩子洒脱的语气说着:“我叫陈诗铭,她叫程望舒,我们俩是好朋友。“ “是这样啊!我也很希望能有你这样能讲义气的朋友的那。“方予晴半眯着眼睛拉着陈诗铭的手说着。 程望舒一直没搭话,却突然拉起陈诗铭的手向外走去,留下方予晴一个人。 方予晴看着两个人背影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的阴狠,嘴角的微笑也变了味道,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一定会被她阴郁的脸色而吓到。两个有些刻薄的声音从方予晴的身后传来:“她一向如此,每天一副高高在上的骄傲样子,好像除了陈诗铭,大家她都看不上眼的样子,讨厌死了。” “是嘛?我觉得还好吧,她可能性格有点特别吧,我还是挺想跟她成为朋友的。”方予晴说着,精致眼眶子里琉璃一样的眼珠氤氲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样子看起来愈发的楚楚可怜。 陈诗铭一头雾水的被程望舒拉出教室,她知道程望舒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喜欢方予晴么?” 程望舒对着窗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咳嗽了几声:“没有没有!我刚刚就是口水呛到说不出来话了,你知道的,我经常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陈诗铭显然对于这样的解释有些疑问,但是她愿意相信程望舒一定不会骗自己,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的。但是她不想说她就不追问,她尊重关于她的所有决定。 陈诗铭就这样陪着程望舒站在窗子前吹着冷风,直到铃声响起两个人才慢慢悠悠的走回班级。 这一天的课程让程望舒觉得坐立难安,她觉得方予晴的眼神就紧紧的钉在了自己的身上,于频频的回头看向方予晴的方向,偶然碰上方予晴的眼神,方予晴似乎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是露出灿烂的微笑,眼角眉梢都是善良的喜悦。 李维桢来到程望舒班级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如此显眼的方予晴,倒不是她有多张扬,只是她纯白色的连衣裙再一众天蓝色的校服里有些扎眼。 看到方予晴的时候,李维桢也是第一眼就知道她是那个女孩,他只愣了一秒钟,就转向程望舒座位的方向,看到她平安的坐在座位上整理书包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大步走向程望舒,然后半蹲在程望舒的座位旁边,用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然后语气轻缓的问着她:“望舒,你还好么?” 程望舒缓慢的抬起头然后对着李维桢扯出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容:“我还好,没什么事情。“ 程望舒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上没有什么血色,李维桢眼尖的看到了程望舒掌心的伤口,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手掌的关节被他攥得发出咯——咯的,清脆的响声。他刚想站起来就被程望舒拉住了,她用着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不是她,是我不小心把中性笔弄断了,然后伤到自己的。” “程望舒,这是你朋友吗?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么?”方予晴的甜软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 程望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是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他叫……“程望舒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维桢那听起来不太友善的声音打断:”李维桢,但是我从来不跟女的做朋友。“说完背起了程望舒的书包,拖着行李箱大步走出了教室。 方予晴看着两个人向外走去的背影,双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裙边,牙齿被咬得吱吱作响。 第二十七章 人生是不是也有“重启” 一直快步走向街边的李维桢突然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停住脚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在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而程望舒就站在影子里。李维桢突然转身一把抱住程望舒,他知道她一定忍了整整一天。 程望舒的抽噎声从李维桢的怀里传出,李维桢就这样任由程望舒在自己的怀里哭着,直到她哭泣的声音慢慢淡了下来。 程望舒的头缓缓的抬起来,眼眶边还闪着点点的泪光,两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李维桢想擦去程望舒眼泪的手停在了程望舒的脸颊旁边,程望舒用手轻轻的挡开了李维桢的手,然后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又微微摇了摇头。 “就连自己也不能碰触她么?大概也是,她今天大概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的吧。”李维桢带着程望舒在一旁的秋千坐下。 他在等她开口,等她想说,他不想强迫她不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是她说“不”的事情,他就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是她。”程望舒的声音很小,小到李维桢要很认真才听得见,那声音就好像伴着呼吸一样颤抖着从程望舒的唇间飘出的。 “我知道,那天我也在,我也看见了。”李维桢淡淡的说到,就好像这件事情如同每天早上要起床一样平淡。 “你……你不会自责么?“程望舒用着及其挣扎的声音说着,就好像每一个字都在撕开她善良的皮囊一样痛,不可忍受的耻辱感。 “也许有吧,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依旧会做这样的选择,而且我不认为那件事情是你的错。“李维桢的声音依旧的毫无波澜。 “可是,如果我没有任由你带走,而是大声呼救,也许……“程望舒的声音被抽泣声所掩盖,她弯着腰,像是要把头埋在肚子里一样。 李维桢站在程望舒前面,轻轻的抚着她得背:”傻丫头,你根本就不知道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不幸的可能都是你臆想出来的啊,她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么?“ 听了这话程望舒抬起头来抓着李维桢的手臂,用着有些激动的声音问道:“真的么?你的意思是她没事。” 李维桢缓缓的蹲下:“望舒,你要知道,在那天的情况下,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能够保护好自己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而她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应该去试着了解她,也许,她根本就不认识你啊,你就像接受一个新同学一样就可以。” “可是……” “没有可是,你在这里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李维桢的语调听起来并不温柔,但是莫名的给了程望舒一些勇气。 其实,李维桢也不知自己这样说是不是对的,虽然只见了那个方予晴一面,但是那个女孩的眼神让李维桢非常不舒服,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让程望舒面对这件事情,她不能把自己关在那个夏天,关在那样的雨天里,关在那样的黑夜里…… 把程望舒送回家之后,李维桢并没有住在程望舒的隔壁,而是回了李家,他总觉得方予晴突然出现在这里事件不是件巧合,看她的样子分明是认识自己个那个傻丫头的,总得做点什么的。 第二天的早上,程望舒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到教室,却发现陈诗铭正在整理自己的书本,程望舒连忙跑过去,手一把把陈诗铭按在了椅子上,用着几乎要快哭了的声音说道:“你要去哪?你要走为什么都不跟我提前说一下,我们算什么好朋友。” 陈诗铭让程望舒这么一吓都不知道该说写什么了,她微微张着嘴,看着程望舒眼睛里马上就要掉出来的泪珠,着急的说道:“祖宗!我就是被调到点班去上课了,又不是转学,你这是要拆了我啊!“ 听到陈诗铭说到要去点班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之前陈诗铭提到过高三她会进点班的事情,她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站直身子,揉了揉眼睛。 “我说程大小姐之前不是说无所谓的么,是谁说的啊,啊,又不是见不到,这现在有是谁要哭鼻子啊!“ 程望舒看着陈诗铭得意的样子也不由得笑出声来,两个女孩子就这样都笑出了声…… 两个女孩本来说好晚上一起放学回家,结果陈诗铭第一节课下课就风风火火的冲回了八班…… “程望舒!你!你!你快跟我来!”陈诗铭拉起程望舒就往外跑。 “姐姐!咱能不能慢点,后面没有鬼追。“程望舒气喘吁吁的跟着陈诗铭跑到了31班门口。 陈诗铭弯着腰指着教室里面,程望舒顺着陈诗铭的指尖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穿着红蓝色格子衬衫的高大身影,他也有些惊讶程望舒会出现在教室门口,转而一笑然后向程望舒走来,他的脚步有些缓慢。 就在宋然走来的时候,程望舒也看到了穿着不合身的校服,笑在阳光里的李维桢,李维桢在看到宋然走向程望舒的时候就快步走向了程望舒。 “笨笨,你怎么来了?“李维桢站在程望舒面前,肥大的校服挡住了照向程望舒的阳光,也挡住了程望舒看向宋然的视线。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在——学校——叫我——笨笨!你简直太过分了!”程望舒的话有些生气的咬牙切齿,程望舒刚想抬手狠狠的给李维桢“一锤子”,结果看到宋然已经出来的手就猛地收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宋然开口问道。宋然的声音不似原来温润,有些沙哑,皮肤也比原来黑了很多,看得出来他不像之前一样打理自己,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阿,陈诗铭去了30班,所以我来看看。“程望舒瞪了陈诗铭一眼,心里不由得编排了宋然一下下:“当然只能随便编个理由,总不能说:“啊!陈诗铭看见你了,所以意拉我来看看你么?” “你是复读了么?所以你们俩现在是同学?”程望舒指了指斜靠在窗台上,衣服领口已经滑到小臂的李维桢。 “嗯,觉得考的不怎么满意,所以选择”重启“了,我们大概会一起毕业。“宋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的味道。 “嗯,好,祝你高考顺利,快上课了,我要回班级了。“程望舒实在不知道跟宋然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的说这么一句。 “笨笨,你都不跟你可爱的贞子叔叔说点什么么?”看到李维桢这副贱兮兮的样子,程望舒简直想一巴掌拍过去,但是她忍住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也祝贞子叔叔高考顺利。” 李维桢听到程望舒跟自己说话了揉揉了程望舒的头发也满意的回了教室。 回班级的路上程望舒一直在想宋然说的“重启”,高考失败了可以重新再考一次,失败了的人生是不是也有“重启”键? 第二十八章 对受害者的忏悔 程望舒回到班级的时候,历史老师已经站到了讲台上,历史老师是个五十几岁竖着卷卷头发的女性,她脾气算不上很好,在同学们的眼里近乎有些严厉,但是程望舒很喜欢她,虽然她在教学上有些严厉,但是很好相处,她每次上课都是笑嘻嘻的。 “老师,抱歉,我迟到了。”程望舒站在教室门口,摆弄着手指,小声说着。 “快回去吧。历史老师只是让程望舒赶快回到座位上。 程望舒刚坐回座位上孙艺华的头就伸了过来,眼睛闪闪的说道:“你跟方予晴以前是认识么?“ 孙艺华的话很显然是意料之外的。 “嗯?为什么这么说?你是听到什么消息了么?“ “刚刚下课的时候,方予晴跟沈阳她们几个女生,装可怜说你不愿意搭理她,这种情况一看就是你们之间有过节。“孙艺华说的有模有样的。 “没有,可能是我的性子不太讨喜吧。”程望舒看着黑板,记着笔记,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孙艺华觉得没趣便也没在问下去。 下课后,方予晴慢步走到了程望舒的身边,坐在了孙艺华的座位上,用手拿起了程望舒的历史书,看着程望舒写在书上的名字,她用着好似葱白一样的手指,抚摸着程望舒用黑色钢笔写上的名字,好像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程望舒就看着方予晴的动作,她发现这个姑娘很美,肤润胜雪,身材纤细,举止优雅。 “我们——见过的吧?“方予晴说出这样一句话。 程望舒愣了一下,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这几年,你过得好么?“方予晴得声音缓慢而阴沉。 “你那?你过得好么?“程望舒没有回答方予晴的话,她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自己过的好么?好像在一个乞丐面前炫耀自己是怎样的富有。说自己过的不好?这是对于受害者的忏悔么?还是道德绑架希望能够得到原谅?相比于自己过的好与不好,程望舒更想了解方予晴过的怎样……及时自己丝毫没有这样的资格和身份,自己甚至没有关心的立场…… “你这是鳄鱼的眼泪么?“方予晴略带嘲讽的话语让程望舒脸烧红了起来,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转。 “你又是这付讨厌样子,那天你也是这样的惶恐,这样一副无辜的,哭啼啼的鬼样子。这么久过去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方予晴的声音好像从灵魂的伸出的诅咒,狠狠的揉捏着程望舒的心。 “你最好把你这幅鬼样子收起来,看了真让人恶心。“方予晴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就好像说:”你的样子美极了,看起来这样人心疼。“程望舒一把推开方予晴握着自己的手,快步走出了教室。 就在程望舒走出教室的时候,李维桢从后门坐到了程望舒的位置上。 方予晴也是很淡定的坐在孙艺华座的位上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你这是来打抱不平,伸张正义,还是像以前一样当护花使者啊?”李维桢有些惊讶于方予晴会这样扯开三个人之间对于过去的遮羞布。 “你想怎么样?“李维桢问道。 “没想怎么样,就是觉得有些帐需要讨一讨了。“方予晴挑眉,看了李维桢一眼。 “我不认为我们对你有任何的亏欠。”李维桢用着很清晰的声音说着。 “是么?真的没有么?看来贵人多忘事啊!需要我帮忙回忆一下么?哈哈哈!”方予晴银铃一般的笑声翩然而出,听在李维桢的耳朵里却是如此的满目可憎。 方予晴眼睛里刚刚的阴翳之色转眼就不见了,转而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而此时,程望舒就站在门口,她去找了李维桢,宋然告诉她,李维桢下课的时候就出去了,她连忙跑回班级,却看到李维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到程望舒的表情李维桢的脑海里就生出两个字:“坏了!”看到方予晴的样子,她一定会胡思乱想。 “望舒,我在等你。你这个新同桌,好像脑子不太正常,一直坐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李维桢起身把座位还给程望舒,然后在她座位旁边半蹲下来,跟程望舒说着话。 有李维桢在身边程望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勇气:“体育课马上上课了,邢老师会点名,第一节课就迟到被孙宁知道会挨骂的。” 方予晴想说的话,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自然也没有要呆下去的必要了,缓缓起身出了教室。 方予晴走出门后,程望舒趴在桌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李维桢看她忍耐的如此的辛苦便说道:“丫头,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没有人能看到的。” 一阵沉默之后,程望舒抬起头来时脸上没有泪痕,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眼神中的坚定多了几分。 “我没事。”这位三个字,几乎是李维桢在程望舒嘴里听过最多的词了,他其实更希望她能跟自己说:“我不好,我很难过,我需要帮助。”但是她的墙壁之外的样子永远是灿如骄阳,而墙壁之内的世界究竟是怎样一片荒凉,他怎么也看不见,踏不过…… “都上课了,你快回班级,我也去上体育课了。“程望舒推着李维桢向外走着。 “嗯,好。放学我来接你。”李维桢揉着程望舒的头发,然后脱下自己肥大的校服披在了程望舒的身上。 第二十九章 在她心里终归是不一样的 程望舒看着李维桢的背影愣愣的出神,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句话:“他大概也很难过吧。” 程望舒拢了拢肩上宽大的校服外套,上面有着程望舒熟悉的淡淡的檀香的味道。 程望舒踏出教学的大楼,方予晴站在几个女生中间,墨玉样的发丝飘荡在风中,她的眉眼间都是淡淡的温柔,唇角扬起的弧度都在向众人说着这是个多么美妙的女孩啊! 方予晴是个温柔但是不矫情的女孩,很快的就获得了班级里大部分同学的喜爱,就如同此刻,程望舒自己一个人坐在操场的周围的树下听着她们笑着。 她们的笑声在程望舒的耳边渐渐成了一种嘲笑,方予晴看向程望舒的眼睛里像是从深渊中探出的黑色的爪,抓着程望舒不断的向深渊靠近,越是靠近那个深渊,程望舒身边的雨就下的越大。 程望舒正惊讶于面前的阳光被遮挡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了宋然高大的身影。 “你怎么又自己坐在这里。”宋然虽然问着问题,但是还是用着肯定的语气。 “你怎么出来了?你们班不是数学课么?你怎么逃课出来了?”程望舒接过宋然递过来的可乐,看了看放在了一边。 “这点东西都是会的,不想浪费时间,出来放松一下,就看到你了。”宋然也坐在程望舒身边,他看到李维桢回来的时候,攥着拳头,眉头紧锁,转头又看向窗外的时候又发现程望舒自己一个人坐着,觉得程望舒又有什么事情吧,所以找了个理由出来了。 “哦,学霸就是不一样。”程望舒始终低着头,长长的鬓发遮住了程望舒的眼睛,但是宋然还是能听出来程望舒声音里的微微颤抖。 “有什么事情么?可以说一说么?”宋然问着,虽然宋然明白,她很大可能只是淡淡的对自己说,没什么,她很好,但宋然还是问了,希望她能跟自己分享她的难过。 “嗯,说起来都不知道算不算事情,可能在别人眼里大概就是我太矫情了吧,毕竟真正收到伤害的不是我,我有什么资格像一个受害者一样到处跟别人展示着伤疤。“程望舒玩着手指然后笑着说道,眼眶种氤氲的泪水就是怎么也忍不回去。 “如果你觉得痛,那你就是受伤了。“宋然淡淡的说着,从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里飘出来的声音。 “如果我并不是无辜的哪?”程望舒问道。 “那有什么关系?”宋然虽然不明白程望舒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他总能隐隐的感觉到程望舒的变化。 “算了,你快回去吧,我没事,挺好的。”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程望舒跟自己就疏离了很多。 “嗯,你有话要我带给李维桢么?”宋然紧紧的盯着程望舒的脸,他看到了程望舒在听到李维桢的名字的时候表情有着微不可察的放纵,但就是着一点点的变化,就让宋然的心像被针扎一样。 他,在她心里终归是不一样的吧…… “谢谢,没什么了,但是帮我把他的校服捎回去吧。”程望舒把李维桢的校服从身上脱下来然后工整的叠好,递给了宋然。 看着程望舒脱下的宽大的校服,宋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件校服穿在李维桢身上要肥大的有些滑稽,而在程望舒身上的时候如此的和谐。而在那个秋天里这个女孩曾试着把自己融进她的世界里…… “她让我把校服给你。”宋然把李维桢的桌子上的时候瞥见了一张调班申请表。 “好的,谢谢。”李维桢的态度有些冷淡,班里的人都以为这两个学霸在暗暗较劲,所以对于两个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气氛有些见怪不怪了。 毕竟能进入重点班的学生,大概都是这个学校里顶尖的人了,大家都卯足了劲争着第一名。 