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星际阵器师》 第一章 又重生 程一依捂着头醒来，迷糊间，看见自己身处一间破烂的房子，房子还装着一屋破烂，几乎无从下脚。 这是什么噩梦。 她抬起左腿想下床，哐当一声。 “嘶”脚趾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痛得她直抽气，哪个催命鬼这么缺德把铁块放她床边的。 念头在脑海滑过，程一依攸然睁开眼，眼前的场景跟梦中的一模一样，她又闭上眼，再睁眼，场景依然没变。 她侧身看了看地上。 刚才踢到的东西的确是个铁块，上面带着黑色的油污，似乎是个废弃零件。零件两步开外，整齐叠放着各种废旧品，身下的床由几根木条和木块做成，只铺了张薄薄的毯子，又硬又冷。 程一依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破旧寒酸的场景。 她不太舒服地抬起手挡了挡，屋顶两个破洞漏下来两束光刚好打在脸上。 手抬起没多久，就发现不太对劲。 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变成骨瘦如柴的“鸡爪子”，青色血管隆起，指间的蹼薄成纸一样。 这不是她的手。 程一依皱眉，努力回忆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子，记忆像捅了马蜂窝，原主的记忆开始涌入她精神海。 这里是未来星际，原主姓名跟程一依同音，叫程一一。 程一一小姑娘是个勤奋的人。 白日打工，晚上网课学习，日日如此。靠着惊人的毅力考上了高等学院，距离入学还剩两个月。 为了上学，程一一之前省吃俭用了三年，赚了三万星元。她打算购买飞船票后，其他全部用来交学费。 也不知怎么的消息走漏，藏在床下铁盒的钱不翼而飞。 在垃圾星，报警不管用。警察不理贫民窟的琐事，拾荒者不见了钱都只能只认倒霉。 对贫民窟的其他人而言，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可对程一一来说，无疑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没钱了，代表入学希望化为泡影。 好不容易考中的入学资格不会为她保留名额。 记忆共享下，程一依感同身受，又一次体会了死亡的滋味。 算上之前的死的两次，三次死亡经历让她对死产生了一定恐惧。 程一依死后不是两眼一闭就完事，而是灵魂进入一个黑暗的空间，没有尽头，没有时间概念，只有亘古不变的孤寂。 第一世她是末法时代的阵法师，也是唯一的元婴期大能，整个修真界对她寄予厚望，可惜她一人的力量终究太小，最终死在了三个魔将围攻下。 度过漫长黑暗后，她重生到了一个和平年代。结果又遇到魔物灭世，这一世她不再冲到前头担起大旗，而是利用毕生所学制造一些阵器出来帮助这个世界的人，阵器其中一样就包括储物用的空间阵器。 大概人算不如天算，末世暂时弄不死她，却安排了个闺蜜觊觎她的空间阵器，并且趁她不防备时暗算了她。 程一依低头看手腕上跟空间阵器如出一辙的简陋手链，里面堆满了物资，吃的喝的都有。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两口。 随后，从空间阵器中拿出消毒酒精，倒在手腕那条红得狰狞的伤口上。 伤口很深，小姑娘用钝刀子割的，割了好几刀。 程一依闷哼一声，咬紧牙关。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 等一波痛感过去。 程一依给伤口缠上干净的绷带。 怕自己又死一回，又拿了两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再吃下三块肉干补充体力。 这会儿她顶不住了，脑袋昏昏沉沉，看东西都有重影。 顾不着床有多脏，她往床上一趴，睡死过去。 这一睡足足睡了十二小时，垃圾星没有太阳，只有人造太阳，每十二小时亮起。 程一依起床时，天刚亮。 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卤水蛋细嚼慢咽，只吃完一个就打起饱嗝。 程一依苦笑，小姑娘节衣缩食太久，胃口小得过分。 看了看时间，她记得小姑娘还有一份回收站的兼职，在今天下午。 程一依调好闹钟，提醒自己别迟到。 一份兼职的薪水对即将上学的人来说十分微薄。 但她现在没钱，这份兼职不能丢。 而且必须尽快找份来钱快的生计。 小姑娘努力争取的上学机会不能浪费，学要上，钱也要赚。 穷鬼是没前途的，程一一报名的是机甲维修系，学费比其他学科便宜一大截，其中没猫腻，程一依愿意倒立洗头。 不过赚钱的事急不来，程一依打算先出去走走，熟悉下环境。 刚推门走出破屋，恰好隔壁的“闺蜜”梅秀秀在门口摆弄头发，梅秀秀看见她出来，双眼一亮，特意仰起头，亮出头上崭新发夹。 梅秀秀对着程一依挂起灿烂的笑容，炫耀道：“一一，我的发夹好不好看，是我主星的妈妈寄来给我的。” 程一依瞥了眼，发夹在阳光下折射摧残的光芒，的确好看。 不过一个抛夫弃女嫁到主星的女人，怎么会想到给远在垃圾星的女儿寄昂贵的发夹 程一依敷衍道：“哦，漂亮。” 梅秀秀目光微闪，“一一，你不舒服吗平时你都会夸我的，是不是因为学费没凑够心情不好，需要我发信息给妈妈借点给你吗” 程一依突然抬头，“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学费凑到了吗”那双清亮的猫儿眼注视着梅秀秀，带着几分瘆人，仿佛洞穿一切。 梅秀秀噎住，不敢看程一依的眼睛，撇开脸道：“我忘记了。” 她迫不及待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要去哪里，还去打工吗不去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罗哥，罗哥难得来一趟收废品，他收购价格公道，你都快上学了，屋里的废品也是时候卖了吧。 程一依定定看着她，为程一一感到不值。 梅秀秀就是一条阴沟里的毒蛇，程一一就算现在不死，迟早都死，程一依甚至觉得她死得挺及时的。 罗哥明面是信誉良好的商人，本质是个色鬼。 谁去谁倒霉。 程一依不想节外生枝，而且她有一个猜测，一个程一一知道后能气得活过来再死一次的猜测。 “你去吧，我今天还有事，休息一下再出走走。” 说完转身要进屋。 梅秀秀垮了脸，“你不去，我喊落儿一起。不就是大学生吗，还没上学就这么傲慢，恶心谁呢。”就因为有个嫁主星的妈，仗妈欺人的事梅秀秀没少干，她不允许一个生活条件比她差的人忤逆她。 她高声威胁道：“你敢不去，以后别再说我是你朋友。” 程一依听了心里冷笑，这种小学幼稚鬼的话梅秀秀竟然说得出口。 三岁小孩都不听好吗 嗯，程一一除外。小姑娘对友情还是非常看重的。 程一依脸上毫无波澜，“祝你和落儿玩得开心。” 梅秀秀气得七窍生烟，“死穷鬼，活该上不了学。”她跺跺脚，转身跑了。 程一依神情冷漠看着梅秀秀跑远，慢吞吞经过自己的房子走到梅秀秀房子的后门。 白昼梅秀秀爸爸出外工作，梅秀秀现在又走了，代表梅家没人，是进去一探究竟的好时机。 程一依思想挣扎了好一会。 当下法律不管用，执法系统形同虚设，人情社会冷漠，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孤儿怎么光明正大讨回公道。 没办法，短期内她都没办法做到。 最终，程一依选择用铁丝撬开梅秀秀家的门。 进入梅家后，她凭记忆找到梅秀秀卧房。 现金被偷，程一一怪责的是自己不该大意。她从没有怀疑过梅秀秀这个闺蜜，到死，都念着善解人意的梅秀秀不要伤心。 换了程一依这个内芯后，看梅秀秀的第一眼却觉得她浑身上下透着塑料两个字。 善解人意都是程一一的臆想吧。 程一依打量梅秀秀的房间，她懒得翻，便闭上眼展开精神力。 庞大的精神力游走房间一圈收回。 程一依差点又岔了气。 这具身体实在弱得可怜，程一依心有余悸，心想以后要用精神力还是掂量一下身体情况再说吧。 等缓过劲来，程一依目标明确敲开墙壁角落的砖，打开暗格，把里面一个黑色塑料袋拿出来。 塑料袋内整整齐齐的两沓红三鱼，还有零碎的散钱，程一依认得好几张纸币都是程一一日夜摸过的钱，缺了哪个角她都一清二楚。 程一依冷笑，数了数，少了两千。目光触及暗格内还有好几张零钱，不多，但也有好几千。还有一张之前失踪了的入学信。 有过上辈子闺蜜背刺的经历，程一依还有什么不明白。 梅秀秀的行为真的恶心透了，比她上辈子的闺蜜不枉多让。 以后再发展出什么狗屁闺蜜来她就是猪，程一依起誓。 将钱数了数，取出原主的那部分现金放进空间阵器内。她又在暗格拿了两千零钱，凑够被偷的钱数就收手。 把一切复原，抹掉痕迹，悄无声息离开。 有了这笔钱，程一依提起的心落回地上，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愁了。 只是区区三万，连买块零件都困难，就算学校提供机甲实习，有些零碎的支出总免不掉。 程一依有些发愁，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赚钱的，她虽然可以刻阵法，可以炼器，但没材料没钱的，做不出东西。 何况她不知道阵法在这个世界管不管用，程一依看了眼手链，大概没问题吧。 就在她思索间，外面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是倾倒垃圾的飞船来了。 程一依跑出去看，此时天空悬浮着一艘巨大的飞船，船底下飞沙走石的正在投落大量垃圾。 飞船船身蓝白色，写着20001，由编号可知是主星的飞船。 这种飞船的能回收的废品超多，搜到卖钱的东西几率高。 程一依抄起一个布袋飞身跑过去，没一会儿，飞船走了，她也来到刚新增的垃圾山前。 第二章 捡到宝 程一依算是来晚了。 在程一依观看飞船磨蹭期间，已经有数十个贫民不顾危险扑到垃圾山这里。 高达十多米的“新山”，蔚为壮观。 没有人舍得停下来寒暄，拾荒者争分夺秒地在垃圾山淘宝。 主星飞船一个星期才来一次，其他星球的飞船好东西没那么多，有的连赚个充饥剂的钱都不够。 有时候为了一件值钱的东西，他们可以大打出手。 穷困麻木了垃圾星人民的道德，没办法讲道理，就只能用拳头分胜负，这成了垃圾山的铁律。 好东西都属于拳头大的人。 程一依看着自己瘦巴巴的手，争不过。 于是便主动和他们拉开距离，来到垃圾山另一头。 她先观察一下垃圾山，避开有厨余垃圾的地方，戴起手套，学其他收破烂的人样子翻找有用的垃圾。 只是她翻得很慢，无力的手臂抬起一块胶桶塑料放一边，再捡起一个破灯管，依然放一边。 动作一点不像个翻惯垃圾的人，反而像误入的贵族小姐，慢条斯理做着“花园”的清理。 那不熟练的手法惹来好几个拾荒者注目。 程一依察觉别人的视线，心一抿，看向其他拾荒者，看到他们狗刨式的翻垃圾。 明白是自己不合群了，但她表情一言难尽，原谅她做不到那种可怕的姿势。 脸快埋进去垃圾里，那得多大勇气才能做到。 她硬着头皮保持自己的频率继续找，也许她运气好，很快，找到一个剩百分之五能量的低级能核，回收站价钱是十元一个。 还有一个机甲的磁力转轴，有点生锈，一般人会当成废金属卖了。但小姑娘的知识库中显示，磨一磨还能再用，只是灵活度大打折扣，能卖百来元。 她接连又翻出几样东西。 这些东西直接卖都很便宜，胜在修一修就可以卖个好价钱。 知识改变命运这点说得没错，比别人认识得多，就是种优势。 程一依渐渐找到了乐趣，每找一样需要修的垃圾，她就能记起程一一残留下来的知识，并且运用起来，也算温故而知新了。 间接为上学而做准备，不用两眼一抹黑。 不知不觉，翻到底下，眼前出现一抹温润白皙的颜色。 程一依伸手进去拿起，拍拍它表面的灰土，是块玉石边角料，指头大小的玉石宛如上等油膏，细腻白净。 惊喜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不经意间，程一依脸上露出捡到宝的狂喜。 附近拾荒的人还以为她得到什么好货，探头看，看到那块白色石头后，嫌弃地撇撇嘴。 烂大街的首饰石头，有什么好高兴的，垃圾山随处都是，只有小姑娘会喜欢。 喜悦中的少女压根没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兴奋地握住玉石把玩 上上辈子，好的玉石都被大势力垄断，流落在市场上的，品质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她作为唯一的元婴修士，常常只能用不入流的玉石。 第二世时，她受聘于政府，那时候能源枯竭，玉石也被开采差不多，由于资金提供不足，想多做点阵器也是奢侈。 如今星际时代，死物一般的玉石翡翠基本每个星球都有，某些星球更是能大批量挖掘。 什么东西都是一旦多了，就不稀罕了 别人手里是当廉价首饰材料用，在程一依手里却能变出大宝贝。 刻画法阵的材料必须是天然的，结构稳定且能聚灵的物品，玉石、翡翠便是法阵最好的承载材料。 烂大街的玉石翡翠非常好，只有东西变不值钱了才能好好锻炼手艺。 阵法师一途一定能再现辉煌。 不管别人有多鄙视，程一依双眼发着狼光，我行我素找玉石。 平平无奇的垃圾堆下，全是玉石翡翠的边角料，其中还有大块的，品质好到感人。 油润白皙的羊脂白玉、拳头般的祖母绿翡翠，红得透亮的红翡，激动得程一依差点发出鹅叫声。 她当众扒拉了一大袋“破石头”回家，毫不避违。 目睹全程的人都断定程一依疯了，捡石头当宝。 事实上，程一依不仅疯到捡了一袋石头，空间阵器内有多余的位置也塞满石头。 有了这么多玉石，她做什么事都能提起劲。 回到家，程一依把弄来的玉石洗了一遍又一遍。 她迷醉在玉石的光环下，以至于这具身体需要进食都忘记了。 回神过来时，肚子已经发出抗议声。 程一依拿了管低级充饥剂，记忆中，程一一并不觉得低级充饥剂难喝， 她打开塞子闻了闻，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仰头一管子倒进口。 液体顺着管壁下落，迅速滑向粉色的舌头。 那一瞬间，程一依悔得脸色都青了。 先是酸，后是辣，最后苦涩的味道在舌头炸开，一股臭鸡蛋的气味直冲脑门。 呕。 天呐，她吃过最难吃的老bj豆汁都没它难喝。 豆汁还有人爱喝，这种低级充饥剂绝对没人会喜欢，绝对没有。 程一依被炸得眼冒金星，迅速吃了块糖压压惊，苦兮兮看着床尾的一箱充饥剂，心痛原主之前过的日子，怪不得那么瘦，太苦了。 摸摸自己皮包骨的手腕，这箱充饥剂她是不能再吃了，送人，坚决送人。 离开前看谁顺眼就做慈善送他。 下午一点，闹钟提醒，程一依匆匆赶到原主打工的回收站，老板娘已经在忙碌地收购废品，她看见程一依来了，劈头便骂，“我都到了你才来，是不是不想做了，再有下次，扣你一百元工资。又蠢又呆，像你这种态度不积极的员工，也就只有我愿意当好人收留你。” 老板娘生了副刻薄相，嘴也刻薄，还喜欢pua人。但收下原主打工的，的确只有这位老板娘。虽然她总是拖欠工资，但对原主来说，好歹也算有份固定收入。 程一依沉默，没反驳。 当初骄傲自得的阵法大师，何曾想过有一天沦落到被人骂不还口。 经历了这么多年末世，程一依心态平和很多，对于老板娘的责骂，无关痛痒，任她喷。 嗯，不过做完今天她就辞职。 法阵大师就是这么轴，不容忍多一天被人喷。 老板娘骂了好一会，见卖废品的拾荒人实在多，她停了喷粪的嘴巴，专注做生意。 晚上九点，程一依清扫完一下地面，对老板娘提出辞职请求。 老板娘正在清点金钱数目，顺便抽出几张纸币结算程一依工资，听见她说的话，老板娘皱眉，警惕道：“你确定要辞职我说过了你要是在这里工作，我不会加工资。不要妄想用辞职威胁我。” “不是的，是我考上了第二区联邦高等学院，学校允许提前一个月入学住宿，所以我想早点去主星那边找工作。”程一依模仿原主习惯，紧张地绞着手指。 “你考上第二区联邦高等学院”老板娘眼中带着震惊。 程一依羞涩点头，“对，我想早点收拾买票离开。” 老板娘不敢置信，胸腔突然提起一股气，一股名为儿子不争气的气，她儿子与程一依年纪相仿，还是个花大价钱读书的在校学生，已经考了两次，连野鸡大学都没考上。 而只能上网课的程一依，不声不响却考到联邦高等学院。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老板娘心情相当复杂，她好几次想开口说些贬低的话，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读书人，在她心里始终是不同的。 最后老板娘耷拉着眉毛，又从抽屉里拿出这个月工资，两个月一起结算。 “恭喜了，既然走出去，以后再也别回来。” 垃圾星这个星球，连天空都是灰色的，不值得留恋。外头的世界那么大那么美，如果不是为了生计为了儿子，老板娘也想冲出去。 程一依收好两个月的工资三千星元，跟老板娘道谢，“感谢您这几年的照顾。” 老板娘摆手，目送程一依柔弱的身影远去，然后她颓废地坐在掉漆的椅子上，久久无言。 程一依回到家，喜滋滋地数了数现金数目，妥善放在空间阵器内。 对于吝啬的老板娘突然大方一回，她也很愕然。 愕然过后就是会心一笑，她都打算放弃剩下的程一一这一个月工资了，谁料到老板娘嘴硬心软，竟然好聚好散的提前结算。 和平年代还是好人多的。 想那身不由己的末世，程一依摇摇头，不再想。 黑暗日子太多，她不愿再翻来覆去琢磨，没意义。 今天干了不少活，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程一依想洗澡了。 可屋顶两个洞总让人感觉碍眼，有种被人窥探的错觉。 虽然以她的敏锐度不至于让人偷窥了去，但强迫症作祟，不密封着不舒服。 大半夜的，程一依厚着脸皮借了附近邻居的梯子爬上屋顶，用几块铁皮堵住两个洞。 还了梯子后才会屋里打开能核炉烧热水洗澡。 洗完澡，她穿上起了毛边的旧睡衣，躺在床上。 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好像经历了很多，又仿佛眨眼发生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很充实，心里却空荡荡，找不到实处。 程一依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点开光脑的光屏面板，进入购物平台。 第三章 热词 如今她手上有玉石，还差了套工具。 但她钱不多，最好一分一毫都要用到钢刃上。 购物平台有数亿的店铺，穷极一生都别想浏览完。 为了更高效，程一依在筛选栏先筛选了就近地区，再输入五金工具店等关键词。 在推送店铺页面里，她选了一家信誉良好的进入。 店铺内五金齐全，想要什么都有，还能定制特殊样式。 原先她想快刀砍乱麻买下东西的，临到头，却在单独刻刀与一套刻具之间为难了。 单独买的刻刀便宜，一百星元就有一把。 以她目前的财力，应该单独买刻刀才对。 但程一依的目光不受控制落在整套刻具那里，迟迟移不开眼。 一个合格的匠人，完全抗拒不了一套齐全的刻具。 刻具是阵法师的命门，不齐全的话，就像生命中缺少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这样没错吧。 反复挣扎了一会，程一依还是遵从了内心的选择。 最终，她买了整套刻具，货到付款。 大出血，意味着三千星元没了。 刻刀送来垃圾星不需要另外收费，但附近星球没有售卖刻具的店，所以快递到达需要半个月。 买了心爱的东西却不能第二天送到货是什么心情，大概就是生无可恋吧。 无奈的，程一依又无所事事搜索起平台热词。 想通过网络，了结这个世界大概什么模样的。 光脑最多的搜索词汇是异兽、精神力和沐摄中将三个词。 异兽，程一依只有一点模糊的概念。 垃圾星有一种体型巨大的老鼠，它们在垃圾山里安家，这种老鼠算是弱小一类异兽，一级异灰鼠。 有两只森白的门牙，大眼睛黑不溜秋，还有一身蓬松的毛发，模样可爱。 但拾荒人独自遇上它，却只有死路一条，它的咬合力堪比老虎，随便一抓就能把人抓成重伤。 这种老鼠伤人的情况并不多，大多时候是人类闯入它们的领地，它们吓了一跳才会暴起伤人。 即便异灰鼠胆小蜗居在自己的地头不惹事，但原主看过异灰鼠咬死人的场面并不少，这些死掉的人，要么横尸垃圾山，被异灰鼠啃干净。要么遇上猎兽者，好心的会帮忙收尸。 其他种类的异兽，垃圾星没有，网上也只有笼统的资料，具体的视频需要付费观看。 程一依定睛一看。 看到视频下方需要支付的金额，她抽抽嘴角。 来了星际没逃过看视频付费的命运就算了，一个视频竟然收五十星元，她又不是大冤种。程一依面无表情关掉那些相关视频，等有钱，她高低整个vvvip，将所有视频下载一遍看，看到吐为止。 关掉异兽热词，她刷起另外的一个热词，精神力。 有关精神力的资料，说法比异兽的讲解更杂乱，众说纷纭。 有的说是种异能，有的说已经关乎神学。 在另一层面来说，精神力是虚无缥缈的，无法触摸，难以观察。 但既然可以运用了，应该对精神力有一定了解才对。 网上却什么都没搜到，很多研究人员各执己见，没法给予一个比较统一学术解析。 说到精神力，程一依看到很多帖子都有提到机甲。 当今科技发达，手操机甲已退出舞台，换成现在的精神力操控机甲。 精神力机甲更灵活快速，能实现很多手操机甲不能做的动作和攻击手段。 但精神力机甲也有弊端，战士们以精神力做枢纽驱动机甲，一旦枢纽损坏，人便无法再驾驶机甲。 而且令人遗憾的是，医疗发展再厉害，仍然没有高效修补精神力的药物或疗法。 战场上许多军人因精神损伤无法治好退役。 看到这里，程一依来了精神。 去了医学版面一块搜索，深入查看更多有关精神力这方面的帖子。 其中有位专业的医生形象比喻了无法治好的精神力是怎样的。 精神力就像个能反复充气的气球，休息够了自然会恢复。 而受损无法治疗的精神力就是被针刺破的气球，无论怎么打气，它都会漏气，并且伴随刺痛和精神萎靡。 时间久了，精神力还会沉寂消失，甚至使人癫狂。 所以前线战斗的军人，战斗一段时间后必须休息一段时间。 看到这里，程一依摸摸下巴，精神力不就等于精神海么。作为曾经的元婴大能，元婴都修出来了，精神海的问题更不是问题。 有了主意，程一依感觉钱途瞬间光明起来。 可想到刻具还没到，她高高抬起的心，吧唧的又掉了下来。 程一依镇静下来，警惕自己不要好高骛远，这里的科技可以与元婴大佬抗衡，凡事谨慎些，准没错。 关上网页，她看了下流量费用结算，一小时用了一星元，不算贵，趁还有几分钟剩余。 她又去看开网店的事宜。 经济版帖子里的所有过来人都建议开店铺最好有全息舱，单靠网站浏览店铺，很少有成交量。 购买店铺倒不贵，两千元，三年使用期，可以分期付款。 开网店不难，难就难在全息舱，时至今日，普及九大星区的全息舱价格居高不降，最便宜的两万元。 程一依心痛难以呼吸，感觉到社会深深的恶意，怕自己冲动消费，她顿时关掉购物平台。先去订了下个月的飞船票，在交费一行选择现金支付。 订票后有说明，现金支付的，出发前两小时到宇航楼支付即可，费用三千。 程一依抱抱穷困的自己，关掉光脑，闭眼睡觉。 第二天醒来，程一依起身做简单的动作锻炼，小心活动四肢。 到了时间，没听到运输船前来的声音，她松了口气。 淘垃圾山虽然有趣，但淘多了她也累，不淘又显得不合群，没有自保之力前，程一依都不想显得太格格不入。 知道今天是不用出去淘垃圾了，她不急不躁洗完脸。 吃过饭后，程一依盘坐床上，打算引气入体。 引气入体的流程她已经相当熟悉。 只需要闭上眼，程一依便很快进入了忘我的空灵状态。 忘我状态下，轻易就能感受到杂乱空气中的灵气。 它们像活泼的游鱼似的跳跃、流动，互相嘻戏。 灵气之所以称灵气，皆因它灵动活泼的特质，难以驯服，并且唯有灵根的凡人才能感应到。 一回生两回熟，第三回了熟于心。 程一依先从杂乱无章的空气中慢慢分离梳理出一丝丝灵气，缓慢有序接触它们，与它们缠绕，分开，继续缠绕，磨合了不知多久。 当感觉彼此有了良好的契合度后，她一鼓作气将梳理的灵气卷进体内，运行一个大周天流入丹田。 空荡荡的丹田变得薄雾蒙蒙。 程一依睁开眼，眼中闪过浅蓝的冷光，成功了。 这具身体资质好得惊人，冰属性单天灵根，意外之喜。 原本她还想趁着状态好继续修炼，可凡事过犹不及，修真尤甚。 再修炼时，程一依感到丹田肿胀，她马上停下来，看看时间，竟不知不觉过去一天一夜。 抹了把脖子油腻腻的汗，带着灰色和黄褐，臭臭的。 程一依只好又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她没忘下了五只速食饺子吃，进入炼气期，体质有所提升，食量也有显然易见的进步。 只是吃的过程全身还是出了层薄汗。 程一依心想，原主底子太差，得慢慢养，总能养回来。 新的一天，这个时间点，垃圾飞船早已离去。 垃圾山在拾荒者新的一轮哄抢下肯定没什么可捡的了。 程一依环顾房间内满屋的废品，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是时候处理掉了。 程一依做事喜欢一点点来，习惯有条不紊的进行。 从屋里的一角开始收拾，将一些修好的机甲零件放箱子里，整理出十小箱后，她拉出一辆小板车。 把这些装箱的零件摆上去小板车，准备拉去回收站。 刚要拉着废品出门，门外传来一阵拍门声。 “程一一，你出来。”是梅秀秀的声音。 程一依半垂眼帘，估摸着是梅秀秀发现暗格少了钱才找上门来。 她放下小板车，洗了把脸，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任由梅秀秀拍了好一会儿，她才不急不忙地打开门。 扫了一眼来人，只有梅秀秀和梅爸爸梅蹈两个。 看着梅秀秀怒不可揭的样子和梅蹈则皱紧的眉头。 程一依心里有底，神色平静道：“早上好，有事吗” 梅秀秀恶人先告状，指着道：“程一一，你昨天是不是偷偷进入我房间偷了我的钱。” 程一依一手拍开她的手指，“好好说话，我没偷过你的东西。” “还说没有，明明就是你。你就是个穷鬼，因为没钱上学，所以偷我的钱。我要告你，偷东西的人会被学校开除的。”梅秀秀有高大的梅蹈在身后撑腰，语气十分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开打的节奏。 梅蹈为人比较老实，见女儿理直气壮的，有些信了她的话，转头劝程一依，“一一啊，你是不是拿了秀秀的钱乖孩子，你没钱，我可以借给你，何必拿秀秀的。” 第四章 争执 程一依抱臂定定看着梅蹈，清浅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反问道：“梅叔，你女儿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吗她存得住钱吗我何必偷她那一两星元” 梅蹈愣住，对啊，他女儿花钱大手大脚，每次买东西都问他要钱，从来没主动说过存下钱的，怎么不见了钱就拉着他跑过来指责程一依偷钱。 梅蹈越想越不对，他读书少，但不代表不会做人。垃圾星不会做人的早被打死了，他能活到现在，全靠看事通透和忍耐力够足。 梅蹈忐忑对着梅秀秀道：“秀秀，你是不是弄错了你老实跟我说，你不见了多少钱” 梅秀秀一下子被问住，支支吾吾道：“就是她偷了我的钱，我的钱里有三张百星元钞缺了角，两张五星元钞上写了几个字。不信搜一搜她屋里就知道了。” 梅蹈看向程一依，他不知道该信谁。两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但他私心里，并不想承认女儿在污蔑程一依。 “一一，要不你给她进去搜” 程一依无语看着梅蹈，梅蹈当她傻子吗。 不说颠倒是非，就是她把程一一的钱说成她的，程一依都不可能轻易放她进去。 程一依再次声明，“我没偷她的钱，也不允许你们搜我房间，如果你们坚决认为我偷钱的话，报警吧，等警察处理。” “不行。”真要报警，遭殃的肯定是梅家，那群贪得无厌的警察，绝对会把每个角落都搜刮干净。梅秀秀知道自己的钱来路不正，经不住调查，只能气急败坏道：“你让我进去搜，搜不到我愿意道歉。” 程一依看着逐渐围过来的吃瓜群众，更淡定了，“道歉有什么用，你对我声誉已经造成影响，说我偷东西，证据呢。” 梅秀秀：“我进去搜出来就有证据了。” 程一依：“搜不出来怎么办我不接受道歉，只接受赔钱。” “你怎么嘴里都是钱钱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梅秀秀表情失望极了，企图唤起程一依一丝愧疚。 可程一依不为所动，“在你说我穷鬼的时候我就只跟你谈钱，市侩又如何，这里谁不缺，我光明正大说出来缺钱不丢人。可我不至于偷你的东西。” 梅秀秀心梗，却无计可施，程一依现在软硬不吃，她拿不准程一依是真绝情还是装模作样，“行，我赔，搜不出来我赔你一百星元，让开。” 程一依不让，“不，搜不出来赔我三千星元。要么这个数，要么滚。” 三千星元，程一依怎么不去抢梅秀秀进退两难，钱她一定要拿回来的，这不是她能昧下的钱财，而且她舍不得三万星元，又怕程一依没将钱放屋里头，她看向梅蹈，“爸爸，你说两句。” 梅蹈叹气，程一依决绝的眼神代表了一切。她是未来的高等学院学生，前程远大。自己的女儿根本比不了，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梅蹈不想女儿把程一依彻底得罪，连忙劝道：“我不清楚事件来龙去脉，不好插手，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想看到你们闹嫌隙。所以我认为你该冷静，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地方丢了，或者被别人偷了。” 梅蹈递出去的台阶，梅秀秀一点没领情，口没遮拦骂道：“你什么意思，就因为你这样窝囊废，妈妈才会跟别人跑，我是你女儿，作为我爸爸，你应该无条件站在我身边。叽叽歪歪的，你就是不相信我，你根本不爱我。” 梅蹈不敢置信，“我是你爸爸，我不为你好为谁好。” 可梅秀秀眼中迸发的恨意连梅蹈都心惊，“好好好，你能耐了，我管不住你。你以为你为什么过得这么苦，是我带来的吗……”他想说出导致自己穷困潦倒人是梅秀秀她妈，是那个混不吝的女人，话到嘴边，又忍了下去。 他不想在女儿面前诋毁她妈妈，他想她有个当好人的妈。 但梅秀秀确实踩中了梅蹈死穴，梅蹈气不过，拂袖离去。 他还要上班，要生活，既然梅秀秀不待见自己，他也懒得再理会她。 尤其程一依也不是多厉害的女孩，他不怕梅秀秀受伤，她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 梅秀秀愤恨地看着他走远，双倍的憎恨叠加，让她几乎失去理智，转身过来面对的时候不改嚣张道：“程一一，不就是三千星元，我赔得起，滚开。” 梅秀秀推程一依，程一依纹丝不动。 梅秀秀大吼，“你还想怎么样” “白纸黑字签张协议啊，万一你赖账怎么办”程一依拿来张纸，写上两句协议，她签上大名，然后递给梅秀秀，“签吧，签了才能进去搜。” 梅秀秀一把扯过协议，看到上面的字句，没太大问题，快速签上名，扔给程一依，跑进破屋里。 无论程一依把钱藏那里，她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屋外驻足的人还在，程一依对他们道：“大家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也知道我们什么情况，不外乎闹翻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程一依。 程一依什么人，梅秀秀什么人，就算彼此不深交，也大概了解两人性格。说梅秀秀丢了钱或许是真的，说程一依偷钱，天大笑话，这个傻乎乎的少女，地上捡了千元也会挨家挨户询问谁丢了钱，品性好得根本不似生在垃圾星的人。 众人明白真的没有什么戏剧性扭转剧情，便四处散了。 梅秀秀把程一依屋内所有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床板都掀掉了，一无所获。 “不可能。”梅秀秀焦急地跑来跑去，屋前屋后挖地三尺，“没有，都没有，钱是不是在你身上，还我，你还我。求你还给我，那是帮罗哥卖货的钱。” 程一依推开她，“梅秀秀，我再说一遍，我没偷你的东西，你自己作的孽，自己受。我还在为钱发愁呢，你一来就说我偷钱，我很怀疑我的钱是不是被你偷了，所以你首先才怀疑起我。要不，我也去你家搜一搜” 程一依神情太阴冷，梅秀秀惊得汗毛耸立，踉跄后退，“你变了，你不是程一一。” “哦，你倒没变，从小到大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都往我身上推。我替你顶了多少罪，你数过吗，你不心虚吗”程一依一点不慌，她的情况压根不是夺舍，灵魂与身体契合百分百，没凭没据的，梅秀秀说再多也只是嘴上说。 “还要搜吗”程一依摊开手道：“诚惠三千星元，谢谢！” 难道钱真的不是程一依拿走的梅秀秀想不通哪个人有动机动她的钱，偏偏数目正好三万星元。 她在签字的一刻就想好毁约，哪里会遵守承诺，“没想到你是这么贪心的人。”她丢下一句，忧心忡忡离开，两千元找不回来，她就必须赚回来补上。 罗哥不仅好色，还是条阴毒的蛇，敢少他一毛钱，青梅也没商量。 程一依轻笑，拿起梅秀秀签下大名的那张欠条，修士写下的协议梅秀秀也敢乱签，还违约。等着之后的大把倒霉日子吧。 程一一小姑娘体会的绝望，她也想让梅秀秀体会一下，时间不长，也就两三个月。 希望梅秀秀别作死去垃圾堆“淘宝”，九成九会遇上异灰鼠。 程一依没再管梅秀秀如何处理丢失的钱财，只管忙自己的，她还要处理一堆废品，要修炼，要淘宝。 梅秀秀在程一依那里失利一次也学精了，这几天故意避着程一依走，做出绝交的姿态。想看程一依后悔的眼神，可惜这次绝交非常彻底，因为程一依忙得很，看梅秀秀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程一依整理空间，扔出了空间阵器内一些不必要的物品，例如几百本言情小说，羽毛球拍乒乓球拍之类的体育用品，还有些幼稚的玩具，全部当成废品卖掉。 当然，言情小说她是烧掉了，这些东西不能出现在外面，不然解析不清。 处理好后，空出的一部分空间拿来装玉石。 刻刀一到，程一依便迫不及待开始雕刻玉石。 阵法师要求手稳，能细化精神力，还需要灵力配合。 经过半个月的修炼，程一依成为一名练气期一层的修士，握住玉石的手稳当了很多。 她把磨圆的羊脂白玉握在手间，用指头仔细摩挲着它表面的材质，摸清它的形状。 盘了好一会，程一依确认好下刀的位置。 刀尖抵住玉石，手腕微转，刻刀飞快在玉石上雕刻起来。 玉石屑纷飞，羊脂白玉上很快布满神秘的纹路。 程一依神情异常专注认真，精细地操控着体内灵力。 灵力如细细的涓流注入阵纹。 只是灵力越用越少，到后面，显得有些后继无力。 可是已经要到最后一步了，程一依咬紧腮帮，身体本能驱使着指头用力划动。 最后一刀落下，阵图首尾衔接圆满。 啪的一声，刻刀掉落地上，程一依脸上已经汗如雨下，双手微微颤抖。 可她迫不及待举起白玉在阳光下观看。温润的白玉多了种别样的光泽，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第五章 飞船上 阵纹根据白玉的形状走势雕刻，可以说，每一块玉石翡翠刻出来的图案都独一无二，没有天赋的人，很难入门阵法师这个职业。 这块玉石以花鸟为图，每一根线条都流畅优美，除了灵力跟不上，法阵效果低了一个档次，其他都很完美。 程一依握住玉石，感觉精神了些，其他感觉不出来，她猜测也许是她精神力太高的原因，阵器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阵石肯定没有副作用，具体效果却还需要别人来试验一下。 程一依思虑片刻，到网上注册了一家商铺，花了两百星元简单装修一下店面并且设立地址姓名隐藏，开通防追踪，确认网络安全等级有所提升后。 她才把阵器图片放上去网店。 这块阵器被她命名为补蓝石，顾名思义，补蓝的，就是补充精神力。 补蓝石只需要握在手心十秒或放脑门上就能使用。 她细心的在补蓝石下方说明页写下注意事项。 1.少量补充精神力两百次，每次冷却时间三小时。 2.不能连续使用一块以上补蓝石，会造成精神紊乱。补蓝石次数用完后，间隔两天后才可用新的补蓝石。 3.如有外力导致补蓝石表面缺损，可能导致失去作用，请谨慎珍惜。 程一依希望顾客能反馈情况。 但写上类似的语句就会被屏蔽。 无奈，她退而求其次在封面写着“有问题请留言”。 程一依看着独一份的商品，标价一千。她不指望能卖出去，挂在网上先增加点店铺年岁也是好的。 网上这家名为“星期一的的店”，没有广告，没有新意，甚至装修也是最原始的模板，每天新开的店很快把它沉压谷底，一丝涟漪没掀。 半个月来，程一依陆续上架四个阵石。量不多，因为成功率不高，十个里头只有一两个成功，练气期一层实在太废了。 她扫了一眼店铺，浏览量三百，商品倒是卖出去一个。 但程一依寄出快递后便没再管。 因为，时间已经到登船那天。 程一依没跟任何人道别，只身踏上飞船，悄声无息的离开了垃圾星。 站在飞船观景窗边，程一依看着灰色星球渐渐变成璀璨星空的一员，她笑着想。 这么漂亮的宇宙，以后一定有更多机会看一看。 这边高高兴兴坐飞船离开。 梅秀秀那边就倒霉多了，她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经常平地摔。 入城遭抢劫，昂贵发夹被偷。 去垃圾山遇异灰鼠群。 侥幸逃脱又遇到成了罗哥情妇的落儿，落儿不仅打了她一顿，还散布她是老鸨的谣言，害得贫民窟被别的男人整天用猥琐的眼神看她。 