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摄政王太难攻略了》 第一章 初遇 秋风寒凉,枯黄的树叶在地上飞旋、跌落,御花园在深秋也显得萧瑟起来。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快来人啊,贵妃娘娘落水了。”只听一个小太监尖着嗓子呼叫,宫人们七手八脚的妄图把人拉出来。 眼看张贵妃离岸边越来越远,一个个会凫水的太监宫女下饺子似的跳进莲花池里救人。 谢子依默默退了一步,冷眼看人在水中挣扎,乱糟糟的场景下无人注意她。害人者必被害之,她只不过在慌乱中不小心拉了一下这位张贵妃而已。 眼看人就要就救上来了,谢子依蹙着眉心,暗暗着急那人怎么还未出现。 终于,远处一侍卫跑来高声呵道:“何事吵闹。王爷驾到,静声。” 谢子依眸光一闪:终于来了。 “摄政王,是摄政王。听说他动辄要人性命。所到之处,必有人丧命。” “可不是。前几日有一御史在朝上喋喋不休,句句说王爷把持朝政、祸乱朝纲,转眼便人头分离,鲜血溅了满朝堂。” 宫人们压着嗓子议论,个个惶恐不已,有那胆小的已经开始身体颤抖了。 一行人越来越近,宫人跪倒一片,“拜见摄政王。” 谢子依不着痕迹的打量为首之人。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墨冠束发,一身玄色窄袖蟒袍,分外威严。 那张脸棱角锋利,压迫感扑面而来,偏偏鼻峰上有一颗红色小痣,平添一股勾人之感。 这就是当朝真正的掌权人,摄政王司樊。二十四岁的年纪,却是真正从战争和鲜血中杀出来的领袖。 司樊立身而站,面无表情,抬眼撇了在场唯一站着的女子,“皇后娘娘。” 语气冰凉。 嘴里叫着皇后娘娘,谢子依可没听出半分敬意。 “王爷。”谢子依惊艳于这人的容颜,也不忘弯起嘴角,柔弱的回应一声。 这应是原身第一次见这位摄政王,后宫前朝,相见委实不易。 还未再说些什么,这边张贵妃已被人救出莲花池。刚出来就不消停,妄图把罪名扣在谢子依头上。 “皇后娘娘,你为何推我下水。”张贵妃怨恨的质问,眼中的恨意快要化为刀子射向谢子依。 “我......本宫没有。刚才谈话间有人绊了我一下,慌乱之下我随手抓了个人稳住身子,并没有推任何人。”谢子依低声解释,才痊愈的身子单薄的像随时会被吹走。 就是她做的那又怎样,她本想和张贵妃吵闹几句引来司樊,毕竟贵妃嗓门大是出了名的。 没想到张贵妃倒是心狠,竟想把她推到莲花池里。深秋寒凉,这是图谢子依的性命。 谢子依才从病床上爬起来没几天,全皇宫都知道她病弱的不行,没几年活头了,贵妃这是等不及了啊。 那她自然不会手软。就是可惜了,这位贵妃身体不错,又快速被救上岸,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 “王爷,是皇后推我下去的,王爷要明察啊。”看人不承认,张贵妃立马转头寻求司樊做主。 谢子依拢拢自己身上的披风,暗自撤了一抹讽刺的笑。这是皇上的后宫,出了事,贵妃娘娘竟求摄政王做主。 “聒噪,送贵妃回宫。”司樊连眼神都未给张贵妃一个。 “王爷,皇后她歹毒至此,您要替我做主啊。” 张贵妃挣扎着被拖走,狼狈至极,对谢子依恨的刻骨铭心。 众人以为这事摄政王不会管了,却见他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只留了皇后娘娘一个人。 宫人小心翼翼的撤走,纷纷心有余悸,暗叹今天算是死里逃生了。 只昭阳宫的采星采月担心自家小皇后。皇后娘娘才入宫没多久,又常年生病,那遭的起摄政王这狠辣阎罗的折磨。 但两人也不敢作何,只能默默退下。 “皇后。呵,是你把她推下去的。”司樊目光寒凉,看着谢子依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咳咳......咳,王爷您这是平白污蔑于我。”为了等这人,谢子依已经吹了半个时辰的寒风了,身子已然受不住了。 谢子依下手隐秘,又没有证据,傻子才承认呢。 司樊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捏住谢子依的下巴,眼中已有了杀意:“故意设局诱本王小小年纪,手段不少啊。” 这人出手太过突然,威猛高大的身体压过来,谢子依措手不及,“我不懂王爷在说什么,这是在皇宫,请王爷放开我。” 被司樊身上的龙涎香笼罩,一张禁欲又勾人的脸庞不过一尺之遥,谢子依只觉得寒意入骨。 “不承认。”司樊没有温度的手已经掐住了谢子依的脖子,毫不在意手下之人身份地位。 “咳......咳。” 脖子上的手慢慢收力,窒息感涌上,谢子依挣扎着摇头,眼泪涌出。 谢子依以为司樊不敢在皇宫对她做什么,毕竟她担着皇后的名头,没想到这人如此疯,窒息感真实的让人心生恐惧。 司樊没有耐心陪一个后宫女子演戏,眼神寒凉,杀意涌动。 “王爷,咳咳,我真没有,本宫...身为皇后有何理由要攀附你。”谢子依无力极了,求生欲让她艰难的吐出这段话。她眼前开始昏暗,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死在这双冰冷的手上。 司樊看她不像说谎,最后松了手。 冷冷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司樊阔步远走,摆动的衣摆都泛着肃杀之感。 谢子依摊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脖间青紫可怖。她大半天没能起来,身体提不起丝毫力气,是吓的也是身体太弱了。攻略人物太变态,第一面就差点丢了命。 昭阳宫内摆设古典大气,墨青色的瓷器,大红的屏风,处处是奢华精美之物。但无人关注这些,宫人们来回踱步,着急的等待自家主子回来。 等在宫门口的采月终于见到自家娘娘,眼泪涟涟的迎上,“娘娘,您终于回来了。” 看着娘娘气息不稳,脖间青紫,身形更是摇摇欲坠,身上精美的宫装已然又皱又脏,采月悲从中来。自家小姐未出阁之时,相府上下无不宠爱,真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 如今入了宫,有了皇后之名,却被欺辱至此。 主子本就身子差,又遭恶人折辱,相爷和夫人知道了得多心疼。 “好采月,别哭了。快给你家娘娘到杯茶来吧。”谢子依虚弱的笑笑,声音嘶哑至极,不忘安慰自己的贴身宫女。 采月气愤极了,手上的帕子扭得紧紧的,“那摄政王竟如此对您,他怎么敢的,您可是大秦的皇后啊。” 采月还不知道原身已然香消玉殒。尽管皇帝才五岁,但皇宫向来是个修罗场,从来不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这昭阳宫除了采月和采星是原身从相府带来的,其它人恐怕都是旁人的眼线。 原身的病弱是胎里待来的,以前细细将养着还好,进了皇宫没几个月,一场风寒便丢了命。 昭阳宫上下一顿忙活,小心翼翼伺候自家主子上了床,又细细喂了药。 皇后娘娘本就久病缠身,无法料理宫务,今天貌似又得罪了摄政王,以后昭阳宫只怕更艰难啊。宫人们看着如此病弱不堪的娘娘,心里不禁暗叹。 谢子依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不知道宫人们的忧心,在脑中恨恨地跟系统吐槽:“疯子,那就是一个疯子,我今天差点回不来。” 系统不敢怵谢子依的霉头,只好顺着她道:“对,他就个大魔王。” “那你还非要我去攻略他,我等了两个月才谋划到这次机会,却差点死在他手上。” “那是你自己选的嘛,我给过你机会的。”系统毫无底气的反驳。 提起这个,谢子依更来气了。 两个月前,谢子依在拍戏途中威亚出了意外,等睁眼的时候就到了古代。本来谢子依还庆幸脑中多了个系统,结果这系统不干人事。 忽悠着谢子依,在男主和大反派之间,选择了攻略大反派摄政王。为了延长只剩两年的寿命,谢子依只好认了。 “司樊很可能在弄死男主之前,先弄死我。”谢子依有些绝望,哪个正常人上来就要掐死人的。 “宿主你别灰心。司樊向来不会让女子靠近他三步以内,今天你就打破了他的原则哎。” “......” “你指的是他准备掐死我那一段吗” “额。他出现的时候我一直开着精神治愈功能,他肯定感受到了,所以才靠近你的。” 谢子依真的要被系统气死了,“怪不得他说我心机重,原来是你在捣鬼,这样很容易被怀疑的。” “宿主,你只有两年的寿命了,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时间不等人,谢子依沉默了一会儿,“好,反正他查不出什么,有了怀疑才会上门,我们等着鱼上钩吧。” 摄政王府,书房内飘着龙涎香,想要抚慰主人的心情,但显然是不起作用。司樊坐在书桌前看今天的奏折,但他越来越焦躁,太阳穴又开始抽疼。 “王爷,您的头是不是又疼了,请李御医来扎扎针吧。”侍从开口劝司樊。 “不必了。” 针不知扎了多少次了,各种汤药也都尝试过了,没有用的。御医总说放下政务,好好休养。 笑话,他不处理这些奏折,难道丢给他那个五岁的侄子吗。 司樊深邃的眉眼间充斥着烦躁,他近来愈发控制不住脾气了,这头疾之症实在恼人。 无论怎么揉都无法缓解头疼。 司樊想到了那个御花园的女子。 他知道那个女子有古怪,越靠近她头疼就越轻。 司樊摆摆手,一黑衣人出现在书房中。 “去查一下这位半年前入宫的皇后,特别要注意她是不是接触过医、毒,或者蛊。” 暗卫应声而去。 “谢子依,诡计多端。”司樊从小在皇宫长大,见多了皇宫的丑恶和黑暗,后宫女人用什么龌龊手段都不稀奇。 但这次,无论是什么原因,谢子依都别想逃。 第二章 本王对她一见钟情? 天微微亮,昭阳宫卧房内静寂无声。 近来皇后娘娘要巳时才会起床,宫人们自然不敢扰主子的好梦。 谢子依睡得并不安稳,身子发冷,头脑昏昏沉沉。她觉得喉咙又重又疼,像被人凶狠的扼住呼吸,喘气艰难。谢子依有些意识,但眼皮太过沉重,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娘娘,娘娘。” 采月有照顾谢子依的经验,预料到经昨天一遭,自家主子必定要病上一场。采月早早来探,谢子依已经烧的有些糊涂了。 御医匆匆而来,熟练地把脉开药。 “张御医,娘娘她一直在出冷汗啊,她在喊冷。” “娘娘身子本就弱,观脉象应该还受了惊。这次伤风来势汹汹,你们要好好照顾啊。”老御医嘱咐了一番,面色沉重的走了。 宫人们在床边守了一天,太阳落山时谢子依才慢慢转醒。 感受着嘴里苦苦的中药味,谢子依知道自己这身子又病倒了。 “太弱了,这样下去根本活不到两年。”谢子依皱着眉,考虑以后还是要适当锻炼一下。 “娘娘您醒了,您可算醒了。采月你快来,娘娘醒了。”采星向来比较活泼,但仔细看去眼睛也是红红的,小姑娘心疼自家主子了。 “你小声点,娘娘需要安静的环境。” 采月端着水喂了谢子依一口。 “娘娘,以后可不许出门吹风了。张贵妃想吹就让她自己吹吧,您这身子可比不得。” 谢子依面色苍白,却不忘攻略人物的行踪,“采星,昨天摄政王离开御花园后去见太后了吗” “没有,昨天摄政王直接出宫了。娘娘你干嘛一直让我盯着摄政王的消息啊,他昨天还欺辱娘娘,要不我们给相爷递个消息吧。” 采星担忧极了,那人暴虐的肆无忌惮,自家风一吹就倒的小主子怎么能扛得住。 “别让爹爹忧心了,这皇宫反正是出不去的。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们两个别拉着脸啦,都不好看了。” 采月采星从小跟着谢子依,心疼惯了,看不得主子受苦。 “咳咳,太后那边没动静吗”谢子依嗓子哑的不行,强撑着精神询问。 昨天那一场恐怕早就在宫里传开了,景阳宫哪位不知怎么想的。 提起这个采星就更气了。 皇后娘娘都病倒了,太后那边的还来个嬷嬷,阴阳怪气地敲打昭阳宫。 “张贵妃应该去过景阳宫了,太后又得知我得罪摄政王的消息,有此行为很正常,我们不理她就好。”谢子依轻声安慰两个小姑娘。 太后不愧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选秀时指明要原身做皇后,又对张贵妃表现的格外亲近,这是怕一人独大啊。谢子依暗想这宫内的格局,觉得前路难行。 当初选秀之时,原身父母根本不舍得把唯一的女儿送进宫。奈何太后为了让丞相府和小皇帝绑死,直接下了旨意。 这后宫几位妃嫔都是太后按照家世选的,费了不少心思。 小皇帝才五岁,如今入宫的妃子们都是注定凄凉孤老的结局。毕竟等皇帝长大了,自有娇嫩的新人入宫。 这也是张贵妃一心要皇后之位的原因。皇后一旦立下,轻易不会废后,十几年以后就算没有宠爱,独一无二的国母之位也是不错的。 谢子依一下想远了,现在的头等大事是活下来,并且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安稳立身。 “等本宫风寒痊愈,我们就去景阳宫拜见太后。爹爹的地位在哪,本宫是堂堂正正的后宫之主,没理由受气。”谢子依语气不由凌厉,有后台有地位不怕立不稳。 采星采月看向来娇娇的小姐慢慢坚强成长,又骄傲又忧心。相爷只有夫人一人,小姐不曾历经后院争斗,如何能有心机手腕。 七天后,景阳宫内。 太后端坐在高位上,身着深蓝暗花霞锦宫装,头绾高簪。三十岁的年纪,雍容典雅尽显。 这几年后宫尽归太后之手,心情愉悦又保养得宜,看起来其实也就二十五岁左右。 “皇后,你这是大好了。”太后颇有威严的开口,说的是关心之语却毫无关心之意。 一身凤纹平褶红裳的谢子依坐在下首,眼神不动,语气含笑:“劳母后担心,臣妾已然痊愈,身体也轻松了许多。何况爹爹日日忧心,送来各样的补品。” 太后表情不变,颇有些慈善地开口:“宫内什么补品没有,丞相多虑了。” “爹爹总是担忧我在宫中受委屈,我怎么说都挡不住。”谢子依表情真诚,但句句含威胁之意。 大秦的丞相不至于护不住自己的女儿,原身不愿家中焦心,但摆出来唬唬人也是绰绰有余。 谢丞相的爱女之心是人尽皆知的,太后这是快忘了,谢子依不介意提醒她一下。 “哈哈,父母总是放心不下儿女的。” 太后的笑格外僵硬,谢子依知道自己的意思被完全领会了。 两人打了一会儿太极,谢子依颇觉无聊,便告退了。 “嘭......”上好的青花瓷碎成了片。 太后面色阴沉,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攥紧椅子,“真是放肆,现在一个小姑娘也敢来威胁我了,真忘了这皇后之位是谁给她的吗。” “太后娘娘息怒啊,可别为了皇后气坏了身体。这后宫是您在做主,她翻不出花来。”一边的嬷嬷体贴地劝人。 “等炜儿掌权之后,谢家可留不得,哀家要让谢子依在冷宫呆一辈子。” 嬷嬷这次没有开口,这不是自己该接的话。只是觉得卸磨杀驴想的过早了,皇帝还这么小,再说摄政王能甘心交还政权 谢子依带着两姐妹走在宫中,暗叹这一回合自己算是占了上风。 采星十分兴奋,星星眼都出来了,“娘娘您好厉害呀,太后娘娘脸都青了。” “采星,谨言慎行。”采月语气严肃。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没人嘛。” 三人正走着,却没想到一个转角看见了司樊。 “娘娘。”采月采星两姐妹身体紧绷,打定主意这次不会留娘娘一个人面对那阎罗。 “没事,向前走,不用理会他。”谢子依没想到在这看到司樊,七天过去,看见这人,脖子依然发烫。 “系统,快把精神治愈功能打开,开到最大。”不直面司樊,谢子依也不忘提醒他,自己的特殊性。 那人远远走来,眉眼逐渐清晰,紧抿的嘴角带着凌厉,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度。 两队人都没停下来的意思,接近又逐渐远离。 谢子依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人看了自己一眼,充满深意又轻蔑的目光打在身上,没人会毫无感觉。 “精神治愈起效果了吗” “十米以内有效,刚才最近的时候在五米,肯定起效果了。” 听到系统肯定的回答,谢子依放下心来。鱼饵多放几回,不怕鱼儿不动心。毕竟摄政王大人的头疾只会越来越严重。 司樊见完太后便出了皇宫。 摄政王府内气氛沉闷,小厮们走动起来也没有什么大动静,每个人都只顾面无表情的干着自己的事。 “王爷,李御医来了,说是研究了新的疗法。”管家向司樊禀告,他亲眼见证了王爷头疾愈发顽固,心里急的不行。 王爷自边关回来后便添了此症状,还要忍着这头疾处理朝政,日日不得停歇。朝堂上那群人还处处防着王爷,笑话,若王爷真想要皇位,当年便不会扶那小皇帝登位了。 司樊听到这话,头都没抬,“新疗法这都第几次了,毫无效果。” “总要试试的,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让人去大厅候着吧。” 司樊看完奏折,疲惫地揉揉眉心,起身朝大厅走去。 李御医在大厅坐立不安,但也没退缩。 见人来了,忙起身问安。 司樊大步走上主位,按按太阳穴,“不必了,不是说有新疗法吗,试试吧。” “王爷,臣上次回去后连日查看医术,觉得您这头疾乃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这话说完,气氛陡然沉下来,李御医双腿发软,下意识屏住呼吸。 半天,司樊才漠声开口:“哦你是说本王有精神病” 杀意扑面而来,李御医扑通一声跪下,冷汗打湿了衣襟。 “滚下去,管好你的嘴,李家还能繁荣几年。” 李御医不敢再说一句,浑身发抖,飞快地离开了王府。 其实他早就怀疑王爷的头疾与精神有关,但之前也不敢说什么。这次不知怎么脑子抽风,竟敢和摄政王说这些。 司樊闭闭眼,压下翻涌的杀意,暗想:一群庸医,自己最近仁慈了一些,这话也敢说了。下次送他们全部下地狱继续研究去吧。 “卫一,上次让你查事如何了” 卫一凭空而现,“禀告王爷:经查,皇后入宫之前一直在相府生活,体弱多病,甚少出门。没机会接触医、毒之学,蛊学更是在大秦消失了几十年。” 司樊眉间微动,摆摆手让卫一下去。 “王管家,把林晓意叫过来。”司樊打算问问自己的第一幕僚,这事颇有蹊跷。 不一会儿,一身青衣的林晓意翩翩而来,勾人的桃花眼中盛满笑意,如此季节也不忘摇手上的扇子。 司樊见惯了他骚包的样子,会心一击:“你这一身太丑了。” 林晓意磨牙,愤愤的放下扇子,知道这人说不出什么人话。暗想要不是救命之恩,自己早就另谋高就了。 “王爷喊我来有何事”生气归生气,还是得给顶头上司办事。 司樊把谢子依的异处一一说出来。 “王爷是说一看见这女子头疾就会减轻,靠的越近越有用” 司樊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点头。 “确定她没什么古怪吗,比如下毒、下蛊什么的。”林晓意折扇轻敲手心,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查过了,她就是普通的官宦女子,身体弱的狠,没精力搞这些。” 林晓意沉默了一会儿,眼珠一转,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王爷,您这是对人家一见倾心了啊。” 第三章 掳走:从今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人 “荒谬,你在说什么。”司樊没想到这人如此不靠谱,颇有威严的瞪一眼林晓意。 那把折扇又开始摇动,林晓意一脸的笃定,“您不说每次见到人就会心情好一些吗,越靠近越欢快。” “我何时这么说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司樊又开始揉太阳穴了,被这人气的头更疼了。 “那您说头疼没那么厉害了,情绪是不是平稳了一些”林晓意开始一本正经地解释。 司樊手撑着下巴,示意林晓意继续说下去。 “是吧是吧。人呢,只有见到欢喜的人才会不由自主亲近她,越靠近越欢喜,这就是爱情呐。” 司樊十五岁就去了边关,二十二岁回朝后就忙于政务,对男女之事一片空白。但因小时候的事情,他一向不能容忍女子靠近,这么说谢子依确实是个意外。 不懂情爱的摄政王逐渐被说服,原来是一见钟情啊。 “王爷,您还没说这名女子是谁,哪家的姑娘这么厉害,一面就让您念念不忘。” 林晓意可太惊奇了,这位外人眼中狠辣无比的摄政王竟也有了心悦之人,还是一见钟情,这是天大的瓜啊。 “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什么情形啊,您有没有好好表现拿下她啊。不过您这容貌,全京城的女子没有不心动的,肯定没问题了。摄政王府要有主母了啊。” 司樊嫌弃的撇了一眼这人,至于这么兴奋吗,不过是区区爱情。 “那人就是刚入宫不久的谢子依,第一面差点没掐死她。如果她脑子没问题应该不会倾心于本王。”司樊残酷地打破他的美梦。 林晓意瞬时瞪大眼睛,“什么那不是小皇帝新娶的皇后吗,您还掐死了她。” 司樊懒得这人,脑子和耳朵没有一个灵光的。 “那您完蛋了,注孤生吧。”林晓意没想到是这种进展,天堂和地狱竟然离的如此之近。 “为什么她喜不喜本王根本不重要,只要靠近她能缓解头痛即可。”司樊是真的疑惑,他要的东西向来要自己去夺。 “您这是打算不顾人意愿,来一招强取豪夺,这么刺激吗” 司樊表情漠然,根本不懂林晓意的担忧,“有何不可,我看上即是我的,她没什么置喙的权利。” “行行行,您是至高无上的摄政王,您说了算。不过我出于救命之情,劝您慎重一点,免得将来受苦。” 林晓意摆着手,想着以后说不定有一场好戏要看。狠辣无情的摄政王追妻,一定很精彩吧。 司樊薄唇微动,嗤笑一声,一个女子而已。 宫内正准备睡午觉的谢子依打了个喷嚏,“是不是相爷夫妇想女儿了。” 几天后。 “今天这午觉睡得好累啊。”谢子依头脑昏沉,揉着眼睛呢喃。 待慢慢看清了周围的布置,谢子依突然瞪大眼睛,樱桃小嘴微张着四处张望。 这屋内的布置倒也清雅非常,各种奢华的摆设甚至不输昭阳宫,但这是哪啊 谢子依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有些慌乱的在脑中呼喊:“系统系统,你在吗,我这是又穿越了吗” “宿主,您并未重新穿越,安心。” 系统有些机械的声音穿来,但这并没有减轻谢子依太多的恐慌。 “啊,那这什么情况啊。” 系统还未答话,便听门“吱呀”一声,两位貌美的女子应声而进。 “姑娘,奴婢们伺候你洗漱。”两位婢女倒是十分恭敬,显然没有恶意。 谢子依穿来后实在受不了采月采星两姐妹一口一个奴婢,便慢慢让她们改了。对昭阳宫其他人,谢子依没有强求。一个时代的产物,谢子依没这么自大要改变世界。 “你们家大人是哪位啊。”谢子依杏眼真诚,尝试套话。 两位女子并不上当,嘴很严,看起来这府里规矩很严。 两位婢女把谢子依收拾好,毫不留情的出去了。 “请您在屋里呆着。”门口的两个侍卫无情地阻止了妄图出门的谢子依。 谢子依灰溜溜的倒回房内,默默诅咒这个府的主人。 “把我掳来,就为了晾着我吗。” “宿主别急,看样子没什么恶意,再等等。” 谢子依只好耐着性子等人,期间把太后、司樊、张贵妃都问候了一遍。 太阳渐渐隐了踪迹,晚霞笼罩,焕彩壮丽。 “别睡了。” 谢子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等太久睡着了。 司樊瞥了一眼着谢子依,嫌弃之意毫不掩饰,“心还挺大。” 这人不知刚从哪回来的一身的血腥气,甚至满眼的杀意还没散尽。 谢子依大着胆子,怒视司樊,愤然地质问,“王爷,我不知那得罪了您,让您大费周章的把我掳来。” “没费什么力气。”司樊轻飘飘的答道,已经开始自顾自的坐着品茶了。见了这女子倒是平复了许多,戾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虽然谢子依非常想接近司樊,但没想到这人还如此恶劣。 “那王爷找我来有何事呢明目张胆地把一朝皇后掳来,想必王爷有大事啊。”谢子依懒得跟司樊绕圈子,忍一时之气保平安。 听到这话,司樊站起来走向谢子依。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站那。” 司樊没理这话,在距谢子依两步之遥停住了,一脸疑惑的盯着谢子依的脸,想找出这张脸有何奇特之处。 看了一会儿,司樊摇摇头。 平心而论,谢子依有着标准的瓜子脸,五官小巧精致,又因身体不好,称一句病弱美人不过分。 但司樊见惯了这京城的俊男美女,并不觉得自己是见色起意之人。 不过自从进到这房间,看见谢子依,确实头不那么疼了,情绪好了许多。 谢子依被他盯的心里毛毛的,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对面之人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但到底没像上次一样动手掐人脖子。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我会经常出入昭阳宫。你做好被骂的准备,估计千百年以后也没什么好名声。”司樊凉凉地通知眼前人,完全不在意谢子依的感受。 谢子依皱着眉愣了好久,她实在有点没听懂这人的话。虽然一听就不是什么人话,但这什么意思 “王爷想让我做你在宫内的奸细,给你传消息”谢子依暂时只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你脑子里都是水吧,还做奸细,你真是没一点自知之明。”司樊不理解自己怎么看上这么愚蠢的女子。 谢子依这会儿特别想一板砖拍死司樊,“你咋还人身攻击。” “本王看上你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司樊淡定极了,完全不顾别人死活的淡定着。 “......” “什么,什么我肯定是听错了。要不你再解释一下。” 过山车都没这么刺激,这人是不是疯了。虽然谢子依想让司樊爱上自己,最好是不可自拔那种,但这也太快了吧。 司樊又开始坐那喝茶,他实在不想再回答这种蠢问题了。反正这么安静的坐着就能缓解头疼。 “系统系统,你听见了吧,我攻略......成功了”谢子依语气喜悦又夹杂不可置信。 “这才哪到哪啊,你赶快表下忠心。”系统也没想到任务直接推进一大步,跟着一起欢喜,但不忘提醒人抱大腿。 “你确定吗谢子依可是标准的古代女子,三从四德牢记心里,身体虽病弱但性情高洁。我不能让他觉得我充满疑点啊。” 系统一下就被说服了,“宿主说的对,而且他上次差点掐死你,我们不能崩人设,慢慢来。” 谢子依和系统一番交流,确定了应付方法。原本一步步吸引策略变成了配合司樊演强取豪夺。 完全搞不懂司樊的脑回路,但显然局势对我方有利。 “王爷。你应该知道我是谢府唯一的女儿,更是大秦的皇后。不可能和你私通。”谢子依一脸决然,完全表现了自己不屈服于权势的傲骨。 司樊嘴角轻挑,眼神冷漠,“早知道你不会听话。你应该记得在边关戍守的谢子钦吧,谢家唯一的接班人。现在,他的性命捏在你手上了。” “你对哥哥怎么了,你个混蛋。” 谢子依真的有点生气,谢子钦对原主疼爱非常,就算在边关也常常写信来报平安,送些边关的小玩意给自己。 “放心,现在还没怎么。但边关都是我的人,你最好老实一点。而且丞相夫妇都在京城,你不担心他们的安全吗”司樊语气凉薄又威胁十足。 谢子依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愤怒极了,“你敢在天子脚下对朝廷命官如何,我爹爹他忠君爱国,一生清正。” “别试探我到底敢不敢,你知道的。”司樊一边冷酷的威胁人,一边漫不经心的转着茶杯。 “知道了,你别动他们。” 谢子依肩膀无力的垂下,眼眶微红,仿佛认命了。 司樊看人低了头,天色也不早了,便派人送走谢子依。 昭阳宫内采月采星都急的不行了,两人在谢子依我房内不停的踱步。打定主意,如果娘娘一个时辰内还未回来,就给相爷递消息。 还好,不一会儿谢子依就回来了。两人上下左右把谢子依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任何伤口,这才收了眼泪。 “娘娘。我们快吓死了,那歹人没把您如何吧。”采星委屈又愤怒的开口。 “你们知道” “嗯。我本想娘娘这次午觉睡得有些久,担忧下便进来看看。不想没找见娘娘,只看见了那歹人留下的字条。” “没事没事。司樊没把我怎么样,只是你们以后要经常在昭阳宫看见他了。”谢子依没打算瞒着两人,看司樊那意思,估计不打算避人耳目。 事情过于复杂,谢子依没跟两个人清楚地解释,以后自见分晓。 安抚好两姐妹,又吃了饭和药,谢子依便睡了。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谢子依终于放松下来。这一天过得太荒诞了,像做梦一样。千方百计想接近的人突然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任务难度直接从地狱级降低到新手级。 虽然这人不可理喻又脑子不太灵光,但谢子依喜欢极了他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系统,我看司樊那样子不像对我一见钟情啊。是不是你为了我,给他降智或者精神暗示了” 第四章 主动出击 “我有那本事好了。” 听到系统的回答,谢子依才放下心来。如果系统有这种能力,最先遭殃的肯定是自己。系统完全可以把自己打造成傀儡。 摄政王府内,林晓意在外浪了一天刚刚回来。听管家透漏了一点消息,马不停蹄的来找当事人吃瓜了。 “王爷呀,听说您今天见到那位了,聊得如何啊。” 司樊看他一脸的不正经,懒得搭理他。 林晓意发挥不放弃精神,转到司樊另一侧,“您给我说说啊,我给您当爱情军师,我可专业了。” “离我远点,一身脂粉味,又去怡春楼混了吧。” “怎可如此说。楼里的姑娘都多才多艺,且卖艺不卖身。再说我不是给您探听一下这京城的风声嘛。” 司樊知道这人嘴上功夫厉害,颠倒黑白很是有一套。 “快说快说,那小皇后是何反应啊。” “她开始很抗拒,本王威胁了几句就老实地点头了。”司樊受不了他,还是说了一句,一句即精华。 林晓意一脸不赞同的摇摇扇子,“您真玩强取豪夺啊,虽然符合您的性格,但这也太不明智了。” “你没事就回房间。”司樊开始赶人。 “我可提醒您啊,您这样很容易追妻火葬场。您听说刑部侍郎之子和曲小姐的事了吗” “本王忙的很,那有时间听这些闲事。” 林晓意也不恼,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来。 这张禄和曲小姐的事被他讲的跌宕起伏,比话本子里的故事还精彩。 “你说这张禄错把庶女认成了救命恩人,退了和曲小姐的婚约,在结婚之前知道了真相,现在追悔莫及”司樊一脸无趣的概括。 “差不多吧,怎么让你说这么没意思。”林晓意颇为洒脱地坐在椅子上,无语的看着司樊。 司樊声线冰凉而有力,说出另一番见解,“难道张禄只因为救命之恩才倾心那庶女吗,现在救命恩人另有其人爱意便转移了这样看来他只爱他自己吧。” 林晓意目瞪口呆,没想到还可以这么理解。 一脸呆愣的走出书房,林晓意完全忘记,讲这个故事的初衷是给司樊做反面教材,避免他和张禄一样最后追妻火葬场。 司樊看人这样,嗤笑一声。 他才不会认错救命恩人,更不会什么追妻火葬场,这些都是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干的事。 晨光微现,空气冷飕飕的,冬天无声便至。 “娘娘,您今天可不能赖床了。今天是初一,妃子们要过来拜见您的。”采月一边说一边拉床上的人,无奈极了。 谢子依脸皱成一团,朝着采月撒娇,“好采月,再让我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娘娘,这都第三个五分钟了,再不起真的来不及了。快快起床吧。” 哭丧着脸被人摆弄着穿衣,谢子依对初一充满怨念。她穿来后就免了各宫天天来昭阳宫报道,但初一怎么也避不过去。这都是什么伤人伤己的规定啊。 这边才刚刚用完早膳,淑妃几人便到了。 “拜见皇后娘娘。”三人见礼。 这也不是谢子依第一次见他们,再看仍觉惊艳。淑妃知性大气,身材高挑。娴妃性格直爽,很是洒脱。还有一个小白兔一样的丽嫔,清纯可爱。 三人落座后,便开始了社交谈话。 娴妃率先开口:“皇后娘娘气色比上次好了许多,可见最近养的不错。” 谢子依对她们还是有好感的,笑着答话,“娴妃光彩照人,很是明艳夺人。” “天气越来越凉了,皇后娘娘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娴妃这泼孩子,上次非要半夜去屋顶看星星,病了好几天。”淑妃一向和娴妃交好,语气调侃又有些宠溺。 听到这话,厅内响起笑声。娴妃满脸涨红,做势要打淑妃。 皇帝太小,这三人也没有张贵妃的野心,谢子依又和善,四人处的很是和谐。 四人正闹做一团,便听宫人报张贵妃到了。 氛围一下冷了。 张贵妃每次都要摆架子,太阳都多高了,才姗姗来迟。 这人也不觉羞愧,一身水红的宫装配上美艳的小脸,很是张扬夺目,‘“臣妾来晚了,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怪我吧。” 谢子依冷冷看着这人,暗想还不如不来呢,扫兴怪。 “怎么会呢。刚才几位妹妹还说你怎么没到,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一边说不怪,一边和几人调笑,就不开口让张贵妃起身。 好一会儿,谢子依仿佛才意识到张贵妃还在行礼。 “贵妃妹妹快坐下,这样多累啊。” 张贵妃这才愤然起身,凌厉的扫了淑妃三人一眼。 淑妃和娴妃说来与张贵妃是平级的,家里都是有后台的,根本不惧。 只有小白兔丽嫔,分位低,家里也及不上张家。对上张贵妃的眼神,畏惧的缩了缩身子。 谢子依搞不懂这人怎么这么跋扈,宫里没男人都止不住张贵妃宫斗的心。 这人才刚刚坐下,就开始找事,“皇后娘娘,听说因为我落水,您还被摄政王斥责,又被太后娘娘指摘。他们也太过在意了,不过小事一桩,我就打了几个喷嚏。” 张贵妃摆弄着鲜红的指甲,挑衅十足。虽然她确实不知道那天是不是谢子依推的,但这口锅必须甩给她。 谢子依在心里狠狠地骂司樊,面上笑眯眯的开口:“妹妹说笑了,我真是冤枉。不过摄政王那天确实生气了,他说妹妹这身皮很得他心意,以后说不定用的着,让我不得伤妹妹一毫毛。” 眼见张贵妃的脸色僵住,谢子依颇觉没挑战。 她也听过有一女子企图给司樊下药,千方百计进了司樊的门,人还没挨着就被拖下去了。最后被人找到,那身皮都被剥了。 坊间传闻罢了,谢子依向系统求证过的。司樊把人打的半死,喂了相同的药,扔出府了。后续估计是那女子得罪了什么人,但司樊爱剥人皮的骇人传说倒是被大家记住了。 这不,张贵妃后半程脸色煞白,指甲都快掐断了。 谢子依料准了她不敢找司樊去求证,扯大旗谁不会啊。 倒是丽嫔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谢子依,崇拜极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谢子依便让她们都散了。自己也起身下来,无他,丽嫔太可爱了,想摸摸头。 这边刚刚要走,便听“咚”一声响动。 丽嫔听见响声,突然尖叫,浑身颤抖着抱头蹲下。这是一个防御十足的动作,丽嫔显然处于极大的恐惧中。 几人先被柜子倒落吓了一下,又被丽嫔惊到,都呆愣了。 “不要,不要啊。”丽嫔虚弱的声音呼喊着,情绪崩溃极了。 谢子依看情况不对,赶快让系统打开精神治愈,慢慢靠近丽嫔,尝试握住她的手。 系统精神治愈功能发挥作用,丽嫔受到安抚,一下抱住谢子依。 眼泪打湿了衣裳,谢子依被抱的都有些痛了,她也只是任丽嫔紧抱着,轻声安慰:“别怕,没事的,只是柜子倒了。” 张贵妃没耐心看她们姐姐妹妹亲密的画面,甩袖走了。淑妃和娴妃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们知道丽嫔一向胆小,但没想到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过了好一会儿,丽嫔终于止住了眼泪,情绪也缓和下来。但谢子依看人眼神呆滞,就让小姑娘再留一会儿,摆手示意淑妃和娴妃先离开。 “呜呜......呜。”小姑娘哭得很惨,十分不安,抱着人不撒手。 “不怕了,没有危险的。”谢子依耐心的安慰,手不停地拂过小姑娘的后背。 “皇后娘娘,我没事了,冒犯到您了。”丽嫔终于可以清醒的对话了,小脸哭的通红,语气愧疚。 谢子依拿帕子给丽嫔擦擦脸,扶着人慢慢站起来。蹲太久,腿都麻了,还是采月扶了两人一把。 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谢子依心软成一片。就算猜到有什么内情,谢子依也没冒然询问。只是柔声说道:“你如果有心事可以来找我,随时都可以来。我在这昭阳宫也很是无聊,你多来陪陪我好吗” 丽嫔感激的点点头,眼看就又要哭。 留人吃过午饭,谢子依这才放人回去。 晚上用过晚膳,谢子依开始跟系统抱怨:“这都好几天了,司樊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好喜欢我,玩呢。” “宿主别急,上次你们待在一起有一个时辰,估计是他头疾有所缓解。” 磨牙声响起,谢子依觉得自己就纯纯一个大怨种,毫无尊严的工具人。 “还好这人以为自己对我一见钟情,否则不知道会不会把我关起来,头疼了就来吸一口。” 系统不敢搭话,它觉得现在和那样也差不多,只不过皇宫比较大而已,一样是等人过来吸一口。 “这样下去不行,他能忍我可等不起,我们要主动出击。明天司樊还不露面,我就去御书房堵他。”谢子依打定主意,带着斗志入睡了。 第二天吃过午膳,谢子依带着采月打算去堵人。 还没走到御书房就碰见了司樊。 司樊本就打算就找谢子依,看人乱跑就开口训道:“去哪回昭阳宫,别让本王找不到你。” 谢子依捏着拳头,司樊这人有一股,想让人一巴掌糊上去的冲动。 明明是自己来找他的,不知道怎么经他嘴就变成了这样。 系统看情况不对,赶快劝人,“宿主宿主,冷静。我们至少目的达到了,见到司樊了。他以为你不愿意委身与他的。” “本宫本来就不打算出卖身体的好吧,而且你觉得这人真对我有兴趣吗”谢子依知道司樊就是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其实对自己并无意。不然为什么自己总是从那双丹凤眼中看出满满的嫌弃。 谢子依身子弱,步子慢,跟不上司樊的脚步。结果司樊没有半点等人的意思,自己先早早到了昭阳宫。 这人是拿准了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谢子依后悔极了,为什么自己当初不选去攻略男主呢,至少男主会绅士一点吧。怪不得司樊在原著中是大反派,性格决定定位啊。 谢子依和采月紧赶慢赶回到昭阳宫,才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 第五章 试探:轮不到你掌控节奏 宫内寂静无声,宫人都颤颤抖抖的跪着。谢子依看情况不对,赶快向大厅走去,她怕采星出事。 刚进厅,就听司樊狠厉命令,“什么东西,拉下去,手砍掉。” 谢子依看到那宫女并不是采星,但这也太狠了,心有不忍。斟酌着开口求情:“不知这宫女如何冒犯了王爷,打几板子算了,手没了就没法做事了。” “你这昭阳宫跟个筛子一样,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你天天晚上也睡得着。”司樊讽刺的声音响起,但对那个宫女到底没松口。 这后宫大权不在谢子依这,宫人也不是她说换一批就能换的。再说,就算她费力换了,又怎么保证新来的宫人就一定忠诚。 谢子依可怜巴巴的,“王爷说的是,我这皇后当的哪有一点威严。这昭阳宫您还不是当成集市一样,说来就来,说断人手就断人手。”话里却全是讽意。 司樊坐在主位上,毫不在意谢子依的指责,懒懒开口道:“过来,坐本王旁边。” 谢子依瞪了这人一眼,咬着嘴唇,慢吞吞地坐到另一边的主位上。 本想问问这人为何今日才来,但这样又显得迫不及待见他一样,非常不符合被强迫的人设。 快走了一路,谢子依的小脸红彤彤的,这一停下放松还有些冒热汗。 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喝着采星端上来的茶,谢子依缓了好一会儿。 等了半天,也不见司樊有开口的意思,谢子依有点坐不住了。这样相处何时才能完成攻略任务,眼看就剩一年多的寿命了,自己必须主动做点什么了。 谢子依款款起身,慢慢走至司樊身侧。宫装繁华精美,裙摆轻轻蹭过司樊脚背。 司樊陡然睁开眼睛,眸子一片寒凉,“你想死” 采星在一旁看着,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娘娘刚才不在,她可是亲眼见到,那宫女不过是用手轻扯了摄政王的衣摆,一下就被甩出几米远,更是整个手都保不住了。 “王爷说笑,不是您说心悦于我。”谢子依手抚司樊肩头,笑的皎洁,仿佛刚才意味不明的场面不是她制造的。 司樊看出谢子依的试探之意,薄唇微勾,一只手将人拉的更近。 温热的呼吸打在颈间,谢子依身体轻颤,咬着牙忍耐,她不信司樊真的会碰她。 司樊眯着眼睛,看着小皇后分外抗拒又不得不忍辱负重的表情,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向上,谢子依仿佛受不了一样,挣扎开来。 司樊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他没有意识到,除了离世的母妃,他从未离女子这么近,更别提如此暧昧的行为了。 谢子依手心里,全是被自己刚刚掐的手指甲印,个别严重都已经冒血丝。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有点紧张,这可是她的初吻。 懒懒的坐回去,司樊手肘靠着扶手,左手撑脸。鼻上的小痣宛若雪山一抹红,勾人极了。 “知道你不愿意,也轮不到你掌控节奏。” 司樊充满兴味语气,让谢子依有些不服。 她特别想冲上去说:“来啊,谁怕谁。”但她不敢,人设也不允许。 只好蹙着柳叶眉,泫然欲泣,“王爷知我不愿意,又何必强人所难,惹我每日提心吊胆。” “没办法,本王也不想看上你的。奈何已成事实,你早早接受事实为好。” 司樊这话不知是在安慰人,还是在往人心口插刀。但谢子依只感觉到被刀了,痛苦的表情都真实了一些。 有些尴尬的走回位置,“主动”失败。 万万没想到,司樊突然开口:“本王给你换一批宫人。” 谢子依有些忍不住的喜上眉梢,她也受够了没有一点隐私和安全感的生活了。司樊送来的人就可靠多了,顶多混进来他的人。那又怎么样,司樊本就可以轻易拿捏宫内任何人。 看来稍微主动一点还是有用的,谢子依向司樊点头致谢:“麻烦王爷了。” “本王只是不想每次来昭阳宫,都被各宫盯着。” “王爷说的是,您把采月采星给我留下即可。”谢子依并不在乎他为什么突然发善心,反正最后得益的是她。 两人在大厅坐到了晚膳,谢子依非常不解,这人都没公务吗,朝廷大事不够多吗 她哪知道,司樊听那群大臣泼妇骂街一样吵了一上午,最后也没个定论。司樊头疾越发严重,这才想起来可以来昭阳宫缓解一下。 效果不错,司樊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太阳穴也不跳了,他很满意,这个地方以后可以常来。 “王爷可要留下用晚膳。”到饭点了,谢子依下意识客气了一句。 那里知道司樊竟还真同意了。 “竟然你诚心相邀,本王勉强留下用膳吧。” 谢子依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她为何要多嘴那一句,她有罪。但现在也不好赶人了,只好吩咐传膳。 司樊非常自然地坐了饭桌上的主位,完美忽略谢子依后悔的表情。既然可以待在舒心一点的环境里,何乐而不为。 平时谢子依一个人吃就五道菜。今天不同,御膳房估计已经听说了司樊在这,这精美的菜品摆了满满一桌子。 谢子依看着满汉全席,西湖醋鱼、辣子鸡、腊味合蒸、龙井虾仁、金香饼......忍不住的吞口水。 怎么区别对待这么明显啊,平时她可没看出御膳房有如此本事。 谢子依也来不及抱怨了,实在是太诱人了。 突然,司樊身后一直跟着的侍卫拿出银针,挨个试毒。手艺非常熟练,看样子没少干这事,司樊原来也知道自己仇家多啊。 终于动了筷子,谢子依快速但有礼的吃饭,司樊没想到这女子看着病弱,吃饭如此迅猛。 谢子依也不想的。平时采月盯的紧,这个伤胃不能多吃吃,那个与药性有损不能吃。导致谢子依自穿来后,还没满足地大吃一顿。 司樊吃饭不喜欢有人在一旁陪着,就让采月她们都下去了,这才有了这一幕。 用完膳,谢子依还有点不舍,“以后王爷可以多来用膳。” 司樊看这人变脸如此迅速,用膳之前还恨不得用眼神把自己推出昭阳宫的。 到了晚上,谢子依开始胃疼,疼的小脸全是冷汗。 采月急的了不得,急急忙忙的谴人去请御医。 “我给您揉揉肚子啊,娘娘再忍一会,御医马上就来了。” 谢子依又疼又心虚,她没想到吃的多后果如此严重,还是低估了这身子的虚弱程度。 不一会儿老御医匆忙的赶来,被宫人拉着小跑了一路,气喘吁吁的给谢子依诊脉。 “皇后娘娘这是积食了,您的胃承受如此负担,平时还是要按医嘱用膳啊,有些食物您不吃为好。”老御医语重心长,谢子依眼神躲闪。 “那您赶快开些助消化的药吧,娘娘疼的受不了啊。”采星盯着御医,恨不得他马上把娘娘的病治好。 老御医摇摇头,“助消化是不行的,只能催吐了。” 一剂催吐药下去,谢子依吐的黑天暗地,到最后直接晕过去了。 “娘娘,娘娘。” 采月采星瞬时急了,老御医擦着头上的汗,只说吐出来就好,这是晕睡过去了,明早一定要吃些易消化的食物。 昭阳宫这才慢慢安定下来,一夜无话。 今天的朝堂格外的激烈,大臣们纷纷上奏,说摄政王公然出入昭阳宫欺辱皇后娘娘致人昏厥。 谢丞相更是气的发抖,那是自己金尊玉贵的女儿啊,平时磕到碰到,自家夫人都会心疼好几天。 自从司樊当朝杀了那喋喋不休的御史,很久没人敢怵他霉头了。