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老公夜夜来》 走错房间撞到新婚老公 走错房间撞到新婚老公 帝威斯大酒店在a市是数一数二的七星级酒店,只有来往的政客和在商界极有地位的人才能入住。 安颜下了计程车,一边亲吻着手中写着地址的纸条一边提着五瓶洋酒,摇摇晃晃走了进去。 地址上写着帝威斯大酒店1608房间,她一路进了电梯,手在上边按了一个数字便闭着眼睛,忍着脑子里晕眩的酒劲儿,耐心等着电梯到达。 电梯在6楼停下,开门的瞬间她就直接走了出去,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在各间房门上找着08的数字,终于找到后便上前按了门铃。 按了半天,房门才终于被人自里向外的打开,安颜直接提起手中的五瓶酒,很是职业化扯开甜美又妖气的笑容说:“先生,您的酒……” “顾安颜?” 陡然听见房门里走出来的那个男人竟然在叫自己的名字,甚至语气里竟还搀了些冷意和怀疑。 安颜本来有些迷蒙的视线瞬间清明,酒意都被惊醒了几分。 定睛一看,在看见左寒城那张阴沉的脸的瞬间直接僵住。 左寒城!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她一个月前刚嫁的新婚老公! 明明三个小时前他帮她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情,顺路把她送回学校去,还耐心的叮嘱她早点睡,她那时一脸乖巧与他挥手道别的表情和现在满脸的惊诧成了鲜明的对比。 特别是安颜脸上那副连牛鬼蛇神看了都不敢靠近的大浓妆,头上戴着的那顶金黄的爆炸式假发,还有这一身非主流的穿扮和重金属的各种首饰,活脱脱一个夜店风流小太妹! “啊!先生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安颜连忙假装不认识他似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提着手里的五瓶昂贵洋酒转身就要跑。 “站住!”严厉到不能再严厉的声音。 安颜脚步一僵,磨了磨牙,丫的这厮不过就是白天的时候扮演了一下她的家长,还真以为自己是他家长啊!她忍了忍,回头对他怒目而视:“干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这样的打扮!一个月前你分明就已经……” “东西放下,进来。”左寒城看着她那一副完全自暴自弃的模样,气的额头的青筋都跟着跳了跳,声音更加的严肃而不可抗拒。 安颜瞪着他,再又看见门上608的字样,明白自己送错了房间,应该是1608。 可是要不要这么倒霉,好死不死的竟然撞见了左寒城! “我不进去!谁知道你这么晚出来和哪个女人开房,我送错房间了而己,绝对没有要打扰你好事的意思!” 安颜随便找了个让互相都不必再牵扯的理由,直接就要开溜。 左寒城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顾安颜,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不想马上被我送回顾家的话,现在就给我进来。” 安颜当即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顾家!顾家!这男人就这么掐中她的死穴!卑鄙啊! 很是不情愿的走进房门后,这才看见在房间的客厅里有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老外,那老外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手边还有几个文件和手提电脑,似乎是连夜和左寒城在谈什么事情。 在安颜走进去时,那老外看见左先生竟然带了一个女人进来,连忙站起身,用着不太纯熟的中文说:“左先生,这位是……” “很抱歉,迈肯,我这里暂时需要解决一些私人问题,跨国合作的协议你先交给我的助理,或者我们重新定个时间,改天再谈。”左寒城回了客厅后说道。 安颜有些不太明白他们是在谈什么合作,不过那个老外却似乎对左寒城很尊敬也很客气,直接就开始收拾手边的东西:“好,那我们改天再谈,我就不打扰左先生了。” 安颜这会儿站在左寒城的身边,正歪着脑袋看着那个老外,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想打这个老外的主意,让他多留一会儿好让自己尽快脱身。 还没开口,便忽然接到左寒城对自己传来的那一丝警告的视线。 靠!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呢,他一眼就看出她的鬼主意!难不成这斯根本不是什么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自己的天使,而是她的克星? 她当初糊里糊涂嫁给他的时候,根本没料到竟然会惹上这么个人物啊喂!那老外收拾文件和电脑的动作很迅速,像是怕耽误左寒城的事情而引来他的不快一样。 直到老外客气的道别后直接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安颜和左寒城,安颜才觉得事情有些不秒,小心的将手里的那几瓶酒放下,然后侧过眼偷偷瞄了一眼左寒城。 未免他先质问自己,安颜先一步开口:“这么晚了你跑到酒店来夜会老外?现在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爱好真是好变态哦!” 听出这丫头是在故意绕开关键点,左寒城没理会她那挑衅似的问题,只冷眼看着她这一身奇葩到不能再奇葩的打扮,更闻见她身上那浓重的酒味儿:“我才离开三个小时,你就跑出来喝酒?” 安颜之前本来就已经醉的快要不省人事了,要不是为了这点酒水提成才不会拼了小命的跑出来送酒,这会儿脑子里更是晕的很。 她抬起手在自己脸前摇摆了一下,一边摇着脑袋一边非常坚定的说:“没有!真没有!” “是你高估了自己的智商还是以为我味觉失灵?” 左寒城上前正要扯掉她头上那难看到了极点的假发,安颜却在他伸手过来的刹那像是受惊了一样尖叫一声便连忙向后退去:“啊!你别碰我!” 她更借着酒劲儿很是火大的对着他咆哮:“我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白天你帮了我也不代表你有权利限制我的生活!再说了我现在只是出来送酒,我又没有……” 安颜一边叫嚣着一边向后退,实在是醉的迷糊了忘记脚边被自己放下的那几瓶酒,当即就被重重的绊了一下。 她低叫了一声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在左寒城出手来扶住她的刹那,她刚松了一口气,便忽然感觉左寒城反握住她的手腕,毫不留情的直接将她拖向了浴室。 你凭什么管我 你凭什么管我 安颜的意识有些混沌,脑袋也疼的要命,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进了浴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刚要回头问,便被头顶忽然哗啦啦冲下的冷水吓的大叫:“啊啊啊!左寒城你干什么!啊啊——” 在尖叫挣扎的瞬间,头上的假发直接被扯掉,冰凉的水自莲蓬头里毫不留情的直接冲刷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和她身上的一切,安颜被水淋的崩溃的哀嚎:“噗——你放开我!啊啊——凉啊!凉死了!” “啊啊啊混蛋——” 最后安颜实在是没了力气,整个人就这么瘫坐在了浴缸里。 头上那冰凉的洗澡水也终于停了下来,满脸的妆都被冲花,头发也凌乱的贴在脸颊上,彻底被这冰凉的洗澡水给冲醒了。 她委屈巴巴的睁着通红的眼睛看向那个白天还绅士的让她脸红紧张害羞,现在竟然这么变态的对自己的王八蛋。 “醒了?” 听见男人有些疏淡冰凉的声音,安颜抬起眼就对上他的视线,委屈的声音里已有些后怕和哽咽:“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醒了就把自己这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脱掉,脸上的妆洗干净再出来。” 左寒城拿过一旁的浴巾扔到她的头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浴室。 安颜现在的确是醒酒了,但脑袋里疼的要命,这男人强迫人醒酒的方式简直不是人! 她顾安颜现在要是听他的话就是脑子里真的进水了,可现在身上湿哒哒的成了这副得性,脸上的妆也已经花掉,彻底没法出去见人,除了洗干净之外别无它法。 最后只能忍气吞声的在浴室里洗澡,擦干身上的水后围了一件浴袍走了出去。 出了浴室她就连打了两个喷嚏,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很是抱怨的抬起眼:“你最好祈祷我今天别感冒,不然我跟你没完!” “顾安颜,你先想清楚要怎么跟我解释这件事。”左寒城将那五瓶酒扔进了垃圾桶。 安颜听见声音,瞬间觉得自己的玻璃心都快碎了。 急忙冲了过去:“我靠!这么贵的东西你居然扔了!暴殄天物啊你!我要怎么回去交代……” 话还没说完,迎上左寒城转过眼看向自己的视线,安颜的脸皮当即一紧,现在首要问题是她刚刚被这个男人虐待了! 在四目相对互相僵持不下的时候,安颜暗暗握紧了拳,自己在气势上竟然敌不过他!短暂的沉默过后,前方传来左寒城清沉的声音。 “解释。” “……” “为什么又去酒吧?” 安颜朝他怒目而视:“我今天只是请你替代家长帮我解决学校和警察那边的问题,刚才你虐待我的事情我就不提了,算是我还了你的人情。” 