宋然用两指在李维桢的桌角上敲了敲,然后小声说道:“你真的决定了,已经高三了?“ 李维桢抬起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决定不决定,说了做她的英雄,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至于这个。”李维桢指了指填好的理转文的申请表左右晃了晃食指。 宋然看李维桢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默默的回了座位。 “啊——“程望舒尖叫声划破了原本嘈杂的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程望舒的身上,她颤抖的站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程望舒和李维桢的背影,但是照片里的自己和李维桢原本天蓝色的校服被红色水笔染了颜色,照片上还用黑笔圈着一个大大的”死“字,程望舒用着颤抖的手将照片反转过来,照片的背面用红色水笔写着一行字:“你跑不掉的,我正看着你呢!” 几个有些好信儿的女生凑过来,看到程望舒手上的照片,从牙齿间发出一声“切”,然后翻了个白眼说着:“多大点儿事儿啊,就一惊一乍的,真是矫情。”转身走开,另一个女孩还用着有些刻薄的声音说了一句:“丑人多作怪。” 这些听起啦有些恶毒的话语远远没有照片背面的话让程望舒觉得痛苦万分。 程望舒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同学,她们有的用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自己,有的用手捂着嘴巴,但是嬉笑的声音却从她们指缝间蔓延着,好像在用这样的态度嘲笑着她,她像一只剥了皮的“猴子“,鲜血淋漓,却正在被游客围观着,她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看着就该被这样对待的动物,仿佛自己生来就该被这样对待。 她始终没有让眼泪流出红了的眼眶,然后拿着照片低着头向教室门口跑去,却不想跌倒在一个人的胸膛上,程望舒用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说着“对不起“,却突然这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怎么了?“李维桢温暖的声音从程望舒的头顶传来。 程望舒抬头看到李维桢的时候,委屈就怎么也忍不住了,但是她就是倔强的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她想拉着李维桢走出教室,却被李维桢拉了回来,李维桢俯身在程望舒的耳边小声说着:“马上上课了,你先回座位,有什么事情下课再说。“ 程望舒抬头看着李维桢,李维桢用手轻轻揉了揉程望舒的头,然后用着很轻柔的声音说:“放心,我在。“ 孙宁的声音从走廊的一边传来:“预备铃都响了怎么还不回班!”李维桢拍了拍程望舒手臂示意她回班,她看了看孙宁还是回了座位。 孙宁拿着黑色的本夹子走上了讲台,看了一圈确定所有人都回来了,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班今天转来一个新同学。”然后看向门口,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李维桢穿着他不合身的宽大校服走进了教室,程望舒这才发现他背着书包,程望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李维桢。”李维桢扫视了教室一圈,然后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没等孙宁开口便走向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孙宁看了一圈也确实没有空位给他,毕竟座位都是按照成绩排的,不好随意的调换座位,也就没说什么随着李维桢去了。 程望舒瞪着眼睛看着李维桢一步一步走向教室的最后一排坐下,她掏出手机,给李维桢发了一条消息:“你疯了么?为什么要突然转来文科班!” “想转就转了,哪有什么理由。” “叔叔阿姨知道么?” “不知道,没打算告诉她们,你也别多嘴。” “好吧……” “放心了,笨笨。我成绩一定会比你好的。”收到这条短信的程望舒回头看向李维桢的时候正好和李维桢的目光相对,看见李维桢眼神里的平和,程望舒也觉得她是想多了。 第三十章 她就是特别的 或许是因为知道李维桢坐在后面,程望舒的情绪稳定了很多。程望舒正在听着课,肘边传来了一个本子,上面写着一行字:“他是因为你才转来咱们班的吧?” 程望舒转头看了看认真听课的李维桢,然后在纸上写下:“我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我跟你一样刚刚知道这个消息。” “这估计又成为咱班女生不喜欢你的一个理由了。“孙西瓜写在纸上的字看起来有些讽刺,有的时候一些人讨厌一个人的理由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就是因为她可能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 “随她们去吧,我无所谓,我自己挺好的。”程望舒不是倔强的强撑,是对于她来说就是真的不在意。很多年之后程望舒才明白,她的不在乎才是她们不喜欢自己原因。 孙艺华看到程望舒的态度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但是关于一个理科重点班的学霸突然转到一个文科普班的行为变成了盛极一时的热点新闻,其他班的人听说有这么个人,也都想一睹真容,看看是怎样的大神会在高三转科转班,就把整个高三八班围得水泄不通。 班级人有些人知道李维桢认识程望舒的,这样的被人“围观”的抱怨也都算在了程望舒的头上,有女同学走过的时候“不经意”的打掉程望舒放在桌子上的书,或者是用着讽刺的声音大声的说着:“谈恋爱出去谈,我们班可不是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用来谈恋爱的。”那些女孩子用着尖锐的声音重重的咬着“不三不四”的词语,然后用着嫌弃的表情快速的通过程望舒的桌子。 程望舒连头都不抬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而这一切在都被坐在最后一排的李维桢看在眼里。 凌岳看着李维桢怒气上头的样子,拿着数学卷子走到了李维桢身边,凌岳比李维桢矮了不少,但是挺拔的身形和儒雅的气质尤为突出,“你的数学怎么样?”凌岳的声音不大,就是刚刚好两个人听得见,他温润的声音传到李维桢耳朵里的时候,李维桢有几分惊讶,他没想到来到这个班级之后第一个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寡淡”的人。 “还好,不算差。”李维桢的语气有些轻佻,尤其在凌岳的声音的映衬之下更多了几分傲慢的意味。凌岳是知道李维桢的,毕竟,跟那个女孩有关的人和事他总是不自觉的多关心几分,所以他并不觉得李维桢的态度有多傲慢。 凌岳坐在了李维桢身边和他讨论着数学题,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想保护她,就不要做任何事,你越是特别的对待她,她就越发的被排挤。“ 李维桢抬头看着凌岳的眼睛,然后用有些严肃的声音说道:“她就是特别的。” 两个聪明的男孩总是能够从一个眼神里知道对方的意思,但是这并不代表彼此赞同。 凌岳也没有想要说服李维桢的意思,他看了李维桢一眼之后便拿着卷子回了座位,那句“她,就是特别的。”却在他的脑子里久久不散,他侧头看了看程望舒,发现她正在回头看着什么,顺着她的眼神不出意外看到李维桢正一脸笑意的看着程望舒。 他从程望舒的眼睛里看到了她从未对其他人流露过的别样的情愫,大概是自己的眼神太过放肆引起了程望舒注意,他发现程望舒侧过头来对自己展了一个淡漠而疏离的微笑。 凌岳不禁苦笑着可能自己从未走近过她,即使自己表白过,在她眼里也不过如此。 而在程望舒心里却因为李维桢的到来变得十分宁静,虽然她也有些担心李维桢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但是对于李维桢的选择,从7岁起她就习惯相信。 李维桢就坐在程望舒的身后,如果知道和她冷战之后,她是这样的境地,他就不该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和她冷战,她似乎在努力的笑,努力的想被所有人喜欢,可她所有的示好,在其他人看起来都像是一种“炫耀”,她不经意流露出的骄傲却是这些人攻击她的利刃。 李维桢斜靠在程望舒的桌子边上看着程望舒整理着书包,被李维桢得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得程望舒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有些嗔怪的说道:“李大公子今天是要用眼神杀死我么?” 听到程望舒还能跟自己玩笑,李维桢揪着的心放下了不少,李维桢顺势蹲了下来,然后迅速的从程望舒的书桌里拿到了那张程望舒一直藏着的不让自己发现的照片。 他看了看照片,在他看来其实这张照片就是一些无聊的小女孩的恶作剧,但是他知道这样的照片在她心里一定又是一场雷霆万钧,但是此刻她还是笑的,看起来有些痴傻的没心没肺。 “你是因为这个要去找我的?”李维桢摇着照片,侧头问着。 “嗯。”程望舒的声音有些轻微,还有些小心翼翼。 李维桢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一种抽痛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到了指尖,明明如此明媚的女孩儿…… “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情那,就是一些无聊的人的恶作剧。”李维桢马上调整好情绪,然后用着有些轻佻的语气说着,然后默默的把照片揣进自己的裤兜里。 “走,回家了,我还要适应文科班的内容。“李维桢背着包大步向前走着,程望舒背着包快步跟着,她并没有看见身后一个举起又悄悄落下的手。 一路上李维桢都在想着照片上的地点,是自己和程望舒回家的路道,说明拍照片的人是故意跟着她们的,也就是说她们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和程望舒在哪里了。 李维桢看着一路上都不说话的程望舒,她就只是跟在自己身后慢慢的走着,最近的她,不怎么笑,话也越来越少,甚至有时会被突然响起的汽车鸣笛声吓到。 李维桢轻轻握着程望舒手腕,然后用着只有两个人听的见的声音温柔的说:“别担心,有我在。” 程望舒低着头看着李维桢拉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气,但是抓着自己的时候,总是轻柔的,手掌中的茧子轻轻摩挲着自己手腕的皮肤,自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了他其实跟自己是同一天出生,而他总是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呵护着自己。 第三十一章 因为我跟你心有灵犀 程妈妈虽然看出来了程望舒情绪上的不对,但也只当是高三了学习有些累,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程望舒本想说说班级的事情逗程爸爸开心,却被程爸爸一句:“你好好学你的习就行了。”训斥了回去。 程妈妈看了看程望舒没说什么,只是低头默默的吃着饭。程望舒看了看程妈妈的态度,然后用嘴角的一丝冷笑,将眼泪忍回了眼眶里,然后低头吃着饭。 这不是第一次了,程爸爸的情绪不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年来程爸爸的病越来越严重,脾气也就越来越暴躁,程望舒最开始还有些难过,后来难过就变成了委屈,委屈累积的多了,程望舒都开始习惯了,她小心翼翼的在这个家里,她开始学会只说程爸爸喜欢听的话,如果不小心说错了,她就立刻沉默,任凭程爸爸发脾气。 后来她慢慢发现生命的苦痛有时不在于死亡,而是向死而生,她没有权力说难,因为在大人们的眼睛里,似乎她的困难都是学习不好,或者是她没有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所以才有时间去想那些“矫情”的“闲事”。 大人们总是关心着她的“身体”是不是健康的,她的“学习”是不是优秀的,她的”思想“是不是积极的。她的哭泣看起来都好像是欲求没有得到满足的小婴儿的任性,他们不在乎此时此刻的她是不是快乐的,他们只要求在她看似遥不可及的未来是不是快乐的,在他们的认知里好像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的她是优秀的,有地位的,有钱的,才是快乐的。 “如果可以,我想离开。“程望舒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这么几个字,自从上次程妈妈翻了程望舒的日记本程望舒就再也不写日记了,她偶尔会把心情写在演算纸上,然后用计算过程盖住底层的心情;偶尔会把心情写在星星纸上,然后把纸条叠成星星放在罐子里;偶尔会把心情写在用来折千纸鹤的正方形纸片里,然后把纸片折成千纸鹤穿成窗帘。窗边大大小小的千纸鹤藏着程望舒的秘密,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那你说怎么办?!”程爸爸的吼声穿过客厅,透过程望舒的房门传到程望舒的耳朵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怒吼声,连头都没抬,缓慢的拿出历史卷子,仔细的阅读着每一道题。 “那还能怎么办!买票!买票!我明天就去买票,咱们去北京看。”程妈妈的声音是有些无奈的低吼。 程望舒听到这样的结果,情绪上没有浮动,然后掏出手机,给李维桢发了一条信息:“作业写完没?下去透透气。” 这边李维桢看着手机屏幕上程望舒发来的消息不禁笑出声来,然后立刻抓上了一件外衣换了双鞋出了门。 李维桢到楼下的时候,看见程望舒正穿着一条长裙光着脚在石桌上跳着舞。女孩子的美有很多种,有些是一眼惊艳,有些是慢慢回味,眼前这个女孩从发丝到指尖中每一个动作,都是柔顺的,空气在她的身体周围流动仿佛有了形状,她是美的,从小的时候李维桢就这样认为,他庆幸于她的美是不易被发现的,他自私的想这样独自霸占着她的美。 “你来了。”程望舒发现李维桢的身影,从石桌上跳到了李维桢的身上。 程望舒很轻,李维桢常年在练跆拳道,所以稳稳地接住了程望舒,已经入了秋,程望舒只穿着薄薄的裙子手脚都是冰凉的,李维桢把程望舒放在石桌,然后脱下自己宽大的外套把程望舒小小的身体裹了起来,双手托起程望舒冻得冰凉的脚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凉,你会着凉肚子疼的。”程望舒挣扎着想把脚从李维桢的衣服里抽出来,奈何李维桢的手劲很大,她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如果不想我生病,你就好好照顾自己,而且我现在已经不会肚子疼了。”李维桢看着程望舒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已经下楼了?”程望舒一边摆弄着李维桢头顶被风吹起的几根乱发,一边问道。 “因为我跟你心有灵犀,我一闻就知道你下楼了。”李维桢突然觉得头顶的头皮一阵刺痛,赶忙求饶:“大小姐用的是句号,就不是询问我的意思,这就是在说:‘小李子,你赶紧滚下来陪我玩。’.”李维桢学者程望舒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说着。 几声银铃般的轻笑,穿过李维桢的耳膜,李维桢看着程望舒含着泪的眸子不由得有些心神荡漾,月光洒在程望舒发间,皮肤上,映出点点光晕,显得程望舒越发的较小,和因为抽泣憋得通红得双唇,让此时的程望舒显得如此的楚楚动人。 程望舒发现李维桢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的变化,不禁羞红了脸,趁着李维桢慌神的功夫快速的把脚从李维桢的衣服里抽出来,穿好鞋子,站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我还有历史卷子没做完。“程望舒侧着身子结结巴巴的说着。 李维桢看着程望舒双颊微微泛起的红晕,不觉喜从心生,话语中也难掩喜悦之感,“好,我也得回去了,我还有两套物理卷子没做。” 程望舒有些讶异的看着李维桢,“如果这次物理竞赛能拿一个好名次的话,可以保送,所以想尝试一下。”李维桢缓慢的向程望舒解释着,程望舒只是听着,没问什么,倒也不是不关心,她只是单纯觉得李维桢做的决定不需要问,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事情,他会解释自己听,他不解释的事情,自己就算问了,大概也听不懂,所以她就习惯了,等着李维桢安排,就有那么一次例外,是文理分班的时候,但是现在两个人不还是同班,还成了隔壁。 李维桢没有问程望舒发生了什么也不是不关心,程爸爸程妈妈吵架的声音实在太大,虽然听不清具体因为哪些事情而争吵,但是李维桢知道程望舒的心情一定不好,他不需要问她为什么不开心,他只要能哄得她开心就好了。 第三十二章 “花枝乱颤”的笑 第二天李维桢见到程望舒的时候看她的情绪已经平稳不少,放心了不少,但是毕竟现在两个人是同班同学,所以李维桢对于程望舒的关心很克制的。 李维桢是个阳光的人,很招人喜欢的那种性格,所以不消几节课就在班级里玩耍开了,这样的情况看的程望舒心理一顿嫉妒,看李维桢这么受欢迎,程望舒就生气,她就故意不理他。 李维桢看着有些吃小醋的程望舒觉得又趣极了,但是并没有急着去哄她,她有别的事情分散一些注意力,也就不会对方予晴的存在那么的紧张。 孙艺华偶尔会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好奇,明明是“青梅竹马”却天天装的跟地下党一样,两个人在班级基本不说话,最多是偶尔的一个眼神的对视。 “你们这是欲盖弥彰。”孙艺华一脸狡黠的说着。 “什么啊!怎么就欲盖弥彰了,我们本身就没什么,我们只是发小而已,从小就认识,看你那个样子啊。“程望舒看着孙艺华说着。 “你看啊,某人虽然不会来跟你说话,但是每次下课一定会在你身边经过。”孙艺华说着。 “孙西瓜你是英语单词都背完了,还是语文课文都能默下来了,你在这里八卦我。”程望舒咬牙切齿的说着。 孙艺华看着程望舒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嗯,就是“花枝乱颤”孙艺华胖胖得赘肉随着笑声抖动,加上孙艺华本身的气质就有些妇女之友,所以程望舒每次看这孙艺华笑得时候都这样想,但是她也只是在心里偷偷想想。 凌岳总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程望舒,他嘲笑自己是个想要成为强盗的小偷,想要在不被发现的黑夜里悄无声息的获取自己的目标,又想在白日里明目张胆的抢夺别人的宝贝。 但是他不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对程望舒的喜欢在于欣赏,她是个“古怪”的女孩,她常常笑,一个十七岁少女的甜甜的笑,但是常常带着阴郁,她自信又敏感,通常这些特质不会同时存在在一个女孩身上,通常女孩拥有这其中的一个特质就是“特别”的,但当这些特质集于一个女孩身上的时候,她竟是如此的——凌岳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想到这里凌岳笑着摇了摇头,他常常觉得程望舒就是引人犯罪的深渊,而他明明知道深渊下藏着虎视眈眈的恶龙,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他的眼睛没办法离开她的身形。 李维桢向来是个聪明的人,他很快就发现班级里不不喜欢程望舒的女生就那么两三个,其他的女孩不是不喜欢程望舒,是他的“宝贝程大小姐”不搭理人家,所以人家也不搭理她。 似乎每个班级里都有这样一个人,没有人能说出来她或者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然后就在她或者他的头上扣上一顶名字叫做——“做作”的帽子,然后心安理得成为她们不喜欢他或者她的理由。 一开始可能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帽子,但是为了让自己不被扣上这样的帽子,或者为了摘掉这样的帽子,就拼命的跟小部分人在一起,把这个帽子扣在其他人的头上。 然而通常被扣上帽子的人会变得无比痛苦,但是他的宝贝“程大小姐”根本就不在乎,不不不,她不是不在乎,她是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被扣上了这样的帽子而自娱自乐。 有一些人总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任凭凌岳和李维桢的心里百转千回,程望舒也不知道,别人在为她担心的时候,她还在想爸妈去了北京自己在家吃些什么。 这学期的地理换了新老师,听陈诗铭说这个付老师是原来省重点的特级教师在北京给2000人讲过课。 说来地理,程望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原来教地理的老太太太讨厌,所以程望舒才兴致缺缺。 付云峰的课是真的讲的很好,程望舒之前听的一知半解的知识,让他一讲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虽然李维桢在文科班是学霸,但是一些自命不凡的优秀学生总是有些不服气的,如果真的传说的那么好的话,为什么会在高三转文科班了。 