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 (GL)》 1、开篇 新靖九年,正阳帝登基正好十年。已经三十五岁的正阳帝,仅有长楚公主一个子嗣,子息单薄。 此时正值中秋节不到三天,正阳帝突然宣布立长楚公主为储君,全国哗然。史上并非没有出现过女帝,但是,也就仅仅出现过一位。也就是前朝的开国女皇,昊天,距今已有五百多年,昊天女皇终生未嫁,一生诸多事迹,但是褒贬不一。 至今,人们骨子里还是男尊女卑,不愿接受这样的事,上至皇亲贵族,下至文武百官,朋友也好,政敌也好,无一不反对。众人不解,正阳帝何等的英明,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谬的决定,虽说,陛下子息单薄,但是陛下正值壮年,再等上一些时日,也不急,若真无子嗣,再做打算也不迟。长楚公主年仅五岁,如此草草立储,怎么都说不上明智。 反对的人很多,不,应该说是非常的多,这些反对的人中,大部分都是熟读圣贤书,而且大部分都是忠君之人。正确的说,这些都是一个清明王朝所需要的人,以右丞相王冲为首的文臣,还包括太傅杨和、礼部尚书晋康等等。当然还有武将,武将以宗亲贵族,大都督元竟,大将军,李啸为首。所有反对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几乎没有人认为,这件事能成功,将来后人评价,必定会以皇帝的一时任性为结论,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们低估了皇帝的能力,不,应该说,低估了皇帝的决心。宣布不到三天的时间,最终,王冲死,被罢的罢,被贬的贬,削兵权的削了,最后几乎,同一时间,一个王朝的核心人物都因这次的立储事件离开了权力的核心。而英明的皇帝则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背负昏君的骂名,可以说,这件事件的所有相关者都已经抛出自己手中的所有筹码。 当然既是再清明的王朝,都有投机分子,这次立储事件的最得利的就是几个政治投机份子,他们不一定是奸臣,但是也不一定是忠臣,他们所有的决定都是最终自己能得利。他们敏感的嗅出,皇帝需要帮手,在这场博弈中,皇帝是真正黑手。当然这群人对之后储君站稳脚步,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这是后话了。 八月十五,正是大好的节日,也是正式的立储之日,立储大典异常的盛大。这一天,改变一个女子的命运,她就是明天的储君,未来的皇帝长楚公主。 2、第 2 章 八月十五,绝对是个特别的日子,对于整个大颖王朝的子民来说,今天不仅是他们举家团圆的日子,还是立储的大日子。今天,谁都有理由庆祝,谁都可以庆祝,即使是死囚都可以,因为,立储的大日子,皇帝大赦天下、免税一年。 百姓对于他们未来的领导人可能是女人,缺乏敏感,因为对他们来说,皇帝家的事太远了,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事,比如吃饭问题,免税一年,远比长楚公主重要多了。免税一年,就意味着,今年可能有更多的粮食,比往年过的更富足一些。所以饭后茶余说说行,但是绝对不会是他们最重要的事。 例如对七岁的宫大妞而言,就是如此,她不关心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不能当饭吃。宫大妞更关心是娘亲的病,还有弟弟妹妹的是否能吃得上饭。但是今天对于宫大妞而言,是个幸运的日子,因为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先是吝啬的大地主,突然免费发放大米,宫大妞足足领了三斤之多,因为她领了三次,这说明弟弟妹妹这几天能够填饱肚子。之后,平常对宫大妞态度极差的张肥婆,今天竟然对她笑,虽然笑起来露出黄黄的牙齿,比不笑时更难看,但是她多给宫大妞五个铜板,因为她坐牢的儿子被放了出来。再后来,一向对宫大妞爱理不理的张大夫,竟然免费给她送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她的目光似乎和平常不一样。但是小小的宫大妞因为太过高兴,没仔细看清,不然,她会发现,目光里写着怜悯。 今天真是不错的日子,本来对立储事件没有任何感觉的她,突然觉得,其实立个女太子不错,如果能天天如此好运,天天立都没关系。因此,她对女太子稍稍关注了一下,她是长楚公主,好像是叫元敏,名字比自己好听。 宫大妞,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跟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同,哪里不同,小小的她说不上来,但是就是不一样。例如,她娘长得很漂亮,即使一直病着,但是依旧很漂亮,如果脸不那么白就好了,宫大妞想。还有一点是母亲识字,这里很少人会,偶尔会说一些她有些懂,又有些不懂的话。 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她娘说,她爹取的,她娘觉得很好,这样的平凡,平凡的好。娘后来说了,如果实在是真的不喜欢,哪天遇到厉害的人物,让他换个名字好了。 对年仅七岁的宫大妞看来,厉害的人,怎么定义,她还不知道。所以,她一直没有遇到厉害的人,所以宫大妞这个名字就一直跟随着她。 说起来,如果,宫大妞不识字的话,她永远不会对自己的名字有所异议,即使叫宫小狗都没问题,但是偏偏这个穷地方,在没几个人识字的地方,她娘竟然识字。娘一直病着,躺在床上好几年了,躺这么长时间,即使是圣人都会无聊到发慌,所以娘就略略教了她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娘总是执着于让宫大妞平凡一些,并没有让大妞学太多。说也奇怪,无心插柳柳成荫,宫大妞偏偏对读书写字很有天赋,学得极快,极快也没用,即使她想学,她娘之后,就不肯教了,一旦宫大妞好学,她娘总是异常的虚弱。大妞是个孝顺的孩子,所以,几次下来,不敢再好学了。 说来,宫大妞觉得,她爹就比较正常,很粗壮的人,高且壮,总爱抱她,满脸的胡须,爱往自己脸上磨蹭,扎着难受。令她最难以接受的事情,就是他喜欢把自己往天上抛,他的力气极大,抛得极高,把她胆子都快吓破了,万一爹要是没接好,绝对会变成肉饼,就像鸡蛋掉在地上碎得乱七八糟的,想来毛孔都会发毛。到现在,直至将来,她还一直很畏高,跟这个绝对有着直接的关系。还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她对高壮的人,既有亲切敢,又有恐惧感。 她爹是个猎人,这里大部分猎人都是如此,从小身边都被一群粗鲁而健康的人围着,不管是男,是女,所以,她娘的病态才显得不正常。 不幸的事,去年,她一向强壮的爹,竟然死在雪崩里,她一直认为,她娘一定会比她爹先死的,她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就像村长老爷爷,但是事实证明,不是认为就是事实。他爹比她娘先死,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死了,明明一起去的那群猎户里,没有比他更强壮的人,明明那个男人说了,一定要打头老虎的给她看的。她就知道,他就会吹牛,他就会骗她。 宫大妞不是爱哭的人,从小就很少哭,但是那天,她哭得一塌糊涂,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心里堵得很塞的很塞的感觉排解出来,她不知道如该如何是好。这种哀伤的情绪,不是年幼的她所能理解的。在她短短生命里,有了超负荷的伤痛。 宫大妞是个乐观的人,而且她还是孩子,即使,她开始早熟了,但是生活还在继续,她还有娘亲要照顾,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父亲死后,所有的生活负担都落到她身上,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哀痛。 宫大妞又一次清楚的知道,她娘跟她们所有的人不一样。在宫大妞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娘只是叹气,似乎只是可惜,而不是哀痛。这在大妞的心里永远的刻下了一道痕,不深不浅,没有刻骨铭心,也没有寥寥忘却。 宫大妞很不幸,因为生活很艰难。宫大妞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经常有人帮着,虽然有些人却从来没帮。隔壁的路虎叔叔在打猎后,会经常给她家一两块卖不出去的肉。但是她不知道,那次雪崩,本来死的那个应该是路虎。然后村里的人会给大妞活干,洗洗衣服啊,干一些杂七杂八的活,虽然日子非常的艰苦,但是基本上还能活。 宫大妞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她觉得自己能够克服这些困难,她总是乐观,但是往往生活有时是非常残酷的。 回家后,大妞非常熟练的煮饭煎药,这是她每天所必须要做的活。她端着药走进娘亲的的床边。今天娘的气色很不错,一向泛白的脸,今天却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的月光特别亮的缘故,在月光照耀下,娘跟往常不同,好像更漂亮一些。很多年以后,她想起这一幕,才能用最贴切的词形容,是诡异的妖冶。 “大妞,才七岁啊!”喝完药后,女人突然感慨的说到,自己一向这么不负责任,才七岁的孩子,却没有七岁孩子应有的幸福。七岁的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了,她记不清了,好像是无尽的宠爱,自己总是不惜福。这样自私的自己,偏偏生了一个好女儿,这辈子老天算代待自己不错了。 “对!二仔五岁,小妹四岁!”大妞以为娘不知道弟弟妹妹的年龄,毕竟这些年,娘很少关心弟弟妹妹,她昏迷的时间太长了。 “是吗?都这么大了!”女人微微叹息。 “恩,别人都说,二仔和小妹长得都像娘,以后必定很好看。”宫大妞高兴的说到,难得娘愿意跟自己聊这些。 “好看有什么用,大妞这样好,平凡些好!”说也奇怪,明明都是自己生的,对其他两个少了些温情,即使其他两个长得更像自己。 “娘说好,那必定是好的。”娘说的必定不会错。 娘说这么久话,也不喘,也不咳嗽,要是每天如此就好了,大妞高兴的想。还没等大妞高兴完,女人就开始咳了,女人的脸变得更红了些,眉头紧皱,看来非常痛苦。 “娘,你难受,就躺下休息!”大妞轻轻拍抚女人的背,动作非常熟练。 “躺了够长了……够了……”不说怕是没机会再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身体感觉非常累,如果睡下了,怕是起不来了。“大妞害怕吗?” “怕什么?”大妞小脸充满不解。 “大妞,要照顾弟弟妹妹,大妞还有很多苦要吃,不怕吗?”女人疼惜的看着小女孩,这对她并不公平。 “大妞不怕!”大妞坚定的说。 “一个人也不怕吗?” “不怕!”大妞再一次声明,不希望娘认为自己是个胆小的人。 “不怕,不怕就好……”女人的声音变得非常小,小到就好像喃喃自语。之后女人的身体似乎到了极限,女人闭上眼睛后,就不在说话了。 七岁的大妞或许还不知道怕应该是什么样的。 3、第 3 章 对于元敏来说,今天并不是令人高兴的日子。今天没有了年年都开的中秋宴席,一向都慈爱的父皇今天非常严厉的告诉她,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公主,是储君。 开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概念,但是她知道,这必定是件大事。皇宫中一向都有大的典礼,比如祭祖,比如父皇的生辰,自己的生辰,都是非常大场面。她早已经习惯了,但是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从三天前,父皇就叫她好好准备,这三天不断有人重复着那些繁杂的事情,令她非常的不悦。 今天她睡得迷迷糊糊中,就被云妃叫起来,若是别人,她必定要狠狠教训,谁不知道公主她最不喜欢在睡觉时被人打扰。但是云妃来亲自来叫,虽有些不悦,但是还是忍下了,谁叫这个皇宫里,除了父皇,对自己最好的人就是云妃了。 “云妃,储君和公主不一样么?”元敏问旁边的替她轻轻梳头的漂亮的女人。 “不一样,储君拥有更多的权力,也就有更多的责任了。”女人柔柔的说到,她始终不了解那个男人,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怕是要苦了这孩子。 “公主的权力不够用吗?”元敏不解,眼中还有着几分天真,毕竟是皇家的孩子,要想完全单纯也难,但是毕竟还小,还保留几分童真。 “再等些时候,你就明白了。”云妃叹气,这些复杂的事,怎能说得明白。公主的权力大,那是因为皇上宠着,皇上不宠了,哪里还有什么权力。 “云妃,我能不做储君吗?”元敏对未知的东西存在的疑虑。 “敏儿,别在你父皇面前说,他会不高兴的,你必须得做这个储君,你没有选择了。”皇上一开始就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毕竟因为这件事情受牵连的人已经太多了。 “是吗?”其实元敏自己也隐隐知道自己必须要做这个储君,父皇跟她说的时候,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知道自己不能反驳,也不可以反驳。 云妃在梳完元敏的头后,向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宫女示意。 “公主该更衣。”宫女恭敬的说到,手里还小心的端着一件华袍。 元敏注意到了,这些衣服与往常不一样,以前的衣服,绣的是凤凰,而今天的绣的是龙,父皇经常穿在身上的龙,只是少了几条。比以往多了份庄严和冰冷,而元敏似乎知道,这个储君是件严重的事情,从来就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事情。 元敏,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是今天突然感到害怕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阵势,从后宫走出来,走到不熟悉的太和殿,非常的长的路,没有轿子,没有云妃,连自己熟悉的宫女都没有,除了父皇身边的刘公公跟着,所到之处,全都是男人,有文官,有武将,跪在地上的就是一大片,而她似乎像像走错了地方,感到局促不安。 走向太和殿正道上,有八十一阶的白玉石梯,中间的正道一般只有皇帝能走,今天,由元敏走。元敏抬起头,看到父皇矗立在最高处,背着阳光,竟异常的高大而遥远。元敏直至以后几十年都能清楚的记得,当时心里有些发颤的,八十一阶的石梯,怎么都走不完。 正阳帝——元刚,心里亦不平静,他有些复杂的看着徐徐靠近的女儿。当年,自己当储君那活,阵势都没这么大,但是给元敏的必须大,让天下人知道,他元刚的绝不是开玩笑的。自己捧在手心的疼的女儿,从此就背负这万里江山,或许会难为她,但是,她是元刚和明烨的女儿,势必不能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公主,她必须不凡。 元敏走到元刚身前,仰起头看着她高大的父皇,眼里是透着一丝的无助。一向可亲的父皇突然变得遥不可及,五岁的元敏是很不安。 元刚心中有些不忍,脸上严肃的表情却丝毫未变。他现在的身份是皇帝,不是父亲,而他女儿是储君,未来的皇帝,怎能被这样的阵势就吓到了,更不能让下面的人看笑话,多少人等着说公主年幼胆小,公主毕竟是女儿身,不足以担当大任。 元敏从小就不是一般的小孩,若是一般,元刚怎敢做这样的决定。元敏,知道现在在父皇那里得不到帮助,自己必须得靠自己。程序非常繁杂,上告宗庙,下宣百官,就仅仅是告谱就达几千字,短短三天,都要背下来,一字不落,在这样庄严的场合不能紧张忘词,也不能表现得有失礼节,一个步骤都不能落,不管男女,即使是成年人都觉得重大,何况对一个五岁孩子,简直就是苛求。 历来这个王朝,就有这个规矩,只要是立储君必须都得过这关,因为立储对一个王朝来说是非常大的事,不可草率,不能完成,不能立。就有过皇子因落一字,而不能立为储君。一般立储,都是在皇子十五岁以后立,因为这年龄能很好的完成这些程序。但是也不乏一些天资聪明的皇子,正阳帝自己在七岁就完成了。 元敏才五岁,不能说元刚用心良苦,元敏如果顺利完成了,几乎没人再敢正面反驳说长楚公主不能立为储君,但是万一失败了,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势必增加更大的阻力。元刚赌得很大,不,从一开始,他就开始豪赌了。 所以看着女儿每完成一个,他都有些心惊胆跳。多少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何曾这样紧张过。 “帝女敏,承命于天,受命于帝……”幼稚而洪亮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回荡,让人不由自主聚神的听,竟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或许……或许帝这次决定也并不是那么荒谬,或许…… 大典快接近尾声了,元刚紧揪的心,有些放缓了,严肃的表情也逐渐舒张开了。看着不远处小小的人儿,心里生出无数的心疼。 终于,到了最后一项,就是帝王的册封,完了,整个典礼也就完了。这时候,太阳也快下山了,无尽余晖照得宫殿都发红。 元敏一步一步的向元刚走近,她记得,册封是最后一项了,完了,也就结束了,她很想加快步伐,她想快些结束这些让人烦躁的事情。但是迈出的步伐依旧没变,任何时候不能失了储君应有的气度,她记得云妃是这么交代的。 元刚伸出手,示意元敏再走近一些,同时向站在自己身边宦官和大臣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向后退。 “父皇……”元敏看着元刚,突然感觉有些委屈,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累,紧绷的神经,到现在才有些松下来。 “敏儿,父皇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你以后更好坐上皇位,现在苦,以后才能轻松些,你知道吗?”父皇会为你铲平你登基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元敏摇头,她并不想当皇帝,她只想当公主,她怕父皇不高兴,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现在不懂不要紧,以后你自然就会懂了,你以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以支配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只要你想,大颖疆域内所有的人和东西都是你的,但是这些人有可能反噬你,你必须强大到让他们不能动摇你的位置,不明白没关系,但是你必须记住,记在心里。”元刚指底下的人,再指向远处。 元敏往下一看,齐刷刷的都是人,近处的,远处的,都是人,看得到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异常的严肃和冰冷,让元敏突然感到害怕。 元敏轻轻扯了下元刚的龙袍,“父皇,我怕!”是对未知未来的害怕。 “怕?朕的女儿怎能怕!元敏,你任何时候都不能怕!”说完甩开元敏的小手,走开,此刻的元刚像所有的帝王一样,无情而冷漠。 第一次,元敏看着冰冷的元刚离的背影,看着底下无数冷漠的人,突然觉着这些人可憎,害怕这种情绪也从此离她远去。 4、第 4 章 宫岁寒,今年二十岁,今天是生日,今天的生日如往年一样冷清,她去了先生那里,但是被赶了出来。她很早就习惯了先生的喜怒无常,而今天先生情绪非常差,每年的今天,先生都是如此。她屡次碰壁,但是屡次都没有放弃尝试,她只是想找个人陪自己过生日,虽然已经习惯了被拒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若是小平和小乐在,必定不会这么冷清,要是他们在就好了。”宫岁寒喃喃自语,宫平就只有过年那几天才回来几天,宫乐不知道现在怎样了,病是不是痊愈了,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她了,突然很想她了。要不,去找她,虽然相信先生说的,宫乐现在过得很好,但是心里总是牵挂着。打定注意,宫岁寒打算过些天就去京城找宫乐。 “先生,不知道小乐她现在如何了?”宫岁寒假装随意问起,其实是试探。 男人挑眉,她这点心思,他岂会不知,“肯定比你好!” “她都离家这么多年,我着实想她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宫岁寒迂回作战,并不直接说自己要走。 “怕是,还回不来,她要是想回来,应该早回来了!”宫乐可不像她这般简单,宫乐早就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宫乐了,宫岁寒却还是十年前的宫岁寒。 宫岁寒不信,妹妹怎会不想回来,只是必定是身体还没好,不能回来,先生必定是怕自己担心,才如此说的。 “你不信,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知道,这一去,她这样性子还能如此,男子冷笑。 “她既然不能回来,我自己去找她,我身体好得很。”宫岁寒小心说到,就怕又惹男子生气。 “随便你,你有钱去吗?” “那个……”宫岁寒支支吾吾,这说到宫岁寒的难处了,此去京城,非常远,一路的盘缠,就是个大难题,这也就是她来找先生的原因。“那个……先生现在是否有闲置的钱借给岁寒?”宫岁寒一咬牙,问到。 “没有!”男人一点余地都没留的拒绝了。 宫岁寒脸色有些发青,她已经非常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先生明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明明有,她昨天还看到了一颗夜明珠,有夜明珠的人怎么没有几两银子,她就借几两,又不是不还。 “你……”明明有,没等说完,就被男人打断,“就算有,我也有权力不借。” 这下宫岁寒无话可说,虽然说先生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刻薄,但是,她心底也是一直认为先生是个非常好人,但这下,宫岁寒也无法再说服自己了。 已经好多年,宫岁寒不再为钱愁了,宫乐离开了,宫平也紧接着离开,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的,一人吃饱,全家饱,不用像当年那样得照顾到好几人的生计,所以这些年过得算是没有啥负担。自己能养活自己,但是绝对没有多余出来的闲钱,早知道以前每顿少吃一个馒头,这么多年来,应该能省很多钱,宫岁寒后悔的想到。没办法,她食量大,一顿要吃五个馒头才觉得饱,这么多年来,她觉得挺幸福的,因为她每顿都饱。 一向乐观的宫岁寒,开始发愁,如何才能去京城,宫岁寒低头走在街上,死盯着路面,似乎这样钱就能凭空出现。 “大妞,你干啥呢?”宫岁寒隔壁的路虎的女儿路芳问她,咋回事,从昨天回来,就没正常过。 宫岁寒皱眉:“我都说了多少次,叫我阿岁,不要叫大妞,我改名了!”她已经改名很久了,阿芳总改不过来了。 “大妞挺好啊!改啥名,一听岁寒就不是吉利的名字。”什么岁寒,还岁暖,突然就有天跑来说自己改名叫宫岁寒,还改名改上瘾了,把二仔改成了宫平,小妹改成宫乐。说到二仔,有一阵没见了,不知过得如何,想得紧,二仔那个俊的,二仔回来,让他来家里提亲,想着嫁给二仔,心里那个甜啊! 阿芳无缘无故笑啥,还笑得那么灿烂,看得她都有些发毛。 “大妞,二仔什么时候回来啊?”路芳问到,心里惦记得很。 “他不是刚走不久吗?”真是奇怪了,走时,她不是自己也去送了吗,当时自己都没哭,她倒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乱贱,小平脸色那个差的。 “我想他了嘛!”路芳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够矜持,脸一红。 “哦,他说,他要好好练琴,这三年都不回来了。”小平练起琴真是六亲不认,那过年也就更冷清了,宫岁寒想着,心里又是一阵失落,倒是对这些女人说到见到宫平就脸红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附近的女人见到他都是如此。好像这小城里,就没有比小平更好看的人了,不过小乐如果在,一定比小平更好看。他们长得像,女孩子应该更漂亮一些才对,想到此,宫岁寒涌起一阵自豪。 “什么,三年都不回来!”路芳尖叫,三年,她不就二十二岁,那她不就成为老姑娘了,那么老出嫁会被人说的,那咋办呢?路芳一点都没意识到,从头到尾,宫平就没理过她,更何况是娶她。“那怎么行呢!那怎行!” “那边怎么那么热闹啊?”宫岁寒没管路芳自言自语,问到,好大一堆人围在地主家大门前,难道,地主又发米了,糟了,没带米袋,现在回去拿不知道来得及没。 “这个我知道,刚听别人说了,好像是进京赶考的事。”路芳的注意很快就从刚才的郁闷中转移开了,路芳的八卦精神不容小瞧。 “不是发米啊!”宫岁寒很是失望,也就显得意兴阑珊。 “李员外说了,他们县的赵秀才三年前中了进士,笑我们县无人,全都是一些庸才之辈,十年未有人中进士,张员外一听气愤了,就说今年我们县一定会中一个进士,还打赌了,赌注一万两。这话可说大了,我们县哪有什么像样得书生。”那是一定会输的,张员外啥不打赌,偏偏拿这个打赌。 “哦!一万两,这么多啊!”宫岁寒得小民精神一下被勾起了,一万两,她光想就觉得爽。 “嗯了,这不,黄板都贴出来了,说谁今年能乡试第一名,他有奖,五十两,进京赶考的所有费用都他出,而且如果中了进士,不管第几名,都能拿到一千两。”张员外可是花了血本了,但是赢得机会还是很渺茫啊! “等等,你再说一遍!”有这等好事,呵呵!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哈哈!宫岁寒越想越兴奋。 “你高兴个啥!又跟你没关系,你没少拿张员外家得米,你真没良心!”路芳鄙视的看着宫岁寒,她领张员外家的米比谁都积极。 “你说,我能不能去呢?”这样就能去京城了,不但不用花钱,还又钱拿,嘴角越裂越大,笑意掩都掩不住。 “你胡说啥,你虽然识几个字,就你能中进士,得了,能中个秀才就不错,更重要得是你是女人。”路芳摇头,今天大妞反常得很,但是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也是哦,我回去想想!”语气有些失望,但是宫岁寒把这件事情惦记在心里。 宫岁寒整整一宿没睡。要知道宫岁寒失眠得日子太少了,爹死得那晚,娘死得那晚,还有宫乐走的那晚,一共是三个晚上。所以宫岁寒要干的绝对是件大事,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得决定,可见宫岁寒决心很大。 首先她决定去找先生。 “先生,你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在里面,你自己去拿!”男人连头都没抬,依旧在忙自己得事,毕竟,宫岁寒经常来这里帮他做这些杂七杂八得事,并未觉得不妥。 “哦!”宫岁寒也不多说话,自己赶紧去拿衣服,他现在有些紧张,怕说多了让先生怀疑。 奇怪,今天怎么话这么少,男人有些奇怪,但并未太注意。 “你谁啊!宫大妞人呢?”这男的有点眼熟,难道是宫大妞的姘头?真是的,嘴巴紧的,现在把男人都带上门了,不像话,太不象话! “阿芳,你觉得我像男人吗?”阿芳好像认不出来了,那别人不更认不出来。 “你当然是男人……等等,你是……”不会吧,他是宫大妞,妈呀!怎么会这样,换一套衣服而已,差太多了吧! “我都觉得很惊讶!”刚才在街上走一圈,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来。 “你干啥这样打扮?你不会当真吧,你疯了!”路芳尖叫,一脸不可置信。 “我想见小乐!”宫岁寒忧郁的说到,都十年了,一面都没见过,先生说她过得很好,但是她没见到,总是放不下心。 路芳没见过这样的宫大妞,在她眼中的宫岁寒一向乐观,没心没肺,天天都是笑容满面。但是她知道,她经常会把宫乐、宫平放在嘴边,她知道宫乐当年生病后,被人送到京城。 “随便你!你的事我不管啦!”路芳就不阻拦了。 5、第 5 章 新和三年,元敏登基已经三年,定号天凤帝。 “这次科举,皇上非常重视,据说凡是一甲进士,都能进入殿试,以往就只有状元、板眼、探花才能进入殿试,而且凡是一甲得文章,皇上必须亲自过目才能定下,可见皇上对这些士子的重视,大家这次阅卷要非常谨慎。”说话的是现在左丞萧常,负责这次得科举。在殿试中,要是掺进一些庸才,天威一怒,谁都没好果子吃。 一甲进士有三十二人人,二甲进士六十四人,一乙进士八十一人,二乙一进士人百零八,总共两百八十五人。而一甲进士的第一名就是状元。 萧常,当年立储事件中得投机者,也是得利者,这些年,宦途算是走得很顺,短短几年,从小小的从五品到现在的正一品,可算是春风得意。能爬得这么高,没有一些能耐是不行的。 萧常很清楚,皇上登基不过短短三年,大位未稳,急需拉拢一些人才,而老臣中,还不少是当年立储事件得反对者,虽然说这些人沉寂了很久,皇上心里是防备着这些人。急需一些心腹,把这些人给换下来,皇上还需要再一次大换血,一天不换,皇上就一天不踏实。 “那是自然,我等必定严格把关!”谁还敢在这事上马虎,皇上说了,这次科举稍有过错,必定严惩,谁敢在这时候做点出格的事,简直是活了不耐烦了。今年初的逆谋案,就可知皇上不是一般的女人,不是一般的狠,当然没人敢再提这件事。 这次考试,不同寻常,一甲的竞争会非常激烈,谁进了一甲,就等于是天子门生,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皇上打算这次大换血?”中书侍郎言拓问到,他是皇上得的近臣,也是元敏的伴读,从五岁开始就一直跟在元敏身边的人。 元敏的伴读有五个,言拓、林仲文、井易、章野、独孤界。 “一半。”元敏微张小口,神情慵懒,竟有说不出得媚态,不知情男人的看了,骨头都会发酥。 一般男人哪能抵得住这等美色,言拓庆幸自己不是一般男人,更重要的是,他不把元敏当做一般女人,而是一个无性别的人。这些都是这几年练过来的,他可不想爱上这样的女人,纯粹是找死,不就死了一个,但是还有一个,真愁啊!他可不想再失去一个兄弟了。 “另一半?”言拓不解,即使对元敏有一定得了解,但是也不能猜透她的心思。 “你不是爱猜朕的心思,你自己猜个透,下去吧!”元敏感觉有些累,把言拓清了出去,这家伙好奇心旺盛得很,不出去,自己耳根清净不了。 言拓离开后,元敏慵懒的神情变得有些冷,眼里的东西深不见底,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另一半吗?”元敏喃喃自语。 “武举殿试跟文举同一天?”皇上到底什么意思,我朝开国以来,武举向来放在文举之后,文举得地位向来比武举高,皇上放在一天,皇上要重武,现在边疆安定,没必要重武,萧常非常不解。 言拓也是一惊,她到底想做什么,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自己却毫不知情,妈的,这种感觉真遭,亏他还觉得自己还有几分了解她,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仲文,你觉得皇上要做什么?”这家伙这些年越发散漫了,就当个御史中丞,不管事事,整天与宫中的书籍文册打交道,倒是懂得自娱自乐,真不懂他就这点出息。 “我怎会知陛下想什么?你不是最了解吗?我这些年,只读圣贤书,不管窗外事。”林仲文一脸茫然,问自己不等于白问吗?言拓也真是的,非得天天猜测着君心,分明是自讨苦吃,活该! “现在不关我,群臣都在猜,你以为我想啊,现在大臣,见我就问,我都烦死了。”言拓一脸苦恼。 “那我也没办法!”林仲文摇头笑道,谁叫他爱猜君心,搞得大家都知道,现在稍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来找他,纯粹都是自找的。 “算了,我直接去问她得了!”言拓受不了这种一毫无头绪得情况,再猜下去,头脑不爆炸才怪。 林仲文看着言拓急急离去的背影,斯文得脸上微微皱起眉头,如果他没猜错得话,言拓这种个性当近臣得日子不多了,她现在是皇帝而不是储君,而言拓总搞不清这种区别。帝王得心思不是别人随意能猜的,之前让猜是因为,是因为之前需要有人替她解决一些她不好出面解决的问题,用完了,也就不需要了,言拓却不知道。她应该是想踢开这些曾今跟她一起侍读近臣。 不知道,这些要收拾的人中有没有自己一份呢?林仲文苦笑! “赵清,你倒是评评朕的五个侍读!”元敏问道。 赵清一愣,赶紧跪下,“奴婢不敢评!”且不说活着四个,死去那个,现在谁还敢说,更何况评价。 “赐你无罪!放胆说,不得敷衍朕!毕竟朕跟他们相处多少年,你也跟他们相处多少年了!” 实际上,若说真正的近臣,其实是赵清,她其实也是元敏得侍读,但是由于是女子,不能封官,只在宫中当一六品得女官,管的都是一些内殿的宫女,服侍元敏,等于是皇帝的家奴。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实质上,许多大事都经过她手中,或许因为她是女子,元敏对她得戒心要比其他五个侍读要低一些。 “言大人其心计最浅,不足患,林大人最无野心,不足范,章大人最善结群,独孤大人……井大人……”赵清支支吾吾不敢再说下去,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元敏的脸色。 “独孤有大才,但是儿女情长,井易最善谋!”元敏把她想说得接完,语气平常,让人看不出异色,但是只有元敏知道,直至现在,提到他,她心里还不能平静。 “你的评价还是算是到位,但是你低估了林仲文,他最懂独善其身,但是怕是容不得他了。你看出点端倪没?” 赵清摇头。不需要懂,懂了,怕时间也就不多了。 这些人的权利够了,是该分权了,元敏想到,是时候了。 “皇上,这是三十二名一甲进士的考卷,请皇上过目。”赵清把考卷递给元敏。 元敏大略全部扫了一遍,有几份卷子特别,她抽了出来。 “怎么多一张?”三十三张,这些人怎么办事的? “多一张,按理说,萧大人不可能犯这么低级得错误。”赵清也非常惊讶,萧大人明知道皇上重视,怎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元敏看着手中得一份卷,大抵明白怎么回事,这份卷子内容最差,完全不是一甲的水平,可能是夹在卷子中间,底下的人没注意就拿了上来,不过也不能说一点优点都没有,这字倒是写得很不错,完全可以把其他士子的字比下去。招进宫写写字也行,她随意看了一下试卷得名字——宫岁寒,也就没多注意。也不打算多追究这件事情,主要是,她现在心情不错,这次这些士子的水平都很不错,特别是叶民这个士子的文章最得她心。 叶民,能写出这样文章的,应该是能用之才。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这次萧常办事,朕还算满意,朕就不罚他了,既然夹进来了,就让他当第三十三名,下不为例,不然严惩。” “你拟诏吧,叶民一甲第一名,曹进勇一甲二名,聂鸣机一甲三名……” “萧大人,你知道诏书下来了,今年一甲竟有三十三名,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常赶紧拿过来看,怎么多了一个宫岁寒,谁是宫岁寒?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三十二人里没有他,这到底怎么回事?萧常摇头。 “你递上去的一甲试卷有三十三张。” “什么?我明明叫……”萧常不敢再说,他前几天有眼疾,不能阅卷,叫副手来帮忙,千叮嘱万嘱咐要他小心,这下就出事了。他要是说出来是他渎职,不说是失职,完了!“皇上怎么说?”萧常问得小心翼翼。 “那张卷子内容不怎样,好在写得一手好字,皇上说了,就招进来写写字。这事就这样了,但是如有下次必定严惩不怠。” 听完,萧常嘘了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他刚才手心都冒汗了,差点仕途就毁在这样一件小事上,太不值得。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宫岁寒,真好命,这样就当了一甲进士,想当年自己也只是二甲五名。 “还有,皇上说了,别人要问起怎么回事,大人要给出个好解释。”这是分明是皇上,为难萧常。 “这是当然!”不能说自己失职,也不能说皇上擅加一人,怎么跟底下得人交代了? 这样水平一般的人就进了一甲,这是宫岁寒做梦也没想到得事情。 6、第 6 章 “我说了多少便,没有宫乐这个人!”药善堂的掌柜不耐烦地说到,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每天一早就来问,赶都赶不走。 “你再仔细想想,她现在十七岁,十年前到这里的,长得大概就这样。”宫岁寒从怀里拿出一幅画轴,摊开,给掌柜看。 本来脸色不善的中年男人看到画轴里的人,硬生生的愣了一下,他在京城这么久,见过的人不在少数,这等姿色得女子还从来没见过,若是见过,怕是如何也忘不了。 可能托美女的福,掌柜的脸色有些缓和且诚恳说,“小兄弟,单单是画里的人,若是我见过,绝对会记得,哪个人都不能忘,你问问我们这里的伙计,哪个见过这样的人,而且我骗你干啥?” 宫岁寒感到非常的失望,来京城已经一个多月了,却连宫乐在哪里都不知道,其实心里也有些明白,他们不会骗自己,但是先生明明说过小乐在京城的药善堂,先生不会骗自己的,而且五年前小乐给自己的来信也说她在药善堂过得很好。 “哦!对了,你说她是十年前来的,我们在药善堂才干三年,所以以前她在不在这里我们就不知道了!”掌柜突然想起,药善堂这里得人大都是三年前才招来的。三年前,不知为何,东家把之前得雇员都给辞了。 “那这里有谁干的时间比较长的?”宫岁寒感到有一丝希望了,连忙问道。 “让我想想……刘妈,她好像干了二三十年了吧,你问问她。”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打发他走,他在缠下去,他快被烦死了。 “刘妈,你见过画中人没?”掌柜问一个大概七八十岁得老妇人。 “有几分眼熟,店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我哪记得住!”而且越老,越是记不住东西,她都不记得刚才把药材放哪呢! “你仔细想想,她长得很漂亮,这么漂亮的人不多!”宫岁寒紧张的问到。 漂亮的人,老妇人脑袋里倒是有几个人,“听你这么一说,几年前倒是见过一个水灵灵的女娃,刚来那伙病怏怏的,后来好多了,越大越水灵。” “她叫什么,是不是叫宫乐?”宫岁寒感到有些希望! “好像是姓宫,叫宫什么的,记不清了!”那就对了。 “你再仔细看,跟画中人是不是有几分相识?” 老妇人仔细打量着话,“倒是有几分相识,但是有又有几分不像,感觉不像,画中人要比那娃大上许多,而且感觉非常不像,但是单看外貌倒是又有些像……”老妇人喃喃自语。 宫岁寒觉得老妇人讲的就是宫乐,因为这画,是照着娘亲画的 ,大家都觉得小乐长得像娘亲,她想小乐长大后必定长得跟娘亲一样,但是若是有一些不同,那也是自然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宫岁寒关心的问道。 “那娃三年前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东家不让她跟下人多接触,伺候她的人早就被辞退了,谁知道后来她去哪了,或许东家知道。 “那她得病好了吗?”宫岁寒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但是她更关心小乐的病。 “好了,早就好了,刚来几年就好了。” “好了现在死心了!我早说了药善堂没有这个人,现在信了吧!不过她是谁啊,你这样找她?不过长得还真是很漂亮!”掌柜好奇的问道。 “我妹妹,对了你家东家在哪里?我想谢谢他救了我妹妹!”或许他知道也不一定。 妹妹啊,一点都不像,一定不是亲生的,掌柜想。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至今也就只见过一面,三年前交接的时候见过,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东家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自己都很好奇。 宫岁寒谢过掌柜后,抱着画轴离开了药善堂,虽然没找到宫乐,但是心里已经轻松了不少,吊了一个月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至少知道小乐得病已经好了,而且她相信她一定能见到小乐,她直觉小乐一定还在京城,她就是这么觉得。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还是她乐观过头了。 看来还得在京城呆上一些时日,不过京城的消费水平真高,张员外给的银两没剩多少了,就是吃馒头也不一定养得起,住的还都是最便宜的客栈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在贡院里考试,还浪费了三天的时间和粮食,不去考,回去不好交代,只好硬着头皮去考。 那里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宫岁寒的小民意识又发作了,想挤向人堆,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好像是放榜得日子。宫岁寒知道自己肯定没戏,但是她还是好奇,今年的状元是谁。在她一般经验看来,凡是有什么大喜的日子,她总能得一些便宜。就像当年立储君、皇上登基等等,她都因此得了不少好处,不知道京城有没有免费发放大米的? 就在她挤向人群时,她怀中的画轴被挤掉,掉到地上,摊开的躺在地上,她赶紧蹲下去捡,她的手刚碰到画轴,就看到一个偌大的脚跟她的画轴踩了上去。宫岁寒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来不及阻止。 来人马上反应出来,好像踩了什么东西,赶紧把脚移开。 宫岁寒眼睁睁的看着她亲爱的娘亲脸上有一个偌大得脚印,当下眼睛都有些发红,鼻子发酸,这张画是她画了若干张里面最好得一张,也是她最喜爱得一张。她的视线这才慢慢往上移动,男人,很高,穿的相当富贵,长得人模人样的。 林仲文低头一看,踩到一副画,还是美人图,而且是上等的美人图,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画啊!林仲文想道歉,这画的主人怎还蹲在地上 ,他应该没踩到人吧。 “小兄弟没事吧!我……”林仲文大抵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会踩到她得画,无非是,人多路挤,导致他没办法注意脚下,总而言之,都是客观原因。 宫岁寒是个良善的人,想想也是,很大一部分是自己不小心,但是画毁了,她还是很心疼的,所以好半天,她没说话,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仲文见他不搭腔,以为他不打算善罢甘休,“这样吧,这幅画,你花多少钱买的,我出多少钱赔给你如何?” 宫岁寒赶紧算,她画这幅画之前,画了好多张,废了不少纸张和墨水,总共大概花了三两,“那你给我五两吧!”宫岁寒很小声的说,心里其实虚得很,她第一次干有点敲诈嫌疑的事,有点良心不安。 林仲文很惊讶,这小子看起来很心虚,头迈得那么低,他还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没有五十两肯定不行,才要五两,还这般心虚,这小子不是过于胆小就是善良过头了。这小子有点意思,林仲文想逗逗他。 “我觉贵了些,没有那么多钱,一两好了!”林仲文边说,还边观察宫岁寒反应。 宫岁寒一听,火气上来了,他怎么跟先生那么像,明明一看就是有钱人,还这么抠门“我画这幅画都花了三两,至少要三两,不然……不然不让你走!”宫岁寒还从来没有威胁过谁,实在有点底气不足。 她倒是忘了,刚才本来没打算要他赔钱,这下,要起钱反倒是理直气壮。 林仲文大笑,没见过这么有趣得人,一下子就招了。多久没见过这样简单得人,林仲文心情很久没有这么好过。 “你叫什么名字?” “宫岁寒。”有问必答的宫岁寒没经过大脑就回答了,回答完之后就后悔,干嘛要告诉他呢! “宫岁寒!?”林仲文想起,似乎那个第三十三名一甲进士也叫宫岁寒。 7、第 7 章 宫岁寒承认自己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腿非常不争气的开始发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只知道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怕走丢了。她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真实感,绝对是做梦,一定是,宫岁寒拼命的自我催眠,做好一定的心里准备,这才有些镇定下来。 即使心里害怕得要命,但是好奇心重的她还是不怕死得微微抬起头,但是又不敢动作太大,偷偷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武将站在左边,文官站在右边,他们这些士子站在中间,旁边还有武举的,而宫岁寒站在最后面,在一群人中很不起眼。 宫岁寒的眼睛不小心扫到旁边得武将,胡须真多,长得真凶,一看就不好惹!武将可能感觉到宫岁寒的视线骚扰,狠狠瞪了一下宫岁寒。 宫岁寒是一个胆小的小民,一下就被吓到了,眼睛这下不敢乱瞄了,倒是安分的低着头,只能看着自己的脚发愣。 “皇上驾到!”一身尖锐得且洪亮得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宫岁寒心里一惊,就看到齐刷刷的,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宫岁寒也赶紧跪下,没等她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好大得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好大声,震得宫殿都开始回响,震得宫岁寒的脚又开始发软。 “众卿平身!” 众人又都站了起来,宫岁寒感觉腿还有些软,但是还是赶紧跟着众人站起来,跟着别人做总不会错。 元敏看着底下的人,她首先看的是今科文举的一甲第一名和武举的第一名,扫了一眼,就扫向其他人。这次入殿试的人,大都很年轻,这结果她很满意。元敏看到的人中绝对没有宫岁寒,一来,她的位置不起眼,二来她没有起眼的地方,所以,元敏没看到她是很正常的。 元敏钦点了文举和武举的状元、板眼、探花,毫无悬念,叶民和年正分别是文武状元,殿试的内容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试试那些出类拔萃的人的才能,轮不上宫岁寒这个小民。 宫岁寒绝对是一个好事的小民,她当时想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来了趟京城,而且还殿试了,有机会进皇宫,还能见到女皇帝,回去跟乡里人说,一定很威风,纯粹是小民意识。完全没顾虑到,她现在是进士,是要封官的,而她是女的,她没想过那么深的事情。只是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偷偷的望向元敏。宫殿这么大,人这么多,离的有点远,还有一大堆人挡在前面,看不清,宫岁寒郁闷啊,怎么就看不清呢!她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皇上好像很有架势,威风得很。 虽然看不清,不过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宫岁寒心想,看不了皇上长啥样,听听声音也不错,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听,宫岁寒心里安慰自己。 第一次见面,元敏没有看到宫岁寒,宫岁寒看不清元敏。 宫岁寒也绝对没有想到,她还有机会见到皇帝,当然她没想到的事情多了。 但是,事实上如果宫岁寒能够从头到尾的不起眼,或许,她就真的能简简单单的回乡,然后跟那些乡下人吹嘘一下自己,曾今见过当今皇上,日子也就简简单单了。 元敏虽说了,让宫岁寒进宫写写字,但是,她压根就是当时心情好随口说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未下诏书,而负责安排一些在殿试上没有出色表现的进士的官职的萧常,也很自觉把宫岁寒给忽略了,实在是因为他不太想想起,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件事情,所以他想冷处理。 所有人都忽视的时候,偏偏有人想起,这个人就是林仲文。林仲文自从上次大街上见面后,对宫岁寒稍作了留意,所以就跑去问萧常,大家都是同事,再怎么说,他都是皇帝的侍读,怎么都得卖他一些面子,而且他一般不大管朝廷的事,现在却主动来问,让萧常误以为,他们有什么交情,所以不得不给宫岁寒安排了个职务,当个小小编修。所谓编修就是负责整理宫中的一些书籍,抄抄书,写写字,其他没啥可干的。好巧不巧,林仲文就是她的直属上司。 宫岁寒因为没见到妹妹,就在京城呆了下来,正在为银两发愁,而宫里的人却来传差了,宫岁寒自己都没能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当的进士,怎么当的官,一听有俸禄拿,而且包吃包住,稀里糊涂的就去赴差了。所以说宫岁寒就是典型的无知小民,没有远见,鼠目寸光,一点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身份暴露了,那可是死罪,若是想到了,怕是脚软得不敢复命。 好在宫岁寒长得不起眼,不是说长得就是很普通,事实上宫岁寒长得还算清秀,但是她身上就是有一种特质,就是让人很难去注意,她身上总有一些东西会模糊人的注意。但是要是真仔细正去注意了,会发现,其实她长得很耐看,提前就是仔细注意。但是事实上,从小到大,连她娘都很少仔细观察过她,不过,可能他爹注意到了,毕竟从小到大,就只有她爹说过她好看。所以宫岁寒一直觉得他爹纯粹是护短到不行才瞎说。 话说,虽然宫岁寒很不起眼,但是偏偏就有人煞到她。林仲文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喜欢逗着宫岁寒,不到三天,就把宫岁寒的为人底细摸个遍,其实只要跟宫岁寒相处一阵的人都能知道宫岁寒的种种缺陷,但是这些缺陷在林仲文看来就是觉得有趣。 因为林仲文,宫岁寒才和元敏第二次接触。 宫岁寒很乐天,也很好相处,也很容易跟人混熟,所以这一个月就跟林仲文很熟了。宫岁寒很多恶习,其中有个恶习就是爱凑热闹,喜欢逛街,总喜欢往人堆钻,其中一个是她爱好中的爱好,就是爱领免费大米、馒头等等,凡是免费的,都爱。 因为有这个恶习,总喜欢往宫外跑,但是在宫内当差的,哪里能那么自由。但是,林仲文就不一样,他怎么都能称上是有特权的人,特权阶级就是不一样,爱出去就出去。看得宫岁寒有点眼红,好在她是个小民,爱结交权贵也是一项,就跟林仲文攀交上了,不过林仲文算是好交的,没几天就混熟了,害她还感到颇没有成就感。因为跟林仲文熟,林仲文就稍微滥用职权,出宫时就带上她了。 皇宫干啥建这么大,很容易迷路的,宫岁寒抱怨到,其实她方向感不错,但是在偌大的皇宫中,还是有点犯迷糊,她这下就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哪个方位。她想找林仲文,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不是她心里念着他,而是她实在想出宫。 奇怪,外面还很多禁军驻守,怎么这里就没人了,而且感觉好安静啊!而且这里的建筑好像跟别处也有些不同,更高一些,更威严一些。 “仲文,你觉的朕此时修书,是否适宜?”元敏问到。 “陛下想修什么样书?” “朕要修的书,自然不同,朕要修一套涵盖:经、史、子、集、释庄、道经、戏剧、平话、工技、农艺、医卜、文学等,无所不包。” 林仲文惊讶,皇上怎么突然想修书,历来皇帝都喜欢修书,但是一般修的都是前朝史,而皇上要修的这一套,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不是好大喜功之人,想来这件事情,她已经蓄谋已久,必有用意。 “工程量非常庞大,只是……”林仲文欲言又止,哪里找这么多人来修,人财物所耗必定不菲。 “朕清楚,历来皇帝修书为的是美名,朕更重的是所著之书能过长久流传下去!朕会召集朝野文士,宿学高儒约三千人编修。为编纂此书,朕允许你们调用皇家图书馆文渊阁中的全部藏书,会派人到各地搜采图书,为编纂图书提供了充分的保障。”这下没有异议了,所有的后备朕都能提供,人财物任君用。 “那就修吧!”林仲文一咬牙答应,这可是苦差事! 也好,这样自己也就彻底远离权力中心,看来她果然是防着自己。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元敏这招高,自己,她放心,而她更主要的目的是拉拢人心,巩固政权。收买那些读书人的心。元敏,这皇帝当得越来越顺手了。 “赵清,拟诏吧,这次修书由林中丞全权负责,由新科探花聂鸣机和礼部侍郎何云辅助,如有需要,大臣都需协助。” “臣退下了。” “别急的走,你就陪我走走,联络一下感情,都有些生分了!”元敏微笑,风情尽显。 林仲文不但没有感到荣幸,反而觉得有些发寒。他可不敢跟她太熟,他熟不起,那可是要命的。 宫岁寒倒是眼尖看到林仲文从走廊走出来,兴奋的喊道,“林仲文!林仲文!” 谁!?元敏皱眉,她早已经下令,不得在洛呈宫喧哗,所以这座宫殿要比其他安静多了。 宫岁寒跑进,才发现,原来林仲文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呆掉了,第一次,宫岁寒觉得自己书念的少,她脑中闪出好几个词汇,国色天香、貌若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对都不对,怎么形容都不过分,但是都不贴切,而且看起来好高贵好有架势啊!宫岁寒心里感叹到,眼睛还发直。 元敏微眯眼睛,她一眯,说明她不高兴,而且是非常不高兴!还从来没有人像眼前之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火热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灼伤似的,此人好大的胆子,分明是活腻了! 美女就是美女,就算眯眼睛,都美得不可方物,别有一番情调!宫岁寒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现在的危险,因为刚才美女动了杀机。女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是谁?”元敏问林仲文!林仲文心里暗暗叫苦,宫岁寒也太白目了,他赶紧推了推宫岁寒! “他是宫岁寒,臣的下属,倒是写着一手好字,此时编书,正是用人之际,臣打算让他来抄抄书。”林仲文不愧是高手,二两拨千斤,把宫岁寒救了下来。 “宫岁寒?”有印象,自己点的第三十三名一甲进士,倒是写得一手好字。元敏这才仔细打量宫岁寒,平凡无奇,跟外面随便一个市井小民没什么区别,真看不出来,能写得一手好字。倒是林仲文的反应似乎有些不一样,自己就算要杀重臣,他连眼都不闭一下,竟然会替这种不起眼的人求情。别看林仲文对谁都能客客气气的,但是他才是最冷漠的人,要近他的身很难,要进他的心就更难。何曾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这个宫岁寒到底是何方圣神? 林仲文见宫岁寒一点反应都没有,使劲又推了一下,宫岁寒这才如梦初醒! “见到皇上,还不赶紧跪下!”这个白目,真是愁死他了,任谁都知道,这个情况不太妙,还有闲情看美色,林仲文也很生气! “皇上!?”我竟然能见到皇上,等等!她是皇上,难怪!心里既高兴又有点小小的失落,失落啥,自己也没弄清楚,但是失落又很快就被高兴冲散了!宫岁寒还是觉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一整个月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愣了那么好一阵功夫,宫岁寒才想起要跪下,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妥!毕竟还能后知后觉,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这才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看元敏,再看看林仲文,没人告诉她见到皇上怎么办啊? 林仲文见他跟小白鼠似的,觉得他可爱极了,刚才生她气,也就消了。 元敏见他如此,心里鄙视了一下,跟市井小民无异,有色无胆! 8、第 8 章 宫岁寒很怕死,但是自己就是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明明开始躲得很远,后面竟然就往刀口上凑了,这么怕死的自己竟然替人挡刀,没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就是发生了!现在后悔得连肠子都发青了,伤口好疼啊! 宫岁寒明明都醒了,还在装死!这小子着实让她惊讶了那么一下,明明胆小如鼠,刚见到刺客了,就吓到脸色发青,赶紧躲到旁边,能避多远算多远,就他那熊样,当下,她就想治他的罪。但是万万没想到,到关键时刻,竟然会主动为自己挡刀,会这么好心替自己挡刀!元敏压根不信,元敏一向多疑,这是当皇帝的人的通病,永远都是觉得别人为自己做的都是有目的的。 所以元敏从宫岁寒昏迷到现在,都一直在猜宫岁寒的居心,竟然没她猜出个所以然出来,颇有些烦躁,自己底下那些大臣,都能让自己猜出七八分,就这宫岁寒,一脸猥琐样竟然让自己猜不透!这着实是冤枉,宫岁寒不就多看了她两眼,就被元敏说成猥琐! 事情是这样的,林仲文自从上次接了修书的任务后,就很忙,连带宫岁寒也很忙,抄书一直抄到手软。这天,林仲文就修书方面有疑问去请示元敏,而宫岁寒,央求林仲文让她也跟着。宫岁寒跟着的目的,无非是想偷那么一点功夫的懒,实在是抄书抄怕了,而且见见元敏也好,那么漂亮的人,见了都会让人精神一奋。 林仲文跟元敏讨论得火热,把宫岁寒当成空气,宫岁寒乐得清闲,宫岁寒就时不时的偷看元敏,毕竟不敢再肆无忌惮的看,因为皇上回看她的目光很吓人。 元敏对林仲文带这个宫岁寒来有些不悦,实在对宫岁寒没什么好印象,宫岁寒还时不时的对自己视线骚扰,自己想给他警告的时候,他倒是机灵的避开了!元敏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是也不想跟这种小民一般计较,倒失了自己的气度。 这修书一事,一说就是一下午,天很快就黑了,天一黑,皇宫就不太平静了。元敏办公一般喜欢在洛呈宫,她喜欢安静,所以洛呈宫的侍卫要比其他地方少,但是呆在洛呈宫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想行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有疏忽的时候。 “为什么替我挡刀?”元敏问道。 为什么呢?宫岁寒自己也在烦这个问题,自己没能想明白,好烦啊! 元敏也宫岁寒没反应,火气上来了,好大的胆敢漠视自己! “装什么死!再不说话,让你永远说不了话!”元敏的声音很冷,她真的动杀机了。 宫岁寒听得心里发毛,偷偷睁开眼睛看着元敏,发现元敏脸色不善的看着她,一点都不像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心里委屈到不行!又不是自己想去挨刀,是身体不听话,她也不想的,现在伤口不知道有多疼呢! “我也不知道!”宫岁寒闷闷的说到,她也想搞清楚!一定是因为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袋一热就往刀口上凑,一定是如此。 “你想朕怎么打赏你呢?”不知道,这个答案,元敏倒是有些意外,以为他会说,什么是臣子的义务啊等等之类的话,元敏的声音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冷,但是依旧让人舒服不起来。 宫岁寒有些受伤,感觉好像打发乞丐,像极了当年张大夫给她药,打发她走时,说话的神情,不可一世,兼无情!她讨厌这样的元敏,非常的讨厌。张大夫要比元敏更变本加厉,却未有给她这样深刻的感受。 “我什么都不想要!”宫岁寒闷闷不乐的回答到! 元敏不信,玩欲擒故纵这把戏,倒看你能玩到什么时候! “既然不想要,现在,我们来算账!”元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宫岁寒这下蒙了,没有奖,还要算账,算什么帐? “你女扮男装考取进士,封官!欺君之罪!诛灭九族!”元敏说得很轻,但是宫岁寒的脸色一下子就发白了,受伤后,被发现了。虽然宫家人丁单寡,别说一族都凑不齐,哪来九族,但是还有宫平和宫乐,但是这两个都是宫岁寒的心头肉啊! “皇上……”宫岁寒可怜兮兮的看着元敏,心里对自己骂了不下一万遍,却想不出对策。 看着宫岁寒可怜兮兮的样子,元敏突然觉得心情很不错,看来治她太容易了,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都来得简单,也不怕她有什么居心。 “你解释好了,朕可以免你的罪,不然……” 宫岁寒不是个有心眼的人,编不出那种让人热泪盈眶的狗血剧情,就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那点小破事! “皇上,林大人非常关心宫大人的伤势,想进来探视。” 林仲文,之前因为以为宫岁寒是男人,没往其他方向想,但是林仲文也太过关心宫岁寒了,或许…… 林仲康、林仲文、宫岁寒,或许是个有趣的组合!元敏微扬嘴角,眼里尽是算计,看得宫岁寒忐忑不安。 “让他进来。” 林仲文进来了,虽然神色与平常无异,但是倒底还是有些不同,若是平常,元敏绝对注意不到,但是此时元敏何等敏感,所以,他眼底的担忧丝毫都掩饰不住。 林仲文见宫岁寒已经醒了,心里有些放心,但是见她脸色苍白,有放不下心,脸色这么白,必定是失血过多,回去给他多吃点补品。 宫岁寒脸色确实很白,但是不单单是因为失血过多,更多是被吓白的。其实宫岁寒伤的并不重,只是侧背被划了一刀,不到两公分。当时其实她不去,元敏也会没事,事实上很少人知道元敏会武功,而且很好,所以当时她完全可以避开。所以当宫岁寒挨刀的时候,元敏就把刺客打飞了。 “皇上,想如何处置这次刺杀事件?”跟着林仲文进来的还有言拓,他问到。 “交给刑部即可。” 言拓很惊讶,这些事以往都是交由自己私下办理的,怎么这次…… “朕登基三年了,现在的情形跟三年前不一样了,朕现在有自信能打理好这个国家。密杀部该撤了,不要再搞得人心惶惶!” 密杀部,就是元敏排除异己的工具,以暗杀为主,收集情报为辅,暗杀朝廷中对元敏有异心的人,是一个江湖组织,叫三更殿,是由言拓负责。 林仲文一听,心惊,他们五个侍读,每个人负责的内容都不一样,向来每个人的事情都不对其他人透入。竟然是言拓负责密杀部,他还以为是章野,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为何此时让自己知道?她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言拓更是惊讶,一点预兆都没有,就撤,而且这个密杀部,当初费了多大功夫才设立的,怎么说撤就撤! “言拓你先回去,明天到御书房!”元敏说完就打发他走。 “是!”言拓不多言,撤了出去,他相信明天她会给自己一个好解释。 林仲文看着言拓离开的背影,他一直以为,言拓是五个当中最简单的一个,没想到他竟然看走了眼。当然还不包括他,赵清也是如此。林仲文很快就把视线收了回来,也很快从刚才的惊讶恢复正常。 “小岁子没事吧?”林仲文关心的问道。 “还没死!”宫岁寒有气无力的回到,皇上还没说怎么处置自己呢?“皇上……” “林爱卿,这次宫岁寒救驾有功,朕打算让宫岁寒留在朕的身边,朕封她为书佐,负责起草和缮写朕的文书。” 林仲文皱眉,心里不满意这个决定。 宫岁寒愣住了,这是唱哪初,刚才不是不赏要罚吗,怎么这下又赏了,皇上真是个善变的人。 9、第 9 章 御书房 “朕要撤密杀部是有朕的原因,朕设立之时,大位未稳,必须使一些非常手段,但是现在,朝中虽然还有一些冥顽不化之人,但是不足为患。现在正是朕大展宏图之际,朕希望一切都能跟上轨道,国有法而不依,必乱其法,所以朕现在要加大刑部的权力。” “但是……”言拓还是觉得惋惜,不说这个密杀部聚集了多少可用之人,单单这些年,自己在这里倾注了多少心血,皇上说撤就撤,他还是有些不舍和不满。 “言拓,你不必担心,朕说要撤密杀部,只是要让它跟朝廷脱钩,朕要密杀部消失,而不是让三更殿消失。” 言拓了解,但是他不懂皇上这样做的目的,“皇上的言外之意?” “你听说过段家吗?” 言拓点头,江湖中,谁不知道冥凤家族——段家。 “段家易主可乱江山,这句话可是阴阳家忌庸说的,先皇心里惦记着,并要朕小心防范。” “臣未曾耳闻,倒是听说段家家主早在二十五年就失踪了,而段家人到现在还在找,倒是前几年,据说出现一个貌似家主的人出现,闹了一阵,又消停了,怕是还没找到。”这些年,三更殿,没少收集江湖资料。 “本来江湖草莽,朕从来不放在眼里,但是,最近几年,江湖出现了不少门派,竟然跟朝廷官员有来往,你说,这些人意欲何为呢?”元敏微眯美目,神情冷漠。 言拓心里非常惊讶,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她,自己也刚知道不久,她就已经知道,看来,她的情报无孔不入。元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呢? “皇上想收拾这些人?”言拓问道,心里有底了。 “朕要连根拔起!”元敏说得很轻,仿佛无关紧要,但是言拓知道,这事可不是一般的非同寻常。 “段家向来不参与这些事情,不知道皇上认为如何?”言拓问道,段家向来神秘且安分,未见其有异心。 “他若是安分,朕容得下他,若是不安分,就容不得他。”段家,就看他的造化了。元敏对忌庸所说的话,不像元刚尽信,但是提防总没错。历来,武以侠禁犯,容不得他们。 “臣明白!”言拓明了,原来皇上想把密杀部跟朝廷脱钩,为的是不让那些江湖人察觉。让三更殿挂着江湖门派的名义,杀个措手不及。 十八岁的元敏,其心之大。天子之举,足动天下。 “对了,言拓,你似乎跟朕新命的中书舍人不和,不知是真是假?”元敏问道,她对此不太满意,叶民是个治国之才,她现在需要他,容不得言拓放肆。 “不和?!”原来都传成这样了,他不就戏弄了一下叶民吗?不就说他长得像女人吗?拿女人衣服给他穿,他不也没穿吗,这样就来告状了。“没有的事,好得很!”没想到他是这样小鸡肚肠的人,言拓心里埋怨到。其实,叶民当然不会来告这种状,自有一些好事之人来说。 “叶民,朕有大用,你别做得太出格了。”对言拓戏弄叶民之事,元敏不希望再发生。元敏想当盛世明君,需要叶民这样的人辅助,她打算让叶民当天子的近臣。而言拓他的用途则相反,他是她的利器,锋利但是有凶气,不利久拿,利器丢了,还能有,像言拓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毕竟还能找到,但是叶民则不是那么好找。 “当然!”言拓嘴巴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想到一套整叶民的法子了,他就是见叶民不顺眼。 没过多久,朝廷就传出,言拓屡次戏弄新科状元,把状元气得都不上朝了,皇帝非常震怒,让言拓停职一年回家反省,叶民任中书侍郎。 叶民升官也升得太快了,大家纷纷猜测,看来是言拓是要失宠了,看来皇上的近臣要换人做了。 元敏让言拓停职,有很多原因,一来,让言拓专心江湖事,二来,让言拓此时远离朝廷,架空他的权力,三来,他确实跟叶民不和,叶民这种好脾气好气度的人,都能气到不去上早朝,可见两人确实水火不容。 言拓的停职事件,大部分人都是以观望的态度看,但是有一人明显是睡不着觉了,这个人是萧常。这件事情给左丞萧常的冲击很大,虽说言拓戏弄叶民不对,但是根本没必要停职,惟一解释,就是皇上是借题发挥。当年,皇上登上大宝时,有多少人反对,皇上扶植的势力中,就以五个侍读为首,自己等一些保皇派都从中得利不少,现在皇上撤了言拓,就意味着皇上已经不需要这些人了。果然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己有能逍遥几时呢?日后怕是要更为谨慎才好。 其实也是,这种情况,只有告老还乡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权力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多少人想爬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萧常舍不得就这样急流勇退。从此萧常待元敏更是小心翼翼,就怕出了差错。 宫岁寒到元敏身边当差也有一段时间了,原以为,皇帝应该很幸福,有事让下人做,自己啥都不用做,跟在元敏身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简直就是折磨人的活。 早晨要上早朝,晚上还要加班加点,一堆批不完的奏折,原以为就林仲文忙,这下发现皇上更忙,这里当差的人就她最闲了。 传召啊、拟诏啊都不用自己干,就简单的抄抄需要备份的奏折,简直闲到宫岁寒都会心虚,一向爱偷懒的人,见到元敏这么勤奋的人,实在也是会汗颜的。 其实不是元敏不让她干,而是她的文采太差了,毕竟圣旨宣出去表达的都是自己的意思,底下人会怎么想,明明就简单的事情,就有办法让宫岁寒写得粗俗不堪,她实在是没办法让她干这活。 本来拟诏和传召都是赵清干的,她现在把赵清给支离身边,这阵子,赵清不适合呆在身边,所以她现在很忙,但是宫岁寒一点都帮不上,简直就像养了个废物,早知道直接留在林仲文身边抄书,她只适合抄书那种不用花脑子的活。 看看,这成何体统,自己都累死累活的,她竟然睡得跟猪一样,哪个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人,敢像她一样,偷懒不说,还敢睡给她看。元敏又可气又可笑,没见过站着都能睡着的,睡着也算了,还打呼! 这不,宫岁寒已经靠着墙睡着了,还打着轻微的呼声。其实不能怪她,她一向都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这时候,早已经过了要睡觉的时间,皇上还不让自己退下,又没事干,而且已经好久没睡足过了,实在忍不住,就睡着了。 元敏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到宫岁寒跟前,坏心的使劲推了一下睡得正香的宫岁寒。宫岁寒打了个踉跄,向前倾倒,睡梦中的她差点被吓死,谁这么可恶,宫岁寒刚想破口大骂,就看到元敏放大的脸在自己眼前,还以为自己做梦做糊涂了,不过还真的好美啊,怎么看都不腻! 见到宫岁寒那个蠢样,元敏心情变得不错。不过发现她看自己看呆掉的样子,有些恼怒,明明是母的,怎么还是这么一副猥琐样! “看够了没?”元敏不悦的问道。 “没有……”宫岁寒条件反射回到,回完才发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赶紧又补充道:“够了……”也不对,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 看到宫岁寒窘困的样子,元敏不由自主的嘴角往上扬,看来她呆在身边也不是完全无用,至少可以逗逗。 宫岁寒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她的脑袋好像不听使唤了,大脑里除了元敏的笑容,就没有其他了。宫岁寒不了解自己为啥见到元敏,大脑就开始短路了,明明心里怕她怕得要死,动不动就说要杀自己,一点都不和善,但是,每每见到她,心里都是不由自主的高兴。一定是中邪了!一定是! “你可以下去了。”宫岁寒晃过神,听到自己可以下去,心中一乐,今天这么早啊!皇上今天难得心情好,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宫岁寒正准备走,发现元敏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她现在走,是不是不太好? “真的能走?”宫岁寒不确定的怯怯的问道。 “嗯!”元敏点头。 原来皇上其实也不是那么坏的,挺体谅人的,心里对元敏又增加了些好感,也就没那么怕她了。“那你也早些休息,天天这么晚对身体不好!”然后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真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元敏心想,一点没发觉自己眼里尽是笑意。 在元敏过去的日子中,从来没有接触过像宫岁寒这样的人,胆小,但是总是缺根筋,所以对自己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待自己总是万般小心,这种体验对她而言是新奇的。 10、第 10 章 元敏经常做一个梦,梦到立储的那天,父皇站在最高处,落日的余晖照着他,拉长的背影有着无尽的清冷,然后场景一换,自己站在那里,身边没有任何人,底下总是回荡的着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回音,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但是却看不清其中任何一个的长相…… 元敏睁开眼睛,迷迷茫茫的,分不清此时是梦还是其他,但是大脑却非常快速的恢复运转。又是这个梦,元敏皱眉,但是她很快就甩开这个梦带来的负面情绪。她已经习惯把自己逼得太紧。 她起身,披了件披风,走到窗前,天快亮了,她知道不久,宫女就会来伺候自己更衣洗漱,然后上朝…… 突然元敏想懈怠一天,过过没有烦恼的一天,但是也只是念头一闪,微微一笑,自嘲到,元敏,何时你如此怯弱了。 朝上并无大事,但是细琐的事一弄,快到中午,才下了早朝,奏折不多,今天难得有些闲空,突发兴致想去御花园走走。 “母妃,你看,我捉到蝴蝶了……” “小心些,别跑太快,小心摔倒……” 元敏见不远处,五六岁的男孩玩得不亦乐乎,而他母亲纵容的微笑且慈爱的看着他。她心中百味掺杂,竟有些羡慕,元敏远远的看着,并不打算过去,怕破坏这样好的气氛。 “皇上吉祥!”旁边眼尖的宫女,赶紧跪下了! 那个母亲脸上笑容马上收敛起来,小男孩也小心翼翼的望着她。 这个母亲就是云妃,虽然已经三十八岁了,但是依旧很美,虽然不似元敏那种张扬的美,是一种含蓄的美,一看就知道,必定是个温柔的人。本来坐着的云妃,听到宫女的声音后,赶紧站起身起来迎接。 “皇上吉祥!”云妃行了个礼,不安的看着元敏,对元敏的突然到来感到惊讶。 “皇姐吉祥!”小男孩不知为何,对元敏生来就有恐惧感,显得局促不安。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可怕,一个个都这么怕自己,云妃也是如此,元敏感到失望。 “云妃和皇弟近来可好,看我最近忙的,都没去云浮宫去请安了!”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让云妃也看不出元敏的情绪,越来越像当皇帝的人了!云妃感叹,他若还在,必定很高兴。 “托皇上的福,一切安好!”声音虽然轻柔,却有着疏远感。 “安好就好……”元敏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什么时候开始见到云妃开始无话可说了,“皇弟几岁呢?” “五岁了。”云妃回到,也不多说。 “这么大了,朕这个年纪早开始读书了,是不是该安排老师呢?” 云妃脸色一变,搂住元集,警惕的看着元敏,她是试探还是…… 元敏见她如此敏感,心里无尽的失落,原来自己即使好意,在别人看来总是算计啊!她若真的提防着元集,当年就不会救他了,原来以为看着自己长大的云妃会了解自己,原来当皇帝会如此孤独,连云妃都开始提防自己了。 新靖十八年,元敏十三岁,已经进太院八年,刚开始处理政事,跟优秀的五个侍读朝夕相处,其中井易和独孤界对她最好。此时的她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井易最有好感。那天,井易做了一件讨好自己的事,自己心情很不错,就兴冲冲去云妃那里。 云妃那天刚端的药要喝,元敏大叫了一声云妃,云妃吓了一跳,手里碗掉到地上,药全倒了。 旁边的太监紧张了,万岁爷特别交代,必须看着云妃把药喝下去才能交差,这该如何交差。 .“殿下,这怎么向万岁爷交代呢?”太监愁死了。 不就少喝一碗药,有什么大不了的,元敏并不放在心上。“你就别跟父皇说,有事,我当下了。” 太监见元敏这么说了,也就真没向元刚禀报,毕竟,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又怎么会怪罪公主呢! 事情本来也就这么过了,偏偏,没多久,传出云妃有孕了。 这是元敏出生后,第一次后宫又传出喜事,大家都以为皇帝必定会很高兴。 皇帝身边的人赶紧跟元刚禀报,当时刘公公高兴的说到这件事情,但是奇异的是,皇上脸上却未见喜色,只是轻轻说了声:“是吗?”就没有下文。 元刚是个执着得可怕的人,他执着于把元敏推上帝位,把所有可能阻碍这件事情的障碍物都除去。 原来元刚并非子息单薄,而是他亲手扼杀了许多自己的亲生骨肉。 元敏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皇位是踏着无数她的哥哥弟弟或姐妹的生命才上去的,父皇想让自己当皇帝是多么的坚定,之前还存在着很多的侥幸,现在她没有后路可以走。 “敏儿,我求求你,只有你才能阻止你父皇,他要杀这个孩子……”第一次,元敏看到,一向温柔优雅的云妃,哭得一塌糊涂,难看极了,第一次看到一向都不争的云妃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争取最后一点希望。 “云妃,我当你的孩子还不够吗?”元敏问道,有没有兄弟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云妃不可置信看着她,惊讶而绝望,“你跟你父皇一样冷血,一样无情,一样自私!”果然皇家没有一个好人。 这句话伤到了元敏,其实她会求父皇的,只是她想听到云妃说,即使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是会把自己当作她的女儿疼的,如此而已。 “是吗?”原来,在云妃心目中,自己是这样的人,元敏有些落寞的低语。 云妃看到元敏难过的表情,有些后悔刚说的话,但是她并没太在意,她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注其他,她怕孩子是保不住了,元刚的无情她是知道的,她只是想保住一个自己爱的男人的孩子,一个母亲保住自己的孩子有错吗?她没有错,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句话,把元敏远远的推开了。 “父皇,你放过云妃肚子里的孩子吧!”元敏面无表情的说道。 “云妃叫你来求情的?”元刚漫不经心的问道,终究是太过妇人之仁了,十一岁时的试炼难道没有效果吗? “不是,只是觉得父皇没必要如此。” “嗯!?”元刚不悦,谁都能觉得他无情,唯独她不行。 “父皇没必要为我扫除所有的障碍,这会妨碍我成长!若是我连这点威胁都解决不了,父皇觉得把江山交给我妥当吗?”元敏傲气十足的说到。 “哈哈哈,不愧是朕和明烨的女儿,朕要的就是这等架势,这才是天家的架势!”元刚非常满意,第一次,元敏明确表明自己要当皇帝。之前,太消极了。如果肚子里孩子有这等作用,那就姑且留下。 “太妃,朕若是这么小心眼,朕当初就留不下他了!你放心,朕不会动他,只要他安分,朕绝不会动他!”元敏的声音和脸色都很冷,仿佛能把人冻伤。 太妃!元敏从来不这么叫自己,现在叫了,拉开了一条远远的距离。云妃知道自己刚才反应过度了,确实,元敏是个非常重承诺的人,她说不会伤害,就一定不会。自己伤害了她吗?云妃不知道,她不知道该把已经当上皇帝的元敏放在何位,只是从今以后,她就是皇上,自己只是太妃,不再有其他,云妃有些失望,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越离越远。 元敏拂袖离开了御花园,这样或许对谁都好,她不早就知道了吗,当元集出现后,她是元集的母妃而不是自己的云妃。只是元敏觉得,似乎心头又有一块东西消失了,有点疼,有些释怀,元敏没有了任何人,依旧还是元敏。元敏是要君临天下的人! 11、第 11 章 宫岁寒是没有资格去上早朝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书佐,所以元敏一去上早朝,她就很闲。她想起她的娘亲的画像被林仲文踩了,然,今天突然起了性子想画了。这一画就是好几张,画人物像最难画的是□□,她娘亲的□□很不好抓,而且记忆有些模糊,所以一张又一张都不满意。 她感到有些沮丧,怎么都对,娘亲不是这样的,她应该是……宫岁寒迷糊了,娘亲应该是如何,她竟然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娘亲,七岁的她只是知道娘亲与其他所有的人都不一样,病态、冷情、及复杂,这是长大后的她所能想出的词,但是远远不够,娘亲要远比这丰富多了,只是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 她颓然坐在地上,觉得有些难过,原来,人死去后,连记忆都能消退。 元敏进来,就看见,宫岁寒坐在地上,旁边一片狼藉,散落着许多画,是人物画,而且是美女图。元敏一怒,宫岁寒胆子越来越大了,在御书房也敢捣乱,足够拖出去斩好几次。走进才发现,宫岁寒脸上有些墨迹,而手中还拿着毛笔,难道这些画是她画的?元敏很惊讶! “是你画的?”元敏问道,还带着一些不可置信。 宫岁寒抬起头,看到来人是元敏,心里一慌,完了,皇上又要生气了,急急忙忙的收拾旁边的纸张,但是越是紧张,搞得越乱。 但是久久未见元敏骂她,抬头,看到元敏正拿着自己的画在仔细的看。 “美则美,不过多了病态,你喜欢病美人?”画中人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相貌都有些略有不同,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病态。看不出,宫岁寒会画画,还画得不错,着实让自己很吃惊。 宫岁寒摇头,她喜欢健康一些的,就像皇上一样美得很健康。但是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你喜欢的人……”元敏突然意识到问错话了,她记起宫岁寒是女的,这样问不合理。 宫岁寒倒是没有发觉不对劲,回到,“我娘亲!” 元敏不信,宫岁寒绝对是瞎说,哪里有一点像,别说三分,连一分都不像。 看到元敏一脸不信的样子,宫岁寒倒是习以为常,所有的人都不信,连自己都有些不信,她常在想自己可能不是娘亲亲生的,不然小平和小乐都是漂亮的人,都有几分像娘亲,唯独自己一点都不像,倒是跟爹有三分像,但是还是不太像。 “所有的人都说不像,但是妹妹像就行了!”宫岁寒想到长大后的妹妹一定长得很美,想到这,她就很高兴。 “哼!”元敏冷哼,又不是她漂亮,高兴个屁。 宫岁寒才发觉,今天的元敏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好像特别好说话,特别的……温情。所以宫岁寒才敢放大胆子跟元敏说话。 “皇上的娘亲一定也很漂亮吧,跟皇上一定很像。”能生出元敏这么漂亮的人,一定也是非常好看才是。 娘亲,元敏失神,从来没人问过这个人,她从出生就没见过,因为生下她难产死了,似乎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父皇不经常说到她。只是所有父皇对自己的要求,总是以她为标准。 “我没见过她。”语气非常的平淡。 “她有留下画像吗?”真可怜竟然连一次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宫岁寒想到。若是此时她的想法被元敏知道,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元敏自尊心何其强,怎会愿意被人同情。 若是自己必定很难过,但是皇上却能这样若无其事,或许她心里并没非如此,她是个好强的人,一点都不愿示弱,跟小乐真像。她想起宫乐,从小就好强,即使生病了,但是总不愿增加别人的负担。或许有移情作用,她现在特别心疼此时元敏,倔强而好强,撇开她的身份,她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而已。 元敏突然想起,似乎有,在御书房内,有一块地方,放着父皇的东西,自己见过一副画轴,但是当时并没想打开。她现在想来,那副画轴一定就是母后了。她匆匆从父皇的放东西的地方找出那副画轴,她小心打开这副画,因为放的时间太长,有些泛黄。 她就是明烨,她的母后,其实跟自己并不太像,只有眉角有些相识,很美,跟云妃长得有些相识,但是她的气质跟云妃的内敛截然不同,跟自己外放的也不同,有些明媚,但是绝不妖冶,丹凤双目清朗透彻,似乎有洞察一切的能力,果然不是池中物,莫怪父皇终身只立一后,而父皇非让自己当皇帝的原因,怕是跟她也脱不了关系。与画中人相比,旁边有一行不起眼的字,“明儿,你是我的荣耀”,是父皇的字,看来父皇也是痴情种,这样的人却偏偏要自己无情,多少有些缺乏说服力,元敏冷笑。 宫岁寒没想到元敏变脸变得这么快,心里一阵惆怅,她毕竟是皇上,与常人不同,这或许是宫岁寒了悟得最深的事情。 元敏若有所思的看着宫岁寒,她竟然能触进自己情绪的底部,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似乎不太好,而宫岁寒真如表现得那般简单吗?元敏毕竟多疑,稍微有些威胁感,她就会动杀机。 “在你心目中,朕是一个怎样的人?”元敏挑眉问到。 宫岁寒一愣,她怎么问自己这个问题呢?说实在的,自己根本没弄懂元敏到底是怎样的人,除了外表到现在都没能说清到底如何让自己惊艳,何况内在?实在是个非常难回答的问题。当然宫岁寒不知道的事,这个问题问谁都很难回答,这可是攸关脑袋的问题,回答得不好,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怎么说呢,喜怒无常,这是宫岁寒惟一觉得暂借有些贴切的词,不过这个喜怒无常也只是征对自己,对别人倒是很少见她发过脾气,但是即使她再缺根筋,也知道,不能说实话。宫岁寒搔头,怎么回答,不回答,她要发怒,回答了她也要发怒,真是为难自己啊! “皇上是个好人……嗯……漂亮……美丽……”她吞吞吐吐的,实在是说不下了,这比什么都难。 元敏看她那呆样,觉得自己是多虑,不过倒是有人头一次有人说自己是好人,即使最忠心的大臣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自己是好人。 “哪里好?”元敏又想逗她。 “嗯,你自己忙到很晚,但是会让我早点睡,这样算体谅人,会体谅人就说明不会太坏,而且皇上知道我是女的,不杀我,还升我的官。”宫岁寒所谓的好人,只要对她有一点点的小好就行,对别人如何,她一般不太在意。她心目中的好人多了,先生、路芳一家子、张员外、林仲文等等一系列对她有点小恩惠的人。先生那个男人有多刻薄,她明明知道,但是总会很自然的忽略。总之,她是个看人很有盲点的人。 “如此?”果然是个简单的人,她让她去睡,一来宫岁寒根本帮不上忙,二来,不让她去睡,她就睡给自己看,还打呼,影响自己办事。自己不杀她,升她的官,让她留在身边,是另有他用,用完了再杀也不迟。虽然元敏觉得宫岁寒只是胡说八道,但是刚才的杀机也就消了。 当然,宫岁寒不知道,自己又在生和死之间徘徊了一下。 12、第 12 章 此时,安静得诡异,偌大的殿堂中,无人敢发话。 众臣战战兢兢的等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对殿中所有人而言都是难熬的。皇上至当储君直至登基以来,除了年初发了一次火,其他很少见皇上发火,不少大臣都以为当今皇上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今天皇上自进入大殿以来,脸色就非常难看,一言不发,大臣们到现在还跪着,无人敢动弹。 女皇这些年越发美丽,但是举手投足也越发威严,让威严模糊了美丽,大臣们见到的是女皇,而不是女人。 大殿中,人心惶惶,谁难道又逆反了,但是毫无消息啊,上次还是有些预兆的,这次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呢!还是其他,众臣暗暗检讨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元敏眯着眼,她现在很生气,非常的生气,她把手中的奏折狠狠扔了下去。 啪!不大的声响却惊得众人心惊胆跳。 “萧常,你看看,这奏折写了什么?”元敏的声音不大,但是就是让但发寒。 萧常如惊弓之鸟,赶紧上前把奏折捡起来看,不看还好,一看,脸色由白转青,冷汗直流。要知道,萧左丞纵横官场数十年,能让他如此失色的时候不多,此时却如此失态,众人越发得紧张。 “萧常,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萧常不明白,这走奏折从何而来,若是奏折所言属实,自己脱不了关系,怕是难以善终了!越想脸色越发得难看。 “买、官、卖、官,当朕是昏君不成?”元敏一字一字的吐了出来。 买官卖官,原来如此!大臣皆吓出了一把冷汗,谁不晓得,前朝的灭亡,就因买官、卖官盛行,以致贪污腐化横生,天下无书生,朝廷无士可用。世人言,前朝亡于此。今开国皇帝,下令撰写前朝史书时,把前朝灭亡的原因中,把这条列在第一条,以戒后人,在朝廷立法中,买官卖官其罪与逆反同等,这可是非同小可。 元敏能不怒吗?只有昏庸之君,才能出现这等现象,元敏何等自负,她坚信,大颖王朝能在她手上得到空前强大,但是这等龌龊事竟让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孰不可忍! “这次科举,我等严格把关……理应……不该出现……”萧常回得战战兢兢!他不是完全有把握,他把重点皆放在了一甲进士里面,但是后面的,皆由底下的人负责。若是底下的人做了些出格的,自己怕是难辞其咎。只能希望这奏折所言不是真的。 “难不成是空穴来风?至开国以来,何有此说?不论真假,必须得彻查。”元敏余怒难消,且不说是真是假,但是出现这种说法就不行,动摇民心。 萧常不敢再说,再说怕是恼怒了皇上会被直接拖出去斩了。 “萧常,这次再由你负责,这次如果再让朕失望,不仅仅关系到顶上的乌纱帽,还关系你九族的性命,刑部全权辅助,势必一个月内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些人是松了一口气,则是一些跟科举不相干的人,而有些人则是愁眉不展,谁到知道,这次事情要是办不好,轻则丢官职,重则连命都有可能丢,愁眉不展的人就占了一半,不仅涉及出题的考、监考的、阅卷的、还涉及吏部等分派官职的官员,人人自危。 彻查的第一步,就是把这次科举的卷子都得重阅,三万份啊,不过庆幸的是,所有科举的文章,都没扔,都保存在文渊阁附近的文库里,不然就难办了。但是就仅仅从新阅卷都得花上半个月。一个月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这小小的奏折,震动了整个朝廷,皇帝的高度重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这奏折从何而来?从小小的小县城的一个九品县令那里来的。话说,这个县就是宫岁寒所生地,宣和县。起因却是小小的一个打赌。 大家能否记得,张员外和李员外曾打赌说,宣和县绝对出不了进士,但是,事实上,宣和县出了两名进士,一个是宫岁寒,一个是张秀,一个是一甲进士,一个是张员外的祖亲。张员外这下可是得意坏了,原本以为会输的打赌,竟然赢了,还有意外惊喜,得意之余,竟向李员外要两万两。这李员外可就不干了,本来输了,心情就不爽,评什么你还想要两万两,一万两就该偷笑了。张员外说了,你不是说出不了一个,现在出了两个,就应该有两个的份,他也要赏两个人的份,赌注自然要两份。李员外自然不干,就送去了一万两。张员外就干起仗势欺人的事了,就写了一封信给李员外,言下之意就是,你不送钱来行,你就等于得罪了两个进士,一个是一甲、一个是自己的祖亲。李员外只是一般百姓,除了有钱点,没有啥特别的,民不与官斗,惊不起吓,就真送了两万两。送完之后一股愤恨之情难以咽下,越想,越是吃不下饭,明明他们县就没有一个像样的书生,怎么可能会中进士,而且一中就是两个,越想越不对劲,然有一天听戏,偏偏听到前朝亡国史,歪脑筋一动,就写了一封信给县令,说张员外买官,总之无中生有写了一堆。 若是县令是个稍微正常的人也就得了,随便一打听,都知道,李员外只是输了钱不服气,无中生有,绝对不会往上报。偏偏县令是个死脑筋,不然就不会已经快六十岁了,当了三十年的小县令依旧还是小县令。这个死脑筋一看,买官卖官,可不得了,可是件大事,没细想就往上面上折子。 好巧不巧,接到折子知府,是个自负的人,本认为自己一定能进一甲,但是当年科举结果出来,是二乙倒数第三名,对他是个打击,一直觉得科举里有猫腻,但是苦无证据。这一看,果然如此,一高兴,也没细想也就也上折子给上面。 接到折子的人,这就正常了,是一个五品的御史刘赦,看折子从县令那里出,而且经过知府,心想应该是经过查证的,不然不会往这里上,既然有这种事,一定要上报给皇上。这样,一封没经过查证的奏折就到了元敏手中。 这样一封奏折引起了滔天骇浪,这是出乎意料的,而牵扯出一些人和一个天大的秘密,却是元敏以及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13、第 13 章 宫岁寒摸着自己的心脏,是不是自己也得了绝症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宫岁寒心里一阵发寒,她是怕死的。 事情是这样的,早晨,元敏,从朝堂上回来就没理过自己,一直在皱眉思考,之前有过这种情形,但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彻底忽略。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感一直都很薄弱,但是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被打破了,刑部来人。 “皇上……”刑部尚书小心翼翼的说道。 元敏皱眉,“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那个……宫书佐跟这次……”刑部尚书不敢说,宫岁寒虽然压根不过是个小人物,但是毕竟是在皇上身边的当差的,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要动皇上身边的人,自然要请示一下皇上。 “不想说,就给我出去!”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元敏就有些烦躁,这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臣怀疑宫书佐跟这次买官、卖官事件有关,想请回刑部协办。”见皇上有些不耐,刑部尚书,赶紧说一口气说完,还尽可能用委婉的语气说。天知道,这件事情,宫岁寒是脱不了关系的,说是请回去协办,实际上是押回去审。 宫岁寒,听他这么这么客气的说法,还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买官、卖官,那是啥东西,跟我啥关系,一头雾水。 “宫岁寒,这样的人,多一个无妨,少一个无差,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元敏说完,转身看向窗外。 宫岁寒听完,突然觉得心脏好像被人揪起似的疼,明明是自己壮得跟牛死的,怎么就突然疼了。她从来不认为,一句话可以让人心痛了。在感情上,她是迟钝的,当年据说暗恋先生,都是路芳跟她说。 刑部尚书一听,就放心了,看来,这个宫岁寒,在皇上心中什么分量,皇上既然这样说了,那就照程序来。 “来人,把宫岁寒,押回刑部。”这下刑部尚书的架势才出来。 宫岁寒没明白,怎么这位大人的态度怎么就来个大逆转,宫岁寒头皮发麻,似乎惹上什么麻烦了,她求救的看向元敏,但是见到的却是元敏的背影,异常的冷漠,心里又是万分低落。因为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皇上才不会管她的死活吧!直至后来,她想起这一幕,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发疼。 宫岁寒就这样被架走了,一点反抗都没有,也无从反抗,而且她也不擅长反抗。 “明明胆小怕死的人,怎么就没见她求救……”元敏喃喃自语,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但是她心里知道,即使宫岁寒求救了,结果也会如此。 “皇上,你明知道,宫岁寒这样的人不可能跟这事有关!”林仲文有些激动的说道,此刻,他如果不管宫岁寒,就没有人会管她死活。 “仲文你态度过激了,朕不管她跟这事有没有关系,但是毕竟牵连进来了,就必须得察。”宫岁寒对于林仲文来说,果然是不一样的。 “皇上,她有救驾之功……”林仲文知道自己失态,但是他就是没办法坐视不管。 “仲文,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不能因一人,而乱了朝廷的法度。”元敏打断林仲文,语气虽然一点起伏都没有,但是一点都不容人反驳。 林仲文知道,元敏一提到朝廷,绝对就没商量。元敏可以为了这个朝廷,翻脸不认人,他不早就知道了吗?宫岁寒扯进这样的事件里,即使没罪,也很难全身而退。死活就在元敏一念之间。 元敏这里说不通了,就只能找办法给宫岁寒脱罪。 “皇上,我想参加重新阅卷。”林仲文坚定的说道,只希望这封奏折是无中生有。 其实元敏并不那么乐意他加入,林仲文做好她交给他事就好,修书一事她也是非常重视的。但林仲文向来不主动想自己提要求,既然他主动提了,她若是拒绝,也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 “诺!”元敏答应。 十天后 元敏看完今天刚呈上来的奏折,又是恼怒,又是可气,又觉得可笑。宫岁寒这个白痴,这么快就屈打成招了,她就这点出息,二十大板就能屈打成招,没见过这么胆小无用的人。本来自己没打算把她给弄死,现在倒好,自己去找死。亏林仲文为她累死累活,这下好了,怕是会被她气死了。 招是招了,但是怎么买官,却交代得不清不楚,一看就是屈打成招,乱说一通。但是元敏更生气的是,底下的人这样的奏折都敢呈上来,简直就是糊弄自己。 这么混乱一弄,自己开始怀疑之前的奏折的真伪,但是一切都得等阅卷完毕才能定夺。即使是假,也不能轻忽。 十二天后 本来十五天完成都显得非常仓促的阅卷工作,在皇上的高度重视,且一些关心人士的加入,十二天就完成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卷子除了一些有疑义外,大部分,都没有问题。确实,按理说,这是属于正常的,毕竟阅卷不是同一人看,都会有些分歧。所以大颍的阅卷制度算是合理,一份卷子要由两个考官阅过,两人都说好,才能通过,所以要想中进士确实不易,简直可以说是千里挑一的。 而稍有嫌疑的人,进了刑部也没审出个所以然,当然宫岁寒例外。大臣们都有些放下吊在心口上的心。 事情到这里,元敏心里有八分肯定之前的折子是无中生有,事情本来,就再次打住,但是元敏一想,折子能经过层层到达上面,心里还有两分的不确定。元敏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必须得彻查到底,必须有十分肯定,才能放心。即使折子所言失真,必定有人失职,因为失职,导致这次浪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必须严惩。 元敏对底下的人办事非常不满,朝廷自从立储事件大换血之后,投机者倒是不少,但是可用之人不多,毕竟当时换下都是精英分子。元敏想再次换血的决心不容改变,最被她看好的就是新科状元叶民,他是自己试过才的,绝对放心。 “中书侍郎叶民,朕封你为按察使,就奏折从何而来,是否属实,是否有人失职,进行彻查,即日启程去宣和县。” 事情往往都是会有出乎意料只外的发展,本来马上要落幕的事件,只要随便派一个,但是这次派的人是叶民。叶民何许人也,在众多士子中脱颖而出,让元敏刮目相看的人。 结果牵扯出一个却是元敏连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说到宫岁寒,到了牢房,还是没想明白,她到底是犯了何事,说到女扮男装,皇上说了不追究,虽然她觉得皇上无情,但是皇上说的话,她没由来就是相信。除了此事,她向来安分守己,怎么都想不通还犯啥事了。 后来到堂上才知道,他们说自己买官,她哪有钱买,但是堂上的大人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买官,自己当然是坚决否认。 但是问到自己怎么中进士的,她也说不明白,就这样僵持了几天,刑部的人终于被磨光了耐性,大刑伺候。 宫岁寒一开始还是有些骨气的,没有的事,怎么能说招就招。打了二十大板,她还算挺住了,毕竟她还曾今是皇上身边的人,刑部的人不敢往死里打,万一,没审出些什么还把人给打死了,皇上要是万一来要人了,那可不好办。 刑部打定主意,每天来二十大板,看谁能撑得住,还不会把人打死。 打了三次,宫岁寒撑不住了,她觉得直接给自己一刀得了,每天二十大板,迟早也会被打死,自己怕疼也怕得要死,皇上也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宫乐找不到,宫平不回家,世上就没有一个少了她宫岁寒就不行的,自己死了得了,万般绝望下,一想不开,就胡乱招了,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在宫岁寒看来,这是她这辈子干过最胆大,最勇敢的事。 14、第 14 章 此后,宫岁寒被扔在牢房无人过问。因为她算重犯,被单独关在一间,除了送饭时,就见不到半个人。阴暗的光线,带着霉味而潮湿的空气,一切都让宫岁寒的神经感到紧绷。别看宫岁寒是个乐天的人,她其实很怕呆在这种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地方,不然她就不会总往人堆里扎。屁股被打了六十大板,都快开花了,只能趴在地上,听着偶有老鼠叽叽咋咋的声音,除此之外毫人息,她怕疼,但是更怕这种环境。她有些后悔招了,不然,呆在外面被打,总比呆这里强,总能看到人,但是现在……地板冷冰冰的贴着身体,她感到异常的冰冷。 宫岁寒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非常害怕孤独,在她看来孤独比什么都可怕。她个性中,乐天的性格是先天的,即使再乐天的人,都有些阴暗的部分,虽然不多,但是总会在孤独时开始蔓延。她不喜欢自己负面的情绪,所以,从来没有给这种情绪成长的机会。 “多一个无妨,少一个无差……”她不知道为何,呆在牢房里时,总会想起元敏说的这句话,然后,心里就一阵发寒且疼。这时,她才想明白,她不是心脏有问题,是因为这句话心才疼的,因为她不想,她就不疼。是不是她要死在这里了,死在这里,宫平、宫乐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他们也不一定会伤心,他们不仅长得跟娘亲像,连性子都像,都是冷情的人,就像爹死时,娘一点都不伤心。她身边大多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先生是如此、弟弟是如此、妹妹怕是也是如此,当年宫乐走时,自己明明要比她大很多,却哭得那么惨,宫乐一滴泪都没流。 这些本是宫岁寒平时从来不会去想,但是此时却开始蔓延,原来自己这么悲哀,她的存在与否,与他人无关。这个想法,是宫岁寒长到二十岁的生命中最消极的。 若是元敏不说那句话,宫岁寒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这么消极的时候,元敏说的那句话,太有杀伤力了,让一向不多想也不会多想的人,开始思考,可见伤有多深。宫岁寒直至很久以后,才明白,为什么元敏随意的一句话,会让她那么难受。 咔一声,大锁被打开的声音,有人来送饭了,让胡思乱想的宫岁寒很快收回思绪,刚才还在自怨自艾的她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兴,总算有人来了。 “起来吃饭了!”送饭的人不客气的踢了一下宫岁寒。 宫岁寒并不太在意。只是找话题跟送饭的人闲扯,希望他能多留一会,没人的时候实在是太难熬了。 狱卒想不通的是,他在天牢也干了不少年,就没见过这么话多的人,一来送饭,就叽叽咋咋说个不停,一下都不消停。 …… 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宫岁寒要是在现代一定会是一个好的演说家。宫岁寒一向爱说话,只是最近在元敏身边不敢说太多,她一多说,元敏脸色一沉,她就不敢再说了。 “你说皇上现在在做什么?”应该在批奏折吧,她总是很忙。 “你管皇上在干啥!你管好你自己吧!”真搞不清状况,现在他在坐牢,搞不好,哪天就拖出去斩的,还有空管这些。 “她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宫岁寒低喃到,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对自己说的,没什么理由,她就是希望元敏空暇时,能稍微想起,但是也知道可能性不大。 狱卒没少给她白眼,皇上哪能想到你这号小人物,自己当差干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皇上,就他,皇上能记住,天都塌下来了。 “皇上日理万机,能记住你,你做梦吧!”狱卒不客气的说道,就会做白日梦,遭了,又被他耽搁时间,明明进来打定注意,一句话都不用回他,怎么又被她绕了进来。“去,不跟你多说了,我的事还多着了,还有好几个犯人的饭还没送。” “你不多呆一下吗?”宫岁寒渴求的看着狱卒,现在只要有人陪她聊聊天就行,而且这个大叔虽然表现得很冷漠,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宫岁寒的老毛病又发了,只要对她有点小恩惠,她就觉得他是好人。 狱卒看着可怜兮兮的宫岁寒,怎么觉得他像极了自家养的老黄狗,每次吃饭都是这样看着自己,害他就不由自主的给它添饭。不过,大男人的,摆个可怜相像什么话呢!狱卒逼自己不能心软。干了这么多年,不能跟犯人有任何感情,那是大忌,同情也不行,不然天天要把这些人送上砍头台,不是为难自己嘛!这些年,见多了迎来送往的犯人,别说,还真有点麻木了,倒是这个宫岁寒倒是让自己有些不忍,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是个简单的人,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 感情是考沟通出来的,天天跟一个陌生人说上半个时辰的话,即使是陌生人多少都会有些感情的。