说着,她转身就去垃圾桶的方向打算把那五瓶昂贵的酒拿出来,一边走一边说:“不过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其他任何事,今天到此结束,我送完酒就要回去睡觉了!” 然而她还没靠近,左寒城便已将脚边的垃圾桶踢开,安颜甚至听见里边酒瓶碎裂的声音,脸色当即大变:“你识不识货啊!那么贵的酒!一瓶就一万多啊!” “一瓶十万我也付得起,少岔开话题,顾安颜,你是个学生!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什么样子用不着你管!”安颜当即就炸了毛:“这么多年就没有人管过我,你凭什么管我?” “你问我凭什么?”左寒城直接向她走了过来。 在他向自己靠近的刹那,男人的气场太清冽太强大,迫使安颜下意识的想要闪躲,转身就要跑。 左寒城出手便按住她完全撒泼的直接就要从这里逃开的举动:“你才十九岁,就这么自暴自弃?顾家人不管你,我来管,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扔掉!” 知道他指的是被扔在浴室里的那些衣服和假发,安颜气的大叫:“放开我!左寒城你没资格管我!” “好。” 他忽然放开她,在安颜转身就要跑的刹那淡道:“我们结婚的事,你父亲还不知道,我明早送你回顾家向你父亲交代清楚。” 安颜刚一得自由,脚步却是刹时被她自己收住,好半天,缓缓转身,看向他:“你……” “回顾家,或者乖乖听话,自己选。”左寒城不再看她那气的快炸了似的表情,拿过茶几上的商业杂志翻开,面色波澜不惊,举止从容优雅。 安颜顿时一副吃瘪的样子,瞪着他,狠狠的瞪,可终究还是无语的站在原地,没敢挪开一步。 早知道这男人会这么恶劣的对待自己,她昨天就不该求他帮忙! 求新婚老公假扮家长 求新婚老公假扮家长 一天前。 盛凌集团高层会议室,一片肃静中,忽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响,本来大家都没当回事,继续听着企划部的报告文件。 直到陡然看见坐在正前方的总裁左寒城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向来极有原则的左总竟然破天荒第一次的在会议还未中断的时候接起了电话。 “有事?”他没想到这个差点被自己遗忘的小丫头会主动打电话来找他。 “你好,这里是警局,请问你是顾安颜的监护人吗?” 听到电话彼端那把陌生而严肃的男声,左寒城清冷的眉宇微微上挑:“怎么?” “是这样的,顾安颜将她的两个同学打伤,对方家长已经来报案了,因为是处理学生之间的纠纷,必须要求两方家长都到场,所以,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来警局一趟。” 短暂的沉默的后,他低沉开口:“让她接电话。” 电话那边的警察愣了一下,这男人语气淡冷却强势,明明并非多么严肃命令的语气,自己却竟然下意识的一句废话不敢再多说,马上将手机还给了眼前的小姑娘。 安颜根本没想到这位耿直的警察大叔真的会将电话打过去,在接过手机的瞬间,头皮都已经发麻了。 “喂……”转身跑到门外,开口的声音也是小小的,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 毕竟她还只是十九岁的高三学生,在一个月之前莫名奇妙的忽然嫁给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这一切都荒唐极了。 更甚至她连这个男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只在领证的那一天匆匆在小红本上看见了他的名字。 左寒城。 她只记得他叫左寒城。 印象中的那个男人,身上穿着质地上乘的衬衫,精致的袖扣低调却不扉,章显着男人的品位,身形修长挺拔好看的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雅人深致的眉目间还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与疏离,成熟沉稳的男人味儿曾经让她迷惑和着魔,淡定从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所以才会鬼使神差的在那个提议之下就和他去结了婚。 “安颜?” 电话里男人清沉的声音将她云游天外的心神给叫了回来。 她猛地回过神,紧握着电话说:“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会议室中巨大的屏幕上正显示着盛凌集团新一季度的重要企划内容,左寒城听出电话那边的小丫头声音有些不太寻常,轻道:“怎么回事?” 安颜硬着头皮说:“刚才警察的话你听见了,而且你也知道,顾家根本没有人会来管我,但如果没有家长出面的话,事情没法解决,我估计就不能继续留在a高了。所以……你能不能……假装成我的家长,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一定不会拖累你……” 这种话连她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眼前的状况。 求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来假装自己的家长!甚至这个人还是她一个月前的新婚老公! 真是耻辱啊!显然他也是对此有些讶然,但只沉静了片刻后,回复:“好。” 安颜本来只是赌一把,没想到本来没抱希望的事情竟然会被应允了。 左寒城在助理拿过来企划文件的时候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签过了文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答应自己新婚的小妻子这么一件荒诞而诡异的事情? 他只沉默了半晌,示意会议继续,同时问着电话那边的小丫头:“明天什么时候?” “警察说,最晚等到明天下午之前。” “可以。” …… 两小时后,安颜刚回到学校寝室楼,就听见几个宿管阿姨挤在一楼宿舍里半掩着门在说悄悄话,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便凑了过去偷听。 “听说了没有?顾安颜把许家的那两个宝贝儿子给揍了,她今天就直接被带去警察局了呢!” “这种野孩子竟然会是市长顾天明的女儿!老天爷当初让这奇葩投胎的时候是眼瞎了吗?” “倒也是奇怪了,明明是市长的女儿,怎么就没有人管她呢?这三年从来没见她的家长出现过。” 安颜只听了这几句,便充耳不闻的转身直接回了寝室。 顾家人只会觉得她是累赘,恨不得和她划清界限,怎么可能会来管她的死活。 *第二天下午。 安颜其实并不确定左寒城会不会来,更也不想去警局,就坐在教室里拖延时间,结果却还是被警车带走了。 警局里,被她打伤的那两个男生和他们的父母都在,还有她们a高的校长。 许家的父母是a市有名的地产商,家里的亲戚是在政府工作的高官,位高权重,商政两边都有些名望,连公安局那边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警局。 “哟,打伤了我儿子的人就是这么个小丫头?”许母眼尖的看见走进来的顾安颜,当即就站起了身。 “许太太!”校长忙上前赔着笑脸:“这顾安颜同学的父亲身份你们也知道,顾市长百忙之中抽不出空来管这件事,所以,这件事能不能看见顾市长的份儿上就别让警察介入和追究了,有什么问题咱们私下化解!” 许母冷笑:“我听说这个顾安颜的资料上写的是顾家,但是这三年根本就没有家长现身过,谁知道是不是哪里来的野孩子坑蒙拐骗的冒充着市长女儿的身份在这里想要黑你们a高呢?” 安颜连解释都懒得跟他们解释,只不耐烦的抬起眼:“我没家长,我就是野孩子,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许母冲上前就用手指用力去戳安颜的额头:“冒充市长的女儿在a高上学,谁借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安颜的两手藏在校服的衣袖里,紧握成拳,忍着要揍人的冲动,没吭声。 只要不让她回去求顾家人,就算让她在这里被这些人欺负,她也认了。 见这小丫头眼里没有一点歉意和屈服之意,许母当即出手便要打她两巴掌。 刚抬起手,站在她旁边的两个警察这时忽然脸色变了变,一群人都看向了门口,同时在安颜的身后刹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在我国刑事司法实践中,无罪判决似乎并不常见,几位是打算特例独行?” 在听见那声音的刹那,许母愣了一下,抬起眼疑惑的看向那道从审讯室门外走进来的男人。 安颜也因为那人清冷的声线而下意识的猛地转过身,只见左寒城面色平静的进了门,正震惊于他居然真的会来,同时看见他身后走进来两位司法警察,她更是懵住了。 许母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生,正要尖声问他是什么人,身后却传来倒吸几口气的声音,惊的她没敢直接问出来。 回头,就看见自己的丈夫惊诧的起了身快步走过来:“左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也算是监护人之一 也算是监护人之一 安颜对这状况不太明白,她人刚刚还在许太太那个彪悍中年女人身形的笼罩之下,转眼手臂上一紧,人已经被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拉到了他的身旁。 低眸看了一眼这小丫头身上刻意反穿的校服,左寒城只是清俊的眉宇动了动,须臾不动声色的回眸看向他们。 “许总,幸会。” “不敢不敢!”许父瞬间就改了之前的态度,在看见左寒城出现的时候比看见顾市长出现更惊讶更胆寒。 