但是因为付云峰的一节地理课让一部分不上不下的好学生闭了嘴,大概就是一道关于“晨昏线在解析地球运动问题中的应用”的问题,难住了班上的大部分学生,李维桢有些痞气的声音从最后一排悠悠的穿过教室然后落在了付云峰的粉笔下,班上除了几个常年霸占着“光荣榜”的学霸大概的听懂了之外,估计都和程望舒一样托着下巴听着李维桢“卖弄”着。 在地理课上李维桢毕竟还是个门外汉,数学课简直就成了李维桢的课堂,用许大脑袋的话说就是:“你们有啥不会的不用来问我,去问李维桢就行。” 就这样一天下来,所有的老师就知道高三八班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个从理科班转来的好学生。 人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是在程望舒看来,李维桢就是罪恶的源头,以前没有比较的时候自己的成绩在班级中游,没人会在意到自己,自从李维桢出现之后自己的平庸在李维桢的衬托之下就成了如此的——烂泥扶不上墙。 第三十三章 “人畜无害”的假象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之后,教室门被打开的时候,就像是……就像是关了一整个冬季的羊群冲破羊圈的样子,程望舒总这样想着,她刚想叫住李维桢,却发现李维桢会斜背着看起来就没有书本的破布袋子一样的书包,走出教室,然后给自己一个“我在操场上等你”的眼神。 程望舒收拾好书包之后便去陈诗铭的班级,她到的时候陈诗铭还没有收拾完书包,桌角上放着半杯奶茶,程望舒便也没客气拿起来就喝光了。 “好喝吧,今天孙晶她们要我都没给,我特意留一半给你的。”陈诗铭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着。 “走,我请你吃冰棍。“程望舒把空杯子扔掉之后说着。 “你妈给你零花钱了?”陈诗铭问着。 “就我妈那么扣,而且她怕我有钱会离家出走才不会给我零花钱,但是,咱们没有零花钱,咱们可以有“好哥哥”请咱吃冰棍。李维桢在外面等着,我虽然没有零花钱,但是他有啊!”程望舒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阴谋的坏笑。 “这样不好吧。”陈诗铭虽然说着不好却已经拉着程望舒向外走了。 李维桢正把书包和衣服扔在一边跟着一帮人打着篮球,李维桢的身高就已经有些优势了,加上他场面练跆拳道,所以体力上也有着优势,球技也还不错就引来了一票女生的视线。 程望舒拾起李维桢扔在地上的校服和书包,然后拉着陈诗铭走得稍远了一点。 正在两人移动的路上一颗篮球就朝着程望舒的脑袋飞去了。李维桢看到后,快步跑到了程望舒身体前侧挡住了“飞来横球”。李维桢转身去看程望舒的时候,程望舒正双手抱头在地上蜷成一个球。 跑来的一个男孩满脸的愧意,想要去扶一下程望舒的手被李维桢递出去的球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然后跟对方说:“没事,这事不赖你们,她就是个篮球吸引器,从小就是不管她在什么地方篮球都能砸到她,我们都觉得应该把她挂在对方篮筐上,我们绝对能赢。” 男孩笑了笑就抱着球跑开了。李维桢正得意于成功打发走一个麻烦,就感觉到后脊梁骨有阵阴风吹过,下一秒程望舒的腿已经踢到了李维桢的后脑勺的高度了,就差一点点踢到李维桢的身上的时候,被李维桢迅速的躲开了:“程大小姐,我又哪里惹到您了。”李维桢一边跑着一边对后面紧追不舍的程望舒说道。 李维桢突然停下脚步,程望舒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就撞了个鼻酸,被程望舒柔软的身体装了个满怀,李维桢向后退了半步稳稳的抱住了程望舒,空气在一瞬间凝固,程望舒看向李维桢的眼睛里,因为撞到鼻子晕着点点的泪光,李维桢想着:“幸亏这姑娘不爱在外人面前流泪,不然又会热了一票男孩的保护欲吧。”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李维桢一把推开了程望舒,转过身子说道。 被推开的程望舒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他是生气了,便揉着还有些酸痛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你怎么了?你先欺负我的,怎么你先生气了,我还没有发脾气那!” “我没生气,走吧,回家。”李维桢慢慢的说道。 “贞子叔叔,我们想吃冰激凌。”一听到程望舒叫自己“贞子叔叔”就知道这丫头一定又想干什么坏事了。很多事都由着她胡闹了,吃个冰激凌而已,就哄哄她开心,也是挺好的。 李维桢是向来不喜欢吃甜食的,所以只给两个姑娘买了,程望舒是知道李维桢不吃甜食自然就没客气,但是陈诗铭总是觉得李维桢太可怜了,零花钱都花给了程望舒,自己都吃不起一根冰淇淋,结果她还不领情,天天欺负人家,她得替李维桢好好教育教育程望舒。 很多年后,陈诗铭都觉得她是被李维桢一副人畜无害的假象给欺骗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助攻。 程望舒到家的时候程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这两年来一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时间对于程望舒几乎是度秒如年,三个人吃饭一般都是程爸爸跟程妈妈说着单位发生的事情,程妈妈静静的听着,偶尔发表一些看法。 “望舒啊,我和你爸爸下周去北京看病,估计要去1个月,我跟你舅舅说好了,你去你舅舅家住一阵子吧。”程妈妈说着。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住就行,还有不到2个月省联考就开始了,舅舅家去舞蹈教室太远了,李维桢这一阵子都会在这边住,和他一起吃饭。”程望舒低着头小声说着。 程爸爸一下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大声吼道:“你要点脸行吧!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老跟人家小男孩混在一起。” 程望舒眼眶的眼泪又一次的砸在面前的饭碗里,她不敢哭出声,她根本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也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很多年她都不知道。 程爸爸因为生气,说话的时候从胸腔里呛着咳嗽。他用手抚着胸口,然后红着的脸一巴掌呼到了程望舒的头上,继续吼着:“你哭!我说错你了么?我说不让你跳舞!让你好好学习,你听了么!你哭什么!你委屈什么啊!“ “我没委屈。”程望舒咽下和着眼泪的米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的哽咽。 “你没委屈,你哭什么哭!” 真的说起来,程望舒不是委屈哭的,而是被吓哭的,更多的情况下程爸爸开口跟程望舒说话的时候,程望舒就会紧张的浑身冒冷汗,她真的是被吓哭的。 程望舒用着求救的眼神看向程妈妈,但是程妈妈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程望舒,不时的用手挡住程爸爸朝向程望舒脑袋上的巴掌说着:“别打头。”那声音不大,但是,足矣。 很多时候面对父亲挥来的巴掌,程望舒都不敢躲,但是更多时候她更希望父亲能够痛痛快快的打自己一顿,而不是用着怒吼的声音,让自己做“决定”。 程望舒面前的路是明了的,有些事情不是她想的,而是他想要的,所谓的让她自己做“决定”其实就是让她说出来,他们的想要的结果。程望舒曾自私的想:“他们其实就是想,如果自己的选择是错的,他们就可以把一切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然后堂而皇之的说‘我们当初给你选择了,这是你自己选的啊……’。” 第三十四章 单纯的像孩子 程望舒终于把碗里的饭都吃光了,她颤颤巍巍的把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放下筷子,低着头说了一句:“我吃完了,先去写写作业了。” 程望舒刚刚坐下就听到了敲门声,门外传来了李维桢的声音:“叔叔阿姨,我爸妈出差回来给你们带了礼物让我送来。” 程妈妈离开饭桌去给李维桢开门,门外的李维桢一脸笑意,程望舒第一次如此喜欢她的房间,因为她学习桌正对着卧室门,卧室门又正对着大门,她曾多少次厌恶她的卧室门上有一扇那么大的玻璃。 李维桢穿过程妈妈的身影看到的程望舒面色惨白,她回头看向自己的眼神是绝望,一种寒冷的绝望。 “带我走吧。”程望舒用唇语向李维桢说道。 李维桢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依旧面带微笑的说道:“我爸妈去日本出差给阿姨带的巧克力和叔叔的烟。”李维桢一边向屋内走着,一边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抬头跟程爸爸打招呼,虽然程爸爸的态度不算热情但也因为有外人的到来算是温和。 “阿姨,我妈妈还给我和望舒带了点文具,我想让望舒先挑就没带过来,她在家么?我是来找她的。”李维桢的态度就像是一个来跟同学分享文具的好孩子,语气既温柔又乖巧。 “她在,她在房间那,你去找她吧。”程妈妈也心疼女儿,所以正好李维桢说带她出去,就随他去吧。 程望舒把脸放在桌面的一张画个各种线条的大白纸上,那些有规则排列的线条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程望舒的目光有些呆滞,并没有发现李维桢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李维桢轻轻拍了拍程望舒的肩膀,然后用唇语说着:“我带你走。” 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程望舒眼睛里的光芒又回来了,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拉着李维桢要向外走,她要疯了,她一分钟都不能忍受了,她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环境,这种迫切的心情让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穿着睡衣。 李维桢拉住程望舒向外走的身体,然后温柔的说:“不着急,你先去换身衣服,我们再出门。”然后退出了程望舒的卧室。 程望舒随便找了一套运动服套在身上,向李维桢跑去。 离开程家后,程望舒没有觉得放松,但是能够自由的呼吸就已经是程望舒最大的幸福了。 程望舒就坐在楼下的凉亭的石桌上,不说话,也不发脾气,也不哭。 李维桢就静静的坐在一边陪着程望舒,他知道程望舒需要时间消化情绪。 良久…… “我不想在家生活了,我觉得快喘不过气了。”程望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还有8个月,我们就去上大学了。”李维桢说到。 程望舒抬头看向李维桢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有些可怕的笑容:“我还能有那一天么?”程望舒直直的看着李维桢。 “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程望舒的声音中的绝望,让李维桢的心脏像被抓着一样痛。 “放心,不用担心我会想不开,我会好好的生活,我只是有些辛苦,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程望舒站起来围着柱子转圈圈。 “我可喜欢爸爸了,但是他最近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了,他总是对我发脾气。”程望舒的语气像个没讨到糖的委屈的小孩。 李维桢敏感的发现程望舒的情绪有些不稳定,虽然更多的时候程望舒都是乐观活泼的,但是她最近不开心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 “望舒……”李维桢问出口的问题还是被压下了,她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可能生病了吧。 李维桢听着程望舒说着程爸爸在生病之前对她有多好,她的声音很轻柔,语气里都是幸福感…… 大概是站的太累了,两个人都坐在了亭子里的石桌上,程望舒将头斜靠的在李维桢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慢慢的变小了,两个人就吹着冷风睡着了。 李维桢是被程望舒的手机震动吵醒的,来电号码是一个私人号码,李维桢看了看睡着的程望舒,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你有什么事么?”李维桢压着嗓子用尽量不吵到程望舒的声音说道。 “啊——”听筒那边传来一个极其刺耳的尖叫声,而后是一阵疯狂而恐怖的笑声。 李维桢想要把听筒声音调小,却发现已经是最小音量了,这不是程望舒平常用的音量,也就是说她接到这样的电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是经常性的。 李维桢想听听对方到底要做些什么,便没有挂掉电话,他在努力的回忆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但是奈何电话的失真太严重,什么都听不清。 通话时长持续了1分42秒,李维桢翻看着程望舒的通话记录这个号码打来电话的时间都是9点35分和12:00正每次的通话时长都是1分42秒,这看起来怎么都像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程望舒咳嗽了两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李维桢拿着自己的电话便问道:“怎么了,有电话么?” “嗯,接起来之后对方说打错了,就挂了。”李维桢说着把电话放回了程望舒的衣兜里。 “走吧,先回家,明天还要上学,这么吹着冷风容易着凉。“李维桢弯着腰对身后的程望舒说道:“来吧,程大小姐,今天我背你上去。”程望舒听到之后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然后一下跳到了李维桢的背上。 “笨笨,你真的该长胖一点了,骨头硌的我生疼。”然后李维桢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痛感传来。 “啊——程望舒,你是属狗的么一言不合就咬人。”因为背着程望舒李维桢怕摔到程望舒也伸不出手,只能咬牙生生挺着。 “不不不,你是知道的,我是属鼠的,谁让你管我叫笨笨。“程望舒看着李维桢脖子上已经有些红肿的牙印,又觉得自己下口太重了,所以又轻轻吹了吹。 带着少女香气呼吸从脖颈处传来,让李维桢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栗,差点一个踩空让两个人都摔在楼梯间里。 “程望舒,你干嘛那?”李维桢有点紧张的问道。 “有点肿了,姥姥说了,吹吹就不疼了。”程望舒的语气十分的真诚。 李维桢不禁笑道,这姑娘有的时候单纯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刚刚自己的行为对男孩子来说就是挑逗。 “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别人不可以。”李维桢认真的说道。 “哦,为什么?”程望舒应着又习惯性的问一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李维桢懒得回答,也就随口应了她。 第三十五章 经纪人李先生 和李维桢一起上学的日子,有些奇怪,程望舒经常这样想。 小学的时候因为两家人是邻居,所以两个人是同学,一起上学也是挺正常的时间,初中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是因为学区一起进入的一个中学,为了在一个班,李妈妈还特意请教导主任“小山东”吃了顿老乡饭。 和李维桢一起上学的日子更像是一种习惯,就像之前跟宋然一起上学的时候会因为宋然某个动作或者某个用词而想起李维桢一样。他就是一种习惯,一种无论他在何时何地出现都觉得开心的习惯,一种在害怕的时候抓住他衣袖的习惯。 自从李维桢转班之后程望舒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关注的太多了,一开始是同学们在关注,后来因为同学们的关注,老师也渐渐的关注了起来,这让程望舒觉得非常不舒服。 “李维桢,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你有点太过招摇了。” “我不是一向如此。” “你丫的……”程望舒还没有说出口的脏话就被李维桢的眼神瞪回去了,唉,毕竟自己也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但是,这个人臭屁的样子还真的让人讨厌。 “笨笨,你下次有事情能不能直说,我虽然聪明,但是也猜不到你这个大脑袋里每天都想些什么!”李维桢斜背着空落落的书包,虽然没有回头看程望舒的表情,但是微微后靠的耳朵已经暴露了他的关心。 “你关心么?你会关心我在想什么么?”程望舒低着头跟在李维桢身后小声嘟囔着。 “当然关心啊,这样我就知道怎么欺负你啊!。”李维桢漫不经心的却给了程望舒莫大的安慰,她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 因为李维桢起得比较早,所以李维桢也要求程望舒早起,吃过早饭之后提前半小时到教室,美名其曰:“帮助程望舒同学养成早睡早起的优秀习惯,还可以在早晨的时间补习作业。” 程望舒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凭李维桢安排着。 李维桢每天早上的内容都是困难的不能再困难的内容,如果只是单词就算了,还有一些连问题都看不明白的数学题,还有一些冬天夏天朝着不同方向吹的洋流,简直要让程望舒抓狂了。 后来的日子李维桢又觉得早上的半个小时给不够,又把中午吃饭的时间霸占了,要求程望舒每天1篇文言文2首古诗,背不完不让吃饭。 然后是晚上的时间,程望舒的所有空闲的时间都被李维桢占满了,当陈诗铭打电话给程望舒的时候,程望舒说:“我最近已经没有档期了,如果有事情找我,请找我的经纪人李先生,安排档期。”她口中的“经纪人李先生”当然就是李维桢。 陈诗铭在电话的那头笑得十分放肆,听的程望舒一阵呕火。 “咱们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已经快成为一个学习机器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好,我不笑了,你父母去北京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买好票了,这周六的票,估计需要一阵子才能回来吧。”程望舒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沉重。 “那你这次去哪里啊?是李维桢家还是你舅舅家啊?” “都不是!这个要感谢我可爱的贞子叔叔,要不是他我就又的去我舅舅家借宿了。” “怎么说?” “前两天因为我不想去舅舅那里跟我爸吵了好一架,结果李维桢给他妈打了一个电话,因为她们家给李维桢请了家政阿姨,反正就在隔壁,所以就说他们去北京的日子让家政阿姨顺带把我的饭也做了,虽然房间需要我自己整理,但是我就不用去舅舅家借宿,我还是很开心的。”程望舒正打着电话,就看见李维桢抱着一堆卷子正朝自己走来。 “完了……陈诗铭,大经纪人李先生正抱着一堆卷子向我涌来。”程望舒此时正瘪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李维桢。 “哈哈哈,李维桢让你说的好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啊!哈哈哈,你要笑死我了,你快去完成你的档期吧。” 和陈诗铭挂了电话,程望舒便把头放在了椅子背上,像个小狗似的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维桢,然后讨好的说道:“贞子叔叔,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 “不能,没得商量。”程望舒的话就被李维桢塞了回去。 程望舒就看着李维桢一张一张的布置这周的“工作”足足又35张卷子那么多。 “不行!我不做了!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做了!你打死我吧!我生病了!我头疼!”程望舒一下就被这么多的习题“吓”到了,索性抱着脑袋盘腿作在了椅子上,不看李维桢了。 李维桢看了看正在发着小姐脾气的程望舒,蹲在程望舒身边轻声说道:“陈诗铭说她爸爸妈妈下周三两个人都是夜班,她有点害怕,想让你去陪她,但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只能给她打电话说你生病了,头疼,去不了,让她找别人陪她了。”说完这话,李维桢就缓慢起身向外走去。 “别!别!别!我好了!我头不疼了!”程望舒赶紧抓住李维桢的手说道。 “你好了么?这些题这周能完成么?如果完成不了的话说明你生病还没好啊!”李维桢满脸疑惑的说着。 “你……行……我要是做完了,你就让我去找陈诗铭!”程望舒咬牙切齿的说着。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算你狠!你给我等着!”看着程望舒一副要把自己杀了的样子,李维桢的心情就一阵大好。 三十六章 会打电话的阿飘~ 高三的每个新的星期一都是莫名的紧张感,程望舒和李维桢到教室的时候凌岳和几个班级前几名的学霸已经钉在了椅子上刷卷子了,程望舒扫视了整个教室,每个人的桌子上或多或少都一些练习册和卷子,就连教室最后一排的豪华休息区,也累着几张卷子,空空荡荡的李维桢的桌子在一堆卷子里就有些扎眼了。 