平常哪个犯人会像宫岁寒那样拖这狱卒说话呢? 狱卒虽有些不忍,但是,真的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要出麻烦了。赶紧落了锁,出去了。 宫岁寒看到消失的人,等待她的是无尽的寂寞和孤独。但是说了一个半个时辰的话,心里有些舒坦,也不胡思乱想了,感觉有些累,没多久就昏昏的睡着了,只是屁股上的疼痛和牢房的湿冷,让她谁得并不安稳,眉角紧紧皱着。 阅完卷,林仲文觉得宫岁寒的事有转机了,但是一听说,宫岁寒招了,都有些气得翻白眼,这个白痴,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随随便便就胡乱招。本来他打算阅完卷就去看宫岁寒的,这点权力他还是有点,就怕他在牢里过得不好,这样一来,去不成了,还得为她的事到处跑,林仲文觉得这辈子就这阵子最累,而罪魁祸首就是宫岁寒那个白痴。 林仲文觉得这辈子没有这么窝火过,凭什么他就得为宫岁寒担心了,但是他觉得当时若是不觉得宫岁寒好玩,就去找萧常,或许宫岁寒就不会遭受牢狱之灾了,自己对他有责任。但是林仲文从来不想若是换个别人,他连管都会不管,即使别人因他而死,对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他林仲文何其人也,怎会为一个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如此劳心过,即使家人都不曾如此过。 一定是被宫岁寒那白痴的笑容迷惑,才不忍心,一定是因为宫岁寒平常叽叽咋咋的话多到不行,突然一下子这么安静,不习惯,绝对是不习惯,林仲文拼命说服自己。 宫岁寒还在纳闷了,皇上不记得自己也就算了,林仲文平常对自己挺好的,怎么都不来看自己的,看来患难见真情,殊不知,林仲文为她累死累活的。 如果林仲文去看宫岁寒了,或许宫岁寒、元敏、林仲文三人的命运就改写了。对于林仲文来说,机会只有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 “宫……”元敏才刚出口,就意识到现在在旁候着的不是宫岁寒,怎么就喊到她了,她以为宫岁寒不可能在她心中停留太长时间,真是意外。 宫岁寒是那种,在的时候,跟空气似的,不在的时候,她的存在感才出来。 但是她一想到宫岁寒被打二十大板就招了,就觉得好笑,宫岁寒怕是不知道自己认的罪的严重性。那个白痴! 15、第 15 章 叶民办事果然有效率,不出七天,奏折就到了,元敏拿着手中的奏折想到。 对这结果,她不能说满意,虽然说不存在买官现象,但是两个市井小民竟然能挑起大浪,朝廷的官员该有多失职。相关之人,必须严惩不殆。 李张两个无知小民因为这事件,各打一百大板,李员外当场被打死,张员外因是个大胖子比瘦小的李员外耐打一些,但是不躺上一年半载绝对是好不了的。 涉及的官员,被全被罢了,从县令到御史,无一幸免。 而认罪的宫岁寒,刑部不好办了,既然不存在买官现象,偏偏宫岁寒又认罪了,那该如何事好?赶紧上了一封奏折请示元敏。 元敏手中拿另一份奏折,就是关于宫岁寒的。 “宫岁寒为人糊涂,必定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认罪的,既无买官现象,宫岁寒理应无罪,即日释放,还任书佐。”元敏随意一句话,宫岁寒就从黑到白了。 刑部就有疑问了,宫岁寒既然糊涂,皇上何等英明的人,怎么会让这种人在旁边当差呢?当然这个疑问他们不敢问出来。 刑部自然马上把宫岁寒放了出来,这时的宫岁寒非常虚弱,屁股打被了六十大板,一直没有处理,有些发炎,而且,在牢里那中湿冷的环境下,有些受寒,开始发着低烧。 “叫宫岁寒过来候命。”元敏想起宫岁寒出来了,突然想见见她,就打发人去叫她。 此时宫岁寒在皇宫很偏僻的地方,也就是她在皇宫中所呆的房间内,林仲文刚把她从牢中接回来。准确的来说,宫岁寒是被他抱回来的,宫岁寒太虚弱了,当时的宫岁寒神智并不清醒。 林仲文看着虚弱的宫岁寒,心里一阵心疼,平常那么健康的一个人,现在虚弱成这样,还发着低烧,林仲文赶紧叫人去叫御医,但是半天了,迟迟都不见人来。林仲文轻轻的给宫岁寒擦脸,眉头越皱越紧。 正在等待的过程,元敏派的太监邓罗来了。 “公公,她身体不舒服,能不能跟皇上说,等过些天再回去复命?”林仲文对元敏现在来叫宫岁寒非常不满。 “皇上岂是他能怠慢的,只要没死,就必须去复命。”太监盛气凌人的说道。林仲文虽说是皇上的侍读,但是毕竟没什么实权,所以不足为惧,太监嚣张的想到。 看到邓罗那嘴脸,一向斯文的林仲文发怒了,脸色封了一层冰,很好,就连元敏都没有让自己失控过,一条走狗竟然做到了。 邓罗见他脸色变得如此难看,而且气势逼人,被吓了一跳,看来平常不叫的狗可能是最会咬人的,心里有些惧意。态度马上变了,“这时皇上的命令,我也是奉命行事,林中丞,你就别为难我了?” 宫岁寒睡了一片刻,但是一直都睡得不安稳,一下子就被他们的声响给吵醒了,“出了什么事?”宫岁寒低哑的问道。 “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林仲文走上前,关心的问道。 “好些了……”只要不呆在牢里,就好。 “宫书佐,皇上叫你回去复命!”醒了就好办了,醒了就没理由找借口了吧! “皇上要见我吗……”宫岁寒喃喃自语,她不是不管她死活吗? 宫岁寒的声音非常低,所以林仲文和邓罗都不知道他在说啥。 “宫书佐既然醒了,就赶紧去复命,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不行,他这么虚弱,必须休息,我跟你去,一切后果我当着!”林仲文不容质疑的说道。 “那个……”邓罗见他这么坚决,不知该说什么。 “没事,我这下就去。”宫岁寒爬下床,感觉头有些昏,虽然身体很难受,但是敌不过心里想见元敏的渴望。 “小岁子……”林仲文眉头紧皱,他不放心。 “你看,他都说没事了,林大人再阻拦,就是抗旨!”邓罗说道。 “皇上,宫书佐到了。”邓罗恭敬的说到, “嗯,你下去吧!”元敏看向宫岁寒,衣服又脏又皱,怕是十几天都没洗澡了,就不会先洗完澡再来,眉头微皱。 宫岁寒愣了好半天,就没想起来要行礼,她就呆愣愣的直看着元敏。她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牵挂着她,明明皇上是个无情的人。 元敏也不恼,宫岁寒倒是没啥变化,难道教训还不够,这样缺心眼,就不会多长一些心眼。元敏想归这样想,但是宫岁寒若是要多长一些心眼,怕是她就不会让宫岁寒留在自己身边。不过,脸色并不太好,看来在牢中,苦头没少吃。 宫岁寒一向多话,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元敏没有发话,继续忙自己的事,再次把宫岁寒忽略了。 宫岁寒过了很久之后,才把自己的视线调了回来,皇上还是很美,一点都没变。刚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元敏身上,也不觉得难受。而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站了很久,屁股灼热的疼痛,头晕乎乎的,她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不行,要是倒下去了,皇上会发怒的……这是宫岁寒晕前惟一的念头。 砰! 元敏抬头,看到宫岁寒倒在地上,心里一紧,放下手中的笔,走向前,这才发现她苍白的脸,有些不寻常的红。伸手摸向宫岁寒的额头,很烫,这白痴,发烧了。 元敏抱起宫岁寒,放到自己的躺椅上。身上还真臭,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 遣人去叫御医,御医很快就来了,果然是差别待遇。 “她怎么回事?”元敏问御医。 这个御医正是上次给宫岁寒看刀伤的那个,也是除元敏之外,惟一知道宫岁寒是女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让宫岁寒以女扮男装之态留在身边,但是作为宫廷生存法则,就是知道的当做不知道,任何时刻都不要好奇。 “受了些风寒,加之屁股的伤有些发炎,引起的低烧,身体有些虚弱,并无大碍,吃些退风寒的药,再抹些消炎药就行了。” 御医把开好的药方和消炎药递给旁边的宫女,就退下了。 宫女很快就把要熬好了,给宫岁寒喂下了。 元敏:“等下,你拿消炎药给宫岁寒涂一下……”这才想起,宫岁寒是女的,不好让宫女干,知道这事人的越少越好。“算了,你下去吧!” 元敏接着忙自己的事,自己可是个大忙人。 很快,就到了傍晚,宫岁寒吃了药后,睡了两三个时辰,身体已经好些了。 “把裤子脱下!” “嗯?!”宫岁寒没反应过来。 “把裤子脱下!”元敏见她没反应,再说了一遍,呆头呆脑的,想什么呢! “为什么?”宫岁寒这次确信没听错了,只是为什么呢?这样会不会很奇怪呢?宫岁寒百思不得其解,一脸迷茫的看着元敏,希望能得到答案。 “叫你脱就脱,问那么多干嘛!”元敏语气不耐。 宫岁寒,见元敏一脸没商量的样子,只好照做,只是脸色却不由自主的发红,还第一次在人前脱裤子,再怎么说,宫岁寒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好半天,才把外面的那条裤子给脱了,脸都红到耳根,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元敏,手还紧紧拽着裤子。 “里面的也脱了。”元敏见她害羞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没想到,在这事上,她倒是不缺根筋嘛!又想逗她了,不知道等下脸会不会更红呢? “咦?还脱?!”宫岁寒不可置信的看向元敏,元敏正微笑的看着自己,风情万种,宫岁寒脑门一热,脸就更红了!“能不能不脱?”宫岁寒怯怯的问道。 “不行!”元敏一口否决。 宫岁寒只好认命的把里面的那条也脱了,手都有些抖了,磨蹭了半天,里面的那条才脱下,但是此刻,她怎么都不敢抬头看元敏,低着头看着地上,手指头跟手指纠结在一起。 “趴到躺椅上。” 宫岁寒迷迷糊糊的照做了,现在她已经已经彻底糊涂了。 元敏很惊讶,二十大板能打成这样吗?伤口都一塌糊涂,看来这二十大板打得真重,看来她这次是吃了不少苦头,心里有些愧疚,不多。元敏把药膏涂向伤口发炎的地方,宫岁寒因为突如其来的碰触而吃痛的□□出声。 宫岁寒吃痛,抬头看向元敏,看到元敏正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擦药,心里没由来,感到委屈,就不由自主流出眼泪。在牢里都没哭,现在却哭了出来。 元敏听见低泣声,看到宫岁寒埋头流泪,心里复杂极了,从来没想过,宫岁寒会流泪。 “不就被打了二十大板吗?事情不过了吗,别哭了。”元敏的本意是安慰,但是因为从来没安慰过人,实在没有安慰人的技巧。 这不,宫岁寒,本来只是低泣,现在哭得更欢了,还抽空是说了一句,“……不……是二十……是六十……大板……”含着哭腔,有些模糊。 元敏还是能听明白,不过觉得好笑,她就摸了摸宫岁寒的头,安抚她的情绪,她还真没见过,有人在她面前哭得肆无忌惮的。 宫岁寒突然微立起身,抱住元敏,放声大哭。 元敏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全身僵硬,按理说,她应该会马上把宫岁寒推开,她一向不喜欢碰触她的身体,但是奇迹似的,她竟然没有把宫岁寒推开。 第一次,元敏感觉自己在情感上被需要。江山需要她,朝廷需要她,皇宫需要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是在情感上需要自己。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不差。 第一次,宫岁寒感觉自己的情感得到了释放和回应,虽然并不多,但是宫岁寒感到很满足,而且这怀抱很温暖,有种永远想溺在里面的感觉。 元敏僵在半空的手,软了下来,放到宫岁寒的肩上,轻轻的拍打。这次安慰是做对了。 有些东西在元敏和宫岁寒之间开始变化。 买官、卖官事件已经结束了,为何,叶民迟迟未回来,另一个事件正在发生。 16、第 16 章 “皇上,叶侍郎求见。” “宣。”终于回来了,怕是要有事发生了,元敏有着敏感的政治嗅觉。 “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叶民行礼。 不难看出,他应该是风尘仆仆的回来,身上的便服都没换,就直奔皇宫。 “起来说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如此赶。 叶民起身,元敏才发现,叶民眼里布满血丝,疲倦之色,掩都掩不住。 “何事耽搁了如此长的时间?”元敏没给他休息的时间就问道,她心里也有份不安,多久,她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臣这次,去宣和县,查皇上交代的任务,不到三天就清楚了,本打算马上回朝廷赴差,但是就在臣要走之时,竟然,发现小小的宣和县竟然卧虎藏龙,臣意外,就多留了两天。” 他可是不止多呆了一两天,而是一个多月。 元敏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一查,让臣非常的意外,一个小小的宣和县,竟让有不少朝廷官员走动,而且这些官员却不想别人知道他们是朝廷命官,都是化名或乔装呆在宣和县。臣觉得有蹊跷,就接着往深处查,却查不出什么。臣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就马上回来,请示皇上。”叶民慎重的说道。 不请示,若是真有什么,就是滥用职权,毕竟皇上没有授权,叶民果不是常人,想得面面俱到。若是他人,怕是为了贪功,擅自行动,即使查出些什么,皇上现在赏了,日后皇上也容不得这些擅作主张的人,在皇帝身边办事,重要的是要懂分寸。 而且也确实查不出什么,但是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可能要从上面查起。 “有那些官员的名单吗?”元敏面无表情的问道,心里却没底,事情不怕有多坏,最怕没底。 “有几个,但是臣怀疑不过是冰上一角。”而且,宣和县,碰到一个男人,男人可疑的地方不是其他,而是……叶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元敏走到桌前,突然把地图打开,宣和县为何如此神秘?宣和县位于大颖疆域西北部,北靠军事重地宣锦城,西,只隔一城西中城,就是大颖的最大山脉——连山,连山过去就是邻国西陌国。东有浚河,就是颖河的支流,要知道颍河的下游集中了许多大颖境内的富饶之地,是巧合还是其他?在元敏看来,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看来先祖只看到注意到了西中城和宣锦城,忽视了只有弹丸之大的宣和县,这个宣和县看来也是要塞。而有心人士盯了很久了,元敏在地图上指给叶民看,叶民一看,马上会意,原来如此,若真是如此,看来来势汹汹,不可轻忽。 皇上果然透彻,这么快就能找出头绪,叶民佩服。 “皇上打算怎么办?”叶民问道,他或许一开始并不太服这个比自家妹妹还小上几个月的的女皇帝,但是接触久了,才发觉,元敏,远不能用年龄来估计的。就任命中书舍人那天晚上的彻夜长谈,就知道她能当好一个好皇帝。她是雏鹰欲展翅高飞。 自己也不是迂腐之人,不在乎这皇帝的性别,他更看重的是否有心怀天下,而她给了自己承诺。天子之诺,重于泰山。 “你把名单备份给我,你把这些人的底细,从头到尾的抠出来。”她就不信查不出些什么来。她相信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会留痕,既然找到线头了,就一定能找到线尾。 不过有难办的地方,不能动用刑部,越少人知道越好,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参在里面。只能密办,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查的过程会有很多阻力,需要添加助手吗?”元敏问叶民,现在他毕竟当官没多久,根基不深,很多东西,操作起来并不好办。而且眼红的人也不少,怕是会给他使绊子。 “若有需要,我会请恩师帮忙。”这就是叶民,虽然不喜欢萧常那样的投机者,但是该软的时候软,这是很多傲气的书生所不能比的。 萧常是个投机者,但是对元敏,这些年倒是尽心尽力的。对于叶民这位被皇上看好的中书侍郎,虽然是自己的门生,但是他清楚,跟着自己根本不是同一种人。书生向来有些傲气或清高,但是叶民给人的感觉是亲切的,但是骨子里是个清明的人,好在叶民不像聂鸣机那般不同人情。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非常好,但是也能说得过去。 如果叶民主动向萧常求助,萧常断然是不会拒绝,一个被皇上看好的后生,自己怎么也得注意一些,这是顺皇上的意。萧常清楚,一切都得以皇上的意思为主。对于萧常能猜到几分元敏的心思,元敏倒是乐意的,毕竟有些事情,自己出面不好办,需要萧常这样的人来做。重要的是,萧常懂分寸,元敏放心。 “那就这么办吧!”找萧常,她很放心,“你先回去休息,只有良好的精神,才能办好事。”事情怕是没那么快结束,元敏对这次隐隐有些不安。 “谢皇上关心!臣告退!”叶民确实很累,但是这件事情,刻不容缓,所以也没顾上休息。 宫岁寒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元敏见她身上有伤,就放了她半个月的假养伤。不过,宫岁寒这样的草民,其他没有什么优点,就是生命力特别旺盛,就跟野草一般,恢复力很好,十天,伤就好了大半。宫岁寒是呆不住的人,就缠着林仲文带他出宫,天知道,宫岁寒多想念人群。 林仲文之前,为宫岁寒的事没少跑,觉得也挺累,也修了几天假,跟着宫岁寒在宫外瞎跑。此时林仲文非常后悔跟宫岁寒出来了,京城本来人就多,已有热闹的事,街道都会堵塞,平常见到这种情况,他一定会绕道走,他实在不喜欢人群。 宫岁寒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拦都拦不住。他自己钻也就得了,非得拉上自己不可,这不,自己此时正陪着他,站在拥挤得就只能一双脚能踏着地面,前面是人堆,后面还是人堆,第一次,他感觉京城人多得不像话,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向皇上建议,把京城的人迁出一些,以缓解京城的交通。就在他冥想片刻,才发觉,人呢?宫岁寒人在哪?根本就见不到人,不过,还好,他还牵着自己的手,不然非得走丢不可。他感到自己手上一些温热,是宫岁寒手上传出的热量,感觉非常的温暖,第一次有人牵这自己的手,怕自己走丢。他感到心里一热,有种异样的感觉。 但是宫岁寒,没多他给感动时间,宫岁寒拉着自己拼命的往人堆里曲线前进,每前进一步,就让林仲文心中一颤,妈呀 !到底上前做什么,他感觉自己都快被人挤扁了,简直比修完十本书还艰难。他一擦额头,全都是汗,一向风度翩翩的自己,何曾这样狼狈过,奇怪的自己心里却没有丝毫抱怨。 反观,宫岁寒却如鱼得水,一脸轻松,看来经验老到。不然,没多久,就被他挤到前头,宫岁寒一脸得意,从袖子里熟练拿出米袋,打开口,看着米一粒粒沙沙的进了米袋,宫岁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今天,米一定能领三斤,宫岁寒的估算从来没有错过。看来,京城人就是有钱。张员外最多才发过三斤,就立储那天,一般就发半斤。在这方面,宫岁寒的记忆力出奇的好。 宫岁寒赶紧把米袋的口系好,动作一气呵成,然后自己退出来,把林仲文往前一推,塞了一个米袋给林仲文。 林仲文压根没反应过来,这是干啥?等他反应过来,他脸上布满了黑线!实在是……太…太…太丢脸了,他连做梦都想过,自己一个堂堂的三品御史中丞有一天,竟然跟一群,不一大群,市井小民,争领免费大米,他是发大米的还差不多,他硬生生的愣在那里半天不动! 宫岁寒就使劲催他,奇怪了,林仲文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发傻,这时动作当然是越快越好,傻瓜才发愣呢! 这不,发米的人都不耐烦的催他:“你到底领不领啊,不领赶紧走啊,没看到后面排着人多着呢!” 被催到不行的林仲文,方才,颤颤的打开米袋,眼睛往四周溜了好几遍,还好没有熟人! 看到林仲文的米袋装进米,宫岁寒觉得这日子太幸福了,好久没有这么爽的领大米了。 而林仲文,只从领到米之后,就心不在焉,眼睛四处溜达,跟做贼似的,这天对林仲文来说,这绝对是个惨淡的回忆。 17、第 17 章 “宫岁寒,今天我绝对不会带你出宫。”上次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林仲文想起胸口都会发闷,他怕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得人群恐惧症。 “林大哥……”宫岁寒狗腿的巴结到,要知道平常宫岁寒都是直呼林仲文的名字,表情说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林仲文感觉自己毛孔都耸起来了,妈呀,宫岁寒这个小狗腿,为出宫无极不用。 林仲文很严重对宫岁寒做出一个总结,胆小怕事,爱凑热闹,爱贪小便宜,话多,没节气……总之缺点多到不行,在他身边的人从来都是优点多于缺点,但是宫岁寒明显是缺点比优点多得多,明显不对称。 …… 林仲文想不通的是,每次跟宫岁寒交手,怎么都是自己输呢?嗯,一定是宫岁寒死缠烂打的段数太高了,林仲文找理由给自己开脱。其实不然,林仲文对宫岁寒总会不由自主的心软,不然以宫岁寒那段数,实在是不足道也。不过,林仲文说什么也不跟宫岁寒出去了,就让他自己出去,修书虽然无聊,但是比挤人堆好多了。 宫岁寒一个在路边摊吃馒头,嗯,京城的馒头都比家里的大,家里要吃五个,现在吃四个都饱了。不过,价钱要高上一半,这样一算,还是吃亏,心里有些不平,但是没办法,谁叫,京城的消费水平也比家里的高。不过,现在她有钱,一个月拿五十两,足够馒头吃到爽都还能剩下四十五两。不过说起来,张员外好像还欠自己一千两的赏银,要是拿到一千两,该干啥好呢?不过一千两是多少呢?宫岁寒脑袋一蒙,还真不知道,这一千两的概念是多少,手掰出来算了一下,算不明白,只是脑袋中闪出无数的馒头和大米。眯着眼睛开始发笑,好多啊! 旁边大爷被她的笑吓到了,刚才还挺正常的人,这么突然就发傻了呢? 突然,平静的大街喧哗起来了。 “快看,那个不是云曦吗?不愧为京城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都转向中年男人指的方向,谁不想见识一下京城第一美女,宫岁寒的脖子拉得很长,被挡住了,看不清。宫岁寒,赶紧往前一挤。 “嗯,身影看来还行,不过腰跟绳子那么细,太细了不好,不过要是把头转过来就好了!”宫岁寒还不忘评价一番,她应该不会比皇上更漂亮,就背影就不如皇上了。 “去,你懂什么,人家那个叫纤纤柳腰!”有人不满的说道。 “就是……”有不少人附和到,看来这个京城第一美女的拥护者不少。 其实宫岁寒没发现自己双重标准,元敏的腰,可没比她眼中的绳子粗多少,而且自己的腰也没见能粗多少。换而言之,若是元敏和自己的腰要长别人身上,在她眼里就跟绳子一样细了。 就在此时,云曦似乎听到了似的转身,眼神和宫岁寒对了个正着。宫岁寒,刚说完别人坏话,有些心虚的赶紧把头低下,但是一想这么她应该远听不到,就放胆抬头,直视女子。一看,呆掉了,确实很漂亮,不比皇上差,看来京城美女真多啊!等等!宫岁寒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倒底哪里见过呢? 父皇不应一点都不知道才对,但是若是知道,又怎会让这些势力做大。元敏感觉这次很不一样,三年来,年初的逆谋案,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非常的不安。 元敏,深邃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阴郁,自刚才叶民走后,她就一直是如此,神色凝重。叶民刚查出,已有的名单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新靖三年的进士,为什么是新靖三年。新靖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新靖三年自己还未出生,而这些人何以能大量混杂在里面,父皇真的毫不知情吗?无数疑问冲向大脑。 元敏仔细翻阅元刚遗留了不少手札中。父皇驾崩后,她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后面因为太忙了,也就忘了。 元刚有习惯写随笔的习惯,一般帝王根本不会写手札,帝王的一举一动都有内侍官记录,而只有一些书生才会有此习惯,而且帝王的手札若是落入有些人士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从手札中,不难,发现,手札的内容,开始和后面的风格卷然不同,开始的温和带些文采,后面是刚厉而直白,所写内容从开始的琐碎之事,倒像一般书生的日记,而后面写得倒是一些自己总结的帝王将术,充斥的是血腥。这像是一个帝王的成熟过程。 或许原来的父皇是个温和的人,但是她实在无法把自己见到的父皇跟一个温和的人结合。没有人,天生是一个好帝王。不过,元敏觉得好奇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性子温和的人,性格大变。 但是没有找到元敏想要的东西,因为新靖元年到新靖五年之间,所有的事都是一笔带过,很少有多着笔墨的。让元敏找不出重点,似乎是这五年发生的事情特别少。或许……或许……就是很多事情根本没经过父皇手里,元敏做一个大胆猜测,但是这种根据不大,且不说谁能代他处理?再说父皇不是昏庸的人,即使当时的性子再温和,也不可能让这种大事让他人代手。虽然元敏知道这样猜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心底存在还几分怀疑。元敏,能在短短时间内,政治能力的快速成长,有一点,就是她的政治直觉很准。而这次的猜测,就是起于直觉。 这么一想,元敏心里有疙瘩。 新靖初那些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元敏是个行动派,马上派人找萧常来,萧常在官场呆了这些年,对与朝廷的风吹草动非常敏感,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萧常果然不到半刻就来了,早晨,他就发觉,虽然皇上脸色如常,很难看出跟往常有什么不同,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一样。叶民突然找自己帮忙,自己的都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叶民那人,求人的时候不多,但是也让他留心了下,今天看皇上觉得皇上o他的感觉不妥。这下,心里一振,果然有事发生。 萧常果然是搞投机的高手,靠的就是非常强的政治嗅觉。元敏,有时都会借鉴,这就是她一直升他官的原因之一。 “皇上有何吩咐臣的?”萧常恭敬的说道,给皇上办事,要多找事做,皇上有事才轮得到你做,不然皇上不找你做事,没多久就会把你忘了,你也就失宠了。这是萧常总结出来的一条为官之道。很适用于官场,不管是对皇上还是对上级。 “没什么要紧事,朕想问一些事情。”元敏漫不经心的说道,伸出漂亮的手指,随意的玩弄,像极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打发无聊时间的举动。 越是这样表现得很无害,萧常越犯难,那说明,皇上的心思越难猜,他更加小心翼翼。 “皇上尽管问,臣虽然学识浅薄,但是凡是知道,臣一定丝毫不留。”萧常不忘谦虚的说到。 元敏对他那副万分小心的样子不以为然,直接问道,“你可知,新靖三年的科举,是由谁负责?而且新靖前五年有没有发生什么不一般的事件?” 怎么又是科举,到知道,因为这次科举,自己脑袋在已经晃了一圈,希望别再出什么事,不过,新靖三年,都已经过了二十年,自己当时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刚进官场没多久。 “嗯,臣记得,是当时的太傅——杨和。皇上的不一般指的是何种类型?”皇上嘴里的不一般是什么概念呢? “杨和?”元敏的手指顿了下,但是又刚才刚才的动作,“朕问的是,朝廷内有没有什么异常?” 萧常摇头,这个他就不知道,“当时臣不过七品小官。”眼下之意就是根本接触不到权力中心。“不过,民间倒有一件不一般的事。”当时谁都当无稽之谈,但是现在看来很准。 “何事?” “当时民间曾有传言,原话记不清了,大意是将出现女皇帝,不过现在看来,皇上果然是天命所归。”萧常不忘吹捧一下元敏。 “哦?有此事?”元敏注意力集中在此事上,她觉得这个可能有用。 “千真万确!臣岂敢糊弄皇上!还有一些……”皇上似乎很感兴趣,萧常就放胆多说几个民间奇事,但是越扯越远。 元敏赶紧打断他,让他回去。看来要会会杨和了,那个顽固派,当年立储事件的反对派的主力。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18、第 18 章 “老师傅,这个琴弦的音有些不对,您帮我看看!”说话的少年,眉眼之间,有一股说不出的媚,但是又异常的清冷。 “又来修琴,这个月都坏了五次了。”老人摇头说道。这孩子是个冷情的人,事事不关心,唯独对这琴异常的执着。 “嗯,最近练得比较多。”少年的声音非常的干净,听起来非常的舒服。 “柳姑娘是个严厉的老师啊!”老人看到少年修长而白皙的手,有着不少伤口,有些心疼。柳旭,对这孩子严厉得狠,少年刚来那活,不过十二岁,就让他起早贪黑的练琴,亏这孩子也能坚持下来,这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吃起的,当年跟在柳旭身边的有十多人,唯有这孩子留了下来。 “先生是为我好,练得不好,自然要多练。”为了表示对柳旭的尊敬,他都是称柳旭为先生的。 “呵呵!就你说她好,别人都传得不成样了!”这孩子和护柳旭那丫头,嗯,是个好孩子。 少年脸色一凝,心里不悦。他知道外面对柳旭的流言很多,他不相信,也不喜欢听到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在他心目中,先生比谁都好。“老师傅,外面怎么传我不管,但是我不希望您再说这些,您知道我不喜欢。” 老人见少年明显高兴,也不多说了,只是埋头修琴,过了今天,他就不能再修了,自己的耳力已经不行了,抓不准音了,现在完全靠的都是经验。 “你试试,看音准不准?”老年把琴递给少年。 少年拨了下,对了,这音准了。“多少钱?”少年从怀里掏出钱。 “不用了,今天完了,就不再修了,老了。”老人感伤的说道,修了大半辈子的琴,突然不修了,非常的不舍,但是不容许自己因为耳力的退化,而不能把琴弦调到最佳的状态,这是他的坚持。 “是吗?”少年了解,因为不久之前有过,修完后回去,音还是不对。但是他没跟老人说,因为他知道以老人的脾气必定耿耿于怀。看来老人是知道的。少年心里有些失落,不仅仅是因为以后很难找到这样好技艺的修琴人了。 “嗯,也该享享清福了。”老人笑道,最熬不住的是时间。 “那我先回去了,您……”少年欲言又止,他知道以后很有可能很难再见面,但是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才好。离别的话语,向来不是他擅长的。 “代我跟柳姑娘问好,她是个好姑娘,我是知道的。你确实应该坚持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很东西不能简单的看外表。”柳旭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不希望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少年点头,然后抱着琴离开了。 果然是个冷情的人,老人想到。 未到院子,就听到琴声。先生的琴声,世上再没有人比她弹得更好,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到这种程度。不过,先生这首曲,自己从未听闻,太忧伤,太烦闷了,揪得自己的心都生疼了,她为谁而弹,谁让她如此伤神,先生在他眼中从来都不是一般的人,不是一般邻家少女有无数的烦劳,百般心思,她向来优雅而恬静,从来情绪都是淡淡的,若有若无。 琴声停了,而少年还沉浸在冥想中。 “琴修好了?”声音想清水般带着些冷清。 “嗯,修好了!”少年回答到。 接下来,开始冷场,两人都未说话,这是这些年相处下来,发生过无数次的场景。若是姐姐在,必定不会这么冷清,必定是热闹非凡,若像姐姐一样话多,必定会问,先生刚才到底为谁而弹?那个人是怎样的人?会问出无数的问题,而这些都是他心底的疑问,但是他却一个都问不出口。自己若不是如此安静的人就好了,少年想到。 女子看起来比少年大上两三岁,虽然不是绝美,但是也能算是上等之姿。女子最吸引人的地方不是她的美貌,是她的气质,典雅而带着些冷清,若冰莲,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对了,收拾东西,明天上京城。”柳旭说道,并未说明为何而去。 “哦!”少年虽然不知为何,突然上京城,但是他一向不属于好奇的人,先生想说,自然是会说。 接下的又是冷场,这样的情景,柳旭早已习以为常了,而且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的安静,自己是喜欢,自己一向不大喜欢吵杂。 宫岁寒,一直跟云曦,跟了好几条街。终于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府宅停了下来。 “你鬼鬼祟祟的跟我,到底想做些什么?”少女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问道,眼中明显不悦。 “你…是宫乐吗?”对于少女的突然转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且被近在眼前的美色冲击到了。不愧是小乐,长得后,跟娘亲一样漂亮,不过好像只有五分像娘亲,但是还是非常漂亮。 “谁是宫乐?我不认识。”少女不耐的说到,她只想打发掉这个人。 “怎么可能不是呢!虽然没有非常像娘亲,但是还是很像,而且……”宫岁寒也确实没有有力的证据,但是她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女应该是宫乐。 少女美得真真切切,虽不若元敏那种张扬而明媚的美法,是一种非常亲切的美,带点清纯和可爱。 “我不知道你说的宫乐是谁?而我是杨云曦,我家就在这里。”少女说完,就转身要走。 宫岁寒心里一急,没多想,拉住少女,快速把左手袖子往上一拉,雪白的肌肤就露在外面。怎么没有呢?宫岁寒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怎么会没有呢?宫岁寒盯着少女的手臂发呆! 啪!一声巨响。宫岁寒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少女觉得还不解气,这个色狼,非打死他不可,不然以为自己好欺负!举手又要打! “别打,别打,我是女的!”宫岁寒赶紧说说道,两手捂住着脸,怕再被打,看不出来,这么娇弱的少女,手劲这么大,好疼啊! 少女一愣,右手停在半空,女的,怎么没看出来呢?但是仔细一看,嗯,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腰挺细,骨骼挺小,除了身高比一般女子高一些,倒是没有一点很男人的地方。 为何,认不出是女的呢?少女奇怪了。 “我的确不是你要找的人。”少女因为知道宫岁寒是女的,而降低戒心。 “可能我认错了。”宫岁寒失望的说道,为什么没有呢?难道是真点认错了?宫岁寒很迷惘。“对了,我叫宫岁寒,以前名字叫宫大妞。”宫岁寒主动报上名字,她心底还是希望眼前少女是自己的妹妹,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若是真点是宫乐,她怎么会不认自己呢?更重要的是,她手臂上没有胎记,一只小鸡,但是希望是归希望。 少女看着远去宫岁寒的背影,单纯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这个宫岁寒是谁? 19、第 19 章 宫岁寒本来在回宫的路上情绪一直很低落,但是在路上捡到两斤面粉,心情马上好了起来了。宫岁寒觉得自己来京城后总走好运,从小就没捡到过东西,今天竟然捡到了两斤面粉,是两斤,毫两不差,她自然没有拾金不昧的好品质,她是小民,没有那么高的道德觉悟。自然是揣进兜里,带回去。她身上的兜要比别人大很多,原来是这等用处。宫岁寒乐呵呵的笑开了,嗯,老天是眷恋她的,她一定能找到小乐了。根本就是两件不相干的事。 宫岁寒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在皇宫里竟然擅自开小灶,要知道,皇宫除了御膳房,别处哪能开伙,皇宫除了一些重要地方,全都是木制建筑,要是烧了,后果不堪设想。这座宫殿是在前朝的基础上,扩大翻修的,前朝就有过,失火而烧了不少宫殿。所以防火工作做得很谨慎。至今未有人私自在御膳房外开伙,宫岁寒是破天荒的第一个。不过也不能全怪她,她的伙食,经常忘了给她送,给她送了,她也吃不饱,她就不明白皇宫的人食量怎么都那么小,她见过宫女的饭菜,吃得太少了,还吃剩了,那点鸟食还不够给她垫胃,她只好自己想办法。 好在,她住的地方很偏僻,少有人走动,也就没人管了。 宫岁寒其实也有很多优点的,至少,做馒头的功夫是一流的。宫岁寒一向不挑食,她馒头吃了多了,也自然成为行家了。 今天的馒头,宫岁寒觉得特别好吃,难道是因为不用付钱的原因?饮饱思淫,可能说的就是宫岁寒这种人。嗯,好像很久没见皇上了,心里突然想得紧,好想念她的怀抱,皇上确实是个好人,娘亲都没让自己抱过,想起来宫岁寒心里有会暖暖的。就马上兴冲冲的去找元敏。 此时元敏正蹲在地上,因为元刚留下的书籍、手札等许多东西都放在柜子里,落了好几层的锁,而放在上层的她都翻遍了,就剩下最底下那部分。 宫岁寒兴冲冲跑的进来,跑得太快,也没注意脚边有一大堆书籍、卷轴零散的弄得地上都是。一没留神,被拌了下,往前扑倒。 元敏是习武的人,警觉自然不差,赶紧抬头,就见宫岁寒扑过来,想起身避开,但是因为脚蹲在地上太久,麻了,就眼巴巴得看着宫岁寒将自己扑倒在地,心中气极了,这个白痴搞什么! 宫岁寒感觉好软,好香,好舒服啊,比刚出来的馒头还香,完全没意识到,她的脸正埋在不该埋的地方,万分陶醉,脸的对着凸起柔软的部位轻轻的摩擦,像个小孩在母亲怀里撒娇,真的好舒服,而且把不自觉的就把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好香……” 不说还好,一说,元敏脸一红,脑子一热,一巴掌甩了出去。毕竟元敏是女人,被轻薄的时候,也是有女人的本能,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做出正当防卫,自然也不管宫岁寒是不是女的。 好疼,宫岁寒感觉脸的另一边也是火辣辣的疼,手劲一点都不比之前那一巴掌小,今天怎么总被打呢?宫岁寒非常郁闷的想到,这下,两本都得肿了。看来漂亮的女人都跟老虎似的,好凶!宫岁寒委屈的想到。 “发什么呆,还不给我起来!”元敏吼道,跟宫岁寒在一起,修养会越来越差。 “哦!”宫岁寒怯生生的赶紧爬起身,不忘扶一下元敏,真怕再被甩一巴掌,明天就不用见人了。 看到宫岁寒一脸畏惧的样子,心中的气不知不觉也就消了。“我放的假不是到明天吗?”她就不信宫岁寒有那么勤快,这么快来当差。 “嗯,是明天,不过我想皇上了,就跑来见皇上了。”宫岁寒老实的说道。 长这么大,元敏从没有从谁嘴里听过这么直白的话,这感觉很不一样。其实不然,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即使敢,跟她说了,她也会怀疑别人有居心。但是从宫岁寒嘴里说出来,却很自然。当年井易和她那段小情,可是非常含蓄的。 “乱说什么!”元敏轻斥,但是脸色却放柔了不少。 “没有乱说。”宫岁寒非常轻的反驳到,她自然不敢太大声反驳。“还好没压坏!”宫岁寒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元敏。 “什么东西?”元敏看到她手里拿着几个圆乎乎,白嫩嫩的东西,还散发着热气。 “馒头,我做的,一定好吃,不是我乱说,我做的馒头算是一流水平,还热乎的,刚出炉的馒头是最好吃的,你试试看。”宫岁寒期待的看着元敏,眼睛闪闪发亮,像极了等待赞赏的小狗。 “馒头?”原来这东西叫馒头,元敏还真没见过这么平民的东西,她刚才跑这么快,就是为了让自己吃这个热的馒头吗?元敏感觉有些异样,宫岁寒跟她身边接触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元敏接过馒头,轻轻的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软绵绵的,越嚼越甜,虽然称比不上宫廷的随意一道美食,但是味道也不差,与那些美食完全不同的感受。 吃相好斯文,吃得好慢啊!宫岁寒想到,不过心里却感觉很幸福,终于有人吃自己做得馒头。宫岁寒人生里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跟在乎的人一起吃馒头。 “好吃吗?”宫岁寒紧张的问道,既期待,又害怕。 元敏点头。 嘘!宫岁寒松了一口气,心里有说不出的雀跃。 宫岁寒带了三个来,看样子,皇上食量也很小,肯定吃不下,剩下的,自己吃一个吧!宫岁寒其实是看到元敏津津有味的吃,自己的食欲也上来了。 宫岁寒咬了一口,才发觉自己嘴角很疼,但是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和她食欲。 过了好一会儿,元敏才把一块馒头吃完,感觉有些撑。 “还要吗?”宫岁寒见她吃完,问道。 元敏摇头,这东西真适合填饱肚子。 宫岁寒两三下,就把馒头解决完毕,一脸满足的舔了下嘴唇。 真容易满足的人,元敏微微扬起嘴角,想到。她这才注意到,宫岁寒的脸有些肿,两边都有,笑容凝结了。她的手捏住宫岁寒的下巴,仔细看,果然是被人打的,她心里非常的不悦,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侵犯了。 “谁打的?”元敏眯眼问道。 疼!宫岁寒痛呼。宫岁寒知道,皇上一眯眼就是生气了,她不明白她干嘛生气,不是被她打的吗?自己都没有生气,皇上到底生啥气呢?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宫岁寒分不清现在是啥状况。 “左边的脸谁打?”声音的都冷了几分。 “哦!一个啊……”宫岁寒老实的把上午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元敏。 元敏听了,脸色有些缓和,但是依旧不悦,自己的东西,只有自己能动,虽然是宫岁寒自己找打,但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杨云曦!元敏在心中念了一遍。以后就会知道,元敏在感情上,心眼有多小。 20、第 20 章 “你把地上那边的书卷都搬上来。”元敏恢复平常的样子,淡然的说道。 宫岁寒对元敏的经常性的变脸都习以为常了,元敏面对众多大臣都是这般,看不出太大的情绪。以这种姿态对自己时,就是她要认真做事,不喜欢被打扰,而自己不识趣打扰到她,她就会冷冷的瞪自己。被她一瞪,自己胆就虚了,不敢再造次了。所以她也学聪明了,一见她变脸,她就乖乖听话,不要吵到她。 “旁边那堆不要搬吗?”宫岁寒问道,好大一堆啊!看来今天有得忙了,真不知道皇上怎么能看这么多书呢? “那些到搬柜子上去。”元敏头都没抬说到,已经埋头苦干了。 “哦!”其实宫岁寒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也不敢再多说了。 宫岁寒没多久,就把书搬完了,从小粗活没少干,这些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轻轻松松完成。 御书房就一张椅子,而屏风后面也有一张躺椅,以便元敏累时备用,不过想到躺椅,宫岁寒一脸陶醉,那可是虎皮的,躺起来好舒服,上次躺过一次,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跟自己睡的硬邦邦的床有天壤之别。宫岁寒靠着墙想到,要站多久,皇上没说下去,她也不能下去,有次邓公公看到她提早出去,严厉得呵斥她时说的,不然要杀头的,内侍府专门整治一些玩忽职守的人,到时候皇上都保不了她,她被吓到了,从此皇上没说让她下去,她不敢走。 宫岁寒无所事事,就拿本书看,说实在的,当年娘教时,自己还挺好学的,但是后来,也不知为何,就越发散漫,越发不愿看书,之乎者也的文嗖嗖的。 不过,这里倒是一本有趣的书都没有,全都是一些什么,战国策、十三史、乱世录、治世录、明君戒啊!全都是一些冷冰冰、硬邦邦的、无聊死了的,看了有催眠的作用。怎么就没有一两本有趣的书呢,例如什么鬼怪奇谈的小说、什么民间奇闻,一本都没看到,连一本最基本的【江湖志】都没有,要知道民间,谁家没藏两本,先生的书架上整整有一百多本呢!每次,她都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先生总不让她看,每次她都是等先生不在偷看,但是先生真是多心的人,每次看完,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把书放回原位,但是他总能知道,他就要自己抄一遍的明史,要知道明史有三十多万字,而且字必须好看,她的好字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她大概总共抄过二十遍的明史,而一百多本的江湖志,她不过看了二十一本,只有一次,先生没发现。到现在她心里还记挂着那些没看完的【江湖志】。不过看到明史,心里就怕得要死! 宫岁寒不知道的是,前朝的【江湖志】可是□□。但是这书越禁,藏得人越多,所以大部分人家里都有一两本,这是大家都秘而不宣的事,只要闹得不过分,朝廷也睁只眼闭只眼。可能是因为,大众的娱乐太少的缘故! 看了没两下,就把书放了回去,无聊死了!无事可做的她,静静的看着元敏,虽然有些无聊,但是心里却很踏实。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她是从小怕孤单的孩子,总不愿意自己一个人落单,但是很多时候,她总是希望有个人陪着,即使不说话,看着也好。她觉得元敏也应该是如此,她不知道元敏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是她知道,元敏从小就跟所有的人过的不一样,或许从小就被剥夺了许多快乐。她没见过元敏肆无忌惮的笑过,所有的情绪都是压抑的,把自己勒得太紧了,宫岁寒常想,若是她不是皇上,那时候的她应该是如何的呢? 她向来心思不会多动在其他地方,唯独,元敏会让自己思考,虽然总没能思考出什么大觉悟出来。每次想,心里就发闷,但是却总不由自主的想。 也许,在宫岁寒没领悟自己对元敏的感情之前,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一天,元敏皇帝的身份会伤到自己,而且不仅仅是一些。或许简单的人,直觉总比思想要先一步。 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元敏抿着嘴,她的唇形很好看,颜色也很漂亮,跟娘亲常年泛白的嘴唇不一样,这点上皇上要比娘亲好多了。在她没见过元敏之前,她会把自己见过所有的美女跟她娘相比,因为在她心目,最美女人就是她娘亲。而现在,她会把见到美女跟元敏相比,然后不由自主的倾向元敏。而现在她心中第一美女的宝座已经给了元敏,而她心里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元敏生来就贵不可言,高贵是从内而发的,而这个是宫岁寒这样的小民所从来没见过的,心里觉得高不可犯,偏偏又喜欢得紧。 而作为皇帝,君临天下的气势,又是难以忽视的,但是很多时候,宫岁寒却没有见识到。元敏对大臣的时候,更多时候是喜怒不形于色,也许是平常喜怒压抑惯了,所以对宫岁寒才显得喜怒无常,变脸变得很快。元敏在对她的时候,更多时候只是一个正常人,会生气、会发怒、会高兴。 一个没有情绪的人更让人害怕一些,但是一个有情绪的人,让人感觉,这样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所以宫岁寒虽然有时会怕,当时更多时候是不怕的,特别是上次后,她心里更是笃定元敏不会伤害她,所以她现在就更放肆一些,她就是那种容易得寸进尺的人。 不然,以她随意动皇上的书籍,被砍一万次都不为过,显然她没有这种觉悟。 元敏微微皱眉头,这些不是父皇的字迹,但是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折子上,这是谁的字迹?元敏纳闷,看来确有其人,在新靖初年,掌握大权,到底是谁呢? 连续翻阅这么多天,终于有些收获了,她感到有出口了,她不怕敌人又多强大,就怕不知道敌人是谁。 心里紧绷的感觉松了些后,连续几天积累下来的疲倦袭了上来,感到头有些疼,她按了下太阳穴,想缓和一下。 看到元敏疲惫的样子,宫岁寒感觉心里一紧,想把她眉心的疲倦之色给抚去。她走到元敏身后,她的手抚上元敏的太阳穴,轻轻的按摩,总不知道有时也该偷偷懒,反正也没人知道,宫岁寒心疼的想到。不是谁都像她,爱偷懒! 元敏身体又是一僵,宫岁寒越来越放肆了,她刚想出声,骂她两句,但是感觉被她一弄,头疼确实缓解了不少,也就勉强让她按摩,反正她伺候自己是她的本分,元敏的想到,身体也渐渐放松了。元敏真是别扭的人,真要强,明明心里挺喜欢的,硬是说勉强。宫岁寒自然不知道,元敏心里转了多少弯,不然非得感慨一句,女人心海底针啊! “我也很会按摩的,我娘亲当年一直躺在床上,都是我给她按的,娘总夸我!”宫岁寒不忘,卖弄一下,当然,要是皇上夸她两句就更好了。 “你啊,不要总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你要是一直这么累,很容易老的,而且容易累死,有时要偷懒一下,反正别人不知道,别人即使知道,也没事,反正你最大……”宫岁寒就絮絮叨叨的说着许多大逆不道的话。拼命鼓动人家皇帝大人偷懒,要是被大臣知道,不被扁才奇怪。 话真多,元敏想到,要是宫岁寒不说话就更好了,不过额头的舒服感和倦意袭来,元敏感觉意识有些迷糊了,“……宫岁寒……不……要说话……”呢喃的到,接着就进入梦乡了。 宫岁寒没听到元敏说的这句话,她自顾自的正兴致很高的讲着,终于等到她讲得有些累时,她才发觉不对,皇上今个怎没制止自己呢?这才发觉,身上有重量,原来,元敏已经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宫岁寒好喜欢现在的感觉,倚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让她感觉自己被需要,嗯,宫岁寒不是可有可无的人。宫岁寒一点都不敢乱动,就怕打破这种好气氛。 一动不动的站久了,是非常累的,谁都受不了,宫岁寒终于支持不住了,小心的抱起元敏,走向屏风后面的躺椅,那样睡也舒服一些,宫岁寒为自己的体力不支找借口。 好轻,对于经常干重活的宫岁寒来说,元敏实在不重。宫岁寒,这才发觉,其实元敏挺瘦的,腰好细啊!当然此时她想到的就不是绳子了。她只是想,应该让皇上多吃些,皇宫真不是养人的地方,谁都只吃那么点! 安排妥当后,宫岁寒蹲在旁边仔细打量着元敏,平常可不敢这么大胆,因为她一这样,皇上又瞪她了。现在皇上睡着了,自己就可以放胆看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皮肤好好啊,白嫩嫩的,好像豆腐,豆腐也好吃,好想咬一口,宫岁寒想到。视线继续骚扰,嗯,鼻子又小又挺,嘴也好看,亲起来应该是啥样的呢?宫岁寒动了邪念,等等,宫岁寒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了,皇上是女的,而自己也是女的,自己想亲她,怎么会这样呢!她虽然是简单,但是民间什么关于写男女之情的小说也没少看,自然知道这些亲密的举动只在男女恋人之间才能做的,完了,自己是不是那个……她抄明史的时候,就看到过宫廷里有写宫女之间会干一些对食和磨镜之事,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就问先生,先生当时就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女人爱女人!”就打发自己走。当时才知道,原来女人可以爱女人啊! 难道,自己也是如此,不对啊,她不是当年喜欢过先生吗?也不对,自己从来没想过亲先生啊! 宫岁寒一阵恐慌的退离元敏,怎么办呢? 21、第 21 章 杨府 “老爷,有客人求见。” “谁?”老人大概七十出头,有些老态龙钟,但是眼里的精光依旧如昔。老人也非常惊讶,十几年来,自从罢官后,门庭冷清,少有访客。这时候,谁会来找自己? “不清楚,她没有说,是个非常年轻的少女。”而且非常漂亮,不比小姐差,当然管家没有说,以他和老爷这把年纪,看人已经不那么重视外貌。少女不是一般的少女,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出生,非富即贵,那种高贵和雍容,不是一般人家养得出来的。 “请进来吧!”少女,老人心中扫了一遍,没有这样的人。 “是!” “姑娘里面请。”管家恭敬的说道,少女身上似乎有种东西,让人不由自主的屈服,果然不是寻常人家。 “劳烦了!”少女微点头,客气的说到,并向身边的侍从示意,并不打算让他们跟。 举手投足恰到好处,好气度,看来,少女来头不小,管家想到,他见过的人不在少数,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是你!”杨和惊呼出声,他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当今皇上。元敏长得有六分像元刚,而且谁能有这样的架势,除了元敏,不做他想。 “太傅已有十三年未见朕,竟然一眼就能把朕认出来,朕心里着实是非常高兴!”元敏微笑到,这笑,怕是能倾国倾城! “老夫岂敢,长楚公主能记得老夫,老夫才是万分荣幸,公主来看老夫,老夫诚惶诚恐!”言下之意,并不打算承认元敏的皇帝身份。 元敏即使心里有些不悦,但是脸色还是不动声色,依旧挂着笑,看来想要融化这个老顽固并不容易。不过元敏早已经算到了,不然父皇当初怎么会罢掉自己的恩师了。 “先生何出此言,先生是先皇的老师,先皇至始至终都是非常尊敬太傅的。朕是父皇的女儿,从小就常听闻先生大名,天下之大儒,对先生也是万分敬仰。”元敏说得万分诚恳。 这个元敏,不简单,若是别人听了刚才自己讲的那番话,不治自己的罪算不错了,却丝毫脸色未变,而且懂得适当的时候示软,十八岁,若不是有极好的修养就是心机极深。看来自己的学生生了个厉害的女儿,莫怪,一心就要把皇位传给她,不惜撇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人。当时元刚的做法,自己是心寒的,为其私心,而不顾自己的劝解倒罢,连自己的老师也能说踢开就踢开,那时才深刻感受到,最是无情帝王家。 其实最让杨和耿耿于怀的不是元敏女子的身份,而是元刚的无情,自己一手教大的孩子,一心想让这个孩子成为千古一帝,为了这孩子可算用尽了心力,但是这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失望。不是元刚不聪明,不厉害,但是总是感情用事,但愿这次没用错。学生的错误是老师的过失,所以看到元敏这般不凡,他倒希望这次是自己错,元刚对了。杨和都这把年纪了,不想再争什么了,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这剩余不多日子,看着天下太平,已经万事不求了。 “他,能记得我吗?”杨和自嘲的笑道。 “先生,这是父皇身前的手札,父皇原本是个怎样的人,先生不清楚吗?父皇对当年的事情也是耿耿于怀,只是但年先生表明了立场,父皇面子上过不去,一时意气用事,而罢了先生。”元敏轻声说道,她已经准备了一手,不信,就降服不了这个老顽固。 手札!杨和惊讶,这些帝王的手札,大臣哪里有权力看,而元敏给自己看,她……无疑杨和心里是有些动摇的。 杨和颤颤的接过手札,花费了不是少心力,才能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此时他全部心里都在这个手札上,而没看到元敏嘴角一股若有若无的微笑,若是细看,他一定会发现元敏的这笑,有许多意味。 “这次立储事件,朕杀掉了王冲,罢掉了太傅、晋康、元竟、李啸等许多官员,许多,朕都不放在心上,既然不能辅助敏儿的,朕都得撤,但是唯独太傅,朕有些不安,太傅自朕三岁就开始教朕,从小到大,太傅总是尽心尽力,朕有些不舍,但是为什么不站在朕这边,朕现在需要帮手,太傅不相信敏儿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但是朕坚信敏儿能成为好皇帝,若是有太傅的教导,敏儿成为好皇帝的日子指日可待,可惜他让朕失望了,虽然朕有些内疚,但是朕也是……”这是元刚的字迹,而且盖有元刚的硬厝,是真的。 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像元刚那般尽心尽力,对元刚,就像对自己的儿子,而元刚对自己并非完全无情,自己也该释怀了!元刚终究还留着几分原先的性子,杨和眼角有些湿,但是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大人,很快就恢复正常。 “皇上这次来,有何贵干?”即使元刚对自己有几分情分,而元敏压根没有,无事不登三宝殿,必定有事。 看来是攻到他的软肋了,承认自己的身份了,看来已经软化了。 “朕请先生出来帮朕,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元敏问道。 “不了,都一把年纪了,皇上现在身边有许多能人,老夫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看在先皇的份上,就此作罢!”他不信元敏有这样心思,不过是场面话,而且他也确实老了,没有了雄心斗志了。 其实不然,元敏想的是,若是杨和这样重量级的人物都软化了,朝廷上,还会有谁敢反对自己的女儿身。杨和不了解元敏,元敏不爱说场面话,她说的必定有用。 “这个……”元敏面露难色,不过她也不强求杨和,目的她达到了,她来杨府一事,过不了明天,必定传的满城风雨,主要是杨和软化的态度也就传了出去,目的也就达到了。 “对了,既然先生想过个清闲无忧的晚年,官位推了,那就一定要接受朕的封赏,朕才能对得起先皇啊!”一点都不容拒绝的说道。 杨和知道,接受封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向世人昭告自己的俯首称臣,而当年那些反对者,也会动摇,而天下书生又皆能归之,元敏,这招果然高杆,一箭双雕,作为十八岁的帝王,元敏成熟的要比元刚快许多。接受了,怕是自己门前又要多是非了,他实在不想改变这种状况,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而且一些老友怕是要唾弃自己了,杨和有些苦笑的想到。 “那老夫谢皇上恩典。”不接受,就是不识时务,这个道理杨和还是懂的。 元敏很满意这个结果。 “那朕就赏太傅黄金一千两,良田五百亩,丝绸一千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武将来说很小,对文官来说很大。 “谢主荣恩!”杨和赶紧跪下,行礼。 “起来吧!对了,朕还有一事请教太傅。”元敏没被高兴冲昏了头,她没忘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看来,这个才是皇上的真正目的吧!杨和想到,皇帝的怀柔和恩典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22、第 22 章 “何事?皇上尽管吩咐!”杨和恭谨的问道。 “朕想请教太傅的是,新靖三年的科举,还有新靖元年到新靖五年之间,到底谁掌权!”元敏也不再拐弯直接问道。 杨和脸色一变,怎么提到那些年,按理说,皇上那时根本没出生,不会有所闻,除了几个比较靠近权力中心的大臣,其他人也不知道才是啊! “皇上为何突然问这些?”杨和不解的问道,传出去,对皇家并没好处。 “既然不想管朝廷的事,太傅还是不知道好,只要告诉我,你所知道。”看来找对方向了。 “这……”杨和犹豫,什么事能纠结到二十多年前,杨和有些好奇,但是…… “太傅直说无妨,恕你无罪。” “皇上从来不觉得奇怪,为何皇后,不,是太后,自今少有人提起?”杨和问道,一般孩子对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母亲,应该都有好奇,谁不想自己母亲是怎样的人? “朕确实奇怪,宫中知道的人不多,即使云妃,也从未见过,朕即使想知道,也无从问起,问父皇,父皇也从来不多说。”一次、两次、三次后,自己都觉得无趣,也不多问。 “原来如此!” 季明烨,太师季均的义女,在出现众人眼球之前,大家从来不知道,季均何时多了一个义女,此女一出现在宫廷,就引起轩然大波。太子元刚,一见钟情,非卿不娶,太子送十三颗东海明珠作为定情信物,颗颗价值连城。 太子不过二十五岁,年轻的元刚,俊美儒雅,文采风流,温吞有余,常让杨和困扰,这样的太子,怕担负不起这万里江上,一心想教养出一个盛世明君的杨和觉得这样的太子还缺少一份魄力。 作为太子,元刚太有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酷爱这些。而这样的太子,碰上了一个也极有才情的少女,季明烨,同样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又以琴最为厉害。这样一比,除了画外,竟然把元刚比下去。不是杨和自夸,元刚这个学生,极有天赋,他的各个方面都有长才,少有人能比。从此,杨和对季明烨刮目相看。而有天,宫廷赛马会上,季明烨以弱马胜过当时的大将军霍清,杨和突然意识到,此女子志比天高,怕不是太子元刚能够驾驭得了的。杨和从此心里有隐忧,这样的女子,若懂内敛,必定能够母仪天下,但是这般锋芒毕露,待在太子身边就不是好事,她把太子的光芒都挡住了。 但是太子虽然当时性子温吞,但是对认定的事情却非常执着,先皇或许是意识这个问题,对立季明烨为太子妃一直持反对态度,但是太子竟以太子之位做威胁,先皇诸多皇子中,唯有太子既是嫡子,天资聪慧,不舍弃掉,也就依了太子。 当时杨和却非常的震惊,舍江山而取美人,自己教出来的太子竟然如此感情用事,杨和又意识到,或许,只要一天季明烨在,太子就达不成自己的希望,但是木已成舟,自己也无从反对。而太子在兴头上,自己贸然反对,必定会适得其反。只是希望这个季明烨不要存在什么不良居心。 季明烨,本以为这样惑主的人儿,必定长得妖媚,但是意外的是,季明烨一点媚骨之姿都没有,双目明朗、透彻,倒像是凌驾于世俗之上,两眉之间多了一股魄力,这样的女子,杨和不得不承认,不由的让人折服,让人生不出半点厌倦。 太子妃刚立不到半年,先帝驾崩,太子登基。杨和不得不说的是,当时的太子不适合当皇帝,他太温善了,作为一般人,这个是好质量,但是作为皇帝,这个不是。二来,朝廷是非之多,不是简单两三句能说完的,元刚的聪明自然是能够轻松解决,但是元刚登基之后,竟觉得这朝务,虽然不难,但是繁琐极了,觉得无趣,自然是比不上他醉心的琴棋书画。 后来政务转移到皇后手中,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杨和不清楚,但是等他发现时,几乎所有大事都是季明烨在处理。虽然元刚还是每日上朝,但是退朝之后的政务都不是他在处理。 杨和、王冲等人不止一次提醒元刚,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元刚总会以一句,“明烨奏折批得不好么?” 杨和等人一愣,奏折确实挑不出一点毛病,甚至比元刚批得还好,多了一份元刚所没有的魄力。而季明烨似乎是天生适合干这个活的人,她处理政务来游刃有余,还有大把的时间陪元刚玩乐,她若是男子,怕是非常适合当一个帝王。 下面的大臣并不知道,他们的奏折大都是由他们的皇后娘娘批的,只有跟元刚亲近的人才知道。 虽然季明烨表现得可圈可点,但是杨和还是觉得不安,他不止一次提醒过元刚,必须收回一些实权,不然,若是季明烨有异心,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元刚每次说道这里时,笑笑说太傅多心,“明烨哪有什么异心,即使有,朕也甘心。” 皇上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无话可说,好在,季明烨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自己虽然还是觉得不妥,但是心倒是有些放下来了。 季明烨就掌握大权,连科举的士子中,有不少都是她钦点的,当时那些被她点上的士子,也却有长才,杨和也就没有多想。 事情一直平静到新靖三年科举后,杨和隐隐约约发觉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气氛不对。元刚脸上的笑容变少了,多了一分犹豫和阴暗。 “太傅,你说这元家的江上会不会断送在朕手中,朕是不是会成为不肖子孙呢?”元刚低声喃喃到,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杨和一听,心里一惊,这天下,表面上可是非常的太平,皇上何处此言,莫非是……但是听元刚的语意,怕是拱手相让,怕是又要感情用事,自己怎么教出这般多情的学生,为情,连江山都不要,太不成器了。杨和只是猜测,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切都如往常那般风平浪静,倒看不出什么端倪!心里只当自己猜错了。 没过多久,民间传出,“元江山,后女主”字面意思,是这江山将来要出现女主,至少民间都是这么理解的。但是当时谁都当是无稽之谈,天下已有七百多年没有女主了,而且皇帝天天上早朝,也不见得昏庸,没传多久也就消匿了。 新靖四年末,有天晚上,元刚突然来去李啸府上,似乎有重要事情。 其后不过一个月,宫中传出,皇后有孕。元刚大喜,原本蠢蠢欲动的李啸,竟然也没动作了,看来皇上制止了。 新靖五年七月,皇后早产,生下元敏,皇后死于难产。 杨和一直吊着的心,随着皇后的死,也就放下了。 而元刚,似乎是从那时开始改变,变得像一个真正的帝王,多情温吞的元刚也就开始渐渐消失。 杨和缓缓的把当年的事情都说完了,只觉得像做了一场非常长的梦,只是季明烨的风采直至现在还能记得清。当年的元刚,太遥远的记忆了,只是他没想到元刚死得比自己早,杨和感伤的想到。 “太傅,必定认为母后有异心吧!”元敏轻轻的说道,语气虽轻,但是却看不清情绪。 “臣不敢,是臣多心,太后并无此心!”杨和慌忙说道,这是皇家秘史,即使有,也该说没有,这关系到皇家荣誉问题。 “是吗?”元敏微笑问道。 “的确如此!”杨和心里有些慌张,此时的元敏,竟丝毫看不明白,这样的元敏,让人感到害怕。自己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竟然会畏惧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果然,季明烨和元刚的女儿不简单。 “那就好!”元敏依旧微笑,美得惊心动魄,但是谁都不知道,刚才杨和也是生死一线,若是说皇后有异心,怕是他日就活不久了,皇家没有丑闻!所谓的没有,就是,即使有,但是不能传出去,传不出去就是没有。 杨和脑门一冷,原来发冷汗了,还好自己推了官职,在元敏身边办事真是太危险了,君心难测啊! “太傅好好休息吧,朕也该回宫了。”天已经开始发黑了,一待就是一下午。 “管家,爷爷还在书房吗?我去找他。”美丽的少女说道。 “小姐,老爷书房有访客,你就别去凑热闹。”管家宠溺的说道。 “谁?这一待就是一下午,可见不是一般的人。”少女猜到,似乎对自己的猜测很满意,狡黠的笑开了。是谁呢?少女好奇的想到。少女实在经不住好奇,就往书房走。 管家摇摇头,这丫头! 走廊的两端,少女走过去,元敏走过来,就在快擦肩时,两人都停了下来,对视了几秒,随后擦肩而过。 杨云曦,是她,因为是杨云曦,元敏多看了两眼。 而杨云曦惊讶,爷爷的访客竟然是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而且明丽动人,但是这身贵气却难以掩饰。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元敏很快就收回视线,嘴角若笑一扬,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恢复平时的雍容华贵。杨云曦直至元敏消失在视线中,心思还再猜,刚才的女子倒底是何人? 23、第 23 章 事情出乎元敏的意料之外,事情牵扯上自己的母后,元敏眉头紧皱,越往下查,她感到越来越不安了。季明烨到底何许人也?除了自己生母身份外,元敏才发现自己对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传叶民。” “文景,有什么新发现吗?”元敏问道,她希望能找到些线索。 叶民,字文景。叶民从袖子中取出一副画,递给元敏。 “皇上,你看,这画有什么不同?” 元敏打开画,是一副秀丽的山水画,惟一特别的是,东边有日,西边有月,有暗喻,虽然说日月同升的情景不是没有,但是元敏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越看越觉得蹊跷! “本来这样的一副画不足为奇,在名单内的大臣挂在自己的书房,这也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臣在另一个名单内的大臣也发现一副,画有略有些不同,但是大同小异,也是山水画,也是东边太阳,西边月亮。臣就临摹了回来。是巧合,还是其他?” “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的事。”元敏微眯眼睛,说道。 “臣也是这么觉得,皇上看出些端倪没?”叶民意味深长的问道。 “日、月,日、月……日月——明。”元敏骇然惊呼出声! “对是明字,这样解释就通了,这画中这一山、一水,就有意思。”叶民笑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发现。 “确实有意思。”元敏也笑,笑得有些冷,心里有些发冷。这山水意味着江山,这日月即是明,这日月当空照着江山,还能有其他含义吗? “臣还有一个发现,臣在宣和县时,就觉得一个男子可疑,可疑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这个男子的姓氏,男子叫明炎,臣当时就纳闷了,本来姓明的就不多,至前朝灭亡后,就更少了,而男子却姓明,实在太大胆了,臣当时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并没有多想。但是现在想来,一切都能解释通了,如果男子不是一般人,而是前朝皇家后裔,那么这些大臣,往宣和县跑就解释得通了。” 若是猜测全对了的话,这就是一次前朝余孽的复国活动。可惜了那样风采过人的男子,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不然必定能结交的物件。 “是吗?”元敏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叶民觉得元敏与往常有些不同,往常的元敏,处理事情对下面臣子以及自己,喜怒不常外露,而此时的元敏,情绪起伏大了些。但是叶民,只当是因为事件重大,而引起的,也不觉得奇怪,并未深究。 叶民点头,“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文景,事情先暂停一下,容朕好好想想,再做打算,不要打草惊蛇!”元敏恢复常态,说道。 “暂停?”这时候暂停,叶民有些惊讶,原以为,皇上应该会顺藤摸瓜,突然打停,有些不解,但是元敏的心思一向多,而且也有几分道理,叶民虽然还是有些纳闷,但是并不再继续追问。 “嗯,朕要的是一次解决,绝对不再有漏网之鱼,所以必须谨慎。”元敏的眼神中有几分冷意,但是很快消失了,并没有让叶民察觉。 “臣明白,那臣暂时按兵不动,一切等待皇上的旨意。”看来皇上想铲除这些余孽的决心非常大,叶民第一次感觉,元敏处理事情的魄力一定都不比男子差。 国有明君,社稷之福。 叶民离开之后,元敏感觉头有些昏眩。 这些人是季明烨带进朝廷来,那季明烨又该是什么人?季、明、烨!去掉季字,明烨! 哈哈!元敏感觉,异常的讽刺,她血统里,留着前朝皇室的血,不用再查,元敏就能肯定,季明烨,不,明烨是前朝的皇族。她应该向着父亲,保住这元家的江山,还是向着母亲,光复明家的江山呢?元敏觉得异常的讽刺。 莫怪,父皇总不常提起她,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啊!哈哈!她真想大笑几声,但是感觉喉咙异常的干燥。 但是没有给元敏过多的时间激愤和感慨,她很快就从这些负面情绪中恢复过来。果然,是个政治高过一切的女人,她马上意识到,若是有人知道自己身上的血统,别说是皇位不保,就是生命都有可能不保。她清楚,她不是这个王朝的唯一选择,她还有个弟弟元集,即使没有,还有不少的宗亲,至少他们都是正统的元家。多少人等着坐上这个皇位,若她不是皇帝,她的下场怕是好不到哪里去,以前立储的反对派,还有些表面温顺,私底下随时准备两边倒的人,随时都可能捅自己一刀。 第一次,元敏感觉到危机四伏。不是两边都能抉择,而是两边都可能吞噬自己,但是元敏天生就有非常强的政治能力,很快,她就分析出她自己所处的位置。她不允许自己处于这样束手无策的境地,只有弱者才能这样。 查下去,怕的是让叶民查到一些不该查到的东西,不查下去,那些人如脊背上的刺,也让自己寝食难安。 君兮,君兮,何路可走!元敏只是感慨了一句,但是心里已有了抉择。元敏的抉择,是一件非常危险的抉择,若有差错,全盘皆输,作为皇帝,元敏杀伐决断,没有一丝犹豫。 杀该杀之人!杀伐或许只是她帝王路上的垫石。元敏已经分不清事情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是她知道,凡是要做的,必须要达到目的。 “小岁子,你的假不是放完了吗?怎么又在晃悠!”林仲文拍了下宫岁寒的肩膀,手感告诉自己宫岁寒的肩膀很窄,看来,在宽大袍子下,宫岁寒不太壮实,显得没有男子气概,林仲文失神的想到。 宫岁寒有些失魂落魄,谁来告诉她,女人喜欢女人该怎么办呢?自己不能娶皇上,也不能嫁给皇上,那该如何是好呢?聪明的古人怎么就没想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宫岁寒责怪古人想得的不周全。而自己怎么可能想出古人都没能想出来的办法呢?她纯粹想得太远了,即使她们其中一人是男子,现在也绝无可能要谈婚论嫁。 而她喜欢皇上哪里呢?漂亮,不对,漂亮不能当饭吃,而且皇上常常不理自己,常常对自己好凶,还时不时的吓自己,不过,她会帮自己擦药,会抱自己,会陪自己一起吃馒头,会对自己笑,会……宫岁寒边想边傻笑。说实话,元敏真正对她好的时刻不太多,对她不好的时刻反而多,但是宫岁寒本身就是很盲目的人,只要一点好,就会无限放大,而忽略不好。 “小岁子!”林仲文又叫了一遍。傻笑啥,难道昨天又领到大米了,奇怪了京城最近发大米的特别多嘛!想到这,林仲文又能感觉一阵恶寒!因为每次宫岁寒傻笑,必定跟这个分不开,不过这次他猜错了。 “是你啊!”宫岁寒一阵失望,不是皇上啊! 她想明白了,她就是喜欢皇上。这时目前为止,宫岁寒唯一得出的结论,实在没有什么建设性。只是女人追女人怎么追啊?宫岁寒又苦恼了! “林仲文,怎么追女人?”宫岁寒殷勤的问道,林仲文看起来一表人才的,应该很有女人缘吧,搞不好她知道怎么追女人。 林仲文听了脸色一变,没好气的问道,“你喜欢哪个女人?” 宫岁寒脸红的支支吾吾的说道,“你别管……”人家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你怎么平凡,哪有女人喜欢你,没才没色!”林仲文不忘打击她说道,他也分不清,为什么听到她有喜欢的女人,心里非常的不舒坦,嘴巴也就变得刻薄起来,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他一向都是斯文有礼。 宫岁寒听后,失落了好久,这些问题早在七岁,她就知道,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难道是恋爱中的女人比较敏感? 林仲文看到宫岁寒失落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没事,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说字写得不错,还有……”林仲文突然想不起宫岁寒还有啥优点,话多算不算?爱贪小便宜算不算?怕死没节气算不算……怎么看都像缺点,而且不少啊! 宫岁寒失落的心灵,在听到林仲文说她有很多优点的时候,雀跃起来,眼睛闪闪发光的期待林仲文讲下去。 看到宫岁寒那副期待的样子,让林仲文觉得,如果不说,简直就是最大恶极。 “那个……你能言善辩,你会过日子,你能屈能伸……”怎么感觉自己心这么虚呢? “林仲文,你真有眼光,能发现我这么多优点,你不说,我自己都没发现我有这么多优点。我现在自信多了,嗯,我平凡没关系,反正只要我对她好就行,娘说过,有心,一切都没问题。”不过她实在记不清原话是啥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宫岁寒无疑是非常盲目的人,她跟元敏之间,不仅仅隔着性别,更重要的是身份,而这些都是宫岁寒压根没想过的问题。若是能想到,她就不是宫岁寒了。 林仲文压根没想过,自己背着良心乱说的几句话,竟然是宫岁寒对这段感情,勇气的来源。 24、第 24 章 “慧昕,该下山了。” “师傅……”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早上路吧!”男子笑着说道,这孩子还是太善良,不能以平常心看待这些生死别离,师兄,我教出的徒弟依旧也比师兄的徒弟差一些,心肠太热,做不到阴阳家的漠然,不好!男子笑着摇头道,如自己一般,心中牵挂太多,做不到像你一样冷眼旁观。 慧昕看着男子,若春花般灿烂的笑里看不到一丝的不安,或许,在这些世间庸俗之事困恼的人只有自己一个,而师傅早看破了生死。 慧昕点头,转身离开,只是步伐有些沉重。 慧昕从刚入门的时候,师傅就说过,卦师,一辈子给别人算卦,唯独不能给自己算,卦师给自己算卦是大忌。这是她入门后,第一个学到的东西。慧昕觉得,一切皆有定数,卦师能看穿世人的命数,唯独对自己的命数不能看清,这是天意。作为卦师的慧昕,她是非常认命的人,自从她开始帮世人算命,每每总是应验后,她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的轨道,变不了。师傅不止一次跟她说,这并不绝对,但是她依旧消极。师傅摇头说,他日,你必定吃这的苦头。 男子看着远去的背影,这孩子认命,但是这本不是她的命,她是代人受的,算了,这必须有一个人来受,是谁并不太重要。只是他想起师兄的那个徒弟,极有天赋,但是心极冷,本来可以在这一门有极好的成就,百年难得一见,但是十五岁就下山,断然浪费自己的天赋,这些本是她的命数,却由自己的徒弟来受,异常自私的人,不愧是师兄的徒弟,连自私也那么像。 男子笑容越变越淡,神情越来越虚无。 慧昕的目的地是连山。龙脉在连山的中段的底部,本来坚固的龙脉,出现了裂缝,必须得及时补救,不然,天下大乱。 自从宫岁寒想通之后,她马上去找元敏,此时元敏看着窗外,脸色有些迷茫和无助,这样的元敏并不多见,简直是少而又少。 “皇上、皇上……”宫岁寒见她没反应,又叫了一声,见到此时看起来很脆弱的元敏,宫岁寒很想把元敏搂在怀里安慰一下,有什么天大的事,能让厉害的皇上露出无助的表情? 元敏听到宫岁寒的声音,马上神情马上冷凝起来,速度快到,以为刚才的只是宫岁寒的错觉。 “你跑哪里去了,朕给的假期昨天就完了,你是不是活腻呢?”元敏冷冷道,她发现宫岁寒最近越来越不怕自己了,是不是自己最近对她太好了! “那个……”宫岁寒有些脸红,那是因为发现自己喜欢她,太意外,有点被吓到,当时还没想明白怎么办。 元敏看到宫岁寒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感觉莫名其妙,无缘无故脸红个啥? “那个什么……”元敏靠近宫岁寒问道,相对最近两天沉闷的心情,现在好多了,宫岁寒似乎能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下来。 “那个……”宫岁寒发现元敏靠近自己,连她身上的香味都能闻到,她感觉心突然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来,宫岁寒的脸就更红了,连耳根都开始泛红。 元敏看宫岁寒的脸红得不太寻常,以为她又发烧了,“要是生病了,不需要来!”元敏的语气说不上关心,但是比刚才冷冷的语气好多了。 “我没有生病,我喜欢你!”宫岁寒一口气喊了出来,要知道,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她的手紧紧拽住衣服,衣服都快扯破了,她不知道元敏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说宫岁寒想看自己惊讶的表情的话,那么她做到了,元敏惊呆了,宫岁寒喜欢自己,她喜欢自己。但是元敏的脸色从开始的惊讶,然后渐渐变冷。 “你喜欢我什么?”元敏冷冷的问道。 “我……”多话的宫岁寒变得非常的嘴拙,没人告诉过她,自己现在该怎么说? “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元敏又进一步靠近宫岁寒,身上散发的如死神般阴冷的气息。 宫岁寒摇头,她不知道,她被元敏逼人的气势吓到了。 “你知道将来又要有多少人死在我手里?”宫岁寒还是摇头,她非常怕这时候的元敏,她吓得往后退,她退一步,元敏就向前一步,根本就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看到宫岁寒恐慌的样子,元敏心里冷笑,无知而肤浅的喜欢。喜欢吗,现在却怕的要死,别说是宫岁寒,她都有些怕现在的自己,自己都没有办法喜欢自己。 “别拿你那套无知而肤浅的喜欢套在我身上,我从来就不是好人,别臆断的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元敏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这是宫岁寒从来没有看到的一面,让她非常的害怕。 宫岁寒想发声反驳,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皇上不该是这样的才是啊! “这样程度就受不了了!”元敏冷笑的退离宫岁寒身边。而宫岁寒已经腿软的跌坐在地上,感到有些失魂落魄。 其实是宫岁寒运气不好,什么时候不表白,偏偏在这时候表白,当了元敏的炮灰。 本来元敏被自己的身世搞得神经紧绷,这时候,言拓来了,还带了一个情报,井易没死,而且似乎跟那些人扯到一块了。事情本来就够复杂,现在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井易何许人也,既是元敏的侍读,又是元敏的初恋情人,更是今年逆谋案的主角之一,跟元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时候出现,让元敏措手不及。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却一再的背叛自己,让元敏心更冷了,而元敏现在已经够烦了,宫岁寒偏偏选在这时候添乱,自然是凶多吉少! 因为此事,元敏对人性的信任度又降低了不少,本来打定好的计划,因为言拓带来的消息而犹豫了起来,所以刚才元敏才会显得迷茫,元敏恨透了此时难以掌控的情况,心理的烦躁可想而知。 宫岁寒人生的第一次表白,以被吓到腿软告终。宫岁寒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的感情,真如皇上所说,无知而肤浅吗?不然明明是喜欢皇上的,而刚才却怕到不行,如果真点喜欢那个人,会有这样深的恐惧吗?那种心脏都发麻的感觉,到现在依旧没能恢复过来! 25、第 25 章 宫岁寒坐在地上好久,害怕的感觉也渐渐消了下去,此时大脑才能开始转动。 宫岁寒愣愣的看着元敏的背影,感觉好遥远,为什么,心里感觉这么难受?为什么刚才会那么的害怕?宫岁寒感觉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却一点都理不清。皇上说她不是好人,她从来就没有好好区分过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她心里不在乎这个。要知道宫岁寒的心从来就是偏的。 杀人跟自己有关系吗?好像没有。宫岁寒分析出来的原因,是觉得刚才的害怕是因为元敏说到杀人,而自己是怕死的人。宫岁寒把自己刚才害怕的原因归结为自己胆小怕死。而皇上不杀自己的话,那么就不存在害怕的原因。杀别人,跟杀自己是两码事,只是觉得还是少杀人的为好,佛家说了因果报应,杀太多人不好,宫岁寒想起应该提醒皇上少杀人,不然有报应了,想到元敏可能遭受到什么报应,宫岁寒就不由自主的替她担心,完全忘记了刚才刚被她吓得胆都快裂了。 健忘的人,应该会比较容易快乐,至少,宫岁寒现在恢复正常,跟刚才判若两人。说起来,宫岁寒,确实算不上好人,只是一个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但是也别指望她有多善良,至少,长这么大,宫岁寒干过的好事也是屈指可数的。还略干过一些不怎么光彩的事,就曾经偷摘过邻村老王家的桃子,实在长得挺诱人,一时不忍,就摸了回来,虽然吃完后,才有些良心不安。当然再大点的坏事就没干了,也没胆子干,但是她觉得自己离好人的标准太远了。她还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有学识的,她还略通佛经,她印象深刻的是,佛说过,被人打了左脸,应该能伸出右脸让人打,但是她觉得这太瞎扯蛋了,被人打了,不打回去就算了,但是还伸出再让人打,就太傻了。若是自己应该是不还手,但是绝对会捂着脸不让再被打,这样的话,就离佛说的好人差一大截,所以宫岁寒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顶多,是个安分的人。 因为自己的品德觉悟不怎么高,所以对别人的要求也不太高,被杀的人,又跟自己没关系,所以非常理所当然的不那么重要。 其实很佩服宫岁寒,分析问题总能模糊重点,把原本严重的问题一分析,竟然变得无关紧要了。这个特性或许跟她能一直乐天脱不了关系。 自己没被吓跑,说明自己不是肤浅的喜欢,是很认真的喜欢,只是无知又该如何解释呢?宫岁寒就不清楚了,她哪里都不觉得自己很无知啊!她当然知道皇上是要杀很多人,毕竟明史她没少抄,哪页不写着,某某皇帝又杀了某某大臣了,当时还记得其中一个,杀的人才多了,杀了好像十几万人了!只是皇上当时不用那么可怕的样子跟自己说,自己也不会吓到。 其实也是,元敏其实也远远低估了宫岁寒,她要是知道宫岁寒能把明史大概背下来,怕是又要惊讶一番,在元敏心目中的宫岁寒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不然,宫岁寒什么都知道一些,但是都是皮毛。历史有时就像一本百科全书,看多了,也会知道一些的。不过宫岁寒在十三史中,也只会明史,抄了太多遍了,不会也会了。只是她无法把里面的权谋和现实对接而已,理论和现实是完全不对等的。所以宫岁寒在对于权谋,依旧如白纸,丝毫不懂。也就是说,她可能知道应该存在某些现象,但是为什么存在不知道。就像,她知道皇帝可能要杀很多人,但是为什么要杀很多人,她并不太清楚,只是觉得那些人可能不太听话。 宫岁寒胡思乱想完毕,看到元敏依旧站在窗墙发呆,身影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冷清,其实皇上也是个寂寞的孩子,宫岁寒想到,她总不让别人靠近,一靠近就凶人,宫岁寒撇撇嘴想到,但是自己偏偏看了不是滋味。或许自己怕寂寞,看到别人寂寞,所以才有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才不舍吧! 宫岁寒隐隐约约的觉得,她是被什么问题难住了,不知道如何解决,偏偏是个好强的人,不愿意跟别人说,自己闷着,然后不开心,然后……简单的人,想法也简单,事情能跟人说的,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不说的,也就不能找别人帮忙,也就更难办了! 宫岁寒爬了起来,跑到元敏身后,非常害怕的扯了下元敏的衣服,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还是有点后怕! 元敏转头,说实在的,宫岁寒又一次让自己惊讶了,她以为,宫岁寒这下受了教训,怕是自此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宫岁寒果然不是常人,该说她胆子大了,还是说她是缺根筋。 看得出来,宫岁寒还有些怯怯的,但是眼睛却闪闪发亮,像极了想要讨好,又想要被安抚的宠物。 “皇上,我想好了!”宫岁寒很认真的对元敏说。 “什么?”元敏觉得跟宫岁寒讲话,思维跳跃要非常快,因为宫岁寒的思维根本不是正常思维。 “我还是决定喜欢你,即使你是坏人也没关系,你杀多少人也没关系。”宫岁寒非常慎重的说道。 元敏没想到宫岁寒还记挂着这事情,她压根当时没当真,只是当时听到喜欢两字,让自己想起不愉快的记忆,也就迁怒于宫岁寒。她发泄过情绪后,早平静下来了,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管道,但是少有人,能让自己发泄出来,以前总是自己憋着。虽然心里觉得宫岁寒无辜,但是元敏是不会低头的人,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其实除却元敏的身份,元敏也确实只是十八岁的少女,多少都有些任性,只是这种任性,五岁后就没有使过了。 不过听宫岁寒这么一表正经的样子,觉得挺好笑,元敏突然感觉,被这样一个人喜欢还不错,至少以后可以找她发脾气。不过即使没被宫岁寒喜欢,她就已经对宫岁寒发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脾气了。 “我不喜欢你。”元敏想看看宫岁寒的反应,在这种无回报的情况下,还会喜欢吗? “啊?”宫岁寒失落了下,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 “是坏人,杀多少人都没关系吗?”元敏又问道,元敏不喜欢宫岁寒认为自己是好人,因为她压根就不是,或许潜意识里,她不希望宫岁寒日后后悔。 “嗯!”宫岁寒点头,这个她已经想过了,没问题。 “白痴!”元敏吐出两个字,虽然觉得宫岁寒的行径跟白痴没啥两样,在她看来,做一件明知道没有回报的事情,只有白痴才会做。但是不知道为何,心情却好了不少。 “咦?”宫岁寒其实想反驳一句,其实我不笨。 26、第 26 章 京城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过来过往,这是一个太平的天下,人多且热闹。 少年抱着琴,跟在白衣女子的身后。少年身着质地并不好的灰衣,紧紧地跟这少女,就怕在这繁华的街道走丢,少年眉头略皱,他并不喜欢京城,人太多了,拥挤而繁忙,让人有中窒息的感觉。而他也有种感觉,一不小心,先生就会被这座令人窒息的城市淹没,而他就再也找不到了,京城让他感到不自在。 女子走得非常快,对京城的每条街道也非常熟悉,看来她必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曾经在京城呆过。 “该找地方歇息了!”声音很清淡,让人感觉像水一般清凉透彻。 “是!”少年答到,说实在的,他不明白为何先生这么着急来京城,一路都走得很赶,不曾好好休息过,自己男儿身都有些受不了,先生却丝毫未见疲倦。 “今天七月十五,是鬼节,该好好祭祀,今年怕是不是什么安分的年头,怕是鬼怪特别多。今年奇事也多,据说连山上的火山泉,竟然有活鱼,要知道,火山泉上的温度跟开水一样烫,竟然有活物,太神奇了,竟还有人说晚上看到凤凰在山顶飞翔,这个绝对是胡说八道,却也传的风风火火的。” “别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就朝廷,就有奇事,皇上前两天竟然亲自去拜访前太傅杨和,杨大儒,要知道,当年这位杨大儒就是反对立当今皇上为储君而被罢,皇上竟然能不计前嫌去拜访,据说还给杨大儒赏赐了不少,看来皇上是个仁厚的明君……” “这倒是……” “今年,京城怕是很热闹,据说今年皇上要在中秋节摆天下第一宴,去年皇上不是没开中秋宴吗,说是今年一起开,据说皇上要在宴上亲自宣布国师的人选,对国师可不能怠慢,必须隆重。” “国师?说到这个,当年忌庸国师真是神人,据说料事如神呢,不知道现在神游何方了?你们说新上任的国师该何等厉害,才能把前国师给比下去呢?” “难咯!比下去,我们不指望,只希望别太差就行!” “还不止,还听说,要请天下第一琴师柳旭呢!还要请天下第一画师范寻……请的全都是天下第一的人物,看来不成天下第一宴都不行……” 茶楼上,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天下事,好不热闹,谁进入,都会被这样热闹的气氛所渲染,但是茶楼上有两个人,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丝毫没沾染这样热闹的气氛。 原来如此,先生要参加天下第一宴,看来京城不完全无用,消息要比小地方灵通上很多。只是先生为何跟宫廷扯上关系呢?先生这样超尘脱俗的人,本以为不食人间烟火,现在才发现,其实不然。 天下第一琴师好大的光环,无尽的荣耀下,却能淡然处之的人不多。而柳旭却是其中一个。依旧平静的喝着茶,吃着清淡的食物,仿佛时间一切庸扰事物都与她无关。 “先生要参加中秋宴?”宫平问道。 女子点头,并无意多说,有些事情要有个了结,世间很多事情不能一直牵挂于心,了了倒好。 宫平虽然好奇,多年相处的习惯告诉她,先生不想多说,就不会多说一字。 “这些天,我们在哪里落脚?”宫平问道,一个多月时间并不短。 “万福山庄。”柳旭轻描淡写是回到,似乎去的只是寻常人家。 “万福山庄!”宫平很惊讶,最近先生给自己的意外太多了,万福山庄,被称为天下第一庄,必须有非常身份的才能进去。 “柳琴师,等候多时了,总算是来了!”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说道,是个笑面虎,给人的感觉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柳旭微微点头表示回答,相对与对方的热情,柳旭就显得太过冷淡,即使对方看起来来头不小。 但是中年男人却丝毫未表现出不悦,依旧是笑眯眯的,像个老好人。若不是十分清楚柳旭的为人,那就是有非常好的修养,显然他既是非常清楚柳旭的为人,而修养也不算差。 “这位小兄弟是?”中年男人惊讶,这般冷清的人,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这不是柳旭的作风。 “学生,宫平!”柳旭回答到。 “在下苏群,万福山庄的庄主,这些天,如有招待不周的,还请多包涵。”苏群依旧笑得眼睛都看不清,有些发福的脸,显得非常的……有趣,是有趣,因为宫平找不出其他词来形容。 “苏庄主,谢谢招待!”宫平确实也非常不擅交易,说完就不再说话,场面显得有些冷。 苏群倒是不介意,只是觉得,真是物以类聚,这对师徒在一起,必定人缘很差,都是很冷情的人物。柳旭来了,就好办了,要知道这天下第一宴的邀客名单中早在三年前就定下了,当时先皇还在时,先皇自己定的,而柳旭竟然排在第五位,他只是不明白,为何一个无关紧要的琴师能排在第五位。但是先皇必定有自己的用意,所以,他半点都不能怠慢! 到现在为止,宴客大概来了一半,只是排名前十的人,除了来的三个,其他都未见有消息,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才行!这宴客的名单可不在自己手上,连当今皇上可能也只是在宴会开始前一天才知道,宴客的是否中重要,只有出示请帖才能看出重要性。最重要的有十位,请帖是黄色,比较重要的有三十位,请帖是红色的,而后就是一般的,请帖是蓝色的。前十位中,他只知道其中六份请帖的去向,而其他四份的去向却丝毫不知。而同种颜色的请帖上还有文章,每份都有暗号,根据暗号排位的,这个暗号只有自己和皇上知道。 而柳旭的请帖就排在第五位。据说,柳旭是先皇的老相好,看来有几分道理,但是,这样气质出尘的人,实在很难跟传言的联系起来。 这次宴会关系重大,单单是国师的人选,大家都已经备受关注了,而且请来的宴客各个都是重量极的人物。所有有宴会筹备工作,都在万福山庄,只有在开宴前一天,才移至宫中,必须得万分谨慎才行。 其中,重中之重的自然是未来的国师,苏群猜,这个未来国师的身份必定排在第一位才是。 “庄主,这个柳旭不过是个琴师,虽说是御封的天下第一琴师,但是对于朝廷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庄主却亲自迎接,有些……”苏进,天下第一庄的掌柜。 “你不了解先皇,这柳旭是琴师,而先皇酷爱琴棋书画,其中又以琴画为重,所以这天下第一琴师和天下第一画师都排在宴客的前十。”范寻正好排在第十位,但是柳旭为何却不是和范寻并列呢?这是苏群怎么都想不透的,所以才有之前的猜测。“这宴席本是先皇自己打算开着,只是……”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突然驾崩,等不到这天下第一宴。既然是他自己要开,请一些自己喜欢的人,也是无可非议的。 “原来如此,这天下怕是只有庄主最了解先皇,毕竟庄主跟先皇的交情匪浅。”苏进恍然大悟的说道。 苏群摇头,但笑不语,他可不了解元刚,君心难猜,特别是季明烨死后的元刚,想到季明烨,苏群一阵失落,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至卿之后不再有了,既有惋惜亦有伤感!季明烨也是弹得一手好琴,莫非,元刚是移情作用,这样想倒是也通。 别看苏群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邻家和蔼可亲的胖胖大叔,其实二十年前,他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那时,有多少京城女子踏平门槛想嫁给他,家财万贯不说,人长得虽不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但是也能排进前五的,第二的是元刚,第一的是柳鸣,也就是柳旭的叔叔。只是曾今这样的财貌两全的男子距今未娶,随着年纪的渐长,越发得可亲,但是就是少了当年的风流倜傥。 27、第 27 章 叶民在家等了三天,却未见元敏有任何指示,心里有些意外,皇上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这似乎不是皇上的作风。 就在他猜测出多种可能后,他没想到的是会是这样一种,太让人……震撼了! “文景可曾听闻朝日皇后?”元敏微笑问道,看起来就像很高兴谈到自己的亲人。 “朝日皇后!?”皇上的生母,皇上这时候突然提到她,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叶民心里开始不安。“臣小时,略有所闻。”叶民现年二十五岁,季明烨死时,他已有七岁。 “如何?”元敏挑眉问道,眉眼之间散现出些许的温柔,少了份威严,显得非常的楚楚动人。这样的元敏,叶民未曾见过,或许聪明的男人不会把元敏当做女人来看待,因为那样的话,太危险了,被这样的女人吸引无异于自掘坟墓。而此时叶民才意识到,元敏其实是美丽的女人,如果,她不是皇帝的话,其实只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但是她是皇帝!就没有了很多可能,被剥夺了许多一个年轻美丽女人的该有的权力,至少,这肩负的重担不是人们所想象的,叶民有些为她觉得惋惜。 若是男人,这时候很难不动心,但是叶民不然,他是一个理智多于情感的人,从某种性质上讲,他和元敏身上有某种相同的东西,为了心中的信念,可以割舍情感。情感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一般人最好不要爱上这样的人,因为他(她)可以再爱你,但是在他们心中,你依旧不是最重要的,你有可能在抉择的时候被他们割舍掉,而且非常的无情。 他们这类人,可以相互欣赏,却很难相互喜欢,所以叶民可能会替元敏感到惋惜,却不是怜惜。元敏非常欣赏叶民的才能,但是却不会心动。 元敏可以说是自私的人,但是叶民其实不是,这或许是他们之间区别,元敏有可能因为自己而割舍别人,而叶民则有可能因为许多人而割舍一人,是大爱重于小爱的人。 叶民胸怀天下,想当的是治世良臣,为的是天下,而元敏想当盛世明君,但是却是为了自己。 “一句话可以形容,才华横溢,红颜薄命。”叶民回答道,其实老天对女人要比对男人苛刻,才貌双全,总是要比男人容易夭折。 “是吗?让朕告诉你,她是前朝的公主,你认为呢?”元敏紧紧看着叶民,问道。 “什么!?”叶民惊呼!前朝公主,叶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不就意味着,皇上身上流着的血统…… “很惊讶!朕也非常惊讶,朕想知道的是,文景怎么想呢?”元敏没有给叶民消化的时间就直接问道。 叶民的大脑高速运转,他知道,不容出现一丝的差错,这不仅仅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问题,而且还关系到…… “皇上为何要告诉臣?”这是叶民心中最大的疑问,只有理清了这个问题,他才能理清自己所处的状况。 “朕心中做出了选择,朕要守的是元家的江山,而朕想知道,文景心中又是如何选择的?” “臣想想!”叶民,没有直接作答,他必须理清自己混乱的思路,才能做出选择。 元敏心中松了一口气,叶民要是直接回答,她心里更会怀疑,她赌的就是叶民的为人,这可是险棋,走错了,全盘皆输,现在,她心里有七分的把握,自己能走赢。 叶民受的教育,是忠君爱国,他是大颖的子民,他必须忠于大颖,而此时,元敏,可以说她是君,也可以说她不是君,是乱臣贼子,只在自己一念之间。如果自己选择后者,朝廷必定大乱,而那些前朝余孽也必定乘机作乱,天下必定大乱,这不是他乐见的。若是选择前者,天下可能只是多了一个血统不纯的皇帝,并无大碍,毕竟她身上还留这大颖皇家的血统,元敏既然她选择了大颖,她就是大颖的君主。 “皇上是大颖的君主,而臣是大颖的臣子,臣会对皇上鞠躬尽瘁!”权衡之下,叶民做出选择!“但是,臣心中有个请求,请皇上答应。” 元敏心中有些不悦,她不喜欢有人威胁自己,但是此时此刻,她却依旧只是微笑,笑若牡丹,见不到丝毫不悦,“说吧!”音调轻而有轻。 “还臣一个太平盛世!”叶民真挚的说到,他可以不在乎这个皇朝谁是皇帝,但是他希望这个皇帝能把天下纳入心中。 “自然如此!”元敏慎重的承诺到,她想有叶民在,自己想成为一个盛世明君,可能并不太困难。元敏当初中用叶民的目的之一,就是成为一个盛世明君,她是那种人,要么就是不做,要做就要做得最好。 一个想当治世良臣,一个想当盛世明君,或许,江山几何,自有定数! 那些前朝余孽已经威胁到她,元敏心里绝对容不下这些人,她不允许自己处于弱势状态,但是要铲除这些人,必须往下查,以叶民的能力,不难查到这些,而自己与其被查到,不如自己主动坦白,在某种程度上,会让叶民倾向自己,至少,在情感上多多少少的倾向自己。皇帝要有多少信任,才能让他知道这事,而作为臣子的叶民,被帝王如此信任,除却元敏,哪个皇帝能给他提供最好的舞台,叶民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臣子有臣子的生存法则,而皇帝有皇帝御臣术。 本来,元敏早就计划好的事,对自己的判断,有八分把握,这八分是建立在对叶民人格的信任上,但是因为井易的出现导致对人又多了份不信任,而开始动摇不定,这对于元敏来说,优柔寡断不是好事,作为皇帝她应有的果断和魄力是不能缺,一旦错过先机,必定让自己处于更不利的地位。 而就在元敏摇摆不定的时候,宫岁寒不知不觉中推了元敏一把,这或许是宫岁寒做梦都没想过的,自己不经意间,左右了元敏的决定。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宫岁寒表白后,元敏骂了句白痴,虽然骂归骂,冰冷气息已经全无,多了份少见的温柔。宫岁寒这只小狗腿,对元敏情绪的变化,还是有几分敏感度的,既然元敏心情好了,那就代表更皇上此时好说话,这是宫岁寒,在跟元敏相处半年来得出的结论。那她就不用怕元敏凶她,这时的元敏即使凶她,也没有多少吓人的成分,她不怕这时的元敏,所以此时跟元敏讲话就有些百无禁忌。 “皇上有啥烦心事呢?”宫岁寒关心的问道,她以为厉害的皇上应该啥都能解决才是。 “你好奇什么?”本来心情好些的元敏,被她一提醒,又有些烦心,所以有些没好气的回到。 “没什么,只是看到皇上烦心,我看了难受。”宫岁寒闷闷的说道,她觉得心疼。 若是这话别人说出来,元敏又得想上一番,推出说话者的目的才行,但是宫岁寒讲,却是自然而然。 “你不会明白的!”元敏语气有些虚弱,元敏几乎不在人前示弱,有,也是有目的性的,而此时这样由心而发的示弱,真的屈指可数。 “你不说,我咋明白,不过,皇上好像在怕啥?难道也……”难道皇上也怕死,宫岁寒瞎猜到,不过在她心目中的皇上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谁能危害到她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怕死啊!”元敏有些恼怒,被宫岁寒这样的人看扁,元敏非常不爽,倒是没想到,对宫岁寒未说出口的心思,现在倒几分能够心领神会,看来她开始有些了解宫岁寒的思维了。 “哦……不过,既然都不怕死了,那还有啥可怕的?死了,啥都不是了!”宫岁寒说的颇有几分哲理,当然其中有一小部分为自己怕死开脱。倒是这么一句宫岁寒漫不经心说的话,说过,宫岁寒明天可能就会忘掉的话,让元敏把动摇的决心又定了下来。 对啊,元敏你到底怕什么呢?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元敏问自己,最多最多,不过是有可能输掉而已,又不是一定会输,元敏难道输不起吗?有八分把握,为何不赌呢?元敏何时你变得如此胆小?元敏陷入沉思,而宫岁寒还在一旁碎碎念个不停。 当下,元敏就做出了决定。 而元敏不知道的是,其实她心底对宫岁寒是有九分的信任,还有一分,是元敏对谁都改不掉的戒心。倘若,元敏有天能够完全相信宫岁寒了,那宫岁寒的幸福日子就来了。如果说宫岁寒只用了一分努力,就得到了元敏九分的信任,那么元敏另外一分的信任,则需要宫岁寒九分的努力。前景依旧不太乐观! 28、第 28 章 宫岁寒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为啥,叶民一来,皇上就把自己赶出来,皇上似乎对这个叶民有些不同,她不喜欢这种不同。宫岁寒感觉到很很强的危机感,她不知道这些危机感从何而来。因为叶民让她不安,所以,宫岁寒对叶民有些许的敌视,她只当叶民太厉害,倒显得自己太平凡了,因而不太喜欢,只当是小民惯有的习性。宫岁寒完全不知道,她对于叶民的不喜欢,是因为潜意识里把叶民当作情敌,而叶民除却情敌的身份,宫岁寒很难讨厌他,毕竟这个厉害的男人对宫岁寒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似乎很不错的人,宫岁寒就产生了矛盾的情绪了,一方面讨厌,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不应该。