更在看见左寒城以着保护的姿态将那个跟他的身份完全不匹配的安颜带到身边时,当即更是惊的忙问:“左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您跟这个顾……这、这位女学生之间难道是有什么关系?” 左寒城一只手搭在安颜的肩上,安颜的身形立即便有些僵硬,但一时间也不敢造次,只偷偷的抬起眼看向身旁男人的侧颜。 他竟然真的来了。 其实严肃点来说,她和他也还算是陌生人,他能来,她先是惊讶,再就只剩下感激。 “不是要见顾安颜的家长?”左寒城声音浅淡。 校长这会儿也终于醒悟,这偌大的a市还有几个姓左的人会被这么小心的伺候着? 当即便明白了,眼前这位气场不凡的男人该就是传说中a市最难招惹的人物,盛凌集团的执行总裁左寒城。 意识到这一点,校长也连忙走上了前:“难道左先生您是顾安颜同学的监护人?” 安颜这会儿已经快石化了,在感觉到身旁的男人视线在自己的脸上淡淡的扫过的一刹那,更是头皮发麻的没有吭声。 接下来就听见他平静的声音里似是染了分浅笑:“可以这么说。” 新婚老公也算是监护人之一,当然可以这么说。 安颜有些迷糊,什么左先生?左先生又是个什么人物?她一个月前糊里糊涂的究竟嫁的是谁啊!听见答案,许父更是有些腿软,当即正要上前说两句好话,却在听见左寒城接下来的话时而脚步僵住。 “既然诸位针对安颜的伤人事件打算走司法途径,现在是否能出示被打伤者的伤情鉴定结果?轻伤?重伤?致人死亡?” 许母脸色白了一下,其实她那两个儿子伤的也没那么重。 当时他们在医院托了熟人帮着开了一份重伤的鉴定结果,本来是打算给这个丫头一个教训。 可当看见自家的丈夫对这位左先生又客气又是震惊时,一时间不敢再拿出假的鉴定来,怕真的捅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来。 安颜这会儿却是听出了些门道,左寒城之所以来的这么晚,难道是在来之前先去调查过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直接转头小声问:“你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左寒城低头看她,黑眸微敛:“我不调查清楚又怎么会知道你差点害得别人断子绝孙?” 安颜嘴角一抽。 断子绝孙,他比自己更狠!左寒城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这句话在整个审讯室的人都听得见。 听出他是因为刚才许母上前故意为难安颜而不悦,许父却也不敢反驳。 许父上前赔着笑脸:“这……左先生,虽然说孩子们伤的也不算太重,但是我们听说,顾安颜同学在a高这三年犯下的大过小过已经不少了,被她打过的人何止只是我们这两个孩子,所以我们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顾安颜当即脱口而出:“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怎么不好好问问你们的儿子是因为什么才被我打的?” 许家的两个儿子听见本来一直没解释过的顾安颜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跳起了脚骂道:“顾安颜,我们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疯女人!” “他们把韩茹带去欢魅酒吧强行灌醉,在酒吧的包厢里要强奸韩茹!我才会出手打他们!”安颜说。 “韩茹?”校长惊讶:“就是那个高三学年度成绩第一的韩茹?” 许家大儿子急急抢话道:“放屁!你要不要把韩茹叫过来,让她当面对质,我们什么时候对她做过那种事了!” 一同跟随而来的教务处主任亦是在旁边开了口:“因为我知道发生事情的那天,是韩茹的生日,并且她当晚没住在寝室,所以我问过她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她说她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她那天晚上是去了舅舅家过生日,所以才没有回来,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酒吧,也没有跟这三个男同学出去过。” 看见许家两个儿子得意的笑脸,安颜怒极反笑:“学年度成绩第一的白莲花乖乖女,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跟这两个小混混去酒吧喝过酒,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差点就被强奸了?她还要奖学金和各种奖状好方便考清华北大甚至保送出国留学呐。” “你这死丫头……”许母忍不住正要骂她一句,但忽然接到她身旁那个男人清冷的目光,当即又闭了上嘴,忍了忍才说:“不管怎么样,你打人就是不对!必须承担后果!” “你确定?”左寒城眉目不动,更又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他们。 “你就别插嘴了!”许父顿时回头怒斥身后的妻子:“还嫌这儿不够乱?” 许母一心只想护着儿子,脑子里根本就没了理智,被丈夫呵斥了一句,才又谨慎的看向那个左先生。 见他眸色清洌,平静中略带强势,这个男人虽然说的话并不多,却始终在静观形势。 这种处变不惊的气场太沉稳也太让人无法忽视,实在不敢确定究竟是哪里来的一尊神,一时间只好忍了忍,她却还是不甘心的小声嘟囔了句:“那也不能任由儿子就这么白白被打啊……” 左寒城神色疏淡道:“一个小时前,市公安局的警方已经去酒吧调出那晚包厢里的监控录像。” 安颜惊讶的转过眼,他抬手接过一旁的司法警察递过来的光盘,交给了审讯室里的另两个警察。 不良少女 不良少女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一切发生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监控录像里,完全回放了当晚的场景。 的确是那两个男生带着韩茹去酒吧一起喝酒,直到韩茹烂醉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两个男生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在韩茹被惊醒了开始大哭大叫的挣扎时,顾安颜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里。 韩茹坐起身来抱着顾安颜的腿求救,顾安颜似乎是得知了状况,更是直接出手就去打那两个男生。 直到韩茹合拢了衣服跌跌撞撞的跑了,两个男生被打的气愤的起身就开骂,听不见究竟是骂了些什么,顾安颜忽然把他们两个骑到身下又狠揍了一顿,更又在临走之前对着他们的命根子踩了两脚,最后潇洒帅气的走人。 真相摆在众人面前,许家的父母这时都已经面色铁青。 许父见顾安颜一直缩靠在左寒城身边,看出这小丫头跟左寒城的关系应该是非同一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回头就抽了自家儿子一耳光。 “你们两个小王八蛋!” “臭小子!你回家怎么没说实话?” 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警局的审讯室里不绝于耳,左寒城这会儿却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放在安颜肩上的手收了回去,仿佛不经意道:“既然那两个孩子都已经满十八周岁,足够承担刑事责任的年纪,那么这诽谤罪……” “左先生!”许父急忙冲到他面前解释。 “这都是我们家不孝儿子做的好事,孩子们还不懂事,左先生高抬贵手不要跟小孩子计较啊!” 左寒城这时看了一眼安颜,她的脸上和额头上被许母又戳又掐的这会儿已经有些发红和淤青。 虽然他没有开口,但见他看向顾安颜脸上的那两处伤,许父当即便明白了过来,忙转而向安颜点头请罪。 “顾安颜同学,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家的混小子计较,烦劳你跟左先生说说情,我们儿子年纪轻轻的,要是因为这么一件事而被记过或者拘留的话,那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啊。” “你儿子会被毁,你儿子是宝贝!”安颜完全不给他们面子:“难道我就不是人?你们之前是怎么说我的?” “安颜同学,我在这里代两个孩子向你道歉……” 顾安颜却是不看向他们,只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校长和那些这会儿连声都不敢吭一下的警察,讽刺道:“闹剧结束了?我可以走了?还用不用叫家长?用勒令退学吗?” 校长尴尬的说:“安颜同学,这是误会……” 安颜白了他一眼,直接转眼看向似乎是打算将这种发泄权交给她的左寒城,觉得心里很是痛快的说:“既然是他们选择走司法途径先叫了警察,那就交给警方好了,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我不管。” 左寒城侧眸扫她一眼。 本以为他会觉得她小题大做对人家太过不依不饶,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回复:“好。” 安颜有些意外的又看了他一眼,这个只跟他见过一次面就阴差阳错领证结婚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其他人也都跟着吓到乍舌,堂堂左寒城居然会这么惯着一个小姑娘,他跟顾家或者跟顾安颜是什么关系?