程望舒用手肘撞了撞李维桢,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应该装装样子,你这样会很招仇恨的。” “你觉得我像是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人么?”说完后便斜背着书包向后走去,路过程望舒桌子的时候,还顺手把程望舒上的牛奶拿走了,然后从宽大的校服衣兜里掏出一盒酸奶,随手向后一扔,程望舒积极忙忙的去,差点掉在地上。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程望舒对着李维桢的背影小声嘟囔道。 李维桢听到了,并没有反驳,只是回头扯出一个木偶似的敷衍的假笑。 任凭许大脑袋在讲台上的讲的天花乱坠,在程望舒的眼里许大脑袋的语速好像是vcd碟片机里的快进功能一样开了倍速。 但是在李维桢的努力下也不是都听不懂,但是,在大多数的时候程望舒看着许大脑袋的眼神都是一片茫然。 但是对于程望舒上课不睡觉或者画圈圈他已经很满意了,一般数学这种科目到了高三一部分学不会的学生就会放弃了,尤其像这些艺术生,她们会把大部分中心放在专业课上。 第二次的月考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就在李维桢转到文科班的第二个星期,程望舒的父母也已经踏上了去北京看病的火车,有些人父母不再身边还是乖乖学习的好孩子,有些人就不是了,这没有了父母的看着就成了放养的羊了。 用李维桢的话说自己要不是时时刻刻把眼睛贴在她身上,下一秒他就不知道这个疯丫头跑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就把谁家的房盖给掀了。 “我跟你说,你可不知道,李维桢每天看着我,比我妈看我还严,我要是做题坐困了,我妈会让我先睡觉,那个”变态“居然会把我叫醒,然后继续做题!”程望舒巴拉巴拉的说着,陈诗铭此时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正在跟一道数学题过不去。 程望舒见陈诗铭正在认真做题便自己去玩电脑了,程望舒不太喜欢太亮的光线所以房间里之后陈诗铭旁边的一盏台灯亮着和电脑屏幕发出的暗暗光线。 程望舒正看着著名的芭蕾舞剧《天鹅湖》,陈诗铭却突然说:“你自己玩你自己的得了,你拍我干啥,我还有两张卷子没有做完。” “你在跟谁说话?”程望舒头也没回的问着。 “刚刚不是你拍我么?”陈诗铭侧过身子对程望舒说着。 “谁拍你了。”程望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一阵沉默之后两个女孩看着对方,都有些被吓到了。 “我跟你说,没啥的。估计是你学习太累了,睡着了,做梦。”好在两个姑娘的胆子都比较大,所以两个人聊了一会天,就把这事情给忘了。 说是聊天其实是程望舒在说,陈诗铭一边学习,一边听着,偶尔回复一句。 程望舒说的累了就躺在陈诗铭的床上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陈诗铭把手电筒放在自己的下巴上。 “啊——鬼啊——!”程望舒的尖叫声如果不是因为北方的房子为了保暖墙做的厚,此时一定会把整栋楼的邻居都吵醒。 “你要干啥啊!你可吓死我了!”程望舒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说着。 “家里停电了,我找个手电筒正打算睡觉,谁知道你醒了。”陈诗铭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着。 “不是你叫我的么?”程望舒迷迷糊糊的说着。 “没有啊,我没有叫你啊!”陈诗铭的话说完两个女孩的精神一下紧张起来了。 “望舒……望舒……”一个轻柔的男生幽幽的从窗外传来…… “啊!——”两个女孩的尖叫声把窗户上的玻璃都震得微微颤动。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两个女孩紧紧的抱在一起。 “程望舒,是我!李维桢!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两个女孩却不敢去开门。 “陈诗铭,你说是不是鬼啊!为啥还能模仿认识的人……”程望舒用着颤抖的声音说着。 “不知道啊!这个鬼可能是个高级鬼,不是说鬼能知道人做过的亏心事么?”陈诗铭的声音虽然没有那么的颤抖,但是听起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李维桢站在门外听着两个姑娘的对话,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掏出手机…… “滴……滴……滴。” “陈诗铭,李维桢来电话了。”程望舒掏出手机有些质疑。 “先接,看看他想干什么。”有了陈诗铭的打气,程望舒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维桢有些无奈的声音:“笨笨,你见过会打电话的阿飘~么?开门我给你们俩送夜宵来了。” “啊!真的是你啊!好的!”程望舒没敢挂电话,然后拉着陈诗铭去开门。 门外李维桢正拎着两碗散着香味的麻辣烫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个从门缝里探出来的脑袋。 “两位大小姐的耳朵也是真的好使,摁门铃听不见,我在楼下喊,也没人给我开个单元门,我在楼下听到你们俩的尖叫声,情急之下,就敲了一楼的窗户,让人家给我开了个门,这才进来的,然后还被你们俩当成鬼,两位大小姐的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 “整栋楼停电了,你按门铃这边根本没响,你要吓死我们了。”程望舒有些埋怨的说道。 “先把麻辣烫吃了,一会佗了就不好吃了。”陈诗铭经过这么一遭也吓得不行,需要能量压惊。 李维桢本来想送了夜宵就回去了,结果两个姑娘都被吓得不清,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回去,就只能也在陈诗铭家的地上打地铺。 他经常在程望舒的脚边打地铺,第一次在别的姑娘家打地铺,李维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就躺着听着两个姑娘的“体己话”,那些姑娘家的小心思,在李维桢听来都颇为有趣。 有时是班级里的一些谁谁谁喜欢谁谁谁,有时是一些老师的见不得人的“秘闻”,两个姑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了天快亮才渐渐睡去,李维桢小睡了一会儿就起来给这两个姑娘准备早餐,毕竟的吃饱了去上学。 陈诗铭是第一次吃李维桢做的饭,连不住的称赞,程望舒也迎合着。 “他可会做饭了,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哆啦a梦,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事情。”程望舒囫囵的说着。 ``` 第三十七章 我的哆啦A梦 “我的哆啦a梦”因为这一句话李维桢整整开心了一天,凌岳发现了李维桢和程望舒眼下的乌青,想问些什么最后因为觉得自己没什么身份去问,也就消了这个念头。 李维桢不讨厌凌岳,只是有时会觉得凌岳的性子不招人喜欢,但是因为程望舒喜欢他所以也连带着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 李维桢抱着篮球,坐在凌岳的桌子上,然后一把合上了凌岳面前的书:“走啊,出去打会儿球。” 凌岳推了推眼睛,用着温润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会。” 李维桢有些意外他不认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有不会打篮球的,怔怔地愣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凌岳干净的几乎发着淡淡蓝色光辉的衣领,擦得锃亮的小白鞋。 “走了,蒋磊他们都在等我们呢。” “我们”听到李维桢语言中的我们,凌岳的神色有些紧张。 “那丫头很喜欢会打篮球的男孩。”李维桢的语气里更多是调侃,但是凌岳对这种“善意的调侃”并不讨厌,所以就算自己不会打篮球也跟着李维桢一起出了门。 操场上果然看程望舒坐在篮球架后面的台阶上,其实如果程望舒不开口,就这样静静坐在那里的时候真的是个小美女。 “你喜欢她。”李维桢问道。 “这么可爱的人,谁不喜欢呢?”凌岳反问道。 男孩子们的友谊也真的是奇怪的很,同样都是喜欢她的人,自己就能和凌岳成为朋友,但是宋然就不行。 “为什么?她在同学们的眼里大概是个很古怪的人。”李维桢问道。 “你呐?为什么喜欢?”凌岳的反问,让李维桢也有些茫然。 “大概,是习惯吧。”李维桢回答道。 “是么?仅此而已么?有些原因说不清,有些原因不用说清。你是说不清,我是不用说清。” 看着凌岳向前走去的背影,李维桢竟然有些喜欢这个男孩,他是个极通透的男孩。 凌岳的篮球打的极烂,但是他也有些享受跟同学们一起的洒着汗水的感觉了,他更享受偶尔从李维桢转移到他身上的程望舒的目光,和偶尔传来的笑声。 “笨笨,水。”李维桢下场的时候一把接住了程望舒扔过来的水瓶,然后仰头喝掉一大半,然后又扔回给程望舒,程望舒也顺势接住。 然后再接住了程望舒抛来的用凉水浸湿的手绢,两个人一通操作看的其他打篮球的这个羡慕。 “你们俩这也太过分了吧!”蒋磊说着。 “她7岁就跟在我屁股后边给我当小丫鬟,这都是小事情了。”李维桢一脸我是老大的样子,看的程望舒一阵恶寒。 “嗯,是,我是你的丫鬟!”程望舒翻了个白眼。然后把买好的水分给了一起打篮球的同学。 蒋磊在内的几个男孩也都因为打篮球出了很多汗,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客套。 语文齐老师是及其的讨厌体育课下课之后的语文课,男孩子们打了40分钟的篮球回来都是汗味,女孩子的洗发水的香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一走进教室都睁不开眼睛。 “下次一定跟排课表的说,着体育课一定要排在最后一节课,这教室,都进不来人儿了。”齐小姐一边抱着书皱着眉头往教室里进,一边说着。 然后看见男孩子们一个不知道是晒红还是羞红的脸,扑哧——的笑出声来,然后陆陆续续的男孩子们憨憨的笑声夹杂着女孩子们的娇笑声想了起来 男孩子和女孩子们就听着齐小姐说了三年这句话,然后看着齐小姐笑,后来齐小姐变成了齐妈妈,男孩子和女孩子们也成了大哥哥大姐姐们。 因为李维桢的帮助,程望舒的学习变得容易很多,程望舒学习虽然算不上用功但是好在她还算聪明,很多东西并不是不会,而是连不成体系,李维桢跟她在一起学习这么多年,只是帮助她打通了一些关键的地方。 程望舒为了准备省联考和艺考,每天都把腿放在桌子上,美名其曰:“一边耗腿一边学习,合理安排时间。”李维桢对于她的“道理”总是没什么办法,也就随着她去了。 因为程望舒舞蹈教室跑的勤了,李维桢也就跟着一整天一整天的泡在道馆里,为了有效的利用时间,程望舒索性把基本功的音乐都换成了古诗文,一边流着眼泪耗腿,一边笑着背诗。 李维桢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程望舒的时候总觉得画面有点好笑,你要是说她不用功,她似乎比一般的女孩更能吃苦,这些年来陪在她身边,她的身上常年是为了练习各种高难度技巧留下的淤青,学习她也很少偷懒但是就好像是没有天赋一样。 第二次月考考试的早上程望舒怕李维桢紧张,还特意帮李维桢准备了蜂蜜水,然后认真的跟李维桢说:“没事贞子叔叔,虽然你是学霸,但是才上了半个多月的文科的课程,考的不好,也没什么。” 在李维桢的不断努力下程望舒终于从400分的成绩涨到了517分,程望舒拿着卷子去找李维桢的时候发现李维桢的桌子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程望舒就听着几个班级班级里成绩比较好的男生围着李维桢说着:“你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做的,帮我解释一下呗。” 同学们见到程望舒来了,纷纷离开了李维桢的座位,程望舒拿起了李维桢扔在桌子上的卷子,一摞卷子里就没有低于80分的,数学更是满分。此时程望舒才明白刚刚为什么那么多人围着李维桢的桌子。 程望舒想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蹲在地上,李维桢看到她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把程望舒从地上拎了起来,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你脑子是怎么长得,怎么就这么会学习?我几乎每天跟你在一起,怎么就没有你考得好啊?”说完这话,程望舒好像认命了一般,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了。 看着程望舒这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又打满了气的样子,李维桢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在程望舒发现之前就恢复了正常。 自习课的时候程望舒才知道,李维桢不但数学满分是年级最高分之外,地理也是年级最高分,677分年级第一名,这样的成绩其实并不意外。令人意外的是方予晴,669分年级第三名,这个看起来有些柔柔弱弱的矫情女孩居然也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 这样两匹黑马的出现一下子把那些常年坐在大榜前10名的学生的斗志都燃了起来。 因为这次月考,李维桢的座位也从最后一排的休息区,转移到了第二排中间的学霸黄金区,大家对于那些在学习成绩上有绝对碾压的“学霸”们总有着莫名的敬仰,李维桢自然也成了金字塔顶端的人,时常有些女同学会拿着各种各样的数学题,地理题,英语题去求教。 刚开始的时候李维桢还笑盈盈的耐心的讲解,几天下去,他下课想睡会儿觉都会被吵醒,就没了耐心,臭屁的样子就回来了。一部分胆子比较小的女孩子看着他黑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就不怎么敢往他身边窜了。 有几个女孩子李维桢感觉出来不对劲就刻意的保持距离,但是奈何对方不放过,也恼的李维桢烦躁的不得了。 程望舒在一边看热闹看的是不亦乐乎,还时不时的发短信嘲笑他一番。 第三十八章 别挡了你的桃花 两个人回家的路上程望舒一直在嘲笑李维桢,看着程望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李维桢就生气。 “李维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公开咱们俩的关系啊,省得那些总以为咱们俩有些什么,我别挡了你的桃花。” 李维桢侧头转向程望舒:“公开我们什么关系?青梅竹马?” “不不不,咱们俩可不是青梅竹马,咱们俩最多算是兄弟。” “行啊,你愿意公开就公开呗。”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有女生问程望舒,就说两个人是好兄弟,还热心的帮那些女生给李维桢递情书和礼物,每天晚上程望舒都会抱着礼物和情书去李维桢的床上,仔仔细细的把情书读给李维桢听,然后在一堆礼物里把吃的都吃掉,剩下的挑一些自己喜欢的摆在李维桢的房间,其他的都扔掉。 扔的时候还要自言自语:“唉~可惜了这些姑娘们的心意了。”说的时候还要可惜的摇摇头。 而李维桢每天就听着这个没心的傻丫头读者写给自己的信,他偶尔也会认真听一听,他总觉得这丫头可能会把自己的情书混在每天晚上读的信里,但是,这个丫头就真的是兢兢业业的帮自己当起了红娘。 李维桢本来想着这丫头热情过去了,这场闹剧也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这丫头变本加厉了。 李维桢最近就发现自己手机经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和电话,李维桢总觉得不对劲,qq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添加申请,然后就发现了程望舒的“大计划”。 然后……然后程望舒被李维桢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脖领子给拎走了。 看着李维桢黑着脸拎着程望舒回班级的时候,孙艺华还特意追上来问:“程望舒,你卖他电话号码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你也知道?”李维桢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 “哈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孙艺华看李维桢气汹汹的样子赶紧溜走了。 李维桢把程望舒扔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然后自己拉开桌子,斜靠在桌子上,看着程望舒。 “程大小姐,现在都会做生意了啊,生意挺红火啊,怎么样啊,赚了多少啊?是不是应该跟我分下红利啊。” “嗯嗯,你毕竟是大股东。”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零钱,李维桢看了一眼,差不多有100多块。 “呦呵,你这是没少赚啊!” “那你看,递信1块钱,帮送礼物2块钱,qq号码5块钱,电话号码10块钱。没想到你这么抢手。” “程望舒!”李维桢咬牙切齿得从胸腔里吼出好大的声音,吓得程望舒一激灵。 “李维桢,你吼什么吼!你吓到我了!”程望舒缓过神来也吼道。 “你行!你有理!”说完,李维桢把钱用力的按在桌子上,转身大步走出了教室,留下一脸茫然的程望舒。 放学之后,李维桢第一次没有等程望舒,自己背着包大步走了出去。 程望舒看到后赶紧追了上去。 “李维桢,你是生气了么?你为什么都不理我。” 李维桢看了程望舒一眼,并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往前走着,程望舒又快步追了上去,扯了扯李维桢的衣袖,却被李维桢扯了回去,程望舒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打掉自己的手…… 李维桢发现程望舒没有追上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出去好远,李维桢回头去找程望舒的时候,发现她还按照刚刚被自己拒接的姿势傻傻的站在那里。 李维桢跑回程望舒身边的时候才发现,程望舒眼睛里含着泪花,李维桢抓着程望舒的手腕拖着她往家走去。 程望舒挣扎着想甩掉李维桢的手,奈何李维桢的力气比较大,程望舒挣扎了半天也没挣扎开,只能由着李维桢把自己拖回家。 李维桢把程望舒带回家之后就把程望舒晾在了一边自己去学习了,程望舒看李维桢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把书包扔在一边,躺在了李维桢的床上。 直到吃饭两个人都没说话,李维桢吃过饭就自己去学习了,程望舒又躺在李维桢的床上继续睡觉。 因为程望舒睡在了李维桢的床上,李维桢干脆打了地铺,就是不搭理程望舒。 程望舒见李维桢一直不理自己,便主动跟李维桢说话:“贞子叔叔,我今天没有写作业,明天早上把作业借我抄抄呗。” …… “贞子叔叔,我晚饭没吃饱。” …… “贞子叔叔,你觉得晚饭好吃么?” …… “贞子叔叔……” “睡觉吧,我困了。” “哦,好吧……” 李维桢听着程望舒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又生起气来,这丫头的心就这么大,自己在生气,她就能睡得着……想着想着,李维桢也就睡着了。 第三十九章 你是吃醋了么? 程望舒起来的时候李维桢已经梳洗好了,准备吃早饭,程望舒渐渐觉得自己的做法可能确实有那么一点过分,便主动找到李维桢和好。 “李维桢,你就别生气了。” “嗯,我没生气,快吃饭吧,咱们俩好早点去学校,你作业还没写。” 程望舒见李维桢的样子不像生气的样子,便开心的吃起饭来,两个人如往常一样一起上学,一路上说说笑笑,程望舒也就认为李维桢已经不生气了。 在程望舒的意识里李维桢跟自己说话就代表他已经不生气了,他不常发脾气,偶尔心情不好就去打柱子,就是道馆里的那种用海绵包着的大柱子,程望舒也不知道那具体叫什么,李维桢倒是告诉过自己,但是自己不记得了,就暂时叫它大柱子吧。 历史课下课的时候孙宁照例抱着它的黑色本架子,传达了一个让班级里男生激动的消息——高三最后一次的篮球赛。 程望舒看了看李维桢,发现他在跟同桌女生在聊天,这样的发现让程望舒张大了嘴,李维桢很少跟除了自己意外的女孩聊天。 李维桢发现程望舒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淡淡的看了程望舒一眼就继续跟同桌的女孩聊天。 下课的时候程望舒主动去找李维桢,却发现他回点班了,程望舒有点纳闷李维桢怎么会躲着自己,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英语课始终是程望舒不太喜欢的课程,对于她来说英语和语文同样是语言,但是这中间好像是一副扑克牌的正反两面,一面是简单的符号,但是程望舒可以用这些简单的符号战胜很多事情,而零一面就好像是有着美丽花纹但是好像都是同样的花纹,程望舒看着她们根本分不清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但是,因为是孙宁的课,所以程望舒也不敢太过造次,听不懂孙宁讲什么,但是可以背单词,用李维桢的话说来,就是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背单词吧,时间会过的快一点,被孙宁发现他也不会太生气,程望舒存活的几率也更高一些。 接连几天程望舒都觉得李维桢有点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是那里不对劲。 