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的十里桃花》 第一章、初次相识 “真是所烂学校!”面对复旦大学那龙飞凤舞四个大字,音梨嬅嘟囔着粉嘟嘟的小嘴不屑的鄙夷道。 她这样气哼哼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从河南大山里凭着一腔的热血汗水还有冒青烟的运气,音梨嬅从千军万马的高考中斩将夺关、脱颖而出,奇迹般地考进中国四大名校之一的复旦大学,内心的欢喜自不必说,满满的都是爱,然而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头冷水,从头浇到底。 四大名校南北各居其半。四大名校之首的北大是将来国家栋梁的储备室,许多人将高考比作古代科举,其实只有考进北大才是真的中进士。这里的学生不问出身,但求报国。排在其次的清华是将来科学家的摇篮,这里的学生不问窗外事,只读圣贤书。位在最末的厦大自然不敢能与北人争霸,但贵在勤勉贪财,精于商务。 只有位在第三的复旦大学,因为建在开埠第一港的上海,所以不可避免的沾染了洋气,及时落魄潦倒,崇洋媚外的本色却是一点都不敢丢,对于外地人尤其是中西部人总是“另眼相看”。中原出身的音梨嬅自然受到了这样的格外待遇,一转身就有当地人偷偷叫她土妞,这让她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单感更加凄凉,也更加的处处不舒服。 其实,音梨嬅并不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披肩而下,纤细窈窕的身材真是书上说的增一分则肥,少一点便瘦。大眼炯炯如秋月华光,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从小便是村里一朵花。不过这样出色的美,怕是要仔细看才能看得出来。在书中自有颜如玉,哦,不对,对她而言是书中自有俏吕布的鞭策下,梨嬅将对美的追求都放在了学习上了,对于学霸而言,不是要让自己配得上帅哥,而是要让帅哥配得上自己。这让她虽然没变成怪兽,却是有些不修边幅。很随便的t恤,很随便的牛仔裤,很随便的运动鞋,还有更随便的妆容,都让她看起来确实有些土气。 在这个以貌取人、颜值即正义的时代本就格格不入,更不用说在你侬我侬的十里洋场。但河南人身上似乎就是有这样的一股五千年沉淀下来不服输的性子,音梨嬅并不打算让时代来塑造英雄,而是准备做那个改变时代的巾帼英雄。 要是改不过来怎么办?那就回去呗,什么臭上海,外面天大地大,老娘我到哪里都是金子。 虽然抱定这样想法的音梨嬅一脸的无惧,但没想到面对的最凶狠的疾风竟然是在四大名校第三的复旦大学里。 “哈喽!”从进校报道以来,音梨嬅就仿佛进入了一所常青藤大学,完全泡在了英语的海洋里。处处有英语,时时有英语,仿佛不说英语就很陋一样。 音梨嬅毕竟是靠着运气和实力才考进的复旦,对于英语口语,她是一点都不怵。虽然比起那些整天泡在abc的学长学姐来说还是稍显不熟练,但唇枪舌剑的交锋还是绰绰有余。但她打心眼里对这种假洋鬼子的德性反感,即使她就是外语系的英语专业学生。 (以下对话大部分内容为英语,但为阅读方便转述为汉语。) “噢,我的天哪。”当一个室友听说音梨嬅是河南人后,忍不住用流利的英语嘲笑道:“想不到咱们系里还有河南的学生,你们该不会真的会说俺,俺,俺吧。” 这直接触怒了音梨嬅敏感的神经,倒不是因为她对家乡口音有什么自卑心理,而是明显感到对方不友好的口气。对此,要强的她是不大算忍的,立马狠狠的白了一眼,却也不多说什么,而是从包里取了一些核桃。那是家乡的特产,爸妈特意让她带来准备分给周围的同学,梨嬅此时已没有讨好同学的心情了,而是将两个大个坚硬的核桃握在手里,猛的一发劲。 噗呲——! 一声清脆的响亮,这两看起来十分硬气的核桃哥顿时粉身碎骨。这一响可不得了,在女生之中,哪怕是在男生里,能这样徒手捏碎核桃的也是不多见的。可是音梨嬅却只是轻轻一捏,脸不红心不跳,满满的霸气侧漏,这下可是有些吓坏了同寝室的室友们。 “哼。”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摄于音梨嬅的气势,头发一甩,悄悄的丢下一句“乡巴佬”,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你说什么?”音梨嬅本就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正想上前理论。却被身后睡在她下铺的室友给拉住了。 “不要追拉。”那人悄悄考上音梨嬅的耳朵说道:“她姓郭,叫郭涁潼,听说她是老上海了,父亲就是学校的董事,家里有钱有势,可是不好惹。” “怕什么!”音梨嬅这里脑子发热,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正准备要去追,却发现那女的早就夺门而出,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一下就消失在视野里,哪里还能找得着。 上海人嘴硬归嘴硬,但却精明者呢。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也如此! “你好!”下铺的室友友好的伸手,莹莹笑道:“我姓许,叫美仁。” “你就是许美人呀。”音梨嬅在报道签字时见过这个名字,当时就是一乐,现在定睛一看,点点头道:“名字起得不错,果然是个美人。” 虽然常常被这样评论,许美仁却还是娇羞的低眉红脸道:“胡说什么呢?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你还不是一样。”这时另外一名室友出来解围道:“音梨嬅、音梨嬅!真是一朵梨花压海棠。看起来你这朵花魁是要把我们都压在脚下。” 相比许美仁的婉约客人,这个人的性格倒是爽快,更合音梨嬅的胃口。梨嬅一点都不介意话中的谐音梗,而是接下话茬道:“这么说,你叫海棠啦。” “我才没有那么娘的名字呢?”那人把嘴一撇道:“我姓马,叫马明德。” “马明德?”听到这个名字,音梨嬅和许美仁都是有些惊讶,这有些威武的名字似乎更像是个男孩子的名字。 好像是见惯了这样的眼神,马明德毫不在乎的解释道:“我是满族人,我爷爷是前清的一个老王爷,所以一直希望一直想要个男孩传承家族。可惜我爸命不好,中年才得子。也许我就是他的报应吧,生下的不是个男孩,却是个我这个女孩。现在又不让纳妾,我爷爷没办法只好认命,但心里还是不甘心,就给我起了个男孩的名字,从小也当个男孩养。” “原来是位格格呀。”音梨嬅和许美仁一下对马明德刮目相看,她或许是寝室,不,应该是整个学校里出身最高贵的人吧。 “平身吧。”马明德也是一身男孩子的脾气,大大咧咧的把手一摆,示意她们起身,虽然她们其实也没躬身,只是睁大眼睛好奇而已。毕竟时过境迁,爱新觉罗也不是什么国姓,以前甚至是要被戴高帽的,要不然她们家也不会改姓马了。 这两个人倒不错,音梨嬅还担心她们和刚才的郭涁潼一样瞧不起自己,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呀?也觉得俺这个字土吗?” 音梨嬅故意在俺这个字上加了重音,用意很明显。 “我是福建厦门人。”许美仁微微一笑,不再说英语,而是用家乡话闽南语介绍自己。 “我虽然是北京人,但祖上是东北那嘎达的,辽宁新宾。”马明德也随之用不太熟悉的东北话介绍道。 音梨嬅心中一暖,对两人的善意感动无比,上前抱住两人。马许二人也顺势一抱。就这样三人抱在一起。 “我们做朋友吧。关二爷在上,往后余生请多照顾!” 第二章、四大公子 就这样三人成了一辈子的朋友,虽然她们还不知道未来会遇到多少坎坷,但此刻她们的内心是幸福的。 然而,这种幸福却只在室门之内。出了寝室,音梨嬅所面对的蔑视和轻慢却如剑雨刀山一般刺向心头。 因为倔强的音梨嬅做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决定。 你们说英语,我偏要说家乡话。我以我的家乡为荣。怀抱这样的雄心壮志,音梨嬅操着一口浓浓的河南乡音官话开始了她的大学之旅。 (为便于理解,所以本文中女主的话并非经典河南话。) “阿姨,咱们宿舍热水从哪打,能告诉俺不?”音梨嬅这探头一问,首先震惊了听惯洋文的宿管阿姨,由此而来的是女生宿舍里的人人侧目。 但音梨嬅却并不打算改变,如果山雨欲来,就来得更猛烈些吧。反正校规里本来就没说一定要说英语,如果一定要说有,也只是复旦大学里多年培养的传统而已。但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传统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她就是要特立独行,女儿当自强嘛。 一开始,音梨嬅的言行确实让周围的人很头疼,当日子久了,似乎大家权当她是个疯婆子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疯婆音的名号也就此不胫而走。而音梨嬅虽然也屡遭白眼,但依旧是我行我素,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反正自己就是个土包子的形象罢了。唯一肯和自己走在一起就是许美仁和马德明而已。 然而,伴随着流言和诋毁的,还有命运的邂逅。 “给我站住!” 这天中午,音梨嬅正和许美仁、马德明两个小伙伴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忽然被人拦住了。 “滚开,敢耽误老娘用膳,老娘就劈......”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饥肠辘辘的音听到有人敢拦自己吃饭,一下怒从心头起,正准备要动手撒泼,可当她一抬眼看清拦在去路的四人时,一时竟说不出话啦。 真是四个花一样俊俏的美男子,即使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也令人神驰荡漾,尤其是居中为首的那人,更是有鹤立鸡群,艳压群芳之感。黑玉一般的短发错落有致,白皙的皮肤看上去竟比女生还要白嫩两分,双眼皮、大眼睛,鼻梁高挺的,脸庞更是菱角分明。或许是太过美丽,为了避免显得太过娘气,故意带上一方印有飞龙模样的运动头带,再加上1.8以上的身高和一身黄色的运动衫,在树荫斑点下显得阳光而富有活力。其余三人也分别穿着红、橙、绿色的运动衫,虽然颜色稍稍不及黄衣,但都是高挑的身材,唇红齿白、,俊秀的脸庞,还有那一种不言自明的贵族气。 “你,你是谁呀?”也许是出于本能,音梨嬅不知觉的降低语调,轻声细语的问道。 “你说什么?”居中的那个男子倒是有些意外,但依旧语气强音的暴喝道。 这一吓,倒吓坏了音梨嬅身边的许美仁,生性有些胆小的她不自觉的躲在了音梨嬅身后。音梨嬅这才从刚才的花痴中猛醒过来,这才看清原来那花一样的男子除了有俊俏的脸蛋外,手里还提溜这一根棒球棒,金属光泽在阳光下满怀恶意,显然是来者不善,出于本能一般的护在许美仁前面,不客气的问道:“你们是谁呀?这是要结成团伙来欺负人吗?” “你说什么?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那男子脸上稍稍有些羞红。 “小音。”这时一旁的马德明一把拉住正要上前挑衅的音梨嬅,说道:“算了,小音,咱们还是走吧,不要惹他们。” “格格你认识他们?他们谁呀?”音梨嬅满脸的不屑,但也不免好奇。 “他们是。”马德明附耳上去说道:“这是咱们学校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公子,人称复旦四杰。” “复旦四杰,哼,我看是复旦四害吧。”音梨嬅轻蔑道。 “什么?”这回不单是居中的男子,连他的三个伙伴都有些生气了。 “格格你继续说。”音梨嬅却一点都不在乎,转头继续问马德明。 “他们四个来头不小。他们都是大二的学长。”马德明努了努居中的那人说道:“左边那穿红运动衫的人就是东邪吴汉东、他边上穿橙色运动衫的是西毒冯异西、中间那穿黄色运动衫的是南帝柳脩南,最右边的就是北丐邓禹北了。” “东邪西毒,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音梨嬅不免讥讽起来。 “不是因为他们人品。”马德明悄悄的说:“是因为他们的家世背景。” “家世背景?难道他们家都是驱邪避鬼、贩毒走私起家的。”音梨嬅的猜测一下让周围的人发出哄堂大笑。显然这四人在校内知名度颇高。 “你胡说什么?”同时也激怒了那四人。 “不是的。”马德明赶忙解释道:“吴汉东他爸是东华集团的董事长。” “东华集团?”音梨嬅恍然大悟道:“是那个以生产运动鞋出名的跨国集团东华体育用品集团吗?原来邪是指鞋呀。哈哈。” “别笑了。”两者相差太大,音梨嬅噗嗤一下笑出声,反倒让吴汉东有些难为情,但音梨嬅却不以为意,仍然问道:“那这个西毒,应该还是和毒品有关吧。” “冯异西他们家是医药大亨,西卫集团知道吧,他们家排毒养颜的产品甚至打入国际美容市场。”马德明说到这眼中放光,显然她也在用这类化妆品。 “那南帝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姓爱新觉罗?”音梨嬅小心的问道。 “不是。不是帝王的帝,是地质的地。”马德明摇摇头道:“穿黄衣的就是南帝柳脩南。。” “地质?”音梨嬅略一思忖后哈哈大笑道:“他们家一定是挖矿的吧,就是煤老板的儿子吧。” “差不多吧,他们家确实是做能源产业的。南光集团,你知道吧。” 马德明话一出口,还在浪笑的音梨嬅一下住口了,这南光集团可不是普通的能源企业,规模之大,全中国几乎没人不知道。 “那,那。”音梨嬅支支吾吾地继续问道:“那这个北丐也不是乞丐的丐喽。” “嗯。绿衣服的就是北丐邓禹北”马德明认真道:“你还记得昨晚我们说的那个乌龟在龟壳里建房子,然后推到重建的谜语吗?” “记得,那不是关于钙中钙、新钙中钙和巨能钙的谜语吗?难道他们家是卖补钙保健品的?”忽然,音梨嬅受了启发,大惊道:“不会是盖中盖、新盖中盖、巨能盖,是盖房子的盖,他们家是房地产的吗?” “嗯。”马德明点头后说道:“而且他们不是家里的长子,就是独子,所以都是太子党,也就是传说中的继承者们。” “切,我也是继承者。”音梨嬅嘴上仍然硬气道:“我们音家在老家也是大户人家,承包了一个山头呢。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一群败家子耍什么威风。” “可恶!”领头的柳脩南挥舞着棒球就作势要上前打,但并没有真的动手,毕竟男生打女生到底是不光彩的事,他们此行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对方而已,对许和马两人都有些害怕的退后几步,也就心满意足,只是看音梨嬅不退反进,却是恼了,大声喝道:“臭丫头,难怪我妹妹说你们都是一群坏丫头,看来所言不虚。你们给我听着,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妹。就别想在这个学校呆着安生了,准备从这里滚蛋吧。” “你妹?”音梨嬅眉头一紧,问道:“你妹是谁?” 第三章、过个肩摔 “就是我!” 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从他们四人背后缓缓走出。这是一个典型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白富美,不过音梨嬅却并不陌生。她正是第一天就闹翻的同寝室的那个美女——郭涁潼。自从开学寝室那一遭后,她就果断从寝室搬了出去,在外头租了座别墅。但身为千金小姐,被人这样威胁心中多少还是有许多的不痛快,对音梨嬅虽然谈不上恨之入骨,却也不能释怀。她曾想找当董事的父亲把音梨嬅开除,或者至少调到别处去。但郭父是何等人物,毕竟见过世面,虽然宠爱女儿,但也不至于惯着她胡作非为。郭涁潼无奈,只好找她的“男朋友”,世交的柳脩南替自己出头。这柳脩南也是血气方刚,碍于情面也就带着自己的兄弟们过来堵音梨嬅了。 郭涁潼闪身上前,盛气凌人的嘲讽道:“乡巴佬,你不是有能耐,喜欢捏核桃么?怎么,现在怂了吗?南哥,替妹妹收拾她们。” 柳脩南此时如骑虎上,众目睽睽之下打女生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郭涁潼这一挑拨,不动手似乎又不行了。只好举起棒球棒作势上前。 “南哥,我看她们也受到教训了,还是算了吧。”最边上的东邪吴汉东于心不忍,上前拉住柳脩南劝道。 柳脩南见有台阶下,也立马收势道:“也好,看你是女的,这回就放过你。” “南哥!”这下,郭涁潼可不答应,有些急了,躁嚷起来。 见此情景,西毒冯异西上前拉住郭涁潼,低声耳语道:“大庭观众,南哥也有难处。小潼,这次先这样吧,等下次找个没人的机会再动手不迟。” 郭涁潼虽然是小姐脾气,蛮横得很,却也是要脸面的人,见人潮越聚越多,也不想让柳脩南太难堪,转头用犀利的目光射向音梨嬅,愤愤地骂道:“乡巴佬,你给我记住,这回算你运气好,下次别犯在我手上。” 说完就和柳脩南等四人一起悻悻的走开。 “等等!”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音梨嬅反倒不干了。她厉声呼喊着忽然奔跑上前去,拉住柳脩南的手臂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搭,然后就是一个猛烈的过肩摔。谁曾想到,一个一米六的小女生竟然将一个一米八几,上百斤的大个子高高挎起,然后狠狠地摔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嘴啃泥。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要说柳脩南,就是在场众人没有一个反应得过来。 “你不是想打架么?来呀。” 音梨嬅趁着柳脩南和众人还在发懵的时间,恶狠狠地扔下一句狠话后,拉上许美仁和马德明两个小伙伴们,就逃之夭夭了。她心里清楚,这一摔纯靠运气,对方一时不备,真要打起来,对方四个人高马大的小伙,自己一个弱质女流,再带两个拖油瓶,哪里是对手。占了便宜赶快跑,等到了女生宿舍,就不信这些男生敢硬闯进来。 “你个臭丫头,这么卑鄙。”音梨嬅一溜烟跑了,郭涁潼最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拉着摔在地上的柳脩南就要去追。 可这时柳脩南却仍旧是朦朦在地,似乎仍然呆在那里。众人只道他被突然袭击,一下太过震惊。殊不知,他心中,哦,不,是手中有了别样的感觉。 柳脩南虽然高大帅气,从小就有许多女生围在周围,其中自然也有郭涁潼这样的白富美。但柳家家教极严,早恋这件小事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他从小就没碰过女孩子,连手都没牵过。这次音梨嬅这次主动一拉,又搭在肩膀上,那滑嫩的少女肌肤让习惯了在篮球场上冲撞的柳脩南有了一种触及心灵的异样感觉。而比这更令人难以忘怀的是,音梨嬅当时只顾拼命拉扯他,没有把握住分寸,匆忙之间拉住手一搭肩膀。对于音梨嬅而言,不过是打架时的正常接触,何况她急于逃命,哪管这么许多。撂倒对方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可摔在地上的柳脩南的少男心却被彻底震撼了。 “你看,都流血了,音梨嬅这个坏丫头,真是可恶。”郭涁潼扶起柳脩南时,看见两道鼻血从柳脩南鼻孔中喷薄而出,源源不止,不觉心疼起来,忙掏出丝绸手帕上前搽拭。 “这丫头,绝不能放过她,南哥,咱们去追吧。”冯异西见状恼了起来,就招呼了小伙伴们,拉着柳脩南追了过去。 就这样,柳脩南被众人浑浑噩噩地架到了女生宿舍前。果不其然被宿管阿姨横刀立马地给拦住了。 “你们这群男生,追女生追疯了吗?”宿管阿姨虎背熊腰这么一拦,顿时镇住全场,毕竟是民不与官斗,见了管理员老师,这些好学生们一下也没了办法。只能围在门口堵住去路而已。 “要不然,小潼,你找几个闺蜜进去把那丫头拉出来。既然是她先动手,咱们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收拾她了。”冯异西对着郭涁潼出了个主意。 “这........”要是能把音梨嬅拉出来大卸八块,郭涁潼正是求之不得,可她又不是笨蛋,刚才音梨嬅那大力金刚一般的过肩摔,竟然把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都给撂倒了,自己这么单薄的身子,又怎么会是音梨嬅的对手,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女生打架都扯头发,撕衣服,太不体面了,还是等在这里堵她吧。” 见郭涁潼不肯,冯异西也不敢强求,只好将目光投向了四人的首领柳脩南了,毕竟他才是苦主。 “南哥,你看怎么办?” 一路行来,柳脩南心中一直在波澜翻滚,作为传统家教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他脑海中突然有了贞操烈妇观,既然自己碰了对方的身子,虽然音梨嬅显然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女生,但自己也要对她负责,反正不就是娶媳妇,自己这一生总是要娶一个,那就娶她吧,女人如衣服吗,总要有一件。于是暗暗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决心,今生非音梨嬅不娶的怪想法。当然伴随着这一阵冲动的,还是体内荷尔蒙的躁动和那不可思议的青春期回忆。 “散了吧。”恢复神情后的柳脩南忽然振臂一呼道:“大丈夫岂能让个小女生给欺负了,何况还要找一堆人去欺负的女的,这传出去我这个南帝的名声还怎么混。今后,这事你们就别管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你们谁插手就是和我柳脩南过不去,听懂了吗?今后就只准我欺负她,以后谁也不准欺负她。” 听到这一顿歇斯底里,众人面面相觑,一下不知所以,虽然一群男生去围攻一个小女生确实是有些难堪。但柳脩南后面的话却到底有些暧昧。不过,世家出身的柳脩南爱面子是出了名的,或许他只是一时气急了才有些语无伦次吧。 “也好。我想对付一个臭丫头,南哥应该是绰绰有余的。那这事南哥你就看着办吧。”柳脩南家有钱有势,平时发起飙来也是惊天动地。鉴于这样的余威,吴汉东就带头附合,按他的想法也觉得四大家族的继承人还要联合起来去找一个小女生的晦气确实是不体面。 “好兄弟。”柳脩南满意地拍了拍吴汉东的肩膀后对众人说道:“以后除了我,谁敢和音梨嬅过不去,就是和我们四个过不去。” 邓禹北一贯平和,虽然冯异西和郭涁潼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答应下来。 第四章、你是我的 “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 自从出了那天那件事,不要说音梨嬅,就是许美仁和马格格都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被打击报复。每次都是晚出早归,像三文鱼一样跟着大队人马才敢出动,走路恨不得脑后也长三只眼,毕竟复旦四公子的的威名可不是盖的。 这几日经过“小灵通”马格格的科普,音梨嬅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格格家虽然家道中落了,但作为皇城根下顽强挣扎到如今的皇室嫡系,马家走街串巷打探消息的本事也是苦难中磨练出来的,要不然早就让人扫地出门了。她告诉音梨嬅,这复旦四公子在学校里可称得上呼风唤雨的人物,整日耀武扬威,手下一大帮小弟,平日里打架斗殴那是常事,出了学校也敢和地方上的流氓、外地的混混一起争地盘,甚至收保护费,进局子都是常有的事,不过是他家有钱有势,请得起大律师,付得起赔款,很多原告最后在威逼利诱下就拿钱撤诉了。甚至有传闻,他们吸过毒、打死过人,就算别人他爸是李刚,也照样干到趴。如今让个女孩给摔了,能不伺机报复么。 音梨嬅虽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能在上海地面上横行霸道的主,她就是再没见识也知道天高地厚。所以虽然表面上仍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背地里可是心凉了大半截,甚至有卷铺盖走人的想法,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然而奇怪的事,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 “难道是风声过去了?还是其中有阴谋。” 尽管音梨嬅心里一阵阵不安和狐疑,但日子久了,渐渐也就放下了警惕。恢复了以往大摇大摆,横行乡间,“欺男霸女”的原型。 这一日,音梨嬅正在图书馆里仔细。忽然门外头一阵熙熙攘攘,音梨嬅抬起眼皮一瞥,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不正是复旦四公子么?果然是学校的名人,到哪都能引起一阵骚动和一群花痴。 “不妙!” 音梨嬅心虚,暗叫不好,立马立起正在看的大头书遮住脸,躲了起来,生怕被发现。然后弓着腰收拾起书包,就踱着步蹑手蹑脚地绕着书架就准备溜出图书馆。 正走到墙根儿处,忽然被个高大的身影挡住。音梨嬅提书挡脸,没看清对方,只是嘘声道:“哥们帮帮忙,借过一下。姐在逃命呢?大恩大德不言谢啊。借借光。” 哪知对方竟一点都不理会。这下音梨嬅有些恼了,放下书就准备硬闯过去了。但这一下书,四目相对,音梨嬅却感到从头凉到底。 “怎么?这就想跑。”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人正是四公子之首的南帝柳脩南。 “你想怎么样?” 音梨嬅嘴上虽然仍然倔强,脚下却早准备抹油开溜了,可刚一侧身,她就明白柳脩南为什么选在这儿堵她了。两排的书架后正是那堵冰冷的墙根,自己就像落入陷阱的野兽一样走投无路了。 “我想怎么样?”柳脩南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上次摔我摔得那么惨,更让我在大庭观众里丢尽颜面,让我身心俱残,你说我想把你怎么样?” “你,你也太放肆了吧,这里是图书馆,你再过来,我就叫救命拉。”音梨嬅这下心里真是有些发慌了。 “你叫呀,你随便叫,你就是叫破喉咙,我看谁敢来救你。”说着柳脩南用犀利的眼神杀人一般地扫视了周围,旁边原本有几个学习和好事的学生,被他这么一盯,立马是抱头鼠窜。 “不是还有老师吗?”音梨嬅心下想着就将目光投向管理员老师,哪曾想柳脩南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几个老师正被四公子中的其他三人和他们的手下远远找借口支开了。