宫岁寒对感情其实也是很迟钝的,她能悟出自己对元敏的感情已经非常不易了,她不知道喜欢之外,还能带来许多情感,比如嫉妒。 叶民,在宫平之外,宫岁寒认为长得最好看的男人,比先生还要好看上一些些,但是宫岁寒自然认为宫平长得比叶民好看,谁叫,宫岁寒的心一向都是偏的。实际上,叶民长得确实俊美,气质高雅,和宫平难分伯仲。好看不说,偏偏很厉害,宫岁寒记得,殿试那天,叶民惊才全场,那时她还暗暗羡慕叶民很厉害呢!这样男人呆在元敏身边,宫岁寒不产生危机也难啊! 宫岁寒越想,心里越是忐忑不安,万一皇上喜欢上叶民,那该咋办呢?翻来覆去的想,头皮的都快扯下来了,就是想不出一个好对策,好像怎么比,都不不过叶民,越想越沮丧。 见到正面跟叶民碰上,仔细打量叶民,终于审视了好几遍,咋就找不到缺点,越发得沮丧。 “宫书佐近日可好?”叶民朝宫岁寒打招呼且微笑,礼貌得不能再礼貌了,这也是宫岁寒很难讨厌他的原因之一,少有人能像叶民这样礼貌对宫岁寒,而且礼貌里没有敷衍和虚假,虽然宫岁寒少根筋,但是小时候的境遇,对人的是否真心假意,倒是有几分察觉性。 “很好,叶大人……好!”宫岁寒有些结巴的回到,她只是有些不习惯叶民这样礼貌,她自然不好不讲礼貌。宫岁寒有很多小民的缺点,有一点就是,对看起来很不凡的人,天生就会有种钦慕,但是这些人给宫岁寒钦慕的同时,还有距离感,因为宫岁寒这时会难得的出现自卑。其中不当当是叶民,还有一个就是先生,她当时问过路芳:“为何我见先生会紧张呢?有时想见,有时又不想见呢?不过想见会多一些。” 路芳自然不了解宫岁寒这样的心思,只当她喜欢上先生。紧张,纯粹是平凡小民在面对不凡人物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紧张,即使不是宫岁寒,其他平凡人也会有的。钦慕,自然就想多见,自卑时就不想见,当然,宫岁寒自卑时候比较少。就像一般人,就漂亮的人,都会多看上两眼,其实性质都是一样的。所以宫岁寒想亲近不凡人物,也是如此。 不过,按这样的理论,元敏于她来说,也是不凡,但是宫岁寒却从来未曾心生紧张过,心里除了会惦记,倒没有其他。这就是感情的偏袒作用,而宫岁寒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少有人能比。 “据闻,宫书佐写得一手好字,不知道能否替我写写东西,我最近时间不多,林大人修书,有材料要我准备,希望宫书佐能帮抄写,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林仲文修书,元敏要朝廷所有官员全部配合,而叶民以其最擅道家学说,因而部分释庄之说由他负责整理。 说实在宫岁寒有些吓到了,叶民这么厉害的人,怎会叫自己帮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呵呵……哪里……我会帮你抄……”宫岁寒有些语无伦次,太惊讶了,看来自己也不是完全无用,宫岁寒又开始傻笑,自信心又在恢复中。 叶民对宫岁寒像个乡巴佬似的表现,倒是扯开淡淡的笑,本来,宫岁寒是皇帝身边的人,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拜托给他办,但是宫岁寒就是会让人感觉放心的人,让人感觉很亲切。叶民对谁都亲切,但是不是所有人,他都能觉得放心。他突然想起,那个对事事都漫不经心的林仲文,对宫岁寒也是非常不同,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吧!自然他想不到其他可能。宫岁寒这样人,能在宫廷生存,实在是个奇迹,但是细想又觉得有趣。 宫岁寒,是个能让人放松心情的人,叶民想到。 “皇上,皇上……”宫岁寒高兴的叫到。 “干嘛?”元敏问道,若是平时非得教训一下宫岁寒,跟她说了多少遍,不要在御书房喧哗,但是现在心情不错,也不去教训宫岁寒。 “叶民叫我帮忙呢!”宫岁寒高兴的说道,其实宫岁寒别有用心,宫岁寒这样说的目的是要告诉元敏,宫岁寒其实也不是完全无用之人,叶民这么厉害的人都有求自己的时候,嗯还是有竞争机会的。 元敏哪里知道宫岁寒那点小肚肠,而且宫岁寒完全是多虑了,元敏心中他们两个根本不具有可比性,而且从来不可能拿来比。不过元敏确实好奇,叶民能有什么事能让宫岁寒做的,叶民不是那种会主动麻烦别人的人。 “他叫你做什么呢?” “他叫我帮他抄书!”高兴的嘴巴都快裂到眉角了。 元敏听了直接想劈了宫岁寒,这么点事,连小事都称不上,只能是算是琐碎的屁事,能让宫岁寒这般拿来说事。那能叫帮忙吗,只要吩咐就行,毕竟叶民的官职要比宫岁寒大上许多。自然皇帝的小事,可能就是小民的大事,而宫岁寒这个小民除了进监狱那次,就从来没有过大事,所以两人对小事、大事的概念是不同的。元敏所谓的大事,离宫岁寒真的太远了。 “这点小事,你为何如此高兴?”这是元敏所不能理解,宫岁寒虽然看起来无害,但是也不像是会乐于助人的人。 宫岁寒听完一愣,自己那点不光彩的小心思,自然不能说,只是巴巴的干笑:“这个……呵呵……” “皇上忙了这么久,累不累,要不,我替你按摩?”宫岁寒巴结的说着话,但是手已经搭到元敏肩膀了,没有人比宫岁寒更大胆了,简直活腻了!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宫岁寒按摩技术也是非常不错的,看来,其实宫岁寒也很有天赋,凡是经常做的事,都能做得不错,比如写字,因为经常抄书,而把字写得不错,而做馒头,因为经常吃,而做多了,也做得不错,而按摩,因为小时候也经常给她娘亲按,也是不错的!不过,宫岁寒不是个勤快的人,不然优点就更多了,那时林仲文夸她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而不那么心虚! 而事情也奇怪,凡是身边谁对自己好的,元敏必定要好好细分一番,但是,自从宫岁寒表白之后,元敏觉得宫岁寒对自己好是应该的,而就理所当然享受宫岁寒对自己的好,而不似之前那般疑心重。 29、第 29 章 林仲文很忙,元敏要修的书,毕竟是前无古人,所以,仅仅只是整理材料,就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但是林仲文情绪非常低落,最近宫岁寒很少来这边,即使来,话题里元敏被提到的次数太多了,似乎跟元敏走得很近,难道宫岁寒喜欢上的人是元敏,林仲文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猜测,非常的不喜欢,心里有种纠结而隐隐作痛的感觉。为什么呢?林仲文心里非常挣扎,难道是自己喜欢上宫岁寒,难道自己有龙阳之好,为何偏偏是宫岁寒这样不起眼的人。但是宫岁寒喜欢女人,这让林仲文很挣扎,如果两个两个男人相爱,他也必须有一定的思想挣扎的可能,但是不相爱,似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感到心难受得厉害,感情还处萌芽,就被摧残了,但是却如野草一般断不了根。 偏偏,宫岁寒谁不喜欢,为什么偏偏是元敏,随便一个宫女或其他都不会让林仲文感到如刺在背的感觉,元敏于宫岁寒,连奢想都不能想,元敏不是一般的女人,无情至极,任何人在江山面前不过是蝼蚁的渺小。 而宫岁寒这样渺小之人,怕是在她看来更微不足道了,元敏能把宫岁寒放在眼里吗?怕是不能,独孤界何等优秀的男人,都不能入元敏眼中。即使放在眼中了,一旦危害到她,丝毫不犹豫就除掉了,井易的死,林仲文是非常震惊的,元敏和井易之间,他们几个都看得很清楚,记得当年的元敏,对井易万分依赖,眼里浓浓的情感是骗不了人的,但是却能在短短的时间,说杀就杀,连细查都没有,林仲文一直觉得年初的事件有蹊跷,但是却找不出破绽。那时林仲文就意识到,元敏不是一般的女人,井易真的背叛了,一般女人也不可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抉择,十三年的感情,说断就断,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元敏于男人来说是有毒的,他不懂这样的女人哪里好了,井易迷了,独孤界也迷了,现在连宫岁寒这样缺脑筋的人都迷,看来喜欢上元敏的男人都是笨蛋,林仲文负气的想到。他心里明白,元敏笑起来灿若牡丹,元敏温柔起像风情万种,元敏媚起几乎无人能敌,只是这样的元敏太少出现了,林仲文与元敏认识十三年,也只是惊鸿几瞥,见之少而又少。在林仲文看来,把感情投入到里面,而回报极低,怎么看都是不计成本的,太傻了。井易还好些,而独孤界的回报几乎就是零了,但是下场都不太好,他不希望宫岁寒也成为里面一个。林仲文不知道,在感情上,根本没办法算得那么清楚,他之前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没有遇到一个让他不计成本的人,但是现在,他也从来没想过,宫岁寒能回报他什么。 林仲文一直不相信,井易对元敏的感情是假的。一个男人对女人那般细心,无微不至的照顾,整整十三年,如果有假,不可能没有一丝破绽,连同为男人的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对一个女人……嗯,现在是男人,能像井易那般。 而且梗在中间或许宫岁寒永远无法想象,宫岁寒从来不知道,也从来不想,宫岁寒不是个能细想未来的人,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林仲文非常替宫岁寒担忧,他希望宫岁寒的喜欢,只是漂浮在表面的喜欢,只是被元敏美色所吸引,是一种肤浅的迷恋,这样没有结果,宫岁寒也不会受伤,希望简单的人的喜欢也能简单。 宫岁寒的喜欢是简单,但是简单不代表不真。 越发简单的人,喜欢和爱,越不掺着杂质,这或许才是林仲文心里真正最担忧的。 林仲文突然很想见宫岁寒,他记得宫岁寒虽然不起眼,但是笑起来,虽傻,但是很可爱,右边有个不深的酒窝,笑起来才会出现,虽然只有一边,但是却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眼里有点贼光,但是却让人一眼看穿,有点小心眼,却不懂使坏,整天没心没肺的快乐的,或许,他有的是自己缺少的快乐,凡是能想得深的人,都不容易快乐。 宫岁寒,宫岁寒,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或许凡是有些厉害的人,可能在感情上都有些无能。 宫岁寒有幸福的感觉,空气流动的是宁静和温馨,多话的宫岁寒变得安静,她怕打乱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娘亲还在的时候,那是种温暖,是一种不再感到孤单的感觉。 元敏闭上眼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都感觉到舒适,她喜欢此刻的宁静,她可以不去想很多的事情,可以不去处理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事,她的大脑永远都是被许多事情占满,少有空暇的时候,一旦空闲下来,她就有许多的无助感出来,所以她不敢闲下来了,像此刻这般宁静和舒适,自从当储君后就不再有。 元敏以前会想,如果自己不是储君,不是皇帝,性子和生活绝对不是这样,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想了,她已经是皇帝了,没有替他,多想只会变得软弱。她是不能软弱也不允许软弱,这个天下不需要一个软弱的皇帝。 宫岁寒有一双很巧的手,手指修长,据说手指长度跟身高是成正比的,宫岁寒比一般女子高,但是不算太高,因为,她身边的男子都高她半个头。宫平和先生还有林仲文等都高,好在这些人都不是壮硕之人,不然,宫岁寒要有恐惧感了。宫岁寒的爹是非常高且壮硕的人,小时经常把她往天上抛,搞得,她现在都一直畏高。宫岁寒比较仰慕的是她娘亲,但是很多习性都是像爹,比如护短和偏心。宫岁寒虽然在三个里面最平凡,但是,她爹偏偏最喜欢这个貌不出色的大女儿,小时常抱在手心出去溜达,接触群众,所以宫岁寒的小民习性和他爹息息相关,其他两个从小接触群众的机会就少了。明明拿出去,别人都会说,二子或小女儿漂亮,偏偏她爹,总说她家大妞最漂亮,小时,宫岁寒审美观还未养成时,还真的觉得自己好看,具备基本审美观后,就觉得她爹胡说八道。不过,宫岁寒还是很高兴的。他爹还最经常说的是:“大妞最漂亮,也最聪明。”绝对够盲目的,要知道,三岁的宫平学的比六岁的宫岁寒快多了。好在,七岁他爹就死了,不然以宫岁寒的性子,被他爹天天夸的情况下长大,自信心怕是要过度膨胀了。 宫岁寒的手指修长且漂亮,当然是看手背,手心就是劳动人民的手,有茧,但是近些年,因为没啥生活负担,手也好些了。如果宫岁寒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话,手应该是很完美的。 元敏舒服的把身体靠向宫岁寒身上,女人的身体果然要比男人的柔软,而且带着些清香,连宫岁寒这般无色的女人都有,看来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元敏对这种感觉并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 随着元敏的靠近,宫岁寒感觉,鼻尖的馨香越来越近了,敏感的嗅觉,带动心跳,她不理解为何心跳得如此之快,快到总能打乱自己大脑,大脑总处在混沌状态。 元敏听着宫岁寒的心跳,嘴角扬了起来,看来宫岁寒果真喜欢自己,只是为何心里愉悦,却说不上来。元敏从来没有细想过,要回报什么,反正宫岁寒说过,她喜欢自己就行了,而自己就无所谓,理所当然的享受,元敏果真是个自私的人。但是再自私的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情感不永远都随着理智的。 简单的人,对复杂的人竟错打错着了,宫岁寒不说回报,元敏才能理所当然,元敏才能毫无压力,若是要求回报,元敏心里的戒线,早把此人弹开了。 再寒冷的天气,再微弱的阳光对冰都有融化作用,柔柔的、微微的,很难察觉,当察觉那天,才会发现,冰已经融化了大半,春天要来了。 30、第 30 章 “皇上,云太妃求见。” “宣!”她这时候来做什么,自从上次御花园后,元敏早就把这个人遗忘,或许带些刻意,但是确实很忙。 “皇上,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云浮宫了!”柔柔的声音,带着柔柔的笑容,这个女人,能诠释出,何为柔情似水。 “朕最近很忙,所以没时间去云浮宫请安。”声音疏远而带着些冷漠,谁伤到元敏,元敏便把此人从心上抹掉,却如林仲文所说,是个极无情的人。 听着像对陌生人的声音,云妃有些黯然,自此之后,似乎再也靠近不了元敏了,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像当皇帝的人,越来越像后来的元刚,无论外貌上,还是性子上都像,可负天下,却绝不能让人负,一点无意的伤害都不行,对人对事都过分苛刻! “皇上忙归忙,要注意身体……”云妃还未说完,就被元敏打断。 “朕自有分寸,太妃来有事吗?如果没事,就回去吧,朕还有很多奏折没批。”言下之意是要赶人。 云妃有些不可置信看向元敏,她难以想象几年前还能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元敏,跟以前之人联系起来,心里的难受是可想而知的,她常在想是不是当时做错了,如果不生元集,是不是元敏还是以前的元敏,难道她注定只能有一个孩子,而不能贪心。她很迷茫,她爱元集,她也爱元敏,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 元敏看到云妃受伤的表情,很漠然的转开视线。她若真的爱恨起来,非常的决绝,觉不允许一丝的背叛。云妃于来说就是一种背叛,说穿了,她占有欲太强,得不到全部,宁可全部都不要,一半的爱,元敏不屑。 “皇上,下个月,是不是要开天下第一宴呢?”云妃强颜欢笑的说道,天知道,心里有多难受。 “有何不妥吗?”元敏眯眼,后宫向来不允许干政,云妃问这个有何用? “这里有副画,是先皇留下的,先皇曾吩咐奴家说,在开天下第一宴前一个月交给皇上。”说着把画呈给元敏。 元敏接过画轴,越看,脸色越变得莫不高深,“为何是一个月?”父皇留下一副哑谜给自己,看来他还真有闲情逸致,真是麻烦的性子,第一次元敏觉得元刚只要专心当皇帝就好,画什么乱七八糟的画何用! “先皇其他什么都没有交代,只交代了一句,皇上要提前知道宴客的名单,在画中可得。” “父皇又何以知道,我要提前知道宴客的名单?”元敏觉得事情够多了,似乎事事都有玄机,她实在有点讨厌现在的状况。 “先皇说,你必须提前知道才行。” “为何?直接给我不就行了!”何苦绕这么一大圈,她没有像他那么雅兴,玩这猜谜的游戏! “哀家不知!”先皇从来不会跟自己说这些,或许跟柳旭会说也说不定,想到柳旭,心里又是一阵惆怅,似乎她也重要宴客里面,而自己连去的机会都没有,毕竟自己像样的才华都没有,而柳旭能弹得一手的好琴。 “太妃如果没事回宫吧,朕还有事忙!”元敏知道,父皇自然不会跟云妃说,问了也是白问,父皇若是想让自己知道,就不会兜这么大的圈。 云妃一走,元敏马上传叶民来。 叶民很快就来了,脸上的疲倦一眼就能看出,能让叶民如此心力交瘁的事,可见其难办。 “查得如何?”元敏问道,她直觉,事情可能有进展了。 “新靖三年的进士中,有五十人,是朝日皇后钦点的,而三十八人,臣认为有嫌疑,能确定的是二十三人,而这些人底下又有不少人是他们后来招的,据臣大略的估计了一下,朝廷中至少有几百人有嫌疑,但是具体的名单却难以确定。这是非常大麻烦,没有名单,难以下手。” 元敏笑了笑,叶民这次找错方向了,这样找,多多少少都有漏网之鱼,缺乏实质性的进展。 看到元敏笑,叶民心中一愣,难道皇上心里有对策呢!何能如此轻松,自己都觉得堪忧,不过以元敏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明炎和明烨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必定很亲才是!”元敏觉得,这可能很重要。 “应该是姐弟,据被我买通的人称,明皇族后裔只当时十皇子明西一脉幸存,明西的子息也并不旺盛,到这代只有一对龙凤胎,但是,据里面的人说,女子很小就夭折了,所以,皇族后裔现在只有明炎一个,但是如果朝日皇后也是皇族的话,那他们两个就必定是兄妹或姐弟。臣不明白的是,皇上何以确定朝日皇后是明朝贵族,而不是巧合呢?”叶民问出心底的疑问。 “父皇曾留母后一副画像,掌心有像太阳的胎记。”当时元敏跟宫岁寒看明烨的画像时,注意到明烨右手手心,有个极圆嫣红胎记,但是当时并没太注意,只是后来想来才觉得有蹊跷。 “太多的巧合了,别忘了,前朝的开国皇帝也是一个女帝,昊天,日在天上谓之昊,有个传说,昊天必定在五百年后,在其后代中轮回再生,其后代身上必有日纹。 “这些臣都未曾听闻,但可信度有点多少?”叶民皱眉,他自认不是学识浅薄的人,却未曾听闻,看来还是自负了。 “文景不必懊恼,天下皆知,【江湖志】是□□,却不知,皇宫内藏的最完整的一套。全套共有一百一十三本,而皇宫内有一百零八本。民间没有更完整的版本了!而这些记载,实在第九十三期记载,这也是为什么,必须得禁的原因,这些说法若是流传出去,民心涣散了,天下的根基也就动了。朕从来就不信这些江湖杂谈,但是忌庸对此书推崇至极,父皇也又对忌庸深信怀疑,朕也就勉强姑且信一回。” “原来如此!”一百零八本,确实全,自己也私底下偷偷看过,不过是十五本,而十五本后,想再看却难上加难,自今还是一个遗憾。民间谁看上两三本是很正常,但是看上十本以上的人却少,流落在民间的大都是相同版本的。 这些【江湖志】不当当只有当年的江湖八卦,更重要的是里面有许多玄奇之事都有记载,是真是假,至今未有人能确定。信的人很多,怀疑的人也很多。据说失传的部分,更是记载了一些,玄而又玄的事,天下稍有好奇心的人都想知道,到底记载了什么。 连一向都不信乱神之说的叶民,也不敢一下把【江湖志】当做一般八卦来看。 “你见过明炎,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元敏问得很随意,但是要知道,元敏很少随意。 “是个风采过人的人,博学广闻。”若非当时心存顾虑,应该是个能结交的人。 “不是这个,我问是性格,还有其他,是否极具野心?” “此人有些孤傲,看起来事事都不放在眼里,野心,倒是很难看出,倒像个清高的世外人。”叶民想来,作为前朝的后裔,他确实缺少了那份报复和野心。 “他算是我舅舅,有机会得去拜访。”元敏似笑非笑的说道。明炎在元敏看来不是个野心家,毕竟在知道自己身份情况下,而不利用,看来是个性情中人,若非原则重,或是为了其他…… “皇上想从他身上着手,但是……”他不认为,明炎会对元敏手软,皇家中人一向亲情单薄,元敏想软化他的可能性比较小,元敏对明炎下手的可能性也比较大,擒贼先擒王,从明炎下手确实是个好想法,但是明炎也不容易对付。 “你说要是明惟一的后裔都死了,他们那些缺了主的遗臣会如何?” “会替主人报仇,但是容易导致内部分裂,里面的有心人士会乘机□□,这样再掀起大浪的可能就小了,毕竟之后出师就无名了。”明炎活命的机会很小,皇上必杀他,杀亲舅舅对于元敏来说与杀任何一人无异,叶民虽然觉得有些冷酷,但是也无从责怪,作为皇帝,有时就必须六亲不认。 “杀明炎容易,但是朕要软化他,要他亲手交出那些乱党的名单。”元敏微笑到,在叶民看来,这笑充满了无尽的杀机。 “比较困难,明炎绝对是个软硬都不吃的人。”叶民看来,元敏才轻估了明炎。 “别忘了,朕是明烨的女儿,是明烨用生命换来的,是他亲姐姐的女儿。”元敏认为,明烨会是很多人的弱点,她直觉认为明烨也可能是明炎的软肋。 连杨和那样对大颖忠心耿耿的人,都对明烨这个有异心的女人能由衷佩服,而不险恶之,可见明烨魅力无法挡,作为双胞胎的明炎,两人的关系应该非常好。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叶民第一次觉得元敏太可怕了,有些替明炎担心,既希望此计能行,又希望此计不可行。利用感情成功了,怎么说都不算光彩,此刻,叶民倒希望,明炎有必夺江山的决心,不会中计,那样,叶民赢也赢得光彩些。若是没有那样的决心,明炎永远都不是元敏的对手。叶民是忠臣,也是正人君子,而元敏只是帝王。 元敏看到叶民脸色犹豫,“文景是否认为朕无情,连朕都觉得自己是如此,但是父皇不止一次告诫我,要想当好一个好皇帝,必须在该狠心的时候狠心,但是他偏偏又是朕的舅舅,朕才十八岁,却沾了多少血腥!”说着说着,眼角泛着泪光,看起来极其的忧伤。找不出一丝的虚假。 叶民心生一动,确实,她是皇帝,要护着江山,必须得沾血,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而被迫的结果。“臣明白,很多时候皇上是身不由己的。” 女人的好处是,用起柔怀策略要比男人管用多了。元敏不不想让叶民畏惧自己,那样他日后必定要防着自己。 “朕常想,若是朕不是皇帝,是不是手上就不会沾血呢?”元敏苦笑,很多是对自己的自嘲。 “皇上既然是皇上了,其他的不用想了,只要对得起天下就行,一旦功成,必须得负一定的代价。”叶民刚才的忌惮少了些,他倒是不真的希望元敏变得软弱和妇人之仁,自古哪个皇帝不沾血,盛世明君哪个手段不强硬。 元敏政治能力确实成熟到一定程度了,举手之间,就把君臣之间的信任危机给解决了。 31、第 31 章 元敏打开之前云妃给的画,是一副射月图,里面的弓到像一副古琴,而太阳却落在西边,绝对有暗喻。日月可以是明,日落,而剩下月亮,射月,而这个琴也可以引申为柳旭,画上的落款的时间又是八月十五,八月十五…… 莫非说的就是这个天下第一宴时有大事发生,元敏大胆做出推测。 “文景,你马上查,这些人是不是八月十五要行动?”元敏皱眉,若是如此,时间就太紧急,必须得做好防备。 苏群把从柳旭那里拿回的请帖,递给元敏,请帖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是一种非常坚硬的矿石磨成的,非常薄且光滑,做工非常的精致。里面画这五条弦,五条,代表是第五的意思。 “柳旭到了,还有哪些人到了?”元敏接过请帖。 “除了柳旭,范寻、齐子安、娄立斯都到了,而其他神秘人物,却未见出来,皇上还需要另外请吗?”齐子安,当年的天下第一才子,娄立斯天下第一铸剑师。元刚年轻时,封了不少天下第一,而后面仅仅封了柳旭和范寻。 “是吗?既然请的都是天下第一者,让把杨云曦、倪菲都请上吧,助兴也好!”杨云曦京城第一美女,当然也可以延伸为天下第一美女,毕竟天下之大,要评第一美女,实属不可能,姑且以京城代之,而倪菲则是舞伶,据说其舞也能冠名天下,只是尚未册封而已。 苏群笑得亲切,看来皇上倒底是女人,知道天下有奇女子,也得见识见识,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妒忌。这也确实是其一,但是元敏一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元敏摸着手中的请帖,在思考,这个柳旭在这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请帖中,她是第五,之前几个,除了,未来的国师,还有三个,这三个又是谁呢?射月图里的,她猜可能是明炎,而还有两个是谁呢?而且,以什么名义请明炎,明炎又为什么会来? 父皇到底为何,把事情搞得如此复杂,元敏感到头又隐隐作痛。 这请帖真是精致,对了,这请帖是宫廷工匠做的,或许从他身上可以找些线索也说不定。 “奴才,只做了九块,并没有做十块,每块的图案确实不同。第一块,画着两只缠的凤凰,看似争斗,又似缠绵,是圆形。第二块,是一个卦谱,其意不名,是个三角状。第三块,是两团火焰,是正方形。第四块就是五条琴弦,是正五边形,第五块……”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第十名宴客,就只有九个人,两凤代表什么?也只有这两凤的不知道是谁,其他都都明白了。 等未来的国师来,或许就知道了。元敏嘴角升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来今天的中秋会很热闹! 宫岁寒今天不用当差,因为,今天月休,正打算出宫,寻妹之心不死。真不知道宫岁寒咋想的,难道逛街就能碰到妹妹吗?这个概率…… 呃,皇宫真大,每次出去都走好长一段路,要也有轿子坐就好了,宫岁寒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轿子。这是宫岁寒见到前面有一个挺豪华的轿子后的想法,宫岁寒的眼睛还使劲瞄向轿子,这个轿子的主人一定很有钱,不然,不会弄得这么大,看起来能坐好几个人,真是浪费,有钱人真不应该!宫岁寒愤愤的想到,自己都没有坐轿子的机会,这时候宫岁寒就是个愤世青年,有些仇富心理,其实完全都是小民心态,她要是有机会,怕是搞得不比人家小,吃不到葡萄的心态。 而此时,轿子的主人正好来了。宫岁寒赶紧打量这个这面爱露富的有钱人,看谁这么嚣张。嗯,有些富态,但是长得好……好亲切……一看就像好人,宫岁寒胡思乱想到,要是她有个叔叔,应该就长这样!这位大叔应该很好说话,看起来真亲啊,宫岁寒马上凑上前。 “大叔!”宫岁寒谄媚的喊道。 “什么!?你叫我什么?”苏群不可置信得问道,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叔啊!”宫岁寒不解,她说得挺大声,难道大叔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我哪里像大叔呢?”有没搞错,他才四十二岁,还很年轻好不好!想当年他是多么的风度翩翩一个公子哥,好吧,他承认最近几年没有保养得很好,但是也应该没到大叔那个层次吧!事实上,作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即使长得像所有的人的大叔,也确实没人喊过他大叔,都是苏庄主称呼,也没人敢喊,导致苏大叔从来没认清过现实! “哪里都像!”宫岁寒白目的说道,根本没看人家苏大叔脸色黑了大半,但是即使如此,苏大叔看起来还是很和蔼可亲的,所以宫岁寒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妥。难道是大婶,不像啊! 苏群心里气得想把宫岁寒一掌拍死,但是良好的修养下,苏群深呼吸了几次,告诉自己不跟这种无知小民计较,会失了自己的风度,不过其实也没事,他现在哪有啥风度,表现得像宫岁寒的大叔一点也没关系。 “干啥?”苏群没好气的问道,赶人的意图很明显,眼不见为净。 “大叔,你的轿子真大,好空啊,要不,顺道载我一程。”说话间,人已经钻进去了,回头还回给苏群一个灿烂的笑容,脸皮真够厚的!不想想,刚才谁还在□□人家轿子大。其实也不能怪宫岁寒,谁叫,苏群长得真的太和蔼可亲了,宫岁寒对于她看来是好人的人面前,向来都是肆无忌惮。例如在林仲文面前,也是如此!要换个看起来凶恶的人,连眼睛都不敢朝人家乱瞄!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苏群这么些年来,没见过像宫岁寒这样的人,难道他吃定自己好修养,苏群眯眼想到,其实不用眯,眼睛就已经看不见了。 “柳旭到京城了吗?”男子的手抚着琴,真是好琴,若是姐姐在,必定喜欢。 “住进了万福山庄,属下不知,这柳旭到底有什么重要呢?”似乎怎么看都是一个琴师,无关紧要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男子英气十足,虽然不能与叶民和宫乐的俊美相比,但是长得非常有个性,亦是魅力人物。但是感觉,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凉薄。 “少主,禁军那边,我们准备好了,到时候……” “到时候再说!”男子有些不耐的打断他们的话。所有的都该有个结果了,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 32、第 32 章 苏群感觉额头冒出无数的黑线,耳边,左一句大叔,右一句大叔已经够刺耳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噪舌到不行的,苏群极度后悔没有刚才没把他拦在外面。 “大叔,为何,你的眼睛这么小,是不是大叔的爹娘眼睛也这么小呢?大叔,你家做啥的,这么有钱……大叔……”宫岁寒又发挥她碎碎念的功夫,完全没发觉,苏群的脸色已经黑得超出和蔼的范围了。 孰不可忍!孰不可忍!苏群终于受不了,一冲动,就把宫岁寒给扔了出去,速度快得让人惊叹,苏庄主武功修为又高了不少。 宫岁寒趴在地上好半天,就是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终于,宫岁寒理出来后,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得出一个结论,有钱人都小气。这衣服要换了,还得洗,还好没摔破,不然还得补就不好了!不过大叔还真的长得好亲切啊!宫岁寒想,以后她老了,能长这么亲切就好了!大家一定都很喜欢! 宫岁寒终于还是高兴的,终于做了一回轿子,会家后,又多了一件可吹的事情了,宫岁寒曾经坐过好大好大的轿子,比她家房子还大。当然必须得夸大一下,这样效果才好。小民意识真的重到不行了。 宫岁寒现在可以确定自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京城来过了,皇上见过了,轿子坐过了,大官巴结过了,呵呵!宫岁寒又开始笑,笑得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 宫岁寒在街上逛了一圈,好像既没热闹,也没什么便宜可占,颇有些失望。 很快,宫岁寒的注意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了。好精致的钗,宫岁寒到底是女人,看了觉得喜欢。 “这个多少钱呢?”宫岁寒指着一个金钗问道,看起来是里面最好的,最近几个月,俸禄积累了不少,现在也能买奢侈品了。 “十五两,你看看多精致!”卖钗的大叔看起来贼头贼脑的,看起来就是奸商一个。 “贵!”宫岁寒皱眉,抢劫啊,这种钗,在宣和县才值五两,不过没这么精致就是了,但是哪能贵上两倍,当她是傻瓜不成。 “是送心上人吧,心上人长得漂亮吧,追了很久了吧!”中年男人朝宫岁寒暧昧的问道。 “嗯!”宫岁寒的脸有点发红,点头回到。 中年男人见此,心里暗暗高兴,据多年卖钗的经验告诉自己,又有一个恋爱中傻瓜可宰了,一般人,到恋爱后都傻到不行,已经有不少人上当了! “漂亮的女人自然要漂亮的饰品,这样才能讨美人欢心,多花点钱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美人喜欢。来我给你看最好的,做工也是非常精致的,更重要的是这可是沉香木做的,不光香气典雅,还有通关开窍、畅通气脉、养生治病等神奇的功效,你闻闻香不香?”男人把一个木钗递给宫岁寒。 宫岁寒心动不已,通关开窍、畅通气脉、养生治病有这么多作用啊,皇上天天那么辛苦,用这个好,可以减缓疲劳,而且这钗也确实挺精致的。 “这卖多少钱?” “一百两,要知道这沉香木可不比黄金差,自然就贵了。”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说道,看来有希望。 “会不会是假的?”宫岁寒心存疑问,宫岁寒不算太傻。 男人生气的把木钗夺了回去,怒声说道,“你不买拉倒,怎么能说我的这沉香木是假的呢,去赶紧走,不然我揍你,而且这香味能有假。” 宫岁寒见他表现得如此愤怒,心里不疑有他了,看来是真的,而且确实好香,马上放软态度说,“是我不对,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价钱吧,如何?” 男人这才缓和了态度。 经过宫岁寒三番五次的讨价还价,最终以五十两成交,这可是宫岁寒全部家当的三分之一。 宫岁寒买完后,乐颠颠的回宫去了,赶紧去找元敏。 元敏正在研究画,就看到宫岁寒满脸笑容的站在旁边,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元敏真是难以理解,为什么宫岁寒能天天那么高兴?天天能笑得像傻瓜似的。 “手里拿着什么呢?”元敏问道,把手中的画轴放了下去,看向宫岁寒。 宫岁寒把手中的盒子打开,把木钗塞进元敏手中,脸红且结巴的说到:“……这个……送你……” 元敏一愣,这个宫岁寒总是会给自己无数的惊讶,要知道,作为皇帝的自己什么都不缺。元敏看着手中的木钗,精致还行,但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给自己似乎没有实用性,皇帝总不能戴这么廉价的东西! “为何送我呢?”元敏问道,她实在不知道宫岁寒到底想些什么。 “卖钗的人说,这个是沉香木,有通关开窍、畅通气脉、养生治病的功效,我觉得皇上太辛苦……”宫岁寒越说越小声,头也越低越下,她现在才想起,好像元敏是皇上,好像什么都不缺,心里有点沮丧。 敢情,宫岁寒被人骗了,这个白痴,怎么看这木钗都是廉价的东西,而且绝对不是沉香木。“花多少钱买的?” “五十两,我讨价好久才买下的!”宫岁寒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敢情她还以为自己挣到了,元敏坏心的想看看等下她懊恼的样子,“白痴,这个不是沉香木,是很一般的木头,上面的香味是熏香熏上去,过不久就没了,要真是沉香木五百两都买不到。” 宫岁寒听了,脸色一下子变了,“当真?”皇上不会骗自己,难道,她真被人骗了…… 宫岁寒一下又把钗夺了回去,她怎能送皇上这么廉价的东西,而且根本就没有通关开窍、畅通气脉、养生治病的功效,皇上一定很嫌弃吧!宫岁寒觉得自己好笨,第一次,宫岁寒对自己产生自厌的情绪,这可是宫岁寒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 宫岁寒跑到墙角,蹲了下去,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似的。 元敏见此,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些,见到这样的宫岁寒如此,心里竟有几分不舍。 “宫岁寒!”元敏柔柔喊她。 宫岁寒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蹲着,一点理的意思都没有。 莫非宫岁寒耍小性子了,元敏又觉得几分好笑,看来,得过去安慰一下她,其实她逗归逗,但是心里还是有几分欣喜的,毕竟,宫岁寒为自己下了重本不说,哪个人,能像她这样单纯的对自己好。 元敏走进宫岁寒,摸了下宫岁寒的头,宫岁寒的身体一僵,但是依旧没有要理的意思。 “宫岁寒,哪有人把送给别人的东西又拿回去的。” 好半活,宫岁寒都没反应,元敏眯眼,她向来耐心不多,她能这样哄人实属不容易了。就在元敏耐性快磨光的时候,宫岁寒才闷闷的回到:“反正你又不要!” “我用不用是一回事,你送我了,就是我的了!”言下之意就是要那木钗。 “你又不用,拿了也没有!”赌气的意味很大,但是还是把木钗递给元敏,心里有些好受一点,但是依旧还是觉得难受。 “要不,哪天我不当皇帝的时候用!”说完,元敏都觉得好笑,她怎么也说这么任性的话,心里却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见到宫岁寒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元敏真是见不得宫岁寒这死样,“不然,我送你一个如何?”反正,这些东西元敏的多。 这下,宫岁寒来精神了,这像不像互送定情信物呢?当然这是宫岁寒瞎想,但是想想也是让人高兴的,毕竟皇上也没送过她东西,有一样皇上送的东西也不错,而且皇上收了自己的东西,真的好像互送定情信物。 宫岁寒不是能藏得住情绪的人,情绪一变,元敏就知道,看来这招有用。 “你喜欢什么样的?” “金的!”宫岁寒没啥高雅的品味,只是小民,金子比较值钱,也比较好看,只有大众化的品味。 “既然金子好,那为何要送我沉香木?”元敏不解,以她了解的宫岁寒,只会把自己认为好的,才送人。 “他说,沉香木最好……” 元敏会意,她想送自己最好的,这个白痴!心里却有些不平静,宫岁寒总让自己感到意外和惊讶,还带来许许多多的情绪,她喜欢宫岁寒把自己放在心底,惦记着自己,处处向着自己。 元敏把头上的金钗摘了下来,递给宫岁寒,“这个送你!”虽然元敏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但是自己的随身物到底意义是有些不同的。 宫岁寒极高兴的把金钗小心翼翼的收下了。 殊不知这次虽然被人骗了,但是却是挣了不少,要知道,能戴在元敏身上的东西,价值必定不菲,单单钗上的镶的小宝石颗颗都是价值连城的,做工也是一等一的。没有几千或上万两是下不来的。当然宫岁寒不知道,她拿到手的东西有多值钱,不然拿在手中,手要抖好几下! 更重要的事,元敏能把随身携带的东西送她,说明,她离元敏又近了一步了。 33、第 33 章 元敏散落的发丝,散发出一种妩媚,那缕的风情,竟让宫岁寒看得有些痴了,少了一份遥不可及,多了份亲和雅致,元敏此时竟美得不可思议。有一种感觉,似乎本来在天边的月亮,突然就近在眼前。 “你怎么没给自己买一个?”元敏不解,看得出来,宫岁寒对这些小东西也是很喜欢的。 “……嗯?哦,戴了也不会让我变得好看点!”宫岁寒晃过神回答到。在外表上,宫岁寒早已经很早就认清了。不过说句公道话,不是宫岁寒长的太差,而是宫岁寒身边的人都太抢眼了,以致,宫岁寒在其中只能当个其貌不扬的人。 元敏这才真真切切对宫岁寒的外貌进行审视,这才发现,其实宫岁寒五官拆开看,都不错,偏偏合起来怎么就显得很一般,真是搭得最不好的一种,不然以她的五官,随便搭都不止如此,倒像是没长开似的。 “你几岁呢?”元敏问道,应该跟自己差不了多少。 “二十。”宫岁寒高兴的说道,要知道,皇上第一次问自己私人问题。 二十,看来没有长开的可能了。元敏怎么就感觉,宫岁寒本来是个好种子,偏偏就开不了好花,似乎缺乏了一种条件,不像自己从小就是美人胚,这点自信元敏还是有的。不过也是如此,元刚是美男子,明烨也是大美人一个,只是元敏像元刚更多一些,惟一跟明烨相似的就只是在眉眼之间的一点。 不过越是仔细看宫岁寒,越觉得五官好看,不仔细,往往会被搭配完后的平凡给忽略。 宫岁寒不由得心跳加速,皇上离自己好近啊,而且注视着自己,宫岁寒都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鼻间环绕的元敏身上特有的馨香,甜甜的,而且美丽的脸离自己好近好近,宫岁寒的脸又不由自主的红到耳根,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 元敏想不明白,宫岁寒这张多话的嘴,单独看起来却完美得不可思议,宫岁寒又一次让元敏感到意外。元敏的手指无意识的抚向宫岁寒的唇边,轻轻的抚弄,元敏感觉到柔软得就像棉花一样,触感好得不像话。 而宫岁寒血一下子涌向脑门,大脑一下轰的炸开了,脸更是红得像是能滴出血似的。 “皇上……”宫岁寒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元敏霍地把手收了回来,快到像怕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似的,因为元敏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多暧昧,脸赶紧别开。如果宫岁寒够细心的话,她就会发现,元敏耳根也有一丝不寻常的红。 一种东西却在元敏心里发酵蔓延,而元敏却丝毫不知,她对感情也是迟钝的人。 年正,是这次的新科武状元,作为新人,除了叶民,他也是升得比较快的一个。年正,元敏日后也有大用。年正现在官职是禁军三军都统,领兵三万,是正四品,在武将中不算低。禁军总共八军,共八万人,负责皇宫的护卫和安全,而护城军有五军,十万人,负责皇宫外的整个京城守卫。禁军中除皇帝之下的就是禁军总都统,统管八军,八军再各设都统,而年正能一下带领三军,说明元敏对其非常重用。 所以整个京城,有十七万的军力,但是护城军并不属于皇帝的私家军,而禁军是属于私家军,私家军等同于皇家的家奴,只受皇帝调派,而不受命于其他人任何人。而护城军属于正常国防兵力,既受皇帝调派,也受兵部调派,当然两军令冲突时,以皇帝的命令为主。护城军正常情况下,是守卫京城,但是有突发情况或是京畿一带发生□□之类的,由护城军平定。所以护城军管的比禁军广,但是禁军却要比护城军地位高。 一般人当兵,就想当禁军,禁军俸禄高不说,只有皇帝能管,看起来,比一般兵威风多了。但是事实上,禁军在没战事的年头要比其他军危险。历来皇宫都是多事之地,要是发生□□、宫变之类的事件,禁军经常性的要被迫选择站队,选对了,升官发财,选错了,满门抄斩,所以禁军算是最投机的一族,也是最不安分的一族。 经常是皇宫已经风云变色,外面还是云静风清,里面变天了,外边却无所觉,皇帝换了,禁军折了大半,外面的将士安然无恙的遵从胜利的一方。 所以,禁军,一般皇帝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负责的人,都必须是亲信不可。 禁军的都统都是皇帝千挑万选出来的。 而元敏登基才三年,大部分,禁军其他几军的都统都是元刚任命的,只有年正是她自己派的,禁军总都统是徐兴。 元敏想把禁军的紧紧的掌握自己手中,毕竟这些人是忠于元刚,会不会忠于自己也未可知,所以元敏想一点一点换血,但是却不敢太激进,怕有反弹,所以目前也只有年正元敏比较放心,其他的,还有几分不确定。 不过年正并没让元敏失望,短短的半年时间,年正把掌握在手中的三万军士治得服服帖帖的,他在治军这方面却又长才。 “年正,东卫三军到八月十五派守正玄门和东安门,除了朕的旨意,闯宫者杀无赦!”必须得守好这个两个要塞。 这两处,都不在年正的负责范围,莫非皇宫有大事发生,年正慎重的接过圣旨。据年正呆在皇宫半年多,对皇宫的格局了解,知道,这两处是皇宫正殿的必经的卡,独立与其它宫殿,城墙足足有一丈高,想闯入非常难。 “有大事发生?”年正问道,看来天下第一宴可能不太平静。 叶民点头,“具体还不能很确定,但是事事必须准备好,到八月十五那天,你去接崔贺的班,守好正玄门和东安门,如果崔贺抗旨就地解决,记住这是秘旨,不得传出去。这阵子随时保持警惕,这事可大可小。” “放心,我分得出轻重。”年正说道,他自然不敢放松。虽说他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呆在禁军,他要的是更大的舞台,他想上边疆,上战场,建功立业,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一席草席足矣,生死英雄路。皇上如此重用自己,年正是感动的,英雄最怕的是无人识,这算是伯乐情怀了。 叶民放心,年正,他信得过,不得不承认,元敏用人自有自己的一套! 34、第 34 章 柳旭小时,就不是一个热络的孩子,别家小孩在玩闹时,她只是静静的看,从来不参与。叔叔柳鸣以为这是因为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照料,而自己又不懂跟孩子如何相处,导致柳旭性子有些凉薄,总是冷冷清清。柳鸣颇为自责,毕竟柳家就只有他和柳旭两人相依为命,哥哥托付于自己,柳鸣总希望柳旭性子能热些,毕竟如此冷的性子,跟别人不好相处,总觉得孤单。所以柳鸣出门拜访朋友或是游玩,总带着柳旭,殊不知,让柳旭接触的全都是成年人,只会让柳旭更加沉默了。柳鸣毕竟还太年轻,自然总用不对方法。 柳鸣作为京城美男子,又吹得一手的好萧,是个风雅之人,自然跟元刚趣味相投,所以柳鸣算是宫廷常客,柳鸣去自然也带上柳旭。 柳旭或许永远记得那么一天,在宫廷的赏花会上,远远的忘向坐在最上面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笑得很灿烂,但是又是那么虚幻。皇后也在笑,笑的如像是四处发射的阳光,让看的人都觉得温暖。在宫廷中,总不乏漂亮的人,自己的叔叔算是翘楚了,而其他人也都跟花似的一个比一个漂亮,但是却没有一次让柳旭感觉到如此震撼。 宫廷的最后,皇后弹了一曲,全场惊艳,把宴会推向了高潮,柳旭也痴痴的听着,世间为何有如此悦耳的音律,柳旭对音律要求极高,只要不如柳鸣好,柳旭一听就知道,而今皇后弹得比起叔叔,叔叔的萧声取宠可以,相比就有些不自量力了。虽不是同一种乐器,却能明显知道,可知要高出许多。 宴会末了,大人物都准备回去了。 “皇后娘娘,您能教我弹琴吗?”柳旭的声音清脆响亮,是小女孩特有的,在大殿中回响。让空气一瞬间消停了,而明烨正准备离去的身子也停了下来。 而柳鸣更是惊呆了,柳旭何曾如此大声说过话,何曾如此大胆,何曾如此主动要求过? 明烨转过身,带着着微微的笑容,暖暖的,让人感觉异常的亲切和魅力,白看不腻。明烨很早就注意过这个过于沉默的孩子,带着些清冷,很多清冷的人都是后天环境造成的,而这个孩子的清冷是与天具来的。 明烨走向柳旭,蹲了下来,“为何想学呢?”明烨的手覆上柳旭的额头,把掉落在额前的头发给拨开了,她知道这孩子有些紧张,说实在的她还是第一次跟孩子接触,但是不讨厌,这孩子很得自己的缘。 柳旭摇头,她只是想学,到底为何,却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如果自己能弹出如此悦耳的声音,那该多好!柳旭从小对人、对事、对物,少有兴趣,第一次有如此浓厚的兴趣想学。 “这孩子从小生性淡泊,少有情绪,总与常人不同,如此主动还属第一次,还望娘娘能收下这个学生。”柳鸣替柳旭求情道。 明烨笑而不答,只是牵着柳旭离开大殿,“我跟这孩子说说话,说完再决定也不迟!” 皇后的手好温暖,娘娘要跟自己说什么呢? “学琴很苦!若是一般的琴艺,不苦,但是好琴艺很苦!”还要天赋,不过没有天赋,勤能补拙。 “我不怕!”柳旭脸色很异常认真。 明烨见到她如此认真的神色,明烨微微的笑开了。 “最重要的是要断情绝爱呢?”明烨说完,觉得孩子哪能听懂。若是只教琴艺,不需要断情绝爱,但是她要是真教,必须得教得最好,把自己都完成不了的,完成掉。明烨之前觉得此生自己必定要有遗憾,但是现在柳旭让她又看到希望了。 虽然柳旭不知道为何学琴得断情绝爱,但是她觉得那些都不重要,她只想学琴。 “我只想学琴!”其他无关。 “不后悔?”明烨挑眉问道,虽然她还是孩子,但是亦不能儿戏。 柳旭坚定的点头,她有些不悦,她懂,不需要把自己当成小孩。 看到柳旭倔强的样子,明烨笑得越发明媚,她喜欢这孩子。 那年,柳旭六岁,明烨二十一。 明烨死时,二十五岁。 十八岁时,柳旭被招进宫,即使万分不愿,但是还是进去了,柳旭再不顾事事,也得顾上从小相依为命的叔叔。好在,元刚并没有强迫她当宫妃,当了宫廷第一乐师。 十八岁的柳旭,长得不能算是倾国倾城,但是一种冷清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让人深受吸引,往往越是不能碰触,越想让人去碰。那时的元刚,已经不是年轻时的元刚,而是当了十多年皇帝的元刚,虽然依旧俊美,早就没有那时的风度和仁厚。皇帝这个头衔,往往容易侵蚀一个人的本质,让人面目全非,而明烨死后的元刚更是少了一份温情,变得冷酷。 十八岁的柳旭有些恨元刚,不太激烈,柳旭这样情绪淡泊的人,自然没有那么激烈的情绪,有些恨已属不易。只是不喜欢,对于肉体的难受,并不能让柳旭感难以接受,仅仅只是不喜欢。似乎事事都不能让柳旭有太强烈的情绪,除了琴。 二十岁的柳旭,看到元刚哭,那个看起来十分刚强的人,看起来冷酷无情的人,在醉酒后,看着明烨的画像在哭,像孩子一样哭的一塌糊涂,柳旭觉得那些不大恨意开始消逝,只是觉得不可思议。那年,柳鸣失足掉落河中死了。那年,柳旭被封为天下第一琴师,然后离开宫廷。奇诡的是,元刚竟没有追究,或许男人在女人面前哭过,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特别是当皇帝的人。 二十五那年,柳旭回了一趟宫廷,弹了一首曲后,又离开了,但是三天后,元刚就死了。 现在柳旭二十八岁,琴艺不在明烨之下,如是真要比起来,还要略高一筹。毕竟柳旭花在琴上的时间要比明烨多得多,而她在这方面天赋却不在明烨之下。 “先生,这音弹得准吗?”宫平问道,宫平不知道为何,先生自来了京城就不在弹,像封琴似的。宫平想问,但是却又觉得不妥。 “准。”宫平是柳旭离开宫廷后的收下的,当时作为第一琴师的柳旭,慕名而来的人很多,而留下的仅仅只有宫平。当时柳旭,二十一岁,而宫平十一岁,当时场景让柳旭想到她六岁时的情景,而宫平惟一相似的就是性子也有些冷清,但是不若柳旭那般。 35、第 35 章 “还没找到吗?”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眼狭极长,似乎这样的眼,给人的感觉就是极为深沉,且带着些危险。 “还没找到家主,我怕家主……”段家家主一般都活不过三十,此时家主还在的话,应该有四十二,所以还活着的几率不大,但是大公子却依旧不死心。 段渊心里哪里不懂,只是还抱着侥幸而已。段家之所以称为冥凤家族,是因为段家的女子地位要比男子高,而段家家主更是被神眷恋的,被冥凤选为寄主,所以,每代家主都是女子,且都是非常不凡的女子,不仅貌为惊人,而且才智不凡,更重要的是,继承了一部分的灵力。每代家主的灵力不同,有点小得根本就与常人无异,但是有点就明显些,但是随着一代一代传下来,灵力一代比一代弱,而最近十代似乎都于常人无异。但是虽然这些家主没有灵力的庇佑,但是个个智力都于常人不同,也就是说这些家主从小就表现异常优异。 这些被冥凤寄居的人,被获与如此不凡的智力和美貌时,也必须付出代价,寿命极短,从没有活过三十的,最小的死之时只有十八,最大不过二十九。这些寄主会在生完下一任寄主后,身体变得异常虚弱且病态,有的能托上几年死,有的直接死于难产。 有家族中人提过,如果不生下一个继承人,是不是家主就不会死,而也确实试过一次,而那次,家族中的其他人,一个接这一个死去,终于在家主生下继承人后,才停止。而后其他的代的家主成员不再敢做这种试验,一半是为了家族的其他成员性命着想,而另一半是,有了冥凤的庇护,段家才能永远的昌盛下去,而家主就像被祭祀般,成为贡品而被牺牲掉,并不是所有的家主都想不凡,而对她们而言亦是不公平的,一开始就被告知,你活不过三十,而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大都非常阴郁且思维异于常人,也能称变态。但是亦有觉得合理的,毕竟这等的天赋和皮囊还是有人愿意用寿命去交换的。 段家似乎是被庇佑的,但是又像是诅咒的,一旦下一任家主不能顺利诞生,而段家的其他成员就成为贡品而一个个死去。所以段家就产生两派人,一派认为必须得冥凤必须得一个个传承下去,这样段家才能一代代的繁荣,而另一派认为,段家最好能摆脱冥凤,不然段家说不定哪代就因没有传承下去而导致段家灭族。而段渊是前一派,一心想让把段家的繁荣推上顶峰。而弟弟段黎则是后一派,但是掌权的却是段渊,而掌权者的意念是整个家族的意念,这是段家不成文的规定,一般掌权者都是家主,家主十岁就开始掌权,而十岁之前,而前任家主又死了,则有家族推出家主的直系亲人代管,一般都是哥哥或舅舅。而家主一旦年纪到了,家主收回权力,家主拥有家族的绝对权力。那些代管者权力虽然很大,但是家主一旦不满意,就可以换人。 而段家每一百年都有一次灭族的危机,但是与危机相伴的是机会,冥凤有苏醒的可能,一旦冥凤苏醒,会为段家带来王者之气。但是自今冥凤还未苏醒过,段家人,有人等待、有人期盼、亦有人害怕。 而这时候已经过了一百年的交换之际,而一百年、正好在段楼凤身上。但是段楼凤失踪了二十五年,已经过了一百年的时间。 段家未出现大量的死亡,这说明两种可能,一种,段楼凤没死,另一种就是段楼凤生下了下个寄主。而下一种的可能性自然比较大。段家家主身上都有凤凰的胎记,一出生就知道,所以现在即使家主失踪了,必须要找到有凤凰胎记者,这是惟一的线索。 而危机却还在,家主在不在段家保护和控制下,家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段家必定灭族,而且没有家主的存在的段家,王气开始微弱了,再下去段家想涿鹿中原的可能就没有。不是说段渊管理下的段家势力不强,而是冥凤带来的王气是不能缺失的。段家人自然相信只有有王气者才能真正夺取江山,没有的,再努力也是枉然,所以段家这些年非常安分,虽然势力非常大,大到足以威胁到元敏。 而元敏当时说,段家安分,自然容得下,但是事实上是,元敏根本不知道段家的势力在哪,在一切都还未确定的情况下,不敢主动发起进攻。她还羽翼未丰,不敢轻举妄动,这是她没告诉言拓的。事实上即使段家安分,她也容不下他,这样深不可测的势力,一旦她羽翼丰满的那天,也得除掉。所以现在只是暂时维持着表面的平衡。元敏现在存在着诸多忧患,只是这些忧患都未浮出表面,她之前想着是一步一步的解决完后,最后处理段家,而却有新的忧患浮出表面,这是元敏没想到的,也就是自己血统问题和明炎等人的出现,把原本计划好的事,都往后押。 “不过,有人称,二十年前,见过家主曾在连山一带出现,所以属下认为,我们应该加大连山的搜索,按理说家主如此不凡,即使流落在外,也应该大放光彩才是啊!却毫无听闻连山一带有什么有异才之人出现,即使整个天下,稍微有盛名的人,几乎都确认过了,都没能找到有凤凰胎记的人。” “段奇那边没有新消息吗?不是朝廷命官当得忘了本分,乐不思蜀吧!”段渊对段奇非常不满,段黎教出的好儿子!其实主要是因为,段奇的态度跟他父亲一般,主张摆脱冥凤的控制,而满足段家现状,缺乏争霸的野心,在段渊看来极没出息,偏偏段家新一辈中,又属他最有能力,好好的一个胚子就被段黎给教坏了,段渊对弟弟极为不满。 “七少爷他传话回来说,目前为止,朝廷并没有打算对付段家,可能只是对付一些江湖上的乌合之众,而他一直强调,元敏是个厉害的角色,怕是日后段家一旦有异动,元敏可能就会马上对付段家。七少爷还说,这次天下第一宴怕是不平静了,段家亦可趁这次机会看看元敏的本事。”段奇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对着这次第一宴,毕竟朝廷流动的气息不一般。 “是吗?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娃真有如此本事?”段渊不认为,除了段家之外,还能出现如此厉害的人。 36、第 36 章 宫岁寒的大脑一直处在混沌的状态,心跳久久难以平缓,神经兴奋不已。她觉得她和元敏之间似乎有些东西不同了,但是到底是什么却不知道。只是在那里拼命的傻笑,笑得元敏极度的懊恼,到底刚才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觉得平凡无奇的宫岁寒顺眼,再看,还是觉得平凡,但是元敏不敢在宫岁寒脸上多停留,做仔细打量。而且最难以想象的是刚才在做那么暧昧举动的人是自己。元敏看到宫岁寒笑得跟白痴似的,真想一巴掌甩过去,打掉宫岁寒灿烂的笑容,这绝对是元敏恼羞成怒,但是元敏毕竟不是暴力之人,修养不错,当然这修养不表现在宫岁寒身上,只是干瞪眼,以严厉眼神告知宫岁寒,她不高兴。若是平常,宫岁寒接到如此有杀伤力的眼神,她肯定会收敛,但是她现在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上,自然对元敏的眼神视若无睹,弄得元敏更是羞怒,想来个眼不见为净,马上叫人把宫岁寒给轰了出去,再不轰出去,元敏怕自己控制不住把手贴到宫岁寒脸色,贴出五个修长且漂亮的掌印,毕竟宫岁寒的笑容太刺眼了。 皇上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说翻脸就翻脸,皇上要是有个好脾气就完美,宫岁寒笑眯眯的想到,想到刚才哄自己那伙,真的好温柔啊,天天如此该多好,宫岁寒美美的想到。绝对是痴心妄想,元敏少凶她就不错,还想天天温柔,真是爱得寸进尺的家伙。宫岁寒一点都不为元敏轰她出来生气,她这人总能记住最好的时刻,记不住不好的时刻。 宫岁寒在回去的路上,把刚才的画面,想了一遍又一遍,笑容就是没断过。等等,想了第五便时,宫岁寒开始懊悔了,刚才自己如果不说话,皇上是不是又能多摸她一些,想到第五次才能想起,宫岁寒真是个人才。宫岁寒心里抑郁啊,比知道被骗五十两时还让人抑郁,宫岁寒终于承认自己有些笨了,要知道宫岁寒在今天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挺聪明的,当然有这种错觉跟她爹,小时天天夸是有绝对联系的。 不过,没有郁闷太久,宫岁寒抱着怀中的盒子想,在怎么说,今天都是好日子,皇上送的定情信物给自己,呵呵!又是一阵傻笑!金灿灿的,好漂亮,小宝石也是亮闪闪的,心里喜欢得紧。说实在,宫岁寒绝对不是啥善良小百姓,当年看过先生的夜明珠后,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就想哪天占为己有,漂亮不说,晚上还不用点蜡,会省好多蜡钱。夜明珠当蜡用,亏她想得出来,不想想卖掉一颗,可以换无数的蜡和馒头,她要是知道绝对会起贼心,但是有没有贼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不止一次做梦,梦到七颗夜明珠把她家照的亮闪闪的,不止一次说梦话,“夜明珠要是长腿了,跑到我家来就好了……”看来,即使不知道可以换无数的蜡和馒头,她也起了贼心了,当然即使贼心再大,也没贼胆。 不过,最近她这个梦不做了,她现在做的是,天天梦里的元敏对她笑,笑的就像今天这么温柔,而她总想做些什么,但是做什么,她却不知道,迷茫中……醒了后,她总想到底要做啥,但是想了一次又一次,头脑还是一团糊,没想明白,后来放弃,毕竟她不是爱思考的人。 宫岁寒打算回去洗了个澡,今天总被人扔,还好身体强壮,除了一些淡淡的淤青,倒没啥大碍,宫岁寒对这些不能算得上的伤痕并不在意,宫岁寒的皮肤倒是挺白嫩的,而且组织细胞不错,每次受伤复原的总比一般人快一些,且疤痕很淡,过些时日就会消失。宫岁寒这些年没少磕磕碰碰的,却少有疤痕留下,全身没有疤痕,连胎记都没有,当时她就奇怪了,弟弟妹妹都有,妹妹在手臂上,弟弟在大腿上,这是小时给他们两个洗澡时看到的,妹妹那个像一只鸡,弟弟的则是像狗,其实不能怪宫岁寒眼拙,鸡跟凤凰像,宫岁寒是知道的,但是麒麟就不是宫岁寒认知范围。 “娘,为啥,妹妹手上有长得像凤凰的,而弟弟腿上有像狗的红印,而我没有呢?”宫大妞天真无邪的问道,注意她此时用的是凤凰,不是鸡,但是狗还是狗。 段柔凤一愣,狗?错认就都错认得了。 “呃……那个不是凤凰是鸡,凤凰哪有那么小?”段柔凤有骗单纯小朋友的嫌疑。 “对哦,不过,妹妹手上的也没比鸡大啊!”宫大妞,凤凰多大,她是不知道,但是鸡有多大,她是知道,至少比妹妹手上的大得多了。 “我说是鸡就是鸡,大人看的自然比小孩准。”段柔凤对自己的大儿女很无语,段家虽然其他人不若家主那般聪明,倒是没有比大妞更简单的了,真是一条筋到底。 “哦!”娘说是,那就一定是,娘不会错的。宫岁寒真是缺点多啊,盲目相信权威也是一点。从此宫岁寒把画得小的凤凰看成鸡,大的凤凰自然还是凤凰,不过小凤凰的鸡要比真的鸡漂亮多了,尾巴长多了,妹妹手上的,也非常漂亮。小时候的误导,真的是影响深远。 “那为什么我没有呢?”宫大妞的疑问还没解,因为很漂亮,她也想要一个,真是虚荣的人啊! “没有好,有了何用,不过多了一条挣不开的束缚。”段楼凤神情缥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宫大妞冒出问号,听不懂,娘有时爱说一些很深奥的话,不过看娘的神色怕是不能回答了,娘一有这样的脸色,她就开始发呆。 “麒麟又代表什么呢?”似乎像回答,有像喃喃自语,宫大妞自然也是听不明白的。 好在宫岁寒住的比较偏僻,少有人,而且她每次洗澡都等到比较迟才洗,到了晚上,更没有人,所以自今为止都很安全,宫岁寒能这么小心,主要是元敏告诉她,她要是被人知道是女的,就得拖出去斩,吓得宫岁寒自此之后万分小心。 宫岁寒心情真的很不错,边洗还边哼曲子,呃,只能说宫岁寒品位真的好大众化,哼得曲,也都是大叔大妈,经常哼的,在民间你哼一句,搞不好有一群上了年纪的人响应,年轻人都嫌俗的,宫岁寒觉得很不错。 啪!门被人用力推开了,吓得宫岁寒条件反射的抓住衣服往身上套,差点把宫岁寒的胆给吓破了。 其实不能怪林仲文,林仲文已经敲了半天的门,但是就是没人来开,偏偏还能听到宫岁寒唱得奇奇怪怪的曲,实在是等得很不耐了,一运功就把门给硬推开了。宫岁寒是唱曲的声音盖过了敲门的声音,唱得正高兴,自然是听不见敲门声。 不过现在林仲文已经惊呆了,宫岁寒是女的,宫岁寒是女的……林仲文大脑中除了这个信息之外,别无其他,连宫岁寒不错的身材都没能放在脑中,可见他的震惊程度! 宫岁寒在林仲文发呆的几秒钟,很快就把衣服都穿好了,然后挤出一把眼泪,可怜兮兮的看向林仲文。她吃准了林仲文心软! 林仲文见宫岁寒哭,才意识到,自己宫岁寒是女的话,自己就轻薄了宫岁寒,林仲文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嗯,他一定会负责的。 “我会负责的!”林仲文一扫刚才的郁闷,心花怒放的说道。 “林大哥,你千万别跟别人说你知道我是女的,皇上说了,如果我让别人知道了,是要拖出去斩的,我还年轻,我还没追到我喜欢的人,还不想死啊!”宫岁寒根本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清白毁了,只是想到死,真是胆小的人! 林仲文听完一惊,元敏知道,元敏既然知道,把宫岁寒留在身边意欲何为呢?林仲文心里感觉到不安。 而且既然宫岁寒是女的,那之前的猜测就不成立,这多多少少让林仲文高兴的,但是宫岁寒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还有谁,宫岁寒接触的人中,少有比自己优秀的,难道是叶民!没关系,大不了公平竞争。呵呵!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了,看来自己是确确实实是正常男人,想到着,林仲文多日来的郁闷都一扫而光。 林仲文,看来注定要空欢喜一场,他是正常男人,但是宫岁寒已经不是“正常”女人。 37、第 37 章 林仲文突然想起,之前宫岁寒问过自己,如何追女人,难道宫岁寒喜欢女人,林仲文又觉得满天乌云密布,不可能,她们都是女人。但是想到自己在不知道宫岁寒是女的之前,也喜欢她,男人善且能喜欢男人,女人自然也能喜欢女人。 “小岁子,你到底喜欢谁?”林仲文觉得自己必须搞清楚。 “这个……那个……”宫岁寒点着指头,脸又开始慢慢变红,人家她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到底是哪个?” “呃……是皇上……”宫岁寒吞吞吐吐回到,宫岁寒真是个老实人,毫不隐瞒的就招了。 “真的是她,她是女人!”林仲文皱眉想到,这是最坏的结果。 “她当然是女人,难道还是男人不成!”皇上是女人难道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宫岁寒不解的想到。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也是女人,女人怎么可以喜欢女人!”林仲文倒是有几分心虚,但是还是表现得很理智气壮的。 “哦,但是我就喜欢皇上,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女人呢?”宫岁寒不解,女人喜欢男人和女人喜欢女人有什么不同呢? “……”林仲文沉默,他本可以找出好多理由,比如不能生孩子,比如世俗不允许,比如……但是,林仲文本身就不是那么在意世俗,喜欢上了,能有什么办法呢?宫岁寒这么真的一个人,根本不能让世俗的教条来约束,他喜欢宫岁寒,不就是喜欢她的真,她的快乐,她的简单吗?若是有天,她真的开始在乎了,她还是宫岁寒吗? 林仲文觉得被宫岁寒喜欢上的人,应该很幸福,那样单纯的喜欢,偏偏就是他这个世家公子所想要的,只是这份喜欢却不属于自己。或许,这就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只是心里难受得紧,他知道宫岁寒的喜欢很认真,宫岁寒的喜欢很纯粹,这样的感情不会有虚假。 “宫岁寒答应我,如果哪天你不喜欢元敏了,你下一个喜欢的人一定是我!”林仲文有些忧伤的看着宫岁寒,为何这样可爱的人,不属于自己呢? “啥意思?我不会不喜欢皇上的,而且为什么下个人是你?我本来就喜欢你啊,我也喜欢小平,小乐,先生,路芳……”一数就好多。 林仲文苦笑,这么明显的表白都看不出来,宫岁寒如何发现自己喜欢元敏呢?或许爱着力量会很大,连缺根筋的人都会开窍。 “别数了,如果下次,说喜欢我的时候,少数些人,我会更高兴。”如果不说别人就更高兴了。 “宫岁寒,你了解元敏吗?”林仲文问道,他替宫岁寒担心。 “皇上啊!脾气大,但是很多时候很温柔,她很聪明,啥都知道,人很好,对我很好,她很别扭,明明喜欢却还会硬说不喜欢,好可爱,她……”宫岁寒说到元敏,眼睛发光发光的! 看来,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到的全都是优点,宫岁寒眼中的元敏是自己认识的元敏吗?真是陌生啊! “宫岁寒,我告诉你,我看到的元敏,她是个非常无情的人,她把江山看得比什么都重,她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从小就不是好人,她杀过很多人,十岁的她,就开始杀人,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计其数,她不会为爱情放弃什么,你的爱或许在她看来微不足道……” 宫岁寒眼红,她很少跟人急,但是她现在很愤怒,“不准你这么说她,她才不是这样的,她杀人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她才不是无情的人……”一个会给自己涂药,一个会陪自己一起吃馒头,一个会哄自己的人,怎么会无情呢? “她曾今把自己的太傅给满门抄斩了,她今年年初把她未婚夫给杀了,她当初是那么喜欢他的,难道还不能算无情吗?”林仲文闭上眼睛,或许这样做不君子,但是,至少知道元敏是个怎样的人,以后伤也能少些! “你胡说,她才不会干这些事的,即使干了也是有原因的……”这次宫岁寒气极了,捶打诽谤自己爱人的人。 林仲文觉得明明不疼,为何偏偏疼到心里去了,被宫岁寒爱上的人很幸福,她会万般的维护你,元敏何德何能能被她爱上。 宫岁寒是个好脾气的人,很少如此激动的时候,或许她心里也有些不安,林仲文口中的元敏,她太陌生了。 宫岁寒的眼角有些湿,看得林仲文有些心疼,“好!是我胡说八道,是我乱说,我道歉!”林仲文见不得宫岁寒难过,以后是以后的事了,宫岁寒口中的元敏也是陌生的,或许元敏在宫岁寒面前也是另一个人,若是都是真,元敏对宫岁寒也是在意的,只是这些在意在江山面前到底有多重呢? “你就是胡说八道!”宫岁寒不满的说道,不过激动的情绪倒是平静下来!如此偏袒的,也只有宫岁寒了! “宫岁寒怎么还没来?”元敏有些不悦,但是脸色却看不出丝毫的不悦。 “林大人说,有些东西需要宫岁寒来抄写,奴才刚想跟皇上说。”邓罗回答到,他倒是没想到,皇上会主动问起宫岁寒。以他见风使舵的能力,察觉,宫岁寒似乎来有些不同,看来以后对宫岁寒态度要好些。皇上能记住的人,就是重要的人,不过,他就不明白,宫岁寒何等何能能让皇上记住。 “你下去吧!”元敏把邓罗打发下去,说到林仲文,元敏想起,不知道修书修得怎样了,元敏想亲自去一趟,检查一下。 “林仲文,我不想抄书,我想到皇上那边去!”宫岁寒不满的说道,他就知道让自己抄书,有好事才能让自己过来,这样苦差事,怎么也叫自己来,真不够讲义气,亏自己还把他当自己人。不过宫岁寒的自己人含义太广了,林仲文感觉不到自己在她心中的重量。 “你再拢揖透嫠呋噬稀绷种傥男γ忻械耐驳剑种傥拇丝炭雌鹄淳拖袷呛煤孟壬 “得了,我抄就是!”宫岁寒赶紧打断林仲文,林仲文最近好像变了,变得不好欺负了!“那我出去散散步,我手酸!”宫岁寒摆出一副受虐样,可怜至极。 一个时辰不到,就散了两次步,林仲文很无语,但是看她跟小狗似的渴求的目光,林仲文还是心软,“我也出去走走!” “嘿嘿!你是不是也觉得闷呢?”宫岁寒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爱偷懒。 “嗯!”林仲文也不做解释,他只是觉得跟宫岁寒在一起会很快乐,把宫岁寒拉来抄书,有点私心,反正元敏说了,修书,要所有人配合,他滥用一下权力也不为过。 宫岁寒乐颠颠的走在前面,要知道,皇宫大,随便一逛都要不少时间,她有可以少抄一些了。 “小岁子!”林仲文喊了一下,宫岁寒转过头,有啥事呢?林仲文,伸出手,把掉落在宫岁寒头上的落叶给拿了下来,此时两人离得非常近,从远处看,异常的暧昧。 林仲文看到元敏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林仲文心念一动,低头,吻住了宫岁寒。 宫岁寒惊呆了,好久都没能反应过来,咋回事?她被强吻了,霍地推开林仲文。林仲文看向元敏,元敏脸色无异,只是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而林仲文也回了微笑,虽然元敏的脸色还是无异,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消了下去。 或许,元敏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镇定,宫岁寒,这是我惟一能帮你的,到底是对是错,林仲文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虽然也有一些私心,但是林仲文心里还是不好受,他真是伟大啊!林仲文自嘲道! 38、第 38 章 宫岁寒还在直直的瞪着林仲文,可恶,他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宫岁寒很生气,宫岁寒很生气,“你……你……你……可恶……”宫岁寒是气极了,反而说不出话。 “臣叩见皇上!”林仲文行了个礼,宫岁寒条件反射也跟着行礼。 宫岁寒又是一愣,皇上怎么来了,刚才的,她是不是也看见了,那皇上会不会……宫岁寒很心虚,而且也很不安,她偷偷抬起头,时不时的偷瞄皇上,皇上明明还在笑,笑得很温和,笑得倾国倾城,她怎么还是觉得心里发寒呢?错觉吗?宫岁寒心忐忑不安有一下,没一下的跳着。 “林中丞,好大的雅兴啊!”元敏笑着说道,但是眼神却有一闪而过的冷意,让人难以察觉! “哪里,臣觉得天下美味不过如此,臣好美食,皇上不是不知道!”林仲文进一步挑衅元敏,他不信,元敏的笑容还挂得住。当然他知道这无异于虎嘴拔毛,日后元敏秋后算账,自己有得受了。 元敏的笑容就僵了那么一瞬间,很快,又是一副谈笑风清的淡定,“朕以为,只有林大将军有这个癖好,没想到,仲文也有,果真是亲兄弟!”元敏不是省油的灯,马上给予反击,这些年,想看元敏失态,简直天方夜谭,而且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击对手的要害。 果不其然,林仲文脸色大变,变得异常的沉默,空气中流动着不一样的气息,连宫岁寒都觉得诡异。 他们说啥,哪有美食,咋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而且这气氛咋怪怪的,真不好受! 元敏笑,笑的有些冷,挑衅我,找死!林仲文的沉默,毫无疑问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元敏轻松胜利,但是元敏却没有丝毫喜悦。 “臣有事忙,先退下了!”林仲文脸色阴沉的告退,剩下宫岁寒,宫岁寒拼命给林仲文使眼色,但是林仲文丝毫没有想理的意思。 林仲文一走,元敏的笑容马上僵了下来,元敏冷冷斜射宫岁寒,宫岁寒和她正好来了个四目交接,宫岁寒吓死了,宫岁寒赶紧把头低了下来,咋办呢?皇上好像很生气。 元敏眯眼,更加不悦,好像很重要的东西被人侵犯了,异常的让自己不高兴,对,非常的不高兴。 元敏甩袖转身就走,她现在非常不高兴,可以说是愤怒,她不理解,当初她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为何现在如此愤怒?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宫岁寒是我的,谁都不准动!元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对宫岁寒有了独占欲,难道她也有这种癖好,不,绝对不是,宫岁寒只是玩具,只能属于自己的玩具,无关其他,这样想,心里就好受些,但是依旧有些恐慌。 宫岁寒见元敏要走,以为她非常生自己的气,狗腿的紧跟着元敏,然后还时不时的扯了下元敏的衣服,她怕元敏生气,但是她更怕元敏不理自己。 “皇上……”宫岁寒讨好的叫道,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不安,都是林仲文的错,宫岁寒想到。 突然,元敏停下脚步,似乎想到了一些事,元敏有些懊恼,刚才,气昏了头,竟然忘了想到这层,她紧盯着宫岁寒看,看得宫岁寒有点头皮发麻! “宫岁寒,林仲文什么时候知道你是女人!”若是宫岁寒是男人,林仲文绝对不会自己眼皮底下做这龌龊事,毕竟他那点底细,她是清清楚楚的,惟一的解释就是林仲文知道宫岁寒是女人。 “呃……没有……不是……他不知道……”宫岁寒又是一吓,皇上怎么知道的,她太厉害了! 元敏眯眼,宫岁寒胆子越来越大了,“说实话!” 宫岁寒最怕元敏眯眼,一眯眼说明很生气,而且很认真,而且宫岁寒也不是说谎的料,就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元敏越听脸色越沉,怒火中烧,不仅被人亲,还被人看了,该死的宫岁寒,知道是我的东西,就该好好保护自己,不许有任何闪失,这下,什么都被林仲文给占了。元敏气极,自己什么都没用过,白白便宜了林仲文,早知道…… 元敏从袖中拿出手帕,粗鲁的擦着宫岁寒的嘴唇,脏死了,必须弄干净,可怜的宫岁寒就如此被□□,直到嘴唇擦得有些红肿的时候,宫岁寒终于忍不住了,吃痛的惊呼出声。元敏这才拾回点理智回来,看到宫岁寒嘴上有些血丝,有些不忍,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够。 “你给我马上漱口!”元敏命令道! 宫岁寒蒙了,没水没杯子,咋漱啊? 显然发完命令的元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看了下周围,快到天凤宫了,她拉着宫岁寒进了天凤宫,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可是她的寝宫,别说一般人不能进,单单,宫岁寒现在男子身份,更是不能进,显然,元敏这时候,脑袋里绝对没有这个概念。 天凤宫,是元敏十岁的时候,元刚特意让人修建的,其设计是特意为女主设计的。天凤宫分前殿,中殿和后殿,前殿有书房,中殿有浴池,后殿是才是寝宫,面积仅次于正中宫,和大成殿。本来元敏登基后,应该要搬到正中宫去的,但是元敏住了几天,觉得不如天凤宫舒适,就搬了回来,而正中宫,则成为御书房外,另一个议事的地方。作为皇帝寝宫,除了重要的几个先帝的妃子外,其他人不得入内,入内的,也不准到中殿和后殿,可见元敏对自己隐私多重视。 而元敏把宫岁寒拉到了寝宫,宫岁寒这个乡巴佬被里面的情景给吓傻了,里面的浴池是个露天的温泉,旁边的墙上镶着都是水晶,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美不胜收,在水蒸气下,犹如人间仙境。而后殿,有一个好大好大的床,比她家还大,这次宫岁寒没吹牛了,看起来好舒服,宫岁寒想,自己能在上面睡上一觉,死也值得。那是必须的,龙床,不是谁都能躺的。 而元敏把宫女给吓傻了,皇上带男人回寝宫…… 宫岁寒前前后后不知道漱了多少次口,她觉得再下去,她嘴巴绝对会肿的,“皇上,能不能不漱了,我嘴巴疼!”宫岁寒哀怨的看着元敏,眼里泛着一些小泪花,看起来极其的可怜,这是宫岁寒的新发现,一旦她摆这副神态,在林仲文面前攻无不克,而在元敏面前也很有作用,所以宫岁寒现在用起来经验老到,泪花像是你不答应,马上涌出来的感觉! “哼,没把你拖出去斩就不错了!你过来!”虽然语气还是非常不悦,但是神情却放柔了不少。 宫岁寒像小狗一样,乖乖的走到元敏跟前,只差点没摇两下尾巴了。 “坐下!” 宫岁寒马上照做了,她此时坐下,正好低元敏一些,而且正对的元敏。元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手帕,伸往宫岁寒嘴唇,宫岁寒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身子,以为嘴唇又要被□□了,心里有些惧怕,但是这次却异常的轻柔,怕是被碰坏似的,擦拭她嘴角的水渍。 宫岁寒痴痴的看着元敏,离得好近啊,连呼出的气都能感觉得到,宫岁寒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元敏抿着嘴,但是依旧很漂亮,宫岁寒很久很久以前就动过这个歪念头,她好想亲皇上的嘴! 元敏隔着手帕亲亲抚着宫岁寒的嘴唇,虽然有些肿,但是依旧软软的,宫岁寒是她的,人是她的,嘴巴也是她的,身子也是自己的,只有自己能动,只有自己能动…… 手帕慢慢滑落,而两人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谁主动,两人的嘴唇就贴到一起了。鼻尖传来的馨香让宫岁寒差点幸福得想哭! 宫岁寒生涩的反应,让元敏心中一喜,看来,林仲文并没有完整吻过,元敏慢慢的伸出舌头,在宫岁寒嘴角舔了一圈,有点咸,是血丝的味道,非常的淡,但是不讨厌。 宫岁寒真是有天赋的孩子,知道元敏用到舌头,她微微略张开一条缝,想把舌头也伸出来,元敏抓住机会,把舌头伸了进去。开始元敏的舌头,追逐着宫岁寒的小舌,但是宫岁寒一下子就反客为主,回头纠缠着元敏的小舌。元敏感觉到到自己心跳在急剧的加快,而宫岁寒感觉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舒服极了,这是宫岁寒从来没有过感受,喜欢极了。 元敏呼吸加重,眼里泛这一丝的□□,而宫岁寒眼带迷离的看着她,脸上有些娇羞的红晕,宫岁寒此刻出奇的让元敏觉得美。而嘴间的美味,让元敏舍不得离开,宫岁寒总让自己充满意外。 39、第 39 章 宫岁寒真是得寸进尺的主,手已经不老实的搭在元敏的腰间,有呈不安分的趋势,真的好细啊,宫岁寒想到。灼热温度让元敏开始发热,让元敏倒吸了一口气,而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宫岁寒真不是老实的主,元敏想到,有些急促的呼吸,呼到宫岁寒的颈间,突然她对准宫岁寒颈间咬了一口,宫岁寒细嫩的脖子有淡淡的咬痕。 “嘶!”宫岁寒痛呼出声,不过疼痛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酥麻感,宫岁寒感觉自己的脖子异常的敏感,毛孔都耸了起来,元敏每呼出一口气,宫岁寒的心跳也就加快了一分,而呼吸也开始加重了一分。馨香充斥宫岁寒的鼻尖,宫岁寒想做些其他,但是却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并不满足现状,只是抱在元敏腰间的手又加重了几分,而两人之间也就更紧密。不过宫岁寒很快的就顺从本能,手开始不安分的开始游走,嘴巴又吻住就在附近的唇,这种感觉,她觉得如论如何都要不够。 渐渐,元敏开始处于被动,虽然感觉不赖,但是对处于被动有些不满,对着宫岁寒另一侧的脖子又咬了下,这下可比刚才的用力多了,都出了血痕,可见,咬得挺狠的! “啊!”宫岁寒又这次叫的可比刚才大声多了,脖子泛着疼,宫岁寒委屈的看着元敏,眼角泛着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咋总喜欢咬我呢,真的好疼啊! 谁叫你得寸进尺,活该,元敏想到,但是嘴已经贴到宫岁寒刚才被咬的地方,伸出舌头,轻轻的来回的舔,顺势把宫岁寒压倒。呃,这里连地毯都好软,这是宫岁寒残留的惟一想法,但是很快就被颈间传来又疼又麻的感觉给冲掉了,宫岁寒无意识的轻呼出声,分不清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那种空虚在渐渐扩大。 元敏觉得宫岁寒此刻有些不同,似乎出乎意料的妖冶,似乎,宫岁寒陷在□□中,越是深,越发诡异的妖冶,明明还是很平凡,却偏偏有这种错觉。让元敏不由自足的深受吸引,像毒品似的,让她欲罢不能! 元敏不禁继续撩拨宫岁寒,元敏相信刚才并不是错觉,真的是如此。曾听闻,有些女人在这时候会散发出一种魅力,难道,宫岁寒就是这种的?但是这跟平常差别也太大了吧! 宫岁寒感觉元敏停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元敏在发愣,而且神情有些迷茫,脸也有些红,而且感觉有点傻,很少见一向精明的如此,可爱极了。宫岁寒趁这个时候,翻身把元敏压在身下,真的是色胆包天,不记得刚才才被咬!学习能力极强的宫岁寒,对着元敏的脖子又亲又舔,当然她舍不得咬元敏。 虽然感觉起来像小孩子玩闹,但是元敏还是感觉又痒又麻,该死的宫岁寒,一点都不示弱!元敏身体有点发软,但是不服输她,还是一挺身把宫岁寒又压在身下,宫岁寒虽然比一般女人要有力气,但是毕竟没有学过武,所以宫岁寒只能再次被压了! 元敏这次把宫岁寒压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手滑进宫岁寒衣领里,里面隔着一层裹布,挺厚的,元敏此刻有些郁闷,这个裹布也太费事了。 “皇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空气静止了,而发声者,也显然被这一幕给吓到了,皇上压着一个男人,而且衣冠凌乱…… 元敏缓缓从宫岁寒身上下来,不缓不急的,还微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一点都没有抓奸被抓的狼狈,反而宫岁寒害羞得脸红得像猴屁股! “有事吗?”元敏眼角微眯,显然对此刻被打扰不太高兴。 “叶……侍郎……有……要事……求见……”宫女战战兢兢的回答到,看到不该看的,皇上她…… “他!”元敏有些惊讶,什么事,他能找到寝宫来,看来这事态严重!元敏很快从刚才那些事中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 元敏回头看了下宫岁寒,又看了下宫女,意识到,自己干了荒唐事,把宫岁寒带进寝宫了!“你看到了什么?”元敏问得很轻,但是却差点把宫女的胆给吓破!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宫女回答得非常快,能在宫廷生存的,一般都不笨!宫女非常后悔刚才进来了! “是吗?如是宫中出现什么流言蜚语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元敏的声音依旧很柔,脸上依旧还有些淡淡的微笑,而宫女的后背早就滴出了冷汗! “奴婢明白!”宫女小心翼翼的回答到,就怕一回错,脑袋就没了!看来要跟姐妹们说一下了,不然大家都得死! “下去吧!” 宫女赶紧下去,这里她一点都不想多呆! 宫岁寒还处在害羞状态,听得不太清楚,即使听清楚了,也听不明白。 “宫岁寒,今天你就呆这里,我回来之前,不准离开!”元敏交代一声,就转身离开。 “有什么事?”叶民神情凝重的,事情果然不简单! “皇上早晨不是接到兵部的奏折呢?”叶民问道,据他估计,皇上接到奏折了才是,怎一直没有动静! “奏折?什么奏折?朕上午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回宫休息了。”难得偷懒一下上午,就有事发生,真是半刻都不让自己闲! 叶民不疑有他,毕竟,元敏当皇帝还是很尽职的。 “三天前,木景城发生□□,兵部昨天派出护城四军去平乱,我想今天,兵部会上一封折子上来才是!”本来未经皇上批准,就出兵就已经算越权了,再不补折子上来,罪就大了,可以算是拥乒自重,有逆谋之嫌,就是平了□□,回来也只有只罚不闪,要是办不好,后果就更严重了,兵部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兵部这次办事太出格了! “什么?!”元敏震惊,在此刻发生□□,离八月十五不过十三天,这时候发生□□也太巧合了,这些年,天下太平,怎么可能会有□□,而且一点预兆都没有,她不信这□□有多大,令自己更生气的是,兵部竟然擅自行动,可恶这群白痴,竟一点脑子都没有。护城去了四军,就剩下一军,京城外围的兵力就虚空了! “看来,他们渗透得比我们意料中的多,霍达,但是臣认为不会有问题,但是霍达最大的缺点就是好大喜功,为了贪功,容易被人煽动,而兵部碍于霍达的面子,而没有及时阻止,臣觉得护城军并没有问题。” 霍达,前大将军霍清之孙,为人粗狂,武艺高强,虽然为将的话,不算差,但是远不如其祖父霍清,霍清当年立下大功,封爵,世袭三代,本来到霍达正好三代,但是霍清有三子,两子未留子息就战死沙场,而还有一子从小体弱多病,在霍达没出生多久,就死了,所以霍清就只有一孙,对其孙极为爱护。但也知道其孙有小才,无大才,并不能担当重担,就主动请示元刚让霍达任护城都尉,在怎么说霍清也是大功臣,而且霍家世代都忠心耿耿,都尉太小了,元刚让霍达当了护城军都统,即统管护城军,对霍达来说。霍达丝毫不懂祖父的苦衷,对次并不满意,毕竟管起十万,要比祖父当年统管三十万军差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护城军,根本用到的机会太少,干的活不过是巡城,日子清闲又平安。霍达一心想光耀门楣,自然不满足于此!有心人士煽动起来自然简单!但是这根本就不是护城军该做的事!这次回来,结果无论好坏,霍达,都逃不了责难!元敏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朕明白,不过,现在什么都不用查了,这些人,必定是在八月十五兴风作浪。”元敏双掌摩擦,她必须得想出一个好法子才行!“禁军三万,外围两万,不过五万兵力可用,两万军力护城不够,守好所有关口必须要三万,朕打算用四万,不能让他们有援军可进!这样宫中也就只有一万,不够!”好在京都易受难攻,只要四万就够,但是一切都必须谨慎,虽然觉得他们攻城不太可能,就怕到时候里应外合!如果把里面的灭调,所有的都不是问题。 “皇上是不是从其他地方调兵?还是追回护城军呢?” “不,我另有打算。”果然调兵回来,必定惊动对方,所以只能用离京城最近的兵力,而且不能太多,必须精,以乔装方式进城,一切都要秘密进行! “打算?皇上打算如何?”叶民不解,京城的兵力无论如何都不能虚空! “翼亲王,朕的堂叔!”元竟是元刚的堂弟,也是元刚的表弟,当年的大都督,手握二十万军,因为立储事件而被罢了,只留三万私家军,封地就在京畿附近的直历城!元竟事事都以元刚为重,当时并不大可能违背元刚的意愿,他反对立储时,大家都惊讶了一下。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内情,元竟不满,元刚重用李啸胜过自己,要知道,当时他手上不过二十军,而李啸三十万军,看得元竟不是滋味,凭什么李啸那个草民比自己有权!再他看来,以他和元刚好哥们的关系,他手握三十万军才是。殊不知,他把元刚当好兄弟,但是元刚毕竟是当皇帝的人,想的自然跟他不一样,即使元刚明明知道元竟并不异心,产生异心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是皇族,随着打了几场胜战,在族中威望也不低,又手握重兵,自然心生忌惮。而李啸贫民出生,怎么说都是奴才,自然放三十万军在他手中,他比较放心。 元竟因为此时跟元刚斗气,正值元刚要立储,自然反对,他没想到的是,元刚对此事那么认真,弄得那么绝,把自己的兵权全都削了,不过好在李啸也被削了,自己怎么说还留了三万,说明元刚还是倾向自己的,心里也就平衡了! 元竟对元刚言听计从,那是因为他崇拜元刚,元刚学啥都比他快,正重要的是,元竟学武学兵都不错,但是,学起其他却样样不通,而元刚却样样精通。而且他不是皇子,自然跟元刚亲近些!元刚对他其实算是不错,其他兄弟哪里偏远,封到哪里去,只留他在京畿一带。虽然封地不大,但是还是让元竟挺感动的! “王爷他……”叶民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是当年的事件弄得满城风雨!不过应该会,毕竟还是自家人。 “文景不用担心,那是朕的事。”元敏还记得父皇说过,元竟还是有用得到的时候,不然就不会留在这里,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40、第 40 章 元敏走后,宫岁寒就爬到龙床,把刚才的想法付出行动,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嗯,好舒服,她的大脑一直还在回想刚才的事,脸还一直发红,但是她好喜欢那种感觉,感觉离皇上好近好近,平时的皇上离自己太远了,远到似乎永远都够不着,似乎像水中月,明明近在眼前,手一触又开始到处荡开破碎,总不真实。宫岁寒抱着元敏睡过的被子,闻闻嗅嗅就是舍不得放开,还拼命的傻笑,宫岁寒觉得她人生再也找不到比这时候更幸福的时候了。宫岁寒是个知足的人,不会细想未来,也不会思考太多,所以不会去想以后,不然此刻她应该是笑不出来,只要一个能稍微想未来的人都知道,未来并不美好! 元敏办完事回寝宫时,已经是子时了,她完全想不起宫岁寒还在那里,她沐浴完后,回后殿,看到宫岁寒横七竖八的躺在自己床上。元敏有洁癖,凡是追求完美的人,大抵都有,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人,都会被拖出去斩,但是看到宫岁寒睡得跟死猪一样,嘴角还有些口水,竟然觉得可爱。 元敏本来不由自主扬起的微笑,凝住了,什么时候,宫岁寒能左右自己的情绪呢,什么时候,她开始会如此纵然人了?什么时候,宫岁寒越变越重要了?元敏理智告诉自己,若是她此刻聪明,就必须把宫岁寒除掉,她超出利用的价值了,没有宫岁寒,她照样对付得了林氏兄弟,但是有了宫岁寒,她怕日后自己不能控制的东西会越来越多,这已经超过算计的成本,她从来没有做过不计成本的事。 元敏走到床前,她只要一伸手,宫岁寒就能死在自己手中,她的手伸到宫岁寒的脖子,又细又嫩,两边都还有上午自己咬过的痕迹,她有些愣神,为什么,明明很简单的事,为什么却舍不得用力。而宫岁寒还丝毫无防备的沉睡着,她何曾睡过如此沉的睡过。元敏看着宫岁寒的睡容,她意识到她舍不得。她早觉得自己的血和情绪好久好久以前就凝结了,而宫岁寒却把自己的血给搅热了,她潜意识里怕,杀了宫岁寒后,再也找不到可以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的人了,而她就彻底封冻了。她是皇帝,什么都有,却什么都没有,凡是自己喜欢,总不能喜欢,太多的喜欢就会有太多的弱点。宫岁寒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已经毁掉很多喜欢的东西了,她不想再毁了,她想任性一次,她很久没有高兴的感觉,而宫岁寒却能轻易做到。 第一次元敏让情感做主,她不知道是对是错,她一直记住父皇说过,作为皇帝,宁可做错,不能后悔,她不会后悔,即使未来有可能是错的。 直至现在,元敏还不知道,什么是爱,还只是把宫岁寒当做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东西。一个让自己有占有欲的东西。 元敏倦意袭来,躺到在宫岁寒很远旁边,很快就睡着了。 床很大,即使躺两个人,床还是很大,但是宫岁寒的睡姿不敢恭维,这么大的床,她都能睡到,整个人到趴到元敏身上,或许寻求温暖是生物的本能吧,霸住床上的发热源。 而元敏本身的睡姿是像胎儿一样,呈卷缩状,但是因为宫岁寒巴在自己身上,感觉不自在而伸直了身体,方便宫岁寒巴,而自己也能舒服一些,而本来一向浅眠的元敏却丝毫没察觉,睡得有些沉。 元敏一向早醒,但是这次却比宫岁寒迟醒,宫岁寒也是早醒的人,虽然宫岁寒不是勤劳的主,但是还是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而宫岁寒醒来,就发现,她的一只脚跨在元敏身上,而一只手在元敏胸上,另一只手在腰腹间,弄得宫岁寒大早晨就涨红了脸,但是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而元敏的脸就近在咫尺,美得倾国倾城。 手上的柔软,让宫岁寒不禁加了些力道,真的好软,她从来就不知道原来女人的胸部这么柔软,摸起来手感一级棒,怎么以前都没发觉,毕竟自己也是女人。而她的脸也凑元敏的脸越来越近,看来色心大起,就在她马上要碰触到元敏的唇时,元敏突然睁开眼睛,甩了一巴掌出去,要知道此时元敏绝对是条件反射。这即是一般女人的反应,也是习武者的反应,所以宫岁寒被打的这掌可不轻。 元敏在宫岁寒多重性骚扰的情况下,自然不能好好睡了,她一睁开眼就见有人轻薄自己,轻薄者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元敏打完,才记起宫岁寒在这里,元敏才意识到,被打的人是宫某人,元敏眯眼,看来宫岁寒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真是欠教训。对宫岁寒被打,一点悔意到没有!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宫岁寒此刻的心情,她捂着脸,泪眼汪汪的看着元敏,好疼,比上次的两巴掌都疼,皇上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温柔,这时候好凶! 元敏看到宫岁寒脸上,马上出现五个红红的掌印,比上次的深多了,觉得自己打的有些狠,但是条件反射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拿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元敏口气还是很凶,但是关心的举动,马上让宫岁寒心花怒放,也顾不得疼了,接过药膏。 要知道宫岁寒一向都是好了疤痕忘了疼性子,所以宫岁寒好了之后,一旦有机会还是会再犯的,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宫岁寒下次一定还敢。而且,元敏说些下次,不代表下次还有机会睡龙床,宫岁寒哪里会不高兴,这时候,宫岁寒出奇的聪明,难道色心有利于提高智商! 不过确实有机会,而且机会经常会有的,因为宫岁寒在,有助于元敏改善睡眠,元敏可能会基于这个好处,而给宫岁寒轻薄的机会。宫岁寒被打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元敏一向认为,宫岁寒是自己的,只有自己动她的份,哪有宠物动主人的份,所以,宫岁寒只要色胆够大,能经得起打,甜头还是有机会经常尝的。而且在元敏自己眼皮底下,林仲文就别想动宫岁寒,元敏绝不允许,别人再动自己的东西,谁都不行,只有自己才有这个权力。 41、第 41 章 皇帝亲自提名的天下第一宴,在八月十三开宴,开宴三天三夜,空前盛大,皇帝有宣扬国富国威之意,此宴普天同庆,州府亦可摆宴,与民同乐。这是大颖开国以来最奢侈的一次了,大颖开国一直以勤俭立国,这么庞大豪华的阵容还是第一次,颇有与前朝的明玄帝摆的国宴一比高下的含义。统治者的虚荣心,想证明自己统治下的天下不比明朝差,而更加繁华。明朝是一个非常自负的王朝,历史上惟一以其皇室姓氏为国号的朝代,可见自负非常。明立国四百五十年,在一百三十年左右,达到顶峰,也就是在明玄帝时代,明玄帝摆国宴,宴请诸国国主皆称臣于明,史称“天元国宴”,天元是当时的年号。 大颖立国到元敏这代,八十五年,大颖疆域才到明朝的鼎盛时期三分之二,而大颖政治方略是立国于国内,这些年休养生息,不主动对外扩张,韬光养晦,国力日盛,国富民强,已经不比明朝鼎盛时期的国力差,对外扩张是迟早的事。元刚有意通过天下第一宴,宣扬国威,为对外扩张做准备。 历史总是惊人的重复,强国从来就不是仁慈的,他们总是需要更大的疆域,来满足自己的统治欲望,野心是从来不变的。 元敏的野心也不小,对外扩张是迟早的事,她打算再花三年时间,把朝廷内对自己稍有的阻力的势力肃清后,再对外举兵,安内是对外的必要条件。元敏不急,她才十八岁,她的愿望是三十六岁左右的时候,大颖的疆域超过明朝。在这之前,中央集权势在必行,元刚时代,就有削藩之意,而她要把削藩落实下来,这并不难,元刚分封藩王时就没有给藩王有对抗朝廷的势力,她只要用一两年时间就能解决。除去这些时间,她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对她来说够充裕了。 元敏的最大愿望是超过明玄帝,明玄帝办国宴时不过三十六岁,疆域空前盛大,而她要在三十六岁之前,疆域必定要超过大明。 现在的目标是把大明的余孽全都处理掉,灭国八十五年了,竟然还有势力威胁,大明的遗物必须在元敏时代全都消失,剩下的就是元敏的时代。若干年后,人们会渐渐淡忘明玄时代,而记住了天凤时代。 “皇上,都十四了,大宴都过了两天了,重要人物都还没来……”苏群担忧,他觉得这次宴会太诡异,诡异得连自己都感觉到不安,似乎这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且平静得不像话,自己摊了个天大的麻烦。 “该来的,自然都会来,一切照旧。”元敏漫不经心的说道,拿着手中的夜光杯,轻轻的摇晃里面的酒水。 “皇上……”苏群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被元敏打断:“还有什么疑问,以后再问,朕有些乏了。” 元敏回到寝宫,看到宫岁寒蹲在墙角,平时自己回来,宫岁寒跟小狗似的围着自己转,而今天却连理都不理自己,大有冷战之意,莫非又耍小性子了。而且似乎宫岁寒有耍小性子时蹲墙角习惯,说实在让元敏觉得很好笑,元敏眉眼之间含笑,但是丝毫没有去哄的意思,开玩笑,去哄宫岁寒,不可能!且说元敏放不下这身段,而且,以宫岁寒给她点颜色,就开起染坊的性子,哄了还得了,日后非得爬到自己头上。 话说,为什么宫岁寒跟元敏冷战呢?因为元敏开天下第一宴,那么热闹的场景,元敏不让爱凑热闹的宫岁寒参加,还严禁她出门,把宫岁寒憋坏了,第一天已经不高兴了,任凭宫岁寒怎么说,手段怎么使,说不准,就是不准。不让自己出门,自己还玩到那么迟,宫岁寒心里能平衡才奇怪。所以大概算好时间,等元敏回来跑到墙角蹲着,这个上次好使,但是这次似乎没有作用。 元敏该干啥就干啥,宫岁寒脚都快蹲麻了,元敏也不理她,跟元敏冷战,她是自讨苦吃,这不自己首先受不了,时不时的回头偷看元敏,眼巴巴的看着,但是元敏就把她当空气,弄得宫岁寒心里那个难受啊!眼神也就越发得可怜,简直比被遗弃的小狗还可怜,只差没流出两滴泪来。 元敏不止一次看到宫岁寒偷看自己,她都当做没看见,不过明显宫岁寒快熬不住了,她猜过不了多久,宫岁寒就得投降,不过,她想求和,还得看自己愿不愿意。宫岁寒那性子,在林仲文那里无往不利,在元敏这里处处吃瘪,谁叫,元敏的心可比别人硬许多! 如不出元敏所料,宫岁寒已经颤颤的站了起来,有向自己走来的趋势。没办法蹲久了,脚麻!宫岁寒想,下次不蹲了,太难为自己了。不过宫岁寒真有的耍性子蹲墙角的习惯,像上次,是真的,不过这次不是耍性子,是耍心机,事实说明,宫岁寒不这块料,而且跟元敏耍心机简直是不自量力。 “皇上……”宫岁寒扯了元敏的龙袍,元敏还未把衣服换下来,她打算先去洗个舒服澡,处理政务累,没想到看没消停的表演更累,看来自己还真是操劳的命!她已经彻底把宫岁寒当空气,宠物闹什么脾气,不给点教训,三天两头的闹,那还得了! 宫岁寒,已经就差没摇着尾巴示好了,但是元敏依旧没理的意思。宫小狗就一直跟着元敏,元敏走到哪,她跟到哪,她最怕元敏把自己当空气,漠视她比凶她更令她难受。那样会让偌大的宫殿显得更加冷清,而自己也就更冷清了。 “宫岁寒站住!”元敏被跟得有些烦了,语气有些凶的吼道,总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去洗澡吧! 被吼的宫岁寒,显然神情很雀跃,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呵呵!傻笑开了! 元敏有些羞恼,没见过被凶还这么高兴的,“不许跟来!”元敏命令到。 “去哪呢?”宫岁寒不解,这么晚了,还干啥,该睡觉了,她都很困了,这些天,她强忍困意等皇上回来,越来越贤惠了。 元敏没回答,向中殿走去,元敏喜欢安静,留在殿中伺候的宫女不多,宫岁寒来后,后殿的宫女也就全都清了出去,宫岁寒时不时来过夜,别想歪,纯粹的□□觉,改善皇帝大人的睡眠,除了睡觉,啥都没干,除了那次擦枪走火,她们这些日子很平静,因为元敏最近心思都在天下第一宴上,二来没有林仲文的刺激,自然这些日子很平静! 元敏把头慢慢的浸水中,此时的她,大脑能出奇的冷静,明天,明天真是个有趣的一天,元敏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 43、第 43 章 宫岁寒,今晚看到任何一切,话都不要多,也不要奇怪,安静就行。这是元敏,对宫岁寒参加第一宴的命令,也是参加的条件。 宫岁寒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的表演,宫岁寒坐在叶民旁边,充当叶民的书童,离元敏不远处,之前元敏不让宫岁寒参加,就是怕他添乱,现在只要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元敏觉得自己真不该让宫岁寒来,看她那乡巴佬的样子,觉得太碍眼了。 天才刚刚黑,元敏等人也刚来不久。所有的人都有下没下的看着表演,大臣们时不时的抬头看元敏,国师何时来,皇上怎么一点都不透露,未来国师真神秘。 而苏群也心不在焉的往外望去。国师还不来、神秘人物也没来,今晚再不来,宴会都结束了,可恶,他摇头又看了下元敏,依旧气定神闲的样子,看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大部分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宫岁寒一人,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拍掌,当然席间也就她一人的掌声最大,皇上不说好,谁敢说好,真不知轻重的小子,有些人暗想。 元敏扫了下下面的宴客,眼睛定了下,嘴角含笑,看来时间还尚早,可以让人先助兴! “杨太傅旁边坐的可是您的孙女杨云曦?”元敏非常和气的问道。 皇帝发话了,把所有的人的注意都引了过来。 “是,是鄙人之孙女。”杨和实在不懂,这席间出名、出色的人不少,为何偏偏注意到云曦,云曦被邀就有些奇怪,这下,就更奇怪。 “太傅乃天下大儒,博学广闻,云曦必定也是不凡吧!”元敏笑得好和气,笑得倾国倾城,跟席下坐的杨云曦难分伯仲。 “这个……”杨和吞吞吐吐! “民女不才,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杨云曦直视元敏,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她? “谎话!一定是自谦,必须罚,二择一吧,要不你给在座的所有人敬酒,要不就表演一个节目,如何?”虽然话里是商量,但是语气却不容拒绝。她是没得罪过元敏,但是她打过宫岁寒,宫岁寒是自己私有物,谁都不准动,要教训也只有自己能教训。元敏心眼不是普通的小! 在座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明显是为难人,一杯,就要好几坛,而表演,这里表演的人,谁不是天下第一,谁不厉害,万一表现得不好,真是丢人丢大了。 杨和面露难色,云曦什么时候得罪皇上呢?这下不好了,云曦势必要让众人瞩目了,杨和皱眉想到。 “杨太傅藏私,京城第一美女,一定才艺也不凡,必须得表演!”有人跟着起哄,皇上挑起的热闹,必定要看的。 杨云曦先是皱眉,但是很快就舒展开了,“皇上,你挑吧,琴棋书画!” 元敏心中一惊,好大口气,莫非样样都精,心里几分不悦,脸色依旧和悦。 “那就舞如何,也不太为难你,倪菲马上表演,表演完,你模仿一遍怎样?” “行!”杨云曦回到,一点都不失分寸。 咦?她怎么也在啊,宫岁寒看得更来劲了,完全不知道期间的汹涌澎湃,只是觉得很高兴,要看小乐表演,即使她手上的胎记没了,宫岁寒还有六分觉得她是宫乐!只是不明白,难道胎记也能消失吗? 倪菲之舞,可以独步天下,这是所有看得人想的,杨云曦要想超过几乎是不可能,能有五分□□就算是很不错的。 但是出乎意料,杨云曦可以跳到七分,看来这位前太傅果然藏私,果然藏了个厉害人物,众人惊叹,虽然不如倪菲,但是已属非常不易。 就在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这是高难度动作,脚尖在壮汉手掌中的旋转,然后飘然落地,就在完成最后一个旋转时,杨云曦突然滑落在地,怕是摔得不轻。 众人觉得可惜,可惜就差一步就成功了,席间不少的叹息声。而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有蹊跷。而明眼人不少,自然是看到,杨云曦在滑落之前应该是被某物击中腿部,而导致的失衡。宫岁寒很紧张,想要出去,被叶民抓住了,只好作罢!她刚才似乎在滑落那一刻看到小鸡了,一闪而过,又没了,这是咋回事呢? 元敏不悦瞪向言拓,她不喜欢别人插手,杨云曦既然完成了,她自然不会再为难她,而言拓出手,让自己非常不悦,她难道连这点气度都没有?而瞥见宫岁寒紧张,心里就更不悦了! 是的,言拓在其间,指头还刚收起,言拓对元敏实在是忠心得没话说,知道元敏要为难杨云曦,他自然替她出手。不过看样子,似乎反而让皇上大人不满,算了,算自己多事!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快请御医!”杨云曦回头看了下元敏,元敏你给我记住! 元敏和杨云曦四目交接,元敏在她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不悦,元敏不以为然,难道朕还怕你不成?! 杨云曦退下后,两股势力开始慢慢骚动了。 “七少爷,三少爷来了,而且似乎注意到杨云曦了,七少爷,你说杨云曦是不是家主呢?” “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应该是段家人。”她身上有段家人的感觉。 “这么说,杨云曦是个线索?” “嗯!”段奇思考,但是杨云曦身上似乎还差什么,到底是什么呢?段奇不解。 “三少爷,你说杨云曦可能是家主?” “她跟姑姑有五分像,琴棋书画看样子也是样样精通,也够美了,应该错不了!”段霖思考,倒底差什么呢? 就在刚才表演过程中,苏群出去了一趟,回来,递上一个请帖是一个卦谱,是个三角状,但是里面沾血。