然而没有答案,顾安颜已经被左寒城牵着走出了警局。 停车场—— 安颜站在一辆银灰色宾利车边,诧异的看了看眼前的车,再又转眼看向刚刚临时接了个电话,这会儿已经向这一方向走来的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上车。” 听见他的声音,安颜才又看了看眼前的车,持着怀疑态度的指了指:“这辆?” 左寒城雅人深致的俊眉微微一挑,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难道会是旁边那辆面包车?安颜回头看看面包车,再又看看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就算她再怎么白痴一直没问过他究竟是什么人,也看得出来眼前的宾利才符合他的气场,于是只好乖乖的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车里很安静,这是安颜第一次和他真正意义上的独处,上一次的见面太尴尬也太混乱,导致两人的关系变的这样不清不楚。 之所以没有开车离开的原因,是左寒城的手里有一叠资料,最上面那张上的一张照片,是顾安颜。 照片里的顾安颜,整洁的齐耳短发,没有染烫过,皮肤白皙,一张精致的巴掌小脸显得她比本人更乖巧更恬静,相貌清丽,干干净净的是个美人胚子。 反观现在坐在旁边的安颜,仍旧是齐耳短发,脸上因为被许母掐了几下而有几个小块的淤青,看起来狼狈不堪。 比起一个月前的那场混乱初遇,她现在这身打扮起码还算是个学生,只不过刻意反穿着校服,浑身上下都张扬着叛逆少女的态度,抛去她现在这一副可怜兮兮的外表,仅是左寒城所知道的,这顾安颜清秀白净的外表下明显是个不良少女! “我的资料是校长拿给你的?”见他在看自己在学校的资料,安颜不大自在的问。 好在这资料只是她三年前的入学资料,上边还没有记载她这几年太夸张的种种劣迹,她勉强还能稳得住自己的气场。 左寒城似乎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翻看了几页她的入学资料后,须臾将那叠资料放下。 “想去哪里?”男人清泉一样干净好听的声音打破了车里的沉静和安颜那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安颜回过神,转眼看向他的侧脸,这个男人的身份她不清楚,但无疑的是,他一定不简单。 刚才那些随同他去的司法警察穿的衣服和戴的勋章一看就是市公安总局的专员,比许家找的小警察有用多了,并且他们一个个对左寒城都是客气和不敢得罪的态度。 她只见过许多人对她那个虚伪的父亲顾天明这样点头哈腰一脸奉承过,还没见过谁对其他人这样。 “本来我昨天没打算麻烦你,但是那几个警察却不罢休,我只好让他们在我手机上随便找了个通讯录里的号码,结果……” 说着,她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神色始终淡定从容只是平静的看向她的男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安颜没来由的脸上一热,转开脸掩饰窘状况:“总之,谢谢你!我先回学校了。” 话音刚落,肚子里忽然飘出一阵另人尴尬的咕噜噜的声音,安颜当即咬住下唇,匆忙抬起手就要打开车门想要从这个男人的眼前迅速消失。 手刚一抓到车门上的开关,便忽然听见“喀”的一声,车中的内控锁被锁上。 送酒的起因 送酒的起因 她一僵,回头看向左寒城,见他神色沉静,动作却是已发动车的引擎,在她僵硬的不知道究竟要怎么跟这个男人相处时,听见他问:“多久没吃东西了?” 这才想起自己从昨天下午直到现在一口饭都还没吃过,害得她在这个男人面前有这种窘状,她放下手摸了摸肚子,老实的回答:“一天。” “想吃什么?” 安颜见他已将车开进了马路上高速的车流中,知道现在也没办法再随意停车,于也就没有任性坚持下车。 反正就算和他不熟,好歹自己也是他法律上的老婆,难道他还能把自己老婆给卖了不成?“随便。” 随便的意思是安颜现在吃点东西就好,哪怕是个包子也行。 也许因为这里离市中心最富庶的那一带不算远,于是左寒城竟然直接带她去了a市近年来比较有名望的一家高级餐厅。 吃饭期间他接到电话,似乎是有什么从国外来的朋友急于跟他会晤,安排在两个小时之后,安颜也没仔细听,只匆匆吃着东西,没去打扰他。 填饱肚子之后安颜回到车里觉得整个人放松了许多,这两天因为被警察和许家找麻烦,她已经两天没怎么睡。 现在事情终于被完美解决,她只想找一张大床睡觉,更也想回避关于自己在酒吧里打架的那一系列事件的问题,于是直接将校服蒙在了脸上,也算是避开和左寒城正面的视线接触。 车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到了a高门外,安颜在停车的瞬间就醒了,睁开眼有些懵然的看向外面,同时听见左寒城的声音响起:“早点睡。” “唔,今天……还是谢谢你。” 安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 反正打从左寒城今天出现后,她整个人就处于半游离的状态,甚至直到那辆宾利在她面前开走,她竟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婚老公究竟是什么人。 但是不管究竟是从哪里掉下来的一块馅饼,也绝对不可能砸到她的头上。 估计只是巧合,他在警方那边有认识的熟人而己吧。 刚走进校门,就被迎面走出来的唇唇撞了个正着。 唇唇是安颜的死党兼闺蜜:“安颜?跑哪儿去了你?都快急死我了!” “没事了,事情解决了!”安颜咧开嘴笑了起来:“姓许的那俩孙子今天晚上估计要跪键盘了,想想就觉得大快人心。” “真的啊?你难道是回顾家找了谁……” 一听见顾家两个字,安颜脸上兴奋的表情顿时就一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死都不会回去求顾家的人!” 唇唇见安颜听见顾家两个字就要炸毛的表情,因为了解她的这片逆鳞不可轻易触碰,便迅速转移了话题:“那咱俩喝几杯庆祝去?” 安颜现在心情好,爽快的转身向校外走:“走,我请你~” *欢魅酒吧是安颜常来的地方,更也算是安颜赚外快的一个好地方,每天晚上来酒吧里卖酒,酒水提成是相当的丰厚。 两人直接去开了个包间,嗨到了半夜十一点多。 酒吧老板忽然进了门,见她们两个小姑娘烂醉如泥斜倒在沙发上的德行,当即就有些火大。 “两位小姑奶奶,明天就是周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星期五的时候有多忙,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怎么着?今天晚上这是又打算喝酒旷工?不干活了?” 唇唇已经醉的爬不起来了,安颜迷迷瞪瞪的抬起眼:“今儿我俩不上班,我俩是来消费的!” “消什么费!你赶紧给个大客户送五瓶路易十三去!” 安颜本来也已经醉的神智不清,却是刹那间就直挺挺的站起了身,双眼冒着金灿灿的光冲上前抱住老板的大腿:“路易十三?五瓶?真的假的?” 酒吧老板拍开她的手:“是!你今儿赚到了!其他卖酒的小妹巴不得你醉倒了她们好去替补,要不是看在你这丫头在我这里已经工作了有一年多的份儿上,这种好事我可不留给你!” “好好好,我马上去!马上就去!” 安颜不停的点头,摇摇晃晃的直接跑去洗手间换上平时在酒吧里的工作装,又带上了造型相当杀马特的假发套,准备睡觉前先大赚一笔再说。 她在酒吧里的工作服和假发都是时下最非主流的衣服和造型。 一来适合在酒吧里混场子,二来现在男人的胃口大都喜欢小清新,她这样的乔装打扮比较适合自保,不会被那些男人的咸猪手占便宜。 换好了衣服跑出去就匆忙找老板要客户的地址,酒吧老板见她走路摇晃的厉害,皱着眉说:“实在不行你还是别去了,你醉成这副德行,万一……” “没有万一!五瓶路易十三!我的酒水提成就有一万块!你看我算的多清楚!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安颜边说边打了个酒嗝,抢过老板手中记下的地址,直接对老板做了个ok的手势:“等着我拿着一大叠粉红票票凯旋归来吧!” 酒吧老板抚额,顾安颜这丫头平时也还算靠谱,虽然喝多了,但她向来狡黠机灵,也就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直接挥了挥手,让她赶紧去。 安颜兴冲冲的出门拦了辆计程车车,一路向着帝威斯大酒店奔去,即使醉的看不清东西,但还是惦记着那点酒水提成…… 结果压根没想到,到了酒店后,却竟然会误入左寒城的房间!又遭遇冷水浴的虐待,这简直就是家暴! 左寒城!你个禽兽! 左寒城!你个禽兽! 因为遭受了“家暴”而备觉屈辱的安颜却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居然敢拿顾家来威胁她的男人。 四十分钟后。 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身上被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大都是青春少女适合穿的类型,从小洋裙到休闲装,最后在安颜烦躁的快要骂人时,试了最后一件衣裙后终于得以解放,走出了试衣间。 站在试衣间的门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淑女到不再能淑女的装扮,实在是不能忍!但一想到坐在外面的左寒城,她忍住想要把那些给她推荐衣服的销售员逐个大骂一遍的冲动,恶狠狠的瞪了她们几眼,怒火冲天的转身走了出去。 左寒城正坐在外面的休息间,看见从里面的那道门里怒冲冲走出来的顾安颜。 安颜本来就是巴掌大的白净小脸,除了在酒吧里时才会化装,其他时候基本都是素面朝天。