今天怕就算是柳脩南把自己五马分尸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看着音梨嬅花容失色的样子,柳脩南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开始得意的开启了自己的条件道:“现在该听听我的想法了吧,我其实....。” 正在柳脩南准备强迫音梨嬅接受自己开的条件时,原本一脸惊慌的音梨嬅脸上突然平静了下来,进出现出一个诡异的媚笑。然后,伸出两条修长的玉臂搭上柳脩南的肩膀上,接着俯身上前,那粉嫩的少女脸颊带着诱人的体香一下萦绕在柳脩南脑海之中。长这么大,柳脩南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个花季少女,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柳脩南虽然有些享受,但嘴上仍然支支吾吾,难道对方想色诱自己。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想太多。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音梨嬅猛然抬腿猛烈地用膝盖狠狠地撞向自己的胯下裆部,在两手回扣的作用力下,这一击更显得火星撞地球一般,那难以言表的疼痛瞬间从底下爆发,犹如一道电击一样击穿了心防,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整个让柳脩南有种抱头痛哭的冲动。虽然也算是神经百战,但自己的胯下还是头一次遭到这么猛烈和无情的打击,柳脩南彻底痛哭地倒在了地上呻吟起来。 “得手了。”音梨嬅见袭击得手,喜出望外,也不敢废话,坏人总是死于话多,这可是真理,自己得快跑。想到这她便立马闪身越过倒地的柳脩南就准备杀出重围,故技重施地逃之夭夭了。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这么幸运了。上一次是真的事发突然,柳脩南是头一次被女生袭击毫无防备,这回他虽然依旧被音梨嬅的“亲密接触”迷得神魂颠倒,但多少已有了防备。论起战斗经验,音梨嬅这一个女孩怎么能和局子里的常客柳脩南相提并论。虽然裆下被袭击是头一次,但被打倒在地却不是第一次,柳脩南眼见音梨嬅又要逃走,忍着剧痛,几乎是出自身体的战斗本能,伸出修长的手臂一下用力拉住了音梨嬅的手,然后就是一摔。本就慌张而又没有防备的音梨嬅一下失去了重心,整个被甩倒在地。 柳脩南一击得手,立即猛扑上去,使了一招小擒拿手,将音梨嬅反手扣住命门,然后就一屁股死死的骑在身上。不要说柳脩南一把的力气,就是他这一身百余斤的赘肉也不是音梨嬅这纤细的小身板说翻就能翻过来的。 “起开,起开,你个小流氓。给老娘起开。”这下音梨嬅真是无计可施,只能哭喊而已。但柳脩南却是一言不发,等她叫累了,才慢条斯理地说:“你随便喊吧,反正这真皮座椅我坐着还挺舒服,你要愿意喊就喊吧。” 音梨嬅这下彻底没辙了,只好又气又怒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柳脩南抬头想了想后蛮横地说:“我要你做我的人。” “你的人?”在音梨嬅的两人关系判断里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在求爱,但一时脑子里也反应不出这话是指什么?她慌乱中抬头张望,看到围在不远处四大公子的手下,再想起马格格说的他招兵买马当老大招小弟的传闻,心里一下恍然大悟。 “你,你是要我做你的奴隶吗?休想,做梦。” “什么?”这下轮到柳脩南猝不及防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正准备解释清楚,但转念一想,未免有些逼良为娼的意思,让对方做自己的女奴听着也不错,起码也符合两人现在的情景。 “你答不答应!”柳脩南不辩解,只是手下稍稍用力,疼得音梨嬅吱呀乱叫了起来。 第五章、城下之盟 “拽什么拽,光天化日,郎朗乾坤,就知道欺负女生,你不觉得害臊吗?” 音梨嬅虽然被制住,但心中那份傲气还在,又怎么会轻易屈服。何况她吃定柳脩南作为世家公子,一定碍于脸面,不会太过卑鄙的。 哪知道这回她可猜了个大错。平日里冷峻傲然的柳脩南这回却是铁了心要没皮没脸纠缠到底。 “你打了我两回,我才收拾你一回,哪里能算欺负你。就算告到校长市长那,我也是有冤要申的那个原告。你懂吗?”柳脩南振振有词地说道:“现在你就一条出路,就是从了我,不然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魔掌。” “你做梦!”音梨嬅啐了一口后骂道:“你个撒泼人渣,想要老娘从了你,简直是痴心妄想,老娘就是从了猪从了狗,也不会从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 “是么。”柳脩南顺着话头接茬道:“你从了猪就是猪婆,从了狗就是狗娘,倒真是不挑食啊。” 音梨嬅一听这许多的污言秽语,一下羞红了脸,毕竟是女儿家脸皮薄了些,最后咬牙切齿地答道:“大不了,老娘从复旦退学就是了。反正这个鬼学校有你这样的恶棍在也不是什么好学校,早退早解脱。你能把老娘怎么样?你死了那条心吧,老娘就是死也不会当你的小弟的。” “退学?”柳脩南先是一惊,还真是担心音梨嬅会退学,但然后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我也不喜欢复旦,可是奈何这世人浑浑噩噩,没几个像你这般冰雪聪明。就是喜欢舔狗屎。你回想一下当初考进这学校费了多少心血,背负了多少期望,真能一下就放弃吗?” 听他这么一说,那些为考进复旦而熬夜复习的噩梦一下涌进了音梨嬅的脑海,没有人能体会像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小丫头,是通过怎样非人的考验,才在千军万马中杀进复旦,就像从地狱逃脱的人不要说回到狱中,哪怕是回望一眼地狱大门都让人心惊胆战。还是父母的那份期望也是如此沉甸甸,当全村人知道她考进复旦,她就不仅成了全村的骄傲,更是父母所有的希望,还记得离家上学前,老父亲送了一程又一程,那包含离别的泪水,至今还在音梨嬅的眼前时常浮现。如果得知自己从复旦退学,又该怎么面对父母呢?弄不好就是毁了他们的人生。音梨嬅此生最不想辜负的就是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父母了。 想到这,音梨嬅有些犹豫,但还是嘴硬道:“他们,他们会理解自己的。” 天下哪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与其看着女儿受欺负,父母当然会愿意要女儿回到自己身边。柳脩南想想,退学或许真吓不倒她,于是转念一想后说道:“你想退学,那就退学吧。那你就不替你的那两个室友找想吗?一个北京的破落户,一个厦门的小门小户,大爷我早就派人查清楚了。你要是退学惹毛了爷,爷就把气撒在她们身上。她们应该是你在这个学位唯一的朋友吧,要是她们因为你退学,高考努力付诸东流,她们怎么办?她们的父母怎么办?你真的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吗?” “你敢!”音梨嬅自然不是个自私人,自己的命运,甚至父母的担心都是自家事,或许咬咬牙就挺过去。要是别人,尤其是挚友因为自己而受到迫害,那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受的负担。 显然,音梨嬅已经有些动摇了,她善良的本性令柳脩南很满意。既然已经犹豫,那就最后添一把火,放根压垮骆驼的稻草吧。柳脩南露出邪恶的笑容,进一步威胁道:“况且,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前程,不在乎朋友的生死,破罐破摔地退学回老家,这事就能结束吗?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柳爷是什么人,全上海我都没几户人家惹不起,何况是外省的。你要是走了,我就追杀到底,到时你的家人也要因你受到牵连。家破人亡都不好说。别人养个女人养老送终,结果你家养你却是养了个丧门星。你说他们又有什么错呢?错都在你身上。所以嘛,退学逃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爷看上的人,就是逃到火星上也要炸平火星揪回地球来。哪怕是天上的仙女也要给我揪下凡间。明白吗?” 音梨嬅这下真是彻底堕入万丈冰窟,一下真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水浒传》里《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中那个要被郑屠强纳为妾的金翠莲,走投无路。只希望此刻能从天下掉下了鲁提辖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可现实是残酷的,天上并没有鲁提辖掉下来,掉下来的只有柳脩南得意的笑还有那句催逼。 “快做决定!当不当我小弟。” 音梨嬅明白柳脩南的家世背景和处事风格,知道他所言不虚,只好硬下头皮,咬着牙关,蹦出了一个字:“好!” “好!”柳脩南哈哈一笑,从音梨嬅身上站了起来,同时扶起音梨嬅坐下后,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修改了一番后命令道:“那就签字画押吧。” “签字画押?”音梨嬅揉着自己小蛮腰,拿起文书一看,这竟然是一份卖身契,不觉大惊失色道:“开什么玩笑。” 一旦签字这文书就是有法律效力的,怎么说也是大学生,音梨嬅怎么能不清楚。她原本只想着大不了忍她三四年,等毕业实习了,就可以逃离这个魔头了。哪里肯签什么卖身契。 “你看清楚再拒绝也不迟嘛。”柳脩南晃了晃卖身契,语气略带威胁。 音梨嬅没办法,只得认真看了看,其实内容也不多,只是要求她在大学四年里尽一个“小弟”的各种责任而已,至于违反的惩罚却是奇葩,一下惊掉下巴。 “什么?你疯了吗?”音梨嬅指着惩罚条款,歇斯底里道:“违反以上约定,乙方(音梨嬅)终身不得婚嫁,除非取得甲方(柳脩南)的原解及恩准。” 这世道,罚钱关禁闭的惩罚都听说过,不让结婚是什么鬼惩罚。这么丧权辱国的条约,自己怎么能答应。 “这很正常呀。难道让我要你家钱?那不成了敲诈。还是打你?动用私刑那是犯法的。咱们就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吧。”柳脩南却不以为然道:“不要说违反约定,就是在约定里也有这么一条,乙方在校期间未得甲方同意不得谈恋爱。我想对女生来说,一生的幸福远比金钱和平安这些外在的东西重要吧。女生本来就很花痴。只有拿幸福做堵住,你们才能怪怪听话。” “切。”听他这么一说,音梨嬅反倒豁然开朗了,自己或许是个小财迷,但男人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却似乎是个可有可无的阑尾而已。这比赔钱好多了。 “好吧。” “这样才怪嘛。”柳脩南看着签了音梨嬅娟秀的签字后,满意的笑了笑道:“现在就做第一件事吧。” “什么事?”音梨嬅没想到自己悲惨的小弟生涯就这么开始了。 “什么事?你重来不照镜子的吗?”柳脩南戏谑道:“哥是什么样的人物,那是名震复旦,流芳淞沪的柳家大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再看看你,活脱脱的一个叫花婆子,带着你,哥怎么能出门。” “切。”对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什么的,音梨嬅自然是不顾一屑,但低头一看自己一身朴素的穿着,再抬头看看对方富丽堂皇满身名牌的装备,确实是山鸡遇到凤凰,于是好奇道:“那你想怎样?” 第六章、改头换面 “逛街!” 说完,柳脩南就头也不回的拉起音梨嬅就径直出了图书馆。 “柳脩南,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刚才在图书馆里人不多还好,可出了图书馆就是大庭观众了。总归是大庭观众,音梨嬅到底是女孩人家,就这样和男生拉拉扯扯,还是满脸羞愧。 “那不行,你是我小弟,任打任骂都可以,何况是拉你一下。”原本家教极严的柳脩南也重来不会拉女生的手,但此时他心里早已把音梨嬅当做自己的女人,就像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早就该亲密无间。 “另外!”柳脩南转过脸很认真地对音梨嬅说:“哪有小弟敢叫老大全名的,以后你得叫我老大,知道吗。” “你!”音梨嬅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却无可奈何。 就这样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地穿过校园,来到停车场。这一路上不时引起人群的阵阵强烈围观,好奇者有之,但更多的是羡慕。白富美的柳脩南早就是全校女生的白马王子,许多女生哪怕是能和柳脩南靠得近些都要激动得三天三夜不能睡觉,更不要说有牵手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那更是只有梦乡里才能遇到的事情。于是,这一路行来,嫉妒羡慕的目光源源不断都如刀山剑雨一样投向音梨嬅,压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气来。 而柳脩南却熟视无睹,或许是因为司空见惯,或许是因为神经大条。 