这次竟因为这事,要是真做了什么还好,但事实是就在昭阳宫吃了一顿饭。 旁人不知,司樊可清楚的很,谢子依是自己贪吃,身子受不住才吐晕过去的。 想起这缘由,司樊忍不住嗤笑,心情莫名好了一些,看着满朝的大臣也没那么不耐了。 “那是我大秦皇后,独一无二的尊贵,怎可容摄政王如此欺凌。” “是啊,皇后娘娘凤体难安,我等在朝堂也心有担忧啊。” “王大人说的极是。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王爷本该避嫌才是。” “皇上,您要帮皇后娘娘做主啊。” 五岁的小皇帝司炜端坐在龙椅上,有些茫然,他甚至有些困,天天如此早就要上朝,他睡眠根本不足。他听着下面大臣句句不离摄政王叔,只好用眼神向司樊求助。 “皇上,小女本身体本就病弱,臣与夫人日夜忧心,惶惶不可终日。今早又闻此噩耗,夫人当场落泪昏厥,臣亦痛心不已。” 谢丞相乃三朝元老,此时为保女儿平安,悲痛跪求小天子。拳拳爱女之心,大臣们无不动容。 司炜看自己太傅如此也急了,“太傅快快请起,朕一会儿下朝就去看望皇后姐姐,一定保皇后姐姐无虞。” 司樊看着跪地不起的谢丞相,头又开始疼了。这口大锅真是太措不及防了,他少有的感到有一丝憋屈。 这要是别人,司樊早就一脚踹过去了,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他懒得与之纠缠。 但这人是当朝丞相,是天子太傅,更是那小皇后的父亲。 “都闭嘴,吵死了,是朝廷大事不够多吗” 司樊声音冷的很,吵闹的大臣们一时都静了声。 谢丞相站的笔直,眼神不惧地与司樊对上,“不知皇后娘娘哪里得罪了王爷,竟让王爷对当朝皇后下如此毒手。” 第六章 太后:是祸躲不过 “......”司樊有些无言以对,他没有。 沉默了一会儿,司樊不耐烦的开口,“本王并未对她做什么,丞相还是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再来问本王吧。” 谢丞相知晓这人虽然狠辣张狂,但不屑于说谎诓骗自己,打算让自己夫人进宫看一看再说。 景阳宫里,宫人们惶惶不安,太后娘娘已经摔了好几个瓷器花瓶了。 “贱人,这个贱人。身为皇后竟敢勾引王爷,哀家要把她打入冷宫,要折磨死她。”太后气急了,本来保养得宜的脸现在扭曲的有些可怕,眼中的恨意像淬了毒。 外臣不知昭阳宫里的真实状况,她可是了解的很,司樊竟然陪那小皇后坐了一下午,还一起用了晚膳。 自己平时多次传话,司樊才会来一次景阳宫,坐不到一刻就走人,从未留下用膳。 今天上午,昭阳宫里里外外的宫人都被换了一遍,瞬间成了铁桶,她知道这是司樊的手笔。他何曾过插手后宫之事,肯定是那不守妇道的小贱人勾引的。 陈嬷嬷跪在一旁缩了缩身子。自从皇上即位后,太后娘娘越发沉不住气,以往的冷静容忍都不见了。不知何时,还对摄政王起了别样的心思...... 看太后发泄的差不多了,陈嬷嬷大着胆子劝慰:“太后娘娘,这事还是要暗中谋划的。皇后她有谢丞相在朝中守着,王爷......这又明晃晃的护着。” “哀家还治不了她,我倒是要让她明白,这个后宫到底是谁做主。”太后语气阴狠,根本听不进去,摆明了不肯罢休。 与景阳宫不同,昭阳宫却是一片和谐。 小皇帝乖乖地坐在床边,摸摸谢子依的额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皇后姐姐,你怎么又生病了啊。” 谢子依看着小皇帝白嫩嫩的脸蛋,乖的不行,还知道心疼人。 “我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明天就好了,皇上不用担心哦。”谢子依笑盈盈地看着这五岁的小皇帝,这就是被司樊控制了一生的小孩啊,原文中小皇帝十八岁就抑郁而亡了,短暂又憋屈的皇帝生涯。 “太傅很担心姐姐,今日在朝堂很是生气。” “爹爹这么快就知道我生病的消息了他为什么生气啊”谢子依不知道消息会传的这么快,而且爹爹应该是担心才对。 小皇帝揪着自己的手指,眼神乱跑,欲言又止。 “皇上是想问什么吗” 小皇帝俯身过来,在谢子依耳边轻轻问,“朝臣们说是皇叔欺负了姐姐,真的吗” 谢子依看着小孩儿小心翼翼的表情,有些心疼,这么小就懂得看人脸色了。司樊怎么这么混蛋。 其实谢子依见到司炜的机会也不多,太后怕过了病气,多次嘱咐小皇帝尽量不要来景阳宫。 小皇帝是个心善的孩子,又有谢丞相做桥梁,他以前也偷偷来找过谢子依几次,两人相处的还不错。 谢子依知道这次让司樊背锅了,谁让他名声不好,旁人自是会把恶事都往他身上想。但谢子依不想教坏小孩,他们叔侄俩的关系不能因为自己恶化,这样吃苦的只会是小皇帝。 “我生病跟摄政王没有关系哦,朝臣他们可能是听错了消息。皇上见到爹爹帮我给他说一声好不好。”谢子依耐心的解释,也向父母递个消息。 听到谢子依的解释,小皇帝明显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皇叔欺负了皇后姐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怕皇叔,同时也有些崇拜皇叔。 皇叔虽然总是冷冷的,偶尔来考察自己的学业也严厉极了,但皇叔也很厉害,朝臣们都很怕他。只要皇叔扫上一眼,吵闹的朝堂就会安静下来,他有些想成为皇叔这样的人。 谢子依让人拿了些零食给小皇帝,小孩儿嘴上不说,实际眼巴巴的盼着。 太后平时管的严,小皇帝的衣食住行都很严苛,未来帝王是不能有太多欲望的,任何方面都是这样。 来昭阳宫就不一样了,谢子依宠得很。五岁的小孩子嘛,童真一定要有,该吃吃,该闹闹,活泼一点才好,这样才不会只能活到十八岁。 小皇帝正在满足的一边看话本,一边吃东西。 丽嫔闻询赶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些补身体的药材。 看到小皇帝在,丽嫔赶快下跪请安。 “丽姐姐快起来,你也来看皇后姐姐啊。”小皇帝从椅子上下来扶人,他很喜欢丽姐姐。 说起来丽嫔身为外官之女,太后自觉没什么价值,并没有看中她。但是小皇帝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姐姐,太后觉得没什么大碍便允了。 丽嫔今年才十三岁,未曾及笄。 她是家中庶女,入宫蹉跎年华这种事家里自然不会送嫡女来。留下来也好,总是比留在家里好的,如果没有发生那种事...... 丽嫔起身后便走过来,看着谢子依苍白的面色,露出心疼的表情。 “皇后娘娘,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谢子依看着丽嫔马上就要掉泪的神情,不禁有点羞愧。她实在不好意识告诉这俩人,她这次是吃太多撑得。 “好好好,我会的,你别哭啊。我明天就好了。” 谢子依语气调侃又柔和,丽嫔这才收了悲伤。 不一会儿,丽嫔便坐在旁边,开始看话本吃零食了。同样的套餐,谢子依给丽嫔也来了一份。 搁现代,就是一幼儿园小朋友和六年级小同学,干嘛苦大仇深的,一起玩多好。 谢子依满足地看着两人,颇有一种老母亲看自家崽的心态。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才十八岁啊。 这边正温馨着,宫人便通传摄政王到。 坐着看话本的两人瞬间紧张了,企图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 谢子依扶额,这小皇帝怕就算了,丽嫔怎么跟着紧张。 司樊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还朝谢子依瞥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嘲讽和嫌弃。 “皇叔。” “拜见王爷。” 两人紧张兮兮的见礼。 司樊看了一眼小皇帝嘴角的零食残渣和没藏好的话本,也没说什么。 “王爷怎么也来了,今天我这昭阳宫格外的热闹啊。”谢子依笑着给两人解围,心里暗骂这司樊就这样闯进了她的卧房。 司樊没接谢子依的话,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皇上,功课做完了” 小皇帝身体站的绷直,嘴唇抿的紧紧地,眼珠乱转。 “差不多了,只有一篇策论还未背。” “差不多是何言论。你是皇帝,做事不可有差不多一说。”司樊并未看着身前的小皇帝,话语却格外严厉。 这人教育帝王,谢子依也不好插话。但看小皇帝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生怜爱。 “皇叔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完成功课,一定尽我所能做到最好。” 丽嫔也赶快跟着小皇帝一起走了,她怕极了摄政王。 “您看,您这一来把两个孩子都吓走了。” 司樊不可置否,他五岁的时候完全可以颂百篇,写策论。小皇帝有一堆人围着嘘寒问暖、倾心教授,应该更优秀才是。 谢子依不知司樊小时候在冷宫的艰难日子,自然不懂。只是觉得司樊没有把小皇帝养废的意图,难道他有以后还政于帝王的意思 “你可真是有出息,把自己吃吐了。” 这人说话太不讨喜。谢子依又想起谢丞相因为此事和司樊起争执,不由得有些心虚。 “我爹爹他爱女心切,您别介意,我已经找人给他送信了。”语气充满讨好的意味,谢子依也知道这次算误伤了司樊,又怕这人小肚鸡肠找父亲的麻烦。 司樊气定神闲的坐着,手指轻敲桌子,看起来心情不错。 “算是开个头,以后也免不了这些流言蜚语。或者你是想假死,然后藏到摄政王府中。” 谢子依飞快摇头,那不是把自己送上死路吗,真真是任这人揉搓了。 “王爷说笑了。不必麻烦了,我很喜欢昭阳宫,您也随时都可以来。流言蜚语止于智者。” 但这不是流言啊,这人就是对皇后不敬,谢子依在心里大喊。 “刚才那女子就是丽嫔” 谢子依绷紧了神经,司樊怎么突然提起丽嫔。 “是的。丽嫔她没得罪王爷吧,她看上去没那个胆子。” 司樊却不再答话,只是眼神晦暗不明。 “本王走了,你老实一些,别再给本王惹事。”司樊缓解了一下头疼就潇洒地转身走了,可谓目的清晰。 这人来去匆匆,留下一头雾水的谢子依。 三天后,谢子依终于被采月允许下床了,迫不及待的想出去走走。 这刚刚用完膳,打算去逛逛御花园。太后那边就来人了。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召您,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景阳宫的嬷嬷语气不见一丝恭敬,显然不把谢子依这病弱皇后放在眼里。 谢子依皱眉,暗想最近自己也没有招惹景阳宫那边啊。但看着嬷嬷的语气,只怕是祸非福。 没办法,躲也躲不过,孝道大于天。 一番整理过后,谢子依对小福子说:“若两个时辰内本宫没有回来,你就告诉司樊。他把你送到本宫身边,那你一定有联系他的办法。” 小福子下跪不言,最后只点点头。 就这样,谢子依冒着寒风向景阳宫走去。 第七章 太后动手,司樊来救 景阳宫宫门深重,压抑人心。 谢子依一行人入了大殿,只觉殿内气氛沉重。抬头看去,太后端坐高位,喜怒不辨 “拜见太后娘娘。” 摸约跪了有两刻钟,太后迟迟未开口让谢子依起身。 寒气从地板传到膝盖,直至全身。谢子依来时特意戴了类似护膝的东西,这时依然身形不稳。 “不知臣妾犯了何罪,惹得母后动怒。”谢子依率先开口,再跪下去膝盖该落下后遗症了。 太后听到这话,更是沉了脸色。重重的放下茶杯,声响传达怒气。 “你竟敢说不知犯了何罪。身为皇后,勾引外男,秽乱宫闱,此罪当诛。” 太后语气厌恶尽显,给谢子依扣了罪大恶极的帽子。 谢子依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司樊清洗昭阳宫宫人,这态度显然没有镇住这位后宫之主。 “母后真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身为皇后怎会做这种事,自是以命相胁,护住清白。奈何司樊他......臣妾也不知往后该当如何是好啊。” 谢子依眼泪如珠,语气悲切,简直字字泣血,演地情真意切。 万万没想到这顿哭诉没有打动太后,还令人更加气急败坏。 太后愤而起身,来到谢子依面前。 “啪。”巴掌落在左脸,谢子依被打地倒在一旁,脸上火辣辣的疼。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谢子依攥紧拳头,没办法在这景阳宫还手。 “你自己不知廉耻,还要攀扯摄政王。”一巴掌下去,太后怒气稍减,算是出了口恶气。 太后口中的话把责任全推在了谢子依头上,这是找软柿子捏啊。 谢子依眉眼低垂,明白了太后的态度,知道今天是没办法安全出景阳宫了。 “母后既然已经认定臣妾有罪,那臣妾如何辩驳都无用。”谢子依摆出一副我有冤屈但我无话可说的样子。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认下,这可是死罪,留给司樊吧。 太后再次抬手,长长的护甲就要触到谢子依苍白的小脸。 采月采星这次反应过来,都扑过来护住谢子依,巴掌落到采星的后背。 “采月,采星。” “两个奴婢也敢挡我,什么东西。拉下去。” 四个嬷嬷迅速上前捂住两姐妹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太后娘娘有什么怒气尽管朝臣妾来,她们只是护主心切。”谢子依看着那凶恶嬷嬷的粗暴动作,担心极了。 谢子依很清楚,太后对自己不会下死手,但对两个宫女可没这么多忌讳。采月采星是这个世界对自己最好的人,必须要救下她们。 “主子犯错,自然是奴婢们没有尽心规劝。你若真怜惜她们,一早就该乖乖的。” 太后一边说一边轻拍谢子依的脸颊,语气轻蔑至极。 谢子依感受到了护甲划破脸颊,心中燃了火,血液却是冰凉,她连累了采月采星。 “求太后娘娘对她们两个高抬贵手,臣妾以后自是谨遵母后教诲。” 谢子依拉住太后的衣角,识趣地低头,只想保住两姐妹。她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侮辱,此刻头脑充斥悲愤和无尽的怒火,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呵,那就带皇后娘娘去佛前忏悔吧。” 太后嘴角扯一抹讽刺的笑,畅快极了,十分享受谢子依匍匐求自己的感受。 谢子依踉跄着被带到佛堂,两个嬷嬷将人送到后便关门离开了。 这佛堂往常是无人来的,颇为破败阴冷。 谢子依坐在落满灰尘的佛垫上,抱住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又担心采月采星两人,谢子依有些绝望。 谢子依出发前托了小福子给司樊送信,但不确定司樊是否会施以援手。 太阳缓缓西沉,佛堂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暗了。 “咳......咳。冷,好冷啊。” 谢子依面色潮红,意识不清地呢喃。她咬紧嘴唇,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司樊刚从御书房出来。那群老顽固对北方雪灾一事闭口不严,只管保自身荣华富贵,不顾百姓死活。 眉心微皱,司樊想去昭阳宫缓一下。那小皇后实在有用,爱情也着实有些吸引力。 刚刚行至御花园,眼看就要进昭阳宫。 一名小太监来报,礼部尚书进宫求见。不知这人有何事,司樊还是转了方向。 昭阳宫里,小福子望眼欲穿,盼着能看到皇后娘娘。 已经一个半时辰了,皇后娘娘一行人未归。 他心里火烤一般,实在等不到娘娘吩咐的两个时辰了,匆匆出了昭阳宫。 小福子等在御书房门口。他想起摄政王将他送进昭阳宫之前,只说有事会传唤,无事安心侍奉皇后娘娘即可。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只见礼部尚书从里面出来,太监随机传唤小福子进去。 小福子大着胆子将谢子依临走之前的话说了一遍,便立在一旁等着。 司樊听了小福子的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他从前觉得太后是个有脑子的,却不想高估她了。 自己的人,自然得护住。 司樊带着小福子来到了景阳宫。 “人呢。”司樊没耐性跟太后啰嗦,直接开口要人。 太后咬紧牙,愤怒烧成妒气。她没想到司樊会亲自来要人,还来得如此快。 “王爷何处此言,本宫这可没有王爷的人。”太后绷着脸回话,她倒想看看司樊会不会因为一个贱人跟她撕破脸皮。 司樊看着人如此不识趣,直接让人搜宫。 禁卫军若入无人之境般闯进来,光明正大地搜太后的宫殿。 “住手,你们住手。”太后气急败坏,不想司樊会如此大胆。 “本王的人,你动的很顺手嘛。”司樊语气嚣张,冰凉的视线射向太后。 太后见那人长身玉立,是自己放在心里的模样。如今竟为了别的女子对自己说这话,悲愤满怀。 “司樊,这是皇上的后宫,谢子依她是皇后。”太后强撑着气力质问司樊,她一直以为司樊不会将目光放在任何女子身上,更何况是后宫女子。 “本王想让她是皇后她就是皇后,想让她进府她就是王妃。” “那...为何不可以是本” “太后慎言。” 太后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这人明明知晓却从不多看自己一眼。从前只以为他无心情爱,或顾忌天下硕硕众口。如今看来,他只是对自己一丝心意都未动。 “王爷,在佛堂。” 司樊跟着禁卫军来到佛堂,抱起地上的谢子依,大步走出去,眉眼间全是怒气。 怀中之人身体冰凉,全然无意识,左脸高肿,甚至还有血痕。 “传御医。” 小福子慢人一步,没来得及扶起自家主子。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只能快步跟上摄政王。 “太后即日禁足宫中,管辖后宫的事移交给皇后。若有不满,便送她去给先帝守灵。” “司樊,司樊你不能这么对我。” 司樊轻飘飘一句话夺了太后的大权,不理身后的哀嚎,抱着人回了昭阳宫。 太后瘫坐在椅子上,双目通红。这殿内燃着炭火,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心脏皱的生疼。 太后还记得几位王爷夺宫那日,自己本以为大劫难逃,欲意自杀。千钧一发之际,司樊英雄一般出现,救下了自己和炜儿。 大臣们也曾私下传信给自己,提醒到要提防司樊的不臣之心。 怎么会呢,她知道司樊是记得身处时冷宫先帝的照拂,才保全先帝这一脉的正统之位。 这般重情重义之人断不会篡位。 可不曾想自己渐渐对司樊生了情愫,落得如此境地。 昭阳宫内,宫人一团乱地来来去去,尽是匆忙着急之色。 “王爷,皇后娘娘这次怕是不好熬。娘娘身子本就病弱,这次又......怕是伤了根基,往后子嗣艰难。”御医颤颤巍巍的汇报病情,实在是王爷的黑脸太吓人。 “开药。身子不好就慢慢养,总是要养好的。是吗”司樊不容辩驳,视线逼人,御医哪敢说半个不字。 “采月,采星。”谢子依昏迷着也不忘记两姐妹,额头上冷汗擦也擦不尽。 司樊坐在床边,伸手探谢子依的温度,却不想被这人抓住手腕。 谢子依抓的紧紧的,司樊挣了一下没挣开,便由着这人了。 昏迷之下,谢子依将身旁之人当做家人,依恋地用脸颊蹭蹭。这还不算,蹭过之后又把司樊的胳膊抱在怀里,眉眼间全是信任。 司樊只觉被烫到一般,瞬间双耳通红。 不同于上次的故意挑逗试探,这次全然是恋眷。 一旁的太监宫女皆低头垂眸,只暗暗心惊。这可是皇后与摄政王,世道不容啊。 司樊这次不留情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恍惚之间触到什么柔软,只觉这殿内燥热。 谢子依感受到怀里的东西没了,撇着小嘴,眉头皱起来。 “皇后的两个婢女,应该在慎刑司,去带回来。” 司樊吩咐完,又看着谢子依吃了药,便离开了昭阳宫。 宫人们这才抬起头,抚胸平气,又默默望向床上的皇后,这位往后在宫中怕是无人敢小瞧了。 谢子依昏睡的沉稳,不知自己挑起了什么波澜。这宫内的格局即将改天换地。 第八章 总揽后宫,回击太后 谢子依昏睡一天一夜,初睁眼,只觉身体僵硬疲乏,脸上肿痛。 “渴,水。” 嗓子十分沙哑,谢子依艰难地开口要喝水。 “娘娘,娘娘醒了,快拿水来。” 守在一旁的宫女们赶快动了起来,送水、准备吃食,披衣服,匆匆而又条理。 “采星采月呢。” 谢子依缓过劲开始追问两姐妹的下落,她怕太后下死手。 “娘娘莫急,摄政王派人带回了两位姐姐。现下她们在各自的房内养伤,今早她们还挣扎着来看娘娘,御医给拦下了。” 谢子依听到这话放下心,又问两姐妹的伤情如何。 “伤势看着严重,不过皆是皮外伤,养一阵即可。娘娘您的身子更需要上心啊,御医说这样下去会影响子嗣。” 谢子依从未想过孩子这回事,眼看就命丧于此,子嗣一事实在遥远。 “是摄政王将我从昭阳宫带出来的可于太后发生冲突”谢子依靠坐在床上,暗暗庆幸自己赌对了,司樊强势,不会容忍旁人动自己看中的人。 “可不是呢。太后娘娘开始不肯放人,王爷直接令禁卫军搜宫。还将太后娘娘禁足,夺了后宫的管辖权。以后,您就是这后宫说一不二的主人了。” 宫女采露满脸喜悦,话说的大胆,可见太后失势一事不假。 旁边的采珠补充道:“摄政王亲自把您抱回来的,又守了您一个时辰才离开。” 谢子依心里复杂,她惊讶于司樊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太后可不是独身一人,她父亲是历经三代的国公,身后的文家枝繁叶茂。司樊行事如此不留情面,怕是不仅为了自己,文家或许碍眼了。 “太后娘娘与王爷可是旧识。” 谢子依想起太后的态度,颇为耐人寻味。那日自己说的话虽假,但极为符合自己身份和司樊的性格。太后的反应有些不寻常,一心护着司樊,他们该是面和心不和的关系才对。 “王爷十五岁前一直在冷宫,之后更是长守边关七年,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升为手握兵权的王爷。” “司樊竟是在冷宫长大的” 谢子依知道司樊以后会成为暴虐的君主,行事狠辣至极,甚至亲手杀了原著男主,却不曾了解司樊的幼年。 宫女点点头,语气感叹地说道:“王爷出生之日便和母妃一起被关于冷宫。听说惠妃娘娘对王爷十分严苛,动辄挨饿,罚跪更是一年四季,风霜雨雪都不曾停止。冷宫的宫人们看风使舵,虐待主子为乐。” 谢子依心里被触动,他从前不曾想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有如此凄惨的童年。 恍惚中仿佛看到满身伤痕的孩童,直愣愣地跪在雨中。雨越下越大,小孩的身形渐渐不稳。他执着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期待母妃能开门心疼地抱他回去。 直到失去意识,门也不曾开,他的心也被雨浇的冰凉。 谢子依沉默一会,问道:“那司樊的母妃呢。” “王爷回朝后,下令冷宫的下人全部凌迟处死,放出了惠妃娘娘,只是听说未曾相见。