霉事一件接一件，可为了还两千元，梅秀秀东拼西凑问人借了一千，梅蹈借了五百，自己补了两百，另外三百是她不愿工作换报酬，出卖身体给罗哥免掉的。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破败的小屋前，梅秀秀眼里溢出恨意，都是程一依，如果不是程一依诱惑她，她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她把所有不幸和痛苦都怪责到程一依身上。 梅秀秀来到程一依家门口，发泄的大力拍门，里面没有响应，她愈发肆无忌惮，快意破坏，狞笑着用脚踹。 砰砰砰的震响惹来邻居探头探脑。 程一依家的门板终于在她不懈努力下被踢开。 但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空荡荡的屋。 梅秀秀瞪大眼，不愿相信眼前所见。 房间空了，代表程一依离开了。 程一依怎么走的，她没钱，她怎么走的。 唯一能解析的，就是程一依的确进过她卧房拿走了三万元。 这时候她才想起程一依曾经说的话，程一依一直强调自己没拿走她的东西，事实证明，程一依只拿走了原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而已。 梅秀秀跌坐在地，忍不住号啕大哭，明明她比程一依漂亮，比程一依优秀，也比程一依家境好，为什么离开垃圾星的会是程一依。 程一依要去拾荒，每天还会去收废品，做兼职，衣服邋里邋遢的，完完全全就是垃圾星的人。 那样的人，该永远属于垃圾星的一份子才对。 梅秀秀妒忌得红了眼，昨天她还能听见程一依的洗澡声，一定没跑远。 她要把程一依拉回来，一起堕落在垃圾星，自己不能离开，她也别想走。 梅蹈刚工作回来，见梅秀秀狼狈的从程一依家里跑出来，不由上前拦住她，担心地问：“秀秀，你没事吧” 梅秀秀呆滞的视线抬起，看着那张风吹日晒的苍老面容，她感觉快要崩溃，梅蹈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只是某个拾荒者的女儿，她永远做不成人上人。 她受够了贫民窟的脏污，还有压抑的天空，更不希望再面对侵犯了自己身体的恶魔。 “都是你，你为什么这么穷，别人都能穿漂亮的裙子，去购物，去舞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这些都是梅秀秀从继妹发出来的分享帖看到的，她羡慕继妹精致的生活，妒忌她不曾拥有的物质享受，梅秀秀梦想有一天妈妈能接她过去主星享受那公主的待遇。 但她明白，她的妈妈依靠着继父而活，不可能过来接她。 所以她不甘心：“我不想跟你留在垃圾星，一辈子捡垃圾。我想去找我妈，我不喜欢这里，你给我钱，我要去找我妈。” 梅蹈担心的神情以肉眼可见消散，喃喃自语道：“原来你是这样想到，那个女人……算了，你已经成年，希望你别后悔。” 梅蹈颓然，他进入自己房间，将一袋黑色塑料袋装着的钱递给她，“我只有四千，只够你买一趟船票的钱，以后好自为之。你妈妈……” 梅秀秀一把抢过塑料袋捏在手中，泪水凝在眼中，露出狂喜。没有听梅蹈后续未尽的半句话。 梅蹈看着梅秀秀狂奔向外头，无奈，最终化成一句叹息。他承认他没本事，不算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爸爸，但吃的穿的从来没短过女儿一分，这么多年的相处，却换不来一句告别，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吗 不能，是他教育不够，梅蹈是如此自责。 运输飞船上，程一依坐饭堂里吃着馒头，看投屏上的最新的狗血电视剧。 是个伪兄妹狗血剧 故事开端是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展开追求，因为身份悬殊，不得不地下恋。 后来被发现，男主他爹阻止他们一起，因为女主是他情妇所生的女儿。 接着女配男配齐上阵，虐心虐肺百集后，这里转折点来了，其实男主是原配和外头的情人生的，和女主没有血缘关系。 最后除了离离原上草的男主爹气得死了外，算得上大团圆结局。 这是隔壁大妈跟一位阿姨那里听来的，她们一边看一边讨论剧情，程一依听了一耳朵。 还好的是，她看见的只剩下甜蜜蜜结婚戏，要是让她看前面的剧集，她会气得吐血三升。 电视里，快要演到女主男主亲亲的镜头，程一依目不转睛，大妈和阿姨轻声喊着，“快亲快亲。” 突然，运输船停下，电视画面转接成蓝屏，“通知，各位乘客请注意，不要离开原位，航船正在接驳大型器械，将停航十到十五分钟，如离开原位的乘客发生意外，航船概不负责，并有权利追究损失。再通知一遍……” 大妈：“什么大型器械啊，是其他飞船还是机甲” 阿姨：“机甲吧，这条航线有很多沐中将的军开机甲巡逻，如果机甲有损毁，过路的运输船撞见了，必须停下接驳，送到附近有人居住的星球。” 大妈：“你很懂啊，经常坐航船吗” 阿姨撩了撩头发，“那是当然，老公在垃圾星做宇航楼楼长，我儿子在主星读书，这不只能是我两头跑了么。” 程一依：“……”原来你俩不认识啊，还以为你俩是闺蜜呢。 程一依咳嗽两声清了清嗓音，丝滑地参与进两人之间，问：“我只想知道男女主最后亲了没。” 大妈和阿姨不约而同看过来，见是个一团孩子气的女孩子，大妈道：“闺女，没想到你也喜欢这部剧。” “还……还好吧。”程一依干笑，她只爱看甜甜的剧，有玻璃渣的她直接劝退，生活已经够苦了，没必要在剧里找虐。 这趟旅程距离到达终点还有六个小时，程一依毫无障碍代沟地混入两位阿姨之间。 小嘴叭叭，三人聊得火热。 虽遗憾没看到男女主亲亲戏，但她收获了两位阿姨的友谊，还有很多关于行走主星的禁忌。 例如谁不能惹，哪条街道的住房不能租，某些店铺的兼职不能做，甚至哪个家庭发生了狗血事件，都有提及。 内容有真有假，她们也是道听途说。 但当成故事听十足过瘾。 临下航船，大妈阿姨知道她是第二区联邦高等学院的新生后，更加热情起来，强烈要求她加上联络号。 阿姨犹豫再三，开口道：“你不是想兼职打工吗我在历史博物馆做物品管理员的，博物馆缺个打扫物品的清洁员，因为工作必须细致认真，不能用机器人，只能人手清洁。工资不高，每个星期工作两天的话只有一千元收入，工作那天包吃一顿，你愿意去不” 程一依正愁找不到兼职，她双眼一亮，“我愿意的兆姨。” “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利劲，博物馆都没年轻人爱去打工，不过必要的面试还是需要的，你好好准备一下，我帮你递交申请表，明天九点前到博物馆来。”兆姨是真的有点喜欢程一依，程一依眼中满是对工作的向往热诚，又是高材生，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就爱这种自强不息的年轻人。 大妈也凑热闹，“有没有长期工的，我也可以啊，我做过宇航楼总卫生员，也当过军营的清洁员，手艺绝对有保证。就是到了退休年龄，没人愿意再要我，我不用买保险，能给个工作做做就行。” “哈哈哈，行，我帮你留意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有工作给了你们，你们得好好干，不然我面子往哪里搁。” 程一依：“行嘞。” 大妈：“无问题。” 第六章 送祝福 六个小时很快过去，程一依因为有两大箱行李放储物柜，所以告别两位新朋友去搬东西。 放她行李的储物柜有些高，也没人打扫，格外灰尘，程一依眯着眼，戴着口罩踮脚跳去拉，可是够了两次都拿不下来，她琢磨着那里借张凳子。 头顶突然伸过来一双手，轻而易举地拽过她的行李拖下来。 程一依转过头，帮助她的人是个年轻军人，穿着合身的军服，五官端正，脸色苍白，大病初愈似的。而他脸颊边的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显得有些稚嫩。 程一依：“谢谢！” 年轻军人扬起标准的八齿笑容，干净疏朗，“不客气，要去哪里我可以帮你搬到外面。” 程一依摸摸脸，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她依然黄黄瘦瘦的，五官也没长开又戴口罩，丑倒不至于，只是称不上漂亮。还有一身廉价衣服，身高一米六，在这位身高一米九的军人面前，看着像营养不良的小孩子。 对方不可能冲她和钱脸来的，那只能是他本身就是这么热忱的人。 “好啊，谢谢。”程一依边走边竖起拇指道：“你真好人，是个棒呆的好小伙，肯定是联邦人民的英雄。” 年轻军人有一瞬间以为听错了，这么大妈式的直白赞美居然是从一个少女口中说出来的，他迟钝的红起耳尖，“呃，只是帮忙搬个行李，没什么。” 两人到达目的地宇航楼出口，出闸，准备分道扬镳。 程一依突然道：“军人小哥，你是哪个队伍的呀，我特别崇拜沐中将，如果你是他名下的，我想知道你名字。” 你崇拜他跟问我名字有什么关系 突然被喊住的年轻军人不明白女孩子们的心思，拒绝道：“我虽然隶属他名下的军队，但我只是个小兵，不认识的。别指望我要签名或打探行程。” “你误会了。”程一依没说缘由，问起另一件事，“你是不是精神力透支，没恢复” 年轻军人神色微颓，笑容牵强起来，“这么容易看出来吗” 他理了理衣领，用正常口吻道：“小孩子别多事，我们就算精神力透支，也能找医生解决的。” “说谎。”程一依一下子拆穿他，前两世，她最疼惜这些冲在前头保护群众的人，那时候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只感觉自己无能和弱小，为了活下去，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冷漠一点。 但这辈子看到了，依然会忍不住想帮一帮。 她从袋子里拿出新刻的补蓝石，塞到他手中，告诉他，“我送你个祝福吧，紧握在手心十秒，会给你带来好运的。每隔三个小时可以再握一次，好运加倍，希望再见你时，还是如此热诚。” 程一依爽利地对他笑着挥挥手，转身跑出宇航楼。 谷闻以为她在开玩笑，一块雕琢精美的廉价石头怎么带来好运 不过他下意识按照她的话来做，像程一依这种透着朝气的沐中将女粉丝，他很愿意接受她给予的祝福。 十秒过后，谷闻瞳孔一缩，手上的石头发烫，他差点把石头扔在地上。 回过神来时，发现枯竭的精神世界内涌现一股甘霖。那一直没恢复的精神世界再度出现生机，甚至拉回到满值状态。 这是什么奇迹吗 谷闻茫然四顾，拔腿朝程一依离开的方向跑，偌大的宇航出入口，人来人往，已经没了那道瘦小的身影。 “我一定在做梦。”谷闻感觉匪夷所思，看着街头灯牌上闪过的沐中将词汇，他突然有点明白程一依的意思了。 他打开联络本，拨打队长号码。 联络的另一头不到两秒接下电话，露出一张胡茬子下巴脸，中气十足道：“臭小子，怎么打来了。” 谷闻看到队长，忍不住咧开嘴笑：“队长，你是不是在医院，我现在过来找你。” 刘帅队长赶苍蝇似的摆手，“你来干什么，我只是例行检查身体，小屁孩回家去。” 谷闻：“那我去你家找你，咱们不见不散。” 刘帅：“喂喂喂，喊了你别来……”嘟嘟嘟，电话一阵忙音，“臭小子，就瞎搞。” 谷闻不等他回答，挂掉电话，兴冲冲坐悬浮车去刘帅家。 刘帅住在主星东城外围别墅，地段好，绿化多，清静养人，就是有点远，没有私人悬浮车交通不方便。 谷闻坐了半小时车才来到刘帅住处，他敲响别墅门。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温婉漂亮的女人，谷闻礼貌打招呼，“刘嫂子好，我是谷闻，我来找队长。” 温婉女人抿唇一笑，把他迎进门，“刚才刘帅已经跟我说过你会来，随便坐，想喝咖啡还是饮料” “饮料就行。” 刘嫂见他拘谨，不禁笑着打趣他，“你脸色好了很多，看来恢复不错，有没有打算趁这个假期认识女孩子交女朋友” 谷闻唰的一下红了脸，“不不不，嫂子我还年轻，不考虑相亲。”相亲太可怕了，尤其那种千人相亲会，女生们超热情的，他承受不住。 像谷闻这种一逗就羞红脸的男生，刘嫂忍不住又逗他两句，看他实在窘迫，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她才意犹未尽地收口，“我去厨房做饭，刘帅等会就回来了，不用太见外，渴了自己去冰箱拿喝就行。” “嗯嗯嗯，嫂子去做饭吧，不用招呼我。”谷闻见刘嫂进厨房后松了口气，他有时候真顶不住爱当红娘的已婚女士。 等刘嫂差不多煮好饭，刘帅才从医院回来，大马金刀独占一张沙发，上来就一句，“臭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干嘛” 谷闻没说话，只是上下端详刘帅状态，很确认队长的精神力还没恢复过来，只是故作轻松。 一个星期了，没办法恢复的精神力就代表危险警告，估计军方已经出具临退通知书，队长的精神力再不恢复，要么安排到后勤，要么介绍到其他地方工作。 对于一个习惯战斗搏杀的战士来说，无疑令人颓丧。 谷闻：“队长，你老了好多。” “你懂不懂说话”刘帅赏谷闻一个脑瓜崩，“有事说事，没事走你。” 刘帅开始赶人，谷闻连忙道：“有有有。”他左右观望，嫂子还在厨房做饭，窗口只有餐厅那边的开着，确认周围没人，他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队长，我手上有能治好你精神力的东西。” 刘帅斜睨他一眼，显然没信，若有能治好他情况的东西出现，军部这些年不至于那么频繁换人。 一个好的士兵难养成，人力物力花费多，培养新兵不如老兵顺手。 所以这些年来，很多人大亨和研究院都在努力研究精神力的治疗法，只是收效甚微。 刘帅：“你被哪个神棍骗了钱，告诉我，我现在去揍他一顿。” 谷闻懵了，“我没有花钱。” “免费的东西那更不可信。”刘帅拳友硬了，哪个混账东西敢骗他的兵，他要好好指教一番。 “队长，你信我。用过你就知道，嘎嘎香。”谷闻将那块艺术品一样的白色石头小心捧出来，“现在刚好过来三小时，能再次用了，你放手里握紧十秒。” 刘帅半信半疑，他看着谷闻真诚的眼神，这小子不会说谎，一说慌就结巴，很容易辨别。 可一块破玉石，真的能治好精神力枯竭 刘帅将想了想，在谷闻期待的目光下握紧石头，一秒两秒……谷闻数着时间，数到十。 刘帅抽了一口凉气，“我……”未尽的话咽进喉咙。 刘帅的精神力是a级，低级补蓝石一次性无法充盈精神力，但有了这股滋润，刘帅感觉到精神世界的确开始缓慢恢复。 足够了，再睡一觉，他就能自动恢复满值。 刘帅激动，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有了这块石头，精神力过度使用的军人及时使用它，就能免去枯竭的危机。 他将石头翻来覆去，除了漂亮点，花纹有种说不出的顺眼外，没发现什么门道。 “你在哪里找来的” 谷闻如实道：“别人送的。” 刘帅： 刘帅：“谁送你，送你的人不知道这块石头的价值” “知道吧。”谷闻说了一遍得到石头的过程。 刘帅大呼谷闻傻人有傻福，那个人肯定知道石头的用途，不然不会说每三个小时带来幸运一次。 难道最近实验室出来的成品，如果有重大突破，不至于连点浪花也没有。 小小的“幸运石”价值如何，无法估量，若是不能量产的物品，放拍卖会上，恐怕能超亿星元。 刘帅谨慎，他对谷闻道：“这件事不宜声张，我现在找人商量一下。” 谷闻喊住他：“等等。”想起那个小姑娘提到了沐中将，“她有跟我提及沐中将，说她是他的粉丝。” 刘帅思索，“你还能认出那个人不” 谷闻哭丧着脸道：“队长，对不起，我忘记了，我脸盲，我只记得她戴着口罩，听声音是个女人。” 刘帅：“……”自己队里的崽儿，是时候宰了。 “石头借我两天，你去休息吧，别让人察觉你精神力突然恢复。”刘帅说完，急匆匆地出去，刘嫂在后头喊他，“老公，你不吃饭了” 刘帅：“不吃了，饭菜你留给我，我可能晚归。” 刘嫂拿着锅铲走出来，有些生气：“真是的，小闻，他不吃，你打包点回家吃，别浪费了，我把你的那份也做了。” 第七章 入住 别墅区的中央别墅区，沐摄听说刘帅有急事找他，想也不想让管家带他到书房内。 两人在书房谈了几个小时，也不知谈了什么，日暮落下，刘帅才从别墅中走出来。 沐摄静静坐在书房，把玩着那颗盈润的石头，他的精神力能感觉到石头在吸收着什么能量，以他强悍的精神力，那股能量居然无法触碰，无形无质，跟精神领域的东西一样神秘莫测。 不过他大概猜到，石头只是载体，特殊的是上面的纹路图形，他只看出其形看不出其意。 手指轻叩桌面，他联络手下，“把今天101垃圾星来的乘客名单呈上来，然后抹掉痕迹，与谷闻接触过的那位乘客信息，设为突击军最高机密，没有我亲自批准，别人不能查看。” 手下听从吩咐立即照做。 设为最高机密后，这个人相当于纳入沐摄保护圈下，平日能查到的信息，都是浮于表面的假消息，由智脑根据实际情况编改。 而这个人现实日常具体干了什么，只有沐摄中将能知晓。 谷闻与谁接触过，不到半小时就呈到沐摄工作桌上。 沐摄翻开程一依的资料，十六岁，一直生活在垃圾星，除了能从垃圾星考上第二区联邦高等学院这点比较突出，生平过往乏味可陈。 沐摄又调出她的金钱交易记录，结果看到她还开了网店，三块同款石头大咧咧摆在橱窗上。其中一块还被交易了出去，沐摄揉揉眉心，因物品设置了每人每个月限购一块，他只好又吩咐手下将剩下的买回来。 星网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信息保密设施非常厉害，只要黑客攻不破智脑，客户信息永远是安全的，就算星网的最高负责人，也没办法追查网民消息。 除非对方有重大案件的嫌疑，智脑才会调查部分资料给警方。若对方传播淫秽思想或有诈骗一类犯罪行为，智脑自动就能识别，不需要太多人力物力放在上面。 但与此同时，这点对沐摄来说是很棘手的事情。 沐摄不由得深想，程一依找上他是为了什么。 单纯想要庇佑吗 如果是想得到庇佑，正常流程应该拿着技术来投诚才对，而不是开店后再通过他的手下把东西送他手上。 行为太奇怪，令人无法琢磨。 或许别有深意 事实上，纯粹是他聪明人想多了。 程一依这种搞玄学学术的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只是想找个临时靠山维持现在平和的生活。 何况自己的产品没人实验过，恰好谷闻是送上门的实验对象，又恰好在沐摄底下做军人，一切都顺理成章。 沐摄是世人皆知的公众人物，背景、模样、出生日期全部知晓，要是对方不怀好意，她画个圈圈就能诅咒到，一劳多得。 那边沐摄的人还在绞尽脑汁遮掩，程一依已经拉着行李箱进去学校。 她刚进校门就收到店铺有交易的好消息，三千星元到手。 程一依想，谷闻行动还挺快的。 因为学校很大，距离开学时间尚早，保安充当迎新生的学长带她到女生宿舍，“你的入学信息里有宿舍入住编号，把信息给宿管查看，她就会帮你办理通行卡的。” 程一依感谢保安。 保安摆手，笑着道：“欢迎来到第二联邦高等学院，祝你生活愉快。” “也祝你也生活愉快。”程一依谢过保安后来到宿管处。 宿管是位中年大妈，慈眉善目，态度很友好。 中年大妈对照程一依的信息，“你居然是垃圾星来这的厉害啊，十年来，我只见过三个从垃圾星出来的女生。” 程一依好奇问：“垃圾星来的很稀罕吗” “那肯定稀罕啊，那地方穷，又没有扶持政策，供不起娃娃们读书。”中年大妈提醒，“你最好还是不要主动提起自己是从垃圾星来的，学校里某些男娃女娃，都喜欢欺负你们穷地方来的女孩子。” 程一依做出恍然的样子：“我明白了，谢谢姐姐提醒。” “什么姐姐，嘴真甜。”中年大妈乐呵呵地跟程一依说了一遍注意事项，“舍规就几条，你看几遍就记住了。通行卡收好，补办要两百元的。另外学校的地图也发到你光脑里，看你的光脑很旧了吧，老旧的型号没办法看地图。你可以去二手市场换个几百的，比你这个好用。” 程一依依言点头说好，顺势收起黑色的通行卡。 中年大妈这个时候又问：“对了，你想要哪种宿舍，四人间一年住宿费两千，两人间四千，单人间八千。” 程一依：“……”刚入袋的三千没捂热，就还要倒贴出去。 补蓝石必须提价！ “现在人少，空出来的宿舍多，有要求可以提的，我尽量安排给你。”中年大妈道。 程一依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单人间，环境最好安静一点的，其他没要求了。” 对于程一依选择单人间，中年大妈有些诧异，不过没有多问，按照程一依的想法分配了一间环境幽静的给她。 宿舍的锁匙密码与通行卡分开，是另外一张卡，程一依拿好，与宿管道别，走向自己的宿舍。 她的宿舍在二楼2071，拿密码卡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五十平方左右空房子，有配套厨房、浴室、书架衣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重要有个四平方米的露台，总揽一百八十度大湖美景。 房间内有个床架子，只是上面什么也没有，需要自己购置。 程一依查看了一下网上床垫和被褥款式，跟她空间阵器里款式的差不多，她干脆拿空间阵器内的东西出来，一件一件放好，至于行李箱内的，是刻刀工具和一些舍不得丢的玉石。 程一一的旧衣服她基本全部扔了，全是粗糙的人造纤维布料，穿着身上不仅不透气，还容易闷着滋生一股臭味。 身上这套是最后一件稍微体面的衣服，之后会拿来做纪念放行李箱里。 程一依快速洗了个冷水澡，在空间阵器中挑了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穿上。 挽起衣袖开始打扫房间，清扫的灰尘装进一个可降解垃圾袋中打包，去楼下丢垃圾。 顺道的，程一依去了趟学校的放快递机器人存放点，把补蓝石寄送出去。 机器人快递不需要手动填写，只需要扫描收件人专属码，就能把快递寄送出去，彼此的住所联络方式全部保密，很方便。 边扫码，程一依边祈求快点突破练气期二层，到时候制造补蓝石的几率就可以达到百分百了。 接着她又去了楼下的自助银行存入大部分现金，存了一万九，手头剩下零钱一千。 银行账户秒到款，程一依拿出通行卡，从银行账户划进去一万八千星元。 开学后，学校会从通行卡扣除一万星元的年学费，还有维修机甲系需要另外交六千材料费。 五位数就这么剩下四位数。 心在滴血，程一依忍住大出血的痛苦，查了下第二学年的材料费用。 好家伙，又一个万元额。 她以为看错，又数了一遍。 不算小数点后两位数，四个零，六万。 三年级的材料费更离谱，二十万，还上不设限，看学生本人缴纳的费用来增加机甲数量练习。 表面交钱最少的学科，到头来最烧钱。 程一依为了安慰脆弱的小心脏，决定今天奢侈一把去食堂解决晚餐。 2号饭堂，据校内学生投票，是十个食堂中饭菜最好吃的，靠近女生宿舍这边。 当然，这是程一依刚在学校谈论查到的。 怀着期待的心情到了饭堂，程一依逐个窗口看，看到标价，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一碗米饭三十星元，一碟四块小砖红烧肉卖八十星元，最便宜的大碗素面，二十五星元。 高昂的价钱再次在流血的心脏上狠狠划了一刀。 最终，程一依只要了碟红烧肉和一碗素面，简简单单一顿，刷掉通行卡里的135星元，比上辈子景区买吃的还要坑。 后来她上网查才知道星际时代农畜业虽然发达，但能种植的星球不多，好些星区为了保持原生态，是禁止采伐耕种的。如此便造成了可食用动植物产量远远跟不上消耗，天然食品的价钱居高不下。 饭堂有饭菜供应已经很难得，除非入军队，军队倒免费提供饭食。 其实饭堂还提供了低、中、高等级充饥剂，低级不用说，程一依不会再试。 中级的比低级好点，内含营养更高，口味还行。高级的，百分百模拟食物味道，营养丰富，满足一天所需。 可三种充饥剂程一依都不喜欢，吃惯大鱼大肉的人，怎么受得了充饥剂的流质口感。 吃完饭擦擦嘴，程一依暗戳戳评价，饭堂的红烧肉不错，口味正宗，就是有点少。素面口感还不错，只是汤底强差人意，只能给七十分。 之后她去商场转了圈，对如今市场食品价格有了初步了解。 猪肉价格每斤一百二，大米一斤四十，小麦粉每公斤六十。 这些她都没买，只当参考就好，毕竟零钱只剩三位数。 第八章 面试 回到宿舍，程一依做例行修炼，没一会儿，灵气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吐出一口浊气。 许是绿化好的缘故，亦或是宇宙区域不同。 第二区主星的灵气浓度好太多，是垃圾星的五倍，也没有太多混浊的杂气。吸收灵力快了十倍不止，照这个速度，不出两三天就能拉升级到练气期二层。 修行需循环渐进，程一依再运行一周天便作罢。 睡觉前，她浏览了几页宇宙新闻。 第一条是联邦政府出台新一个政策，鼓励市民凡是有关精神力恢复的方法都可以进行投稿，初步验证有效可得一千万奖励。 程一依感觉联邦政府就是个大忽悠，技术才是财富密码的关键，一千万星元就想挖掉人家技术，臭不要脸。 第二条，近来宇宙劫道者猖獗，在xxxx航路的航船已遇到三起抢劫时间，死亡人数十三人。 第三条是某个著名歌星到达第二区巡回演出。 第四条前线宇宙异兽数量突然增多，伤员正在运送回大后方治疗。这条后面附带两张图片，一张是超远距离激斗异兽的图片，高糊度，放大图片和缩小没两样，看不清，隐约看见机甲和对战生物轮廓。另一张是运送机甲残骸进后勤运输船的图片。 笔者文字功底深厚，简简单单就把战场的残酷描述得淋漓尽致，引导阅者“亲临其境”，从而产生共鸣。 新闻下面的评论一致说期望开通筹款通道，致敬受精神力重伤无法再正常工作的军人。 程一依面无表情划掉新闻，都是套路，写得那么感人肺腑，其实评论才是精华所在。 她从新闻转去看热搜 热搜依然有沐中将一席之地，实时第一就是“沐摄中将生图”。 程一依点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绝色美男，穿着禁欲风军装，视频很短，三秒左右，美男仅对镜头瞟了眼而已。那浓郁的荷尔蒙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评论区一片狼嚎。 程一依也嗷了一声，顺手点赞热评【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你这么美】。 光看视频就很香，供起来可以多吃两碗饭那种。修仙界美人如云，但像沐摄这么美的还是少见，重要的是他身上自带战神光环，形象又生生拔高了一筹。 看完美男，程一依关掉网络，蹭蹭身边的抱枕，香甜入睡。 翌日早上，程一依做了两个三文治放进小挎包，坐车到东区的中心商城站，步行一公里左右就到了第二区的历史博物馆。 兆姨跟安保打过招呼，保安查看程一依学校通行卡的身份后立即放行，“左转直行文汇楼三楼三号会议室就是今天面试点。” 程一依谢过保安，小跑到面试地点。 面试点是间小会议室内，有四个面试者已经在门口等着。 她对着其他面试者微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其他面试者有的回以点头，有的冷漠无视，她也没在意。 程一依挑了个离门口近的位置正襟危坐，几百年没面试过的她头回有些紧张。 看着第一个进去十分钟，苦着脸出来。第二个喜形于色，第三个面无表情。 第四和第五，是一起进入面试室的。 一个浑身桀骜阴狠的胖子和她。 两人都是面试清洁岗位的兼职，面试官有两人，其中之一和胖子或许有亲缘关系，五官有些相似，一样的胖。 他们低头看两人的简历，与胖子面容相似的面试官也不知是不是特意忽略胖子的，他只提问程一依，“你既然将入读机甲维修系，肯定不差钱，为何要来这里做兼职” 程一依挑眉，预感到这次面试不会成功，姿态放松很多，便直言道：“先生，我认为你的说法逻辑不通，我就很穷，但我确实即将就读机甲维修系。”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就算你做了这份兼职，也不可能付得起维修系的费用，还不如去红灯区来钱得快……” 话音未完，另一位面试官打断胖面试官的话，“周副馆长，请慎言。” 面试官转过头友善道：“私人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很好奇，你为何会选择机甲维修系。” “因为我们村里消息闭塞，不知道机甲维修还要额外交费，网上也没人说。所以看到这个交费最便宜就选了。” “村里垃圾星也有村”胖面试官开口讽刺。 旁边面试的胖子跟着嗤笑，捏住鼻子嫌弃道：“众所周知垃圾星没组织没纪律，哪有村。你们那里的人，是不是每个都捡垃圾，这么臭，你们都能下手捡你不用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们都明白。” 程一依平静看着胖子胖到五官变形的大脸，“我为什么不好意思说，你胖得这么不健康，医院也不会特意喊你去抽个脂割点胃吧，所以人家的事你少管。我曾经做过什么职业跟我未来成就又没有必然因果关系，” 胖子哈的一声笑，“你这种没背景的小人物，能有大成就的话，我倒立吃屎。” “你说的，我录音了，期待你倒立吃屎。”程一依转头对那位态度友善的面试官说：“请问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了，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我不能浪费你时间，如无意外，你不会被录取，毕竟这里另一位面试官会暗箱操作。” 一旁的胖面试官脸骤然成了猪肝色，想反驳他，又无从反驳。只能暗骂同事不识抬举，可惜同事背后的势力同样不容小觑，他想报复回去都不能。 程一依讽刺一笑，从容起身，“谢谢诸位今天给我的指导，我明白如何做了，回学校我一定努力学习，终有一天，让这位胖子倒立吃屎。” “你说什么”胖子气得捏着拳头站起来。 程一依毫无畏惧地迎上胖子的目光，眼中带着深不见底的寒意，“我只是在重复你立的flag，怎么，害怕我出人头地吗” 胖子好几次举拳，全身却僵住，迟迟不能落下。 程一依冷笑，转身离开。 胖子背后不自觉已经被汗水浸湿，刚才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面对着的是一只凶狠的杀人巨兽，恐怖得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事后他自我安慰，垃圾星出来的人，狠角色肯定不少，这个女人只不过虚张声势，不足为惧。 程一依从会议室出去，兆姨已经站在门口张望，看见她出来，她连忙拉着她到外面说话。 对于面试结果，她也是心里有数的，“依依，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副馆长的侄子会来应聘兼职，那个职位空置了有一段时间了，很多人都嫌弃这个清洁岗位，没人想来。结果你愿意来应聘了，却被那胖子抢了先。” 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无法避免的。 “没关系，兆姨，我另外有外快兼职，不差这份工作。”程一依在包里掏出两个巨无霸三文治，炫耀地晃了下，“要吃个快餐吗” 兆姨哪里好意思吃她的食物，还是天然食品，餐厅里三文治都卖到快两百元一个的，很贵。 程一依把三文治塞到兆姨手里，慷慨道：“反正做多了，吃不完。” 见她态度坚持，兆姨也不推搪了，接了程一依的三文治，拉她到附近的长椅坐下。 兆姨负责文物保存，工作时间弹性，现在快十一点，距离吃午饭时间也不远。 兆姨拆开装三文治的盒子，闻到酸甜的沙拉酱味，她笑容更盛，能吃得起沙拉酱的人，大概真不缺这份兼职，她内心的愧疚悄然散去，边吃边与程一依闲话家常。 程一依大口咬掉三文治一角，大块的新奥尔良鸡扒，脆嫩的生菜，还有裹挟的酸甜番茄，很好吃。 不愧是我，刻阵手艺一流，厨艺也顶呱呱，程一依不禁心底自夸。 “对了，兆姨，那位副馆长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姓周，周波，第四星区经营大乐运输船服务的周家旁系。”这些信息在网上一搜就有，兆姨不怕说，其实周波的履历存疑，奈何有周家在后头撑腰，没人敢得罪他。周波其人小心眼，最喜欢给不顺眼的小鞋穿。她怕程一依太年轻冲动，会在网上说出今天的事得罪周家，又补充道：“只是一次面试，不要太在意，周家行事不干净，你在学校里专心学习，不要再接触他们。” “兆姨，我明白的，又不是小孩子。我没想过报复他们。”只是有些人，不配买她东西而已，回去就拉黑服务一条龙。 星网的有个非常牛哄哄的功能，只要知道那人现实中的真实名字，就能拉黑那个人的全部马甲，马甲名字依然是保密状态，你无法知道那个人对应的马甲号是什么，但针对个人的拉黑是一步到位的。 这样可以有效防止某些人故意骚扰，很实用。 回到宿舍，程一依着手查看周家所有人的名字出生地出生年月，统计好名单。 她上星网账号拉黑，一共三百零五人，不辞劳苦全部输入拉进黑名单。 做完那一刻，她爽了，那种隐秘的快感无法言喻，可以说是某种自娱自乐的阿q精神。 心境开阔，修为自然而然迈上新的台阶，再修炼时，修为猛的突破到练气期二层。 惊喜来得太快，补蓝石是时候补货了。 第九章 直播间1 之前上架的补蓝石做得粗糙，阵图简化了很多，功效被削弱。 程一依拿着玉石，摩挲玉石表面，心底打起草稿，换了几个刻画方向，她才下刀。 压腕、上挑，双手同时协作，将暗藏玉石下的裂纹勾勒成山水画的边缘线，一刀又一刀，一气呵成。 随着线条逐渐成型，补蓝石2.0也完成了。 对比补蓝石1.0微弱的灵力场，补蓝石2.0灵力场更明显，长期携带，还能滋养精神力。 升级版的补蓝石2.0暂时没上架，她有种直觉，一上架，会被秒，每天发快递太烦，她选择一次性多做点再放店铺。 趁着假期，程一依很努力地刻补蓝石。 持续十多天的宅女生活，程一依终于停下刀。 一共五十个补蓝石，每一个都灵气逼人，仿若最精致的艺术品。 不过它们的主人貌似不太讲究，只随意将它们摆在桌面上。 程一依打了个哈欠，昨晚兴致来了，通宵达旦做了三个补蓝石，现在困意萦绕，她打着瞌睡洗澡扑到床上补眠。 如此同时，直播平台，新热门主播小菜粥上线。 回到学校的小菜粥打开随身直播器，一个银色小球飘在他前方，对准他的脸开始直播。 镜头前出现了一个金发美少年的脸。 他对着镜头来了个近镜，笑道：“大家好啊，这个假期过得愉快吗还有十来天就开学，是不是很开心。” 【弹幕】：啊啊啊，是小菜鸡，你终于上线了，我们等你等得好辛苦 【弹幕】：盛世美颜，怼脸拍居然也找不到瑕疵，爱了爱了 【弹幕】：今天要直播什么 【弹幕】：我要看奇葩物品，听说新出了屎味充饥剂，猎奇博主都在尝试，小菜鸡也来试试吧 金发美少年委屈巴巴，蓝眸水汪汪的，指责这届弹幕居心不良：“我是新新时代美少年一枚，怎么可能做那等博眼球的事情，屎味充饥剂我不吃，除非有巨佬打赏几亿星元。就算要我在金钱的中腐败，也完全没问题。” 小菜粥人气值不错，处于上升期的新人，刚开播，看直播人数只有几千人，有人立即打赏他鲜花和小蛋糕。小菜粥对着镜头笔芯，“谢谢各位支持。” 他抱着一大箱快递进了宿舍门，宿舍内已经被清洁机器人清理了一遍，看上去很干净。把快递箱往地上一丢，他坐到地毯上，喝了口水，便开始对着镜头拆快递。 边拆边看购买平台他买的什么东西，因为全是奇葩货品，很多他也不知道用途。 拆盲盒的人和看他拆盒的观众都一样快乐，小菜粥分享第一件快递，一件红绿色拖尾鳄鱼睡衣。 【弹幕】：哈哈哈，好丑，穿上，穿上，要看 【弹幕】：哈哈哈哈，红红绿绿恍恍惚惚 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你的悲苦就是我的快乐。 小菜粥后悔买这件死鱼眼的鳄鱼睡衣了。 可为了迎合观众要求，他不情不愿穿上，除了尾巴长得吓人，裤脚和袖子都短了两截，奇葩的设计，一米九美少年生生穿出了一米五既视感。 大腿处有些紧，小菜粥叉开腿走王八步，他走到镜子前看自己的窘态，“真的好丑，这一定不是碳基生物能设计出来的。” 弹幕又是飘过一阵欢声笑语。 鳄鱼睡衣布料廉价，设计奇怪，小菜粥浑身不舒服，他不勉强自己，换回正常的衣服，一本正经评价：“布料很一般，不推荐日常使用。但如果你想成为化妆舞会最靓的崽，买它，全场焦点都在你身上。噢，对了，高个子慎用。” 接着他又拆了几件小玩意，一个是尖叫鸡，不捏它也会叫的塑料鸡，不定时放出吓人尖叫。小菜粥严重怀疑是某个鬼屋发烧友制造出来的，多听两声都能产生心理阴影，他赶紧把尖叫鸡按回配套盒子内，隔绝叫声。 另一个是黑面包，人家店家都说了最好拿来磨牙或泡软再吃，小菜粥抑制不住好奇心直接来一口，差点没把牙咬崩，他跟网友吐槽：“古时候真的有这么反人类的食物吗。” 【弹幕】：人家有说明的，你故意抹黑的。 【弹幕】：所以小菜鸡你这是在抬杠 小菜粥看了眼弹幕，笑着道：“你们这么说我就高兴了，跟你们抬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有觉悟真好。” 直播间内那些说他故意抹黑的词句都隐匿了，小菜粥继续若无其事地拆快递分享奇葩物品。 等他拆到第十件快递，小菜粥皱眉，一块白色玉石，他什么时候买的 【弹幕】：这是什么东西，挺漂亮的，工艺品吗 【弹幕】：我知道，是玉，一百块十公斤 【弹幕】：那很普通啊，不像小菜鸡会买的东西。 小菜粥查看记录，翻出了“星期一的店”的物品介绍。他仔细看了两遍，确认店主没写错字，接着他把页面放到观众跟前，“你们敢信吗” 【弹幕】：卧咔，我看到了什么，真的假的 【弹幕】：一定是假的，能补充精神力的东西我不相信只卖一千元。 【弹幕】：假的假的，我在中央研究院工作，也没听说过最近有新技术出现。 【弹幕】：万一是真的呢法律规定店铺物品介绍绝不能夸大其词，也不能弄虚作假。店主敢说，必定有所依仗吧。 【弹幕】：怕什么，试试就知道了。 【弹幕】：就是就是，试试就逝世，小菜粥勇敢冲。 