两个人正常的说说笑笑,正常的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学,但是程望舒就是觉得不对劲。 嗯!对!许萌萌!她最近总是跟自己和李维桢在一起,自从许萌萌跟李维桢做了同桌之后,就总是粘着李维桢,老是莫名其妙的献殷勤。 自从程望舒发现这件事情之后程望舒就越发的讨厌这个长得有些安全的女孩,黑胖黑胖的,穿的还土土的。程望舒在跟孙艺华形容许萌萌的时候,孙艺华一脸的坏笑。 “姐姐,这是在吃醋么?” …… 一阵沉默之后程望舒静静的把卷子拿出来了,然后心烦意乱的做着题,时不时的用眼神瞟着李维桢的方向。 篮球赛那天程望舒很不巧的生病了,但是程望舒还是拖着39°高烧的身体和李维桢到了学校,虽然李维桢要求自己待在家里休息,但是程望舒觉得在家里,又没有人管自己,父母至少还要2个星期才能回来,还不如跟李维桢去学校,其实是因为,李维桢的比赛程望舒从来没有缺席过,这次也不行,所以就是发烧烧爆体温表,她也要去看李维桢比赛。 孙艺华看程望舒这么拼的样子说道:“就你这个样子,说你不喜欢李维桢,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 “俗!我们那叫出生入死的革命战友,你怎么会明白。”咳咳——咳咳,程望舒的咳嗽声引得李维桢频频侧目看向她。 下课程望舒趴在桌子上,李维桢摸了摸程望舒的头,发现她还在发烧,就把自己的校服和外套都披在了程望舒的身上,又帮程望舒的杯子里打好热水。 “把药吃了,然后趴着睡一会,我会赢的,你就不要跑出来吹风了。”李维桢蹲在程望舒的桌子旁轻声说道。 程望舒的头从胳膊里探出来,红着鼻头,用着哼唧唧的声音说着:“我知道了,我会把药吃掉的。” “嗯,乖!”李维桢用手轻轻揉了揉程望舒的头发,然后缓慢的走出教室。 程望舒吃了药就裹上了自己和李维桢的衣服,像……像一只熊,对像动物园里偷跑出来的熊一样的跑向操场,挤过一层一层的拥挤的人潮站在第一排,然后大声的喊:“李维桢!加油!” 程望舒的声音串杂在各种各样的加油声中,并不突出,只有程望舒知道,只有这样嘈杂的时候她才敢大声的喊出“加油”。李维桢听到了程望舒的声音,他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熊一样的程望舒,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笑了笑。 这种时候在篮球上的男孩子们总是十分的卖力气,站在隔离带外面的人,有些是热切注视着自己的,也有自己想想要热切注视的。 第四十章 ……惊吓?……惊喜! “哎,不是说李维桢篮球打的很好么?这打的也不怎么样啊,也没进几个球。” 程望舒站在一边听着班里女生抱怨着李维桢的球打的不好,气不过便回嘴道:“你们知道什么!他球打的好着呢!”关于李维桢的篮球打的好不好其实程望舒不知道,她看了李维桢打了这么多年的篮球,其实连规则都不懂,就是单纯喜欢看他们活跃的样子。 两个女生对于程望舒的话嗤之以鼻,便默默走开了…… “李维桢!加油!李维桢!加油!”一个清冽的女孩的声音被程望舒注意到了,是许萌萌,马尾辫随着身体的跳跃摆动着。 许萌萌不是个长得好看的女孩,有点儿黑,还有点儿龅牙,但是穿着很得体,学习虽然比李维桢差一些但是还是挺不错的,但是程望舒最近就是怎么看人家也不开心,总能在人家姑娘身上找出点毛病来。 “光喊加油有什么用,只会添乱。”说着程望舒就把熊一样的身体向对方13班的方向移动,然后站在对方的篮筐的正后方。 李维桢一直默默关注着程望舒的动作,看到她站在对方的篮筐下面的时候,笑得差点把带球的球丢了。 ……惊吓?……惊喜! 后半场的李维桢好像开了挂,接连几个3分球就很快把比分拉平了……然后……以碾压式的局势赢了,进入了半决赛。 李维桢下场的时候一群女生崇拜的涌了过去,程望舒许萌萌拿着一瓶水站在李维桢面前,羞涩的红晕从她暗褐色的皮肤中渗出来,眼睛里的温柔都快能滴出水来。 李维桢看了看许萌萌递过来的矿泉水,礼貌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喝这个牌子的矿泉水。” “怎么会,我看你每天上学都带的是这个牌子啊。”许萌萌委屈的声音都快要哭了的样子。 “哦,你说我每天带的水,那是给程望舒带的,她喝这个牌子的水。她在生病,还在等我,谢谢你的好意了,对了,依云水不便宜,不要白花钱了,不要扔掉了,自己喝吧。”说完就朝着程望舒的方向走去了。 程望舒看着被李维桢拒绝的许萌萌顿时觉得她有点可怜,李维桢这个人总是见人说人话,遇鬼唠鬼嗑,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一是取决于对面的人是谁,二是取决于李维桢当天的心情。 但是程望舒看见李维桢朝自己走过来,还是顺手扔出去了一瓶喝了一半的康师傅。 “都捂热了,对付着喝吧。” “嗯,你怎么跑出来了。”李维桢一口气把水喝光,然后接过程望舒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汗,又扔给了程望舒。 许萌萌看着李维桢自然的拿着绣着茉莉花的手帕擦着汗,然后那条帕子又被程望舒自然的揣进衣兜。 她知道那条手帕,是程望舒一直拿着的手帕,现在大家都用纸巾,程望舒用手帕这件事情挺引人注目的。很显然李维桢经常使用那条手帕…… 许萌萌一转头就看见一袭白色长裙的方予晴倚靠在篮球架下,看着自己,方予晴轻蔑的眼神,和嘴角的冷笑,让许萌萌的自尊心收到了极大的刺激。 方予晴迈着缓慢的步子,向许萌萌走来,站在许萌萌面前,然后用弯曲的食指抬起许萌萌的下巴,认真的审视了一番许萌萌的脸。 “啧啧,这个脸蛋确实没有程望舒的好看。”许萌萌的眼中的眼泪,就差一点点就流出来了。 “你可千万别哭,一哭就更丑了,李维桢就喜欢这种眼泪含在眼睛里,楚楚可怜的样子。”方予晴轻轻的吐出的字,像尖刀一样一下一下的刻在许萌萌的自尊心上。 “我好不好看,跟你有什么关系。”许萌萌说道。 “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就是觉得你这么优秀,学习这么好,有是地理课代表,喜欢的人,就这么被那个讨厌的人抢走了,替你觉得不公平,这要是我,我就会让李维桢知道,那个程望舒有多差劲……哎……算了……就当我没说。”方予晴看了许萌萌一眼然后转身走开,方予晴充满鄙夷的笑声,像是一片乌云环绕在需许萌萌的耳边 第四十一章 我不会,你提问别人吧 许萌萌看着李维桢和程望舒走远的背影,脑海里不停的闪着方予晴的话:“喜欢的人,就被那个讨厌的人抢走了。”对!就是因为程望舒那个讨厌的人的存在,李维桢才看不到自己的。 有些人是来自地狱的天使他们有着娇美的面容,不断的勾起人类的欲望,勾起人们心底的恶,而人心底的欲望的大门一旦被打开,内心的野兽就会不停的侵略。 “望舒,你觉得怎么样了?”程望舒依旧像熊一样趴在桌子上,李维桢蹲在程望舒的桌子旁,用手抚着程望舒的额头。 “嗯……说不上难受,就是不太清醒……,想睡觉,还觉得有点热,关键脱了还冷。”程望舒哼哼的鼻音让她的吐字变得有趣了不少。 李维桢见程望舒还能开玩笑,估计着她的状态应该还算好,便放心了不少。 “水杯给我,我去给你打点热水,下节课是自习课,你就睡一会吧,作业回家我跟你一起写。”李维桢轻轻揉了揉程望舒的头发,拿着程望舒的杯子,打了大半杯热水然后悄悄放在程望舒的桌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许萌萌站在门口,眼睛紧紧的跟着李维桢,直到李维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孙艺华用拇指和中指推了推眼睛,然后伏再程望舒耳边小声说道:“我可觉得许萌萌看李维桢的眼神不太正常啊。”程望舒侧头看向孙艺华:“怎么说?你看到什么了?” “啧啧啧,你是没看到刚刚许萌萌看李维桢的眼神啊!先是妒火熊熊后是含情脉脉。我看你啊,是遇到轻敌了啊。”孙艺华的每一个都像钢琴被按下的琴键,轻轻敲在程望舒的心头,她转头看向许萌萌的方向,她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有点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要被抢走了的样子。 “唉,这宝贝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孙艺华说中了心事的程望舒脸上悄悄晕起了两朵红云,程望舒把头埋在了手臂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跟我有什么关系,李维桢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话一说出口,程望舒就开始后悔,这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本来程望舒真的是打算在自习课上好好睡一觉的,但是孙宁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把自习课变成了“互助课堂”所谓“互助课堂”就是让课代表或者学习好的同学,每节自习课出题,然后其他同学做练习,再由这些“学习好的同学”把题讲了。 许萌萌虽然是地理课代表但是她的数学成绩也不错,准确来说,她每科成绩都很不错,只是因为开学的时候她的地理成绩是第一她才成了课代表,数学课代表是班长,但是班长去开班长会了,所以许萌萌便代替了班长的位置。 “许萌萌的粉笔字写的挺不错的哈。”程望舒说道。 “她的硬笔也写的比你的好看。”孙艺华补刀。 黑板上的数学题是一道拔高题,对于程望舒这种程度,基础题在她看来能做出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了,更别提这么难的题了。所以程望舒也就是大概扫了一眼就又趴下了。 “丫的!”程望舒在心底了骂许萌萌是不长眼的。 “程望舒,你来做一下这道题吧。”许萌萌在写完题之后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穿的熊一样的程望舒身上。 “我不舒服,你找别人吧。”程望舒抬头瞟了一眼许萌萌,然后轻声说道。 “是么?我刚刚看你跟孙艺华聊天聊的挺开心的啊?就这样还想考北京传媒大学那,你的那点分数清河师范学校都考不上吧。”许萌萌用着清冽的声音说着最刻薄的话。 “我考不考的上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程望舒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在胸前,皱了皱眉厌恶的说道。 许萌萌的脸色因为程望舒的反击变得不太好看,许萌萌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急忙把眼神看向了李维桢,她以为李维桢会用厌恶的眼神看向自己,却发现他根本就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的眼神一直都只在程望舒的身上。 “你看看!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事!连累我成了被攻击的目标了!”程望舒的短信到了李维桢的手机上的时候李维桢倒是真的看了许萌萌一眼,说实在话李维桢对于这个班级里除了程望舒之外的女生毫无兴趣,就连想要了解她们叫什么名字的欲望都没有。 “哦,跟我没什么关系,她要那么做,我也没办法。”李维桢的回话,在程望舒的意料之中。 “李大公子是不是应该处理下身边的莺莺燕燕啊!” “没兴趣,不需要。” 看着李维桢的态度如此的随意,程望舒突然觉得许萌萌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许萌萌看着李维桢和程望舒的你来往,手中的粉笔被捏碎成几段,但是她是压制住想要从讲台上跑下去的冲动,然后转而一脸的笑意盈盈的看向李维桢:“李维桢,你来做一下这道题吧。”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李维桢一时还有些惊讶,于是抬头看向许萌萌,见她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刚刚程望舒顶撞的影响,此时许萌萌的脸上的笑容,让李维桢心生厌恶。 听到许萌萌点到李维桢的名字,程望舒突然既来了兴致,于是调整好角度准备看戏。 李维桢微微眨了眨眼睛:“你提问别人吧,我不会。”听到李维桢这话程望舒差点笑出声来。 “你们家李维桢也是厉害了,他是在给你出气么!他这一个大学霸,说他不会?哈哈哈,笑死了。”孙艺华忍者笑说着。 “李维桢这个毒舌精,从来没有面子问题,只有他开不开心,很显然,他今天心情不太开心,但是我真的是太开心他的不开心了!”许萌萌听着教室里稀稀疏疏的笑声,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没有了。 教室的另一边想起一个温柔的声音:“许同学,这道题我有点思路,让我试试吧。”方予晴的声音出现的如此的恰如其分,她恰如其分的在这样的时间缓解了许萌萌的尴尬,又恰如其分的做错一点点的题目,恰如其分的让许萌萌展示了她优秀的数学成绩。 放学的时候程望舒的烧总算是退了,李维桢才松了口气,帮着程望舒收拾书包,然后背着两个人的书包,扶着程望舒出门。 第四十二章 越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李大公子到哪里都是目光中心啊,这才到这个班多久就有追求者了。”程望舒的语气有些调侃的味道。 “这么说我们程大小姐是嫉妒了。”李维桢也同样的调侃回去。 因为一直发烧的缘故,程望舒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被汗水印湿的额前的几缕发丝也贴在了脸上,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加上出了一下午的汗,有点脱水的样子,时不时又有些气喘,一时间竟也看得李维桢晃了神,他好像理解了林黛玉的泪光点点,**微微是个什么样子。秋日的晚风带着些许冷意,引得程望舒轻咳了几声。 “衣服裹紧一点,别再吹了冷风,晚上再发烧。”李维桢又顺势裹了裹程望舒的外套。 李维桢转身给程望舒整理衣服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身后的宋然,但是李维桢只是默默的牵着程望舒走了。宋然看到这种情况便也识趣的并没有上前去打招呼。 “你喜欢程望舒那丫头。”宋然耳边响起一个清冽的女孩的声音,宋然侧头看去,是个身着白色长裙面容姣好的女孩。宋然没有回答女孩的话,只是看着女孩。 “你不必这么警惕的看着我,我对你一定没有威胁,说不定还会给你一点意外之喜。”宋然静静听着女孩的话,没做回答。 “你好,宋学霸,我叫方予晴,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愿意跟我认识一下的话,打给我。”女孩说完,踮起脚把一个纸条塞进了宋然的衬衫口袋上,女孩的身体贴着宋然的胸膛,既没有接触到他的身体,却又刚刚好让呼吸洒在宋然的脖颈间。然后轻轻帮宋然整理了衬衫领子,轻笑一声转身而去。 宋然盯着方予晴的背影,心理默默的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伸手取出衬衫口袋里的纸条,上面用着秀气的笔记写着一句话:“宋学霸,你难道不想知道程望舒为什么害怕下雨么?”在纸条的末尾留下了方予晴的署名和电话。 宋然联想着自己跟程望舒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她似乎很抵触跟男性的接触,包括自己,一开始宋然以为是女孩子的矜持。但是她并不抵触李维桢,总认为她们是因为认识的时间比较久所以程望舒对李维桢比较亲近。但是想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更何况今天这个方予晴出现的不简单,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宋然还是拨出了纸条上的电话。 “你好啊,宋学霸,你电话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早一些。”从电话传来的有些尖利的笑声,听的宋然心头一阵厌恶。 “你知道些什么?我没时间跟你聊天”宋然的声音不算凌厉,但是还是和他平常温润的声音有些差距的。 “宋学霸,你这么凶,我可能被你吓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啊。” “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宋然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刻薄的女人说下去了,明明长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宋然一时间想到了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里的一句台词:“无忌,你要记住,越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无趣,她身边的人都是这样无趣的么?”方予晴的语气多有些娇嗔的意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你不是想知道程望舒为什么怕下雨么,后天放学之后来学校天台。” “好。”宋然没再说些什么便挂了电话。 程望舒从学校回了家,就一直在发烧,烧的整个人都在说胡话,李维桢喂了最大计量的退烧药也不见起作用,正想带程望舒去医院的时候,家政阿姨来了。 “维桢啊,你就这样一直捂着望舒啊?”家政梅姨是个五十出头的女人,有个上大学的女儿,很懂得生活,也很有照顾高考生的经验,看到程望舒被李维桢用被子一层一层裹着程望舒就知道,程望舒是高烧出汗引起的脱水,便对李维桢说道:“维桢,你去给梅姨买瓶白酒,度数越高越好。” 李维桢虽然是一脸的不明所以但也还是照做了,梅姨用卫生纸点燃了倒在碗里的白酒,然后掀开了,盖在程望舒身上的被子。梅姨观察到了李维桢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禁呵呵的笑出声来:“你先出去吧,我要给程望舒擦擦身子,用白酒擦擦身子,一会儿烧就会退了。” 李维桢转身退出了卧室,还不忘把房门关好。约莫过了10分钟梅姨就出了卧室,笑着说道:“放心吧,就是着到风了,用酒擦擦身子一会烧酒能退了,我先去做饭,你进去陪着吧,不用给她盖那么厚的被子,这么捂着,出多少汗,烧也退不下去。” 李维桢进去的时候程望舒已经醒了,虽然烧还没有退,但是至少人醒过来了。 “怎么样?还觉得冷么?”李维桢大步跨到了程望舒的床边。 “还行,不那么难受了,我有点渴,想喝冰可乐。”程望舒瘪着嘴说道。 “你认为你现在应该喝什么?”李维桢转身到了一杯温热的开水,递给程望舒。 “唉~我知道了,生病了就要多喝热水~”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伸手接过李维桢的水杯,李维桢按下了程望舒想要伸出被子的不安分的小手,扶着杯子缓缓的给程望舒送着水。 程望舒一下的笑出声来,然后看着李维桢说道:“李维桢,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生病撒娇就想你喂我,你就像现在这样喂我,结果那个杯子太大了,水还太满了,你把水就都撒到了我的脸上和我的被子上。” 李维桢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啊,最后那个被弄湿的被子让我盖了一整晚,第二天我就生病了。” 梅姨端着热粥进了房间,见程望舒笑得那么开心,问道:“这是在聊什么?这么开心?但是等会再聊吧,梅姨给熬了皮蛋瘦肉粥,快趁热喝了,喝了粥,把药吃上,睡上一觉,明天感冒也就好的差不多了。”梅姨想把粥碗递给程望舒的,却被李维桢给接下了:“谢谢梅姨,您也吃点吧,我来喂她吧。” “那成,我再去给望舒熬点姜汤,晚上你看着望舒喝了,你也跟着喝点。”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李维桢的话音刚落,程望舒的声音就紧跟上了:“梅姨,能不能做可乐姜汤,然后姜片切厚一点,我是真的不喜欢姜的味道。” “好!”得到了梅姨的回应,程望舒才安静下来喝粥。 “喝个姜汤还那么多要求。”李维桢一脸嫌弃的吧温度刚刚好的粥送到程望舒的唇边。 “你这就是**裸的嫉妒,你就是嫉妒梅姨对我好。”因为退了烧,程望舒的胃口很好,喝了两碗粥还吃了几个蒸饺。看到程望舒的胃口好了李维桢就把程望舒剩下的蒸饺和粥都吃了。 喂程望舒把药吃了,又看着她把姜糖水喝了,把程望舒哄睡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李维桢又不放心程望舒,怕她晚上再烧起来,索性就在程望舒的房间打起了地铺…… 第四十三章 是么?真的没错么?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程望舒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李维桢见程望舒又开始吃吃喝喝,也知道她的病大概是好的差不多了。关于李维桢从不质疑程望舒是装病,是因为她根本就装不出来生病,她一生病就吃不进去东西,病好了胃口一准准的好起来。 “昨天的作业怎么办?”程望舒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然后从凳子上跳起来。 “没事,我跟孙宁打过招呼了。”李维桢看了程望舒一眼然后淡定的吃着早饭。 “这周六我要去舞蹈教室加练,你要一起去道馆么?” “好,正好我也好久没锻炼一下了。” 两个人到班级的时候,发现早到的几个同学都围着程望舒的桌子讨论着什么,有人发现了程望舒和李维桢的出现,大家就一下子散开了,但是同学们的眼神还是让程望舒感到了不对劲,李维桢也发现了不对劲,则趁程望舒还没反应过来,大步走到了程望舒的座位旁边,桌子上有一幅素描画,画上是一双惊恐的眼睛,一双像极了程望舒的眼睛,眼角滴着一滴泪,用红色水笔画着的血泪。画的底端用秀气的正楷写着一行小字:“不知道,视而不见是不是一个丑恶的人的本能。” 