虽然头发只是齐耳的短发,但这会儿柔软的头发都很服贴很柔顺,能看得出来等她的头发再长一些后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身上穿着一套休闲干净十分符合学生打扮的套装,上身粉色可爱短袖t,下半身长度还未及膝的白色学生裙,脚下是一双白色休闲运动鞋,从上到下没有乱七八糟的妆点和那些大街上淘来的怪异首饰。 一个活脱脱白净清秀更又朝气蓬勃的女孩儿就这样像是被从她自己织就的茧中破茧而出。 只是女孩儿的眉眼间全是愤怒和不甘,看见左寒城似乎很满意自己这么乖巧打扮的神情,直接大步走到他面前:“我已经换好了,现在我可以走了?” 左寒城知道,安颜平日里的乖张叛逆,除了在学校反穿着校服和在酒吧里那些怪异的装扮之外,再没有其他正常的形象,明白她是刻意将自己搞的这么不堪入目,这么浪荡这么放纵变成这样一个不良少女。 但她完全被卸下所有的伪装后,眼前的安颜仅是换了一身适合她年纪和气质的衣服,便就是一个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女孩儿。 看见她气到双眼发红却是隐忍着只站在他面前悄悄握拳的模样,甚至小丫头的手指已经纂到指节泛白了,始终都在用着很大的力气,这种隐忍使得左寒城眉宇微结,回头拿起沙发背上他的西服外套直接披到了她的背后。 在安颜因为这身上突然而至的温暖而愣了一下继而失神的时候,人已经被左寒城带出了门。 现在是十一月,虽然a市地处居中沿海城市,但夜里的温度也真的很低,刚出门安颜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左寒城带她上了车,顺便还有几个销售员将刚才她试过的几套衣服都打包好送上车。 车里,男人将温度调暖,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安颜表情却还是没有暖过来,一味的赌气直视着前方,发誓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这个男人有牵扯,以后她绝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越想越郁闷,更不愿意再和他独处下去,转身就要下车,却发现早在之前左寒城就已经将车门锁上。 这深更半夜的,难道是要上演天使化身禽兽扑倒娇弱如花美少女的戏码?她脑子里越想越邪恶,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儿似乎是上了贼船,于是连忙翻出手机想要给自己道儿上的小兄弟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救自己。 结果手机刚翻出来就被左寒城直接夺走,扔进了车内的置物箱。 安颜的动作僵了僵,抬起眼:“你干什么?手机还给我!我要回学校!” “这时间你们学校寝室已经进不去了,你怎么回去?爬楼?跳窗?” “……”安颜眼皮抖了抖,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羞愤感:“你管我怎么回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左寒城像只禽兽,而且绝对是对自己不怀好意。 安颜一鼓作气的起身,越过他那一方向伸手要去打开他身边车门上的内控锁“顾安颜,你是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忽然,她因为这勉强探身过去的姿势而无法稳住的身子被他的手掌一把扣住,腰上一紧,陡然整个人直接紧紧的跌靠在他怀里。 男人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瞬间灌溉入鼻间,车中暖暖的空气里,一刹那全是这陌生而独属于他的气息。 安颜浑身僵住,在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钻在他怀里时,当即大叫着就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他的手明明并不是很用力,却是正好克制住她想要出拳甚至抬腿的所有挣扎的动作。 她一身力气使不出来,被强制的扣在他怀里,气的抬起头,却赫然迎上了向他自己靠近的俊颜。 在她瞠大了双眼瞪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的刹那,下巴被他另一只手挑起,被迫贴近他,然后,她便在大脑宕机的刹那看见他的唇与自己的唇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左寒城!”发现他不只是在逗弄自己,安颜当即大叫:“我警告你!你特么……唔……” 柔软而温热的唇吮上了她的唇瓣,将她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堵了回去。 思维即时停顿,她睁大眼,对上一双如深潭一样仿佛瞬间就能将她笼罩进去的黑眸。 心脏骤然在胸腔里不受控制的突突乱蹦,几乎能听见它剧烈跳动的声音。 在她完全傻住的刹那,左寒城放开她,却看见怀中的小女人满面通红到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当即不可思议的眯起眼,手指在她下颚摩挲而过,轻捏她柔滑俏白的下巴:“初吻?” 虽说她才十九岁,但看她平日里的做风应该不可能…… 可她这表情真实的仿佛的确是第一次,左寒城眼神逐渐有些微妙。 直到安颜回过神,忽然抬起手捂上嘴,一脸悲愤的瞪大了眼,放下手就大骂:“左寒城!你个禽兽!” 她再次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明明她学了五年的跆拳道,可一身的力气竟然就这么被他若有若无的扣在怀里完全使不出来,恨的她牙痒的想要直接咬死他。 就在她好不容易再次抽出手正要朝他脸上煽下去的刹那,手腕瞬时被他制住。 “需要我用更直接的方式来提醒你自己的身份?”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幽黑的瞳仁里尽是她张牙舞爪的倒影。 鎏景园 鎏景园 安颜这才注意到自己在挣扎间已经整个人都骑跨到他的腿上,现在更是被他制住了手腕,上半身贴在他的怀里,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她僵了僵,用力收回了手,气的从他怀里退了出去。 好在左寒城没有强迫她对她怎么样,任由她退回到副驾驶位上去。 车中的后视镜里,男人面色如常,被她在身上折腾了半天衣服也依然整齐干净。 反观副驾驶位上的安颜,一改平日里嚣张无谓的做风,满脸通红的整理着有些凌乱了的衣服和裙子,更又忽然扯过他那件外套盖到了自己的裙子和腿上,严密防范着身旁的男人真的会用他所说的更直接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看出她的防范,甚至是恐惧,左寒城没有说话,忽然俯身过来。 在他再次向自己靠近,甚至近乎压迫似的强势而来的刹那,安颜整个人即刻缩着脖子用力的向座位里靠。 明明一个月前她毫不犹豫的选择和这个陌生男人结婚的时候,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从顾家那个深渊里解脱出来,可是这个男人在结婚后就消失了整整一个月,现在是第二次见面,不仅瞬间就撕裂了她所有的屏障和伪装,难道现在就要直接让她履行妻子的义务?本来以为是出路,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冲动之下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安颜紧张的缩着脖子,直到听见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才陡然睁开眼,看着只是帮自己系上安全带的男人。 他低眸见她怕的整张小脸都发白的模样,到底也是没再逗弄她,抬起手在她头上抚了抚:“这时间你也不必回寝室,先找个地方让你睡觉。” 头上温柔的触感使得她刚刚还紧张到发颤的心有一丝丝的回温,看着已经从自己身前退开,长臂已探上方向盘的男人,她小心的握紧了自己腿上遮盖的外套,再又看了看身上的安全带,然后侧眼看向他。 在左寒城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车子随之掉转了一个方向驶进车流中时,安颜以为自己安全了,却忽然听见他淡淡的问:“为什么又去酒吧?还是不打算解释?” “你管……” 刚想说“你管不着”,恼火于他的多管闲事,但又怕他因为自己和他已经结婚的身份而对自己做什么,安颜忍辱负重的闷声回答:“我每天晚上都去酒吧里卖酒,薪水和提成蛮丰厚的。” 男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她知道,自己做为市长的女儿,竟然会沦落到跑去酒吧里卖酒的这件事,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可思义。 不过没想到的是,左寒城没有再针对这件事情多问一句,却是清冽而严肃的说:“以后不许再去。” “……”安颜当即便又有些炸毛,控制不住脾气的坐直了身体回头看向他:“你很闲吗?!” 车子在灯火霓虹的路上稳速行驶,男人目视着前方的车况,并没有看她:“我是你的丈夫,有绝对的权利和资格来管教你未来的人生。” 安颜的脸皮抖了抖:“你要管教我?凭……” 一句一句的凭什么早已经被她说顺口了。 可是安颜知道他凭什么,凭他现在是她法定的丈夫,凭她一个月前脑残的因为和顾家的那群神经病赌气而就这么把自己糊里糊涂的嫁给了一个陌生人。 嫁就嫁了!