大家众说纷纭，发表建议，小菜粥脸色严峻，他其实不是喜欢露面的人，之所以做直播，完全因为想治好大哥的病才开通直播渠道赚钱。 如果石头真的有用，那大哥精神力外泄的痛苦是不是能治好，就算减轻痛苦也好啊。 “我先试试，反正店主说了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一块石头，我也不太相信它有用。”小菜粥按照指示，握住石头十秒，没感觉异样。 小菜粥已经劝说过自己不要抱希望，但还是止不住失望。 “貌似没用。” 观众们不停打赏小菜粥，想让他高兴起来。 【弹幕】：我就说，骗人的玩意，告他，告店主卖假货。 【弹幕】：我认识很多律师，支持你走法律途径。 【弹幕】：现在的商家，什么都敢说，看我们不告他闭店。 小菜粥扯了扯嘴角，连忙摆手，是他太闲还是太有钱，买奇葩货品直播只需要花点小钱，请律师却要花一笔不菲的钱，孰重孰轻，小菜粥分得清。 是他自己要买的，店主才卖了四块东西呢，一律没有评价，诈骗不至于诈了几千块还开着店铺等别人来告。打官司都不够零头。 但观众情绪太激动，小菜粥抱着和平私下解决的意思道：“这里说有问题可以私聊小二，我先联系小二问问看，就算是假的，也要问个明白对不对。” 【弹幕】：对，去吧去吧，如果小二不给解析，我们一起攻陷他店。 对观众们不嫌事大的评论，小菜粥视若无睹，打开星期一的店，私聊小二。 【小菜粥】：”小二，在吗 等了两分钟，那头才回复。 “在呢，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在宿舍了睡了三小时的程一依听到滴滴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皮看私聊，见是购买过顾客的发问，她懒洋洋地打字回应。 【小菜粥】：是这样，你的产品没有你说的功效，能退货吗 程一依刚睡醒，脑袋还有点懵。 【星期一】：不可能，除非你磕碰过损坏了。 小菜粥：“小二这么倔的吗”能杠千百黑粉的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小菜粥】：就是没用，廉价石头，还磕碰怀，你驴我吗现在卖假冒伪劣产品的这么理直气壮。 被人兜头骂因而为傲的阵石不管用，程一依彻底醒了，深呼吸再回他。 【星期一】：我什么时候卖假货了不对，你说补蓝石没用，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用的。 【小菜粥】：我直播时当着大家的面用的，有视频为证，你别想抵赖。 【星期一】：…… 送他无语的六个点点，程一依很快想通其中关键。大师的洪荒之力压不住了，火大。 【星期一】：请睁大你的钛合金眼仔细看，这是补蓝石，你直播时精神力肯定满值状态吧，都满值了，补什么蓝啊。玩过游戏吗知道补蓝药什么时候用吗补蓝药怎么用补蓝石就怎么用。去找个消耗了精神力又暂时恢复不过来满值的人来试试，敢说老娘的东西假冒伪劣，小心我拉黑你哦。 言语精辟，气场犀利，小菜粥抖了抖，有种被导师当面骂蠢的既视感，他与直播镜头的观众面面相觑，忐忑道：“那我去找个人来” 小菜粥心惊胆颤看着直播间人数大幅度上升，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弹幕】：去，一定要去，我就不信所谓的补蓝石有用。 【弹幕】：可是小二说的话没毛病啊，我有点信了。 【弹幕】：哈哈哈哈，虽然我不信补蓝石有用，但小二和小菜鸡的对话好搞笑。 【弹幕】：商家会不会说真的，店铺都开了一个多月了，新人推介期早过，要刷单早刷了，却一直只有四个售单。 【弹幕】：佛系卖家最致命，因为它们的东西往往供不应求，硬气。 别说，还真的这么一回事，现在货架上商品数量为零，按道理小二肯定会趁人气时刻上新才对，结果小二却不慌不忙，一点没有补充货品的意向。 第十章 直播间2 有点意思了。 很多好奇的观众在全息世界中寻星期一的店，找不到，要下线进网站才能搜到。 两分钟后，店铺在线人数五千人，有的人搭讪小二想套些信息，还有喊小二上新，他们也买个玩玩，结果只得到自动回复。 “你未在本店购买过商品，小二并不想搭理你。” 哦豁，拽到没朋友。 叛逆的观众就爱做些跟店主逆着来的事情，催促小菜粥动作快点，他们要借用他这个工具人调戏店主。 小菜粥一看弹幕，好家伙，转眼他就成了衬托。 他没理闲得唯恐天下不乱的弹幕。 埋头联系机战系的学长。 他人缘交际不错，很快联系上几位留校的机甲战斗系学长，然后说明缘由。 五位学长，有四人都委婉表示不想用未经测试的产品，未尽之意就是不信一块破石头能补充精神力，不想浪费时间，剩下一个没回复。 小菜粥也觉得自己昏了头才配合小二的话。 但他现在直播观看人数到了两百万，历史以来创新高，做直播博主的，第一手热度在自己手中，没道理中途放弃。 他咬咬牙，又问了句剩下的那人，“咳咳，谭学长，你来么” 【谭叫兽】：抱歉抱歉，我刚才去洗澡了，来勒，等我一会。 小菜粥松了口气。 在等待谭学长过来的时间中，小菜粥为了增加观众黏性，应了几个叛逆观众要求，挑了几个问题联系小二。 【小菜粥】：小二，有人问你为什么不上新，他们说想试试做冤大头。 【弹幕】：你骗人。 【弹幕】：粥哥，你不厚道，我们只想问店主为什么不上新，没说冤大头三个字。 【弹幕】：小菜鸡太鸡贼，可惜在场能联系小二只有他，可恶。 【弹幕】：坐等大冤种们出手 【弹幕】：前面的别走，我也来坐等。 程一依悠哉走进厨房，烧开水，放入泡面、午餐肉、小把青菜和两片芝士，卖相很不错。 手有空了，她才打字回复。 【星期一】：因为春困夏乏秋盹冬眠，懂 弹幕一波问号。 懂了，就是店主忙得不明显，通俗点说，就是懒。 不愧是新出炉的最拽卖家。 【小菜粥】：豁，那就是还会上新 店家不怕被告到只剩裤衩 观众们对补蓝石充满探究欲，这世界上真有不科学的补充精神力用的东西吗小菜粥的直播间里，两成观众在骂，一半观众在赌，剩下三成保持观望状态。 【星期一】：是，今天晚上十点会上新。售完不要问什么时候有货，不量产，不闲聊。没质量上的问题别再艾特我。 【弹幕】：好喜欢啊，有点想知道小二样子，应该特别酷。 【弹幕】：前面又是一个被网上人设糊住眼睛的恋爱脑。 【弹幕】：这种没礼貌的客服，没人雇佣好吗 【弹幕】：人家又是老板又是客服，就不存在雇佣关系了，有没有礼貌不重要，要是那石头真跟页面说的那样能补充精神力，有本事别买啊。 【弹幕】：骗子的东西为什么要买。 【弹幕】：不买就不买，我又不是店家，我在乎吗 正当弹幕吵得不可开交。 谭学长来了，谭松，身材高大结实，配上一张硬朗英俊的脸，有点上镜。 弹幕的颜粉们直呼型男我可以。 谭松穿着黑背心踢着拖鞋进门，知道墨洛熙，也就是小菜粥在直播。他自来熟地走到镜头前打招呼，“嗨，大家好。我是第二区联邦高等学院机甲战斗系谭松，网名大狼哥，大学全息机甲联赛第八十八名就是我。” 【弹幕】：啊啊啊，大狼哥，我是你粉丝，关注你好久来。 【弹幕】：哇，我们鸡崽出息了，居然认识联赛榜的名人。 小菜粥直播间人气再创新高，大狼哥笑眯眯地拍拍墨洛熙金色的脑瓜，“来，喊表哥。” 小菜粥懊恼，“我是大男人，不要拍我头，会变笨的，我刚才都喊你学长了，为什么要拆穿表亲关系。” 谭松不以为然，葛优躺躺在沙发上，他发出舒服的喟叹，这才摊大手，“东西呢！” 小菜粥将白色石头递给他，“握住十秒。” 谭松不急着使用，他拿着石头细看，反复看了三圈，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他淡定地握在手里，静心等十秒。 手心的石头逐渐滚烫，第十秒，谭松脸上的表情由平静转为震惊，只是缓慢恢复的精神世界突然注入大股清流，如同大夏天喝了凉水般舒爽。 神奇，它是怎样做到的谭松恍惚盯着前方，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发呆，一动不动。 小菜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表哥，怎么样，有用吗” 谭松神经快兴奋麻了，他缓过来，捉住墨洛熙肩膀，使劲摇，“我精神力被补充了三分之一，它真的能补蓝，太厉害了。还有吗哪里买的，我也要买，有多少我买多少。”有了它，机甲驾驶技术再进一步不是梦。 “表哥，别激动。”小菜粥脑袋晕乎乎，被摇到想吐，“松手，松手我才说。” 谭松立即松手，猥琐地笑着抚摸表弟胳膊，挤眉弄眼，“表弟哟，你表哥的未来靠你了，快告诉我在哪里买的，么么哒！” “呕，恶心死了。”小菜粥搓搓胳膊的鸡皮疙瘩，顶不住谭松矫揉造作的声音，干脆发给他店铺链接，“客服说今晚十点上新，你自己抢。” “这才对嘛！” 谭松用完人就丢，推开他，自己坐一边浏览星期一的店，看到物品购买页面上写着没有副作用这一点，他浑身细胞叫嚣着买买买，不买就是吃亏，不买就是脑残，不买他今晚去裸奔。 想到表弟在直播，他呼吸一窒，不行，万一他抢不到怎么办。他立即发动家人帮忙抢，无论多少钱，都要抢下来，多多益善。 只有用过才知道补蓝石有多神奇。 这种级别的产品，别说一千，十万他也买。 大狼哥一句肯定，直播间不停涌进来更多观众，他们叫喊着让谭松多说两句，小菜粥试探着叫表哥发表一下使用感受，谭松木着脸道，“莫挨老子，没心得没体会，自己不会试么。” 小菜粥不依：“不带这样玩，说好帮我测试，你半句也不说，我怎么直播下去。” 【弹幕】：哈哈哈，笑死，大狼哥是个狼灭，过河拆桥。 【弹幕】：他慌了，他慌了，表哥慌了 【弹幕】：今晚我也抢，一千星元而已，就一顿饭钱。 【弹幕】：土豪求带， 【弹幕】：土豪们组团抢啊，别给表哥机会，看他理不理我们。 【弹幕】：脑子有冰，那表哥肯定装的，没想到小菜鸡现在也联合外人打广告了，取关。 【弹幕】：取关就取关，黑子不用通知，我们家鸡崽不在乎。 【弹幕】：刚被平台安利过来的，有人能说说发生什么事吗 有人问发生什么事，弹幕自然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说一通，听明白的也去看看依然没更新的店铺，听不明白的继续吃瓜。热度持续上升，要不是注意事项中说明补蓝石冷却时间三小时，他们必定拍桌起哄叫小菜粥都喊几个人来。 大狼哥是谁，只要有关注机甲的年轻一代都知道他，是个不屑说谎的人。 事情很快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酵。 沐摄那边收到收下汇报，看到里面的内容，他叩桌的指头都快叩出残影。 消息不可能再压下去，他已经给即将精神世界崩溃的士兵用过，确实过功效，暂时没发现有副作用。 补蓝石这种级别的物品，不可能独享。 其实依照军队一贯霸道的做法，他们会安排人接触程一依，并要求她只提供军队使用。 但沐摄不想那样做，若程一依被圈定在军营内，势必会遭到上层争抢，然后被强行管控起来，垄断技术。 那些垄断者一向强势自私，现在消息广泛散播开去，将来上层想垄断就不太容易了。 虽然不知道程一依的手艺是向谁学的，但她或者她背后的人有这技术，已经堪称一代大师，看她回小菜粥的话语就能知道，脾气必然不太好。 强行收拢拉入军营容易得罪人。 他回复手下，“顺其自然，看她想做什么，不要让人查到店主身份就行。晚上安排人去抢，务必多抢几块。二联高院的军训教官你安排一下，由刘帅来当机甲维修系的教官。” 程一依打开光脑淡定吃泡面，她之所以肆无忌惮，就是隐约知道背后会有大佬在为她保驾护航，这不，工具人实锤了，至今无人追踪到她。 沐中将非常有耐心，而且很聪明，他没有来打扰她，她也没有跳出去说一定找他当靠山。 双方保持着一种平衡，未来肯定会有接触，只是还需要一个互相试探的过度阶段。 有关阵法的事宜，程一依是肯定要公开的，她不想让这门手艺被高层垄断在手，她想它活跃在这个文明中，而不是成为上层社会压榨下面的一个筹码。 吃完泡面擦擦嘴，程一依将所有补蓝石逐份打包好，把其中一张照片发上星网，设定上新时间后就抛开不管了。 第十一章 出名 穿上运动服拉伸一下，出门跑步锻炼身体。 第二区联邦高等学院一共有十多个运动场，其中一个运动场就在女生宿舍旁边，不仅方便女生做运动，还方便学生们谈恋爱。 成双成对的情侣甜蜜地拉着小手围绕跑道散步，开放的氛围，令小情侣们无视路人碰头接吻，火热亲亲。 程一依感觉自己此时应该在地底，不应该在地上。 面无表情跑完一圈，她自觉出了运动场，在校道上跑。 假期即将结束，校道上多了好些人，晚上八点也有人像她一样在跑。 矮小的身影加入其中毫不突兀，只是像她这样慢悠悠跑的不多。 一个身高腿长的男生也在跑，他后方跑上来，莫名其妙挑衅地对路旁在跑的她挑眉，轻松超越过去。 程一依：我没得罪你啊，你礼貌吗小子。 程一依哼了一声，加速，超回去。 越过男生的时候，她回头对男生做鬼脸略略略。 男生瞪大眼，一个小矮子居然敢跟他掰头，有胆子。他想也没想便追赶上去，大长腿优势十足，很快与程一依持平。 男生张嘴无声道：“矮子。” 程一依冷笑，“矮子得罪你了，大傻个，赢我再说。”说完，她提了提起体内的灵气，小短腿像安了马达，哒哒哒速度快得惊人往前跑。 男生连忙迈开腿追，程一依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 你追我赶的，两人都用尽全力奔跑。 竞速跑了一个小时，程一依脸都跑歪，男生则表情狰狞着不想认输。 如果有路人注意到并且拍照，一定能拍出多张不输二次元的颜艺表情包。 最后，还是男生先举白旗，“不跑了，不跑了，我认输。” 程一依一听，双腿面条似的滑到一棵大树边，抱着路边的大树直喘气。 她灵气早消耗一空，跑到现在是硬撑下来的。 男生也好不到那里，对着垃圾桶干呕，肺部似火灼般痛，“你……你等着，我下次一定讨回来，让你乖乖认输。” “你不行，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程一依艰难抬手竖了个国骂指头，“再见，咱俩没有下次。”说完就托着沉重的身体慢慢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对渣男怨女在吵架。 男生显然在打嘴仗上技输一筹，憋在心口那道气无法用言语宣泄，只能眼睁睁看着程一依走远也骂不出话来。 “别让我再看见你。”男生握了握拳头虚张声势，可人已经走了，说也是徒劳。他郁闷踢了下树干，转身离开。 程一依回宿舍爬上楼时，那肌肉的酸爽，酸得灵魂出窍。 还好住的是二层，她开门进房第一时间喝了支排酸剂，十五分钟后起效。排酸剂不贵，五星元就有一支，买来为机甲驾驶课服务的，结果先用在这里。 等肌肉没那么酸痛，正好晚上十点，程一依的手环连续响起嘀嘀嘀，店铺来信提醒她有新的发货订单，请四十八小时内发货。 她趴在浴缸里，看着清空的店铺。 三万一块补蓝石，五十块就是一百五十万。 她余额终于充盈起来。 厉害了，我寄几。 记得小菜粥说他是个主播。 程一依突然来了兴趣，新开了个马甲，潜入小菜粥的直播间。 直播间内此刻哀声遍野。 【弹幕】：你们还是人吗 【弹幕】：我单身五十年的手速都没有你们这群狼灭快。 【弹幕】：别说了，说多都是泪，羡慕主播能抢到。 【弹幕】：呜呜呜，表哥跳起来说抢到两块，弱弱问，愿意卖吗高价收。 【弹幕】：同高价收，就想蹭个热度做直播。 【弹幕】：一整块不卖，借用一次行不行，有亲人精神力枯竭，求一次使用权限。 【弹幕】：前面的好聪明，我也想借用，小叔刚从战场退下来休假，人还在医院。求一次。 【弹幕】：笑死，一块破石头卖三万已经天价了，黄牛还在舞。 【弹幕】：前面智商欠费 【弹幕】：说天价那个是煞笔。 【弹幕】：黄牛这次就看你们了，我沈富贵在这里恭候。 【弹幕】：你们不觉得全程是演戏吗我想取关小菜粥了，演得好假。 【弹幕】：前面说演得假的我认得你，刚刚你才说抢到了。有本事你下次手速不要那么快啊。 【弹幕】：现在干啥子，集体吹牛吗 【小菜粥】：好了好了，今天直播就到这，要睡了，大家晚安。快递收到会提前预约开播，记得点关注哦，爱你们。 兴奋劲头过去，墨洛熙困得睁不开眼，他关掉直播，没忘记联系表哥问要使用心得，他明天也去租用学校的机甲消耗精神力试用补蓝石，任凭表哥天花乱坠夸一通都不如自己亲身体会。 程一依看着直播间这么快关闭，有点意犹未尽，多夸夸啊，她爱看夸夸的。 质疑的声音她自动忽略，经过几万年沉淀最终制成的阵器，岂是区区诋毁能否定的。不过小菜粥的直播间也间接为她提供了思路，反馈不一定在店铺里的评价获得，她学校不就是有现成的吗 一大早，程一依点了快递机器人上门收货投出快递，第二星区主星居住的人不到十点便收到快递已送达的消息。 谭松和一帮同系的同学在训练场馆锻炼，练得好好的，他中途急着离开。 大家都疑惑不到最后一刻不离开的卷王之王为何反常跑出去。 有人猜，“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吧，莱尔才是，我昨天看到他追着一个女生跑了好久，命都没了半条才回来。” “凭他那张脸也没追到手” “豁，看你说的，他不是没追到青梅吗” “怕不是虐恋情深吧。” 平日称得上阳光的大男孩，今天抑郁躲在角落，狰狞地举哑铃，每拉伸一下都龇牙咧嘴，仿佛眼前有个仇人。 众人感叹，卷王又疯了一个。 跑出去的谭松很快回来，他拿着其中两块补蓝石，一块是家人抢的，一块是他自己抢，都寄到同一地址。 他小心翼翼将一块装进金属吊坠里，保护起来，挂脖上随身携带。另外一块他也存起来慢慢用，用一次少一次，下回还不知买不买得到。 有了补蓝石加持，谭松训练时长增加三倍，同系的同学都依依不舍离开机甲，只有他，稳坐机甲上。 整整一个星期都是如此，熟悉他的朋友纷纷探究起原因。 谭松得到补蓝石这事不是秘密，稍微打听就能知道。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两个死党堵住他去训练场的道路，“小松松，我们来聊聊” 谭松不用大脑思考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捂紧自己心肝宝贝，警惕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 “表这样嘛”两个死党一人一边架起他手臂，拖着人去咖啡厅，“小松松，请你喝咖啡，咱们深入讨论一下你这几日藏了宝贝不分享这件事。” “救命啊，我凭本事抢来的宝贝，你们休想觊觎。”谭松想挣脱，嘴瓢道：“宝贝没效果，真的，你们信我。” 可惜，他越反抗，两个死党越相信补蓝石的功效，“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吃亏，双倍价钱买你次数。” 壮硕高大的谭松呜呜呜地被架走。 全程旁观的吃瓜群众视线暧昧地在三男之间扫来扫去，有些人还制作成视频放校网，标题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求扒一扒三个男人间爱恨情仇。” 下面评论区全部哈哈哈快笑死，谭松和他的两个死党是校园名人，大家都知道他们三只是相杀相爱的沙雕。 清楚真相的大狼哥粉丝在底下留言，将谭松得到“神器”补蓝石的过程说一遍。 名人的帖子都自带热度，很快有其他粉丝加入发言。 有粉丝分析，“我没抢到补蓝石，所以不知道补蓝石是不是传言那么神奇。但根据小菜粥直播间看到的和弹幕爆料，效果拔群，大家有机会可以看看商品介绍。不过抢是不可能抢到的，店家目前关闭了客服通道，一个星期都没上新货。我也每天在跪求，出三倍价钱都没人肯卖。” 粉丝解析完，下面有人接着说，“三倍价钱当然收购不到，私下里，价钱已经炒到百万了，我家有土豪亲戚花了三百万才买回来一块。我爸厚着脸皮花了几万元蹭用一次，只能说，羡慕的口水从我眼睛流下来。他的精神枯竭症状已经好了，医生说他过几天就能回军队。” 神奇的补蓝石在小范围里传开，越传越广，甚至发展到大规模谣传补蓝石可以治愈任何精神力损伤。 程一依再次更新店铺信息，强调补蓝石并没有治疗效果，它最大的功效只是给予快枯竭的精神力注入点生机而已，“谣言止于智者，不要以讹传讹，神化我店铺下的产品。” 这次发言更改，网友们戏称星期一的店在凡尔赛。 【网友】：对对对，别神化，虽然我（补蓝石）已经神了，但你们说神不可以，封建迷信要不得。 【网友】：今天又是阳光一点猛，又是值得折射光芒炫耀的一天。 【网友】：我都怀疑店主在暗戳戳关注我们言论了。多说点谣言，让店主动起来。 【网友】：快看突进部队官网，他们网页出证明了，证明补蓝石的效果和暂时没发现副作用。我粉的博主没撒谎，补蓝石是真的。 第十二章 开学 官网上发出的文通篇没有赞美，只有一些学术词句和使用感受，因为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体系的物品，具体科研报告无法给出。 但用过的都知道那种奇妙感，无法言喻，就像人们第一次玩上全息网一样的神奇。 因沐摄的手下是首批用过补蓝石的人，他们在军内证明了补蓝石的效果和没出现过副作用。 所以星期一的店又又又被顶上热搜。 很多夸赞，也有更多诋毁，冰火两重天。 星期一的店彻底火了，又好像没火。 关注它的人多达二十亿，其中包括军政的大佬和商业巨头。 但它的订单始终定格在五十四单，任凭所有人望眼欲穿催促它上新都不为所动，安静如鸡。 很多人想把店主本人找出来，奈何沐中将的突进部队在前面顶着，大家都猜测这个店主是突进部队的人，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被他们买入大部分补蓝石。 距离开学没几天，程一依其实对网上的风风雨雨有所耳闻，只是日子过得舒心，还有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做，所以没空多了解。 程一依这天刚锻炼完，看着空荡荡的阳台，有点不得劲。 于是她网上买了好几个置物架，又订购了基础款花盆，调配营养液。 快递全部到了，她就蹲在阳台开始种菜。 先是花盆装入泥土，和营养液搅和搅和。 然后将空间阵器内储存的种子种上十来种，小番茄、香菜、韭菜、小葱…… 把栅栏一排都挂上两层盆栽。 她转头又去搞了个滴灌水管回来，亲自安装。 忙碌了三天，虽然成果还看不出来，但程一依很享受种田式的日子，如果以后把阵法发扬光大了，她就找个能种地的星球买块地，定居在那，体会闲云野鹤的生活。 躺在新买的懒人椅上，左手边是古色古香的茶几，台面花瓶插着五朵散发淡淡香气的新鲜薰衣草。右手边摆了个置物架，置物架上全是这个时代的零食饮品。 有条件就享受，是程一依活到了第三世得出的生活经验，此刻享受了，以后有什么苦日子都可以拿出来回味一下。 她现在琢磨着刻其他阵法玩玩。 以目前的实力，太高深的法阵不行，需要灵力支持。 弄个最简单的提灵阵石实际一点。 只是提灵阵石使用限期比补蓝石少，一块最多用十次八次就没了。 思索良久，聊胜于无吧。 再赖在椅子上一丢丢时间，程一依才慢吞吞拿了块玉石，定好草稿，开始动手。 提灵阵石失败率比补蓝石更高，连续失败十多次后，她不由有些气馁。 不行，打起精神，只是差了些什么而已。 记得提灵阵石在第一世时做过，具体有哪个困难点，她第二世用笔纸记下来了。 程一依翻起空间阵器里的书，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压箱底的那本笔记。 她庆幸自己有做笔记的习惯，就算修仙者记忆再好，脑容量也是有限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名言果然没错。 很快她翻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提灵阵石难点在于，阵纹刻画时，需要牵引灵力和所处空间的灵气产生接触，从而达到后期提纯环境中灵气的效果。 程一依恍然大悟，其实原理很简单，就像记忆金属，提灵阵石需要记忆环境中的的灵气，而不止她的灵力，她本身灵力经过多次压缩提纯，已经达到百分百没有杂质的程度，空气中的却不一样。 活动一下快用废的手腕，她再次埋头刻画。 有了笔记提醒，这次刻画有如神助，第一次就成功了。 喜悦的心情无法言表。 程一依迫不及待将提灵阵石放置手心，握紧。 周围杂乱的灵力冲进提灵阵石，过滤提纯再溢散而出。 程一依的神识一下子捕捉到溢散的精纯灵气，她全部截留下来，拢进丹田。一呼一吸间，小周天运行了一遍又一遍。 睁开眼时，天已大亮。 程一依低头看碎掉的提灵阵石，虽然提灵阵石用坏了，但她修行速度快了五倍，一天打坐相当于一个星期苦修。本想着练气期第三层至少要两个月，有了提灵阵石，只需要半个月。 就算花了很多时间，她也赚大了。 到了第二区联邦高等学院开学那天，莘莘学子面带笑容踏进桃花盛开的校园。 程一依斜挎一个小布包，坐着新买的飞行滑板去新班级报到。 第二区联邦高等学院开学初没有军训，军训放在学期末。 程一依就读班级是机甲维修系一零一班，她循着辅导员发出来的地图找到班级所在。 抬脚进了班级，班级只是临时教室，阶梯式向上，目测有百来个座位。 整个机甲维修系都在这做开学动员，座位已经坐满一半。 程一依看了看，看到左边最前面有座位，她走过去，打算坐下。 人还走到那，坐里头的同学立即挪下屁股，占据最外面的座位，挡住程一依去路，“不好意思，有人了。” “没事。”程一依笑了笑，再往后一排，结果那一排的同学迅速占座，依然那句话，有人了。 程一依有些奇怪，总感觉他们看她的目光充满忌惮。 没法子，总不好第一天就掐人家脖子提起来问怎么回事吧，她没那么凶残。 于是她往另一边的座位走去，这次她事先询问了，“这里有人吗” “没有，快来坐。”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子甜甜一笑，表示热烈欢迎她。 程一依微笑点头，周围嗡嗡嗡的声音有点吵，她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安静坐下来后点开桌面的触屏，上面有机甲维修系的上课安排和学科资料，她顺手拷贝一份放光脑内，光脑最近买的，最新的耀果版6.1，内存很大，下载半个图书馆的资料都没问题那种。 程一依专心致志下载资料，刚才热烈欢迎程一依的少女移了个座位，直接坐到旁边。 “你好，我是机甲维修系101班麦萱仪，你的衣服哪里买的，是纯棉的吗”麦萱仪双眼盯着程一依的白色体恤，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嗯，应该是丝光棉”有点光泽，又非常透气清爽，程一依最喜欢囤的衣服就是这种面料的t恤衣裙，百搭不过时又舒服。 麦萱仪不禁问：“什么是丝光棉” “就是纯棉的一种，不过多了些加工步骤吧。”再多的她也不懂，反正网上的衣服样式跟上辈子的相差不大。 麦萱仪追问：“没见过，多少钱哪买的，我也想要一件。” 程一依胡诌：“网上买啊，还能哪买” 麦萱仪有些生气，“你逗我呐纯棉又不是烂大街的布料，我家做布料生意的，也没见过有棉厂商愿意售卖纯棉的，太贵了。想要纯棉，肯定都是预订。” 程一依：“……” 说谎说到行家头上，失策。 可上辈子真的很容易买到呀。是自己没看真切吗，纯棉很贵 程一依抿了下唇，当着她面低头搜网上的衣服店铺，特意搜蚕丝纯棉这类布料，结果就算搜纯棉，搜出来的全是合成纤维加少许天然棉料的衣服。这些衣服同样可以做到很舒服，只是不如纯棉的噱头大。 蚕丝更是惨遭冷门，不应该说是冷门，是没有，一根蚕丝的踪影的都没有。 大意了。 天然食材贵，程一依是知道的，没料到纯天然的面料也这么贵。 像她现在脚下的主星，路边种绿植的泥土都是从农业星球搬运过来的，这个星球本身的泥土都是盐度较高的土壤，并不适合种植庄稼棉麻，种点野蛮生长的野草和大树倒是合适，只是这些野草、树木长出来也不能喂畜牧，仅种着好看。 异兽皮毛做的衣服都比纯棉便宜。 太难了，怪不得土壤售价一袋三百。 程一依一时间不知如何圆谎。 麦萱仪自动脑补道：“是特殊渠道买的吧我听我爸提起过，经由某些特殊人脉可以弄到纯棉。” “哦，大概，是吧。”程一依emo了，不想说话，原主是个村姑，她是土包子，哪里来特殊渠道。 她可以当苦修士，同时也可以是个享乐主义者，委屈自己穿以前的粗制合成纤维衣服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纯棉的话题到此为止，她坚决不再谈一句。 见新同学这么高冷，猜测她肯定出生不凡，麦萱仪讨好的意味更浓，扯着程一依攀谈，说些程一依不太感兴趣的话，哪家店首饰好看，哪家店卖的礼服漂亮，化妆品护肤品也能侃。 耳边吱吱喳喳了好一会，程一依从双眼无神到开始烦躁合上眼，拒绝姿态很彻底。 麦萱仪不敢再说了，败退而归，回到之前座位上。 麦萱仪旁边还有一位长相有点普通的女生，只是首饰精致贵重，看得出家境很好。 她偏头询问麦萱仪问到衣服出处没有。 “没有，只知道是特殊渠道得来的。媛媛别急嘛，她可能就只有一件而已，今天刚好拿出来炫耀，你又不是没有。想买，你们周家也可以买到吧。” 见周浅媛眉头没松开，麦萱仪又安慰道：“别不开心啦，她的衣服也就只有我这种看多了布料的人才懂，其他人看不出啦。” 周浅媛听了，心里才好受点，“不过她是谁啊，刚才竟然去跟特招那一堆人坐。”她声音温温柔柔的，语气却意外刻薄强硬。 麦萱仪一愣，貌似她没问到姓名，“不急于一时，下课后我帮你打听。” 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耳力好的程一依全部听见了，她抬眸默默观察班上的人。 第十三章 特招生 左前方一二三排身上的衣服看着都比较廉价，人造纤维材质，身上没有任何首饰，身材相对瘦弱，气质沧桑很多。 其他学生则全是富裕家庭出来的，优渥生活养出来的气色十分健康，自带一种弱势家庭出生的人没有的自信。 二者很容易区分。 程一依暗记住特招生这个词，回头查查怎么回事。 不过她大概弄懂刚才的情况，特招生因为她的衣着误认她是富二代，所以做出排外举动。 上个学都要搞团体分裂，都是闲的。 程一依心里有了思量，班上的是非还是少掺合，她目的是来学习，不是来搞斗争的。 大一机甲维修系的主课程包括机甲材料学、机甲动力学、机甲构造、机械检修、机甲驾驶。 选修课学校已经统一安排，星际机甲历史和人民政治。 总共七门课程，星期一至星期四都是主科课，星期五两节选修课。 今天星期日，明天开始课程。 班级安排分了几个地方，程一依逐个标好地点。 刚标好，辅导员就来了。 学生们自觉坐好不再说话。 辅导员不废话，走上讲台张口介绍自己姓卓，“你们可以叫我卓老师或卓助理，我是机甲动力学研究院一名教授助理，接下来会负责你们的机甲动力学课程，大三之后才会换成教授。我这个人有一点好，不爱管事，班长你们选两个，一个正一个副，给你们一个星期，选能担事的，我看过你们的资料，除了个别未成年的，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来找我解决。遭遇违法的事情直接报警，不用息事宁人，明白吗” 座位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同学答明白。 卓老师也没打算调动他们的情绪，说完班级安排，他又道：“主科课的作业关系到你们的学分，不及格就重修。期末不会有考试，学得好不好，靠你们自觉。班群由班长建立，到时候记得拉我进去，我星期三都在教师办公楼一楼工作，真的有事，也可以当面去找我。好了，有同学要提问吗，没有可以散了。” 特招生有人举手，“老师，我想问，听说机甲维修系如果不另外缴纳材料费，学不到高深的维修技术，是这样吗” 卓老师直视他，坦然道：“对，也不对。你们缴纳的材料费会用来收购机甲材料，根据缴纳费用不同，到时候可以使用的维修室等级也不同。有的人天赋高，单靠基础维修就能明白更高等级的技术，材料费不会成为他前途挡路石。但我必须说，有昂贵的费用开头，的确能走得更顺利些。” 特招生：“哈，这样岂不是很不公平” 卓老师几乎不近人情地道：“当初你们报名时，学校肯定让你们慎重考虑学科，有几个学科特意标出来让你们不要选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好几个特招生都垂头丧气，他们是因为喜欢机甲来这里，机甲战斗系的学费不能免，因为机甲的维护本身就是一笔大开支，所以他们才选的机甲维修系。现在连老师都跟他们说机甲维修系需要钱来路，顿感无望。 平民玩机甲等于烧钱，所有好的机甲材料都由联邦把控，学校想要，就要掏钱买，买了还要备案。学校不可能为学生出钱解决这部分资金问题，所以出不起费用的只能自认倒霉，或者想办法自己赚钱。 卓老师没有完全冷漠到底，给他们提供一些建议，“你们可以认真多学一些知识，学好了，可以去机甲专营店面试实习，那里的机甲材料也不错，薪酬也高。学技术不止一个途径，多学习多思考，别死磕材料费。再有就是，实在负担不起的，学满这个学年可以转系，学校没规定你们必须在这一个学科呆着。” 听到能转系，特招生浮躁的心瞬间被安抚。很几个特招生当场查看转系条件和要求。 没有学生提问了，学前动员结束，卓老师急匆匆离开，同学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教室。 走出教室的特招生有说有笑讨论着去哪里兼职，后面有几个跟着出来的普通学生也凑前去，想询问那里有兼职可做。这些特招生见询问的人态度挺好的，也没有拒绝交流。 说白了，硬要分小团体的只是部分人的个人行为，大学内不亚于一个小型社会，交朋友积累人脉也很重要，不是谁都会任性闹矛盾。 程一依看到前面交头接耳的特招生和普通学生就是这样想的，围在周浅媛身边五个男女则不然，他们不喜欢特招生，脸上赤果果的嫌弃。 六人走在最后，麦萱仪笑着邀请程一依一起出去吃午餐，“新开的烤肉店很不错，每位只需要一千星元，你去不去” “不去。”程一依果断拒绝。 “去吧，我们媛媛难得邀请人，她可是第四星区掌握运输的周家嫡系，打好关系对你有好处。”麦萱仪挽着程一依的手撒娇。 程一依讶异看了看周浅媛，她们都以为她要答应时，她却坚持道：“不去，我很忙，你们去吧。” 麦宣仪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周家的人才拉黑没多久，她记仇着呢。 何况周浅媛高高在上的姿态她无福消受。 想拉她做舔狗，痴心妄想。 程一依挣脱麦萱仪的手连忙撤退，多一分钟都怕别人误会她跟姓周的是一伙，小跑着离开。 周浅媛脸色难看，麦萱仪无奈摊手，“她不识好歹，我们自己去吧。” “不去，一个假清高的都不愿意去，我何必自降格调。”周浅媛踩着七厘米的高跟磕得地板咚咚响，跟班们深知周浅媛怒了，都噤若寒蝉，不敢触霉头。 程一依回宿舍就查了特招生的资料。 特招生，顾名思义都是特招进来的，他们大多来自农业星球和矿星，学校对于这类偏远星球的学生会提高考分标准，只要超过这条线，就能被录取，免费入读。 别看农业星球和矿星看着很有钱，其实生活在里面的人也只是些穷打工的，资本垄断向来不分古今，有钱的越来越有钱，穷的越穷。 不过星际联邦远没古时资本社会那么黑暗，有钱人无法为所欲为，穷人也有资助扶持政策，不然特招生也坐不进这个教室。 可惜垃圾星没有特招生，她依然还要交学费。 程一依抽空做了一块补蓝石和提灵阵石，刻完后预习明天要上的课。 明天一大早机甲驾驶，连续两节四个小时。 机甲维修需要学这么长时间机甲驾驶吗 原主没接触过机甲，玄学环境长大的程一依更没有，她就没有机甲这个概念，只知道原主喜欢拆解和组装机器才选的机甲维修。 打开机甲驾驶册子，程一依聚精会神强记里面内容。 修真不能改智商但能增强记忆力，程一依一个晚上记下五百条注意事项，如何登舱如何接入精神，尽量做到烂熟于心，希望明天别太丢脸。 早上七点，她吃过早餐，拎着挎包，信心满满去了机甲1号场。 上课地点就在1号场侧的机房内。 进入机房，程一依看到几张有些印象的同学面孔，还有几个站在场地中央的高大学生，两部分人渭泾分明。 她对他们都笑了笑，“你们好，这里是机甲维修系101班的上课地点吧” 中央的那部分学生站出来一个男生：“对，我是你们的学长，三年八班的机甲战斗系学生。等会和导师配合，负责给你们讲解机甲驾驶事项。登舱后，我们会一对一教导你们驾驶。” 原来机战系的学长，怪不得那么高大。 有了开头，跟程一依同班的同学也发问，“那你们岂不是跟我们一起上课” “是的，这个学期会和你们一起上课，希望以后友好相处。”机甲师本身多少会点维修技术，更高深的领域就不行了。 这也是学校安排高年级机甲师与低年级机甲维修师一起上课的原因之一，肥水不流外人田，维修师需要练手，机甲师需要维修机甲，互惠互利。 提问之际，又有高年级的学长进来。 一群人推搡笑骂着，青春洋溢，凝炼的肌肉，身高腿长，各有特色的帅。 来早的几个女生一饱眼福，窃窃私语，想要联络号。 领头的有点眼熟，程一依在小菜粥的录播中看见过他，是那个谭松学长。 程一依光明正大打量，谭松看过去，目光接触，程一依没有闪避，反而友好地点头笑了笑。 谭松有些惊讶学妹的反应。眼前的学妹有点矮，可以说是娇小，一团孩子气，皮肤有些蜡黄。 他最怕招惹的那种小女生。 感觉大声一点都能哭出来的类型。 他身后的同学不似谭松那么板正，正摩拳擦掌想撩学妹。 谭松的一个死党原昭，他一眼相中程一依，皮肤虽然不好，但胜在骨相好，双眸清清泠泠的，乖乖站在那，比其他女生都安静。 原昭正想上前搭讪。 知道好友什么奇葩审美的谭松一巴掌拍他脑壳上，“人家一看就是未成年，你好意思打主意” “养成啊，懂不懂。”原昭眼角余光看见一道黑色身影直截了当窜出去，直奔他的小乖乖面前，他啧啧称道：“哪个伙子的眼光这么好。” 然后，他看见莱尔那emo了半个月的小子大手罩着女生头上，咬牙切齿道：“小矮子，别来无恙，真有缘呢，你今天死定了。” 原昭：“……” 谭松：“……” 第十四章 体检 原来不是他们想象的捷足先登撩妹子，看架势，像寻仇。 程一依抬头一看，见鬼，这不是跑步跑输了的男生吗 真冤家路窄。 