看来助兴结束,该来重头戏了。 “人呢?”元敏问到,别告诉自己说人死了。 “说是等下就到,是一个路人拿来的!”苏群回答到,到这时候了还搞神秘,他都快被这群人给弄疯了,皇上早就发话了,这次天下第一宴要是办得不好,天下第一庄的财产充公! “看来,我们未来国师很大牌。”元敏微微眯眼说道。 “问题是,没有请帖,我们怎么确认,他还给我添乱,明知道,过了戌时一律不准进来,现在都酉时了,还不来?”他不急,我急! “这个不用你担心,他自然是清楚得很!”元敏不以为然,没有这点本事,他能当国师吗? “言拓,这里有多少不在名单的人?” “本来大概有二十个,杨云曦走后,跟着离开了五个,杨云曦不简单,还有十五,其中五个是我要解决的,还有十个不明,查不出来历,臣猜应该是段家人。而且其中有一个很有趣,臣觉得可以好好利用!” “段家人也来凑热闹!”元敏冷笑,还真不是普通的热闹! “还差一个,这位才是今晚的主角?”言拓笑问道,皇上不喜欢自己插手,只好看热闹就好,不过对手也太君子了,还是说太自负了,真就今晚开局,真是的,兵不厌诈,要自己,绝对不这么玩,怎么小人怎么玩! “言拓有空跟章野叙叙旧,不叙,都生疏了。”元敏突然来一句,让言拓一愣。 “哦!”言拓回到,莫非有深意,在元敏身边做事,不想深都不行! 44、第 44 章 “现在什么时辰?”元敏问苏群。 “马上到戌时。”苏群兴奋的答到,皇上总算是坐不住了。 “该清出去的,清出去,该安排柳旭了。”元敏说道,实在没有太多耐性了。 “那还有的宴客……”苏群不确定的问道。 “马上要来了!”元敏莫不高深的说道,“照朕说的做就行了!” “是!”苏群马上退了下去。 柳旭并不喜欢热闹的场景,在这之前,一直没进来,而宫平也是一直跟在柳旭身边。他们一进来,宫岁寒马上站了起来,而且神情既惊讶也兴奋。 “小平、柳姑娘,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宫岁寒凑上前,这次叶民显然没有料到宫岁寒这么不懂场合的乱冲,他感觉头有些发疼,他回头看了下元敏,却看不清她的情绪。在大场面下,元敏的情绪一般都让人抓不住的。 元敏虽然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心里也有几分惊讶,她没想到,宫岁寒竟然会认识柳旭。说实在,元敏很早就认识柳旭,她在宫廷时,自己才八九岁,只是觉得柳旭与宫廷里面的女人不同,她跟父亲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只是觉得可惜,那样一个气质出尘的人,虽然觉得可能是被迫的,但是作为皇家人,并没有觉得不妥,毕竟从小的教育让元敏觉得皇帝有权主宰别人。真是要不得的教育,难怪皇族都那般自私且自以为是。两人都是内冷的人,所以仅仅是点头之交。元敏是元敏、元刚是元刚、明烨是明烨,柳旭一向分得很清,所以对于元敏别无其他感觉,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太过深沉了。 元敏不怎么喜欢宫岁寒跟一些人牵扯在一起,她讨厌宫岁寒有任何出乎自己控制之外的事情。 今天给宫岁寒的惊讶和惊喜太多了,之前见到可能是妹妹的人,这下又见到本来三年才打算回家的弟弟,今天咋这么巧呢? 宫平显然也非常惊讶,但是见宫岁寒男子打扮,可能有因,“你怎么也在这里?”宫平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姐姐怎么跑到皇宫来的? 柳旭见过宫岁寒一两次,觉得宫岁寒这个人太吵了,仅仅对宫岁寒点个头示意。 “呃……这个说来话长……”宫岁寒不分场合的开始开讲。 “哦!既然话长,以后再说。”宫平显然很了解宫岁寒多话的个性,平常话都多到不行的宫岁寒都觉得话长,让她讲下去,怕是没完没了了。宫平还是很了解这时候绝对不是聊家常的时候。 “柳琴师,不知道今天弹什么曲?”元敏挑眉问道。 “断魂曲!”柳旭一贯的简练。 “柳旭,这么喜庆的日子,你挑什么要死要活的曲来弹,是存心搞破坏啊!”有人不满,看来柳旭人缘确实差,有人这时候来挑毛病。 “这个曲目似乎……”元敏有些皱眉,这曲挑的太不合时宜了。 “这是先皇定下的曲!”柳旭不缓不急的回到。 “父皇定下的?既然如此,就这首吧!”难道连曲都有意义?元敏想到,父皇到底要做什么呢? “皇上,终于又来了一个。”苏群笑眯眯的说道,并把请帖递给元敏。 元敏随意的看了下请帖,望向来人,男人大概三十出头,一身炫黑色衣服,仅仅是眉眼之间跟自己很像,跟明烨有几分相似,苏群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这里见过明烨的人不超过三个,苏群就是一个,苏群要是没认出来,别人自然也认不出来。 元敏在仔细打量来人,显然,那人也在打量元敏,还回了个微笑给元敏,元敏自然也回了个微笑。 “你什么身份呢?”苏群问道,这里邀请来的哪个不是御封的天下第一,而这男子又该是什么身份,他怎么没见过呢?放眼天下,苏群不认识的人不多,特别是厉害的人物,显然来人就是个厉害的人物。 “皇亲国戚!”男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元敏似笑非笑的回答到。 元敏脸色一变,很快就恢复正常,这话里有两层意思。作为明朝余孽,自称皇亲国戚也是合理的,但是另一层就作为皇帝舅舅的身份自然也算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苏群皱眉,皇亲贵族,他哪个没有些交情,什么时候多了这个皇亲国戚,他怎么不知道呢?苏群打量元敏,元敏并没有否认,看来是了,但是真是太奇怪呢! 又一次让宫岁寒感到惊讶万分,今天啥日子,连先生都来了,而且啥时候先生变成皇亲国戚呢?她咋都不知道呢?还好今天来了,不然都见不到。 “先生,你咋也来呢?”宫岁寒对着明炎喊到,明炎冷冷的瞥了下宫岁寒,并没有要理的意思。而显然宫岁寒对此也见怪不怪了,知道自己又碰壁了,摸摸鼻子回到自己的座位,其实她还想问下先生,杨云曦是不是小乐呢?因为当年是先生把小乐送走的。 元敏心里一惊,宫岁寒连明炎都认识,宫岁寒到底是何方神圣?元敏打量宫岁寒,宫岁寒感觉到元敏的视线,回给元敏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宫岁寒依旧是那番没心没肺的样子,看不出有异样,难道是巧合?但是元敏觉得也太巧了,心里压根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但是宫岁寒要是装的,也不可能让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对于宫岁寒,元敏有些举棋不定和不安,但是很快压下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开始表演吧!”元敏轻轻的下了命令。 偌大的大殿非常安静,都屏息等待着,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竟然能当压轴,显然还有不少宴客兼表演者不满,谁都不觉得自己的差给柳旭! 柳旭点头,开始调弦,试音的拨了下弦。不愧是天下第一琴师,仅仅是单音,就让人听的胆战心惊。柳旭的神色异常的淡薄、异常的虚无,宫平从未见过如此的先生,让宫平觉得很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曲让人感觉不到美妙,但是异常的吸人魂魄,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曲起伏,渐渐的,不少人,感觉心脏异常的难受,纠结的疼痛,然后再慢慢的褪去,然后再慢慢揪起,然后再褪去,每次感觉要结束时,又开始一轮的折磨,到后面,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而是灵魂被撕裂般的难受。 宫平站在旁边,也感到异常的难受,但是比起其他人要好得多,毕竟他知道这很多是幻觉,是控制人心智的,这莫非就是琴的最高境界,达到忘我境界,他看到柳旭的脸色还是那样虚无,根本听不见旁边所有人嘶吼、哀嚎…… 不行,再下去,先生会出事的,唯一想得到的,完全不管现在很多人都出事了,宫家人的偏心还真是遗传的。宫平想过去阻止,但是一过去就被弹开了。 意志坚强的人,开始还没陷进去,而后面也不行了,元敏也开始觉得心脏纠结的疼,她此刻还不忘看向明炎,明炎显然受到影响了,即使嘴角含笑,但是掩饰不住开始扭曲的的脸,看起来异常难受! 还好,看来不是明炎的局,即使很难受,元敏还不住的庆幸一下,还真是不服输的人! 而现场最好的就是宫岁寒和宫平了,宫岁寒只是觉得这音让人听了不自在,有些难受,并没有感觉非常难受,但是看到不少趴在地上嘶吼、□□、哀嚎的人,还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到元敏脸色也非常难看,似乎很难受,赶紧跑上去抱住她,眼睛充满了不安和紧张。 元敏抬头看到宫岁寒眼中除了紧张和关心别无其他,看来不是假的,元敏安心的躺在她怀里。 “怎么呢?该怎么办呢?怎么会这样呢?该怎么办……”宫岁寒嘴里不停的说,她感觉脑中一片浆糊,明明她想做什么阻止皇上如此难受,怎么不知道要做什么,除了抱紧怀里的人,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关心则乱,宫岁寒一点没想到该过去阻止柳旭,宫岁寒真不是临危不乱的人,而是临危很乱的人,看来永远干不了大事, 元敏听着宫岁寒跳得极快的心跳,感觉难受没有继续加强了,只是心脏还在纠结的疼,虽然难受,但是她感觉安心,宫岁寒让她安心了,而此刻似乎什么都没有比这个重要的! 柳旭的曲要到最后一段了,最后一段,所有的痛苦都消除了,而是死一般的沉寂,意志薄弱的人则开始昏迷不醒,怕是永远醒不来了。 梆!琴弦断了,柳旭吐血趴倒在琴上,而且吐了不少血,几乎整个琴都染红了,宫平非常担忧的跑过去。 “看来,我来得还不晚嘛!”声音有些慵懒,感觉像是还没睡醒似的。 45、第 45 章 刚才没有昏迷过去的人,严重的已经昏迷了,不严重的,已经随着刚才的断弦声清醒过来,不到十五人。 元敏还算轻的,明炎显然要比她严重些,手中有血,看来是刚才自己为了防止陷入琴声,而自己刺的。 叶民等一些还有意识的人,显然多多少少不论身体还是心智都有损伤,只有宫岁寒和宫平没有多大损伤。 元敏看向来人,青衣宽袍,打扮有些奇特,宽袍之下,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但是配上一副慵懒的神情,理应不协调,但是出乎意料的和谐,似乎此人理应就该如此。手中还握着几颗瓜子,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柳旭琴上有瓜子皮,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看来人都来全了,来得还正好,不然怕是要来收尸了,元敏笑着想到,自己又多了一个有力的棋子,还能输吗? 来人暧昧的朝元敏笑,元敏才意识到,她跟宫岁寒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赶紧从宫岁寒怀中爬起来,脸色有些红,但是很快就消去了。 “你叫什么?”元敏问道,应该就是国师了! “休月!”慵懒的声音,慵懒的神情,懒洋洋的笑容,眼角下垂的细长眼睛是一种可以和任何人亲近交往的面相,往往能降低别人的戒心。但是睁开眼睛后她,仔细打量就会发现里面充满了界限和笑意,笑得有些讽刺,这类人,最眼极热、心极冷,她不是该当国师的人,而且不是能驾驭的人,元敏心想到。 “朕以为来应该是另外的一个!”元敏并不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不想来,但是现在没选择啊!”很无奈的回道,要不是那家伙多事,自己还窝在某处当神棍,吃好、睡好!多事的家伙,明明不关她的事,现在好了,自己弄得满身伤,就差点把自己弄死了,现在自己也扯进来了,她就高兴了!休月不满的想到,那个笨蛋就是笨蛋,十年都没变! “目前的情况,你应该能给朕一个解释吧!”元敏眯眼说道。 “你真当我们阴阳门是神仙啊!算了,早解决,早回去睡觉。”休月漫不经心的说道。 “天下有四曲,迷魂曲、销魂曲、离魂曲、断魂曲,统称天魂四曲,是段家第五十三代家主段玄凤所创,也就是三百七十多年前。段家的家主性格扭曲的不少,毕竟个个都短命,所以爱折磨人也不奇怪。天魂四曲,前三曲都比较温和,不折磨人,但是三首听全了,就得要命,极乐的一种死法,据说听完三曲死了也值得了,因为再也找不到更美妙的音了,段玄凤觉得不过瘾,又加了一曲,断魂曲,这就是折磨人的曲,这曲的厉害,你们刚才都见识过了。段玄凤觉得过瘾了,弹完后,才发现四曲根本不能合着弹,自己弹完三首,亦不能往下弹了。弹第四曲对自己损伤也很大,段玄凤明知如此,在生完下任家主后,还是硬生生的弹了,在第四曲半的时候当场死了。天魂四曲有天赋的人才能弹,但是琴者损伤不小,而且到三曲必死,除了段家家主,家主对前三曲可以免疫。据说只有断情绝爱的人才能弹完,这是段玄凤的猜测。但是到底准不准没人知道,而且断情绝爱,岂是能说断就断的,所以自今未有人弹完!”休月不雅打了个哈欠,天很晚了,说起来太费口舌了。按这个理论,听的人,只要断情绝爱或是心思纯白的人听了也不太有损伤才是,旁边不就一个白痴没事吗?最近总遇见白痴,怪了! “这曲只有段家家主段楼凤有,而段楼凤早在二十五年前失踪,这个曲,怎么到柳旭手中,真是令人好奇啊!”听完,在场人,不少脸色有异色,谁不知道,柳旭的琴艺是承自季明烨。 “柳旭,你弹了几首?”休月问脸色苍白,嘴角含血的柳旭。 “刚才是第四曲。”柳旭虚弱的回到,终究没弹完。 “那明烨呢?”休月又问,而元敏很有想杀休月的冲动,休月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刚才还故意当那么多人面前说。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季明烨跟段家有牵扯,元敏觉得自己真的怕了自己的母后了,总不断给自己意外惊吓! 显然明炎知道,因为他是在场惟一一个脸色没有异色的人。 宫岁寒蒙了,段楼凤好耳熟的名字,她娘亲也叫段楼凤,难道她娘亲是啥段家家主,直觉不可能,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点像,毕竟她娘亲跟一般人不像,原来也是厉害人物呢!但是宫岁寒还是觉得今天咋这么不真实呢,先是看到杨云曦,又看到小平,又看到先生,这下连死去娘亲的名字也听到了,今天是不是在做梦啊!宫岁寒狠狠捏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梦啊!但是还是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三曲。”柳旭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宫平小心翼翼的给柳旭擦嘴边的血,但是越擦越多,擦得宫平手都不停的发抖,先生怕是不行了,宫平觉得心里纠结的疼,比刚才听琴还难受。 “求你救救先生吧!”宫平突然跪了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宫平怕是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过低姿态,宫平骨子里也是极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求人的性子,确实让宫岁寒都很惊讶。其实,宫平心里有些恨眼前之人,若不是她,先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但是眼下,也只有她能救先生了。 宫岁寒见到柳旭吐了那么多血,也吓了一跳,心里也十分不忍,再她看来,柳姑娘除了性子冷了些,人还不错,很照顾弟弟,虽然跟自己根本就是不着边的一类人物,感觉就是远在天边的人,竟然也会受伤,让宫岁寒一惊,在她心中,柳旭跟仙女差不多。 “喂,你就救救柳姑娘吧,流了好多血!”宫岁寒抓住休月宽大的袖子,求道。 休月非常不满的抽回自己的袖子,跟她不熟好不好,抓什么袖子! “你们打什么岔,耐性听完!”休月当做没听到,说实在,谁的死活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烨真是有趣的人,要不是死得早,应该得见见。明烨跟段楼凤什么交情,我不知道,不过明烨有趣得很,她应该也算厉害了,事事都难不倒她,她偏偏挑了天魂四曲挑战,她想把天魂四曲弹完,终究也只能弹三首,她不是死在难产,应该是死在琴上。”休月说得轻松,而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而元敏神色不定,可能被冲击太多次了,这次倒显得好些! “然后呢?”宫岁寒怎么觉得听得云里雾里的,就是不明白,不过赶紧让她说完,不然弟弟还一直跪着,她心疼,而且柳姑娘怕是等不了太长时间。 “然后,就培养继承者,柳旭,你们是不是发现,把这四曲分开弹,也就是说,每首弹完隔上三年损伤有所修复,对吧,所以三年前,你回宫廷弹了一曲。而正阳帝的死,也应该是听完三曲死的吧,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不知道准不准呢?”休月问柳旭,但是柳旭没有反应,伤的确实重。而且柳旭确实能做到几分断情绝爱,如果没有自己最后的破坏,怕是弹完了! 一个比一个猛,在场的人,倒吸了口气,先皇是被谋杀的,也顾不得自己刚才的损伤了,而元敏脸色阴沉。 “柳旭,即使休息三年,四首弹完也必定会死,柳旭根本没想过活的出去吧!心智内损太厉害了,刚才听的人,大大小小也皆有损伤。”休月摇头,既然柳旭都不想活了,我干嘛多事呢! “求你救先生!”还跪着宫平,心里有些绝望,原来先生早就打算好了! 看着一直跪着的宫平,心里有几分惊讶,柳旭那样说好听点是淡情薄爱,难听就是真正的没心没肺的人,还有人关心,真是惊讶,看来啥人都有人爱啊! “你怎么这么冷血啊!”宫岁寒斜视休月,眼里还有几分鄙视!没见过这么见死不救的人! 休月挑眉,有没搞错,“天下只知道,天魂有四曲,不知道其实有五曲,也就是天魂四曲出现后的五十年,天下出现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人,总之很厉害,比我还厉害,在天魂四曲基础上,谱了第五曲,也就是安魂曲,统称天魂五曲,这连段家也不知道。安魂曲可能有修复前四曲造成的内损。不过这个奇人也是怪人,不弹,只谱! “好在,门上祖师爷跟奇人有交情,才有这琴谱副本,但是,门下还没人能弹,也需要精通琴艺的人才能弹,眼下柳旭根本弹不了。”够意思了吧,连宝贝都拿出来了,其实是休月不懂琴,所以再宝贝都跟草一样。而且,不认为除了柳旭谁还能弹。今天说得话,比一年的都多,太浪费口水了! “我来弹!”宫平接过琴谱,心里有些欣喜,先生有救了!接过琴谱才发现,里面的完全与自己所学的不同,无从下手,宫平额头都冒出汗珠,不行,要快,不然先生…… “你弹你的,我继续说,快差不多要完了,天魂四曲是明烨的愿望,而明烨也死在其中,而柳旭承载了明烨的所有希望,这是惟一可能弹完天魂四曲的人,也就是惟一一次能完成明烨愿望的一次,也就是明炎你为什么要参加宴会的原因,对吧明炎?”休月问明炎! “你倒是知道很多!”明炎笑着回答到,连姐姐是怎么死的,她到知道,看来元敏这里果真是卧虎藏龙! “还没有你知道的多,至少,段楼凤跟明烨啥关系,而且现任段家家主在哪,是谁?都清楚得一清二楚,毕竟你是最后接触段楼凤的人,还有一个,差点忘了说,就是得冥凤者得天下,这是最新的传言,应该很准,因为从我这里传出去的,应该过不了多久,天下都会沸腾了吧,有趣!好了,差不多了,我该回去睡觉了,你们继续!”休月又留下个炸弹然后转身,就消失了,让宫岁寒惊呆了,太厉害了! 46、第 46 章 元敏实在不知道休月是来帮自己的,还是来捣乱的,得冥凤者得天下,可恶的休月,分明让朝廷冥凤家族的冲突提前浮出水面来,这对于自己绝对不利。不管冥凤是谁,凡是有威胁的,都必须除掉! 在场的人各怀心思,而明炎显然笑容也挂不住了,休月连这些都清楚,现在自己倒成了众矢之的了。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不是这个,既然柳旭不行了,姐姐的心愿算是只完成一半,另一半就由自己来完成吧! 宫平管不了其他了,先生不能再拖了,宫平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弹。琴声响起,开始有些生涩,后面渐入佳境,让听者感觉异常的舒适,刚才断魂曲带来的撕疼被渐渐抚平,感觉灵魂重生般! 看来,那小子终究也是段家人,能把安魂曲弹下了,看来段家人果然都很厉害,不过到底是不是家主,休月也不肯定,除了宫岁寒那白痴,另一个也不差,但是宫岁寒也不能排除,真是有趣,冥凤看来这次真的要苏醒了,有趣得紧!休月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琴声时想到,回去,看下那个伤患,然后睡觉,完全不理会由远到近的急促的而整齐的步行声,还有铠甲摩擦的声音,这是元敏的事了,她要是连这点本事没有,皇帝换人做也好! 很快大殿内,围进了成千上万的禁军,破坏了大殿内悠扬的琴声,显得很不协调。带头的人是禁军总都统徐兴,而且显然是来势汹汹! 元敏嘴角含笑,然后冷凝,看来好戏总算登场了,而宫岁寒显然被这么大的阵仗吓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显然那些人不把皇上放在眼里,难道是传说中的宫变,宫岁寒有些脚软。 “少主这是怎么回事?”徐兴看到地上还躺着不少人问明炎,难道来晚了,解决东安门的一万将士,花了一段时间,不过他不解的是,元敏怎么才留一万将士在东安门,不过不管如何,元敏都是输定了。 明炎没有回道,只是看向元敏,果然是个人物,还能面不改色。 “元敏,你还真坐得住,怕是皇帝要换人做了!”徐兴对元敏喊道。 “朕为何坐不住,你禁军不过五万,朕的皇叔有三万军,这三万可是精英中的精英,真打起来,未必会输。”元敏不以为然的说道,历来私家军的战斗力远比这些养尊处优的禁军强多了。而且徐兴本来就是个投机者,她向来没信任过,所以五万禁军叛乱,不足为患。 “元敏,你以为我们真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三万军士乔装进城,我们也会,而且进的比你们的多,进来了五万,所以城内,我们有十万兵力。你说,你的私家军再厉害,以三比十的情况下,你认为胜算有多大?外围四万,你不敢动,毕竟城外,我们守兵十万,一动,我们就攻进来了。你说对不对?”徐兴嚣张的说道。 叶民脸色一变,三万对十万,必输无疑,他看向元敏,元敏脸色一变,果然还是太冒风险了,徐兴等人就更加高兴了。言拓心里也几分不确定,皇上之前不是自信满满的,应该不是这样就输了吧! 宫岁寒彻底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先生怎么是叛党首领,而且皇上好像处于劣势,皇上的脸色不对,这怎么办呢?宫岁寒记得,明史里记载过,凡是被宫变、政变的皇帝好像下场都很惨,她不要皇上有事。先生肯定不会放过皇上的,先生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看来先生真的不是好人了,宫岁寒感觉腿更软了。 突然想到什么,宫岁寒赶紧跑到元敏旁边,小声点对着元敏耳边说道,“皇上我们跑吧,我知道这里好像有一个密道,我在【江湖志】里看到过,我们偷偷从密道跑吧。”还好偷看的【江湖志】里一本有稍微介绍皇宫建筑布局,每栋重要宫殿都有一条密道,只有皇帝才知道。但是宫岁寒压根就不知道密道在哪?她认为元敏应该知道,因为元敏是皇帝。 而显然元敏很惊讶,根本不知道,这是前朝的遗留的宫殿,她不知道也正常,不过更重要的事,元敏大脑里根本没有逃这个概念。“逃!?”元敏看到宫岁寒紧张害怕的样子,觉得这场景让她呆这里实在是为难她,宫岁寒有多胆小,她还不清楚。“哼,要逃,你自己逃!”自己还没输,还没到逃这个份上! 宫岁寒见元敏的脸色,知道没商量,她咋忘了,皇上也是骄傲的人,不喜欢逃,而且皇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人,说不逃,就一定不逃。宫岁寒要死的心都有了,皇上要出事,自己也不活了,这么想,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皇上,你不逃,那我也不逃,我保护你!”宫岁寒站到元敏前面,气势颇为英勇!让元敏稍稍惊讶,她保护住自己,真是白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狼狈到要靠宫岁寒保护,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但是嘴角却不由得往上扬!难得胆小的宫岁寒有这么英勇的时候! “窃窃私语说完了,应该办正事了,你是不是该写还位诏书,还政于明?”明炎挑眉说道。 “还政?”原来如此,用这个名目,看来是师出有名,“你还有什么其他布置,让朕要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如果没有换朕说如何?”元敏笑着回道。 “什么!?”明炎显然没想到元敏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难道她还有援兵,不可能,他确定她没有向外救援求援,而且即使有,现在也来不及了,元竟的三万已经不具有威胁了。 “似乎你忘了明朝的都城是怎么攻下的,真是不懂得吸收教训啊!”元敏笑的异常妖冶,这是她要开始大肆屠杀前的预兆。 “不可能,火军不是李啸管……”徐兴脸色一变,李啸十三年前就被夺了军权,而元竟还留三万。 “火军!?”显然惊讶的人不仅仅只有明炎和徐兴,连叶民、言拓等人都很惊讶,而且脸色完全不同,明炎依旧看不出情绪,徐兴多了份不安,叶民多了份安心,而言拓多了份崇拜,果然是皇上,厉害,藏有秘密武器。 火军,顾名思义是使用火炮的军队,明朝虽大势已去了,攻城时,遇到顽强抵抗,毕竟还有不少留恋明朝这个曾今无比辉煌的王朝,明朝的都城久攻不下,当时大颖的开国国主元勋原是开矿山的凿矿工,在开山过程,发明火药,后来灵机一动就用在军事上,当时用在攻城上。城池攻下后,不大量使用火军,就是怕□□外泄,只留少部分让亲信将领带领,配方只有皇帝知道,以备关键时刻用。而元刚把火军从李啸手中削回来,放在元竟手中,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所以当时,李啸削兵权后,火军谁管,知道的人少而又少!十万军在火军面前与一万无异! “而且,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外围十万军,应该不成威胁,霍达大概这几天能回来,更主要的是,里面的输了,外面的自然也不成气候了。”元敏接着说道,嘴角冷冷的笑。 “看来,是我低估你了!哈哈!不愧是元刚和……”姐姐的女儿,明炎还没说完,就被元敏打断,这里少说也有几千人。 “朕和你私底下做个交易如何?”元敏脸色有些冷凝的说道,她可不希望这时候,明炎把自己的身份捅出来,那样输的人就不仅仅只有明炎了,他们两个都会输,明炎因此才会有恃无恐。 “嗯?”明炎眯眼,这个动作跟元敏的极像,果然是有血缘关系!“好啊!”明炎漫不经心的回到。 “让他们退下,我们两人单独谈谈!”元敏紧盯着明炎说道,她没有十分把握,明炎会照做。 “你们先退下吧!”明炎不以为然的答应,他倒想看看元敏想谈什么,毕竟他输了,元敏也赢不了。 宫岁寒磨磨蹭蹭不想走,显然她心是偏向元敏的,就怕先生对元敏做什么!元敏眯眼看看宫岁寒,宫岁寒只好慢吞吞的下去,皇上认真起来,说啥都不好使! “舅舅,你真要把朕也捅出来?”元敏问道。 “舅舅!?呵呵!看情况吧!”明炎不可置否的回到,舅舅,真委屈她了,明明就很想置自己与死地,委屈自己,这可不是元敏的作风啊! “舅舅,你知道朕的敏字是母后取的,“敏”通“谋”,有聪慧之意,母后想要朕生来就不凡,您以为朕是怎么当上皇帝的,是母后的要求的。”元敏说得很轻,却非常仔细观察明炎,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元敏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又如何?”明炎虽然情绪并无起伏,但是元敏知道自己用对了,明炎不似表面看起来无动于衷,不然不会继续下去! “别忘了,朕身上留有一半明氏的血,朕当皇帝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元家江山牢不可破,我想母后当年也是这么觉得吧,真的要硬生生的把这天下搅乱了,元未必输,明未必能赢,别忘了还有个段家,到时候怕是三国鼎立,到时候遭殃的百姓,你大可不在乎,但是母后在乎,不然那时候天下就乱了。母后是怎样的人,舅舅不会不知道吧!”元敏说完,其实心里也很紧张,毕竟她母后怎样的人,她也不太清楚,但是确实明烨有机会夺天下,却不夺,到底为何,她也不知道。而且这次明已经输了,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优势! 明炎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元敏觉得这个险棋走对了。 “舅舅若真不看在母后的情分上,敏儿也只有选择一起输了,但是元家不会输,大不了是朕当不了皇帝,元还有一个元竟、还有一个元集还有无数等着当皇帝的人,而明只有舅舅你和我了,除却舅舅你,我就是明最后的血统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也想在两者之前取得平衡而已,朕留下来,朕身上的血统才能永远的传承下去,明的血统也就传承下去,暗里,明也就等于坐拥半座江山了。母后让朕当皇帝,为的就是如此!舅舅你是聪明人,在这局势下,您自己考虑考虑!”元敏最后不忘抬出明烨,她只希望自己没猜错,明烨是明炎的软肋。 这个局势,明炎要玉石俱焚的话,自己有麻烦,但是还不是太致命,自己不承认,到时候谁还敢说,谁还有命说,只是元敏不希望这样,因为那样的话,日后,野史、民间都会这么传! “你别忘了,你的火军还不在这里,如果我挟持你,还是有机会翻身的!”明炎沉默很久后笑着说道。 “那你现在就有机会!”元敏也笑回答到,她不认为明炎会这样做。 “冲着这个气魄,元敏你赢了……” ………… 不知道元敏和明炎达成什么协议,明炎投降!显然徐兴吓坏了,之前的局势就不乐观了,这下连明炎都投降,他投降或许还能活,自己哪有命活,元敏为人,他还不清楚,谁都有可能活,就他必死无疑,元敏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个背叛者。当然他也不太了解元敏,明炎,元敏怎么可能会放过,如论现在达成如何协议,凡是有威胁的都必须除掉! “皇上,臣是也是一时糊涂,误受贼人指使,臣有罪,请皇上饶了臣吧……”徐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到。元敏厌恶瞥了下他,本来就没打算留他,真是有胆做,没胆承受后果。 狗急了也会跳墙,徐兴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死,也不能让元敏好过,在大家都不太注意的时候,他突然起身拔刀刺向元敏,宫岁寒眼尖的看到,很快就挡在元敏前面,想护住元敏。 言拓手更快,一刀就把徐兴劈成两半,血正好全都喷到宫岁寒身上和脸上,宫岁寒显然从来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硬生生的吓晕了,就差点口吐白沫了。元敏好心的把宫岁寒接住,这个白痴明明胆小如鼠,却会挡在自己前面,真是白痴!但是心里却多了一种情绪,似乎叫做感动。 49、第 49 章 元敏醒得很早,因为她心中还有很多事,即使昨晚的放纵,也只是让她暂时停止大脑的运作,但是有事装在心中时,即使昨晚睡得再舒适,也不能让她沉迷其中,这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种本能,时刻保持着警惕,虽然在宫岁寒面前成了例外,但是总体的忧患感,是如何也消不去的。 醒来后的元敏,出奇的冷静,也出奇的冷酷,昨夜迷情的人似乎是另一人,她在怀疑宫岁寒,昨夜太不寻常了,即使再喜欢宫岁寒,也不可能让自己沉迷到连一分的理智都没有了,这对她来说太可怕,也太危险了,宫岁寒真的如此平凡吗?昨夜的一切信息的都意味着不寻常,元敏第一次对宫岁寒起了警惕和不确定。女人果然是善变的,昨夜还耳语厮磨,今早就开始怀疑,而元敏更是多疑中的翘楚。 在想了很久之后,元敏才真真正正的睁开眼睛看向睡在旁边的宫岁寒,沉睡中的宫岁寒睡得毫无防备,睡得很香,依旧平凡,哪里还有一分昨夜的致命魅惑,难道是错觉?元敏手摸向宫岁寒的脸,为什么,这样的人,有一天会让自己摇摆不定,杀伐决断的自己有一天对于宫岁寒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是喜欢宫岁寒,她承认,但是她知道她现在她放纵了这种喜欢,只会加大以后自己的难为。很久以前,她一直就在杀与不杀宫岁寒之间徘徊,今天又再一次的犹豫,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不能留任何一个可以影响到自己,而能成为自己弱点的人,今天宫岁寒还不是自己的弱点,但是她清楚自己对宫岁寒开始已经超出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了,她放任了,终于有一天,她得为今天的放纵付出代价。而她竟觉得她有几分愿意承受,莫怪女人一般都无用,元敏自嘲到! “皇上,我最最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宫岁寒说着模糊不清的梦话,元敏却能只字都听得清楚,她大抵没有危害,元敏想到,而再一次的倾向情感!睡得极端舒服的宫岁寒永远都不知道,元敏多少次想杀她,多少次都徘徊在身死边缘,却从来无察觉!宫岁寒有很强的生物本能,若是他人发出的杀机,她应该能察觉几分,但是元敏的多次杀意她从来不觉,或许她潜意识里,就算死在元敏手中她也愿意吧! 该起来了,要开始准备早朝了,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例如明炎什么时候除掉,还有段家怎么解决,只要这些人在的一天,她就别想好好睡好安稳觉,所有的刺都必须拔掉。 元敏披了件衣在身上,难办的是,那两摊的血迹,一滩好说,宫女只当自己的,另一滩该怎么说呢?宫女也绝不会想到宫岁寒是女的,难道是皇上她初夜失血过多,想来元敏都觉得窘困,元敏难得为这样的小事为难。 算了,元敏一甩头,皇帝有“男宠”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多一件不光彩的事,也无所谓了,反正只要不传出去,谁敢说什么?站起后,才发现身体酸痛得很,而始作俑者还睡得很香,元敏心中一怒,把宫岁寒踢下床去。 啪!宫岁寒掉在地上,但是厚厚的地毯上,宫岁寒翻个身,接着睡,丝毫未察觉自己已不在床上。 元敏对宫岁寒迟钝无防备,又是可气又是可笑,走上前,捏住宫岁寒的鼻子,再不起来,宫女就进来。此刻元敏才真真正正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多了一分童心,少了一分心机,仿佛刚才的人不是她。 “皇上,臣这次有个有趣的发现。”言拓笑的意味深长。 天下第一宴后,元敏叫言拓去查,到底谁是段家家主。言拓元敏有不同用法,元敏朝廷的事、或一些明里能解决的事大都是交由萧常和叶民来解决,而暗里不好解决的事,元敏都是交由言拓解决。言拓是利器,好用得很,这半年,三更殿解决了不少门派与朝廷一些官员有关联的门派,暗杀了不少对元敏或朝廷有异心的官员,虽然元敏有打算加大刑部的权力,自从上次自己被刺杀事件后,元敏对刑部办事能力很失望,刑部没有可用之人。元敏看来若想真的加大刑部权力,刑部必须有可用之人。聂轩或许有用,聂轩,字鸣机,这届的探花,有才,但是为人耿直,说好听些是有原则,说难听些是只认死理,谁的账都不买,这样的人绝对是好官,但是不听话,且不懂分寸。当然这个分寸是元敏自己定的,元敏打算让他修书,磨磨几年,尖棱平了些后再重用。虽然元敏不喜欢这类人,但是要有个清明王朝,这些人都必须要用! 现在元敏的心头大患是冥凤家族段家,明朝余孽已不成威胁了,除掉明炎也是迟早的事,不具有太大威胁,名单,迟早让明炎交出来,不交出来也不碍事,叶民手中应该有大部分的名单,剩下一些难成大器。 “说!”元敏没耐性的命令道,言拓什么都好,就是多事而无聊! “明炎在宣和县呆了十三年,十三年与谁最最亲密,这个人,皇上也认识。”言拓显然想看元敏知道后的惊讶神情。 “宫岁寒吗?”元敏猜到,宫岁寒跟明炎显然是旧识,昨天知道了,而自己认识宫岁寒,而言拓那副看热闹的嘴脸,应该是宫岁寒就是了,不过她倒是确实挺意外宫岁寒既然跟明炎有这等交情,宫岁寒现在给她的意外已经不少了。 “皇上果然是皇上,这样都猜到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更有趣的!”能让自己折服的人果然很厉害。 “什么?”元敏对于言拓爱绕弯的性子很头疼。 “皇上身边这位小小的书佐来历可不简单,臣这次去宣和县,还真有大发现。宣和县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出现绝世美女本就是奇事,这个美女下嫁那里的猎户,生下小孩后久病不起。更奇的是,据当时替美女接生的产婆说,这位美女腹部有极漂亮的凤凰胎记,而那个一直病弱的的孩子手臂上也有,另一个男孩大腿上有麒麟胎记,就只有小书佐什么没有。而明炎十三年前就一直呆在宣和县,而这位美女也在明炎到这里不久后病逝,明炎却对美女留下的小孩颇为关照,还把其中一个从出生就病弱手臂上有凤凰胎记的孩子送到京城去医治。皇上认为呢?”言拓看到元敏脸色不似平时那般淡定,看来被这个小故事冲击到了,嗯,不错,自己很有讲故事的能力。 50、第 50 章 “宫岁寒是段楼凤的女儿?”元敏抓住其中的重点,元敏觉得今年真是不太平的年头,什么都凑到一块了,连再平凡不过的人都有些身份,元敏很后悔没有一开始把宫岁寒给弄死了,现在真的有了非杀宫岁寒的理由了,自己却多了份恐慌。 言拓有些惊讶,他显然没有料到元敏有此一问,“臣还以为,皇上会先问那个有凤凰胎记的孩子。宫岁寒身上没有胎记,不过作为段楼凤的女儿,都有可能是冥凤的寄主!” 他更奇怪的是,皇上显然也知道小书佐是女人,为何还留在自己身边,而且显然皇上对这位小书佐过于注意了。言拓自然没有把两人的关系想歪。言拓跟宫岁寒见过几次,他对宫岁寒的注意要归功于叶民,那样清高之人,似乎对这位小书佐很亲切,他也就稍作关注,得出一个结论,简单、有趣、小民。 “她是朕身边的人。那其他两人呢?”宫岁寒身上没有胎记,她是清清楚楚的,毕竟宫岁寒身上哪块肉,她没看过,不过,即使如此,宫岁寒也不能除外,毕竟她也是段楼凤的女儿。 “另一个是就是柳旭的小跟班,和柳旭一起被关在天牢里的宫平,而再有一个,据段家人猜测,应该是杨云曦。这个段家人,就是臣之前跟您说过的那个,可利用之人。”原以为得废些时日,没想到,很快就一拍即合。 “用什么样的价格?”能让段家人倒戈,这价格必定不便宜。 “事后用庸山一带的凤凰七州。”段家祖殿在庸山的凤凰庄,则是段家的所有势力所在,易守难攻。虽有朝廷府衙,但是名存实亡,凤凰庄就是段家的腹地。 “你开了好大条件,你割了大颖的五分之一的疆土!”元敏眯眼,看来胃口不小。 “臣认为皇上能除掉段家,即使割三分之一也肯,而且若段家真的灭了,皇上认为这七州他有福气拿吗?”言拓敢擅自做出这种承诺,可是认准了,在灭了段家后,他没命拿,不然元敏不把他劈了才怪! “但愿如此!”元敏说道,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明白得很,言拓是出格的言而无信,言拓耍起手段来,可是小人极了。很难想象,言拓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会是个大孝子。但是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孝则是言拓的弱,而元敏则有恩于他们娘儿的。没有元敏,也就没有今天的言拓,言拓心里是清楚的,而且元敏有能力让他臣服,他一向喜欢强者。 “宫岁寒他们怎么解决?”言拓问道,又刚好三人都在宫廷中,不过,既然段家注意到杨云曦,怕是,杨云曦已被劫走了,不过宫岁寒和宫平必须早些解决,不然段家很快也会来劫人。 “宫平、柳旭、杨云曦全部密杀,宫岁寒朕另有打算。”元敏眯眼说道,宫岁寒若是知道自己杀了她弟弟,她还会这样没心没肺的站在自己这边吗,不能,既然这样,她就应该把两人一起解决掉的,但是说出口的命令又是另外一回事。而柳旭不管如何,都造成父皇的死亡,不杀,皇家威严何在? “宫岁寒……”言拓觉得不解,宫岁寒需要什么打算? “她没有胎记,应该不是,朕想杀她,随时能杀,她是朕养的宠物,朕还想玩上一些时日。”元敏不想言拓在纠缠着宫岁寒不放。 “皇上……”言拓觉得虽然宫岁寒很无害,但是皇上养这样的一个宠物在身边怎么都不算明智,宫岁寒倒底算段家人。就怕养出些感情,就糟了,殊不知,早就糟了。 “朕有分寸。”元敏有些烦躁的摆手到,示意点到为止,不想在深入讨论宫岁寒。宫岁寒要是知道了……不,她不会让宫岁寒知道她弟弟妹妹会死在自己手里。只是心里躁郁却始终压不下去,为何宫岁寒偏偏跟段家扯到一块去!宫岁寒,本想用来牵扯林仲文,没想到有天却牵扯到了自己,为何偏偏狠不下心呢? 元敏压根不信什么得冥凤者得天下之说,她不信乱神之说,凡是强大之人,一般不会寄望于神力等一切外来之力,只会相信自己。她觉得一切只是休月的鳌头,以休月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说出来,只是为了把段家和朝廷的冲突弄出水面,而休月想要速战速决,元敏不明白的是,休月为何如此急?太早冲突对元敏不利,休月岂会不知道? “皇上打算在三天后进行国师册封大礼?”萧常问道,但是国师压根没见着人影,就怕到时候没人来。萧常不知道八月十五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以萧常敏感的政治嗅觉,觉得八月十五自己晕迷后发生的事绝对不一般。禁军总都统徐兴死了,年正这下升的比叶民还快,年正成了禁军总都统,而且禁军,突然禁军里多了不少生面孔,宫变或是其他,萧常猜测到,但是绝不敢问元敏,皇上不打算让人知道,就不能问,这个萧常是清楚的。只当是,八月十五死了一些人,不过皇上都打算冷处理。 那个柳旭,弹那要命的曲,皇上又是怎么处置的,也没下文了,最近朝廷的事件,多半让萧常难以把握,官员无故被罢了不少,也不见有人不满,无缘无故暴毙了也不少。萧常不知道,也不敢问,而下面很多都存有疑虑的人见萧常口风谨慎,也不敢发问。 萧常隐隐约约知道,似乎跟前朝余孽有关,不过前朝灭国八十多年了,怎还有势力呢?萧常极为不解。国师倒底是谁,皇上也没说,真是令人不安的气氛,官员们个个惶恐不安,就怕自己是下个无故被杀的人。 元敏当然知道现在朝廷的气氛,她自然也知道今年民间留言乱飞了。朝廷恐慌不要紧,但是民心不能乱。 “嗯!今天年份有些不好,不少朝廷命官无故暴毙,连山又见怪闻,怕是鬼怪做怪,国师册封大典要昭告天下,国师必定能降妖除魔,为我朝祈福,以求太平盛世。”元敏说得迷信,但是朝廷命官为何无故暴毙,她还不清楚。民间无知百姓素有崇尚神怪之说,加之连山一带的奇闻怪谈,元敏干脆全推给神怪身上,而阴阳门的人历来在百姓心目中无所不能,神秘厉害的阴阳门国师自然有助于稳定民心。不过连山一带的奇闻怪谈怕是也是有心人士故意传出的,是明炎的人传出,还是段家的人传出,这个就得问未来的国师了。毕竟乱神之事,国师不就最懂吗? “不过国师他在哪里,怎不见他人?”萧常问道,此时封国师,不但朝廷安心,百姓也安心,只是国师在哪? “国师乃神秘之人,神踪隐秘也不奇怪,但是三天后的大典,她必定会来。”阴阳门和元先祖有五代契约,即是必须要辅助大颖皇帝五代,而自己正是第五代,不论是不是休月,但是阴阳门必定要来一人。 而册封大典要昭告天下的用意之一也是让躲起来的阴阳门人现身,她们必须得出现,不然就是阴阳门背信弃义。 显然背信弃义的帽子盖在休月身上,她也不在乎,她才不管了,反正订下契约的是先祖,又不是她。休月还蒙着被子呼呼大睡,三天期限只剩下一天了,而她显然还打算再睡两天。 “师姐……”慧昕掀起被子,休月她已经睡了两天了,除了半夜醒吃完东西又去睡了,怎么好像怎么都睡不够,慧昕实在不懂,怎么会有这么能睡的人。 休月显然不满被吵醒,而紧紧抓住被子,不让慧昕掀起,而且鸵鸟似的把整个头都包住,虽然脚已经露在外面了,还是打算做到听而不闻。 慧昕是伤患,虽然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体力还是不支的,两人没拉扯几下,慧昕感觉伤口又要撕裂了,徒然把手放下了,她放弃,师姐依旧不想担负这个责任,算了,不勉强她,明明如此天赋的人,却硬生生的浪费了,可惜自己…… 休月感觉被子那头的拉力消失了,反而觉得不适应了,咋这么快放弃,上次非得以死威胁自己参加啥破宴,真是奇怪了。 “既然师姐不去的话,那我去吧!”慧昕幽幽的声音传入休月耳里,不能让师门蒙羞慧,昕想到。 “你自己伤还没好,去凑啥热闹,都已经作古的人订下的,管他做什么?”休月闷在被子里闷闷的传出声音。怎都这么多年了,爱管闲事的性子一点都没变呢?差点搞死了自己,还不忘那破闲事,真不知道自己那个伤情弄花的师叔咋教的?性子也是那副软绵绵的,活像自己欺负她似的。好吧!她承认,这本来是自己的责任,自己不管,她也不管,大家都不管,天下不就太平了!搞得她有些一咪咪,就一咪咪,再多也没有了的内疚,她想起若是自己再晚一步,这个笨女人就差点挂掉,睡意就没了。 “师姐,师门有恩与我们,我们不能……师姐……”慧昕柔柔的声音活像催眠似的。 “行了,我怕你了,你自己要去就去吧,我不管你,别把自己又搞死了就成。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不要叫我师姐,休月就行。”自己不是当师姐的料,左一句师姐,右一句师姐,弄得她毛骨悚然。 “辈分不能乱……”慧昕认为不妥,毕竟师姐比自己大三岁不说,入门也比自己早。 “行了,你别说,你爱咋滴咋滴,我睡觉,出去别忘了带门。”不能让慧昕跟念经似得再念下去,真是麻烦的女人,忘了自己也是女人。 51、第 51 章 宫岁寒憋不过气醒后,元敏早收拾完毕匆匆交代了几句话,离开寝宫了,说实在元敏也有几分尴尬和羞意。而宫岁寒抱住被子傻笑不止,她啥感觉跟做梦似的呢?昨夜之事,想起,宫岁寒还止不住脸红,嗯,以后待皇上要更好一些才行,宫岁寒心中暗下决心。 宫岁寒赶紧抓住,元敏准备的衣服。这料子好,比自己所有的衣服都好,这怕是好贵的衣服,宫岁寒有些舍不得穿,她觉得这衣服逢年过节穿好,平时穿太浪费了,平常自己不注意,沾到脏东西就不好了。小民就是小民,以她现在跟元敏的关系,别说是这衣服,她要什么没有,现在元敏把她定位为自己的宠物,皇帝的宠物,自然是极贵的养也不为过,宫岁寒是想不到这层。不然怕是嘴角都会笑到抽搐,攀上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宫岁寒的小民性子能不高兴吗?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平时穷酸样的宫岁寒穿上华袍,倒有几分贵气,还真倒像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把寝宫里的宫女给吓一跳。宫岁寒最近在寝宫呆的时间长了,跟里面宫女也有几分熟,但是宫女显然不明白,皇上怎么看上宫岁寒的,要色没色,要才没才,没有任突出的地方,还跟宫女们搭讪,套近乎,一点身为男宠的自觉都没有。宫女们大半家境不好,才进的宫,而宫岁寒跟她们竟然有不少共同语言,很容易拉近关系,不然以宫岁寒的现在的身份,无论如何,宫女们也决计不敢与她多说话。 “小艳,你看我这样穿好看吧!”宫岁寒对着上次破坏她和元敏亲亲我我的宫女吹嘘到,典型的虚荣心理。这位宫女原名陈小艳,今年十七,长得挺秀美的,不过这里的宫女都不差,随便一个都能把宫岁寒给比下,当然不能跟元敏比。元敏属于天下级的美女,若是真有宫女能把元敏比下的,也一定不会在这里。 看到宫岁寒跟孔雀似的到处炫耀,陈小艳都想翻白眼,果然是小白脸,跟女人似的爱美,不过再怎么爱美都没用,就他,再爱美都达不到哪里去,不过穿起好衣服,倒是跟变得个人似的,若是不说话,倒真有点富贵气质,若是说话,就跟乌鸦无异,不能理解皇上怎会养这样的男宠,简直是两个根本不着边的人,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土,连自己都能踩上两脚的那种泥土。殊不知,因为自己能踩上两脚,而显得很亲切。陈小艳进宫十年,在元敏身边伺候五年,能呆这么长的时间,主要是做人做事够谨慎,但是跟宫岁寒交好怎么都说不上谨慎,毕竟宫岁寒现在的身份是男子,而且身份敏感。应该说宫岁寒自己智商低,连带会影响身边人,还是说宫岁寒的亲和力够旺,人缘好到不行。 “叶大人,最近干啥呢?对了,你知道宫平和柳姑娘在哪?”自从上次宴会,元敏把宫岁寒让叶民照看,宫岁寒很快就和叶民混熟了,这个混熟了,是宫岁寒自己定义的,只要几分善意,宫岁寒就会觉得此人好,对叶民也是如此。既然是熟人,也没了之前的紧张,说话也不结巴了。 叶民显然一愣,被宫岁寒热情的招呼给吓一跳,平时见到自己说话都会结巴的人,已经把手搭到自己肩膀上了,似乎两人是好几年交情了。叶民淡笑,宫书佐真是有趣得紧,仅仅一个晚上,对人就不设防,这样的人,不多。 叶民摇头,这不是自己管辖范围,虽然觉得柳旭等人处境应该不太好,先皇的死,也不知道是否跟柳旭有关,但是柳旭回宫后三天,先皇就死,怕是有些牵连。这事大得很,虽然不知道宫书佐和他们什么关系,但是书佐这样简单的人,最好还是别牵连进去。 “不清楚……”叶民欲言又止,皇上是自己离开后处理的,怕是由言拓负责,叶民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宫岁寒,不过以言拓的品性,宫岁寒还是别接触好些,有点狼入虎口的感觉。想到言拓,叶民就忍不住皱眉,叶民极为不喜欢言拓,不是他气量小,纠结在被他三番五次戏弄,总结言拓给自己印象不好,感觉就是一副正人君子之下的暗含着的毒辣。 “你也不知道啊,我问仲文,他也不知道,要不,我问皇上去!”宫岁寒有些郁闷的说道,她还有好多话跟小平说,也不知道柳姑娘的伤有没有大碍,是不是养伤去了,宫平有多紧张柳旭,宫岁寒自从上次之后很明白。弟弟啥性格,宫岁寒也说不清楚,就是那种当时即便是自己死,也决计不会去求人的那种,难道是喜欢柳姑娘,不过好像柳姑娘大弟弟好多岁,不过小平自己喜欢就好,不过柳姑娘好像不像是会喜欢别人的人,而且两个闷葫芦,难道过一辈子都不说话……宫岁寒显然想得太远了。 “那……”叶民摇头,这性子,真不适合留在宫中,见到宫岁寒留个背影给自己,连个道别都没有,就急匆匆的去找元敏。但是叶民淡笑渐渐退了下去,皇上对这个书佐关心不寻常,自上次皇上接过他时那股柔情,显然不该出现在君臣之间,心思极杂的皇上跟心思极简的宫书佐有可能吗?叶民不确定,因为若是有可能,怕到时候不好解决。要知道天家没私事,只有国事,这段情,发生在天家是不会允许的……叶民隐隐的替宫岁寒担忧,毕竟最终被牺牲的人,只能是他,天家的无情,叶民比谁都清楚。 “皇上……”宫岁寒进了御书房喊道。 元敏皱眉,这个宫岁寒,告诉她多少次了,不要在御书房喧哗,总不长记性,该让邓罗拖出去打,才能长点记性。 “什么事?”元敏冷淡的问道,元敏绝对是那种,下了床,就能翻脸不认人的,宫岁寒不会认为跟自己有那层关系后,就能有什么特权吧?元敏的性子确实不好,要是宫岁寒是那种人,她还能跟宫岁寒有那层关系吗?真会多想,这样的人,最不适合交友,不过,皇帝也没朋友就是了。 “皇上,你知道柳姑娘和小平在哪吗?”宫岁寒见到元敏冷淡之色,只当是不喜欢自己大嗓门,放低声音。 “他们!?”元敏脸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她早就料到宫岁寒会问自己,但是真的问道的时候,还是觉得不自然,她不早想到了解决方案吗? “嗯,就是柳旭和宫平,皇上,小平长得很俊是吧,你绝对想不到,他会是我弟弟,跟我长得很不像……小平的名字是我取的,平就是平平安安意思,妹妹叫宫乐,乐就是快快乐乐的意思……”宫岁寒讲到宫平和宫乐时,一脸的骄傲和高兴,竟让元敏觉得刺眼。而宫岁寒本意是想把自己的家人介绍给元敏,某种意义上说是极其重视这段情。就像一般人,把自己喜欢的人介绍给家人的性质是一样的。而在宫岁寒看来至昨夜后,她和元敏算是确定了下来,在她看来只有两人情意相同时,才能发展到那个份上,她对元敏那份情自然毋庸置疑,元敏昨夜的回应,自然也是对这份情的回应。所以宫岁寒认为她们现在算是两情相悦,对于感情,宫岁寒是极认真的,只是这份认真显然没有得到元敏的重视,至少在今天之前,元敏没有真真切切的重视过。 “哦!”元敏会的有些冷淡了心不在焉,宫岁寒明显很重视弟弟和妹妹,若是她知道了……不会,元敏心里排斥这个想法,她明明知道宫岁寒是多好骗的一个人,她不会让宫岁寒知道。 “他们人呢?不知道柳姑娘的伤好了没?我……”宫岁寒依旧絮絮叨叨的说着。 “他们在万福山庄养伤,你别去打扰他们养伤。”日后宫岁寒再问,就说他们走了,宫岁寒身在皇宫内,是没有机会去万福山庄的,也没有机会去找他们。都预定好的说辞,元敏说起来竟有几分的心虚,这种心虚是元敏所陌生的。或许,若是不在乎,也就不存在心虚了! 52、第 52 章 柳旭还处在昏迷中,虽然宫平弹完了安魂曲,但是由于柳旭当时大量出血,身体很虚弱,加之后来没有调养,现在还非常危险。本来当时,元敏还不知道宫平的身份时,并没有打算关宫平,宫平自愿陪柳旭关在地牢里。这个地牢并不在皇宫或刑部,而在言拓的府中,看得出来,元刚的死,元敏并不打算公开审,元敏就怕还审出个皇室丑闻,而是直接让言拓私底下解决。 地牢阴冷,宫平把柳旭抱在怀中取暖,他知道这样下去,先生很危险,先生必须马上送治,不然也拖不了多久。宫平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现在没人能救先生,先生无亲无故的,谁还关心她,自己除多个妹妹和姐姐,怕是无人会管。难道真的就死在这里,他突然想姐姐出现在皇宫,她为何出现在皇宫?她能否能救他们呢?想想又苦笑开了,姐姐什么样的人,他岂会不知? 宫平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柳旭,脸色非常的苍白,嘴角的血迹干了,憔悴得让他心疼不已,他恨自己无用,保护不了先生。宫平突然想起,他似乎跟冥凤家族有牵连,但是…… 就在宫平冥想之际,咔咔,门锁打开的声音,宫平看向来人,是言拓,他正不怀好意的打量他们。 “我还以为,收个徒弟,原来是这回事,既可当徒弟,又可当情人,不错,来日我也收个女徒弟好了!”言拓调笑到。 宫平皱眉,他非常厌恶言拓对先生的亵渎,但是他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到底要做什么?” “段楼凤的儿子,本来没有你的事,但是,现在你有事了,不过放心,我是个性情中人,绝对会让你和柳旭两人做个亡命鸳鸯,现在来送你们上路。”言拓不忘在嘴上占便宜,这幅嘴脸,宫平真的是心底里极其厌恶。 宫平很绝望,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先不说,他如何知道自己是段楼凤的儿子,看来他本来没打算杀自己,因为自己是段楼凤的儿子而杀,如果是这样的那姐姐处境不也很危险…… “我姐姐她……” “放心,你姐姐目前不错,真不知道皇上到底看中了你姐姐哪点,竟然要把她当宠物养,吃好、睡好,真是命好的人,我都没这么闲暇……”其实言拓话也蛮多的,能跟宫岁寒一拼高下了。 元敏在宫平看来,心机极深,手段极狠,姐姐那样的人,怎会跟元敏扯上边,宫平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知道姐姐目前处境还好,他心里也安心了些。 宫平有些不舍的把柳旭散落在额头的头发弄了弄,先生在他心中一直是最好的,也是最美的,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宫家人偏心何止只有宫岁寒。也好,能跟先生一起死也好! 宫平那副柔情看得言拓心里有些发毛,莫非他有怪癖,看到人家亲亲密密的就会毛骨悚然…… “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我动手……”言拓的话没说完,就传来声音。 “言少,章大人来了。”门外看门的人喊道。 章野,他这时候来做什么?言拓不解。 “让他在外面等着,我马上出去!”言拓说道,明显对章野这时候来很不解,毕竟这时候已经到子时了。不过,章野已经在进了地牢。 作为元敏的伴读,五个人都长非常英俊,以井易最为优雅,独孤界最为英气,林仲文最为斯文,言拓最为亲和的帅气,而章野最为俊美。而当时,元敏最不喜欢的就是章野,觉得他野心太大,谁都重用了,唯独章野没有大用。林仲文没有大用,是林仲文自己推掉的,推得好,元敏也不真的要重用林仲文,毕竟林家有个林仲康被重用了。章野最近几年拉帮结派,让元敏极为不高兴,处理章野,是迟早的事,而显然言拓不知道这层,毕竟官职最大的是章野。而且每个侍读负责的事,从不对其他透入,所以言拓不知道章野已经被元敏空置了。不过言拓倒是元敏最为放心的。井易既是元敏师傅也是情人,井易当时很多朝廷大事,元敏都请教井易。而独孤界是惟一从武的,三年前就被派往北疆,至今战功显赫。 “什么风,把章大人给吹来了,不知道大人有何贵干。”言拓看到章野后面进来了四五个人,神经有些紧绷但是依旧镇定的说道。因为单单他来找自己,根本没必要带这么多人,言拓豁然想起元敏的交代,要注意章野! “西北风!皇上有旨,人我带走了。”章野笑着说道,说着旁边的人就已经朝宫平和柳旭靠近。 “那圣旨呢?”言拓问道,他心里估计这时候起冲突,自己怕是占不到便宜,出去又不太保险,出去逃走的机会大些,他没想到章野胆子如此大,要知道自己府上,哪个不是高手,竟然敢到自己地盘上劫人,他就不信他有这个本事! “是手谕!”章野眼中看不到一丝破绽。 “是吗?我看是你的手谕吧!来人,拿下章野。”言拓喊道,喊的短短时间内,就打了起来,章野比他武功高,而且旁边还有四五个高手,言拓明显处在下风,但是外面的人很快就冲了进来。 宫平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形,地牢地方不大,宫平就怕伤到柳旭,而紧紧护柳旭怀里。 章野护住宫平,而旁边两人护住他们三个,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章野带来的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使言拓的手下不弱,但是层次上还差一个级别。 言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出牢门,因为他手臂已经挂彩了,他显然没料到章野身边有这样的高手,而且这个章野比他印象中的还要厉害上许多。但是言拓并不太担心,出去,有好几百个死士,他不信他们能逃得出去。 53、第 53 章 一向自负的言拓显然没有料到,这次竟然出了问题,言府这时候烧起了大火,而这时候又冲进来二三十名的江湖高手。 言拓这时候慌了,不能让外面的人来救火,不然要出大问题了,言府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他心里有底,捅出去,自己就是棋盘上的弃子。到时候元敏也有麻烦,而自己就等着被元敏舍弃掉,自己死也就算了,就怕还会连累娘亲…… “可恶!”言拓必须尽快做决定,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言拓只好放弃全部人围攻章野他们。只留三分之一的人,不过一百多人,而章野的人显然一个个都是一等一高手,很快这些人就围成了一个圈,而把宫平和柳旭护在中间。 “你们是谁,为什么救我们?”宫平问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需要什么代价呢? “我们脱险后再聊,行吗?”章野苦笑到,救兵再不来,也撑不了多久了。眼看在二三十人在一个个的减少,章野有些烦躁,再不来,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二三十人的高手,也死得只剩下四五人,而言拓一百多名的死士也只剩下二三十人,而火势也控制下来了。言拓终于又露出笑容,看来还有翻身的机会。 宫平和柳旭无疑是包袱,且不说没有受伤的宫平不会武功,而柳旭还昏迷不醒,在众多锋利的刀剑下,要护住这两人,越来越困难了。而站在一边的言拓又加入战局,而重点攻击柳旭,因为言拓知道,只要柳旭有个万一,宫平自然也走不成。 而章野的保护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而宫平把柳旭护得越来越紧,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被乱剑划开了不少伤口,虽不致命,但是也留了不少血。终于言拓,找到了个漏洞,剑锋直逼柳旭的头顶,而章野自顾不暇,而宫平眼睁睁的看着剑锋越来越逼近柳旭,宫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先生受伤,不能…… 千钧一发之际,电光一闪,言拓的手一震,剑掉落地上,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只有言拓、宫平和近距离的章野知道。而此刻,就在众人意外之际,天上飞来巨雕,章野抓住宫平,而宫平抱着柳旭,跳上巨雕,飞上天上。 可恶!没想到章野是冥凤家族的人,不过要救宫平的,也只有冥凤家族的人了,这雕也只有冥凤家族才有。不过,得冥凤者得天下的传言或许是真的,毕竟刚才宫平他…… 不过言拓现在更忧心的是如何跟元敏交代,在自己府上还能把人给弄丢了,怕是要废了! 之前迟一步,让人把杨云曦被人带走,已经不好交代了,现在宫平和柳旭也弄丢了,想来,言拓都觉得头皮发麻,不过,带走杨云曦的人似乎不是段家,但是会是谁呢? 元敏眯眼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言拓,丝毫没有让起来的意思,而且手指依旧拿这笔,但是只是在玩弄。这时候元敏极其生气,而且非常生气,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找件事情做转移注意,但是显然很不成功。 “能自己自己家门前把人给弄丢了,言拓你好大的能耐!”元敏声音非常冷,虽然看不出怒容,但是言拓知道元敏此刻非常生气。 “臣罪该万死,是臣疏忽,臣没想到章野竟然是段家的人……”言拓后面没声了,他知道此刻不说比说好。 “怎么不说呢?朕倒想听听,你怎么说?”元敏把笔放了下去,弄出不大不小的声响,让言拓胆战心惊。 “一切都是臣疏忽,臣无能,臣尊皇上发落!”言拓把三更殿的夺魂令举了起来,而元敏连看都不看,当时给言拓的时候,元敏曾说过,令在命在,令失命亡。言拓以死负责,但是元敏显然要的不是这个。 言拓举起久久后,见元敏没有接着意思,把令收了下来,有些局促不安,皇上要留自己的命,皇上向来不是手软之人,她一向赏罚分明,这次为何手下留情呢?言拓知道,三更殿不乏厉害之人,有不少能代替自己的人。元敏不杀,确实让言拓意外,难道是基于儿时情意?言拓不确定,他可是记得元敏那伙杀井易时的决断,而自己根本不能跟井易相提并论。 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两者犯事的兴致根本不一样,井易是背叛,而他是办事不利,背叛远比办事不利严重多了。而元敏这样的人,自然容不得半点背叛! 见言拓不推脱了,元敏气才消了一些,“具体什么情况?” 言拓大略的说了下,“不过皇上,宫平不简单,似乎有异能,被冥凤寄生的家主才有异能,而最近越来越弱,但是宫平显示出来不太弱,难道宫平是家主,但是冥凤的寄主一向是女子,宫平是男子毋庸置疑,真是奇怪!”想起之前剑被震掉的情景,言拓担忧的说道! “世间难道真有异能?”元敏从来不信,但是言拓不会骗自己,元敏有些动摇。 “臣还有不明白,皇上怎么知道章野有问题?”言拓问出心中疑问。 “朕之前也只是心存怀疑,章野之前结党营私的时候,朕还放心一些,而最近一两年,章野表现得太过安分了,安分得让朕不放心。” “臣奇怪章野怎么会跟段家扯上关系?”章野跟段家,怎么都难以挂钩,毕竟章野跟自己是一起长大的,他那点底细,他岂会不知? “他不是跟段家有牵扯,而是他根本就是段家人,之前那人不是说,段奇混入朝廷,而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朕本来不确定的,但是现在确定了,这个章野根本就是段奇易容了,真正的章野怕是已经死了。” “段家要是找到家主,怕是很难安分了,好在还有棋子,不过杨云曦不是段家劫走的,不然那家伙不会不告诉我们。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冥凤呢?” “如果不是段家弄走的杨云曦,那么就是第三股势力,这个第三股势力,能在朕的皇宫内把人劫走,可见不容小看。哪个是冥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凡是有威胁的,朕都要除掉。”第三势力,是谁,看来冥凤的出现,很多人都坐不住了,朕必须想想普天之下,还有谁有能力跟朕和段家抗衡! 言拓看向元敏冷凝却依旧美得惊人的脸,元家还好出了个厉害元敏,不然在这么多强大势力下,要坐稳江山,很不容易。 “你下去吧,怎么处置,你知道的!”元敏打发言拓下去,她必须好好想一想。 “臣明白!”言拓行礼退了下去,言拓心中不无庆幸,挨五十鞭子,总比丢命好多了,但是那些人,打起来一点都不手软,看来要躺上半个多月了。 宫岁寒知道元敏有心事,皇上最近见自己,感觉有些怪,哪里怪,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闪躲。闪躲,宫岁寒觉得自己决计是错觉,皇上见谁需要闪躲,而况是自己,怎么会闪躲,别说皇上,连路边乞丐都见到自己都没闪躲过,自己多和气和善可爱的一个人啊!宫岁寒不忘自夸自乐。之前在乞丐面前也没有一点威慑力,是因为她是软柿子,而且很穷酸的样子。不过以她现在的打扮出去,或许还能威慑一两个乞丐就是了! 元敏的某些情绪,宫岁寒是非常敏感的,但是她对于自己的感觉,总没有十分重视过。元敏见宫岁寒,心里有几分的疙瘩,说不清是来至愧疚还是其他,元敏最近也确实躲着宫岁寒,见到了心里不自在,还见了做什么。 但是今天言拓来了之后,心里虽然很生气,但是对于宫岁寒的不自在却奇迹似的好了,元敏现在又把宫岁寒给招来了,之前一直让她在林仲文那里修书。她现在需要有人使唤伺候,让自己缓了心中的闷气,绝对不是想她了,元敏在叫来宫岁寒之前告诉自己的。 很多事情元敏现在没空细想,不然她怎会想不明白,之前那种复杂的感觉到底为何呢! 54、第 54 章 “这里是哪里?”宫平问道,他对于眼前之人并不太信任。 段奇把脸上的皮撕掉,露出的外貌丝毫不比章野差,和宫平倒有几分相似,果然都是段家人。 “凤凰庄段家主殿!你应该知道你是段家人了,是吧!”段奇笑问到,他没想到宫平也有异能,杨云曦和宫岁寒和他,他们三个谁都有可能是冥凤的寄主。 “我姓宫!”宫平虽然觉得自己名字不太好听,但是并没有打算改名改成段平的打算。 “留有段家血的人,都姓段,这点几百年来没变过,而且段家以女子为尊,作为家主的子女必须姓段。”段奇说道,别人想姓段都没机会。 宫平不可置否,他没有打算跟段家扯上什么关系,他只想和先生远离这是是非非,宫平突然想念还未进京时的生活。 见宫平不理自己,“你还打算离开凤凰庄,你要知道,言拓下了天下令,必定在天下范围内追杀你们,你以为出了凤凰庄,你们能活到几时,只有段家才能确保你们安全。” 宫平依旧不理段奇,真是讨人厌的一群人,言拓如此、段奇如此。 “我不是冥凤,我也不想得天下。”宫平冷冷的回到。 好脾气的段奇都有些按捺不住,宫平还是无动于衷。“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柳旭想想,她现在急需治疗,而且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且不说外面不太太平,段家有最好的大夫,有最好的调养环境,最好的补品,这对柳旭来说都继续的,如果你真的执意要走,我也没办法!”宫平对柳旭的在乎一定会留下。 “需要什么条件?”宫平果然动摇。 “并不需要什么条件,我只是必须要保护姑姑的孩子,你毕竟是我表弟。不管你是不是家主,只要你是段家人,我都有义务保护!”段奇说得很诚恳,他一直没有像伯父想那样觉得冥凤的苏醒就能得天下,他一直觉得冥凤苏醒对段家或许是一种劫难也说不定。他只希望能保住所有族人的性命。 “姐姐和小乐呢?”宫平半信半疑,想想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虽然有点异能但是那点异能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宫岁寒找个机会,也把她救出来,而宫乐是杨云曦错不了,不过在我们赶到之前被人接走,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也没有危险!” “是吗?”宫平有些放心,段家应该会保护他们,毕竟她们其中一个才是家主。冥凤的寄主应该是女子错不了,但是自己的异能,难道跟自己胎记有关,宫平不确定! “皇上,你终于叫我回来了,你不知道仲文这几天多奇怪,我已经好好帮他抄书了,都没偷懒,还给我脸色看……”宫岁寒没完没了的抱怨,不想想以前他偷懒,林仲文什么时候给她脸色看过,主要是因为之前宫岁寒脖子上的吻痕被林仲文看到了,林仲文自然心情好不了,自然也给不了她好脸色看。 宫岁寒显然在这方面也是极其迟钝,在林仲文面前就是皇上这个、皇上那个的半句不离元敏,林仲文能给她好脸色看才奇怪,而这下又兜着林仲文在讲,元敏听着,心情没有变好,反而变得更糟。 “宫岁寒你给我闭嘴,朕叫你来,不是听你讲废话的,把那边的墨磨一下,然后给朕捶捶肩。”元敏吼道,在宫岁寒面前,元敏很久以前就没修养可言,吼完才觉得解气了些。 “哦!”宫岁寒从以前的害怕到现在不慌不忙的办这元敏交代的事,看得元敏又有些冒火。 宫岁寒赶紧把墨磨好,比起其他事,她更喜欢给皇帝大人按摩,把皇帝大人伺候好了,她就能乘机争取福利,她只会动着一些小心眼。 “皇上,你明天别让我再去抄书了,我抄得手好酸!”宫岁寒可怜兮兮的哀求到。 “嗯!”元敏觉得宫岁寒捏的恰到好处,舒服极了,留下宫岁寒,还是有好处的,元敏替自己找一条合理的理由。 元敏绝对看不到宫岁寒的笑意有多么的灿烂。 “皇上,我都有三天没洗澡了,今晚去皇上那行么?”宫岁寒乘热打铁,又加了一个要求。 “嗯!”元敏舒服得连思考都没有就答应了。 “皇上……” 这下元敏本来闭着的眉目,睁开了,她怎么就忘了宫岁寒是得寸进尺的主,再答应下去,就没完没了。“宫岁寒,你再多说一句,我把前两条都取消了!” “我不说,不说了……”宫岁寒知道这招不行了,见好就收。这下安安静静,让元敏耳根清净了。 元敏也不知道,明明只让宫岁寒洗澡的,但是后面怎么洗到床上去的,元敏怎么都想不明白,刚才脑袋一热,就扑了过去了,而宫岁寒很快就反扑了,这样扑来扑去,就变成了缠到了一块,然后就变成了情不自禁了。 “啊!”突然,宫岁寒痛呼出声,吓得元敏抽出手指,按理说不是第一次,怎么还会疼,刚才不还好好的,明明马上要到了,这可不是要到的时候反应! “怎么呢?”元敏有些焦急的问道,这幅忧心紧张的脸,元敏却浑然不知,而宫岁寒看在眼里,映在心里。 “我背疼,好像被火烧到了一样。”宫岁寒疼得眼泪都出来,上次的那种,比上次疼多了,而且时间也长多了。 元敏马上就宫岁寒的身子翻了过去,让元敏所有的情绪都没了,愣住一旁。元敏绝不相信是自己看错了,宫岁寒背上有凤凰在动,确确实实的在动,在脊椎骨由下而上慢慢的移动,在脖间消失,而身体在那瞬间妖异得可怕,可怕的魅惑力。宫岁寒才是真正的冥凤的寄主,宫岁寒……冥凤……宫岁寒……冥凤……天下…… 元敏惊呆了,大脑处于呆滞状态,她从来没想到,最平凡的宫岁寒,竟然最不平凡。 宫岁寒的背随着凤凰消失,疼痛也消失了,而元敏愣住一旁,显然没有继续的可能,而元敏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宫岁寒所有的激情随着疼痛,褪了大半,而看到元敏这样,也就全消了。 “怎么呢?我背不疼了,你咋就愣住了,我背上有什么?”宫岁寒不解的问道,说着还拼命往自己背上看,看不到,弄了半天,懊恼的放弃了。 不知道,元敏心里已经炸开了。过了很久,元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必须找休月,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一向不信乱神说的元敏在亲自接触这诡异的事后,她相信了。她相信了,就必须借助阴阳门。而宫岁寒,她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第一次,元敏感到惊慌,自五岁之后,即使遇到再困难的事,都没有过的惊慌! 55、第 55 章 八月二十,国师大典。 “皇上,距离午时不到三个时辰,国师人还未来,要是不来,这该如何是好?”萧常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 “丞相放心,朕说她一定会来就一定回来。”元敏不动声色看向远方。 “师姐……”慧昕越是临近大典,越是不安,虽然打定注意,师姐不去的话,自己也必须去,但是她总希望师姐自己能去。 休月当做没听见,这女人咋还不放弃了,一早晨都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唤了多少次自己,搞得她睡得很不安稳。休月气结的从被子钻出两只眼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昨天不是讨论,她不是要自己去吗? “师姐……”也不知道,第几便喊休月了,总是欲言又止,慧昕有些苦笑道,很久以前,师姐就很明确拒绝一切责任,不然就不会那么任性的下山流浪,不管事事。 “你要去自己去,我不去!”休月终于忍不住的吼道,再好的耐性都被这个蠢女人给磨光了。 慧昕有些受伤,即便是现在,师姐还是很讨厌自己,这么多年了,依旧如此。 休月看到慧昕本来就几分忧郁的脸色,更加的忧郁,觉得自己吼得有些过分,真是的,要是性子强硬些,休月绝对不会有丝毫愧疚,但是慧昕这副,任你捏圆捏扁的性子,竟让休月有几分的愧疚。休月绝对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休月觉得,难怪自己总躲着她,不然总被她吃得死死的。休月想起那些年在师门的惨淡记忆,总跟着自己,她自己稍微干点出格的事,受罚了,明明不关她的事,她也多事跟着受罚,搞得她不敢再放肆。下次又跟,吼她,总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搞得活像自己欺负她似的,总搞得自己一肚子气,却无处可发。 总之心里最不自在的就是呆在师门那几年,身后跟着这个碍事的师妹。下山这几年,不知道过得多舒坦。不过偶尔回想起来山上的生活,想到最多的竟然是她柔柔的笑容,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想起。休月是那种,你敢让自己难受,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偏偏一肚子气,在慧昕那里无处可发,毕竟你要怎么整她,她绝对乖乖让你整,一点都不反抗,而且绝对是那种你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让休月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有的都是挫败感。休月不是一向都手软的人,她就整过一次慧昕,半个月都下不了床,那次师傅和师叔是真的变了脸色要教训自己,而慧昕却替自己求情。让休月着实惊讶了下,毕竟她都做好要躺床上一个月的准备,师傅当时是怎么说的,而且也绝对会这样实行,但是不知道慧昕跟师傅说了什么,竟让自己免过一劫。 从此休月觉得欠慧一次,之后也不整慧昕了,只是后来就慢慢疏远了。而慧昕一直认为休月讨厌自己,不论是整自己还是疏远自己都基于讨厌,而只有休月知道,不单单只有讨厌,还有其他。 “师姐真的这么不愿去的话,那我去吧,我只是希望师姐,我回来还能见到师姐,师姐这次不要不告而别行吗?”她知道师姐讨厌自己,但是基于同门情谊,离开时,跟自己说一下,应该不难吧!下山那次,跟师伯和师傅都道别了,唯独没有跟自己道别,心里一直至今都耿耿于怀! “你伤还没好,你不是想死吧……”休月传出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她不是关心她,她不像自己背负不厚道的罪名,不过,她什么时候厚道过呢? “没事,应该死不了!”慧昕的笑,一向都是柔柔的,不会太淡,也不会太浓,很淑女很温暖,也很让人喜欢。慧昕这样的人很适合当媳妇,一定很得长辈缘,绝对会跟婆婆处得很好,应该找个人嫁了,比当啥鬼国师好多了,休月瞎想到。 慧昕,或许师姐不是真的讨厌自己,只是她不太懂表达自己的善意,这样想,她心里好过些了! “元敏对人也不厚道,会被虐待死的……”元敏怕是根本不会顾这个笨女人的死活,该怎么用,就怎么用,绝对不会让她休息的,而她肯定傻傻的不懂争取自己福利,操劳死了,都不懂反抗。而且天下被自己搅乱了,以慧昕这幅病弱的身体怎能解决,这么想,良心开始不安。 休月一直认为慧昕是笨女人,但是能进阴阳门的人,能笨到哪里去,她或许没有休月的天赋,但是绝对不笨。慧昕怎么会不懂反抗,她只是在休月面前不反抗,慧昕心思有多细腻,休月怕是不知道。休月一直是主观认为慧昕应该是怎样的,但是她所知道的那个人根本只是片面的,而慧昕也从来不解释,助长了这种片面。 “当了国师,帮皇上办事,应该很正常!”慧昕回答得很认命,看得休月越发良心不安。 “你不会不去啊……”休月试图说服慧昕。 “我们之中必须得去一个,师姐既然不去,我就应该去。”慧昕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突出是本来是休月的责任,而不是自己的责任。 “我们都不去,老头们也奈何不了我们……”休月依旧怂恿到。 “我过不了自己,师姐你不去,也别这样……”慧昕为难的说道。 休月见咋说都不行,慧昕那副有去无回的样子,加上这次慧昕伤到元气了,没有一些时日根本好不了,若是碰上之前那些家伙,怕是…… “行了,算我怕了你,我去,行不?”休月一脸懊恼的说道,脸色极其难看,自己管她去死,救她一次,不就还清了吗?休月在心里骂了自己不下十遍,多管闲事干啥! 休月的妥协,慧昕并没有感觉高兴,她知道她把师姐拖进来,师姐不高兴,怕是更讨厌自己,但是自己根本没有师姐知道得多,没有师姐的天赋,她怕自己做不好,天下就乱了,而师姐却一定能做好。慧昕常想,如果她真能替师姐承担这份责任,她一定会替师姐承担的,但是她没有资格,有些东西,不是靠勤奋就够的! “你知道我一定回来,敢摆这么大的阵仗?”要是自己不来,丢脸可是丢大了。 “你来不来不重要,阴阳门必定要来一个。”元敏对于休月不敬的语气并不在意,她并不认为休月能有多顺服,重要的是,她能办事就行。 “你吃定阴阳门不会失信,好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休月就知道扯进浑水,绝对有得耗了。 “得冥凤者得天下,怎么解释?”元敏问道,这两天心头的事,压着难受,看到宫岁寒,总觉得要抓狂,想杀,不舍得,不杀,不安心,纠结着心里难受! “你不是是知道冥凤寄主是谁呢?不会是你身边那个白痴吧?”休月惊讶,她一直认为冥凤的寄主应该不简单才是,那家伙也太简单了吧,莫非是混智未开? “你只管回答前面的问题。”元敏不太喜欢别人称呼宫岁寒白痴,显然忘了自己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而且宫岁寒不是白痴,只是简单了些,心里不忘替宫岁寒辩解到。 “冥凤何来,话说,应该是五百年前,有这样的传言,天界的灵兽凤凰——若,将下凡人世投胎,天下将出第一女帝。而凤凰有影,称为冥凤,“冥”意为见不得光。若的灵力很大,天界能克制她的只有天帝的灭凤斩,而力下的影,某天突然开了灵智,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不满自己步步紧跟着若,没有自己的主动权,而有逃离的意思。天宴,若大醉,影乘机偷了天帝的灭凤斩,把自己和若劈开,然后逃离人间。影亦是凤影,故称冥凤。冥凤为了加大自己的灵力,而吸入别的妖物的灵力,这举动大乱了妖界平衡。若在转世之前,用灭凤斩,缉拿冥凤,冥凤自然不比真凤,被砍一刀,而此时正好有凡人路过,冥凤躲入凡人体中,一来养伤续神,二来逃避最杀,偏偏是十八世好人,本在这一世完后,升仙,不能斩杀。被灭凤斩,斩杀魂飞魄散,这会乱了因果伦常。这人姓段,是个女人,当时二十岁,身怀六甲。 前朝开国皇帝叫明凤,后帝号昊天。段氏生下女儿,叫段飞凰,两人争夺天下,明胜。段应该是牵逃,虽然正史上记说段家全都死了。但是在明建国一百多年后,【江湖志】里开始记载冥凤家族。而冥凤家族自从有记载起,到现在有四百多年。”休月觉得口干舌燥,她喝了口茶,皇家果然什么都是一等的! “这是传说还是事实?”元敏问道,若是事实,这可是天界的事,自己岂能左右,但是她压根不认为有这样的事情,虽然上次见到宫岁寒背后的凤凰吓一跳,她依旧不是很信! “你相信她,她就是事实,你不相信,她就是传说。”休月有答等于没答,说实在的,她也觉得神奇,她知道时,也只当是传说。 “那昊天转世是明烨吗?而且明烨也是若的转世吗?但是明烨死了,人间不是没有可以敌过冥凤的?” “不,如果明烨是昊天转世,冥凤应该在段楼凤那一代就苏醒,毕竟冥凤与若有被伤和追杀的仇恨!所以我猜是你,但是你现在是不是冥凤的对手就不知道,你是转世,只留三分若的元神,而冥凤是沉睡,沉睡并不影响灵力的增加,而你以为段家家主活不过三十是为什么,也是被吸收元神,在最盛年的时候,应该是最好吸食的。”休月说道,不过元敏这样阴狠的人,会是若的三分元神转世吗?还是三分敌不过元敏七分的本性呢? 56、第 56 章 “朕是昊天转世,无稽之谈!”元敏显然不信。 “你也不必太认真,很多都是我编的,你知道一点点的,零零散散的,讲给你听,你绝对听不明白。”所以就加起来,顺便自己添一些进去,就成了一篇满顺的传说,连自己都挑不出毛病,看来日后要是不当神棍,也能当说书的,根本不理会元敏的脸色变得多难看,普天之下,敢戏弄元敏的人,也只有休月了。 不过休月毕竟是聪明人,不敢再挑战元敏的底线,“呃,其实大部分是如此,传说中,冥凤确实是若的影子,我说的大概有五分是真的,至少我知道的是如此,而其他五分,是为连贯,我加的。”加的五分,自然是夸大、神话的。要知道,休月之前,干的就是神棍,神棍,顾名思义,就是极为能胡说八道,而且加油添醋的能夸大就夸大,无中生有,为的是多骗钱,这下职业病情不禁的犯了。 “哪几分是真,哪几分是假?”元敏修养确实不错,虽然心中怒极,但是脸色却很快如常了,休月就是要见自己变脸,最好一怒之下撕毁契约,自己能让她如意吗?堂堂天子,被戏弄,还能忍得下去,果然是要成大事者。 “呃……再说很麻烦,我抓重点说吧,你确实有可能是昊天转世,而且跟冥凤有渊源,是仇是其他,不知道,反正她确实是若的影子,但是具体为何逃离人间,我确实是瞎掰,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谱出一个卦象,那就是,有天命者只有两人,一个是你,一个可能就是冥凤的寄主。冥凤苏醒之时,寄主和冥凤之间有一次争夺战,冥凤是不能脱离实体,她本身就只是影子,而影子离开实体,是不能存在,冥凤应该想明白这道理,所以她不会离开寄主。”看来元敏不好骗,这么精明了,还用得到自己辅助吗? “也就是说得冥凤者得天下也是你瞎掰的,为的就是激化朝廷和段家的冲突,为什么?”这下,元敏不得不怀疑之前的休月的说法。 “跟段家是迟早的事,三百年前,明朝就有过要灭段家的念头,任何一个王朝都容不得段家的壮大,而段家最近扩张更让你更寝食不安,早解决,不好么?我祖上那些老头跟你们元家签下契约的原因,你们元家,龙脉所在,天命所归,只要气数一天未尽,你们元家就能当一天天下的主。但是有许多不定因素,段家就是不定因素的其一,但是段家则是惟一一个有神力的,只要是世人,就不该有此神力,所以我的天命就是消除这些神力的源头。”真烦,冥凤出逃,明明是天界的失职,却让自己这个普通凡人来解决。天界的意思是,这些神力影响人间的平衡,但是没有神力,人间又何曾平衡过呢? “那冥凤对朕的威胁到底是什么?”怪力乱神之事,本就不是元敏担心的范围,这些是休月的责任,而她更关心的是宫岁寒到底算什么? “冥凤是段家的信仰,段家的王气来至冥凤,家主死,则段家人需要陪葬,我猜,这可能是冥凤和段飞凰签订过契约。而契约截止日,我猜应该就是冥凤苏醒这代了,没有后备势力的冥凤并无作用,有威胁的是有段家或其他后备势力的冥凤,冥凤寄生后也是凡人,除了有些灵力,而被冥凤寄生的寄主,偏偏这一世的寄主也是有天命之人,两者的意识若能合并,天下非他莫属,单单是冥凤或是她的寄主,你们的气势是相同的,但是若是寄主的意识和冥凤相背,她就不成威胁,但是前提是寄主在意识争夺战中胜利,不然冥凤会吞噬寄主的意识。宫岁寒那个白痴,确实是有天命的人,本质应该也像你这种类型才是,精明可怕,而之所以如此白痴,应该是从被寄居那天起,她们意识不能统一,就开始意识的争夺战,而耗损的。冥凤之所以选择宫岁寒寄居,就因为她有天命,她做好这次苏醒的准备,但是冥凤显然没料到,有天命的人,果然不同寻常,从胎腹中就有意识。争夺中应该是两败俱伤,两者都进入了休战浅眠期。而你身上有若的三分元神,冥凤能从你这里获得某些灵力或气场,应该很容易牵动她苏醒,她若苏醒也应该会牵动寄主意识的苏醒。这些全都是我的猜测,但是应该八九不离十,这样解释很通。不过我很好奇,宫岁寒身上没有胎记,你怎么知道宫岁寒是寄主的?”休月说完话,不忘八卦一下。 元敏想起跟宫岁寒那点□□,自然不能跟休月说。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元敏说得几分心虚,但是依旧板着脸说道。 “还是说,你做什么,牵动了冥凤的苏醒?”休月说得暧昧极了,笑得极为不怀好意,休月之前就觉得两人暧昧得要死,两人上次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肯定有一腿!不过元敏跟寄主有一腿,寄主要是向着元敏,很不错,但是前提是寄主到时候意识没有被吞噬,而意识苏醒的寄主还是会不会向着元敏,也是个问题,毕竟混智开后的寄主,想不想要天下?想不想要某些神力?天下,貌似不错的东西,要是想要,就跟冥凤意识统一了,元敏就输了。 元敏脸色一僵,还有一抹一闪而过的羞涩,随即而来就是恼羞成怒,可恶的休月,明明什么都知道,还问个屁! “那重点就是宫岁寒的意识了,有没有宫岁寒能左右冥凤意识的可能?”元敏很好奇,那个白痴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心里又极度不安,又不希望宫岁寒变成自己不能控制的。 “可能性很小,就是意识一致的情况下有可能,但是意识不一致,还没有过,不过没有过,不能代表没有可能,可能性很小就是了。说实在的,宫岁寒不被反噬就不错,还想左右冥凤,太困难了。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家的龙脉差点被人挖了,还好我师妹及时赶到,移走龙脉,你赶紧派些高手,把你家的龙脉给保护好,不然,没了龙脉,无论你再厉害,你家江山绝对过不了三代。”那些挖龙脉的人,可是阴阳门的死敌,不知道最近听命于谁呢?不是明朝余孽后人,也不是段家,是第三股势力,不过那是元敏自己的事了! 57、第 57 章 “我以为,以你的作风,应该会把宫岁寒毫不犹豫的除掉才是!”休月笑着说道,毕竟这种后患无穷的作法不是元敏会做的,莫怪,什么都能算,唯独情字难算! “一向没有强敌,留下一个潜在的敌人何妨?”元敏说得自负,但是心里却有丝不确定,但是若是宫岁寒真要这个天下,她有本事拿走,自己输给宫岁寒,自己也认了!只是那时候,她和宫岁寒就是敌人了。这个天下,她突然感觉背负得很累,但是她没有退路,很久以前不就知道了,元敏深邃的眼中透几分忧郁,一闪而过! “随便你!”休月不管,天下归属向来不是她关心的范畴,她只是要除去宫岁寒身上的冥凤,不过现在还没想到法子就是了。“经过转世后,并没有多大灵力,但是你毕竟留有若的三分元神,不过,冥凤倒底是邪物,你跟宫岁寒太亲密的话,你身上的气场可能会被她吸食,你消,她就涨。” 元敏硬是愣住了下,难怪宫岁寒那时候那般妖冶,莫非是为了诱惑自己,然后吸食,这个冥凤也太邪门了!元敏其实想问下休月,如何不被吸食,但是想想算了,问了,不就承认自己跟宫岁寒的那点□□,这点脸皮自己还是要的。 真不知道冥凤为何执着这天下,若非她和若还有什么意气之争不成?休月对于这个逃离的冥凤很无语,就因为她,自己事才多的。 “还有一点,为何宫平和宫乐身上都有胎记,而且,宫平有灵力,那宫乐身上应该也有,这是为何?”元敏不解,如果宫平和宫乐不是冥凤,也就没必要极力解决。 “迷惑敌人,转移风险,让别人弄不清真正的寄主,或者增加帮手,毕竟他们拥有冥凤的某些灵力,而这两个也不是简单人物,我是这么猜的。” 宫岁寒在门口呆了很久了,现在,她不知道大脑里装了啥,好像啥都装了。她之前听到休月说某白痴时,她没意识休月说的是自己,开始还把某神话听得津津有味的,虽然觉得很复杂,总体还是听明白了,但是这神话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而自己就成了寄主,这下把她吓到了! 她咋变成了冥凤的寄主呢?她才不是白痴呢!不过自己不太聪明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原来自己本来应该很厉害的,心中得意了那么一刻时。宫岁寒对于攻击自己是白痴,心里不忘狡辩下。但是宫岁寒大脑再没重点,也知道这次自己事大了,她啥变成了皇上的敌人呢?皇上难道要杀自己吗?好像又不杀?好像她跟皇上那个,还会吸食皇上那个,那不是以后都不能那个了……宫岁寒大脑果然没重点,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就是没想到重点,她是冥凤的寄主,她该怎么赢了意识争夺战,要是正常人都该想到的,她没想到。 宫岁寒蹲在门口时不时的按按太阳穴,装深沉的思考,要知道按太阳穴是元敏一个小小的习惯,是元敏遇到难题时的习惯动作,没想到就被宫岁寒学去了。 “咋办呢?”宫岁寒自言自语出声,语气还挺懊恼的,因为她没想到到底该咋办? “谁?”元敏看向门口! 这自言自语的声音引来元敏的注意力,元敏原本犀利的眼神在接触宫岁寒那副熊样时,不由的放柔了,因为宫岁寒那样太好笑了。明明就是白痴,还装出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思考不出啥东西,还扯耳朵。 休月在宫岁寒到门口时,她就知道了,而且故意让她听完整版。不知道混智开了之后,会不会对自己之前那般白痴行为觉得可笑呢?她很好奇宫岁寒开了混智后,对于自己二十年来的表现,会如何评价呢?一定很有趣!不过元敏很喜欢这时候的宫岁寒,开了混智后的宫岁寒,元敏还会不会喜欢呢?休月一脸莫不高深的样子看向元敏。 元敏很快收敛自己的情绪,她讨厌休月这幅德性,好像自己很隐私的东西被休月知道了,有种心里被□□裸的揭开的感觉,而揭开了原本她就不愿意揭开的东西! “得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我回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休月还是一点尊重人家皇帝陛下的意识都没有,没大没小的说道。 元敏也不太在意,她现在巴不得休月赶紧走,毕竟自己在休月面前有些狼狈,而导致如此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白痴。 宫岁寒见休月要走,一扯,又把休月的袖子扯住了,她还有问题要问。 “又扯,跟你不熟好不好!”休月抽回袖子,想翻白眼,宫岁寒这份亲和力在休月面前显然不管用。 “那个,皇上有没有法子从我身上吸食那个啥的?”宫岁寒很关心这个,若是能就好了,反正自己健壮,应该没事,皇上那么瘦,也那么辛苦,再变厉害点也没关系。 “呃……”休月愣了下,然后暧昧得笑了起来,看来两人真得很亲密嘛!“这个嘛,理论上是可以的,毕竟是一家的……”休月在宫岁寒耳朵里,也不知道说啥了,宫岁寒从脸一直红到脖子。 而元敏很后悔没有一开始就把宫岁寒给拍死,宫岁寒傻傻的自己凑到休月那里被戏弄,连带自己也被戏弄。毕竟休月虽然说得是耳边话,但是元敏毕竟是习武的人,耳力不错,休月跟宫岁寒说了什么,字字都听得很清楚,她现在倒宁可自己是聋子。她实在想不通,阴阳门怎么会出了像休月这么下流的人。但是自己脸色也越发红了起来,而且有发青的可能。 “休月!”元敏低声警告到,脸色阴晴不定,休月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嘿嘿!你家女皇害羞咯!不玩了,我回去了!”休月拍了下袖子,今天总算心情好些了,果然白痴很好戏弄的!休月有多坏心,元敏认识得不深刻,宫岁寒就更不知道了,休月之前说只是可能会吸食,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吸食,而且冥凤还未苏醒。只是两人亲热会牵动冥凤苏醒,这个倒是真的。休月故意那么说,就是让两人不能亲亲我我,果然是见不得人好的变态一族。真期待,搞不好,宫岁寒那个白痴会照着做,不过元敏让不让做呢?休月一脸坏笑! 宫岁寒呆呆的看着元敏因又羞又怒而发红的脸,开始想入非非了,脸上和脖子的红晕,一点没有消下去的迹象,而且越发越红。 元敏一巴拍过去,绝对是迁怒,不过没用力,倒也能把宫岁寒给拍回魂来。 “皇上又打我!”宫岁寒指控道,虽然不疼,但是心里还是有几分委屈,自己都舍不得让皇上有一丝的伤害,咋皇上总喜欢打我呢!难道这是皇上表达爱意的方式,这样想,心里又舒坦多了! “哼!”元敏没理会,谁叫你该打,这个白痴知道自己是寄主,却一点没有挂在里意思,真不知道她大脑里到底装了啥?小民的大脑不是皇帝大人能理解的。 不过元敏想到宫岁寒若是开了心智,那又该是如何光景,想到这,心里不由得沉了下去。 58、第 58 章 “宫岁寒,你没想过,朕要杀你吗?”元敏神情复杂的看着一脸傻笑的宫岁寒。 “啊!?”宫岁寒愣愣看着元敏,显然这时候,大脑才有重点,皇上要杀自己,因为自己是冥凤的寄主吗?皇上要杀自己,以前皇上总吓自己,这次好像是真的要杀自己了,但是她为什么觉得死在皇上手中,也无所谓呢? 元敏看到宫岁寒一脸无辜和茫然的样子,看来大脑里确实没有这个概念,而且元敏很难想象,宫岁寒变得精明时候的样子,想到这,元敏心中除了失落,还有一丝丝的期待,期待宫岁寒变得厉害。如果宫岁寒不是这么白痴和无条件向着自己的话,或许那时候她就应该能狠得下心来,或许就能解决这个宫岁寒超出自己能控制的人了。 “要是我以后有可能威胁皇上,皇上还是杀了我吧!不过……”宫岁寒想到,其实她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喜欢当皇帝,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自己变厉害了。不过如果冥凤赢了,那就一定会威胁到皇上,还是皇上还是杀了自己比较好,不过她想,找个比较好的死法,不会那么疼。 “不过什么?”元敏挑眉,但是心中有些感动,宫岁寒多怕死,她还不知道吗? “能不能选个比较不疼的死法,而且皇上一定要记得我,一定要多给我烧好吃的东西……”宫岁寒一脸难过的说道,其实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干好多好多的事,她一家团聚都还没聚过……总之是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不想死,但是又不想让元敏受伤害。 临死前的要求一大堆,却没有一个是有点建设性的,她也就那点出息 “白痴!”明明怕死得很,逞强什么?但是脸却埋进宫岁寒的颈间,整个人的重力都倚在宫岁寒身上,宫岁寒,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不舍得杀,元敏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了,因为她连用力打宫岁寒都不舍得了。都怪宫岁寒,那么白痴,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好人,还喜欢自己,还向着自己……元敏心中生出无数个宫岁寒的不好,但是一个个都越发让她舍不得了。 宫岁寒显然受宠若惊,两手赶紧把元敏抱得紧紧的,如此软弱的元敏,这是宫岁寒所不熟悉的,但是出奇让宫岁寒觉得好温柔,好可爱,好喜欢,现在为她死,也死的心甘情愿了。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宫岁寒,别再有机会,让我不得不杀你,这次算了。”闷闷的声音从宫岁寒颈间从来。 元敏用我自称,可见情绪确实有些失控,元敏知道不杀宫岁寒就已经失控了,但是她却无力阻止。但是元敏已经给了宫岁寒最低最低的底线了,这个底线已经够让元敏寝食不安了,再超过这个底线,元敏认为即使再不舍得,也必须杀。 “啥意思?现在不杀我了吗?”宫岁寒还抑制不住雀跃的情绪问道。 元敏就是元敏,一下了不杀的决心,情绪就很快的恢复了,情绪一恢复,对于刚才的软弱有些懊恼,马上把宫岁寒推开,可恶,她怎觉得刚才有不舍得离开的感觉呢?错觉,一定是错觉! 宫岁寒看着脱离自己怀抱的人,有些失落,皇上咋变得这么快了,她还没抱够呢! 元敏不理宫岁寒一脸不舍的神情,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二少爷,大少爷送来的东西,据说是西漠国的极品特产。”林家管家从林府送来林仲文修书的地方。大少爷对二少真的是好得离奇,二少爷喜欢美食,大少爷就经常叫人从边疆从稀奇古怪的美食回来,也不知道,再边疆哪里有那么多的稀奇玩意。大少爷总是变得法子讨好二少爷,倒不像是兄弟情深,倒像是哄女人,但是林管家不敢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以为自己多想了。 “那搁着,你回去吧!”林仲文冷漠的说道。说也奇怪,二少爷一向斯文有礼,对下人也能和颜悦色,但是唯独对大少爷,似乎很冷漠。林管家记得以前,两兄弟感情是很不错的,大少爷当将军后,二少爷就一直疏远大少爷,大少爷一直碰壁,竟然也不怪,还一直讨好二少爷。林管家猜测,应该是大少爷做了什么对不起二少爷的事,不然怎会如此! “大少爷这么有心……”林管家替林仲康说情到,二少爷从来不吃,那些大少爷弄来的东西,二少爷后面总是全扔了,二少爷不当着下人面扔,下人一走,马上扔。他们两个兄弟不和,也只有自己这个细心的管家才知道。 “我心里有分寸,有些事,管家就别操心了。”林仲文说得客客气气,但是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林管家多事。 “那老奴先回去了。”林管家也作罢,主子的事,也确实轮不到奴才操心。 “嗯!”林仲文依旧忙这手中的活,管家人一走,林仲文看着搁在桌子上的东西,眼神变得极冷。 “林仲文……”宫岁寒大嗓门的叫道,人未到声先到。 林仲文冰冷的眼神在听到宫岁寒声音的时候,缓和了不少,但是眉头却皱了下来,宫岁寒总不分场合的喧哗。 “你在干啥呢?这啥东西?我告诉你,我本来应该很厉害的……”后面突然想起元敏要自己别告诉任何人自己是冥凤的寄主停了下来,不然又要杀自己。宫岁寒本是藏不住事的人,有点东西就得吹嘘,但是关系到自己性命,还是谨慎了一些。 “你厉害?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变傻的?”林仲文显然不信,真不知道自己看上她啥了? “不是!”宫岁寒这下倒不知道如何自圆其说,手还不忘打开桌子上的东西,一点都不客气。 “那是为何?”林仲文对于宫岁寒的不客气的举动有些皱眉,但是显然不知道,宫岁寒这举动是谁纵容出来的,貌似是他本人。 “不为何,反正你记住就是这样的,以后……”后面注意力显然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看起来好稀奇,好好吃的样子,她就知道来林仲文这里绝对有好吃的。“这是啥?”宫岁寒问道,还吞了下口水。 林仲文见宫岁寒嘴馋的样子,本来打算扔掉,现在见宫岁寒喜欢,他就不舍的扔了。林仲文应该是一个很会宠人的人,宠得宫岁寒都快骑到他自己头上了。 “你喜欢,那送你好了!”林仲文宠溺的说道,反正他都打算扔了。 “真的?”说着,把一个塞进嘴巴,好吃,实在好好吃! “嗯!”哪次他骗过她,见到宫岁寒吃得高兴,林仲文心里也抑制不住高兴,刚才的坏心情也消失了。 “好……吃……”边嚼还边说,“我拿五个过去给皇上吃,我自己吃三个,留两个给你……”宫岁寒打着借花献佛的小算盘,而没看到林仲文脸色已经黑了。 林仲文现在很后悔没有及时把东西给扔了,给元敏五个,只留两个给自己,谁轻谁重,一目了然。林仲文脸色难看,本来要好的心情,现在比宫岁寒没来时的心情更差了。 “滚!”林仲文吼道! 宫岁寒其实还蛮厚道的,还留了两个,她抱着剩下几个高兴的走了,反正林仲文最近阴晴不定的时候多了,她也不太在意。 59、第 59 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皇帝寝宫有男子出入,皇帝养男宠,在宫中开始蔓延,有向朝廷流去的趋势。 此刻正好赶上元敏十九岁生辰,也就是九月二十一,不到五天。民间十九岁的少女大多已经嫁为人妇了,去年元敏十八生辰时,就有不少官员要求元敏大婚,作为国君,生下继承人是非常重要的。元敏原本也打算年初大婚,正好碰上井氏家族谋反,作为皇帝的未婚夫的井易被处死,因为元敏不喜别人提起此事,催婚的官员也消停了一阵子。 但是皇帝毕竟是女人,女人养男宠不比男人,不然要多少有多少,但是作为女人,虽然女帝比起民间女人好多了,但是朝廷不希望女帝有太多的风流韵事,一个王朝有女帝已让一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感觉不太光彩,再有男宠不是在男人颜面上扇了一巴掌吗?女帝未立夫,而先有男宠,让不少忠心耿耿的大臣担忧,看来皇上立夫不能拖延了。 第一个催婚奏折是礼部尚书沈程上的,有了第一封,紧接而来就跟雪花一样奏折涌了上去,看得元敏极度头疼,且不说这时候并不是立夫的时机,而且根本没有人选。立夫,绝对是在大家族里选,但是这时候她并不希望让哪个家族做大,现在大家族之间的平衡,在立夫后势必要打破,再她还没有完全驾驭这个最顶峰的权力前,她不能内削,削弱这些大家族,她当前最重要的是对外。这个目前的平衡不能打破,这群迂腐的书生,根本就不是其中的复杂,就只会瞎嚷嚷,元敏气得把奏折扔了出去。 元敏只是把婚姻当做一种政治目的之一,没算在爱情里面,自然也没有把宫岁寒算在里面。宫岁寒,她一开始就不认为可以立,撇开宫岁寒女人身份,立夫为的就是生出未来的储君,她们两个能生出个蛋来才奇怪,更重要的是宫岁寒身份,宫岁寒去掉段家家主的身份,算是出生寒微,连一般的出生都不能达到,大臣绝对不会允许,而且扯上宫岁寒也就更复杂了。所以一开始,元敏就没有把宫岁寒算到婚姻里去。殊不知,爱情很多时候是跟婚姻牵扯在一起的。若是立了夫,宫岁寒的存在就很尴尬了,元敏没去想,宫岁寒更是不会去想。 “小岁啊,你没想过你以后出宫后的日子吗?”陈小艳问道,她本该不该直呼宫岁寒的名字,但是称宫岁寒叫做宫大人,咋听咋别扭,不能怪她,谁叫宫岁寒也是这般没大没小的。 她都觉得宫岁寒前途渺茫,难不成男宠当一辈子吗?虽然不存在年老色衰这个问题,但是总而言之男宠不是什么正途,还是乘着现在得宠,先捞一把才是正道,免得不得宠的时候,被踢出皇宫,人才两失,啥都没有了,虽然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皇上到底看上宫岁寒哪。 “以后?出宫,这个……”把宫岁寒给难住了,她没想过呆在皇宫一辈子,毕竟干啥都不自在,但是出宫就见不到皇上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呢?宫岁寒的大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第一次,她觉得这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在皇宫呆上十来年,个个都跟人精似的,陈小艳也不例外。陈小艳见宫岁寒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想过,莫非是对皇上动了真感情。皇宫中哪有真感情啊,宫岁寒怎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你可别真的动心思,虽然说皇上长得真得漂亮,但是皇上可不是你能想的,别说咱们出身不好,就是出身好了,你才色皆无,拿什么吸引皇上,皇上现在宠幸你,不过图个新鲜,这新鲜头过了,就会消的……” “皇上应该不会这样的……”宫岁寒说得牵强,宫岁寒这才想起,皇上从来不说喜欢自己,对别人都能和颜悦色,却总经常凶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图新鲜吗?宫岁寒听着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又无从辩解。 “难不成,你当真,那你就真的傻了,我告诉你……”陈小艳看了四下无人,才敢继续,“你可别告诉别人,这可是要命的,皇上以前可是有未婚夫的,皇上那个未婚夫,别说不仅长得俊俏,仅仅站在那里,就把别的男人给比下去了。你看看叶侍郎长得俊俏吧,他比叶侍郎还好看上几分,而且比叶侍郎还有才,而且那身的贵气和优雅,站在皇上身边,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再也找不出比他更优雅更配得上皇上的男人了。他们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很好,那时皇上还是非君不嫁。说那时先皇不愿意井大人跟皇上好,皇上说除了井大人,谁都不嫁,先皇才依了皇上。你说有那么优秀的男人,皇上还能喜欢你吗?”陈小艳说完还不忘瞄了下四周。不过陈小艳这么推崇井易,实在有暗恋井易之嫌,说时,眼睛还闪闪发亮。 宫岁寒听得心中直冒酸泡泡,比叶民还好看,比叶民还有才,宫岁寒想象不出,有这么厉害的男人吗?而且更重要的是,皇上很喜欢他,青梅竹马,不就比自己早认识几年吗?宫岁寒越想越不是滋味,脸色已经开始忧心了,皇上会不会后悔呢? “那他那么厉害,人呢?”宫岁寒记忆中好像林仲文提过这个人,好像被皇上杀了,当时她可是一点都不信的。 “唉!真想不通,他马上就是皇夫了,他对皇上那么好,又为啥谋反,我怎么也想不通,因为谋反就被皇上满门抄斩了。” “杀了?真的杀了?你不是说感情很好吗,怎就这样杀呢?”宫岁寒既感觉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隐隐不安。 “我觉得皇上挺狠的,你说谋反虽然是死罪,但是,至少也要查明一下杀吧,皇上没经过细查就是杀了,这样对待昔日的情人,不是一般女人做得出来的。”说时,声音压得特别低,这本来千万是说不得的,要不是希望宫岁寒别陷进去,她才不敢说了,被别人听见,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你胡说,皇上才不是这种人,一定是那个男人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皇上才杀他的……”宫岁寒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了,毕竟这是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见,说皇上的不是。 陈小艳紧张的捂住宫岁寒的嘴巴,该死,还不是为他好吗?这么瞎嚷嚷,要把自己给害死啊! “行了,我怕了你,你爱咋滴咋滴,我不管你,到时候别哭给我看就行了,别说井大人死了,也轮不上你,还有个独孤将军,独孤将军也是追了皇上好多年了,人家那个英挺威武的,你连给人家提鞋都差点!”