惠妃娘娘那时已经疯癫,出冷宫的第二天便一把火烧了宫殿和自己。” 谢子依听完,长长叹出一口气,只觉得万事有因由,司樊如此性子也合理。 第二日,谢子依召了帮着打理嬷嬷太监。 “竟然后宫交给本宫管理了。这首先,景阳宫吃食衣物等各种份例都减七成,更重要是炭,太后娘娘喜凉,今年就送一成吧。” 谢子依嘴角微动,语气轻飘,几句话下来,景阳宫这个冬天难熬。 众人面面相觑,不想皇后娘娘看着病弱不堪,却如此雷霆手段。 谢子依看着底下人的神色,轻敲桌面,“摄政王开口把宫务交给了本宫,本宫身为大秦皇后自然义不容辞,以后你们听令就是。做的好嘉赏不会少,若阳奉阴违慎刑司也欢迎。” 众人纷纷下跪叩首,不敢多言。这位可是有摄政王撑腰。 谢子依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司樊把刀递过来了,她自然不会手软。这个冬天格外寒冷,希望太后娘娘坚强吧。 这天,宫女禀报,丞相夫人请求入宫。先前是太后掌权,各宫妃家眷很难进宫,如今母亲要来,谢子依自然无不应允。 谢子依在大殿坐着等候,手指缴帕,心中忐忑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见原主的母亲,母女连心,不知这位夫人是否能瞧出端倪。 宫人禀报,终于来了。 谢子依起身去宫门口迎接。 只见为首那妇人身穿蓝色暗花云纹裳,头戴绿雪含芳簪,身段丰韵,面怀慈色。 妇人见礼,带头时已经红了眼眶。 “母亲快快起身。” 一个照面,谢子依便感受到母爱何为。 “依依,怎如此瘦了,可是宫内不甚习惯。” 两人落座,谢子依被母亲握着手询问,谢夫人眼中尽是关怀心疼之色。 “娘亲不必挂怀我,我在宫内挺好的,宫人们也都尽心。” 谢子依看到母亲脸上露出疑色,她近来瘦的厉害,自然瞒不过自家母亲。 “依依长大了,知道报喜不报忧。我和你父亲在宫外听说那摄政王司樊和太后都为难于你,可是真的。” 谢子依不想相府因自己得罪司樊与文家,自是宽慰母亲。 “依依,你不需怕,我们谢家护的住自己的女儿,没人能欺负你后安然抽身。我和父亲拼将一身剐,也要把司樊拉下马。” 谢子依又哭又笑,心里暖的像春天,只觉往后有了依托。只有家人才是坚强的后盾,谢家往后就是自己家了。她也会用生命守护自己的家人。 她扎进母亲怀里,眼泪涌出,慰贴又安心。 母女两个说了一会儿家常话。谢夫人提及谢丞相在街上救下一举子。 “文家那小儿好不张狂,数位侍卫围殴那年轻人,好不可怜。还好你父亲路过,救了那举子。” 谢夫人面色愤然,对文禄的行事不满极了。 “文家想来是太后的母家了,治家怎如此不严。文国公年轻时也是沙场上良帅,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 “谁说不是呢。奈何子孙辈越发不成器,文禄更是京城的第一纨绔。上买卖官职敛财,下欺压百姓,文家怕是走了死路。” 谢子依点点头,想到司樊那日对太后的惩治,文家走不远了。 “不过,只要文国公还活着,文家就能强撑。但国公久病,不知能撑几时啊。” 毕竟是太后的母家,谢子依无好感可言。来日,说不定要对上文家,只是可惜文国公铮铮风骨。 谢子依问起那位举子可还好。父亲向来看中有才之人,这位怕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没有伤及性命,想来不会影响来年二月的科举。说来巧了,那举子名徐士良,是这宫中丽嫔的亲兄长。” 谢子依大吃一惊,没想到如此巧合。 自那日谢子依安抚了丽嫔,丽嫔便常来昭阳宫,最是粘谢子依。这其中有系统的因素,丽嫔应是有心理创伤的。 谢子依听过丽嫔提起自己的兄长,语气中亲昵信赖非常,选秀女时便是兄长送她来京。不知徐士良怎么招惹上文禄了。 “他们应该是有旧怨,我看那徐士良提起文禄,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 谢子依若有所思,想起司樊那日突然提起丽嫔之事。 “好啦母亲,我们不说外人了。” 谢子依抱着娘亲俏生生地撒娇。她在现代母亲早逝,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反而感受到母爱,自是珍惜。 “不说外人。你说说你和司樊怎么回事。我怎么一会儿听说他辱你,一会儿听说他救你的。” 说到司樊,谢子依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敷衍说司樊颇为照顾自己,没有欺负一说,谣传罢了。 谢夫人看女儿不愿多说,也没有多问。但心里清楚无论司樊如何,太后是欺了自家女儿的,文家不可交,回去后定要老爷参他们一本。 谢子依留母亲到了彩霞西现,才依依不舍地送走母亲。 “想母亲了传信来便是,以后进宫不是容易了许多。” 谢夫人惊讶女儿成长如此迅速,又心疼女儿后宫生存不易。 女儿十五岁便带病入宫,去时天真,如今才几个月,便不得不学会勾心斗角。 景阳宫中,太后抱着两床被子瑟瑟发抖。 今年送的炭火只往年的一成,景阳宫上下都抱怨不已。 “那个贱人竟敢如此对本宫。她以为有司樊偏向便有恃无恐了,狂妄至极。本宫在后宫之时,她还是小娃娃。” “太后娘娘自然看不上小皇后。但景阳宫不能这么下去了,送来的饭菜量勉强裹腹,但炭火是万万不够的。”嬷嬷在一旁斟酌措辞,太后娘娘自是不会如何,可她们下人冻死冻伤无人惦念。 宫人也是人,若连性命都保不住,自不会尽心做事了。不出一旬,宫人们便会自奔前程,景阳宫就会变成筛子。 “本宫知道。司樊不许本宫出门,还派人在景阳宫外把手,真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谁是值得放在心上的。” 嬷嬷没想到,已经因司樊走到如此情景,太后娘娘还不死心。 “您说的是。摄政王只是一时被那小蹄子蒙蔽,太后娘娘自然是最好的。” 太后这才缓了神色,开口说道:“传信给我父亲,切忌避开祖父。后宫的主人还是本宫,谢子依就这几日的蹦跶了。本宫这次要送她去死。” 第九章 朝司樊撒娇 “太后娘娘,文大人说让您暂时忍耐。他会安排人送炭火吃食。” 太后扬眉,嬷嬷紧接着说:“另外大人送来两个人,您尽可用。” “什么人” “奴婢问过了,他们一个善用毒,一个善用...蛊。” 太后大吃一惊,“蛊” 嬷嬷点头。 “哈哈哈。谢子依,本宫这次看你如何再跟我做对。”太后语气阴狠,仿佛看到了谢子依被折磨的凄惨无比,只能匍匐着求自己的样子。 昭阳宫内,谢子依正坐着看话本呢。最近太后安分了,张贵妃也只敢甩甩眼刀子,后宫一片风平浪静。 这宫内的娱乐方法本就有限,再加上谢子依身体弱,竟然只能看看话本打发时间。 “娘娘,摄政王朝昭阳宫来了。” 谢子依感念那日相救之情,走出门迎接。 外面正飘着雪花,庄严大气的宫殿都覆上一层雪白,天地素白又安静。 不一会儿,一抹黑色闯入视线。 司樊身着一身黑色大氅,并未执伞,雪花飘落他的肩头。 他并未在意,只是步履坚定地走来。 司樊的脸庞越来越清晰,鼻侧的小痣越发鲜艳夺目,这一刻谢子依只觉来人圣洁又艳冶。 “回神了。”司樊冷冷的声音传来,已经先行迈进屋。 谢子依不禁脸上一热,暗自恼恨自己被美色所迷。 “多谢摄政王那日相救,日后若用到我,你尽管开口。” 谢子依微微俯身,说的真诚。救命之恩,不是小事。 “本王何须用到你,你别再给本王惹麻烦即可。” 这话难听,谢子依没有计较,她早了解这人恶劣的本性。 “不过你还算有点脑子,知道找本王救你。本王说了你是我的人,必会护住你,这后宫以后就归你了。” 谢子依忍不住扬了眉毛,司樊这话相当于给了承诺。 她敏感地捕捉到,司樊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藏了一丝不自然。 谢子依狐疑地看了看司樊,这人不动如钟,自顾自地拿起谢子依先前看的话本。 “王爷,您那天为了救我,对太后如此不留情面,恐怕会狠狠得罪文家。” 司樊面色不变,语气淡定:“得罪了就得罪了。又或许是文家在担心是否得罪了本王。” 说完,司樊往谢子依这看了一眼,扯了下嘴角。 谢子依被这人装到了,隐约还有些感动。 两人用过膳,趁着好气氛,谢子依正想跟这人培养培养感情。 斟酌了许久的话刚要开口,司樊就起身要离开。 “王爷您今天很是繁忙” “朝廷政务日日堆积如山,本王不能懈怠。不像你,天天在这昭阳宫清闲享福。” 司樊说罢便风姿俊秀地离开了。 ...... 谢子依无语至极,她现在也要管理后宫,也要参与一下宫斗的好吧,很辛苦的。 “系统,你不是说司樊日后会杀掉男主,成为暴虐之君,祸害天下吗我看不像啊,他这不挺卷的,朝中大臣都没他尽心吧。” “原著后期,司樊头疾越发严重,日夜疼痛难忍,他自是难以控制脾性。现在剧情还在前期,又有你在旁缓解,他好受许多。” 谢子依有些难受,其实司樊原本会是个很好的摄政王,尽管他年少凄苦,仍兢兢业业地守着大秦,守着百姓。 “这样说来,治好他的头疾即可” 若任务如此简单,谢子依的性命就会大大得到保障。 只听系统无情地泼冷水道:“想得美。你得让他彻底爱上你,并且确保不会走到原著中的结局。” “我看他挺护着我的,是不是有点爱上我了。” 谢子依有些自恋地问道,今日司樊态度有些不同呢。 “早着呢,别做美梦了。好好努力吧。” 采月采星养了小半月终于能下床了。 这天谢子依和姐妹两人张罗着要吃火锅,冬天和火锅太适配了。 “你们派人把丽嫔她们也叫上,人多才热闹。” 昭阳宫内忙活的热火朝天,火锅选了鸳鸯锅底,香味馋的人流口水。 “谢谢皇后娘娘想着我们,这火锅与以往吃的不同,很是好吃呢。” 娴妃偏爱吃辣,辣的直“呼哧呼哧”地哈气,属于又菜又爱吃。淑妃在一旁给她递水,笑的宠溺。 采月采星盯着谢子依,就怕吃了什么伤胃的,上次的情况时刻警醒两人。 “好啦好啦,我会注意的,你们也快和采露采珠她们一起吃去。”谢子依笑着哄她们离开,被人盯着吃多难受。 丽嫔原本吃的认真,听到此处,立刻说:“我会看着皇后姐姐,你们放心吧。” 丽嫔说罢,便直直看过来,谢子依自是讨饶。这水灵灵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你,谁也顶不住啊。 几人一边笑闹一边吃饭,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吃完都摊在椅子上,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名门出身,何时有过这么畅快的时刻。 吃完饭,谢子依又教她们三人打麻将。麻将之前就做好了,今日终于可以玩了。 三人上手很快,一圈下来就学的差不多。第二圈谢子依就渐渐不敌,第三圈基本就一直输。 “我好像又自摸了。”只听丽嫔弱弱地说道,谁能看出来这小白兔已经连赢三局了。 “为什么。我已经连输六局了。肯定是位置不好,我要和丽嫔换位置。”谢子依愤愤不平,她明明是最会的。 丽嫔笑着跟谢子依换了位置,三人都打趣地瞥了一眼她们的皇后娘娘。 最后的结局是谢子依输的分文不剩,丽嫔赢的盆满钵满,淑妃和娴妃小输了一点。 “哎呀,忘了告诉丽嫔她兄长的事情了。”今日太尽兴了,谢子依打算明日再说,反正父亲已经把人救下了。 第二日,谢子依起床很晚,实在是昨天晚上太过兴奋,迟迟不能入睡。 “采星,你去找一趟丽嫔娘娘,让她来昭阳宫。” “是。娘娘真是喜欢丽嫔娘娘呢。昨日才见过今日又想见。” “最喜欢你,快去吧。”谢子依点点采星的额头,笑的明媚。 见采星红着脸离开了,谢子依大笑,太不禁逗了。 等用完早膳,丽嫔刚到。 “来了,可用过早膳了” “用过了。”丽嫔说着便掏出昨日赢的银子,要还给谢子依。 “皇后姐姐,还给您。” 谢子依觉得丽嫔太可爱了,“这打麻将,何来还钱一说。我还能缺银钱不成。你安心收着即可。” 丽嫔这才作罢。 两人同座床榻上,谢子依将父亲救下徐士良的事情缓缓道来。 哪知,丽嫔听见兄长受伤了,还是文禄带人打的,反应激烈。 谢子依看着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丽嫔,心里无奈。 “皇后娘娘,嫔妾想出宫见兄长一面,求皇后娘娘,您开开恩吧。” 这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谢子依赶快把人扶起来。 “不急不急,你先起来慢慢说,我自会帮你的。” 丽嫔颤抖身子,却还是逼着自己开口:“那日我和兄长初进京城,便遇上了文禄。他上前与我搭话,兄长挡在我前面。推搡之中,文禄急了,转手派人抓了我和兄长。” 说到这里,丽嫔情绪已然绷不住。 “他打断了兄长的左腿,和好几个人...一起...欺辱了我。” 谢子依听到这里哑了声音,这畜生竟然敢,丽嫔才十三岁呀。 “不说了,不说了。”谢子依心疼地抱住丽嫔。 “他们知道我是秀女,便从后面......呕。” 入宫的秀女会查验正身,包括手臂上的朱砂痣。 丽嫔吐到差点晕倒,坚持要说完,“我们当时幸得摄政王相救,兄长才保住了左腿。从那天起,我便日日噩梦,稍微有些响动便反应厉害。” “乖,我在这。你不要怕,我父亲已经救下了你哥哥,会护好他的。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谢子依尝试安抚丽嫔,这人眼睛已经哭肿了,耗费了极大的心神。 “皇后娘娘,您帮我出宫一趟吧,兄长性子倔,从小就护我护的紧。他一定会再去找文禄的。您让我出去劝劝他,我求求您了。” “好。你这样出去,你兄长会担心你的,明日我陪你一起。” 丽嫔这才安心睡下,精神治愈让她更快地放松入睡。 宫妃自是不可随意出宫,谢子依决定去求一下司樊。不行就偷跑出去。 御书房内,谢子依眼巴巴地瞧着司樊。 “您就帮我一次,我会记得您的恩情。” 司樊似笑非笑地撇来一眼,谢子依也有些心虚,自己前段时间还有个大人情没还呢。 谢子依大着胆子扯扯司樊的袖子,“就这一次嘛,您也知道丽嫔多可怜的。” 眼看司樊嘴角松动,谢子依蹭过去,摇摇司樊的手臂。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们一会儿换下宫装,随本王出宫。” 谢子依看着人嘴硬心软,明明很吃这一招啊。 “您最好了,我去准备了。” 说完,小鸟一般跑出去。 司樊摇摇头,嗤笑这人不庄重。转念,又想她也才十五岁。 他未曾留意到自己越来越多的笑容,都与谢子依有关。 第一次坐马车,谢子依开始还有些兴奋。 过了一会儿只觉这马车比现代的车闷,还不是很稳。 司樊看着人由欢悦变沮丧,只觉十几岁的女子情绪多变。 谢子依看一旁的丽嫔头没抬过,显然紧张极了。 “他不是还救过你嘛,你怎么这么怕他。是不是他凶过你。” 丽嫔慌忙地摆摆手,“没有没有,摄政王是个好人。” 谢子依看人这样,也不逗她了。司樊是懒得理谢子依。 行了摸约半个时辰,便到了相府别院,母亲说将徐士良安置在这里了。 谢子依与丽嫔下车,司樊打算在车上处理些奏折,便没跟着下去。 两人一入院子,便看到满院狼藉。 谢子依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跑向屋内。 第十章 本王的人你也敢动 “兄长,兄长。” 谢子依看屋内站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徐士良站着与他们对峙,身上已然负伤。 其中一人华服加身,吊儿郎当站在屋子中间。 “丽丽,你怎么出宫了。”徐士良看妹妹没有喜悦,只觉大难临头。自己一条命,没了就没了,妹妹苦了这些年,不能彻底毁在这群人手里。自己今日拼了命,也要送妹妹安全离开。“走,你快走。” 谢子依慢一步,只见徐士良看见丽嫔后,眼神愈发坚毅凶狠。 “哎呦,这不是我们丽嫔娘娘吗,这是特意出宫陪我们玩啊。”文禄语气狎昵,眼中闪着淫邪的光芒。 丽嫔心里直犯恶心,但坚定站在兄长身前。 “哥哥别怕。” 经旁边人提醒,文禄才注意到身后的谢子依。转过身,看见谢子依,当时露出惊艳之色。 “这小美人是宫中的宫女吧。”文禄说着,便狞笑朝谢子依走来。“没想到宫女还有这么好的货色。” 谢子依眉头紧皱,今日总算见到这畜生了,果然不负畜生之名。 “文禄你个杂碎,有什么冲我来。”徐士良见状知道这女子今日恐遭毒手。 “皇后娘娘,你快跑。”丽嫔情急之下道破了谢子依的身份。 “皇后娘娘你吓唬谁呢,当今皇后能陪你个小妾出宫”文禄不信丽嫔的话,手马上就要触上谢子依的脸。“若真是当今是谢家那小皇后,全当是替我姑母出气了。” “小美人你莫怕,太后是我亲姑母,我向她讨了你,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呸,恶心的玩意。”谢子依躲过肮脏的爪子。 同时,谢子依身后的侍卫向前挡住文禄。 “哎呦,还有帮手,你们这才带两个人,不够呀。” 文禄语气轻蔑,不把两个侍卫放在眼里。他摆摆手,两边打了起来。 徐士良牢牢护住妹妹,谢子依这边一时不察,被文禄钻了空子。 谢子依感受文禄一把抓过自己的左手,淫邪的目光游走全身。 “别挣扎了,跟着老子不比在皇宫当奴婢强。”文禄说着就要把谢子依往怀里拉。 谢子依当机立断,把右手的簪子扎向文禄的肩膀。 “啊。”文禄惨叫一声。 “贱婢。来人,把这个贱人抓住。你既然不知好歹,老子一会儿弄死你。” 文禄语气狠厉。话落,便有人朝着谢子依出手。 谢子依躲过一击,气喘吁吁。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 文禄上来,两人夹击谢子依。 “皇后姐姐,兄长你快去救皇后姐姐。”丽嫔急的大喊,恨不得以身相替,她最是知道落到文禄手里的下场,万万看不得皇后娘娘为了自己陷入险境。 谢子依握紧手里的簪子,眼中冒出血丝。 徐士良将妹妹安置好,便朝着这边跑来,奈何文禄他们出手更快。 千钧一发之际,文禄和他的侍卫竟被飞来的横刀断了手。 “啊,啊,好痛。” 两人疼的坐在地上,浑身冒汗。 “我的人你也配碰”司樊从门外走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谢子依。 那一刻,谢子依想起了那句经典的话“总有一天,我的英雄会驾着七彩祥云出现。” “司樊,你好慢呀。” “出息,不知道先找人给我报个信儿。我听见动静进来的。” “忘了嘛,你这不是及时赶到了。” “拜见摄政王。”众人纷纷下跪见礼。 文禄带来的人,对视一眼,也利落下跪。 “司樊,你竟然敢断我的手。” 文禄坐在地上,目眦尽裂。 谢子依有些担心,这可是文国公的嫡孙。司樊怕是不好交代。 司樊缓缓移过眼神,目光冷肃,居高临下之意尽显。竟吓得文禄禁声。 “他还有那碰到你了。” 谢子依缓过神,只觉得安全感满满,“也没什么了,我还扎了他一下,就是他的目光太恶心了。” 话刚落,司樊不知弹了什么出去,文禄捂着右眼嚎叫。 鲜血流了文禄满脸,屋内只剩他的惨叫声。 谢子依也没想到司樊会突然出手,文禄这辈子完了。 “带着你们主子滚吧。” 司樊一开口,侍卫们屁滚尿流地抬着人冲了出去。 文禄这次是碰到阎王了。他本也不想招惹谢府,无意中看到姑母的信,想替姑母出口恶气。这才来相府别院找徐士良麻烦,顺便恶心一下谢丞相。 谢子依稳了身子,便上前查看丽嫔的情景,见兄妹两人都安然无恙才彻底松口气。 “草民徐士良拜见皇后娘娘,感谢王爷再次救了我和舍妹。”徐士良带着妹妹跪在地上,眼中尽是感激之情。 司樊昂首,谢子依赶快让两人起身。 “赶快送你哥哥去医馆瞧瞧。傍晚时我们在相府集合。”谢子依看徐士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司樊排一个侍卫陪两人一同去了。 谢子依和司樊一起去了相府,在车上对司樊好好表达了感谢之情,她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抱了一条金大腿啊。 回相府的事没有提前知会,门童看见自己小姐回家了,立刻激动地跑去回禀相爷和夫人。 谢子依提着裙子跨过门槛,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府邸,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这么想家”司樊看人情绪波动有些大,偏头问了一句。 谢子依不知如何跟他解释,点点头。 还未走到大厅,相爷和夫人就迎上来。 “依依,怎么出宫了。”谢夫人拉着女儿的手,语气惊喜又担忧。谢丞相在一旁未开口,眼神暗含担忧。 几人回到大厅,谢子依仔细叙说了事情的经过。 谢夫人听女儿险些遭毒手,紧张地检查了女儿全身。 “多谢摄政王救下小女,这个恩情相府记下了。”谢丞相拱手感谢,相府的人情可是有些价值的。 “人是我带出来的,自会护她平安,不必如此。” 丞相夫妇听到这话,对视一眼。 事情不好当着女儿的面问,谢丞相当即邀司樊去了书房,留母女俩说话。 司樊离去之前看了谢子依一眼,大踏步跟着丞相走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依依,你跟母亲说实话,是不是司樊他威胁你......” 知道自家父母误会了,虽然司樊也认为他自己是强取豪夺,谢子依还是安抚母亲。 “不是这样的。我和司樊是合作关系,没有其他的。您放心吧,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谢子依解释的认真,不知司樊把底全露了。 晚饭桌上,谢子依看父亲和司樊推杯换盏,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没记错的话,他们不是政敌吗 相府门前,丞相夫妇满眼不舍地送自己女儿,谢子依也红着眼拜别父母。 丽嫔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见两人上来明显紧张起来。 “别担心,父亲让你兄长暂住相府,不会有事了。” 丽嫔感激地点点头,只觉皇后娘娘和摄政王都是大好人。 谢子依对丽嫔全是疼惜,十三岁的女孩从小苦到大,到了京城还如此遭遇,又能有几人受的了。丽嫔看着柔弱,心志却坚韧。 “父亲跟你说什么了,可有提到我。” 谢子依眨着眼看向司樊,她保证肯定谈到自己了。 “谢丞相是位好父亲。文家撑不了几天了。其他你不必知道。” 这人意简言亥,谢子依却听出大消息。 “你要和父亲联手对付文家吗,是因为我吗” 司樊没再回答。 谢子依知道今天这事是个导火索,文家这根参天大树已满是蛀虫,朝堂不会一直坐视不管。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文家在朝堂的根基极深,又出了一位太后,怕是不好对付。 担心也没用,谢子依只能祈祷事情顺利。 景阳宫中,陈嬷嬷满脸鲜血,宫人们跪倒一片,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次太后是真的怒极了,花瓶都砸到陈嬷嬷脸上了,其他宫人更是怕祸及己身。 “司樊竟然为了那个小贱人,毁了禄儿的手和一只眼。本宫早就应该杀了那贱人。” 太后说地肆无忌惮,地下的宫人们恨不得捂住自己耳朵。