程一依挺直腰背，试图讲道理：“大哥，正常切磋，有输就有赢，你输了要勇于承认，不要觉得丢脸。” 她自以为气势凛然，谁知外人看她，像只被捏住命运后颈皮的小猫咪，明知不敌还想挠人。 莱尔血气涌上脸，耳尖红透，不是羞，是怒，“我没有输，不是，我们压根没有切磋。” 程一依不怕死戏谑道：“啧啧，嘴硬。” 跟这个女人说话有理说不清，莱尔直接下战书，“有种下课后去后面场馆来打一场。” “我是女人，我没种。”程一依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他，星际人民体质跟魔界的生物似的，注重身体素质强度，硬的很。还因此划分了等级，从f到sss，f级体质和弱渣画等号，e级战五渣，d算是体质力量合格的普通人程度，c级能承受滑行板撞击安然无恙，b级大力士，可以申请入军队，至于更好的a－sss级，跟她用灵气开挂似的，迈入超人行列。 程一依的灵气存量很少，长时间维持跑步没问题，打架不行，两分钟她就趴了。 莱尔说：“反正你下课不能走，除非认输。” 程一依双眼一亮，摆烂道：“我认输，我就是条废材咸鱼，我不配跟你决斗。” 只要我跪得够快，打架就找不上我。 莱尔：“你是女的吗给自己留点面子。” “你都不要脸找我这个低年级的决斗，我为什么要脸。”程一依呛他。 莱尔快被气死了， 两人像小学鸡一样吵架。 谭松和原昭窃笑不已，他们第一次见莱尔表情那么生动，平时都很臭屁又好胜，在女生面前还装高冷。 如果张怀潜（谭松死党之一）知道莱尔被气得跳脚，一定当场捧腹大笑。 吵来吵去，莱尔半点场子都没占到，反而被牵着鼻子走，气得他想拧掉程一依的脑袋。 看着时间，谭松走去勾住莱尔肩膀，“行了，小姑娘多可爱啊，计较什么。” 莱尔恼羞，“我没有计较。” 程一依heitui，明明计较还死口不认。上课铃响，她递台阶道：“快，上课了，我们过去排队。” 别人都已经站成好几排，等老师来了有个好印象。 莱尔别扭地跟过去，一时嘴秃噜：“就算你认输了，你下课还是要留下，必须再约跑一次。” 旁边的原昭和谭松目瞪口呆，“约约约……炮”这么刺激的吗 莱尔脸上瞬间又血气上涌，恼羞成怒：“不是那个炮。”之后又憋不出半句来。 “你倒是多说点呀。”程一依翻白眼，这个傻大个的嘴也太笨了，她解析：“跑步的跑，你们男生一天到晚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吗我还没成年呢。” 原昭和谭松同时松了口气，还以为莱尔丧心病狂对未成年下手。 老师到了，没法再闲聊，各回各班级的队伍排好队，程一依个子矮，队伍从高到低排，她主动溜到末尾，便是如此，她也差旁边的女生半个头。 星际人民发育好，女生矮的也有一米七。 就她，想长高可能要等筑基。原主对自己身体太狠，坏了根本，补充营养最多也只能长一两厘米。 可即使从新修行，筑基也不是一蹴而成的事情。 挥开纷乱的思绪，程一依看向上课的老师，这个老师也是个大高个，目测有两米。 他中气十足地道：“同学们好，欢迎你们来到第二星区联邦高等学院，我是你们的机甲驾驶课老师万易，你们可以叫我万教官。我们现在直接进入主题，你们当中有谁没去体检过精神力和体质的。” 程一依第一个举手，众人唰的将目光投向她。 程一依莫名看向周围。 哈一个举手的也没有，你们都这么积极做体检吗 万老师也觉神奇，都五千世纪年了，怎么还有人不知道入学前要做个精神力和体质检查的。 “谭松，你出来。”万老师又向程一依招手，“你跟着谭松去旁边的校医室体检，其他人上网，在xxxx网址那里填表格。” 程一依见是熟面孔，乖乖跟着谭松走，“谭学长，入学前有规定每人都要检查身体吗” “没有。”谭松道：“学校没有强制规定要检查，只是大家都好奇自己精神力和体质等级，所以入学前会去医院做个简单的免费检查。想要驾驶机甲，至少要b级精神力，体质达到c。不过那是最基础的，想长时间驾驶机甲，精神力需要a以上，体质最好也是a以上，不然很容易受伤。” “原来如此。”程一依恍然大悟，她也很好奇自己什么等级的精神力和体质，如果事前知道，她一定也先去检查一下，都怪她太宅，两耳不闻窗外事。 谭松一路把她带到校医室，“美人老师，我又来啦。” “哎呦，小松松又来了，死鬼你都两个星期没来了。”低沉的男嗓音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程一依看过去，是个穿着粉色背心，胸毛还很长的壮汉。 哇喔，真人金刚芭比。 被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注视着，金刚芭比终于留意到谭松带来的小可爱，“哎呦，好久没见有女生来我这里的校医室了。过来，让我看看你。” 金刚芭比的蒲葵大手摆了摆，程一依露齿一笑，好玩地走过去，“医生好，我是程一依，老师喊我过来做个精神力和体质体检。” 金刚芭比拉过程一依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动作没有丝毫色气，只有热情。 他见程一依始终笑着，眼底没有一丝抵触，他非常高兴指着程一依对谭松道：“我喜欢这个女生，她不嫌弃我。” 谭松撇撇嘴，散漫道：“女生都在二号训练场，你哪来的女生嫌弃。” 金刚芭比来做校医前是高级机甲师，精神力虽然彻底沉寂了，但他驾驶技术还在，随便指点一两句就受益匪浅，女生们又不是没靠近过他，他发脾气赶人走而已。 金刚芭比可不管，他越看程一依越喜欢，小姑娘骨相非常完美，现在未长大而已，长大了一定是个可甜可盐的萌妹。 “你可以喊我金校医，我们现在来做测试把。”金刚芭比不耽误他们上课时间，指导程一依坐到一台仪器前，给她戴上头盔，打开开关。 他低头看着反馈面板，看了半晌，他又拍拍头盔去看面板。 程一依被拍得发懵，“金医生，发生什么事吗” “测试精神力波动。”金校医对着仪器干瞪眼，奇怪道：“怎么没反应，坏了” 坏了就拍一拍修复的吗 程一依虽然不明白精神力波动是什么，但她知道明白机器为何没反应。她神识大部分时候是封锁着的，修士必修课，可以防止窥探和攻击，机器自然检测不出精神力。 程一依半垂着眼睑，悄悄解开精神锁，把精神力外放出来。 头盔侧的绿灯瞬间亮起，反馈面板也显示波动正常。 金校医对头盔露出嫌弃脸，“学校统一购买的东西就是不靠谱，不知道那几个采购吃了多少回扣。” 谭松捂着耳朵。 程一依眼观鼻鼻观心，心如止水，当做没听见。 “好了，下一步。等会你会进去全息游戏中，用精神力去捕捉那些光点，能捉多少捉多少，尽最大能力去捉，明白吗”金校医细心讲解，“不要把精神力用尽，差不多就行，机器会预估出数据的。” “明白了。” 金校医合上头盔前罩。 程一依眼前一黑，神识传来拉扯感，力度很轻，稍微反抗她就能挣脱，不过她知道是在测试，便顺从那股拉力进入一片黑漆漆的环境中。 面前突然一个3字，然后2，1，0。 倒数完毕，由远及近缓缓飞来一个光球。 程一依抽出一缕精神丝搭上去，光球消失。 第二波两个光球，同样的做法，只要接触到精神力就会消失，她大概明白了玩法。 第三波是四个光球，第四波八个，光球数量呈倍数增长，一直玩到三十波，游戏结束，程一依还有些意犹未尽，她漏了两个光球没触碰到，间歇性的患强迫症犯了。 很想再玩一遍把光球捞回来。 仪器熄灭，精神力再次回归。 头盔前罩被打开，回到现实中，程一依眨眨眼适应光线。 金校医拋眉眼，“小甜心，好玩吗” 程一依点头，“好玩。” 金校医轻捏她脸，“宝贝你好厉害哦，无论精细度、精神量、敏感度、韧性和持久性全部均衡发展，五边形全满。” 金校医在程一依的体检表格精神力一栏上填sss级，“没经过锻炼就有这种天赋，你胜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了，你是天才哦。” “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天才，你再夸我，可能就成神了。”她好喜欢金刚芭比的彩虹屁，程一依恨不得他再多吹点，元婴真君爱听。 全程目睹游戏过程的谭松不禁怀疑人生，道：“你还是人吗” “死鬼，小依依当然是人啦。有些人天生精神力强大，别妒忌，妒忌你也不行。”难得遇到好苗子，金校医耐心跟程一依说了些相关事项，让她每天上全息玩游戏稍微锻炼一下精神力，不要使用过度，不要贸然接触别人的精神力。不是担心她受伤，而是担心别人会受伤，看她游戏结束后尤余力的模样，就知道她的精神力有多强悍。 金校医抽了管程一依的血，身体素质也很快鉴定出来。 谭松瞅了眼，顿时平衡了，还好只是d级身体素质，没有太逆天。 “精神力难升级，身体素质多锻炼就能提升。”金校医故意在谭松胸口插刀，“收起你的酸脸，甜心要去上课了。” 谭松哀叹：“我还是不是你的死鬼了。” “我有甜心，不需要你们这些死鬼啦。”金校医送两人出门，甩了甩长发，潇洒转身回校医室。 第十五章 模拟机甲驾驶(大章) 谭松瞧了眼身后合上的门，小声道：“你别看金校医这么女性化，他以前可是一顶百的战士，军里很有威望，沐中将和他都被并称为战神后裔，可惜精神力沉寂了。” 程一依好奇问：“其中有什么纠葛吗” “我认为没有纠葛，因为金校医多次跟我们说是意外。”谭松默默鼻子说：“曾经有网传说沐鼻子中将妒忌金校医，闹得很大。后来金校医站出来澄清，并且指着现在军部任职的某个老头子骂他故意网上放水军挑拨离间，动乱军心，网上黑子这才消停了。” 那就行，如果有沐中将的锅，她可能就要从新考虑下之前要不要合作了。 程一依又问：“那精神力沉寂的意思是精神力不能恢复吗” “比这个严重点。”谭松捏着食指的一节示意道：“据说会影响寿命，所以精神力一定要慎重地用啊。” 程一依低头思索，想自己过往生涯中是否遇到过差不多症状的人。补蓝石既然起作用，或许她能救治也说不定。 谭松回头见她越来越慢，落在三米后，催促道：“快点走，万教官捏时间很准的。” 想问题想到一时间入了迷程一依回神，忙不迭颌首，小跑跟上去。 谭松拿着程一依的体检报告一起回到机房。 万教官正好根据资料在给各个学生组队，他看到程一依的资料后，看看程一依，又看资料，反复三遍，他问谭松：“没测错” 谭松：“绝对没有，我也在旁边看着，她通关了。” 万教官神情复杂，学校招都难招回来的精神力特长生，猝不及防就有一个出现眼前。如果被学校知道他不拉拢，少不得又来阴阳怪气。 他斟酌片刻，先让谭松代替他位置给同学分组，然后招手喊程一依跟他走到一边。 两人面对面，万教官能看到程一依的发旋，他矮了矮身，弯下腰，视线尽量与她平时，“小同学，有兴趣转系吗” 程一依茫然，显然没料到万教官会拉拢她转系，“嗯可是我对机甲维修系更感兴趣。”可玩笑，机战系一帮高大个明天对轰，不是练体能就是打架，根本不适合她好么。 军队里sss精神级的战士不少，光网上公布的就有两三百人，背地里肯定不止这个数。应该没必要让她这个体质d的转系吧。 万教官猜到她在想什么，“sss精神力的人虽然不少，但整个宇宙加起来不足千人，不是每一届都有这样的生源。他们基本都是天生的机甲师，如果你愿意转系，我可以做主免掉你学费。学校的机甲也可以免费租借给你使用。” 如果是程一依没钱时说，她会很心动，现在她的小店火了，不太想去机甲战斗系找虐，她更想磨练阵法。 拒绝道：“女孩子打打杀杀不好，我想做个温柔的美女子，很抱歉……” 话音未落。 “不愿转系也行，你多修一门吧。机甲维修系的课程很多和机甲战斗系的互通。”看着惊掉下巴的程一依，万教官感觉有些好玩，但他依然端着表情，“就算你不转系，学校也会逼你转的，只要维修系的科目不合格你自然就能转过来。 程一依抽抽嘴角，说憋屈吧她没感觉万教官在威胁，这有可能是事实，军队缺人，联邦高等学院负责输送人才，校长主任齐上阵劝说学生转系的例子不少。 说愿意吧，她不想轻易屈服，程一依还想抢救一下，“我能选择退学么” 万教官背着手，淡定道：“可以，你舍得” 程一依很想问候学校祖宗十八代。 她虽然不太在乎原主怎么想，反正她又没夺舍，原主死了她才接管的身体。但原主一心想考上联邦高等学院，好好毕业找份好工作。 修真重修心，程一依有种预感，如果她不能替原主完成心愿，修为怕是再难寸进。 见她不高兴地撇嘴，万教官笑着道：“这样，只要你答应修双门课程，机甲战斗系的选修课不用上，除了前面说的免费，还能减免你住宿费和每年资助你二十万。” 天上掉馅饼，程一依感觉有猫腻，暗自警惕：“有前提条件吗” 现在的小女生都这么不好糊弄了吗 万教官缓缓开口道：“也就，只需要参加大学实体机甲联赛而已，个人或团体赛拿前三。” 那是什么东西听着不像和平好友的比赛。 程一依试探道：“我能知道原因吗学校应该不缺学生报名吧，为什么非要我参加比赛，如果拿不到好名次呢。” “你不知道”万教官略微惊讶。 程一依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我必须知道” 也对，来自偏远星球，有些当地常识没法知晓也说得过去。万教官想了想，解析道：“学校这百年没有在大赛中进入前三，如果后年的比赛再拿不到好名次，学校可能会掉个档次。要知道，学校之间也存在竞争，顶尖的好苗子难找，就算有，也很早就被其他财大气粗学校拉拢了。你体质虽不算好，但只要身体健康，练一练还是能拉上来的。身为机战系的老师，遇见了，自然要上供。” 这话说得，像拿人放供桌当祭品一样。 大学实体机甲联赛每三年举办一场，学校这百年来没进过前五，好几次还跌出前十，再拿不到好名次的话，面子里子都丢光。 近来报考联邦大学的学生素质更是远远比不过第一星区和第七星区。 程一依眉眼弯弯，搓搓手指猥琐道：“教官，我们学校能不能也财大气粗一下下” 万教官好笑，隔个星河系都能听到她打的盘算，“我也想呢，正经点，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跟你说的。”程一依收起开玩笑口吻，“教官，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不擅长战斗” “安心，不可能，在我手里的学生就没有不会打架的。”万教官见她态度有点松动，再接再厉：“如何，要进机战系吗赢了比赛，学校还会额外奖励百万。” 程一依对百万星元没兴趣，她努力半个月就赚来了。 但她看着万教官不耐烦撸起袖子，警惕后退半步，“你要干什么” 万教官：“干什么你再不答应我把你扛到校长室让你和校长好好聊天。” 你是不是玩不起。 校长是个三百岁的老头子，气一气都怕他嗝屁了。 程一依叉腰盯着他。 万教官依然故我，非要她现在给个答案。 两人互相对峙。 万教官那眼神越来越危险。 程一依先怂了，“行行行，不过我想低调，教官能不能不向外公布我的精神力等级。” “你不说我们也会隐瞒。”万教官比她还怕公布开去，别的学校来撬墙角怎么办，程一依的精神力数据必须死死摁住。 意见达成一致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机房。 万教官端了一张严肃脸，程一依也一副苦瓜脸。 其他同学见此，以为程一依的体检结果很不好，所以才被万教官拉去谈话。 有人探问过谭松，谭松口风紧，什么也没说。 这让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更确凿了程一依体检数据不好的猜测。 麦萱仪看好戏似的小声跟旁人说：“有些人看着体面，内里其实什么也不是，垃圾星来的废物，穿件昂贵的衣服包装自己就以为高人一等，不过如此。精神力没有b吧。” 同学a：“程一依来自垃圾星” 麦萱仪表情兴奋，“可不是，跟特招生一路货色，跟她在一个班我感觉能闻到垃圾味，好臭。” 麦萱仪的语气跟博物馆见过的那位胖子不出其右，充满尔等凡人不配为伍的俯视和不屑。 程一依耳力又上一层楼，刚走过来就听到了，但她无视之，心里牢牢记住这个仇。 可她没理，不代表别人不介意。 绝的还是同学a人回复，同学a讽刺d“特招生招你惹你啦，做人少说闲话，说事精。” 程一依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 麦萱仪却满头问话。 她造谣还没完呢，怎么突然她成了话事精。 只见同学a站转身，悠然站到特招生那边，双眼满是讽刺，好像在说，看吧，某些人才是狗眼看人低的，只看穿衣不认脸。 麦宣仪闹了个大乌龙，脸上热气腾腾。她怀疑程一依这人有些邪门，明明在她有在论坛说程一依的来历，论坛上的人仿佛没看见似的把帖子石沉大海。 在学校张贴板贴上程一依来自垃圾星的大头贴，下一秒就被清洁机器人发现，告她张贴板乱贴广告，罚款一千。 然后这回也是，半天时间失败三次，让人有些无处下手，足以说明有多邪门。 旁边的周浅媛冷着脸，觉得麦萱仪这条狗腿子不中用，造谣造到正主之一面前，一个字，蠢。 可教官已警告地看过来，麦宣仪不敢再随便散布谣言，牵强扯着嘴角对周浅媛谄媚道：“媛媛，我还有办法的，你别生气。” “我生气什么，我什么都没叫你做，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周浅媛摇曳纤腰，款款而过，嘴唇几乎没动，声音轻轻飘进麦萱仪耳里，“再失败一次，你们的货品以后不要指望运进第四星区。” 麦萱仪低头，眼神闪过阴鸷，低声怯懦道：“我知道了。” 填好资料，接下来就是分组。 万教官的分组不知道按照什么标准分的，程一依分到和莱尔一组。 程一依不情愿地别开头，想跟教官说换个人。 莱尔大手罩住她脑壳，“走，教官说今天要教会你们安全上舱和认识机甲所有功能。” 程一依挣扎想告状，但万教官此时被几个不安分的新生缠住，他们也想换个搭档，原因都是想要谭松学长指导。 万教官咆哮，“追星的全部滚，这里是学校，又不是养狗场任你们挑选。” 真蛋疼，谭松那小子作业加两倍。 被隐喻成狗的谭松背后一凉，他扶了下脖子，嘀咕：“也没汗啊。” 程一依抖了抖，看来此路不通，她还是乖乖遵从安排吧。 万教官的教学方式非常简单粗暴，直接让学生第一堂课就进行模拟训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看书不如上手练，练多了自然会了。 顺便还能查看学生每个人的天赋和进度，一举两得。 莱尔虽然好胜，但人很细心，他详细告诉程一依考试的模式，如何按规定安全升舱，姿势规范等。 “驾驶机甲有具体章程，考机甲师证时要笔试。五百条安全驾驶和星际交通规则都要记，老师不会讲课。维修师在三年级前要考到初级机甲师证。升舱不能单脚踩环，要双脚……” 莱尔说了快半小时，程一依听得双眼打圈，打了好几个哈欠。 迷迷糊糊间才被允许登舱。 成功登舱后，程一依做好安全措施，坐在驾驶舱内，莱尔依然话唠不停。 程一依一次都没打断过他，任他说完。 莱尔问她：“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程一依：“没有。” 莱尔：“真没有” “我真的都记住了。”程一依把从登舱前要注意的事情简化一下，徐徐道来，条理清晰。 莱尔对程一依的省心程度分外认可，“既然如此，你可以上手试试了。” 首次驾驶用的是虚拟全息舱，模拟百分之五十的实体感受，对精神力和体质负担不大。程一依坐进驾驶舱，有些紧张，按照教程操作，姿势很标准地操作，一套流程做完。 全息舱迟迟没动静，她思考自己错了哪一步。 莱尔在外面可以看到程一依状态，他很负责任，看得出程一依状态不对，立即叩叩舱门，按开通讯仪，“动一动。” 突然被外面莱尔的声音一吓，程一依记起来自己忘记开精神锁了，连忙开锁放出精神力。 精神丝传入机甲体，机舱立刻亮起。 精神力与机甲合而为一。 很奇妙。 程一依感觉身体各个部位都得到延伸，并且得到了机体的视觉与听觉，成了一个参天巨人。 用程一依能理解的角度，就是精神进入了傀儡身体一样，不过傀儡技术比过去遇见的更高深，她去世前都没人能做出像机甲这种有着可怕攻击力的傀儡。 科技果然是第一生产力，星际人民的武装水平的确远超玄学世界的想象。 心念一动，程一依驱使着机甲缓慢向前走。 穿过黑暗甬道，踏进鸟语花香的景色中。 全息中的风景十分迷人，梦幻的粉色樱花在眼下热烈绽放，随着机甲前进，花瓣飞舞盘旋，徐徐落下，美得窒息。 程一依走了两千米，前方出现一台半透明机甲做新手指导的示范动作。 驾驶员必须按要求做到百分之八十模仿度，不然就得重来。 程一依深呼吸一下，学着示范机甲的动作，抬手击掌，三百六十度转动“胳膊手腕”。 每款机甲配置不同，弹头有很多都在两臂内，遇到前后夹击的情况，学会灵活转动机械臂，有利于多方位防御和攻击。 之后歪头、跳跃、跑步等一系列动作。 后面的示范动作越来越难，翻滚、脚后喷气式突进、抽刀、射击……看起来简单，但控制机甲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回事，不仅要提前想下一步要怎么做，还要随时注意环境变化，如果后面有一棵树，可动作要求又是让你后翻滚，那你得注意换个角度，或后翻滚时偏离不要撞上。 撞了就代表一连串动作重来。 程一依精神力运用再好，也不得不多练几次才适应。 全套基础只练了一次，全息舱便响起警报，自动打开舱门。 人竖着进去，差点横着出来。 程一依嘴唇发白，急不可耐爬出舱，莱尔迅速递上一个塑料袋。 她飞快打开塑料袋，“呕呕呕”蹲角落大吐特吐。 好几个进舱玩的同学跟程一依差不多，呕到面无血色。有些严重的，更是抱着脑袋蜷缩在地。 程一依默默提起灵气，才好受点，“莱哥，这是怎么回事” 莱尔被程一依一句莱哥说得身心舒畅，“你身体不行，其他抱着脑袋的那些是精神力锻炼不够。不会有事，全息舱有安全检测设置，过一会就会好。” 程一依无语，莱尔真的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报复她那句不行，死要面子。 吐完人舒服多了，就是胃空空，想吃东西。 小挎包里有几块巧克力和牛肉干，程一依问：“我能吃一点东西吗” “适当吃点可以，机甲驾驶课学生容易造成低血糖，万教官不会管。”莱尔道。 学校的老师还是挺人性化的，程一依干脆坐在地上，掏出两块密封袋装着的巧克力，她递给莱尔一块，“吃吗” 看着黑啾啾的，莱尔疑惑：“这是什么” 程一依一时间失语，星际时代有巧克力吧。 “零食呗！吃不吃，不吃拉倒。” 莱尔一把夺过，“吃。”放嘴里使劲嚼，嚼着嚼着，他舍不得吞下去。还挺好吃的，很甜又有轻微的苦，香味非常特别。 程一依不似莱尔那样一口咬没，她只咬掉一角，让它在舌头上慢慢融化，丝滑香甜，美食就该如此令人愉悦。她吃完顺手查了一下巧克力，星际时代巧克力不叫巧克力，叫黑朱，原料十万每公斤，生产成黑朱甜块二十万一斤，产量不高，属于特供食品，有价无市。 莱尔舔舔牙缝，“这是什么零食，怪好吃的。” 她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今天还要继续练习吗” 莱尔不在意地说：“不用。”不过吃人嘴短，他诚实建议：“坐全息舱都没撑过半小时，太差劲了，你需要加强训练。” 程一依：“……”好好的学长怎么长了张嘴。 万教官来回踱步检查，见新生们都进入了状态，不是吐就是抱头痛哭，他很欣慰，又是一届天真无邪的孩子，需要多鞭策进步。 四个小时的课程结束，新生们解散，程一依和三年级的学姐学长被留下。 程一依双修两门功课的安排非常迅速办理好，她之后的训练由万教官安排。 拿到课程表的那一刻，程一依被流不出的泪水模糊了眼眶。 课程表不仅挤得满满的，还有训练要求。 第一个星期负重十斤，第二星期负重三十斤，三个月后负重到五十斤。 程一依头有些晕。这是要压死她的节奏吗她体重才八十斤。 可她没办法抗议，除非退学。 迫于万教官强力要求，程一依从此刻起要一直戴着负重环。 负重环在机房就有现成，万教官拿给她的，两个手环和两个脚环，四个细细的金属就重达十斤，戴上后身体明显一沉，程一依哀怨：“教官，我长不高就赖你。” 万教官老神在在：“孩子啊，看周围的学长学姐，说这句话你不心虚吗你长不高不能怪我，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程一依微笑：我谢谢您了。 万教官背着手，“你们这一届，有望角逐大学实体机甲联赛的总决赛。我要求不多，后年的选拔，会在全息网上先预选一遍，预选人数合计五千人，你们在座每一个都必须入围。入不了围的，论文双倍交。” “不要啊！惨了惨了！” “教官行行好，排进前一万名行不行” 机甲战斗系最怕什么，最怕写论文啊，让他们每天打打杀杀可以，安静下来写论文就很淦。能想象机甲战斗系写什么论文吗题材都难找，何况万字论文。 第十六章 八卦 程一依蠢蠢欲动，论文她会呀，三篇四篇都不是问题。 “尤其是你，后年入围不了，还有第二届，有本事就在我这里操练六年，皮都给你刮下来。”万教官厉眼警告程一依不要耍花样，像她这种咸鱼的学生他见多了，一眼看穿。 刚要露出狐狸尾巴的程一依瞬间夹回去，乖巧点头。 万教官训完话，解散队伍。 谭松和原昭勾肩搭背找过来，自来熟道：“小师妹，一起去食堂吗” “好啊。”程一依很久没去食堂了，去食堂看看有没新菜式也好。 食堂的菜一如往昔，最好吃的是红烧肉，很多人打菜都爱这个，所以剩下不多。 谭松和原昭火速搬盘子抢。程一依去别的窗口买了烤火鸡腿饭，真火鸡腿，浑身会冒火的那种鸡，做成菜肴肉质鲜嫩，接着她又加了碟蒜炒椰菜花，简简单单一百八十星元没了。 谭松和原昭都是买的中级充饥剂，然后是红烧肉，那样不仅能吃饱补充营养，还经济实惠，一管中级充饥剂才二十星元。 他们看到程一依的饭菜，竖拇指，“豪横，你哪儿的，家里一定很有钱吧” “垃圾星，我喝低级充饥剂长大的。不怎么有钱，很少来饭堂，不过来都来了，肯定吃点好的。”程一依不避讳地说。百万家财在连中产家庭都算不上，她的话很中肯。 听到程一依说喝低级充饥剂长大的，谭松咋舌，“那臭脚丫子味的低级充饥剂您是勇士。”他喝过一次就去洗胃了。 原昭也心有余悸，小时候不懂事，总不听大人劝，要试试七彩梦幻的低级充饥剂。 只一口便登极乐，至今难以忘怀。 两小伙子敬佩地给她鼓掌，识趣没探究程一依的钱从哪里来，愉快地分享食堂的菜哪种更好吃。 吃了一会儿，程一依旁边座位多了个人。 她抬头，见是阴魂不散的莱尔，“莱尔学长，您老有何贵干” 莱尔幽幽道：“小师妹，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程一依一口饭吃进嘴巴，含糊不清道：“我忘记了什么” 莱尔：“说好的，放学后留下呢。” “有，有吗我没答应吧。”程一依十分无辜：“莱尔学长一厢情愿可不好哦。” 莱尔脸色一下子沉了，对面两个连忙打眼色，原昭做嘴巴拉链的动作，用唇语道：闭嘴装死。 程一依转头看莱尔，此时他的脸已经黑成碳，儿豁，她摊手，咋回事 有阴沉沉的莱尔在旁边，饶是他们再心大，也没人敢开口说话。 等莱尔沉默地吃下四块红烧肉，喝完充饥剂，看也不看程一依一眼，端盘子走了。 原昭大气也不敢出，“吓死人了。” 程一依不明真相，“他怎么了” 谭松低声道：“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大二师妹，新闻系的系花。以前总是来给他送温暖。” 那跟她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原昭插嘴道：“什么给他送温暖，明明是给所有男生送温暖。最后还不是跟了学生会长冯绍莨，纯正血统的太子爷。” “呃，也可以这么说，但这不是背后说闲话一样吗。”谭松曾经也是受了温暖的人之一，不好意思说人家坏话。 所以说来说去究竟怎么回事有人为她解答吗 程一依脸上淡定，没表现出非常大的好奇心，用了句万能话道：“没事，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程师妹说得对。”原昭欣赏程一依看法，他推开谭松不用他说了，干脆把自己了解到的说出来，“那位系花送了我们半年温暖，打听到所有人的资料，就没再来了。” “你们一个人都没入她眼怎么说也有才有貌，做备胎也足够吧。”程一依眼神闪闪发光，好奇问。 “系花目标很明确，也很聪明。她就是冲着家世好的人交往，不会找备胎惹身骚。惨的是莱尔，他的确算是备胎，但这是过去式的。莱尔一直认为双方郎情妾意，结果只是他一厢情愿。一厢情愿是莱尔的敏感词，所以他才不高兴。” 原昭感叹，“咱们的傻莱尔连找系花问清楚都不敢，只能独自郁闷，太怂了。” 原来好胜狂也有这么一段感情经历。 程一依举手提问：“我们学生会长是谁” “第四星区主营能核的冯家第二顺位继承人，冯绍莨。”原昭给她科普一下校内顶尖家世的几位仁兄，有论坛图片参考，还有这些人的生平事迹。 冯绍莨在几位顶尖世家子中的排行不算靠前，但能入选年度太子爷之一，肯定都是家世才貌样样不缺的。 程一依被原昭狠狠科普了一遍九大星区世家图谱，嘀嘀咕咕说了很多不相干的事情，满足了她的八卦之魂。 至于系花与莱尔的纠葛，早被他们完全拋到脑后了。 程一依下午还要看书预习功课，晚上她要去训练，“谢谢原哥谭哥，晚上你们还去一号训练场训练吗” “去啊，我们每晚十点左右才离开，你要加入我们的训练吗”原昭劝道：“你不会真的听了万教官那个大忽悠要要转系吧” “不是转系，是修两门。”程一依回头想想也觉自己脑子抽，“他让我跟男生一起训练，说是女生那边太温柔了。” 原昭和谭松二脸懵逼，惨，小师妹实在太惨，“修双门课程的都是神人。” 三人交换联络号分开了，程一依回宿舍死啃新得的课程资料，为了兼顾修为，她进化出一心二用的技能，边吸纳灵气边学习。 前面上千年不曾成功的技能，没想到被区区两门学科逼得深挖隐藏天赋。 看了两小时书，程一依急匆匆赶去机甲战斗系的指挥课上课。 指挥课程不仅学指挥，还要学会听从指挥，如何理解指挥下达的命令，如何高效率完成任务，都有专业教授讲解。 万教官把她插班进机甲战斗系的二班，战斗系男女比例四比一，平均身高一米八五，落入巨人国的程一依过于娇小，即使阶梯式座位，她也只能坐最前面才能看见黑板。 机甲战斗系二班早早选出来班长，课后，班长将她拉进班群，群内热烈地欢迎机战系最娇小一只同学入群。 【班长】：“同学要互相友爱，特别对最小的一只，未成年，不能欺负她。” 【宝怡】：“撒花撒花，欢迎，我终于不是最矮的那个了。” 【菲特】“欢迎，依依同学需要搬抬东西可以找我们，我们肯定义不容辞。” 【贾】：“哈哈哈，上不了机甲舱也可以喊我们，我们捧你上去。” …… 程一依：多笋呐，山上的笋都被你们夺完。 好气，她这次真的下定决心两年内筑基了。 晚上程一依去一号训练绕着机房跑步，她这会没用灵力，跑得贼慢。 谭松、原昭和他们的另一个死党张怀潜足领先她五圈。 莱尔迟了两刻钟来，现已与她持平，他斜睨而过，幸灾乐祸地嘲笑她。 程一依气炸，又无可奈何，靠灵气无疑空中楼阁，身体是自己的，得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十圈跑完，程一依感觉肺部被火烧一样，负重环宛如千斤。 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找金校医领了剂恢复液和排酸剂。 躺进按摩舱内做肌肉松弛按摩。 排完酸，又到格斗场跟坐场教官学战斗动作和技巧，机战系的新生想加训，就会来坐场教官这里学本事。 万教官给她的任务里，要求她一个月内掌握基础格斗。 机战系的格斗术源自军队，实用但难练。 程一依跟着坐场教官学挥拳踢腿，一遍遍练习，额角的汗沿着眼睑滑下，滑在睫毛中。眼睛用力一眨，汗滴随身体动作甩了出去。 坐场教官受万教官所托，特意盯着个子最娇小的操练，但凡她有第二次重复犯的错误，都会被教官纠正并且臭骂一顿。 狗血淋头那种骂。 因此程一依收获不少怜悯的目光。 同病相怜的还有一位三班的女生，据说是学校重金挖回来的天之骄子，也是为了赛事做准备的种子选手。 双s精神力，a级体质。 比程一依这个临时充数的d级体质，学校领导显然更看好她，包食包住还有百万奖学金，程一依在厕所偷听到的时候都柠檬了一个蹲坑时长。 程一依有打算主动结交她的，但靠近过一次被无视后，果断放弃。 郭蔓生性格非常傲，目空一切，只愿意与高年级交手。 次次格斗次次输，坐场教官建议她先学好基础，之后跟同龄人试着对打，最后再考虑高年级同学。 她每次答应好好的，转头便忘记叮嘱，我行我素只找学长打架。 要知道，学长们上了擂台就不会怜香惜玉，打肿脸还是轻的，打折腿是常事，程一依看到都幻肢痛。 不过别人的意愿程一依管不了。 两人就像隔着了楚河汉街，愣是练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说过话。 日复一日枯燥的练习，一个月后，教练跟程一依说她可以尝试找学长喂招。 注意，是喂招，不是正式上擂台。 辛苦的训练迎来成功总是让人喜悦的。 程一依兴冲冲找谭松他们询问是否可以轮流陪她喂招。 谭松他们却兜头淋她一勺凉水。 第十七章 情痴 第二更 “抱歉，小孩，我们也在积极备战。”他们几个是有望入围的种子选手，陪她喂招意味训练时间减少，损己利人的事情不能干。 一开始拒绝比吊着不说强。 张怀潜安慰道：“要不我帮你找其他人问问” 相处了一个多月，程一依更喜欢这几个热血纯良的青年，对不熟的人不太想接触，“你们找来的人会有你们厉害吗” “那必须没有。”原昭撩了下刘海，“不是我吹，自从有了补蓝石2.0，我们的实力突飞猛进，隐隐有超过四年级学长的势头。谭松更厉害，在全息机赛中冲进前五十，后年的预算赛上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谭松叹道：“可惜星期一的店主好久没动静了，很多人都猜测她被捉或者被禁锢起来。” “如果有补蓝石给你们，你们愿意陪我喂招吗”程一依问。 原昭不假思索道：“肯定可以啊。” 一旁的谭松手肘杵了杵原昭，“就你话多。”谭松知道她不缺钱，“你别不是想收购别人的来吧。那钱都够请专业教练了。 看不起谁呐。 不就是补蓝石2.0么，这个简单。 程一依佯装往小挎包掏了掏，从空间阵器拿了块补蓝石出来。 一枚白色补蓝石递到他们眼底下晃了晃，“亲爱的giegie们，你们觉得这个东西眼熟吗” 四人眼睛齐刷刷往白色石头看，熟悉补蓝石的他们很轻易就看出那是真货。 最近网上骗子猖獗，假货频出，卖贼贵，打一炮换一个地方，起的店名还非常接近星期一的店，专骗那些懵懂无知又疯狂想跟风的人。 谭松好奇：“这你哪里来的” “你们怎么买到就怎么来的。”程一依奸诈一笑，“我一次都没用过，全新的，如何拒绝还是成交” 四人面面相觑，互相打着眼色，默契暗中交流。 然后异口同声：“成交。” 莱尔是后来才知道有补蓝石这么件神奇物品，好胜的他，为了不落人后，融资十万强行掺进谭松的补蓝石队伍里。 他清楚补蓝石目前的价格，黑市炒到十万使用一次，他日日蹭谭松的自然知道功效有多好，“只让我们当陪练你不会亏吗” “你们不当陪练还能干什么，送暖床吗”程一依随手塞到谭松手上，“我代号抢货小能手，抢补蓝石，我是专业的。乖乖当陪练吧，giegie们，下次我再帮你们抢一块。” “真的吗”四双眼睛闪闪发光。 程一依拍着心口保证，“没错，抢不到我包你们一个月食堂，任吃。” 任吃饭堂也不错，他们想试试吃菜吃到饱的滋味。 “嗷嚎。” 四人肆意大笑，活像四只高兴找不着北的哈士奇，跑老远都能听到中二的狼嚎声。 自四人接下了喂招的工作，便每天晚上轮流尽职尽责指导一小时。 程一依在危险的末世生活了那么多年，总有点依仗。她对危险触觉非常灵敏，经常能预判对手攻击，而且动作很多时候出奇的带着阴人无下限的猥琐，令人头痛，又不能说她办法不好，她甚至能举一反三，借力打力，有时候打着打着会被她带偏，跟着她的节奏。 程一依心想，她也不是不想好好打，只是她认真起来处处杀招，像这种切磋性打斗她不得不从新学另一套玩法来限制自己杀人的本能反应。 程一依接住莱尔直冲面门的拳头，顺着力气往她这边一扯，再反手一推。在外人看来迟缓的动作却是程一依琢磨了一个星期的反击招数。 莱尔趔趄退后了两步，他疑惑地看着自己拳头，刚才有那么一瞬，感觉身体不受掌控，“有点意思，我们别喂招了，打一场” 程一依摇头，耷拉着肩膀。 她累了，晚上九点半，还要回宿舍赶作业，机械构造的作业是教授给的a200f89的机甲零件图，她需要标注零件名称，零件作用以及推导它能应用在什么型号的机甲上。 只差一步画图，她就能当上机甲设计师了，程一依吐槽。 “那行吧，明天再来。”莱尔稍微失望，他发现，跟程一依喂招不是毫无好处，她动态视觉不是非一般的好，主要力气太小，才接不住他们的攻击。 运动多了容易饿，程一依问他们，“吃宵夜吗” 原昭咂咂嘴，“想吃，不过食堂没什么好吃了吧。” 程一依：“走，请你们去我那里吃。” “你不怕我们把你吃穷的话。”原昭暗戳戳想吃程一依手艺很久了，自从去过一次饭堂吃午餐，她再也没吃过饭堂菜。都是常备保温袋，吃自己饭盒里的食物。 看到的就觉色香味俱全，奈何她是女生，他们不好把罪恶的筷子伸到她饭盒里。 星际时代思想开放，女生宿舍是允许男生进入的，不过要登记名字，并且十二点前离开。 但程一依还是没让他们进宿舍，只是去了大湖边，让他们等一会。 宵夜是程一依早炖好的萝卜牛腩，加上储存冰箱内的湿拉面，十分钟就能吃。 坐湖边的四个大男生探头探脑观察整栋女生宿舍，如果说男生那边是冷硬风格，那么女生这边就属于甜软粉红风，甜软指女生，粉红指楼下馨馨我我的一对对情侣，恋爱的酸臭味打在几个男生的脸上，有些酸，有些痛。 还好离得远，不然直面几个训练时彪悍得像异兽的女人如今小鸟依人偎在男生怀里，精神会受到无可换回的冲击。 四个男生第一次意见如此统一，以后少来女生宿舍这边。 当程一依双手拿着一大锅萝卜牛腩面下来的时候，见他们精神恍惚，问发生了什么事 程一依把锅放旁边凳子上，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机战系学姐们反差的模样有些惊讶，倒觉得有太大问题。 四人回过神，谭松看到程一依那黄色菜椒似的大锅，笑着道：“想不到你性格那么男孩子，内心居然是小甜妹。” 