结果当天他就因为有急事而消失了,她还觉得消失了也好,她既达成了将自己从顾家脱离的目的,更也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达成了不需要跟一个陌生人培养感情请这个陌生人不要来打扰自己生活的目的,一张结婚证而己,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一举三得!却根本没想到他今天的出现过后,竟然大言不惭的要来经管她未来的人生!安颜忍住了到了嘴边的话,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是去酒吧卖酒,又不是去卖身,而且我已经成年了,我想要什么样的工作你管不着,法律上没有这样一条吧?我做什么工作还用得着你来干涉?” “你缺钱?” “……不缺。”安颜耐着性子:“我的帐户上每个月都有顾天明按月度支付的学费和生活费,就算过不上别人那样随便一个包就十几万的名媛土豪的生活,我也不至于缺钱。” “不缺钱却每天夜里去酒吧卖酒?” “我喜欢,我乐意。”安颜仰起下巴:“有谁还会嫌钱多的,就算没有顾天明因为不得己的义务而按月支付给我的钱,我靠自己卖酒的钱也足够养活我自己甚至上大学了。” 听出这丫头满口的无所谓和不服管教,忆起一个月前那些所谓的顾家人对她的态度,左寒城没再多说。 安颜以为他是说不过自己,得意的哼了哼。 左寒城先开车将她带回了欢魅酒吧,让她去将她的书包和东西带走。 她顺便抽空给唇唇打了个电话,知道唇唇是醒酒后在酒吧里随便开了个安静的房间住下了,这才放心的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 车子驶进一处高档小区,在一座独立的复式住宅门前停下。 安颜透过车窗向外望了望,她认得这里是a市前几年新建的最为高档的小区鎏景园,先不说价格贵到另人乍舌,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住得进来,因为这小区虽贵,但大都是独立的复式住宅,所以整个小区里加起来也只有六十六户,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所以当左寒城的车在这栋复式住宅前的独立停车场停下时,安颜对左寒城这个男人的身份越来越好奇…… 她虽然在顾家里很不起眼,但好歹这么多年也看见过许多a市的名流权贵,但是这个左寒城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他究竟是什么人? 在她心里正孤疑着的时候,车门的内控锁终于被打开,她如释重负的赶紧下了车。 安颜昨天晚上就没睡好,今天又折腾到了现在,这会儿的确是困了,就这么迷迷瞪瞪的跟着左寒城走进了门。 直到她站在宽敞整洁的客厅门前,看见左寒城在进了门后极为自然的将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三两个扣子,看起来比白天的时候随性了许多,进了里面的一个房间,没多久他重新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有半杯清水的玻璃杯,一边喝着水一边瞥了她一眼。 见安颜还杵在门口,连鞋子都没有换,包也没有放下,他便将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回头看她:“不进来?” 一张床要怎么睡 一张床要怎么睡 “这里是你家啊?” 安颜看见这间整洁干净完全都是简约装饰的屋子里没有半点女性的气息,就连刚才左寒城换鞋的时候,地上也只有一双男性的拖鞋,本来她还以为他是带自己到哪个名下的房子暂住一晚,根本没想到他会带她到他自己的住所。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左寒城看了一眼她那一脸谨慎防狼的表情,好笑的走了过去,在安颜忙抱起书包时刻准备跑路的时候,在她面前俯下身,随手在一旁的鞋柜里拿出一双还没有拆开包装的新拖鞋放到她脚边。 “已经不早了,自己去浴室收拾一下,早点休息。” 说罢,他的视线便没再在她那满是防备的脸上停留,转身拿起水杯直接进了书房,同时他的手机响起,似乎是有什么公事要办,又似乎是这一下午和晚上的时间耽误了他不少事情,他这大半夜的还要接电话忙公事。 他并没有关上书房的门,只在接电话时淡淡道:“整理好电子文档发给我。” 见他是真的在忙公事,安颜才松了一口气,俯下身去换鞋,打开那双拖鞋的包装盒,看见里边的拖鞋是一双深灰色的男款脱鞋,她顿了顿,确定左寒城的这个住处很少有外人来,更也没有什么固定常来的女人,所以竟然连拖鞋都只准备了一双,其他的也都只是新买来放在鞋柜里备用。 换好鞋后她走进去,听见左寒城在书房里打开电脑似乎是在看什么文件。 趁着左寒城正在书房忙的时候,她先跑进浴室去洗了个澡,好在因为自己平时晚上去酒吧要经常换衣服,所以她的书包夹层里有准备新的内衣。 洗完澡重新换上了衣服后就直接打开卧室的门,结果推开门就看见一间干净的完全男性化的房间,和客厅一样的装饰简单,又看了一眼里面那张看起来就一定很柔软舒适的大床,猜到这间是左寒城的卧室,于是转身就要去其他的房间睡觉。 结果转身在屋子里绕了半天,甚至蹬蹬蹬跑上了二楼,却悲哀的发现,面积这么大的一个复式公寓,足足有两层的空间,可第二层的所有房间竟然都是空的,虽然装修过,但显然是主人觉得一层就够住了,于是二层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而一层就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她从楼梯上又跑了下来,跑到了书房门口怒道:“左寒城!你存的什么心思!就一间卧室你让我怎么睡?” 左寒城听见声音,起身走出来。 一看见他走出来甚至向自己靠近,安颜立时抬起手护在胸前,向后连退了数步,直到退到了卧室的门边上,忙伸手指向他:“站住!不许动!不许靠近我!” 左寒城轻笑,到底也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 “你是打算在我们结婚后单独相处的第一夜,就要跟自己的老公分床睡?” 安颜听了这话当即脸上爆红,双手死死的护住自己:“连高中生你也要睡!要不要脸啊你!” 结果她话音刚落,左寒城的长腿向前便已经将她禁锢在卧室的房门和他的身体与长臂之间,空气中隐有危险的气氛,安颜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名义上是她的丈夫,但实际上她根本就不熟悉的男人。 一个白天她还觉得是个会将她从泥沼解救出来,晚上就化身成禽兽的危险男人!相较于之前她换过衣服后带他的一抹惊艳,此刻抵靠在门边满脸无助恐慌的她因为刚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的是淡淡沐浴露的清香,齐耳的短发头发微微有些濡湿,似乎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再修剪过,已经长过耳下,不再那么像个假小子,因为刚才先是上楼紧接着又下楼这样来回的奔跑,本就潮红的小脸此时更是红润了许多。 左寒城在一个月前,因为亲眼看见这个被顾家人欺凌辱骂却是丝毫不露怯的痞丫头在背对着众人而眼眶发红时,只因偶然的心疼就将她带去了民政局结婚,本以为是随便娶了一只作风怪异的小野猫,却没想到这丫头卸下防备后,竟然是一块干净清透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握在掌心的璞玉。 察觉到左寒城近在咫尺的那丝对自己不怀好意的目光,安颜磨了磨牙。 “别以为我学习成绩不好就连法律也不懂!我必须满二十周岁才可以结婚!一个月前我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才让我成功领了结婚证,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强迫我,我就告你婚内强奸……啊——” 安颜言辞凿凿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的手指便抚上了她的额头。 温热的触感惊的她当即就死死的靠在门边几乎快蜷缩成一团,但碍于他正站在自己面前也没办法避开,只能紧张的抬起眼,因为额头上的那丝隐隐的疼痛而不满道:“你干什么?” 左寒城抚过她额上今天被许母用指甲戳伤的地方,虽然还有些青,但并不是很严重,不需要涂药,过了今晚大概就可以消下去。 低眸见她这一副老大不爽的神情,下一刻,他撑在她身边的手臂忽然将她一收,她整个人便直接被他的手臂捞进了怀里。 安颜惊叫了一声忙向后缩去,直到整个人几乎被他就这样压在卧室的门板上,她低下头躲避的大叫:“啊!你放开我!” “一间卧室怎么就不能睡?” 她挣扎了半天结果发现左寒城早就已经放开她了。 是她自己一个人钻在他的怀里以为身边有什么禁锢而不停的在他胸前锤来锤去,听见他的声音,安颜才猛地回过神,瞬间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红着脸重新向后靠到了门上。 “难道要我亲自哄你才睡得着?” 左寒城的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臂就要打开卧室的门将她带进去。 安颜顿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用!我自己睡!” 甩开他的手打开门就闪身进去,迅速关上卧室的门在里面反锁住,侧耳贴到门上听了听,低头看着已经反锁住的门锁,松了一口气。