李维桢看到这张画的时候下意识往方予晴座位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座位上空无一人。他才反应过来这画绝对不能被程望舒看见,他刚想把画收起来的时候,发现程望舒的已经看到了。 李维桢把画夹进了卷子里然后让程望舒坐下,自己则蹲在桌子旁边:“望舒,抬头看着我。”此时的程望舒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李维桢轻轻握住了程望舒的手:“看着我,听我说,这是有预谋,你要是生气就中计了。” “我没生气。”程望舒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还是抬头看着李维桢,然后微笑说道:“你先回去吧,准备上课吧,我没事。”李维桢握紧的拳头又徒然的松开。他向来对这样的她没有办法,他也最怕这样的她,面对她无法接受的痛的时候,她总是选择建立一道城墙,把出了她自己以外的人隔绝在外,包括自己…… 李维桢看到方予晴踏进教室,大步向方予晴走去。“你。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李维桢刚想伸手去拉方予晴的时候,就被程望舒拉住了,李维桢转头看向程望舒:“别这样,不一定是她。” 李维桢看着程望舒:“但是你没错。” “是么?真的没错么?”方予晴的声音像锤子砸在程望舒的心上。 “李维桢,快上课了,你快回去吧。”程望舒的声音已经近乎祈求的状态了,看着程望舒红着眼睛,扯着自己的袖子,李维桢还是选择了妥协,只是向程望舒妥协,他见不得她的眼泪。 “你最好消停一点,不要搞出那么多的事情。”李维桢说着,但是还是由着程望舒把自己拉出了教室。 “李维桢,你不要总是针对她,我们还没有办法确定她就是当时的那个女孩。如果她承认了,我觉得比起我对她做的事情,现在这些事情几乎不值一提。”程望舒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初的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或者我能够控制的,而且你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即便有错,犯错的人也是我,是我见死不救,跟你无关。”李维桢抓着程望舒的肩膀,好像这样就能够强迫程望舒接受自己的观点。 “这是我应该偿还的。”程望舒说完这话,便径直走回了教室。 李维桢回到班级的时候,班级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样子,方予晴唇边挂着的微笑,似乎正在为她阶段性的胜利在摇旗呐喊,证明她是胜利者,自己和程望舒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第四十四章 最大的危险 宋然按照约定来到学校天台的时候身着一袭白衣的方予晴已经在等他了。 “看来宋学霸对那丫头的过去还是很感兴趣的么,就是不知道你的好奇心到底有多大。”方予晴说话的态度让宋然讨厌到极致。 “你知道些什么?”关于宋然的问题方予晴并没有给出回应,而是淡淡的开口:“讲个故事给你听,有一个女孩在一个下雨天回家的路上被一个身穿军绿色大衣的男人扯到了一个小胡同里,男人身上撒发着浓浓的酒精味,女孩很害怕,拼命的挣扎,呼救,但是男人并没有放过她。” 方予晴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似乎这就是个故事,宋然心里却因为方予晴这简单的几句话而波澜重重,她拒绝自己的亲近是因为这个么。 “突然巷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女孩以为有人能来救自己了,可是那个人好像被吓到了,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离开了,女孩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她可以帮自己报警。”方予晴停下了讲述,她静静的看着宋然,然后突然抓着宋然的衣领,迫使宋然的身体靠近自己的身体。 方予晴的个子不算矮,女性独有的气息喷洒在宋然的脖颈之间,也扰的宋然有些心神恍惚:“然后呢?”宋然还是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但是……”方予晴放开了宋然,后退了两步,然后用手指指了指天空:“上课了。”随着上课的铃声方予晴大步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宋然的心就因为方予晴短短的几个字扰乱了,他脑中开始不停的回想程望舒惊恐的样子,那些程望舒拼命拒绝自己的样子,那些回忆像一把把尖利的刀子,在他的心上划开程望舒矜贵的皮囊,那些之前的朦胧暧昧在这一可在他心里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暗红色的纱。 宋然转身就发现了斜靠在天台门口的李维桢,宋然微微眯了眯眼,李维桢领口上绣了一朵精致的木兰花,米白色的花瓣,浅绿色的花蒂。这个刺绣他不止一次在程望舒的身上见过,程望舒的手帕上,校服袖口,还有和李维桢同款的衬衫的领口上,不同的是程望舒的木兰花是淡紫色的。 李维桢发现了宋然盯着自己领口的绣花看,笑道:“看来你没有。”这句话听在宋然耳朵里颇为刺耳:“你都听到了,我会保密的,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李维桢依旧斜靠在门上没有打算让宋然离开的样子,宋然走进李维桢的面前推了李维桢一把,却发现他纹丝未动,依旧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你什么意思?”宋然的神情晕上了几分怒意,语气也颇为不客气。李维桢只是带着几分嘲笑的眼神看着宋然,缓慢的说着:“这节课你们班是物理课,我们班是数学课,我们都可以不用回去上课,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聊。”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宋然的又推了推李维桢的手臂,李维桢把手臂放了下来,然后走到了天台边上,看着远方:“她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从小跟她一起练跆拳道的么。”李维桢话语中无意或者有意透出的亲密和跟她共有的记忆似乎都是剪碎他们之间种种暧昧的剪刀,更让宋然难受的却是他语气中的轻蔑,似乎自己在他们之间像是一个两个人认识的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程望舒不需要向自己介绍她的世界。 “她不喜欢喝牛奶,但是她会因为害怕你会觉得她麻烦,所以不拒绝。她不喜欢素馅的包子,但是只要在外人面前,她都吃的很开心。因为这些你以为她喜欢你么?”李维桢的声音干净,理智。“她一定没有告诉你,你很像我。”李维桢举起了左手,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宋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是同款的。 “你以为他是喜欢看你打球么?”李维桢转身向宋然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宋然明显已经不太好看的脸色,然后轻笑两声继续说:“我从小学5年年级开始打篮球,你以为你认识那天她是专门去看你打球的么?”宋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成样子,李维桢看到宋然额头突起的青筋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达到了:“她是去看我打球的,但是当时我们在吵架冷战,所以看她来了,我就回去了。” 宋然突然冲到了李维桢的面前,用手拎起李维桢的衣领,却不想被李维桢一脚踢开了。李维桢走到了被摔倒的宋然的面前,缓缓蹲下,看着宋然用着冷厉的声音说道:“你最好吧你知道的事情都好好的藏起来,我的功夫练的还行,不算有辱师门。”宋然压制着从腹部传来的疼痛感,用着带着怒气的声音说:“我说过,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李维桢伸手把宋然从地上提了起来,又帮宋然整理好了校服,在宋然的耳边轻轻说道:“最好是这样,我们很不喜欢那个方予晴,不知道我们程大小姐要是知道你和她又往来,会不会跟你生气啊……哈哈,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都是朋友之间的切磋,你不会认为我是针对你吧……我想……我们的宋学霸是不会跟望舒说的对吧。” 李维桢转身离开了天台,宋然看着李维桢走时人畜无害的样子,突然觉得李维桢有些可怕,这样的人在程望舒身边才是最大的危险吧…… 第四十五章 一切都可以被原谅 李维桢回到教室的时候程望舒正啃着苹果跟孙艺华聊的热火朝天,李维桢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了程望舒和孙艺华,突然觉得老人说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程望舒看到李维桢进教室,招呼着让他走过来,然后把自己的水杯扔给了他:“辛苦你帮我打杯热水!”看着程望舒满脸谄媚的样子,李维桢伸**过了程望舒吃着的苹果咬了一大口,然后…… 程望舒的眼睛就在大家的注视之下瞪成了近乎两个兵乓球那么大,就在大家以为李维桢要完了的时候,却发现程望舒竟然安安静静的吃剩下的苹果。 “你不生气么?”孙艺华一脸惊讶的问。 “生气!”程望舒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 “那你不去收拾他?”孙艺华又问道。 “不去!合不上!”程望舒咬苹果的牙齿发出的声音好像在嚼骨头。 “为啥!”孙艺华大大的脸盘子上写满了好奇。 “他说为了改正我护食的毛病,只要他抢我吃的的时候我能忍住不生气,他就用吃了我的完整的五倍,补偿我!为了五倍的赔偿,忍了!值了!” 孙艺华看着程望舒一副气的要炸了的样子,心里开心的不行。孙艺华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李维桢正拿着程望舒的杯子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你坐吧,我去上个厕所。”程望舒看着孙艺华向外走的背影,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李维桢,别扭的把头转向了一边。 “晚上想吃什么?今天晚上带你出去吃,你爸妈不是明天就回来了么。”李维桢说着。 程望舒趴在桌子上突然想到父母明天就到家了这件事情。 “那我们出去吃吧!放肆一下!我想吃火锅!”提到火锅,程望舒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那我们就去吃火锅!” 刚说完这话,程望舒的脸骤然变得灰突突的。“我昨天上称的时候胖了好多!我都36.5公斤了!周末去上课,估计又会被骂!”听着她说自己胖,李维桢还特意打量了一下程望舒的身材,然后认真的说道:“其实你可以再胖一点的,现在其实看起来有些瘦。” “不行!还有半年就联考了!我不能松懈!”孙艺华正好踏着上课的铃声走进教室。李维桢顺势揉了揉了程望舒的头回了自己的位置。 高三的气氛在黑板上不断减小的数字越来越浓重,有些人在追着时间跑,那些被汗水洇花的用黑色水笔写在卷面上的字迹在和时间赛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又是如此相似。 程望舒敏感的发现老师们情绪上的变化,她们依旧严厉,但是又常常会盯着某个人的卷子愣神。多年之后,程望舒问孙宁:“您每三年都会送走一批学生,我还以为老师们看惯了离别,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听了程望舒的话,孙宁笑了笑,缓缓的说:“现在你们的记忆里,高中上过的课可能会渐渐忘了,高中讨厌的人会渐渐忘了,甚至可能还会觉得那个人还有点可爱,高中挨过的骂,一切的一切……渐渐都会慢慢忘记,留在记忆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谅……最后的时候所有的有关的记忆都会无比的温暖。你们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也都是相似的,在开始的开始,我总会觉得你会像我之前教过的某个学生,可你没有她听话,后来的后来,我总能在后来的人身上看到你们的影子,又总觉得她们没有你们好,然后陷入回忆当中。” 第一章 伤口 人生最无用的大概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不喜欢的衣服,因为即使它再好看,再舒适,不喜欢了,那就是不喜欢了,更多的时候你想的都不是如何把它穿的更好看,而是想着什么时间应该把它扔掉。人,也一样。 另一个是面子,不管是给别人的面子,还是别人给你的面子,实际的根源都是内心的虚荣,人的虚荣像是从黑洞从深渊里伸出的手臂,你一面朝阳一面却堕入地狱…… 高考是一场博弈,大家各有各的武器,程望舒的武器是她的身体,对于身体的控制程度越高,对于她来说就能跑的越快。李维桢常常陪在程望舒身边,程望舒问李维桢为什么要学一个不能加分的特长,他说:“因为,跆拳道看起来打架比较帅。”程望舒在心中暗想,就凭李维桢的身高和脸就算不练跆拳道就很帅了吧。 程望舒的训练时间从原来的每周10个小时增加到每周将近30个小时,为了练习一些技身上常常有淤青,本来说高考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但是程望舒还需要控制体重,每天就吃清水煮白菜,还每天上称,脸色看起来越发的有些苍白。 程望舒常常自己一个人躲着哭,李维桢也不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知道程望舒过的一定不开心,因为住在隔壁的自己,常常在半夜听到程爸爸的怒吼声。 从程爸爸和程妈妈打北京回来之后,两个人的情绪一直不怎么好,一家人除了吃饭的时候,基本不在同一个房间。程望舒每天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就是跑去跳舞。话说的越来越少,上学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 “程望舒,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在跟谁对抗!”李维桢实在看不下去程望舒每天这个样子,趁着体育课把程望舒从桌子上拉到了天台上。李维桢发现程望舒瘦的已经近乎皮包骨头了。 “你干嘛……”程望舒的声音虚弱的几乎只剩气流的声音。 “我才要问你,你在干嘛,每天几乎不吃东西,然后拼命训练,再这样下去,我看你撑不到联考,你就会病倒了!”李维桢的手抓紧了程望舒的手腕,疼的程望舒皱了皱眉,李维桢才发现程望舒的手腕上又贴着创口贴,李维桢抓过程望舒的手臂,向上推了推袖子,嫩白的手臂上,有着十几条细细的向外渗着血色的伤口。 “你还要告诉我这是琴弦划伤的么?”李维桢的神情带着怒意但是更多的都是心疼。 程望舒轻轻的将袖子拉到手腕,盖住了手臂上的伤口,然后淡淡的说:“就是不小心划伤的。” “你跟我说这是不小心的!你骗鬼呐!你自己看看这一条叠着一条的伤口,又新有旧!你说这是不小心!”李维桢在拼命的压制自己的声音,但是他无法克制的生气,为什么有事情不能跟自己说!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程望舒淡淡的抬头,然后轻轻的说:“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管。”程望舒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划在了李维桢的心上,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她的事情不需要自己管?自己是她的什么人……李维桢看着程望舒的神情,想在她的脸上看出其他的情绪,但是除了一脸的淡然,似乎自己站在她的面前是一个笑话…… “好。”李维桢有好多好的气话“我再也不会管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谁要管你的死活!”最后都化成了一个“好”字,即使她的眼神里尽是冷漠,但是他还是不忍心对她说出重话了。 李维桢还是带着程望舒回了班级,然后熟练的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碘酒和纱布棉签,程望舒看着李维桢轻柔的帮自己处理着伤口,泪水滴在了李维桢的手背上,李维桢抬头看着程望舒,然后说着:“疼了么?我轻一点。”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包里掏出一块话梅糖递给了程望舒:“吃糖,这个伤口还是要处理的,你的体质容易留疤,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李维桢,我想……” “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累了,想睡一会儿”程望舒的精神看起来也真的是疲惫,眼下乌青一片。 “那在桌子上趴一会吧,我也不出去了,我还有几套卷子需要做。”李维桢把自己宽大的外套披在了程望舒的身上,然后把自己的耳机给程望舒带上,大概是真的累了,程望舒睡着的很快。 “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从程望舒的书包里传出来,李维桢扫了一眼发现了条短信:“视若无睹比施暴者更加罪恶。”程望舒的手机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一个相同的号码打来电话,李维桢仔细的看着每一条触目惊心的短信,然后给程望舒的手机设置了呼叫转移,让这个号码把电话打给自己。在程望舒醒来之前把电话放到了程望舒的书包里。 第二章 傻子舍命陪女子 李维桢看着窗外的月亮,他知道在一墙之隔的那边程望舒正在经历着一场非死即生的战争,他听着穿过墙体而来的咒骂和埋怨,那里面一直没有程望舒的声音,李维桢几次想敲门替程望舒争辩几句,可还是如她一般静静的坐着,等待着场骤雨过去。 听到程望舒开门的声音,李维桢抓上了手边的外套追了出去。此时的程望舒正穿着薄薄的睡衣坐在路边的路灯下,李维桢轻轻的走到她身边把外套披在了程望舒的身上,然后坐在了程望舒的身边。 “又吵起来了?” “嗯,不算吵架,吵架是要两个人都在骂人,我这最多算挨骂。”程望舒低下又扬起的头有些无奈,然后扯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 “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无非是我想出去参加一个集训班,他不同意,他也不同意我跳舞。”程望舒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 “很多事情不是你逃避就可以解决的。”李维桢知道这句话有多无力,但是除了这个他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帮助她。 “可是,我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程望舒看向李维桢,眨了眨带着泪光的眼睛,“我小时候特别其实特别不喜欢跟我爸妈一起出去逛商场,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选孩子喜欢的,我出去买东西都是爸妈选好几样,然后我知道他们喜欢哪个,我就选那个他们喜欢的那件。他们从来不问我喜不喜欢,后来上高中的时候,我爸坐在桌边对我说我想去哪个学校自己选。我说我想去一中,他说我的分数不够上一中,然后我说那我就去私立育才,他说私立学校升学率不好,然后让我自己选,哈哈,我也没有选择了啊,就说来三中,这哪里是我的选择啊。哈哈哈!”程望舒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哭,李维桢知道这件事情,中考的时候程望舒的成绩并不理想,上三中估计是花了赞助费的。 程望舒的眼泪就滴在地上了几滴,然后就又是满脸的笑意。这大概是李维桢最讨厌的程望舒的表情了,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她不是自己躲起来偷偷的哭,就是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跳舞给你看,新学的舞,我可喜欢了。”程望舒把李维桢的衣服扔到了李维桢的怀里,李维桢正想阻止程望舒脱鞋的动作,就发现程望舒已经把拖鞋甩的老远,站在路灯下向李维桢行了一个礼,温黄的灯光映得程望舒得身影修长,她向天空伸出得手臂,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跳跃都像是她的挣扎,灯光既是她的光环,又是她的牢笼。被风吹起的头发和泛着柔光的皮肤,李维桢从小就喜欢这样静静看着她跳舞的样子,闪烁的星光是她的节奏,虫鸣是她的音乐,她只为他一人起舞。 “咳咳——”从身后传出的咳嗽声骤然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刻,宋然的身影从暗处的胡同中缓缓而出,他有些尴尬的说着:“跳的真好,我是刚巧路过。” 李维桢用衣服裹住了只穿着薄薄睡衣的程望舒,然后把她抱到了凉亭的桌子上坐下,然后把程望舒冻得冰凉的脚捂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并没有回应宋然的话。 程望舒倒是随口说着:“是么,随便跳着玩的。