程一依：“你礼貌吗” 另外外三只哈哈大笑，搓搓手拿起程一依给他们的一次性碗筷准备开吃。 他们是知道程一依住单人宿舍的。 张怀潜问：“住单人间不会无聊吗我见很多女生都喜欢住四人宿舍。” “那你是没见识过女生单独排挤某个人的时候。”程一依打开锅盖，让他们吃多少捞多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程一依先给自己捞一碗，她见识过这群老六对吃的凶残程度，不先下手可能就没机会了。 果然她刚捞好一碗，四只“哈士奇”风一样拼命抢面，你争我夺的，首先抢赢一碗的谭松狂放嗦起来。 萝卜软烂，大块牛肉又香又滑，下足料的一锅菜就这么被瓜分干净，锅底的汤汁都没放过。由于吃得太香太投入。 过路的行人都快被他们馋哭。 一阵鸡飞狗跳的宵夜以极快速度结束。 原昭一本满足地拍拍肚皮，“依依你手艺真好，等你成年，哥哥出资给你开餐饮店。” 程一依：“不干，我要做最厉害的机甲维修师。” “我觉得可以出钱再蹭几顿。”张怀潜咂咂嘴，回味嘴里牛腩的香味。 “我不要你觉得，我觉不行。偶尔就好，多了我没时间呢。”程一依也饱了，望着倒映湖中的星空，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乐趣。 这时候，旁边突然传来可爱的打嗝声，程一依看过去，是莱尔在憨笑，他脸色酡红，双眼游离，状态有些不对。 程一依问谭松他们：“他没事吧” 谭松三人看莱尔。 莱尔却在扭头看她，呆呆的，诡异一笑：“嘿嘿，小矮子，快叫哥。” 接着他话锋一转，指着他们几人，“你们几个，都不准背后说我一厢情愿，我没有一厢情愿。” “我表白了，她都说上大学就接受我，跟我在一起，结果说话不算话。”莱尔难受捧着脸，奶狗似的呜呜呜哭起来。 程一依和谭松、原昭、张怀潜面面相觑。 他醉了 程一依大感诧异：“这都能醉”她放了一点点酒提香而已。 她和三个男生都很纠结，莱尔是个闷袋子，有不高兴的事情喜欢憋心里，又不会聊天，难得醉了放肆一回，难道由着他发泄 可内容他们是他们能听的吗人来人往的。他酒醒后会不会手持40米的大刀鲨人。 莱尔攸然站起来，抱住程一依的脑袋猛摇，“奶奶你不要走，呜呜呜，她丢下我了，我好伤心啊。她竟然说我没出息，等我出息了，才考虑一起。呜呜，我是瞎子，我眼光好差啊。” “九敏。”程一依脑袋被莱尔摇得快断气， 另外三人赶忙帮忙想拉开他，可莱尔的手像镶了磁力石一样圈住程一依的头，“咦，怎么摇不出水这不是水球吗” 你才水球，你脑子才有水，程一依被他气笑。 围观群众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谭松他们迅速合力掰开莱尔的手才化解这次丢面到网上的危机。 第十八章 网上交易 三更 程一依挣脱出来，呼出一口浊气，“我真是服了，原来还是个情痴。” 一不做二不休，程一依手刀一劈，发酒疯的傻大个当即晕了过去。 “我一直以为系花师妹是敢作敢当的女人，原来只是个玩弄人心的渣女。”原昭替莱尔不值，这孩子受了多大委屈啊。 “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们无法置喙，帮不了，时间久了，他自然走出来。行了，背他回去吧。”谭松指挥原昭背他回去。伸手摸摸程一依头顶，大哥哥似的安慰道：“刚才你受惊了，做完作业早点睡，我们不打扰了，谢谢宵夜，下次我们请你。” “嗯嗯。”程一依点头，送他们离开。 其实她受惊没有，倒是听到莱尔诉苦心情有些奇怪，感觉自家儿子被人看不起一样。 老年人的心态要不得。 程一依摇摇头，回房做作业。 作业写好，检查有没有错，她发给导师指定的作业收取网址。 无事一身轻，程一依摸着下巴想想，为了明天着想，不被莱尔背后灵似的埋怨，她做点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吧。 星期一的店宣布上新 星期一的店界面都积灰了，这表示店主很久没打理。 私信999+，程一依粗略地过一遍私信，有使用存疑的问题记下来，下回统一写到首页回复。 她在一条简单的信息前停住，“我是谷闻，在航船帮你搬过行李的那个，我们中将沐摄想见你。” 之后下面又道，“没有恶意，网上商谈可否” 看了看时间，半个月前发过来的信息。 程一依思考，是否这么早见面。 见肯定要见的，有在前面沐摄帮她挡“刀”，她的生活才能如此安逸。 如今在机战系学习，了解到沐摄其人，说不崇拜是假的，他是真的很厉害的人物，武力能力都站在这个时代的前沿。 不然不会年纪轻轻坐上高位，靠战绩换来的位置总是值得尊重。 重要还有一点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程一依愿意称他神仙哥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禁欲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比她还像修真者。 她回复谷闻，“早上六点，先证明沐摄是本人，再进全息。” 至于如何验明正身就是沐摄自己想了。 他们看得到信息，就表示有缘分。 看不见信息，一切为虚。 程一依安心倒头睡觉。 谷闻那头收到特别提醒，立即通知沐摄。沐摄正在处理文件，补蓝石使用次数快要告罄，申请人数又过多，助理已经帮他筛选了一遍人，可是还有上百个名单要斟酌。都是生死战场上的士兵，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人。 接听谷闻的来电，听到程一依说可以约见，但需要证明自己是自己，沐摄既好笑又觉正常。 他对着身后的电子钟，和电子钟一起入镜自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谷闻。 “告诉她，可以发到突击部队的对外公开的那个邮箱，会有人回复她正确二字。” 谷闻照做了。 而程一依早早醒来看见谷闻的信息，她打开图片，欣赏了好一会沐摄的神颜自拍照，点击收藏备份，再发送到突进部队邮箱。 官方秒回正确二字。 程一依终于确信了沐摄真的是沐摄，她打开新买的全息舱，坐进去，登录全息网。 从新注册一个账号，身形拉高，面容随机，女性。 名字叫一尘真人的全息网络新人就这么诞生。 她私密谷闻留下的沐摄联络号，换了身低调的灰色大衣，走到广场喷泉那里坐着等。 凌晨的全息城市，人不多，只有几个整夜狂欢的年轻人歪在长椅胡言乱语，全息网能模拟喝醉的状态，他们几个明显喝高了。 五点五十分，街口转出一名身姿挺拔的男人，气势如虹，目光如炬，看到喷泉边坐着的女人，他大踏步走过去。 程一依也留意到对方，等他走到跟前，她问：“水木清华” “一尘真人” 程一依点头，男人的容貌与现实没有半分相像，估计跟她一样随机匹配的。 沐摄道：“我们去别的地方谈话。” 这里太空旷，容易被人偷听。 程一依说可以。 沐摄带着她七拐八绕来到一家卖小零食的小店里，走进去，柜台前身形伛偻的店主立即敬了个礼。沐摄摆摆手，推开后门，跨步走了进去。 程一依紧随其后，沐摄把门一关，身后的门消失，里面变成独立的密室。 密室里的家具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轻烟缭绕的煮开了的茶水的。 程一依不客气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别问我来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是垃圾星出身，本事是突然出现的。” 她真不清楚自己怎么来的，本事突然出现也合理，没撒谎。 沐摄端正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知道她话中有隐瞒，没揭穿。 “我不会深探你秘密，之所以找你，只是想买你手中的补蓝石。” “哦。”是她自作多情了。程一依：“最先的三块补蓝石，是你拍下的吗” 沐摄：“是。” 程一依凝视他平凡的侧脸，“你买下的补蓝石，用完了吗用在什么人身上” 沐摄看着程一依笑盈盈的脸，思索如何回答。 从资料上看，她是个爱玩爱美食，不拘小节的人。 没实际相处过，不是很了解她三观。 他在想，怎样的回答才能促成这次交易。 沉吟片刻，沐摄如实告知：“你给谷闻的那块，次数全部给将要退役又不愿退役的士兵使用。实验过后，前三块还了一颗还给谷闻，其他免费提供给精神力消耗过度的士兵。之后你放出来的五十块，我分别喊人拍下了一共十块，有一块提供给公立医院，其他都是战士们在排队使用。” 程一依定定看着他，沐摄回视。 两人都没移开视线，程一依会心一笑，先说道：“补蓝石我目前只做了七十个，但个人不喜欢搞垄断的，只能均你一半，怎么样” 沐摄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答案没有踩程一依的雷区，他心态更稳了，习惯性指头叩桌面：“价钱如何，你应该清楚市面的价钱。” “还是三万啊，价钱不会变的，无论市价多少，我只卖我认为合适的价。”程一依看了看时间，六点四十分，该回去做早餐午饭了，不然赶不上课，“你怎么拿取物件，是我寄快递，还是你派人来拿。” 沐摄：“你把东西给一号训练场的校医金英就行。” 金英金校医就是金刚芭比。 原来他是沐摄的人，难怪他对别的女生都不假辞色，只对她笑脸相迎。沐摄玩得一手卧底好计策，网上传两人不合拍，私下里却能交付信任。 年纪轻轻坐上高位的人心机就是跟她这种市井长大的修真人不同。单纯如她，一开始还觉得金校医是对她另眼相看呢。 主要金校医演得太好了，她信以为真。 “成，钱你直接打入我账户，晚上我去训练场的时候把东西给金校医。”程一依起身，“我能原地下线不” “可以，以后我和你会面都在此处，平时可以作为你的落脚点。” 程一依双眼一亮，“怎么好意思啊。”全息城的房屋租金不贵，固定的却贵得离谱，跟现实世界没两样，固定落脚点等于省了千万。 沐摄刚想开口说不用客气，程一依果断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沐摄：“……”报告里写的不拘小节算见识到了。 程一依心情愉快：“等会网店预告晚上十点开抢补蓝石，你可以再试抢一下。” 军里人数多，三万一块也不贵，若不是供应跟不上，程一依估摸沐摄会人手一块。 “好，谢谢。”沐摄还以为她会劝阻他抢货，原来两人想法一致。 他笑得很有感染力，眼睛弯成月牙，普通皮囊都挡不住他熠熠生辉的内在，程一依很想看看真人笑起来是不是一个模样。 不过想想只是想想，美色再好，对她来说如同空中楼阁，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她原地下线准备上课。 双方交易是秘密进行，只有口头协议，没有书面契约，靠的是双方信任。 刚下线，光脑弹出一条打款信息，账号空白，钱却切切实实到账。程一依忍不住咧开嘴，跟大方人打交道就是好。 当然沐摄也不怕她赖账，学校里不知道还有哪个是他线人。 沉寂了许久的星期一的店上新预告一出。 整个全息网炸了，学校论坛也跟着炸。 热搜蹭蹭往上升，这会儿星期一的店是彻底暴露公众视野中。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两小时，周围的人都知道了星期一的店预告。 站在科学顶端的教授甚至在课堂上公开讨论有关补蓝石的话题。 程一依这才真真正正意识到，她的店不止火，而是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 不出意外的，晚上四个陪练期待地看着程一依。 谭松帮她递水，原昭给她递纸巾擦汗，张怀潜说各种彩虹屁。 就连莱尔木头也堕落了，举着扇子给她扇风。 第二星区有四季，十一月的天秋风飒爽，扇子一扇，程一依打了两个喷嚏。 莱尔这个铁憨憨，程一依夺过他的扇，“别扇了，今晚抢到补蓝石归你们，钱补给我就行。” 第十九章 “早说嘛。”四人撒手就走，河还没过已经开始拆桥，将冷漠无情四字演绎淋漓尽致。 什么塑料兄弟情，程一依背着手晃着脑袋去找金校医，一句不吭，先坐按摩椅松弛肌肉。 金校医见她来了，捏着兰花指比心，“小甜心，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程一依：“我生气了，你哄不好我的。” 金校医噗嗤一笑，妖媚地翻了个白眼，“小没良心，这样就生气了虽然人家不喜欢女人，但人家是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哦，难道你喜欢你顶头那个”程一依意味深长。 金校医知道她在说谁，“呸呸呸，女孩子没事别揣测那种恐怖的东西。”稍微一想都毛骨悚然。 找死抹脖子就行，何必惦记沐摄那个腹黑且记仇的魔鬼， 看到金校医打哆嗦的模样，程一依哈哈大笑，不气了 她丢下补蓝石就走。 金校医小心肝噗噗跳，“小甜心可真不讲究。”整整三十五颗补蓝石随意放一个黑色塑料袋，听到石子碰撞的声音，他脸都变了，怕磕坏，赶紧转移到一个垫了软垫的上锁盒子。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夜，九点宿舍楼便鸦雀无声，校道少有人走动。程一依如常训练完才走，刚踏出一号训练场，有人喊：“程一依，等等。” 回头，看见学校请回来的那个女生大踏步追上来，女生眼神清亮，五官属于雌雄莫辨的类型，剪了短发，中性气息浓厚，她道：“你好，程一依，我是郭蔓生，我有事情想问你。” 难得这个傲慢的女生先主动，程一依想看她说什么，“说吧。” “我想知道你怎样让那四个学长当陪练的，那些学长只要跟他们对练都会下死手，我想似你那样得到精心指点。你是怎样说动他们的”郭蔓生始终觉得与同级生对练落了天才的面子，但她今天找过程一依的四个陪练，他们对她的请求不屑一顾，她不解，同样都是新生，为什么程一依会得到另眼相看。 “郭同学，我能否问问，你怎么请求他们吗” 郭蔓生实诚道：“就这样请求啊，礼貌相请。” 懂了，郭蔓生是个涉世未深的憨憨，那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学长，哪个会为了区区请求少了自己训练时间，程一依直白地说：“我能请动他们是因为我给了一块补蓝石做报酬。” “不可能。”郭蔓生脱口而出，现在谁不知道补蓝石，只要是人，都想拥有一颗当保命药，哪有人会献出去。 程一依皱眉：“你不信” 郭蔓生：“补蓝石价值千万，请教官也没问题，为什么要选他们。” “可我只花了三万啊。说我圣母也好，傻大方也罢，我给得心甘情愿。”虽然更像损友，但彼此的交情才一个多月，没道理牺牲他人利益成全自己。 补蓝石全是从她手里出去的，没有比这更适合做报酬。 “你还有要说的吗”程一依不喜欢跟太单纯的人交流，因为会显得自己很凌厉势利。她以前就跟这种女生互别过苗头，最后，自然所有男女老少都站单纯一方那边。 犹记得当时那些人说。 “不知者不罪，你不要跟她计较了。” “她涉世未深，跟你早早出来混社会的不一样。” “你作为前辈，应该体谅后辈。” 帮腔的人永远都站在道德高处审判别人恩怨，程一依是怕了，不想与她纠缠，亏她还以为郭蔓生只是个傲的，原来是脑袋不清醒。 快到十点，程一依挥挥手飞速逃。 郭蔓生看着她跑远，只能独自在原地生闷气，觉得程一依不实诚。随即又无可奈何，她在以前学校处处受追捧，来这里却无人配合奉承，心理落差不是一般大。 程一依回到宿舍迅速洗澡，然后开了空调，吃着薯片。 一切准备就绪，她点开星期一的店，因一打开就是后台，后台在线人数数据闪动一清二楚。 数了数，哇喔，二十多亿中彩票都没抢到的几率少。 十点正，全息网智脑考虑到星期一的店在线人数过多，增设了好几个服务器帮助运行，结果还是遇上卡顿情况。 半秒清空。 程一依被网友手速惊到，开挂了她刚也试着抢了抢，抢夺键都按烂了，只看到弹出售罄二字。 一分钟后，程一依前后收到四陪练信息，都是问，抢到吗 程一依在“四大神带娃”的五人聊天群内回复，抢到。 群主谭松立即改群名“王的四个拖油瓶”。 原昭：服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 张怀潜：猫猫崇拜jpg 莱尔：彩虹屁10068发jpg 原昭：莱尔你学坏了，居然学会了花式夸夸。 谭松：亲姐，明天要给你带宵夜吗。 张怀潜：亲妹，我以后就是你亲哥，陪练陪玩一条龙，不满意可以两条龙。 原昭：你们做个人吧，先来后到懂不懂。 群内吵吵闹闹，没一会儿群主谭松作为领头羊，正经起来，询问程一依转多少钱给她合适。 程一依坚决只要三万。 群内每个人都自动自觉发转账三万给她，程一依只收了谭松的钱，“我收了谭哥的，你们摊分转回给他吧。睡了，今天没作业，早睡早起。便宜哥哥弟弟们晚安。” 程一依是真的累，倒头就睡。 补蓝石秒抢事件第二天热度没有消退，网上的人展开剧烈讨论。 有的人认为务必查出店家是谁，让她交出技术，为人民谋福利； 有的人则觉得前者想法荒谬，将心比心，有这个技术会无条件拿出来做梦比较快； 还有的想结识星期一的店的店主，就算不公开技术，至少露下面。 程一依略一想，发信息给沐摄，问他是否顶得住，沐摄手上这么多补蓝石，有心人肯定知晓，再厉害势力，遭受围讦必定寸步难行。 如果他顶不住，她会在网店说两句。 沐摄：你打算怎么说。 程一依：逼急了关门收店，六年后会收徒，任意一个势力再来查找，就全部排除收徒行列。 沐摄：能收徒 程一依：能，但要重塑三观，与现在的理论完全不同的东西，需要时间整理，而且我实力还不足以教导人。 沐摄：你不怕我现在就拘着你掏你脑袋里的知识 程一依：沐giegie，我们还能合作吗 沐摄：嘴巴拉链jpg 程一依轻笑，想不到沐摄私底下也是会发表情包的人。 沐摄：等舆论再炒两天，你再发消息。 程一依：好。 没半点依仗，她真不敢跟沐摄交易。她没认真探究过沐摄是否说谎，时间能给予验证的。大不了就是信错人损失几块不要钱的玉石。 刚好大早上突破了练气期五层，能做逃命用的一次性瞬移阵石了。 校外的纷纷扰扰并没有影响学生太多。 程一依恢复每天学习训练的寻常日子。 星期六，舆论达到顶峰，有些世家图穷匕见，操纵着网民攻讦“星期一”。骂她、泼脏水，说她没有仁义道德。 程一依慢悠悠地在网店公布一则通知。 【喜欢甜言蜜语，私信请礼貌，若看见网上有谁再骂，拉黑； 第四星区xx运输周家、第四星区xx能核公司冯家、第八星区xx政府要员所在欧阳家……合计五十八个势力，主导网络造谣，对本人心灵造成极大创伤。直系和旁支亲属都已全部拉黑； 未来会收徒，上面那些别来，凡旗下公司的别来，沾亲带故也别来； 违法事情不做，所以你们少管闲事，就爱藏幕后，就不爱露面，凡是打探的，一律按第二条处置； 脾气不好，不见谅，没有质量问题勿扰。 没道德，所以别妄图用道德绑架。技术暂时不公开，有本事自己买了研究，你们解开技术链是你们厉害，不投专利。】 希望抢到的人都是正需要用到补蓝石的人。转手敢超过十倍价钱的，一旦被发现，第一手买下的人会直接拉黑，你们尽管试试。我都没发财，你想通过我的东西发财，离谱。 补蓝石中多刻了个显影阵，如果买卖超过一定数额，它会反馈第一手售卖人二维码。虽然地址不能看，但她可以根据二维码查看收件人网名。 修真讲师徒传承，收徒讲品德做人，不轻易收徒是正统修真者的坚持。 有教无类不适合，就目前来说，法阵知识对如今社会来说过于危险且难掌控，她不想给犯罪份子钻空子的机会。 网民们看到七条通告都傻眼了，店主连坐制度，硬刚所有对她有意见的人。 他们打算逼人现身，结果人家手动拉黑，拉黑一个马甲等于拉黑所有马甲。而那五十八个自以为隐藏很深的势力，直接gg，被店主逐出学习新技术的竞争名单。 好了，乌烟瘴气的网络瞬间被净化了一样，那些沾沾自喜收了钱造谣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店主暗戳戳拉黑，今后想抢都不可能了。 网上欢声一片，大喊店主威武，大师是正直的人。 第二十章 周家倒 “哈哈哈哈，大师不愧性情中人。” “好可爱的大师。” “可以，原来大师也想发财。” “大师：我做补蓝石都没打算赚大钱，尔等屁民休想搅乱我的市场。” “一言蔽之，犀利。” “那几十个世家真的无利不起早，平时就霸道，如今踢到合金板，我都替受牵连的人心酸。” “以后就少了几万人跟我抢了，开心。” “前面的，看这里，还有二十多亿跟你抢呢。” “很久没上网，想知道，补蓝石真的有用吗” “突击部队官网已验证有用，沐摄中将是唯一有大师联系方式的人。星期一大师据说是女的，不会看中我家男神的颜才合作的吧。” “别傻了，应该是沐摄中将投资的研究院的人吧。” “一开始就澄清了，大师就算有团队，也不可能是沐摄中将的人。” “沐中将是个好选择，大师才会跟他合作吧。” “真的有团队吗，那就正常，我还以为单独一人呢。” 网上说大师可能有团队的，是沐摄故意散步的消息，目的是让人错觉以为星期一的后面不单一人。即使以后有人查到程一依头上，她这个未成年也不会引起他们太大关注。 为了良好合作关系，沐摄操碎了心。 而那些抢到想转手高价卖的人犹豫了。 “店主开玩笑的吧，别人做不做买卖她也知道” “试试就逝世，有勇士试试卖高价吗也许是人生唯一一次赚大钱机会了。” 抱着侥幸心理的不在少数，有大胆的转几手，以千万高价出售了。 以为能逃脱，结果，便是他再也进不去星期一的店。 这件事也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简直可怕，她怎样做到的，明明交易这么隐蔽。” “别说了，怕是什么神秘势力的幕后大佬，我现在都怀疑有鬼在身边偷听。” 渐渐的，有关星期一的店造谣事件落下帷幕，有人高兴有人愁。 班上围着周浅媛转的几个狗腿子战战兢兢，周浅媛被拉入黑名单，不是抢补蓝石后，是抢补蓝石前。 这意味着，周家是一早就得罪了星期一的店。而沐中将跟星期一又是同一阵线的，可想而知后果。 拉黑名单一公布，在前头第一个列着的周家首当其冲成了发泄口。 运输业遭受重创，很多大企业停了与周家的合作业务，转而跟小公司合作。周家运输这条船烂了，短短一个月，被冲击得零七八落。 树倒猢狲散，因平日霸道的行为，其他依附周家的小家族全部脱离周家旗下。 而周浅媛一夕之间，由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落魄世家的可怜虫。 遥远的第四星区。 嫡系的大家长周狩把拐杖敲得震天响，“给我查，是谁带头造谣的，无论是谁，全部扔去垃圾星。一帮猪脑子，你们见多少有底蕴的人家出手了吗，他们都在观望，你们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玩针对。人没查出来就先开罪了，一个个白吃了这么多年天然食品。” “不是我们想耍手段，是她太过分，一开始就拉黑了我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我们周家的面子往哪搁。” 周狩一拐杖打到反驳的人背上，“那个人既然有那么神奇的技术，注定以后会站在巅峰。或许已经站在巅峰，俯视你们这帮蠢货。看来富贵久了，智商都被腐蚀了。她提前拉黑我们，表示我们周家肯定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才拉黑的，这是机会，你找到近期周家哪个人得罪了人，自然就找到她。你们只知道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知反省，真是活该。” 经周狩一分析，座下的人才后知后觉醒悟错过了什么，如果他们一开始着手调查，是不是就能找到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可是，是冯绍莨先鼓舞我们那样做的。”底下有人嘀咕。 “冯绍莨他算哪根葱，冯家又不是他做主，他这次自作聪明，你看冯家的人会怎么做会逐他出权力中心，他再也不会是你们口中的太子爷了。”周狩老迈的脸上满是无奈，“如果你们一个月内找不出人，我们周家嫡系全部退出主星，若还想东山再起，就听话，暂时退出这块是非地。” 可周家上下真的会听他吗 周家如何，程一依是不知的，周浅媛过得怎么样，她却知道。 全校的人都知道周浅媛被拉黑。 周浅媛再想学那一套拉帮结派霸凌人成了笑话，又因短短一个月她得罪的人太多，溜须拍马的不跟着她了，便只能孤影单只。 她曾经有多跋扈，现在就有多报应。 嘲笑、讽刺、甚至有校外的一群人悄悄潜入学校，只为了给自己儿女报仇，他们把周浅媛按在马桶里喝了一个小时马桶水，还将此录了像发布到网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切的她做过的恶事都像脱缰的野马砸回她身上。 周浅媛待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承受不住退学了。 虽然上门报仇的人被处以拘留，但那些人表示，只要周浅媛不死，周家不倒，他们还会继续。 可想而知仇恨有多深。 麦萱仪看着抹黑程一依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文章，默默删掉。减少外出，龟缩学校里，生怕报应也找上她。 如果说拉黑名单全校公知，那么程一依抢到补蓝石后原价卖给学长的事情便是小范围出名。 大方又爱笑的同学，谁不喜欢。 可惜程一依很难被讨好，她可以对每一个人都温言软语，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稍微再靠近，她会退缩，警惕，拒绝深入。 论真正接近，目前还没人做到。 跟她走得近的谭松四人也不能说很了解她。 她从来不说垃圾星的经历，也没讨论过经济来源，只知道她不差钱。 至于喜好，爱种花草好美食，但别人送的不喜欢。 还好谭松四人属于赤诚的人，不会想那么多，所以不至于令她厌恶。 随着程一依格斗技巧提升，她的身体素质也上了一层。 程一依抹着汗水，拿着检验报告看，体质c级，不容易啊！ 晚上万教官过来，他点出谭松四人，程一依，还有几个学长出来，准备单独训练。 被点出来的人今后将由他亲自训练，除了他们，另外三年级至五年级的学长学姐也不少。十号训练场将作为他们的独立训练场，为备战后年的实体机战赛，到时候金校医也会跟过去，作为专属医师。 万教官领着人离开，刚从校医室出来的郭蔓生正好看见，视线扫过众人，她一眼看出这些学长都是训练场中最优秀的那部分人。 而夹在其中的程一依非常显眼，听说她精神力和体质都不高。 郭蔓生是见过程一依跟四位学长喂招的，那种迟缓的招数看得她吐血，看着像玩一样，吊儿郎当。每逢上擂台真正战斗时，她和程一依同样都是输，程一依却是那个输得尤其难看的人，假哭、耍阴招，无所不用其极。 郭蔓生很难认同这么一个人，太没骨气。 最匪夷所思的是，事后那些学长居然不生气，跟着她一起哈哈大笑，还说下次上全息网找人切磋要学她那样。 万教官即将走远，郭蔓生追上去，敬礼，“教官好，我是机战系102的郭蔓生，请问教官是要带人去特训吗” 万教官点头，“是的。” 郭蔓生眼神微闪，“我可以一起去吗” 万教官：“不行。” 郭蔓生不服，“为什么” 万教官：“基础不牢，好高骛远，听不进建议，我对你期望很大，失望也是最大的。像你这种性格，进特训跟我唱反调吗” 郭蔓生反思自己过往的行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不认同万教官的话，“我学得快，基础以后可以补，学校招我，不就是为了争取荣誉吗如果不参与特训，我怎么比别人进步更快。”她目光扫过前排看热闹的程一依，指着道：“她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万教官一噎。 在场的人对教官深表同情，怪不得学校能把人招回来，原来是个拧性子的自恋狂 其他学校肯定已经透过事物看本质放弃掉她，所以才被学校捡“便宜”。 可惜了，郭蔓生那张男女皆可的脸，站在赛场，光凭脸就拉分不少。 受到波及的程一依没生气，脸皮一等一的厚，笑眯眯道：“谁说我是去特训的，我是去观摩和做万教官助理啊，对不对，教官。” 有些事，磨破嘴皮子也说不清，与其跟她纠缠，不如找借口甩掉。 万教官不可能把程一依这张王牌公开来，顺着程一依的话道：“是的，她协助我帮学生们训练。” “那我也可以当助理，给你做协助，我肯定比任何人都做得好。”郭蔓生自信道。 不行不行，他们是知晓郭蔓生难缠的本事，性格一言难尽，本性不坏，就是太难相处，单纯不知事，人情世故一概不知，脑子坳不过弯，一根筋。 第二十一章 秘法 好像不小心点出太多缺点了。 学长们纷纷表示。 “我们跟程一依混熟了。” “就是，我们也不认识你。” “程一依挺好的，不想换。” 万教官一脸’你看，他们的意愿如此。’，他语重心长道：“郭同学，你愿意牺牲训练时间做助理吗不愿意吧。不如回去练好基础，等你实力能跟上三年级的同学，特训队伍欢迎你。” 知道程一依不算特训一员，郭蔓生心底一松，事实上，她也察觉出其他人抗拒的姿态，只不过迟钝的思维想不出他们为何会这样。她想了想，教官说得对，去做助理，本末倒置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努力，一定可以追上你们的。” 大家松了一口气。 等郭蔓生走了。 万教官老怀欣慰地对程一依道：“还好你机警，不过撒谎不好圆过去，委屈一下，兼职当助理吧。” 程一依：“……”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助理干什么来着 参与特训的学生一共五十名，都是三至五年级的精英学生，老实说，按理下一届实机战赛应该是五年级生的事情，奈何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学生只要未代表学校填写赛事申报，都有机会被对手挖墙角。 第二星区之所以输了这么多年，就是临到赛事，总有几个五年级的种子选手跳槽。这些跳槽的人到了别的学校，不仅能申请提前毕业，还能享受更多福利待遇。 学校只能打掉牙齿肚里吞，眼睁睁看着自己替别人做了嫁衣。 久而久之，学校便不喜欢重用五年级学员，三年级和四年级也挺好的，个性还单纯热血，比已经考虑要出社会的五年级生忠诚度更高。 一到十号训练场，万教官又扣了二十斤负重手环给程一依，程一依抬手都艰难，魔鬼啊！ 之后她看到其他学生多负重了五十斤，莱尔连迈步都是螃蟹走，她心理又平衡了。 帮万教官分派完负重环，她自觉加入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程一依体力不够，只能在人群的后方，放慢速度锻炼。 对程一依，万教官是满意的，足够努力，谦虚，处事果断，成熟得不像个青春期的少女。 刚联想到成熟，她就做了不成熟的事情。 一帮人正在拉伸，有个爱捉弄人的五年级生嘲笑程一依是小矮子矮冬瓜，并且踢了一下她屁股，讽笑她没前没后。 这能忍 一尘元婴真人就没怕过，一拳锤向五年级生。 五年级生反应极快，险险避开拳头。 他咧着大白牙笑道：“小新生，你身手还差了点。” “是吗”程一冷冷一笑，提起灵气，又是一拳，破空声划响。 这次五年级生避不开了，迎面接了一拳，鼻下发热，咸腥的味道流进嘴里，怒从心起，“我跟你开玩笑，你却打我不知死活。” “我也跟你开玩笑的，你居然想还手。”程一依以牙还牙又是一拳，让他两个鼻头都齐齐整整流血。 五年级生捏起拳头跟她打。 运转灵气的程一依实力提升十倍不止，轻松格挡住锤过来的攻击。 五年级生咆哮着继续进攻，程一依被动防御，刻意收敛，让灵气的运转时长更多。 双方你来我往，五年级生技巧上明显略胜一筹，程一依也不差，反击角度刁钻。 就在程一依佯装戳五年级生眼睛，五年级上举臂阻挡时，她另一只手伸向他的手肘的麻穴，指头一弹。 一股麻意席卷五年级生的整条手臂，左手突然垂落，提都提不起来。 失去一条手臂助力，败局已定。 五年级生慌乱后退，程一依乘胜追击，又是一巴掌扇出去，然后才收手，“什么混蛋玩意，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别惹我，再有下次，掐死你。” 谭松、张怀潜和莱尔都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原昭打游戏多，蹦出一句：“大概是积攒够了怒气值。” 打完了，万教官才施施然走出来，“你们两个跟我出去，其他人继续训练。” 五年级生这会儿手臂还没彻底恢复知觉，他跟着万教官，在万教官看不见的时候转头怒目而视程一依。 程一依轻嗤，莫名其妙。要不是灵气后继无力，看她不扁他成猪头。 万教官停下脚步，正对着俩人，“说说怎么回事。” 五年级生受不住万教官压迫感十足的视线，怏怏低头，“教官我错了，我不该打架。” “你只是不该打架吗，你是脚贱，教官，他刚才踢我屁股，还言语上侮辱我矮冬瓜。就算这是事实，我也不接受恶意贬低。”程一依理直气壮。 五年级生恼了：“你是小学生吗还告状。” 程一依：“我未成年，告状怎么了。” “都闭嘴。”万教官先兜头骂了五年级生一顿，“多大了，还欺负学妹。打架打输骄傲吗……” 五年级生被骂得想找地缝钻，万教官让他滚回去训练，他只能垂着头灰溜溜滚了。再也不敢欺负“弱小”的学妹，人不可貌相，她打起人来真的痛。 等五年级生走了，万教官挑眉，“说吧，你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咯，我有种能提升五感和速度的秘法。”程一依张口就来，“教官不会想套我秘法吧” “正经点。”万教官见识多，大千世界，秘法的确存在，不过只存在于一些世家中，还要讲求血统才能练，轻易不会动用，因为一般损伤较大。 “有副作用吗那条手臂又是怎么回事” 程一依：“秘法没有副作用，就是持续时间很短，装装样子还行。手臂是点了穴位，对付人有用，机甲不管用。” 敢情是为了打人而生的小手段，万教官了解过后安心了，“回去继续训练吧。” 程一依一脸狐疑：“教官你不骂我。” 万教官气笑：“找骂是吧。” “不，我这就走。”程一依嘿嘿一笑马上滚。 训练结束，回宿舍路上，四陪练夹着程一依在中间，七嘴八舌围绕她时高时低的战斗力展开讨论。 “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昭探头问。 程一依斜睨他一眼，“明知不可告人你们还打探” 张怀潜摸摸下巴，猥琐地说：“不能说也没事，我们可以自己猜。” 得，都是八卦精。 程一依将应付教官的那一套说辞搬出来用，四陪练将信将疑，他们怎么没听说过秘法，“真的有这种东西。” 程一依敷衍道：“有的，跟打一针兴奋剂差不多，只是副作用有大有小，我的这个秘法没副作用，但持续时间短。”简单点来说就是鸡肋，练气期的修士都很鸡肋，修真界只有到了筑基期修才勉强称得上入道。 四陪练终于信了，换了种科学的解析，他们就明白了所谓秘法的一点点“原理”。 “秘法我们能自创吗”原昭觉得很酷。 程一依奉劝，“最好不要轻易尝试，我怕最贵的医疗舱都救不了你小命。” 秘法之所以为秘法，肯定有普通人难以触摸的界限，鲁莽尝试，轻则肛肠寸断，重则一命呜呼。 第二十二章 机甲 原昭想想也是，很快把秘法忘却脑后，兴奋地跟他们说起全息网新出炉的机甲赛排行，谁上位，谁跌落一百名。 程一依都不知道那是谁，听一会没了兴趣。 突然，他们问道：“小依依，你上全息网玩过机甲赛没” “没有。” 谭松建议，“你应该早点上去适应一下。我打比赛打了一年多才进前五千，明天十一月会开始预选赛，到后年二月份结束。之后直接实体机联赛，给你适应的时间并不多。” 程一依：“……”她没想到这一层，打个预选赛要三个月，期间肯定还要练习实体机甲。 刚才面对凶神恶煞的教官都没有压迫感，现在有了。 咸鱼如她，宅着修仙玩阵法可以，催命一样健身学习机甲好难！ 机修系的教授已经找过她淡话，说她作业中规中矩，平平无奇，一点突出的表现都没有，为何要选这个专业。 她能怎么答，替一个过世的小朋友完成心愿吗可她还没找到有关机甲的兴趣，提不起兴趣自然就做不出成绩。 回过神，她接受谭松的建议，点头道：“行，明天就去注册玩。” “那你到时候记得在群里艾特我们，告诉我们你的网名，咱们好去围观一下你的比赛，找点笑料。”原昭笑眯眯地调侃道。 程一依翻白眼：“我们的友谊呢还能好好做朋友吗” “我们什么时候有友谊这种东西，只有兄弟情。”张怀潜大言不惭道：“兄弟就是拿来挖坑填的。” “去你的兄弟情，塑料姊妹花还差不多。”程一依锤了他们一人一拳，滚回宿舍了。 今天的课，教授没布置作业，程一依提着浇水壶给绿葱葱的盆栽蔬菜浇水，查看一下它们是否有虫害。 之后掐了把小葱煮了个素面，囫囵吞枣吃完便开始刻阵石。 现在刻阵石，她已经得心应手，不再像之前那样刻一颗恢复一会。状态好的时候能连续刻四块，状态不好就只能刻两块，不过总的来说，比之前蜗牛爬似的速度好多了。 刻完阵石，她上全息网注册新的账号，与一尘真人分开，因为名字不能重复，她试了好几个，最后“一团机甲只想咸鱼”的网名新鲜出炉。 全部注册完毕，她就出了舱，没进行对战训练。 实在是困到睁不开眼，拖延症发作，迷迷糊糊中，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她照镜子，眼睛底下有点肿，有点青，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哭过。 今天星期日，原本计划是去训练的，但连日来没停歇过的身体有点熬不住，她报告万教官请求休息一天调整心态。 预备役选手的心态，万教官还是会照顾一下的，于是应允。 得到假期的程一依差点没忍住在万教官面前蹦起来。 自从知道可以放假一天，她的嘴角全程翘上去的。 