在宫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陈嬷嬷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这时却不敢捂一下伤口。 “现在,本宫现在就要谢子依死,你去把兄长送来的那两个人找来。”太后一分钟也不想等了,谢子依仿佛自己的克星一般,再等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太后对蛊更有兴趣,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据说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草民手中有好几种蛊。若要人折磨人的又蛇蛊、蝎蛊、蛤蟆蛊,还有人不知鬼不觉的飞蛊。另外,草民手里有一情蛊,可让服用子蛊者,将爱意转移到服用母蛊的人身上。” 太后听前面只想将这些都用来折磨谢子依,听到后面眼神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效果可能保证” “太后放心,草民已经试验过。”那用蛊者笑的邪恶,竟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你何名讳,若真如你所说,本宫保你下半生富贵。” “草民江流。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太后娘娘送些活人给草民试验。”江流眼中闪着疯狂,他十分期待新研发的蛊在人身上的效果,那一定非常美。 “好。本宫要先用情蛊,你准备吧。”太后改变主意了,她要司樊爱上她,再让司樊亲自折磨死谢子依。 司樊不是爱那个贱人嘛,他们不是你侬我侬嘛。她倒要看看,他们的情谊几何。最好爱的深一些,这样司樊便可以深深地爱上自己,谢子依被折磨的时候也会更痛苦。 “准备情蛊要几日” “三日,倒时您先服下母蛊,再诱那人服下子蛊即可。” 太后眼中全然是期待兴奋,她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陈嬷嬷,你三日之后想办法请司樊来一趟,就说本宫要和他说一些事关先帝的事。” 第十一章 司樊中情蛊 “太后娘娘您喝下这杯茶,便会成功操控母蛊。”江流尽量稳住声音,劝太后喝下带蛊的茶水。每次成功下蛊,都让他兴奋到疯狂。 太后有点膈应把不知名的东西放进自己身体,转念想到司樊,又有了勇气。 太难熬了,每次想起司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坚毅的眼神,都忍不住地心痛。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司樊,谢子依那不知廉耻的贱人凭什么抢走他。 太后想着,不甘和嫉恨涌上心头,端着那杯茶一引而尽。 “痛,有东西在本宫肚里动,本宫好痛啊。”太后捂着肚子尖叫,有东西在肚里乱窜的感受太可怕了。 “太后娘娘不要怕,这是它在找寄生的位置,一会儿便好了。” 江流缓声安抚太后,这是他第二次用情蛊。第一次用情蛊的那女子受不了被控制,竟和原本的爱人双双自杀。太晦气了,这次终于可以看到效果了。 太后疼了一阵,忍过去之后起身给了江流一巴掌。 江流也不恼,只是眸色更深。 司樊走进景阳宫,只见太后在悠闲地煮茶。 他不耐烦地眯下眼,只觉这女人麻烦,“千方百计地请来本王,说吧。” 太后心里悲哀,这人对自己一点耐心都没有。她不动声色地邀司樊坐下,尽力控住自己的手不颤动。 “别急,事关先帝,本宫不好让宫人传达。” 司樊大刀阔斧地坐在一边,泛着冷意的眸子扫一眼太后。这女人最好别耍花招。 太后奉上司樊喜欢的碧螺春,眼里全是迷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沉迷,当初对先帝不过是为了在后宫过得舒心些。 “当年,先帝病重,以防万一,给你发了密信。” “说重点。”这些司樊早就知晓,他今天不是来听这些的。 太后自顾自地接着说:“先帝所料不错,安王和定王果然在先帝病危那天逼宫。若不是你,本宫与炜儿早已是他们的刀下亡魂。” “当初是先帝求情,本王才得以出冷宫赴边关。不过是还他恩情。” “先帝曾私下告诉本宫,若炜儿不争气,这皇位就传于你。”太后还记得当初听这消息,心中惊惧不已。 “本宫曾为此事和先帝争执,奈何先帝坚定,本宫未曾说服他。” 司樊心中毫无波澜,做摄政王一样权势滔天,万万人之上。等小皇帝长大了,看心情要不要放权。 “你回朝后,本宫才知道当初多虑了。你竟直接扶炜儿上位,丝毫没想过把那个位子留给自己。”太后深信司樊不贪皇位。 司樊懒得跟太后说这么多,起身想离开。 太后这时突然抛出一句:“你不想知道当初萧将军和你的两个舅舅的死因吗” 司樊转头,眼中已然闪现杀意,“他们不是死在沙场吗还是你知道什么。” 太后知道外祖一家是他的软肋,没想到要用在这里,“萧将军历经沙场,向来神勇无双,有战神之名。你的两个舅舅也是人人夸赞,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怎会轻易死在定州一站中。” 司樊想起自己初到军营,外祖他们看似不曾照料自己,却暗地里护着,两位舅舅更是悉心教授为将为帅之道。 外祖父喝醉,拉着自己的手道歉,说没有护住自己,他们没想到母妃会变得如此极端。 定州那一战,外祖父派自己去邻州传信。自己不曾起疑,快马加鞭地去了。 回来后,萧家军的鲜血染红定州城,八万大军,无一生还。 那天他翻了好久,外祖父身中数刀,死不瞑目,大舅更是四肢都没找全。鲜血染了满身,他以为自己也和萧家军一样死去了,只是躯体还能走动。 若不是为了找一个答案,他不会苟活至今。他查了好久,所有线索都证明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战争。外祖父他们是为国捐躯了。现在有人告诉他,事情不是如此。 司樊眸中充血,饿狼一般盯着太后。 “我自然会告诉你全部。不过摄政王来了许久,连一杯茶都未饮。”太后心里打怯,却不容许自己退缩,只差最后一步了。 司樊将手中的茶一饮而进,示意太后继续说下去。 “那日我给先帝送糕点,无意中听到先帝说萧将军死得冤枉,不该如此。”太后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直直看着司樊。 司樊只觉心神大恸,脑子渐渐迷糊。 “你给本王下药...”说完倒在里桌上。 “快,让江流来,看看这蛊成功没。”太后还提着一口气,她总觉得不会这么顺利。 不一会儿,江流进来查看一番,狂热地说:“成功了,成功了,现在等他醒来即可。” “来人,把摄政王扶到卧房休息,关闭宫人,任何人不得入内。”太后要亲自守着司樊醒来,一想到司樊冷漠的双眼温柔地注视自己,她就无比激动。 摄政王府,暮色四合,摄政王还未归。 王爷从未在宫中留宿,管家清楚,自家王爷对皇宫是排斥的。 思索一番,管家找来林晓意,“王爷未归,林先生有王爷给的腰牌,烦请进宫看一看。” 林晓意也觉得不对劲,又想不到在宫中会有何危险,但事关司樊安危,立刻拿着腰牌入宫了。 入宫后,林晓意才知道司樊午时便去了景阳宫,不曾出来。 林晓意也见过太后,当即去了景阳宫。 敲了宫门,景阳宫的人只说太后闭宫谢客,不见任何人。 林晓意不确定司樊是不是在里面,自己一个外臣也不好硬闯太后寝宫。 转了转眼睛,林晓意想起了小皇后。 谢子依用完晚膳,正被采月压着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宫人来报,一位自称摄政王幕僚的人求见。 谢子依疑惑,也让人进来了。 林晓意终于见到了司樊的心上人,来不及多聊,简单说了来意。 “林先生,你确定司樊在景阳宫”谢子依眉头紧皱,司樊多次救自己,这时候不能袖手旁观。 “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至少有八分可能。” “足够了。那我们就去景阳宫走一遭。” 谢子依眼神坚定。司樊废了文禄,太后为侄子报仇,朝司樊下黑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队人就这么来了景阳宫,宫门紧闭。 谢子依和林晓意对视一眼,“来人,把宫门给本宫砸开。” 不一会儿,几人便破门而入。 “太后呢,本宫来向她问安。” 谢子依扫视一圈,只觉这景阳宫萧条许多,宫女太监们少了许多。 陈嬷嬷头上还包着纱布,咬着牙站出来应付谢子依“太后娘娘睡下了。皇后娘娘明早再来问安吧。” “那怎么可以呢,本宫多日不见母后,甚是想念。想来母后不会介意我偶尔的叨扰。” 谢子依看陈嬷嬷急的额头冒汗,更加笃定司樊在景阳宫。 “嬷嬷若执意相拦,那不要怪本宫闯一回寝宫了。” 谢子依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找到司樊。 正当陈嬷嬷战战兢兢之际,太后的声音传来,“这是干嘛呢,本宫这景阳宫是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进出了。” 谢子依看太后从后厅走来,衣服上的褶皱清晰,明显是匆匆而来。 “母后,陈嬷嬷说您已经睡下了。” “是睡下了,这不你们吵吵闹闹的,扰的本宫不得好眠。半夜闯宫,有何要事啊。” 太后心里恼恨,面上应对妥当。不亲眼看到司樊醒来,她万万不会安心。 “臣妾无意打扰太后娘娘,实在是摄政王府的人找到后宫,说是有一要事需要摄政王亲自决断。” 谢子依笑意盈盈,直指要害。 太后恨极了这人,在这后宫何时有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那就去找司樊,来本宫这景阳宫作何。你真以为拿了掌宫之权,孝道也不用遵了吗” 太后语气严厉,用孝道压制谢子依。自古以来,不孝两个字总会让人身败名裂。 “母后说笑了,臣妾自然十分爱戴您。不过这守门的禁卫军说未见摄政王出宫。” 谢子依也是有人证的,当初司樊将太后禁足,可是留了禁卫军守宫。 太后眼神慌了一瞬,之后坚持说司樊不在景阳宫。 谢子依看太后不打算说实话,更是担心司樊的安危。 司樊在之前常年待在军营,谢子依担心他着了后宫哪些肮脏的手段。不然怎么会不露面呢。 “搜。”谢子依不打算等下去了,只要找到司樊,什么罪名都可解。 “你敢。你竟敢搜本宫的寝殿。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司樊他一个外臣,和你有何关系。”太后气急败坏,绝对不能谢子依把人带走。 “本宫是这后宫名正言顺之主,是上了皇家玉碟的皇后。后宫之事无有可越过本宫的。”谢子依强硬极了,直面太后不惧。 林晓意扮作小太监在谢子依身后,低着头暗赞小皇后,看着病弱不堪实则智谋胆识皆是上品。 “皇后娘娘,人在侧殿。” 太后眼中全是怒火,眼睁睁看着谢子依把人带走了。 “太后娘娘安心,无论怎样,情蛊已下,不必忧心。” “为什么司樊会昏睡这么久,不是说一个时辰即可。” 太后如何能不忧心,一旦出意外,司樊醒来,必不会放过自己。 “摄政王是意志坚定之人,想要控制他的感情,颇要费力。我刚才一直守在旁边,已然到了最后阶段,子蛊马上就要成功了。” 江流自信,坚定自己一定会成功。太后这才稍微安心,司樊醒来即可见分晓。 昭阳宫,谢子依和林晓意紧张兮兮地盯着御医。 “两位不必忧心,王爷身体无碍,马上就会醒。” 两人对视一眼,疑惑极了,太后只是把司樊迷晕了 说着,谢子依看见司樊手指动了一下,眼看就要醒来。 第十二章 醒来,移情太后 “司樊,司樊你能听到吗”谢子依在床边,轻轻叫司樊,醒来总是好的。 谢子依看司樊慢慢睁开眼睛,放下心。下意识用手探探他的额头。 未曾想,司樊突然躲开她的手,投来冷漠的目光。 谢子依怔愣了一下,暗骂自己,高估了自己在司樊心里的地位。 林晓意在一旁看了全程,赶快上前,“王爷,我和皇后娘娘把您从太后宫里带出来的,您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司樊看见林晓意,明显放松了许多,“这里不便多说,先回府。”说着司樊就起身,问了一句:“太后怎么样了。” 林晓意不懂司樊的态度,如实答:“无事,我们只是把你带出来。” 谢子依听这两人说话,只觉得憋屈。司樊这是防备她呢,也不想想谁冒着风险把他带出来。 林晓意怕有误会,仔细解释经过。 只见司樊淡淡点头,一句谢没说就走了,谢子依气的只想把司樊扔回太后宫里。 两人回到府里已是亥时,管家匆匆迎上来。 交谈了几句。 司樊积攒了一堆公务,转身去书房。林晓意紧紧跟着进来。 “你进来干吗”司樊只觉今日头疾不同于往日,出了昭阳宫更是疼痛难忍。奇怪的是,想起太后竟有些亲近之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你怎么对小皇后如此冷淡,人家今天为了救你冒了多大的险。”林晓意拉了椅子,坐在书桌对面,一脸狐疑地盯着司樊。 司樊说不出理由,今天醒来只觉得谢子依陌生,自然有防备心。 可记忆中两人的关系不该如此。 “我不知为何,醒来之后总是想起太后。”司樊明明记得自己以往对太后无甚好感。 “你变心了,这么快就变心了,渣男。这么说来我和小皇后救你是多次一举。” 司樊瞪这人一眼,林晓意才悻悻收起指着司樊的扇子。 “你正经一些。今天我醒来之后觉得很不对,心里空荡荡的。” 司樊手指缓缓敲打桌子,蹙起好看的眉毛。 林晓意正色,“御医看过,说你什么没任何问题。” “我在景阳宫喝了一杯茶,之后便晕倒了。醒来后看见谢子依像陌生人,对太后却生了亲近之意。” 两人都明白,这话处处都是疑点。 “你的意思是茶有问题太后让你喝下了改变你情感的东西。” 这话颇有些耸人听闻。若有时间有此物,可控制人的情感,那可太可怕了。 “查。派人守好景阳宫,不准任何人溜出去。”顿了顿,司樊加一句:“先不要伤了太后。” 林晓意在一旁暗暗摇头,若不是司樊理智远大于感情,这次太后算是彻底得手了。 “司樊这个混蛋,我救了他,他已经十天没有来昭阳宫了。” 昭阳宫里,谢子依抱着暖手炉,和系统控诉司樊。 “是不太对劲。之前攻略进度明明推进了。”系统答道。 “不仅如此,他这几天倒是常常出入景阳宫。到底什么情况。” 这样太被动了,必须去探清楚发什么了。 “娘娘,摄政王半个时辰前又去了景阳宫。”采月匆匆来报。 谢子依不以为意,最近听到太多次此类消息了。 “这次不同,刚刚摄政王和太后一起出了景阳宫,往梅园方向去了。” 谢子依猛地抬头,情况不妙啊。 先不论任务,太后出来了,下一刻说不定就是自己被禁足。 “梅花开的正好,我们也去赏梅吧。”谢子依说着就往外走。 “不是,娘娘您之前不是还说太冷不想出门吗。”采星忙着给谢子依拿披风,快步给自家主子披上。 刚入梅园,谢子依便听见太后略显做作的笑声。 “王爷,这梅花傲骨,您可喜欢”太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眼中爱慕快要溢出来。 谢子依看见司樊微不可见地点头,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 心里大震,谢子依没想到两人竟有如此情谊。 太后穿着不合年龄的粉红,脸颊一片羞红,显然甜蜜非常。 谢子依被这场景镇住,一时没想好是进是退。 这时,太后看到了谢子依,迫不及待地叫出声:“皇后也来赏梅啊,” 没了退路,谢子依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脑子里跟系统大喊:“攻略对象被人截胡了,这也太坑了。” 谢子依向两人问礼,太后这次反常地没有为难人,只是默默地更加靠近司樊。 谢子依悄悄撇了一眼司樊,只见这人表情平静,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太后显然松了一口气,面上全是得意之色。 “太后娘娘安好。”谢子依行礼问安,“这红梅只在冬天,我这身子怕冷,下定决心出来一次,竟遇上太后娘娘和摄政王。” “司樊喜欢,本宫也便喜欢。” 太后一边说一边含羞带怯地看一眼司樊,谢子依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 “原来是摄政王喜欢梅花啊。不知是否也是因为爱屋及乌呢。” 谢子依弯着眼,直接问上司樊。 司樊这才将眼神落在谢子依身上。 谢子依尽力压下眸中的怒火,她有不知怎么地,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看过了便回去吧。” 司樊语调是一贯的没温度,说完便迈步离开了。 太后赶忙地提裙跟上司樊,路过谢子依时笑的满足又意味深长。 谢子依看两人的背影,一威严高大,一小鸟依人,还挺和谐。 深呼吸一口气,谢子依压下心中的憋屈。在这梅园逛了一圈,怕回到昭阳宫更闷。 不想,逛着逛着,看见了林晓意。 不同于上次的神情匆匆,这次一派的风流俊朗。 谢子依有意打听司樊的情况,主动上前搭话。 “林先生特意来宫中赏梅,雅趣呀。” 林晓意摇着一把印着梅花的折扇,笑着向谢子依问安。 “这宫中的梅园确实值得一观,我闲人一个,便来附庸风雅一番。” “林先生谦虚了。这京城谁人不知先生风流军师的美名。” 林晓意笑着摆摆手,“以往和王爷在边关,军中兄弟厚爱给的美名摆了,娘娘莫要取笑我了。” 谢子依看人话语中全是谦虚,能看出几分风骨。又长相出众,笑谈之间,魅力尽显。 “不瞒先生。我是看摄政王有些不同与往日,特来问问。” 折扇一顿,复而又起,“娘娘,不是在下有意隐瞒。只是王爷的私事,我不便多说。” 谢子依知道这人大概率不会说,试试摆了,故此也不多问。 没想到,又听林晓意说道:“在下可以告诉娘娘,太后有问题,娘娘要多加防备。这事王爷心里有数。” 说完,林晓意便施施然告退。 夜晚,昭阳宫。 谢子依躺在床上,和系统分析今日林晓意说的话。 “林晓意话中有话。莫非他在告诉我,司樊故意顺着太后。” “宿主分析的有理。”系统有些敷衍道。 谢子依眉毛一蹙,“你今天怎么回事,态度不认真啊。” “我觉得司樊的精神状态有问题。”系统拟人化的声音有些凝重,“他的头疾严重了,却与以往的精神混乱不同。” “什么,这咋还严重了。这任务难度莫名加大啊。”谢子依一下怒了,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啊。 “那日将司樊带回昭阳宫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次更明显了。”系统又说。 “太后手段高超啊,看来上次还是去晚了,她得手了。” 谢子依又想起林晓意的话,那是告诉自己要远离太后。 不靠近太后,只能从司樊这边下手。无论怎样,攻略任务必须完成。 一大早,谢子依提汤来了御书房。 “皇后娘娘,王爷在与几位大人议事,不便见娘娘。” 谢子依等了半个时辰,司樊执意不见她。 后来几日,谢子依制造各种机会偶遇,司樊总是能提前避开。 “混蛋,不是说看上本宫了,现在故意躲着我。我能吃了他。”谢子依坐在书桌前,生气又无奈。 “宿主莫急,至少司樊也没有下令解除景阳宫宫禁。” 这边正说着,采星走进来,“娘娘,太后她私下派人邀娘娘。” “不去,没好事。”谢子依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司樊都着道,她要远离坏人。 “那个小太监说。太后想和娘娘谈谈摄政王的事,您尽可以派人守在宫外。” 谢子依托着下巴,垂眸思考。 司樊这里局面打不开,太后哪里确实是个机会。 这样下去也是等死,不妨搏一搏。 景阳宫中,陈嬷嬷给谢子依奉上碧螺春。 谢子依看景阳宫外,称得上是重兵把守。宫内,太监宫女更是少了许多。 太后对这些惶然不觉,明晃晃的得意之色。 “太后娘娘,您费尽心力传话于我,现在尽可说了。”谢子依留了人在宫外,不怕上次的情况。 “不急。你一路走来定是寒气加身,喝杯茶暖暖身吧。” 太后竟是面带慈色,谢子依瞟了一眼茶水,缓缓端起来。 茶到了嘴边,谢子依看太后面上仍保持慈爱的笑意,眼底却有急色。 看见茶杯空空,太后笑意更加真实。 “太后娘娘,您现在可以说了。” 谢子依将右手搭在腿上,看向太后。 “其实你也看到了,本宫与司樊心意相通。” 太后语气高高在上,端的是一派战胜者的姿态。 “太后,娘娘。您还记得上次因何惩戒臣妾的吗”谢子依没想到太后说的如此露骨,这可不是光鲜之事。 “你与本宫,自然不同。司樊自会为我们筹谋未来。” 太后说的笃定,显然深信司樊倾心与她。 谢子依只觉好笑。就这样全身心地将自己与未来交付一男子之手,太后到底如何成为上届的宫斗冠军的。 “你不用这样看本宫。情爱一事,你自是不懂。” 谢子依摇头,这太后是个恋爱脑啊。 “当然,本宫自不会放过你。你刚才和的茶会让你终身受制于本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图穷匕首现,太后语气狠辣。 谢子依猛地瞪大眼睛。 这时只听陈嬷嬷慌忙来报,“太后娘娘,摄政王来了。” 第十三章 解蛊之法 谢子依看太后慌了一瞬间,暗笑刚才还坚信司樊深爱她,看来心里还是没底。 “是你,你叫人传信司樊。”太后满眼怨恨地指着谢子依,又楠楠说:“他一般不会这个时段来的。” 谢子依看太后变脸似,从得意洋洋到慌乱不安,不过因为“司樊”两个字。 谢子依也好奇司樊怎么突然过来,这次可跟她没关系。说不定是司樊自己突然想念太后。 这边两人心思各异,司樊一身黑披风,很是冷峻地进了厅。 司樊还未行礼,太后就小心翼翼地跑过去,“司樊,你怎么来了。” 司樊眼神毫无爱意,敷衍地朝太后弯了弯唇,“来看看你。” 看太后眼睛一下闪亮,谢子依觉得自己就是明晃晃的电灯泡。 好不容易见到人,却是这种情况。谢子依心里不忿,暗想自己早就应该在景阳宫门口守着,就不必吃这么多次闭门羹了, 谢子依正想着如何开口,就感觉司樊冷嗖嗖的眼神扫过来。 看到桌子上空茶杯时,谢子依感觉到司樊身上的气息冷了。 太后在旁边恶龙守护自己的珍宝一般,就差把司樊的眼睛蒙起来了。 被这虎视眈眈地盯着,谢子依也不能说些什么,便起身告退。 景阳宫不远处。 冬日高悬正中,寒风吹的刺骨寒人。 谢子依搂紧身上的红色披风,轻轻跺脚取暖。 “娘娘,王爷出来了。”采星说道。 还没半刻钟,这就出来。谢子依赶快抬头望去。 这次司樊倒没躲人,大踏步地走来。 谢子依还没说话,便被这人怒气冲冲的样子吓住了。“你是不是没脑子。林晓意不是已经告诉你离太后远点。” 谢子依木讷讷地点点头。 “喝了太后给的茶你真是找死,还不如当初直接把你掐死。”司樊说着就拉着谢子依朝昭阳宫大步走去,“宣御医,把御医院那几个老家伙都叫过来。” 谢子依这才反应过来,赶快说:“没有,我骗太后的,茶我偷偷倒了。” 司樊猛地停下脚步,一双眸子黑漆漆的,谢子依被他盯得还有点心虚。 “回昭阳宫呆着,最近安分一点。解决完了就跟你说。” 司樊说完就甩袖离开了,背影透着胜券在握。 谢子依被这一顿骚操作镇住,迷迷糊糊地回了昭阳宫。 “系统,你还能对司樊起作用吗”谢子依在脑中问。 “当然。本系统还能被这宵小之术挡住”系统颇为自得。 谢子依默默说到:“那你怎么查不出来源头。” “额......这个世界的设定不科学,跟我可没关系。”系统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弱。 “司樊太自我了,什么都不告诉我。”谢子依很不喜欢只能等待结果,无论是情侣还是合作伙伴,都需要两个人一起想办法。 “可能.......他只是把你当成笼中鸟。”系统大着胆子提醒谢子依。 “唉。”谢子依撇着嘴垂下头。 夜晚,摄政王府。 “太后把人藏的很好,但错误太致命了。”司樊手抵下巴,声音低沉。 “不枉你差点献身。”林晓意翘着二郎腿,嘴角抿笑,“快说说你的发现。” “最近,我总是同一个时段去景阳宫。景阳宫中的宫人在逐渐减少。”司樊说到这里,眉头微动,“太后骗我喝下茶水那天,我已经发现,当时只以为宫人们见景阳宫情形不好,都各谋出路了。” “按你所说。宫人们不可能无故消失,是死是活,总要有去处的。” 两人都知道,失踪的宫人们估计性命难保。主子心狠,奴婢们遭了殃。 窗户微动,卫二敏捷地闪身进来。 “王爷,找到了。都在景阳宫暗室,死状凄惨,很多人都被开肠破肚。” 两人抿紧嘴唇。林晓意看向司樊,司樊想起谢子依今日倒掉的那杯茶。 “看样子,太后果然对你情根深种,只是让你昏迷了一下午。”林晓意笑着打趣司樊,眼底却泛着杀意。 “别瞎说,也不用担心。已经把人带来了。” 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地下狱房,江流死猪一样躺在地上。 林晓意摆摆手,侍卫拿冰水将人泼醒。 江流渐渐清醒,看见司樊眼中反而流露狂喜之色。 “我成功了,是不是。你们抓我来,是不是因为你已经爱上太后了。” 司樊直接踹江流的肚子一脚,江流被踹的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 “别这么粗暴嘛,一不小心弄死江先生可不好玩了。”林晓意摇着扇子,嘴角的笑意渗人,“先让江先生领略一边我们的十八般酷刑吧,看看哪种更适合江先生。” 江流仰面躺在地上,大笑。“你们不能杀我,你身上的的情蛊只有我能解。” 两人懒得跟他废话,示意直接上刑。 “别,别杀我。”刑具上身,江流大叫,“我可以帮你,我会下各种蛊,可以控制任何人。” “随便玩,留口气就行。”林晓意说完就和司樊走了出去,身后是江流杀猪般的惨叫。 司樊和林晓意看着景阳宫的暗室,他们竟以人试蛊,甚至以人养蛊。 大秦先祖觉得蛊术太过邪恶,建国之初便禁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了。 这些宫女太监们身体早已变形,或大肚如怀胎九月妇人,或脸盘肿胀、眼珠外突,或身体如骷髅、四肢长六尺以上。更甚者,只有头颅被泡在不知名液体中,却还留有意识。 两人走出来后,都有些沉默。以往在疆场也见过鲜血铺满,尸体堆积,却远远比不上今日的冲击力。蛊术竟然恶毒至此。 等江流再重新出现在两人眼前,已经成了一滩烂泥。 “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江流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晨曦透过纱窗照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 “给他找个大夫,留着还有点用。”司樊开口道。 给江流恢复的时间并不多,当天晚上司樊和林晓意便重新提审他。 “文家把你送进宫的”林晓意开口问道 江流趴在地上,忙点头。 “给司樊下蛊是文家的主意还是太后的意思”林晓意蹲下身,用扇子挑起江流的下巴。“嗯” “是太后,太后她倾心摄政王大人。” “呵。她也配。”林晓意扔下手里的扇子,站了起来。“说说吧,这蛊。” 江流毫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全招了。 听到这情蛊会将人的感情转移到植母蛊者身上,两人都皱眉头。 其实这情蛊弊端很大,只转移感情,不改变记忆,很容易被察觉。但人都是情感动物,古往今来,多少人败在情之一字。这也是它厉害之处。 “解蛊法。”林晓意问到关键之处。司樊站在一旁,眼神也看向地上的江流。 “杀掉植母蛊者,子蛊自然就会死亡。”江流顿了顿,添一句:“否则,摄政王会一直受子蛊影响,时常想起太后。” “杀掉。”司樊垂眸呢喃,考虑提前杀掉太后会不会影响除掉文家大计。 “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林晓意问道。 司樊不顾一切,他必须为自家王爷考虑。太后再没有实权也是大秦的太后,囚着禁着都行,直接杀掉会背千古骂名的。 退一步来说,司樊没有登位之心,小皇帝早晚会长大,杀母仇人真的就无解了。 “没有别的方法了,子蛊无法逼出体外,永远都依存于母蛊。”江流答道。 “你可想好,若没有别的办法,你可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林晓意脸上挂笑,语气却狠厉,“就把之前的刑罚再来一遍,送林先生回地狱。” 江流听到刑罚,反应很激烈,“不要,不要,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看到江流真的没办法,林晓意咬紧牙关。 “好了,先出去。”司樊说完便要转身离开,林晓意沉着脸跟上。 突然,司樊转回来问了一句:“那日太后给谢子依下的是何蛊。” 两人回到书房,林晓意打趣司樊:“怎么,都中情蛊了,还惦记小皇后啊。听到是会让人痛不欲生的蛇蛊,脸都要结冰渣子了。” 司樊闭嘴不语。他心里也很不解,明明感觉谢子依是陌生人,听到她去了景阳宫还是忍不住生气。看到空茶杯的时候,更是心跳都停了一瞬。 “知道你对小皇后是真爱了。但现在先想想你身上的情蛊吧。” 林晓意感觉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又忍不住这人操心。“真的要杀掉太后,你可想清楚了。实在不行,我就为你黄袍加身算了。” 司樊眼里带笑地看了林晓意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可告诉你我喜欢女子的。”林晓意说着就退开两米远,一副誓死保护自己清白的模样 “滚。”司樊就知道这人正经不了一会。 “舒服多了,这样多好。”林晓意不知道从那抽一把新的折扇,又开始骚包。 “其实也不急着杀掉太后。”司樊敲着书桌,停下又继续略带犹豫地说:“我在谢子依身边,好像就不会想起太后。” 林晓意悠的瞪大眼睛,“你对她情谊如此深厚了吗,情蛊都阻止不了。” 司樊无从解释,谢子依确实是他倾心过的第一位女子。 “小皇后不会给你下了什么更高明的蛊吧。”林晓意皱着眉头,“你们认识才一月有余。” 两人对视一眼,司樊开口:“一开始就查过了,卫一去查的。” 林晓意自然知道卫一是王府暗卫中最强的一个,出手从无差错。 “好吧。爱情竟然强大如斯,比那话本子里的还厉害。”林晓意摇着头,语气夸张。 “对了,你有没有跟你的小皇后解释过。”林晓意突然问道。 “啊还要给她解释。” 第十四章 心里有旁人 司樊是真的困惑,他做事向来不需要向谁解释。 “你不解释,她不会误会你移情太后吗”林晓意挑下眉,“然后她就会生气。” 说完,林晓意就一脸不怀好意地冲司樊笑,司樊抓起手边的东西扔过去,林晓意用扇子挡住,笑着离开了书房。 司樊想起上次在景阳宫见到谢子依,当心里着急,没注意她的情绪。现在想来确实不太对。 想了想,司樊决定等文家的事情彻底解决,再跟谢子依说下经过,这就算解释了吧。 七天后,相府,书房。 司樊下了早朝没回摄政王府,来了相府。 “王爷,文承恩在江南巡抚,口袋里的民脂民膏都快溢出来了。”谢丞相语气激愤,恨不得现在就将人绳之以法。“这些年,他们兄弟二人在朝中上下打点,拉拢了很多大臣。” “所以这件事不能走漏风声,本王已经派人去了江南密查,证据已然充足。”司樊不急不缓,品了品相府的茶。“这件事最难过的是文国公那一关,他手里握有京冀南大营。” 京冀北大营虽在司樊手里,鱼死网破总是下策。 谢丞相是个思虑周全的,司樊看他心有成算。 “不瞒王爷,南大营里的周将军或可助你我一臂之力。”谢丞相缓缓开了口,像是有什么顾虑。 “周睿鸣。”司樊知道这人,他父亲周韬在萧家军中也是赫赫有名,原来其儿子是被谢丞相送进南大营中了。 “好。那就有劳丞相了。” 三天后的夜晚,司樊带着人来了文家。 “全部带走。”司樊下完命令,朝文国公的院子走去。 “你们这群杂碎,可知本少爷是谁。” “放开我,我要见司樊,你让他来见我。” “不要,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父亲和二叔干的。” 尖叫、怒骂、求饶声不绝。司樊充耳不闻,走进了文国公的宅院。 这里,文承泽正跪在地上,“父亲,您救救文家吧,这都是您的孩子们啊。”文承泽声泪俱下,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大秦的皇帝可是您的亲外孙,您就看着司樊一直掌控朝堂吗。妹妹堂堂太后,在宫中病的不成人样了。” 文国公坐在大厅,一身庄严朝服,双手撑拐,满脸悲切。 外边是自己大儿子的哭诉声,再外边是儿孙们的叫喊声。他看了看桌上的虎符,终是闭上了眼。 他戎马一声,奈何治家不严,竟眼睁睁看着文家走到如此地步。 门“吱呀”一声,司樊走了进来。 文国公闭着眼,声音沙哑,“摄政王。” “国公。”司樊微微俯身。 “证据我都带来啦,您尽可一观。”司樊将手的东西递上。 文国公睁开眼,看见身前这年纪轻轻就一身威严的青年。 他伸手接过,翻到最后,双手颤抖。 私吞赈灾银两、贿赂官员、买卖官职、甚至抢占民田。他那不成器的孙子当街强抢少女、殴打举子、还有强奸孩童......桩桩件件,国法难容。 他知道儿孙们不成器,有过一些出格行为。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 他年少时也曾亲去洪水灾区,见过那尸体堆积、百姓骨瘦如柴、甚至生生饿死。他们日夜盼着朝廷的赈灾银两,盼着官府搭棚施粥。 万想不到,自己儿子成为如此侵害百姓的官员。 “国公退下沙场后,一直在宅中养老,不理外事。”司樊看向文国公的腿,那是在战场上被敌人砍断了腿筋。 当年大秦百姓谁人不知,文元帅拼死砍下了敌军将领的首级,打退匈奴一百里,夺回至关重要的鹿城,代价是一双腿。 孝武皇帝亲授国公,立其女为太子妃,至少保三代荣华富贵。 “是我的错。这些年我消沉不理家事,让他们犯下如此大罪。”文国公双眼湿润,只觉愧疚的难以呼吸。 他对不住文家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大秦百姓。 “你按律办吧。” 文国公声音沉痛,身形摇摇欲坠。 “只是南大营我不能交给你,兵权不能集一人之手。”说这话时,国公眼神坚定,毫不退让。 “孝武皇帝曾下旨,文国公无死罪一说。南大营可以一直在您手里。” 文国公摇摇头,“周睿鸣。我早已考察多时。他虽是丞相送进来的,但为人正直,有底线有胆识,心里忠于大秦和百姓。是个好苗子。” 司樊点点头。“人我带走了,一定会按律处置。”司樊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是开口,:“您保重。” 一夜之间,京城巨变,权势滔天的文家陡然落败。 第二日早晨,文国公自缢的消息便传至皇宫。 “父亲,父亲竟如此狠心。司樊,还有司樊。”太后跌坐在地上,眼中一片灰败。 “哈哈哈,本宫费尽心机,竟让司樊耍的团团转。” 太后笑的癫狂,诺大的景阳宫只有陈嬷嬷还在。“太后娘娘您节哀,摄政王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呵呵,摄政王。父亲、兄长还有文禄不都是他亲手送走的吗。”太后的心一片片碎开,只觉五脏六腑翻搅。太痛了,每次喘气都带着血肉在痛。 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靴子,阳光洒在这人身后,如当年一般英雄俊美。 “司樊,你来了,你来送我走吗?”太后无力地抬头看向司樊。“其实,情蛊失败了对吗,你都是演的。” 太后抓住司樊的衣角,“你感受不到吗,本宫如此爱你,恨不得掏心掏肺,你的心是冰做的吗。” 司樊皱眉,缓缓退开,将衣角从太后手中抽出。太后嘲讽地笑笑,只觉一片讽刺凄凉。 “情蛊成功了。” 太后猛地抬头,“那你真的爱上我了。”随后又疯狂的摇头,“不可能,你爱谢子依不是这个样子的。” “本王是被转移了感情,记忆不曾有失。你们太愚蠢了。”司樊声音寒凉,不见一份情谊。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心里不曾为我起波澜吗。”太后执迷不悟,坚信感情胜过一切。 司樊只能想到,自己以为谢子依喝下茶水那一刻内心的波澜,其他都不曾留下痕迹。 文家兄弟,罪责罄竹难书,全族难逃。 太后悠的睁大眼睛,“全族,你连襁褓里的婴儿都不肯放过吗” “文家兄弟做事时,可想过多少百姓的孩子会生生饿死。”司樊面不改色,“本王依律办事。” 太后挣扎着爬向司樊,再次拽住司樊的衣服,“我求求你,你给文家一条活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放过他们。” “你去给先帝守灵吧,给自己想个好点的死法,我就给文家留条血脉。”司樊垂眸看向地下的女人,卑微狼狈。 “你竟如此恨我,哈哈哈,你恨我。”太后疯子一般大笑,声音泣血悲痛。 “你可去暗室看过送给江流做实验的宫人们你比他们幸运太多了。”司樊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太后尖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们只是一群贱婢,本宫是大秦的太后。” 司樊眼底更冷,大秦的太后如此草菅人命,那消失了更好。 同时,昭阳宫中的谢子依也得到了消息。 “什么,文家这么快就倒了,父亲他们没事吧。”谢子依惊讶,没想到司樊如此雷霆手段。 又想起那老国公,谢子依不免叹息。一身功名,暮年却被子孙所累,落得如此下场。 谢子依震惊过后开始想太后的下场。司樊下手不留情面,两人必会撕破脸面。文家都没有了,太后这次恐怕真的完了。 “娘娘,摄政王来了。”采星急匆匆的来报。 谢子依撇撇嘴,暗想这人终于舍得露面了。她坐在躺椅上,并没有起身迎司樊的想法。 不一会儿,谢子依就感觉旁边站了个人。 睁开眼睛,正是司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摄政王今日得闲,来我这昭阳宫何事”谢子依态度散漫,隐隐还些生气,连茶水都没给司樊上。 “你坐起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谢子依撇一眼司樊,没搭理他,又继续闭上了眼。 “哎,司樊你干嘛,放开我。” 谢子依被司樊提着衣服,下一瞬间就站在地上了。 谢子依气的直踹粗气,想上去踢司樊两脚又不敢。只能眼刀子嗖嗖地射过去。 谢子依绕过司樊,愤愤地坐在桌子的另一面。 “摄政王大人多忙,快说吧。” 司樊看谢子依这样,刚才还有所缓解的头疼,仿佛又加重了。 司樊在谢子依对面坐下,耐着性子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他其实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反正一切都尘埃落定。 谢子依听完反应很平淡,她隐隐猜到了不少。这人平铺直叙,没有一点歉意。 “您真是甘于奉献。”谢子依语气阴阳怪气,听的司樊直皱眉头。 司樊没想到女子如此难以琢磨,耐心耗尽。“你乖乖呆在昭阳宫,本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文家倒台牵扯颇多,他最近都没怎么合眼。 谢子依眼睁睁地看着人又走了,“混蛋,就他忙,就他卷。” 这是,脑中响起声音:“宿主,我们的任务是攻略他,你现在太情绪化。”系统声音平静,提醒谢子依不要忘了最终目的。 谢子依平缓了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采月采星。”谢子依叫来两人。“周睿鸣,你们还记得吧。” 两人听到这名大惊失色,“娘娘,周小将军怎么了。”采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子依刚才听到司樊提到此人时,脑里闪过原身和这位周公子的片段。 采星性子急,开口劝到:“娘娘,您慎重啊,摄政王万万容不得您心里有旁人的。” 第十五章 青梅竹马 听到这里,谢子依瞳孔一缩,竟然真的与这人有情么。 谢子依手肘撑桌,眉头紧皱。原身这亲情、友情她自然能应对,爱情却是不能了。 “若不是周将军于定州一战捐躯......”采星话没说完,采月就赶快阻止了她。往事只会让娘娘伤心罢了。 谢子依渐渐想起更多关于这位周小将军的事情,直觉不妙。 当年周将军战死,周夫人悲痛欲绝,不久便撒手人寰。 周睿鸣当时不过十四岁,随即投笔从戎,发誓要为父报仇。谢丞相关怀故交之子,便送周睿鸣入了京冀南大营。 在谢子依记忆中,两家父母都有意结亲,奈何世事难料。 脑海中有一幕格外清晰,十岁的谢子依手拿糖葫芦,甜甜的冲身旁俊朗温柔的少年笑。 “鸣哥哥,你会一直对依依这么好吗” 少年眼中满是宠溺,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开口说道:“会。” 当时女孩年少,但身旁的少年已然许下一生的承诺。 太后下旨令原身入宫那天,周睿鸣不顾一切从南大营跑出来。坚定地对女孩说:“依依,我带你走可好。” 原身瞬时泪流满面,最后只对她的鸣哥哥摇摇头。她知道,那是死罪。 谢子依怀着复杂的心情入睡。 第二天醒来吃过早膳,便见陈嬷嬷来了昭阳宫。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想见您最后一面。” 陈嬷嬷说的诚恳,谢子依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景阳宫深红的大门显得破败,进了里面更是衰败的厉害。 谢子依一路走来,只觉这景阳宫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陈嬷嬷在前面带路,竟把谢子依引去了当初的佛堂。 陈嬷嬷停在了佛堂门口,示意谢子依单独进去。 谢子依推开佛堂的门,阳光照进来,驱散黑暗。 只见太后一身孝服跪在佛前,听见动静也不曾起身。 “皇后,你来了。”太后嗓音沙哑的难听。 谢子依走到太后身旁,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只觉世事万变。 太后佝偻着身子,面容憔悴不堪,看上去竟如四十岁。仔细看去,太后头上已然生了白发。 “听说你有话跟我说。”谢子依觉得自己的心中,平静多于畅快。 “哀家原本觉得你活不了多久,并没有放在心上。” 谢子依心想,其实太后想的不错,原身在这皇宫确实没活几个月。 “臣妾让太后失望了。” “直到司樊开始喜欢你,哀家嫉恨,心里只想着怎么送你去死。”太后说的简单,谢子依却是两次死里逃生。 “这些话,太后娘娘不必复述给臣妾,臣妾心有余悸。”谢子依回道。 “司樊给哀家喂了蛇蛊。”太后说完,想起谢子依并不明白,“就是哀家那日原本打算喂给你的。” 谢子依听到这话,心里有所触动。知道了司樊还惦记着为自己报仇,心里对他的怒气消了大半。 “其实你不用得意。哀家对他用情蛊成功了。他将对你感情转移到哀家身上,下手已然如此狠辣。” 太后抬头看着谢子依,“他今日这么对我,来日也不会对你手软。” 谢子依与太后对视,缓缓勾起笑容,“你我不同,我不爱他。” 说完,谢子依便出了佛堂。 “哈哈哈哈,你竟然不爱他,不爱他。”太后笑的痴狂,心里悲哀又畅快。 谢子依回去的路上,风冷的厉害,心里也一阵阵发凉。 其实太后的话还是影响到她。 司樊中午回到摄政王府,林晓意便在书房等着了。 “你在查萧家军的事。”林晓意语气急切,“两年前我们不是查过了吗,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线索。” 司樊坐下,看了林晓意一眼。“没想瞒着你,只是怕又要失望。” “这才是我们回京城的主要目的,不是吗”林晓意不复往日散漫,眼中全是急切。 司樊便将太后的话复述一遍。 林晓意听完,又哭又笑着跌坐在椅子上。“我就知道,那场战争怎会赔上全军的兄弟。” 司樊担心地看着林晓意,“军师那时突然派你来找我,恐怕已经提前收到消息了。” 林晓意红了眼眶,“父亲他们明明知道有问题,还是迎战。” 说完,两人都沉默下来。 他们都知道,那时不可能撤走,他们身后是满城百姓。 过了好一会儿,司樊缓缓开口:“以往只是怀疑,现在更不会放弃。一定会查清楚的。” “我来,交给我吧。” 司樊点头,他知道没有人比林晓意更适合。他也更放心。 文家的案子审了好久,上下官员,牵扯颇多。最后文家直系男子六人均判死刑。其余男丁流放岭南,女子充入教坊司。司樊下令文家人三代内不得入士。 与此同时,太后深感愧疚,决心去为先帝守灵,终身不回京。 冬至来的很快,这天,太后重病不治而亡。死前下旨不必大操办。 昭阳宫中,小皇帝哭的昏过去了。 “娘娘,皇上其实也挺可怜的。”采星给小皇帝盖好被子,颇为怜惜。 谢子依看着床上的小皇帝,心里五味杂陈。无论太后对自己做过什么,她都是司炜的亲生母亲。 这孩子从今往后便失了双亲,外祖一家均不在了,身后再无人可依。 司樊听说皇帝晕倒,来的很快。 谢子依看他熟练的把披风交给宫人,步履轻健地走过来。 “御医怎么说。”司樊压低声音问道。 谢子依坐在床边,抬头看一眼司樊:“御医说伤心过度,身子没受住。” 司樊点点头,坐在另一边。不一会儿,太监们便把奏折搬了过来。司樊开始低头处理。 谢子依看着专心看折子的司樊,犹豫再三,开口问道:“他会健康的活下去吗” 司樊手里一顿,说道:“若他无大错。” 谢子依站起身,走到司樊身旁,对他行礼。“多谢你为我报仇。” 司樊抬头看她,只说:“你不生气了” 谢子依扯起嘴角,点点头。她心里明白,其实司樊一直在护着她,是她在拿不该有得情谊要求司樊。 平心而论,若无司樊,谢子依早就死在了那个佛堂。 司樊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谢子依。“太后写给司炜的,等他醒来,你交给他吧。” 谢子依接过,看着密封良好的信件,问道:“你没打开不怕太后对小皇帝说一些不利于你的话” 只听司樊冷静地说:“她不会的,她想她儿子安全地活到成年。” 