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在确定卧室的门被反锁住并且很安全后,安颜就直接倒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大清早的就耍流氓 一大清早的就耍流氓 第二天一早醒来,睁开眼睛便望着这间仍旧有些陌生的卧室发了好久的呆,最后才回过神来。 哦对,她是昨晚上住在了她新婚老公的家里。 唰一下坐起身,低下头就直接看见她睡觉前没有脱下来的粉色小短t,还有下半身所穿的裙子,她先是愣了一会儿,当即便气不打一处来的狠狠的用手拍着床,更是用力摇着头大叫:“啊啊啊啊!混蛋!这样老子以后要怎么去学校见人!穿的这么像个女人,老子以后还要怎么混!” 天色一亮,危机即为解除,安颜这会儿也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劲儿,不再像昨天晚上那因为突然住到了陌生男人的家里而紧张忐忑,掀开被子下了床,刚将身上粉色小t的扣子扣好,眼前的房门便骤然开了。 她当即抬起眼满脸愕然的看着那个就这样推开卧室门的男人。 只见左寒城身上是干净的质地上好的衬衫,一双修长挺拔的长腿上穿着看起来就不是市面上能随便买得来的西裤,如此衣冠整洁,如此斯文败类! 不过显然他早就已经醒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但更重要的是…… “我昨晚上不是已经把门反锁了吗!你是怎么进来的?”安颜直接就站起了身快步走了过去。 看见这早上醒来后,就和昨晚那个无助慌张的小东西完全不一样状态的安颜就这么向他怒冲冲的走来,左寒城那沉黑的眼眸里升起阵阵笑意。 “这是我家,你说我是怎么进来的?” 安颜顿了一顿,对,这里是他家,他肯定有每一个房间的钥匙。 不过她昨晚睡的很踏实,刚才醒来的时候衣服也还好好的穿在身上,猜到他昨晚没进房间来对自己怎么样。 虽然心里有火气,但还是忍了忍没再多说,只小声嘀咕了一句:“就知道你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没一个是好东西。” 说着,就打算直接从左寒城身边走出去。 然而手腕忽然一紧,她人已被他给拽住,她当即回头瞪她:“干吗?这大早上的,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啥?” 见这顾安颜满眼都是他一旦靠近就是想对他做那种事的猥琐思想,左寒城先是薄淡的一笑,须臾危险的蹙起眉:“什么叫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我年纪很大?” 安颜白了他一眼:“在顾家那种生存环境里,每天往来的人年纪不等,通常比我大十岁的人我就要叫人家叔叔,你比我大十岁,都已经是叔叔辈的了,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难道还以为自己是小鲜肉呐?” 她话音还未落,整个人便忽然被拽了回去,安颜没防备,失去重心的撞到他怀里,踉跄的忙稳住身子抬起眼,便看见男人的俊颜向自己靠近。 盯着眼前男人的脸,她懵了一下。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刚刚起床脑子还不够清醒的原因,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耀眼精美的不像是人间该存在的品种,可这会儿盯着眼前在窗外晨光间逆光而立将她扯向怀里的男人,她当即吞了口唾沫。 尼玛!这个男人怎么能帅成这样啊! 安颜虽然在学校里泡遍了帅哥,但她还知道什么人的能招惹,什么样的人不能轻易招惹,就好比眼前这位她连其身份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左寒城,她忙要将手腕从他的手里挣开:“干吗呀你……” “打电话求我去你们学校的时候,不是还在哽咽装可怜?”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身高只勉强到他肩膀的小女人,清澈的黑眸几乎将她这张牙舞爪的动作和表情尽收眼底:“昨天在警局还一副任人宰割可怜到让人心疼不己的模样,现在就变了?过河拆桥,嗯?” 安颜隐去脸上差点又一次浮现的尴尬,忽然就将手用力的抽了出来,甚至手脚并的就要把眼前这个男人给推开。 结果她每一次出手都被他轻易的制住,几分钟下来已经连续过了几招,最后她还是被他给直接按在了墙上,安颜的眼皮跳了跳,抬起腿就要向他的跨下攻去。 左寒城却在她抬腿的瞬间先一步制住了她的腿,将她按在墙上的同时倾身靠近,同时压下她不老实的手和腿,唇线弯出一抹好看而欠揍的弧度。 “怪不得那两个没用的废物会被你揍到差点断子绝孙,果然身手不错。” 安颜用力挣扎却挣扎不开,咒骂道:“你能不能不要一大清早的就耍流氓?” 她更懊恼的是自己白练了几年的跆拳道在他面前竟然完全没用,连前阵子学的简单的防身术在他面前也轻易的被反控制住。 这男人仅是从力气和观察力上就胜了她一大截,她无论怎么出手最后胳膊和手都能被他在不动声色间给按住。 何况当时许家那两个小流氓是喝到烂醉的状态,否则她一个女人以一敌三也不可能会那么顺利。 “我还没让你履行夫妻义务,这就算是对你耍流氓?” 左寒城擒着一丝安颜看不懂的薄笑,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因为在行动上打不过他,在道义上又因为是他的妻子而吃亏的只能忍下火气,气鼓鼓的小脸上已是一片因愤怒而压抑的粉红,在她再次抬起手的瞬间依旧轻易的便扣住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指温热而极有力度,安颜挣扎不开只好叫道:“你别乱来!我要去学校上课了!” “今天是周末。” 他的话音消弭在两人贴的很近的唇间,安颜紧张的向后缩去,男人柔软的、微凉的唇,已经准确覆在了她的唇上。 她当即僵住不敢乱动,只感觉到身前的男人气息清冽干净而执着,仿佛带着他独有的温度。 微微用力的吮咬着她的唇,甚至更加重了几分力道,如同惩罚一般捏住她的下巴,在安颜不敢置信的瞠圆着眼睛瞪着他时,沉声诱哄:“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说话间,他已放开她,安颜背靠在墙壁僵僵的看向他.他同时已将一张金卡和钥匙放在了她旁边触手可及的灯柜上。 奇葩的消费提示 奇葩的消费提示 “周末不许回学校跟那些狐朋狗友四处乱走,如果无处可去,这里今后就是你的家。” 安颜呆住的瞳眸动了动,转眼看着那张金卡和钥匙,再又惊愕的看向左寒城:“我的家?” 只见左寒城随手轻拢着质地上好衬衫的袖口,精致的袖扣如他人一样简约澈净却看起来那么的不同凡响:“你可以将这里看做是我们的婚房,二层所有的房间随你使用,以后不许再去酒吧卖酒,如果不愿意花顾家的钱,就用这张卡。” 安颜有些不大相信,拿起那张金卡看了看,这竟然是他名下的副卡,也就是说这卡里并不限额,她可以随便花……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有些发懵,一时间除了这种白痴的问题也不知道该问其他的什么,甚至连刚刚才被强吻过的事都忘记了。 左寒城看了她一眼:“因为你是我妻子。” 安颜讶然,脑子里许多的问号在盘旋,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左寒城就已经离开了。 她匆匆跑到窗边,打开落地窗,看见他出门后乘坐的是司机开来的一辆高级黑色商务车,他没有开自己的车走,眼见着那辆车渐渐远离视线,安颜还是一副没从梦中惊醒的表情。 直到她那奇葩的手机铃声开始在床头叫嚣,她才猛地回过神,忙跑到床边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安颜!听说你没被学校和警局处罚是不是?今天周末没有课,我们去喝酒庆祝啊!” 安颜眉毛一挑:“那就去呗……”话音忽然收住,回头便瞟见那串鎏景园的钥匙。 “周末不许回学校跟那些狐朋狗友四处乱走,如果无处可去,这里今后就是你的家。” 左寒城的话还言犹在耳,但她顾安颜当然不会那么乖乖听话。 不过自己现在穿的这么小女人的样子,她实在也没准备好要怎么出去见人。 无论是学校还是寝室里的姐妹,再或者是自己平日里交的那些好哥们儿好兄弟,如果看见她现在这副得性一定会以为世界末日快到了。 她顿了一下说:“算了,我今天不去了,就算没出什么事,也又闹的轰轰烈烈的,我这正闹心着呢。” “呀?转性了?你周末不是从来都不在学校里闷着吗?不想喝酒?那咱们去……” “不去了,哪都不去,让我静一静。” “……” 电话那端的黄阿毛和唇唇一样,是安颜这几年的死党兼好友,第一次听见安颜用这种生无可恋的语气说话,当即小声问:“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 安颜头疼的抚额:“是有点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先让我自己缓缓。” 不等黄阿毛继续问,安颜直接随便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听左寒城的话,明明他不在家,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也管不着,可一想到他说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她这心里叛逆的种子就难得的被压下了一次。 算了,看在他昨天去警局帮自己解决了一件大问题的份儿上,她忍他两天,不就是个周末而己! 第一次在一个周末里无所事事,正常高三的学生周末都是去学校补课,唯有安颜平时不仅旷课,周末的补课更是从来都没有去过。 