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穿上很久没动过的小裙子，梳了个丸子头，青春靓丽提着食盒出发博物馆。 第二星区的博物馆门票十星元，年票仅需三百，因里面绿树成荫，很多老年人都会买上一张年票，每天进里面溜达纳凉。 当初带程一依进去面试的保安还认得她，毕竟小学生的个头都比她高，何况一个高等学院的小同学实在印象深刻。 再次见她，保安对她笑道：“来参观吗” “对。”程一依交纳十星元，被保安打开小闸请进去。 程一依有点奇怪，总觉保安热情过分，等见了兆姨，才知道因副馆长周波被辞退，狐假虎威周立强也被踢，全体员工情绪高涨，导致保安见谁都笑开颜。 兆姨不提他，倒是上下打量程一依，“学校伙食肯定很好，这小脸蛋终于有点肉了。” “嗯嗯。”伙食当然好，都是她自己的存货，程一依带了点麻花给兆姨，表明来意。 今天来，自然是有目的。 她打算参观一下博物馆的机甲馆，机修系总不能一直中游水平，她还要脸的。最好找到自己喜欢的点，只要提起兴趣，那就好办多了。 参观机甲馆需要带导游，兆姨收下她的麻花，便自觉作为她的导游带她去参观。 学校的实体机甲到现在为止，程一依都没接触过，她抬头看陈列在露天的机甲，充满岁月的痕迹。 这些机甲不是收藏款，所以可以近距离接触的，程一依踮起脚尖，能摸到最高处是机甲的小腿肚。初代机甲笨重，手操，不太灵活，关节位是有点生硬的联接结构，驾驶第一代机甲的人肯定需要常人难以企及的手速。 机甲到了第八代，技术革新，全息网出现，连接精神力的机甲诞生。 由于面积有限，博物馆只放了前十代机甲。 程一依摸了遍，尤其第十代的，她终于有了想拆开的冲动。它太想前世的傀儡了。的线路究竟怎么运行的，动力源在哪，她都很有兴致。 兆姨看她上蹿下跳了两个小时，不禁感叹年轻人精力旺盛。 “谢谢兆姨，我好了。”程一依看完，拍拍衣服的灰尘，“这些机甲还能用吗” “能用，只是抠掉了能核。”兆姨目光悠远，“他们都是光荣退役的机甲，曾经驾驶者超过了十名以上。能从血与火中留存下来，意味其承载的历史非常深厚。” 程一依点头，自己也算老古董之一，明白历史的作用有多大。不过她不是来探究历史，只是想挽救一下危危可及的机甲维修课作业。 回到学校，程一依写了份调查表，她知道学校的机甲库存是那些型号，根据型号，她想知道学生对机甲有什么改进建议，不切实际的也行，她喜欢天马行空的想象。 完成调查表，晚上一起训练后，她找到谭松他们，把准备好的曲奇，每人给一小袋，“麻烦各位学长了，帮忙维修系的小可怜填一下表格吧。” 表格是电子形式的，接下程一依曲奇的学长，尝过曲奇的味道后，不情愿的小情绪烟消云散。 觉得眼前的小学妹挺会做人的，点心不是随便糊弄人的货色。 万教官也拿到一份表格，细看里面的内容，调侃道：“看来你心态很好，还有精力弄高年纪的课业，怎么，以后不用请假了。” “不”程一依怪自己手贱怎么就给了教官一份，“教官你做个人，不是，教官你做个好人吧，我好不容易找到感兴趣的方向，你不能扼杀掉。谁让我双修两门的，机修系的教授都找我两回了，再不给他们一点成绩，他们能把我刚好合格的成绩拉到不合格。” 程一依声泪俱下，捂着良心控诉教官不仁道。 “是谁来请假我批了的。”心虚万教官露出一脸嫌弃，但还是帮她填了表“行了，都滚回去休息。” 谁不清楚她是他硬拉进机战系的，她自己愿意挤时间兼顾另一科学业，他不会为难她。 程一依马上收起假哭，给学长学姐们飞吻，“谢谢各位，填好发我邮箱就行，晚安啦。” 大家无奈摇摇头，对程一依跳脱多变的样子习以为常，一份小表格而已，就当交好同学了。 程一依回宿舍时，表格已经全部收到。 她总结一下调查表，表格中分了几种，前辈们都有擅长的机甲，不过学长会注重多方面均衡发展，学姐更多的会专注一个类型。 重型机甲笨重，因为携带热武器多，他们想要灵活点的机身。突进型机甲轻便，他们想弥补攻击力不足的问题。还有数值平均的综合类机甲，想要续航能力加强。 他们的梦想跟异想天开没多大区别，坦克注定不可能灵活，轻便的机甲注定舍弃高攻的热武器，至于续航问题。 程一依歪头思考，科学不能解决的交给玄学，或许她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弄明白机甲的动力系统。 这个暂时放一边，列入可研究项目。 机甲师可以当作半个维修师不是开玩笑的，这些学长学姐对机甲改造如数家珍，不藏私地把一些曾经做过的小改动告诉她。有成功有失败的，程一依先吧成功的列出来，再把失败的列一行。 删删减减，程一依整理好资料，她揉揉眼睛，凌晨一点，再不睡明天没精神上课。 兴趣上来了，人就容易亢奋失眠，第二天程一依再次顶着两个黑眼圈上课。 机甲驾驶课上。 谭松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可怜道：“这两天做贼了。” “说点人话。”程一依横他一眼。 原昭嬉皮笑脸凑到她面前，“昨天的曲奇很好吃，我们想买点回家做手信。” 一大早的他们在想屁吃呢，程一依悠悠开口：“要不，你们去我宿舍，我教你们做。” 谭松，原昭，张怀潜：“不了不了。” 莱尔抬头望天，“今天的天气真晴朗。” “胡说八道，明明下雪了。”程一依话刚说出口，诧异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哀嚎，“惨了，我的菜没收进屋里。” 谭松四人：“……” 第二十三章 治疗 机甲驾驶课的全息舱训练已经到了尾声，万教官建议他们考试实操。 叮嘱明天九月份之前，必须考到机甲驾驶资格证，而程一依，这被要求考更高规格的初级机甲师。如果没有考到相关证件，这门课学分不及格，得重修。 同学们悲痛喊穷。 上课期间驾驶学校的全息机甲舱是免费的，课后想实操则要租借真实的机甲，但学校的机甲数量有限，想租借还要排队，而且学校的机甲都是基础款，灰扑扑，多人使用后还有一股汗臭味。 程一依琢磨着买一台，不止为了练习，她还想拆开看看。 “你们都有自己的机甲了吗”程一依询问谭松四人。 谭松表示他是一年级做全息主播赚钱，二年级才买的。练习全靠租借学校机甲，不过拥有自己专属机甲和使用公共机甲，体验完全不一样的。 谭松指着身边三人，“他们几个，还没入学就有机甲，我严重怀疑他们都是富二代。” 张怀潜笑眯眯：“你想多了，我肯定不是富二代。” 原昭觉得谭松在放屁，指着自己，“富二代怎么可能像我这样，你是去过我家的，就寻常的小区住宅，我爸妈整天忙来忙去，不是穿着工服就是在画图，似霸道总裁吗” 谭松想想也是，几人的目光不禁瞟向最后一个。 莱尔刚洗了头，头发丢耷拉下来，没褪去的婴儿肥脸颊看着有点像小奶狗。 尤其他浅褐色的眼眸真诚看着人时，奶里奶气，别人都会不由自主信他说的话。 莱尔否认自己是富二代，“我父母伤亡，家里只剩一个爷爷，他是种地的。” 谭松叹息，“唉，靠兄弟带飞的好事什么时候会落到我身上。” 程一依摸摸下巴，怎么感觉他们全在说真话，又全都不太可信。 不过她也没兴趣探究他们的身份，歪题了。 她干脆自己上网搜索了一翻，像学校那样基础款的机甲大概两百万一台，配机甲空间钮多五十万，可充式高级能量核八十万，稍微一合算，她不够钱了。 钱到用时方恨少。 她看中的综合型机甲款式要五百万，得卖多少个补蓝石 账号里剩下三百五十万星元，想用学校的高级维修室另外交六十万。 两百五十万加五百万五十万，再加两块高级能核一百六十万，然后维修室使用费六十万。 一千多万！ 程一依抽气，得做两百多个补蓝石才凑够数，作为维修师，后续肯定少不了给机甲改装，又是一笔开支。 看来她要另外想办法赚笔大的，冤大头哪里来 她目光锁定水木清华的网名上，大财神不就在这么。 晚上，她直接发信息给沐摄，“我需要一笔钱，一千万起，可以私人订制修复永久性创伤的精神力，创伤不能超过三年的。五个名额。” 程一依原本打算先治疗金校医，但他的情况却比较特殊，是被不明生物下了诅咒造成的精神力萎缩，以她目前的实力很难断根拔除。倒不如等一等，反正只要他不再动用精神力，并不会疼痛，也不影响生活。 沐摄此时收到程一依发过来的信息，他第一时间推敲私人订制四字。 程一依是否撒谎精神力创伤是否真的能修复大规模修复是否有可能实现 这些问题在脑里盘旋一圈，发现他想再多也得不到解答。 不过他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程一依坐上他这条船，想下来便没那么容易。 他很快回信息，只两个字，可以。 程一依：“你安排地方，我要亲自接触人，才能进一步确定治疗方案，星期六下午三点。” 沐摄：“历史博物馆，吴馆长到时候会接应你。” 沐摄丝毫不掩饰他打探她行踪的事实。 程一依没什么影响，上辈子随时随地有人监视的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不是像私生饭那样像钻到你床板下一样偷窥生活，她都可以容忍。 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提醒下，“我的行踪你可以打探，隐私不行，尤其我的宿舍里，被我发现，咱们没完。” 沐摄笑着回她“明白。” 日期确定好，程一依转头苦着脸开始做机修系的作业，有兴趣研究机甲和做作业真的两码事，例如宇宙中损毁的机甲，某个零件崩裂，该如何临时补救，你能想到什么方法。 程一依暗戳戳想写刻画阵法整合回去，可是不行，教授看到铁定打零分。 星期六下午，程一依又约了兆姨聊天，就很平常的谈话。 途中，兆姨被人喊去帮忙，程一依“巧遇”吴馆长。 吴馆长就是之前面试时见过的那个人，周波被打下去后，原来的馆长退休，他提拔了上去，而在沐摄的势力干预下，副馆长待定。 吴馆长看见程一依那一刻也有些诧异，显然认出她就是当初面试兼职的人。他当时以为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想到人家是扮猪吃老虎。 周波被迫离职，一点不冤。 吴馆长什么也没问把人带到三号会议室，那里没有监控，里面正坐着五个人，虽双手没有束缚，但都被蒙着眼。 程一依打量他们。 一个胡茬子长满下半张脸，头发很长，像很久没打理的鸡窝，整个人沧桑又有点邋遢。 一个看着挺年轻的，双手不自觉地捏衣袖，原本烫得平整的衣袖起了难看的皱褶，足以显示他有多紧张。 还有三个腰背挺直，一看就知道未从军里退役的士兵。 他们耳力很好，听到开门声，年轻的那个试探开口，“是吴馆长吗。” 吴馆长：“是我，我带人来了。” “馆长，我真的能好吗”年轻人呐呐道。 吴馆长摊手，“多余的别问好吗” 沧桑中年人与年轻人相反，神态很放松，他笑道：“朗子，放平心态吧，试过那么多方法都没成功，就当又免费做小白鼠好了。” 朗子嘟囔：“可是我很想好起来，每天都好痛。” “打晕自己就不痛了。” “可是醒来还是会痛，队长，你太丧了，影响到我。” “臭小子，我是不让你期待值过高。” 两人熟稔地无视吴馆长存在闲聊，有意无意地撩拨旁听者的情绪。 他们试过太多种治疗方法，那些医生研究员无不信誓旦旦保证尽最大努力治疗，最终效果甚微。 从希望到失望，到现在隔三差五的配合抽血，他们有点厌烦了。 何况现在对方还搞得神神秘秘的，不愿真面目视人。 另外三个则一声不吭，可抿紧的嘴唇依然暴露出他们紧张的事实。 吴馆长悄声无息递给程一依变声器，“医生，可以开始了。” 程一依点头，先从最左边的年轻人开始，变声器随机调了一把年老的妇人嗓音出来。 她对着年轻人道：“来，让我把把脉。” 年轻人磕巴道：“把脉是什么” 程一依干脆不说了，说多错多。 他捉住年轻人的左手，二指搭在他脉道上，分出一股灵力探听脉搏，脉象不虚，算是有力的，证明他没有糟蹋身体。 放开手后，她双手按在他太阳穴上，“放松精神，接下来我的精神力会入侵你精神世界，不要排斥。” 年轻人一瞬间绷紧，按在太阳穴的手不粗糙，还有点软，一点不似老年人的手，还有股若有如无的香气。他意识到面前的人，也许是个年轻人，甚至是个年轻女人。 母胎单身多年的青年别扭地红了脸。 程一依正入侵年轻人的精神世界，恰好看见一闪而过的两个画面，她不客气拍他脑瓜一下，“专心点，别想黄色废料。” 年轻人讪笑地挠挠脸，尽量放空思想。 他们的精神世界没有精神锁，程一依轻易便进入年轻人的精神世界，神识一扫之下尽收眼底。 年轻人那偌大的精神世界不仅荒芜，还压着沉甸甸的灰雾，这是神识衰竭的征兆，不严重，距离神识完全枯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之所以痛，不过是神识在本能的抵抗，想从新冒头，可惜后继力量不足，一直被灰雾压制。 查看完毕，她放开双手，估摸着怎样治疗最省力。没错，是省力，不是高效。 高效的治疗方法不是没有，但她修为不够，只能迂回点治。 被检查一遍的年轻人不明所以，他只感觉到精神力有点异样，然后就没了。 他问：“好了” 程一依：“嗯。” “能……能治吗” “能治，等会再说，我先检查完。” 年轻人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确定地告诉他能治，而不是尽最大努力这样的托辞，他情不自禁地露出期盼的笑容，小虎牙可可爱爱的，要不是知道他会想黄色废料，看着真像个涉世未深的纯良少年。 轮到沧桑中年人，程一依的手刚伸过去，他快如闪电捉住，“妹子，你知道一句能治，结果治不了会给人多大绝望吗” “大叔，在治疗精神力方面，我从不说谎。他能治，你可说不好。”程一依弹开沧桑中年人的手指，“还要看吗爱看不看，不看拉倒，我不是那些上赶着给人治病的医生。” 第二十四章 见面(小修) 沧桑中年人叹了口气，闭嘴了。 自从参与实验以来来，他状况越来越差，如今痛到影响正常生活，不吃止痛药就活生生痛死的程度。 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希望，再打击再希望，周而复始，让他变得尖锐刺人。 良久，他道：“对不起，你看吧。” 程一依不废话，进入他精神世界。 沧桑中年人的精神世界除了荒芜，还有一股外来的精神力搅风搅雨，闹腾的灰雾中充斥着死气。 检查完毕，她问道：“你是不是曾经受过精神力攻击” 沧桑中年人茫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精神力攻击” 程一依尽量表述清晰，“就是在精神力未受创前，与什么东西战斗又或者突如其来的精神刺痛，恶心难忍，伴随耳鸣，头快炸了。或者突然刺痛一下晕过去，有没有类似的经历。” 沧桑中年人沉思，在精神力未受创前的确有过类似经历，他对于精神力的消耗一向很慎重。 记得精神力出现问题之前，他进行过一场激烈战斗，异兽头领临死反扑，他冲在最前面，一刀砍掉异兽头颅后。便突然全身一痛，七孔流血晕了过去，事后队友还笑他惨状可怖。 他不以为然，结果伤好再坐上机甲，精神力便不可逆转地“漏气”。 怎么都调动不了，上全息网也不能。 他低声道：“是的，有你所说的情况出现过。” 程一依嗯了一声，“你的情况也基本确定了，等会再说，我把其他人先看了。” 余下的三个军哥哥都很乖，程一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服从性非常强。 他们的情况与朗子的比，重了点，跟沧桑中年人的比，又轻很多。精神海中有散落的灰雾，若隐若现，应该是一只临死反扑的异兽下的诅咒，和金校医有些相似，只是初步萎缩状态，而且下诅咒的异兽等级并不高，因此不算严重。 都检查好后，她坐下逐一给他们讲解情况。 “朗子的问题好办，以蕴养为主，从现在开始，朗子不能上全息网，不能动用一丝精神力，也不要吃任何刺激精神力的药物，以前医生开的药全部停掉，痛也忍着。最迟下个星期可以治疗。” 朗子忙不迭应下。 程一依扭头对沧桑中年人说：“胡子小弟你的情况比他朗子严重，有外来的精神力一直在摧毁你的精神海。要清除你精神海的小东西，我需要做些准备。看能不能凑齐原料才能开始治疗，所以等通知。你的情况跟朗子不同，药可以继续吃，不吃你可能会痛到疯掉。” “医生，你是不是看过我们的报告。”沧桑中年人忐忑问。 “没有，就算是拿你们做实验，我也不会拿上一个实验者的数据来影响自己的判断。”程一依正想说另外三个军人小哥的情况，沧桑中年人呼吸一窒，“需要什么我可以托人找的。” “不需要你，我会找对接我的主顾。” 她没再跟他就留，而是转头跟三位军哥哥说道：“你们是中了诅咒，不，应该说是精神力的一种隐晦的攻击手段，拔除就会没事了，但同样要工具，需要等一等。同样不能上全息网，不许折腾身体，休息为主。如无意外，你们会是之中恢复最快的。” 程一依的指尖飞快在手环面板敲动，她询问沐摄有没有可以近距离接触多种矿石金属或药材的地方。 她虽不是医修，但研究阵器这么多年，阵器的发展中有一种叫药器。 是修真界因灵植日趋减少而开发出来代替丹药的产物。 通俗点说，就是丹药的平替，见效慢一点，却有着差不多的效用。 也因此，日常研究阵法的同时，她多少会点医术和接触过灵植。 对她的询问，沐摄总会第一时间回复，“有，我的住处，欢迎参观。” 程一依顿时怔住，犹豫了。 沐摄的住处羊入虎口吗 假设她被困住，能逃脱吗 可是财神爷爷貌似挺大方明理的，不至于拘禁她吧。 程一依思忖道：“你拍张照片我看，先确认一下你那里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沐摄再次秒回，发来了三张图片。 程一依瞳孔缩成小点，捂着心口轻喘气。这是什么梦幻乐园。 第一张是别墅的花园，应该称之为药园，里面种植了大量盆栽植物，这些植物都是前世难得一见的珍稀灵植，现在却豁然放在哪，随手可得。 第二张是一排排的陈列架，上面放着各种矿石，程一依看到了一块极品陨精，打造神兵的原材料之一，只需要一点点，武器既可以无坚不摧，又能伸缩自如。 第三张是一间维修室，里面不止有数以万计的金属，还有两台官方最新型号机甲。 诱惑太大，让人恨不得手能伸进图片隔空取物。 程一依歪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指头摩挲着空间阵器。 半晌，艰难发出去三字，“带我去。” 沐摄：“飞行器半小时后到。” 三号会议室陷入一片寂静，稍微重一点的呼吸声也能听见。吴馆长坐在旁边闭目养神，胡子大叔握着拳头，之后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来安抚住激动的情绪。 朗子性子急，很想扯下眼前碍事的眼罩看看医生的表情，判断她的表情是否真挚。但他知道不能，上头有命令，扯下眼罩等同于拒绝治疗，他按捺住冲动，“那个，医生，你说能治，需要多长时间” 程一依估摸，“如无意外，一个月至三个月，看个人情况。” “最长三个月就可以了”朗子高声道。 “嗯。”程一依瞥了眼欲言又止的另一人，“胡子小弟别问，问了我也答复不了，等着。” 沧桑中年人委屈地动动胡子。 难熬的半小时过去，吴馆长带程一依出去。 来接程一依的飞行器很低调，银色的梭型外身跟普通飞行器没有区别，司机是穿着运动服的刚毅男人。 吴馆长扫了一眼司机，送程一依上飞行器，“同学再见，你离开的事情，我会跟兆同事说的。” 程一依恍然，这才记起自己忘记跟兆姨说再见了，“谢谢吴馆长，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在联络器上说吧。”兆姨这种热心肠又爱八卦的性子，交往中若托中间人传递消息，怕是会多思多想。 吴馆长点头，“好的，我明白了，一路顺风。” “再见。”程一依关上车门。 飞行器启动升空，很快汇入车流中消失不见。 吴馆长眺望着车辆离开，转身回到会议室。 “行了，眼罩摘下，不该问的别问，要闭馆了，赶紧走。”吴馆长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直接把人请出门外。 沧桑中年人和朗子面面相觑，疑虑再多也无法张口询问，吴馆长的态度说明一切。 他们戴上口罩匆匆坐车离开。 三个军人哥哥对吴馆长敬了一礼，同样依次走了。 程一依乘坐的飞行器一路向东，速度非常快，却很稳。 她看到窗外沿途林立的高楼，繁华的购物商城，还有半空中的观光车。 只是街上绿植并不多，有限的都被一层透明防护罩保护起来，防止小偷窃走。 直到飞行器开进东区别墅群，环境才大变样。 一眼过去，绿树成荫，家家户户门外都有常青的绿树，几乎遮住半条街道，人行道上很多小孩子追逐嬉闹，俨然一副安乐养老居所。 程一依看得叹为观止，思忖开发这个小区的人真有钱。 飞行器进入小区没有停留，一直开，一路往中心区域过去。 到了中心地带后，司机按了个绿色按钮，低调的车身变成酷炫的红，车内温度有所升高，程一依没明白怎么回事，飞行器就穿过一道透明屏障进入一处大面积庄园内。 环境俨然大变，豁然变成精致的植物园。 绿植错落有致摆放，万紫千红的花卉争相绽放，太漂亮了。 程一依额头贴着冰凉的车窗，目光紧盯着庄园内的绿植，飞行器一停靠，她打开门蹦下去，飞也似的凑到一个盆栽前。 耀光花，通身洁白，散发柔和的光芒，靠近一点会感受到温暖的气息。 它可以制作对付魔物的灵器，是魔界生物的头号克星。 修真界绝迹太久了，居然能在这里看到。 程一依舍不得放手。她抱起这个小小的花盆，双颊升起红晕，陶醉地闻了闻。 味道很浅淡，带着甜香。 快乐只持续了十分钟不到，沐摄的管家将埋头吸花的少女请进家里。 程一依抱着那一盆耀光花不放，眼巴巴看着眼前头发有点花白的中年人。 庆管家无奈道：“可爱的女士，这盆小天使可以交由我保管吗等会可以帮你包装好带走。” 程一依红了红脸，“怎么好意思啊，我能给钱的。” 庆管家微笑：“应该的，免费拿走就好。” 很上道的管家，程一依满意了，“打包不用太好看的，寄送到我宿舍就行。” “好。”庆管家每一个动作都像标尺似的，连抱着土色花盆也保持着优雅。 第二十五章 当面炼制 庆管家打量眼前的小姑娘，心里对她印象分高了不少，别人来这，眼睛只会看着价值连城的花草，就算是日以亿计的大富豪，也会对院中价值连城的花草感兴趣。 只有她，独宠这盆不值钱的花。 其他植物他可能做不了主，但“小天使”这种当地星球只需要一两百星元就能买到的花，他不用询问也知道沐摄不介意送朋友。 美丽的误会就是如此简单的情况下产生的。 庆管家误以为她不贪财，只是爱好独特。 程一依以为管家教养好，竟然容忍她霸道的行为。 双方对彼此的初始印象分拔得奇高。 心情好的程一依见到沐摄后更是心花怒放，真人比上镜好看。 沐摄的容貌偏向中西混血，五官不算非常立体，分开看清秀精致，重要骨相优越，合在一起倾城绝色。 那双淡漠的银眸微敛，无端令人感觉深邃多情。 程一依走到他左边看，又走到右边看，三百六十度美人，后脑勺也好看。半点不掩饰爱看美人的举动。 也许类似的目光对沐摄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他好脾气的任由她打量，等她看够了，才道：“请坐。” 程一依意犹未尽，“不坐了，我想看矿石。”早点挑选早点炼器，她才只收了订金一百万，后续治疗还不知耽误多久。 沐摄轻轻一笑，站起来，亲自带她看矿石。 程一依看着他挺直的腰背，修长的腿，比网上虚拟的形象更具有男性魅力。 啧啧，这身材若穿上修真界的衣服，一定仙气飘飘。 沐氏庄园极大，从书房走到地下室，走了五分钟。 沐摄话不多，程一依宅女也一时间找不到话题。 气氛有点尴尬，程一依先打破沉默，小声问走在旁边的美男，“沐中将，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吗” 沐摄道：“还有三个仆人和若干护卫。” 然后呢然后就没了。 程一依：“花园和房间都那么多，单靠三个仆人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 “大哥，你平时没朋友聊天吗” “很少。” 程一依确定了，沐摄是个聊天终结者。 不排除是她的锅，话题太无聊。 双方一时无言。 沐摄不由想起手下的话，他们说他说话时过于简洁，很容易让人产生害怕紧张。 所以程一依害怕了吗沐摄看她一蹦一蹦下楼梯。怎么看都不像是害怕，倒像是落荒而逃。 尴尬到脚趾抠出地下城堡的程一依赶紧远离身边的冷场王，窜进矿石的天堂。 到了地下室，程一依双眼放光，陨精、木心石、烽皇金……目不暇接，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了吗 如此场景，“香”得程一依心头颤颤。 都是宝贝啊！ 她忍住蠢蠢欲动的手，强逼自己移开视线，就怕像刚才对耀光花那样忍不住下手。 治疗需要用到的是目摄灵晶和蕴神金，前世不算稀缺，也不算易得的东西。 如今，两种矿石似无用的废品扔在不起眼的角落，表面都铺尘了，轻轻一吹，能吹起滚滚尘埃。 程一依各拿起一块，掂了下重量，做两人份的量足够了。接着又挑了几种看上去灰扑扑的矿。 至于解除诅咒，有什么比耀光花更好的解咒植物。只要提取里面的一点东西，再加上一个特制阵器，轻松就能拔除三个军人哥哥的诅咒。 金校医的除外，有耀光花都不顶用，因为需要用到的阵器她还刻不出来。 沐摄跟在她身后，看她双眼亮晶晶地在一堆廉价矿石中挑来挑去。 而那些陈列在玻璃柜里，市面售价昂贵的矿石却换不来她一点关注。 少女欢快地畅游在矿石当中，等挑好五块矿石，才走到他跟前，“我要这些。” 他目光触及那几块矿石，很快收回，“可以，需要提供工作间吗” 说到工作间，炼器最好用的其实是地火，以她目前的修为很难抵御地火所在之处灼热的环境。 不过丹药都有平替，地火自然也有。 这不，维修间的高温火枪，就是很好的替补，还有维修师备有的热熔炉，温度足够融化各种矿石。 程一依：“借用一下你的维修室” 沐摄：“随时欢迎。” 两人，刚走出地下室，一旁脸容慈笑着庆管家听着自家少爷询问人家小姑娘还需要用到什么东西。 那雷厉风行的作风，庆管家无奈摇头，他打断两个工作狂的对话，“少爷，现在已经六点半，是否邀请这位可爱的客人先用膳” 沐摄转头看程一依。 程一依也觉得饿了，“好，先用餐。” “程小姐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不过我爱吃肉，异兽肉，还有浆果类水果。” 管家应声去后厨吩咐厨师准备。 两人则去了餐厅，刚才没有话题，沐摄看见她挑的矿石后就有了。 他倒了杯凉开水给她，帮她拉开椅子坐下，然后从容坐到她旁边，轻声问：“刚才我看你挑的矿石，挑的都是一些比较寻常的，能告知它们的作用吗” 桌子是小圆桌，不是那种大气的实木桌，由于两人距离拉近，程一依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飘来的淡淡木质香。 低沉的再次响起，“如果不方便告知，不勉强的。” “不是，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我只是需要组织一下语言。”程一依双手拖着下巴，“我先跟你说说五个精神力受创的病人什么情况吧。” 把病人的情况说了一遍，她再解析有关矿石的事情。 “浅蓝的那块矿石我称它为摄灵晶，是用来清除残留胡子大叔精神世界的外来精神力，紫色那块是蕴神金，可以修复精神力。不过要经过处理才能发挥作用。至于另外三个人，需要刻阵石来拔除……” 沐摄认真听她小嘴叭叭，吸收他闻所未闻的新知识，不时会提出新的疑问。程一依有不懂的，他也很乐意解答。 他发现，她对外界常识知道很少，反而一些战场上的精神力问题能说得头头是道。 不少见解令他听之耳目一新。可他再聪明，也不是全部都能听明白，譬如她说的丹炉、阵法排列，就很具有神学色彩，不像这个时代的东西。 程一依说到兴奋处，提及到耀光花，说等会练阵器时会用到。 沐摄寻思着她这么喜欢，他表示可以额外送她几盆。 这种花网上并没有售卖，一是难伺候，二是某星球的杂草，不贵重。可当小姑娘听到后，双眼瞪圆，惊喜万分。 接着又苦恼地扒拉一下鬓发。 交易容易还，人情难分，程一依十秒内变换了好几个生动的表情。 最后，她还是承了沐摄的情。 一个修仙界技术宅，一个掌控四分之个军队的将领，在这一刻，意外的臭味相投，经过一翻谈天说地后，消除了初见的陌生感。 管家捧着菜出来时，程一依正在跟沐摄开玩笑说寒假来他家度假，霸占他维修室。 沐摄：“可以，寒假我休假结束，你可以独自过来使用维修室。不过，你们不是要军训吗” 程一依木然，是喔，她还要军训，都重生第三世了，为什么还要上学。 “等我军训完能借给我用吗” 沐摄不介意，眉眼一弯，“没问题，我们是好朋友，你可以随时使用。” 管家脸色古怪：是他端菜的方式不对吗，你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这么快就成好朋友了 少爷那张能毒死人的嘴，居然有一天可以张口讨好人。 果然能力出众就是受欢迎，庆管家如是想。 晚餐很丰盛，异牛肋扒、炸鸡翅、蜜汁小柳条，浆果酸奶。 厨师手艺很好，肉菜口感嫩滑多汁，炸物外脆内软，浆果酸奶加了点糖，酸甜可口。 吃完程一依舔舔嘴角，让管家转告厨师，“他手艺非常棒。” 管家不胜荣幸地表示会替她转告。 饭后依然是沐摄负责带路，维修室在别墅外的另一栋建筑。面积很大，像个体育馆、 里面工具齐全，想要的全都有。 沐摄：“介意我旁观吗” 程一依摆手，大气道：“看吧，反正看了也学不会。” 沐摄失笑，搬来一张椅子，舒服地坐下观摩。 “你这么闲的吗”程一依先清洗蕴神金表面，把泥沙都清走。 “你的重要性，高于我目前手头的任意工作。”沐摄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大方展示人类本质八卦的一面。 程一依瞥他一眼，赏心悦目。 这个解析可以，她喜欢。 抹干蕴神金都水后，她开启高温火枪，红蓝的火焰喷出，热气扑面而来。 程一依面无表情掐起法诀，神识控制蕴神金飘起，悬停在火焰上。 蕴神金经过高温烘烤，慢慢的，在神识有意操控下，杂质被逐渐被剔除，灰色的碎屑掉落，一瞬间被高温燃烧殆尽。 蕴神金灰暗的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成剔透亮眼的一抹深紫。 程一依再次掐动法诀，深紫蕴神金旋转起来，更多的杂质析出，紫色隐入内里，表层覆盖一层黑硬的晶石。 第二十六章 炼器完成 提纯到这一步就行了，这时候，程一依神识一动，蕴神金被一分为二，分成两个一模一样的六菱形。 关掉高温火枪，程一依仿佛感受不到热度一样将蕴神金拿在手中。 晃了晃黑色的半透明晶石，隐约能看见里面有液体在流动，神秘又漂亮。 确定纯度足够，程一依原地打坐恢复灵气，再接再厉把摄灵晶也提纯了。 摄灵晶的提纯难度大一点。 跟上门的步骤没多大区别，只是法诀有所改变。 程一依变换着多个法诀，不停压榨体内灵力。 最后体内一点灵气也没了，她扶着工作台，眼前出现重影，强撑着没晕过去。 无法言喻的神秘力量，玄幻又迷人。 一旁观看全程的沐摄锐利地盯着那几块半成品石头，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变魔术，他能肯定，的确是程一依的某种能力导致石头的变化。 回过神来见她脸色不对，他站起来，拉过椅子放她身后，“喊医生吗” “不用，休息一会就行。”程一依坐在椅子缓了缓，沐摄递过来一杯凉开水，她一口气喝尽。 “还需要喝一杯吗”沐摄看她摇头，指头碰了下她手背，一触即离，有点冰。 他打开换气系统，调整室内温度，脱下外套盖她身上，再次询问她是否需要医生。 “谢谢，没事的。”她只是高估了自己的神识微控制，用的设备也不符合炼器标准，以至于消耗灵力过多。 “我晚上可能要留在这，把工作做完回校。”少女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注视他，爽朗的声音此时意外的软和，有种一折就断的脆弱感。 亲眼见识到她神乎其技的操作，还有她坚定不移没有改补蓝石价钱发大财的举动。 沐摄不再怀疑。 他修长的手指轻戳她额头，“好好休息，可以让金校医帮你请假，教官会理解的。” 程一依甩他一记白眼，教官理解归理解，她受不了跟同是候选参赛的人相差太多，“我这个学期缺席总共好几天了，再不训练赶不上进度。”尤其她下学期末之前要考到初级机甲师证，都快忙到头秃。 沐摄轻声说：“不就是赶进度吗寒假你们要军训，暑假你们却是自由训练的。你可以到这里，我安排有经验的退役老兵帮你训练。” 那低沉的嗓音像鲛人在蛊惑旅人，使人有种陷入幻觉的迷醉感。程一依眯着眼，狐疑地打量沐摄，“帅哥，你对我有企图” 沐摄哑然失笑，“是有企图。” 他道：“你很厉害，我想把你彻底拉到我的阵营中，不惜一切代价。” “甚至以身相许”程一依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她双手捂脸，尴尬地从指缝看笑得无奈的沐摄，好想有个洞给她埋进去当鸵鸟。 “你太小。”沐摄轻拧眉头，劝道：“别想那些情爱的事情，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嗯嗯嗯，知道了。”程一依装作什么胡话也没说过，正经起来。 在当前场合正式谈此后的合作，“我不擅长做领导，的确需要找人庇护。不过我不喜欢合作者约束我的人生自由，干预我的决定。不能暗地里算计我，背刺我。如上你能做到，我心甘情愿坐你船上，在最大的能力范围内给你提供帮助。我要求不多了吧。” “不多。”沐摄思索道，“我也有要求。第一，现阶段合作，我不希望其他实力掺合进来。第二，如果某一天我精神力受创，你必须尽全力治疗好。第三，希望你每个月提供至少二十块补蓝石。第四，在校期间，能不谈恋爱尽量不要谈。” “哈”程一依怪异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因为恋爱脑是世界上最难理解的东西，沐摄给她一个自己的体会的眼神。他看见太多士兵谈恋爱后变得不可理喻，小女生尤甚。 他不说，程一依大概猜到原因，“行叭，我也没兴趣谈。” 双方口头约定好，程一依睡了一会儿，等灵力恢复过来，开始下一步工作。 沐摄依旧旁观。 这一次，程一依心情更平静，屏蔽了所有干扰，专心握着提纯好的蕴神金，确定了下刀方向，她才下刀，聚精会神地雕刻起来。 六菱形的蕴神金在刻刀下，菱角逐渐圆滑，雕刻成小小的“鹅卵石”。 复杂的线条随着刀尖延伸，直到中央出现一只倒三角的眼，最后画笔点睛地在收尾的时候钻入一个细小的孔洞通向石头的似流质的内部。 收刀。 程一依拿起石头，观察阵法是否能正常运行，感受到小孔缓慢散出来的祥和气息，她笑着把“鹅卵石”浸入一杯透明溶液中。透明溶液是六角安草的汁液，有安神作用，常用来制成治疗精神力的药品，只是六角安草在炼制阵器时不是安神，而是作为稳定剂，这种随处可见的野草，是丹药界最伟大的发现之一，炼器也少不了它。 六角安草是从网上收购回来的，一株二十星元，简直廉价。 星际时代盛行西医，没有中医一说。 就像中医的原理西医是无法理解。修仙者的丹药和阵法同样是现世科技难以揣摩的。 蕴神金浸泡了半小时捞出，程一依开始第二块蕴神金的雕刻，每一次雕刻纹路都会不一样，这需要根据金属走势来，就算两块一模一样的蕴神金，在线条处理上也会稍显不同。 蕴神金处理好到摄灵晶，摄灵晶需要上火锻造，这一回程一依掐诀分外小心，在融化摄灵晶中投入各种金属。 神识控制着它慢慢转动变型，扭曲旋转，蓝色溶液逐渐变成一个蜗牛壳，蜗牛壳表面散落的星星点点，仿佛亘古的星空，璀璨夺目。 如果用到雕刻连在一起，这些星点就是阵法的节点。只是纹路不再显现在表面，而是隐藏于内，浑然天成精美绝伦。 程一依自恋地在心里夸赞自己手艺了得。 见还有灵力支撑着做拔除阵器，她让人拿来耀光花，然后从小挎包拿出三块红色玉石。 先是撕下耀光花的一片花瓣，捏在手心，给它输入灵力，在灵力的加持下，耀光花外放的光芒渐渐内敛，然后变得透明，在花瓣中央凝聚出一粒光珠。 光珠如同露水般莹润清透。 程一依用刻刀的尖沾了点珠液，然后在玉石上刻起阵纹来。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三个阵器高效地完成了。 程一依高兴地命名为了除咒石。重生到这个世界实在太好了，能奢侈地用耀光花，简直像梦里一样。 程一依美滋滋地拿着六个法器成品到沐摄面前邀功领赏，摄灵晶做的那个叫辨灵摄魂器，滴血认主后，自动吸收主人体内的外来精神力。蕴神金那个名为蕴神石，也需要滴血认主。 除咒石就简单了，睡觉时贴脑门上，一夜就行。 像三位军人哥哥的轻症诅咒，一块能用三四次，以后有人遇到同样情况也能用它治疗的。。 程一依教沐摄怎么用，叮嘱：“别看蕴神石小巧，认主时，它会吸取一百至三百毫升血量，所以大量血液流失时别惊慌，多吃点红枣、猪肝补血就行。胡子大叔的两样东西，你最好分开给他，等辨灵摄魂器失去效用，就是它变成灰色时，表示可以用蕴神石了。在治疗期间，务必休息好，不要上全息网。” 沐摄一一记住，回头吩咐助理交给那五人并且附赠说明书一张。 既然合作更深一层成了伙伴，程一依不客气提道：“对了，还要麻烦你一件事，不知道行不行。” 沐摄问什么事，程一依说要两张机甲购买许可，沐摄想也没想答应了，都是小事。反正军方放出来的机甲都是要卖的，只要需求量不大，卖给谁都可以。 临走前，沐摄送了她几样异兽肉零食，并说了耀光花会过些日子给她。 程一依嗯嗯两声，爬上悬浮车回学校了。 一夜没怎么睡，趁天没亮，程一依爬上床眯一会。 醒来看时间，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不是只睡了两分钟吗怎么就到了八点。 她麻溜洗漱穿好衣服坐飞行滑板到训练场，学长们已经霸占了全息舱两两对战，剩下几个没有全息舱使用的，在擂台决斗，唯一空闲的只有谭松。 他才是万教官真正意义上的助理，忙前忙后的，给玩家管整理名单和汇总同学的进度。 谭松抬了抬眼皮，“终于来了，大忙人，申请租借寒假用的机甲了吗” “没呢。”程一依挪到他旁边，“谭哥，你忘了我们要军训了。” “嗯”少女整天跟他们厮混，差点忘记她是新生了。