好心被雷亲,陈小艳没好气的想到。 虽然陈小艳不说了,但是宫岁寒的心久久都未能平静下来,而且阴霾到都未有食欲了,吃饭是向来是宫岁寒的第一次大事,这下连饭都吃不进了。 离元敏的生辰不到五天,离京三年的独孤界会回来,而宫岁寒显然没有做好见情敌的准备。 60、第 60 章 “独孤这次回来,怕是……那个……”言拓在家躺了十来天回来,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元敏瞥了下言拓,“独孤界本不该回来,朕的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朕还有任务。”她对独孤界擅自离职,有几分不悦。独孤界手上有二十万大军,这些年,边疆非常安定,独孤界确实很有这方面的实力,日后扩张,就指望这只和林仲康那支军队了。林仲康手中也有二十万大军,但是她已经不放心林仲康了。本来还有十八万在霍家手中,而自从霍达擅自行动后,霍达被罢黜,霍清主动交出十八万军保霍达一命,这十八万中,有八万是护城军。而元敏把其中十万军交给了李啸,李啸也是当年反对立储都主力之一,重新启用李啸花了元敏不少功夫。 李啸不是那么容易归降的人,虽然李啸对元刚忠心耿耿,但是元敏想降服并不容易。李啸的固执和傲气,让元敏煞费苦心。元敏知道李啸不是自己能说得动的人物,所以她不自己出面,让萧常出面。萧常和李啸原是同乡,而且原先交情极好,只是这些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但是萧常确实最了解李啸的人。一个了解的人,和一个极好的筹码,李啸没理由不听话。 元敏把剩下八万护城军给了元竟,禁军给了年正,而把元竟原来三万火军也给了李啸。李啸的十三军,元敏打算全都弄成火军,而要对付的目标就是段家。 元敏这盘棋已经谋划了很久了,只是缺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言拓找到了,就是安插在段家的内应。段家虽然厉害,但是它毕竟只是江湖门派,虽然有无数高手,但是不是军队,元敏原本就打算在段家还未有自己的军队前解决段家,只是没想到段家这么快就开始组建自己的军队了,所以必须在他还未建成一个正规军前解决。 元敏只是没想到,段家对家主如此重视,家主刚有消息,段家就开始蠢蠢欲动,全不复之前的安分。元敏想到这,元敏突然嘴角扬起,笑的异常诡异,或许留下宫岁寒是极好都筹码,段家如此重视家主,但是家主在自己手中,看来之前忽略了家主对段家都重要性。 言拓被元敏诡异的笑,给弄得毛骨悚然,他怕死了这时候的元敏,因为元敏这时候似乎是最六亲不认的时候,杀井易时,也是这么笑的。 “皇上为何而笑?”言拓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独孤界回来,元敏本不高兴才是啊! “没事,朕刚才走神了!独孤界回来就回来,回来也是徒劳!”元敏不以为然的说道,她向来没有把独孤界太当一回事,独孤界就如赵清说的,太儿女情长了,这并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应有的品质,他回来,不过为了讨好自己。但是自己并不领这份情,元敏对于不在乎的人或事都是相当冷漠都。独孤界回来是讨太欢心是对,独孤界是太儿女情长了也对,但是她错的是不该不把独孤界当事,她料不到自己将来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是独孤界给的。 言拓不禁替独孤界叹气,谁不爱,偏爱上这样的女人,瞧说得多无情,千里迢迢回来讨她欢心,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说这么风凉的话。真不知道这女人哪里好了,不过当皇帝很好就是了! 元敏吃准了独孤界对自己那份心,所以才放心把二十万大军留在独孤界手中。 这两天,一向没心没肺都宫岁寒竟然有心事,而且似乎不小,叹气的次数太多次了,让元敏不得不正视。 “宫岁寒,你叹什么气?”元敏难得的主动关心,却没让宫岁寒高兴起来。 “很多事,咋想都不明白。”宫岁寒沮丧都说道,唉,最重要的事,她现在缺乏信心,像斗败的公鸡一点斗志都没有。 “想不通就别想。”宫岁寒向来想不通的就干脆抛到脑后不去想,现在倒好奇,她有什么不得不想的事,这可不是宫岁寒都风格。 “我也不想去想的,但是一闭上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去想,你看看,我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宫岁寒边说,还边晃到元敏眼前,让她看看自己没有说谎,是真的瘦了,下巴都有些尖了,不过,才三四天要瘦也没这么快。 元敏没看出哪里瘦了,不过眼袋有些黑,看来确实是没睡好,但是宫岁寒没睡好比自己睡得还多,真是让人羡慕的生活,所以一点不同情宫岁寒。 “你能想什么事?”元敏问得很随意,她压根就不信,宫岁寒能想什么有涵养的事。 “好多事,以后要不要出宫,皇上喜不喜欢我,以后该咋办呢?最近的事,就是皇上生辰马上到了,送啥礼物好,皇上又好像啥都不缺……”宫岁寒这次确实想得很多,一个个问号,就是没有答案。 元敏一愣,未来的事,她向来都计划得很好,但是唯独没有把宫岁寒计划在里面去,或许潜意识里也是知道她和宫岁寒怕是不能长久。但是一想到宫岁寒有天可能离开,心里却很不舒坦,她或许能养一辈子男宠,但是宫岁寒未必就愿意当一辈子的男宠。别看宫岁寒没什么打算的样子,但是宫岁寒根本没有把皇宫当做家,毕竟她所谓的家依旧还是宣和县的那个,她言语间从来就没有一辈子留在皇宫的意思。 的确,宫岁寒即使跟元敏再亲密,她骨子里是小民的意识,她从来不会去想攀上了皇帝,生活应该是如何,她喜欢小民的生活,她喜欢那种热闹的群众生活,她在皇宫当差,为的是挣点钱,然后回去花,这跟暴发户的思想很像,但是她没想到的事,皇宫里面有个元敏,而自己喜欢上元敏,所以开始为难了…… 喜欢宫岁寒吗?不喜欢就不会留下宫岁寒,但是这个喜欢似乎超出了对于宠物的喜欢了,元敏开始为宫岁寒伤神了,宫岁寒除却段家家主的身份依旧不能让自己舒心地养养宠物。 她要留宫岁寒在皇宫有何难呢?但是十年后的宫岁寒、二十年后都宫岁寒还会是这样吗?皇宫是一个怎样吃人的地方,自己还不清楚吗? 宫岁寒烦扰传染给元敏,谁说过,一人烦扰或痛苦分摊给两个人,就会减半,事实上只是多了一份烦扰而已。 “皇上,你喜欢什么呢?”宫岁寒问得牵强,皇上要是喜欢的,自己肯定买不起。 “朕没有喜欢的东西,你别让朕操心就行了!”天下还有什么自己没有的东西呢?宫岁寒操这份心做什么? “怎么会没有喜欢东西呢!人人都会有的,比如我,我喜欢的就很多,喜欢馒头、金子、大米、夜明珠……”还真的很多,宫岁寒,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你喜欢的朕都有,要不下次你生日,朕送你得了!”朕目前喜欢的东西,就是眼前这个白痴。只是喜欢,与爱无关! “那怎么好意思呢?送我一样就行,做人不要太贪心!”宫岁寒说得挺开心。 “那好,送一样。”也对,送太多,以后就不知道送啥呢!不过也不用担心,宫岁寒即使都拿到手了,以后还会有一大堆喜欢的。 “啊?!”宫岁寒一愣,人家只是意思意思的推辞一下,不是真的不要…… “有什么不对吗?”元敏见宫岁寒一脸不舍的和后悔要死的样子,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宫岁寒逗起来还真好玩。 “没有……没有……”宫岁寒咋好意思再要,宫岁寒恨死刚才的多嘴。小民间的生活艺术,皇帝大人是不会知道的。嘴上说不要,手已经接过来了,这个是典型的民间礼仪和客套。 这样一弄,宫岁寒,显然忘了,自己本来要送礼物给皇帝大人的,这下反倒是皇帝大人要送礼物给她。 61、第 61 章 “皇上,独孤将军在外面候着,皇上要召见吗?”邓罗问道。 “他,他不是明天才到京吗?”元敏皱眉问道,不是她不愿意见独孤界,但是独孤界这时候回来,真是令她隐隐不安。 “将军可是真有心的人,为了早些见皇上可是日夜兼程的赶回来……” “邓罗!”元敏低声警告到,邓罗在自己身边伺候了这么久,还不了解自己几分,真就是该死了! “奴才多嘴。奴才该死……”邓罗跪了下去,然后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怎就忘了了,皇上一向不喜欢他人在她面前多嘴。他还以为,井易死后,皇上的皇夫必定会立独孤界才是,看来并不是如此。邓罗天天揣测着元敏的心思,却丝毫不知道元敏现在的打算。 元敏确实不喜欢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说谁的好话或坏话,下人只能说事实不能说是非,如何判断,是自己的事。 “没有下次,知道吗?”邓罗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确实是忠心的狗,这样的恶犬,有时候也是需要的。别看邓罗欺善怕恶,但是邓罗的武功也极好,并不是一般的太监,元敏身边少有一般的人。这样的太监总共有九个,而邓罗是头,个个身怀绝技,所以想杀元敏非常困难,除了过大内高手那关,这关才是最难过的。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邓罗小心翼翼不断的说道! 元敏一摆手,“够了,你下去吧,叫独孤界进来吧!” “楚儿,好久不见!”独孤界的眼睛焦灼在元敏身上,三年了,离开京城时,她才十六岁,那时她眼中还有几分稚气和生涩,而现在眼中已经深不见底了,一向聪慧非凡的楚儿,看来成长了很多,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了,但是越发美丽高贵和傲气聪慧,越发让自己移不开眼。 “独孤怎突然回来呢?”元敏问得柔雅,像极了见到久久未见得大哥哥的少女一般,惊讶和惊喜的语气。其实心里十分不悦,楚儿并不是独孤界现在该叫的,现在她是皇帝,不是公主,独孤界这样的称呼,并不适宜。元敏公主时的封号是长楚。元敏的表面功夫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了。 独孤界不同与其他除井易之外的侍读,其他侍读早就把元敏当做皇帝那般疏远和恭敬,但是独孤依旧只是把元敏当做公主般宠溺,所以元敏对独孤界的态度也有所不同,多了份柔顺。独孤界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主,要让独孤界听话,就必须好好安抚,元敏心里十分清楚。元敏把什么都算计进去了,何况这位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将领!万事算的再准,也有漏算的时候! 看着略带笑容的绝美容颜,独孤界有些恍然,仿佛三年前的元敏还在,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此时的元敏绝对不会是三年前的那个,毕竟楚儿是多么聪慧的人,在帝位上,只会更促进她成长,而且速度惊人!元敏究竟是钓者,自己是鱼肉,而自己是愿者上钩的,只是当时她还拿不稳鱼竿而现在她却能熟练掌握。从一个个下达的旨意就可以知道,她在帝王位上渐渐成熟。即使独孤界知道元敏的这份温顺或许参着其他,但是独孤界显然还是非常受用的! “楚儿难道还不知道我吗?”独孤界盯着元敏的眼睛说道,独孤界不在乎元敏怎么算计自己,但是自己必须要有在元敏眼中。楚儿不喜欢自己,独孤界早就知道,所以他一直让自己强大起来,让元敏正视自己,不喜欢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以前楚儿喜欢井易,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他认了,毕竟井易比自己先认识她的。她把自己派往极苦寒之地,他尽心尽力办好她交代的事,顺道让自己这份情冷寂下来。但是现在井易死了,他刚冷寂下来的心又骚动了起来,这次没有敌手了,这次他势在必得! “独孤是特地回来给朕庆祝生辰吗?朕好高兴啊!”元敏微笑,笑得倾国倾城,似乎确实很高兴,让独孤界以为是真,而且心里高兴起来,把路上听来的流言带来都烦躁都压了下去。不知道哪来的传言,说楚儿养了男宠,让他本来高兴的心情给压了下去。 “楚儿若是高兴,我这一路都辛苦都值得。”独孤说得真挚,但是元敏却不为所动,元敏心里冷笑,你回来不是来逼我吗?你若是真的让朕高兴就不该回来。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确实辛苦,要事过些时日再做打算,府上的独孤老夫人怕是等了好久了,朕怎好再耽误独孤老夫人见孙子呢?独孤还是先回府休息吧,后天的宴会,大臣们可要见到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定要按养好精神!”元敏想打发独孤界走,她现在还得想对策,如何应对那些大臣逼婚!独孤界回来,必定是有备而来! “也好!那臣就先下去了!”元敏摆出了帝王架势,独孤界只好退了出去,他都等了三年了,也不急于一时!独孤界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皇上!”宫岁寒刚好进来,她已经知道送皇上什么礼物了,宫岁寒兴冲冲的跑进来,跟独孤界撞个正着,然后被弹飞了。 独孤界显然不悦,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冒失地家伙,独孤界打量宫岁寒,貌不惊人,而且瘦弱,没有任何特色,惟一有点让独孤界注目的是,笑容过分灿烂,这样的笑容似乎不该出现在皇宫。皇上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人?独孤界纳闷。 宫岁寒从地上爬起来,有些被摔疼了,咋有这么壮的人呢?看向跟自己相撞的人,很高,比林仲文还高一些,而且感觉很彪悍,穿着铠甲,非常威风,但是五官和神情都很冷,让人不由得屈服,但是就是不好接近。宫岁寒皱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好像说书的里面说的那种大将军似的,不过她不喜欢,直觉就是不喜欢。说也奇怪,宫岁寒一向敬仰大人物,但是对于第一次见面都独孤界,就是不喜欢,虽然独孤界一看就是大人物。 元敏对于宫岁寒冒失,虽然不满,但是见到宫岁寒被弹开了,她心里反倒不满起独孤界了,她知道独孤界刚才运功了,独孤界怎么会不知道来者是没有武功的人?其实独孤界运功很正常,作为武者,除了特别去注意的,不然这都是属于条件反射,无关来人有没有威胁。元敏只是心疼宫岁寒摔破皮了,偏心作用,但是这种微妙的心理,她却没有细想! 虽然不满,但是她也不好做声,但见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独孤,她是朕身边的书佐宫岁寒,有些冒失!”元敏解说到! “宫岁寒!?赵清呢?”独孤界心中不悦,流言中确有其人,但是脸上不动声色,只是仔细打量宫岁寒,绝无可能!绝无可能!独孤界不信,元敏会收如此平凡的男宠。 独孤?莫非就是小艳说的那个大将军独孤界吗?宫岁寒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恶,皇宫里咋都是一些看起来很厉害的人物呢?分明让自己更加不起眼了,第一次宫岁寒希望自己不要如此平凡。 元敏见宫岁寒眉头皱得很紧,以为宫岁寒哪里撞伤了,心里有些担心,想快些打发独孤界。 “独孤,朕的书佐有什么不对吗?”元敏见独孤界还在打量宫岁寒,正常人都不会过分注意宫岁寒,而且她不希望任何人过分注意宫岁寒,宫岁寒的好,她也不希望别人发觉。 “没有,臣只是好奇赵清哪里去了。”独孤确定宫岁寒没有威胁性后,才收回视线,而不自觉发出的敌视也收了回来。 “她犯了些事。”元敏无意多说。 “楚儿,那我先回去了。”独孤界瞥了宫岁寒一眼后,对着元敏的说道,把宫岁寒忽略不计,毕竟一向高高在上的人,是很难注意到宫岁寒如此平凡的人。而独孤界在宫岁寒的情况下,叫元敏楚儿,实在让元敏很不悦,毕竟皇帝的权威被漠视了,而且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反正是不喜欢。 楚儿!显然是皇上的昵称,宫岁寒脑袋轰然炸开了,这么亲密了吗?见皇上点头回应独孤界,没有反驳,宫岁寒感觉到严重的威胁感。可以十分确定的事,宫岁寒现在很讨厌独孤界,把高傲不说,对皇上的企图,鬼都看得出来。 独孤界走后,宫岁寒还在发呆,元敏都叫了她几声,都没反应。 见宫岁寒发愣,元敏皱眉,难道真的摔到了,走到宫岁寒跟前,确定她身上没有什么伤后,才放心。 “宫岁寒,你发什么呆!”元敏放大音量,刚才的淑女和柔顺不复存在了,多的只是张牙舞爪的女人,但是情绪确实真实得。 “皇上,我能叫你名字吗?”宫岁寒突然说出元敏听来最大逆不道的话,让元敏很惊讶。 名字,连云妃现在都不太敢叫,皇帝的名字向来是大忌。 宫岁寒后知后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就私底下……”宫岁寒越说越小声。 宫岁寒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十分期盼的样子,让元敏意识到,宫岁寒这番莫非是吃醋吗?但是宫岁寒怎么知道独孤界的存在呢? 若是其他人,怕是早就拖出去斩了,但是宫岁寒提出,又是另番光景。 自登基以来,似乎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叫元敏,但是任何人都不敢叫,即使井易很少直接叫名,也是叫封号。 62、第 62 章 元敏拨开宫岁寒因刚才被甩出去而掉落在额头的几缕头发,她知道,刚才在独孤界眼中,宫岁寒是多么平凡无用。独孤界永远不会知道,宫岁寒现在像只雏鸟,她会有展翅高飞的一天,或许,那天,就是自己能下决心杀她的时候。但是她并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元敏宁愿宫岁寒能永远如此平凡。 “皇上……”宫岁寒见元敏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以为她不愿意,失落的移开视线,自己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呢?皇上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 “d若,朕的字。父皇在朕刚读书时,取的,后来父皇觉得不够霸气也不叫了,朕当时是喜欢的。”这个,连云妃和井易都不知道,父皇当时取这名字时,还仅仅把自己当女儿,而不是以后的国君。而且在皇宫直呼皇帝的名,不好,毕竟若是不小心被人听去了,可就麻烦了,毕竟这可是乱了皇宫的规矩。 “d是欢喜的意思吗?”宫岁寒眼睛闪闪发光,抑制不住的咧开嘴笑着,极为兴奋,变脸变得比婴儿还快。 元敏点头,看到宫岁寒高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舒坦多了,宫岁寒果然不适合忧愁,这样的人适合快乐。 “d若,很好听!皇上叫d若、d、若、d、若、d、若、d若……”宫岁寒边傻笑边叫,感觉仿佛要把名字像糖一样叫融了似,怎么叫都不腻。 “宫岁寒够了!”元敏低声警告到,怎么跟捡到宝似了,有需要这么这般高兴吗?元敏脸上有些不自在,但是心里却是有些暖暖的。 的确,对于宫岁寒来说,这比捡到宝更有意义。但是宫岁寒又皱了下眉头,皇上,不d还一直连名带姓的叫自己。 “d……”宫岁寒干脆缩略一字然后一脸巴巴的看着元敏,充满渴求的目光,看得元敏很不自在,而这个陌生而熟悉的称呼,带来的是另一番感觉,似乎又近了些。 “什么事?”元敏很难得还有耐性的问道,不知道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果然不能对宫岁寒太好,太会得寸进尺了。 “d能不能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叫我岁寒,好像不好听,小岁子,那是林仲文叫的,跟叫公公似,大妞更不行,岁岁、寒寒怪怪的……”宫岁寒一本正经的在思考,第一次她觉得先生取的名字不好,怎么都叫不出亲密感出来,虽然以前还很自豪自己的名字。 “宫岁寒!停!你到底来找朕有什么事?”元敏开始后悔了,宫岁寒果然是得寸进尺的主,有一就有二! 算了,暂时还叫宫岁寒吧,比较顺耳,以后想到好的,再改,宫岁寒想到。 “我想好送皇上什么了!”宫岁寒才想起来的目的。 “是什么?”还惦记这事,看到宫岁寒一脸热衷的样子,元敏才有些兴头。 “我的玉佩,我娘留给我的!”宫岁寒兴奋的说道,这可是她最珍惜的东西,也是她家最值钱的东西,说着,把形状奇特的玉放到元敏手中。 “你娘?”元敏有些惊讶的接过玉,手心有温热的的感觉,手感极好,就连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元敏都不得不承认,这玉确实是好玉,必定来历非凡。玉的背面刻有段字,正面刻有凤凰,莫非是段家家主的信物?元敏猜测,越想越有可能,段楼凤留给宫岁寒的,必定不一般。 “嗯!我娘的,还告诉我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即使是弟弟妹妹都不行,还加了一句我也听不懂的话,“凤凰令出,权盖江湖”。而且说还交代我,除非有生命危险,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拿出来!其实我又没干啥坏事,谁要杀我呢?”宫岁寒一脸不解的说道。 元敏心里百味参杂,握紧手中的玉,权盖江湖,段家确实有这个势力,这个玉不仅仅是段家家主的信物,还代表着号令段家的权力,段家家主在段家拥有绝对的权力,而宫岁寒却把这个给了自己。 “你弟弟妹妹都不给,为何给我?”连“朕”都忘了加,可见元敏心中波涛汹涌,宫岁寒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一直都是自己要杀她,这个白痴这下怎就忘了,这个白痴…… “呵呵……那个……嘛……”宫岁寒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娘亲没说不能给心上人啊!d现在可是自己的心肝,自己自然要送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她啊!“怎么呢?不喜欢吗?”宫岁寒担心的问道,她已经没有更好的东西了! “喜欢…不是…只是……”元敏有些语无伦次,宫岁寒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自己除了感动,还生出很多的心虚。宫岁寒把段家家主的信物给了自己,她就能号令段家了,段家就不足为患了,元敏为自己刚才生出的这样的想法心虚不已,果然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第一次,元敏为自己的卑鄙感到羞愧! “嗯?”宫岁寒不明白元敏要表达什么,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宫岁寒,你不知道到它很重要吗?”元敏想掰开宫岁寒脑袋,她到底想些什么,自己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她怎么就不知道提防自己呢! “我知道啊,这玉当然主要重要啊,不然我怎么会送你呢!”宫岁寒说得理所当然,送最重要的东西给自己最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这样的宫岁寒,全心全意的对着自己,元敏想不出,还有谁能像她一样,这般待自己。 在这之前元敏一直怕自己多疑且无情的性子有天会忍不住杀宫岁寒,但是此刻元敏才真真正正确定,自己再也下不了手了。 “宫岁寒,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元敏不理解,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跟d在一起,自己心里总觉得暖暖的,不会感到寂寞,即使是小平都很少听我说话,即使冲我发脾气也好,只有d,但是只要是不忙,d都会听我说话,而且皇上的怀抱好温暖,很像娘亲的怀抱,我好喜欢,还有好多好多……”看着宫岁寒一脸陶醉的花痴样子,元敏有很多条黑线落下,莫非宫岁寒有恋母情节? “d虽然很多时候会很凶,又很别扭,爱逞强,好可爱,有聪明又厉害,而且很漂亮,但是d是惟一一个喜怒哀乐都会真实对着我的人……”身边所有人的情绪总不会都对着自己,他们总会敷衍自己,先生如此、小平如此、林仲文也是如此,他们把自己藏得太深了,他们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不想把简单的人掺进复杂的世界,但是宫岁寒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总让自己觉得跟他们不同,宫岁寒虽然不会深想,但是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元敏有些迷茫的看着宫岁寒,宫岁寒确定,她说的那个人是自己吗?别扭、逞强、可爱?自己怎么可能有,聪明、厉害、漂亮勉强算。或许爱情真的很盲目,元敏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精明,倒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带着些害羞,不多,但是很难得。 宫岁寒还在絮絮叨叨的说很多好,元敏后面终于确定,宫岁寒眼盲得很,而且很噪舌,她搂住宫岁寒的脖子,封住宫岁寒的嘴巴,把噪音消灭掉,如果宫岁寒不这么多话就好了。 这一刻,元敏可以不想很多,也不在乎,这玉有什么作用,只是单纯的是宫岁寒送自己的礼物,这一刻,元敏希望宫岁寒永远不要有所改变,因为她发觉,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宫岁寒,这样没有任何条件信任自己,向着自己,模模糊糊的意识,这或许不只是简单的对宠物的喜欢…… 63、第 63 章 宫岁寒十分享受美人恩,元敏原本只是打算让宫岁寒闭嘴,没想到宫岁寒十分热情,唇舌的缠绵,让元敏理智慢慢消退,而宫岁寒根本无理智可言。这可是在寝宫之外的第一次亲热,可以说元敏是极为自制的人,从来不愿意让宫岁寒在寝宫之外,做任何越轨的事,第一次主动,宫岁寒乐昏了头,而元敏也有些昏了头。 “砰!”元敏首先被这声响惊醒,她睁开眼看向声源,独孤界,这一声响,把元敏所有的理智都惊回来了。元敏挣开宫岁寒圈在自己腰间的的手,离开宫岁寒的怀抱,刚才的魔咒全都消失了,元敏万万没想到独孤界会折回来,元敏皱眉看着独孤界,独孤界脸色异常难看。 独孤界也是万分震惊的,他兴冲冲的把准备好送元敏的生辰礼物私底下给她敏,不想跟所有大臣那样送去,万万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元敏主动去吻这个平凡无奇的宫岁寒,而手中的礼物何时滑落都不知道,当声音响起后,才确定,这一幕是真的。 宫岁寒的手留在空中,心里颇为失望,要是没有人来就好了,但是看到来人是独孤界时,心里却有些高兴,而且有几分暗暗的得意,这并不像平时的宫岁寒,或许真正的宫岁寒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在微微的苏醒。 “为什么是他?”独孤界万分不解的问道,如果是很优秀的人,自己输也输得甘心,但是宫岁寒没有一点让自己觉得自己该输。 “没有为什么!”元敏不想解释什么,而且独孤界没有这个资格这样厉声问自己。 “楚儿,你只是玩玩的是吧?”独孤界到现在还只是觉得元敏只是图着好玩,只是一时任性的行为,这样独孤界比较好接受。 宫岁寒听到这话时,不由的皱眉,皇上不是这样的人,她不喜欢听到这些。 “独孤,朕是皇帝,朕有权力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若是朕喜欢,可以有十个或一百个宫岁寒!”元敏并不想这么说,但是她也不愿意,让独孤界知道自己在乎宫岁寒,那样的话,宫岁寒的处境就有危险,她能保住宫岁寒一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帝并不是万能的,而且她最怕的是宫岁寒的万一身份捅了出去,事情就麻烦了,她不能冒这个险。 独孤界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是总比自己料想最坏的想法好多了,只是东西……但是心里还有几分怀疑,毕竟元敏表现太不寻常了,元敏有洁癖,自己是知道的,元敏一般不易让人近身,何况主动,就是井易在时,也未见和宫岁寒这般亲密。独孤界心里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败给宫岁寒这样自己一点都没放在眼里的人。元敏这么说,独孤界心里才有些放心。 宫岁寒没想过,自上次,元敏说自己多一个无妨,少一个无差后,心就没有这般疼过,这次似乎更疼一些,自己是耐不住疼的,疼得眼角有些泪花,她眼睛一点都不敢眨的盯着元敏看,希望她能说,自己不是东西,而且她不要十个或一百个宫岁寒,只要自己一个就行了。但是元敏眼中除了冷漠,别无其他,为什么,此刻自己感觉不到元敏真实的情绪。莫非以前的感觉都错,不会,宫岁寒坚信自己以前的感觉,皇上一定是有苦衷的,只是心脏为什么还有还会痛得让自己有些窒息的感觉,一定是自己心脏不好,宫岁寒难受的想到! 元敏知道自己此刻要狠下心,这对于自己或宫岁寒都好。她很久以前,就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过多的情绪,总容易让人看穿,而此刻她不能让独孤界察觉自己真实的情绪,最强大的人,就是你最捉摸不到的人,元敏一直是都是这么觉得的。只是宫岁寒有些苍白的脸,让自己心里有些揪紧,但是脸色的冷漠却没有丝毫的软化。 或许如宫岁寒所说,元敏对着她的情绪总是真实的,但是不真实的时候,宫岁寒又该如何感知呢?或许,信任此刻就是十分重要的。 对于宫岁寒的狼狈,独孤界冷眼视之,有些人,就不应该窥视自己根本不能窥视的,不然,那就叫做不自量力。此刻的宫岁寒在独孤界眼中就是自不量力的小丑!殊不知,很多时候,你在嘲笑别人的时候,有一天,你也有被嘲笑的时候。 元敏撇开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宫岁寒,转向独孤界,留着依旧美得惊人的侧脸,薄而尖的下巴此刻却如此显得薄情和尖刻,宫岁寒心里凉凉的,她突然意识到,d若即使再喜欢自己,但是却难以把自己摆在最重要的位置,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宫岁寒心里有种无力的感觉在扩散在蔓延,或许,自己再聪明一些,就会知道该做什么,或许再厉害一点,就能把这些当挡在她和d若之间的东西都解决掉,虽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思考一向不是宫岁寒会做的事,会思考的宫岁寒,似乎有些不同。 很多年以后,宫岁寒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元敏转身,然后留着冷漠的背影或侧脸给自己,那样遥远的感觉,很不是滋味,至少比饿了好几顿,还让她难受! 元敏心里虽然也不是滋味,但是她是那种会对自己残忍的人,对别人更不在话下。七岁那年,元敏养有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极为喜欢,因为戏玩,而误了早课,当时第一任太傅,并把此事禀报元刚,元刚震怒,要杀鹦鹉,元刚绝不允许元敏玩物丧志。 元刚大怒,鹦鹉必死无疑。 “父皇一定要杀么?”元敏一脸忧心的问道,虽然知道此刻多说一句,鸟就多一分危险,但是不说,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难道你还想玩吗?”元刚一脸阴沉的问道,而捏在手中的鹦鹉命在旦夕,似乎一用力,这鹦鹉就要被捏碎,而元刚显然在加强力道…… “父皇必须要杀的话,父皇在杀之前,给儿臣一下行么?”元敏虽然恳求,但是语气却不容拒绝。七岁的孩子,能散发出这样的气势,元刚心里的震怒有些消退,敏儿倒底是不同寻常的。 元刚不以为然的递了给元敏,无论如何,都救不了这鸟,他到想看看她有什么法子。 元敏小心的接过鹦鹉,就怕抓疼了鹦鹉,“是我的错,若是我能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误了时间,你就不会有事的……”话还没说完,元敏抽出旁边侍卫的刀,把鹦鹉劈成两半,却是一脸忧伤。 元刚很惊讶,也很满意,元敏果然是能成大事的人,自己的女儿果然不是常人! “元敏你记得这次教训,即使喜欢,也有个度,这个度,你自己好好把握,朕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元刚甩袖走了。 元敏捡起地上的鸟尸,既然你必须要死,死在我手中一定会比死在父皇手中要好,我不会让你难受的!元敏心里难受且自责的,亲手杀了自己得心爱之物是十分难受,但不自责,她自责的是由于自己的失误,它不得不死。元敏不允许日后再犯这个错误。而杜绝自己再如此难受,就不能对某物太喜欢。而若是有了例外,就不能再犯错! 元敏死了爱鸟,心里并不好受,而打小报告的人,她并不想让他日后还有打小报告的可能,没多久,就略施小记,把打小报告的人给罢了。 杀爱鸟,无异是对自己残忍,这样能对自己残忍的人,对别人更是不会手软,这样的人,绝对是难以驾驭和使其屈服的,元刚很放心把这江山交给元敏。 64、第 64 章 很多东西,不说不去管,永远都是平静的。 宫岁寒曾不止一次问过元敏,要怎么处理先生,宫岁寒是知道的,逆谋、叛乱是死罪,除非胜利了,不然没有不死的,明史都是这么记载的,但是宫岁寒不希望先生就这么死了,但是若是问宫岁寒怎么处理,宫岁寒也是难以处理,她不希望先生再危害到d若,也不希望先生死,她单纯的世界里,死亡离得很远…… 而在元敏的世界,死亡仅仅只是举手之间的事。当宫岁寒问道明炎时,元敏眼中的幽暗一闪而过,不论宫岁寒和明炎有何关系,但是明炎必须要死,这是元敏一开始就下的决定,她不会改。 元敏对于这个话题是很冷漠的,“明炎没死,朕暂时没有处置他打算,日后该怎么处置,朕心里有分寸,宫岁寒,有些事情,你要做到不问不管。”元敏当时摆出极少在宫岁寒面前出现的帝王架势。元敏不单单指明炎的事情,还有日后的段家,宫岁寒必须只能站在自己这边,不然…… 皇上现在不处置啊,宫岁寒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却泛着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绪,感觉酸酸的刺刺的,而这种感觉来自于元敏当时的冷漠。 宫岁寒记起当时的情景跟现在很相似,而这次,似乎酸得连自己胃都有些抽筋,绞痛不止,宫岁寒深呼吸,等绞痛平息…… 独孤界走了很久,但是两人的气氛却一直僵凝着,好像怎么回不到之前的气氛去了,宫岁寒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她想对d若说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她一向不会跟元敏怄气,却始终无法把含在嘴边的话说出来,她不是怪d若,只是…… 只是什么?宫岁寒迷茫了,只是什么?她不懂,她到底要什么,而且自己到底怎么呢? 元敏对于这种情况,虽然心存内疚,但是却无力解决,其实很简单,只要哄宫岁寒两句,这种气氛就会被打破,因为宫岁寒真的很好哄。元敏在这方面却奇拙无比,却如闷葫芦一般,只字不说,而脸色的僵冷还未退去,心里的疙瘩消不掉,因为内疚是她所陌生的,即使负尽天下都不会有丝毫感觉的人,却出现了内疚,这种情绪,她还没学会处理,而且她还没学会弥补。 有时感情里,单方面的,缺乏一些必要的互动,是很致命的,不论宫岁寒如何主动的去付出,但是受挫了,也是需要一些安慰的,即使微少的一点都是非常重要,宫岁寒不懂,元敏也不懂,两个都不是擅长感情的人,爱起来,会很势必会有些辛苦。 宫岁寒看着元敏有些僵硬的神情,心里突然感觉越来越酸,这次连深呼吸都没有用了,眼泪有些抑制不住了,宫岁寒不想哭,她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而哭,她明明不信d若说的话,但是心里就是觉得酸……其实她不知道,她只是希望一个小的不能小的安慰就行,或许一个小小的拥抱,甚至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微笑,那样她就能恢复满满的信心。 元敏见到宫岁寒想哭,却拼命克制的神情,元敏觉得心里有点疼,微微的,却挥之不去。元敏伸出手,却僵在空中,她从来没有过去主动示好过,不知道该如何做起,明明手只要继续伸过去就达到了目的,但是这样简单道理,却不懂。就像明明只离半步,却绕了一整圈,还没到达。 而宫岁寒眼睁睁看着停在空中的手,把心里刚掀起来的喜悦,硬生生的给敲断了,宫岁寒睁大眼睛,突然觉得d若好笨,她的手咋就不会继续伸过来?若是宫岁寒现在还记得不解风情这个词,她现在一定会用在这里。 但是元敏的伸出的手,即使没有添加说明的,宫岁寒就擅自解释成和解,虽然还没开始冷战,主要的是,现在宫岁寒心里也不酸了,刚溅出的泪花也干了,因而宫岁寒主动凑上前,脸贴上了元敏的手,还微微的摩擦了下。 元敏顺着这气场,摸着宫岁寒的脸,心里也舒坦了起来,还是这样宫岁寒的好,元敏很不适应忧郁的宫岁寒。或许连元敏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很怕宫岁寒哭,而宫岁寒就更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那还得了,不然,元敏日后怕是要被宫岁寒吃得死死的,因为宫岁寒是得寸进尺的主,偶尔假装出两颗眼泪,对于宫岁寒来说不难。 和谐的气氛没多久,宫岁寒也真是的,这种和好有爱的气氛就不能再提其他伤感情的事,一切等今天的事缓和过去后在提起敏感话题。因为宫岁寒刚才想起了,想起的事,宫岁寒是不懂得先憋一下,必须要马上说。只能说两个都是无不折不扣的感情白痴。 “d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先生呢?”宫岁寒突然发话了问了。 元敏本还宫岁寒脸上的手,很快收了回来,神色严肃。 “你认为,朕该怎么处理?”元敏这语气可是一向跟大臣说的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和反问,明理是向你询问意见,暗里,却是你说的若是不称她的心,你就等着完蛋!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我不希望先生死,我更不愿意先生再危害到d,若是先生不再造反了,好好听d的话,就好了!”宫岁寒一脸苦恼的说道,两边都是在乎的人,虽然说先生的错,但是她就是不想先生死。 这个答案不算好,也不算差,只能说宫岁寒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是做错了,悔改就行,那牢房里的死囚所剩无几,国法何在,权威何在?有些事情,做了就必须为所做的负责,这个结果大家心里都明白,倘若输的是自己,下场也是一样的。 “宫岁寒,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难道想要朕改了国法不成?”元敏又是反问,却让宫岁寒无从反驳,宫岁寒张口,想说的话,就融在舌尖。元敏说的是正理,而自己心里却发闷,d若是皇上,她有自己的苦处,但是她真的不希望先生死。宫岁寒或许是小民,但是受明史影响,忠君爱国的思想向来是史书的主题,所以明炎要真死在元敏手中,宫岁寒会觉得难过但是绝对不会怪元敏。但是她心里又会有一个疙瘩,不大不小。 “那我想见见先生行吗?”宫岁寒恳求到,心里闷得发慌,宫岁寒隐隐约约觉得,此刻d若不是皇帝就好了。先生死在别人手中远比死在d若手中让自己好过多了。 “朕不会动手杀他,除非自己不想活了。”毕竟是自己的舅舅,母后的亲弟弟,她不想自己动手,但是若是他自己动手,那就不一样了。“你见他可以,不过等过了朕的生辰再说。”元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明炎必须死。 天下哪有不像活的人,宫岁寒听元敏这么一说,心里放心了,一扫刚才的郁闷,既然先生不会死了,那就好,关着就关着吧。她确信元敏不会骗她,但是单纯的宫岁寒不知道,让人死的法子不止只有一种而已。 65、第 65 章 谁都想不到,元敏把明炎软禁在国庙,主持对他很礼遇,而且相当让元敏意料之外的是,主持竟然告诉元敏明炎有佛缘,意为其有求情之意。 “是吗?有佛缘,大师,您说朕有佛缘吗?”元敏笑问道,意思很明白,即使佛主出面,也没有可能,除非佛主能把自己度化了。 老和尚摇头离去…… 三千菩提三千树, 三千花语三千路。 夜路莫如三更烛, 梦尽花落是故土。 明炎低声闭眼念着,看似参悟,有似自言自语,倒真像一个,世外高人。 “舅舅,参佛,好闲情!”元敏笑说道。 “你终于来了。”明炎对于元敏的出现并不意外,该来的总算来了,也多亏了她,自己才能过得如此平静,无事事干扰! “有些事要跟舅舅说。”元敏看着一脸世事无关的冷淡神情的明炎,朕不信,你就真能事事不管,成佛不成。 “还有什么事呢?陛下当日的承诺不是说不杀这些人了吗?还要名单做什么,陛下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当时投降的主要条件是,元敏不在追究明朝遗民,并庇护他们。 “舅舅,怎就认为,朕来要名单呢?” “不然就是我的存在,让你依旧不能安心。”明炎不认为,元敏会放过自己,而自己就等她来杀。 “所有人都认为母后才是昊天转世,而前些天,阴阳门的人告诉朕,朕才是昊天转世,朕本不信,今天早上,醒来,发现手中有突然出现印记,想给舅舅看看。”元敏轻描淡诉。 “什么?”明炎本闭着的眼,睁开了,他不信,姐姐才是真正的昊天转世,不可能是元敏。 明炎看向元敏伸出的手掌,修长细腻的手指,极美,但是不是重点,重点是手心淡淡的太阳胎记,比姐姐的那个更鲜明形象。姐姐的在左手,而她在右手。 “舅舅不知道吧,冥凤的寄主是宫岁寒!”明炎眯眼,元敏到底想做什么,给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意外。 “我记得宫岁寒没有胎记。”元敏要杀宫岁寒吗? “不是没有,而是只有在情动时才出现,真是神奇,她让朕喜欢。”元敏说的是实话。 “你们……”明炎脸色大变,元敏动了宫岁寒。 “朕一直在想,母后和段楼凤到底是什么关系,后来想明白了。段楼凤一定是个美人,比杨云曦还美上一些,可惜,宫岁寒竟没有半点像她娘的。朕也一直不明白,为何舅舅如此厚待宫岁寒,后来也明白了。宫岁寒于舅舅一定很特别,因为她是舅舅心爱的女人生的吧,不仅仅对宫岁寒,杨云曦还有宫平,都极为关照!不知道,朕猜的对不对?” 如同已经愈合很久的伤疤被再次血淋淋的掀开。明炎爱着段楼凤,而段楼凤爱着自己最亲最爱的姐姐,她们都是女人,两个他最爱的女人,这叫他情何以堪。为何女人可以爱上女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而他更不明白的,为何,段楼凤宁可嫁给村野蛮夫,也不愿嫁给自己,没有人比自己更爱她了,姐姐若是真的爱她,就不会一次次的伤她。段楼凤这个让自己又爱有恨的女人,把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都托付给自己。而他连带对这些孩子又爱又恨,这就是他为什么对宫岁寒那么冷淡的原因。他让宫平去学琴,把杨云曦送往京城,来个眼不见为净,而把最不像段楼凤的宫岁寒留在身边。 因为段楼凤死前惟一提过孩子是宫岁寒。 “大妞,真的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或许应该给她取个好名字,虽然她如此平凡,她一点都不像段家人,她没有段家人的自私,段家不会承认这么平庸的孩子,但是平庸点好……”话还没说完,就拼命的咳嗽,然后神情又陷入了迷惘,她迷惘世界里必定有姐姐,却没有半点自己的影。 “你说相忘,如何相忘?”如死一般孤寂段楼凤缥缈的说着,让明炎心都揪疼了,姐姐是她至死挂念的人,而永远无法插入她们世界的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心碎、心死。 一个前朝落魄的皇子,一个大家族的族长,还有一个无比耀眼的皇后,还有一个权倾天下的皇帝,四个人,却只有两个人的故事,然后两人旁观,然后没有结局。而天下又开始了另一场,于自己有些关系却完全无关。 明炎狂笑不止,多余的自己。 元敏看着狂笑不止的明炎,不懂为何而笑。 而明炎都笑出了眼泪。 “舅舅为何而笑?”元敏不明白,难道猜测错误,算了,她的话才说到一半。 “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全都是空,全都是空的……”幻若一场梦,江山,有何用,元刚用江山换不来情爱,情爱有何用,自己的痴情换不来一次的回眸,自己不过是渺小如尘沙。梦尽花落,一切皆空!大半生的痴狂,只用了一瞬间的顿悟。 “你走吧,你所说的一切,此后与我皆无关,你放心,我不劳陛下动手,不会让陛下忧心的。”明炎又闭上眼。 元敏的本意是让明炎知道自己是昊天转世后,而能把名单交出来,因为作为昊天转世的自己,坐拥江山本就是天意,而且相信自己并不会为难那些遗民。 而搬出段楼凤这些人,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 他要自我了断,但是却坚决不交出名单,这次不就白来了,算了,既然他不交出来,就不交得了,反正叶民那里也有一份,虽然说不全,她就不信,剩下的一些还能有什么威胁。 “既然如此,舅舅既然不相信朕,朕也不多说了,对了,宫岁寒还想见舅舅一面,见完舅舅就该上路了。”朕承诺过不为杀那些人,但是朕没承诺过别人不为难,朕没有下命令,但是言拓一向都善解人意的臣子,应该把叶民的名单内人应该死了差不多了吧!这是元敏没有说出来的。 元敏说完,转身离开,在桌子上留下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什么,明炎应该很清楚。 66、第 66 章 宫岁寒一直记得见到先生的那天,天上飘着雪,宫岁寒小小单薄的肩膀上,散落着几朵白白的雪花,宫岁寒不觉得冷,只是觉得,远处的男子散落的头发和雪景融了起来,她没见过这样的人,带着些清冷和冷漠,孤立在雪中,很孤单很缥缈也很遥远。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宫岁寒这么想的,因为他跟娘亲一样和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同。 “你来找谁?”宫岁寒站在门口问远处的男子,因为她看见他站在外面很久了,久到,她以为他应该成了冰雕了才是。她跟娘亲说了,娘亲只是淡淡的说,“站着吧,不用管他!” 这样说的话,似乎娘亲认识他,但是她再问,娘亲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拼命的咳嗽! 宫岁寒是个良善的孩子,由此就能知道,宫岁寒见他站了很久很久,才违背娘亲的意思而出门问男子。 男子听而不闻,只是看向屋子,她想不想见自己?男子心里彷徨不定。不知道她在哪里的时候,他拼命的寻找,知道了,却不敢进去,男子有些自嘲的想到。 段楼凤看向门口,这孩子,这性子,竟没有一分像自己,倒像她那过分热心的爹,平凡,但是爱多管闲事。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声音很虚弱,柔柔的,微微的,但是渗到明炎的骨子里去,心里有些暖意。 若来的是她,自己断然不会让她进来,自己这幅病怏怏的样子,必定奇丑无比,痴想什么,她根本不会来。 明炎心抖了下,她让自己进去,要见自己,明知道她所谓的见面,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心却抑制不住的跳急了。 明炎见着,心里却极疼,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那样明艳的若牡丹还要逼人的女子,此刻惨白的脸,尽看不出半点生气,但是依旧妖冶得让人着迷,仿佛将要燃尽的烟花,最后的绽放! “你来做什么?”失落的语气,迷茫的叹息,还奢望什么呢? “没……”明炎不知所措,自己让她失望了吗?明炎握紧了拳头,除了难耐的心痛,别无其他。 “姐姐她,再也不会来了,六年她就死了,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明炎感觉到自己的残忍,手上的指甲插入自己的肉里,也浑然不知。而被紧握在手中的凤凰令,温热得要灼伤自己死的。 “是吗?原来是真的。”一直以来,终于还是要死心了,原来六年前的消息是真的。当时说了一切都结束,才能还凤凰令的,不然至死才能离身的。 自己拖这病态的身体一直不舍的死,原来真的不必这么辛苦,可以舍得了,因为连一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了。她到底是弹了,不知道她弹给谁听了? 先生来的第三天,娘亲就死了,死的时候带着微笑,而先生把娘亲抱在怀里然后流泪。娘亲说她想吃桃子,这季节根本找不到桃子,宫岁寒出去了好久,走遍了整个宣和县就是没有找到,而回来就是这一幕,除了跟着流泪,别无其他了。这是宫岁寒生日的第二天,这年宫岁寒八岁! 整个丧葬都是明炎弄的,不到三天。从此以后,宫岁寒就是孤儿了。 而明炎搬到了山上,然后不准宫岁寒去找他,但是宫岁寒还是去了,无依无靠的宫岁寒本能的抓住这个只认识三天的大人。 明炎不太理她,只是有时扔几本书给她,有时心情好了,还会回答她问题。 那一年下了一场好大好大的雪天气非常的冷,马上要到岁末了。 “先生,你能帮我取个好名字吗?”宫大妞问道,娘亲说,遇到厉害的人,可以改名字,先生应该是厉害的人,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岁末,寒冷异常,明年会是个好年头……”明炎喃喃自语,但是却毫无意义看向窗外。 “先生……”宫大妞又叫了一遍。 “岁寒……”明炎依旧离神的说着,陷入了在自己的思路。 “岁寒?是宫岁寒吗?好像不错呀!我以后就叫宫岁寒、宫岁寒、宫岁寒……”宫大妞越叫越觉得好,有内涵,虽然她不知道内涵在哪! 明炎不太喜欢宫岁寒经常去吵她,宫岁寒儿时就是一个多话之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所以很多时候,他把宫岁寒关在门外,久而久之,宫岁寒也不经常去找他。 那场大雪后,妹妹也开始咳嗽了,然后没完没了的咳嗽,大夫说是娘胎里带来的寒疾,没法根治,在这样下去,绝对活不到十五岁。 而妹妹七岁年,先生把妹妹送往京城,说京城有人能治。又过了几年,柳姑娘出现了,来找先生,柳姑娘弹的曲子很好听,弟弟听后,说要学,就跟柳姑娘走了。 如今宫岁寒想来先生对她家的影响很大,没有先生,或许她的人生又是不一样的,所以她一直是很感恩的,虽然先生自始自终都很冷漠。所以她一直不希望先生死。 “先生!”宫岁寒见到明炎是很高兴的,虽然明炎脸上依旧冷淡! “你来做什么?”对于宫岁寒,明炎一直很复杂,既不希望她太平凡,也不希望她太优秀。宫岁寒记忆力极好,学习能力也极好,但是自己却没有教授她太多东西,只是简单的教了一些。在宫岁寒身上,见不到段楼凤丝毫的影子,不会给自己触动自己的记忆。而看似平庸的人,却透着一些不寻常,以前不曾怀疑,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冥凤的寄主。虽然他之前一直认为,宫乐才是,看来是看走了眼。 “没有,先生,你为啥是明朝皇子,明史不是说死光了吗?d若皇帝当得很勤奋啊,你不要跟她抢好不好?d若说了,她不会主动杀你的,那你就不用死了……”宫岁寒依旧话还是很多,明炎想到,没想到,到皇宫,宫岁寒还能保持这份性子。 “d若是元敏吗?”明炎有些惊讶,元敏对宫岁寒是认真的,不然以元敏那性子,怎会允许别人直呼自己…… “嗯,d若是皇上的字。先生不跟d若抢了,行不?”宫岁寒恳求到。 “为何你觉得我是抢,不是讨回来呢?而且,为何,你就站在她那边呢?”明炎眯眼问道。 “呃……也对……我也不知道……”宫岁寒吞吞吐吐回答不了,她觉得自己好像那个明史里有个皇帝,只爱美人不顾其他的,一定很伤先生的心吧。 明炎淡笑摇头,宫岁寒心生的有多偏,自己还不清楚,简单的宫岁寒和阴狠的元敏,她们不像她们母亲,但是希望结局也不要像,以后到底会如何,不是自己的事,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了。 “先生,是我不好,不是先生错,是大家都没错,以后不这样胡说了。”宫岁寒紧张的说道,宫岁寒觉得自己真是不应该。 以后,没有以后了。 “宫岁寒,你是如何想,就如何,不用改。”明炎淡淡说,而嘴角和鼻孔却开始有血丝了,而桌上的瓶子早就是空的。 “你怎么流血呢?我马上叫大夫!”宫岁寒手慌脚乱的喊道,而心里却极为紧张。 “不用了,我是服毒,无药可解。”这毒性很温和,除了快些,并不太痛苦,元敏到底是干脆的。 “d若下的吗?”宫岁寒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浮现元敏,而心里害怕极了,害怕答案…… “不,我自己下的!”明炎闭上了眼睛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毒性是真的很快,明炎死前的惟一意识。宫岁寒是不会深想的人,元敏希望的答案必定如此,不然她就不会说一大段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里面有姐姐、有小楼,还有自己,只是现在自己可以看开了,可以当个简单的看客了! 随着明炎温度的降低,宫岁寒嗷嗷大哭,心里的难过,与当年娘亲死时一样,非常的难过! 67、第 67 章 元敏十九岁生辰的宴会并不大,但是这次也有让众人亮眼的地方,那就是洛和公主元希参宴。 元希,元刚的亲妹妹,比元刚还小上很多。幼时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后,出落楚楚动人,元刚曾说,元希长成,皇后已去,不然此二者皆可去绝冠天下。 元希十八岁嫁人,至今已有十年已,巧在跟天下第一琴师柳旭同龄。驸马是言家大少爷,也就是言拓的哥哥,言瑜。言瑜当时的第一美男子,其气度也是天下少有,不同于言拓的是,他是嫡子,而言拓是庶子,在严家的地位,截然不同。言瑜当时可是最被言家看好的,作为大世家的大公子,家教修养,在京城找不出第二人来,当时井易才十六,不能相较。 元希与言瑜这对,可是当时京城最配的一对,即使当时的圣上元刚,也决计不敢说不配。婚后,两人也恩恩爱爱的,驸马府的下人都说未见过两人红眼过,再也找不出如此相爱也如此相配的人了,当时洛和公主大婚,可是震动全京城,无人不说好! 可惜,新婚刚到三年,驸马言瑜病逝,无人不为其可惜、叹惋!言瑜死后,言拓才进入言家权力中心,加上井易和元敏等人的推波助澜,才完全成为言家的家主。 元希离开京城到言家老家晋阳城,为其夫守灵,因为,言家人死后必须都要运往老家埋葬。此份痴心,又被京城百姓传诵了一番。这样宠幼年时期,就开始被京城百姓常挂在嘴边的洛和公主,也就渐渐淡化了。 而元希这一回来,真个京城又惊动了,人们口中又开始流行了。 “姑姑什么时候回来,怎不先告诉敏儿一声,敏儿好去接。”元敏见到元希出现在宴会,心里十分惊讶,也有几分见到长辈的高兴! “皇上日理万机的,姑姑怎好意思让皇上误了正事呢!姑姑几年不见皇上,皇上越发得可人了,越发得精明厉害了。” “姑姑这不是夸自己吗?要知道,父皇曾说,敏儿最像姑姑!”元敏笑说到,手已经牵过元希,让元希坐到自己身边。 在场无人说不行,大家见到元希,心里无不骚动的。毕竟当年的京城第一美女,现在还依旧美的让人炫目。元敏跟元希有几分相识,这个没错,元敏不比元希差,这个也没错,但是元敏是皇帝,无人敢动邪念,毕竟在元敏手下做事的人都知道,皇上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瞎想的,那是要命的。而元希就不一样,元希少女时代就以温柔善良的最好典范了,而此刻越发出一个成熟女人的妩媚和魅力。是在场不少早已经娶妻的男子,当年的初恋或暗恋对象,只是当时的言瑜太强大的对手了,大家都不战而败,但是有庆幸是言瑜,大家也败得心肝。但是没有一个敢说,当年暗恋过元希,就怕被人说成不自量力。 而元希一回来,重良家妇男沉寂的心有骚动起来,虽然说还是没机会,但是想想也好! “这么一说,倒是本宫自卖自夸呢!”元希微微一笑,醉了不少男子。 “那是自然,姑姑手中怎么有伤呢?哪个不知所谓的东西伤了姑姑的玉手呢?”元敏皱眉问道,倒是几分心疼。 “姑姑不就是爱弄些花花草草的,不小心割到了。”元希不以为然的说道。 “姑姑现在还喜欢栽些草药,姑姑莫非要变成了神医?”元敏调笑说道,元敏这幅小女儿神态倒把众臣给惊呆了,原来皇上还是很女人的。其实元敏向来都没有过表现得像男人了,不过是他们自己心里惧怕而已,权力加身,自然是见不到另一面的。 元希但笑不语,每个人都有些小秘密,自然不足道也。 在一旁的宫岁寒见得不是滋味,心里那个泛酸的,而眼睛紧紧的盯着,一直元敏一直握着元希的手,灼热的眼光,都快烧出一个洞了。d若此刻的情绪是真的,皇上什么时候,在这么多人面前有过,宫岁寒感觉,元敏给自己的特权被侵犯了,心里那个哀怨的,虽然这位公主跟皇上很像,很美,也很温柔,但是宫岁寒心里就是觉得她不如d若,心里对于元希的出现,感到无比的郁闷。 “姑姑回来倒底为什么?”宴会散了,元敏把元希离了下来,她不信,元希只是为了给自己庆生而已。 “敏儿到底是做皇帝的人,连姑姑都不放心了!”元希感叹到,物是人非啊! “不是不放心姑姑,而是姑姑哪年都能回来给敏儿庆生,为何是今年呢?” “是有些大臣,让本宫回来的。皇上十九岁了,该大婚了。”那些皇兄的心腹大臣,非逼着自己回来不成。 “这个,朕自有打算,这时候并不适合大婚,姑姑久离京城,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元敏心中一震,为了自己的大婚,连姑姑都请来了,真的是下足了功夫。让洛和公主来施压,亏他们想得出来!元敏脸色不变,但是自己的称呼却换了。 “姑姑以为皇上应该会做出最好的决定,无论决定如何,姑姑都会支持的,毕竟在姑姑眼中,敏儿一向都是聪慧过人。”不过很好奇的是,是什么影响了她的判断,虽然大婚会打破这时候朝廷的平衡,但是倾向独孤家,独孤界那份心决计变不了,暂时让独孤家做大,并无大害。虽然此时不大婚,并无什么坏处,但是大臣们催的紧,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早解决,生下继承人,那是势在必行的事,敏儿不会不知道,除非…… “井易当真死了?可惜他最像当年的言瑜!”元希说了两个禁忌,一个是井易,一个言瑜,一个是元敏的,一个是元希她自己的。 “言驸马的死,姑姑,还怪真吗?”元敏盯这元希看,不希望看到丝毫的肯定。若是元希怀疑,那么…… “言瑜的死,不关你的事,而井易,我觉得奇怪,他不像那种人!”井易一直给自己的感觉,不是那么有野心的,而且井易当年维护元敏那份心,到现在自己还记忆犹新。 “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元敏无意多说井易,井易到目前为止还是禁忌,背叛者对于元敏来说是最不可饶恕的。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是最真的!”元希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敏儿不喜欢,也提了,不然井易若是还在,敏儿就会乖乖的大婚。 “皇上见过明炎?”元希又问道,或许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元敏脸色一凝,莫非连姑姑都知道。 “姑姑为何问起他,姑姑认识他?”这个秘密到底多少人知道,为何,元敏真的是万分头疼。 “呵呵!皇上到底是做皇帝的人,如此多疑啊,姑姑无论如何都会向着你,姑姑真是白疼你了,就连姑姑都怀疑。姑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皇上这么快也知道了。说起明炎,我当年喜欢过他,不过他喜欢段楼……”自己傲气,没有去求这段情,也或许自己到底是爱自己多一些,得不到,放下的也快,也不知道当时是喜欢明炎那个人还是那份痴情,若是只是痴情,言瑜也有,可惜言瑜没有给过自己当初那样心痛的感觉。 “朕自然不会怀疑姑姑,只是没想到姑姑有这样的情史,朕还以为姑姑喜欢的是驸马。”元敏惊讶的说道,心里刚才那份怀疑死都不承认,元敏也只有这时候耍赖。 “自然是喜欢驸马的,不然就不会嫁了。”当时是为了断了自己那份情,嫁给不讨厌的言瑜,没想到,明炎倒有事相求。而带来了今生的第一次亏欠的感觉,感觉真是出奇的差。 “没想到姑姑还是风流人物啊,不过姑姑来晚了!”元敏大概知道元希的来意,不过来迟了,即使没来太迟,自己也不会改变决定。不过可以放心的是,元希应该不再喜欢明炎,不然就不会这么大方说出来。 “来迟了么?”元希有些失落,为这个自己曾今心动过的男人,有些难过,即使不爱了,也不希望有天成为敌人,而这个敌对的立场一直都是存在的。他姓明,而自己姓元!虽然她不希望他死,但是敏儿没有错,她只是尽自己的责任而已! 68、第 68 章 “你觉得,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寻找龙脉?”少女不可置否的问道,神情冷淡,于年龄和外貌不符的淡漠。 “我救了你。”男子说得很慢,但是让人难以忽略。 “我没要你救。”无所谓的态度,仿佛被救的那个人不是她。 “我还让你恢复了记忆,解忧草并不好找,你怎么说都欠我这份情。”男子依旧搬出自己的筹码,并不着急。 “这也是你自己多事,我并没有想恢复记忆。”杨云曦,不,应该是宫乐,与之前的杨云曦截然不同的气质,带着些孤傲和冷漠。这该死的记忆,没有多好,宫乐很不爽的想到,多事的家伙。 “那你需要什么筹码?”男子问道,希望别狮子大开口,若不是看在她可能是冥凤寄主的身份,他才不会管她死活。 “我想要晋阳城,仅仅只是要一个城池。”宫乐说时,神情有些迷惘,然后沉淀,然后是一脸的决绝。 “晋阳城,那有什么问题呢,事成之后双手奉上。”一个城池而已,并不太重要,事成之后,想什么时候收回就什么时候收。与虎谋皮,确实是不好打错算盘,而宫乐也不真的要晋阳城,而是…… “龙脉在连山中部的宣和县附近的净月弯,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我很好奇,你之前派去的人,就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吗?” “你说呢?”林仲康似笑非笑的反问到,若是有,他需要问她吗? “我帮你,仅仅是因为我讨厌姓元的人!”宫乐不想听命于林仲康,这男人出奇的让自己讨厌!“据我所知,你手上只有二十万,拿什么跟元敏斗?”眼前这个男人,没有筹码,是不会这么快暴露野心的,肯定有什么秘密武器。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林仲康笑说道。自然是有的,一个最了解元敏的人,算不算? “不说拉倒!”宫乐不在意,输赢都不太重要。宫乐的一直都认为自己很了解自己,爱恨分明的自己,性格决裂的自己,一直都不太让人喜欢,而现在,自己也厌恶几分自己。冥凤的寄主吗?宫乐感觉手臂上的凤凰胎记,又开始灼热了,这个胎记,时有时无,寄主应该不是自己,是宫平还是姐姐?她记得,宴会上好像姐姐在场,真是一团乱的事,不过不管了,这都不是自己的关心的重点,她只是要报复那个把自己抛下的人。忘忧草,为了抛下自己,竟然给自己吃忘忧草,想来,心里又是一阵恨意。 宫乐之所以知道龙脉在哪,那是因为,宫乐在失忆之前,跟玄机门关门弟子,而玄机门跟阴阳门是性质相同的两个门派。明朝的国师都是出自玄机门,而明朝灭亡了,玄机门才渐渐失了锋芒。元重用阴阳门后,阴阳门才盛起。 玄机门也划分为两派,一派玄门,以玄和为首认真修道,不管事事,另一派就是心机门,权欲比较重。但是正统是玄门,明炎当时与玄门交好,拒绝心机门,毕竟心机门做事太为诡异且不走正道,怕日后养虎为患。而心机门就转向林仲康,两者一拍即合,好不容易心机门找到了龙脉,没想到阴阳门的慧昕赶到,两者大大出手,慧昕大伤,毫无疑问,休月来了,休月毕竟是真正的嫡传弟子,比慧昕高出许多档次。作为阴阳门最正统的弟子,休月出手比心机门还狠,心机门弟子一个不留。 而宫乐是玄门的弟子,是通过明炎进入玄门的,因为当时,阴阳门有个休月,玄门再不争事事,也不能硬生生的让自己的弟子输给别人。宫乐、宫平作为段家人,无疑是非常聪明的,宫平一心透入在学琴上。而宫乐进玄门,当时只是为了养身,多活些时日,呆的时间并不太长。虽然这方面的天赋不如休月,倒是也是不错的。宫乐失忆后呆在杨府,又学了琴棋书画,样样都通,但是不是最精的,就像,舞略差倪菲一些,玄学方面也要略差休月一些,诸多皆是如此。 若说最为正统的,应该是当年明朝时期的玄机门,那时阴阳门,还只是里面的一小分支,只是后来,大颖立国时,出了个人才,帮了元开国者,才盛起的。 所以现在两大门派都知道,人才是最关键的,所以当时,休月入门,真的是乐坏了休月的师傅。而休月那么j的原因之一,多多少少也有恃才傲物的心理! 宫乐,性格里面,是非不重要,自己的性命、别人的性命都不重要,这跟宫岁寒很不同,宫岁寒怕死,也重视别人的性命。这跟她儿时,久病是很相关的,在认为自己活不了多久心理下长大的,扭曲、乖张、孤独,有着一套自己游戏的标准。惟一稍微正面的是爱恨是很浓烈!即使现在病好了,但是性格却是扭曲得无法复原了,好在失忆三年,有所改善,而最好的阵子,应该是在治病那段时间,那时候,才有那个年龄段该有的特质。 七岁那年,宫乐离开宣和县时,宫岁寒哭的一滩糊涂,但是宫乐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的淡冷不是像柳旭那般是生来就有的天性,而是后天的,只是觉得自己一直病怏怏的,是负担,是累赘,她不喜欢自己那样,当别人的累赘,即使姐姐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自己在乎,她厌倦自己的病态,而且觉得活与不活都一样的消极。生死都不关心的人,怎又关心离别。 那个一猜即透的,话多得自己想把她嘴巴堵住的姐姐,却永远都猜不了自己的想法,而那个可以思考到同一层次的哥哥,是个寡言的人,心思远远都是闷在心里发烂的人,自己也不是会主动会去搭理的人,所以她和他们之间都隔着一道墙。然后自己关在里面,然后变质,然后腐烂…… 其实宫岁寒是了解宫乐的一些心思的,但是,这种了解,她无法用正确的途径传递出去,毕竟当时的宫岁寒还太年幼了。 现在的宫乐,带着些消极、麻木、绝望、愤怒、纠结,是在久病时的宫乐的延续,是已经消失的那个,随着记忆的恢复,而开始变本加厉。但是却像极了黑色曼佗罗,散发出一种危险和致命的魅力。 69、第 69 章 “臣查出来,之前挖龙脉的是心机门的人,但是受命于谁,臣还未查出,会不会是段家呢?段家也前阵子也在连山一带出没。”言拓问到。 “段家要挖,一个休月,根本阻止不,所以应该不是段家,段家在连山一带出没,应该是寻找家主。你问那家伙了没有,他应该知道段家有没有挖龙脉。而且宫乐谁劫走的?”虽然没有证据说明段家跟挖龙脉没关系,但是她直觉就是觉得不是段家。 “那家伙,臣觉得,不能全信。皇上的意思是劫走宫乐的那股势力?”也有可能,他怎就忘了,能在皇宫劫人的,势力也不小,而且他觉得皇宫内,必有内奸,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她怎就没有动作了?皇上最近做事,越来越难猜了。 元敏点头,她清楚,言拓在想什么,她不去找内奸,自然是有她的道理,这个内奸,有用的着的地方,而且现在不适合打草惊蛇。而且第三方势力,大概是他。 “当时你说探子回报,井易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真是奇怪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也不无可能,朕已经看走眼了一次了……”元敏说道,井易,你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 “嗯,岳雄是兵部的,萧景是刑部的,他们救了井易,也不是不可能。”言拓点头,不过,井易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确实让人很意外。井易那样的偏偏公子,出生、修养、气质跟那些真的是没有丝毫共同点,他以为,井易要东山再起,也找一些档次高些的人。 “言拓,你就没想过,萧景的背景吗?你做事,就是没有仲文细心,若是仲文,他必定猜到了吧!”元敏意味深长的说道,林仲文,朕倒想看看,你要站在哪边? “皇上,这跟仲文什么事,你批评臣,扯上仲文做什么……哦,臣明白了,萧景的老婆和林仲康他娘是姐妹,也就是说萧景后面的势力是林仲康,那仲文有没有参与?”提到林仲文,言拓才想起林仲康,井易和林仲康扯在一起,妈呀,那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言拓觉得事情大条了,要是林仲文也有,那才真正大条,说明林家也参与其内了,林家有份,那其他世家呢?那牵连该有多广呢?想来,言拓觉得大脑发胀,皇上怎还这般平静,一边有段家,一边有林仲康,不正是内忧外患吗? “仲文,朕不知道,但是言拓,你紧张什么?”元敏看着言拓如临大敌的样子,还久没见言拓如此了,真是稀奇。 “臣不是紧张,只是觉得要慎重,臣觉得皇上现在先把段家搁一边,专心对付井易和林仲康。” 元敏笑着摇头,否决言拓这个建议。 “那皇上打算怎么做呢?”言拓追问道。 “再说吧!你先下去吧,朕有些乏了。”元敏并没打算现在告诉言拓,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元敏是不会说出答案的。 “皇上……”言拓还想说,元敏摆手不打算让他说下去,言拓只好作罢,可恶,皇上到底打什么算盘,他就是觉得不安。井易曾是元敏的太傅,元敏斗得过井易吗?言拓担心! “d若……”宫岁寒欲言又止,真不像平时的宫岁寒。 元敏也奇怪了,最近宫岁寒,真是奇怪得很。 “怎么呢?”元敏随口问道,见不惯,宫岁寒这幅死样。 “你能不能不大婚呢?”宫岁寒问得小心翼翼的。很多东西,她从来没想过,现在突然冲到了眼前,真的是令她惊慌失措。 “你听谁说的?”元敏眯眼问道。 “皇宫上下,都是这么传的,他们说,皇上年底就跟那个独孤将军大婚……”宫岁寒越说越小声,越说越难过。 “大婚,朕怎么不知道?”元敏有些生气,皇宫中这些奴才,胆子越来越大了,背着主子说是非。 “真的?”宫岁寒眼睛发亮的问到,d若不大婚了。 “没有人,能勉强朕做不喜欢的事。”元敏心里决计是不会承认,这是为了宫岁寒。那些大臣,随他们上折子,自己留中不应,他们也没法子,还能推上一些时间,但是能推多久,元敏心里也没底,或许到时候立一个自己可以控制的名义上的皇夫……算了,这些闲杂事,以后再想,伤脑的何止这件事情,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可真累啊! “不立就好!不立就好!”宫岁寒边说,边傻笑,只是笑的后面,还些说不清的情绪,宫岁寒忽略不去管,因为她知道若是继续想,那也一定不是能让自己高兴的事。 “宫岁寒,替朕揉揉肩膀,朕觉得有些累。”元敏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井易,想起他,元敏心里,觉得一些愤怒,一些难过,还有一些,过去的记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但是想起来却心里发疼,从来不敢想,今天却一次性的想全了,这样她才能下第二次决心,杀了他。自己果真是无情至极,元敏自嘲的想到。 d若虽然紧闭着双目,但是眉头却紧皱的,似乎有天大的烦心事,宫岁寒很想把她眉眼间的忧愁给抚平。d若心里有事,却总憋在心里,那样,自己会更难过的…… 元敏陷入了很久以前的记忆。 第一次,见井易,她五岁,而井易十三岁。立储君后的两个月,父皇的生辰的宴会上。 十三岁的井易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父皇指着他说:“世人只知道,言家大公子言瑜是京城第一个公子,却不知道,井家的井易,日后必定能取而代之成为京城第一公子,井易你当元敏的侍读。”元敏的第一个侍读,就是这样来的。 “井易,你别告诉父皇,我今天偷哭了,不然,父皇定会不高兴的,可是这么多,我读不完。”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一点都不喜欢当储君…… “公主别哭,别急,慢慢来,我替你想想法子。”井易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元敏轻轻的拭去,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心疼她,年仅五岁,这么多的书要看,还要写读后感,自己五岁时,每天要读的书的量,还不到这里的一半,皇上对公主太严格了。 那年井易花了三个月的功夫,学会了元敏的笔迹,读后感,有一半是井易写的,然后给元敏看完,以备元刚抽查。要知道,这事,要是让元刚知道了,井易处境会很难过的,但是井易心里知道,却依旧帮着元敏。 “我的公主,我会守护你的。”井易说过最让元敏感动的话。 “父皇说,我要成为最强大的人,最强大的人,是不需要别人守护的。”元敏好强的反驳到。 “呵呵!井易的公主最厉害!”井易那时就会微笑,如白雪般,纯白,令人舒适。 “井易到底是为什么?”元敏愤怒的问井易,她不信,井易会背叛自己。 “君临天下谁不想要?”井易依旧是微笑,笑得那般优雅,没有一点失败的落魄。 “朕不信你也这么想,难道以前都是假的?那也太真了?”元敏眼角有些湿 “假做真时,真真假假,我分不清了,这才最厉害不是,自己分不清,别人也就更分不清了。或许有过真,但是真得不够分量,你的分量终究不如天下的分量重!”井易依旧再微笑,从前给自己温暖的微笑,今天却让自己发寒。 “是吗?这天下,真有这般重,朕是明白了。”元敏也回以微笑,但是很冷。 “帝王,最忌妇人之仁!”元敏记得这是井易教她的,也许,应该如此。元敏离开后,就下旨,立即处死井家九族,一个不留。 70、第 70 章 “朕睡了多长时间?”元敏睁开眼睛,就看到宫岁寒的脸离自己很近,近到可以看到她眼中除了自己,再无其他。元敏不知道,这份专注,是来自宫岁寒心中的不安,连宫岁寒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觉得,好像从八月十五后,心里就不舒坦,总觉得事情会一件一件的来,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若说,以前宫岁寒最怕什么,死亡和寂寞。话多,是因为,安静下来,感觉会很孤单。但是现在,死亡,不仅仅是自己的死亡,更多的是自己身边爱的人的死亡。死了,什么都没有了!然先生死了…… 但是现在,宫岁寒发现,以前害怕的现在依旧害怕,而且似乎还变多了,她害怕d若大婚,她害怕d若觉得自己可有可无,她害怕…… 但是宫岁寒是一个很会趋利避害的人,直觉知道越想会越让自己害怕,所以干脆不想,不去管,但是潜意识的不安,却是无论如何都消除不了的。 “三个时辰!”宫岁寒再次欲言又止了,梗在嘴边却没有问出口,宫岁寒开始会藏心事了。宫岁寒想问元敏,她是不是梦到了井易,因为她听到了三次“易”,两次“白痴”,虽然以前从来没有听过d若说梦话。“易”,宫岁寒条件反射想到了井易,而“白痴”却没有想到自己。若是真的梦到了井易,是不是意味这d若还喜欢着着井易,宫岁寒想到这,心里觉得很酸,而且连眼睛也开始泛酸了,但是却是硬生生的克制住。 “三个时辰,这么久!”元敏有些惊讶,却忽略了宫岁寒的情绪。元敏确实梦到井易,三次场景,第一和井易见面场景,第二幕,是井易说喜欢自己那场景,第三幕井易就消失了,中间都是跨越式的,很迷茫,很阴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宫岁寒,只是宫岁寒也是背影离去,她叫了两声,却没有回应。忆起梦境,元敏盯着宫岁寒看,看得极其的认真。 “d若,我有什么不对么?”宫岁寒不解的问道,d若这般专注,宫岁寒是有些高兴的。 “没有,宫岁寒,朕告诉你,天下只有朕不要的,没有人可以负我,即使你也不行!”元敏情绪复杂的说道,负我者死。 “d若说啥呢?我怎么有些不明白,我怎会负d若呢?”宫岁寒不解的说道,自己是天下,最希望d若好的人,绝对不会负d若! “但愿!”井易当年待自己也是万般好,结果呢?事事没有绝对!元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现在的宫岁寒如此,并不代表以后的宫岁寒也是如此! “d若,这样说,我不高兴,我绝对、绝对不会负d若!”宫岁寒扁着嘴不满的说道,但愿,不就是不相信自己吗? 元敏挑眉,又要耍性子了,这个宫岁寒,自己果真太宠她了。 “很多东西,没法子说以后,你知道吗?”元敏柔柔的说,带着一些叹息一些宠溺,或许如自己所想,当她自己开始放纵宫岁寒进入自己心底时,就开始变质了,宫岁寒一定程度上扎在自己的心底,让自己欲断难断。 “以后,以后也是这样!”宫岁寒任性的大声说道,恨不得昭告天下,似乎越大声,越能代表自己坚定不移的心。 “好了,不说这个了。”天底下也只有宫岁寒敢这般大声跟自己说话,但是心里却不讨厌,这般坚定,像极了小孩子,极力的保证未来会如何如何,虽然难以保证未来会如何,但是心意却很真诚的。 宫岁寒还扁着嘴,还是觉得有些委屈,d若咋就不信呢? 元敏不是不信宫岁寒的话,只是不信时间,还有不信自己,即使宫岁寒不负自己,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绝对不负宫岁寒。很多东西,宫岁寒还是无法体会的。 “突然想下下棋……”元敏说道一半,又停了,宫岁寒怕是不会。自从井易后,就再也没下过了,很多东西以前不能释怀,想来心里就揪紧的事,如今心中却没有那般难受了,是自己变得无情了,还是自己的心变了。看来,若是能再杀井易一次,自己这次也是会毫不犹豫了。 “什么棋?”自己会下围棋和象棋,不过每种都之下过十几盘。 “象棋,会下吗?”元敏挑了个简单的。 “会,不过下得不太好就是,因为每次跟先生下,总输。”宫岁寒不好意思的说到,d若会不会嫌自己笨,咋总输呢? “总输?”元敏有些惊讶,宫岁寒远比自己以为的厉害多了,写一手好字,会画画,会下棋,明炎教了很多,宫岁寒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平凡吗? “但是,每次都少输一些,先生说我还是很聪明的,每次都有进步。”宫岁寒赶紧补充到,后半句,是她自己加进去的,言下之意是自己不笨,这点小心思,宫岁寒脑袋倒是动的挺勤的。宫岁寒也不例外,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显得平凡、无用。撒撒小谎,无伤大雅!小民,就是小民,绝对有些人格缺陷的。 不过事实上,宫岁寒确实每次下都有进步,明炎心里对宫岁寒的进步很惊讶,但是明炎绝对不会夸她的。 “你还会些什么?”元敏问得随意,然后拿出封存已久的棋盘。 “我其实会的东西蛮多的,会做馒头,现在又向御厨学做糕点了,过些日子,做得好吃了,给d若尝尝……”宫岁寒没重点也不谦虚的絮絮叨叨的回答到,让元敏很无语,宫岁寒没重点,还是一样没重点,没重点中的重点之一就是吃。元敏记得,自己好像也吃了不少宫岁寒拿来的东西,自己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是宫岁寒拿来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拒绝过,想来也奇怪。宫岁寒做的馒头是不错,但是吃几次也会缺新鲜感,毕竟自己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但是奇怪了,那馒头也不腻。 好吃倒跟林仲文一样,想到这,元敏却有些不悦,但是很快一闪而过。 “别说了,下棋!”元敏命令到,宫岁寒的话还真的不少。 “哦!”宫岁寒这才打住。 元敏有些后悔跟宫岁寒下棋了,宫岁寒平时没见她这般磨蹭,下起棋来出奇的慢,快磨到自己耐性全无,她这才落下一颗棋下来,每次都是元敏负气想不下了,她又落了一颗棋下来,让自己欲弃难弃。 宫岁寒的棋路并不复杂,可以说一眼就看穿,但是却不是那么好攻,但是却坚持得很久,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防守上。 “你为什么只防不攻?” “我发现,我要是攻了,好像输的更快,而且只在防上,就不容易输!”宫岁寒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感觉好像得了什么武林秘籍似得,得意得让元敏刺眼。这自然是宫岁寒跟明炎下了十来盘得出的结论。 元敏眯眼,宫岁寒能悟出这个道理,这等资质,确实不凡,这让元敏不得不深想。 “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我下的越慢,我输的越少。”宫岁寒果真对元敏丝毫不隐瞒,宫岁寒这个从来没跟明炎说过,她的小算盘是,不说,以后,还会少输一些,说了,先生一定要防备,以后就不能用这招了。 “你怎么想出来的?”元敏不得不从新审核宫岁寒,这招确实有道理,宫岁寒下得慢,在磨合别人的耐性,而自己又有多余的时间思考,此消彼长,确实是个下棋的良策。 “脑袋里蹦出来的,还能咋想呢?”宫岁寒一脸迷惑的反问到。此刻又出奇的简单。 元敏耐着性子,下着棋子,席间,一言不发。而整个过程,除了沉思,还是沉思,宫岁寒即使意识进入浅眠期还能有这般悟性,那原本的宫岁寒该如何厉害,元敏心中彻底没底了! 71、第 71 章 “d若,再下一盘,好不?”宫岁寒拉住元敏的袖子,扯了又扯,笑眯眯的问道,样子说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不下!”元敏抽回袖子,没好气的说道,圣人都会被逼疯,如果再跟宫岁寒下棋,还不如从此封棋不下,她现在可以理解宫岁寒为什么只下过十几盘棋。其实很佩服明炎的耐性,能跟宫岁寒下过这么多盘,这耐性真的是很不错。其实还好,一年就下一次,一次,宫岁寒格外珍惜,下的越发慢了,越发让人抓狂。 明明马上要输了,偏偏宫岁寒就是死挺在那,明明没有任何转机的棋,任何人都会草草了了得了,她就是不认输,想来元敏都有些头皮发麻! “再下一盘,这次,我下快些好不?”宫岁寒不死心的问道,要知道,以前一年才下一两次,她都没下过瘾呢! “不行!”元敏断然拒绝,开玩笑,她才没那闲功夫呢!完全忘了,是谁先提出下棋的。 “把棋盘收收,扔掉!”元敏又补了一句进去。 “好好的,为何扔掉呢?”看起来还很好啊,扔了多可惜,太浪费了。 “你照做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想下棋。 “哦!”看到元敏一脸没商量的样子,只好,作罢,算了,皇上不要,我拿回去,对了,找林仲文下。嘿嘿!想到这,宫岁寒又笑得一脸灿烂。 “你笑那么开心做什么?”元敏见宫岁寒无缘无故的傻笑,莫名其妙。 “我找林仲文下棋。”宫岁寒真的是老实的孩子,这不,问啥说啥! “不准!”元敏脸色一沉,语气泛冷,变脸变得让宫岁寒有不知所措,d若变脸咋就没有预兆呢? “为啥?”宫岁寒一脸不解的问道!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霸道是皇上的权力,也是妒妇的权力,宫岁寒自然是不知道。 “哦!”宫岁寒不满的说道,高压之下,必有反抗,宫岁寒心里不满,且把不满全都写在脸上,d若不自己陪自己下,也不让别人给陪自己下…… “只要不是林仲文,其他人随便你!”元敏软化的时候不多,妥协的时候也不多。 “真的,那我找叶大人、小艳……”宫岁寒无疑是高兴的,不过心里有个疑问,为何就是仲文不行呢? “随便你!”宫岁寒的人缘还真的不错,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 半个月不到,宫廷中,凡是跟宫岁寒下过棋的人,见到宫岁寒都要绕道,所有人都知道,跟宫书佐下棋,真的是折磨人。其中以性子最急的李公公,下了不到一刻钟,就把宫岁寒给轰了出来。而惟一跟宫岁寒下完的,就只有叶民。 “宫书佐其实很厉害!”叶民下完后的夸宫岁寒的,但是后面又补了一句,“不过,下次别找我下了,在下性子有些急。”瞧瞧,说得多委婉! 叶民的性子要是急,那天下就没有好耐性的人了。宫岁寒自然把下半句自动忽略,上半句却让宫岁寒得意很长时间。 “d若,叶大人夸我厉害呢!”宫岁寒掩饰不住得意,真得是蛮让元敏想开扁的样子。 “你真就那么希望自己厉害!”元敏的声音有些低,低得有些远! “也不是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心里高兴,别人夸着,心里舒适,厉害不厉害,我倒没想过……”宫岁寒搔头回到,其实她不太喜欢d若这样说,她对大臣说话时,很多时候是这样的,好像算计什么似的。 “是吗?其实你可以想想,你厉害时应该怎样的!”元敏说得很轻,很漫不经心。 而宫岁寒听来,却宁可d若大声凶自己,因为此刻的d若是离得那么远! “不说这个,我想不出!”宫岁寒突然拉过元敏,直接强吻元敏,元敏显然也没料到宫岁寒此刻来这招,惊讶之余,竟忘了反抗,元敏呆呆的让宫岁寒入侵。好半饷,元敏才晃过神,推开宫岁寒,宫岁寒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强势,这样强势的宫岁寒让元敏难以适从。元敏,气极想甩她一巴掌,但是手僵在空中,却打不下去。 因为宫岁寒眼中,除了坚定,还是坚定,而且背挺得直直的,就像说,要打要骂随便你,反正我不后悔的样子。大义凛然的样子,让元敏,既可气,又可笑! “宫岁寒,你到底想做什么?”元敏的手颓然放了下来。 “我不要厉害,我才不要变厉害,变厉害了,d若就得防着我了。”宫岁寒吼倒。 元敏心一颤,宫岁寒,你知道不,你越是了解朕的想法,朕越是不安,越是会防着你,明明朕也不想,但是就是抑制不住不去防。这是种本能,元敏生存的本能! 元敏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宫岁寒,以后不准如此放肆,违者斩!”冷漠的声音,让宫岁寒打了个冷战,心里也跟着发寒,她不知道,为什么,d若这般冷漠,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得遥不可及。 元敏知道,她把宫岁寒推开了,宫岁寒可以为她掏心掏肺,但是自己不能。宫岁寒做得越多,自己越不安,这种不安,已经除不去了。 “休月,宫岁寒身上的冥凤是不是苏醒呢?”元敏闭着问道! “我说过,你跟她越亲近,她苏醒的速度越快,不过真正苏醒还差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到底是什么,我还不清楚。怎么,她让你烦恼了?”休月不以为然的问道,元敏是不是后悔了,早就该杀,现在舍不得了吧! “请帖上那两只凤凰的图案从何而来?”元敏不回答,转问其他。 “怎么?”元敏真是很敏感,啥都盲不了她。 “它是暗喻,朕跟宫岁寒是不?”元敏深呼了一口气。 “对,你跟宫岁寒都是有天命的人,你和她的命势此消彼长,只要有天命在的一天,你们是会相克,这个于冥凤无关。是你和她本身的命。”休月说得轻松。 “你为什么不早说,在朕还下得了手去杀她之前说?”元敏声音异常的冷。这就难怪了,宫岁寒来了后,自己麻烦事如此之多。 “我实在很好奇,明明是相克的两运势,却参杂了一些我都看不明白的东西,现在是明白了,两个命势相克的人,却相爱了,真是有趣极了,而我只想证明除了天命,人可以改变天命。”之前她以为这些牵连是若和冥凤带来的,但是事实上不完全是。 “谁说我爱她?”元敏大怒。 “是吗?有没有,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没有,情绪需要这样激动吗,此地无银三百两三百啊!休月不可置否的说道。 元敏本想反驳什么,却一字都说不出口。 “话说,我猜宫岁寒早就该醒了,她却压制着不醒,这跟你也脱不了关系吧,她越是压抑,她就越危险。”蓄而不发,蓄到一定程度,自爆的力量很大,对自己的伤害也越大。 “如何让她醒来?”元敏听到宫岁寒有危险,心中一紧。 “你舍得吗?你喜欢的可是现在的宫岁寒,之后那个,还会是宫岁寒吗?”休月反问。 “休月,朕的私事,你不需要管,你只管回答问题。”元敏语气如常,却不容别人多事。 “我之前说了,差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我目前也不知道。不过宫岁寒自己压抑着,不太好,如果不压抑,可能会快一些。”呵呵,此刻的宫岁寒,一心向着元敏,不知道之后的宫岁寒到底是如何呢? “这个契机会不会是一个刺激?”元敏猜测这个可能。 “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有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宫岁寒,你变厉害吧,或许那样,你就能帮助我。”元敏说时,心里抽了一下,她一点都不希望宫岁寒改变。 “当真?说好了,你不能防着我?这样我才想变厉害。”宫岁寒记得,上次,d若说这个话题时,还给自己摆冷脸,让自己难过了一整天,这下又这么好说话,女人心,果然海底针。 “不防!”元敏承诺到,可是心里却没有那般确定。 得到元敏承诺的宫岁寒这才放心,“不过,咋变厉害?总不能说变厉害,就变厉害。”她才没那么厉害。 “不用咋变,你只要这样想就行。”元敏柔声且宠溺的说道,这样的元敏才是宫岁寒最喜欢的那个。 “哦!”原来d若嫌自己思想太不上进了,只要保持思想的先进性就行了,这个简单。宫岁寒自我疗伤是很快的,自我膨胀也是很快了,这下,心情又好得可以哼歌了。 “对了,d若,今晚我去你那边,行不?”自从独孤界回来后,d若都不准自己去,她讨厌独孤界。 “行!”元敏点头回到。 d若今天真的是太好讲话了,好得让宫岁寒心里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嗯,要是天天如此,那就好了,那就是天天都是宫岁寒的幸福日子。 殊不知,元敏心中另有一番决定,而这个决定绝对会让宫岁寒痛苦! 72、第 72 章 冤家路窄,就在宫岁寒乐颠乐颠的去天凤宫的路上,碰到独孤界。 独孤界为何在皇宫,这就要说到云妃。云妃原名独孤云纱,是独孤界的姑姑。独孤界回京自然要来拜见这位姑姑,而刚从云妃那里回来。天凤宫与后宫挨得近,在一条路上相遇,只能说宫岁寒运气背。 “宫岁寒!”独孤界回来十几天了,元敏不曾主动召见,自己去,却每每都被各种理由拒绝在外,心里一肚子气无处可发,而偏偏宫岁寒一脸得意,简直就是嘲笑自己。这样的货色,凭什么那般得意。 “做什么?”宫岁寒笑容僵住了,小心翼翼的盯着独孤界看。 “你刚见完楚儿?”独孤界脸色阴晴未定的问道。 “嗯!刚见完。”说完不忘绽开灿烂的笑容,想到d若心里就高兴,当然宫岁寒也有一咪咪炫耀的成分。宫岁寒听说,d若还未召见独孤界,想到这,得意之情想压都压不住,自己天天能见到,这就说明自己在d若心中重要多了比独孤界。宫岁寒尽量压了,毕竟娘说过,做人要厚道一点,但是宫岁寒厚道的同时,也是个简单的孩子,露出的那一咪咪的得意,哪里逃得过独孤界的眼睛,而且被独孤界无限的放大了,毕竟情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而宫岁寒已经不是不是沙子了,是石头,更容不下了。 宫岁寒这厮一无是处的人竟然也能在自己面前得意,孰不可忍!独孤界简直是想把宫岁寒给撕了。 宫岁寒被独孤界已经黑了大半的脸色吓到了,独孤界能统领几十万大军,气势自然不差,而且这时候,也确实让人害怕,因为他发出的杀气,让宫岁寒毛骨悚然。宫岁寒很有生物本能,也或许是小民生存法则,察觉到危险,撒腿就跑,胆小如鼠的样子让独孤界更怒了,这个种软蛋哪里值得楚儿另眼象看。 宫岁寒怎么跑,肯定是跑不掉,人家是大将军,要让宫岁寒跑掉了,人家也白当将军了。 不过值得一夸的事,宫岁寒脚程还算快,比独孤界预料的要快。但是无济于事,这无异于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而这只老鼠就是宫岁寒。等宫岁寒停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到了死角,转身,独孤界就在后面。 “你继续跑啊!我倒想看看,你现在能跑到哪里去?”独孤界难得露出笑容,像万年不化的冰山,突然碎了一块,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这个纯粹是宫岁寒抹黑,人家独孤界其实还是很英气的。危险时候竟然还不忘抹黑情敌,普天之下也只有宫岁寒了。 “你想做什么?你不能……皇上不会……”宫岁寒紧张的说道,独孤界带来的威迫敢,让宫岁寒有些脚软。 独孤界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让宫岁寒预感很不好,心里越发不安,这才发现,这里还很偏僻,他不会…… 可以说,独孤界是动了杀机,而且是非死不可坚决。独孤界要杀宫岁寒绝对可以做得到干干净净,不会让人有一丝的察觉。 独孤界的手向宫岁寒靠近,独孤界想直接掐死宫岁寒。用刀,他的刀是特制的,伤口也特别。 无论怎么躲都躲不开,也挣扎不开,独孤界的手很快就碰到宫岁寒的脖子,冰冰的温度传来,让宫岁寒心里发寒,且绝望,难道就真的死在独孤界手中,太不甘心了,更重要的是,她还不想死,可是好难受、好难受…… 独孤界显然很享受宫岁寒难受的样子,所以没有一下子用力就扭断宫岁寒的脖子。 “独孤,你怎么在这里,跟宫岁寒做什么这么神秘?”林仲文的声音响起,其实林仲文忍住想跑过去救人的冲动,他怕惹怒了独孤界,他一用力,宫岁寒的小命就不保了。 独孤界微眯眼睛,心中有些不悦,林仲文出现得很不是时候。 绝望的宫岁寒,看到了希望,但是脖间的窒息感一点都没有减弱,宫岁寒的气息有些弱了。 “你不该多事?”独孤界声音很冷,也很有威胁感,手上的力道没有放轻也没有加重。 “独孤,这不是你的作风,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会侮辱了大将军的威名,更重要的是,皇上要是问起,下官不好回答。”言下之意就是,宫岁寒要死了,他绝对会告诉元敏是谁杀的。 “林仲文,你威胁我?”独孤界冷冷的说道,而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只要再多加一分力,宫岁寒就凶多吉少了。 宫岁寒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难过过…… “不敢,独孤就当卖一个面子给我,行不?”林仲文稳住自己的紧张情绪,不能自己先慌,不然独孤界就…… 独孤界没有回应,就在宫岁寒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独孤界突然放开了手。 “仲文,希望你别多嘴,不然有没有下次,我也说不定。” “那是自然,我不是多嘴之人,独孤岂会不知道?”林仲文赶紧说道,松了一口气。 而宫岁寒趴在地上干咳不止,心中害怕的余悸还未消去,可恶的独孤界,下辈子自己当将军就把独孤界揍成猪头,宫岁寒愤恨的想到。 就在独孤界要消失的时候,宫岁寒才小声的骂了句,“独孤界王八蛋,生儿子没□□……”宫岁寒极力想找一些她觉得最恶毒的词骂独孤界,就在这时候,独孤界停了下来,转过身。宫岁寒赶紧躲到林仲文背后,这么远都能听见么? 独孤界紧握拳头,又有想杀宫岁寒的冲动,因为宫岁寒虽然躲到林仲文身后,但是眼神却带着挑衅。 宫岁寒敢挑衅,就是现在性命无忧。 “独孤还有事吗?”林仲文赔笑问道。 “没有!”生硬的声音,让谁都听的出来,他非常不爽!独孤界瞥了宫岁寒一眼,才离开,宫岁寒这下不敢再骂了。 林仲文想拍死宫岁寒,宫岁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找死啊,还去挑衅他!” “不还没死吗?”宫岁寒努努嘴,她就是见独孤界不爽,一激动就忘了,刚才差点就被独孤界给掐死。“撕!脖子好疼!”宫岁寒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别去惹独孤,他可不是你惹得起。”林仲文告诫宫岁寒说道,看到宫岁寒脖子都黑了一圈,心疼的说道。 “我才没有呢!”宫岁寒不满的说道,独孤界一定是想谋杀自己,独孤界心肠真坏。 “对了,你怎么回来这边?”这里真偏僻,仲文怎么找来的。 林仲文眼神一黑,是邓罗引自己来的,邓罗,莫非这件事是元敏安排的?元敏到底想做什么。 “娘娘,皇上不是传召说要来请安的吗?怎么还没来?”宫女问云妃。 “不清楚!”刚才以为皇上马上来了,才匆忙让界儿回去,这下天都黑了,皇上怎么还没来! “太妃,皇上不过来了,改日再来请安。”邓罗的声音。 “宫岁寒没事吧?”元敏问道很随意,但是邓罗知道,宫岁寒现在可不是一般人。皇上之前说了,万一宫岁寒死了,自己要跟着陪葬,所以整个事情拿捏,还真不容易,既要让宫岁寒介于将死之时,又不能死,真的是很有难度。 “没事,林大人及时赶到。”其实是没死,毕竟宫岁寒颈间的瘀痕还蛮明显的,不过邓罗自然不会挑这时候说。 “宫岁寒要死之时,有什么异样?”元敏接着问道。 “异样?将死之人不都一个样吗?”邓罗不明白了。 “没有与其他不同之处吗?”宫平在危急时刻都能爆发异能,宫岁寒那样怕死之人怎么会没有,她才是真正的冥凤寄主,不可能没有才是! “启禀皇上,没有任何不同,顶多是挣扎厉害些。” “好了!你下去吧!”这招看来不行,宫岁寒心中最怕的不是死,会是什么呢?元敏想不明白。 73、第 73 章 元敏回寝宫,就看到宫岁寒躺在床上,而脖子间的淤青那么醒目,这就是邓罗说的没事,这样还算没事?那淤青,看起来,就让元敏不爽。元敏没想到独孤界这么想杀宫岁寒,想活活掐死,独孤界做得太过分。显然忘了,自己是纵容他行凶的人。 “d若,独孤界他想谋杀我……”宫岁寒首先打起小报告,林仲文答应不多嘴,她自己可没答应,而且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杀自己。 “脖子他伤的?”元敏明知故问且带着三分心虚三分心疼三分自责,手伸向宫岁寒的脖子,宫岁寒很配合把脖子凑向元敏,虽然一动脖子就疼,然后带着七分的楚楚可怜看着元敏,让元敏更加心虚了。 “嗯!他想掐死我,你说,他是不是很坏?”宫岁寒现在很需要一个人,帮着她骂独孤界,让她心里平衡些。 “在皇宫想杀朕的人,他确实是太放肆了。”元敏心里确实很不悦,独孤界做事越来越出格了。元敏看着一整环,像链子的淤青,心里很自责,这次做事太草率了。 宫岁寒高兴的莫过于,d若说自己是她的人。一高兴,脖子就往上仰,痛得直吸气。 “别动,药还没抹吗?”或许是带着几分自责和心虚,元敏声音柔得能渗出水,也能把人给溺死似的,当然宫岁寒是很甘愿被溺死的一个。 “还没!”宫岁寒就是等这刻,刚才林仲文想替她抹,被她拒绝了。还说了一句,“你抹当然不如皇上抹得好!”气得林仲文差点控制不住,也想在宫岁寒脖子掐上一把。没见过比宫岁寒心更偏的,至少现在林仲文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给宫岁寒好脸色了,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令人发指! “躺下来,朕替你抹。”其实应该多让元敏心虚,你瞧,这态度,这体贴,让宫岁寒心都快飞上天了。元敏贡献出自己的大腿,让宫岁寒躺。 宫岁寒心里乐死了,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不让林仲文擦药,真的是太明智了。这不,得寸进尺,把整个上半身都挂在了元敏身上。 元敏只好顺着宫岁寒的意,拿了宫廷御药,很小心的给宫岁寒抹上。或许是药很有奇效,也或许是心里作用,宫岁寒觉得脖子好像没那么疼了。 “宫岁寒,你下次离独孤界远些,朕暂时还不想动他!”而且现在不能动独孤界,时局不允许自己动独孤界,等独孤界的价值没了时候,她自然不会放过独孤界。 “哦!”宫岁寒虽然还有些不满,但是只好应声答应。 “宫岁寒你最怕什么?”元敏接着问道。 “怕啊,怕好多东西,怕死、怕饿、怕鬼、怕……”宫岁寒一句话里,有十几个怕,看来宫岁寒怕的东西还不少。 “挑重点,最怕什么?”元敏没好气的又问一遍。 “最怕……没想过,可能最怕孤单,也是不,其实最怕什么呢?我还没想过。”其实她没想过自己有天要跟元敏分开,不然,就有最怕的。人在没有接触过火之前,不知道火会烫,所以,宫岁寒目前还没有最怕的。 “是吗?”怕这么多,却没有最怕的,真是奇怪,她还以为宫岁寒最怕死呢! “问这个做什么?”宫岁寒不解。 “没事!”元敏心虚的说道,总不能说,在想一个个让她会很惨的法子吧! “那d若最怕什么?”宫岁寒好奇的问道! “朕?怕?朕没有害怕的东西。”元敏迟疑了一下回答。 “d若就会吹牛和胡说,只要是人,就会有害怕的东西。”宫岁寒毫不客气的说道,说皇帝大人吹牛,简直是皮痒痒。元敏本来轻轻抹药的手,稍微一使力,宫岁寒疼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朕没有害怕的东西!”元敏义正言辞的重申了一遍,宫岁寒听起来,就像小孩子,闹别扭,逞强,有就有嘛,那又不是丢脸的事。 “哦!”宫岁寒一声哦,说得万般的怀疑,虽然还想质疑一番,但是脖子在元敏手中,只好妥协。 “宫岁寒,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样?”元敏已经帮宫岁寒抹完药,但是修长的手指还在宫岁寒脖间徘徊。 “d若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宫岁寒一脸迷茫的样子,d若这时候好怪啊! “我说如果!”元敏心里却不平静,就像,今天的事。若是常人都应该会恨吧! “我相信d若不会伤害我。”宫岁寒的全部信任,让元敏越发得心虚。因为在乎,所以心虚才这么厉害吧,瞬间的彻悟,让元敏惊慌失措。 元敏慌乱的眼神,让宫岁寒不解。 “d若你怎么呢?”宫岁寒担心的问道,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慌乱的样子。 “没事,我说万一!”元敏的手指从脖间抚向宫岁寒的脸上,宫岁寒此刻还是很平凡,这般平凡的宫岁寒,竟然有天,能让自己着迷,真是着魔了。 “即使有万一,d若也是迫不得已的。”宫岁寒感觉到元敏柔滑的手指在自己脸色滑动,觉得这种感觉极好,也就有这时候,才能感觉,两人离得那般的近。 “宫岁寒,记住今天的话。”元敏低头,两人离得越来越近,近的可以感受到两人呼出的气。宫岁寒,你永远可能不会知道,你是我最不愿意牺牲的那一个,因为我舍不得,若是有那么一天,别恨我。因为她似乎会怕宫岁寒会恨自己。 宫岁寒这句话根本没听到,她感觉心里痒痒的,好像好多蚂蚁在爬的感觉。 而元敏依旧若有若无的挑逗,美色当前,宫岁寒连半点脑渣都没有!只是凭着感觉,享受这刻美妙的时刻,真想溺死在里面。宫岁寒稍微懊恼了下,可恶,这时候脖子能动就好了!就能主动去亲d若,止住心里的瘙痒! “将军,你没必要对皇上忠心耿耿!”独孤界的家奴兼侍卫独孤强说道。 “别再让我听到第二遍!”独孤界不悦的说道,若是别人,敢说这句话,不死也要半条命,但是忠心耿耿的独孤强,独孤界只是出口警告。 “将军回来半个多月了,皇上都还未召见,把将军置于何地,将军岂会不知!”独孤强继续怂恿到,将军这份痴情若是有回报也就算了,偏偏元敏不懂珍惜。 “别说了!”独孤强的话,踩痛了独孤界的痛楚,独孤界愤怒的咆哮,而一脚把独孤强给踢开了。 “即使将军杀了我,我要说,将军根本不值得,你知道,皇上今天又召宫岁寒侍寝了!”独孤强吐了口血,还不打算住嘴,拿着流言炸弹继续刺激独孤界。“将军,等江山到手了,就不信将军得不到元敏!” 独孤界痛苦的闭上眼睛,楚儿,为什么,你要这么伤我的心!换一个比宫岁寒厉害许多的人,可能给独孤界的刺激也不会这么大。 “给林仲康回信,我答应他的条件,画颍河而治理,各得半壁江山!”独孤界一字一字的吐出这句话,楚儿,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马上给他回!”独孤强喜出望外的,将军终于想明白了,得到了江山,什么女人没有! 而大颖有三分之二的兵力,在这两人手中。 74、第 74 章 “根本进不了净月弯,这是怎么回事?”林仲康质问道。 “休月设的阵法,所以你们找不到进去的路子,而且我猜,即使你们进去了,也有重兵把守,龙脉,我怕你挖不到了。”宫乐漠不关心的问道。 “你破得了阵吗?”林仲康情绪不明的问宫乐。 “需要一些时日研究研究,我太久没碰这个东西了,而且这个不是我最擅长的,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一两年。”她心里明白,龙脉不动,根本动不了大颖江山,除非大颖自己气数已尽,虽然挖休月这个阵法不难,但是太费时了。 “这么长,看来,你这个玄机门的入门弟子,根本比不上阴阳门的休月。”林仲康用激将法,他看到宫乐置身事外的样子,心里有气。 “既然你不满意,可以另外寻人来解决,本姑娘才学浅薄!”宫乐满不在乎的说到,这方面她自然是比不上休月,不用他说,自己也知道,既然如此,自己乐的轻松! “呵呵!在下说笑,姑娘别放在心上!”林仲康虽然不满,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还没有找到比宫乐更适合的人。 “需要什么,尽管说,在下尽力配合姑娘!”林仲康心里也极为讨厌宫乐,一点都不识好歹,用完了再收拾她,但是表面却是万分客气。 “其实解决很容易,不用等破阵,直接用火炮炮轰就行!”这个可是非常危险了,把龙脉直接轰掉,会导致天下进入纷乱时期,把整个太平盛世直接轰成了乱世,那时候,天下少则十几二十年战乱,长则七八十年战乱,要等下一个龙脉形成,天下才能重归太平。宫乐果然是事事都不放在眼里,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哪里会管天下!天下是不是林仲康的,她更不会去管。 “当真,但是,我手上并没有火炮。”林仲康不知道这轰龙脉的严重后果,不然他绝对不会采用。而且轰龙脉是逆天行事,有没有天谴,谁都说不清。 “李啸有,你从军营里弄出一些,应该不是难事吧!”宫乐说得更吃饭一样轻松。 林仲康进入深思,要是那么简单就好,朝廷对火炮管制很严格,根本拿不到,除非去劫,但是这样会引起元敏警惕。 “对了,有了火炮,再找我,我出去一趟!”宫乐无所谓的说道! “你去哪?”这时候离开,林仲康心里极为不悦。 “难道我没自由吗?”宫乐不悦,惹火了自己,别想自己替他做任何事。 “不是,只是怕到时候,有事请教姑娘找不到……” “除了龙脉,还能有什么事?其他事,我可管不了,也不想管,而且我不是冥凤寄主。”宫乐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去净月弯一带看看地形!” 林仲康这才不再说些什么。 “据李啸的奏折说,前些天,火炮被劫走了两门,你说,这会是谁做的?”元敏把奏折递给言拓! “段家还是林仲康?”言拓反问到。 “火炮丢失的地方离段家的势力范围太远,而且要过重重关卡把火炮运走,不容易,我猜是林仲康。” “林仲康想研究火炮吗,要是被他研究出来,他的兵力会大增,更有威胁了,皇上赶紧对付林仲康,不然……” “不,我想是另有用处,不然以他的野心,早就劫了,而且暂不说,他能不能研究出来,就算了,培养一群合格的火军,不是一两天的事。他到底想做什么,朕暂时想不明白,朕在等另一份情报!”元敏想破脑袋,就是没想出来。 “情报?莫非皇上在林仲康那里有内应?”言拓惊讶的问道。 元敏但笑不语,岂止在林仲康那里有,独孤界、李啸、元竟那里都有。虽然说,她对于李啸和元竟的忠心是有九分把握,只要还有一分没把握,都要防范。 “若是林仲康,他运回营中时,必定会引起注意,我只要知道,他火炮运往哪里就行了。” 明明才十九岁,这个心计,已不是十九岁该有的。 “对了,皇上难道不打算现在对付林仲康吗?”言拓觉得内忧要先处理才是。 “不是,朕要对付林仲康的同时,还要对付段家,朕要一次性把所有威胁都处理干净。”元敏眼里的杀意,连言拓这种都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主都觉得有些凉凉的。 “皇上打算怎么做?” “在段家凤凰庄开武林大会,把这些江湖草莽都聚集到那里,这些人难对付是因为太分散了,要是不分散就好对付了,而且少有漏网之鱼。” “但是……”言拓无数个疑问,不知从哪个问起。 “朕明白你的疑问,武林大会是以段家家主的名义召开,而信物就是凤凰令!”说到凤凰令,大家还记得吧,是宫岁寒给元敏的定情信物。 “凤凰令出,权盖江湖。皇上怎么有凤凰令?莫非家主是宫岁寒?”言拓震惊,宫岁寒是家主,皇上这招棋就太厉害!言拓心中对元敏又是佩服了一番! 元敏眼中一冷,她不希望别人以为自己在利用宫岁寒,一点都不希望,虽然她做的已经是背叛宫岁寒那份信任了。 言拓被冷冷一瞥,吓了一跳,皇上好像对宫岁寒特别敏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呢? “然后,安在段家的棋子就有用了。最后派那么三五万的火军去轰,这下他们插翅难飞了。” “不,朕要十万火军都出动。”元敏这盘棋,下得有些险,但是赢了,就是压倒性的全胜,输了不会全输。 “那京城的兵力就虚空了,不过臣怕,林仲康会乘着我们对付段家的时,拥兵进犯……”言拓觉得很不妥。 “朕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元敏挑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黄雀之后,再安排一个。 “皇上……”言拓心中还有很多疑问,皇上这样做太冒险了。 “目前就这样,朕还要等几个消息,朕才能下决定。” “皇上,据赵大人来信,在林仲康帐下的中军有一营有异动,去的方向是宣和县。”赵大人就是赵清。 “宣和县、宣和县?”元敏大脑一动,龙脉,莫非林仲康想炸龙脉,虽然元敏只是猜测,但是,心里却万分恐慌,不行,即使是猜测,也不行,要马上派人阻止,这时候派谁好呢? “皇上,洛和公主求见!”门外传来声音,让元敏灵机一动,有人选了。 “宣!邓罗你先下去。” “姑姑,朕正有事找您!”元敏笑的说道。 “什么事?皇上最近可是很忙,我都回来这么久了,都见不到皇上几面,倒是皇上身边的那个小书佐倒是能天天都能见到。”元希笑得几分暧昧。 “姑姑也听到了些流言蜚语了吧,连姑姑也当真了!”元敏赔笑到。 “姑姑当真不要紧,就怕皇上也当真了!”是不是流言,自己清楚得很,就怕这个男宠,皇上当真了,不大婚,跟男宠纠缠在一起,有失帝王的风范。 “朕有分寸!”元敏也不否认,姑姑精得很,瞒不了她,但是她不太希望别人插手她和宫岁寒之间的事,姑姑也不行。 “皇上有分寸是最好。对了皇上,找本宫有什么事?” “有人要挖我们元家的龙脉,现在挖不成,想直接轰掉,朕希望姑姑能去宣和县一趟。” “姑姑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元希笑说到,仿佛是天方夜谭。 “姑姑这些年真的有在晋阳,还是当江湖神医去了?姑姑心里明白,而且姑姑的本事,敏儿从来不怀疑。”元敏笑得更加妩媚了。 “你监视我!”元希极度不悦的说道,看来天家的亲情比不过帝王的权杖,感觉有些寒心! “不,朕心里明白得很,元家没有平庸的人,姑姑的身份是父皇告诉朕的。”而朕只是去落实一下而已,后面一句自然不能说。朕也不想,朕知道自己多疑,但是改不了了。 “皇兄,他连这个都跟你说!”元希惊讶,原以为皇兄最疼的自己,原来错了,看来妹妹和女儿终究是身份不同。 “其实,也不纯粹为了元家,龙脉被轰的话,天下大乱,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元敏知道,虽然姑姑心里不悦,但是不会拒绝。 “我很意外,你除了江山,还会管百姓的死活!”元希说了句气话。 “姑姑!朕要当好皇帝,朕所有的残忍只是为了开拓一个太平盛世,你可以认为朕不是好人,但是不能怀疑朕要当好皇帝的决心!”元敏说得很认真。 “希望你记住今天你自己说的话,我会去宣和县,保住龙脉。”见元敏那般坚决,突然觉得,元敏能把皇帝做得很好! 75、第 75 章 宫岁寒在挖坑,自己房前挖的,最近俸禄发了不少,宝贝也拿了不少,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房里,心里不踏实,所以埋起来最踏实。这么多银子宝贝啊!我辈子,也就这时候最有出息了,能挣这多钱,能攀上这么多大官,当年爹爹夸我聪明不是没理由的,宫岁寒边埋边傻笑。其实她最有出息的莫过于跟皇帝纠缠不清,这个她倒从来没想过。其实在皇宫,就属她最寒酸了,谁还会想偷她的东西,小民意识,就是小民意识。 宫岁寒埋完后,小心拍拍土,她在想,回家后,她一定要买一栋相当好的房子,买几亩地,弄几个丫鬟,过上小地主般的生活,想来宫岁寒心里就乐滋滋的。但是d若怎么办?宫岁寒的笑容僵住了,d若是皇帝,她不会跟自己回去,若只有自己回去的话,她又舍不得d若,想到跟d若分开心就发疼,若是留在皇宫,自己又不爱呆在皇宫,宫岁寒纠结不出答案! 元希见到宫岁寒,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宫岁寒蹲在地上,一只手拍土,跟拍儿子似的那么亲密,一只手捏着下巴,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时不时的还跺脚,看起来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元希确实打算在离宫之前来会会传说中的男宠,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里有过人之处,但是心里却不这么认为,能让敏儿注意的人,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宫书佐、宫书佐……”元希叫了好几声,宫岁寒还没晃过神,看来确实很认真思考。 “宫岁寒!”元希不得不提高音量,良好的教养在元希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果然是高贵优雅的公主,即使音量提高了不少,但是却一点没失淑女的风采。 宫岁寒被突然起来的声音给吓一跳,双手赶紧扑到刚添上的小土堆,怕有人抢似的,现在是凸出来的馒头形状的土堆,为什么是馒头形状了,以便以后挖的时候做出辨认。 宫岁寒抬头,一看是元希,心里纳闷了,这位公主,咋会找到这里来,而且找俺有啥事呢?宫岁寒还记得,d若见她那伙,多亲密,多温柔,多让人眼红! “宫岁寒,你在做什么?”元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宫岁寒到底在做什么?想不出来是正常,小民的思想,贵族能想出来,也就怪了。 “没、没什么,我种种花……”宫岁寒傻笑说道,心里暗自觉得自己厉害,借口找得这么好。 “种花?”元希很怀疑,但是却也不拆穿,那个小土堆能长出花来才奇怪,没有人栽花能栽成那样。 “嗯!对了,公主找我做什么?”宫岁寒记起要行礼,赶紧给元希跪了下去行大礼。 “免了吧,跟皇上都没行此大礼,跟本宫行此大礼,不显得本宫比皇上还厉害了吗?”元希注意到了,宫岁寒不是称臣,而且没有称臣的习惯,莫非在敏儿里也是这么称的,敏儿却纵容他这样称呼,那么他们两个该有多亲密? “呃……”宫岁寒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跟d若除了有外人的时候才行礼,没有的时候,礼她一向自动免除,反正d若也没说不行。宫岁寒听来,就是觉得话中有话的感觉,这些人,咋都喜欢不直接说了,喜欢拐弯抹角。 元希确实是话中有话,能不在皇上跟前行礼的人,跟皇上自然是关系匪浅,元希这下可以肯定这个宫岁寒跟元敏确实是非同寻常。敏儿到底看上他哪里呢?元希有些不得其解,其貌不扬,宫廷里,随便一个都比他好看多了,气质跟自己跟敏儿这类人截然不同,倒底哪里值得她注目了,甚至可能为了他而不大婚。 “本宫听说流言了,流言说,皇上身边养了个男宠,而且是那种其貌不扬,去街上一抓就能一大把的那种,大家都想不明白皇上看上他哪呢?所以大家猜,他应该使了妖术,让皇上迷上他。” 宫岁寒下巴都惊讶得要掉上地下了,流言的男宠莫非指的就是自己,其实应该是女宠才是,街上哪里有一大把,就一个好不好!宫岁寒大脑果然没重点,过了好半饷才想起重点,妖术,我咋会呢? “我不会妖术。”宫岁寒很认真的回答到。 让元希硬生生的给愣住了,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回答。正常人应该都会回答说:“这个一定是流言……”之类撇清关系的话。而且看到宫岁寒一脸认真的样子,元希觉得元敏绝对是找到宝了,那种很会耍宝的那种。原来敏儿好这一口,不过,话说跟井易差太多了,敏儿难道胃口大变…… “也就是说,你承认是男宠了。”元希顺着宫岁寒的思路说道。 “应该算吧!”宫岁寒不好意思的回答到,心里加了一句,应该算女宠,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想到那晚,宫岁寒耳角还会发红。 看到宫岁寒这幅单纯的样子。元希不得不从新考量了一把,问题不在宫岁寒这里,应该在元敏那里,宫岁寒这幅小媳妇样,怎么都不会是会勾引人的主,而且怎看都是被勾引的那个。莫非敏儿强势惯了,喜欢弱一些的,真难以想象……元希可以想象这个男宠被压的情景,看来成熟女人的想法还真让人…… 元希打断自己想入非非,言归正传,元希回到自己来的目的上。宫岁寒让元希感到放心,毕竟宫岁寒这样,实在是很无害,而且是那种感觉是捏圆捏扁随便你的那种。 “你喜欢皇上吗?”元希问道。 “喜欢,很喜欢。”宫岁寒连思考都不用,就直接回答,眼里认真得让元希惊讶。这份情,宫岁寒看得很真。元希有些替宫岁寒担心,爱上敏儿,无论如何,都不是好迹象。 “你眼中,皇上是怎样的?”元希好奇,这个简单的人眼中的元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d若她倔强、逞强、别扭、可爱……”宫岁寒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而且眼神闪闪发光,只有陷在恋爱中的人,才会在说到爱人的时候那种幸福感。 “d若?”元希感觉事情大条了,不单单宫岁寒当真了,敏儿也当真了。d若,这个只有自己和皇兄才知道的字,敏儿让宫岁寒叫,而且唯独只让宫岁寒叫,当年井易都没有这个特权。看来敏儿真的当真了。如果只是玩玩,元希断不可能这般震惊。 “你说的确实是敏儿,还未当皇帝时的敏儿!”元希很惊讶,宫岁寒确实是真的喜欢敏儿,只有真正喜欢着,才能看到最真实的元敏。 “敏儿很辛苦,从小就很辛苦,皇兄很苛求她,你绝对无法想像一个小女孩,如何被一步一步被教养成皇帝的,倘若我有女儿,我绝对不会希望她过得如此辛苦。她比所有的人都要强,比所有的人都倔强,比所有的人都缺乏爱……”元希想起元敏那伙过得什么样的日子,觉得那简直就是折磨,但是敏儿却一步一步的过来了。 宫岁寒眼有点发酸,好心疼,敏儿小时吃了好多苦,不然公主也不会这么怜惜的语气,说得自己心都发酸了。 “以前我不知道,以后我会好好对她好的!”宫岁寒信誓旦旦的承诺到,宫岁寒从来没有过的坚定。 或许,敏儿就是看上宫岁寒这份简单。 “呵呵!有这份心就好。”宫岁寒,你不知道,在天家,爱情是多么奢侈的东西。敏儿当真,是多么不好的事情,因为到时候受伤的就是两个人,不管了,或许、或许…… 她们以后会遇到更多阻力,自己何苦还增加阻力呢?元希感叹到,原先的计划是,见见宫岁寒,若是没有害,就放任他们,若是有害,乘早除掉。但是宫岁寒看似无害,却更有害了。 算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 76、第 76 章 宣和县 “怎么停呢?”元希不解。 “大概就是这里附近了!”休月感觉不妙,这个位置,她这么快就找到了,为什么还不炸,难道在等我吗?休月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面子,不是自己,那是等谁? 元希看到休月在神神秘秘的这里点点那里点点,元希总算知道为什么,敏儿要自己来,本来有休月,根本用不到自己,但是休月,真的是太让人不放心。赶来的路上,走半天要休息一天,拖拖拉拉的,如果没有自己,三个月都到不了。用轿子抬了,还嫌躺着脖子酸,比自己这个公主还娇贵。跟休月在一起,简直就是对修养的严格历练,好在元希的修养修炼到家了,到现在还未发过火。连休月都不得不佩服元敏,哪里找来这么好脾气的公主,比慧昕还好,慧昕只对自己百般容忍,但是还是会有忍无可忍的时候,而这个公主似乎对谁都是好脾气,玩起来,一点趣都没有。休月就是喜欢看别人极度气恼,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偏偏元希即使心里再气,却丝毫都不动声色,感觉就是在逗木头人,休月这才失了兴致,即使失了兴致,她还是照样让人恨得咬咬牙。 “在那里,看到了吗?”休月指向正南方。 “是她!”元希心一惊,怎么会是她,真的是她吗,自己找了这么久…… “你认识啊!那就好办了,你去分散她注意力,我们绕到她后面。”休月让元希过去,而自己和一些大内高手潜伏到宫乐的后面。 “宫乐姑娘,我们什么时候炸啊?”林仲康的心腹心中怀疑,都已经在这里呆了七天了。说什么炸龙脉要选好位置,选好时辰,才能炸,鬼知道她要做什么。 宫乐冷冷的一瞥,心里也不知道要等什么,“日落,马上炸”。 “小乐,是你吗?”元希不确定的喊到,毕竟三年不见,小乐似乎长大了,是个大美女了,元希有种女儿长大的感觉。 宫乐身体一僵,原来自己是要等她,宫乐转过身,宫乐觉得自己没有用,明明那么恨她,却转不开眼。她还是那般美丽,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温柔高贵,一切曾经那般迷恋的,今日却那般憎恨! “洛和公主元希,还是神医洛希?”宫乐讽刺的问道。 “小乐,我找了你很久了,只是找不到……”元希有些词穷,当年是她做错了,这三年里,没有一天她不后悔的。 “你何必装了,你不是一直想抛开我吗?忘忧草多好,忘了,什么都抛开了。”宫乐眼睛发红,她绝对不会原谅她。 “我……”元希再次词穷,一步错,步步错! “保护龙脉啊,我想炸了它,怎么办呢!”宫乐夺过旁边人的火把,要点燃火炮。 “小乐不要……小乐躲开……”元希眼尖看到休月射过来箭,心慌不已,可是来不及了,箭头已经进入宫乐的后背。元希抱住往前倒去的宫乐,血喷了出来,就差一点点射中要害,休月下手太狠了,元希非常生气。 休月一把弓,射出五只箭,打中了五个人,其他四个立即毙命,而最中间的被射中的那个就是宫乐。而其他大内高手,效率也很高,把其余的人,都射杀死了。 “这么毒看我干啥?我还不是为了保住你们元家的龙脉么?真是的,不射她,她马上就炸了。心里扭曲的见得多了,没见过这么扭曲的,自己不快乐,要拖着天下来陪葬,真的是太有个性了!不过,好在有你,把她的注意力都引过去了,不然要射她,还不容易啊!”休月每说一句,元希脸色就黑一分。 休月看元希变脸了,就说嘛,哪里有没脾气的人,这不,脾气来了吧!休月显然是撩拨上瘾了,还不打算闭上嘴巴。 “我刚才就在猜了,明明有的时间让她炸,她咋不炸了,原来在等你啊,话说,你跟她貌似很暧昧,是不是有□□?你看她,刚才看你多专注,你看她就多了些愧疚,难道是她单相思!莫非是表白被拒,因爱生恨,所以才想炸你家的龙脉?”休月不痛不痒的说道,而元希脸色更难看了。 “我和她清清白白,你不许诋毁她。”元希终于明白,敏儿走时说过,休月有把圣人逼急的本事,当时还嗤之以鼻,现在觉得,她现在何止是急,根本就是想杀了休月。 而看到元希变脸,休月觉得自己大概猜对了。人果然不能太聪明,一下子就猜对了,多没意思…… “话说,你怎么认识她的?莫非是当年你替她治的病。说说,这世界咋这么小呢?娘喜欢女人、姐姐喜欢女人、妹妹也喜欢女人,段家女人咋都好这一口,跟元家的女人纠扯不清呢?你不是神医么,只要没死,应该能救活吧!”休月不以为然的说道,刚才还夸她好脾气,这下就破功了,瞧瞧,杀人的眼神,让自己怕怕的,其实休月是心里很乐。 “其实不用那么气,她根本没有打算活的出去,这个位置,有讲究,这不仅仅是炸龙脉的最佳位置,而且能把整座山都炸平了,你说她还想活着吗?能找到这个位置,算对得起玄机门了!”自己的设的阵法,不是想炸就炸的,炸其他地方,只是动其九牛一毛,而这个位置是最轴心的,也是最关键的地方。宫乐算是蛮厉害的,可惜还差自己一些,这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啦!休月感叹完,不忘自我吹嘘一番。 元希冷冷瞪了休月一眼,然后抱起昏迷中宫乐,伤的不轻,必须赶紧找个地方给宫乐治疗。 你真的这么恨自己吗?你的性子还丝毫不变,依旧是爱恨浓烈得让人害怕。元希叹气,当年想给她服忘忧草,只是希望她快乐一些,绝对没有抛开的意思,现在好像起到反效果了。 元希在处理完宫乐的伤口后,心中又喜又忧,元希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女人真能会喜欢女人? 77、第 77 章 元希成长,绝对是这里所有人里面最幸福的那个,绝对没有什么幼时阴影,也没有什么不幸,所以心态上,是最有爱心。元希从小就兴趣在医术上。而幸运的事,宫廷竟然把江湖药王藏印收进宫廷当御医,在明烨帮助下,拜藏印为师。 元希后来才知道,药王之所以愿意呆在宫廷,是因为皇嫂明烨有恩于他。藏印在明烨死后,也离开了宫廷,但是这段师徒缘分并没有断。元希稍大一些,就在暗地里女扮男装游走在江湖,而渐渐,别人也知道药王藏印有个徒弟叫洛希。 十八岁时,元希基本上能出师了,而第一个病人就是宫乐。明炎把宫乐托付给藏印,而藏印又把宫乐交元希,元希也因此认识明炎的!藏印跟明炎交好,跟玄机门关系也好得不行。 元希离开宫廷就不是大颖的公主,就是是江湖游医洛希,不然,这些人的关系就尴尬了。 药善堂是藏印开的,而后来就交给元希打理,宫乐就被安置在药善堂。 元希永远记得,十八岁,发生了许多人生里的大事,师傅先是托付了一个小女孩给自己,然后遇见了明炎,再后来师傅死了,最后嫁人了,但是新郎不是明炎。 元希一直觉得自己爱自己比爱别人多,即使是明炎,也没有爱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元希本身不是太主动的人,所以对明炎,虽然心动了,但是不会主动去追求,后来知道明炎心中有人之后,更是不会去强求。这份情,从来没有说开过,所以明炎不知道,这份矜持,这份内敛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只是觉得遗憾,淡淡的伤,却不太深刻。 同年,皇兄要杀师傅,真的是纠结的事件。皇兄说,“父皇当年是被藏印毒死的!”而幕后的主使者是皇嫂,这个皇兄却不说。这么多年的事情,元希不想去探究是真是假,而且当时不说,皇嫂死后才秋后算账,这算什么? 之后,她就被囚禁在宫中,皇兄不让她出宫,更不愿意让自己和明炎等人有任何交集。而这时候,言瑜的求婚,让元希希望有挣脱宫廷的束缚,当时答应言瑜的条件就是,要自由,言瑜也爽快的答应了。如今想来,言瑜真的是好人,对自己真的好到无处挑剔,所以她一直很喜欢他的,只是这种喜欢还未成为爱。 如果问她宫乐是什么的存在,她只能说,跟元敏差不多,但是又有些不同,这个不同,连自己都说不明白。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宫乐,觉得真是晶莹剔透的娃儿。但是在皇宫中,漂亮的人,她见多了,所以对外表并不在意,而宫乐不同的是,带着些病态,带着些倔强和孤僻,还带着一些超出她年龄之外的消极。 说实话,长辈们大抵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孩子,没有一丝孩子该有的天真,阴沉、冷漠、孤僻,真是让人不喜欢,换句话说,就是问题儿童。元希非常不理解,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会带来这样的感觉,七岁的元敏都比宫乐讨人喜欢多了。 “由我来治你的病。”元希微笑的说道,用她认为最无害有爱的笑容。元希向来都觉得她的笑容一向带有欺骗性,温柔、暖和、舒适,向来都无往不利。 “不需要,要死就死,活着也没意思。”宫乐的声音很冷,可以把所有伪善的笑容给冻僵。这个京城,她可是一点都不想来,要不是那个白痴姐姐拼命的在耳边唠叨,自己才不会来。而且她对元希的笑容感觉到讽刺,她知道这些大人的心思,一开始见自己漂亮,又是一副病态,然后散发一些过剩的同情,遇到自己这个不识好歹的人,同情就自然消去,取而代之的是讨厌。说实在,比起讨厌,她更不需要同情。 “活着有什么不好?”真是打击人,不过好在,元希爱心还是过剩,而且她觉得对付小孩,还是必须要有一定的耐心。如旭日帮温和的笑容,让宫乐找不出一丝的破绽。 “活着有什么好的?”宫乐不以为然的回到,不过声音虽然还是没有什么温度,但是还是不之前好多了。 “可以玩很多东西,放风筝、捉迷藏、去……”元希拼命的想着儿时自己喜欢玩的东西。 “那有什么好玩的,全都是小孩子玩的,无聊死了!”宫乐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元希一愣,这孩子,难道还当自己是大人不成,这个小大人真难伺候! “你不就是小孩子么?”元希好笑的说道。 “不准笑,我不一样!”宫乐恼羞成怒的吼到,宫乐很不满元希把自己和一些白痴小孩等同起来。 好现象,除了会冷冷讽刺别人外,现在还会吼人,元希很有成就感的想到。 “哪里不一样了,还不是才七岁!那你要做什么,有什么东西,你想干又干不了的?”元希接着问道。 “没有!”宫乐想了一遍,她觉得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果然活着很无趣,心又冷了下来。 元希有些挫败感,感觉好容易把一潭的冷水刚搅热一些,一下子又结冰了。 “那你现在可以想想,因为我绝对会治好你的病,你不想的话,你就会有很多无聊的时间了。”元希宠溺的说道,小孩子啊,能有多摆平,元希有自信,她能摆平这个问题小孩。 宫乐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多事,但是却不讨厌。 因为是生来就有的寒疾,所以需要慢慢调理,虽不能根治,但是却能调养得像正常人。宫乐从来就觉得自己不正常,不论是身体还是心态。但是奇怪的是,自己被她照料三年,却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孩,或许是因为在元希眼中自己一直都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而自己也不知不觉变成了那样。 那个女人不常出现,只知道她叫洛希,藏印的徒弟。 但是每次出现,都会带来貌似叫做高兴的情绪。 她出现时,会教自己很多东西,例如琴棋书画,那些都简单,宫乐大抵知道她教自己的目的,让自己有事可做,更或许让自己很忙,忙得无时间去想一些,让自己心情会很闷的事。 宫乐最喜欢的,莫过于她给自己梳头,很温柔,很细心,而且会梳得很漂亮,一点不像姐姐,梳得乱七八糟的。 “小乐越来越漂亮了,日后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子了!”虽然宫乐觉得洛希才是最漂亮的,而且已经迷死了很多男人了。想到这里,宫乐总会皱眉。 “小乐很聪明,事事都难不倒小乐,过不了多久,琴棋书画都要比洛希还厉害了!”元希无疑是骄傲的,宫乐这些年的变化,让元希有做娘的错觉,而且有女儿开始慢慢长成绝代佳人的感觉。虽然作为元敏的姑姑,元希无法插手元敏的教育,元希心疼元敏,而把那份心疼加倍的付诸在宫乐身上。 言瑜死后,元希去了晋阳城,而以洛希身份来看宫乐的时间就更加少了,而这时候,宫乐进了玄机门。 但是,元希每次来,都带来了无尽的宠溺,元希无疑是很会宠人的。元希宠着宫乐,而宫乐粘着元希。元希有时会抱抱宫乐,就像所有的母亲那样,而宫乐对谁都不太搭理,唯独在元希面前,才像一个少女,一个含苞待放的小女,带着一些娇羞,一些可爱,一些迷人。 元希不会多想,但是别人会! “洛东家,倒不像养女儿,倒像样媳妇似的,虽然年纪差一些,不过洛东家一个翩翩公子哥,而小乐姑娘也马上要十四岁了,可以嫁人了。”在外人眼中,元希是男子,洛希神医的身份。 元希这才觉得不妥,小乐也快是大姑娘了,莫怪别人要误会了。把她的病养得差不多后,自己少来京城,小乐再等个两三年就可以嫁个好儿郎,自己的责任也就尽了。此刻虽然有些感叹,姑娘长大了,是别家的,有伤感,但是绝对只是母亲的心态。 “洛东家!” “刘妈有事吗?” “洛东家喜欢小乐姑娘吗?” “喜欢,她就是我女儿!”元希骄傲的说道,有个漂亮又聪明的女儿。 “东家,我就说些你不爱听的话,东家既然把小乐姑娘当女儿,就不要再做一些让小乐姑娘误会的事,小乐姑娘可不止把东家当爹,她那样,咋看都像情人。” “应该不是,她只是粘着我而已!”元希干巴巴的说道,这个误会大了,小乐可是知道自己是女的,只是女儿粘娘亲而已。 “你可别不信,小乐姑娘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唯独对东家,那是亲昵得可要腻死人的!不过话说这个丫头,心计还真的是很深。东家还是找个简单点的丫头,不然以后会被压得死死的。” 元希不乐意了,说自家姑娘心计深,她自然听得刺耳。 “东家别不信,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看不清吗?东家在的时候,真是听话,熬的药全喝了,东家一走,把药全都倒了。害的东家,一两个月都得回来一趟,要不姑娘的病早就好了!其他多了,也就不细说了,东家,信也罢,不信也罢,她绝对不是单纯的把东家当爹!”刘妈叹气说道,也不说了,倒像是在人背后说是非的坏人了。 元希纠结得眉头都打结了,看来以后要跟小乐保持点距离,不然误会大了!但是更纠结的是,小乐把药全倒了,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78、第 78 章 宫乐明显感觉,洛希这次回来变了,她在有意无意的避免自己的接触,特别是在有外人在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宫乐对自己的猜测非常的不悦。 “我让你讨厌么?”宫乐直奔主题,她不喜欢委婉那一套。 “没有,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元希赔笑到,她没想到小乐这么敏感。 “是吗?那为什么躲开我的接触?”宫乐逼近元希,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她已经到元希眉眼,带来的威迫感,让元希喘不过气。果然,小乐的本质是母老虎,不发威时像猫,一发威,就是浓浓的威胁感。 “不是,我怕别人误会,你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我把你当女儿,别人都说,把你当媳妇了!”元希赶紧解释到。 “你管别人说些什么,你过你的。”宫乐显然是知道外面的流言,但是别人怎么说,她一点都不在意,“而且,我不是你女儿,你也不是我娘,我娘早就死了。”宫乐的声音有些冷,她不喜欢只是女儿,她要更多,更多是什么,她还没想明白,等想明白再说。 元希对于宫乐否定这个她认定的关系,有些受伤,看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元希皱眉。 “别皱眉,我会心疼!”看到元希皱眉,宫乐的手抚上元希的眉眼之间,其中流淌这一股甜腻,天下没有一对母女,会造成这样的气场,温热带着暧昧。宫乐不否认,她在元希那里得到,她从来没有在母亲那里得到的温情,这份温情中还带着炙热,这就绝对不是亲情,宫乐心里明白。是什么?她还没想明白,她只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宫乐只知道,她要困住洛希,一点都不能让洛希有挣脱的可能,她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她这辈子,跟洛希纠缠不清定了。是爱情么?不管是不是,若是爱情能困住洛希,那就用爱情。宫乐爱起来是万分浓烈,也是万分自私的。 元希以前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然大脑却想起,刘妈说得话,“她绝对不是单纯的把东家当爹!”轰然,元希把宫乐推开,的确,没有一个当女儿会有这样炙热的眼神,炙热得让元希感到心惊。这么会这样,哪里出错呢?元希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让小乐误会的事,至少从来只是把小乐当女儿来宠,但是她从来也没推开过小乐,小乐越来越过分亲昵的举动,她从来没觉得不妥过,更重要的是,她们两个都是女的啊…… 元希惊讶之余十分用力,宫乐打了个踉跄,才站稳,她从来没有这么用力推开自己,宫乐眼神一黑,元希的举动,伤到自己了。 “小乐,你不要在再药倒掉,好好喝了……以后……不要再做这么亲昵的举动了……”元希慌慌张张的说道。元希怪自己更多一些,觉得以前没及时纠正小乐,无论是举动还是心态,但是她忘了,宫乐的心态,至始至终都没能被纠正过,不论以前或是将来。或许是缓和了,但是,却无法纠正。 “我喜欢你,不是女儿对母亲的喜欢,是要天长地久的那种喜欢!”宫乐每靠近一步,元希就往后退一步,宫乐终于忍无可忍,抓住元希,连想都没想吻住元希,而元希拼命挣扎。 “啪!”巨响在房间中回荡,显然两人都愣住了。两人显然都没料到,事态会失控,元希万分后悔,自己从来都舍不得让小乐受伤,自己有天会出手伤了她。宫乐也显然不可置信,她竟然打自己了,不仅仅是脸疼得难受,心疼得更加厉害。 “我的接触,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宫乐声音带着一些受伤,一些冷意,元希知道,自己让小乐受伤了,但是不能再错下去了,小乐要嫁一个好男人,她的未来,自己都规划好,她不允许自己破坏到小乐的未来。 “是,很讨厌,觉得恶心!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女人,我喜欢男人。你不知道,我嫁人了,我爱那个男人,驸马你知道吧,言瑜,京城第一大公子,就是我的丈夫。我去晋阳城就是为了替他守灵,而且此君之后,终身不再嫁,洛和公主的誓言,你在京城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吧!我喜欢男人,小乐你也会喜欢男人的,你还小,不懂,以后就会懂了!”元希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把自己的身家底细都说了出来。其实小乐的吻,她并不讨厌,只是非常意外。 “我让你恶心了,我以后不会再做了。我喜不喜欢男人,那是我的事,从此我的事,跟你再无关系,你我恩断义绝!”宫乐流着眼泪,边吐字边流,她不会委曲求全,既然得不到,就全部都扯清了。“当然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想什么时候要回去,都行,我无所谓,我的病早就好了,你的责任尽了!” “小乐,你不要这样!”元希心里突然抽痛了,她了解小乐,她说恩断义绝,就一定会断得干干净净,难道从此就形同陌路了吗?她要的不是这样,明明不是这样的…… 元希被宫乐的泪吓到,小乐说过,“这辈子,若真会流泪,那就是自己真的在乎了”。宫乐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不关心,自己以前说她,她这样回答的,当时还加了一句,“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流泪的。” “小乐,是我不好,你别哭!”元希心疼不已,她不想要这个结果,她抓住宫乐的手,不让她离开。 “为了不让你恶心,你还是放手。你想清楚,只有两条路,没有第三种可能!”宫乐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一条,是让她走,从此恩断义绝,一条是,她留下,两人厮守、纠缠一辈子。 没有第三条吗?元希为难,第一次,觉得小乐真的太决绝了,不容别人有一丝余地。 “让我考虑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元希拖延时间,她一定能想出法子的。 “小乐!”元希端着药进了房间。 “决定好了吗?”宫乐问道,心里滔天大浪,脸上却不动声色。 “病好了,药还是要喝,你先把药喝了,我替你把脸上的伤上完药再告诉你。”元希依旧笑得万分的温暖,万分的让宫乐迷恋。 元希见宫乐接过药,马上要喝了,心抽紧了一下,“等等!”元希不禁叫了声,心里挣扎不定。 “怎么呢?”宫乐问道。 “没事!”元希狠下心,这样就好,小乐既不会离开,也不会为难自己,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宫乐把药一仰而尽,放下碗后说,“说说,你给我喝了什么?”宫乐有些讽刺的问道。 “你知道,药……那为什么还喝?”元希很惊讶! “我说过,我的命是你的,你给我喝什么都行!”宫乐无所谓的说道。 “忘忧草!”元希一脸愧疚的回答到。 宫乐漂亮的脸蛋,透出几分绝望,然后放声大笑,“呵呵!这样你就能把我抛开了,好法子,好法子……”宫乐都笑出眼泪出来了,或许只是真的流泪。 “小乐……”宫乐这样子让元希感到害怕,她想上前抱住宫乐,但是宫乐突然出其不意的点了她的穴道,带着绝望和恨意看了她一眼,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回忆就到此为止! “其实,她可以避开是不是?”宫乐伤势稳定后,元希问休月。 “大概吧,如果是我一箭射一个人,她肯定避不开,五箭,质量确实不如一箭。话说,也有可能是跟你讲的太专注了,也或许是她活得不耐烦了!”休月不否认,宫乐自己不躲,跟自己没关系。 “她说过,我想要她的命,她绝对不会反抗,但是我怎舍得伤她呢?”元希心疼道。 “你不会找我秋后算账吧?要知道,我可是救了她,要是别人射,她能活吗?你不会也不知道吧?”太不识好歹了,算了,我多么高尚的一个人,就多做一件好事得了。 元希被休月一提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小乐知道龙脉在哪,而且要炸,敏儿自然不放心,自己要不在的话,那些大内高手能放过小乐吗? “小乐会跟我回晋阳城,我不回京了,我保证小乐不会再来宣和县!”敏儿交代的事,自己做完了,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方。 “你不是跟我说吧?你自己跟元敏说。元敏可不会看我的面子,可是会看你的!”休月一摆手转身走了,自己很够意思了。 79、第 79 章 十一月份,天降大雪。 天出奇的冷,真的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下得人心里发冷。至少宫岁寒心里有些发冷,总觉得,每次大雪,总不是好事。 “d若,你说为什么下大雪呢?下雪有什么好的?这天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人呢?”宫岁寒喃喃自语,这时候,元敏在批奏折,元敏一般这时候不会理她。 元敏放下手中的奏折,不知道,宫岁寒为何,突然伤感起来,因为,语气很低落,低落到自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下了大雪,天气极冷,把一些害虫都冻死了,明年,天下就会有一个大丰收,或许会冻死一些少数百姓,但是一个大丰收,却能让天下百姓,有三年富足的日子,所以这场大雪,不算坏事,还能算上好事。不过,今年确实反常,入冬太快了!”元敏以前从来不对宫岁寒说天下事。而且天下事面前,她们考虑得完全不同的方向。 一个是统治者的角度,以大局为重,一个是小民的角度,以自身为重。 “是吗?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这方面,原来下大雪,有这等好处。d若就是聪明,想什么都比我想得好。”对于元敏一反常态理自己,还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心里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低落的心情有些好了。 “你以为皇帝好当啊,这天下,可不是关系到一两人?”元敏难得语气轻松的说道,也难得有诉苦的时候。 “d若很辛苦,要是,d若不是皇帝,那就好了!”宫岁寒看得清清楚楚,d若这个皇帝当得多辛苦。 “就你能说这些任性的话!”元敏笑着摇头,其实元敏觉得现在,其实没那么辛苦了,至少还有宫岁寒解闷。 “呵呵!谁叫d若自己不懂偷懒呢?”宫岁寒靠近元敏,心里不再发冷,其实,只要有d若在,似乎,什么都不再那么可怕了。 “对了,你刚才,又再伤花悲秋什么?”元敏问道。 “伤花悲秋?我哪里有那闲情逸致?”宫岁寒不解的问道,那不是诗人才有,诗人离自己太远了。 “为什么心情不好,大雪惹你吗?”元敏想宫岁寒这辈子怕是没有伤花悲秋的时候。 “没有,我只是想到娘亲,她是那场大雪后死去的,我一直在想,大雪的时候有没有桃子吃呢?桃树春天才开花,夏天才结果,秋天几乎就没有了,冬天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了,这么多年了,我常常想,若是那年冬天,我能找到桃子就好了,要是能找点找到就好了,就能早点回去了,明明知道,不可能,我是不是很傻?我只是不知道原来娘一直都喜欢吃桃子。”宫岁寒落寞的说道。 “你觉得遗憾?”元敏看到宫岁寒这般落寞,心里有些抽紧,宫岁寒很重感情,她必定很爱她的娘亲,不然不会这般悲伤。元敏想到自己,其实她对自己的娘亲没有任何印象,也谈不上有感情,对父皇,也没有那么深刻的情感,帝王家的亲情淡薄和无情,由自己就可以知道。 “我只是一直想在冬天吃桃子,若是吃到了,我就相信世上一定会有奇迹!”宫岁寒笑着说道,“不过,我觉得我这辈子,一定是没机会吃到了。所以娘死了,那是正常的,不会有奇迹会让娘突然好起来。以前我总会拜神,天天拜,总希望有天,娘就好起来了。想想我以前很傻。”不过现在还拜,不过没有天天拜,只有想弟弟妹妹的时候拜,就希望能见到她们。 这一刻,元敏觉得宫岁寒笑起来,极美,美得让自己移不开眼。元敏知道是错觉,但是她也知道,这种错觉以后会经常有,因为她似乎觉得宫岁寒在自己眼中似乎越来越漂亮。 “你现在还很傻!”元敏宠溺的说道。 “我才不傻呢!”宫岁寒努努嘴反驳到,人家,爹都夸我聪明。 “好了,差不多了,朕还有一大堆的奏折要批!”元敏觉得在跟宫岁寒瞎扯下去,今天就荒废了。元敏觉得,一些昏君,不爱江山爱美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宫岁寒这种没有美色的女人,要让自己变成昏君,那自己也太没出息了。 “d若,再陪我说说话吧,这些奏折,明天再批。”宫岁寒扯着元敏的袖子,可怜兮兮的求到。 “明天还有明天的,没得商量,今晚你先回去吧,你把这个披上。”元敏把自己的貂皮披风递给宫岁寒,一来,天气确实冷,寒酸的宫岁寒一件像样的避寒衣服都没有,二来,宫岁寒之前看到元敏说了一句,漂亮极了。宫岁寒是夸元敏,穿啥都漂亮,而元敏,以为宫岁寒说得是披风,以为宫岁寒喜欢。 “你自己呢?我才舍不得d若冻到了!”宫岁寒拒收,而且这个也只有d若披起来最好看。 “我是皇上,这些东西多得是。朕要你披,你就披,这是圣旨。”元敏不容拒绝,第一次关心人,不容别人拒绝。 “哦!这是d若送我的另一个定情信物,那我一定好好收着,这个冬天我天天披着。”宫岁寒裂开嘴,笑着说道,这样想,心情好得出奇。 元敏没有反驳,只是觉得,以后的宫岁寒还能这般吗?她心里不知道。她现在要学宫岁寒,不去想以后,这样就不会多想,就不会那么烦心了。 宫岁寒披着元敏的披风,披风上还有元敏的特有的馨香,突然觉得这场大雪,不是什么坏事了,而且心情变得很好,觉得那白雪真是漂亮顺眼极了。 元敏看着宫岁寒远去的背影,心里复杂极了,宫岁寒不知道,这个冬天,注定不太平静。 “皇上为何挑在这时候发兵对付段家?这场大雪,对行兵很不利……”叶民诸多不解,皇上下了秘旨,让李啸带领十万火军去围剿段家,觉得太不明智了,时间和环境选的都不好。 “我行兵困难,林仲康不也是。”元敏笑着说道。 “皇上不也是对付段家了,怎么林将军他?”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自己却没有察觉,第一次,叶民觉得元敏深不可测,洞若观火,事事都逃不了她的眼睛! “文景这次迟钝了!”元敏微笑,笑起来极美。 叶民觉得元敏于刚开始第一次见面时,有些不同,除了冷冷的威严之外,还多了些少女的明媚和柔气,看来宫岁寒这个男宠,在元敏心里有一定的分量。但是这对于一国之君并不是好事,皇上岂会不知道。不过皇帝的私事,他不打算管。 “臣愚昧,请皇上明示!”叶民心里大概猜出几分,但是,具体情况,还是要问皇上。 “宣年正,等年正来了,一起说吧!” 80、第 80 章 段家 “听说吧,十一月十五,在凤凰庄开武林大会!”段渊狭长的眼睛,散发的凝重的光芒! “是的,更主要的是,凤凰令出现了。”段霖说到,凤凰令出现,说明家主也出现了。 “平儿,你说,是你姐姐是家主,还是你妹妹是家主呢?”段黎问道,作为段家人,段黎显得太过文弱了,莫怪段渊一直觉得这个弟弟无用! 宫平不语,他大抵猜到,应该是从姐姐那里出来的。娘和爹一向偏心,会留给她,也不足为奇。宫平觉得段家跟自己并无太大关系,但是毕竟段家救了自己和先生,自己到底是欠段家一个恩情!但是他又不希望姐姐介入这个纷乱的事件中。 段渊这个大舅舅的野心,宫平不会不知道,但是段渊再大的野心,也受家主的限制,所以段渊对家主既爱又恨,家主或许能成就他的野心,也或许会阻碍他的野心。 段渊听着不是很高兴,段家人,就该改姓段,叫什么宫平,粗俗至极。 “奇儿认为呢?”段渊问段奇。 段霖心中十分不悦,这辈人中,爹唯独只问段奇,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比段奇差。他会证明自己比段奇强上许多。 “爹,我认为,这个应该是从宫乐那里来的,宫乐身上有胎记……”段仕抢说到。段仕在这年轻一代中,资质算是一般的,排行第六,上有段霖,下有段奇,显得更不起眼。 “我问奇儿,你插嘴什么?”段渊不悦的瞪了段仕一眼,段仕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说了,说实在的,他极怕他爹,爹既然不让说,自己就不说得了。 “我觉得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我还没想出来。”家主怎没有通知段家,就开武林大会,怎么都有些不妥,莫非家主受制于人,但是家主若是会受制于人,这个家主未免太失家主的水平了吧,比任何一代家主都不如。 “霖儿认为呢?”段渊不满意段奇的回答,转问段霖。 “这个无异是元敏的主意。为什么我会如此确定呢?那就要说说上次的天下第一宴了,元敏的近臣言拓主动和我接触。以凤凰七城,用来买通我当内应,当时孩儿答应了。” 段渊狭长的此刻睁大,莫怪,这阵子,元敏对段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继续说!”段渊危险的说道,段霖要是没解释好,就别怪自己六亲不认! 段奇显然也有些惊讶,元敏也来这招。 “当然,我也确实让元敏知道一些段家的真实情况,不然,元敏岂会相信我真的想要凤凰七城,我之所以狮子大开口,就是要让元敏相信我有这份叛离段家的心。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来一场反间计。”段霖邪笑的说道,还不忘看了下段奇,而段奇显然也是万分惊讶,而段渊露出赞赏的微笑。 “霖儿果然是长大了,不愧是我的儿子。”段渊觉得自己一直小看了霖儿,段霖这次确实让自己刮目相看!“那霖儿,知道,元敏这次到底要做什么?” “家主就是宫岁寒,而元敏从宫岁寒手中怎么拿到凤凰令,我不知道,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主在元敏手中。还有更重要的事,元敏开武林大会的目的是把武林所有与段家有管的人都集中起来,然后围剿。秘旨下来了,元敏派十万火军来围剿段家,元敏要我里应外合,更主要的是,要进凤凰庄,李啸需要我指路。这里的文章就大了,我要指得不好,凤凰庄的祖殿就会被轰成平地,而我们这些武林高手却束手无策,我若是指得好,十万火军结成瓮中之鳖。元敏少了火军,我们还怕她吗?”段霖觉得,元敏之所以错,就是错在不该和自己做交易! “呵呵!霖儿这次为我们段家立了大功了。”段渊极为高兴,自己的儿子这次表现得不多,下任带家族可以考虑,这江山最终会是段家的。 “大哥,家主怎么办?我不明白的是元敏要对付段家,直接把家主杀了不就行了吗?家主死,段家人也会跟着陪葬,为何还要这么劳师动众。”段黎不解的问道。 “爹,这个我明白,段家家主死了,其他人跟着陪葬,这个只是一个传说,那个家主并没有死,而段家那次之所以死了那么多人,也有可能只是巧合,我们段家之所以这么信,是因为我们段家就怕万一,不是巧合。这个万一,我们输不起,所以我们信,但是元敏不一定信,不过元敏即使不信,也会去试,而她不试确实有些奇怪。”其他的解释都通了,唯独这里他还想不明白。 段渊在段霖提到家主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但是听段奇这么说,还觉得放心了一些,他也希望只是巧合,不然他也怕元敏杀了家主,让所有段家人陪葬。不过元敏为何不杀,他也没能想明白。 “当务之急,要一部分的人去把家主救出来!”段渊当即做了决定,他觉得还是把家主放在家里摆着放心一些。“段黎你们父子任选十五名,不,还是多一些,还是五十名段家青年优秀子弟,然后再选五百精锐去救家主,霖儿和我就留守段家。” “大哥,这时候正逢朝廷围攻,我再带走这么多骨干,我觉得不妥!”段黎担心的说道。 “你就是太婆婆妈妈,你以为去皇宫救人是简单吗?我就是要乘着元敏忙着攻打段家这兴头上,去救家主,兴许能救些。若不是霖儿必须留在这里,我还不放心让你们去!”段渊没好气的说道。但是话中话,大家都听得明白。 段渊话说到这份上了,段黎也不好再说什么。 “清儿,以你了解元敏,你觉得这样合理吗?”段奇问道,虽然他没有认为赵清会回答,但是段奇还是不忘问一下。 元敏开始怀疑之前的章野不是章野,就派赵清在这个假章野身边。赵清是最了解章野的人,因为他们是未婚夫妻。 段奇在去救宫平那晚,身份被才被赵清识破,而赵清被夹持,事后也被夹持回段家,段奇对她应该是有些不同,不然不会留在身边。 “不知道!”赵清一丝不苟的回答到,别说她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即使知道,她也不会说。 段奇微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到赵清认真而忠诚样子。这个女人,做事认真、谨慎,换句话就是死脑筋,不懂变通,而且对主子忠心耿耿,他有些理解元敏为什么会把这个女人放在身边了,因为绝对不会背叛! “我挑不出段霖说的不合理的地方,只是有些觉得怪,但是怪在哪里呢?我在努力的想!”段奇紧盯着赵清看,或许她才是安插在段家的第二颗棋子,之前没往这方面想,段霖这么一说,才觉得是如此。 赵清不动声色,她觉得段奇也是很难缠的人,不能让他看出一丝破绽。 “我在想,这个奇怪的地方会不会是你呢?”段奇说得很轻,但是赵清心里明白段奇只是试探。 “你这么不放心我,可以把我放回去,别忘了,可是你把我夹持会来的。”赵清讽刺的说道。 “清儿,我不舍让清儿离开我的身边,所以我决定了,让清儿陪我一起去京城,清儿你这下高兴了吧!”若是她是元敏顺势安插的棋子,或许把她安插在段家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若是这样的话,救宫平也是元敏意料中的事了,只是她安排的一场戏,这场戏也太逼真了,逼真到自己现在才想通。那元敏也太厉害了!段奇不得不佩服元敏,段霖那颗棋子,元敏是虚张声势,清儿才是不□□,把清儿弄离段家,元敏的所有棋子就派不上用场。 段奇猜测,元敏这次或许并非真正想对付段家,而是要抓后面的黄雀,在抓黄雀的时候,段家因为忙着备战而不会主动出击,避免两面夹攻,抓完黄雀才是真正要对付段家。黄雀大概就是南方有异动的武将林仲康吧! 既然段家目前无危险,把家主救出来就算得上是当务之急,日后元敏想真正对付段家的时候再另做打算。 总体而言,伯父是低估了元敏! 81、第 81 章 寒风凛冽,连一向温暖有余的南方,今年也提早入冬,一些杨柳早已经□□裸的,看不出一丝的生机,死一般沉寂的冬天,异常的冷。 男子一头散发,一身白衣,手持白子,动作悠然,神情淡然。 “将军,你输了!”男子的声音如清水般透彻和干净。 林仲康放下黑子,看向已经站起身的井易,身材修长,背影优雅。作为武将,自己书读得不多,但是林仲康此刻却能想起极为文雅的词来形容井易,“偏偏公子,遗世独立”,莫怪是京城的第一公子,优雅闲然。在林仲康看来,井易可以算是天下第一男色,而这样的男色都不能把元敏迷得团团转,莫非元敏不好男色好女色!林仲康心里胡乱想到,连自己都觉自己的想法万分荒唐可笑,倒是没想到,自己觉得荒唐的竟然猜对了。林仲康本身好男色,所以能想歪也是情有可原。林仲康好男色,在第一男色面前能克制住,其自制力还是不错的。 “第一公子认为这次元敏围剿段家是真是假呢?”林仲康问道,他对刚得到的情报很感兴趣,觉得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半真半假!”井易转向京城的方向,语气淡然,没有任何情绪。 “这话怎么说?” “李啸要是过了雍州城,那就是真的要围剿段家,雍州返回京城三十天,而我们到京城只要二十天,我们围城,李啸是赶不回来,当然前提是独孤界是我们这边的人。若是没有过雍州城,则就是假的。”楚儿的事事都算得很精,事事也不留余地,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那就是说,李啸一过雍州城,我们就得兵围京城。”林仲康说道,野心暴露无遗。 “大概吧!”井易心中淡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林仲康太心急了,显然这盘棋,独孤界比较耐得住,而这次自己仅仅只是观棋的人。他很想知道,楚儿到底成长到什么程度呢? 他只是不懂,当年他们到底输在哪里了?他明明什么都算准了,怎么还会输呢?井易闭上眼睛,扬起头,似乎在感受这冬日里微弱的阳光的温度,又像是思考。他的一举一动,总是无尽的优雅和迷人,莫怪当年京城民间传言,生子当如井易。 “据了探子报,李啸刚出京城,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准备。”林仲康兴奋的说道。 “行军至浔阳城,浔阳离京城只有十天路程,然后等李啸到雍州后,我们再进军京城,我们就有二十天时间攻城。李啸要是不去雍州,我们就退回来。”雍州是去段家凤凰七城的必经之路,而且非常靠近凤凰七城! 林仲康兵力二十万,私底下又招募了大概十万,总共三十万。京城禁军加护城军不到十万,攻打下只要十天,若是独孤界合作的话,五十万军围城只要五天,李啸绝对赶不回来。城攻下了,李啸赶回来也是疲兵,不足为患!这是最理想的状态,这是林仲康打的算盘。 井易的猜测是,若是独孤界回的这封信若是真的,独孤界绝对会坐视不管,他会坐收渔翁之利。若是林仲康胜利了,他打着平叛乱党的旗号,聚集个州县的军力,再打败林仲康简直是易如反掌,独孤界用兵比林仲康厉害,就能得到整座的江山。 独孤界回的信的内容是,“元敏的命留了下来,再送上一棵忘忧草,还有半壁的江山!”这样的内容让井易分不清是真是假。若是只要江山,他绝对不信,只要楚儿的命,他也不信,但是加上一棵忘忧草,他就疑惑了,这是独孤界惟一能得到楚儿的机会。 若是江山和美人都能得到,没有人会不喜欢,若是自己有这个机会,自己会做吗?井易问自己,他迷茫了…… 井易一脸忧郁的样子,绝对可以让无数女人心疼。元敏当初能舍得杀井易,这女人心有多恨,真是难以估计。 “你说元敏为何如此放心独孤界呢?”林仲康不解的问道,若非元敏相信独孤界绝对不会反,她怎敢把保命的火军全都调离京城! “人往往会输在自己最自负、也最自以为是的地方!”就像当年的自己,井易用有些低的声音说道。 宫岁寒哼着小曲,手上还揉着小面团,白白嫩嫩的小面团,让宫岁寒越看越喜欢,宫岁寒觉得自己做的馒头越来越好吃了,哪天也叫d若封一个天下第一馒头。天下第一,咋觉得这么气派呢?小民又开始想入非非了,而且笑得万分的灿烂,天下最会自娱自乐的人,非宫岁寒莫属。 隐身在一旁的段奇,越看宫岁寒,越是心凉,这个比路边大叔还小民的宫岁寒真的就是段家的家主吗?每代家主都有一副画像留下,哪一个不漂亮,哪个不是倾国倾城的?这个宫岁寒没有美色也就算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聪明人啊,段奇还指望着有个强大的家主来支撑段家。宫岁寒怎看都不像救世主,怎看都像哪种多一个无妨,少一个无差的人啊! “她没有凤凰胎记却有凤凰令,她到底是不是家主呢?”段奇觉得一头晕,他突然觉得,姑姑是不是生太多了,这样多难认啊! “宫岁寒!”段奇发出声音吸引宫岁寒注意力。 “干嘛?”宫岁寒条件发射的回答到,可是突然觉得怪,这里哪有人来,宫岁寒这才把注意力从心爱的小面团转移开了。 “你谁啊,咋感觉有些眼熟呢?你是不是长着一副大众脸啊,不然怎会这么眼熟!”宫岁寒边说还边点头,她确定没见过眼前人,既然没见过,那就一定是他长得太大众了。 段奇不可思议的看着宫岁寒,世上有这么俊美的大众脸吗?如果有,天下就没有丑人了,她不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众脸吗?毕竟她才是平凡的那一个,显然她没有这番觉悟! “段奇,你表哥,你娘是段楼凤,是段家人,我就是来带你回段家的。” “无缘无故回什么段家,我要回也是回我家,而且你说是我表哥,不是说一表三千里么?咱们没那么亲!”宫岁寒潜意识不想和段家扯上关系。 “我不管亲不亲,你跟我回去就是了。”段奇不想跟宫岁寒继续废话了,段奇想用强的,就在这时,一直弓箭射过来,段奇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箭就从中间穿过,把宫岁寒吓坏了。 明明跟邓公公算熟人了,他咋还用这个吓自己呢?宫岁寒很不解。 上次宫岁寒被独孤接掐后,元敏就派邓罗等人在暗中保护宫岁寒,也不仅仅是保护,其实更重要的事,别让段家把宫岁寒劫走。 82、第 82 章 …… “奴才该死,让人逃了。”邓罗跪在地上请罪到。 “是段家什么人?”元敏问道。 “奴才不清楚,但是此人武功极高,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段家人,个个身怀绝技,莫怪皇上觉得有威胁。 “你下去吧,叫宫岁寒进来吧!”元敏一摆手,段家这些人不除干净,真的是如芒在背。能在皇宫中能来去自如,在段家必定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你没事吧?”元敏看到宫岁寒一脸委屈,关心的问道。 “d若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刚才差点被射,你不先见见我,瞧瞧我有没有事,见完邓公公才见我……”宫岁寒撇撇嘴,很生气的说道,哪有这样的。 “你不没事吗?我不是有正事吗?”元敏被宫岁寒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好像过分了些,本打算安抚宫岁寒,但是说出来的话让宫岁寒更加不开心。看来皇帝要当合格的情人还差得远了。 “那是不是我被射了,流血了,d若才会关心我!”宫岁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跑到墙角蹲去了。 “宫岁寒!”元敏理亏,陪宫岁寒蹲下说道,说实在她若不是知道宫岁寒在气头上,她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宫岁寒,你要体谅我,很多时候我是生不由己,我不能任性,也不可能把你当做最重要的,理智和思考是我不能少的。作为皇帝,时时刻刻都要克制自己,分清主次。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我跟寻常人不一样,爱上我,你会很辛苦,若是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我不勉强你。” “我讨厌d若、讨厌、讨厌……”宫岁寒嘴上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讨厌,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扑到元敏身上。她讨厌d若说自己不是最重要的,她讨厌d若说勉强,她讨厌d若能轻易放弃,她讨厌d若是皇帝,总之她讨厌! 宫岁寒抱得很紧,都有些透不过气,元敏心里却暖暖的,她感觉到很强烈的情感和需要。元敏拍拍宫岁寒的背,或许有天,你会更讨厌! “他是什么人?”元敏记得邓罗说宫岁寒和那人有交谈,或许宫岁寒知道。元敏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这种温情的时刻,她大脑都不会停下来。 “段奇,长得好大众化,不然我咋会觉得眼熟呢?”宫岁寒的注意力还真容易被转移,这下忘记了刚才的伤心。 “段奇?”元敏眼神一闪,段奇来了,绝对不是一个人来,他是先来皇宫试探,段奇必定带来段家一部分精锐。那段家祖殿那边不就虚空了吗,看来是时候了。看来宫岁寒是上等的饵! 眼熟是因为段家人给人的感觉有一种共通之处,就像你娘和弟弟妹妹,一看就和别人不同,这种熟悉感,是宫岁寒从她娘或弟弟妹妹感受过。元敏猜测这种可能性,她没有告诉宫岁寒,她不需要宫岁寒深想。 “宫岁寒,你就不用回到你的小屋去了,就住在天凤宫。”宫岁寒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不然自己不放心。 “好啊!”宫岁寒乐于答应,这样就能时时刻刻和d若在一起了。 “你先去休息,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好好陪你,行不?”元敏现在大脑正处在兴奋状态,这事态好像越来越有趣了。把小宫哄回寝宫,她才能好好去算计别人。 “真的?做什么都行么?”宫岁寒怀疑的说道,有这么好的事。虽然天天差不多都在d若旁边,但是d若忙得要死,真正能陪自己说说话的时候根本不多。 “行!君无戏言!”自己什么时候骗过她,她是没骗过,但是瞒了不少就是啦! “那你早点回来。”宫岁寒此刻真像催丈夫早回家的贤妻。 “嗯!”元敏此刻像个听话的好丈夫! “皇上,这么急召臣进宫有什么事?”言拓不解! “你马上带三更殿所有的人,再带三千大内精锐,前往凤凰庄去。”元敏觉得这把棋,走得妙极了。 “不是李啸去围攻了吗?我还去做什么?”言拓觉得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不摸不着方向。 “李啸只是虚张声势,不是真的要去,围剿段家之前只是一个引子,不当真,只是为引出林仲康。段家最有威胁的就只有段奇,但是段奇不在凤凰庄,段家势力就削弱了不少,所以这时候去攻段家,段家这次必定会损失惨重。”但是不能根除,这点元敏心里明白,百年之虫,死而不僵,若是能重创段家,日后根除的时候,也就简单一些。 言拓觉得自己之前主张先林仲康,看来对了,不过没想到皇上会绕这么大的弯子,不过这下又改变主意又要对付段家,他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但是即使没有段奇,段家还是很强,我们冒冒失失的去,会不会太冒险了,而且段霖那颗棋子,我也不全然放心。” “呵呵!言拓,你不适合玩权谋,我岂会在段家只安插一个棋子呢?”元敏笑着摇头! “皇上还安插了谁?莫非是赵清,她是随着段奇一起消失。”言拓猜到这个可能性,大吃一惊,皇上这个棋子安插得太自然了。 “赵清是第二颗,但是起不了多大作用,她最大的作用是迷惑段奇,让他认为赵清才是我最大的棋子,这样算的话,其实作用还是挺大的。”元敏觉得似乎起作用了。 “皇上的言外之意是还有棋子?”言拓惊讶到嘴巴都合不住,十九岁的元敏真的是深不可测,能在那般神秘的段家安插了这么多颗棋子。言拓觉得背部发凉,她会不会在自己身边也安插棋子呢? “你担心什么?你对我忠心耿耿,我需要费这么大力吗?”元敏一语就戳中了言拓的心思! “臣没有担心,只是佩服!”言拓觉得也对,自己不是那么聪明的人,用不着那么用心。殊不知即使是言拓,元敏也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信任,有一两颗平时没啥作用的棋子也不足为奇。 “那第三颗是谁?”言拓好奇得很。 “段仕!”段家新一代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皇上是怎么收买段仕的呢?”言拓好奇不已。 “有些该问,有些就不该问,你把你自己的事办好就行了!”元敏眯眼说道。 “臣明白,臣马上出发!” 元敏先安插段霖,段霖会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而把段家的情况告诉自己,一些是真,一些则是假,就靠自己判断。段霖以为自己聪明,来了个反间计,元敏就将计就计让他以为自己反间计得逞了,其实更重要的是,利用段霖了解段家,寻找到新的棋子,这才是最重要的。段霖这个棋子,段奇绝对会识破,所以用赵清来模糊段奇的视线,棋子多多益善。 这时候,就再来一把声东击西,那就是有趣极了,元敏越想越觉得有趣,重创完后的段家的剩余势力,再用宫岁寒这个诱饵,来解决。但是元敏忽略了,宫岁寒也是段家人,宫岁寒才是那颗不□□,不过这是后话了。 83、第 83 章 “都答应早回来了, 咋还不回来呢?”宫岁寒唠叨到,她觉得心痒痒, 因为d若答应自己今晚自己做啥都行,那不就可以那个啥了!宫岁寒越想越美,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心痒,更加难耐了,她觉得今晚要干些坏事才行。 宫岁寒很早就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了,因为元敏有洁癖,若是有一点她觉得不顺眼,就把宫岁寒踢下床, 宫岁寒只有再次洗过才能再爬上床。从此, 宫岁寒都会很自觉的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 “快回来、快回来……”宫岁寒叫魂似的,别人若是不知道,还以为她中邪了。宫岁寒很怨念, d若不守信…… 言拓走后, 元敏这才想回寝宫休息,这才想给宫岁寒开了空头支票,以宫岁寒得寸进尺的性子,不狮子大开口才怪。磨磨蹭蹭的才回到寝宫,就看到宫岁寒很幽怨的眼神在看到自己后闪闪发光。 “d若!”带着些撒娇和讨好,听得元敏毛骨悚然,宫岁寒她不会是想歪了吧!元敏有些后悔当时怎就没想到这层呢? “你还没睡啊?我还要洗澡, 你先睡好了,你知道我洗得很慢!”元敏装傻充愣,她觉得此刻要比宫岁寒更傻、更无赖才行。 “没事我可以等,再不行,我陪你洗,我不介意再洗的,反正很舒服。”宫岁寒笑眯眯的回答到,在元敏看来简直就是色迷迷的。 “我介意!”元敏大吼了一声,但是脸控制不住的发红!元敏总觉得,宫岁寒这时候总是比平时聪明上许多,果然色能壮智。 宫岁寒脸一变,万分哀怨,“d若明明都答应过我,说什么都行的,d若就会耍赖皮,还说什么君无戏言,还凶我……”一副小媳妇很认命,而且还是那副,我就知道你会失言的样子。 看得元敏有些恼怒,被宫岁寒给看扁了,“我是堂堂皇帝,岂会失言,不过……只要不是陪洗澡,其他好说。”元敏前半句还有些理直气壮,后面声音就有些虚了,没理由这时候斗不过宫岁寒啊! “当真?”宫岁寒这时候知道见好就收,不然真的把皇帝大人惹火了,啥便宜都占不到,但是还是一副很质疑的样子。宫岁寒发现了,d若好面子,而且是死要面子的那种,多好的性子啊,她才能这样占些便宜,宫岁寒咋觉得占心爱女人的便宜就这么幸福呢?她一定心情会好上很多天的。 “你不信拉倒!”元敏真是讨厌极了宫岁寒这幅样子,真的被看扁了,孰不可忍! “我信!咋会不信呢?d若是皇帝,不会骗我的,那你快些啊!”不然自己会心急的。 “哼!”元敏冷哼一声,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见好就收呢?不是得寸进尺的性子么? 元敏进入水中后,大脑恢复成平时的速率,觉得刚才被宫岁寒调戏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自己怎么可能被宫岁寒弄到不知所措的地步,她会调戏,自己难道不会? 元敏果真是强势的人,自己弱一些,就得要强回来。 宫岁寒,你这辈子就自求多福吧,很威风的时候肯定不多。 宫岁寒已经在床上想入非非了,若是元敏这时候说她猥琐,应该不冤枉。不过宫岁寒原本是很纯洁的,休月真会教坏小孩。 休月上次说的,那可是都是很猥琐的事,正常一些的说法,是很□□,很委婉的说法是很有爱!其实很怀疑,休月咋会知道这么多呢? 宫岁寒捂着被子,傻笑不止。其实不能怪她,小民嘛,遇到一点事,就容易激动,不足为奇。第一次,宫岁寒觉得等待也是挺美好的事,不过d若要是能快些就更好了! 大冷天的,泡温泉舒服极了,元敏既然想通了,自然心态上极好,洗起澡来越发愉悦。 大概很久之后,元敏才慢悠悠的从水中出来,出水芙蓉,也不能与之相比,肌如羊脂,吹弹可破,身材极好,眼角含媚,总之,美得惊心动魄,至少宫岁寒口水就要出来了,还好这次没流鼻血,不然身体虚了,不好干坏事。 元敏无视宫岁寒那副色迷迷的样子,随意批了件,但是若隐若现的,更加性感,宫岁寒不禁不住吞了下口水,她强忍扑上去的冲动,好想、好想…… 元敏嘴角一扬,就说,自己美色不比宫岁寒的差,没道理自己先被迷倒,想迷倒宫岁寒本就应该是小菜一碟。 元敏似笑非笑,眼中带这无尽的魅惑力,修长的手指朝宫岁寒一勾,宫岁寒极没出息的被勾走了,一点定力都没有。看来皇帝大人干起狐狸精的活,也是很拿手的。 “宫岁寒,帮我把头发擦干!”元敏把毛巾递给宫岁寒,指尖在宫岁寒手心划了下,宫岁寒觉得一股电流袭上全身,让自己的身体不住的发热。 “啥?”宫岁寒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但是手却很自发自动的轻轻拭擦元敏的还在滴水的长发,元敏就顺势靠在宫岁寒身上。 宫岁寒闻着元敏身上特有的香味,心骚动不止,好多蚂蚁在爬的感觉,手中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而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宫岁寒的鼻子先开始不规矩,已经在贴在元敏脖子,摄取令她迷恋的香味,而且不满足的开始上下移动。 元敏的脖子无异是很敏感的,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宫岁寒呼出来的气和微微的摩擦,已经让元敏有些难耐,理智开始消退。 宫岁寒觉得不够,永远不够,她无意识的把鼻子的工作交给嘴巴,嘴巴已经对准元敏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脖子吮吸起来。宫岁寒此刻无疑是无师自通的调情高手,虽然她此刻一点意识都没有,全凭本能,但是有时候,本能比大脑好用,至少宫岁寒是这样。 元敏刚才在水里的计划,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她现在大脑也是浆糊状,身体的感觉冲击着大脑,让她有些意乱情迷,也越发动人。 宫岁寒大脑已想不起休月说的啥,也想不起其他,只有一个念头,继续、继续…… 宫岁寒从后面向前面转移阵地,然后开始往下,而手不知不觉把元敏身上那件衣物往下剥去,露出元敏极漂亮的锁骨。真像极了情场高手,看来宫岁寒在这方面也是极为有天赋,明明这事才干过一两回。 总之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宫岁寒是个无师自通的大色女! 85、第 85 章 “将军, 据探子报,李啸到了雍州了。” “马上进军京城。”林仲康下达命令。 井易微笑, 楚儿到底是长大了,原先若是没有大雪的话, 林仲康的军队到达京城只要十天,而有了大雪,则至少需要十五天,若没有意外的话是二十天,毕竟林仲康的军队大部分都是南方将士,别说没见过雪,更何况在大雪中行军。这样算的话, 楚儿多了十天天。 显然林中康没有想到这层, 过了浔阳之后,就是在大雪中行军,对将士来说都不是好事。 但是即使多了十天的时间,雍州回来至少要三十天, 林仲康要在十天之内攻下京城, 并不是不可能,楚儿这样做太冒险了。还是她非常确定独孤界不会反呢? “皇上,据探子报,林仲康开始从浔阳往京城方向来了。”年正把最新消息禀告给元敏,而且心中有些忧心。 “多少天能到?”元敏微笑,笑得明媚万分。 “臣估计在至少要十五天,还多亏了这场大雪。不过即使十五天, 等李将军回来,也太冒险了些,但是臣能保证,臣能至少能守住十天的城池,一定等李将军回来。”年正觉得自己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十天?”元敏好笑,年正是个好将才,但是毕竟太年青了。“你拿什么抵挡十天,京城内不过五万的军力,若是独孤界也反的话,外面就是五十万的军力,以一当十,不过是兵家奇谈,历史上少而又少。只有林仲康,十天,朕相信,你或许有这个能耐,但是独孤界,你就未必了,独孤毕竟比你多带了几年兵,以后朕不敢说,现在的你绝对还不是独孤界的对手。”元敏依旧是淡定自若,完全不像是有危机在面前的人。 年正无言以对,确实,这些,他心里清楚若是独孤界也攻城的话,他撑不了十天。 “独孤界的西北军力离这里也不过是十八天的距离,很快两军就到城下了。李将军则赶不回来,即使赶回来了,十万的火军对五十万完的大军,必定是异常苦战,要胜也是非常困难的。”叶民忧心道。 “年正,你可是日后的大将军,记住了,这些要紧关头,什么都不能大约,要准确。林仲康的军队到京城要二十天,因为他们南方将士一来没有雪中行军的经验,二来畏寒。独孤界就像叶民说的,到京城要十八天,而李啸若是真的到雍州的话,回来要三十天,这样算我们差了十二天,但是朕就是算准了独孤界在林仲康没到的情况下,会按兵不动,我们就差十天,你大概能顶上五天,我们就差五天,而这五天,该怎么来呢?”元敏问年正。 年正愣住了,他确实没想过细微末节。 “臣似乎明白了,皇上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李啸没有到雍州。但是臣不解的是,若是没有到的话,那十万的兵力太难掩人耳目了,林仲康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才是!”叶民不解,非常不解。 年正恍然大悟,皇上说到李啸时用了假设。 “还是文景想得明白,这才是关键,朕怎么才能让林仲康包括井易在内的所有人认为李啸去雍州呢?”看来文臣到底是比武将更聪明一些。 “皇上明示!”年正慎重的说道。 “朕让李啸从楚州走,楚州,文景想到什么?”元敏玩着手中的小石头,这个小石头是宫岁寒送的,虽然不名贵,但是形状奇特,元敏就收下,拿来把玩。不过话说,手还有些酸麻,最近房事做多了,元敏上回被压后,后面为了压回本,压宫岁寒压多了,手臂负担也就重了。想到宫岁寒,元敏隐隐有些不安,宫岁寒最近越发让自己难以克制,有些不同寻常,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元敏以为自己多心了。 就在叶民和年正苦思冥想之际,元敏闪神想到宫岁寒,元敏一旦多心,非得想出个所以然来。 “楚州……楚州……哦,臣明白了,楚州是我们大颖募兵的地方,那里青壮年最多,大概能有个七八万左右,把将士的军服脱下,给他们穿上,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叶民对元敏的深谋远虑极为佩服。 “妙、太妙了!”年正在一旁称赞不止,而这才把元敏给弄回神,元敏也有些懊恼,这中关键时刻,怎就去想宫岁寒了。 “差不多就这样,为了不起疑,李啸还是去雍州,中途换将,由朕的堂叔,元竟大都督带领十万火军回来,抄小道回来,白天驻军,晚上行军,虽然会拖延一些时间,但是绝对能在十八天赶回来。” “但是臣还忧心,他们赶回来了,就是一场血战,先不说谁会胜利,但是必定是血流成河,他们全都是我们大颖的子弟,臣不忍心。”叶民毕竟是心怀天下的人,是个好官。 “叶民,朕有八成把握,独孤界不会反朕,独孤界若是反了,他们就不是大颖的子弟,就是乱臣贼子。”元敏语气危险,而且没有余地。元敏还没说一点,她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会胜,但是却一定不会输,因为她还留了一手。 叶民只是希望独孤界不要参与其中,独孤界若是进京解围,独孤的二十万军加上李啸的十万火军,林仲康的底下的将士就会不战而降,能避免一场血战,若是相反,则是一场开国以来的最大血战。 元敏在叶民和年正离开后,她还在想宫岁寒到底哪里不同寻常了,哪里呢? 对了,宫岁寒以前只有在床上情动之时才显得妖冶,而现在宫岁寒似乎在往常时,稍微一撩拨,就开始变得异常妖冶,这就是为什么最近自己在宫岁寒面前控制力越来越低的原因,元敏把自己最近的堕落生活都归到宫岁寒头上,其实不然,情动之后,相互吸引是很正常的,当然宫岁寒最近散发的那种异常的魅惑力也有一些小作用。 想明白后,元敏才回寝宫,今晚要节制一些,不能再被宫岁寒迷倒。最近这时候,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荒废在这些堕落的事上,元敏回去的路上不断告诫自己。 而宫岁寒最近被压得太厉害,有些体力不支的躺在床上休息,“以后要把身体养壮了,好压d若……” 元敏确实算得很准,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一失,不是元敏不够厉害,而是人算永远算不过天。元敏借这场大雪,把林仲康的军队的步伐给拖住了,而这场大雪却把楚州回京城的一条必经之路给堵上了。 林仲康的军队只要三天就兵临城下了,独孤界的军队到了,驻扎在二十里外,而元竟的军队却还为到,元竟的军队理应和独孤界的军队同时到才对,却迟迟未到。独孤界就如元敏所料按兵不动,而林仲康一到就准备攻城。 “大都督传来的急报。”年正疾步进来。 “怎么回事?”元敏眯眼问道,但是未见惊慌,这时候还能沉得住气,真不简单。 “大军在回来的路上,要必经中程关,而这次大雪出奇的大,造成雪崩,回京都的惟一道路被堵,开路困难……” “说重点!”元敏的手指摸鼻,竟然会有这种状况,哪里不雪崩,会在天险中程关那里崩了,分明是天要为难自己,可恶,朕就不信斗不过天。 “大都督说,会迟上七天到,要我们撑上七天……”年正觉得这次天都不帮皇上。 “年正,你是不是觉得,天都不帮朕,朕一定会输呢?”元敏反问到,微笑,依旧是那么美,找不出一丝的惊慌失措。 或许,皇上还有法子,年正有些安心。 “臣不敢,臣觉得,这场大雪是对皇上的考验,皇上是真命天子,必能安然度过。 其实元敏现在心里也没底,但是她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动摇军心,君心一动,别说五天,就是三天都过不了,而且这时候也是考验自己身边,哪些人日后可用,哪些人,日后无用。元敏即使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心里都长着许多心眼。 “年正,你先下去,全城警戒,准备守城,朕只要求你守上五天。”其实养尊处优的禁军和护城军的战斗力一直不如长期在外驻扎的军队,年正能守上五天就算不错了。只有危机才能暴露问题。这次元敏就发现了不少平时没有发现的问题,若能安然度过,日后必须全都要解决。 “叶大人,你说皇上是不是还有援兵,不然皇上怎么这么镇定。”年正问叶民。 “下官不知道,皇上一向深不可测,你只要好好护城就对了,年都统皇上交代的做好,日后大人前途必定无可限量,若是有差池,大人是知道的。”皇上到底是真的镇定,还是假的,他不清楚,但是他清楚,即使假的,皇上也不能慌,皇上慌了,这个朝廷就乱了。当然这话,他不能跟年正说,传出去,就不好,而且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必定不悦,皇上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文臣擅自猜测君心。现在不会拿自己如何,日后就难说了,还是小心点好,皇上是那种会秋后算账的人。 86、第 86 章 “邓罗, 朝廷上下反映如何?是不是有些人打算投敌呢?”元敏讽刺的说道。 “有些大臣都吓得不敢出门,有些大臣与平时无异, 有些大臣有些异动……” “全都记下来。越是危机的时刻,越是能体现人心。有些人, 朕日后有用,有些人,朕即使要输,也绝不原谅背叛者。”元敏说得很轻,但是句句都有威慑力。 “是!”邓罗确信,皇上最痛恨背叛者,所以即使城破了, 也会先解决那些打算投诚的人。 “下去吧!”元敏打发掉邓罗。 越是危急时刻, 能镇定下来,并找出法子的人,才是能人。而元敏无疑就是能人,虽然这法子并不见得多光明。 “宫岁寒!”元敏有些沮丧的喊道, 而且看过去非常的累, 眼角全都是血丝。要知道,沮丧,从来不在元敏身上有过。 “怎么呢?”宫岁寒担心的问道,d若这样子让自己万分的难受,从来没见过d若如此,d若一向都是高高再上,而且风采异人。 “没事……”元敏欲言又止, 一副忧心的样子,连宫岁寒都看得出来,一定有事。 “d若,你告诉我啊!我就知道,你嫌我笨!”宫岁寒不知道自己正朝着元敏的计划走去。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林仲康三天就开攻城了,京城就五万军力,朕就快不是皇帝,你知道亡国之君,一般都没好下场。”元敏无所谓的笑了笑。 宫岁寒知道,明史里面写过,亡国之君一般都会死的,她不要d若有事。 “那怎么办?”宫岁寒紧张的问道,之前就知道,宫岁寒就是那种关心则乱,遇到大事会很乱的那种人。 “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元敏又是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宫岁寒紧张的问到。这只是很简单很简单的局,正常人都会细想其实有问题,而宫岁寒却想不到,不是她真的很笨,而是爱到一定程度,就盲目了。 “或许……林仲文有法子……”元敏看着宫岁寒万般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些揪紧,日后她必定会恨自己吧!元敏想,宫岁寒爱上自己,是不幸的,毕竟在这份如此单纯的爱里,自己都能参进算计,自己果然是混蛋。 “我找仲文去……”宫岁寒话没说完,就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元敏闭上眼睛,眉头紧皱,算计这样简单的人,真没有成就感,元敏自嘲到。可是心为什么会那般心虚呢? 但是她需要林仲文为自己争取两天时间。美人计一向常用,这次也不回例外,只是林仲文会为宫岁寒牺牲到这份上吗?元敏只有六分把握。元敏对于算计林仲文丝毫不感到内疚,人果然只会对自己在乎的东西感到内疚。 “仲文,你帮帮皇上好不?”宫岁寒抓住林仲文的袖子,抓得很用力。 “宫岁寒,我帮不了这个忙。”林仲文抽回手中的袖子,继续着整理手中的书籍,林仲文觉得修书,怕是修不完了。 宫岁寒从来没见过林仲文这样淡冷的时候,今天到底怎么了,d若不像平时的d若,林仲文不像林仲文。 宫岁寒抢过林仲文手中的书激动的说道:“你哥哥要叛乱,你跟你哥哥说一下,不要叛乱,他怎么可以抢皇上的东西呢!” 宫岁寒还是这般天真呢!林仲文摇头! “宫岁寒,若是今天叛乱的人是元敏,你会如何?”林仲文笑着问道。不过,这是林仲文第二次叫宫岁寒的本名,而不是叫小岁子。 宫岁寒愣住了,若是d若,自己当然也帮着d若,宫岁寒没有犹豫的想到,但是说出来,她又觉得过分。 “宫岁寒,为什么你的心就能生得这么偏呢?”为什么不是偏着自己呢?明明是自己先遇到,也是自己先注意到的,林仲文苦笑的想到。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希望d若有事……”宫岁寒边说边急出眼泪,林仲文帮着他哥哥那也是正常的事,因为他们比较亲,就想自己跟d若比较亲一样的。 林仲文默然,为什么,自己就是见不得宫岁寒流泪,就是见不得她难过呢?林仲文伸出手指替宫岁寒拭去眼边的眼泪,宫岁寒果真不适合哭,只适合傻笑,林仲文笑着想到,笑中带着宠溺和纵容,然后把宫岁寒拥进怀里。 “宫岁寒,有天你会不会为我流泪呢?”林仲文喃喃自语,说得异常渺茫。 “我不要你抱,你是坏人,你不帮d若……”宫岁寒只是无意识的说着,其实她只是觉得自己没用,不能说服林仲文帮d若。 林仲文苦笑,宫岁寒连半刻的温存都不愿意给我吗?心里觉得好疼好疼,宫岁寒,若只这辈子,我未曾遇见你就好了,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宫岁寒依旧失魂落魄的。林仲文看了,心里除了疼还是疼,宫岁寒寒一颗心满满装的只有元敏,分不出一丝给自己。 “我从来没想到过,你会卑鄙成这样!”林仲文冷笑到。 “卑鄙?你可以选择做或不做,朕并未逼你!”元敏不可置否的回到。 “你用宫岁寒来逼我,不是么?”林仲文看向元敏,连感情都能利用的人,真是很厉害! “是么?”元敏不动声色。 “你到底想做什么?”林仲文不想和元敏打太极,只是为宫岁寒不值。 “我要你替我争取三天时间!”元敏很不悦,她压下了这种感觉,因为她看到林仲文眼中的不屑,元敏本来还有丝犹豫的心狠了下来。 元敏觉得自己不欠林仲文,这是林仲文甘愿为宫岁寒做的,而不是为自己做的。 “三天,你觉得他会吗?”林仲文反问,元敏高估了自己了,自己没那么厉害。 “会,江山、美人,他没理由拒绝,林仲康如果那么厉害,朕今天还不至于这么镇定!” 林仲文不语,确实,他都替林仲康觉得可悲,林仲康只是一个小丑,想要得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却抢。简而言之,他根本是不是元敏的对手,或许连对手都称不上吧! “将军,为什么我们按兵不动?”独孤强问道。 “棒打出头鸟,我动了,林仲康做收渔翁之利怎么办?”更主要的是,他怕楚儿后面还留了一手,他不能动,还有一点,那就是他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得到自己想要的。 “独孤界为什么不攻?”林仲康问井易。 井易只笑不答,因为他比你聪明多了。就像林仲文说道,林仲康就是一个跳梁的小丑,是这盘棋里面最没有分量的一颗! 林仲康无疑是自负的,他有三十万兵力,攻城最多不过会折损十万,还有二十万,也不怕独孤界隔岸观火。 林仲文起到作用了,林仲康讨价还价给了两天时间,林仲康推迟了两天攻城。 而年正已经抵御了四天,大概只要一天元竟的援军就到了。 这一天,就是要写进历史的一天。谁胜谁败,就在明天的这一天。 “将军,据探子报,李啸明天午时能赶回来,将军我们也跟着攻城吧!”独孤强紧张的说道。 “什么?”独孤界也有些意外,俺道理说,从雍州不可能这么早回来。独孤界有些急了,李啸回来,他们即使有四五十万军,也未必能占上风,一场血战是免不了,更主要的事,他的目的不是血战,他只是要让楚儿向自己低头求救而已。 “将军,外面送来一封信,没有署名!” “信?这时候谁会发信给我呢?”独孤界不解的接过信。独孤界凝重的脸色在看完信后,舒展开来。这盘棋看来是倾向自己,虽然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将军,信上说了什么?”独孤强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比我还有野心呢?”独孤界反问到,而且似笑非笑,看得人毛骨悚然。 “属下不明白将军的意思?”独孤强有些不安的问道。 “不知道?那就是你指手画脚得太多了!”独孤界危险的说道。 “属下不敢!”独孤强腿软的跪在地上。 “不敢就好!今晚我连夜进宫!” “皇上,臣不明白,独孤界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呢?”叶民问道。 “他,他只是想逼朕就范!”元敏眯眼说道。 叶民恍然大悟,独孤界不是真的要反,只是要逼皇上低头! “若是他进攻不是更有效吗?”叶民不解。 “那样的话他就没有退路了!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这招。”他一动就是谋反,势必和自己有一战,不动,他可以说调兵回京解围。 “这时候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必定今晚攻下京城才是!”叶民分析到。 “所以朕还留了一手。”元敏笑着说道。 87、第 87 章 “皇上, 捕获一个奸细!” “是你!”元敏不解独孤界这时候来做什么? “想念楚儿,所以就来了!楚儿真的是聪明绝顶, 还真留了一手!”独孤界轻松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元敏眼神微黑,异常的危险。 “刚知道, 不然我怎敢来!” 楚儿把各个州县的兵力让霍清都调回京城,埋伏在京城附近,总共二十万兵力,等李啸的兵力到了,总共三十万,消灭林仲康的三十万易如反掌,自己不动则已, 一动就把自己的二十万军也灭了。元敏怕是看准了自己不敢动, 而自己只能白白看了一场戏,什么都没得到! “说说来意!”元敏挑眉说道。 “楚儿把各州县的兵力都调回京城,若是西漠国来犯怎么办?”独孤界问道。 元敏眯眼,独孤界看来有备而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元敏脸色发冷, 自己把个州县的兵力调回来, 几乎没人知道,更何况西漠。 “此刻有封书信应该到了西漠国了!内容大致是如此,大颖虚空,君可攻之。”独孤界说得轻松,而元敏脸色大变。 “你通敌卖国!不,你和林仲康都没有这种本事,是井易对不?”元敏冷凝的问道, 智谋能在自己之上的,只有井易了,她没想到井易会做这种事。 “你别管谁出的主意,我的来意,楚儿是清楚的!”独孤界微笑,很温柔,却让元敏觉得无比的刺眼。井易来的这招,乱了自己这盘棋。 “你就如此确信,朕会向你低头吗?”元敏脸色恢复如常,而一旁的叶民脸色大变。 “皇上,请您三思啊!即使我们对抗五十万将士虽然说有胜算,但是必定两败俱伤,元气大伤,内损太厉害了,西漠若是来攻,我们即使抵抗住了,也是处于被挨打的防御状态,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要把西漠赶回去,至少要好几年,我们大颖难得的盛世要断送在这场大战之中,最苦的是百姓。”虽然他确信元敏有能力不至于亡国,这场大战之后,大颖想恢复成现在状态至少需要二三十年,皇上岂会不知道? “叶民确实是个明白人。楚儿,若是我帮你,我的二十万军,加上李啸十万,再加上霍清调回来的二十万,林仲康的三十万军不投降也不行,我们不仅不用损兵折将,还可以收编林仲康的三十万军,总共有八十万大军,乘这时候再反咬西漠一口,西漠归入我们大颖疆域指日可待。楚儿不是希望超过明玄帝,成为历史上最有位的帝王吗?若是楚儿此刻想不明白,我是会输,楚儿也必定会输,因为楚儿的愿望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实现,而且大颖的盛世要断送在楚儿手中,孰轻孰重?楚儿心里明白得很!”独孤界,不得不佩服井易对楚儿这般了解。 元敏脸色印成,只有井易才知道自己的理想,井易啊井易,你真的很厉害,不过这样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元敏现在不得不向独孤界低头,自己若是不低头,大家都等着两败俱伤,大家一起输,若是低头了,不但没有损失,还有利处。可能不用一兵一卒就把这次叛乱给平了,而且引来西漠来犯,大颖就有十分正当的借口开始对外扩张,反咬西漠,因为大颖现在有八十万大军,是大颖有史以来最强盛的军力,西漠等于自取灭亡。 “独孤,你赢了!”元敏很快就把局势给分析清楚了,她向独孤界低头。低头,对于元敏来说是天大耻辱,这说明是自己不够强,今日才会被独孤界威胁,高傲如元敏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 “不是我赢,是我们一起赢了!”独孤界微笑,楚儿到底是聪明,他就是喜欢楚儿的聪明,能在最短的时间能权衡利弊,天下除了楚儿,还有哪个女人有这般雄韬伟略。 “明天,朕要看到,不损一兵一将,让林仲康投降!”元敏冷冷说道。 “我怎么保证楚儿不会失信呢?”独孤界当然担心,楚儿会在林仲康投降后反悔,跟楚儿做交易,必须得多留一些心眼。 “叶民,你下诏百官,立独孤界为皇夫,这样,你放心了吧!”元敏就说了一句话,但是心里却有滔天的怒火,独孤界,没有人可以逼朕,你要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我还有个条件,杀了宫岁寒。”独孤界动了杀机。 “独孤界,你不要得寸进尺!”元敏回视独孤界,元敏按桌子上手,已经把桌子给按出掌印了,虽然眼中却平静无波。 “将军见好就收,不然……”叶民很怕这时候的元敏,他就怕元敏被逼急了,刚达成的协议就毁了。看来宫岁寒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相当重…… “不杀也行,今晚让我住进天凤宫!”独孤界也直视元敏,我要看看,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宫岁寒重要? “这不合礼法……”叶民说道。 “叶民这里没有你的事。”独孤界没有商量的语气,如是连这个都不行,立这个皇夫也没什么意思。“如何?” “随便你!”元敏说得无所谓,但是心里都难堪的要抽筋了,宫岁寒怎么办?元敏想到宫岁寒,心揪得发疼,原来心真的会疼的。 井易,你若是只是想要让朕觉得难堪,你做到了! 政治上,元敏没有输,更或许说是胜了,但是在元敏心里,它是输的,而且输的一塌糊涂,今天受制于独孤界,虽然只是一时的,但是于她而言就是耻辱。 事实上,令元敏更难堪的事,她现在难以面对宫岁寒,她不知道这时候,该以什么心态对宫岁寒,无论哪种,元敏过不了自己那关了。因为在乎,所以显得更加难堪。宫岁寒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元敏,原来也不过如此,元敏自嘲!对于一向高傲的元敏来说,承认自己的无能,简直就是…… “该回天凤宫休息了,养足了精神,明天还有大事,楚儿你说是吧?”独孤界每说一句,元敏心中的难堪就多一分。 “邓罗!”元敏让邓罗先回去,把宫岁寒弄离天凤宫,她不想让宫岁寒和独孤界碰个正面。 独孤界伸手把邓罗给拦住了,“无妨!” 独孤界嘴角一含笑,带着邪恶,有好戏,怎么能不玩了。 元敏自若的神情差点压不住了,但是就只有一闪而过,元敏看向独孤界。 “你想做什么?”元敏说得无关紧要似的,让孤独界孤疑,或许宫岁寒没那么重要。 “没什么,怎么,楚儿很在乎宫岁寒么?” “没有!她无关紧要!”元敏说着与心相反的话,第一次觉得自己窝囊,元敏克制不住把手握成拳头,然后徒然放下了。元敏算是想明白了,独孤界去天凤宫的目的,就是要对付宫岁寒,自己表现得太在乎,他就更放不过了。 忍,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大事,元敏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只是越来越克制不住的怒火到处乱窜。 这时候已经算非常晚了,她担心d若,不知道她的事情解决了没有,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厉害一些,就不只能呆在寝宫里干等着,等得心急如焚,最近的事情总让自己感到不安,连仲文都失踪了。 “皇上吉祥!”宫女们行礼的声音,宫岁寒高兴的跑向门口,她的笑容在见到独孤界的时候僵住了,他怎么在这里,而且还跟d若一起回来?宫岁寒不解的看向元敏。 元敏闪躲开宫岁寒疑问的眼神。 “很疑惑为什么我在这里是吧?”独孤界嚣张的问道。 宫岁寒虽然万分不喜欢独孤界,但是还是点头,确实,她非常不解,她需要答案,而且隐隐觉得不安。 “宫岁寒,你先下去!”元敏强迫自己冷淡的说道,她一点都不喜欢独孤界擅自解释给宫岁寒听,更或许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让宫岁寒知道。 宫岁寒愣住了,早晨不是还好好的吗?早晨,d若不是还抱着自己,还很温柔的跟自己说话,这下怎么变得如此冷淡呢?她到底怎么呢?这时候宫岁寒的眼神还只是迷惑,还不是受伤。 “无妨,听完再走也不迟,我是楚儿未来的丈夫,跟未来的妻子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边说边把元敏搂紧怀里。 元敏下意识的想闪躲,而独孤界没有给元敏闪躲的机会,而在宫岁寒眼里就变成了,独孤界去搂元敏,而元敏没有反抗,而且看不出任何不适。宫岁寒看着独孤界的手,有想把这双接触到d若身上的手给剁掉的冲动,连想都没想的扑向独孤界,她不要独孤界碰d若,她一点都不喜欢…… 独孤界脸色一沉,瞬间就把宫岁寒踢飞了出去,不自量力,独孤界冷笑。上次是条件反射,这次就是特意的,明显也比上次严重多了,若不是宫岁寒身体壮,都有可能直接被踢死。 元敏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的看着宫岁寒被踢开了,撞到桌子,然后掉在地上,一声巨响,震得元敏心疼不止。 “独孤界,你别太过分!”元敏愤怒的说道。 “你果然乎她!”独孤界也是非常的愤怒,这个宫岁寒哪里好了,既然楚儿在乎,他就更要折磨宫岁寒。 元敏不答,她看到宫岁寒嘴角流血了,心揪紧了一下。 “你还有机会选择,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宫岁寒重要?”独孤界在讲到宫岁寒的时候,咬字特别重。 宫岁寒本来被疼痛分散的心神也被这句话给聚集起来,什么意思,为什么拿到一起比?她用袖子擦了嘴角的血,看向元敏。 88、第 88 章 “江山!”元敏连犹豫都没犹豫回答到, 快到,让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宫岁寒的脸一下子刷白了, 心抽搐般的疼痛,此刻身体的疼痛比起心里的疼痛来说, 根本不值得一提,明明自己是这么怕疼的人。她不跟江山争d若心中第一的位子,虽然她一直希望自己也是d若心中的最重要的,即使不是最重要的,d若只要有一丝犹豫就行,她就知道,自己在d若心中还是有分量的。她心好疼, 明明当初说了, 只要自己喜欢d若就行,d若不喜欢自己没关系,但是心就是抑制不住的疼! 显然独孤界满意这个答案,他宁可楚儿心目中只有江山, 也不能有其他人, 更不能有宫岁寒。独孤界满意这个答案,也满意元敏回答的速度,能这么快就回答出来,就说明宫岁寒在江山面前根本没有可比性,即使井易都不过江山,而况宫岁寒呢?而看到宫岁寒惨白的脸色,心中就更加愉悦了。 即使宫岁寒再简单, 还是被伤到了,自己注定是要伤到宫岁寒的,元敏心中不忍,但是却依旧一副淡然,因为其他任何的表情在独孤界面前都是一种示弱,元敏不会输,元敏会赢回来的,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宫岁寒不了解此刻元敏所受的耻辱,也不了解元敏此刻的心态。因而副淡然无疑又伤害了宫岁寒,元敏的冷淡反应,让宫岁寒突然觉得好冷、好冷,明明这宫内很暖和的,为什么还会发冷呢?宫岁寒不解。 “对了,宫岁寒,我和楚儿三天后大婚,你还在的话,不妨也来参加!”独孤界冷笑。 宫岁寒不信,d若不是说,她不想没人可以逼她的吗?宫岁寒又看向元敏,元敏这次没有闪躲开宫岁寒的视线,宫岁寒在元敏眼中看到了默认,还有一丝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独孤界他逼你的是不是?”宫岁寒直勾勾的看这元敏,希望元敏说是。 元敏没有回答,若说是,她无疑就是承认自己无能,不是,宫岁寒应该更不愿意听,而自己也不愿意这么说。 “我怎舍得逼楚儿呢?”独孤界边说,边把抓住元敏的下巴抬高,意图强吻。 元敏闪开了,即使自己必须忍受这些,也不能在宫岁寒面前。 独孤界有些不悦。 宫岁寒无疑恨透这一切,她从来没想过杀人,但是她想杀了独孤界,非常强烈的杀意。宫岁寒的心是偏的,即使这时候,她也没有一丝怪元敏的意思,一直觉得一定都是独孤界的错。但是她恨透了这一刻自己无能为力,第一次有想变强的欲望。 “宫岁寒,你出去!”元敏下了强制命令,心里上的耻辱远比身体上的更加令元敏难以接受。既然心里上的都受了,身体上,忍忍就过了,但是若是宫岁寒在这里,元敏心理上会觉得倍加耻辱。 宫岁寒没有出去,她还想冲过去,把独孤界杀了。但是身体根本无法行动自如,艰难的向他们走去。 “无妨,若是他喜欢呆着,就让他呆着得了。”独孤界喜欢看到宫岁寒狼狈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独孤界把元敏身上的衣服给撕开了,露出元敏白皙的肌肤。 “宫岁寒,朕是自愿的,你给我出去!”元敏吼到,比起被独孤界碰触,宫岁寒的视线更难让自己忍受。 宫岁寒在元敏失态的怒吼中,看到了元敏眼中一丝的难堪,而这难堪是来自自己的。宫岁寒是懂元敏。d若若是说自愿,那一定就是自愿的,虽然自愿却不喜欢,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自愿呢?宫岁寒不懂,她真的不懂,也不想懂,宫岁寒泪流满面的转向相反方向缓慢离开。既然自己让d若难受了,那自己就离开,自己从不舍得让d若难受的,但是d若却让自己难受了,非常非常的难受且疼。 确实元敏自愿把自己的身体作为一场交易。元敏可以为这座江山连命都不要,连宫岁寒都伤了,更何况身体呢?一切的耻辱,日后会有偿还的一天,元敏坚信。所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所有让我痛苦的,我都会加倍的追讨回来。 元敏看着艰难离去的背影,心很疼却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井易就会知道,元敏能在江山和宫岁寒抉择上没有一丝的犹豫,看似合理,却完全不合理。元敏这么快答出来,是因为她怕,若是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去犹豫,她就做不出选择了。 元敏的身体裸 露了大半,独孤界万般的挑逗,而元敏却丝毫没有反应,如尸体般冷冷冰冰,只要这个男人不是禽兽,他都会有挫败感,而独孤界虽然这次手段使得不算光彩,但是他只是要让元敏注意自己,而不是一味的漠视。 身体上的耻辱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难以忍受的只有心理。元敏只是冷漠的看着,似乎那个身体并不是自己。 独孤界不甘心的继续挑逗,但是无论怎么试都是一样。且不说元敏是那种意志何等坚定的人,不想给任何反应,就是不会有任何反应,更何况,与宫岁寒肌肤之亲后,身体潜意识的忠于心理。独孤界除了得到挫败,别无其他。 “楚儿,你说吧,到底如何?你才能正眼看我一眼?”独孤从元敏身上爬了起来,抓着头发,懊恼的问道。其实一个堂堂大将军,在这份爱中,已经把尊严都赔进去了。 元敏很满意独孤界的反应,但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她有六分把握只能让独孤界占点便宜不会失身。 “替我打下西漠,我要整个西漠!”元敏声音中传递出霸气,西漠,本来没打算第一个拿西漠开刀,西漠自己送上门。凡是让自己难过的,都必须死。 “西漠,西漠有大颖三分之二大,楚儿好大的胃口!”独孤界原以为元敏能吞西漠一半领土就行了,没想到要西漠灭国,其野心比男人还大上许多,吞掉西漠,大颖的疆域就空前的广大,甚至比明盛世之时还大,这不就是楚儿一直想对外扩张的最终理想吗? “办不到么?怎么,除了会逼朕,其他地方就是饭桶了。”元敏挑眉,眼中带着一丝嘲笑。 “激将法吗?楚儿,你怎么算计我,我不在乎,但是你必须把我放在心中。”独孤界回答到。 元敏缓缓起身收拾自己身上被撕破的衣物,动作不缓不急,完全见不到一丝的狼狈,就是高贵优雅的女皇。他爱的就是高高再上的元敏。有些人天生只适合高傲,在高高在上的时候,会散发一种特别魅力,而元敏就是这类人。无疑元敏这时候要比刚才躺在床上当尸体有魅力多了,这点独孤界不否认,独孤界迷恋的看着元敏美丽的侧脸。 “你的答案?”元敏反问到,独孤界她本来就不放在眼里,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没有井易在幕后当军师,自己岂会斗不过独孤界呢?在顷刻之间,元敏心中出了一条计划,元敏觉得这个计划就能实现自己多年来的蓝图,而且能把今天的耻辱全都讨回来。 “当我打下西漠后,你确定……”独孤界还是心存孤疑的。 “朕喜欢强者,像井易当年那样,能助朕一臂之力的人,若是你帮朕打下了西漠,朕自然对你刮目相看。”元敏明显就是胡说八道,她喜欢自己当强者,并不意味着喜欢别人比自己强,若是她真的喜欢强者,就不会喜欢上宫岁寒。 独孤界有些了解元敏,却完全不了解元敏。独孤界不怀疑这句话,他以为,元敏最爱的是江山,自己替她再打下半壁的江山,她没理由不对自己刮目相看。 殊不知元敏心中另有打算,西漠攻下之际,也是独孤界命丧之际。元敏原本打算在这次事件之后,再想法子整死独孤界,她有绝对能把独孤界整死,只是要吞掉西漠整块的领土,需要独孤界这样的将才。 元敏雪耻,必须往后推。成大事的人,就不能意气用事,心有巨耻,却能压制不发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年正还不足以担当大任,李啸、元竟已老,不适合长期作战,而大颖现在最有实力的将才就是独孤界,所以独孤界目前还不能死,虽然元敏恨不得把独孤界千刀万剐。 宫岁寒蹲在天凤宫外,她在等,等d若说不是自愿的,等d若尖叫,然后自己进去救她,但是她似乎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d若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宫岁寒不恨d若,虽然d若这次真的伤到自己的心了,但是她恨自己,她恨自己没有用,她一直认为一定是独孤界逼d若的。 宫岁寒一直在猜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d若是不是被独孤界粗鲁的压在身下了,然后被粗鲁的征服了。d若那般傲气的人,怎么会受得了,想到这,宫岁寒就眼睛就发红,她克制不住想冲进去,但是又止住了自己,d若此刻更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确实,元敏更不愿意被宫岁寒看到。 宫岁寒泪流满面,泪水在这寒冷的风雪中,都结成冰了。 陈小艳看到宫岁寒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鼻子有些酸酸了。这么冷的天,宫岁寒都在外面蹲了一个时辰了,再下去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住,当初就跟她说了,别对皇上动真感情,这下好了,皇上把这个男宠撇下了,另寻新欢了。人家是皇上有这个权力,宫岁寒那傻瓜,怎不看开点。 陈小艳过去,把宫岁寒给拖起来,外面的寒气让陈小艳都受不住,她难以想象宫岁寒已经蹲了一个时辰,宫岁寒身上传来的冰冷的温度让陈小艳吓一跳,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宫岁寒,你犯什么傻?把自己冻死了,没人关心你,皇宫内的冤魂难道还少吗?”陈小艳说得冷硬硬的,但是关心之意怎么都掩不住。 “你别管我,我这样好受,不然心里更难受了,我什么忙都帮不了……”宫岁寒是在自我惩罚,她恨自己,她不想恨d若,所以就倍加的恨自己。 “宫岁寒……”陈小艳有些气馁,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拉不动宫岁寒,宫岁寒是铁了心,真是白痴一个。 “你要是不喜欢,我去别的地方,可是我希望离d若近一些!”幽幽的声音,若有若无的,有些缥缈,却钻透人心,让人也跟着难受,但是旁人感觉到的难受又岂是宫岁寒心里的百分之一呢? 以前觉得宫岁寒配不上皇上,现在觉得皇上配不起宫岁寒的真心。这份痴情,连自己这个旁观者都感动,皇上若是不珍惜,就……陈小艳心里不敢再说什么,再说就是大逆不道了。 “宫岁寒……”陈小艳还不放弃了再喊一遍。 “你知道么,最难过不是d若被欺负,最难过的事,她被欺负,而我却无能为力。” 这是宫岁寒这个小民说过最不小民的话,但是也是宫岁寒这辈子最痛恨的一句话。 陈小艳不懂,但是她知道,宫岁寒的世界只有皇上,自己这个外人显得多余,陈小艳沉默的离开。 宫岁寒依旧一个人,蹲在地上,这每一秒钟的等待都是一种折磨,折磨到让自己的心越来越冷,冷得不是身体,是心里,越到后面越是绝望,难道真的是自愿吗?再坚定的心,也会动摇,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只是动摇了一下,不,一定是独孤界逼她的,而d若一定有苦衷才自愿的。宫岁寒的心向来是偏袒元敏的,因为她的心从来没正过。 89、第 89 章 宫岁寒一蹲就是一整夜, 身体都被大雪给埋了。陈小艳第二天凌晨看到的就只这份场景,真的就像想一具尸体, 如婴儿般卷曲的身体已经僵硬了。陈小艳紧张了下,不会真的死了吧, 那个白痴,当真一整夜都蹲在外面。 陈小艳把埋在雪里的宫岁寒给挖了起来,把手伸向宫岁寒的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息,还活着。 陈小艳叫了个太监,帮忙把宫岁寒背回那个偏僻而寒冷的小屋。 此后,宫岁寒发起高烧, 而且温度高得吓人, 从来没有人体温会那么高过。把陈小艳吓坏了,宫岁寒怕是熬不过今天。 陈小艳赶紧打算去叫御医,但是御医根本不来。不行,必须得叫皇上, 皇上的手谕才好使, 宫岁寒只是一个小宫,御医根本就不管。 陈小艳进了寝宫,发现独孤界还在,她这时候不知道该说啥,愣愣的,皇上依旧很美,并没看出一丝的被迫的意思, 看来只有宫岁寒那个白痴自作多情。 “什么事?”独孤界对闯入宫的宫女不悦的问道,楚儿寝宫怎么会有这么冒失的宫女,独孤界毕竟是大将军,无形的威迫感,让小宫女有些害怕。而此刻元敏正打算去了书房,独孤界在这里让自己觉得空气都是污浊的。 “没事……不……宫……”陈小艳有些吞吞吐吐,她觉得在独孤界面前提到宫岁寒并不聪明,而元敏正打算离开。 “皇上……”陈小艳喊了声。 “有话就快说!”元敏打量了下陈小艳,看到陈小艳怯怯的样子,有些烦躁,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添乱。元敏不知道这次不耐的语气,会间接成为宫岁寒日后恨她的导火线。 独孤界显然注意到了宫字,但是他不希望这时候宫女提到宫岁寒,他眼神如毒蛇般盯着陈小艳,陈小艳本来被吓坏了,这下就更说不出话了。 倘若这时候元敏语气好一些,或多一些耐性,陈小艳就会鼓起勇气说,但是元敏不耐的语气,让陈小艳所有勇气都没了。 “没……没什么……”见没事,元敏转身离开了。 “宫岁寒怎么呢?”独孤界问到,冷冷的语气,让陈小艳后背发凉。 “没什么。”陈小艳小心翼翼的回到。 独孤界逼近陈小艳,掐住她的下巴,威胁到:“说实话,不然你漂亮的下巴就碎了!” 陈小艳绝对相信独孤界可以说到做到,因为她感觉,独孤界只要一稍微用力自己…… “宫岁寒已经发高烧一天一夜了,还不能退烧,再这样下去,我怕……”谁都有求生本能,陈小艳只是小宫女,她也怕死,所以就如实说了。 “是吗?”独孤界高兴,自己动手杀宫岁寒,敏儿自然不会高兴,若是宫岁寒自己病死,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是!”陈小艳点头,独孤将军不会对宫岁寒怎样吧,陈小艳后悔自己来了。 “下去吧!”独孤界心情极好的笑的说道,在陈小艳看来,这笑说有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陈小艳逃命般逃离天凤宫。 独孤界在陈小艳离开后,上了一道奏折给元敏,大意是,怕平叛过称中有伤亡,让宫中所有御医调往军营三天。宫岁寒,现在能把你给整死了吧! 宫岁寒高烧三天三夜,时常痛苦的呓语,呓语里除了d若两字,别无其他,听得陈小艳心里都觉得哀伤。 陈小艳在旁边看得心里怕死了,因为宫岁寒看起来被什么困住了,想挣开,却挣不开,看起来异常的痛苦。 皇上这三天一点都没想起宫岁寒,皇上若是能来看宫岁寒就好,宫岁寒就一定能挣开困住她的东西。 