这才闲了一上午,安颜就在家里看电视闲到感觉自己快要发霉,再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那张金卡,犹豫了半天,觉得人家毕竟是想要尽尽身为丈夫的本份和道义,所以才会直接把卡给了她,她要是不去花点钱是不是也太客气太矜持了。 真以为她顾安颜面对着别人的慷慨就会腼腆的推脱,说那种“不了,我自己有钱,可以花自己的钱”这种白痴话的那种人? 再者说,她的初吻都特么在昨天晚上被夺走了,小心脏被吓的一颤一颤的都快心肌梗塞了,她总也要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才是!于是,她拿起卡和钥匙,无限欢快的跑出了门。 …… 盛凌集团总裁办公室—— 助理莫白和秘书林清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正在翻阅会议报告的总裁,再又偷偷看了一眼办公桌上那只没隔几分钟就震动一下的手机。 真是奇了怪了,左总的私人电话很少会这样频繁的有消息进入,怎么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这手机总是会时不时的震一下,再震一下,听起来应该是短信消息。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发短信啊,不过这种频率,该不会是左总的私人手机号码被什么人用软件进行骚扰轰炸了吧。 “莫白,你记一下,这几处地方需要修改。”完全没被手机的震动声所扰的左寒城将手中的会议资料放下。 莫白忙拿过纸笔凑上前去。 见左寒城已经看过了会议资料,秘书林清走上前恭敬的说:“左总,今天是星期六,晋华机构的赵董为了能亲自见您一面,已经提前预约半个月了,今天晚上您没有其它的安排,是否要将赵董这边的会晤请求安排一下?” 左寒城看了林清一眼,没说什么,随手拿起办公桌上在刚刚一直频繁传来短信提示的手机,看见十几条副卡消费提示。 这么多条消息,还以为安颜是去商场买了不少时下女孩子喜欢的那些衣服包包或者珠宝首饰,结果…… 您尾号为8808的xx卡在xx超市购买xx虾条五袋,消费18.5元。 您尾号为8808的xx卡在xx超市购买xx果冻三袋,消费15.9元。 您尾号为8808的xx卡在xx超市购买xx薯片一盒,消费6元。 您尾号为8808的xx卡在xx水果商行购买葡萄二斤,苹果三斤,草莓二斤,消费58元。 ……面巾纸一盒,酸奶条两袋……12元。 ……3.5元。 ……8.8元。 ……17.2元…… 左寒城此刻脸上的表情略丰富,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莫白和林清都忍不住好奇那些短信究竟都是什么内容,竟然会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左总露出这样哭笑不得的表情。 带回家洗干净,仅此而己 带回家洗干净,仅此而己 安颜下午吃饱喝足后就睡了一觉,5点多才醒。 手机铃声在6点准时响起,她匆匆忙忙的从浴室里跑出来拿起手机接起来:“喂!老板!我马上就到!” “安颜!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包房里的书包倒是被拿走了,那五瓶酒的钱呢?怎么回事?你个死丫头不会携款潜逃了吧你?” “呃,等我一会儿到了再跟你解释,我马上就去哈!” 挂断电话后又跑回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论用吹风机怎么吹,就是吹不出之前假发的那种造型。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到现在连妆都没来得及化,最后她放弃了发型的问题,打算先去化妆。 结果刚从浴室里跑出来,便忽然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左寒城走进门,先是看见头发乱糟糟的的安颜,眼角的余光落在客厅茶几和沙发上那些零食袋上。 再又环视了一圈,整间屋子一天之间仿佛变成了灾难片。 而那个罪魁祸首因为看见他回来了而忽然僵站在沙发后,有点无所适从的抬起小手很是机械的打了个招呼,笑的一脸灿灿:“嗨,你回来了?下班了哈?” 才不过一天,屋子里被她糟蹋的像个战场,她倒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刚洗过澡,衣服整齐的穿在身上,显然是正准备出门。 左寒城在客厅的一片狼藉中走过,看见沙发上那堆已经吃的所剩无几的零食后,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你要出门?” “唔……”安颜模棱两可的吱了一声。 听出她那模棱两可有些心虚的态度,左寒城清俊的眉宇微动,没有问她要去哪里:“走之前收拾干净。” 安颜震惊的抬起眼看他:“现在?” “除非你想睡在垃圾堆里。” “可是我赶时间!” 然而左寒城没有再跟她多说一句话,便已将臂弯间的外套放到了门口的衣架上,低眸看见门口地上那两双七扭八歪的甩在地板上的她的鞋子。 安颜本来是想反驳的,但是低头看看这本来干净整洁的屋子在一天的时间里就被自己糟蹋成了这样,虽然着急出门,但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 只好一脸不情愿的俯下身将沙发上的袋子都捡了起来,抬头时看见左寒城注意到她甩在门口的鞋子,当即忙快步走了过去,在他发火之前抢先一步将那双鞋子齐齐整整的放好。 然后在那双有些冻人的眼神之下,灰溜溜的转身回客厅和卧室将自己制造的灾难现场慢慢收拾干净。 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终于将卧室和客厅完全恢复了原状,累的她已经不想出门了,但是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七点半,便二话不说的转身拿来书包翻出自己的化妆包来,坐在客厅里便要迅速上妆。 眼前的化妆包忽然被人夺走。 她猛地抬起眼看向已经在自己收拾屋子的时候先去浴室洗过澡的左寒城:“干吗呀?我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左寒城看见她这小包里都是一些劣质化妆品和重金属装饰,直接将之扔进了垃圾筒。 安颜忙站起身要阻拦,却是刚一站起来整个人就已经被笼罩在男人一身清新干净的沐浴露味道之下,到了嘴边的叫骂声也被她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可还是气愤的抬起眼,像是一只被彻底触到逆鳞的小猫,恨不得活活咬死他。 左寒城将眼前气的正要叫嚣起来的小丫头按住,大掌在她发间轻抚。 似是知道她已经被惹毛了,适时的在争吵之前抚顺她被触起的逆鳞:“我昨天对你说过什么,不记得了?不许再去酒吧。” 安颜的小拳头被她捏的咯咯做响:“从来就没有人管过我!你!以!为!你!是!谁!” 左寒城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把你这些零食和包里所有与学业无关的东西扔掉。” 安颜想到自己书包里还有一盒假睫毛和临时卷发的工具,听见他的话后下意识的转身想要护住书包,结果却晚了一步。 看见她书包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谓的书包甚至连一本书都没有,左寒城的脸色已经不仅仅能用难看来形容。 “喂!喂!不要扔!” “喂!左寒城!你别扔啊,我还要用的……你……” 安颜从昨天开始直到现在,所有的东西都被彻底的暴露在他的眼前,一时间像是赤果果的毫无遮掩的站在一个陌生人跟前一样,无所适从,没有半点安全感。 所有她这五年里当做依靠和伪装的东西被样一样的扔掉,安颜忍气吞声的磨牙:“左寒城,你到底为什么娶我!” “一个月前发生过的事,你自己不记得?” “我记得!我更记得那天晚上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顾诗诗她们栽赃嫁祸想要逼得我走投无路而己!” 安颜瞪着他:“你明知道她们没安好心!干吗要答应?既然我这么不完美这么不靠谱,既然你这么嫌弃,为什么还要娶我?” 左寒城将她已经空空如也的书包扔回到她身边的沙发上,看了她一眼,声音如清泉般淡凉:“我路过一处泥潭,看见一只掉进泥潭里即将被淹没的小猫。救,还是不救?” 安颜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哭过,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竟然眼眶发热。 她咬着唇喃喃的说:“救上来就好了,用得着这么认真?” 左寒城不再看她,已走向厨房的方向。 安颜转眼追寻他的身影,听见他背对着自己淡道:“小猫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被泥水糊住了双眼,辨不清前路和方向。我难得忙里偷闲,也难得起了恻隐之心,将小猫带回家洗干净,仅此而己。” 已经是形象到不能再形象的比喻,彻底的堵住了安颜到了嘴边的所有不服气和谩骂。 她瞪着左寒城的背影,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从五年前开始,就从来没有人管过她,没有人知道她五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会关心她是否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没有人在乎她是否能认清前路的方向。 在她的眼里,现在和未来一样,是灰蒙蒙的,过一天算一天,根本没有任何指望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