等碍过这一切后,两人来到停车场找到柳家的车位时,早已有人在那里等候。 “少爷,您来啦。” 面对仆人躬身问候,柳脩南竟然连脸皮都没抬,只是冷哼了一声后,不客气地问道:“车子备好了吗?” “车备好了,少爷。” 音梨嬅斜眼望去,那个仆人一身笔挺修长的名牌西装,看上去就价值不菲,果然柳家是大户人家,在他们家看家护院都穿得这么富丽堂皇,高人一等,柳脩南嫌弃自己穿着太难堪原来也不是在骗他。 正在音梨嬅还在思考之间,仆人已用车钥匙打来了眼前的一辆火红色的跑车。令音梨嬅瞠目结舌的是,这车子竟然是两翼翻起的开车方式,这种车子当时还比较少见,音梨嬅也只在电视上见过。回想到村子里那个暴发户,开的宝马也没有这辆车酷炫。不自觉地感叹道:“这是什么车呀,这么酷。” “怎么,你连法拉利enzo都没见过吗?这都是前几年几百万的老车了。要不是老头子不答应,早该当二手车扔了。”别人说来时吹牛皮,可柳脩南说来却是家常便饭,由不得音梨嬅不相信。 这是明摆着公然炫富呀。 但却还是很有效的,音梨嬅还是被震撼到了,柳脩南果然不是一个烫金的败家子,是个有料的富二代。 然而,还没等音梨嬅回过头,忽然一声工业文明最美妙的律动,法拉利跑车发动机特有的轰鸣一下又把音梨嬅拉回到现实中,接着就是一阵风驰电掣的速度与激情,让第一次坐跑车的音梨嬅一下沉浸在如梦似幻的感觉当中。 “你,你到底想把我带到哪里去?”梦幻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慌了,这个恐怖的富二代仗着车好,完全把超速超车当做开车的乐趣,近乎极限的挑战音梨嬅的神经极限。 “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给换套装备。好马配金鞍嘛。” “你才是马!”音梨嬅立刻驳道。 “你刚才也看到啦,我们柳家人都得体面。我可是未来上海四大家族柳家的接班人,南光集团的太子爷,我的手下怎么可以邋里邋遢,给我丢人现眼呢。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何况是我,我是一品少爷,你就得是一品家丁。” “一品家丁?”一个念头闪电一般劈入音梨嬅的脑海里,颤颤巍巍地应道:“你,你该不会像那些无聊的过家家的女生一样,不会把我当个洋娃娃,弄套华丽的女仆装让我以后整天上下学吧?” “你这个建议.......”柳脩南仿佛受到启发,恍然大悟后狡黠地冲音梨嬅诡异一笑道:“也可以考虑。” 看着柳脩南这股认真劲儿,音梨嬅三魂六魄一下吓得跑去六七分,一股绝望感从天而将,吱呀乱叫道:“不干,不干,你要这么干。我就去死,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快放手,要死啦,会出车祸的。” 音梨嬅这一激动,几乎出于本能的就伸出双手掐住柳脩南的脖子用力摇晃了起来。这姑娘毕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杀鸡宰鸭也是常干,还是有把子力气,柳脩南一下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连手里的方向盘也抓不稳,车子都晃动起来。 “我跟你拼了。”一想到要被当成洋娃娃,音梨嬅真是气疯了,哪里管得了这个,发疯一般道:“答应我,不许把我当成洋娃娃打扮成女仆装,不然,老娘跟你同归于尽。” “好,好,好。不扮女仆。”柳脩南被掐得眼冒金星,只好连声答应。 “说话算是。”音梨嬅这才放下手。 “你这丫头找死呀。”缓过气的柳脩南空出一只手握拳就要揍音梨嬅。 音梨嬅抱头道:“小心车。” “下次再收拾你。”柳脩南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也就心软了。 “那你想给我什么装备呢?”音梨嬅怯生生地问道。 柳脩南却是一言不发。 满怀好奇的音梨嬅一路打着小鼓,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阴谋诡计。 最后,他们到了上海最贵的一条商业街,这里的东西除了时尚洋气之外,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贵。 “我可没钱哦。一毛都没有。”音梨嬅第一个反应当然就警惕到这小子该不会想让自己破产吧。 “少废话,不用你钱,你是我手下,你的装备自然就是我的财产,哪天你敢背叛我,我要你连本带利的还我。” 说完就推推搡搡的推着音梨嬅进点了。 “柳少爷好。” 柳脩南从小就跟着母亲和一干亲戚逛这样的女人街,和营业员们都很熟悉。那些平日里冷眼对人的高级化妆用品的销售小姐们,见到他立马变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笑,像是遇到久别重逢的初恋一样热情洋溢。 “你们好。”柳脩南却是爱理不理道:“给我打扮打扮这个女士,还是老规矩。” “好嘞!”销售经理和销售小姐们像是见到公主一般给音梨嬅量尺寸,看身样。 老规矩?什么老规矩?音梨嬅心里却是一阵小鼓。 很快,她就明白什么是老规矩,也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见到柳脩南像老猫见到鱼一样两眼放光。 柳脩南对于女装没有什么审美观,之前买女装只是为了应酬,所以只有一个原则:只选贵的不选对的。表心意最重要。 很快香奈儿、阿玛尼、纪梵希、古驰、迪奥、卡地亚、蒂芙尼、三宅一生、圣罗兰和博柏利等奢侈品牌立马如小山一样堆了上来。 反正是柳脩南买单,音梨嬅倒也来者不拒,全部都笑纳了,心想早了早回。一阵穿金戴银后,连镜子都不看就拉开帷幕走出试衣间。 “好了吗?”柳脩南一向也比较烦女生买东西,早在外面有些烦躁了。可当他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走出试衣间的音梨嬅后,不由自主的从心中发出两个字。 “天哪!” “会很丑吗?”音梨嬅眉头一皱,觉得那些销售经理为了卖出更贵的东西一定是胡乱搭配,把她扮成个富丽堂皇的神经病,侧身一看镜子,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是一分钱一分货! 第七章、吃在食堂 什么叫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使是灰姑娘,也需要一套华丽的公主服和一辆精美的南瓜马车才敢去见王子。 这是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美丽是可以用金钱换来的,即使长得丑如恶鬼也可以通过东亚四大妖术变成绝世美人。何况音梨嬅本来就是个美人,只不过让朴素遮住了光华。 她猜到了这些销售经理们确实会给柳脩南这个冤大头推荐一大堆奢侈昂贵而又毫无用处的货品。但她却小看了柳家在这座城市里的地位,这些销售经理们可不愿意得罪柳脩南这个可以源源不绝给她们带来不菲收入的大金主。另外就是低估了这些销售经理们的职业素质,即使是最昂贵的商品也必然是最合适的搭配。她们甚至还用灵巧的手指只随便一撩拨,连音梨嬅的马尾都被拨弄成当下最流行的发型,真是神奇。 连音梨嬅都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人竟然是自己,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宛如九天下凡的仙女,即使是日韩最流行的女明星也不能和她比美,这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再回想之前刚踏进商场的她简直惨不忍睹,仿佛从地狱里爬出的丑八怪一样。 “这位小姐天生丽质,稍一打扮就光彩照人,和柳少爷您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格外的登对呀。”销售经理们是何等的老辣,一眼就看穿了柳脩南的那点小心思,随手就是这么一拍马屁,就拍到了要害。 “你胡说什么呀。我们才不是一对。”音梨嬅立马矢口否认。 可柳脩南却不急于辩解,只是满不在乎地说道:“还可以呀。长得一般,多亏了你们的东西。真是大变活人。好了,就这样全买了。你们再给她弄个七八套这样的衣服和化妆品,免得没得换,给我丢人。” “好嘞!”销售经理们欢呼雀跃地就跑去挑衣服了。 “你疯了吗?七八套,寝室里的衣柜才多大,哪里装得下,何况我自己的衣服怎么办?”音梨嬅赤急白脸地反驳道。 “那些东西都扔了吧。衣柜是小了点,那就换个大的吧。”柳脩南一点也不在意。 “那是公物,你说换就换,你个白痴。”音梨嬅横眉冷对。 “好吧。”学校里毕竟有制度,柳脩南虽然生性有些嚣张,毕竟家里也有人管教,要是让学校到家里告一状,妈妈倒还好,只怕要先让奶奶痛打一顿,不要看自己已经二十好几的大人,奶奶真是操起棍子就敢打,一点颜面都不给,一想到这,柳脩南就头皮发麻,不敢往下想了,只好悻悻的说:“那就弄个两三套,换着穿吧。总之在我面前,一定要体面才行。” “哼!”音梨嬅冷哼一声,算是答应。 销售们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麻利的收拾了两套出来,加上穿在身上的就三套了,毕竟这三套也价值不菲,何况其中还有许多珠宝,价值也快上千万了,整个下半年就可以不用干活了。 “走吧。”买东西,柳脩南头也不回地招呼音梨嬅走,一点都没有要付钱的意思。 这下音梨嬅有些窘迫了,他这不是要吃霸王餐,或者让自己出钱吧,自己出门仓促,兜里就不到一百,别说买,就是花钱看这些东西只怕也不够。 “你,你不付钱吗?”音梨嬅怯生生地问道。 “真是少见多怪,你见过哪个有钱人带钱了。”柳脩南的话差点没让音梨嬅晕过去,有钱人不带钱还叫什么有钱人,然而她的反驳却是如此一下被柳脩南堵得哑口无言。 “我们家都是月结,月底的时候自动打款给他们。” “这怎么可能?她们不怕你赖账吗?即使她们不肯,这货出去钱不来,他们生意怎么做,资金链不是断了。” “那是因为我们家信用比较高呀。”哪知道柳脩南反倒像看白痴一样盯着音梨嬅,解释道:“何况他们中不少人还欠着我们家的钱呢。” 好吧,有钱人的世界不能理解。 “接下来干什么?”音梨嬅逛了一大圈也是累,说道:“俺累了,要回学校吃饭去。” “吃饭?”柳脩南条件反射一般地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确实是饿了,那我们到附近的餐厅吃饭吧,我知道一家特别好的法国餐厅,跟我来。” 没想到这回音梨嬅却站住不走道:“不要,我要回学校食堂吃饭。” “怕什么,我请客!”柳脩南一眼就敲出音梨嬅脸上的窘迫,这条街处在上海的黄金地段,卖的都是高档奢侈品,在这吃饭的人非富即贵,那价格也就可想而知,要是卖便宜了只怕连房租都抵不过。 但音梨嬅这脸面还是要的,依然倔强道:“不要你请。俺家虽穷,可俺爸从小也教育俺要自食其力。食堂的东西俺吃得起也安心,才不要你哪些洋鬼子的东西。何况,以后你要我赔,难道你要让我吐出你请吃的东西吗?” 这话让柳脩南眉头一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犯恶心。 可音梨嬅不在乎,说完拔腿就走了,柳脩南见拉不住她,也就拿她没办法,只好开车送她回到学校,去食堂吃饭。 这是柳脩南第一次去学校食堂吃饭,腿刚一迈进,立马引起满食堂的女生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然而柳脩南依旧摆着一副死鱼眼,爱理不理。 “你给我打一份吧。” 柳脩南从小就是特供出身,单独用餐,哪里下过这样乱糟糟的食堂,虽然复旦的食堂其实还是很干净的,但在他眼里没有包间的餐厅都很烂。 “好吧。”看着柳脩南给自己买了一身装备的面上,请他吃顿饭也无所谓。 在这里刨食音梨嬅也算是身经百战,别人要排老长队伍的功夫,她闪转腾挪间便一下装下两盘子饭,当然这其中免有了有些许插队的劣迹。但饿到这种程度,淑女的形象对她已不是什么包袱了。 “你就这样抢饭吃呀。”柳脩南却是有些看不下去。 “少啰嗦。”音梨嬅却不在乎,把盘子一推道:“爱吃不吃。” 然而,看着音梨嬅胡吃海塞的大快朵颐,柳脩南却是停著不前。 “你怎么不吃吗?难道不饿吗?”音梨嬅有些奇怪。 这时柳脩南的肚子有如神助一般咕咕叫了一声,让他顿时羞红了脸。 “看起不是不饿。”音梨嬅嘻嘻一笑后,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道:“想起来了,你这样的富家公子,一定像电视上演的整天怕有人下毒吧,家里一定养了个专门给你试毒的仆人吧。” “白痴,这怎么可能!”柳脩南当然不会是因为怕人投毒,只是食堂的食物品像不加,勾不起他的食欲,虽然饿得很,但生下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不愿动筷子。 “哼,我才不信。那怎么不吃。”音梨嬅见对方无动于衷,就主动请缨道:“既然做了你的小弟。本小姐就委屈一点,替你尝尝毒,你这辈子都要感激俺对你的救命之恩哦。” 说完,音梨嬅毫不犹豫地夹走柳脩南食盘里最精华的部分,一枚油腻腻的大鸡腿后就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你!”从来只有他占别人便宜,哪有人敢占他便宜,柳脩南一下急了,虽然食物品相一般,但眼前一个美人进食,即使吃相不太好看,但也是美的,更重要的是肚子传来的信号已完全打倒了自律的底线。 “怎么,还不吃,是不是还不放心。那这个蛋也让本小姐替你试毒吧。”得陇望蜀的音梨嬅并非光说不做,真的举筷杀向那枚卤蛋。 “想得美。”这回柳脩南不放手了,护住食物就开始吃起来。 第八章、大餐开始 军营呆三年,丑妇变西施,灾荒饿两顿,树叶也好吃。更何况食堂师傅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大厨,但还是吃得下去的。 “切!现在不摆大少爷的架子了吗?这才对了,干嘛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看着柳脩南从慢条斯理到狼吞虎咽,音梨嬅会心一笑半是嘲弄道。 “你少废话。”柳脩南扒了两口吃的,发觉就剩青菜了,偷瞄一眼音梨嬅盘子里的红烧肉,一下不有分说,手疾眼快一下就从她盘里夹走一块大瘦肉。 “你干嘛?”音梨嬅一见也是急了,正要上前抢夺,哪知道柳脩南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一口就吞了下去。 “你抢了我的鸡腿,我才夹你一块肉,你以为能就这么便宜吗?” 没想到柳脩南还不知足,又向音梨嬅的红烧肉伸出魔掌。音梨嬅哪曾想之前还文质彬彬的大少爷,一下变得跟饿鬼投胎一般,猛然又被抢走一块。 “你还我!”音梨嬅对食物也很是执着。 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块红烧肉早就已经滑入柳脩南的食道,柳脩南满意的拒绝余味后说道:“不行就以物易物,你看我盘里有什么,你也随便夹吧。” “你当老娘是傻子吗?你盘子里的好东西早就让你吃光了,你现在想用那些大白菜还我的红烧肉,简直是白日做梦。”音梨嬅立马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无赖。 没想到柳脩南可不管这些,从小被宠坏的他想吃啥就吃啥,别人都得让着他,哪怕对方是个女生也一样。那块肉入肚后,又要再抢一块,这回音梨嬅可不答应,两人就这样你争我夺的吃完了一顿午餐。 虽然有些怪怪的,但柳脩南还是蛮喜欢这样吃饭的氛围,打打闹闹,欢欢笑笑的也是不错,尤其是有美人作陪,也算是一种享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食物对美味珍馐养大的他而言确实是难吃了点,要不是饿疯了,他是绝不会吃这种食物的。 “你以后都要在这里吃饭吗?” “那当然!” 让音梨嬅陪吃饭是柳脩南的作战计划之一,看起来确实免不了要在这里刨食了。柳脩南眉头一皱道:“这里可以订外卖吗?” “你是白痴吗?”音梨嬅冷眼道:“哪有人在食堂订外卖,你一定要让人把你当白痴你才甘心吗?何况,食堂师傅的脸还要不要,你这不是明摆着嫌弃他么?万一他怀恨在心,他是不敢弄你,可要是朝俺的饭菜里吐两个口水,俺可是要找你拼命。” “我警告你,我是你老大,以后叫我老大。”话虽这么说,但柳脩南心里也不愿意被别人认为是白痴,更不愿意音梨嬅受除自己以外的人欺负。 “那就不能换个厨师吗?” “你不喜欢吃这个呀。喽,看那边!”音梨嬅指着不远处一排格子间的餐屋道:“那里是学校承包给外头师傅的小餐厅,他们的手艺各有特色,你下次可以自己去打喜欢的菜。” “这里可以让外面的师傅承包呀。太好了。”柳脩南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样一蹦三尺高。 “你又憋什么坏主意?” “咱们走着瞧。”柳脩南故作神秘的一笑了之。 “无所谓!” 音梨嬅才懒得管这个败家子想干什么,自己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回到寝室,这身华丽的装饰,即使是许美仁也能深深感觉到气质上的截然不同,更何况是见过世面的马格格,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一身的奢侈。 “你这是劫富济贫了吗?还是中六合彩啦。” 看着姐妹们这么羡慕的眼神,音梨嬅甚至有些飘飘然,但最后她还是清醒过来,也许在外人眼里她是交上好运,可只有自己知道这身华服只不过是一套牢服而已。所以显摆一下后,马上就褪下下衣裳,小心整理好收进柜子里,甚至还上了锁。而自己则依旧扎上马尾,换上那件朴素的白t恤。 “你干嘛?好衣服都不穿。” “你们哪里能知道。”音梨嬅不想让姐妹们担心,自己是被恶少逼迫才穿这身衣服,尤其是人质竟然就是她们两个,只好含混道:“我不喜欢啦,再说磕着碰着可就好几百,我可舍不得。” “何止好几百。”马格格是何等的火眼金睛,早就看出这些衣服不菲的身价,听到这个解释合理,于是调转话题道:“小妞,是不是钓上金龟婿啦。” “钓上个瘟神啦。”说完,音梨嬅头也不回的就爬上床呼呼大睡起来,今天她确实太累了。 日月轮转,时间过得很快,那天中午之后,柳脩南竟然好几天没来纠缠音梨嬅,这倒让音梨嬅有些忐忑,难道这小子良心发现,不来骚扰她了。或许是那天的午餐彻底让他恶心了,不敢再去食堂了吧。 其实在音梨嬅心中她和柳脩南交情不深,甚至有仇,所以头两天还有些后怕见着他,可没过两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自顾自的穷开心起来。 可是噩梦总归会萦绕在左右,这仿佛是命中的注定。忽然一天中午,柳脩南从路边突然又像兔子一样蹦了出来。 “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我忠实的仆人。” “你,你怎么在这?”音梨嬅一见这张脸,自己脸色就发白了,扭头想跑,却早就被拉住啦。 “跑什么跑,你忘了你签了卖身契吗?” “你,你想干什么?”柳脩南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中午了,该是吃午餐的时间。作为我的仆人,难道不该伺候老大用餐吗?” “什么仆人?”一旁见势不妙的许、马二人立刻感觉不妙,虽然明知对方是个恶少年,但出于保护同伴的冲动,急忙拉住音梨嬅道:“我们也要去吃饭,我们三个都是一起的,缺一不可。” “你们......”柳脩南眼神犀利起来,想逼退两人。 哪知音梨嬅已被两人的友情感动,将两人左右抱住,硬气地对柳脩南说道:“俺们三个人是无敌三剑客,要吃一起吃,要死一起死。” “切,不过是吃饭而已,说什么要生要死的。”柳脩南并不能完全理解女生的友情竟然这么腻歪,既然拿她没办法,只好妥协道:“随你便,我是不介意多两个小弟。” 说完就领着她们三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学校食堂。 “你要吃什么?俺给你去打。”音梨嬅挽起袖子,又准备大干一场,要于千军万马中取上好美食四份。 “不用,你就自己买自己的就好了。” “切!”音梨嬅才不管他的矫情,也省自己一份辛苦,头也不回就走了。 等她打完餐回来,发现柳脩南桌前依旧空空如也。 “活该,像你这样饭来张口的少爷,要是离开了家一定被活活饿死。”话是这么说,音梨嬅毕竟还是心软道:“算了,我帮你打饭吧。” “不用。”柳脩南却一点都不领情,而是打了一个响指。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音梨嬅被他的傲慢惹怒了,也不想再理会他,低头就准备开动。今天的菜有鱼有汤还有青菜,算是很丰盛了。音梨嬅故意吧唧吧唧大声吃喝起来,挑衅的意味很是明显。 没想到这回柳脩南一点都不嫉妒,他只是在哪儿高贵地坐着,很快走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 柳脩南镇定地冲他说了一句,那人温顺地点头哈腰退下。 作为外语系的高才生,其他人听不懂,音梨嬅还是一耳朵就听出柳脩南说的是法语,可以上菜了! 第九章、法式吃货 接下来的一幕,真真惊掉了音梨嬅的下巴。 同样是金发碧眼的法国美女服务员推着精致的小车,首先送上来的是开胃酒,浓烈醇香的红酒只在启瓶的那一刹那就芬芳溢满全场。在配上让胃适应一下的小咸饼干,正餐未起,就已经让人垂涎三尺了。接上了就是正餐了,第一道菜通常是冷拼,用一只华美精致的中浅盘子小心翼翼的盛着。看上去如此珍贵的食物,柳脩南也只是胡乱吃了两口,就抹了抹嘴巴。旁边的法国侍者随之将盘子撤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接连不断的食物纷纷被送上餐桌,:马赛鱼羹、鹅肝排、巴黎龙虾、红酒山鸡、沙福罗鸡鸡肝、牛排等一道接着一道排着队往柳脩南的大嘴里灌下去。所有的食物都加工精细;烹调考究,滋味有浓有淡,花色品种多。纯纯的葡萄酒和白兰地散发着浓郁的醇香。 “这么多菜呀,都快赶上满汉全席啦,你一个人吃得了嘛?”音梨嬅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其中当然不乏口水纵横。不知觉的吃货上身,就要举筷就去夹。 “这算什么?据说法国国王路易十四那会,在法式宴会鼎盛时期,餐桌上一次可上200道菜。这点菜算是少了的。跟你们这些穷人吃饭只是为了果腹吃饱,对我来说美食不仅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艺术。”自从上次和音梨嬅一起吃饭,柳脩南体内抢食的战斗本能被一下激发出来,立马将音梨嬅伸出的偷食的筷子挡了回去,说道:“你上次不是说了要自食其力吗?” “切,一个人吃独食,撑死你。还法国国王,你怎么不说玉皇大帝,有本事你上天开蟠桃宴呀。”这些食物看上去就很美味,相比之下音梨嬅原来的食物一下变得难以入咽的残羹剩菜了,没抢到这样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多少还是让音梨嬅有些失望,现在她能体会那天柳脩南为什么嫌弃她打的饭了,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忽然音梨嬅又想到了什么,举目环视了一下,奇怪道:“咱们学校哪会有法餐厅?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许美仁和马格格此刻也是馋得口水直流,却也不弄不懂哪里来的法餐厅。桌上的食物有些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出做出来的。 “在那里!” 最后还是眼尖的马格格一眼发现躲在角落的原来专卖山东名菜的煎饼卷大葱竟然被改成了法式餐厅。那华丽精美的装潢让它虽然在角落里也显得格外夺目,同时也与周围的食店氛围格格不入。而且,仔细一看这还是一家米其林餐厅,上面竟然还有证书。 “你是怎么办到的?”音梨嬅几乎不敢相信,有生之年竟然能在大学食堂里见到一家米其林法餐餐厅。 “我也没办法,既然要在学校食堂里吃饭,总得弄得能吃得东西才可以吧。”柳脩南还一脸的无奈。 “所以,你就在学校食堂里建了个米其林?”音梨嬅瞠目结舌,严重怀疑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大号傻子。 “其实不难,我的律师告诉我很简单,他当天就买下了原来的小铺,和学校也签好了合同。装潢也不难。厨师也不难找,就是我家的家庭厨师而已,就是食材和烹饪器皿需要从法国专门定制和运输,得费点功夫。不然早就来了。”柳脩南只当时寻常家事,随口一说道:“不过,这还得感谢你。” “谢我?”音梨嬅不解道:“谢我什么?” “我奶奶一直说我太奢侈浪费,昨天听说我要在食堂吃饭,还十分罕见得夸了我一通。你可不知道,在我们家能让我奶奶夸奖的事可不多,关于我的就更是屈指可数。连带着我爸也高兴了半天。”柳脩南满脸认真显然不是在说谎。 “她不知道你把家里的法国厨师搬到学校里建的米其林吗?” “你太小看我们家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家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厨子。家里常常有许多宴会,中餐西餐的厨子数不胜数。再说,具体管事的是家里的管家,顶多就是报告我妈一声。我奶奶是从来不管这些的。” “难怪!你奶奶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不会夸你的。”音梨嬅恍然大悟道:“不过,餐厅似乎生意惨淡呀。” “是这样吗?” 柳脩南扭头一看,虽然在外头围观的人人山人海,相比之下餐厅里却是空无一人,两相对比真是惨不忍睹。 这时,“小灵通”马格格已从那个法餐厅侦查回来,不无羡慕地对音、许二人道:“乖乖,真是豪华,你知道在里面吃上一顿要多少?” “多少?” “至少三四千起。” 音梨嬅这才明白过来道:“现在我明白为什么生意不好了。” “为什么?”柳脩南却依旧一头雾水。 “一顿饭吃掉一个人一个月的薪水,那是正常人干吗?更何况是在学校里大家都是穷学生。”音梨嬅感叹起来。 “哦,对哦。”柳脩南像是才明白似。 虽然如此,作为传统的吃货民族,音、马、许三人还是对柳脩南桌前那诱人华丽的法餐不住的流起口水。 柳脩南见状,对许美仁和马格格说道:“你们是小音的室友吧。你们也讲究自食其力,拒绝别人请客吗?” 许美仁和马格格立马感觉到前方有高能预警,会有好事发生,赶忙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道:“不会,不会,我们都是好人,当然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那好!”柳脩南扭头对身旁侍立的女侍者用一口流利的法语吩咐道:“玛丽,你去告诉路易,让他再做两份,给我的两个客人。” “好的。”说完,那名女侍者就躬身退下了。 虽然才是大一,音、马、许三人好歹都是外语系出生,听出了这是法语,但却不能听清楚具体说的是什么。