每一刻陈小艳担心宫岁寒撑不了下一刻,因为宫岁寒看起来真的很痛苦的样子,连看得人都觉得不忍。但是宫岁寒撑住了三天三夜,已经算奇迹了,即使再怎么奇迹也不可能一直发生下去。除了不断给宫岁寒换水降温,没有别的法子,但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宫岁寒一定撑不过今天了,陈小艳有这种直觉,如果再没有人来找管宫岁寒的话。陈小艳后面又尝试几次找皇上,但是独孤界一直在皇上身边,让自己没有机会单独接触皇上,陈小艳看出来了,独孤界是故意的,根本没让自己有机会说话。 就在陈小艳绝望之际,休月来了。 “这个元敏,真的是有了江山,不要情人,可怜的宫岁寒一个在这里痛苦!”休月说得的风凉话,还故意在宫岁寒耳边说道。 陈小艳认出休月了,就是国师,陈小艳虽然觉得这个国师怪怪的,但是她觉得宫岁寒有救了。 “怎么,不喜欢听,不喜欢听,我更要多说。斗不过冥凤,你的宝贝元敏日后就有可能被冥凤给弄死了。或者,你和冥凤一起消亡了,那你的宝贝元敏以后天天被你讨厌独孤界压,白天压、晚上压……”下面省略休月越来越下流的言语。 陈小艳虽然不知道休月到底说得这些奇怪的话啥意思,不过对休月的救世主的好感彻底消失,这个国师好下流。 陈小艳看宫岁寒,似乎这些话起了作用,宫岁寒眉头紧皱,对外界似乎有所觉似的。 其实死了也好,省得日后我麻烦,而元敏从此就高枕无忧了,元敏没有宫岁寒,依旧能把自己的危机全都解决,而没有了冥凤,没有相克的命势的人,自己也闲了,自己怎就爱多管闲事了。 唉,先给宫岁寒退烧,这样都不能烧成白痴,还能越烧越聪明,真是没天理。 退烧之后,宫岁寒脸上的痛苦却丝毫未变。 “国师,宫岁寒怎么还那么痛苦呢?”陈小艳不解。 “后面就是靠她自己。”度得过,就是活了,度不过,就死了。 在半夜的时候,趴睡在在宫岁寒从床边的陈小艳被一阵痛苦而冗长的的叫喊声给吓醒,妈呀,比被厉鬼吃了还痛苦的声音,真的是陈小艳一辈子的噩梦。 宫岁寒发个高烧还这么受罪,宫岁寒今天是流年不利了,被鬼附身都没这么痛苦。 宫岁寒的叫喊平静后,面部痛苦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有转好的迹象。陈小艳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太揪心了。 而在房梁上的休月打了个哈欠,果然命很硬,回去补眠了。 宫岁寒挣开眼睛,这一觉比什么都痛苦,比什么长,长到以为永远都醒不了。 宫岁寒不明白,为什么要醒来,因为她心里很不舒坦,非常的不舒坦。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陈小艳打着哈欠问道,这三天真的是累得够呛。 “她来过吗?”宫岁寒的声音没变,但是陈小艳听起来就是觉得怪,带着一些冷冷而清明的感觉,陈小艳以为自己的错觉。 “谁?”陈小艳没反应过来。 “皇上!”宫岁寒盯着陈小艳看,希望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这个……有来过……后来又走了,你知道皇上日理万机的……”陈小艳眼光闪烁不定,她知道宫岁寒一定是希望皇上来过看她,她不希望宫岁寒太难过,毕竟大病初愈,所以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宫岁寒若有若无的笑了下,这么简单的谎言,自己一看就穿了,若是以前的宫岁寒必定还会傻傻的相信然后很高兴吧!只是心比以前更疼了。 陈小艳一愣,明明宫岁寒还是宫岁寒,但是感觉又不是宫岁寒,宫岁寒不会这么虚无缥缈的笑,她只会傻傻的笑,而且不会让自己感觉,感觉这么魅力,对是魅力。 90、第 90 章 元敏这三天在做什么呢? 独孤当时还提出一个要求就是, 这三天,要元敏好好陪他, 不去见宫岁寒。因为在大婚之后,回头就要挂帅打西漠。元敏自然是答应, 三天换来独孤界出去为自己卖命,怎么看都是合算的,而且至少不用见着独孤界讨厌,三天忍一忍就过去了。最难过的那关都过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西漠在大颖州县虚空之际,攻下了十五座城池,似乎很得意, 完全不知道大祸临头。果然有些君主就是脑残, 以大颖的强盛,兵到,城即可夺回,完全不知道自己此举无异于自取灭亡。 第一天, 收拾林仲康, 林仲康再不济,也是将军,也有一批死忠的将士,在被围的情况下,投降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拼死抵抗。灭敌十万,折兵两万, 总共折兵十二万,元敏不悦,给独孤界脸色看。 “你不是说,不损一丝一毫,就能收林仲康三十万将兵吗?”元敏不悦的问独孤界。 独孤界被说得有些脸面挂不住,这情况也是正常的,只怪当时为了让楚儿低头,吹的牛皮,牛皮有些吹大了。独孤界自知理亏,也不吭声,楚儿一向追求完美,以后还是少吹这种牛皮,下不了台。 第二天,基本上将士,该收编的收编,该休息的休息。相当平静,但是朝廷不平静,邓罗那里还有一本账,记着这被围城这期间,有些不安份的官员名单。都说了元敏是会秋后算账的,这不,叛乱刚平息,就开始算了,总共有三十七名朝廷要员被诛杀,二十名升官,其余照旧。元敏这次政治举动把整个朝廷都惊呆了,皇上到底存着多少心眼,个个都心惊不已,有些幸存者,都为自己虽然动摇立场,却没做小动作庆幸不已。以后绝对不敢再掉以轻心,绝对也不敢背着元敏做任何小动作,再也不敢动摇立场了。 元敏做事向来是非常有目的性的,这次整顿内部相当成功,元敏的这位女皇,从登基到现在不过四年,基本上,所有官员已不敢对女皇的女子身份再心存怀疑。立威之举,深入人心,哪个官员现在见到元敏不战战兢兢了。 萧常无异是一个对元敏能力相当自信的,这次围城之中表现最为稳定,元敏也不得不对这个老狐狸刮目相看,这个老狐狸有用。 叶民大概料到元敏会有这一手,心中是又是佩服,又是害怕,跟在这么厉害的女人身边做事,真的是有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心里多了分警戒,以后跟年正别走太近了,做皇帝的不怕文官有多厉害,也不怕武将有多威猛,最怕,文官和武将勾搭在一起。虽然自己没那意思,以皇上的多疑,自己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小心总不会错的。 年正护城有功,被封为副将军,随独孤界出兵西伐。年正无疑是非常高兴的,终于有机会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了,对元敏更是忠心耿耿了。年正对元敏的能力也是坚信不疑,皇上果真就是君临天下的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自己要多学学。 在奖罚都完后,唯独,元敏让年正留了下来。 “不明白朕为何唯独留你下来是吧?”元敏问道。 “臣诚惶诚恐。”年正确实有些受宠若惊。 “封将军了,该自称将了。朕很看好你,朕要西取西漠,让你随独孤界征战,多学学,然后比独孤界更厉害!”元敏挑眉说道,年正好驾驭。 “臣怎敢跟独孤将军相比呢?”年正对元敏这般抬举自己,又惊又喜。 “怎么不行?朕给你机会,要还是不要?”元敏不需要这文武将跟文官一样虚伪,机会只有一次,不要,自己就给别人了。 看到元敏一脸认真的样子,年正确信,自己若是失去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其他机会了。 “臣,不,末将听从皇上安排!”年正信誓旦旦的说道。 “果然是聪明人,朕估计,这次西征,大概要七、八年左右,头几年,你要学会如何将兵、如何灭敌,朕给你六年时间,你作为副将,威望不能比独孤界低,要做到有没有独孤界都一样,日后的大将军就是你。自然独孤界不是傻瓜,头几年要靠他,后几年就要靠你,要浑不知鬼不觉的架空独孤界,你不懂有些事情,朕会给你找个人,替你出谋划策,你放心做你的事就行了。”收买人心、出些诡计,文官比较擅长,武将不行,元敏连这个都安排好,不仅帮年正,也是在监视年正的,大兵在握总不放心,这是帝王的通病。而独孤界,就是一个颗用完就要弃掉的子了。 “末将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年正心中激概,皇上的重用,自己定然不负。 “朕相信年爱卿做得到!”元敏微笑,每个人都偶弱点,而年正最大的弱点就是,别人给点赏识,就对人掏心掏肺的。武将还是比文官好对付,因为他们的肠没文官那么弯。 西漠国都破时,就是自己的雪耻之日,或许还不需要那么久…… 第三天,就在宫岁寒发着高烧,被冥凤折磨的时候,元敏和独孤界大婚。 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 元敏大婚,大赦天下,是恩典,恩典天下的机会,收买天下人心的机会,所以普天同庆,人人都在庆贺,除了受折磨的宫岁寒外,喜庆蔓延不到她那里。因此她的小屋就格外的清冷。 独孤界这晚,是他人生最风光的一天,一起受这百官的朝拜,接受着百官的祝贺,手持天下最美的女人,也是天下最显赫、最高贵的女人。确实得意,也应该得意。 元敏冷眼旁观,似乎大婚的那一个不是自己。独孤界,人生,总有乐极生悲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朕用不到三十年。 独孤界喝得有些醉意,元敏怕他酒后乱性,那时候,自己再聪明都不管用,吃亏得是自己,在他酒里下了迷药,或许独孤界过于得意,以致大意了,所以独孤界,很快就睡着了。 等独孤界睡下了,天都要快亮了。 “皇上!”邓罗出现,打断元敏本打算去宫岁寒那里的打算。 “林仲文死了!”邓罗把最新消息禀报给元敏,因为元敏之前林仲文消失,元敏要邓罗去找。 “怎么死的?”元敏惊讶,手中的酒杯掉落地上,林仲康不可能向自己的弟弟下毒手。 “好像是自杀!据说在取得两天时间后就死的,身体上有淤青,好像是被那个……” “林仲文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不就被压了,就自杀,不,可恶,他根本就是不是因为那个,他到死还在算计朕。这样做,宫岁寒就会恨朕了,林仲文,你好样的,反将了朕一局。朕瞒着宫岁寒,你就不就白死了吗?”元敏有些气极,刚才一点内疚也就消了,她就瞒着宫岁寒,看他能如何? 元敏没想到的是,原来的宫岁寒,她瞒得过,但是宫岁寒不是原来的宫岁寒! “皇上,林仲文还有一封信,可能是给宫岁寒的。” “烧掉!”元敏连看都不想看。 “是!”邓罗把信伸向蜡烛。 “算了,你放下,出去吧!”元敏看着火红的烛火临时改变主意。 邓罗出去后,元敏有些沮丧的坐在床边,她心里开始不安了,似乎不断有事情隔着她和宫岁寒。现在她已经没法子去见宫岁寒了,宫岁寒问起那天晚上的事,怎么回答,问起大婚,又该怎么回答,再问到林仲文,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算了,等过了今天再另做打算吧。元敏觉得自己要静静,明天会好起来的,但是却错过了,一个她不应该错过的时间! 91、第 91 章 “宫岁寒, 你到底是不是宫岁寒呢?”陈小艳问道,宫岁寒不是这样的啊! “哪里不像么?”宫岁寒恢复之前的傻笑, 陈小艳总算觉得熟悉,还好, 还是宫岁寒,不然还以为宫岁寒病糊涂了。 连陈小艳都都瞒不过么?那不是更瞒不过d若么? “这就像了!”陈小艳拍了下胸,错觉,刚才一定是错觉,宫岁寒本就应该是如此。 “小艳,你能否出去帮我烧些热水,我要……洗澡!”宫岁寒本来打算说净身, 后面想起原来的宫岁寒只会用最通俗的, 不会用书面语。 “嗯!好吧!”陈小艳出去烧水,宫岁寒就是可怜,以前在天凤宫洗温泉,现在只能……得宠跟失宠待遇真的差很多。 宫岁寒把衣服一件一件脱去, 这衣服是越穿越好, 而且越穿越鲜艳,以前宫岁寒真是个花孔雀,专挑鲜艳的穿,现在的宫岁寒轻微的笑了,不过貌似现在还是喜欢这衣物。似乎喜好没有多大改变,就像d若,但是想到她, 自己心开始会发疼了。宫岁寒的身体依旧是非常漂亮,美得不可方物,却又有些妖邪。原本只会若隐若现的后背的凤凰已经完全显现出来,活灵活现,似乎不小心就会飞出去。 宫岁寒把身体浸入水中。 “大妞,若是有天,你能想起这段回忆,记住,你还有一个名字叫段明凰,你是段家人,替娘保住段家。若是不记得,也就罢了,记起,就替娘办到,这是娘惟一求你做的事!” 明明自己记忆力出奇的好,即使是宫岁寒的时候,不可能忘记,惟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记忆被娘亲封印了。 段家,d若,怎么又都凑到一块去了,宫岁寒又开始笑的虚无缥缈了。 “谁在房梁上!”宫岁寒迅速披了件衣物。冥凤的好处就是现在五官上的直觉都非常敏感,已经比一些武林高手还好上许多。 “没看到,就看到后背有一只火红色的大公鸡。果然是有天命的人,很厉害,把冥凤的意识都吞噬了!”休月翻身跳了下来。 “是你!”现在的宫岁寒,不会给人热脸瞧的,所以很冷漠的看向休月,休月无异是多管闲事,纯粹想看戏,以前让她看,现在难道还让她看不成。 “这样不可一世的宫岁寒,对以前蹲在门边的宫岁寒,有何感想呢?”休月八卦至极,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也是最没营养的问题。 “没什么,以前是宫岁寒,现在还是宫岁寒,有什么不一样呢?宫岁寒干过什么事,不会后悔。”宫岁寒微笑,不以为然,休月若想看自己懊恼,那是不可能,她从来不以宫岁寒为耻。 休月对宫岁寒现在的定力不得不佩服,但是她就不信,以前宫岁寒能消失得那么彻底。 “自己在最需要心爱女人在身边的时候,心爱女人却跟别的男人大婚去了,而且三天不闻不问,似乎宫岁寒在元敏心中从来分量都不够。对了,元敏最爱江山,宫岁寒可有可无……”休月还在继续撩拨,还不时观察宫岁寒的表情。 宫岁寒面带微笑,让休月看不出情绪,这个宫岁寒貌似比元敏还会装蒜,元敏斗得过现在的宫岁寒吗?就在休月冥想片刻,就一瞬间没察觉,宫岁寒已经靠近休月,一掌打过去,掌中带着火焰,而宫岁寒脸色却非常冷。 还好休月闪躲得快,不然不死也得半条命,但是还是受到了灼伤,看来,沉睡的狮子真的醒了,休月虽然狼狈,却也兴奋。 “你若只是想惹怒我,你成功了,我和元敏之间的事,谁都不能管,包括你!我警告你,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别惹我。这就是冥凤的威力,你不是很好奇么?我用了不到五分的火候,感觉如何,需要再补上一记么?” “宫岁寒你真小人,若不是偷袭,你能碰得到我么?”休月不以为然,对自己的轻功还是自信的。 “以前宫岁寒从来不君子,而现在宫岁寒就更不会是了!”宫岁寒不以为然的说道,她对宫岁寒以前的小民和无赖很喜欢。 “对了,林仲文死了,貌似被宫岁寒给害死的!”休月扔下一个炸弹,就走了,休月感觉被宫岁寒打到的地方隐隐的灼痛,可恶,人生第一次被打,真是让人不愉快,回去让师妹敷敷药。想到又有一场好戏,她就心情不错,看来挨一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岁寒半信半疑,不可能,林仲文不会死,林仲文不是那么简单就会死的人,宫岁寒甩头,坚决不信,或许是不敢信。 独孤界在今天出城,整个大军浩浩荡荡的。 宫岁寒在城楼上看向独孤界,而也看到了元敏送大军出城,而宫岁寒手持弓箭,对准独孤界。宫岁寒第一不希望自己这么聪明,只要宫岁寒的智商就行,就能冲动射下去。若是此刻杀了独孤界会如何?军心大乱,难以西伐,自己打乱了d若这盘棋,d若必定不高兴。 宫岁寒,你是宫岁寒,不是那个没出息的宫岁寒,射啊,射啊,宫岁寒催促自己,就在自己迟疑片刻,元敏的视线看了过来。她没有垂然把弓箭放了下去,还是一样没出息,宫岁寒鄙视了下自己。遥远的两道视线焦灼着,但是各自都非常复杂,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了。 “宫岁寒,你刚才在做什么?”这是四天来,元敏第一次见宫岁寒,宫岁寒似乎有些不同,有些举措不安,又有些想念,又有些复杂。 “我想杀独孤界!”宫岁寒没有否认。 “现在不行!”元敏连想都没想拒绝了。宫岁寒不解和迷茫的看着元敏,但是天知道,她心里有多不舒坦。天下,还是这个天下,自己就当真一点分量都没有吗?宫岁寒被利用多少次,她可以不在乎,她在乎元敏连的身体和自尊都可以被牺牲,江山有这么重要么?她开始恨这个江山了。 “宫岁寒,你听我说,我一定不会放过独孤界的……”元敏好声好气的哄到。 “d若,不是每次哄都有用!”宫岁寒撇开视线,她怕自己会没出息的沉迷进去,相反她心里有无数的怒火到处乱窜。 元敏一愣,宫岁寒不是会说这样的话,她应该…… “d若,你知道么?我好恨自己没有用!”宫岁寒又补了一句。 元敏这听起来才觉得好些,这次的事件给宫岁寒的冲击似乎太大了,宫岁寒才会如此失常。 “没关系,再也没有人可以再逼得了我了,宫岁寒只要是宫岁寒就行了。”元敏温柔的说。 “是么?”宫岁寒确实现在掩饰情绪的能力丝毫不必元敏差。元敏虽然觉得这个宫岁寒有些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纯当自己多心,但是又隐隐的不放心。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元敏理不清,对了,宫岁寒根本听不懂后面的话,她不会这么回答。 但是宫岁寒不是原来的宫岁寒了,那又该如何呢?宫岁寒有些混乱,她喜欢以前的自己,不会去细想,就不会想明白很多事情。原本隔这一层纱看世界,看不懂,却处处都朦胧美,而当纱掀开了,清晰无比,却把眼睛给刺伤了。 元敏仔细打量宫岁寒。眉眼之间多了份清明和妖冶,这份妖冶本只有在情动之时才有的,而现在却开始绵延到周身,整个气场都不对劲。这个气场不是宫岁寒的气场,莫非冥凤醒来了?元敏孤疑。 “怎么呢?哪里不对么?”宫岁寒一贯的笑法,灿烂无比,气场一下子就变了。 气场一下子消失了,若不是自己错觉,就是宫岁寒能把自己的气场收发自如,连自己都没法做到,宫岁寒有可能做到吗?元敏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如不是…… “朕想吃馒头了!”元敏试探的说道。 “好啊!我马上去做,d若你等等哦,我马上去去就来……”宫岁寒快快乐乐的去做,似乎确实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元敏挑不出任何破绽。 “嗯!”果真是错觉,元敏放心了。似乎元敏还忘一个环节,宫岁寒什么时候学会射人了。 宫岁寒在犹豫,她又很多问题要问d若,虽然这些问题都有答案,但是她就是不死心,却又不敢问,也或许,这种小民似的幸福似乎不多了,所以不舍的打破。打破了,所有事情都会不一样了,她有这种感觉。 或许说宫岁寒技高一筹把元敏骗过了,也或许是元敏对宫岁寒的戒心从来就不够。 92、第 92 章 段奇不可能不乘着林仲康攻城之际, 去劫走宫岁寒的,到底为何没有来劫宫岁寒呢? 段奇越想越奇怪, 越想越不安,随着武林大会越来越近, 段奇的这份不安,就不断的扩大。 “奇儿,你怎么呢?最近心事重重的?”段黎担忧的问道。 “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在哪里,我还没想明白。”段奇眉头紧皱。 “奇儿,爹觉得现在去皇宫劫走家主最合适,林仲康攻城, 皇宫必定虚空, 忙成一团,我们找个时机,就吧家主劫走。”段黎说道,奇儿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虚空?爹我们中计了, 赶紧, 马上赶回去!”段奇惊呼,竟然中计了,元敏确实不能小瞧,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而家主却那副德性,莫非,天要亡段家。 “奇儿, 怎么回事?”段黎不解。 “把段家精锐子弟马上回掉,半刻不容迟缓。”段奇脸色凝重,赶得回去还好,赶不回去就糟了。 “家主怎么办?”段黎问道,迷惑不已,什么事让奇儿惊慌失措呢? “再说。”宫岁寒那副等性,劫回去也没什么用,现在段家族殿正受前所未有的威胁,先把危机先解决了再说。 “邓罗,言拓那边什么消息?”元敏问道,这个应该没有意外。 “言大人本来可以把这群人全部解决的,但是……”邓罗不敢再说,因为元敏脸色虽然如常,但是眼神却很冷。 “但是什么?”元敏问道,独孤界这边出问题了,连段家也出差错的话,自己这个皇帝确实可以不用当了。 “段奇带段家精锐赶回,救走了一半段家精锐,但是杀掉了段渊,那些江湖门派的掌门大部分被擒,就等皇上处置。”邓罗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并不满意这次结果。”元敏确实不悦,本来预计能让段家损耗三分之二,现在才损耗了三分之一,大部分势力还在,比预计的要差上许多。不,这些江湖的头被被擒拿,那江湖门派就不能听命于段家了,让那些江湖门派听命于自己,也未尝不可,段家只能孤军奋战了。 “招降这些草莽,降则留,不降则杀,扶持傀儡。”元敏面无表情的下了一道令,江湖毕竟历时久远,若全都杀了,怕是下面也会有异动,所以扶持傀儡,统治他们,就是所谓的以敌治敌,成为自己可用的利刀。 不过话说,段家人还真是无比自私的家主,把自家人救走了,就是不管这些人,必定令那些人心寒吧,这个心理不可不用。虽然说没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但是总体还不太差。自己底下的人分析不出这个局势,而认为自己非常不满意,万分不敢轻忽,必定在这次会全力以赴去围追段家。所以元敏给邓罗的感觉,就是非常不满意。 “但……”邓罗忐忑不安,虽然说不关自己的事,但是皇上发起怒来,就是让人感觉害怕,邓罗不懂,怎么会有不动声色的发怒,那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所以才会更加害怕吧。 “说!”元敏大抵猜到情况了,邓罗怎么最近越来越胆小了? “皇上知道,这些武林人士武功都非凡,特别是段家……”邓罗替出去办事的人说情,因为里面有不少自己的部下。 “朕让你说情况,不是让你分析问题。”元敏说得很轻,但是字字却清晰无比。 “奴才该死!三更殿,也将近折损一半,凤凰令在争夺过程中碎了!”邓罗赶紧简要说道。 “什么?”元敏震怒,那是宫岁寒送自己的,当时自己跟言拓说过,他可以死,凤凰令不能损。这群废物,办点事都办不好。“言拓呢?”元敏眯眼,语气越越来越轻。 邓罗闻到危险的气息,他们这些人,在暗地里办事的人,天天都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对危险有着本能的直觉。邓罗觉得之前告诉的事情比这件严重多了,刚才皇上却没发出这样的气息,今天看来必定要死人,邓罗第一次庆幸自己这次呆在皇宫,没有出去办事。 但是邓罗不解,皇上什么时候看重过三更殿人的性命了,皇上向来只当工具,工具没了,再弄,难道是凤凰令,凤凰令为什么这么重要呢? “已经在外面跪侯着!”邓罗说道,他觉得言拓不是不够厉害,而是段家人太厉害了,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要围困他们多不容易,且不说几个侥幸没中毒的,能以一挡十,即使是有中毒的,都不容易诛杀和生擒。但是皇上向来不管这些,皇上只要结果。 “请罪动作倒挺快的,叫他进来!这次执行任务的,全按老规矩,再加一倍罚。”元敏眉头都不皱一下,冷冷的说道,心里的气愤却怎么都消不下。 言拓进来,言拓不知道第几次感觉在元敏身边办事,太有难度了,或许确实是自己太没用了。 “皇上说怎么罚吧?臣全接受!”言拓一副低姿态,让元敏有火发不出。元敏心里岂会不知道段家的厉害,只是情感上凤凰令碎了,让她接受不了,宫岁寒问起怎么办?那是宫岁寒最重要的东西,段楼凤的遗物,这样碎了,宫岁寒会怎么想?元敏第一次觉得,即使宫岁寒再向着自己,再简单,都不能轻易解开这个疙瘩。 元敏没料到段奇在短时间内就能识破自己的计谋,段家不简单,要比独孤界这类人难解决多,聪明不说,个个身怀绝技,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境,这样的威胁,如芒在背,越想,元敏越有不得不除掉段家决心。 元敏很想想杀办事不利的言拓,但是硬生生给忍住了,言拓这样忠心耿耿的人都死了,下面办事的人,可能会引起骚乱。不能杀,这时候正是用人之际,即使再没用,也顶些作用。 “这次朕不杀你,你就去武宣门跪着去,明天午时之前不许起来。”这比杀了言拓更令言拓难堪,不说现在外面奇冷无比,武宣门是文武百官进进出出必经之地,自己跪在那里成何体统。自己当年也算是皇帝身边的近臣红人,这样失宠的罚跪,太伤自尊了,更重要的是叶民也看得见,想到叶民嘲笑的样子,言拓忍无可忍。 “皇上还是杀了臣吧!臣宁死不愿丢这个脸,臣丢不起这个脸。”言拓坚决的说道。 “是么?你的脸面还挺大的,每次都给朕搞砸事情,还敢跟朕讲脸面。”元敏嘲讽到。 言拓有些难堪,但是无以反驳,反正自己不丢这个脸就是了,言拓很坚决,办砸差事可以自己心里可以狡辩说太难了,而面对文武百官的嘲弄的视线,自己怎么想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朕这次也不罚你,下次,你再给朕办砸了,你就给我去跪在武宣门三天三夜,朕还要叫叶民看上三天三夜。”元敏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言拓知道元敏必定做得到,言拓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忧心,看来日子不好过了。 “臣下次绝对不会再搞砸了。”言拓信誓旦旦的保证到,不过这次保证貌似起了作用了,倒实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了作用。 看来人在自己最害怕面对的事情上,总能发挥无限的潜力。 不过元敏的御臣术越来越娴熟了。 这次围剿段家,不能算失败,相反还算成功了,因为元敏原本预料到只能重创段家,而这次给段家的重创也不能算小了。 但是元敏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相反心情异常阴郁得很。 93、第 93 章 “那臣告退!”言拓就怕元敏反悔, 赶紧请退,这次太便宜自己了, 便宜到自己都不敢相信,上次都挨鞭子了, 反正再这样挨下去,自己皮也会厚起来,所以他宁可挨鞭子,不用这么不安。言拓决定下次不从武宣门走了,真是令人讨厌的地方。 “站住!”元敏把急急忙忙要走的言拓给叫住了。 “皇上不是说不罚了吗?”言拓冒冷汗,不是让自己白高兴一场再来惩罚自己吧,这招太狠毒了吧! “碎玉呢?”元敏连看都不看言拓。 “哦, 这个啊, 在这里。”言拓赶紧从怀里拿出包着碎玉的手帕,还好当时还把碎玉捡回来,言拓擦擦冷汗,赶紧把碎玉递过去。 “你可以走了!”元敏接过碎玉, 心里万分不安, 玉碎代表不详,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和宫岁寒之间的结局呢?元敏不喜欢这个想法,非常不喜欢。 言拓这次速度更快的走向门口,千万别再叫住自己了。 元敏打开手帕,玉碎成好几块,凤凰裂开之处,竟然还有血丝般的斑迹, 确实是奇玉,奇得连元敏都觉得这玉天底下只可能有一个。 元敏在御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走,怎么办呢?手中抓着碎玉,把手都扎出了一些血丝都没有察觉。 元敏慌了,即使在独孤界威胁自己之时都没慌,这次元敏却慌了。因为越来越多的事,都是冲着自己和宫岁寒来着,一桩接着一桩,巧合得太诡异了,就像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 难道就真的就像休月说的,她和宫岁寒的命势是相克的,所以每来一件事,就有可能让宫岁寒日后多恨自己一分么?元敏不信命数之说,她也不想信,人定胜天,即使有天命,自己即是天子,难道就斗不过这些小预言么? “d若,馒头做好了,还是热呼的……”宫岁寒人未到,声就先到。 元敏一惊,赶紧把碎玉藏了起来,此刻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有轻微的刮伤。 “你来了……”元敏有些失态,即使只有一点,以前宫岁寒都能察觉,更何况现在的宫岁寒。 “你怎么呢?”宫岁寒担忧的问道,这样惊慌失措的d若,很少见,不像上次利用自己时演戏给自己看的。想到这,宫岁寒才想起,她醒来两天了,还未见林仲文,心里也开始不安了。 “没事,最近事多了,有些累到。”元敏扯出微笑,云淡风轻的说道。 “d若很笨,连偷懒都不会!”宫岁寒笑笑说道,把馒头递给元敏,然后拉元敏坐下,开始给元敏揉揉肩。宫岁寒发现,其实在元敏面前装以前的宫岁寒不难,而且感觉很自然,也或许即使现在的宫岁寒,也甘愿为她做一切事情。 元敏接过馒头,还热乎乎的。 “天这么冷,这馒头怎么可能还这么热,我记得你那边离这边不近啊?”元敏问道,然后撕开馒头,慢慢的嚼嚼。 “我自有办法,告诉d若,以后就不灵了。”宫岁寒故作神秘的说道。其实自己很用力的跑过来,天太冷了,馒头还是凉了,所以自己用了冥凤的灵力。即使现在的宫岁寒,还愿意为元d若干傻事,明明可以不用跑的,宫岁寒朝笑自己没出息。 宫岁寒还是很小民,元敏有些安心。 这馒头越嚼越甜,可心里却甜苦相交。宫岁寒对自己这般好,自己却一再负她,冥凤苏醒后的宫岁寒还会这样吗?若是知道所有事情的宫岁寒还会对自己好吗?第一次元敏,心里没答案。第一次心里多出了跟江山一样重要的东西,却没有把握能握紧。 宫岁寒看元敏发愣,心里泛酸,即使自己掩饰得万分太平,d若自己却开始不安了,到底是回不到从前了。宫岁寒倒宁愿元敏现在更心安理得一些,自己若恨,也能恨得更痛快一些,或许那时候,自己要是做了什么,也许也能爽快一些。d若犹豫了,让自己也更加犹豫了。 “怎么呢?味道不对么?”宫岁寒问道。 “没有,很好吃,宫岁寒,你越来越会做馒头了。”元敏笑着说道,这一刻,元敏笑得就如天真的十九岁少女,宫岁寒看得有些闪神。 “呵呵!”宫岁寒摸头傻笑,以前的宫岁寒必定会这样反应才是。 “宫岁寒,你会一直对我好吗?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恨我吗?”元敏问道。 宫岁寒愣住了,自己会吗?以前的宫岁寒一定会,但是现在的呢?宫岁寒没有答案,因为现在宫岁寒体内活着不仅仅只有一个宫岁寒,还有一个是段明凰。宫岁寒知道自己不能犹豫太久,不然,d若就会怀疑。 “宫岁寒永远不会负d若,永远都不会!”她只能承诺宫岁寒,因为她还有一个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段明凰,另一个宫岁寒。或许只是另一种以后能食言的回答,虽然宫岁寒不希望自己有食言的一天。 “当真?”元敏阴郁的心情好了很多,宫岁寒,你只要是宫岁寒,不是段家人,处理完段家后,我就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负你了,我会好好对你好。等一切都处理好后,我会以后也会好好对你好的,从此之后能进元d若心里的只有宫岁寒,元d若只会对宫岁寒一个人好。元敏心中做出承诺,这是元敏第一次主动想对宫岁寒好。但是命运的手,推动着每个人的命盘,元敏的承诺了了无期的搁置了,成为元敏心中的一个遗憾,未尝不是宫岁寒心目中遗憾呢? “嗯,当然是真的!”宫岁寒绝不负元d若。宫岁寒不知道,林仲文死了,凤凰令碎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她没问出口,因为问出口了,她定然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做出承认的。 宫岁寒不负元d若,看来日后有可能负元敏的人,就是段明凰。 这一夜,过得相当的温馨,这一夜,相当的平静,平静得又似乎过了头了。 元敏私底下找了无数的琢玉者,想修复这个玉,但是碎掉的东西,无论怎么修复都回不到原来的完美。 94、第 94 章 元敏心中还搁着一件事, 那就是井易。 林仲康被灭之后,井易也下落不明, 叶民派了不少人去找,目前还没找。 井易了解元敏, 不代表元敏不了解井易。元敏大抵能猜出井易呆在哪里,因为作为世家公子的井易不会去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他一定会很悠闲的在等自己。元敏一直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去见井易。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有个了结。 十二月初五,也就是宫岁寒苏醒的第三天,元敏打算国庙进香,祈福天下太平。皇帝的行为,很多都带着政治目的, 这次也不例外, 天降大雪,冻死了一些人,皇帝为民祈福,多仁义的一个君主啊! “你倒跟明炎有一样的爱好, 喜欢呆在庙里。”元敏看向那个表情淡雅, 气质怡人的男子,一年多不见,依旧是优雅至极,见不到慌张和一丝的落魄,还像当年风靡京城的高贵公子,当年元敏很喜欢井易的风雅高贵,不过现在除了淡然, 没有其他,因为现在似乎小民的样子要比这个高贵公子哥实在多了。 “还是楚儿了解我!”井易不以为然的微笑,楚儿能找到这里来,说明楚儿还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井易,朕的来意,你岂会不知道呢?”不是一直等自己来么? “楚儿现在越来越有当皇帝的架势,以前在私底下,很少自称朕的,现在代表帝王身份的词却紧紧不离嘴!”井易觉得这个女人陌生,以前的元敏,从来没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气势,虽然楚儿一向都有皇家的威严,但是她还会发出少女特有的娇气和柔顺,而这个女人俨然就是一个帝王,高高的帝王之尊,君临天下的气势,虽然只是雏鸟展翅的程度,但是井易估计用不了十年,她的就能超越元刚。 作为帝王,元敏确实比元刚早熟,或许元敏天生就是这块料。 “井易,朕不是来聊家常的。”元敏看向井易,井易眼中还能看到深邃的情感,只是这些影响不了自己了。 “楚儿不直接把我给杀了,大抵是对井家叛乱的事心存怀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现在才怀疑,本不是应该再灭族之前就该怀疑的吗?”井易心底大抵都有底了,只是还需要答案,自己倒底是输了。 “你只需要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敏避开不答。 “我真的让你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元敏依旧不想回答,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再掀开。过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答案。 “你知道么?你父皇说过,井易你注定要当元敏帝王路上的垫脚石,当不了和她一起并肩的人,因为帝王不需要并肩的人。这句话我嗤之以鼻,因为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必定能惊得起考验,但是看来是我自负了。” “这么说,那场戏是父皇安排的,他到死了还操心这事!”元敏大概能想到父皇到底想做什么,就是让自己成为孤家寡人。而且一个势力相当的人,放在自己身边,父皇总不放心,无异心而已,有则…… “大概如此吧!”井易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虽然当时井家有一些异心分子,但是自己绝对有能力解决。很久以前,井易就觉得自己深爱的人,并相信她也必定深爱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了。井家五百三十七口人,为自己的爱情买单,当时真的是惊呆了,到现在才弄明白,元敏是不爱自己,即使爱,也一样下得了手。 “父皇说过,宁可做错不能后悔,朕一直记着这句话,而且觉得很赞同!”元敏承认自己做错了,自己若是再多信任井易一分,或许……没有或许,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其他可能,元敏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后悔。 “楚儿心真硬啊!”井易叹息,元敏确实是当皇帝的人了,不在是当年还会为抄书而落泪的少女,那个能让自己心疼的女人。 “你帮着独孤界的原因又是什么?”自己杀了井家五百多了,井易恨自己可以理解,但是,若是如此,却没做绝,又难以理解。 “我是真的在帮独孤界吗?独孤界日后不是比我害惨吗?”井易笑着说道。 “我想要原因!”元敏再问了一遍,而且语气有些危险,一点都没有内疚的人该有的。 “原因,我想想,或许我不喜欢你这幅高高在上,也或许不喜欢你去找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更或许,我甘愿当你作为帝王路上的垫脚石,也或许……每种原因都有,你想要哪种呢?”井易问道,轻佻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哪种是真,哪种是假?或许每种都有。 “既然不想说,朕也不想问了。朕欠你井家五百多条命,你欠朕一次奇耻大辱,咱们扯平了,从此各不相欠。” 自己的奇耻大辱,还有人买单。 五百多条命换天子一个耻辱,真的是天子一怒,天下惊,真够贵的,井易想到。 “真意外,你不杀我,你不怕以后我再威胁到你吗!”井易有些意外,以为自己必死无异了,糟糕,自己都准备好死了。这个从来不原谅背叛者,也从来不留一个有威胁的人被软化了,看来这个宫岁寒很厉害嘛!井易意外自己还会介意,原来到底还是爱着。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而且你不会,因为你放弃了!”元敏相信井易不会,而且重要的是没有后继实力了。 “楚儿爱过我吗?”井易在元敏要走的时候问道。 元敏停住,久久才回到,“曾经喜欢!”那时候,心里确实喜欢过,只是还未成爱就是了。 “是么?”果然是不爱,井易苦笑,自己到底纠结什么呢?佛笑世人痴,不是没有道理的。 “楚儿,最后给我一个拥抱,来告别我们相处的十多年时间如何。”没有相爱,却也相知过。井家五百多条命,确实就是让元敏成为一个成功的帝王铺路,因为帝王必须心要硬。父亲和爷爷一向忠心耿耿,甘愿做元刚那场戏的牺牲者,井家的价值都尽了。 元敏转向井易,自己一半多的人生是和他一起度过的,当初自己若能多信任他一分,他或许就是自己的丈夫,但是世间最多的就是如果。 相拥的两个人,在外人看来,怎么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或许以前是吧! 井易是输了,井易的爱情是输在元敏不够信任上,或许输在元敏不够爱上。 95、第 95 章 “皇上, 段家人躲得太隐秘了,我需要全国范围内搜查吗?”言拓问道。 “不, 搜到了也没用,段家个个都高手, 我们只会浪费精力。”元敏眼神深邃,算计之前的前兆。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呢?”言拓觉得皇上总是有用不完的计谋。 “请君入瓮!”元敏眉角有些微动,从来没过在下决定之前这么动摇不定的。 “怎么请?”言拓不解,这难度太高了,段家怎么可能来。 “就说,段家家主已醒,被困皇宫, 朕要杀段家家主在年末除夕之夜。”元敏闭上眼睛, 宫岁寒这是朕最后一次利用你,过了这一次就好了。 “宫岁寒真的醒了吗?皇上当真要杀宫岁寒吗?他们会来吗?”言拓问出心中的疑问,难道皇上真的要杀宠物吗? “言拓,你照办, 其他不需要你过问。”皇帝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段家一定会来, 段家一向把家主捧得很高,段家需要一个英明的家主来重振段家,段家不想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所以即使知道有陷阱,也一定会来。宫岁寒就是上等的饵。 “是,臣马上去散播消息。”言拓不敢多留,皇上最近总让人感觉害怕, 总觉得有大事发生,以前也都是大事,但是就是没有这次感觉那般诡异。 元敏看向言拓的背影,心里复杂得很,宫岁寒再向着朕一次,就这最后一次,朕日后绝不负你。 最后一次,真是诡异的词。很多人在做坏事的时候,都会想在最后一次做完就收手,但是往往这个最后一次,却总会有事情发生。 宫岁寒看向外面还依旧断断续续下着雪,到处都是一片的苍白,到处都是冷冷的惨白,到处都让自己心里发寒! d若,我总舍不得恨你,你却一再的伤到我,宫岁寒是木头人都会伤心,更何况宫岁寒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宫岁寒没察觉,自己眼角已经湿了,以前的宫岁寒很少哭,遇到元敏后,宫岁寒哭的次数比以前所有加起来都多。宫岁寒是一个乐天的人,她爱笑,不爱哭,现在还是宫岁寒吗?已经不是了,宫岁寒能天天开心,但是现在却无法开心起来了。看来宫岁寒只能被埋没了,而剩下的,只能是段明凰。 宫岁寒心里都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先生怎么死的,自己怎么被独孤界掐的,凤凰令怎么去了段家,仲文可能死了,她不敢去找答案,之前她不敢去找。但是现在就需要去找答案了,因为只有更多的答案,她才能下决心去恨,下决心不去当宫岁寒,只是段明凰。 宫岁寒发现自己泪流满面的时候,仅仅是笑,笑中带泪的场面异常的诡异,却异常的妖冶,让人窒息的魅力,让人感觉出去哪里不协调,明明换在别人身上一定不协调的场面。周遭的气场变了,像一个漩涡,会把人卷进去的漩涡,或许这就是段家家主的魅力和魄力。 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宫岁寒的瞳孔有些发红,红得妖异,红得逼人,五官依旧是原来的五关,似乎如花蕾,有些开了,有些鲜艳了,有些魅人,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宫岁寒吗?”远处的陈小艳,不确定的喊道,这个不是宫岁寒吧,不然怎么会给人感觉很不一样。 “嗯!”瞬间气场又消失了,但是那股魅力却怎么压也压不下了。 “最近,你总给我错觉,错觉不是宫岁寒,因为宫岁寒很平凡,但是现在好像变得吸引人了。你没发现最近说你长相平凡的人变少了么?”陈小艳说道。 宫岁寒一愣,表情还是以前的表情,但是心却千思百转。这么多人都察觉了,d若不可能不知道,她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装作不知道呢? 莫怪,莫怪最近大家都睡不好,原来如此,宫岁寒笑得几分无奈,几分忧伤。 “宫岁寒还真的变了,以前的宫岁寒能发出这个表情,打死我都不信,发场高烧就能把人变得有魅力了,哪天我也去发一场。”陈小艳开玩笑的说道,却不知道这样随意提起这件事情,又刺痛了宫岁寒。自己当时是那么希望d若能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而不是孤军奋斗。 既然大家都装,就继续装着吧。 “d若,仲文哪里去呢?”宫岁寒用一种迫切想知道的表情问道。 元敏终于等到宫岁寒主动问题,该来的,看来都来了。 “朕让他去办事去了。”元敏从来不擅长说谎,更不擅长对在乎的人说谎,表情让宫岁寒一眼就看破的心虚。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宫岁寒紧紧问道,没有让元敏喘息的余地,逼人的气势,让元敏有些难以适应。 “我不知道……”元敏看来被弄慌了,这个答案,漏点百出。看来在斗心智过程中,比较心虚的人,比较容易输。 “不是你去让他办事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宫岁寒又紧接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元敏虽然适合搞阴谋,但是不适合说谎,元敏气势上弱了。元敏心里却下了另一个决心,要恨就恨吧。 “他死了!”元敏看向宫岁寒,紧紧盯住宫岁寒的表情,宫岁寒此刻会跟自己撕破脸皮吗?撕了,说明不是再向着自己的宫岁寒,没撕,还是。 “怎么死的,他怎么会……”宫岁寒重复这句话,她从来不认为林仲文会死,他是死了,自己怎么办,自己就再也没有理由原谅d若了。 “宫岁寒,不是你错,是朕的错!”元敏淡然的说道,对于林仲文的死,她瞒不了,也不想瞒了,就等等宫岁寒表态。 宫岁寒看向元敏淡然的表情,心中大怒。林仲文是因为自己才会死的,d若算计自己,自己可以不当一回事,自己怎么都行,但是通过自己再算计别人,让别人因自己死也没事,因为自己心偏,但是这个别人却是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的人,她原谅不了自己,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d若,我说过,d若我不会怪你,但是我怪我自己!”宫岁寒没有选择撕破脸,因为现在还不能撕破。宫岁寒心里感觉到一阵抽痛,自己算计d若一次,却这般难受和自责,d若却能一而再的算计自己,看来自己这份情在她心目中永远都不够分量,比起她的江山就太轻太轻了。 宫岁寒懂d若的苦衷,d若一心一意想当盛世明君,d若想把挡在她明君路上的所有阻碍都除掉,d若为是的天下,没人可以说d若这个皇帝当得不好,她懂d若所有的苦,d若为这个目的失去了多少,她也知道。行小恶,而能行大善的人,不能谓之恶,宫岁寒懂这个道理,当年先生让自己读明史,也是让自己成为明智之人,可惜宫岁寒心一直生得偏,所以总没能做到一个明智。 她不要求d若一把和天下放在同等的位置,至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那样自己会觉得自己真的太轻,真的无关紧要。若是d若稍微偏向自己一些,自己就可以不去管娘亲的托付,不去管段家,就装得傻傻的,然后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但是d若一再的浪费这个机会。 宫岁寒分量不够,也只有段明凰才有可能在d若眼中有些分量了,恨若能增加分量的话,就恨着吧。 娘亲,段明凰会替娘亲保住段家的,即使要负元d若了。 元敏听宫岁寒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安心,宫岁寒一向偏心,再偏自己一次就行了。 她大概知道宫岁寒醒了,却一直装着不知道,宫岁寒只要对自己一如从前的好,就行了。装着,说明她偏着自己,她不去追究以前的事,既然她愿意装着,自己也当作不知道,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宫岁寒的另一面。宫岁寒不捅破,自己更不能挑明,不然的话,自己就是逼着她和自己决裂,这个代价谁都没能付得起。 元敏不知道,宫岁寒表面没捅破,但是心里却已经捅破了,从她在再一次算计宫岁寒起。 96、第 96 章 “d若, 今天过年,提前过, 行么?”宫岁寒问自己怀中的元敏,手来回抚摸着元敏的光滑的背, 这样温存腻人的日子不多了。 最近宫岁寒总是索要无度,元敏异常疲惫的躺在宫岁寒怀里,宫岁寒醒来似乎在床上强势了不少外,而越来越浓的妖异之气在这时候显现无异,还在其他方面都一切照旧,元敏有些安心。元敏因为心虚,所以最近被压得毫无怨言。 “过年?”元敏没有这个概念, 帝王家过不过年都没什么差别, 民间过年,一家团聚,讲的是气氛,而皇帝家过年, 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好多年了, 过年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d若今年陪我过吧,顺便和我的生日一起过了吧!”宫岁寒有些忧郁的说道,这样以后的记忆也会多一些。 “嗯!为什么提前呢?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元敏孤疑的问道,元敏记得要送宫岁寒很多东西。 “我迫不及待想和d若一起过,生日是这个月的二十五号。”宫岁寒认真的说道,不提前的话, 就没法实现了,d若不是把时间定在今年的除夕之夜么?自己的生日也在除夕那天,真的是很巧合。 民间有说法,说生日只能往后压,不能提前过,提前过就是代表,这个人活不过那天,不吉祥。宫岁寒以前是小民,怎么会不知道呢?宫岁寒以前也很迷信,绝对不会提前过生日的。 “生日就过生日,过年就过年,朕两样都陪你过。”元敏宠溺的说道。 “两个一起过,不是显得更隆重吗?”宫岁寒笑着说道,此刻她能感觉到元敏的宠溺,只是心里除了酸,还是酸。为何不是在自己下决心之前呢? 年年自己都是生日和过年一起过的,今天也不例外,一起过了吧。 “那随你,你想要的东西很多,比如金子、馒头、夜明珠……这么多,你要哪一样,朕当时说每次送你一样。”元敏说道。 “d若都记着,其实,我只要d若跟我一起过就行了,没有什么比d若更重要的。”宫岁寒紧紧保住元敏,以前的宫岁寒最喜欢元d若,现在的宫岁寒也一样。 宫岁寒的手指又开始不安分的在元敏身上游走,若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宫岁寒要好好记住元d若的一切,包括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火烧得越大,烧尽得越快。无论多激情的夜晚,总短得让人叹息。 宫岁寒在算计元敏,当然这算计之中包含着自己真实的情感。要让别人相信,必须得先骗到自己。要骗到自己,必须是真实的。 宫岁寒给元敏一种错觉,即使是醒来的宫岁寒,依旧很爱元敏,依旧心里只有元敏,依旧不会背叛元敏,这样就会降低元敏的戒心。宫岁寒知道,元敏的心里的警戒心比谁都重,除了对以前的宫岁寒外。 这一切只是为除夕之夜做好准备。 除夕之夜 “皇上,臣这次准备得万无一失!”言拓郑重的说道,这次宁死也不能再出差错了。 “是吗?”元敏语气是反问,但是元敏确信这次,她能够把段家全都消灭光,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了。 “d若要我去哪里呢?”宫岁寒问道。 “集安殿,集安殿有上百颗夜明珠,亮得跟白天似的,朕想你会喜欢的。”元敏说道,心里有些复杂。 “是吗?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宫岁寒高兴的说道。 “等等,去之前,喝喝这个,南都送来的贡酒,不像酒,朕觉得很好喝,你试试看。”元敏从桌子上倒满酒的杯子给替给宫岁寒,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喝了起来。 宫岁寒不疑有他的接过就喝,一点防心都没有,让元敏有些放心,看来宫岁寒是甘愿被自己放心。 “这是什么酒呢?甜甜的,很好喝!”宫岁寒笑着说道,笑跟以前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南都长着许多水果,他们就把水果拿来酿酒,所以就称果酒……”元敏耐心的说道,而手接过已经昏迷的宫岁寒。眼神带着一丝的愧疚,一丝的柔情,还有一丝的坚决,宫岁寒这是最后一次,朕不骗你。 元敏抱住宫岁寒走向集安殿,今晚一切都会结束的。 宫岁寒被绑在集安殿的中央,旁边放着许许多多的木材足以烧死一群人,看来言拓这次办事确实很有决心。 “世人都知道凤凰会浴火重生,朕就想看看,凤凰如何重生?子时三刻点火!”元敏下令。 “是!”言拓跃跃欲试,这次一定要把段家附加在自己身上的耻辱都讨回来,为了这次,他还去忍受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冷嘲热讽,他难以理解世界上有这样的女人,嘴巴毒不说还八卦至极,而且世间八卦貌似没有不知道的。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叫休月的女人有两把刷子,从她那里弄个阵法把段家全都困住,即使段家个个身怀绝技也插翅难飞了。为了这次,他让底下的人,都试练过了,那阵法确实厉害。即使能破得了阵法,他自己也还有一招,就不信整不死段家。 “皇上都子时了,他们怎么还不来呢?”言拓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准备了这多菜,他们不来,那不是白搭了吗? “子时到了,那就点火吧!”元敏无所谓的说道,最沉得住气的也只有元敏了。 “皇上当真点啊?”言拓不确定的问道,皇上当真要吧宠物活活烧死啊! “朕叫你点,你就点,问题那么多做什么?”元敏挑眉说道,表面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样子,其实元敏心里都难受得要抽筋了,还好宫岁寒昏迷着,不然,她若是知道自己要烧她,虽然只是演戏,但是必定会让她…… “哦!那臣当真点火了!”言拓再确认一遍,看来皇上即使再喜欢宠物,要杀的时候,还是要杀的。 元敏冷冷一瞥。言拓收到了,看来确实是真的了。 “点火!”言拓下令。 熊熊的烈火,开始蔓延,而且烧得极快。越来越高的温度,让旁边人都觉得有些难耐。言拓在想,柴火会不会弄得太多了,别把宫殿给烧了就好。好在集安殿,是惟一一个内部是通天的,皇上选得还真是对。 “再不来,宫岁寒就要被烧成灰烬了!”言拓抱怨到。 元敏脸色虽然如常,但是心里却也开始着急了,她另有安排,宫岁寒虽然说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被着灼热的温度烤着,并不好受,虽然她现在没有感觉,但是她就是觉得不忍。 元敏沉住气,段家绝对会来,自己不能在关键时刻自毁长城。 她看不到火苗的另一头,宫岁寒在笑,异常诡异的笑,d若到底是选择了江山,自己之前或许还有一丝的动摇不定,那么这一刻,可以确定无比了。 宫岁寒的眼睛全部转红的,不知道是被火熏印红的,还是本身就是红的。发丝开始飘扬在火中,却丝毫没被火苗烧到,这一刻,她才是段明凰,因为周身的气场开始无节制的蔓延,在大火之下,曾今其貌不扬的脸,变得异常的妖艳,比任何一代的家主都要吸引人,不是在外貌上,在一种感觉上。 或许,实质上就是一场浴火重生,重生的是段明凰。 97、第 97 章 就在言拓觉得段家不会来之际, 段家人来了。 “摆阵!”言拓嘴角一扬,终于来了, 言拓数了下,包括段奇等大概二十几人, 全都是段家精锐中的精锐,十万大军都困不住的精锐,很好,这才是段家的主力,这些人灭了,还怕剩下的吗? 言拓人一退开,身后就涌出三十六个死士。阵法整齐, 毫无破绽, 段家虽然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在阵法之前也占不到便宜,。 “就只有阵法,困不住段家人, 只能让段家人劫不走宫岁寒!”元敏问言拓, 难道言拓真的想去武宣门跪上三天三夜。 “皇上放心,臣还有一招。”言拓用力拍了三下手掌,死士瞬间退开,突然凭空出现了铁门,如鸟笼一般,把段家人都围困在里面。 段奇就看到言拓拍了三下手掌,知道还有陷阱, 赶紧喊道:“散开!”但是太迟了,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被关进笼里去了。 “这招就叫笼中捉鸟,皇上,臣这次办事应该过得去吧?”言拓不忘邀功。 “别高兴太早,等抓到鸟再说。”元敏不动声色,这次言拓确实动了脑筋,稍微能凑合一些,能去请教休月阵法,看来下了决心很大。 段家人虽然知道这次必定有凶险,但是,还是拼死一搏了,毕竟作为武林高手,自然也自负,想围困段家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是对付非一般人,就得用非一般的手段。只能说,这次言拓为了灭段家做足了准备。 “把铁劈开!”段奇喊道,一般的铁,是困不住段家人的。 “劈开?”言拓走向笼前,一挥手,三十六死士开始围攻段奇,一群段家人只能打个平手,而一个段奇自然打不过,慢慢就处于下分,几番下来,段奇也受了些伤,段奇心急段霖他们怎么还不来?段奇心中一惊,自己怎么就忘了,段霖本身就是野心份子,他想让自己和家主一起死在这里。难道天要亡段家,除了指望家主之外,谁还斗得过元敏。段家若是落到段霖手中,亡族是迟早的事了。 里面的段家精锐无论内力多强也不能把铁劈开,段家精锐做着困兽之争。 “真是可笑,难道我还用一般铁来造这个铁笼吗?我用的是乌金玄铁,掌力能劈开就不是乌金玄铁了。这次你们就等着束手就擒吧!” 高高坐在上面的元敏看向下面,看来,这棋毫无悬念的赢了,元敏冷冷一笑,言拓这次办事还算得体。 即使被关在笼中,想接触里面的人也不容易,就像狮子关在笼中,即使无法反击了,但是你靠近笼中就有没抓伤和咬到的可能。 但是没多久,笼中里面有些人昏迷过去了。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们要自杀?”言拓问元敏。 “你没觉得大殿里味道不对劲么?”元敏问道。 “嗯?”言拓不解。 “朕在你点火之时,就叫邓罗把五熏散扔进火里去了。”元敏笑着说道,活捉了这些人,除去那些无头的苍蝇群还难吗? 五熏散,平常人闻到了有养神作用,但是若是被内力高强的人闻到了,则有害,容易陷入昏迷。 我们也有闻,怎么没事呢?言拓看到有些昏迷过去的段家人,问道,难道是之前大家都喝的酒里面有解药。看来皇上永远都会多留一手,果然厉害。 “朕猜,段家精锐就进来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在后面支援,可惜段奇在这时候犯糊涂了,竟然让段霖在后面。段霖那人,就是心眼比针小,却无长才,没什么威胁力。”元敏摇头,段家真的就是一群无头的苍蝇,若是有头了,就是一群狼。 “呵呵!元敏你果真厉害……”段奇大笑,自己技不如人,认了。 “杀!”元敏微笑的下令,她不想多说,速战速决,以免生变。 “是!”言拓高兴得很,这次总算全胜了,这次之后,自己又能回到朝堂之上,好好的威风一把了。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人,包括元敏在内,这个人就是段家家主,段明凰。 “你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段明凰出现在元敏不到五步的地方,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包括元敏在内。 火红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气息,披散着乌黑发亮的长发,一股逼人的气势,让大殿内一面倒的气场瞬间变得不确定性。 元敏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宫岁寒,不,不是宫岁寒,宫岁寒不是这样的,宫岁寒没有这样逼人的气势,没有这样妖冶的气息…… 段奇看向段明凰,家主真的醒了,这确实才是家主的气势,段家有救了,段奇心中大喜。 而被困笼中没有昏迷的的段家人,也看到了希望,家主就是段家的权威和希望所在。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段明凰的存在感太强了,逼迫着别人的存在感都在削弱。所有人的都被段明凰吸引过去了。 “宫岁寒吗?”元敏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手指抓住旁边的龙椅,非常的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她万万没想到,宫岁寒也算计了自己一把。 “宫岁寒不是被你烧死了吗?现在这一个,是段明凰,段家家主。”段明凰朝元敏逼近,逼近一步,带来的威迫感就多一分。 站在元敏身边的邓罗首先感觉到了危险,首先拔剑刺向段明凰。段明凰用手握住邓罗的剑,手因抓着剑而割破,开始流血。而段明凰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觉,只是冷冷的看着邓罗,一掌以极快的速度挥了过去。 邓罗显然没有料到,即使隔着空气,自己也会被伤到,那种被大火灼伤的感觉,连五脏都感觉到难受。段明凰不是普通人,她是冥凤的寄主,皇上早就该一开始就把她杀了,皇上养了一头狮子在身边,现在狮子醒了,不好收拾了,邓罗痛苦的趴在地上想到。 言拓等人被显然被惊呆了,而没有及时回防救元敏,等反应过来,宫岁寒已经把剑指向元敏的脖子中间。 “要杀朕吗?”元敏不信,不信宫岁寒真的会对自己不利。 “你以为我不敢吗,还是以为我会不舍得呢?”段明凰似笑非笑的问道,剑就更加逼近元敏的脖子间,在段明凰身上,元敏看不到一丝宫岁寒的身影。 “朕从没有想到,宫岁寒有天会用剑指着自己!”这就是醒来后的宫岁寒吗?元敏心中一阵抽疼,这不是宫岁寒,宫岁寒不会算计自己,宫岁寒不会背叛自己,宫岁寒不会用剑指着自己,元敏也开始愤怒了,即使自己有错,宫岁寒也不能负自己。 “宫岁寒承诺过,今生今世绝不负元d若,但是宫岁寒被元d若负了多少次,她是傻瓜也会疼,她是白痴也会怨,是你亲手把她扼杀的。”段明凰的眼睛更红了,她恨,这时候的的元敏依旧只是认为宫岁寒不能负元敏,而元敏却可以随心所欲的伤宫岁寒。而另一方面心却好疼好疼,宫岁寒不是死绝了吗,她怎么还能影响自己的情绪呢?宫岁寒那个白痴,这时候还替元敏心疼。 “你知道吗?朕发过誓,只要宫岁寒再偏着朕一次,朕绝对不会再负宫岁寒!”元敏无法对以前的事情做出辩解,过去的,她无法说什么,她只能说未来。 “太迟了,来不及了。言拓,马上把段家人全都放出来。”段明凰撇开脸,不希望自己受到影响,再看下去怕自己会动摇,对着言拓下令道。 虽然皇上的命还在段明凰手中,言拓等人不敢动,皇上不下令,不敢轻举妄动。 两边的人都在僵持。 元敏不信宫岁寒会伤自己,即使是段明凰也不会伤自己。 宫岁寒把剑指向自己,这种感觉比上次被独孤界羞辱还让自己难以忍受,她不信宫岁寒真的会伤自己。 僵持在继续,段明凰和元敏心里上的较量,较量谁会先妥协,元敏的筹码是段明凰不会伤害自己,因为宫岁寒从来不舍的。段明凰的筹码是元敏这条命,就看段明凰和宫岁寒谁会占上分。 “你别挑战我的耐性!”这场僵持无异是段明凰胜利了,因为元敏的脖子瞬间出现了血痕。 言拓等人惊慌了,段明凰真的会杀皇上。 元敏不可置信的看着段明凰,带着忧伤,宫岁寒,你知道么?你注定要把朕刚萌芽的爱给掐死了。元敏再也不会爱人了,再也不会让人有机会再伤到朕了,若是元敏不动情,元敏只会觉得自己不够厉害,然后变得更厉害,但是不会心痛。若是不爱,就不会为宫岁寒生出那么多的内疚,若是不爱,心里就不会这么痛,若是不爱,元敏就不会难受,现在好了,可以不用内疚了。元敏眼角感觉有些酸,为什么会酸,是要流泪前的前兆吗?明明她将近有十年没有流泪过了,但是她硬生生的强忍住了,她不能留泪,元敏即使被伤了,也要维持住自尊。 段明凰看到元敏眼中的伤痛和不可置信,元敏把自己和她都推上了悬崖,自己再加了一把力,把她们全部从悬崖上推了下去。然后宫岁寒和元d若从此没有后路可走,从此只能形同陌路了。这剑划下去,流的不仅仅是血,还有情。 元d若不会再原谅宫岁寒,因为元d若从来不允许别人背叛,虽然她背叛了宫岁寒无数次。当元d若决定不再背叛宫岁寒的时候,宫岁寒却背叛了她。 段明凰眼角也有些湿,没有了后路,那只能继续往下掉落了,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能后悔了。 线 98、第 98 章 “马上!”段明凰声调平缓, 听不出一丝的威胁之意,却得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 元敏从段明凰眼中看到了决狠, 段明凰一定做得到,自己若是不答应, 段明凰会杀了自己,而脖子上的疼痛又加深了一分,血流得越来越多,很疼,很疼,疼得钻心了。宫岁寒真要杀自己,自己再狠心的时候都舍不得杀她, 她却真想杀自己, 看来宫岁寒现在比自己心还狠了,元敏嘴角扯出一丝笑,有些讽刺。 血红色刺激着段明凰,没有人知道段明凰的到底在想什么, 也没人知道段明凰表面的平静下其实喧哗着千军万马。段明凰确实动了杀机, 若是元敏再不答应,自己真会杀了她,然后再自杀,其实这样的结局也不错,至少都不用痛苦,段明凰想到。 言拓等人都替元敏捏了一把汗,皇上还是妥协吧, 命还在别人手中,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元敏闭上眼睛,“把段家人全放了!”妥协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阴郁。 言拓赶紧照办,把铁笼打开。言拓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不得不照做,皇上的命还在段明凰手中。 “解药!”段明凰对着言拓下令到,强大的威迫力让言拓差点照办了,但是言拓还是犹豫的看向元敏,还是要征询一下皇上的意见。 “给她!”元敏觉得心疼到一定程度,本该就麻木了,怎么还疼呢? 言拓把解药扔给段明凰,段明凰结果之后扔给段奇,段奇赶紧给自己和自家人服下。 “段明凰,你的要求,皇上全都答应了,赶紧放了皇上。”言拓喊到,皇上可别出了什么事啊,这么弱势的皇上,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还有一件事,d若,你要做!”宫岁寒的剑收了回来,手来回的抚摸了元敏的下巴,样子说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段明凰的脸也慢慢朝元敏逼近,看起来像是段明凰要强吻元敏,但是在马上要接触到的时候,段明凰停了下来。 言拓有些犯傻,这时候什么状况,威胁完再调戏吗?虽然说皇上长得很漂亮,但是这时候调戏多不合时宜啊,真不知道段明凰到底想什么,还有个问题,她们都不是女的吗?言拓有些闷! 段家人也愣住了,家主不是女人吗?怎么还调戏元敏呢?难道要给元敏难堪吗? 元敏冷漠的调头,脖子因为转动而其疼无比。 “怎么不喜欢,我记得你床上很热情的啊,当然我也很热情……”段明凰说着这话,让下面的人都惊呆了,至少段家人和言拓都惊呆,她们两个…… 而其他不是道段明凰女人身份的,也吓一跳,原来是枕边人,莫怪皇上脸色那么难看。 元敏眼神更冷了:“宫岁寒,若是你想羞辱朕,你做到了!” 元敏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而且还是曾今最信任的人当众羞辱,最认为不会伤害自己的人给的。 段明凰知道自己这样子做很下三滥,但是既然要恨自己,就恨得更彻底一些,这样至少还能增加宫岁寒的分量。既然以前没能把宫岁寒放在重要的位置上,现在可以放在第一位了,段明凰破罐子破摔的做法太激烈了,至少她们两个确实再无可能了。 “若不想我继续说,我要d若发一个誓。”段明凰凑到元敏耳边,看似亲密无比,但是却是无比大的伤害。 元敏并不回答,但是脸色难看到极点了。 “发誓,元敏在有生之年不在围剿段家!” “宫岁寒,你别逼人太甚!”元敏眼中的怒火跳动,宫岁寒把自己逼到了墙角,自己再忍,自己就不是元敏了。 “当然,我确保段家以后绝对不会威胁到你的江山,这个很公平不是吗?”段明凰说道。 “你拿什么保证?”元敏看向段明凰,眼中除了愤怒,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明的情绪。 “凭我是段家家主!我绝对不会让段家威胁到你,而你有生之年也绝不围剿段家!你不信我吗?”段明凰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是宫岁寒的语气,两人四目交接,元敏似乎看到了以前的宫岁寒,这种错觉让元敏有些恍然。 元敏沉默,持久的沉默。当年自己不信井易,这次自己该信宫岁寒吗?宫岁寒背叛自己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吗?元敏不知道,她心很乱。 “你发誓吧!你现在没有选择呢!”段明凰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犹豫。 “你是以段明凰再逼朕吗?”元敏问道。 “对,我是以段明凰的身份来逼你,因为段明凰要替她娘亲保住段家!”段明凰有些落寞的说到。 “朕,元敏……”元敏刚要说,段明凰打断了。 “用元d若起誓!”段明凰心往下沉了,连一丝的机会都不给宫岁寒了。 “元d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元敏心也开始疼的发颤,宫岁寒终究用宫岁寒来逼自己。 “知道,这意味着,是用宫岁寒的身份来逼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而从此以后,元d若和宫岁寒恩断义绝,互不相欠!”明明都是意料中的事情,为什么心如针般疼,段明凰眼角湿了,而元敏也看到了,元敏眼角也有些湿。 或许,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分量,可惜都太迟了。 段明凰在用宫岁寒和元敏的情在豪赌,赌宫岁寒在元敏心中确实是有些分量的。 元敏心一恨,宫岁寒做出了选择了,并没有给自己选择的机会,自己也只能照着走下去了。 “朕以元氏江山发誓,朕,元d若,在段家不犯朝廷的情况下,朕有生之年绝不主动围剿段家,如违此誓,江山相送!”元敏的誓言,字字清明,字字都带有震撼力,震得整座殿堂都静得有回音。 段明凰感觉自己心疼得都要抽筋了。元敏答应了自己,自己到底是有些分量的,为什么不早些告诉自己呢?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段明凰泪流了下去,她转头,她不敢看元敏,一挥手,示意段家准备离开。 “宫岁寒站住,这是林仲文给你的信!朕从此也不欠你,你我恩断义绝,两两相忘!”元敏把信扔了过去,所有的,都扯平了,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全都消散了,元敏依旧当她的孤家寡人,再也不会信任何一人。 段明凰停住脚步,她接过信,然后头也不转的离开了,跟在后面的,还有段家精锐。 偌大的空间,变得安静,谁都不敢动,因为皇上没下指令,因为皇上眼中的沉寂让谁都不敢动乱了这个氛围。 “皇上!”忠心耿耿的言拓,首先开始动了,因为元敏眼中的哀伤很快就收敛起来了,让言拓觉得刚才就像演戏似的。 “皇上,刚才臣在他们身上洒了荧光粉,所以躲不了,他们毒刚解,恢复还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现在追杀还来得及,我们还能赢。”言拓从来没觉得自己办事这么周到到。 元敏听着,神情复杂的看向言拓,言拓这次办事确实很好,元敏心中犹豫了。 “皇上当时发誓是形式所迫,不是出自皇上的意愿,皇上不必管它!”言拓连台阶都替元敏找好了。言拓已经随时准备去追杀段家,他信皇上也一定会下令! 元敏确实犹豫,继续围堵,这盘棋依旧是自己胜,元敏不会输,元敏依旧能当一个最有能力的帝王,元敏…… 犹豫了片刻,元敏做出决定。 “朕信宫岁寒一次,这是朕欠她的,这次朕还给她,从此互不相欠!”元敏平静的说道,宫岁寒,朕这次之后,真的什么都不欠了。 有生以来,元敏第一次放弃去赢,做了原本的元敏会觉得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皇上这是在放虎归山,我们再抓就难了!”言拓不放弃的劝说到。 “朕不想说第二次!”元敏声音不容质疑。 在言拓看来,这是元敏第一次这么不明智,放段明凰和段家走,现在有段明凰的段家,势力毕竟大增,以前的段家就不好对付了,之后的段家就更不好对付了,皇上在拿她的情感和她的江山在赌,言拓很不认可,但是也无能为力,算了,又不是自己的江山,皇上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言拓沮丧的想到。 “你们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元敏也需要躲起来舔舔伤口。 “皇上的伤?”邓罗担忧。 “死不了,你们全给朕出去!”元敏再次把所有人都打发了。 明明想哭一场,但是却堵上了,无论怎么发泄,就是不能把眼泪流了出来,元敏果然不适合哭! 元敏眼睛里有着血丝,满满疲惫,却丝毫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就是宫岁寒的身影,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莫怪都说女人无用,爱感情用事,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宫岁寒你只能让朕当一次无用的女人。 元敏没有了宫岁寒依旧还是那个能君临天下的元敏! 99、第 99 章 “我记得家主在段家拥有绝对权力是吧?”段明凰问段家人。 段家大部分人都期待的家主的归来, 大部分大人都认可段明凰的权力,再这次解救段家后, 就更少人有异议。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服从,所以还是有少数人, 不满段明凰的如此轻易得到权力。 “要承认你是家主行,凤凰令呢?凤凰才是家主的信物,但是凤凰令在武林大会的时候就碎了,你若是家主,就是你把凤凰令奉送给元敏,你这做法与叛徒无异。”段霖说道。 “霖儿,不许对家主无礼!”段黎出声制止段霖。 段明凰本恢复黑色的瞳孔, 又开始发红, 危险的气息,让站在旁边的段黎感到压抑。 “你确定,我需要凤凰令才能证明身份吗?”只能说段霖哪壶不提哪壶,往枪口上撞, 本来段明凰心里不好受, 就不该去惹她,偏偏还扯到凤凰令,简直是火上加油,自寻灭亡。 “在段家被围的时候,段霖,你在哪里呢?是不是等着我和段奇都死了,你就能当上段家家主呢?”段明凰语气很轻, 但是听者无一不起疑,谋害家主者死,弃段家兄弟于不顾者死,无论哪条,段霖都是死罪。 段霖慌了,他没想到段明凰只是这样随便说说,段家人全一面倒的倒向她。他低估了,家主对于段家人的心里作用。 “你胡说,我怎会不顾段家存亡,你别诬赖我!”段霖慌张的说道。 “段奇,你说呢?”段明凰问段奇,眉头一皱,就是无形的威迫感。 “段霖弃段家于不顾,有违家规,任凭家主处置。”段奇是个聪明人,他一表态,段明凰的家主身份,就再无人能怀疑。 “杀!”段明凰也学会了元敏的杀伐决断,没有一丝的犹豫,完全不像第一次杀人,要完全掌控段家,就必须把这些异心份子全都杀掉。杀段霖,就是杀鸡儆猴的作用,威慑立威,是入主段家的第一步。 段奇一愣,段明凰和之前那个宫岁寒差太多了,段霖虽然可恶,但是…… “马上执行!谁认我这个家主的,马上执行,不认也没事,我离开段家就是了。”段明凰无所谓的说道。 “家主留步,来人马上执行!”段家的长老说道。 “家主,霖儿有错,但是毕竟是大哥的孩子,大哥这些年对段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主就饶了霖儿吧!”段黎替段霖球求情到。 “功劳?我没算他的罪就不错了,有功劳的话,至于差点让段家差点灭族了吗?”段明凰讽刺的说道。 “呃……”段黎词穷。 无人敢再说话,这个家主散发的气息太危险了。 不到一年,段明凰就掌握了段家的绝对权力,段明凰的第二步计划才开始执行。 这一年,段明凰排除异己,也是绝不手软,所有的流血,就是为了流更少的血,先生,现在的段明凰有着宫岁寒没有的明智,但是段明凰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段家只要有势力威胁朝廷的一天,即使日后元敏之外的皇帝,也容不下段家,只要段家的势力在,朝廷和段家的矛盾也会永远都存在。而段明凰要做到的是,就是消除这个矛盾。 段明凰停止段渊时代,向外募兵的策略,段家不能有私家军,一有,野心份子就出来了,段明凰要杜绝野心份子的产生。 最重要的一个计划,就是解体计划! “段奇,我需要你站在我这边。”段明凰说道。 “家主也有解决不了的事吗?”段奇自从段明凰回来后,乐得轻松,段明凰乃是强人,一个人就把段家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处理光了,家主果然不平凡,果然是冥凤相中的寄主。 “我要把段家解体!”段明凰语气轻松得跟说天气似的。 而段奇被吓到了,解体段家,家主还真敢干啊,虽然说家主拥有绝对权力,但是这个反弹效果,可是不能小瞧,特别是段家的一些长老,绝对不会允许的。 “段家招来的祸患,是因为段家的强大,段家强大了,一,会去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二,是树大招风,总会碍到一些人。即使现在,段家和朝廷的矛盾是缓解了,但是不代表以后也会缓解,任何一个朝廷都容不得一个强大的威胁,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段奇,你岂会不知道呢?” “这点我当然知道,但你这是等于剥夺段家人几百年来的优越感,别说老家伙绝对会坚决反对,即使青年一代,也不会同意的。虽然段家的强大确实会给自己带来祸患,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是实行起来,根本是太困难。”段奇不认同的说道,段明凰等于在以微薄之力在搬巨石。 “段奇,阻力是一定会有的,但是不大。而之所以一直没有成功,是因为之前的家主没有找对源头,而且也没对方法,要不,她们的时间也太短了。”段明凰的使命不仅仅是把这代的段家保住,而是把日后的段家全都保住。 “家主打算怎么做呢?”段奇问道,或许段明凰能做到也不一定,毕竟冥凤苏醒在她身上,一定会有过人之处。 “你知道段家强大的最根本的源头在哪里呢?”段明凰问道。 “不知道!”段奇摇头! “家族制,段家以女子为贵,女子不嫁人,皆以入赘,生子皆姓段,男子照旧娶妻,生子依旧姓段,长而久之,只进不出,人口庞大,而又以家主为尊,统受家主管理,家主集权,看起来,像一个小帝国。段家又重家教,文武兼修,这样,家主若不济事也就罢了,偏偏家主个个英明,长久下来,段家实力日增,也就发展成今天这样。若是没有这个家族制,段家子息,散落,就没有今天强大的段家了。” “家主的意思是要取消家族制吗?他们愿意吗?”这个家族制,在段家使用了几百年,确实把段家从一两个人,发展成好几千人。平常人家一两百人都算旺族,段家几千人,不乏一些才学兼备的人,看起来确实给朝廷的压力感很大。 最近这些人,伯父又动了抢江山的念头,莫怪元敏把段家看成眼中钉。 “不愿意,也得愿意,而且也不会有太多反弹,除了开头一点点,后面不会有问题。” “家主的意思是怎么办呢?”段奇觉得段明凰能找出源头,那找出法子也说不定。 “分家,女子可招婿,也可嫁人,男子亦是如此,嫁娶之后,搬离本家,由本家送一定的财物作为贺礼!” “分家,这么简单,以前怎么没人想呢?”段奇惊讶,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呢? “关键不在分家上,关键在后面的贺礼上,段家积累了几百年的财富,只有家主拥有处置权,其他人只有看的份,没有用的份,我若是分给他们,他们还会不要吗?我打算把那些东西按照偏正族分发给他们,先从偏族开始,阻力就更小了,因为偏族最不受重视。” “家主,那可都是你的东西,当真全分出去吗?”段奇问道。 “我不想拿段家任何一样东西,这些本来就是段家人的。”段明凰无所谓的说道,段明凰不是还贪小便宜的宫岁寒,不过这个便宜可一点都不小,可以想象宫岁寒心里有多郁闷。 “家主这么做是为段家还是为了元敏?家主是想在段家和元敏的朝廷取一个平衡,元敏虽然发誓不对付段家,而段家也不会为威胁到朝廷,但是元敏的性格依旧是会有如芒在背的感觉,所以我猜家主是为元敏的可能比较大一些。”段奇笑着说道。 “这个计划必须要实行,如果你是为段家好,你自然就得替我摆平!”段明凰不想再说什么,制衡吗,或许,段家没有了威胁元敏的的实力,她才能高枕无忧,她才不会惦记着对付段家,不仅仅为元敏,还为段家。 段明凰知道,元敏已经对宫岁寒已经超过了元敏的原则了,不然那次也不会那不容易逃脱。只是大家都无法回到以前了。 100、第 100 章 言拓那次办事, 相当成功,很快就官复原职, 又开始了皇帝身边红人的生涯,只不过现在皇帝红人有两个, 一个是言拓,另一个就是叶民。若是没有叶民的限制着,言拓的生活就算相当滋润。 元敏还是元敏,越发的威严和不可侵犯了,情绪也越来越让人看不清了,让下面的人越来越小心翼翼。若非知道,元敏也有些风流韵事供大伙私底下说说, 还能觉得这个皇帝离自己近些, 不然真的是怕得要死。离人最远的不是,有缺陷的人,而是没有缺陷而冷漠的人。 元敏坐的帝位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无情, 恩威并施, 该奖的奖,该杀的杀,二十二岁的元敏,已经是个成熟的帝王。谁都挑不动帝王的情绪了,谁都怕帝王。 这离宫岁寒出宫已经三年了,元敏每每想起那一夜,心都抑制不住的疼, 疼得发麻,所以不能闲,也不能让自己去想。 当年若是没有宫岁寒,元敏就不会习惯多一个人,就会耐得住站在高高之上的寂寞。 从来没得到过,要比得到又失去来得好受一些。宫岁寒,你凭什么打乱了朕的生活之后,让朕习惯身边多了一个多话的人后,然后留下这么多的空寂。 元敏躺在龙床上,直直的看向屋顶,很久没有做梦了,但一做梦就会梦到宫岁寒,梦到宫岁寒第一次猥琐而无忌惮的看着自己,梦到宫岁寒第一次给自己做馒头,梦到宫岁寒看着自己傻笑,梦到无数个宫岁寒,总是做着一些傻事,然后让自己感动,然后就是最后一幕的离开,然后就惊醒,接着就一夜无眠。 元敏眼中有些血丝,元敏真的是没有弱点了,真的是孤家寡人了,真的是君临天下,但是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空呢? “皇上,段明凰确实守信,这三年,段明凰把段家解体了,段家一个庞大的家族变成无数个小段家,已经成为散沙了,想聚也聚不拢了。”言拓高兴的说道,刚接到情报,段家祖殿正式拆除了。 “是吗?”虽然语气淡然,元敏在掩饰自己心中的高兴,宫岁寒到底是向着自己。 “嗯!其实段明凰挺厉害,把段家几百年的内聚集起来的力量,在短短的三年内,就截肢的破碎,竟然还摆得平祖内的反弹声音,也是难得的奇才。”言拓称赞到。 元敏心里有些高兴,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夸了一般。 “段明凰是有天命的人,自然不是一般角色!”言外之意就是,朕当年跟宫岁寒有一腿,是因为朕看出来宫岁寒是个潜力股。 元敏岂会不知道,底下人怎么说自己的八卦,而且这个八卦是从言拓嘴里出去的。 当年宫中传出皇帝养男宠,世人皆知,而言拓更是把这个版本再变本加厉的乱说一通,简直和休月一样八卦兼可恶,恨不得劈了他,不过自己若是在这事情上较真了,不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话说,这个八卦的原意是如此的:皇上养了一个男宠,才貌皆无,皇上为什么会被迷住呢?有一下两种可能,一,此男宠床上功夫了得,可以参考,段明凰说过那句,皇上很热情,可得出,两人床上很激烈,二,此男宠有妖术,可参考,貌不惊人的宫岁寒变身成为吸引人眼球的段明凰。这两个底稿在,传得变味了,就变成了宫岁寒是个绝代妖姬的祸水级的人物。若是被原本的宫岁寒听到,应该会捂着被子偷笑很久,还要加一句,难怪爹爹说大妞最漂亮。 言拓为什么如此八卦呢?纯粹是过得太闲了,江湖事都解决了,朝廷的事,有叶民当着。 一年不在朝堂,有些人都跑去叶民那里去坐坐,自己门前冷清了,言拓受不住这样冷清的气氛,特别是被叶民抢了风头。 而讲八卦,是联络人际关系的一个妙方,特别是讲谁都不敢讲的帝王八卦,对一个人讲了,马上涌进了一群人去听,证实了一点,人性果然是无聊至极,不过从令一方面说明,这个王朝在元敏手下被治理的很好,只有太平盛世,人们才会这个闲情逸致。 元敏心里有些松动,宫岁寒到底是向着自己,若是宫岁寒回来示弱,她们之间或许还有一些转机,但是另方面又觉得宫岁寒示弱的可能性不大,而自己示弱就更不可能了。到底是有些渺茫,元敏叹息的想到。 第一次,元敏有些漫无目的的游走于皇城,散步真是个优雅的名词,至少对现在有些失魂落魄的元敏来说,这个词现在很适用。 “皇上想去哪?”邓罗问道元敏。 元敏回过神,有些迷茫,自己还能去哪呢? “朕想一个人走走,离朕远一些!”元敏把身边的邓罗打发走了。 “是!”邓罗退离十米外,但是不敢走太远,皇上越走越偏了,难道是去…… 明明从来没去过宫岁寒住的地方,但是自己却知道,继续往下走,就会到宫岁寒以前住的地方。原来自己在潜意识的注意着宫岁寒,或许,情爱这些东西,果真就是女人的致命伤。 陈小艳今天去了宫岁寒以前住的地方,今天把皇上寝宫的青花瓶给打碎了,差点掉了小命,被吓坏了,一肚子委屈没处诉说,就想起了宫岁寒。皇宫内大家不勾心斗角就好了,何况是朋友,而宫岁寒是例外的一个。宫岁寒就是那种,在的时候,存在感很微弱,消失的时候,存在感就出来了。陈小艳讨厌死宫岁寒,跟自己套近乎后,变成了朋友,然后突然消失,连个道别都没有。 “宫岁寒,你这个小王八蛋,你死去哪呢?都不知道我也会担心一下的,就一下下哦,真是恩将仇报的家伙,那发烧三天三夜还不是我照顾你。你蹲雪地那一夜,还不是我劝你离开,你就是偏心眼的家伙,天天就只知道皇上,蒸了个馒头,就只知道给皇上送去,留一个给我都显得不舍,你发烧痛苦的时候,皇上可是在别人那里。消失了,也不跟我说一下,算了,你的死活,我才不管你。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差点就丢了小命,那可恶的邓公公就知道吓我……”陈小艳发泄完对宫岁寒的不满后,每次来都要先骂完宫岁寒,再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自己的委屈,没完没了。陈小艳之所以在这里发泄是因为这里偏,少有人来,可以痛痛快快的骂邓罗,显然没料到邓罗在十米之外,脸色都有些发黑。 宫岁寒什么时候发烧三天三夜?蹲雪地又是怎么一回事?元敏脸色难看,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邓罗怎么没跟自己提过这件事。 “你起来回话!”元敏的语气威严。 “你干嘛?”陈小艳大吼一声,自己都躲在这边哭了,都不让自己好好哭一场,天皇老子都不管了。其实陈小艳认准了,这里肯定没有大人物出现,才敢吼,她一转身,差点吓破胆了,自己竟然吼皇上,她吼皇上…… 陈小艳一腿软,直接跪了下去,而泪花还挂在脸色,一脸惊恐的看着元敏。 “皇……上……吉……祥,奴婢……该死!”陈小艳觉得今天在劫难逃,先是打破青花瓶,邓公没杀自己就该万幸了,现在吼皇上,真的是必死无异,只是皇上为什么回来这里呢?真的是不可思议,陈小艳觉得自己今天真的背到极点。 元敏脸色确实有些难看,普天之下,谁敢吼自己,却被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宫女吼,敢情这小宫女活腻了,但是元敏心里更急急于知道答案。 “你说宫岁寒发烧三天三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而在雪地里蹲一夜又是怎么回事呢?”元敏问道,元敏记起来了,那夜的第二天,陈小艳找过自己一次,当时自己不耐烦的打发掉了,莫非就是在那时候…… 陈小艳显然没料到皇上首先不是问罪,而是问宫岁寒的事情,心中大喜,莫非皇上其实对宫岁寒这个男宠还是有些在意的。这么说,宫岁寒其实命也挺好的,至少比自己好多了,自己天天都得小心翼翼的,就怕做错事,这不,又招来杀生之祸,若是跟皇上说,自己跟宫岁寒是好朋友,皇上会不会看在宫岁寒的面子上不杀自己呢? 101、第 101 章 “皇上, 我就说句良心话,宫岁寒对皇上可是好得没话说, 皇上也知道宫岁寒是偏心眼的人,一心就偏着皇上。独孤界呆在天凤宫那晚, 宫岁寒被皇上赶出来,宫岁寒就傻傻的呆在寝宫外,漫天的大雪,天气说有多冷就有多冷……好在,这三天三夜有我在照顾宫岁寒,不然他早就死了。我还去找过皇上,独孤将军不让我说, 还好国师来了, 不然宫岁寒怕是撑不过去了。”陈小艳激情万分的说了好大一篇幅,说完,还不忘邀一下功。 元敏神情复杂,有些忧伤, 有些自责, 也有些愤怒,心里大概有底了。独孤界把御医调走,就是要整死宫岁寒,元敏第一次发自心里的感谢休月。独孤界,朕日后不变本加厉的讨回来,朕就不姓元。 “说也奇怪哦,我总觉得, 醒来的宫岁寒跟以前不一样,变得有魅力多了……”陈小艳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吗?”元敏闭上眼睛,她记得休月说过,苏醒的时候是非常痛苦的,因为要争夺意识,稍微有些动摇,就会被吞噬。那时候,她一定希望自己在她身边支持,而自己却在独孤界身边,她恨自己是应该的。 陈小艳看向元敏,她似乎在皇上身上看到了忧伤和自责,第一次,她能看清楚皇上的情绪,皇上是真的喜欢宫岁寒吧,不然怎么会露出这样的忧伤和自责的情绪呢?不过,话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皇上,皇上真的很漂亮,宫岁寒那个小王八蛋还挺敢的,一下子就挑这么有难度的。陈小艳心中的恐惧感,因为元敏的情绪,而减弱一些。 “嗯!”陈小艳摇头,她这才发现,皇上其实不需要她回答,因为皇上还陷在自己的情绪中。皇上不杀自己就行了,跪久些,就跪久些吧。 她那么早醒了,却一直装着,她一直不掀开所有的面纱,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只要自己能好好对她,她必定也会继续向着自己,而自己该死的又利用了她一次,是傻瓜都会发怒都会恨。元敏是你把宫岁寒推开的,她背叛你是应该的!元敏心里有些释然,或许自己低头一次并不太困难。 “陈小艳,你并不喜欢呆在皇宫是吧?”元敏问道依旧跪在地上的陈小艳问道。 “嗯?皇上怎么知道奴婢的名字呢?”陈小艳万分惊讶且万分荣幸的问道。 “朕只要你回答朕的问题!”元敏不会承认,跟宫岁寒有关系的,自己的大脑自然会记录下来,她记得宫岁寒提过一两次这个人。 “奴婢……”陈小艳确实不喜欢呆在皇宫,但是若是跟皇上说,皇上会不会觉得自己大不敬呢? “朕要杀你,早就杀了,机会只有一次,你要不要出宫呢?”或许让她替自己和宫岁寒带来转机。 “要,我要出宫!”陈小艳连想都没想就回答到,由于过于兴奋,而忘记自称奴婢了,元敏有些皱眉,宫岁寒相交的人,怎么都跟她一副德性呢? “你自己收拾一下,朕叫邓罗带你出宫。”或许是陈小艳的高涨的情绪的渲染,元敏的心情也有些放晴。眉间的淡淡的忧伤,也有些泛开了。 “奴婢马上去收拾!”可以回家了,可以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了,陈小艳高兴的极了,想到回家就兴奋不已。 “等等,你先去找宫岁寒,她在凤凰庄,你跟她说,朕想她了。”这才是元敏大发慈悲的真正目的。这也是元敏能放的最低姿态了。 “好,奴婢一定会照办的!”陈小艳马上低头,这么简单的差事,就能换自己自由,真的是太好了。既然见宫岁寒,又能见家人,这日子咋一下就变美好呢? “邓罗!”元敏一叫,邓罗马上就来到元敏跟前。 “奴才在!” “你带她顺利出宫门。”陈小艳一个是出不了层层关卡的。 “是!”邓罗恭敬的点头。 “马上去吧,朕还想在这里呆会儿!”元敏打发他们离开,她想见宫岁寒,这次是自己主动低头了。 陈小艳一直怕着邓罗,邓罗在皇上面前恭谨万分,在自己这些下人面前,就有些可怕,不容别人犯错,今天就是被他教训了,才去那里发泄的。 邓公公的脸色并不太好看!今天打破花瓶的事不是骂过了吗?怎还给自己脸色看呢? “邓公公……”陈小艳小心翼翼的叫道,跟皇上一样可怕的人物,不,比皇上还可怕。 “怎么,出宫很开心,不需要再见到邓乌龟了,邓乌龟注定断子绝孙……”邓罗每说一句,陈小艳的脸色越发白,不是吧,是刚才骂邓公公的全被听到了。陈小艳赶紧四处看看,怎么就自己和邓公公两个人,邓公公若是杀了自己,不是没人知道吗?陈小艳吓的手发抖! “邓公公,我嘴贱,胡说八道,邓公公就不要放在心上,全当我放屁……”陈小艳赶紧求饶道。 “哼!”邓罗冷哼,要不是皇上下令要顺利送出宫,自己真会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给自己找事。她告诉皇上宫岁寒的事,皇上必定责罚自己当时知情不报,但是自己还不是为皇上着想,怕打乱皇上的棋盘。怕皇上为宫岁寒做出错误的决定,才斗胆知情不报。这下,这死丫头,去找宫岁寒,宫岁寒怕是要回来,说实在的,他觉得皇上这个决定并不明智,皇上又要为宫岁寒感情用事了。 “邓公公,我该死,邓公公你大人有大量,就不必跟我这样的人一般见识!”陈小艳赔笑到。 “对了,你爹好像要死了,你最好先回家看看!”邓罗随便说道,说实在,陈小艳他爹是谁,他压根就不知道,明知道宫岁寒回来可能成为趋势,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早见到宫岁寒,能拖上一刻算一刻。 元敏的注意力被眼前的隆起像馒头形状的凸起的小土包,元敏发现自己现在对馒头这类东西很敏感,都是该死的宫岁寒留下的后遗症。 元敏鬼使神差的靠近小土包,一共有五个,很规则的分布,一看就不是自然形成的。所谓规则,围起来还像一个馒头。 元敏直觉,几个应该宫岁寒留下的,这是宫岁寒的思路。 元敏第一次和大地近距离的接触,直接用手挖了,女皇的形象没了,但是她不管了,她想知道里面到底埋了什么东西。果然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也能毁了一个女皇形象。 若是有黑线,元敏脸上一定有无数条黑线,好不容易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张字条。字条的内容:“这里没埋东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元敏大概猜出宫岁寒的大脑想什么,五个坑,只能有一个有东西,然后另外四个都应该有这个纸条。宫岁寒智商没高到会戏弄人,她大概以为别人真的看到纸条,就认为里面真没埋东西。 “这个白痴!”元敏不禁骂了声,然后继续埋头挖坑,可恶的宫岁寒,不会以为别人多挖两个就放弃了吧!不过,挖了两三个,元敏越来越有被戏弄的感觉,虽然她确定宫岁寒没有这个戏弄人的智商。 终于第四个的时候,里面挖出了东西。还有一张纸条,里面写着:不许偷! 102、第 102 章 元敏把东西翻了出来, 就这点东西,需要挖这么多坑吗?这个白痴不知道, 她是皇帝的人,要什么没有, 需要存私房钱吗?元敏嘴角不禁往上扬,这一笑倾城不是没有道理的,灿如春花,柔媚动人,这样明媚动人不带威严的元敏很久未见了。 “皇上!”邓罗送完陈小艳回来看到元敏蹲在地上,笑得毫无戒心,而且手上还沾着些泥巴, 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 他犹豫了半天才敢叫皇上。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第一见到皇上这么不皇上的时候,宫岁寒果然是皇上的□□,是惟一让皇上失常的□□, 邓罗后悔刚才没有杀掉陈小艳。 元敏听到声音, 有些尴尬的站起来,迅速把挖出来的东西收了起来,让邓罗看到自己这么狼狈,有失皇帝的威严。但是她很快就收敛起笑容,气势一下子就收拢回来,看不到一丝的不自然,把手伸了出去, 邓罗马上拿出一块干净的布递了上去。 元敏边擦手边说,“出宫了?” “奴才送她顺利出宫了!”邓罗恭敬的回到道,这才是真正的皇上,不怒自威,精明干练。 “没有动什么手脚吧?”元敏挑眉问道。 “奴才不敢!”邓罗赶紧跪了下来,皇上要翻就帐了。 “你不敢吗?你都敢知情不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元敏俯视邓罗,眼中含着怒火。 “奴才该死,但是那时候若是跟皇上说了,皇上和独孤将军达成的协议怕是会生变,奴才以大局为重,所以才冒着死罪,知情不报的,皇上若是要治奴才的罪,奴才毫无怨言,领罪!”邓罗认罪态度极好。 元敏眯眼,其实,那时候是自己错,怪不得邓罗,邓罗只是忠心耿耿的奴才,考虑大局,若是在别的事上,自己还会嘉奖邓罗,但是在宫岁寒的事上,她就抑制不住怒火 “你下去,领一百五十鞭,下贬三级,朕告诉你,没有下次,不然就别怪朕无情!”元敏给的处罚不算轻了,言拓干砸了那么多事,才被打一百鞭,也没被贬,邓罗不过是干错一件事,这个太监总管就换人做了。而且最严重的是,被贬离皇帝的身边,没有了任何实权。 邓罗确定元敏不会杀自己,但是遭受这么严重的处罚,也惊讶万分。被打还好,呆在皇上身边是说明自己还是皇上的亲信,皇上要远放,看来自己是失宠了,邓罗想死的心都有了,而邓罗更确信了一件事,那就是宫岁寒在皇上心目中分量很大。 元敏也不是以后都不打算用邓罗了,而是必须给邓罗一些颜色看,不然容易恃宠而骄,自己要养温顺的狗,而不是不听话的狗。 “对了,你把坑埋上,埋成馒头形状!”元敏对邓罗说道,完全不顾邓罗已近万分忧郁的表情。 罚完邓罗,元敏心情好些,在宫岁寒住的地方转了两圈后,才回了寝宫。 元敏很久没有这么好心情过了,她觉得宫岁寒应该会抓住自己这次低头的机会,如果宫岁寒爱自己的话。 就在元敏憧憬宫岁寒回来的时候,段明凰做了一个决定。 “是你啊!来国师府干嘛?太闲了吗?”休月打着哈欠问段明凰,没想到段明凰回来京城,这对冤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我是来求你一件事!”听清楚是求哦,休月不可置信的看向段明凰,这家伙是吃错药了吗? “你再说一遍,我最近耳朵不好使!”休月用欠扁的语气问段明凰,呵呵,求自己啊,段明凰求自己啊! “我求你一件事!”段明凰提高音量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圣人在休月面前都会抓狂,但是段明凰忍下了这口气,谁叫自己有求于她呢? “说吧,我考虑一下!”休月说道,谁叫她上次打自己了,自己不乘机戏弄回来,自己就不是休月。 “帮我除掉身上的冥凤!” “什么?”休月这才收敛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要除身上的冥凤!”段明凰重复了一遍。 “她又跟你抢意识了是吧?”休月问道,她怎么忘了冥凤也是难缠的家伙。 段明凰点头,这是一半的原因。 “你怕有天抢不过她,她又搞怪,然后威胁你亲爱的d若吗?”休月问道,看不出醒来的宫岁寒还死心塌地的向着元敏。 段明凰撇过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d若若是知道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必定很恨吧。 “每抢夺完一次,我就得痛苦一次,我痛苦够了。而且我要封印记忆,我想对到从来没遇到元敏前的宫岁寒!”三年了,她没有一天感觉快乐过,思念、内疚、恨、爱,所有的情绪都参杂到一起了,非常的难受,回到宫岁寒,没有遇到元敏前的宫岁寒,一定又能没心没肺的笑了。看完仲文的信后,她才下这个决定。 看着段明凰的侧脸,现在果然跟妖姬一般魅人,这是冥凤气息,段明凰解散段家之后,没有支撑她继续对抗冥凤的力量了,怕被反噬,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封印记忆,段明凰真的舍得吗? “你要忘记元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当真要把你和元敏之间断得干干净净吗?你这样做,就等于,你们就再无可能了……” 段明凰闭上眼睛,痛苦的点头。她没有勇气说出口,一说,她怕自己动摇。 “既然不舍得,又何苦呢?你这样做无异于遗弃元敏,你等于再逼元敏和你切得干干净净,你再等些时日,元敏低头也不是不可能的,或者你低头……”休月说道,难道这对真的是从此不相干吗? “她不会低头,宫岁寒还没有让她低头的分量,就算她低头了,又能怎样,她喜欢的是以前的宫岁寒,不是现在的段明凰。你知道,以前的宫岁寒能让她安安心心的睡觉,段明凰让她睡不着教,她知道我醒了以后,她总没睡着,虽然她每次都装得很像。她疑心,不是她想这样,而是疑心成为她的一种本能。我若回去,我们会相互猜疑,像当年的井易。皇帝只适合当孤家寡人,没有宫岁寒,她依旧能当她的盛世明君,我不妨碍她当盛世明君,我不想妨碍到她,没有了宫岁寒,她只会当得更好,她是这般骄傲的!”她记起那次,她在远处看到d若和井易相拥,她感觉到井易的无奈,甘愿做为心爱的人人生路下的踏脚石,即使她做不到,但是也不能妨碍到她。为她也为自己,而自己也想自私一次。爱被猜疑耗光,不如恨自己一辈子,自己却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次是我自私了。只是若是这时候心不疼得那般厉害就好了,宫岁寒干起自私的事,还是不熟练啊! 若是万一这些都是自己多想,可以好好的跟d若过一辈,自己太快乐了,又会良心不安,因为她和d若之间还隔着好多事,她不能让自己快乐的!至少她还对不起仲文! “那倒也对,元敏多疑确实成为本能了。即使你装傻一辈子,你到底已经不是宫岁寒,是段明凰。不过你确定她不会低头吗?万一她低头了,你却这样做,你等于在泼了她一身的冷水,她会更恨你的,你们真的就只能是皇帝和小民了。”休月问道。 d若若是想自己低头,或许,她会犹豫不定,或许,她还会为d若抛开一切,或许…… “她不会低头的!”段明凰摇头不让自己动摇,“开始吧!” 而另一边,陈小艳先回家后赶紧去了凤凰庄,而得到的答案是段明凰刚离开段家了,去了京城。陈小艳若是出宫直接去了段家或许还能碰上段明凰,但是陈小艳先回家了,邓罗随意的一句话竟然真的起到作用了。 103、第 103 章 “段明凰, 你考虑清楚,你消除冥凤, 冥凤必定会和你再来一场争夺战,很有可能你的意识会再次受损, 再变成之前的宫岁寒,更或者比之前的更白痴,你现在有美貌,有智慧,有财富,真的要当之前的一无所有的宫岁寒吗啊?”休月再次问道。 “所有都有了,唯独没有快乐不是吗?”段明凰微笑, 笑得异常迷人, 差点吧休月给迷闪魂了。 “确定并肯定吗?”休月不放心得再问一次,这可不是小事啊。 “休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呢?其实你是好人,只是性子坏了些!” 休月有些头皮发麻,被人骂习惯, 被人这么一夸, 鸡皮疙瘩满地掉了,休月果然不是适合当好人。 “不后悔就行了,我也不婆妈了!” “国师,宫岁寒呢?”陈小艳万分疲惫的问道,宫岁寒真会跑。 “赶出去了!”休月又打了哈欠,刚赶走一个,又来了一个, 明天把大门给封了,皇帝来也不给开门。 “呃……”陈小艳有点想骂休月,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下又得折腾了。 “那我怎么向皇上交代,皇上想说想他了,他应该很高兴才是啊,这下有跑没影了……”陈小艳喃喃自语。 休月摇头,“来迟了,什么都太迟了,终究是错过,宫岁寒你等着后悔死吧!” “嗯?”陈小艳迷惑的问道。 “你不用找宫岁寒了,找到了也没用了。元敏那边,我替你交代去,你可以离开了。”休月打发陈小艳离开。 看来还得去找元敏一趟,告诉元敏宫岁寒失忆了,她很好奇元敏之后的反应会如何,好吧,她承认自己有恶趣,喜欢看戏。好人确实不适合休月当。 陈小艳觉得休月很胆大包天,敢直呼皇上的名字,不过确实蛮厉害的就是了,国师这么说了,应该没问题吧。 宫岁寒被休月赶出来,然后就在街上晃荡,看到好多好多的人群,心里有些高兴,京城还像以前那般热闹啊,不过话说,她之前来过京城吗?她记得自己要进京找小乐来着,但是那个讨厌人的休月说小乐在晋阳城,但是来京城后发生了什么事她记不清了。休月还说自己摔坏脑子了,忘掉了四年的记忆。 宫岁寒就纳闷了,她怎么会摔坏脑子呢?本来就不太聪明来着,会不会越变越傻呢?宫岁寒坚持不承认自己傻,即使现在也不承认。她记得自己原本很厉害的,但是这个原本哪里来着呢?宫岁寒一想头就疼,干脆就不想了,果然很乐天的性子。 宫岁寒本能穿梭在人群中,感觉很熟悉,但是隐隐之中总觉得少了什么,她很迷茫。就在她站在人堆里发呆之际,她撞上了一个人。 宫岁寒因为失神,而险些被撞倒。 “你没事吧?”来人的声音很温柔,宫岁寒想到,但是她记得好像她听过更温柔,更让自己喜欢的声音,但是为什么又记不清呢?宫岁寒又失神了。 “没事!”宫岁寒回答到,她抬头,看见来者,一身青衣宽袍,穿得跟休月有些像,但是又完全不像,她没有休月讨厌,给人感觉就跟水一样,柔柔的,明净清凉。 “你面相极为有趣,我给你算上一挂如何?”慧昕从来没见过这样面相的人。 “不算,别人都说算命的都是骗子,专门骗钱的!”宫岁寒防心很重的退开了,不会说自己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吧,宫岁寒把自己的小钱袋搂得很紧,就怕被骗去了。这女的咋看都不像骗子,莫怪娘亲说,人不可貌相。 “我不收钱!”慧昕好心的说道,此人真是有趣。 “那也不说我印堂发黑,说我要死了之类的话吗?”宫岁寒一听不收钱,马上有了兴致,又期待又害怕的问道。 “呃……不会!”慧昕觉得好像自己给自己找事了。 “那好,你算吧!”有便宜不捡就不是宫岁寒,有免费的不算,就不是宫岁寒。 “那我们不算面相,算其他,生辰八字如何?”慧昕怕自己只要说了一句宫岁寒身体上的不好,宫岁寒就可能以骗子的眼光看自己,慧昕觉得还是算了,不算面相了。 “娘亲没记下来,我只知道自己除夕生的就对了。”宫岁寒一脸可惜的说道。 “测字吧,你告诉我你名字就行了!”慧昕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好奇。 “宫岁寒。”宫岁寒相当自豪的说道,她对自己名字很满意。 “宫岁寒?冥凤的寄主,段家家主?”慧昕疑惑,眼前这位会是段家家主吗?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啊?”冥凤是啥?段家又是啥呢? “没事!”慧昕算了下字,她确实是段家家主,是冥凤寄主,却自折凤翼,自损天命,这样的人,世间少见。 “算出什么呢?你不会啥都不会吧?”宫岁寒有些恼怒,可恶不会,就不要装,害自己以为捡到便宜了。 “宫岁寒不是个好名字……”慧昕还没说完就被宫岁寒打算。 “咋不是好名字呢?我觉得很好啊!”宫岁寒郁闷的说道,这是先生取的,怎么会不好呢? “宫岁寒,自幼父母缘极浅,自小丧父丧母,而兄弟缘也浅,聚少离多,而缺乏姻缘线,注定终生与嫁娶无缘,命犯孤星,身边的人容易死去,除非命硬的人,惟一有交集的一条线,却突然断掉,所以会孤独终老!” 宫岁寒眼红,前半都算对了,后半不对,自己怎么会孤独终老,自己这么怕孤独的人,怎么会孤独终老,她不算了,这个人就会胡说八道。 孤独终老四个字触动了宫岁寒某根神经,觉得心里难受得发慌,难受得发疼。 慧昕看向宫岁寒惊慌失措的跑离,其实她还没说完的就是:宫岁寒之前的命势已尽,后面一段是空白,而她算的是之前的命势。以后会如何,自己也不知道。 元敏等得有些着急了,陈小艳还没找到宫岁寒吗?宫岁寒不回来吗?元敏生出许多不确定,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宫岁寒会选择忘了自己。 104、第 104 章 “你在等宫岁寒吗?”休月的声音突然出现。 元敏对突然出现的休月很不满, 皇宫里的侍卫都是饭桶吗? “你来做什么?”元敏挑眉问休月,无事不登三宝殿, 休月到底来做什么呢? “宫岁寒来找我,除掉了她身上的冥凤。”休月没打算一下子就把话说完, 吊人胃口的停住了。 “然后呢?”扯上宫岁寒,元敏不由自主的会去关注。 “然后就除掉了!”休月说着废话,让元敏气结。 “休月,你到底要说什么?”元敏脸色难看,别挑战自己的耐性。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把你从记忆中消除,她主动要求的。”休月紧盯着元敏看, 会什么样的反应呢?休月好奇不已。 “什么意思?”元敏追问道, 脸色看不出情绪,但是休月感觉她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宫岁寒想当没遇到元敏之前的宫岁寒,所以她要求消除这段记忆!”休月依旧看着元敏,到底能压抑到什么时候。 “她意识清醒下要求的?”元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透露情绪, 但是声音却抑制不住的颤抖了下。 “对, 是段明凰的决定,或许也是宫岁寒的决定!”休月回答到,到底是动了情的元敏,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哈!哈!哈!哈!宫岁寒,你好样的!宫岁寒真的是好样的!”元敏狂笑不止,笑得眼角都溅出眼泪, 宫岁寒,你好样的,你成功的伤到了我! “其实,宫岁寒现在跟之前那个白痴差不多,虽然把你忘记了,你去勾搭她,她又会围着你转了,问题不大,而且她又不是段明凰了,你也不用疑心她,这样也不错啊!”休月说道,其实元敏不就喜欢原先的宫岁寒,现在宫岁寒变成原来的那个了,还愤怒什么呢?