谭松这时候抛出了个致命问题，“那你参加机战系的军训还是机修系” 程一依有不好的预感，“军训不都是差不多吗” “你肯定又没看学校论坛有关军训的帖子。”谭松拉出学校论坛一个科普贴给她，“好好看看，对你有帮助。我们第二区联邦高等学院的每年的军训都有点变太，希望你到时候别少腿断手回来。” 第二十七章 购买机甲 谭松的祝福并没有起到安慰效果，怕死的程一依转头就去收集有关军训的事情。 第二星区联邦高等学院的军训在校内网上有很多过往学长学姐们写的心得体会。 每期军训地点都有所不同，车旅费不用学生出资，但要学生准备生活用品。 而且每一期的可携带物品只会在出行前五天公布出来。 有帖子总结，学校写的可携带物品尽量全带上，因为都有用，如果不想军训受罪，跟机战系和机修系的组队，他们能扛下所有。 机战系和机修系做错了什么，要当辛苦的冤大头。 同是机战系和机修系的程一依苦着脸，期望这次军训不会太难吧。 有时候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跟期望值完全相反。 这次军训要去隆多异兽星，一个被军部掌控的星球，但里面超多异兽。不难想象军训后期要面对的异兽的情景。 出发前五天，程一依收到可携带清单，脸色很难看，机战系的为什么还要携带机甲不是军训吗 离谱的是机战系要匹配一个机修系或机设系的同学，如果不组队，即将由学校随机分配。 至于机战系的物品机甲一栏有写着可租借。 程一依一点不信学校能这么豪拿出那么多机甲，而且她有点小洁癖，不想坐别人多次用过的。 她还以为机甲可以迟一点再去买，看来是势在必行了。 星期六，她把群里的四个拖油瓶约出来，寻常理由约不出这群卷王，但买机甲的事宜再卷也会抽空出来。 之前就有说过，每一台机甲都需要军部备案，这点是毋需置疑的。所以才有了问沐摄索要许可一事。 普通民众购买机甲，需要军部出具的购买许可证，许可证还有限定范围，十分严格。 当然，民营也有机甲售卖，只不过款式都是应用民生上，没有战斗功能。 程一依要去挑的，就是军队外设的销售机甲，虽然不能搭载武器，但功能一点不少。 军队外设销售点守卫森严，平常很难进入销售点参观，有了许可证，就能带上三五好友一起。 机甲发烧们怎么可能错过，四个发烧友积极响应，表示一定要帮忙做参考。 五人欢欢喜喜结伴而行。 到了销售点，映入眼帘的是六米高的金属大门，大门左边放着一个显眼的灯牌机，写着粗犷有力的七个大字，特殊机甲售卖点。 驻守店铺的士兵对购买者带一队人来“观光”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看过许可证后目不斜视放行。 销售点里面与外头混凝土墙壁似的粗糙墙体不一样，装修采用银白相间的设计，楼顶配合两侧展示台的机甲高度，建得非常高。 程一依走在过道上，两边立着高大的机甲。 人在中间，有种被各式冰冷机甲注视的渺小感。 可能机甲供不应求的关系，五人走到尽头服务台才有一个苍白脸容的高大男士走出来给他们当介绍员。 他目光扫了一眼五人年轻的面孔，熟练道：“想买什么型号的机甲学校用的基础款在右手边第三台，最新款是左手边第一台。” 程一依根据四个发烧友的推荐，说道：“我想买一台基础款和一台综合型s?羽099。” 介绍员问：“一次两台你有两个许可证吗” 程一依掏出小挎包里两个许可证给他看。 在旁四个男生看她一次拿出两个许可证，顿时瞪直了眼。 能一次出示两个许可证的都是家里有军部大佬在职的军二代。 介绍员检查真伪期间，原昭偷偷问，“实话说，你是不是某个将军的私生女什么的” “不去做编剧委屈你了。”程一依澄清，“跟身世没关系，现在不方便说，以后你们会知道的，和我做的兼职有点关联。” 至于兼职是什么，四人私底下试探了很多回，每次都被程一依搪塞过去，他们在此情此景下也不好多问。 机甲基础款没什么好看的，他们这次来主要是看s级综合型机甲。 s代表驾驶员最低精神力等级，后面的羽和编号则是机设师命名的，通常会与机甲本身特征相结合。 羽系列机甲都有一个特点，线条干净利落，设计者尤其爱简洁设计营造的高级感。 介绍员带他们乘坐移动悬浮板升到高处的机甲舱前。 程一依是购买者，优先进入试坐。 舱内的环境贯彻了羽系列的简洁，舒适顺眼。作为一台综合型机甲，羽099偏轻型，动力猛，功能多，适合各种地形战斗。弊端也有，正因为偏轻，过于灵活，它需要驾驶座良好的动态视力。功能多，则要求精细的精神力操控。 但这些缺点对程一依来说都不是问题。 四个男生也是根据她的体质特点，才推荐这款机甲。 合心意的东西程一依向来很快做决定，等四个男生轮流上去玩过，程一依就直接下单买了。 连同高级能核、空间纽、小配件和保险一起结算，一共一千两百万。 付账后，瞬间掏空她大半家财，又是心疼小金库的一天。 不过程一依没有在脸上表现出肉痛的神情，淡定带着两个空间纽和两张机甲专属卡离开销售点。 专属卡上有签订的保险和归属权益等文件，她放进小挎包后转移到空间阵器内，而余下的空间纽，因为与空间阵器一样是空间道具，不能重叠放，程一依干脆弄来一条链子挂在脖子上。 一离开销售点，程一依就捂着心口直喘气，四人还以为她得了什么大病。 “好穷，你们有扶贫的吗” 原来你也穷的啊。 四人以为她壕无人性一砸千金都脸不改色。 现在才发作，该，刚才给钱这么爽快。 “倾家荡产了吗” “破产了吗” “我可以施舍两星元，不用找了。” “我还想要人扶贫呢，负婆要不要一起搞直播，你做个搞笑博主一定大有前途。” 四人一人一句怼到程一依怀疑人生，她怒目：“我劝你们善良，像我这种不计前嫌带你们玩儿的小可爱不多了。” 莱尔拍拍的毛茸茸的丸子头，头发顶端的发尖尖都没他下巴高，他怜悯道：“是挺小的，但不可爱。” “可恶。”程一依握拳，龇出小虎牙，发誓回去打爆他狗头。 五人打闹着往购物中心区。 “接下来你还要买什么”谭松问。 四人已经摸到心念念的几种新型机甲，不介意陪程一依逛街购物。 程一依打开光脑，告诉他们，“军训需要的物品我还缺一个露营帐篷，能核电筒、点火器、驱虫剂和净水杯。” “也就是说，这次你们有可能野外露营了。”谭松又问：“有需要准备一些食物吗” “没有，只允许带盐和糖等基础调料。” 四人流露出节哀的神情，谭松怜悯道，“学校是要你们野外求生存了，还是异兽横行的星球，太惨。” “我还没出发呢，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像什么，是想提前吃席吗”程一依带着小怨念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即将上战场九死一生。” “怎么会。”四人打着哈哈，“我们这就去商城买东西，等会我们请客，就当放假前给你践行。” 一行人先去买露营物品，能核电筒、点火器和净水杯在野外用品点都有。驱虫剂却要去熏香店购买，因为驱虫剂是用在人体上的，必须要求无毒纯天然，所以只有经营纯天然熏香的熏香店才有售。 店内驱虫剂有几十种，各自针对不同的野外的虫类，好些不能混着使用。而且有些功能重复的，味道上有所不同。 程一依挑了十瓶，有两瓶她认为最好闻，喷在手腕试闻，香气很淡，隐约带着甜味。 四人笑话她臭美，程一依骄傲抬着下巴，才不管这帮不解风情的死直男如何调侃。 挑完所有物品，四人请她去烤肉店吃自助烤肉，这家的店主前身是个高级机甲师，年老退役开了家烤肉店，店内所有肉都是军里提供的异兽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店主弄不来的。 程一依坐下后，手腕的香味钻进鼻孔，“我先去洗手，你们点菜，记得帮我点份沙拉解腻。” 原昭是个十足吃货，他最懂行，点菜交给他，“行，包你满意。” 店内就有两格洗手间，一个洗手台，不分男女。 洗手台前有一个人正在洗，长头发，宽身沙滩裙，带着墨镜帽子，看样貌似乎是个女人，但是男是女逃不过程一依老练的眼睛，眼前的人一定是个男人，还是个身材纤细的男人。 他洗手的时间有些长，程一依看了他两眼，突然看到他颈部有个鼓起，不过只是一瞬间，像错觉。 她尝试靠近半步，男人颈部鼓起的地方变了个位置，变成下颌。 那人似乎发现她的动作，警惕退开两步，“你要干什么” 程一依摊开两手，“洗手，你洗了好久了。”她瞥向他洗得皮下出血的手背，充分证明她没说谎。 第二十八章 虫 男人顺着程一依的视线低头看，诧异看见自己的手背多了好多红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明明他只洗了一会儿。 他收起手，笑着道：“抱歉呀，我的皮肤可能比较敏感，你洗吧。” 男人说话的嗓子有点哑，调子有点高，听着亦男亦女。 怪不得扮女装毫无违和感。 程一依多看他两眼，点头，看着男人离开，她才凑到洗手盆前洗手。 出去的时候，她特意打量男人的位置，就坐在她隔两桌，精神恍惚，无论对面的女孩子说什么，他都只是点头嗯嗯，反应非常迟缓。 “你怎么总是看那边两个美女。”张怀潜好奇程一依在看什么，“难道同性相吸” 程一依点头，大言不惭道：“是啊，你们该反省一下为什么身为异性也吸引不了我的目光。” 原昭啧啧两声，潇洒地拨动刘海，“你都还没成年，吸引你干什么刚才有好几个女生找我们要联络号了，也就只有你这种不开窍的会觉得我们没魅力。” 说话间，点的菜上桌，大块的烤肉被切成薄皮摆在大盘子里，周围装点了几片绿色蔬菜装饰，不管颜值够不够，份量上看就很有食欲。 后头又呈上泡在冰桶内的酸甜果汁和大碗新鲜蔬菜沙拉，程一依吃得很欢畅。 关键是有人请客，免费的东西果然更香。 跟四只沙雕吃东西绝对不能矜持，矜持吃不饱，程一依塞了一嘴巴肉，揉着腮帮嚼，目光不时看向身边的大胃王，莱尔已经扫空一盆肉，原昭把免费配的餐包吃完，张怀潜优雅喝掉最后一滴果汁，至于谭松，他在点第二波肉菜。 每人少说有两斤肉下肚了，还没饱。 牛得很。 程一依饱了，打着饱嗝跟他们开玩笑说他们的胃是无底洞，下次可以亲自去猎异兽，管够。 “那你很快就能实现了。”谭松叉了块还在滋滋冒油的肉进嘴里，烫得他吐出来，吹两口又吃进去。 程一依：“……” 他继续道：“隆多异兽星是目前来说最平和的异兽星球，普通兽类和异兽共存，露营嘛，说不定能去打猎。” “我们农业星也有打猎，如果隆多打不了，放假可以邀请你去我家那边猎野猪和兔子，蔬菜水果任吃。。”莱尔满眼真诚地道。 原昭和张怀潜举手，表示也想去农业星，猎兔子是次要，蔬菜水果任吃才是要紧的。 五人把未来两年的放假计划都安排好，不是去莱尔家蹭水果，就是去谭松家海边浮潜。 结束烤肉大餐后，他们喝着冰镇的饮料，提议去虚拟公共擂台赛玩一会。 虚拟公共擂台顾名思义是对外开放的擂台区。 就是两个人坐进商城提供的虚拟舱内，选择其中一款机甲对战，该对战实况会在商城大屏幕投影出来。 有点实力又带点虚荣的男女生都抵抗不了这种受人关注的游戏。 曾经受过亿万人敬仰的程一依咸鱼表示不参加，她已经没有那种大庭广众表演的欲望，不过还是想去看看什么样的。 几人有说有笑地谈着等会选什么样的虚拟机甲对着更酷炫点。 就在谭松去柜台付款结账的时候，隔壁两桌人尖叫起来。 还在座位的四人循声看去。 男扮女装的男人此时捏着脖子，嘴巴张大，发出令人不适的哈气声。墨镜掉落坠在耳边，露出反白的双眸。 全身抽搐，额头青筋毕现。 贴身的裙子上方挤出了两块垫胸的硅胶。 最令人惊悚的是，他胸口皮肉下有什么在鼓动，上半身反重力似的被抬高，落下，再抬高，仿佛有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坐他对面的女人吓得呆若木鸡，她求助看向其他人，“有……有人知道他怎么回事吗” 周围桌的人退得远远的，有人回她：“你跟他坐一桌的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 女人手足无措，想去扶男人，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好一会儿，男人直挺挺往后仰，躺平地上没了动静。 男人的情况任何人看了都知道很不好，四肢扭曲反转，以古怪的姿势贴在地上。露在外头的皮肤下掺着一块块红斑，从手臂蔓延指脸上，眼睛紧闭着，唇色青紫，看着毫无生气。 这时候，围观的人才反应过来，窃窃私语。 “是异兽吗寄生的异兽。” “不知道，报个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那女人是他的朋友吧，赶紧报医啦，也许可以抢救一下。” “应该没事了吧，也许是什么绝症突然发病。” 众人的言语钻进程一依耳里，她看着眼前的躺倒的人，觉得事情还没完。 她分明看到他衣服下还有东西在蠕动，起伏不明显，不细看像在呼吸。 那个坐着吓呆的女人终于有了动作，她起身走近男人，小心翼翼探他鼻息。 还有气，她松了口气，赶紧站远一点，哆嗦着打开光脑报警报医，颤抖的指尖打了好几次才打通电话。 期间，有部分人为了小命着想，已经转身逃了。 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店铺经理还敢大着胆子上前查看。 无论男人是死是活，都有店铺的一份责任，他硬着头皮也要先做些简单的抢救措施。 店铺经理观察了一阵，确认男人不再动，他慢慢蹲下，掀开男人眼皮，整个眼球完全朝上翻，无法看到眼珠，接着他又翻另外一只，同样的，没法验证眼球能否聚焦来判定人死了没。 程一依眼神好，敏锐察觉到眼球下有黑色的东西在游动。 她说：“小心。”话刚说出口。 那反白的眼球爆开，无数条黑色蠕虫如潮水喷涌而出，袭向经理的手，短短一秒便密密麻麻罩住整只手掌。 “啊啊啊。”店铺经理吓得跳起来，惊恐大叫，不停甩手。 可这些虫子身下仿佛有吸盘似的死死缠住。有的甚至咬开表皮，要钻进肉里。 这个过程经理并没痛感，却无端看着更令人恐惧。 眼看这些虫子的头已经进入肉里，店铺经理眼神变得恍惚。 事发突然，没人遭遇过相似的经历，都不知道怎样处理。只能惊惶地逃向门外，人挤人尖叫着跑。 程一依低声骂了句脏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去拉过经理的手，一把浸入旁边装酒的冰桶。 然后打开点火器去地上喷那些虫子，在炽热的高温下，这些虫子不仅没死，还十分活跃。很快把地上的男人整个人淹没。 程一依当机立断拿出新开的露营用品，四根空气墙围杆，立在男人四周。 打开遥控，围杆立即互相联结产生一道空气墙，隔绝虫子往外扩散。 此时经理手上的虫子已经没了，略微融化的冰水里沉了一堆黑色污垢。 她特意看了一眼，随即拿着冰桶往地上男人身上倒。 那些往外翻涌的虫子刚接触到冰块，就在众人注视下化成一滩黑水。 旁观的四个男生见此，自发拿起桌上的冰桶跑过去倒冰进围杆内。 直到有机灵的店员推出一大桶冰出来彻底盖住男人。 这恐怖的黑虫扩散速度才得以扼制住。 程一依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她知道那是什么，用火去试探，正好验证了她的猜测。 那是魔界降临的征兆，魔虫。她不知道这些虫子是不是星际中的一种生物，但她肯定，这不是寻常能见到的。 众人猝不及防的反应就看出来很罕见。 程一依思维飞快转动，事发到现在，她虽然不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但她是第一个解决问题的，必定逃不开接下来的审讯。 这家店有监控，她无法撇清如何知晓应对黑虫的事实，即使她是无辜的，警察首先怀疑对象肯定有她。 万一像第二世那时候西方的执法大环境，没罪都变有罪，尤其像她这种垃圾星来的，是最好的推卸对象。 她咬了咬嘴唇，不了解法律的前提下，最好就是找个懂法的来。 程一依很呼吸，镇定地用光脑拍照，然后联系沐中将，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他。 沐摄正在开会，调静音的光脑骤然响起，会议镜头前讨论正酣的人齐齐一静，不约而同看向沐摄。 沐摄摆手，“暂停会议。”他关掉立体模拟镜头，回到书房才打开通讯信息。看到程一依文字叙述的事情，他变了脸色。 但他依然淡定回道，“别怕，到了警局什么也先别说，律师了了才开始录口供不迟。你是意外发现对付方法的对不” 看到回信，程一依料到靠模糊字句骗不了聪明人。 警车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 程一依没再耽搁，一五一十告诉他，“我梦中见过哪种虫子，它叫魔虫，梦里的人都说它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对付它们要用低温……” 沐摄沉思片刻，没觉她在说谎，反而认为她的梦也许某种潜意识反映，因为虫子是某个行星变异的物种，十年前有无良科学家拿来做实验，导致整个星球趋近荒芜。 虽然最后被部队灭绝，但那则新闻曾经也轰动一时，只是报道没多久就失去热度而已。 第二十九章 询问 见程一依指尖颤抖着，神思不属。 自觉是大哥哥的谭松安慰道：“没事的，你很勇敢，那些虫子已经被控制住了。” “对，不用怕。”原昭用肘子碰了下张怀潜，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 嘴巴最会哄女孩子的张怀潜张口道：“那些软趴趴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你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我借肩膀给你。” 莱尔也拍拍自己肩膀，“我的更宽点。” 这句话无疑戳了心窝子。 “就你”张怀潜反驳，举起弘二头肌，“我比你更有安全感。” 他们这么说，原昭和谭松就不高兴了。 原昭：“我的肌肉密度高。” 谭松：“我的肌肉线条最好看。” 张怀潜：“胡说，明明我才是被学校完美男神身材的上榜者。” 程一依：“……”一群肌肉思考的二百五。 她根本不怕虫子，她怕噩梦卷土重来而已。 “你们都不要争，我的萝莉身才是完美的。”程一依挺起平坦的胸膛，脸上担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骄傲自得。 仙女无所畏惧。 四个男生作呕吐状。 他们就知道，程一依根本不需要安慰，她自我攻略的速度快过穿梭虫洞。 烤肉店内，警察，医护人员陆续到场。 深知惹了麻烦事的程一依跟四个小伙伴安静坐在店铺里，模样要多乖就有多乖，一点看不出半分钟之前还在争论谁的胸肌最好看。没错，他们脸皮贼厚，各自从臂肌夸到腹肌再到胸肌，但凡多吃两粒花生米都不至于这么自恋。 店内还有几个顾客和员工没走，警察逐个简单问话，从他们口中得知是一个女生阻止了黑虫扩散后，其中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到五人面前，“身份卡出示一下。” 程一依打开光脑身份码给他们扫描。 “第二联邦高等学院的”警察a看到信息，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垃圾星的，还是机修系” 程一依眨眼，“对啊，有问题吗” “我只是疑惑，一个垃圾星怎么负担得起机修系昂贵的学费。”警察a状似随意地嗤笑，然后拿着录音笔和录像球，对着她的脸，懒散地问：“说说看你怎么知道如何杀死那些虫子的，是之前知道还是临时起意” 程一依身边四个小伙伴同时蹙起眉，觉得这个警察问话方式不对劲。 就算她不太懂审讯流程，也知道不能用这种诱导式发言。 程一依没做声，端详这位问话的警察a。身材中等，五官深邃，有种熟悉的明艳感，可惜那双眼睛盛满了睥睨和厌恶，气质大打折扣。 警察b同样发现了同伴不合时宜的戾气，“喂，新来的，你怎么回事不懂问别问了，对方还是未成年。” 面对同事质问，警察a依然吊儿郎当的，“未成年又怎么样，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一切很明朗了，受害者和她前后出洗手间，不是她还能是谁。普通星球没有黑虫这种害人的东西，只有垃圾星才会有的诡异产物。我对嫌疑人提出质疑符合正常流程。” 程一依欲言又止，很想说他太看得起垃圾星了，垃圾星除了人、蟑螂和异灰鼠，就没有其他生物。外来物种很难适应那里糟糕的环境。 但警察a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感觉说不说都一样。 程一依能忍，从业有三年的警察b忍不了，他还是第一次听那么荒谬的推理，“你真的是高等学院正常毕业的吗。人的籍贯出生地跟他会不会犯罪有什么必然关联前后出厕所都成了确凿证据，是想给新闻添笑料吗” 警察a：“我是高等学院毕业，你不服啊。查问一个垃圾星的学生而已，你至于那么激动。” 警察b气笑：“我没听说过有人这么办案的，我不想跟你吵，接下来的询问我来就行。” “你真卑鄙，破案关键告诉了你，你才来说你来询问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啊。” 两个警察的呛声越来越大。 乖巧状的五人直勾勾看着他俩吵架，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警察a这种带歧视且不讲理的执法人员。而警察b居然能跟警察a吵起来，可见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两警察的“火药味”引来警队队长，警察队长是个中年人，长得严肃，他压着怒火道：“你们怎么回事，闲得搞起内讧，是嫌工作不够多吗” 警察a抢先说：“我有怀疑的嫌疑人对象，所以言辞上厉害了点，良文斥责我不该那样说话。但我认为，尽快破案才是一个警察该做的。” 警察b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咋一听没有毛病，其实避重就轻，变相告状。 “还嫌疑人，作案动机呢，证据呢，什么都没有，只凭身份来猜测，简直不知所谓。” 经验老道的警队队长一听大概弄明白怎么回事，他自是信合作更久的良文，可他不想在人民群众面前闹笑话，他吩咐道：“周無，这样吧，你去跟那边的同事负责了解受害者情况，这边我和良文来。” 周無不太情愿，他一点不想去面对不成人样的受害人，受害人虽然还没死，靠着氧气罐和医生打的强心剂活着，但什么也说不了，怎么了解。 “队长，你是要把我的功劳给良文吗” 队长淡淡扫他一眼，“你立功了吗” 周無瞬间噎住，阴阳怪气道：“你们就是看我家道中落才做出这种明抢的事情吧，很好，等着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什么抢不到。” 众人一脸茫然。 而程一依古怪地想，周無是不是哪个龙傲天转世/穿越/重生的，这种中二话居然能大庭广众说出口，不会尴尬到脚趾头蒙抠吗 可他再不情愿，官大一级压死人，队长仍然简单的就将人打发走了。 没了碍事的周無，良文松了口气，开始正常录口供，他先问五人姓名，五人都如实答了。 再问他们为何到这里来的时候，程一依却说道：“在我的监护人和律师过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良文和队长面面相觑，难道遇到了身份有秘密的富二代了 队长烦躁地摸摸下巴，“小朋友，你知道这些虫子是什么玩意吗它曾经毁了一个星球，我们想尽快破案，你配合点可以吗” 程一依坚持摇头，“我已经通知他们过来，应该很快到，你可以先询问其他人。” 于是队长看向另外几个小伙子。 谭松四人冷漠脸，抱着臂一副跟程一依共同进退。 刚才那位叫周無的太恶心了，而眼前的队长竟然只是打发他离开，一句道歉都没有，他们很不爽那样的处事态度。 队长被他们几位公子哥打败，“行行，等律师是吧，你们在这等，等不到就拘留回警局，也不知道学校会不会因此给你们档案写上一笔。” “张大队长，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言论，我会控告你恐吓我的当事人。”一把好听的男性嗓音突然从后方响起。 程一依看来人，知道沐摄安排救急的人到了，她双手合十，沐菩萨名不虚传，办事效率真高。 张大队转头，差点咬碎牙龈。 说话的是位戴着金边眼镜的俊秀青年，一身合身的高档黑色西装，精英范儿被狠狠拿捏到位。 他大踏步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文件袋，职业的笑挂在脸上，“好久不见，张队，我是金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张队长呵呵一笑：“金大律师，什么风吹你来的，没听说军部最近有事儿需要出动你这位大拿。” “私人所托，不敢推辞。”金刑挪开一步，露出身后的人。 张队心里一惊，“庆管家，你怎么来了” 庆管家微微一笑，走到程一依面前，亲昵地摸摸程一依毛茸茸的头顶，“我是她的监护人。小侄女平日里比较乖，我怕有人欺负她，所以跟着金刑来了。” 他的态度像真正的亲人对待小辈，带着无限耐心。 程一依感觉有些不自在，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认来个监护人，略羞耻呀。 张队长震惊，高声重复一遍，“她的监护人是您” 小伙伴们不明所以，看看张队长，又看看绅士管家。 他们不知道庆管家代表着什么，单看张队长的反应却明白身份不简单。他们心里痒痒的，很想问程一依庆管家究竟是谁，可眼下环境不太适合。他们只能将疑惑暗藏心底，等回去学校再问。 “没错。”庆管家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啄道：“她是我一位战友的后代，我希望她能快乐健康地成长，这是作为家长都衷心期望的，我说得对吗张队。” 张队长干笑两声，他还能说不对吗 庆管家作为强而有力的后盾说完话，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一边。 金刑推了推鼻梁的眼睛，对张队长道：“你可以开始问话，我们不会干预你们的正常流程。” 张队长原本还想带人回去详细问的，在金刑的注视下他胃痛病仿佛犯了，“良文，这里交给你，我旁听。” 良文：“……”不带这样坑队友的。 第三十章 出发隆多 金律师出名最会捉痛脚，万一说错话，一纸状书告到法院，他前途说没就没。 可是别无他法，良文顶着压力，按照最正经最符合法律流程的来询问案发经过。 程一依和四个小伙伴都没有隐瞒。 主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程一依把她在厕所观察到的情形告诉他们，之后的事情，他们在监控也能看到。 良文指出，“也就是你在事发前已经察觉到受害人的异样了，当时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我也没多想啊。只是看到他皮肉下有鼓动而已，有可能是特殊爱好者的癖好。”程一依很无辜，“总不能遇到点没见过的东西就疑神疑鬼报警吧” 不仅不符合逻辑，还有可能被警察误认为报假警，那才叫冤呢。 这个问题略过，人之常情，良文没有执着追求，“我们翻看录像，看到受害人身上的虫转移到经理身上，当时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到把他的手放进冰桶内” “我不放冰桶难道拿火烧吗”程一依觉得对方问了蠢问题，不过明白这是正常的问话，她说了自己的思考过程，“一条条挑出来不现实，太多了，我也不想徒手接触那些东西。就近的水源就只要果汁和冰桶。所以就把经理的手按进去，看看能不能洗掉。” 思维清晰，临危不乱，不似简单的学生。这是良文对程一依的评价，只是作为庆管家的被监护人，貌似也说得通。 良文又问了好些问题，问不出几个学生有什么嫌疑的，只好先放人，“后面可能随时传你们过来问话，这段时间不要离开主星。” 听到不要离开主星，程一依杏眼一转，有些兴奋，“我一个星期后要去参加军训，是不是意味着能享受特权免掉” 良文和张队长：“……” 高科技横行的年代，他们究竟是有多废材才以至于一个星期都不能破案。 张队长看了眼似笑非笑的金刑，面无表情道：“不用，一个星期内如没有传唤，你可以随时离开。” 程一依叹气，未来星际人效率也甭高了点。 “那你们可以赔我损失的露营围杆吗”花了钱的东西，程一依吝啬搂紧自己的荷包，“被用来围过虫子，我不想要了。” 围杆还在围尸体，想撤走也是不能。 最后围杆的钱警察局负责报销，说到底程一依也算维护了公共安全，何况还有庆管家在旁，卖个面子好交差。 庆管家问程一依要不要继续今天的行程。 程一依摇头。 他们都没了继续玩的兴致。 “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庆管家招来司机送他们回学校，他送程一依上车前，和蔼地笑道：“军训完有空的话，可以多过来陪我这个老监护人聊聊天。” 程一依闻言点头，也不喊他管家了，改口叫庆叔。 “庆叔再见，我会想你的。” “慢走，我也会想你。”庆管家双臂自然垂立裤管两侧，目送她离开，等车辆疾驰而去，他脸上的笑容收敛，偏头对金刑道：“今天的事情你负责善后，务必不要给那些人机会请我的侄女儿去喝茶。” 金刑云淡风轻点头，“我办事你放心。”随之他笑道：“恭喜庆叔晚年得女，看程小姐活泼的样子，麻烦事不会少。” 庆管家无所谓，揽下监护人职责的时候就有所觉悟，只不过或早或晚。 他轻笑反击道：“跟你们两兄弟比，她可乖多了，想想你们隔三差五就要我去学校替你们收拾烂摊子，简直丢脸至极，撒尿到农学科土地上毁了人家论文素材的事情都能干出来。” 曾经的往事被翻出来，金刑戏谑的笑容绷不住，不禁脸红发窘，论功力，他还嫩得很。惹不起惹不起，“庆爸爸再见，我走了。”金刑抬了眼镜，开车麻溜滚。 庆琅握拳捂嘴，按住发笑的嘴角，“孩子都大了呀，不好玩了。” ………… 程一依所坐的车上，后排一片静默。 等回到学校，莱尔大手罩住程一依脑袋，四人簇拥着，把她撵到女生宿舍那边的运动场，在看台一角的座椅按着她坐下。 程一依仰头看四个男生，好好的青年人，怎么就这么八卦呢。 该来总会来，她就知道他们按捺不住，她抱臂，抬起下巴，“问吧，想问什么” “态度挺嚣张的啊，小朋友。”四个男生叉着腰，居高临下，原昭先问：“从实招来，庆管家是谁” 程一依：“我的监护人。” “我们问的是他本身什么职业，什么人物。” “你干嘛问这个这是人家隐私。”在四双利眼逼视下，程一依额角冒出两滴汗珠，支支吾吾低声道：“庆管家……就是沐中将的管家。” “谁” “你说谁”莱尔揪住程一依衣领，“你说的是沐中将” “是我们知道的那个沐中将” 既然都说出来，程一依死猪不怕开水烫，拍开莱尔的手，干脆大方承认：“就是沐摄沐中将，有问题吗” 原昭喃喃道：“怪不得你不差钱。” 张怀潜酸了，“怪不得你能拿到许可证。” 莱尔：“怪不得你能抢到补蓝石。” 抢不抢到补蓝石跟沐中将没关系好么，可是这个秘密程一依必须死死摁住不能说。 谭松按住程一依肩膀，严肃道：“你能拿到签名吧！” “谭松你保持队形啊，竟然想捷足先登。”原昭heitui他一下，转头一脸讨好对着程一依，“我也要签名。” “签名加一。” “签名加二。” 程一依：“你们都好无聊哦。” 原昭：“哎～人家想要。” 张怀潜：“沐战神哎，为了签名，我允许你对我为所欲为。” 莱尔：“嗯嗯嗯。” 最终四个大男生使尽浑身解数，撒娇卖萌，甚至答应“卖身”给她，在之后课程的训练中乖乖做她对手，附带机甲动作技巧指导。 程一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勉强答应帮他们问问。 “我不知道能否成功的，到时候不要怪我没帮到忙。” 原昭：“安啦，我们怎么可能怪你。” 他们没想到的是，四个大男生从“威胁”到撒娇的一幕被路人拍成视频放校园论坛，视频中没有声音，只有动作和神态。 像四个小奶狗争宠的场面，其中“爱恨情仇”被脑补者写出千字言情狗血问，看的人嘴角抽抽。 程一依就是嘴角抽的人，四个男生却觉得好玩，把五人的群名改成“王的四个情人” 四个智障还差不多。 程一依懒得理他们，把事情告诉沐摄一声就没管了，签不签名过来由沐摄自己定。 她借着距离军训还有一段时间，跟万教官请了假，租了个中级维修房埋头在里面改造基础机甲。综合型机甲太耀眼吸睛，干脆军训只用学校差不多的基础机甲。 程一依对基础机甲的配置自然不满意，于是根据以前做傀儡的经验，拆开了机甲“脊骨”。 炼了条输灵管安在机甲舱的精神力接驳处，然后一点点改线路，因为时间不够，她只改了接驳左手的位置。 这个修改她是拥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才做的，之后炼制了把大剑，算是当成机甲的武器使用。 其他想改的地方还有热武器、续航等，这些她都无法短时间内成功，只能如此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眨眼就到，程一依也完成了机甲改造。 期间警局没再传唤她，有关消息也没法打探到。 这些都是群里四个“情人”告诉她的。 虫侵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程一依因双修两门学科，被万教官安排了去机战系的阵营，其用意显然易见，训练强度更大。 练不死往死里练就对了。 程一依欲哭无泪，戴好机甲纽，背上一个大背囊到门口集中出发。 一年级一共一万六千名学生军训，全部乘坐校吧到宇航楼坐大型飞船，去往隆多异兽星。 去往异兽星的途中，作为机战系唯一的矮子，少女在一排彪形壮汉间显得格外娇小，同系的女同学单手就能把她整个提起来。 程一依也因太矮，成了机战系的团宠，大家都把她当成小孩子。 他们尤其爱摸她毛茸茸的头发，自从营养充足后，稀少的头发逐渐浓密，新长出来的发丝很爱炸起，间接的就变得很好撸。 程一依托着下巴听台上班长的发话。 “学校的分组肯定有其含义，咱们是战士，不是肉盾，到时候多听多思考，往年军训演练的胜利队可是有一个学年的免费饭堂餐食，只要有其中一队胜利，就是我们班的胜利，咱们一定不能输给其他班的学生……” 半年免费堂食餐 程一依问旁边的女生，“宝怡，我怎么没听过这个说法” 宝怡生了张高级脸，端着脸的时候很有模特儿气质，但性格与模样相反，她是出名的好脾气和包打听。 “这是往届秘而不宣的秘密了，不是学校出钱的，是学生会出资，所以不会在论坛公开讨论。” 第三十一章 意外来袭 程一依：“也就是学生背后有资方想要获得学生好感” “对，一针见血。这也是个机会。学生会背后的资方都有军方背景，能入他们眼，以后在军部会顺利很多。”宝怡意味深长道：“有些人为了夺第一，会搞些肮脏的阴谋出来，你这么小只，就别掺合进去了。” 程一依连忙点头，她一点不想进军部，也不想被什么人另眼相看，安安静静做个技术宅挺好的。 见她这么乖，宝怡指尖点点她的额头，“你真的好可爱啊，小小一只，想抱着你睡觉。” “你的想法很危险。”程一依保持冷脸，自以为还是元婴真君那样很庄严，可脸颊的婴儿肥破坏了那份严肃。 宝怡大笑：“哈哈哈，你真好玩。安啦，平常心，我们不至于那么变太。” 然后一把抱住她脸揉搓，直到她脸蛋红透才放开。 程一依：我信了你的邪。 飞船航行三天抵达第六星区范围内的隆多异兽星。 宇宙中看，隆多异兽星就是个绿色圆球，很漂亮，整个星球都是淡水和绿林，属于严禁砍伐的星球之一。 别看它这么漂亮，里面异兽数不胜数，并不适合普通民众移居。 军部只在里面开辟了一座堡垒，用于训练新兵。 这次之所以拿来做新生军训用。 主要是第六星区联邦高等学院和第二星区联邦高等学院想一起做个新生交流训练，看一下彼此新生素质差距，并不打算弄太正式的对抗赛。毕竟校园大赛未开始，第二星区联邦高等学院结不起仇。 学校高层已经打算好，如果这届新生素质强，就提前给他们训练，后年的比赛进不了前三，下届的必然也得进。 到时候还能夺回九大学校宝座。 高层想得很美好，新生们却毫无所觉，一个个沙雕笑哈哈问堡垒怎么造成乌龟的样子。 程一依透过观光台看下方堡垒，真的像乌龟，绿色的圆形屋顶，四面有土色的凸出瞭望塔，特别像缩头乌龟。 宝怡：“那即将住进去的我们是什么” “小王八呗。” 也不知道谁说的，顿时引来一阵笑骂，气氛好不快活。 等众人下了飞船，按照各班级排好队伍。 负责机战系的教官是位年轻士兵，他瞥眼站在队伍前排末尾的程一依，嘀咕一句：“不会是混进来的吧。” 旁边的宝怡低头憋笑。 程一依抬头看天，不是她的错，怪万教官，他害人不浅。如果不是他，她站在机修系那边就不会那么突兀。 排好队认完教官后就是分配宿舍。 八人间，架子床，教官只要求他们一定要保持宿舍整齐清洁，没让他们一定要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毕竟他们没提供配套被褥，需要学生自己携带，没法统一就只好省略这一步。不过迷彩服还是发的，学校不缺这一套迷彩服的钱。 程一依被分配到很宝怡同一间，她睡下铺，宝怡上铺。 宿舍虽然不大，但通风透气，不闷热。 教官给了她们半小时内务整理，程一依手脚麻利擦好床，铺上床垫，枕头、被子。卫生间有个小架子放洗漱用品，程一依逐一摆上。 全部弄好，背囊空了大半，只剩下换洗衣物和露营工具。 机战系的女生这方面效率高，程一依已经尽快整理了，却还是最拖沓的那个。 “依依，你好了没，半小时快到了。”宝怡在门口喊道。 “嗯嗯，好了。”程一依匆匆换下衣服套上迷彩服，关上门，小跑向跟上人群。 军训第一天，只简单的认识一下教官，教官便领着机战系的学生到堡垒墙内的空旷草地集训，先练军姿，再练正步踏步等动作。 不用半天，机战系所有学生就能做到标准漂亮。 