不过根据前后语境分析,应该会有好事。 果不其然,就在三人眼巴巴的期盼下,不多时女侍者就开始传菜上来,两份精致美味的法餐就已经一道接着一道地被送到马、许二人面前。 对于他们而言,也是第一次吃到米其林的正宗法餐,初时还能保持克制,最后还是被满口齿颊留香的美味感动,放弃了淑女形象,开始饥不择食起来了。看得一旁的音梨嬅口水直流。 “那,那我呢?”音梨嬅最终还是没忍住,厚颜无耻地半祈求道。 “你不是要自食其力么?我觉得有必要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柳脩南顿了顿口气道:“下次看你表现,如果你能做个合格的小弟,我不介意赏口饭给你。” “切。”这下反倒惹的音梨嬅不爽了,不屑道:“贫者不食嗟来之食。” 说完,她就蒙头大吃起来。 看起来,要留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的作战方针,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十分有效。 不多一会儿,音梨嬅就匆匆吃光盘中餐。 “跟我走。” 一吃完,她就拉起两个小姐妹要一起走。 “可我们还没吃完呢?”马、许二人桌上还在走着流程,还有许多菜正在抵达战场的路上。 “走!”音梨嬅目露凶光,扭头就走。 马、许二人此时其实也已吃饱,只是想再尝尝剩下的菜而已,见同伴生气,不敢怠慢,只好含泪告辞道:“那我们先走啦。” 柳脩南颔首示意她们可以退下,虽然这看上去更像是不欢而散的饭局,但柳脩南还是很满意,他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地以逗音梨嬅为自己的生活乐趣,而且乐此不疲。 “咱们晚餐见!” 第十章、天台少年 如果说光看不能吃得美食折磨还只是切肤之痛,那每天给柳脩南跑腿充人头的生活那就是音梨嬅的剜心之疼。 从此以后,音梨嬅就像个老婆子一样整日穿梭在复旦校园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近乎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柳脩南生活。生活上的压迫也就是罢了,最可恶的是,这家伙还常常翘课,真是学界败类。翘课归翘课,可学分他还得要,于是只要音梨嬅没课,他就强迫音梨嬅去给他顶包点名上课。然而最可恶的是这家伙竟然学的是核工程与核技术专业。 这家伙难道是要研究原子弹毁灭世界吗?音梨嬅每每在心中咬牙切齿起来。可怜她一个只需要耍嘴皮子动动笔杆子的学外语的小女生,不得不听讲台上的老教授整天像念经一样捣鼓来捣鼓去的大谈原子核物理、核反应堆物理、核反应堆热工水力学、核电厂系统与运行、辐射探测及核信息处理、核电子学、辐射防护与核安全等一些让她完全莫名其妙的词汇。 一开始音梨嬅也就是随便糊弄就过去了,然而一次偶然的机会,老教授点名让她回答问题,她那支支吾吾,无不知所以的回答不仅引得同学的哄堂大学,连修养好的老师都忍不住批评她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因为在柳脩南的财力加持下,她看上去的确像是个千金大小姐,不过表现得却像个二百五。 那一顿讥讽,一下激发了音梨嬅的自尊心和不服输的劲头,尽然在闲暇时开始认真的翻看核工程与核技术专业的书籍,甚至为第二天的课程开始预习。虽然一人学两个专业确实有些吃力,好在音梨嬅天资聪颖,很快就赶上了进度,甚至表现得有些出类拔萃。现在如果给她原料和时间,她还真敢去造原子弹。 这天,音梨嬅刚下了工程热物理的专业课。她的手机就被柳脩南疯狂打爆了。 “下课了吗?” “你想干嘛?”音梨嬅一脸疲惫没好气地答道。 “我在篮球场打球,你快过来给我送水,然后给我加油助威。快!”电话那边柳脩南喘着粗气,果然是在运动。 “俺在辛苦替你上课,你却在玩?俺不去!”音梨嬅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谁让你招惹我,敢摔我那么大一个跟头。就是你平时太狠,我就是你的报应。”柳脩南却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来不来,你不来我就去找你,你别忘了,你还有卖身契在我手里。” “好,好,好!算俺怕了你。”音梨嬅此刻心里真是悔断肠了,真想狠狠扇自己两巴掌,当初干嘛要摔这个活祖宗个大跟头,他不就是给郭涁潼出来撑场面的吗,他一个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难道真跟个小女生过不去,顶多就是威胁两句就完事。骂就让他骂了,这事就完了,干嘛摔他,结果让他抓住把柄咬住不放。哎,自己还是太年轻不懂事。 “我限你十分钟过来,不然就杀了你。”说完,不容音梨嬅回答就挂掉了。 “真是个大混蛋。” 嘴上是这么骂,动作却不敢怠慢,像火箭一样,音梨嬅就冲出去便利店买水了。 “死柳脩南,笨柳脩南。”音梨嬅一路上骂骂咧咧地抱着水就往操场上跑。正跑着目光掠过屋顶,忽然一个不太显眼的黑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音梨嬅停住脚步,仔细一看,竟然有人坐在十多层高的教学楼楼顶,面向百米高空跃跃欲试。 “天哪。” 音梨嬅脑海中忽然想起晚上熄灯后马格格给她讲的一个学校里的往事,常常有学生因为顶不住学业压力或者是因为失恋跳楼寻短见的。 “他,他该不会是要跳楼吧。” 音梨嬅心下一惊,哪管得了其他,毕竟人命关天,她一个健步就冲上了教学楼。不愧是火箭少女音梨嬅,柳脩南的压迫不知觉的锻炼了这个娇小女子的腿脚,蹭蹭蹭就爬上十几层。 等她爬上楼顶,发现那个依旧坐天台边沿。只是背影似乎见过,但似乎又没有那么熟悉。 “不要跳。”不管是谁都该救下来,与其大费唇舌说服别人,还不如先发制人把人从楼顶抢下来更重要。想到这音梨嬅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想抱住对方把他拖下来。 不料,那人听到被后有人呼喊,很自然地侧身回头去看。这一侧身不要紧,可把音梨嬅害苦了,他这一侧音梨嬅就扑了个空。这也就算了,奈何音梨嬅救人心切,经验不足,用力过猛,一下力道收不住,整个人竟然冲出外墙,从楼顶掉了下去。 “啊.............!”一连串的尖叫中音梨嬅陷入无比巨大的惊恐,自己本来是来救人的,结果反倒变成跳楼的,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摔死会不会被追授见义勇为,英勇就义的烈士,应该不会吧,毕竟她并没有救到人,是自己失足掉下楼的笨蛋。爸,妈,女儿这辈子没法孝敬你们,女儿不孝,只好下辈子再报答二老了。越想越难过,惨叫之后,音梨嬅不自觉地就开始放声大哭。 “别哭了。我拉着你,你先踩稳了,我拉你上来。” 这么高的地方,还有人能跟我说话?眼前满眼的漆黑,什么人都没有,莫非是死神,音梨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你呢,不要哭了,把眼睛睁开,把腿安心放下,不要乱踹。” 被那人一喝,音梨嬅才发现自己在掉下楼的那一刻眼睛就紧张的闭了起来。这时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并不在半空中,更没有摔死,只是手被那人死死拉住。 “是你救了我吗?”死而复生的音梨嬅差点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救,你又不危险?”那人却满脸疑惑。 “不危险?我不是掉在楼外面吗?” “什么?”忽然明白了什么的那个人微笑了一下,说道:“你朝底下看。” “我不敢。”这时音梨嬅这时哪里敢朝下看。 “你不看我就放手了。” “别,别!我看,我看还不行吗?你别放手”被他这么一吓,音梨嬅不敢不看,她低头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岔气了。 原来那人坐得楼顶下,外面还有一圈护栏,只是当时自己从楼底下往上看,看不清楚这圈小护栏,同时人情危机,她也没顾上细看。 音梨嬅此时两条腿正拼命的在墙上乱蹬,这时她才明白那人让他放下腿踩稳是让他落地站在围栏内的水泥地上。 等音梨嬅腿脚一落地,那人就一把把她拉了上来,仔细一看,这个距离也不是太高,一下就拉了上来。想是刚才自己发疯一样乱喊乱跳,他才不敢硬拉,万一一个处置不当,跌出围栏那就真是出大事了。 “谢谢你救了我哦。”本来还想美女救英雄,最后反被英雄救美,音梨嬅脸上不觉羞红。 “你是......”四目相对,那人脸色严肃,仔细端详了音梨嬅后,说道:“你不是阿南的那个女朋友吗?” “鬼是他的女朋友?”音梨嬅立马矢口否认,不过此时他也认出来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复旦四公子之一邓禹北,作为邓家的嫡长子,这个人在四人中最是沉默寡言,默默无语,整天像是有满腹心事一样。 见是柳脩南的朋友,音梨嬅的好感一下烟消云散,一阵厌恶感就直冲而上,没好气地说道:“原来是邓大公子呀。” 第十一章、邓家有男 原以为邓禹北会说些什么,哪知他只是轻轻转过头去,呆呆地望着天空,却不再搭理音梨嬅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音梨嬅虽然没什么好感,但出于女生天性的善良,还是温柔地说道:“这里很危险,还是快回去吧。” 没有任何回答,邓禹北依旧只是木然地望着天空。 “你是碰上什么伤心事了吗?可以跟我说么?也许我能帮上你。”见对方一直不回答,音梨嬅莫名地担心起对方来。 依旧如泥牛入海,毫无音讯。不仅是音梨嬅,邓禹北似乎对整个世界都毫无兴趣。 “你到底在看什么呢?”出于好奇,音梨嬅也顺着邓禹北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可除了一片蔚蓝之外,一无所有。但奇怪的是,望了一会儿后,她的心情不知觉的安静舒服了许多。 或许这份安静舒适就是邓禹北愿意在这里发呆的原因吧。 正在音梨嬅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祥时,一阵手机电话疯狂响起,重新又把音梨嬅拉回到这个三千烦恼丝的世界。 “你个笨蛋!”手机对方传来柳脩南粗鲁的呵斥声:“怎么这么久了,我都快渴死了。你再不来,我可要发飙喽!” 糟糕,忘了还有这事。 “好啦!这就过去。”突然被打扰,让音梨嬅也是有些恼怒,她关掉电话囫囵地对邓禹北说道:“邓大公子,我要走了。” 说完,她就跑向门口准备下楼。可邓禹北依旧一言不发。这让音梨嬅更加好奇起来,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邓禹北。只见在柔和的阳光下,他高挑的身材留下了一个很帅,很帅的背影,像个忧郁的诗人,更像个失落的王子。 邓禹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正在音梨嬅忍不住遐想起来时,她的手机又疯狂的叫喊了起来。 “咦,柳脩南这个疯子,一定要这么夺命连环扣吗?” 音梨嬅接起电话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篮球场。 “你是属蜗牛的吗?爬得这么慢。”没想到音梨嬅还没说什么,柳脩南倒先发起牢骚起来。 “你,你。”音梨嬅喘着粗气道:“没水不会自己买吗?我刚替你上完课,很累好不好。” “哪有老大亲自买水的道理,那我养小弟做什么。”见音梨嬅确实很辛苦的跑来,柳脩南稍稍怜悯道:“好了,你坐边上给我助威。” “不要,我还有一堆事呢。”音梨嬅表示拒绝。 可柳脩南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她不知觉的停住了脚步。 “你好好的打你的球,干嘛拉我助威。”音梨嬅真是十万个不愿意。 “你懂个屁。”柳脩南不屑道:“你见过哪个球星没有几个粉丝的,如果没人给我站台,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原来是抓我给你当托呀。”音梨嬅撇撇嘴道:“可你平时不是许多脑残粉,她们呢?” “所以说你是笨蛋。”柳脩南喝完水递过瓶子后说道:“你没见过乞丐乞讨还要在桶里放两枚硬币,这叫营销带风向。哪来这么多傻姑娘,再说这么多人打球,球技也不一定我最好,围观的人也不一定关注我。你先带头说我好,这风向一带,她们不就跟着一块喊了。” 说完,柳脩南转身就投入球赛当中。 “你才是笨蛋。”虽然觉得柳脩南说的歪理好像有点道理,但心里还是不服,悄悄地嘀咕了一句。 柳脩南一定是球技超臭,所以才要人来给他充场面。音梨嬅心下这样想着。然而,令她大跌眼镜的是,柳脩南确实是运动型的人才,他在球场上的运球、突破、上篮和投球都异常地优秀,确实是篮球场上最耀眼的明星。 “柳脩南!加油!”由于不知觉地投入到球赛当中,音梨嬅不由自主地为柳脩南加油了起来。 “柳脩南!加油!加油!加油!” 渐渐的给柳脩南加油的声音犹如雷鸣一般,越发隆重,音梨嬅心中奇怪,回头一看,好家伙,柳脩南的脑残粉们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四面八方地冒了出来,一下人山人海地围在球场四周,确实声势惊人。 这家伙说得竟然是真的。音梨嬅望了一眼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柳脩南,莫名有些敬佩了起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些话都是柳脩南骗她的话。