你怎么在马路上闲逛,我以为你这个时候会在家学习。”有些时候,有些话,从有些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变了味道,程望舒的话此时在宋然听起来就多少有些嘲笑的味道。 “刚跟我爸吵了一架,卷子做不下去了,就出来走走。”程望舒抬头一脸吃惊的看着宋然,“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学霸就不能跟家长吵架?”宋然见程望舒的神情便调侃道。 “倒不是不行,就是有些惊讶,如果年级第一家长都要找毛病,那么看来学生果然是最难过的职业了。”程望舒看着宋然说着,然后又笑了起来。李维桢看着程望舒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你们俩怎么也在这里,不回家。”宋然坐长廊的长凳上问道。 “你是因为吵架,我是因为挨骂,他是为了……”程望舒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笑着说道:“别人是舍命陪君子,这个傻子是舍命陪一小女子。”听着程望舒这么说李维桢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这个小白眼狼还知道自己是专门出来陪着她的。被程望舒双脚冰到的胸口也微微暖了起来。 宋然看着埋在李维桢胸前的程望舒的双脚,愣愣的出了神,她似乎从不拒绝李维桢,在他面前她没有原则…… “冷不冷?要不要回家?”李维桢问道。 “宋然,你要回家么?”程望舒看着宋然,对着宋然挤眉弄眼。 “嗯,还想吹吹风,等一会吧。”程望舒由可怜巴巴的看向李维桢,然后瘪着嘴说道:“你看他还没有要回家,我们再聊会儿天儿吧。”李维桢帮程望舒把鞋子穿好,然后揉了揉程望舒的头,说道:“好,把衣服裹紧一点,不要生病了。” “你为什么跟你爸吵架,你学习那么好?”程望舒玩着李维桢的衣角,然后问着。 “不知道。” “因为啥吵架还能不知道?”程望舒有些惊讶。 “大概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所以来找我麻烦吧。” 李维桢正静静听着程望舒和宋然聊着天,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有些紧张的神情引起了宋然的注意,但是宋然还是没有太多的追究,跟着程望舒聊着天。 李维桢走到了一遍,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还是那个熟悉的笑声,有些尖锐,有些恐怖的笑声,李维桢没有着急挂掉电话,等待着对方的笑声停止,良久,对方的笑声渐渐消失了,李维桢才缓缓开口:“所以,你只是为了恶作剧?” “是么?这算是恶作剧?”电话的那头是一个用了变声器的声音。 “那么,这是报复。”李维桢的声音不断的变冷。 “这还算报复,这最多算是报复前的警铃。”说完这话电话那头就没了声音,李维桢看了一眼电话,又看了一眼程望舒,她正笑得开心,但是微微皱着的眉头和被藏起的手,都在告诉自己,她在害怕,她很害怕…… “笨笨,该回去了。”李维桢的声音又似往常一样清冷温柔。程望舒看向李维桢,李维桢向上指了指,顺着李维桢手指的方向,程望舒看到了站在自己窗前的妈妈的身影,程望舒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听了李维桢的话,跟宋然说了再见,跟着李维桢上了楼。 把程望舒送回了家,李维桢并没有回家而是又下了楼…… 第三章 我的喜欢从来都是成全 “真巧。”李维桢轻巧的跳上了小区的双杠上坐下。宋然见状本也想坐上去的,但是跳了半天也没找到方法,索性坐在了一边的石桌上。 “是么?我以为你是特意下楼来找我想说些什么的。”宋然说着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李维桢对于宋然身上质疑的气息毫不在意,反而看着宋然的眼睛,慢慢的说到:“你是从哪里听到了一些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所以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么?”李维桢的神情就好像在跟一个朋友聊天,听不出情绪。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办?”宋然的话每个字都坚定的意外。 “凉拌。你是谁?你是我的谁?你是她的谁?你是我们的谁?什么时候我们的事情轮到个外人来打抱不平,嗯哼。”李维桢的话轻飘飘的,却重重的砸在宋然的心上。 宋然刚想开口,却被李维桢的手势打断,“既然都来了,躲在一边算怎么回事。”那人从一边的黑暗中走了出来,还带着几分偷听被发现的尴尬。 李维桢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居然是凌岳。于是从双杠上跳了下来,夺了凌岳手上的篮球,玩了起来。然后问道:“你这么晚出来打球?”李维桢还是有些惊讶的,天都黑了,也看不见球啊。 “不是,我是六点多就出来了。”凌岳揉着手腕。 “所以你是打到这么晚?你不是不打篮球的么?”李维桢问道。 凌岳的表情不太自然,甩了甩手说道:“嗯,觉得自己应该运动运动一下了。”李维桢并没有过多的计较这个中缘由,既然他来了,他就是一定有话对自己说的。 凌岳看向宋然,又看向李维桢,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李维桢把球扔给了凌岳,然后问道:“为什么?”李维桢虽然没用多大力气,但是凌岳为了接球还是踉跄了几步,接住球后,放在一边,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然后认真的说:“她大概不喜欢太正经的人。” “哈哈哈哈……”李维桢听了这话便笑出了声。然后对宋然说:“他觉得我不正经。”宋然看了看李维桢,宽松的校服裤子,上戳了几个洞,白色衬衫只有领子保护的很好,其他地方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彩色补丁。然后点点头说:“我觉得你也不太正经。”李维桢摸了摸鼻尖,调整了表情,又跳回了双杠上坐着,然后对凌岳说道:“你不是专程找我来打篮球的吧。” 凌岳看了看宋然,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李维桢一个人说,宋然读懂了凌岳眼神里的意思,很识相的表示自己要回去了,凌岳的目的达到了,李维桢本身就不是很喜欢宋然这个人,觉得这个人总是阴阴郁郁的,李维桢自然也没有多留,至于他们两个人没说完的话,之后再说也来得及。 “我觉得不太对劲。”凌岳推了推眼镜然后对李维桢说道,李维桢看到凌岳推眼镜的动作总是忍不住想笑,又转念一想,发现程望舒不讨厌这个有些文邹邹的男孩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动作吧,有些神似那个人。 看着李维桢嘴角的笑意,凌岳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问道:“我看起来很奇怪么?” 李维桢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连忙向凌岳道歉:“不好意思,我的朋友里很少有人会戴眼镜,也很少有人会有扶眼镜的动作,我不太适应。” “哦,没什么,你不用道歉,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人,喜欢的事情,想跟另外一个人成为朋友首先就要包容他喜欢的事物。”凌岳的话听起来轻飘飘的。 “你来找我想说什么?”李维桢问道。 “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什么大事,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凌岳的语速慢慢的,大有一副这个事情非常严重的样子。 “咱们能不能快点说……听的我这个着急啊……”李维桢拍着大腿,一副很不得帮凌岳说的意思。 “哦,好,我快一点说。我就是发现最近总是有人跟着你们。”凌岳的语速快了一些,但是李维桢还是听着还是有些着急,心中暗暗念叨着下次一定不听这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说话了,太着急了。 “跟着我们?”李维桢挑了挑眉。 “对,放学的时候,总是有人远远的跟着你们,不过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跟着你们,也有可能不是,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跟着你们的。” “长什么样知道么?” “不太清楚,每天都带着黑色鸭舌帽,穿着牛仔裤,一看就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所以有些印象。” 李维桢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凌岳说道的几个身影,不光是在学校,这个人还出现在他们去舞蹈教室的路上,而且好像有一段时间了,是自己太大意了,都没有发现程望舒和自己被人盯上了的问题了。 李维桢从双杠上跳下来,然后拍了拍凌岳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兄弟,谢谢你的提醒了,我会注意的。”凌岳抱起篮球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李维桢叫住:“你不问……问问哪些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么?或者你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岳并没有转身:“为什么要问?我喜欢她,但是我不是一个偷窥狂,我愿保护她不受伤害就够了,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不喜欢她了,我也课以很洒脱的说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遗憾。至于……”凌岳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空气里只剩了李维桢和凌岳的呼吸声:“至于,她的秘密,如果她愿意跟我分享,我会很开心。她不愿意跟我说,那也是她的自由。喜欢,对我而言,一直是成全,不是束缚。如果凑巧她也喜欢我,那是我们的成全,不凑巧她不喜欢我,那就是我的成全和她的成全。”说完这话,凌岳向后摆了摆手然后大步走远了…… 第四章 李维桢想补个觉可太难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程望舒发现李维桢在打瞌睡,心想着,他是从来不在上课打瞌睡的,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陪自己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还把外套给了自己着了凉,生病了啊。 当然不光是程望舒发现了,好多人都注意到李维桢上课打瞌睡,包括许大脑袋,李维桢虽然自诩有几分天赋,觉得文科班的数学很简单,但是每节课还是会认真上课,这突然上课睡觉,许大脑袋也觉得有些意外,于是频频走到李维桢的身边,然后敲敲他的桌子,然而李维桢也只是抬头看了两眼就又趴下了。这下!许大脑袋真的认为李维桢病了。 下课的时候程望舒正想过去看看李维桢,就发现许萌萌已经先一步到了,温温柔柔的问道:“李维桢,你是不舒服么?要不要我带你去医务室。”可能是声音太小,见李维桢没有反应,许萌萌只能大声的再说一次,这回李维桢是醒了,但是皱着眉头,李维桢先是看了程望舒一眼,才看向许萌萌。 程望舒摇了摇头,正巧被凌岳看到了,凌岳便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摇头。”程望舒一脸严肃的回答:“李维桢哪都好,但是脾气再好的驴,他也是驴,有根毛不能碰!”凌岳好奇的问:“什么驴?什么毛?”程望舒拍了拍凌岳的肩膀对他说道:“他有起床气。”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堵上了自己耳朵。正在凌岳一脸的不明所以的时候,就听到“轰——”的一声,就见李维桢的桌子面中间裂开了一条缝,然后红着眼睛对许萌萌说:“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我非常不喜欢有人打扰我睡觉。” 班级的人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李维桢已经搬着坏了的书桌走出了教室。凌岳看了程望舒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每次都这么暴力?”程望舒眨了眨眼睛,然后点点头,小声说道:“他从小就是这样,睡不醒的时候就是头炸了毛的驴,得谁骂谁。”凌岳有些小心的问道:“你也忍得了?你不害怕么?”程望舒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一般比他睡得早,起得比他晚,所以我没见过他起床得样子,一般我起床的时候他都已经穿戴整齐了。”说完这话,程望舒还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两声。凌岳看了一眼程望舒,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她。 “哇啊——”许萌萌大概是被吓到了,傻愣愣的站在李维桢的座位旁边好久才哭出声来,然后就是一群姑娘七嘴八舌的围着安慰着,然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明知道李维桢是这种脾气,程望舒就不知道拦一下么?现在还那么安稳的坐在那里!” “哈!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发脾气的不是自己,惹了李维桢发脾气的也不是自己,自己好好的坐着怎么就又躺了枪呐?”程望舒一脸吃惊的看着身边的凌岳,真巧,凌岳也看着程望舒。凌岳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正巧李维桢搬着新桌子回了教室,结果回座位的路被姑娘们堵死了,李维桢是真的不想听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虚伪,清了清嗓子说道:“安慰完了么?安慰完得回座位,没安慰的去……”李维桢顿了一下,凌岳正纳闷李维桢为什么要停顿,看向程望舒的时候,发现她正捂着眼睛,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徐梦梦的座位安慰。”李维桢这话说完,班里又突然静了下来。 一边的凌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有点太不尊重人了吧,于是俯下身小声对程望舒说:“他是故意的吧!不喜欢人,也不能这样吧,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程望舒无奈的回答到:“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许萌萌的名字,这个班级的人有一大半他都不认识……”凌岳的表情有点吃惊,程望舒又无奈的说道:“我们俩从小都是同一个班,所以他说班级里跟他无关的人他可以不用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然后还用歪理解释说大脑是用来记有用的人和有用的事情的。” 凌岳听了之后竟然表示赞同,程望舒表示:“学霸的世界果然是一样的!”一阵静寂之后必然是一番喧闹,本来都收了眼泪的许萌萌哭的更凶了,然后推开人群,冲出了教室。程望舒不禁发出感叹:“自己喜欢的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准也是挺可悲的哈!”凌岳没有发出评论反而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程望舒一脸鄙夷的看着凌岳然后嫌弃的说道:“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正在大家觉得这出戏应该已经结束的时候,一个温柔清冽的声音说:“李维桢,你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你不能这么尊重别人吧。”程望舒刚想冲出去跟对方吵架,但是看到站在李维桢面前的人是方予晴的时候还是停住了脚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维桢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跟她不熟,也确实不记得她的名字,而且,我跟你也不熟,也不记得你的名字。还是你想让我记住你,然后想起你啊。”李维桢用双手支撑着身子缓慢的站了起来,让自己的视线和方予晴的视线齐平,李维桢嘴边挂着的坏笑,多少还是让方予晴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便悻悻的走开了。 处理完了一堆麻烦,李维桢以为自己能够安安心心的睡一觉,大概没有人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结果刚睡了一节课,自己就被程望舒摇醒了:“哎——贞子叔叔,你是病了么?”李维桢抬头刚想发脾气,看到一脸担心的程望舒,生生的把火压了下去,虽然语气中还是慢慢的不耐烦,但是相比于之前对待的许萌萌的态度已经好太多了:“程大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困么?”“你是生病了么?”“程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给我的闹钟定到凌晨1点,凌晨2点,凌晨3点,凌晨4点……一个晚上,每个一个小时闹钟响一次,你试试……”程望舒突然想起来李维桢那个电子闹钟自己前几天摆弄来着,不会取消就放在那里了。“不对呀!为啥是昨天晚上才响!” 李维桢抬头看了一眼程望舒,“因为你那天玩没电了,我昨天勤快了一下给那个闹钟充了个电。”程望舒发现自己闯了祸,帮李维桢拢了拢衣服,然后狗腿的说道:“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然后自己又蹑手蹑脚的回了座位,李维桢感叹终于可以补个觉了…… 第五章 嫉妒 “对有些人来说好像出了自己,别人都是不值得被珍惜的,人都不值得被珍惜,更何谈眼泪。”方予晴冷冽的声音响起在许萌萌的身边。 许萌萌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向方予晴,她其实不太喜欢这个看起来有些阴郁的人,可是相比于那些表面功夫的所谓好“闺蜜”,此时的方予晴看起来到也有几分真心的样子。 “你讨厌李维桢和程望舒?”许萌萌带着几分怀疑小心的询问着。 “我只是替你抱不平,明明你这么优秀,可李维桢那个白眼狼竟然这样对你。”方予晴轻轻的拍了拍许萌萌的肩膀,继续说道:“他刚刚那么粗鲁一定吓到你了把,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哭一会。”说完便轻轻靠近许萌萌,大概是被吓到了,也是因为有了方予晴的安慰,许萌萌的眼泪就止不住了,这种所谓的“风雨同舟”的朋友让许萌萌的心里更添了几分对方予晴的好感。 方予晴轻轻抚着许萌萌的背,可脸上尽是嫌弃。但是还是温柔的说着:“这都得怪程望舒,如果不是她老缠着李维桢,李维桢一定能看到我们萌萌的好的,要是她能消失就好了。” 大概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许萌萌此时觉得方予晴的话说得十分有道理。便擦了擦眼泪,看着方予晴,然后认真得说:“就是因为程望舒,如果她消失就好了。” “我们先回班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方予晴拉着许萌萌的手轻轻说道,还轻轻的帮许萌萌拭去两颊残留的泪痕:“你的保持漂漂亮亮的,你越是哭,越是难看,程望舒就越开心。” 方予晴一直盯着许萌萌的表情,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东西,见自己目的已经打达到了,莞尔一笑,然后就带着许萌萌回了教室,回教室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维桢正在温声细语的和程望舒搭话,手中传来的指甲刺痛让方予晴知道,许萌萌的嫉妒正再发酵。许萌萌并没有再去跟李维桢打招呼而是径直回了座位。 晚上自习的时候孙宁突然宣布,学校要开秋季运动会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维桢看向了程望舒,只见程望舒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孙宁,很是激动的样子,李维桢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是不喜欢这种运动会的,一班这种运动会奖项基本都会被教室倒数三排的同学们包园儿的,至于程望舒的激动不是因为能够参加运动会,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运动细胞,而是因为只有在运动会的时候她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一些平常吃不到的零食,虽然她每天都吵吵着要节食,大多时候对于自己的身材管理也是十分严格,但是其实程望舒的本质还是个爱吃零食的没长大的孩子。 