谢子依在司樊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撇了小皇帝一眼,看见人睡得很安稳。 谢子依没看见,在司樊交给她那封信时,小皇帝的睫毛微动。 太后的葬礼依她临终所言,办的快速而简单。 自那天起,朝臣心里都明白,这大秦,再无人能与摄政王抗衡。 冬至不久就是除夕了。 往年都是太后操办,今年这个任务落到了谢子依手里。 后宫妃子不多,又有旧例,操办起来并不难。 谢子依是第一次操办这种大型宴会,仔细地过了一遍细节。又找淑妃三人帮忙盯着,心想不会出错。 太后去世不足一月,所以宫里并没有往年的喜庆。 除夕晚上,谢子依和小皇帝一起面见大臣。 这是谢子依穿来后第一次面见朝臣,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她握着小皇帝的手,尽量稳住呼吸。 “皇后姐姐,你很热吗”小皇帝关心地问。 谢子依尴尬的笑笑,“不热。” 不想,小皇帝心思玲珑,“皇后姐姐是不是有点害怕,就像孤第一次上朝的时候。” 谢子依并不害怕,司樊和自己父亲都在朝中,无甚可怕。但听见小皇帝的话,心里软成一片。 司炜并没有自己这种底气。 这孩子自从看了太后留下的信,就开始自称“孤。”性子也远不如当初活泼。 谢子依不知该怎么劝,或许为皇者最后都是这样的。高高在上又孤身一人。 想来,司樊也一样。 谢子依的思路,被太监的声音打断,“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朝臣黑压压地跪在下面,那一刻谢子依模糊体会到了权利的味道。 不过司樊安安稳稳地坐着,端的是权势遮天。 小皇帝声音清脆:“众卿免礼。” 大臣起身,纷纷入座。 小皇帝背课文般说了些祝福,鼓励之语。谢子依看着还挺像回事。 这之后,便是歌舞升平,大臣们这次开始用膳。 说是用膳,谢子依看没几人真正吃的认真。 不知是否错觉,谢子依总感觉有人看自己。抬头向下看去,又找不到人。 谢子依狐疑地皱皱眉,只当自己想太多。 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不久便散场了,大臣们还得回家吃真正的团圆饭。 同样,小皇帝和宫妃们还有一顿。 小皇帝的兴致不高,谢子依怎么逗都不开心,便作罢了。 小孩睡得早,只剩谢子依她们几个。 张贵妃今日有些不同,眼里满是压不住的欢悦和期待。 谢子依只当她是过年心情好,没有多想。 吃完饭,谢子依和淑妃三人搓了好久麻将,实在撑不住了,才散场。 谢子依看着淑妃牵着娴妃的手,颇为亲密的离开。丽嫔则是拿着鼓鼓的钱包走了。 睡下不久,谢子依便觉得浑身燥热,迷迷糊糊地把衣服全部脱下,也不曾睡得安稳。 大年初一早上,妃子们重新来见礼。 淑妃三人离开后,张贵妃留到了最后。 “皇后娘娘,今日除夕,不如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张贵妃邀请到。 谢子依觉得这人奇怪,推脱到:“本宫身体一向受不得寒气。怕是陪不得贵妃了。” 谢子依说完,便失了意识。 再次醒来,只觉身体无力,又热的厉害。 转头看去,身旁还有竟还有一个男子。 第十六章 本王自会与她站在一起 谢子依瞬间明白了局势,这是被下了春药。 身旁的男人也晕着,身上穿着侍卫的衣服。 谢子依感觉热潮一阵阵上涌,身体软的不行,想站起来都费力。 她不敢弄出大动静,怕惊醒了身旁的男人。这人恐怕也被下了同样的药,脸上也是通红。 谢子依手掌撑地,努力地想要站起来。热汗划过脸庞,谢子依挣扎着走到门前。 她试着拉开门,没拉开,还弄出动静。 身后的男人“嗯”了一声,谢子依煞时惊的太阳穴直跳。 谢子依迅速地转头,正好与一双充满情欲的眼睛对上。 紧紧靠在身后的门上,谢子依暗自握紧手里的发簪。 “皇后娘娘。”男人声音沙哑的出声。 “我们被人算计了。”谢子依看这人还算有些理智,尽量冷静地对他对话。 男人直直盯着谢子依,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 下药之人,显然下的量很足。两人几乎都在崩溃的边缘。 谢子依死死咬着下唇,阻止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皇后娘娘,卑职控制不住了,您快走。”男人说着就挣扎着起身。 谢子依都快哭了,她也想走啊。这不是被锁在这了。 眼看这侍卫就要扑过来,谢子依一簪子扎了过去。 谢子依没什么力气,簪子堪堪入了血肉。 男人清醒了一瞬间,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都赤红着双眸,谢子依感觉这次真的要载了。 幕后之人想的极为周全,这间屋子空空荡荡,除了门,只有一扇很高的窗户。 谢子依试着跟眼前的人沟通:“你能不能在哪个窗子下蹲下,然后把我送出去。”说着,谢子依慢慢朝窗户的位置移动。 侍卫艰难地点点头。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只感觉到皇后娘娘身上散发着非常诱人的香味。 侍卫蹲下,谢子依警惕着靠近他。 谢子依一只脚踩到他背上,一只炽热的手掌突然抓住她的脚踝, 谢子依迅速撤回,力气太小,没成功。 “您不要害怕,这样安稳一些。”身下人开口解释。 这时别无他法,谢子依只能试着信任他。 终于,谢子依踩到侍卫背上,手扒到了窗沿。 “你慢慢站起来吧。”谢子依说。 感受着自己缓缓升高,谢子依抓紧窗沿。 侍卫完全站起来后,谢子依试着向外爬。 奈何两人力气都不够,谢子依稍微一用力,“扑通”一声,两人都倒在地上。 谢子依办趴在这人身上,看见了男人毫无理智的双眼,只觉糟糕。 侍卫感受着身上的女子的柔软,只觉头脑里那根本就脆弱的弦,“啪嗒”一声断了。 侍卫迅速抱住谢子依,谢子依全靠系统才能抵御住汹涌的情欲,挣扎着反抗。 外面突然传来响动,谢子依恍惚中听见了张贵妃的声音。 * 门外,张贵妃引着司樊进了冷宫。 “我刚才看见皇后娘娘往这边走了。”张贵妃笑的得体,“可能是来看看王爷年少时居住的地方。” 张贵妃示意身旁的宫女上前开门,心里期待极了。 谢子依不就是勾搭上了司樊么。若司樊亲眼看见她与人有染,必不会再看她一眼,甚至当场就杀掉她。那皇后之位可就唾手可得了。 张贵妃勾起嘴角,已经想到了自己封后大典的场景。 宫女迅速打开暗锁,手心冒汗,一把退开房门。 “皇后娘娘,您......”张贵妃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大。 屋里竟然只有一晕倒的侍卫。 司樊看了张贵妃一眼,转身离开。 “把人带上。” 这冷宫,他一瞬也不想待。 谢子依明显中了别人的圈套,看样子是逃出去了。 冷宫的一处夹道里,周睿鸣扶着谢子依。 “依依,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周睿鸣担心地看着谢子依,心里急的不行。 谢子依被周睿鸣带出来后,便放松了心神。这时只觉得燥热的厉害,想往周睿鸣身上靠。 “依依,我带你去找御医,你坚持一下好不好。”周睿鸣急的直冒汗,身边人太不老实了。 他尽力控制住谢子依的双手,太折磨人了。 周睿鸣正纠结要不要直接打晕带走,眼前突然出现一人。 “摄政王。”周睿鸣扶紧身旁的人,警惕地看着司樊。 司樊面目表情,径直走过来想把人抢过来。 周睿鸣直直看着司樊,并不放手。 “你想对依依怎么样。” 司樊品了品“依依”,心里冷笑。 两人过了几招,谢子依就到了司樊手里。 “嗯?司樊。”谢子依靠在司樊身上呢喃,然后就八爪鱼似的往司樊身上爬。 司樊抱着人朝自己幼年的房间走去,对身后人说:“去叫御医。” “你最好别对依依做什么。” 周睿鸣狠狠说完,急急朝御医院跑去。 谢子依在司樊怀里,拼命扭动,她感觉自己要热化了,司樊身上很凉快。 “热,好热。”谢子依开始扯自己的领子。 司樊终于进了屋,把人放在床上。奈何谢子依抓的紧紧的,根本不放手。 “谢子依,我是谁?”司樊压着眼底的暗波,沉沉开口。 谢子依满眼迷蒙,哪里能回答司樊的问题。 就这一会,两人的衣服都被谢子依扒的不成样子。 司樊看人理智全无,用力把谢子依扒下来。 “司樊。”谢子依委屈地开口。 司樊闭上眼,压下自己翻滚的情绪,现在不合适。 “一会儿御医就到了。”司樊制住谢子依的双手,给谢子依整理衣服。 谢子依哪里肯依,媚眼如丝,水蛇一般缠上司樊。她太热了。 司樊这会儿也觉得浑身发热,狠狠地看着谢子依,眸子暗的可怕。 正当这时,周睿鸣的声音传来:“御医,你快点。” 老御医几乎是被他一路拖过来的,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两人进门时,司樊已经把自己和谢子依整理好了。只是谢子依还紧紧抱着司樊的胳膊。 阻止了御医行礼,司樊示意直接把脉。 御医身后两双眼睛盯着,颤颤巍巍地给谢子依把脉。探了脉象后,老御医眉头紧皱,“药下的很重。” 其实这种药,再重不过一次夫妻之事。老御医看着女子身上的凤纹,冷汗直下。 “待我施针后,还需两刻钟的冰水。”御医说道。 司樊还未答话,周睿鸣着急地冲上来,“不行,她身子太弱了。怎么能泡冰水。” 御医探了脉,自然知道皇后娘娘泡了冰水,就要去半条命。实在是,除此之外并无他法。 御医顶着两道很有压力的视线,艰难开口:“或许一个人抱着娘娘泡冰水,对身体的伤害小些。” 周睿鸣刚想开口,司樊直接对他说道:“去通知采月她们准备冰水。” 周睿鸣转念一想,可以让采月她们陪着下去,赶忙去了昭阳宫。 御医施针,谢子依觉得疼,总是乱动。 司樊按住她的手,哄道:“一会儿就好了,扎完就不热了。” 御医低着头,绝不看不该看的。费了好一番功夫,施了针,谢子依安静下来。 司樊抱着人回了昭阳宫,周睿鸣和采月焦急地迎上。 采月伸手想把自家娘娘接过来,司樊却径直走向浴房。 周睿鸣眼里闪着怒火,上前,“司樊,把依依给采月她们。” 司樊躲开他,继续向前走。 “你不能这样,依依她是皇后。”周睿鸣低吼,坚定地挡在司樊面前,“你这样会害了她。朝堂民间,她如何自处。” 司樊抬眼与周睿鸣对视,“本王自会与她站在一起。” 说完,司樊就抱着人入了冰水。周睿鸣沉着脸,垂下眸,转身出了浴房。 或许是水太冰,谢子依又开始朝司樊身上贴。刚刚还潮红的脸,这会慢慢变得苍白。 司樊看人这样,心像被攥住,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心疼。 司樊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尽力给她一些热量。 谢子依还是觉得冷,想往外爬,奈何有人不肯放自己离开。她委屈地撇嘴,突然张口狠狠咬在这人肩膀上。 司樊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缓缓低头,轻轻吻一下她头发。 * 谢子依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时辰,缓缓转醒。她觉得浑身发冷,抱紧了身上的被子。 谢子依恍然听见了司樊的声音:“醒了。” 她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了司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这人还端着茶杯,看样子是要给自己喂水。 谢子依受宠若惊,想要坐起来接住,被司樊按下。 瞪着眼睛喝完了水,谢子依才发觉屋里还有旁人。 “依依,你感觉怎么样。”周睿鸣上前一步问道。 谢子依下意识喊出记忆中的称呼:“鸣哥哥?”下一刻就被司樊用被子蒙住了脸。 谢子依钻出来,看见司樊眼里的冰凉,改口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周睿鸣听她喊兄长,暗了双眸,还是解释道:“我本想入宫看看。联系了采月,她说你突然不见了。我无意中听见有宫女提高张贵妃带人去冷宫找你,先一步到了。” 谢子依听完,感激地道谢:“多亏了兄长。” 周睿鸣摇摇头,他只希望依依健康快乐。这后宫果然太复杂,依依又怎么能在这生存下去。 司樊坐在床沿,补充道:“我刚到御花园,张贵妃就说你去了冷宫,我就随她去了。” 其实,就算周睿鸣不出现,暗卫也会把谢子依带出来,晚一步罢了。 谢子依慢慢想起中药后的记忆,这时有些尴尬,躲闪开司樊的眼神。 到了晚膳时间,周睿鸣和司樊都牢牢坐着,就是不提离开话。 “周将军还不出宫吗?”司樊开口问道。 周睿鸣同样开口:“摄政王不也没走吗。” 两人四目相对,谢子依在一旁看的头大。 突然,两人转过来看向谢子依:“你说,让谁走?” 第十七章 好哥哥 谢子依一时有些怔愣,这两人怎么如此幼稚。 “我也实在不方便陪你们用膳,不如两位明天再来。” 谢子依说完,端着杯子专心地喝水。 两人这才一起离开。谢子依默默抬眼看着他们的背影,“终于走了。” 采星采月这才得以围上来,嘘寒问暖。 “今日清晨,到底发生了何时。”谢子依疑惑地问两人。 采星回答:“您突然就说要和张贵妃一起去御花园,我和姐姐担心,想跟着您,您说不许。” 谢子依非常清楚,自己没有这段记忆。看来是张贵妃做了什么手脚,恐怕除夕那天晚上就中招了,今日清晨才发作。 张贵妃好手段啊。不知道这控制人心神的东西是从何而来。 那屋里的侍卫显然也是不知情的,不知现在如何了。明日问问司樊好了。 宫里的事情还弄清楚,谢子依又想起周睿鸣来。 少年满眼赤城,拳拳爱护,谢子依不知怎么应对才好。 * 第二日,谢子依刚刚起身,司樊就到了昭阳宫。 谢子依很疑惑,虽说过年放假几日,司樊这么勤于公务,不该来这么早啊。 谢子依一问,这人果然还没用过早膳。两人一同吃了些清淡的饭食,谢子依便问起了昨日那侍卫的下落。 谢子依看司樊迅速冷了气息,赶忙解释那侍卫也是无辜的。 昨日那种情况,那侍卫也拼命控制自己了,还同意把谢子依送去去。 谢子依只能庆幸她们找的不是什么下作之人。 司樊听完,敛了神色。“昨天晚上审过了,说是一个同乡的宫女,趁他不注意下的药。” “宫女?”谢子依若有所思。 司樊放下碗筷,“对,是张贵妃宫里的。” 张贵妃的影子太重了,这件事的主谋几乎都不用查。 “那宫女呢?”谢子依问道。 “死了,昨天晚上就跳井死了,同房的人说亲眼看见她自杀的。” 谢子依沉吟,线索竟然全断了,张贵妃是个心狠的。 谢子依说了自己除夕和大年初一的经历,回忆除夕那晚自己都做了什么。 吃食都是谢子依亲自盯着的,应该不会出问题。而且大家吃的东西都一样。 “张贵妃最近一直装的很乖觉,没想到在这等着我。”谢子依暗想自己还是放松了。 “对了,那侍卫你就放了吧,他没对我做什么。”谢子依不想冤枉好人,何况那人本就是被自己牵连。 司樊点点头,他早就把人送到北大营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下意识就不想让他回皇宫,有机会重新见到谢子依。 说到这个,司樊又想起了周睿鸣。他不知谢子依竟有个好哥哥,还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 “王爷,王爷。”谢子依喊了好几声,这人难得走神,想什么国家大事呢。 司樊回过神,皱皱眉头,“你说什么?” 谢子依无奈重复道:“我说,我怀疑自己也中了蛊,不然怎么不知不觉被控制了。” 司樊神色开始凝重,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江流已经死在牢里了,难道还有其他用蛊人。 “你放心,我会派人好好查,张贵妃宫里你也盯着。”司樊安抚到。 蛊术邪恶,绝对不能在大秦流传。到时,不知有多少百姓沦为试验品,多少高官受制于人。 蛊虫超出御医的医术范围,他们根本查不出来。 司樊看了眼谢子依,难得有些焦急。景阳宫宫人们的惨状历历在目。 “若你感觉不舒服,派人来找我。”司樊眼底泛着冷意,“一个贵妃,弄死了也不会怎样。” 谢子依心里有些暖,司樊说的简单,她知道后宫这几位女子,都牵扯着前朝。 司樊走后,谢子依回忆张贵妃的母家。 “采月,我记得张明玉的父亲是张荣将军,现在驻守西南。” 采月答道:“是的,若非如此,贵妃怎会如此狂妄。” 谢子依点点头,张荣手里掌握着大秦四分之一的兵马,他自己亦是文国公亲自带出的良将。 谢子依又想起文家的下场,不知这张荣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老师,而对司樊产生敌意。 “娘娘,张贵妃还有一个兄长。”采月补充道。 “兄长,倒是有所耳闻。”谢子依关于此人的记忆很少。 “她兄长名唤张扬,和这名字不同,人却低调的很。不喜武功爱山水,常年游离在外。” 谢子依点点头,张扬此人倒是有趣。据说和那位同样痴情山水的靖王爷是至交好友。 * 玉芙宫。 张贵妃看着哥哥寄来的山水画,只觉无趣。 她一点都不懂,哥哥为什么不想着建功立业,以后成为自己的后盾。 这些山水画能有什么用。 张贵妃倚坐在榻上,午时的阳光透过纱窗撒在她脸上,颇为明艳的眉眼满是不耐。 谢子依到底怎么逃出去的。害她白白失了一个心腹宫女,培养了好久呢。 太后竟如此不堪大用,连母家都让司樊端了,本来还以为不需要自己出手呢。 张贵妃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为了一个男人,送自己走上思路,真是愚蠢。 她只要一国之母的位置,情情爱爱都是虚的。 “翡翠,给哥哥传信,就说我病了,让他回京一趟。”张贵妃摆弄着鲜红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吩咐自己的宫女。 翡翠称“是。”玉珠的下场还在眼前,她心有余悸。自己这主子,心里有股狠劲。 “还有,把许先生请过来。他那毒可是好东西。” * 摄政王府,管家正仔细地给林晓意包扎,“那箭上有毒,必须把毒清出来,您忍忍。” “在这京城养的武功都退化了?”司樊站在一旁,嫌弃地看着林晓意。 “你少在这说风凉话,张府守卫可不是一般的森严。”林晓意忍着手臂传来的痛,“我还碰上了另一个人,也是去探张府的。” “这张府的正经男丁都不在京城,守卫却出奇的森严,明显有鬼。”司樊冷静地分析。 “你确定大战之前,张荣给萧大帅的信有问题?”林晓意问道。 司樊坐在林晓意对面,点点头,“当时只以为是正常信件来往,现在想来,外祖他神色不对。” 顿了顿,司樊又说:“我记得林军师也看了那封信。可能因此才突然派你出来。” 林晓意抬头看着司樊,司樊拍拍他的肩膀。“张荣驻守在西南,张扬也不在京城。我们只能从张府下手。” 林晓意扯一抹难看的笑容,还是接着和司樊讨论道:“我们的思路很可能是正确的。这些功夫不俗,且配有毒箭的侍卫们,在守卫什么东西。” 司樊说起宫里张贵妃的事。 “她一个女子,应该不会参与这些东西。”林晓意分析道。 司樊这次却摇摇头,“别小看她,之前她躲在太后身后,装的跋扈但无脑。这次出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你是说我们也可以从张贵妃入手?”林晓意合上衣裳,对管家示意道谢。 林管家点头,随后退了出去。 “不失为一个思路。”司樊回答。 “他们这个毒扩散极快,若不是内力稍微弱一些就毒发身亡了。愿那位兄弟好运吧。”林晓意还有心情开玩笑。 司樊看这人活蹦乱跳,放下心离开林晓意的卧房。 * 大年初五,司樊在昭阳宫门口见到了同样活蹦乱跳的周睿鸣。 周睿鸣伤的是另一只手臂,正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呢。 司樊面目表情地越过他,暗想这人怎么又来了。 “哎,摄政王怎么又来了。”周睿鸣追着司樊进了昭阳宫。 司樊默默加快步伐,企图甩开这人,“你怎么伤的不是脚。” “你这人好恶毒,伤了脚就不能来守着依依了。”周睿鸣中气十足地朝司樊喊。 谢子依在屋里都听见动静,看见这两人进了门,默默扶额。心想:“这俩人怎么又同时来了。” 两人彻底进来后,谢子依才看见周睿鸣受了伤。 “兄长,怎么受伤了,快坐下。”谢子依坐过去,扶着周睿鸣坐下。 周睿鸣仰着脸,对谢子依笑道:“我没事依依,小伤。还因为这个多了几天假呢。” 司樊在一旁冷着脸坐下,“他伤的又不是腿,不需要你扶。” 谢子依背对着他翻个白眼,懒得理这人。 “兄长怎么进宫了。”谢子依坐在两个人中间,倒上茶水。 “宫里的禁卫军兄弟请假,我跟他们老大说了一声,来替他几天。” 谢子依听着人叫着“老大”,像土匪帮派似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司樊在另一边,心里暗想禁卫军该重新训了,一点纪律都没有。 周睿鸣自己受了伤,却关怀地问谢子依:“依依你怎么样,没得风寒吧。我怎么觉得你瘦了好多。” “几幅药下去,风寒就好多差不多了。最近我一直都在锻炼身体呢,兄长不必忧心我。”谢子依说着,做出一个展示手臂肌肉的动作。 周睿鸣被逗酒窝都笑出来了。 谢子依看着那酒窝,羡慕极了,非常想戳。 司樊看着他们两人欢声笑语,只觉得聒噪。 插口道:“我回去想了想,你中的也许不是毒。” 两人听到这话,都直直转过来看着司樊。 司樊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可能是毒。” 周睿鸣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司樊也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周睿鸣。 “什么毒,依依中毒了。”周睿鸣反应过来后,急的都站起来了。 “兄长,没事的。”谢子依把他按下去,“我慢慢给你说,你下坐下。” 周睿鸣这才坐下,满眼担忧地盯着谢子依。 司樊实在受不了,拿着凳子站起来,走到两人中间,重新坐下。 “说吧,就这样说。” 第十八章 吃醋 谢子依两人都无语地看着他。偏偏司樊面不改色。 谢子依只好装做没有这个人,给周睿鸣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有事张家。”周睿鸣轻声道。 周睿鸣又细细问了谢子依的身体情况,才放下心来。 “依依,你照顾好身体,这件事我来查。”周睿鸣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司樊在一旁凉凉说道:“你查什么,你有能在宫里待几天。” 谢子依看两人又开始了,赶快引开话头。“兄长刚升职,可有拜会过父亲。” 周睿鸣摸摸头,“多亏了谢世叔,我一早便拜会过了。” 谢子依笑着点点头,又转过去问司樊:“王爷今日没有公务吗?” 问完这话,谢子依觉得司樊的脸是更黑了,恍然不觉自己说错了话。 司樊也不接谢子依的话,只对周睿鸣说:“周将军是来替班的,该去上岗了。” 周睿鸣瞪一眼司樊,还是起身离开昭阳宫,“依依,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就在宫里。” 谢子依把人送到宫门口,回去的时候,司樊还坐着品茶。 “王爷,您怎么像小孩一样,兄长好不容易进宫一次。”