他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女孩看看自己最帅的样子而已。 一声哨响,随着柳脩南投出的最后一个三分球,比赛以柳脩南所在方的压倒性胜利而结束。 “怎么样,我厉害吧。”结果音梨嬅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柳脩南不无得意地笑道。 “也就那样吧。”音梨嬅心里虽然认可但还是嘴硬。 “哼!”柳脩南也不理会,换完衣服拉着音梨嬅道“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你放手!”音梨嬅有些难为情地挣脱了柳脩南,但还是顺从的跟着他去吃饭。因为她也饿了,而且出于生理本能,她知道只要跟着柳脩南就一定有好吃的。 走在路上,音梨嬅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那个姓邓的朋友,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哪个姓邓的朋友?”柳脩南略略一想后道:“你是说阿北呀。他怎么了?” “我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楼顶上发呆地望着天空。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常那样。”柳脩南脸色一沉,说道:“他从小性格就比较内向,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他就没有其他的朋友了。” “他没有朋友?”音梨嬅摇摇头道:“内向的人我也见过呀,可那不过是宅男,为什么会坐在高楼上呀,像是自杀一样好可怕。” “你说得对。”柳脩南认真地说道:“他不只是内向,医生好像说他是得了忧郁症。” “忧郁症?”音梨嬅恍然大悟,难怪他呆呆的样子,不免同情起来道:“那他为什么要坐到天台上,你们也不陪陪他。” “他说,他喜欢坐在高处,喜欢望着天空。” “为什么?” “不知道,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们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陪着他们。” 我们也想陪他呀。可你也知道,这天有什么好看的,看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柳脩南叹了口气道:“他也不喜欢有人陪,所以我们常常也是有活动的时候叫上他,他愿意来就来,不愿意也不勉强。” “你们这也叫朋友?”音梨嬅有些鄙夷他们四人的友情。 “我们四个么。”柳脩南顿了顿道:“我们四个必须是朋友,因为我们是世交,从我爷爷那辈就开始了。所以我们一出生就被告知互相是朋友,不然就要挨揍。我想,阿北心里也不情愿吧。但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哭,一起笑。天长日久,一定是日久生情的。我们四个人的友情很复杂,即有家族的因素也有个人的因素。但一定是不好分开的,甚至我爷爷说,即使将来我们的儿子、孙子也要在一起长大。可阿北从小就这样喜欢一个人呆着,我们能怎么办。” “是么。”音梨嬅垂头道:“他有忧郁症,就更不应该让他独处,尤其是天台那么危险的地方。” “那也没办法。”柳脩南摇摇头道:“他就是喜欢这么干,不然就要苦苦闹闹,现在长大就更没人管得了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出什么事。医生也说病情很稳定。所以就只好由他去啦。” 听完这些,音梨嬅只是低头不语。 “不要说他啦。”柳脩南咧嘴一笑道:“还是讨论一下今天吃什么?鲑鱼怎么样?” 第十二章、笑话好冷 大学的时光有时快有时也慢,大部分的人总在两点一线的生活中慢慢耗损着他们最宝贵着青春。对于贪玩的柳脩南是这样,而对于整日匆忙的音梨嬅来说也是这样。 只是每次她从林荫校道上匆匆忙忙地经过时,总是不经意的常常望向天台。在那里她常常看到那个孤傲的影子。一开始是好奇,后来却是满满的同情。 忽然的某一天,她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种以天下为己任的想法,决定去试着去帮助这个男孩。于是她总在顺路的时候也常常爬上那座天台。 “你也在这呀。”音梨嬅装作若无其事的趴上天台围栏上。 邓禹北只是斜着他英俊的脸庞瞟了一眼这个多事的女孩后就不再理会她了。 对于此,音梨嬅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一点也不恼怒,而是继续和颜悦色地说道:“这里风景很好,我以后也可以来这里看风景吗?” 然而,邓禹北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似乎早就灵魂出窍了。 音梨嬅索性也不再理会他,而是开始了自说自话起来,说道:“记得小时候一次周末我爸回家,晚饭后烟瘾犯了,打算借口去散步。在门口换鞋时,我妈问我爸干吗去?我爸说,‘去散个烟!’结果我妈从我爸身上搜出一包七匹狼,狠狠收拾了我爸一顿。” 没有任何反应。 但音梨嬅却似乎是个话痨,乐此不疲地又说道:“后来,有一次我妈对着镜子和我爸说:我脖子上是不是缺条项链?你猜我爸怎么说。我爸,来,我给你掐一个。呵呵。” 这一次,音梨嬅还是没有让邓禹北开尊口。但她自己倒把自己逗乐了。这些生活里的小笑话,让她想起了遥远的家乡和久违的亲人。乡愁略一舒缓,她便上瘾一般反而不在乎听者的反应,而是继续聊起了有趣的往事。 “我记得念中学的时候,我们那开始流行网吧。我也常常偷偷跑出去上网,还挨了不少骂呢。后来有次上电脑课,我的机器有问题,于是我就大喊,网管,换机子!哈哈,那次最糗啦。被老师和爸妈混合双打了好几天。” 邓禹北还是木然的样子,可音梨嬅笑过之后,也是满腔的忧伤道:“其实,我也很想家,也不知道家里还好么,家里的朋友还好么。其实我在老家有一个闺蜜,中学的时候早恋,后来男生劈腿了,我就劝她,两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三条腿的蛤蟆有的是啊!后来她白了我一眼。我就继续说,都说能追到你这样的美女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像你这样的天鹅,还愁没癞蛤蟆惦记。结果她就狠狠吃掉了我半个月的零花钱作为精神损失费,这下成了只胖天鹅。也不知道现在她找到那只属于她的三条腿的癞蛤蟆了没?” 这句话是音梨嬅真实的回忆,虽然是笑话感伤却更多了一点。可邓禹北却有了一点反应,用余光偷偷嫖了一眼音梨嬅。 这无疑是对音梨嬅最大的鼓舞。她很认真的振振有词道:“我从柳脩南那知道了,抑郁症是病,得治。” “不用你管!”似乎是明白了音梨嬅的来意,邓禹北淡漠地拒绝道。 但音梨嬅却并没有被对方的冷漠所灰心,而是继续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研究过了,治疗抑郁症最有效的办法是认知行为治疗。这个认知行为治疗由a.t.beck在60年代发展出的一种有结构、短程、认知取向的心理治疗方法,主要针对抑郁症、焦虑症等心理疾病和不合理认知导致的心理问题。它的主要着眼点,放在患者不合理的认知问题上,通过改变患者对已,对人或对事的看法与态度来改变心理问题。” 听着音梨嬅背书一般生硬地背出自己早就耳熟能详的东西,邓禹北心中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隐约中又有一种被陌生人关怀的喜悦和温暖。当脸色依旧是古井无波。 “我其实能帮你。我见过你这样的小孩。”音梨嬅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以前学校里也有一个暴发户的儿子。从小养尊处优,可却并不开心。因为无论他表现得多好。他爸都觉得是应该的,甚至还不够。因为他请了最好的家教,报了最贵的补习班。有自己这么优质的资源。孩子表现好是正常的事。到倒霉的事,男人有钱就变坏,那儿子后来喜欢上吃喝玩乐,学习就跟不上了。于是,他那个暴发户老子就天天骂他,说他多不中用。后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最后在我们学校都待不下去转学走了。” 听到这番话,似乎是触动了邓禹北的心弦,眉头略略一皱。 “这些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如果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让悲剧再发生了。”音梨嬅挺起胸膛说道:“你得自信些,维持比较正向的核心信念,如我是有价值的。可是你都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不够自信。所以我想了想,觉得只能靠别人的自信来影响你,传递正能量。那本姑娘就以自己辉煌的前半生来做你的榜样。把我以前的辉煌事迹告诉你。其他人对我们的看法都是扯淡。这是世界过去是我们的,现在是我们的,未来也是我们的,总之统统是我们的。瞧不起咱们的人,咱也瞧不起他。” “以前也有人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但他们都熬不过我。”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邓家家世富贵,自然也请得起贵得不得了的心理医生。可邓禹北似乎是晚期抑郁癌,几乎所有的心理医生最后都含恨而终,不得不终止治疗了。 “你是嫌我没有耐心。”这话倒激起了音梨嬅荣誉感和自尊心,不服气地说道:“有志者事竟成,铁杵磨成针。就看看谁比谁更有耐心。” 对于这种三分钟热度的宣言,邓禹北早就是司空见惯,所以也就不再理会对方了。 面对此情此景,音梨嬅倒也不气馁,而是接续说道:“别看那些人平日里多道貌岸然,其实许多人只是徒有其表,光会说别人而已。我记得以前我们学校就有个训导主任整天说学生这个是败类那个没出息。后来有一天他通宵麻将,见着黑板没擦,大怒道,今天谁做庄啊?黑板都不擦!呵呵,这事后来传到校长耳朵里,把他找到办公室里痛骂了一顿。” 就这样,两个人就这么一个人像连珠炮一样不断回忆着有趣的往事,一个人只是这么静静的听着,度过了一整个午休时间。 从此以后,音梨嬅一有时间就跑天台去找邓禹北。一开始还是蛮励志的,可到后来没那么多事情可聊,就东拉西扯胡说八道起来。邓禹北一开始觉得烦,倒后来却也满满习惯了有人常常在耳边唠叨。或许只是他懒得挪动地方避开她而已。 可音梨嬅毕竟不是真的心理医生,说了许多事情之后,她就真的词穷了。于是似乎像开始那样救人不成反被害,反而变得同邓禹北一样喜欢默默无言地望着天空。最后变成时不时的倾诉一些不方便和闺蜜聊得心事。反正邓禹北也从不反驳她,更不会传话给别人。 渐渐的,两个人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一个望着天,一个聊着天,似乎成了认识已久的朋友。偶尔邓禹北发现自己的心情也被这个小丫头给影响了,听她讲自己的故事。为她的开心而开心,为她的难过而难过。只是冷漠的冰王子还是一副死人样,音梨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仍旧像个话痨一样滔滔不绝的胡说八道。 第十三章、天台之战 两人就这样常常在天台上形影不离,虽然只是音梨嬅在手舞足蹈而已,但也足够让楼下的人想入非非。很快关于两人的流言蜚语就开始在校园里流行起来了。 “南哥,你听说了吗?你那个小弟好像和阿北搞上了。”四公子之一的冯异西话似漫不经心地对柳脩南说起这事。 “什么?!”听到这柳脩南是又惊又疑。 “西哥说得没错。”一旁的郭涁潼煽风点火道:“音梨嬅那个绿茶,一定是自知高攀不上南哥,就跑去纠缠北哥。真是个心机女。” “谁说她高攀.....”话到一半,柳脩南眼见郭涁潼瞪大的眼睛知道所言欠妥后,话锋一转道:“你们一定是看错了吧,阿北怎么会看上我的小弟。” “北哥自然是看不上呀。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像音梨嬅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为了向上爬,不知道会干什么。她一定要死缠烂打,北哥一向懒得拒绝,说不得早就落到她的圈套里了。” 结过郭涁潼的话,冯异西说道:“这事也不是空穴来风,他们常常在阿北在天台的据点众目睽睽的约会,全校的人都知道的呀。俗话说朋友妻不客气。” “朋友妻?”突然听到这样形容音梨嬅和自己的关系,柳脩南心中有了种莫名的感觉。 “什么朋友妻!”郭涁潼马上以未婚妻的口吻反对道:“音梨嬅那个疯婆子怎么能是南哥的朋友妻,西哥你可不要胡说哦。” “对,对,对。是我口误。”冯异西立马领会后说道:“可音梨嬅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阿南的背后,大家都知道她是阿南的女人。阿北这样撬墙角,在别人看来不啻于是给阿南戴了绿帽子。” “西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郭涁潼不依不饶道:“什么叫戴绿帽,你可不要胡说哦。我们南哥和那个小贱人可是清清白白的。” “清白当然是清白。