回家的路上程望舒一直跳着跟李维桢研究着运动会要买些什么零食,这种时候一般是程望舒在说,李维桢在记,然后买了给程望舒。 “嘟——嘟——”李维桢掏出了手机,发现是李妈妈的打来的,便自然的接起来了:“妈,怎么了?”电话那头李妈妈温柔的声音,让程望舒羡慕的一阵子,自己的妈从来不会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话。“你都好久没有回家吃饭了,姥爷从杭州来了,今天回来吃饭吧。”“好的,我知道了,我把望舒送回家,我就回去。”“正好,跟你程阿姨说一声,周日带着望舒一起来家里吃饭,姥爷想见见她们。”“好,我知道了。” “怎么了,是阿姨叫你回家么?也是,你都好久没有回家了,也是该回去了。”看着程望舒自问自答的样子,李维桢有的时候就在想,这姑娘是不是有精神分裂,有时精明的像个狐狸,有的时候傻的像个小孩,不过他还是希望她能永远傻傻的笑,这样和她一起长大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李维桢和程望舒到家的时候程爸爸还没有下班,只有程妈妈在家,程妈妈的神色有些疲惫,李维桢进屋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出租房的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中药的味道。 李维桢见到长辈的时候总是换了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整理好衣服,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然后憨憨的叫人:“程阿姨好!”程妈妈听到李维桢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哟,维桢来了,进来坐吧。这屋子的味道不怎么好闻吧,你叔叔他喝的中药。”程妈妈的话语里透着焦急和无奈,李维桢看了身边的程望舒一眼,发现她正紧紧的握着拳头,任凭指甲扎进肉里,李维桢有心强迫程望舒松手,奈何当着程妈妈的面,不好太放肆,只得这么看着。 “闻着是挺苦的,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这药总归是要吃的。”李维桢的话听起来让程妈妈的心头慰藉的几分。“对了,程阿姨,我姥爷从杭州来了,想见见您和望舒,周日邀请您和望舒到家里来一起吃个饭。”程妈妈听了这话,似乎落到了回忆里,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说到:“好的,帮我谢谢你妈妈和姥爷,我周日会带望舒一起过去的。” 第六章 照片 李维桢回家的时候姥爷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相册,姥爷的样子看起来跟前几年好像没有太大变化,依旧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似乎没有深刻多少,看向李维桢的笑容依旧慈祥,他摆着手示意李维桢走向自己。 “姥爷,我好想您啊!”李维桢扔下书包投在了这个老人的怀里,老人身上传来的儿时温暖的味道,慢慢的沁润着李维桢。 “那你也没说来看看我,还要等我来看你!”老人慈爱的脸上有着几分调皮的愠怒。 “姥爷!您都多少岁了,居然还要挑一个小孩子的理,您这真是太小气了。”两个人嘴上虽然都说着埋怨的话,但是没有一个字不是在诉说对对方的思念。 “维桢,快去洗手,我已经把床铺收拾出来了,你睡上铺,姥爷年大了,让姥爷睡下边。”李妈妈端着饭菜向外走着,李维桢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妈妈这么开心了。 “妈!我姥爷年纪才不大,身体好着呢,一口气上泰山都不是问题。”老年人年纪大了,十分愿意听自己还老当益壮的话,自然笑得更开心了一点。 晚饭做得十分丰盛,李爸爸也陪着老爷子喝了不少得酒,结果老爷子没喝醉,反倒时李爸爸喝得迷迷糊糊的了。李妈妈扶着李爸爸回了房间睡了,老爷子在车上颠簸了十几个小时加之喝了点酒就便也跟着李维桢回了房间。老人总归想要儿孙满堂的幸福,所以李维桢说帮着自己洗漱,铺床也就随了他的心意。 老爷子无意间看到桌上摆着的照片,便问道:“你还有没有望舒那丫头的照片?我想看看她长成什么样了,你也是的,怎么偏偏就摆一张小时候的照片。”老爷子有些嗔怪的样子,让李维桢有些不好意思。 “一直摆着,懒得换。”其实是因为程望舒把这张照片和她和她姥爷的照片摆在了一起,所以他才一直把这张照片放在这里。“还有别的,我拿给您看。”说着,李维桢便从书架上层抽出最厚的一本相册,嗯,最厚!有多厚?两指厚! “嚯!你们有这么多合照么?”老爷子也被这厚度吓到了。 “也不是,这里面有我们俩一些比赛的照片,有一些是他拍的我,有一些我拍的她。”李维桢难得的露出几丝害羞的样子。 老爷子翻看着照片,突然在一页停下了,然后颤颤巍巍的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照片,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他扶了扶眼镜,将照片拉远,又拉近,嘴唇微微的颤抖着。李维桢探过头去,照片上是他和姥爷还有程望舒和她姥爷,那张照片已经是9年前的了,照片上的自己和程望舒已经变了样子,老爷子反复的看着这张照片,然后小声说着:“老朋友,你得再等等我了。”一滴泪悄然打在照片上,老人有些着急,动作很是轻微,怕弄花了照片。李维桢赶忙拿了纸巾擦拭,老人这才发现李维桢把照片塑封了起来。 老爷子擦了眼泪问道:“你和那丫头怎么样了?” “跟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做作业,一起去练功。”李维桢拉过椅子坐下,把脑袋和手放在椅子靠背上,有些无奈的说着。 “几年前的那件事儿,那丫头过去了么?”老爷子问起来这件事,李维桢没回答,只是摇了摇。 “也是,那丫头养在她姥爷身边,跟那个老倔头一个脾气,什么事情都往心里揣。”听了这话,李维桢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老爷子说道:“姥爷,您别说她过不去了,我简直觉得她就把自己关在那个胡同里一样了。” “怎么了?”老爷子推了推眼镜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她不在乎,她就跟没事人一样,她从来也不提起这件事情,但是慢慢的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她开始做噩梦,然后开始不喜欢跟陌生的男人说话,抵触陌生男人的接触,后来发展到拒绝所有男性所有的接触,就连坐公交车都要躲着。以前她喜欢在下雨天跑出去玩,后来开始不喜欢下雨天,后来已经发展成害怕打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又要求我保密。” “那你有带她去看医生么?” “您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脾气,我只要提起这件事情就跟我发脾气,然后连着几个星期不跟我说话,不搭理我,我拿她也是真的没办法,而且,我也不愿意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桢儿,你跟姥爷说实话,你是不是很喜欢望舒那丫头。”老爷子认真的问话,让李维桢的脸嘭的一下红透了。“姥爷,您怎么越老越不正经了。” “哈哈哈——”老爷子爽朗的笑声穿透房门,传到了李妈妈的脸上,李妈妈正端着两杯热牛奶,进了房间:“在聊什么?这么开心?也不说带上我?”老爷子看着女儿笑着进了门笑着说:“孩子长大了,该娶媳妇了。” “爸,他可不愁媳妇儿,您可不知道,一到过节,望舒那孩子就背着一书包的情书和礼物到家里来。”李妈妈也是丝毫没有给李维桢留面子的意思。 “是嘛?哈哈哈!”老爷子乐的眉眼都成了月牙状,“你别说,我也有好几年没见到望舒那丫头了,回头叫来,一起吃个饭。”李维桢搭茬说着:“姥爷您放心吧,我今天就去过望舒她们家了,周日您就能见到了。” “唉——能看着你们长大一直是我们的最大的愿望。我跟她姥爷是一个胡同的老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就跟你和望舒一样,后来一起上学,又一起入伍,一起退伍,后来他回了东北做了个老师,我去了南方经商。本来以为大概就这样分开了,谁承想你妈妈又嫁回了东北,人这一生的缘分也真是没法说,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人,什么事情,大概就想那句话说的……”老爷子拍了一下脑门又呵呵笑着说:“真是上了年纪,想说什么都能忘了……啊……对……是这么说的‘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是这么说的吧,你还别说,你们这些小朋友看的书,现在也有些道理。”李维桢的心像被什么抓了一下。 “嗯……呵呵……每天在家里无非是看看太阳,看看月亮,喝喝茶,看看你们这些小朋友看的新鲜物件也是挺有意思的……”老人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 第七章 淤青 程妈妈站在镜子前反复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合身的,程望舒早早的穿好了衣服,拿着一本小说看着,时不时抬头看看母亲换了又换的衣服。 “妈,你已经从8点钟换到了10点,已经可以了,够漂亮了。”程望舒的表情有些无奈,但是随着母亲打扮着自己。两个人终于在11点的时候出了门,程望舒新租的房子离李维桢家需要一个小时,在这个北方的小镇上一个小镇上已经算是不近了的距离了。但是程妈妈还是在李家的门前停住了脚步,这个房子很熟悉,她经常来,但是只要一想到屋里坐着的那个老人,程妈妈的嘴唇还是微微颤抖着。 程望舒还是率先敲了门,听到程望舒的声音,李维桢出来迎了母女二人进了屋,老爷子和蔼的声音传到了程妈妈的耳朵里,程妈妈缓缓的走进老爷子,眼圈有着微红。 “亚亚来了。”老爷子的声音穿过客厅,落在了程妈妈的耳朵里。 “云伯,您知道,很多年没有人叫我亚亚了。”程妈妈的眼镜晕着泪水,坐在了老爷子身边的沙发上。 “姥爷!”程望舒脆生生的声音也落在了客厅之中,程望舒的声音难得的也有着兴奋的味道。 老爷子看着程望舒又看了看程妈妈,呵呵笑道:“丫头长得像你小时候,不过比你小时候长的白净些。”程妈妈想了想说道:“我爸在世时也这么说,拿着她的照片,说是我的照片。”李妈妈端着水果进了客厅:“别光顾着聊天吃点水果。” 大人们忙着叙旧,倒是程望舒和李维桢吃的开心,见她们聊的开心,李维桢便拉着程望舒回了房间,李维桢见到程望舒的时候就发现她眼底一片乌青,想来估计她又是大半宿没有睡觉。 “你昨天晚上是去偷煤了么?为啥造的灰突突的。”李维桢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地瓜干。程望舒翻着白眼,并没有回嘴而是有些抱怨的说着:“不知道哪个神经病每天晚上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接起来又不说话。”程望舒顺势躺在了李维桢的床上。李维桢的眼神微微闪动了几下,嘴上却还是说着:“你关了手机不就得了。”程望舒翻身趴在床上,瞪着斗大的眼镜,咬着牙说道:“初三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因为我手机没电没接到你的电话,跑了十几条街找我。高一的时候不知道谁,因为我晚上睡得早把电话关了机,然后把电话打给了我身边所有的朋友和爸妈,就为了叫醒我接电话。” 听了这话,李维桢并没有因为程望舒埋怨的语气而生气,反而高兴了起来,原来……她一直不关电话是为了接自己的电话啊!有了这样的认知,李维桢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但是嘴上还是嫌弃的说到:“不知道是谁,手机没电了还瞎跑,迷了路,害得我跑了十几条街找人。”李维桢听着程望舒连成穿的哈欠,走到了程望舒的身边,帮她盖了盖被子然后说道:“如果觉得烦,就把电话关了把,手机关机之前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我如果有事情找你,会给你发短信,你开机的时候就能看到了。”李维桢的话还没说完,程望舒就已经睡着了。“算了……等她醒了再说一次吧。”李维桢摇了摇头,本想帮程望舒盖好被子,却发现了程望舒手臂上又有了新的伤痕。李维桢本想帮程望舒处理一下伤口,奈何只要接触到程望舒的皮肤她就会疼的皱起眉头,李维桢实在不忍心叫醒程望舒,便随着程望舒睡了。 李维桢始终回忆着程望舒的伤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一直跳舞所以身上经常有淤青,但是今天发现的淤青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她自己摔得,看起来倒像是打击伤…… 第八章 运动会 上 老爷子只在清河待了3天就匆匆回了杭州,据说是杭州有些事情要处理,李妈妈埋怨着一个退了休的老头有什么事情忙,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但是老爷子非要回去,李妈妈和李爸爸没有办法只能随了老爷子的意愿。 秋日的阳光把大地撒上了金色的光辉,飒飒而落的金黄的银杏树叶,缓缓南飞的雁,人影交错,擦肩而过。人们不知道她们会遇上什么人,也不知道她们会和她们有着什么样的缘分,有些缘分是幸运,有些缘分是罪孽。 “秋季运动会”程望舒是一向不报任何项目的,她总说坐在观众席上吃着零食是非常开心的事情,李维桢则会拆台的说她是因为自己运动细胞不好,所以才不参加的。而李维桢是真的不喜欢参加这种比赛,至于原因——太没挑战性。所以当凌岳来问李维桢要不要报什么项目的时候,李维桢说:“陪吃。” 凌岳想了想问程望舒说:“他为什么要陪吃?”程望舒看了凌岳一眼说道:“你一个人最多可以吃几袋薯片?” “2袋吧,最多3袋。”凌岳举了举手指。 “我每次会买很多零食。”程望舒说道,“那跟他陪吃有什么关系。”程望舒摇了摇头:“学傻了的娃呀!我每样都只吃一点,剩下的由他吃掉!”程望舒指了指李维桢。 凌岳看向了李维桢,露出了可怜的眼神,然后拍了拍李维桢的肩膀。 运动会开的很“迅速”,有多迅速,就好像是校长一拍脑门说下星期开运动会,就开了一样。放学的时候还听见低年级的学生说:“明天天气预报说会下雨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开运动会就一定会下雨一样,哪怕是天气预报上说第二天不会下雨,第二天也准准的会下雨,关于下雨程望舒还记得上高一的开学典礼,就是因为下雨冲散了人群,之后的每一次,只要校长站在操场的主席台上讲话,就会下雨。闫校长站在主席台上刚说着雨不大,他就几句话,让大家坚持一下。下一秒,雨点就从水雾变成了豆大的水滴把学生和老师拍在了操场上,然后接下来的一周里班级里都会有人不断的感冒。 李维桢陪着程望舒在超市里把她平常教练和母亲不让吃的零食都放进购物车里,时不时的还调侃她两句:“你把这些东西吃进肚子,你至少会胖五斤,回头要做好几百个俯卧撑,好几百个高抬腿……还有……”看着程望舒一副美梦被打碎的样子,李维桢总是很开心,不过这种不开心一般只存在几秒钟,几秒钟之后程望舒就会很神气的说:“每年只放纵这一次!这是非常值得的。” 回了家之后李维桢就坐在程望舒的椅子上,看着程望舒把吃的一样一样的塞进自己和他的书包里,然后蹦蹦跳跳的去写作业,李维桢掂了掂两个包的重量,然后在比较重的包里有塞进了两把雨伞,然后带着包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李维桢和程望舒背着整整两大书包的零食向运动场进发,到运动场的时候,班上只有孙宁和几个班级干部,孙宁看到背包鼓鼓的两人,问道:“你们俩这来的挺早啊,都报了什么项目啊!”程望舒瞪大了眼镜认真的说道:“老孙!你要知道我今天可是报了个大项目!”旁边的班长插话道:“老孙!她可真是报了个大项目——光吃” 善意的笑声在体育场上回荡着,“既然这样就把东西放下,先过来帮忙干活吧。”“好嘞!”程望舒和李维桢把背包随意的放下,然后就开始动手了,当然一般都是程望舒指挥,李维桢在干活,大家陆陆续续到了会场,等到程望舒和李维桢选座位的时候只剩第一排和最后一排的位置了,程望舒果断的选择了第一排的位置,因为视觉角度舒服,李维桢虽然不想挨着孙宁,但是还是随了程望舒的心思。 第九章 没有女主角光环的女主角 运动场的颜色分块能让人一眼看出来是哪个年级的,入学那会儿一直有个疑问,不知校长是受了韩剧的刺激,还是喜欢上了日本校园漫画,喜欢上了jk制服,女生校服上衣做成了粉红色的西装,下身是黑红相间的及膝小短裙。男生则是深砖红色的西装套装。入学那会儿大家都频频吐槽上一届的黑底白边的西装套装像寿衣,后来等到学校把自己的校服发下来之后,突然觉得上一届的寿衣,看起来更顺眼一些。 李维桢前几天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件上一届的黑色校服,坐在了一堆红校服里,至于他原来的那件红校服,就被程望舒给穿在了身上。她的校服到也不是小了,就是扣不上扣子,校服的版型大概是没有考虑到女孩子的身体发育,腰间的唯一的一颗扣子,扣起来领口和下摆就会炸起来,不扣起来,会吹的肚子疼,为此,程望舒懊恼了好大一阵子。虽然李维桢的校服虽然大了一些,但是穿起来还是颇为舒服的。 在呈块状存在的体育场上,程望舒还是一眼看到了宋然的位置,因为他和李维桢一样,穿着黑色校服坐在一堆砖红里,尤为炸眼。程望舒站起来,向他摇了摇手臂。 程望舒觉得此时的班级才有了集体感,不管平常关系是好是坏,是近是远,此时都会因为广播中出现的三年八班而加油,沸腾。程望舒也加入到呐喊的队伍当中。 “你知道这是什么项目么?”李维桢吃着程望舒剩下的薯片问道。 “不知道。”程望舒吃着东西囫囵的说着。 “你知道在下边比赛的是谁么?” “不知道。” “你啥都不知道,你激动个什么劲……” “大家都在喊啊!” “行吧……”李维桢有些无奈,但是比起程望舒不知道比赛的是谁,把她吃剩下的零食消灭掉似乎更重要。 “有没有人没有项目啊?韩雅丽刚跑了个1500(米),人已经不行了,都跑岔气了。有没有人没有项目,去顶一下3000(米)。”班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体委看着班级项目的报名表,发现了一直在吃吃吃的程望舒。 “程望舒,你能跑3000米么?没事儿得不得奖不重要,但是别让咱们班的项目空了,最后能得个最佳组织奖就行。”体委的憨厚的声音也从后方传来。 被点到名字的程望舒此时正满嘴塞着零食,突然被点名,程望舒看了李维桢一眼:“是在叫我么?” “貌似是的。” “为什么叫我?” “叫你跑步。” “为什么跑步?” “因为没人跑3000米。”程望舒转头看向体委,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随后说道:“我平常一个上学爬4层楼梯的都喘的人,你确定要我去跑3000米?” “没事,你实在不行走完全程就行,别弃赛,别空项就行。”体委憨憨的说道。 “好吧。”程望舒委委屈屈的卡了李维桢一眼。 李维桢笑了笑然后揉了揉程望舒的头发说道:“放心,贞子叔叔全程陪跑。”吃了李维桢给的定心丸,程望舒就又开始开心的吃吃吃,心情似乎并没有受这件事情影响。 终于到了程望舒上场的时候,程望舒真的就是打算只跑一圈,然后剩下的走完全程的,反正有李维桢陪着,丢人也是两个人一起丢,但是等真到了比赛长上的时候,程望舒却听到了来着观众席上面同学们的欢呼和呐喊的声音。 为此她竟不想敷衍的对待这场比赛了。 接下来的每一圈程望舒都无比认真的对待,3000米其实对于程望舒来说并不算长,上初中的时候,她和李维桢就每天五公里的跑了,但是由于最近一直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跑完三分之二的时候,程望舒的体力就跟不上了。李维桢在一边陪跑,对程望舒喊话,劝她跑不动就不要跑了,走回去吧,但是程望舒说什么也不肯,见她倔强的样子,他除了陪着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3000米的成绩程望舒只拿了第3名,她有些遗憾的抱怨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有女主角光环,然后我会在最后一刻超过前两名,然后因为跌倒成为第一名么?” 第十章 运动会 下 中午的时候孙宁说上学期班级的班费还有很大一部分,索性给大家定了午餐,餐到了才发现班级46人,但是只定了45份,没有李维桢的。 帮着大家分完盒饭之后,李维桢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有一份盒饭,然后看了程望舒一眼问道:“你不吃么?” “我认为如果我把这份饭吃进肚子,下午就吃不进去零食了,盒饭每天都有,零食一年就一天,不能浪费。”不过在李维桢吃盒饭的时候,程望舒的嘴还是没落下,李维桢一口一口的喂给程望舒,坐在旁边的孙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道:“你们俩注意点影响。”程望舒倒是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老孙,你说你又没给他订盒饭,那我们不吃一盒怎么办。”李维桢看向程望舒的眼神突然不自然了起来,然后低声在程望耳边说道:“老孙,提出来给我单独订饭了,是我没要。” “你为啥不要?” “因为你肯定吃不完,我又吃不下第二份。”听了李维桢的话,程望舒尴尬的看了孙宁一眼,然后缩回了脑袋,顿时就觉得嘴里的饭不香了。 李维桢哄着想让程望舒多吃几口,奈何程望舒的大小姐脾气来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就只能随着她的性子了。 《你是人间六月晴天》第十章 运动会 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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