这些简单的动作过了几遍，重头戏来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学校的天之骄子，但来到这，你们只是我手下的兵，第一听从命令，第二服从指令，第三第四遵从以上规定。我不需要有第二把声音跟我作对。明白吗” 机战系同学昂首挺胸，大声道：“明白。” 教官满意点点头，“现在，向后转。所有听令，到墙外，围着堡垒跑两圈，限定时间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内未回来的，今天没有积分。” 在隆多的堡垒里，积分相当于星元，吃用都要花费积分。教官会根据学校的表现和完成任务量给予积分奖励，积分不仅能当钱用，重要的是，总计获得积分影响最终评价，积分不合格，代表一切努力打水漂，五个学分没了。 学生需要另外在学校找补回来。 听到要到墙外跑步，所有人心里一抿，一下子玩这么大没有任何适应期吗 墙外可是有异兽的。 队伍里响起小骚动，有惊恐有忐忑的，都是担心会不会有危险。 “你们进机战系是为了什么，打异兽，退航盗，维护宇宙安定。作为一个战士，连这点危险都怕，以后怎么上战场。”教官威严镇压队伍的小抱怨。 在人家的地盘上，再刺头的学生也得夹起尾巴做人。 教官再发号一次指令，前头带队的只能硬着头皮出发，程一依跑在末尾，踏出围墙的一刻，金属大门从身后重重关上。 围着堡垒一圈，有一条清理出十米宽的道路，他们就在这条道路跑。 大家都尽量贴近右手边城墙，因为左侧一眼看去全是茂密森林，视野再往前一点已经被幽绿遮挡，不知有什么生物隐藏在那层绿植后面。 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城墙一眼看不见尽头，长度让人绝望。 宝怡跑在程一依旁边，啐啐念寻求安慰道：“教官这是为我们好，对不对” 程一依报以酸涩的微笑，只觉得被万教官戴上负重环的自己跑完可能会废。 跑在前头的人不由自主加快，整个队伍都在加速。 程一依用光脑调了三个小时的闹钟，默默往前跑。 乌龟堡垒能容纳下这么多学生，可想而知有多大。 大家都不敢放松，一开始都打起精神。 十五分钟，看见第一座瞭望塔。 四十五分钟，看见第二座。一个半小时才第三座。 一圈都没跑完，时间已经用掉一半。要知道，他们不是慢跑，而是保持相当快的一个速度在前进。 体力消耗非常大。 程一依也觉得很累，双腿在打滑，大汗淋漓，汗珠一颗颗滑落，滑进眼睛。她眨一眨，任由汗水再次滑进衣领，不敢停下脚步来擦。 头顶的兼顾探路作用的录像球时时刻刻飞在高处盯着他们，很容易联想到教官的用意，偷懒的人，怕是会成为典型通报，丢脸事少，学分才是最重要的。 几个同系的时不时关照她，询问她是否撑得住。 程一依摇头，“我很好，不用管我，我能跟上的，你们先跑吧。”她知道自己无法三个小时内完成，旨在跑完全程就好。 没到极限的几个同学纷纷跟她说声“你悠着点来”，就再次加快速度，把程一依远远甩在后头。 这时候，程一依身旁就剩宝怡和另外两个女生。 四人难姐难妹，属于班上体质最差的几个，体质只有b，刚好达合格线。 程一依体质还是c，虽然略有上升，但进度缓慢，她已经考虑要不要练体了，若在下学期之前升不上b，练体也要安排上。 四人互相给予凄楚怜悯的关怀视线，眼中传递着“尽力跑吧”的信号。 监控室内，两个教官和三个学校导师看着实时监控画面。 负责机战系的年轻教官期待地道：“有几个人脱离大部队了。” 他身后的戴眼镜中年人凑上前看，紧张地捏着水瓶，“真的不会有事吧”那些女生中最矮的那道身影跑得像断气似的，他虽然只是副主任，但学生要是有个好歹，身为带队人，群众的唾沫能淹死他。 基地指挥官隆上校淡定坐椅子上，让他放心，安抚道：“新兵都是这样训练的，没有死亡先例。放心吧，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排除危险，就算有异兽出现，只要他们勇敢一点，威胁不到他们人身安全的。” 这种flag请不要随意立。 当着隆上校的面，梁副主任没反驳，只心里吐槽新生和新兵实力根本不能比，本身差距犹如天堑！ 可来都来了，他也没法违抗校董们的决定，新生必须面对这次魔鬼训练。 就在副主任祈祷一切顺利时。 意外猝不及防来袭。 监控画面突然拍到一只蜘蛛状的黑色异兽从林中方向蹿出，径直奔向四个女生。 那庞大的身躯，足以媲美大象，刹那间就跳到了学生跟前。 梁副主任两眼发黑，只有一个念头：事业休矣！ 后方两位导师立即接住站不稳的他，脸上也一阵悲凉。 “这种异兽怎么会出现在这。”打脸来得如此之快，隆上校怒气横生，平日里，新兵们杀得最多就是这种异兽，都把它们打怕了。 时隔才几天，难道不甘生怨，所以卷土重来 他反应迅速按下通讯说：“传令下去，全力保护学生安全，击杀异兽。” 第三十二章 高端猎人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墙外“哧呼”跑着的程一依突然朝林中看去，刚才她感应到一股强烈的觊觎视线，有点熟悉，让她危机直觉攀升，警铃大作。 但视线一转，危机感消失，像不过是她错觉。 林间除了厚厚的落叶因风吹起时闹出点动静，没有看到任何生物身影。 宝怡疑惑回头，“怎么慢下来，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程一依回过神，没有声张，只是问：“你们有带武器吗” 宝怡和另外两名女生同时摇头说没有。 程一依思忖道：“学校提供清单里不是说带防身武器” “带是带了，没在身上。”宝怡记起自己的核磁小刀还在包里，军训往身上放那么多东西，多麻烦啊，宝怡好奇问：“你随身携带” 程一依嗯了声。 宝怡惊讶上下看她，迷彩服虽然宽松，但想藏一件武器并不容易，她没发现能藏哪。 “你带了什么” 程一依二话不说蹲下来，当着她们的面骄傲地掀开裤腿，抽出一把匕首，又从腰后拿出一支三节棍，最后又在怀里掏出一把飞镖。 “我有很多，你们要吗” 三女生一言难尽看着她，“你管这些叫武器” 程一依腮帮逐渐鼓起，冷兵器怎么了冷兵器用好了比热武器更出其不意。 程一依一直都喜欢用冷兵器，枪械甚少用，那玩意声音大，硝烟味也重。当然如今的能核枪的确挺好用，就是学校也不让带，破坏力太强，会沙化泥土，摧毁环境。 可她们三人都没有接受她好意，不是瞧不起，而是冷兵器在她们手里发挥不了作用。往异兽身上捅无疑像牙签扎肉，伤害不大侮辱极强，若拿来当嘲讽技能，倒是可以触发异兽暴走状态。 人也凉得更快。 宝怡捏下少女不高兴的脸蛋，怜惜道：“这些你就收起来吧，我们不会用。回去咱们给你看什么叫防身武器。” 无可奈何，程一依拿开宝怡的手，提高警惕。 这会儿她跑得更慢，视线没再往林中投上一眼，像个无害的小白兔。 果不其然，自程一依收起投向森林的视线。 藏在森林内的那道偷窥目光变得频繁。 一路随着她们移动而移动，像个身手高强的猎人，等待时机。 就在她们越过第四座瞭望塔三百米远左右，那个隐而不发的身影终于解除伪装。 一只五米长的蜘蛛型异兽从树干上跳下来，十八条大长腿拖着贴地的大腹部前行，丑陋的昆虫脑袋诡异地左右晃着，眨眼间就来到四个女生跟前。 三名女生只来得及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听到“铛”的脆响，一把匕首挡住异兽的獠牙。 獠牙正好停在宝怡鼻尖前三厘米，新匕首蹭亮的金属面映出鼻头冒出的汗珠。 宝怡吓得全身僵硬，唯有眼珠子还能动，看见巨大的腹部上那嫁接似的细腿，她认出来了。 磕巴道：“嵌蛛异兽。” 这东西非常难缠，生性凶残，躯体上的足是它自身的，而腹部的足都是从交配雄性身上扯下来安在自己身上的，交配雄性越多，实力也越强。 嵌蛛异兽可能未曾想到有人能挡住自己进攻，稍微迟疑，便又凶狠地用另外坚硬的蛛腿戳向她们。 眼看蛛腿尖锐的顶端直剌剌要刺进程一依光亮的额头。 程一依及时抽出三节棍用力一甩，成功偏离了蛛腿的方向，让蛛腿戳入堡垒墙体内。 “快跑。”程一依往旁边喊道，然后拿出飞镖，输入灵气投掷出去。 嵌蛛异兽抽出一只蛛腿去拦。 结果飞镖中途拐了个弯，狠狠插进它眼睛。 嵌蛛异兽吃痛挠眼睛，喉咙内发出令人不适的呵呵哈气声。 趁此机会。 程一依矮身一滑，从蜘蛛腿间滑到它后方。 看到三名女生手忙脚乱尝试应战，程一依不知道说她们蠢还是勇，大喊道：“还不快跑打算一起死吗” 宝怡抬头，看到程一依急红了的眼眶。 险险躲开头顶乱挥的蛛腿。 “你不跑吗” “走啦，它记仇。”程一依急得想骂她是不是有圣母情结。 宝怡显然叫善良，而不是太圣母，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后，她咬咬牙，拉着两个吓呆的人转身往瞭望塔那边跑。 瞭望塔有小门，有士兵驻扎，只要跑到那里，就能得救了。 见她们想通，没傻乎乎以卵击石，程一依沉着放开精神力，扫过方圆百米的地方，看到瞭望塔上的士兵已经架起能核狙枪瞄准。 程一依左右观察，想往他们的方向跑，可面前这只嵌蛛异兽似乎能感知周围，眼睛的飞镖被它弄下来后，它足关节一曲一伸，瞬间跳高，躲开墙内士兵射过来的能核弹，落地时刚好挡住她的去路上。 数个士兵的枪口对准了它。 这时候，蜘蛛异兽脸上出现拟人态的惊慌，它见势不妙，依依不舍看了看跑远的三个女生，转而选择随手可得的那个，口器一张，叼住猎物就往森林跑。 在士兵的视野望去，程一依和嵌蛛是一同消失的，他们猜测小同学的生命大概率是没了。 监控室内，亲耳听到有一名女生被嵌蛛带进森林的梁副主任，差点又晕死过去。 隆上校铁青着脸，“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马上进去搜。” 被杀退了的嵌蛛不会无缘无故跑出森林猎食，隆上校怕森林内出现什么变故，防止牺牲更多，他下令，“五人为单位，不要太分散。” 森林里，嵌蛛异兽带着猎物夺命狂奔。它以为正咬着猎物。 其实猎物只是挂在它身上。 因为不能大庭广众下使用能力，当蜘蛛异兽獠牙穿刺过来时，程一依顺着它的力度，将衣袖挂到它牙上，再一刀捅入它的下颚，以此固定着身体，跟随一起进入森林。 惊恐状态下的嵌蛛异兽没察觉异样，受伤的眼睛比任何地方都痛，致使麻痹了它另外的疼痛来源。 对着猎来的两脚兽，它放心得很，尤其眼前这只孱弱的，它更没有防备心了。 而这个决定，成了它人生最后一个教训，也让它明白一个道理，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存在。 猎人再厉害，解乏一个善于思考的脑子，终究落了下乘。 当深入森林五公里后，嵌蛛异兽停下来，单只复眼紧张地转动。见身没有士兵追来，它回过头，打算享用猎物。 结果猎物已经淡定抽回衣袖，站到它嘴边，手上拿着不知名的长条形金属。 长条形金属不是别的，正是在空间阵器中风尘已久，程一依的本命剑，無双。 無双晃了个剑花，电光石火间，对准它腹部，刺入。 一把清灵的嗓音轻轻吐出“霜刃”二字。 灵力倾泻，無双在嵌蛛异兽体内掀起一阵灵力漩涡，剑尖产生数百道冰冻属性的剑气，速冻内脏。 程一依另一只手掐了个法诀，残存的剑气小范围爆炸，冻住的物体刹那碎成粉末。 嵌蛛异兽仰头，无声哀鸣，饶是经验再多，也想不到，一次再正常不过猎杀行为，竟然阴沟里翻船。 死不瞑目。 程一依抽出长剑，溅出的蓝血有几滴落到她脸上，她用手擦了擦，再次外放精神力，看到穿军装的士兵快要追上来，她若无其事收起长剑。 掐了个除污诀除去身上的血迹，再漫不经心往地上滚了好几圈。 当士兵找到人的时候，程一依满身泥泞，狼狈晕倒在地上。 士兵见她没有大碍，松了口气。 若这时候出现死亡，他们难辞其咎。要是因此打破维持多年的零死亡记录，隆多基地就真的成为年度笑话了。 他们让两个人先让人背着程一依回去，剩余的留在这检查异兽怎么死的。 只做了简单的尸检就令他们大吃一惊。饶是见多了异兽死亡的样子，也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攻击能仅靠一个十厘米的切口就把它身体内部完全破坏掉，放一个大型绞肉机进去在里面搅上三分钟也搞不出如此可怕的伤势。 他们自然没有怀疑一个c级体质的学生做的，只想问立即问女生经历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问题是女生晕了，军部又不是执法部门，不能强行喊醒她审问。 负责护送程一依回去的两名士兵讨论着女生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死，甚至没有重伤，命真硬。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回去后隆上校不仅不能以此责罚她，还得给她积分作赔礼。” “嘿嘿，我也想看上校憋屈。还好女生没事，我们都说过让他别对学生那么严，现在好了，出事了。” “估计训练难度会降低。” “我觉得不会，你太小看他了。” …… 半休眠状态下的程一依对外界还有感应，士兵的话一字不漏听在心里，她思量着隆上校是谁，同时盘算着要用什么说辞敷衍过去。 到了医疗室，女医生检查过她身体状况，“放心吧，没事，只是受到惊吓晕过去。” 确认人没事，两名士兵安心回去报告了。 第三十三章 体力训练 医务室很安静，单间的，周围舒适安心的环境，程一依干脆咸鱼，趁机偷懒休息一会。 断开神识观察，秒睡。 好好睡了一觉，精神饱满醒来。 这时候，医疗室只有一个穿军装的胡子大汉，他坐在她床边，拿着一块电子杂志板翻着。 程一依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门从里面反锁了 胡子大汉见她醒了，淡定地放下报纸，脸上很严肃，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讨好，“醒了需要喝水吗” 程一依本意想扮演一下受害者的可怜姿态，可看他别有深意的眼神，只好把小心思收起来，狐疑道：“你是谁” 胡子大汉：“刘帅，巡逻兵队长，亦是接下来的野外生存训练教官。” 程一依眼也不眨，紧紧注视着他眼睛，有些怀疑他的来历。 刘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严肃的大脸露出一丝笑，他从光脑调出那张曾经被沐摄用来自证的自拍照给她看，“官网回答是正确。你好，程小姐，我是沐中将派过来的人。” 程一依恍然，她就说嘛，若是不认识，怎么一副我知道你的口吻。 “所以呢，你在这里是想了解什么就近观察” “别紧张，我是被派来暗地里保护你的。现在基地长官派我来询问你的情况。”刘帅不转弯抹角，直言道：“你只需要如实告知，异兽是不是你动手杀的，我们需要根据真实情况为你编造故事。” 程一依精神为之一震，以为听错，“你们还提供这种服务吗就说我晕倒不可以吗” 刘帅摇头：“没这么简单，事后会有专家来分析情况，你应该明白，他们有时候还挺执着的，我们最好引导他们往别的方向探研。” 程一依低头思索，有些犹豫，这属于她的底牌之一，她并不想暴露彻底。 可星际人民内卷严重，专家不是自封或群众认可就行。都必然拥有过硬的专业能力，历经多重考试和论文认证后方可挂牌专家二字。 聘请专家的费用足够天天吃天然食品还能有富余的。 程一依：“有必要这么隆重吗专家不都是在几个主星附近活动吗” “平时没那么讲究，只有几位动植物学家在这驻扎而已，但第六区联邦高等学院为了之后有可能出现的伤亡问题，带了几个专家过来。他们的专业范围涉猎伤痕学、武器学还有心理学等，没法蒙混过关。”刘帅分析道：“若你在这被揪出去，很可能连另一层身份都会暴露，沐中将在这分布的势力并不深。” 言下之意，如果她有重大意外发生，沐中将可能没法派人来深入救援。 静默良久，程一依承认了：“是我杀的，但我只有那一击之力，掩饰会很难办吗” 嵌蛛的死状她一清二楚，不在人力所及范围内。 刘帅同样知道，但他亲耳听到异兽的死亡是她一个小女生所为，心底依然震动。 他斟酌了一下，先是给沐摄发信息，再简单在通讯是跟隆上校说程一依在嵌蛛异兽死前已经晕倒，并没有看见谁杀的。 刘帅和她对了一遍口供，“如果有人问起你，森林里的事情你一概不知道，明白吗其他我会处理。” 程一依道：“嗯，明白了。” 看着少女文静乖巧的模样，谁能想到杀怪手段这么老辣且不可思议，刘帅百感交集，才五十来岁的他，觉得自己老了。 “我问个私人问题。”刘帅实在好奇，挠心挠肺的想知道，终究忍不住问了：“你是用什么杀它的。 在刘帅期待的目光中，程一依慢腾腾的轻声道：“你猜” 猜不到的刘帅一脸凝重出了医疗室，任劳任怨善后。 皮一下很开心，十五分钟后，程一依处理一下被树枝剐蹭的小伤口，脸上贴了两张创可贴就走出了医疗室。 回到班级集中地，她看见跑完两圈的同学要不是躺着就是趴着。 像累坏的史莱姆跟大地完美贴贴，翻着死鱼眼，感觉全都失去了那种世俗的欲望。 人群中颓丧的宝怡看到程一依过来，激动拥上去，“我的宝，你没事太好了。” 平板的胸口差点没把程一依鼻子按塌，程一依努力偏过头呼吸新鲜空气，“谢谢，我很好，异兽杀不死我，你再抱下去，我可能就死了。” 闻言，宝怡不好意思地放开她，上下打量她，除了脸上两道创可贴，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对程一依，宝怡是感激的，很多人遇到危险第一反应是逃跑，甚至把人推出去挡在自己面前。像程一依这样为她们勇敢站出来拖延时间的，太少了，品德难能可贵。 宝怡心里油然而生愧疚，“对不起，如果当时我们带上防身武器，你就不用孤军奋战。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另外两个女生黛尔和娜塔莉也表示感谢，她们说，如果之后有用得上她们，她们随时听候差遣。 程一依有些无力承受她们的热情。 杀掉嵌蛛异兽固然有救宝怡她们的意思，但她本身也是想弄清楚异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她感受到魔界生物的气息。 那种异常状态的危机直觉，她只会对魔界生物产生，几乎成了本能。可她杀异兽时，又没有魔气出现，有些奇怪。 “对了，你们离开后，还需要继续跑步吗”程一依问。 “要。”宝怡一脸崩溃，“咱们教官不是人，他知道你的发生意外后，居然让我们回去宿舍拿防身武器继续跑，只不过多给了一个小时。” 程一依觉得多了一个小时，时间上应该还好，不算紧凑，“所以班上有人成功在时间内跑完了吗” “零个。”宝怡苦笑，“今晚我们只能吃中级充饥剂或者勇敢跟着狩猎队去外面打猎。才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意外，我宁愿吃中级充饥剂。” 程一依瘪着嘴，一点不想吃充饥剂，“我倒是想去外面。咱们不是有机甲吗” 宝怡拍拍脑门，“对喔，我都忘记了。肯定是被嵌蛛丑得千奇百怪的脸吓忘了，那我去报名，先领一个充饥剂，然后晚上跟着出去碰碰运气。” 黛尔和娜塔莉表示不去了，她们今天有些吓坏，精神不济，下午还不知道有什么训练等着。 众人吃过中级充饥剂，教官喊集合。 两个班一百零三人耷拉脑袋，蜗行牛步。 教官厉声喊了三下，才好不容易排好队。 “你们真的很差劲，从没带过如此差劲的班级。六联高院的学生已经有人完成三小时内跑完两圈的目标，你们却一个也没有。”教官劈头骂他们身体素质不行，抬高六联高院，贬低二联高院，就差把废物两字说出口。 一帮年轻人岂受得了被拿来比较，机战系的都热血，纷纷打起精神，迸发好胜的决定，暗中发誓一定要比对方强。 程一依：都是套路啊小弟们。 教官话中明显有隐瞒，如果六联高院真的有三小时就跑完的能人，那肯定经过了一段时间专门训练了。 跑两圈外墙，不仅要拼体力，还要拼速度，机战系的整天跟机甲打交道，少有以跑步作为耐力训练的，速度跟不上很正常。 心态良好的程一依并没有被教官激将法激起情绪波澜，佛系的想，教官说什么，听听就好。 下午，教官让累得像死狗的学生蛙跳、俯卧撑、平板撑，钻泥地、过障碍，一次次的压榨精力，一次次的突破极限，晚上说要跟着一起出去的宝怡哭唧唧打退堂鼓，“呜呜呜，我的手，我的腿不是自己的了，排酸剂喝了还是痛。” 程一依灵力转了一圈，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教官这种强度的训练，间接也算煅体了。 她能感觉自家体质有一点点上升，可惜还是很慢。 喝掉排酸剂，程一依去帮宝怡取消晚上出去的报名，自己则按照原计划出行。 晚上，刘帅也在狩猎队伍中，看到程一依的身影，他暗地里啧啧称奇，果然有庆管家做监护人的小年轻都是狠人。 其他士兵也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她，六联高院和二联高院报名的新生经历下午一翻训练后已经全部阵亡，唯独这个矮小的女生，真乃奇女子。 “你怎么还有体力出来”有士兵问：“是好奇还是为了挣面子” “就不能因为是我不爱吃充饥剂”程一依很有自知之明，她现在没有那个实力为班争光，“我只是想蹭各位教官身后光明正大要吃的。” 士兵们露出笑意，刘帅跟着笑道：“行，不过事先声明，与其说是狩猎，其实是巡逻。今晚我们要巡逻五个小时，途中若遇见异兽可以出手拿下，但不能特意跑远了追杀，我们巡逻范围在城堡方圆二十公里内，你能开这么长时间的机甲吗” “不行，我体质只有c，陆地最长驾驶时间只能两小时。”程一依如实道。 刘帅诧异：“那你怎么加入机战系” 程一依：“你猜” 又是这句。 刘帅觉得问继续她就是在为难自己，马上给她安排上任务，他指着旁边的青年：“接下来你跟路米组队，我和阿蒙开机甲跟着你们。” 第三十四章 夜巡 其余人也是四人一组，两人步行两人机甲。 他们对刘帅和路米两个最强者并入程一依一队没有异议，学生需要更强力的保护，尤其可可爱爱的女孩子。 隆多基地女战士很少，即使有，也早被豺狼们瓜分干净。 僧多肉少的情况下，导致士兵们看只母猪都觉眉清目秀，更别论总指挥说有高等学院的学生过来时，他们的兴奋劲头。高等学院的女学生，基本上都成年了，只要不是任教的教官，低调的追求一下不过分。 巡逻队好几个可爱的军人们轮流上前跟娇小的少女打招呼，全被刘帅挡了，警告他们“未成年，请止步”。 春心萌动的几人立即偃息旗鼓，遗憾说声回头见，各自组好队分散八个方向巡逻。 跟程一依同组的路米是基地的王牌战士，性格有点热情过剩，头次见面就显得非常健谈。 互相介绍过后，他便开始娓娓而谈，说只要再一年他就能去前线对付宇宙异兽。 那将是与陆地不同一个级别的怪物。 他憧憬着成为沐中将的手下，与突进部队共同进退。他之所以来这，就是因为出身突击部队的刘帅队长受邀请来这训练新兵。他要趁此机会打好关系，争取早日结束新兵时期加入突进部队。 路米叭叭叭的什么都说，程一依全城当乖巧的倾听者。 说了好一会，通讯器内刘帅忍不住让他少说闲话多教导小同学，“一天天的，光会练肌肉，不长脑子，别发骚。” 路米脸红，还好黑夜无法让人看清自己的窘态，他透过夜视仪看了看程一依冷淡侧脸，情绪有些低落，突然变得木纳道：“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 “不会，有理想的人都值得尊重。”程一依展颜一笑，“我很喜欢听，你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刘队长很厉害吗竟然能受到邀请来这里。” 路米沮丧消失，从新有了精神，兴致勃勃说有关刘队的话，程一依不时给点反应，“这样吗”、“啊”、哦”、“嗯嗯”地鼓励他。 一路上，路米都在喋喋不休地说。 刘帅和阿蒙很想捂着耳朵不听，太能侃了。 中途，程一依突然停下，路米疑惑。 程一依指着远处树上发着蓝光的两点说：“那是什么” 路米眯着眼，探路小球中没有发出警报，应该不是大型异兽。 隆多星有很多夜晚发光的植物和蘑菇一类，但树上单独一双眼睛似的发光，往往象征着有动物或者异兽。 其实都没差，动物和异兽都能吃，像早上的嵌蛛兽，只要克服心理障碍，它的肉就是无上美味。前提是真的能克服，它们不仅模样超丑，而且吃人，能吃得下嵌蛛的都是吃货中的勇士。 路米把指头压唇上，“嘘！” 少女乖巧的双手捂着嘴，满目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刘帅看下方两人的互动，突然生了和妻子要个孩子的心思，最好是个女孩。 想起白日程一依彪悍杀掉的嵌蛛，呃，男孩子也行，最重要，乖的甜的，不要腹黑鬼。 路米矮着身，脚步非常轻，走得格外小心，避免惊动树上的小东西。 两台五米的机甲不动了，等待路米潜行过去。 他手上拿着一把能核弩，能核弩射程只有五十米，比能核枪破坏力低很多，射出去的光束只有筷子粗，但要求的精准度非常苛刻，没有练好的人拿着也是白瞎。 为了安全起见，刘帅也给程一依分配了一把。 程一依觉得手感不错，不会像能核枪那么重，又不是轻飘飘的。 走至五十米范围内的路米抬手，瞄准那两点蓝光中间，扣动扳机。 就在扳机完全扣下一刹那，两个蓝光点隐去。 路米顿住脚步，目光四处搜索。 好一会儿，看见蓝点再次出现，这次它悄声无息转移到离程一依更近的树上。 身体藏在叶子后面，露出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纯真地盯着程一依。 程一依也看到它了，想走近细看。 不远处的刘帅却突然对着蓝点打了一枪。 树上的生物“嘤”的发出一声奶音，消失不见。 刘帅道：“别接近它，我们还不知道它有没有危险性。” 程一依怔然。 “你没事吧”路米跑回来，检查程一依有没有受伤，他通讯器里问刘帅：“又是那只爱捣乱的白团子” “是，那种声音只有它会发出来。”阿蒙替刘帅答了，并且主动给程一依解析：“它是最近出现在这附近的生物，看着挺废的，但保命技能点满。有空间穿梭的能力，我们一直想捉住它，可就算用上禁锢笼，也拿它没办法，狡猾得很。” “还没学术名吗”程一依好奇问：“有拍到它的照片吗” “问就是没有。我们都喊它白团子。”阿蒙颇为无奈，“基地里的几个研究员都想捉住它再命名，所以……”基地的研究员看似温和与世无争，但私底下，谁不想在新生物的起名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争论不休下，给白团子起学术名这件事，自然就搁浅了。 程一依了然点头，惊退白团子，巡逻如常进行。 晚上行走在森林里，比白日困难，一不小心就会踩中小坑，整条腿陷进去。 只深入五公里的路，因为看不清，程一依就踩了不下十来次，左右小腿都有剐蹭的伤口。 原本眼睛附上灵力就好，但程一依不能这么做，眼睛会变色，会显得不同寻常。 每当这时候，程一依都十分想念筑基后的夜视能力。 洗髓伐经后防御力也会大增，她再次暗叹练气期实在太废了。 路再难行，程一依也只沉默跟着走，没抱怨半句。 她跟随路米学习如何在森林内减少响动，如何耳听八方视察环境。 其实附近二十公里每天都会有人巡逻，白日里几乎没有猛兽异兽敢靠近，晚上出来只为了推进排查更多危险因素，给学生后期野外生存使用。 大型兽类被赶跑，小兔子和禽类自然多起来 在深入到二十公里左右，路米徒手捉到第一只猎物。 一只像鸭子的鸟，它蹲在树洞里打瞌睡，被路米一把揪出来。 这一捉，便命定了它的be结局。 “明天可以炖鸟吃了。”巡逻队有规定，哪个小组获得猎物就归属那个队，不存在大集体分享。 路米拿给程一依看，旋即想到她是女生，可能对可爱的动物下不了手，于是问：“你会不会觉得它可爱想养” 小鸭子”被绳子缚着双脚，有一身光滑的羽毛，眼睛黑黝黝的，的确很可爱。 “不会。”程一依笑眯眯的，舔舔嘴角，接过它，很有份量。她手掌丈量它的身体，体积不像“鸭子”，像“大鹅”。又用手指捏了捏它的羽毛，不厚，证明肉是实心的。 太好了，她还担心不够吃。 “但凡好吃，就没有我不吃的。”程一依馋肉了，“可以再多猎几只吗，如果猎不到，其他人手上的猎物能买吗” “可以积分买。”路米咧着两只小虎牙笑道：“今晚还有一个多小时结束巡逻，我们在回程路上再找找，找不到我花积分买给你吃。” “积分买就不必了，其实也够吃。”程一依抬头看身后的机甲，“刘队长，我可以申请明天继续出来吗” 刘帅：“可以。” 在回程时，为了加快脚步，程一依坐上了刘帅的机甲肩膀上。 机甲大迈着步，她轻轻晃着小腿，享受林间迎面吹来的凉风。 也许心情好运气也好，她看到一只卧在杂草间的小山猪。 二话不说的，程一依抄起能核弩发出去一光束，精准秒杀。 阿蒙和路米轻呼厉害，不吝啬赞美之词堆砌到她身上。 程一依骄傲仰着小脑袋，跳下机甲捉起猎物。 近看才发现不是猪，似只肥胖的羊两只角是三角形的，耳朵垂到颈部，眼帘垂着，一张羊脸非常丧。 “这个是什么好吃吗” “垂耳羊，超好吃。”吃货路米举起拇指认证。 四个人合计猎得十多斤肉，足够明天打牙祭了。于是不再耽搁，程一依和路米坐上自己的机甲，全速返回。 程一依第一次的巡逻行动非常顺利，其他巡逻队成员回集中点报告刘帅一切安全后，才鱼贯而入堡垒。 回到宿舍，舍友们还没睡，看到她回来，纷纷询问森林有没有发生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没遇到。只猎到两只小动物，代价是我的小腿伤成猫抓板。”程一依卷起裤腿，粗厚的布料没事，她白皙的小腿就遭殃了。 上床的宝怡往下看，深吸一口凉气，程一依的小腿上，纵横交错几十道红痕，细看周围还有干枯的血迹。 宝怡：“你去狩猎还是去了遭罪” 程一依笑着道：“我体质太差，没准备才会这样。明天再去会记得缠上绷带。你们如果去，可以驾驶机甲的。” 程一依先去洗澡，出来便用消毒液处理伤口，再吃上一粒免疫药，加强人体免疫。 做好这些后，取出全自动洗衣机内洗好的衣服，虽然已经烘干，但程一依习惯性的还是想晾一下。 当寝室的人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程一依已经躺在床上，呼吸声有点重，大家都明白她该是累坏了，宝怡压低声音：“有什么明天问吧。” 第三十一章 卷 第二天一早，堡垒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程一依被“炸”醒，弹跳起来，惺忪的眼睛左右看，发现自己在八人寝室内。她以为回到噩梦的第二世。 那时候的危机预警就是差不多的声音。 堡垒的早铃一响，代表她们只剩下一个小时洗漱吃早餐。 整个寝室已经动起来。 刷牙的刷牙，换衣服的换衣服，宝怡今天记住要带防身武器了，她也提醒其他室友别忘记。 嵌蛛那么可怕，程一依能死里逃生，全须全尾回来，宝怡深觉程一依当时肯定幸运buff点满了，感激之余也庆幸捉走的不是自己。 一行八人麻利套好迷彩服去饭堂干饭。 饭堂已经挤满人，宝怡拉着程一依去打菜窗口。 排队时，恰好有几个同班的在周围，他们听说了程一依的英雄事迹，每个人都摸摸她都丸子头给予高度赞扬。 程一依不情愿，奈何身高差不允许她拒绝，一米九以上的小姐姐小哥哥几乎都不用抬手就能撸她的发包包。 没多久，丸子头已经歪在一边，狼狈又可怜。 雪上加霜的是，宝怡那厮还想帮她从新扎，越帮越乱。 排到窗口前，窗口帮忙打菜的士兵看到她头上失败的杰作，忍不出笑出鹅叫声。 周围的人顺着士兵的视线看过去，也一起跟着笑了。 程一依扯起嘴角，露出牵强的笑。 心里有句“哔哔哔”不知当不当讲。 宝怡赔笑，知道自己帮倒忙，自发帮她端盘子赎罪。 程一依从新扎好头发，找了个处空位坐下。 第一天的早餐不需要积分，但早餐就只有餐包、牛奶和中级充饥剂供应。程一依要了十个餐包两盒牛奶。 宝怡问她为什么要拿这么多 程一依抬眼看了看教官的方向，全因教官不做人，谁知道中午有多少时间给她们打饭。 但这种行为不好张扬，她只对宝怡挤挤眼，“因为我饿” 宝怡没明白她的小九九，关怀地抚摸她小脸，“可怜见的，多吃点。” 今天的教官一如昨日，墙外先跑步两圈，只不过从三小时增加至四小时。 成功四小时内跑完可以得到30积分，10积分就能换一块肉扒，非常划算。 不过基地也开通了星元换积分的机制，20星元一积分。方便冤大头们（不是）花钱购买。 程一依显然不当冤大头，但她属于不能四小时内跑完两圈的人，而且是唯一的。 跑完两圈，程一依感觉废了，好想脱掉负重环，还自己一个自由之身。 “你今天没积分，午餐怎么解决花钱吗”宝怡和黛尔、娜塔莉表示可以给她积分。 程一依摆手不用。 饭桌上，宝怡看看程一依那满盆子的炖肉和自己餐盘上不到半斤的肉扒。 宝怡酸了，信誓旦旦地说：“今晚我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到外面看看。” 程一依点头，“我信你。”个鬼！ 再硬气的誓言也敌不过教官不做人的手段。 下午不仅压榨他们的体力，还让他们在疲劳之际玩丢沙包游戏。 同学个个哀嚎，嚷嚷不想玩，可惜教官主意已决。 丢沙包游戏很简单，十人在内十人再外围圈，外面站着的人往圈内扔沙包，每人五分钟，连续玩三轮。 这游戏，做丢沙包的人好玩，被砸沙包的人就不那么快乐了，只能抱头躲闪，因为被砸中贼痛。 程一依别的不行，玩这个真的没人玩得过她，她就站在一个固定的小范围内，只侧身偏头，便躲开大部分沙包。部分躲不开的，小范围挪动一下脚步就好。 毫无悬念的，这场胜利属于“体育”成绩最差的那个。 本该高高兴兴荣获了五积分的程一依却笑不出声。 因为她荣获了一个“沙包王”称号，班上现在每个人都戏称她包王。 对于这个称号，程一依只想到了包子，还是特大那种，就很淦。 输给“弱者”，同班同学的好胜心被激发起来。 卷王们吃饭时跑过来请教她怎么做到的。 程一依随便胡诌道：“多练就行了，这属于危机直觉，当身体有了肌肉记忆，你们也能做到的。” 男生们都信了，部分女生半信半疑，这不跟她们说你被人打多了就会躲一样吗 宝怡对程一依自是信的，她蹭到程一依身边，“所以你在垃圾星的时候，也经常要到处躲吗” 程一依回过神，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后，感动看着宝怡，目光温柔。 你真好，朋友，借口都帮我想好了。 其实形成肌肉记忆这个说法也没错，多经历，神经反应自然而然就能跟上。只不过千锤百炼的超敏锐危机感，没几十年在敌人间七进七出蹦哒，很难出效果。 教官们在旁桌倾听不否认的态度，间接印证了程一依的话， 单纯的小同学们响应更积极了，巨大的脑洞延伸出各种奇葩锻炼方式。 譬如让人没事袭击一下自己，享受突袭触感，这个有点用，但后遗症往往发展成双方打架。 又譬如自制触电击器，学人家电击疗法，让身体无时无刻感受到攻击状态，这个电流自然只是非常弱的微电流，身体只会感觉酥麻。其功效除了能让软塌塌的短发竖直外，并没有鸟用。 晚饭前听宝怡说，还有人尝试找人群殴自己，脸青鼻肿不说，还挨了教官批训，骂那人猪脑子。 作为事件起源的程一依云淡风轻，绝不承认这是自己的锅。 晚上巡逻再次到来，宝怡临阵退缩，只当白日的誓言放了个屁，坚决回宿舍挺尸。 二联高院参加巡逻的只有程一依一人，六联高院有两个，都是男生，他们端着一张无精打采的脸站在巡逻队里，不似自愿来巡逻的，像来受刑。 程一依扭头问身后的路米，“他们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来” 路米意味深长看她一眼，长叹：“一切为了卷啊。” 果然军训就缺不了卷王存在，班上的卷，不同校的更卷。 程一依微笑以对，“我为了吃，他们为了卷，吃能令我心情愉快，而他们却没法获取这种精神层面的享受，怎么算都是我胜利了。” 俗称精神胜利法。 路米：“所以说到底，原来你也卷啊” 程一依斜睨他，懂不懂说话艺术的，“我只是陈述事实。” 再次组队出发，两个男生被分派到另外的小队中。 程一依这边维持原班人马。 他们今天需要深入五十公里，六小时，时间上更紧，所以原本徒步的两人需要用更快速度前进。 两人两机甲飞快穿梭森林，探路仪散发温和的暖光一直飞在前面，仪器上的指路针维持着水平状态，长型针指示的方向一直是堡垒那边，这种措施能有效预防队伍迷路。 深入二十公里左右。 左手边不远处响起动静，程一依的手反射性地抬起能核弩，扣下扳机，。 “叽”的一声，队里三人都愣了愣，停下脚步。 路米狐疑看她，“你怎么了” 程一依说：“我以为又看到了嵌蛛，所以下意识出手了。” 路米跑过去，在一处矮灌木下找到一只死掉的兔子，提着走回来，在程一依面前晃了晃，怀疑道：“你不是学生吗打猎这么厉害” 刘帅帮助打哈哈：“你适应挺快的。” 程一依干巴巴附和：“是啊是啊，我也没想到。” 为了解析打猎能力的由来，她临时起意编造了垃圾星上没肉吃的时候就去打猎异灰鼠的离谱故事。 机甲上的阿蒙有些不信，但不好质疑，看队长的态度就知道程一依身份不简单。。 而年轻的路米立即露出同情的目光，异灰鼠肉出名的难吃，不仅酸，且肉质粗糙，硬要拿参照物的话，也就比低级充饥剂好一点。 这让吃了十多年低级充饥剂的程一一情何以堪。 程一依认真道：“兄弟，不用替我难过，我考上了二联高院后吃得可好了。就是免不了还保持着以前的一点习惯。” 好不容易忽悠过去。 程一依提高自己的警觉，她怀疑前两世的死其实都是自己的锅，有时候无意识做出来的举动暴露了什么才招致杀身之祸，包括第一世的被魔将围剿，她不过刚布置完阵法，就在回宗的路上被埋伏了。 很难说其中没有猫腻，但死都死了，她也追究不回来。 从新出发，程一依再发现什么也没再出手，装作刚刚的爆发是个意外。 到达五十公里边界，这里恰好有一个小湖，从左手边的高山上流下来的，清澈的水面流映照着繁星，仿佛将一片星空纳入湖里，触手可及。 阿蒙投出更多探路仪飞到周围收集信息。 刘帅警惕周围。 路米蹲在机甲边，借着星光，揪了好些植物教导程一依野外知识。 好些植物是程一依闻所未闻的。 路米拿着两棵银色的小草告诉她，“这是小银叶，我们拿来消炎的，可以加速细胞分化达到治疗效果，听说最新研发中发现它其中一种元素能刺激精神力提升。” 程一依听到对精神力有效用就来劲，“可以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