可梨嬅是我的小弟,就是我的女人。动我的女人,就是跟我过不去。”柳脩南扭头问道:“他们还在那个天台吗?” “嗯!”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柳脩南飞也似的跑了过去想眼见为实。 果然,在天台上,音梨嬅正在书生意气,向邓禹北挥斥方遒,嘲笑天下英豪。 而对于邓禹北而言,音梨嬅的疯婆子语气,的确让他开心不少。因为以前总觉得自己不够好的他,觉得世界并没有那么可怕。哪些看似遥不可及的人和事其实和普通人一样。就像音梨嬅所说的,紫禁城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四合院,皇帝老子吃得也是五谷杂粮,放的屁也是臭的。许多事情不以成败论英雄。这些陈词滥调经过音梨嬅毫无逻辑的疯狂重复,不知不觉间让邓禹北的心情大好。和音梨嬅相处时,虽然依旧一言不发,但现在也偶人侧过头用十分温柔的眼神看着对方。他不知道,这个石化的男孩已经对这个善良的女孩打开了心扉。 可目睹这一幕的柳脩南可是气炸了。同邓禹北一同长大的他当然知道能让性如死灰的邓禹北用这么温暖的眼神关注是何等的不易。此前邓禹北只对自己的亲人和他们四人之间才会扬起这样的神情,但也不多见。两人的关系可见一般。 “音梨嬅!”此时已妒火中烧的柳脩南声嘶力竭地企图拉回音梨嬅道:“你敢背着我四处沾花惹草。” “柳脩南你胡说什么?我只不过是担心阿北的病而已。”任性少年的面部凶恶的扭曲,加上之前一屁股坐在自己身上的噩梦,让音梨嬅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震。 柳脩南哪里听得下这样的解释,毫不讲理地上前就要动粗。 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一向平静如水的邓禹北从天台边沿上跳了下来,闪身挡在音梨嬅前面,将她护在身后。 “阿南,你冷静点。” “阿北你?”也是同邓禹北一同长大的冯异西此时正跟在柳脩南身后,见到此情此景也不觉得大吃一惊,一向冷漠的邓禹北从不关心任何事,也不会去保护或者伤害任何人。可今天却突然要挺身而出,还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我说吧,他们肯定有一腿。”此时一同前来的郭涁潼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好不得意。 其实根本不用郭涁潼的挑拨,单是邓禹北为音梨嬅出头这一个举动已经让深知邓禹北秉性的柳脩南近乎发狂。 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的柳脩南猛冲上前竟然在光天化日众人围观之下就狠狠揍了邓禹北一拳。这一拳力道真是不小,一下就让不爱运动的邓禹北一把跌倒在地。 “跟我走!”打完邓禹北,柳脩南上前就拉住音梨嬅的手。 “啊!疼!柳脩南你放开我。拉得我手疼。”虽然比别的女孩强壮,当到底是个女孩,被个大汉用足全力扣住手腕,还是疼得音梨嬅吱哇乱叫。 “放开她!” “什么?” 还没等柳脩南回过神来,原本随遇而安从不反抗的邓禹北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反手给了柳脩南的脸上来了一拳。 这下友谊的小船真是说翻就彻底翻了。 “阿北,你。” 这回不仅是冯异西,就是柳脩南也震惊了,错愕在一旁。 “挖我墙角还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过了一会后,终于反应过来的柳脩南攥紧拳头就要上前反击。 “柳脩南,你疯了吗?莫名其妙就打起来。什么挖墙角。你有毛病吗?有话就好好说,不许打人。”这时,音梨嬅似乎明白点什么,挺身上前,拦在柳脩南前面。 “你,你护着他!”见到音梨嬅不站在自己身边,柳脩南更是气得不行。 “你躲开。他会伤着你的。”相比柳脩南的霸道,邓禹北却很是温柔的将音梨嬅轻轻拉到一旁。 看到两人如此惺惺相惜,早已让柳脩南怒发冲冠,早就不管什么友情人情事情了,上前就要动手。 反常的是原本与世无争的邓禹北此刻也毫不示弱,奋拳上前,两人就厮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腿,毫不留情。 “你快上去帮忙呀。”见柳脩南被打,早就爱慕他的郭涁潼立马怂恿身边的冯异西上去帮忙。 “可是帮谁呀?”虽然四人平日里以柳脩南为首,当四人从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对于冯异西来说帮谁都于心不忍。 “当然是南哥呀。” 见冯异西不愿动手,郭涁潼气得跳脚,转头朝后向跟班递了个眼色要他们上去帮忙。可邓家家世显赫,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哪里敢搅和。 见众人无动于衷,郭涁潼准备撸起袖子自己干,却在其中拉架的音梨嬅一个凌厉的眼神阻吓,想起那两个被徒手捏碎的核桃,就不敢再动手。 可音梨嬅虽然能让人不插手,可以她自己的力气也没办法阻止两人的打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打得鼻青脸肿,气喘如牛。虽然柳脩南运动神经更强,似乎是占了些上风。但执着的邓禹北也是一反常态,死战到底。最后两人都被打伤,倒地不起。 这时候,早就闻讯而来的教导老师才上前表演了。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学校里怎么能打架呢。还有看什么看,都散了。” 见老师出面了,原本围在一起为战斗加油助威的吃瓜群众一下做鸟兽散。 “回去写个检讨。”老师上前检查了两人伤情,发现倒也没有伤筋动骨,就是插破了点皮后才稍稍安心,要不然真出什么事,那自己可真吃不了兜着走,然后安心地说道:“来两个人扶他们去医务室。” 第十四章、医务室里 见到心上人被打得鼻青脸肿,郭涁潼急不可耐地跑上去扶起柳脩南。这可是体现准女友温柔的异性影响力的时候。 可柳脩南却一点都不领情,反而两眼不住的喷火。原来作为自己小弟的音梨嬅竟然理也不理会伤重在地的自己。反而殷勤地扶起邓禹北,嘘寒问暖,紧张了大半天。 “你没事吧。哪里疼?来,我扶你。” “没什么,挺好的。你不要担心。” 看着音、邓两人间好似家人般的亲密温存,可把小霸王柳脩南气得不善。 “音梨嬅,你个笨蛋。你没看见我也受伤了吗?你是我的人,快过来扶我。”柳脩南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没想到,平日里虽然不服,但还是随叫随到的音梨嬅这回却一点都没理会他,细心地扶起邓禹北后,用了一个白眼回敬了他。 “你是肇事者,打人的凶手,就是被打死也是活该。再说,你不是有你妹吗?” 说完,音梨嬅就扶着邓禹北扬长而去。 “哥,我们走吧,不要理那个贱人。”郭涁潼见状急忙热情地贴了上去。 柳脩南心中窝火,瞧瞧音梨嬅,心里有了主意。见郭涁潼主动投怀,正是正中吓坏。一胳膊搭上郭涁潼的肩头,将她揽入怀中,故意大声说道:“还是我妹对我好。我就不信,没了张屠夫,哥们还得吃带毛猪不成。” 郭涁潼初时一惊,这可是从没有过得亲密接触,这下让她小小的兴奋了起来。一脸甜蜜了迎合上去。 “哥,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在。” “嗯。” 眼见音梨嬅完全没有接招,消失在视野之间。柳脩南也没了那个热情。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柳脩南本身的伤不比邓禹北要轻,再加上身体底子好,挣扎着自己也能爬起来。 然而,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两拨人先后还是一起到了校医院。医生瞧了瞧,因为病情相似,所以也就一并处理。柳脩南和邓禹北都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 虽然同在一间病房,待遇还是有所差别。柳脩南毕竟是家大业大,是四公子之首,周围的迷妹和小弟人山人海。平日里就招摇过市,前呼后拥,许多人为巴结他的机会连门都没有。这回可好,他就躺在病床上,正是讨好卖乖的好时候,这时候的一句问候可比平时值钱十倍。来关心的人络绎不绝,更是比平时更加盛况空前。 相比柳脩南身边美女鲜花,甚至校领导蜂拥而来的探望。邓禹北的床位就惨淡多了,一来他打架的对象是柳脩南,去看望邓禹北不就是和柳家对着干么。二来也和邓禹北的个性有关,他平日里就不爱张扬和搭理人,仅有的朋友也就是柳脩南他们三个而已,人缘惨淡之深,简直连落叶的声音都没有。 但却有一个人人前人后,不辞辛劳地围着邓禹北转,虚寒问暖。那便是音梨嬅了。 看着音梨嬅这么殷勤的跑来跑去,邓禹北虽然一句话不说,但心里早就已经翻滚不止了。而柳脩南的眼睛却是再喷火,但他此刻也已无能无力的伤在床上,除了怒目圆睁瞧着眼前两人之外,却也无可奈何。 过了许久,午休结束。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那些围在柳脩南纷至沓来的慰问者也随之退潮。 “哥,那我也先走了。我下午也有课,不去的话,教授会挂我科的。”郭涁潼捂着鼻子也起身要走了。倒不是因为下午的课对她真的那么重要,她父亲是校董,哪个教授敢挂她的科,只是娇生惯养的她实在受不了医院里刺鼻的酒精消毒水的味道。而且这个时候,正是高烧高发期,医院里住满了受感染发烧的病人。要不是为了显得关心柳脩南,作为一个超爱干净的上海小姐郭涁潼是一刻都不愿意来这里。 “你走吧。谢谢。” 柳脩南脸也没转就送走了郭涁潼。 “你也去上课吧。你室友不是说你下午有课很重要的。”一直不说话的邓禹北忽然开口道。 “没事的。让格格他们给我带个笔记就行了。你是为我受伤,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一会儿我还要替你换药呢。”音梨嬅想也没想就拒绝。 “可是这里环境不好,味道难闻,还有传染病人在。而且,我也习惯了一个人。”邓禹北实在不愿意她留在这里。 “没事,我从小吃嘛嘛香,身体蹦棒。你可以到我们系打听,我可是有名的百毒不侵。”裂开嘴一笑,音梨嬅毫无要离开的意思。 这么长久的陪伴,邓禹北其实心里还是喜欢她在身边,也就不再坚持,只是目光有些温暖,避免和她四目对视的时候,常常偷偷撇向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蔚蓝的天空,眼前的这个善良的女孩也能让他的心情开朗起来,刺破阴霾,将阳关直抵心田。 瞧着两人这顿你关心我,我关心你的温情,把此时已被冷落成一个人的柳脩南气得不善,一直阴阳怪气的冷眼旁观。哪里知道心中还是有火,一下血气上涌起来。 “啊!” 一声惨叫之后,柳脩南忽然觉得疼痛起来,原来是一怒之下竟然把伤口崩裂了。 “你没事吧。”音梨嬅闻声过去查看状况。 “你不是不管我么?你滚!”柳脩南见对方终于理自己了,不由自主的发泄怒气。 “谁要管你,你这都是自作自受。”音梨嬅看伤口裂开不是很大,知道问题不大,转身就去找医生处理伤口。 音梨嬅一边帮着医生处理好伤口,一边检查了其他伤口,发觉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原先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可柳脩南可不领情,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么巴结阿北,该不会像涁潼说的,像野鸡变凤凰,嫁入豪门吧,我告诉你,这是做梦,邓家门槛可高了,他爸妈眼光可高了,连阿北都常常被骂,何况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是疼得不够厉害。”音梨嬅本就没存那个心思,自然也不在意,虚敲了一下伤口,让柳脩南疼得嗷嗷叫唤了一下,就扭头转去邓禹北的场边。 “我没骗你,不信你问阿北。”柳脩南以为是对方不信,指向邓禹北。 同处一室,邓禹北当然听得到,他自然知道柳脩南所言不假,也觉得音梨嬅对自己这么好可能真有这个想法,于是冷冷地说道:“阿南说得没错,我爸妈确实是个挑剔的人,可能会伤害到你的,你还是走吧。” “别听柳脩南瞎说。”音梨嬅心中坦荡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你。不是每个女孩都是花痴都要嫁入豪门。真要嫁,比起有钱,我更喜欢聪明的帅哥。才不要嫁给柳脩南这样地主家的傻儿子。” “什么!”听说自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柳脩南确实有些气急败坏。 “哼!”音梨嬅才不理会,而是继续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邓禹北。 从音梨嬅清澈的眼神里,邓禹北懂得她内心的纯洁和善良,忽然对这女孩产生了似乎是爱情的感觉。忽然好想对她说自己喜欢她,可碍于颜面和害羞,却只是张张口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要说什么?哪里不舒服?还是要喝水。”见邓禹北张嘴似乎要说什么,音梨嬅紧张的询问起来。 算了,下次再找机会吧。既然说不出口,邓禹北决定不再说什么,合上嘴,看起来闭目养神,却是在认真的思考两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