谢子依的语气不自觉有些娇憨。 司樊只是淡淡说道:“他算哪门子的兄长。” “王爷您这是吃醋了?”谢子依盯着司樊,带着笑意的问道。 司樊不懂声色,“瞎说。”谢子依却看见了司樊泛红的耳朵。 “你少和周睿鸣来往。”司樊扔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昭阳宫,徒留谢子依在身后眯着眼睛笑。 “系统系统,司樊是不是爱上我了。” 系统回答道:“攻略进度百分之三十,宿主请继续努力。” 谢子依不服,“怎么可能才百分之三十,你肯定算错了。” “他的头疾确实有所好转,但心结未解,宿主有些流于表面了。”系统认真提醒道。 谢子依托着下巴思考,发觉她确实没有努力去靠近司樊的内心,她一直把他当做npc来看。 谢子依感觉到有些棘手,靠近旁人的内心可不那么容易。话说“以心换心”,还是得必须付出真心才行。 一旦投入太多感情,又怕最后不好收场。毕竟两人身份禁忌。 * 夜晚,周睿鸣出现在了摄政王府里。 “司樊,你对依依的感情太过惊世骇俗。”周睿鸣初生牛犊不怕虎,直直质问司樊。 司樊动动手指,忍住把这人扔出府的冲动。“跟你没关系,滚。” 周睿鸣站在窗户外面,他怕进去了打不过司樊。“怎么没关系。依依唤我兄长,我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司樊直接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哎,你怎么还关窗户,你说明白。”周睿鸣叫了一会,见司樊不应,还是推开了房门。 “不是让你滚。”司樊语气满是不耐烦。 “你在查萧家军的案子。”周睿鸣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司樊早猜到了林晓意在张府碰到的人是周睿鸣,没想到周睿鸣也如此敏觉。 “这是我的事。”司樊不想牵扯旁人,他也信不过旁人。 周睿鸣上前一步,开口道:“我父亲在出事前传信给我。” 司樊听到这话,才抬头看他。“你有线索?” 周睿鸣点头又摇头,缓缓说道:“父亲只让我与张扬断交,并没有说明原因。”他眼里闪过悲伤,“可惜我没有听他话。七天后就传来萧家军全军覆灭的消息。” 司樊地捕捉到信息,“你向张扬透漏过军中的事?” “当然没有。父亲也不会将军中的告诉于我。”周睿鸣反应很大。 司樊手指敲桌,有时候信息是在日常言语中泄露出去的。他看周睿鸣就很容易被套话。 但军中有严格的纪律,周将军应该不会私自泄漏军情。 现在线索太少,司樊也无法判断,皱着眉思考。 “王爷,你让我一起查吧。”周睿鸣难得有些求人的语气。当初父亲走的不明不白,他发誓一定要查清楚的。 司樊还未曾答话,林晓意晃着扇子就进来了。 “呦,这不是张府那位兄弟么。”说着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周睿鸣一眼就猜出眼前人的身份,“林先生。” 林晓意也不客气,“周将军的儿子对吧,没长歪。” 司樊看两人还聊上了,扔过去一眼刀子。 “我这不是听管家说,有客上门,来看看。”林晓意笑着解释。 “他想一起查萧家军的案子,你决定带不带他吧。”司樊直接把问题扔给林晓意。 周睿鸣立刻满脸期待地盯着林晓意。 林晓意被他那双狗狗盯的渗人,一大男人怎么还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那便一起吧。但要保证听从指挥。” 周睿鸣点点头,心里有了底。自己的力量有限,加司樊他们就不一样了。 周睿鸣走的时候,还不忘告诉司樊,“我会一直守着依依的。” 林晓意摄喻道:“情敌哦。你对情敌还挺大方的,竟然没直接弄死。” 司樊答道:“什么情敌,谢子依把他当兄长。” “哈哈哈,吃醋了还不承认。”林晓意也甩着扇子离开了,还传来一句:“你就嘴硬吧。” 司樊看着眼前的奏折,只觉的这群大臣太闲了,全是一堆废话。 * 这天,张贵妃罕见地来了昭阳宫。 谢子依觉得这人就是太闲了。才有心思折腾这些阴谋诡计。 “听说皇后娘娘又得了风寒,臣妾在玉芙宫里也坐不住,便来看看娘娘。” 张贵妃话说的很软,谢子依只觉的伪善。先前演跋扈,现在又演良善,说的全是废话。 “本宫这风寒,张贵妃不知缘由吗?”谢子依笑着看着张贵妃那张美艳的脸。 张贵妃神色不变,“天气还未转暖,皇后娘娘要注意身子。” 说着,她示意宫女递上手里的礼盒,“这是臣妾自制的熏香,有安神之效。” “不必了,本宫睡得很是安稳。”谢子依可不敢用她给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送走了。 “安稳啊?安稳好。”张贵妃被拒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接话。 这人礼仪上不出差错,谢子依还真没办法挑刺。但见身边的采星朝自己眨眼,谢子依扯了一抹微笑。 张贵妃说了几句就要走,走事非要把礼盒留下。“娘娘试试吧,还是很好用的。” 谢子依看着人走了,示意采月赶快把东西扔掉。 采月拿着礼盒就往外走,迅速地处理掉。 本以为没事,谁知到了午时,采月开始感觉头晕。 “好些了吗?”谢子依示意采星扶着人坐下,又派人去请御医。 “只是有些头晕,不碍事的娘娘。”采月说道。 谢子依不得不妨,张贵妃来了一趟,采月身体就出了问题,太让人怀疑了。 御医赶来,把过脉后,神色凝重。 “怎么了,御医您说话呀。”采星看着御医的神色开始焦急。 “采月姑娘的脉象咋看没问题。” 谢子依一听就知道后面该接“但是”了。 “但是,细细看来,脉象有些沉涩。”御医接着说道。 “您能说明白一点吗?”采星问道。 “观脉象,采月姑娘近期应该有焦虑、烦躁之象。”御医解释道。 谢子依皱眉,采月一向稳重细心,进来也没什么异象啊。 几人送走了御医,谢子依问采月最近是否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只是前几日娘娘病了,我有些担心。” 御医说注意调理心情,没有什么大问题。谢子依心里却直打鼓。 “你这几天先好好休息,不要当值了。” 采月拗不过谢子依,只好点点头。 * 晚上,张贵妃休息十分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被惊醒了好几次。 到了后半夜,又开始疯狂如厕,张贵妃一张明艳的脸现在只剩虚弱。 第二天早上,张贵妃眼下青黑,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娘娘,不然您再去睡会儿。”翡翠劝到。 张贵妃一个眼刀飞过去,“本宫难道不想睡吗?”她一闭眼,就开始做噩梦。根本不敢睡觉,她怀疑谢子依给自己下毒了。 “许先生,赶快请过来。” 不一会儿,翡翠领着一个青袍衣衫的年轻人进来。 “许先生,您看看本宫是否中毒了?” 翡翠有些脸红的看着,许先生太厉害了,又温柔。 许先生诊治完,摇头说并没有中毒。不过昨天应该多食了巴豆之类的食物,有些腹泻之象。 张贵妃自然知道昨日自己根本没吃巴豆,恐怕是谢子依下的绊子。小手段,哼。 “许先生厉害,不枉本宫偷偷保下你。”张贵妃满意地点点头。 当初自己为了躲过司樊,偷偷保住许卓,可是费了大力气。还好这人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上次那种能控制人的药很好用,许先生今日可重新制备了?”张贵妃有些期待地问道。 许卓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那味毒所需材料甚多,工序也颇为复杂,得等些时日。” 许卓垂下眼睛,他不像江流那样疯狂,太过招摇容易早死。 张贵妃理解地点点头,毕竟是难得的毒药。 “需要什么药材就直说。”张贵妃大手一挥,又拨给许卓很多银两。 兄长在外也不只游览山水,商贾之道也颇为精通,只是隐在幕后罢了。 张贵妃开始期待兄长的回归了。 她还不知道,最近半个月都会被噩梦缠身。 * “娘娘,听说玉芙宫昨夜亮了一夜,估计是巴豆起作用了。”采星笑嘻嘻地回报。 谢子依没告诉她,张贵妃还有的熬。 她也是第一次用精神系统攻击别人,希望张贵妃夜夜有好梦呢。 “宿主,你这样是不对的,我是治愈系统。”脑中的系统愤愤不平。 “能治愈就能干扰,不同的电磁波而已,你挺厉害啊。”谢子依夸道。 系统立马开始骄傲,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话:“那是,本系统可是很高级的。” 第十九章 闯宫 谢子依忽悠完系统,开始思考怎么推进攻略进度。 仔细想来,其实她的处境很被动。她不能随意出宫,只能在昭阳宫等着司樊,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谢子依为自己的任务担忧之时,玉芙宫乱成了一团。 “御医,给本宫叫御医。”张贵妃有些崩溃的大喊。 她这几天瘦了一圈,本来匀称的身材现在都有些柴瘦,脸上更是憔悴的厉害。 张贵妃只觉眼皮沉重的厉害,分分秒秒就要睡过去。可下一秒就被噩梦吓的醒过来,这几日持续下来都已经要精神衰弱了。 御医来了一波又一波,噩梦还是一直做。他们只会说一些放松心情,切忌多思多虑的话。可是是她困成这样,没有精力去思考了啊。 * 谢子依倒是听说了玉芙宫最近不安稳,倒是没想到系统的本事这么大。 没有张贵妃来找事,谢子依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采月休息了几天,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了,重新当值。 这日谢子依正在用午膳,两姐妹守在一旁。 突然,“扑通”一声,采月直直倒地。 采星和谢子依都吓坏了,急忙叫来了御医。 谁知御医一番查探后,摇头说没什么问题。 怎么可能没问题,谢子依想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判断是张贵妃那个礼盒的问题。 那天只有采月触碰了礼盒,不可能如此凑巧。 谢子依从中午守到第二天早上,采月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谢子依暗了眼眸,带着人直冲玉芙宫。还特意叫上了周睿鸣。 张贵妃正在眯着眼假寐,谢子依就带人冲了进来。 “皇后娘娘是何意?”张贵妃强打起精神。 “本宫的宫女从昨天就昏迷不醒,你应该不会不知情。”谢子依眼里蹙了寒冰,质问道。 张贵妃站起来笑了笑,“一个宫女而已,皇后娘娘可有证据。”她心里暗恨中招的不是谢子依,也没想到谢子依为了区区一个宫女大动干戈。 谢子依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得出缘由,采月一直昏睡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 谢子依上前一步,身上气势逼人。玉芙宫的宫人们都犹豫着,毕竟对面可是皇后娘娘。 张贵妃也不退让,她不信谢子依为了没有影的事,能对她做什么。 谢子依突然拔出簪子,横在张贵妃脖子上。 张贵妃想抵抗,被昭阳宫的人制住。 玉芙宫也有几个上前的,被周睿鸣一力拦下。 无论怎么样,他都是支持依依的。何况在相府时,采月也对他颇为照顾。 谢子依漫不经心地用簪子划过张贵妃的脸颊。 “这么漂亮一张脸,毁了太可惜了。” 张贵妃奋力挣扎,“你敢,我父亲和兄长不会放过你的。” 谢子依不理她满眼的怒火,“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乖乖听话。”说着,她微微用力,张贵妃苍白的脸上多了一道显眼的划痕。 “啊,谢子依你个贱人,住手,你住手。”张贵妃惨叫。 谢子依眼神冰凉,“叫什么,我还没用力呢,才出一点点血。” 感受着脸上再次传来刺痛,张贵妃害怕地尖叫道:“我说,我说。” 谢子依用簪子拍拍她的脸,“早这样不就好了。” 张贵妃眼底全是阴狠,却忍着说出实情。“我在那个食盒上抹了一种药粉。一旦接触,初时只觉头晕,过几天后便会昏迷不醒,直至死去。” “解药。”那日翡翠也摸了食盒,现在好端端的在一旁跪着,可见一定有解药。 张贵妃识趣地给了解药,谢子依这才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留下张贵妃在原地怒火冲天。 她往日明亮的大眼里充满血丝,嘴角挤出一抹阴狠的笑容,看起来疯狂可怕。 谢子依回到昭阳宫,给采月喂了药,果然不过半小时采月就醒了。 采星扑上去,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 缓过来后,采星开始给采月讲谢子依在玉芙宫大展神威的经过。 她讲的夸张又好笑,谢子依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起来。 采月听完感动又担心,“娘娘,会不会有麻烦。” 谢子依握着她的手,摇摇头。“放心吧,现在宫里我是老大,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可是她父亲...” 谢子依截住她的话说道:“她下毒是事实,这次你是替我挡灾。” 采月这才放下心来。 她觉得小姐变了很多,以前小姐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担心的掉眼泪,但绝不会直接冲进玉芙宫。 谢子依不知她心中所想,关怀了一番便回了寝殿。 她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第二日。 司樊听说了她的丰功伟绩,进来后先打量了她一遍。 “闯了玉芙宫?受伤没。” 谢子依摇摇头,坐在他身边给他倒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朝着司樊眨呀眨。 “闯了祸知道来讨好本王了。”司樊似笑非笑地看了谢子依一眼。 “是她先下毒害人的。若不是我早有防备,恐怕昏迷不醒的人就是我了。”谢子依说道。 司樊听到这,冷了脸。张贵妃最近确实太张狂了。 “还有兄长,他是怕我受伤才跟着去的。”谢子依怕司樊借故惩罚周睿鸣。 “他倒是知道护主。”司樊意味不明地回一句。 谢子依听他语气不好,讨好地给他锤肩。“他不去我肯定会受伤的。” “行了。他伤好的差不多了,该回南大营了。”司樊不想看她为了别的男人对他曲意逢迎。 谢子依想着,兄长确实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能一直老在宫里守着自己。 “你平日辛劳,我特意给你炖了甲鱼汤,补补身子。” 谢子依示意宫人端上来。 司樊狐疑地看着她,今日殷勤地有些夸张了。 却还是尝了尝那汤,确实不错,没到她一个相府千金还有这种手艺。 谢子依在一旁看着,原身自然不会,但她会啊。 “王爷以后常来,我会好多种汤呢。”谢子依笑着说道。 司樊走时,谢子依还塞给他一个暖手的小炉子。 她不理会司樊疑惑的眼神,替他理理衣服,这才送人出门。 * 月光透过窗户散在书桌上,烛火晃动,照的司樊那张冷脸显出一些温柔。 林晓意和周睿鸣对视一眼,同时说道:“你不对劲。” “不至于吧。不就是我要回南大营了么,你这么开心。”周睿鸣盯着司樊的脸,气愤地说道。 林晓意在一旁摸着下巴,一副要听故事的表情。 司樊敛了神色,他们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好了,说正事。” 两人一脸败兴。 三人谈起今晚再探张府的行动。 “有了上次的经验,你们这次应该会容易一些。”司樊看着两人,“当然,他们也可能会加强守卫。所以本王派一队暗卫一起跟着你们。” 两人点点头,今晚一定要有所收获。 接着,两人便换了衣服出发了。司樊则继续处理公务,等着两人回来。 月上中天之时,两人才重新露面。 这次倒是没有中毒,就是浑身有血。 “怎么搞得。”司樊皱着眉问道。 “他们的防卫加强了很多,受了点轻伤,身上的血多是别人的。”林晓意喘着气回答道。 司樊扶着两人坐下,又唤来大夫给他们疗伤。 包扎过后,司樊才问今晚的情况。 周睿鸣神色沉重,答道:“我们这次摸到内院才被发现,发现了密室。” 说着,他拿出一墨色的物件。司樊接过来,变了神色,“外祖父的兵符。” 虽然萧家军更多情况下认人不认符,但外祖父手里也是有一块兵符的。 当时那场战争过后,这枚兵符便丢失了,没想到会出现在张府。 林晓意接着说道:“密室里还有一个锁着的大箱子,我们还没来的及打开就被发现了。” “这个密室还有另外的出口,恐怕通向城外。”周睿鸣补充道。 张家的秘密越发扑朔迷离。 * 张贵妃在宫里第二日便接到了家里的消息。 她皱着眉,想着有会谁再三闯张府。 “哥哥到哪了?”张贵妃问道。 “公子传信说还有三日便会到京城。”翡翠回答。 “回来就好,不然家里的秘密怕是要守不住了。”张贵妃语气担忧。 * 转眼便过了三日,这日正是元宵节。 “王爷,司樊。我想出宫过节,你让我出去一趟嘛。”谢子依抱着司樊的胳膊撒娇。 谢子依太想出去玩了,这皇宫太闷了。 司樊想着这几天谢子依表现不错,便点头答应了。 “你最好了,我去收拾一下,你等我一会儿啊。”谢子依说着便跑着去换衣服了。 * 人群里,谢子依一身红衣,兴奋地左看右看。 “司樊,你快看。”谢子依指着一处喷火表演给司樊看。 司樊跟在谢子依身后,眼神不自觉地随着那么红移动。 灯火闪耀,人群涌动,他只看的见那抹灵活的背影。 眼看这人就要走远,司樊皱着眉挤过人群。 谢子依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被抓住了手腕。转头一看,司樊在她身后,静静地凝视她。 “慢点,一会儿跑散了。”司樊开口说道,语气不自觉地带着温柔。 谢子依一瞬间觉得的有些耳热,迅速转过头去。 司樊亦步亦趋地跟着谢子依,平时觉得吵闹的地方现在却有些美好。 谢子依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两人手里都拿满东西。 眼看谢子依又朝着一个小摊走去,司樊无奈地扯扯她,“我们拿不了。” 谢子依看看两人,语气软软地说:“再买个面具嘛,我们戴脸上,不占地方的。” 司樊只好跟着她上前。 不一会两人脸上一人一个面具。 谢子依带着狐狸面具,对司樊笑的皎洁。 司樊透过那双清澈的眼睛,只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 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尖叫。 一群黑衣人向着谢子依两人的方向袭来。 第二十章 挡箭 司樊冷着脸将谢子依牢牢护在身后。 黑衣人们显然是冲着谢子依前来的,攻势刀刀致命。 谢子依本就病弱,此时完全是拖累。 司樊武功高强,把谢子依护的很好。谢子依在他背后,刀光剑影之间却不觉得危险,眼前的男人强大又可靠,她心里被安全感充斥。 司樊的体力渐渐流逝,暗卫们及时出现,黑衣人们节节败退。 谢子依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支暗箭从司樊侧面射过来,刀光火石之间,谢子依上前一步。 “噗呲”一声,鲜血从胸口涌出。 “谢子依,谢子依。”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谢子依闭上了眼睛。 司樊抱着人,眼底被暗红充斥。时隔五年,他再一次体会到了失去的感觉。 心脏充斥着恐慌和无力,脑海里只有谢子依染满鲜血的胸口。 谢子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随后蔓延至全身,谢子依一下疼麻了。 “你醒了。” 谢子依听着司樊沙哑的嗓音,看着他满脸疲惫和狼狈,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司樊垂着眼给谢子依掖掖被子,随后又亲自端水,喂水。 谢子依看着眼前给自己轻轻吹凉热水的男人,温柔地仿佛是个假人。 司樊不理会谢子依惊诧的模样,给谢子依试试额头的温度。 “这是哪?”谢子依缓缓问出声。 “我府上。”司樊答道。 不一会儿,御医到了。 “毒已清,只是要好好将养身子。”御医语重心长地说道。 “尽管开方子,只要对她身体有益,任何药物本王都可以寻来。”司樊沉着声音开口。 半个时辰后,侍女端来的一碗黑漆漆的药。 还没入口口,那股味道就熏得谢子依想吐。 谢子依皱着眉,想躲过喝药,反正采月采星不在这里。 司樊走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药。 “我不想喝药。”谢子依挣扎道。 司樊也不说话,墨色的眼眸直直盯着谢子依,直到谢子依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开嘴。 一碗药下去,谢子依苦的只想哭。 随即,嘴里多了一颗糖。 “照顾好她。”司樊说完就出去了。 留下谢子依跟两个侍女大眼瞪小眼,还是上次的连个侍女,态度却殷切许多。 “王爷守了您三天。”长这一双大眼睛的侍女开口道。 另一高个女接着说道:“开始御医们都摇头,王爷直接去皇宫,差点掐死了张贵妃,这才拿到了解药。” 谢子依听着,心里大为震撼,救命之恩作用这么大啊。 脑中系统的声音适时传来,“攻略进度百分之七十。” 谢子依顿时瞪大眼睛,又惊又喜。 眼看就要到罗马了。 谢子依清醒了一会儿,便觉得精神不济,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司樊梳洗完毕后,又用了一些膳食。 就打算去看看谢子依,路上,林晓意坏笑着拦住了司樊。 “王爷,坠入爱河就是不一样啊。” 司樊白他一眼,绕了过去。 “您这样把张贵妃弄得半死,又关入冷宫,她的父兄怕是要心疼了。”林晓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应该心疼的。不能只让本王自己受。”司樊冷冷地说道,大步向前安走去。 林晓意反应过来后,只觉鸡皮疙瘩掉一地。平时冷漠的人,说起情话,杀伤力太大了。 谢子依在摄政王府度过了做梦一样的十天,其间又见了父母。刚一回到昭阳宫,采月采星就哭成了泪人。 谢子依伤势未愈,身子如风中落叶般轻飘飘的,苍白的脸色更是惹人心疼。 司樊抱着人,放到了床上。又细细盖了被子。 采月采星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摄政王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往日最是狠厉、毒舌,今日竟如此细致温柔且充满耐心。 谢子依煞白的脸悄悄染上红色,十天了,她仍然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