休月觉得元敏转不过弯。但是对于元敏来说宫岁寒这举动等同于后悔这份情,或者等同于遗弃。 元敏何等骄傲的人,别说容不得宫岁寒有一丝的后悔,更容不得别人遗弃,遗弃,在感情上被遗弃,元敏万万不能接受。宫岁寒不可能不了解自己,而这么做,难道不知道结果吗?、既然知道结果还这么做,或许,宫岁寒根本就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爱自己,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到之前低头,等宫岁寒回来,这何异于摇尾乞怜,元敏做不到,怎么也做不到! “呵呵!宫岁寒既然要忘记朕,朕何苦再去烦她呢?”元敏觉得讽刺万分,元敏不需要求谁来爱自己,元敏有她的自尊,元敏没有宫岁寒一样能活得好好的。 “你可别赌气,不然日后会后悔的!”休月叹气说道,爱情里到底是脆弱的,所以说嘛,爱情真是无聊的戏码! “朕从此跟宫岁寒恩断义绝,朕绝不后悔!你可以走了!”元敏赶走休月,自己这时候并不想让休月看笑话。 心中越想越愤怒,宫岁寒,你真的是好样的,在朕动情之后,遗弃了朕,你真的是好样的! 之前宫岁寒背叛,那是形势所迫,她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那这下,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忘掉自己,宫岁寒你真是厉害!宫岁寒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元敏低头的时候给泼上了一股冰得彻骨的冷水,让元敏觉得自己异常的讽刺。 元敏把桌子上奏折用力推了下去,把身边的东西能摔的全都摔了,从来没有情绪失控的元敏,情绪异常的暴躁。 摔得差不多,元敏还是不能把心里的愤怒给排解出来,硬生生的逼出一口血。 休月没告诉元敏的是,宫岁寒并不是完全消除记忆,而是需要一个契机就能恢复。而这个契机相当于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在元敏身上,但是现在的元敏还找不到,未来谁都说不准。 宫岁寒算是做了一把很大的赌博,这场赌博胜出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她把筹码全都压在元敏身上。元敏只要把自尊和骄傲看得比心重要的时候,宫岁寒就是输的。宫岁寒在等,等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结果的结局,这是段明凰最后一次用尽心机了,而结局就在元敏一念之间。 或许就像慧昕说的,万一输了,宫岁寒就会孤独终老。 “皇上身体微恙,今天不上朝!” “皇上两天没早朝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有朝臣疑惑,皇上很少不上朝,更何况两天,真是奇怪了。 “听说皇上前两天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火,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吓坏了,从来没见过皇上发那么大火,还吐血了,据御医说,是怒火攻心。”有消息灵通的朝臣说道。 “皇上登基以来,还未发过这么大的火,你说什么事能让皇上这么生气呢?”有人小心翼翼的猜测。 “不知道,最近还是安分点,别被扫到了,不然……” 流言蜚语的,大家胡乱猜测着。 叶民听着,心里有些担心,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叶大人一边讲话。”这是接邓罗位置的李公公,把叶民拉到一边。 “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叶民担忧的问道。 “皇上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正想找叶大人想法子了,皇上再不吃,会出乱子的。”李公公也是忧心的说道,皇上要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在身边伺候的人。 “皇上真的吐血了吗?”到底什么事,能让皇上怒火攻心呢? 李公公点头。 “我进宫看看!”叶民心中一惊,帝王家无私事,有的只有国事。 当叶民看到元敏时,元敏正在就餐,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憔悴和虚弱,但是眉眼之间的冷凝似乎更重一些。 “文景,外面是不是吵沸了?”元敏问道,一脸的漠然。 “不碍事,皇上养病要紧!”叶民是聪明人,不会追问元敏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的私事最好别过问。不过皇上给自己的感觉有些不同,似乎少了些人性,多了分冷然,越来越让人猜不透,果然是君心难测。 “这些人也吵不出个所以然。你先回去吧,朕再修养个几天,就差不多了。”元敏带着些倦意说道。 元敏确实两天没吃东西,元敏被伤得确实重。但是元敏终究是元敏,元敏人生中爱情不是惟一的,至少目前为止还不是,她还有责任,所以不会一直自暴自弃,消沉两天够了。元敏决心把宫岁寒从自己记忆中彻底的删除,没有宫岁寒,元敏依旧是元敏。 但是除非她想宫岁寒一样把记忆给封印了,不然,不是她想忘就能忘的。 从此元敏和宫岁寒互不相干,元敏当她的盛世明君,而宫岁寒当她的盛世小民。 105、第 105 章 宫岁寒在做什么呢? 宫岁寒出了京城的城门, 看向城楼,她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 但是她再三检查过了,绝对没有贵重的东西落下, 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心,好像很贵重的东西落下了,但是她却想不起落下了什么。 落下了一颗心,自然是想不起来的。 宫岁寒不放心的又把东西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丢东西后,才稍微安心,时不时的回头看向京城。她有一种感觉, 感觉有生之年她再也不会再来京城了, 京城很热闹,京城的馒头很大,但是却是贵,京城……她有无数个关于京城的印象, 却忘记了, 到底什么时候经历过,看来自己是摔傻了,明明记忆原本很好的。 宫岁寒想去晋阳城,因为宫乐在那里,看完小乐,她就该会宣和县。宫岁寒记起自己好像二十四岁了,这一摔连时间都摔没了, 一下子就变这么老了,连嫁人都没人要了,真是讨厌啊!宫岁寒小时候的计划是,嫁个有好多地的人,有人养,但是现在没人要了,要自己养自己了,这点让宫岁寒惆怅了很久。但是宫岁寒毕竟是乐观的人,不会纠结于任何事。回去开个小铺子,然后做做馒头和糕点,她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会做糕点了,而且做得很像话,难道是无师自通,看来其实也没摔傻,还摔聪明了。想到这,宫岁寒就乐了起来。 宫岁寒在皇宫呆了一年多,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长进,至少,馒头越做越好,糕点向御厨学的,做得也不错,可以想象宫岁寒以后的小店开张生意应该不错。 新和十年 若说大颖百姓最有自豪感的,就应该在新和对外征战的六年。对外征战屡战屡胜,强国之民的自豪,深入每个大颖子民的心里。 现在大颖的疆域已经超过明玄帝时期,大明的强盛被超过了。街头巷尾,茶楼酒馆,大家出门必定会讨论的就是,今天又攻下了那座城池。 而最有威望的两大功臣人物,一个是独孤界,另一个就是年正。西漠的绝大部分疆土都归入大颖的板块,除了西漠京都和附近的三座城池,年底必定能攻克。 而朝廷掀起了两大不同的声音,有的声音是继续对外征伐,有的要求休养生息,必定攻下西漠之后,西漠的复兴就是一大问题。武将支持对外征伐,而文官则要求休养生息。 “皇上,史官必定会这次对外征战做出记载,这名目怎么取?”聂玄机问道,他是接管林仲文修书的人。此人十分固执,刚正不阿,重礼教,不懂变通,也不懂权术,是个忠臣,却不是个良臣。 对外征战是一种赤 裸裸的侵略,大家心里都有数,谁敢问皇上这个问题,简直是找死,这个聂玄机真不懂分清状况。 “哦?你说该以什么名目,又该怎么写呢?”元敏挑眉,这个聂玄机,真是死脑筋的人。 “呃……”聂玄机不敢答,再笨也知道,不能答,但是这个问题又不能不问,因为修书要用。 “众臣认为呢?”元敏问下面的文官。 “皇上攻下西漠是天命所归,所以西漠本就是大颖的囊中之物。”有文臣乘机拍马屁,可惜拍到了马腿上。 依旧逃不了侵略的嫌弃,叶民替这个文臣捏了一把汗! “对外统一!”元敏说吐了四个字,前所未闻的四个字。 “对外统一,这名目高明,是统一不是侵略,皇上英明!”文臣们一想,觉得这个名目太好了,把一场赤 裸裸的侵略给正名成统一。对外统一,不仅正史上好听,为日后让西漠安安稳稳的作为大颖国土也有举足轻重的重用。 “真下了金令召皇夫独孤界回京,他怎么还不会来?”元敏挑眉问道。 “皇夫马上要攻下西漠国度,这时候招他回来似乎不妥!”有大臣站出来讲话了。 “有年正在,就差一个国都,有何不妥?朕要诏他回京,他就必须回京!”就是要攻克西漠了,若是让独孤界把西漠打完,独孤界的威望就会空前提高,那时候对付他,怕有反弹,所以必须要把西漠国都让年正攻下来,让年正抢攻,这样年正的风头就盖过独孤界,对付独孤界,也不怕将士反弹。所以下多少道金令也要把独孤界召回。 独孤界啊,朕等今天等了多久了。 “皇上……”大臣还想说些什么,元敏这次态度很坚决。皇上一向英明,这次做这么不英明的决定,虽然说不至于有错,但是总体而言不算太对,而且霸道异常,不允许大臣有异议。若说想皇夫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召回皇夫过,但是此刻如此着急的召皇夫回来,到底是为什么呢?大臣们想不出所以然。 大臣们自然不知道元敏和独孤界之间还有一个私仇。就是没有私仇,元敏也不会让独孤界好过,功高盖主的人通常都是帝王第一个想除掉的人,而加上有私仇,元敏会放过独孤界才奇怪。 “将军,皇上这时候下令要将军回去,总觉得不妥,将军慎重!”独孤界的军师提醒到。 “楚儿应该不会对我如何,只是这时候回去,白白便宜了年正。”独孤界也觉得诡异,都下了第五道金牌,再不回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回去到底做什么,楚儿不会过河拆桥吧?自己为她打下大半天下,她不会真的丝毫旧情都不顾吧,他不信元敏心有这么硬。 独孤界的猜测是,元敏怕自己拥兵自重,召回去是夺兵权,还不至于要为难自己,自己毕竟还是她挂名的丈夫。自己拥有大半的兵力,楚儿多疑,想夺回兵权也是情有可原,这样想,独孤界心里就有些安心,自己毕竟不是恋栈的人,会京城好好享福也行,主要是能天天看到楚儿也不错。 但是独孤界又不舍得放弃,自己一回去,这里的大半功劳都被年正抢了,他知道最后一站才是最关键性的一战,毕竟大家都愿意看到结果而不是过程。想到最后一战,独孤界就是不舍得回去,必须要把最后一战打下之后才能回去。所以第五到金牌到这里,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去,不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独孤界不想让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的结果都被年正抢去了。贪功,虚荣,人本性之一。攻下西漠国都那战,势必载入史册,万世留名,独孤界是个普通人,也需要这份荣耀。 年正也是普通人,除了是个忠臣之外,他也是人,被载入史册,多么有诱惑力的一件事情。建功立业最大不过如此而已,而皇上心是向着自己的,皇上还在记仇当年独孤界逼皇上的事。年正要紧紧抓住机会! “独孤将军,皇上都下了十道金令了,你在不回去,皇上心里就要怀疑了,将军统帅几十万大军,不听君令,会不会就变成了拥兵自重呢?我们武将最怕的罪名就是拥兵自重,将军三思啊,到时候攻下西漠,即使有功,也是罪啊!自然这些年,将军西征,将军才是最大功臣,即使西漠城让我攻下了,也不能改变将军的功劳居于末将之上,末将回京复命之时,一定推崇将军为西征的第一功臣,将军不用怕被末将抢功了,将军再留在这里将士们会以为将军留恋功勋,虽然末将绝对不认为将军是这样的人,但是底下不清楚将军为人的人会怎么想呢?”年正说到,这话,年正可想不出来,元敏当年指派给年正的军师,此刻就起作用了。 都下了十道金令,再不回去,独孤界也按捺不住了,一次不听,两次不听,三次不听君令,都好推脱,但是十次不听,怕是不好推脱。年正不就说自己留恋功勋,这话传了出去,将士们怎么想?独孤界虽然心里很火,但是硬生生的给忍下了。 元敏下了十道金令,才把独孤界召回京城。等待独孤的不是功勋荣耀,是元敏的报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元敏等了六年。 106、第 106 章 “独孤将军, 皇上召见!”邓罗说道。邓罗在被贬一年后,重新回到元敏身边, 毕竟邓罗是元敏一手培养的鹰犬,时实务, 懂分寸。 “楚儿为何把我调回来?”独孤界问邓罗。 “皇上终究是皇上,将军最好还是在我们这些奴才面前,不要失了礼数。皇上召将军回来,自然有皇上的用意,将军进去之后就知道了,皇上设宴等着将军呢!”邓罗心里有些冷笑,独孤界死到临头, 却丝毫不知, 看来不太聪明。 独孤界听第一句,心里并不高兴,楚儿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叫两声有什么不对, 不过也无从反驳, 君是君,臣是臣,毕竟有别。但是听到第二句后,心里又转好,楚儿设宴等自己,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进宫门的时候,侍卫把独孤界拦了下来。 “将军能否把刀卸下来?”侍卫恭敬的问道。武将入宫门, 向来不准带兵器,独孤将军作为皇夫,皇上却从来没有下过允许让独孤界带兵器入宫的特令。 独孤界迟疑了,不让带刀,但是这么多年,自己向来刀不离手,突然要求不带,心里还真有几分不安。 “本将军身为皇夫难道这点特权都没有吗?”独孤界不悦的问道,独孤界自恃功臣,又是皇夫,要点特权也是应该的。 邓罗给护卫使眼色,示意放行。邓罗是皇上的近臣,既然他也这么要求了,那皇上自然也允许,侍卫赶紧让开放行。 独孤界进入宫殿后,才发现,与自己预估的有些诧异,宴是大宴,能容下几百人,但是只有元敏一人坐在里面,独自饮酒自乐。 “独孤回来了。”元敏笑着说道,笑得倾国倾城,美得让独孤界有些移不开眼。 “嗯!”独孤界有些失魂落魄的回答到,显然被美色迷到了。 “朕这大宴是特定为你摆的。”好好享受,不然就没有机会了。自从宫岁寒离宫之后,元敏很少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楚儿这么急召我回来是为什么?”独孤界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 “先喝了这杯酒,缓缓神,朕马上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元敏屈尊替独孤界斟酒,让独孤界有些受宠若惊。独孤界赶紧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独孤很好奇朕为什么召你回来是吧!那朕就告诉你,朕召你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杀你!”元敏讲得很轻,带着一些媚笑,看起来就像开玩笑,但是没有比这个更真的了。 独孤界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而且心里一惊,“楚儿是开玩笑的吧?” 独孤界这才觉得这个场景诡异得有些过分,难道她真要杀自己,自己替她打下大半西漠之后。 “朕摆这么大的宴,像是开玩笑吗?朕在给自己庆祝,庆祝自己能够雪耻了,独孤真是健忘啊,不过,这一过就是六年,独孤记不得了,也是可以理解。”元敏挑眉说道,带着一丝嘲弄,仿佛独孤界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这些年我可是一点便宜没占到!”独孤界不觉得七年前对元敏有多大影响,自己不是替她平了叛乱了么?不就逼她嫁给自己,但是自己这些年,别说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而且替她累死累活,看来只是被她利用的工具,现在用完了,可以扔了。元敏啊,没有人比你更狠了,显然独孤界觉悟得太晚了。亏自己开始一厢情愿想得挺好,看来自己终究是愚蠢了,井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过我会有这么一天,井易你连我也算,当年可是我救了你。 “是吗?哪里没有占到,我记得大婚那天,你可是很风光,在宫岁寒面前,你可是很威风!”元敏说得极冷,那天她可是忘不了,何曾受过那样屈辱,而且没有那天,宫岁寒就不会醒。 “再怎么说,我都算是你丈夫,你要杀自己的丈夫兼第一功臣,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名目?”独孤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要下十道金令让自己回来了。 “你没听过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第一条就是拥兵自重,十道军令,都召不回你,第二条,藐视皇权,无君令,携刀入宫,意欲何为,有逼宫嫌疑……你看,朕随便一列,就是十几条,够不够?” “每条都是虚的,你就不怕引起大臣猜疑,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诛杀功臣!”独孤界问道,应该有很多人会反弹。 “能杀你,朕不在乎,你,值了!”元敏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独孤界看来势必要成为自己明君路上的污点,但是她不在乎。 看来元敏决心要杀自己了,独孤界大笑:“元敏算你狠!” “帝王杀人是需要!”元敏冷笑,独孤界你终究只是小角色,而被你这种小角色给威胁到,才更显得更是耻辱,所以元敏才更难以忍受。 “你给我喝了什么?难道想毒死我?”独孤界痛苦的说道。 “不想毒死你,这是邓罗费很大的心里找的,据说,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但是不会置人于死地。朕不仅要杀你,还有诛你九族,独孤界,因为你,独孤家九族几百人,要跟着你陪葬,你真是值了!”元敏说得谈笑风清,最毒妇人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独孤界痛苦得都说不话,愤怒的看向元敏。 “不过,你倒是蛮冤枉的,可以算是大颖开国以来最大的冤案了,本来是功勋大将变成了乱臣贼子。” 元敏的狠,超出了独孤界的想象,她要灭自己九族,他们何错之有? 元敏授意一个听话的大臣出来检举冤枉独孤界。 抄独孤家的命令刚出来,朝廷就哗然一片。 就像独孤界说的,安在他身上的罪名都是虚的,引起了反弹,不过这些反弹都是元敏能压得住的。 一群人替独孤家求情。 第一个就是聂玄机,正直顽固,总以道义为重,以正义自我标版。元敏讨厌这样的人,那些贪官佞臣都比他可爱,但是元敏毕竟要当明君,明君就需要这些臭脾气,硬骨头,不懂分寸的人来显示,这点上,元敏是虚伪的。明君之下,才有谏臣。 “皇上,且不说独孤界是皇上拜过天地的丈夫,而且这些年,他征战在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岂能轻易定罪。而且这些罪,臣觉得都有疑点,臣请由臣彻查!”聂玄机主动为独孤界请命。 “皇夫又怎么样,天子犯法,善且于庶民同罪。由刑部尚书王剑查过了,朕觉得没有疑点,就这么定下了,不必再论。”元敏冷冷的说道。 “皇上,臣还是觉得要彻查,皇上如此草率,臣怕有些人会以为……”聂玄机吞吞吐吐的说道。 “以为什么?”元敏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聂玄机要说什么,但是她想看聂玄机有没有胆说出来。 “以为……以为皇上乘机诛杀功臣,皇上盛名会被污,皇上请三思!”聂玄机一口气把话说完。 而底下的人都倒抽一口气,虽然不少心里是这么想,但是谁敢说出来。但是独孤家世代忠良,皇上这样做,确实是过分了。 “别人朕不知道,但是你聂玄机就是这么想的不是吗?”元敏大怒,好个聂玄机,你简直是活腻了,元敏深呼吸了几次,才忍住要杀聂玄机的冲动,不能杀,不能杀,杀了聂玄机,自己的污点就多了一个,而这个聂玄机就青史留名了,不能称了他的意。文官果然比武将难缠! “臣不敢!”聂玄机一脸淡定的说道,大有置生死于不顾的倘然自若。 “不敢就不要提此事了,朕要休朝三天,谁都不见,后天的午时,该杀的还是要杀。”元敏一甩袖,离开大殿了。 叶民在木头人似的,站在大殿中,不发表意见。 “叶大人,下官一直认为大人是个君子,必定会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没想到叶大人如此胆小怕事。”聂玄机愤怒的说道。 “朝廷呆久了,胆子确实变小了,聂大人难得一直都这么大胆啊!”叶民心里明白得很,皇上这是公报私仇,谁都救不了独孤界,而且独孤界当年的事件,确有拥兵自重的嫌疑,逼皇上大婚,是他自己惹火上身。不过独孤家几百条性命,叶民皱眉。 “皇上,聂玄机等人还在外面跪着,都一天了。”邓罗禀报到。 “他们爱跪就跪着吧,不必管他们。”元敏确实生气,这些人就不能让自己顺心一次。 “他们还跪着吗?”元敏问道,独孤家确实是个大隐患,这些世家大族的追随者不少,杀光了也好,省得以后烦心。 “是的,而且人数变多,不但有文官,还有武将,很多都是退役的老武将,之前追随独孤老将军的,独孤家确实算是世代忠良,为其请命的人不少!”难得邓罗说了句中肯的话。 “是吗?”元敏有些复杂的说道。独孤界必死,这点谁都不能改变。独孤界,这个小角色竟然会真成了自己帝王路上的绊脚石,诛杀功臣的罪名,自己是扛定了。 “皇上,叶大人求见,见还是不见?”邓罗问道。 “不见。”邓罗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元敏喊住了,“算了,让他进来吧!” “你也是替独孤界来求情的吗?”元敏挑眉问道,叶民也干这事么? “不是替独孤界,独孤界是罪有应得,但是独孤家何罪之有?”叶民直接切入主题。 “谁叫独孤家出了个独孤界!”独孤家成为自己迁怒的对象,算他倒霉。 “独孤家世代忠良,皇上也看到了,他们深得人心,皇上诛杀功臣,日后谁还敢为皇上效命,必定让一些有识之士心寒,皇上是个明君,臣一直这么认为的。而且独孤界成为皇上明君路上的污点,臣替皇上不值,因为独孤界不值得!皇上,臣也不多说,皇上心里有一明镜,比谁都明白,皇上要下什么决定,臣不会再做质疑!”元敏是个有良好帝王素质的人,这点叶民并不怀疑。 “叶民,朕也有不想当明君的时候,你总逼朕,不能出格。你是良臣,却不是忠臣!”元敏叹气。 “这是因为皇上给臣机会当良臣!”叶民到底是比较懂分寸的人。 “独孤界拥兵自重,本罪及九族,但,朕念其世代忠良,免其九族性命,贬为庶民,驱离京城,独孤界午时及时行刑。拟旨吧!”一个好皇帝,是没有绝对的权力,因为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叶大人,老夫替独孤家谢过你了,拥兵自重,独孤家终究是逃不了这条罪啊!”独孤勇叹气,武将的宿命,帝王的无情。独孤勇心里哪里不恨呢?为帝王家鞠躬尽瘁,却换来全族差点灭门。 “要谢,谢皇上吧,皇上若是要对付独孤家,谁说都没用,皇上终究是惦记独孤家过去的功绩。”叶民说道。 “老夫冒昧问件事情,界儿到底怎么得罪皇上呢?”独孤勇问道,独孤勇比独孤界聪明多了。独孤勇元原以为元敏是冲着独孤家来着,现在看来不是,是冲着界儿去的,独孤界到底干了什么事呢? “这个……”叶民为难,这关系到帝王的尊严。 “叶大人既然为难,老夫也不强求了,只是界儿毕竟是老夫的长子。”独孤勇有三子两女,死了一个独孤界,心里难过,但是不至于太绝望。 “这关系到皇上的尊严,将军不外传就行了,不然到时候,你我都会有事……”叶民把当年独孤界逼婚的事告诉独孤勇。不知原因而招来横祸的独孤涌必定有介怀,知道原因了,也就能释怀,毕竟独孤勇是个明白人。 “莫怪,当年老夫就想不明白,皇上这样的人怎么看上独孤界这个混小子,独孤界,真是丢人,实在是丢人!”独孤勇叹气,且不说用国家安危威胁帝王就该死一百次,帝王有怎是别人能威胁的,而且用威胁娶一个看不起自己的女人,独孤界真是丢尽了独孤家的脸。死了也罢,免得再丢人! “叶大人,莫送了。独孤家的这次能保住九族的性命,确实是皇上恩典了。伴君如伴虎,独孤家离开京城,离开这些荣耀,或许是福气也说不定!”独孤勇感叹的说道,到底是自己儿子,有错,也不舍的啊! “独孤老将军,皇上有恩令,允许独孤家的人最后探视独孤界一面。”邓罗宣手谕,而旁边跟着聂玄机等人。 “不见,独孤界以一己之私,置九族性命与不顾,这种孽子,不见也罢!”独孤勇愤慨的说道。 独孤勇算是明白了,独孤家九族的性命是有条件的,就是让独孤家把独孤界当弃子扔掉,而且当着天下人的面前扔掉。元敏这棋下得高超,二十多岁的,有这样的心计,可怕至极啊! 独孤勇说得也不算违背良心,独孤界为了贪图美色,确实害的独孤家差点灭门。但在别人听来,就是独孤勇承认独孤界拥兵自重,有逆谋的野心,但是独孤家不知情,既然人家的父亲都承认了,那自然是错不了了。那独孤界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皇上诛杀功臣也就不成立了。 那些替独孤界求情的人,现在都觉得独孤界该杀! “当年立储,我虽然没有站出来反对,但是心里终究是不赞同,如今看来,自己是大错特错了,皇上天生就是当皇上的料!”这是独孤勇对叶民说的最后一句话。 “皇上是天命所归!”这点叶民赞同。 107、第 107 章 独孤界死的时候, 宫岁寒在做什么呢? 宫岁寒一边撕馒头,撕得很小块, 然后慢慢的往嘴巴里塞,慢慢嚼嚼, 这不是宫岁寒的吃馒头方式,宫岁寒一向是大口大口的吃,吃得津津有味。但是宫岁寒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很心酸。 路芳看到宫岁寒边吃边流泪, 吓坏了。 宫岁寒自从回来的之后, 平时都好,就是有时会失常。就像这时候,如此斯文的吃馒头方式,不是宫岁寒会做得, 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似的, 极不像宫岁寒,而且无缘无故的流泪,太不寻常了。而且有时还会无缘无故发呆,问她,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你,感觉像是少了一个魂魄似的。除却这些时候,其他时候宫岁寒还是很正常的。有便宜, 该占的就占,哪里有家常,能凑一角就尽量凑一角,能说别人闲话,也绝对会说一两句,当然也被别人说,谁叫她已经是老姑婆了。宫岁寒的馒头摊,生意很好,人气很旺,宫岁寒日子除却失常的时候,其实过得很惬意。生意好,说明挣钱多,人气旺,说明人很多,生意之余还能聊天,劳逸结合的日子,宫岁寒对日子相当满意。空暇时,还能去出远门走亲戚,两个地方,一个是晋阳公主府,一个人烟稀少的山林。小乐在公主那里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去了,也能沾点光,去公主府,她是比较喜欢。小平那里,她是不爱去的,没有邻居,没有小市民生活,没有热闹,甚至没有好吃的,呆不了三天她受不住寂寞就回家。当然宫平也希望这个姐姐快点走,因为她太吵了。 “大妞,你哭啥呢?”路芳问坐在小板凳上的宫岁寒。宫岁寒出宫之后就换回女装了。话说,路芳发现其实宫岁寒长得挺耐看的,问题是以前十几年相处下来都没发现,去了京城后,回来后才发现。不过耐看跟美女的还是有差距的,所以路芳也就没太奇怪。 不过路芳觉得奇怪的是,你说宫岁寒二十七岁了,比自己还大一岁,看起来跟六七年前去京城的时候没啥两样,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多了,这让路芳很不平衡。不过路芳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老了是正常的。 不但长相看起来没变化,宫岁寒的性子也没啥长进,就宫岁寒这样的性子,得了,路芳做自我调节。 “都说了多少次了,叫阿岁,不要叫大妞。不知道,心里难受,眼泪就流了!”宫岁寒擦了眼泪,她心里难受得慌,却偏偏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阿岁啊,你是不是在京城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我看像……”路芳越想越觉得是如此。 “当真?我无缘无故难过是因为这个啊,那怎么办?”宫岁寒紧张的问道,宫岁寒就是遇事就容易乱,本来就不聪明,一紧张,就更不聪明了。 “我记得,隔壁村王婆是跳大绳的,你去看看!” “好,我马上去!”宫岁寒是个行动派,就去了。 实践证明封建迷信是骗人的,宫岁寒被骗了三两银子,三两是宫岁寒一个月所能挣到的钱,被香熏了半死,确定自己干干净净了,然后高兴的回去了。 不到半个月,又再次失常的流泪后,宫岁寒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阿芳,我昨晚又难过得流泪了,我是不是被骗呢?”宫岁寒需要别人给指点迷津。 事实再证明,农村妇女很无知,“我看是你附在你身上的东西太厉害了,王婆功力不够。” “那我三两银子怎么办?”宫岁寒问道,当时掏三两银子时,她心抽疼了一下。 “那有啥法子,要不去再隔壁村的李大算那里去看下,不过收费好像比较贵了,要五两!”路芳又出馊主意了。 “反正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咋样,不去了!”宫岁寒心疼她的银子,决定不去了,而且她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个东西一定厉害,李大算也一定解决不了。自己果然不是一般人,连附的东西都被别人厉害,真是没有人比宫岁寒更能自我安慰了。 当独孤界被杀的消息传到宣和县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 宫岁寒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乐翻天了,当天免费把馒头送人了,要知道宫岁寒从来只会领免费的,从来不会乱送东西给别人。 但是宫岁寒不知道她乐啥,独孤界她又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高兴呢?宫岁寒没想明白,只知道,这个消息让自己三个月都没有无缘无故的难过。看来杀独孤界,比跳大绳有用多了,皇上应该多杀几个! 新和十五年,元敏登基已十五年。 西漠攻了下很久了,她用了四五年的时间,安抚,修养生息,采用了一系列的政策,让西漠牢牢的纳入大颖的疆域,西漠改名为西川。元敏在三十岁之前,把疆域扩大到比明玄帝时代更为广阔,这时刻,她达到了她要达到目的,但是元敏却没有意料中欣喜。 新和大典,就是由林仲文开始撰修,后面聂玄机和何云主修,历时十二年,修改七次,用人上万,全书二十万卷,涵盖经史子集各个方面,农工商,天文地理等无所不包。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修书规模,最齐全,质量也非常高,成为史后文官称颂的典范。 文武并举,就这两项就把以往的许多帝王给比下了。 元敏在她二十九岁零八个月的时候,在新撰的书卷上亲自提笔写下了新和大典之后,突然生出了无数的失落。她已经在站在高峰了,却失去了继续攀爬的兴趣了。浓浓的厌倦感,疲倦感却涌了出来。 元敏推开奏折,这些年奏折不多,叶民这些年也被提升为左丞了,叶民相当能干,不用事事自己都亲力亲为了。帝王闲了下来,一个非常忙碌的人,突然闲了下来,闲就变成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闲了,大脑就会空出来去想,想一些平时不会去想的事情,例如宫岁寒这个名字出现得相当频繁。 皇上突然想吃馒头,御厨送了进去,但是被退了出来无数次,然后皇上发了一顿脾气,让御厨们吓坏了;例如皇上最近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例如…… 元敏心里难受,这个难受,她清清楚楚是来至宫岁寒的。 这些年,天下太平,无大事。 国师也就可有可无,休月又干回了老本行,继续当江湖神棍,国师府虚空。 但是阴阳门和元氏之间协议马上到了。 休月根本不在乎啥协议,她没空去取回阴阳门留在元帝手中的契约,所以慧昕来取了。 “皇上,在下想取回本门信物!”慧昕不卑不亢的说道,该有的礼数都有了。 “是吗?时间到了吗?”阴阳门曾许诺要辅助元帝五代,时间到了,自然来取阴阳门信物,阴阳极玉。 “是的,皇上非常厉害,十五年之间,把所有威胁元家江山的不稳定因素全都消除了,大颖至少能有一百年的太平,所以阴阳门任务也尽了。”慧昕认真的说道,可以说元敏提前完成龙脉的奠基。 “是这个吗?”元敏把从小带在身边的玉递给慧昕,这玉很普通,但是让是元敏一出生,元刚就让元敏带着。 “对了!别看这玉普通,但是这玉很有用,可以驱邪佑福,强身健体,皇上从小就极少生病,应该跟这玉分不开的!”慧昕接过玉,小心的收好。 “这倒是,你比休月好多了,休月很讨人厌!”元敏难得有些轻松的说道,慧昕回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 “师姐,她性子坏,但是心肠极热!”慧昕说道休月时,带着一丝的宠溺。 元敏没有说话,只是有些落寞的看向窗外,每个人都不孤单,唯独剩下自己一个孤家寡人。 慧昕准备离去前,突然停了下来。 “皇上,在下在几年前给一个自折凤翼,自损天命的人算过一卦,此人注定会孤独终老,此人皇上应该不陌生,就是宫岁寒!在下猜,皇上必定未曾爱过此人吧,不然就不会对爱人如此不信任。我记得师姐说过,宫岁寒再选择失忆的前的最后一句话:我不想妨碍元d若当她的盛世明君。为什么不妨碍呢?皇上当着盛世明君的时候,是不是有些失落呢?皇上可以想想,或许有些东西就不会错过。”慧昕说完之后,渐渐远去,有些事需要自己想通才行。 元敏眯眼,心中思绪万千! 凭什么说她们都说自己不爱宫岁寒,若是不爱,她不会梦到宫岁寒时,惊醒之后,发现枕巾是湿的,元敏从来不流泪,却为宫岁寒在梦中流了多少次,她自己都记不清了。若是不爱,想到宫岁寒时,心就不会抽搐般疼痛…… 凭什么,他们总觉得元敏一定就是铁石心肠的,林仲文,井易,休月,云妃,慧昕,他们凭什么认为元敏就该是什么样的…… 让元敏最在意的是,宫岁寒说着最后一句话,什么叫做我不想妨碍元d若做她的盛世明君?宫岁寒到底是什么意思?宫岁寒凭什么替自己做决定?宫岁寒,你到底要做什么?元敏紧紧抓住龙椅,用力得手背上都泛着青筋。 渐渐的元敏嘴角含笑化开了,宫岁寒,你到底是又算计了我一次。只是,宫岁寒你怎么敢替我选择?你怎么就敢确定,我做皇帝就一定会有腻的一天?你怎么敢把自己的所有筹码都压到我身上,我若是有一天想不明白,你就必须多等一天,若是我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你就该活该孤独一辈子,只是或许孤独不仅仅只有宫岁寒一人…… 是的,宫岁寒在等元敏,等元敏达成她所有皇帝愿望之后,她会回来找自己,她在赌,赌元敏一定会为自己放弃帝位。只要元敏当皇帝的一天,元敏是天下人的元敏,而不是宫岁寒的元d若,宫岁寒只要宫岁寒的元d若,因为宫岁寒的心变贪了,也变自私了,为爱自私。 宫岁寒在用遥遥无期的等待,在等元敏想通,在用自己的情在算,算她们两个人的幸福。用情算情,宫岁寒付出代价太大了,但是若是赢了,也是最丰厚的回报。 元敏在想,或许失忆后的宫岁寒并不痛苦,但是做决定的段明凰才是最痛苦的,那时心里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别说遥遥无期的等待是多么痛苦的,万一赌输了…… 元敏意识到,宫岁寒要比自己爱得深,比她想象得还要深。而自己确实被宫岁寒的情困住了,而且甘心情愿的被算计。宫岁寒,你赢了,元敏摇头想到,不计成本的赌局,也只有宫岁寒那白痴能做得出来。 宫岁寒远比元敏自己更了解她。这座江山是元敏身上的包袱,她不卸下的一天,摆在元敏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而只有达到所有帝王的愿望之后,她才有自我解脱的一天,主动去推开这包袱,因为她达成了元刚的期望和承诺,也达成了她自己心里的自我要求。自我要求和责任看得太重的人,完全就是一种自虐的人。 江山不再是最重要的时,宫岁寒才有可能成为最重要的。 108、第 108 章 新和十五年九月初三, 天凤帝驾崩,葬于帝陵。 十七岁的皇弟元集继位, 定元新统。 史书这样评价的,帝敏, 文治武举,帝术权谋,堪称卓杰,统西川,修大典………… 正史的评价把元敏与第一女帝昊天并重,可惜英年早逝,不然一定会超越昊天帝, 但是历史没有可惜, 所以元敏注定只能并重,不能超越。 野史评价,政治铁腕,杀伐决断, 为人阴绝, 杀夫两人,一个是未婚夫,一个是丈夫,早年私生活不检点,养有男宠面首数人,总而言之是个厉害的漂亮女帝…… 正史与野史的区别,是正史注重功绩, 而野史注重私生活,比较人性,也比较扭曲,也比较八卦。要知道,元敏就只有宫岁寒一个女宠而已。 大颖统治总共五百七十三年,五十一个皇帝,元敏的功绩排位第二,第一的是开国皇帝。把开国皇帝排位在第一位是惯性排位。 大颖最鼎盛的盛世是在元集统治的四十年,但是元敏的奠基作用是必不可少的,只要继任的皇帝不太差,要达到最鼎盛的盛世,并不困难。所以白白便宜了元集,捡了个第三的排位。最强大的军事国力却是新和后期的五十年,统西川之后,边境属国皆闻风来拜,年年纳贡,整整持续了一百多年。 元刚、元敏和元集的年号都是以新打头的,被称为三新之治,期间出了不少文武名臣。 叶民当丞相当了四十六年,历经两帝,有史以来当得最长的丞相,成了著名的良相。 年正抢了独孤界的战功,成为统西川的第一功臣,但是不久就被元敏削了兵权,当了食邑万户的侯爷,孤独界的贡献仅仅只有平定林仲康的叛乱,之后就是乱臣贼子。或许,历史不总都是真相! 言拓在元集继位后辞官,言拓崇拜像元敏这样的强者。元集那小子温吞得不像话,给言拓感觉软绵绵的,是当仁君的料,不是当能君的料。言拓喜欢跟在最强的人身边做事,所以受不了元集的领导方式。例如,元敏下令让言拓应该做什么,而元集会问言拓应该怎么做才好。 元集温文尔雅,行政相当宽厚,也相当勤快,颇有早年的元刚的影子,但是比元刚勤快。也有可能跟云妃把元集就当做早年时期的元刚培养。 打天下要能君,守天下仁君就够了。 所以天下继续太平! 帝王驾崩,全国举哀,缟素三个月。 宣和县也不例外。 宫岁寒看着告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但是却理不清是那是什么感觉。 感觉所有感觉都要抓住了,但是又什么都抓不住。 随着驾崩的日子越来越远,宫岁寒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恐慌,而且恐慌得无所适从,馒头也做不了,饭也吃不好。期待已久的东西,好像好到手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没能到手。 其实宫岁寒潜意识里,开始是高兴的,元敏驾崩,说明元敏不当皇帝了,她可能就会来找自己,但是已经都过了一个月,京城到这里,不到十天的时间,再慢也该到了,时间越是往后推,宫岁寒就越害怕,就怕元敏是真的死了。 潜意识的恐慌在无限制的扩大,因为已经都过了三个月。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大雪都下了三场了。 宫岁寒不是偶尔失常了,而是彻底失常了。开始只是把做馒头的碱换成盐巴倒进去,自己做饭,差点把房子给烧了,路芳禁止她做饭,怕她把自己给烧死了。去外面吃饭,一顿饭能吃一整天,让人赶了出来。买东西,不付钱,或不找钱,她跟幽魂一样游走于街道…… 整天失魂落魄的,路芳觉得宫岁寒是疯了,之前只是偶尔的失常,那现在就是彻底的疯了,因为宫岁寒维持这个状态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宫岁寒继续幽灵般游走,嘴巴还无意识的说道,“怎么还不来……” “宫岁寒!”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从宫岁寒身后传来,宫岁寒恍然而迟钝的转过身。 路人还是来来往往的穿梭其间,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这一刻恍若隔世,宫岁寒脑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像魔法一样,所有的封印都解除了。宫岁寒眼睛泛红,眼角克制不住湿了,朦胧的视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多久了,她等了多久了,终于等到了吗?宫岁寒不确定,宫岁寒怕只是自己的错觉。宫岁寒有种错觉,她还是十多年前的宫岁寒,她们还未分离前的那刻,那刻自己还能真实的看得到她。 就像休月说得,宫岁寒的记忆只需一个暗示,就能全部记起。 元敏想拂去宫岁寒眼角的泪,但是她没有动,而宫岁寒也没有动,两人只是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对方。谁都有不真实的错觉。 谁都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比这十一年还久,也或许只是过了一瞬间,再久也觉得很短。 宫岁寒的变化不大,都快三十二岁的女人了,看起来就像二十三四岁,似乎时间只过了三四年。宫岁寒还真的什么都没变,但是清瘦了不少,以前圆润的下巴,变尖了。现在的宫岁寒不若段明凰那般魅人,但是也不是元敏第一次见到宫岁寒那般平凡无奇,至少依旧让元敏移不开眼。 元敏多了份成熟和内敛,但是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依旧美得让宫岁寒觉得心都疼了。即使身着民间的服饰,依旧高雅富贵得不像该在这里出现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份温柔,多了一份可感觉得到的情感。 感觉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时间。 天突然飘起了大雪,纷飞的大雪,杂乱的思绪,纷乱的情感。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渐渐的少了。 “宫岁寒……”很久很久以后,元敏先回过神,唤了声宫岁寒。 宫岁寒缓过神,这才记起了,为什么她这么晚才来找自己,不知道自己等得很辛苦吗?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宫岁寒有些负气,扭头就跑。 元敏惊讶嘴巴都合不拢了,宫岁寒竟然跑了。元敏跟在宫岁寒后面追,该死的宫岁寒,得寸进尺的性子还一点没变。自己主动再次主动低头,她竟然跑给自己看,给自己摆谱,元敏好气又好笑的想到。 不过元敏确实没有这么狼狈过追过人,头发有些散落了,但是她只有一个念头,要追回宫岁寒。 宫岁寒跑回家里,把元敏关在门外。 “宫岁寒,我警告你,赶紧开门,不然……”元敏词穷,以前威胁宫岁寒都是要杀她的头,现在她不是皇帝了,怎么威胁呢? “不开!”宫岁寒把正打算开门的手停了下来,d若就知道欺负自己,这时候都不会态度放软一点,哄哄自己就好了,也不想想自己等了她十一年,十一年,不是吃顿就过去了,而是要吃无数顿饭的。 “宫岁寒!”元敏的声音再次响起后,这次态度放软了。 宫岁寒依旧不开,她在等元敏叫第三声,再叫一次才开。 但是宫岁寒等了半天,外面没了动静,是不是走了吧?宫岁寒这下气恼自己了,她咋就忘记了d若原先是皇帝,皇帝大人的脾气大得很,能低头来就很难得了,自己还给她闭门羹吃,她会不会不理自己呢?宫岁寒乱了,赶紧打开门,门外没有人,宫岁寒有些急,她赶紧跑了出来找,但是找了一圈后,万分沮丧的跪坐在雪地上。 “哪有这样的,哪有这样没诚意的……”宫岁寒喃喃自语,恢复之前的失魂落魄的情况。 “谁叫你把我关在门外?”元敏的声音从宫岁寒背后响起,宫岁寒条件反射的转过头看到元敏走近自己,然后蹲在自己的对面。 “谁叫你来得这么晚,我怕d若真的就死了,好怕好怕,你总欺负我,骗我……”宫岁寒紧紧抱住元敏,闷闷的说道,人家才不是那么小心眼,都是d若自己不好。 “是谁说过,谁要在冬天吃桃子,说什么会有奇迹,我就跟傻瓜一样花了三个月时间替她找桃子了。”元敏手中多了两颗桃子。元敏做皇帝的时候,在冬天找几颗桃子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元敏想靠自己的力量,替宫岁寒完成心愿。 “桃子?”宫岁寒惊讶的看着元敏手中桃子,宫岁寒抑制不住的流出眼泪,d若终于只是自己的d若了。真的是奇迹,娘亲,我等到了! 元敏第一次费尽心力讨宫岁寒欢心,看到宫岁寒感动的样子,看来讨自己爱人的欢心,是件令人愉快的事,莫怪宫岁寒当年总喜欢讨自己欢心。 “宫岁寒,你是不是变得爱哭呢?眼泪鼻涕别往我身上擦。”元敏大煞风景一脸嫌恶的说道。宫岁寒哭起来,真一点形象都没有,宫岁寒还真的不适合哭,至少元敏不喜欢宫岁寒哭,因为宫岁寒一哭,她心里就会觉得很慌。 看来元敏即使不当皇帝了,但是当情人,似乎还差了很多。 “那还不是因为你。”宫岁寒把元敏抱得更紧了,本来还顾忌一些的,但是因为这句话,就丝毫不顾忌了,该黏的黏了,难为有洁癖的元敏了。“我会替你洗的,不过d若还是一点都不会哄人。”但是宫岁寒很爱很爱元d若,以后d若的一切都归自己管。 “d若,我以后会养你的,好好对你好的。”宫岁寒很认真的承诺到,小民的承诺不说爱,说养,还真只是小民。 “你养,算了吧,就不到一百两的白银,还要挖五个坑埋起来,你确定能养得活我吗?”元敏很认真的问道,其实不是她爱泼宫岁寒冷水,自己毕竟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宫岁寒这个小民确定养得起吗?自己养她还差不多吧!她记得她从皇宫带来了不少夜明珠和金子,谁叫这白痴喜欢呢? 宫岁寒被说得有些脸红,脸上还挂着几滴泪花,意识到自己好像夸下海口了,d若看起来就比自己厉害,而且人家之前是皇帝,确实不好养。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埋了五个坑,而且埋了九十八两的银子?难道你去挖了!”宫岁寒惊呼出声,真看不出来,d若竟然也会干这事啊,嘿嘿,d若原来也有挖坑的兴趣。 这下换元敏脸有些微红了,自己怎么就说漏嘴了,堂堂皇帝挖坑,怎么都不成体统。 “宫岁寒!”元敏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 “哦,d若不会去挖,一定是银子自己跑出来的。”宫岁寒若有其事的说道。 元敏脸更红了,宫岁寒什么时候学会调侃自己了,元敏是又气又恼。 宫岁寒以前的经验告诉自己,自己再说,d若就会生气,d若脸皮太薄了,挖就挖了吧,自己不会笑她的,不过想想也确实蛮好笑的。不过,宫岁寒识时务的赶紧转移话题。 “d若!”宫岁寒郑重其事的叫到。 “嗯?”元敏挑眉 “d若!” …… “叫什么?”一直叫,有完没完啊,但是却不讨厌! “没什么,只是叫着就觉得幸福!”宫岁寒笑得一脸幸福的样子,其实跟傻笑没啥两样。 其实被宫岁寒这么叫着,元敏觉得心里暖暖的。 “d若我们回屋去,外面冷,下次我再也不敢把d若关外面的,我舍不得的。”宫岁寒赔笑的说道。 “你敢才奇怪!”这点元敏并不担心,斗心机,宫岁寒怎么可能斗得过自己,刚才不就到附近绕了一圈,宫岁寒就投降了。 进了屋子之后,宫岁寒赶紧又把元敏搂进在怀里,这样才有真实感。又暖和,又幸福,今年冬天会很好过的,宫岁寒咧开嘴边笑边想。 “宫岁寒,我想睡觉。”元敏靠近宫岁寒耳朵微微的说道。 “啊?咱们不先说说话吗?这么直接会不会太那个啥呢……”别怀疑,宫岁寒是想歪了,而且耳根都开始慢慢泛红了。 “不过d若若想要,我一定……”宫岁寒支支吾吾的说道,其实心里激动万分。 “我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了,元敏没等最后一句说完,就进入了睡梦,元敏整重心都靠在宫岁寒身上,把下巴靠在宫岁寒肩膀上,寻找一个最佳的睡觉位置。 元敏不知道宫岁寒早已经想入非非了。 元敏轻微而有规则的气呼在宫岁寒脖子上,让宫岁寒的脖子瘙痒难耐,d若真急。 “d若,咱们去床上吧……”宫岁寒脸红的说了一大串后,才发现元敏根本没有回应,是真的睡着了。 “原来d若是真的要睡觉啊!”宫岁寒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自己咋能想歪呢?难道是自己比较急吗? 宫岁寒把元敏抱到床上,床上睡比较舒服一些。把元敏安置妥当后,宫岁寒也躺在一旁看着元敏的睡容,十分心疼,d若这些年,应该很辛苦,她总学不会善待自己。不过从今以后,宫岁寒会对她好的,很好很好! 宫岁寒视线粘在元敏漂亮至极的脸蛋,情不自禁的在她额头一吻,把元敏拥进怀里,万分满足的也昏昏睡去了。 这一夜,元敏睡得极为安稳。 从明天开始,就是女皇和小民的小民生活。 109、第 109 章 宣和县很热闹, 为什么呢? 小小的宣和县,出现了绝世大美女, 这些好几十年没见过天下级的美女的小民们,万分意外。宫岁寒无缘无故突然疯了, 又无缘无故的好了,好了之后,身边就突然出现绝世美女,说不出的诡异。但是这个美女似乎很与众不同,让这些大国寡民有说不出的奇异感。过分美貌,又过分高贵,远远的距离感, 不像一般人, 怎么看都不是宣和县该出现的人。 “你说宫岁寒家的那个美女,我怎么看都不像一般人,我活了这么一大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人。”路芳的邻居刘大婶叽叽喳喳的说道。 “刘大婶, 你说大妞无缘无故疯了, 又无缘无故好了,跟这女人有关系吗?我总觉得这女人不像正常人,倒像大妞哪里招惹来的不干净的东西,说是鬼吧,大白天也会出现,应该不是鬼,那可能就是妖怪了, 而且我猜是虎妖,那身气势太吓人了……”路芳说道,元d若太吓人了,路芳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真是的,大妞都疯了一个多月了,都没见烧饭了,今天怎么有烟呢?歹命啊,别把自己给烧死了,路芳担心的去敲门。 “是阿芳啊,你来了,赶紧进来!”宫岁寒热情的拉路芳进门,宫岁寒心情极好,她想向路芳介绍元敏,想把喜悦的心情传递出去。 “嗯?”路芳有些愣神,宫岁寒难道是失心疯,时好时坏的,这下怎么这么正常呢? “d若,她是我家邻居,我们一起长大的……”宫岁寒说了很多关于她和路芳的种种,而前任女皇有些发晕,这是什么情况呢?原来小民生活是从认识小民开始的。 路芳更是惊呆了,大妞房中怎有绝世美女呢?而且看起来好高贵,好遥远啊,路芳有些举措不安的看向元敏,她发现她不敢看元敏的眼睛,不知道为何,看起来就是怕怕的。小民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你……好……”路芳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好。”元敏摆出自认为最有亲和力的笑容,其实嘴角有些抽搐,没人告诉她,跟小民咋相处啊? 太美了,美得让路芳有些闪神,但是哪里怪怪的,路芳说不出的奇怪。不过话说,大妞怎么那里认识的啊?而且这么漂亮的人,真不像真人。 “大妞,你哪里认识的?”路芳赶紧拉过宫岁寒,在宫岁寒身边,窃窃私语,根本不是一类人,面对元敏,路芳就是有说不出的怪异感,很有威迫感,虽然她在笑,让自己如同蚂蚁般无存在感,自卑感无限蔓延。 “京城认识的,以后就是跟我过下半辈子的人。”宫岁寒咧开嘴,笑得万分的灿烂说道,她恨不得昭告天下,她现在很幸福。 “嗯?”路芳彻底呆住了,那以后是不是会经常见面?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大妞过下半辈子,两个女人咋过下半辈子? “宫岁寒,你说实话,她是不是真人呢?我怎么看她,就怎么奇怪,她一点都不像寻常人,大小姐,我也见过,就是没见过这样的人。”路芳紧张兮兮的说道,在这里,她感觉到无形而怪异的气场,让自己神经紧张。莫非就是宫岁寒之前黏上的脏东西,只有妖魔鬼怪才能长这般漂亮,而且给人的感觉,这么怪异。 元敏很用心的把自己气场压下了,但是还是会给人造成威迫感,十几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不怒自威,看来不是所有小民都能像宫岁寒一样就能对自己的帝王气魄都视若无睹。 元敏听得好笑,自己不是真人,难不成是妖怪了不成。殊不知,在路芳眼中,就是妖怪。 “d若自然是真人,就是太漂亮了,你说以后咋办呢?我都不舍的让d若出门了,舍不得给别人看……”宫岁寒笑眯了眼,看在路芳眼中,也觉得异常诡异。宫岁寒貌似被这女人给迷住了,女人能迷倒女人,那女人肯定是妖孽,路芳觉得这里不该多呆,赶紧走。路芳回头看了下元敏,元敏挑眉,微微一笑,风情万种,让路芳有些心跳加速,脸有些红,然后泛白,果然是妖孽,赶紧走,太可怕! “大妞啊,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别被吃了,其实,我就没明白,不是白面书生招妖怪,你这种人,咋也能招妖怪呢?好像很厉害,我帮不了你,我先回去了……”路芳要走,不是她不讲义气,这里多呆一分都觉得怪毛的。 “妖怪?”宫岁寒皱眉,d若哪里像了,有这么漂亮的妖怪吗? 元敏好笑,看来自己果然是男女通吃,这些小民,大脑总出奇的简单。不过,宫岁寒确实是被吃得比较厉害的那个,谁叫自己太闲了,元敏笑的迷人。 宫岁寒被迷得分不清方向了,痴痴得看元敏。 元敏很满意这种效果,女人到底都是有些虚荣的,特别是能把心上人迷得晕乎乎的,说不出的愉悦。元敏觉得,不当皇帝了,这么悠闲的日子,逗逗宫岁寒,时间也蛮好打发的。 不知道要发呆多久,元敏皱眉,她肚子都饿了,还不做饭啊?元敏搂住宫岁寒的脖子,来了一个万分缠绵的吻,宫岁寒果然回神了,而且是心都快乐开了花,顺势把元敏搂进怀里,热情万分的回吻。 眼看两人的越来越激情,掩着的门却开了条小缝,路芳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她边走边觉得不妥,有义务提醒大妞让这个长得过分美丽而另类的女妖赶出去,就折了回来。这是一个很淳朴的小县,即使夫妻,还少有人敢在大白天干这档事,即使路芳成亲了很多年,也从来没跟她家那口在大白天干这事,而且还不把门关紧……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两个都是女人,两个女人,对路芳的传统思想造成严重大震撼,元敏的主动,让路芳看来,就是勾引,而宫岁寒没出息得被勾走了,然后就干了这荒唐事。大妞,你看她,神智都不清楚了…… 元敏是习过武的人,警觉不差,很快察觉到门口的路芳。但是元敏并没有因为路芳的到来而停止,相反,眼睛的微眯看着路芳,说实在,元敏觉得这时候谁出现都有些碍眼。 路芳看到元敏看她,而且微眯眼睛,非但一点不觉得羞耻,反而还越来越过分,手都放到大妞的胸部上了。大妞,女妖怪啊,你赶紧吧女妖怪给推开啊,这样下去,精力会被吸光的,路芳敢怒不敢言,因为元敏的眼神让自己怕到不行,有着浓浓的威迫感和邪恶,这个邪恶是路芳自己擅自加进去的。 元敏对于路芳不识趣,很是不满,怎么还不自动离开呢?她想干坏事了,而总不能当真的在这个妇女面前演起春宫秀吧! 元敏把这个吻提早结束了,宫岁寒颇为失望,咋这么快就完了呢? “你看到什么?”元敏一下子就把帝王的气魄尽显无疑,轻轻的语调,浓浓的威胁,眉角一扬,举手投足之间好像就能把人像蚂蚁一样给捏死的感觉,似乎回答不满意…… 路芳感觉到脚软得很,好可怕,只是说话,一挑眉,就让觉得心脏发麻,好吓人,她再也不来了,路芳吓的眼泪都快出来,而且更加确定元敏是妖怪了,哪有人会这么吓人呢? “没……我什么……都没看到……”路芳落荒而逃,头还撞到了门也顾不上了,不管大妞了,是她自己不争气,不怪自己不讲义气。 元敏看着落荒而逃的路芳,有趣,突然觉得,其实这些人,其实不那么碍眼! “d若为何故意吓她呢?”宫岁寒发现,d若越来越喜欢逗人了,逗自己不说,现在还逗路芳,路芳被她吓坏了,怕是流言要满天飞了。 “有吗?”元敏一脸无辜的说道,宫岁寒有时候出奇的精明,啥都瞒不过她,就像这时候,但是大部分时候,宫岁寒还是原来的宫岁寒。 “d若说没有,就没有。”宫岁寒偏心得无以复加了,路芳被吓不要紧,最要紧的是,d若高兴就行。宫岁寒还好不是皇帝,不然,为美人而四处点狼烟,而搏卿一笑的事肯定不会少干。 “宫岁寒,你还不去煮饭?我都快饿死了!”元敏翻脸果然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缠意绵绵的,现在就吼宫岁寒。给路芳一搅和,元敏哪里还有兴致,才感觉到饿,说实话,元敏人生中少有饿肚子的时候,该死的宫岁寒还说养自己了,第一天就让自己饿肚子。 不过,元敏心情却极好,宫岁寒果然是偏心眼的家伙,但是偏着自己,又另当别论了。 “啊!”宫岁寒记起锅里正在煮饭,完了,是不是糊呢?宫岁寒有些手慌脚乱的跑了过去。 女皇的第一天小民生活,是吃了烧焦的饭,女皇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何苦陪宫岁寒吃苦呢?以后还是去酒楼吃吧,女皇决定了!宫岁寒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烧焦饭后,元敏才姑且再试一次。 110、第 110 章 “d若, 起来啦,咱们一起上街买菜去!”宫岁寒摇摇元敏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d若以前睡得少原因, 现在非常能睡,现在一个天能睡上七八个时辰, 而且变得很爱赖床,宫岁寒记得当年d若当皇帝那下可是起得比自己还早多了,以为d若是勤快的人,但是,现在宫岁寒不这么想了。 “不去!”元敏睡眼朦胧的回到,元敏转过背,继续睡。天天睡到自然醒, 对于以前当皇帝那下, 简直就是奢求。 宫岁寒深呼了一口气,把被子掀了起来,大冬天的,这个可不比皇宫, 屋内温度不高, 当下把元敏冻得睡意全无了,元敏不悦,非常不悦,元敏眯眼看着宫岁寒,宫岁寒最近是不是胆肥了,感情是活腻了,敢掀自己被? 美人微微眯眼, 说不出的性感和迷人,但是此刻很危险! 宫岁寒有些有恃无恐,现在d若就是纸老虎,不过即使是纸老虎,但是老虎还是老虎,宫岁寒非常识时务傻笑,一副万分无害,又一脸期待的样子,又带点可怜兮兮的,看得元敏气消了一半。 “d若,去嘛,好不好?”宫岁寒连撒娇都用上了,但是不管用就是不管用。 元敏发现宫岁寒总喜欢拉自己上街,虽然街上的人,看到自己,自会动避开,个个没胆直视自己,却个个躲在一旁偷看着自己。搞的元敏觉得自己像老虎似的,不爽,非常不爽。 “宫岁寒,你为何喜欢拉着我上街呢?”元敏非常不解。 “d若,你没发现吗?每次你去的时候,我杀价都是无往不利的,就说最抠门的张大婶吧,我在她那里买葱,一文钱三根,不管我咋说,从来没多给过我一根,都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成功过,别人,咱多说几句,多少都能占点便宜,而她的便宜,咱一次都没占过。而上次d若陪我去了,我说一文五根葱,她竟然答应了,不仅仅是她,别家也是,咱想怎么杀价,都行,d若不在,平时咱都说的口都快干了……”宫岁寒说得津津有味,越说越兴奋,没发觉元敏的脸色黑了一半。 元敏确实气得不轻,感情宫岁寒为了多要两根葱,让自己出去抛头露面,可恶的宫岁寒,今晚绝对要把她踢下床。 宫岁寒说得兴头上,才发现元敏脸黑了大半,才惊觉不妙,d若好像很生气,完了,d若爱踢人下床这事没少干过,没有抱d若睡觉,她现在哪睡得着啊! “d若!”宫岁寒坐到床上,讨好的向元敏靠近,被元敏推开了,前任皇帝大人脾气忒大。 “d若,你知道吗?咱隔壁家的李大叔就经常陪李大娘去上街买菜,好几十年下来了,虽然别人说李大叔没出息,是个妻管严,但是我觉得挺好,他们很恩爱,这才像一起过日子的人,我常想,我若是有喜欢的人,也要一起去上街买菜,不用天天去,偶尔陪我就很高兴了。”宫岁寒说得轻声,但是元敏知道宫岁寒很认真。 元敏没有回答,宫岁寒看不清元敏的情绪,宫岁寒情绪有些低落,她知道d若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勉强d若,但是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她真的希望d若能去。 “发什么呆?”元敏拍了下宫岁寒的头,她又没说不去,失望个啥?元敏见不得宫岁寒失望的样子,但是元敏不会让宫岁寒知道,不然宫岁寒非得骑到自己头上去不可。 宫岁寒回过神,才发现元敏已经穿戴整齐,情绪一下高涨,笑眯了眼。 “别笑得跟傻瓜似的!”元敏别扭的说道。 看来日后,宫岁寒把元敏吃得死死的,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站,张大婶的菜摊。 张大婶看到宫岁寒旁边元敏,愣了住下,当下就有些紧张,因为元敏的靠近,强烈的存在感,浓浓的尊贵气息,高高在上感觉,让张大婶有些胁迫感,手都不知道该摆哪里,似乎见到大人物似的,小民的自卑感当下就冒了出来。 “张大婶,一文五根葱行不?”宫岁寒谄媚着说道到。 “呃……”张大婶想说不行,但是元敏看着自己,让自己这声不行,怎么也说不出口,似乎一说口了,就会被看不起。可怜的小民心态! “行不?”宫岁寒再问一遍,而一旁元敏挑眉,宫岁寒早晨不说她还没注意这个细节,所以元敏难得注意了下。两根葱的便宜也占,宫岁寒就这点出息! “嗯……”张大婶以为元敏挑眉是针对自己不满,才不情愿的答应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宫岁寒拿走五根葱,心还是抽痛了一下,自己卖了这么多年的葱,从来没让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多拿走一根过,而阿岁竟然多拿了两根。宫大秦的女儿一点都不厚道,想当年,宫大秦是多憨厚的一个人。想到宫大秦,也就是宫岁寒她爹,张大婶陷入回忆,人生的第一次自卑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而让她自卑的人,是宫岁寒她娘,段楼凤。 张大婶,原名刘绣美,当年也是宣和县的一枝花,偏偏煞上宫大秦那个大老粗,一心想嫁这个男人。偏偏左等右等,就没见他上门提亲。突然有天,宫大秦上山打猎,捡了女人回来,说要娶她,让刘绣美希望破灭了。她永远记得这么一天,见到段楼凤的那天,自今都记忆犹新。 刘绣美进入宫家,宫大秦又上山打猎了,他让自己来照顾捡回来的那个女人,据说那个女人是因为吐了很多的血。宫大秦也是缺根筋的人,竟然让刘绣美去照顾自己的情敌。不过刘绣美当下就答应了,一心想见识一下,这个半路杀不来的女人有什么好的,让宫大秦那个傻小子非娶不可。 “谁在门外?”门还未推开,里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声音是刘绣美有生以来听来最好听的声音,怎有这样好听的声音呢?声音好听,那长相一定就是奇丑无比才是,刘绣心里暗想。 刘绣美推开门,“大秦托我来照顾你?” “应该死不了!”女人有些自嘲的说道,听起来,却就让人无比心疼,连女人的刘绣美也不例外。 进了屋后,刘绣美看到女人正躺在床上,乌黑发亮的的发丝有些散落在床沿,刘绣美视线往上移,越往上,越转不开视线,女人的脸色有些泛白,可能是失血过多,但是依旧难掩其绝色,双目微开,说不出的慵懒和淡冷,即使躺着,也让人无法忽视的美和妖冶。刘绣美有些紧张了,有些举措不安,当下生出了无数的自卑,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她和宣和县所有的人都不同,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大秦呢?不像,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喜欢大秦吗?”刘绣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问出口,问完心里就觉得不安,她会怎么想呢? “嗯?”女人有些惊讶,然后才仔细打量了来人。 “不喜欢!”女人不打算说谎,宫大秦于她来说,不过是不讨厌的陌生人。 “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何要嫁他?”刘绣美很气愤,怎么可以这样呢! “呵呵!他都不问,你为何这么气愤呢?”女人在笑,但是眉角却一丝笑意都没有,但是即使如此,依旧美得倾国倾城。 “我……”刘绣美词穷,在她面前似乎做什么都是可笑的,她太过耀眼了,男人无论如何都会心动,而不会管这个女人嫁给自己有何企图?她拿什么跟这个女人比,她自卑了,浓浓的自卑感和无力感在扩张。 七年后,宫大秦死了。刘绣美心好疼好疼,虽然她已经嫁给别人了,但是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而且宫大秦是好人,再也找不到像宫大秦这样的男人了。 刘绣美看到那个女人,病态的躺在床上,即使躺了这么多年,正常人都会红颜消逝,而这个女人依旧美得诡异。 她看到女人对大秦的死,只是轻轻叹息,没有一丝的伤心,让自己再一次感到愤怒了。 “但是大秦照顾你这么久,即使是泥人,都会伤心,你怎么这么冷血和自私呢?”刘绣美质问女人。 女人淡笑和摇头,淡笑里带着忧伤,浓浓的忧伤,浓得让人心酸,却不是因为大秦而发出的。却无法让刘绣美再继续指责,只是默然的退了出来。 自私吗?确实,段家家主没有不自私的。而她的无私和爱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用尽了,再也没有剩下的给别人了!不公平不是吗?但是她又何曾对自己公平过呢?段楼凤只是咳嗽,拼命的咳嗽,拖不了多久了,她真的不来了吗?段楼凤眼角有些湿,心里是绝望但是又有些不甘。 张大婶想起,这两人女人都不是寻常人,偏偏怎么都到宫家呢?莫非宫家招美女?不过,这个看起来异常尊贵的人,跟宫岁寒那孩子站在一起,要比段楼凤和大秦站在一起协调多了,因为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张大婶看向远去的两个人,宫岁寒正要挽元敏的手,元敏挣开了,宫岁寒死皮赖脸的又继续挽,不让挣开,元敏继续挣了几下,渐渐就妥协了,宫岁寒就笑得万分灿烂,而元敏一脸别扭的样子。 元敏对任何人一直都是有距离感的,远不可及的距离,但是在宫岁寒面前,那份距离就消失了,而段楼凤的距离感,到死都没有离开过。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吗?”元敏问道,因为宫岁寒买了许多菜,平时宫岁寒固定是四菜一汤,元敏吃得不多,宫岁寒为了不剩菜,拼命让自己多吃,元敏觉得自己的尖下巴都圆润了一些,不过好在宫岁寒厨艺不错。其实宫岁寒的饭量等于三个元敏的饭量,当时元敏看得目瞪口呆,吃这么多,也没见宫岁寒比自己重多少。 宫岁寒目标是把元敏养的白白胖胖,但是咋养,也没见元敏变胖,一直都是瘦得让宫岁寒心疼。 “嗯,今天是娘的忌日。”宫岁寒点头回答,祭祀要多买一些东西。 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何宫岁寒非拉着自己上街的原因,元敏了然。宫岁寒挽住自己的手加重了一分,就怕自己会丢了似的。 元敏突然觉得自己偶尔上上街也挺好的! “d若今天陪我上山祭祀好吗?”宫岁寒期待的问道。 “嗯!”元敏突然有宫岁寒想拉着自己见婆婆的感觉。 “d若真好!”宫岁寒笑得,单边的小酒窝都出来,让元敏觉得万分的可爱,错觉,元敏告诉自己,宫岁寒都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呢,怎么还会可爱呢?一定是错觉 111、第 111 章 刚来不久, 就扔给宫岁寒一锭金子叫她换张大的和软一些床的,其实生活方面没什么问题, 就是太闲了一些,虽然睡得多了, 真正空闲的时候不多,但是太闲了,皇帝大人还很难适应。 元敏刚从床上爬起来,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房子只是修理过,没有换,不大, 很好, 因为元敏喜欢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宫岁寒。 元敏看到宫岁寒在做馒头,做得很认真,元敏坐在床上看着宫岁寒的侧脸,宫岁寒在发愁, 这白痴怕把钱花光了, 怕养不起自己,自己难道真要这小民养啊?元敏笑着摇头,自己毕竟是当过皇帝,养个人的本事难道没有?元敏在来宣和县的时候,就买下了宣和县和邻县几千亩的土地,让邓罗管着,邓罗非跟着自己出宫, 不过邓罗在皇宫,元敏怕元集驾驭不了,这些人比较野,不是家猫,所以就让邓罗跟出来,而言拓有叶民在,所以元敏不担心,只是没想到言拓自己辞官了。元敏不希望邓罗打扰自己的生活,让他住在邻县,叫他管着上千亩的土地,难为这些猎犬被当家犬用了。 不过邓罗确实是忠心耿耿,到现在还恨着宫岁寒,谁叫宫岁寒把自己的皇帝大人给拐走了,不过邓罗不敢动宫岁寒,因为元敏很明确的告诉邓罗,宫岁寒要是死了,邓罗等着陪葬,不论宫岁寒怎么死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准邓罗动宫岁寒之外,还要邓罗保护宫岁寒,虽然宫岁寒没啥危险。 邓罗觉得,干起杀手的活,比干这些简单多了,一堆的账目地契要整理,一堆的地租要收,看得眼花缭乱,然后准备月末拿着这些帐给皇帝大人解决。邓罗觉得,用脑的活,交给皇上就对了。不过邓罗对现在的日子其实还算满意。皇上不在身边,身边所有的事都是自己解决,一个大宅府,有一堆的奴仆伺候,一下子从奴才变成了半个主子。当个土地主,其实也不错,邓罗想到。 “d若醒了啊。”宫岁寒打算给元敏打水洗漱,宫岁寒怕元敏一下子没人伺候,不适应,所以自己来,不过她觉得很好,对自己爱的人好,都是幸福的。 元敏拉住宫岁寒,“我难道这些事做不好吗?” “但是我想对d若好啊!”宫岁寒认真的说道。 “对我好行啊,晚上让我多压压就行了。”元敏一本正经的说着,最近她被反攻的次数太多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宫岁寒已经除去冥凤了,怎么还能让自己常常被迷得不小心被反攻呢? “啊?”宫岁寒脸一红,虽然晚上她比较色,但是没有人会在大白天说这个,而且哪有像d若这样还一本正经的说这个的。宫岁寒骨子里是个淳朴的小民,不若元敏从小就在皇宫长大,所以还是很害羞的。 就在宫岁寒脸红之际,元敏已经从外面井里打完水了。 看到元敏端着水,宫岁寒有些鼻酸,她不想让d若跟着自己吃苦啊! “d若,我不要你干这些!”宫岁寒从背后紧紧抱住元敏,元敏差点手一抖,把水打翻了。 “嗯?我不是皇帝了,自然得跟小民好好过日子。”这是元敏说过最感性的话,宫岁寒心里想什么,她哪里会不知道。 “但是我就是不希望d若干这些,我会心疼!”宫岁寒吸吸鼻子说道。 “这不是什么辛苦事,别人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吗?”元敏也不希望宫岁寒内疚,她选择的路,从来不后悔,而且她觉得她选对了。 “我干就行啦!”宫岁寒认真的说道,自己啥粗活没干过啊,而且为d若干,才幸福了。 “宫岁寒,我有好几千亩地,你想想,那是什么概念,能收很多很多的地租。”元敏转移宫岁寒的注意力。 “啊?”宫岁寒第二次惊呆了,那是啥概念,好几千亩呀,一亩能收…… 宫岁寒掰出指头来算,越算越手越抖,越算越觉得严重,最后宫岁寒很慎重得出了一个结论,“那我不就是地主婆呢?”宫岁寒从来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会成为地主,想来心跳都会加速。 “那也要我先娶你才行,我还没打算娶你。”元敏边洗脸边说,井水不太冰,但是还是有些凉。春天到了,雪都融化了,好快,一转眼都快三个月了。 “d若不娶我吗?”宫岁寒扯扯元敏的衣袖,一脸期待的看向元敏,可是自己好想当地主婆啊,地主走出去就神气! “白痴!”元敏嘴角一扬,当皇帝时,怎么没见她要嫁自己,不然勾搭上皇帝,比当地主婆风光多了。 宫岁寒撇撇嘴,又说自己笨,又不是所有人都能跟d若一样聪明,而且自己也聪明过,而且再笨,不是也把d若给骗回家了,这么说来,d若自己才笨,当然宫岁寒只敢放在心里想,不敢说出来。 “所以我是有钱人,只是不需要别人伺候,而不是陪你吃苦,知道吗?”元敏拿起桌子上宫岁寒准备好的粥喝了起来。 “当真?”宫岁寒紧跟在元敏身后,她真的不希望d若吃苦。 “我从来不骗人!”元敏对宫岁寒怀疑,很不满。 “骗人,以前就经常骗我……”宫岁寒反驳,当年她都不知道被d若骗了多少次。 “宫岁寒,你是不是想翻旧账?”元敏放下手中的碗,眯眼说道,那感情好,今天就算个明白。 “没有,没有……”宫岁寒越说越小声,她咋忘了,d若小心眼得很。 “当年,是谁把剑指着我?是谁耍个性,要把我给忘了?是谁……”元敏越说眼睛就越眯越小。 “是我……”宫岁寒差点没把脖子缩进领里去,下次不说这个了,d若心眼真的好小哦,还从来没变过,d若看起来好生气,宫岁寒赶紧认罪,而且认罪态度极好。 看到宫岁寒这样,元敏眼里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宫岁寒想翻身,也得看自己愿不愿意让她翻。 吃完早餐兼午餐后,元敏有些无聊的看着宫岁寒发呆。 “d若,你要不要试试看?”宫岁寒问元敏。 “不要!”元敏连想都不想就拒绝。 “大妞,大妞你出来一下……”外面路芳在叫,虽然元敏是妖怪这个流言没传多久就消停了,因为宫岁寒脸色越活越红润,不像被妖怪缠上。但是路芳还是坚定认为元敏是妖怪,从来不敢进来,看到元敏还得绕道,所以现在只敢在外面叫宫岁寒。 宫岁寒闻声就出去了。 万般无聊的元敏,没看到宫岁寒就更加无聊了。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面团,手指陷了进去,软软的样子…… 宫岁寒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元敏脸上沾着些面粉,白白嫩嫩的。宫岁寒很久没看到元敏这么认真的干一件事情了,以前批奏折的时候,才出现过这样认真的神情,元敏在万分认真的捏着小面人,这副认真,加上元敏的美貌,元敏显得万分的迷人。而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七八个小面人。 宫岁寒惊艳完之后,宫岁寒想起捏小泥人好像是自己五岁时干的事,可怜的d若,小时候一定没捏过小泥人。d若小时候一定没有童年,想来,宫岁寒有些心疼,以后,她会帮d若补童年的,宫岁寒暗暗下决心。 元敏抬头看到宫岁寒回来,有些脸红和不舍的放下手上的面团,像极小孩子做坏事被抓后的别扭。 “我随便玩玩……” “哇!d若好厉害,第一次捏,就捏得好精致哦!”宫岁寒惊叹,简直就像真人,d若还真的好聪明,干啥都厉害。 “那是当然!”元敏被夸得有些得意,捏这么好,元敏自己都非常意外,被这么一夸,心情愉悦极了。 宫岁寒的赞美和鼓励下,元敏迷上了捏小人,然后宣和县的宫记小人包,风靡全县。 “这小人包捏得好精致啊!”买者甲惊叹的说道。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小人有些眼熟?”买者乙说道。 “嗯,好像是挺眼熟的。”买者丙也连连点头。 “对哦,好像阿岁……”买者丁惊呼道。 “啊?”宫岁寒愣住了,拿着小人包仔细打量,嗯,还真有些像,宫岁寒拿着小人包傻笑开了。 “d若,明天咱们去放纸鸢好不好?”宫岁寒给元敏补童年计划开始。 “不去!”元敏当下又拒绝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d若,你就当陪我,我好久没玩了,好想玩,好不好?”宫岁寒摇摇元敏的袖子,摆出万分渴求的样子。 元敏迟疑的看向宫岁寒,“那好吧!”元敏回答得不情不愿。 第二天,元敏起得比宫岁寒还早。要知道,这是元敏当小民以来第一次早起。 “啊?好早啊,天刚亮,我们再睡一下,再去也来的及啊!”宫岁寒看向窗外,天才蒙蒙亮而已啊! “你再不起来,我们就不去了。”元敏冷然的说道。 “那好吧!”宫岁寒磨磨蹭蹭的爬了起来,眼皮还有点挣不开,明明是d若自己比较期待!呜呜!宫岁寒有股想哭的冲动。 后面,宫岁寒有更想哭的感觉,事事都厉害的d若,放纸鸢上,却极其的笨,一放上去,就掉了下来,偏偏d若又是好强,又是好面子,又不让别人指导。连续放了半个月,纸鸢都还没放上天,而宫岁寒黑眼圈浓浓的一整圈。 “d若,你放我这个,你只要拉拉绳子就好!”宫岁寒把自己已经放得非常高的纸鸢递给元敏。 “不要,我自己来!”元敏紧抿着美丽的唇,没理由宫岁寒轻轻松松的就把纸鸢放上天,而自己不会! 屡试屡败,屡败屡试,d若真是一个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的人,宫岁寒看着元敏的背影想到。 宫岁寒嘴角一扬,看来自己眼睛还得黑一段时间,但是心里却一股甜,无限的蔓延,她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112、第 112 章 “d若, 谁的信呢?”宫岁寒托着下巴问元敏。 “姑姑的信!”元敏若有所思的说道。 “公主啊,她怎么知道d若没死呢?”宫岁寒好奇的问道。 “姑姑不相信我会死这么早, 这封信,只是来试探我到底有没有死。” “公主说了什么呢?”不过好久没去公主府了, 有些想她们了,公主人很好,对小乐好不说,对自己也很好。 “邀请我们去晋阳城的公主府。”还顺便调侃一下自己,说自己爱美人不爱江山,而这个美人却不怎么美,取笑一下自己没出息。 “d若去吗?会不会有人认出d若呢?”宫岁寒是想去公主府, 但是又怕公主府里的人认出d若, 这样的话不如不去。 “若是京城的公主,大抵都能认出我,但是晋阳城的公主府认识自己的不多,除了姑姑身边的金嬷嬷, 应该没有其他人认识自己的。”自从上次让姑姑保护龙脉之后, 姑姑就从未回过京城,自今也有十余年未见姑姑了。 “去吧,我也想见小乐了,d若必定也想见公主。”而去这是第一次带着d若去走亲戚,小乐和公主,自己和d若,看来是亲上加亲, 不过,这关系怎么算呢?感觉好复杂,宫岁寒大脑纠结了一下,算了,妹妹还是妹妹,公主还是公主! “你想去?”元敏挑眉问宫岁寒,宫岁寒最近倒是对啥都有兴趣,精力旺盛得很。 “嗯!”宫岁寒点头,每次去公主府,自己总眼红,这下有d若一起去了,就不用眼红了。 “那你去收拾行李,明天去吧!” 公主府门外 “阿岁又来啦?”守门的看到宫岁寒说道。别怀疑宫岁寒对谁都熟得快,宫岁寒认识公主府守门的,也就不奇怪。 “啥叫又来了,我已经两年没来了,钟叔一点都不想见我,我还惦记着钟叔呢!”宫岁寒撇嘴说道,其实宫岁寒没心没肺得很,哪里会惦记着这么多路人甲。不过话说甜了,总没错! “呵呵!”虽然不知道宫岁寒说到底有几分真,听来总是高兴的。钟叔看到宫岁寒旁边的元敏愣了下,自己在公主府呆了这么久,有权有势的见得多了,就没见过这样有气势逼人而且尊贵非凡的人,一点不比自家的公主差,钟叔不敢放肆了,变得恭敬和拘谨了。 “对了,公主和小乐在吗?”宫岁寒边说边拉着元敏进门了。 “在,公主和乐主子在后院。”钟叔回到,他直觉这眼前这位和公主她们一样美的人应该是公主的旧识。 “她们为什么搬到后院?”宫岁寒拉着元敏直奔后院,咦,后院怎么一个奴仆都没有呢?宫岁寒奇怪了,而且好安静啊! 元敏有些无语,宫岁寒把公主府逛得跟自家一样熟。元敏来是第一次来晋阳城的公主府,这个公主府一点都不比京城那个差,而且格局更有意思一些,看来姑姑挺会享受的。 “乐儿……”伴随着喘息和□□声,在偌大而安静的后院显得异常的暧昧。 “咦,这房间有声音……”宫岁寒拉着元敏,随意推了下门,门就开了,门竟然没锁。 元敏其实听到声音,用脚趾头想就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就想叫宫岁寒别推,但是太迟了,门已经大开,而里面的满屋的□□想掩都掩不住。 宫岁寒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她们……她们……大早晨就这么……而且这姿势……太羞人了…… 元敏表现得相当镇定,想拉宫岁寒出来。 “你们……”宫岁寒就是很不识趣的那个,而且是非常不识趣。 本来没发现春光外露的两个人,听到声音,停顿了下来,看向门口。 元希是瞬间变色,从脸红到脚,□□的身体像煮熟了虾子,红通通的,如果只有宫岁寒也就算了,可是还有敏儿,元希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有条缝马上砖了进去。相比之下,宫乐很镇定,马上拉被子给自己和元希盖上,她可不想被别人看了希,即使是自己姐姐也不行。 “看够了吗?”宫乐挑眉问道,姐姐来得真不是时候,而且一点都不懂情趣。 “嗯,够了!”宫岁寒傻愣愣的回到,这招学了,以后可以和d若试试,宫岁寒也开始想入非非了。 元敏拉着宫岁寒走,而宫岁寒又语出惊人,“我没想到公主是被压的那个!” 元希把头埋进被窝更深了,宫乐嘴角上扬,手又开始不安分的游进被窝里去了,但是被狠狠打掉了。 “姑姑是被压的那一个,我一点都不奇怪!”元敏不以为然的说道。 若非躲在被子里,不然就会发现元希的脸就更红了几分,看来等公主要从被子里伸出头来,要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宫乐心疼了,这么蒙下去,会蒙坏的,赶紧扯被子,然后一场本来万分激情的早晨,因为宫岁寒的到来,而变成被子的拉扯战。 宫岁寒和元敏的对话也渐渐远去。 “为什么?”宫岁寒疑惑的问道,她看公主也是挺厉害的啊! “因为宫乐比你有出息多了。” 宫岁寒不乐意了,d若都夸别人,都不夸自己,“其实d若,我觉得我挺有出息的,我都把d若拐走了,哪里会没出息呢?” 元敏这下无话可说了,若说宫岁寒没出息,自己跟她混在一起,自己能有多出息,而若是点头赞同,又可以想象宫岁寒,嘴角咧开到耳根那嚣张劲了。 “皇……”金嬷嬷手上端着的盆掉落在地,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皇上,而且皇上不是驾崩了吗? “金嬷嬷,皇上已经驾崩!”元敏打断金嬷嬷的话,金嬷嬷当年也是在皇宫呆久的人,自然不笨。 金嬷嬷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不当皇上了,但是既然皇上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自然会当作不知道。 “皇……姑娘是来找公主的吗?”金嬷嬷赶紧改口,皇上当年跟公主关系好,她是知道的。 元敏点头,那一身的皇帝气质,让金嬷嬷有种自己还在皇宫的错觉,可惜了,这样的人不当皇帝是浪费,金嬷嬷叹息。 “我去叫公主。”金嬷嬷正打算去叫公主起床,都什么时辰了,乐主子也不节制一点,回头再给公主补补。 “不用了,姑姑等下就会出来。”元敏想到刚才让人面红耳赤的场面,不得不感叹,姑姑精力相当不错。 “金嬷嬷,你见到我,咋都不打呼呢?”宫岁寒不满的问道。 金嬷嬷这下才注意宫岁寒,看到宫岁寒把手搭在元敏身上,心里有些了然。毕竟在皇宫呆过,对女女之事并不少见,只是没想到公主和皇上都好上这口,而且还出自一家的女色,就真是奇了。 人家是皇帝,你是小民,咋看都得跟皇帝打招呼,金嬷嬷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话说,公主、乐主子都算是绝色了,公主不亏,皇上也是绝色,皇上跟宫岁寒会不会吃亏了些呢?金嬷嬷为元敏抱不平,虽然宫岁寒长得也不差,但是跟这些绝色在一起,到底是弱了些。但是宫岁寒和皇上站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找不出一丝的突兀。 “小乐和公主怎么还没出来呢?”宫岁寒和元敏在饭桌前等着,元希和宫乐出来一起吃饭。 “要不,姑娘先吃?”金嬷嬷说道,让皇上等,怎么说不过去,公主今天倒是奇怪,皇上来了,按理说更该好好招待,怎会如此怠慢。殊不知,元希被捉奸在床,加之元敏的最后一句话,让元希更加出不了门了,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元希怕是不会出现的。 “不急,你跟姑姑说,敏儿等她吃饭,我想她马上会出来。”元敏笑着说道,有机会戏弄姑姑,怎能浪费呢? “也对,公主怎舍得姑娘饿着呢?”金嬷嬷去传话了,没多久,元希果然别别扭扭的出来了,身边跟着神情自若的宫乐。 “小乐你们总算出来了,再不出来,我以为你们要做到晚上了,我和d若都没有试过白天做一整天。”宫岁寒一脸羡慕的说道。 宫岁寒哪壶不提哪壶,让元希好不容易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又红了起来。 “看来姐姐是欲求不满了,是身边人的失职。”宫乐看向元敏挑衅的说道,宫乐和元敏两互看不顺眼很久了。 元敏眯眼,不悦,非常不悦。 元希拼命了咳了下,这餐桌上,也太荤素不忌了吧,不过小乐为何主动去挑衅敏儿呢?元希自然不知道,天下第一宴的时候元敏让宫乐有些难看。 “嘿嘿!吃饭、吃饭!”宫岁寒讪讪的笑了,好像气氛不对。 “敏儿,民间生活还习惯吗?”元希打破饭桌的低气压,顺道夹了一道菜送进元敏的碗里。两道视线射了过来,一道是宫岁寒的,一道是宫乐的。宫岁寒射元希,而宫乐射元敏。 “习惯!”元敏礼尚往来,也夹了一道菜送进元希的碗中,当然她是想看宫乐黑脸,宫乐脸是黑了一半,而宫岁寒也黑了一半。 元希见元敏很快把自己夹的菜吃完,敏儿喜欢吃虾一点都没变,所以准备再夹一只送去,宫岁寒厚脸皮的在元希的菜要落入元敏的碗前把自己的碗伸了过去,硬生生的接住了。元希只好把虾放了进去。 “d若不喜欢吃虾,喜欢吃五花肉!”宫岁寒瞎说时,脸眼皮都不眨一下。 敏儿什么时候喜欢吃五花肉了,她怎么不知道,敏儿胃口变化很大嘛! 元敏挑眉,五花肉不是宫岁寒自己喜欢的吗? 元敏挑起筷子,夹了鱼,“姑姑喜欢吃鱼,不知道敏儿有没有记错呢?” 宫岁寒这下脸皮再厚,也不能伸出碗去接,只是可怜兮兮的看向元敏,一脸的期待,d若都没有给自己夹过菜? “没变过,敏儿真有心,日理万机的,还记得姑姑的喜好!”元希柔柔一笑。 就这样,两人夹菜夹上瘾了,你一口,我一口,好不温情。 “碰!” “不吃了!”宫乐放下碗,脸黑的离开饭桌,这丫脾气也很大。 宫岁寒看向元敏筷子中的菜,d若再夹给公主,再不给自己夹一个,她也要生气了。 元敏看到宫乐离开饭桌,心情愉悦极了。 元敏本打算收手,但是看到宫岁寒一脸跟小狗期待骨头的神情,让元敏特想逗逗,所以本来又拐回自己碗中的筷子,又给元希夹了一片鱼肉。 宫岁寒彻底生气了。 “碰!”碗碰桌子的声音比刚才宫乐的碗还要大声许多,想郑重提醒某人,某人是真的生气了。 “吃饱了!”宫岁寒也气哼哼的也离开了饭桌。 宫岁寒才吃一碗饭,她一般要吃三碗饭,才会罢休,可见宫岁寒气得不小。 “敏儿喜欢逗她,她生气咯!”元希好笑的看着这两位大神离开饭桌,不过心里倒是有几分担心,小乐一生气,可不是不吃一顿饭的事。 “姑姑不也逗着那位吗?那位可比那蹲墙角的白痴难哄多了。”元敏也笑着说道,她料准姑姑不像表面这么不动声色。 果然,本来心里就开始担心的元希,没坐多久,就端着饭菜去哄人了,突然觉得自己无聊,去逗那脾气大那位,最终累的还是自己。 元敏吃完饭后,看到还在蹲在墙角的宫岁寒,看来是真的耍性子了。 都蹲了这么久,腿不麻吗?元敏认命的走到墙角,不哄她,看样子好跟自己冷战。 “宫岁寒……”元敏很温柔的叫了下宫岁寒,因为元敏发现宫岁寒很吃这套。 宫岁寒很有个性的转过头,面朝墙,不理元敏,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像小狗,主人一摸,就没节气的摇尾巴,这次一定要有骨气。难得宫岁寒突然有这么高的觉悟,发现自己当了这么久的小狗。 元敏显然是很惊讶,以前屡试屡爽的法子竟然不管用了,而且从侧面看,宫岁寒的脸有些冷凝,元敏想起段明凰当初逼自己那副场景,有些决绝。元敏心里有些慌,她只是逗逗宫岁寒,没别的意思,但是宫岁寒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宫岁寒,我也给你夹菜好不好?”元敏继续哄宫岁寒。 宫岁寒照旧不理,不过其实宫岁寒已经很心动了,但是硬生生的憋在那里。 还不行,元敏有些晕,看来这次不好哄了。 “要不这样,我喂你吃,我从来没喂过别人。”元敏觉得自己牺牲好大,宫岁寒再不领情,她…… 元敏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皇帝的尊严了,可是,看到宫岁寒冷凝的脸,气势又弱了下来,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 元敏是既爱又怕段明凰,而段明凰在宫岁寒身上没死绝,这刻,元敏可以肯定自己看到段明凰的身影了。 好半天宫岁寒都没有反应,元敏也不知道咋办了,她哄人段数不咋高,而之前成功是宫岁寒太好哄了。 宫岁寒心里挣扎了好半天,她好想d若喂她,但是觉得自己就这么妥协了,太没骨气了,所以在做心理拉锯战。 “d若,以后不准对别人比对我好!”不准,宫岁寒对曾经的皇帝大人说不准,不过,可以看出,宫岁寒就是大醋坛一个。 “好吧!”这个白痴,自己对谁比对她好了,刚才只是为了逗逗她和宫乐。 “不准骗我,不准逗我,不准欺负我,不准……” “宫岁寒,你有完没完!”能得寸进尺,就是恢复正常了,不逗她,自己人生会少一半乐趣,元敏才不答应了。 “d若就会吼我,不过d若自己说了,你要喂我吃饭!”宫岁寒心里惦记着这事。 元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宫岁寒骗了,莫非刚才都是装的,那装得也太像了,不过想到段明凰那次装得也挺像,然后算计自己,段明凰还好你短命,不然真的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金嬷嬷看到这一幕,很想抽宫岁寒,不是她讨厌宫岁寒,相反她相当喜欢宫岁寒。但是皇上喂宫岁寒吃饭,对她从小的理念造成了冲击了。 在她看来,主子就是主子,平民就是平民,奴才就是奴才,不该越轨。公主当初为乐主子剥虾,她就说了公主很长时间,而皇上为宫岁寒喂食,简直就是乱了伦常还严重,但是她不敢说元敏。皇上不是那种别人能说的。 换句话说,就是奴性太强了。可怜的金嬷嬷,敢怒不敢言,下次捉住宫岁寒一定进行教育。 相对金嬷嬷的纠结,宫岁寒相当快乐,都快笑眯了眼,元敏筷子夹着五花肉送进宫岁寒的嘴巴。当顿饭,宫岁寒加吃了四碗,摸着肚子打饱嗝。元敏看到宫岁寒一脸满足的样子,糟糕,越来越宠宫岁寒了。 晚上 宫岁寒动了一整天的歪脑筋,终于等到晚上了。 宫岁寒出奇不意的把元敏压到床上,然后就来了一个万分火热的吻,等元敏反应过来,看到自己双手分别绑在床两头。 “宫岁寒!”元敏挣扎不开,元敏眯眼看宫岁寒,宫岁寒果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乐说了,这是生活情趣,金丝绳是小乐借给我的,说不会伤手。”宫岁寒笑得万分邪恶的说道。 “宫岁寒!”元敏再次警告宫岁寒,皇帝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d若别生气,我包准把你伺候得连骨头都酥了。”宫岁寒在元敏耳边挑 逗的说道。 宫岁寒这副邪恶的样子让元敏有种段明凰的错觉,段明凰果然没死绝,宫岁寒这时候就出奇的邪魅! 元敏确定,宫岁寒在特定时刻,段明凰就会出现。例如这时候! 宫岁寒等着,有你受的时候,拿段明凰压我,哪天不管段明凰还是宫岁寒,等着…… 小心眼的元敏的报复计划还未成型,就被一波又一波的快 感冲击得支离破碎…… 看来,春天到底是来了。 113、第 113 章 林仲文, 就以其斯文俊雅,十八岁那年进入三甲, 夺得探花,当时的状元是井易。但是就文章来说, 元刚却有偏颇,因为林仲文的文章不比井易的差,两者介于伯仲之间。 后来林仲文是想明白了,井家本来就比林家有势,而当时武举,林仲康夺得武状元,若是自己再夺取状元, 林家势力就会大增。元刚只想要一家做大, 以便以后开刀之用,后来元敏把井家灭门了,证实了林仲文的猜测。井家无疑是给所有的大家士族一个警告,谁敢做大, 谁就是下个被打的出头鸟。所以林仲文日后才处处不争世事, 表现得相当无欲无求,以安帝王心。 林仲文嘴角总是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对待任何人都是客气、斯文有礼,但是对谁都是带些疏远。 这些世家公子哥,从小能在大家族生存并脱颖而出的,谁没有一些本事?侯门深似海,也是能吃人的地方。 少年时期的林仲文锋芒毕露, 善不懂内敛,虽然不比井易出彩,但是也相差不远。但是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林仲文感触颇大。 林仲文从第一次见元敏,就不喜欢元敏,有些人天生讨厌一些人,无论此人长得如何漂亮,没有理由本能的讨厌。但是元敏是主子,自己是臣子,所以这种情绪,只能万分小心的藏着。 少女时代的元敏太傲,也太危险,而且十一岁元敏就能跟十六岁言拓密谋杀言瑜,心该有多狠毒!没有证据说明是元敏和言拓密谋的,因为手段非常干净了,但是林仲文觉得跟他们绝对脱不了关系。因为言瑜一死,言拓在元敏的支持下就对言家进行大清洗了,言家直接变成元敏的爪牙,元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施展拳脚。 言家是当年立储事件的反对派,言瑜好死不死跟宗亲晋王交好,据说两人关系好到,曾经同食同寝,传言说两人有染。但是后来言喻娶了洛和公主之后,流言才消停。 言家就是一个不安定因子,元刚在,姑且让元敏安安稳稳的当着储君,但是元刚百年之后,这些人会不会以其女子身份,要求另立一主呢?而这主会不会是晋王呢? 所以言瑜势必要成为牺牲者,虽然这个言驸马相当无害。但是这是元敏第一次帝王的试炼,元刚要求元敏交的第一份成绩单。而被拿来开刀的是自己的无害的妹夫,元刚才是真正心狠的那个,因为元刚深知元希和元敏从小感情要好。帝王的成熟就是从无情开始! 元敏对元希是有愧的,所以当时元敏才会答应元希放宫乐一命。 在这之前林仲文对元敏只是没有好感,此事之后是厌恶和忌惮!林仲文从此收敛锋芒,当个清闲官,他绝对相信,自己和林仲康稍有异动,林家就会成为元敏下个对付的对象。元敏防着自己和林家,他和她心里清楚得很。为保林氏一族,林仲文趁早退出权力地带,获得了相对的自由。 宫岁寒绝对是林仲文生命中的意外。林仲文对谁都是客气而疏远,即使对自家兄弟还是侍读玩伴,他从来都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他看来,宫廷中没有真正的感情,现在再好,日后也有可能是背叛你的那一个。林仲康好男色,他是知道的,但是林仲康把这个歪脑筋动到自己身上,简直是荒谬,当年不小心被林仲康强吻了一次,让自己觉得恶心至极。从此本来情分就不深的兄弟情,更是荡然无存。 林仲文接触的大都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之类的,流于表面的浮华和虚伪,而宫岁寒是他接触为数不多的小民。她有很多缺点,长得平凡无奇就算了,偏偏又胆小怕死,话多得想把她嘴巴封住,得寸进尺,跟孔雀一样爱现,爱占小便宜,爱吹牛,喜欢攀附权贵,偏心护短…… 缺点多到让林仲文觉得这世间的缺点全都快集中到她那里去了,但是她很真,她从来不需要让你多动脑筋,很容易让你放松下来。打歪主意时的贼笑,巴结人谄媚的笑,占完小便宜后得意的笑,得罪人后小心翼翼的赔笑,被人夸后的嚣张的笑,不好意思时的傻笑…… 宫岁寒的笑,里面没有忧伤,干净透彻。 割腕自杀,真的好疼,林仲文苦笑,若是下辈子再自杀,一定不用这法子,太娘了,而且太自虐了,不过自杀好像是要下地狱的,怕是没有机会轮回了,林仲文自嘲的想到,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宫岁寒的笑脸闪了出来,一个、两个、三个…… 段明凰在拿到信后,很久,很久都不敢把信打开。她恨元敏,更恨宫岁寒。这个世上,对宫岁寒最好的人,不是元敏,是林仲文,而林仲文却因为宫岁寒而死,即使宫岁寒心里再怎么偏着元敏,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那样无怨无悔为宫岁寒付出,白痴的那个宫岁寒却不知道。段明凰觉得心有些揪疼,其实林仲文比宫岁寒更白痴,宫岁寒哪里值得他为她那么做,宫岁寒没心没肺的依旧偏心偏得无以复加。 段明凰手抖了抖打开信,她过不了自己,无论如何都过不了自己这关,先生、林仲文、凤凰玉,无论哪一个她都无法说服自己少恨自己和元敏一分,虽然她依旧不舍得去伤害元敏,但是却再也不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宫岁寒了。 我猜能看到这封信的,一定不会是宫岁寒,元敏不会让宫岁寒看的,那能看到的就是段家家主了。我写得直白一些,不然宫岁寒看不懂文绉绉的,真的,我比较希望是宫岁寒看到,虽然知道这个绝无可能性! 宫岁寒,我先声明,我不是为你而死的,我不会为被男人压一下,就想不开去自杀的,那样太窝囊了,林仲文这点出息还是有的,虽然感觉真他妈的糟糕!所以宫岁寒,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必太得意了。 当时答应元敏的条件之一就是,元敏在事后,放过我林家九族的性命,虽然你不爱听我说元敏,但是我还是要说,这个女人太狠了,从来不把人命当命看,如果不事先说好,她绝对会把林家满门抄斩,除了林仲康有错,林家其他人何其无辜,但是这个女人,我太了解她了,宁可错杀,不能错放。 元敏是个皇帝,其次才是元敏自己,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需要,不为其他。她心里一直防着我,也一直认为我才是林家最像一回事的人,我若不死,她心里终究会有个小小的疙瘩。因为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她是皇帝,可以除去所有她看不顺眼的人,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对我的讨厌,还有林仲康的事,她会迁怒林家。帝王总喜欢迁怒,似乎这是皇帝的特权。我死了,林仲康死了,林家她最讨厌的两个人都死了,林家就是乌合之众,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她费力的,她才能放过林家。 我若回去之后,我的位置就尴尬了,我算功臣,还是算罪臣之弟,是赏还是罚?元敏势必会揭露出来,她一直要找机会嘲笑一下我,那时难看的是我。我怎么面对林家族人,我害死了林家最得意的长子,虽然此子这次做事出格了,但是怎么都不该由我这个兄弟来害,死在别人手中,要比死在自家人手中要好多了。而且还是这么龌龊的事发生在两兄弟之间,林家家风尽毁…… 太多要考虑的东西,所以我学不会宫岁寒的简单。 好吧,我承认自己也有些坏心,我想看看,宫岁寒这次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呢? 我想不会,宫岁寒虽然偏心,但是还是善良的,所以无论如何,她和元敏之间会有一个疙瘩,这个疙瘩让元敏不能一如既往的利用宫岁寒,践踏宫岁寒的感情。 自己放在心里疼的人,却被别人随意的对待,我到底不是圣人,心里到底不是滋味。所以我并不想让元敏太好过,这个女人总欠教训。 只要元敏当一天皇帝,她只是皇帝,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元d若。皇帝利用人,只是习惯,无关对错,她再爱你,她也永远不会把你放在首位。总有一天,你会恨她,那还是宫岁寒吗?我不希望宫岁寒变了样,虽然你现在不是宫岁寒了,我相信宫岁寒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我了解宫岁寒,她对我会内疚,即使偏心的宫岁寒很有可能会原谅了元敏,但是会内疚的宫岁寒不会快乐! 所以宫岁寒放逐你和元敏的感情几年时间,这几年算是我对你的惩罚,你可以洗净你的所有内疚,或许也是你和元敏的新转机。那时你即使要回到她身边也可以理所当然一些,至少不用内疚。 林仲文能让宫岁寒放弃几年时间去长相思守,也该值了!至少宫岁寒心目中无数好人里面分量不轻的那一个。 你不在元敏身边,她应该会寂寞吧?因为她是孤家寡人,孤家寡人最怕寂寞吧。 我一直希望宫岁寒能一直能笑着,因为她不该有忧伤。所以宫岁寒无论做什么决定,只要能得到快乐,就行了。 其实不是我想用血写的,只是身边找不到笔和墨,而且刚好流了很多血,不用浪费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想搞得如此悲情和壮烈! 段明凰眼角湿了,林仲文确实了解宫岁寒,也确实是对宫岁寒最好的那一个,即使内疚也不用宫岁寒内疚,连以后怎么走都替宫岁寒想好了。 段明凰原本游移的心,彻底定了下来,d若,我不想恨你,我也不想内疚,我不想痛苦,我需要为我们的感情找一条出路! 宫岁寒把林仲文的信伸向烛火,纸很快烧尽了,仲文谢谢你! “宫岁寒,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元敏微睁双眼问道,刚才一摸旁边空了,吓她一跳。 “没事,只是突然睡觉惊醒,想起很多年前的事。”宫岁寒如实交代。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感伤过往呢?”元敏惊讶的说道,难得宫岁寒也有这幅闲情逸致。 “d若你后悔过吗?我们若是都在皇宫,又该是何光景呢?”微弱的烛光下,元敏看不清宫岁寒的神情,元敏没有立即回答,本来安静的深夜,就变得更加的安静。 “宫岁寒,我从来不后悔,对我做过的事情。以前当皇帝,对你做的,虽然内疚,但不后悔,而不当皇帝也绝对不会后悔。”若非是宫岁寒,元敏连内疚都不会有。 “谢谢d若不后悔!”宫岁寒万分认真的说道。 “白痴,说什么谢谢!还不赶紧过来睡觉!”元敏朝宫岁寒招手,宫岁寒就被招去了。 元敏抱住宫岁寒的脖子,对宫岁寒耳边微微吹气,宫岁寒全身一颤,身体异常敏感。 “以后不准说谢谢,知道吗?”突然,元敏对准宫岁寒咬了一口,她生气了。 “嘶!好疼!”宫岁寒眼角含着泪花,然后万分委屈的看向元敏,d若又欺负自己了。 114、第 114 章 “大妞, 大妞……”七岁小女孩扯住宫岁寒的衣服说道。 “我说了多少遍,不准叫我大妞, 叫姑姑!”宫岁寒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附近的孩子叫自己大妞也就算了, 连自己的侄女也叫自己大妞,自己长得很没威严吗?这群小孩一个都不怕自己,看到d若倒是一个比一个乖,全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大妞,要我不这样叫你也行,你给我换名字!”别怀疑,宫喜是宫平和柳旭的女儿, 名字又是宫岁寒取的。极爱吃肉, 偏偏宫平和柳旭日子过得清淡,连吃也吃得清淡,全素,宫喜跟着宫平和柳旭憋不住了, 就来投靠宫岁寒, 认准了宫岁寒好欺负。去过公主府,小姑姑那人没人性,跟自己这个小孩吃醋,不过希姑姑真的是好得没话说了。小姑姑就是黑心肠,为了自己不黏希姑姑竟然把自己绑树上,一绑就是三个时辰,虐待小孩, 令人发指。 “宫喜,多好听,多喜气的名字,不换!”宫岁寒执着于取名字,说不改就不改,而且这么配宫喜这个人。 宫喜曾经臭屁的宣称她是宣和县最漂亮小孩,事实上确实如此。加上宫喜长得非常喜气,眉角总是往上扬,平时只要微眯眼睛,看起来就像笑,笑的时候,就更喜气了,所以相当得长辈缘的孩子。至少她比宫岁寒小时候还讨喜多了,嘴巴也甜,对外总是叔叔阿姨的叫,没少吃过别人家的肉。 “大妞,大妞讨厌鬼……”宫喜不高兴的撇撇嘴,她最不满意自己的名字,“恭喜”听起来,就像拜年似的。 “嗯?那你回家,我不拦你,你做客做得够久了。”宫岁寒挑眉说道,这小孩,还讨厌自己,吃自己不说,花自己的,她养起来,可不比d若便宜,她还敢嫌自己。一天三餐都要吃肉,一天能吃掉两斤肉,比自己小时候还能吃。肉可比馒头贵多了,宫喜不吃馒头,吃包子,因为包子有肉馅。 “大姑姑最好了!大姑姑的厨艺是越来越好,肉做得就是极品……”这小孩,嘴巴转得很快,听得宫岁寒心里高兴了。 “这才像话!”多巴结着自己,她才有肉吃,天天这么吃,非得吃垮不可,虽然d若是地主了,但是节省点花总没错。 “姑姑,你让我养这条小白狗吧,它吃肉,吃得真像我。”宫喜指着怀中不知道何时钻出来的小白狗。 “不行!”养个宫喜就很贵了,再养一只跟宫喜一样爱吃肉的,她一个月要花多少钱买肉上,宫岁寒坚决不肯。 “大妞,敏姑姑是有钱人,你不缺钱花,咋还这么抠门呢?”宫喜鄙视的看向宫岁寒,真是的,敏姑姑钱多得很,还需要她这样节省吗?奇怪的是,敏姑姑却从来不说她,任凭她抠门。 “要养可以,这小白叫发财,这样就能招财。”宫岁寒说道,宫喜敢答应,她就养。 “什么!?恭喜发财!?”宫喜看着笑得一脸得意宫岁寒,竟然把自己这个宣和县最受欢迎的小孩跟狗相提并论,大妞咋也这么不厚道呢? “你想好,它叫发财我才养哦,不然,你带着它回你爹娘那里去,看你们怎么活?”宫岁寒不担心宫喜不妥协,回小平那里,没肉可吃,这两只小动物活得下去吗?不过话说,小平家的菜真的是清淡过头了。 “那好吧,它就叫发财!”宫喜含泪答应,宫喜为两斤肉折腰。 “宫岁寒,你跟小孩子斗这小心眼,你有意思吗?”元敏放下手中的账本,问宫岁寒。 “谁叫这小丫头没大没小,天天大妞的叫,附近的小孩都是跟着她学坏的。”以前那些孩子多可爱,还会阿岁阿姨的叫,现在,没有一个再这么叫了,人家宫岁寒也想当一下长辈,但是偏偏就没有一个把宫岁寒当长辈。 元敏摇头,宫岁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她这样,谁还能拿她当长辈,不过宫岁寒貌似是自己宠出来的。 日子很平静的过着,但是这天,来了客人。 一家四口,一个俊男,一个美女,外加两个漂亮小孩。段奇带着,一家子来串门,不过是赵清非要来,段奇跟宫岁寒已经一表三千里了。宫岁寒竟然向自己讨要段家分剩的财产,当初是谁说,不要段家的任何东西,这下还敢向自己讨。已经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段奇不愿意还,他就喜欢看到宫岁寒纠结的样子。 宫喜歪着头打量远处两个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小孩,越是打量,眉角就越纠结,无数嫉妒的泡泡不断往外冒。 两个长得极其漂亮,宫喜算是漂亮的孩子,这两个比宫喜还要漂亮上许多,漂亮得极为精致,男孩子看起来比较乖巧,一看就是好脾气的主,女孩子,眼角有些媚态,小小年纪竟然就有此态,日后怕是祸国殃民的主。 宫喜纠结,这样自己就不算宣和县最漂亮的孩子了,这个大大的虚荣被打破了。不过这么漂亮的娃娃好想占为己有,宫喜心生一个歪念头。 “你叫什么名字?”宫喜笑眯眯的问道,宫喜笑容向来无往不利,不论大人小孩里都吃得很快。宫喜式的笑容,向来是宫喜的招牌。 “段流日,姐姐叫段流纱,你叫什么名字呢?”这笑容好像阳光,好耀眼,但是又很舒服,段流日对有着如此喜气笑容的宫喜突生很多好感。 “小日日啊,你喜欢我吗?”宫喜笑得更是妙上几分,灿烂得让段流日有些闪神。旁边的女孩明显有些惊讶,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宫喜,宫喜被看得有些发毛,明明长得一样,段流纱和段流日感觉就差这么多呢? “喜……欢……”段流日有些结巴的说道,而且有些脸红,到底是孩子,单纯得很,此刻像极了被大灰狼看上的小白兔。 “那,你长大后还是这么漂亮的话,就当我的夫婿。”宫喜为自己定下娃娃亲,前提是段流日小时了了,大时也能了了。宫喜最邪恶的计划是,妻奴的养成计划,想养一个千依百顺的当妻奴,灵感来自希姑姑,希姑姑就是对小姑姑千依百顺,看得她觉得以后也得有一个这样的。 “啊?”段流日明显被吓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段流纱看向看起来像玩家家酒游戏的两个人,嘴角不以为然的撇了撇,貌似嘲笑。宫喜抓到这个细节,心里有些火,自己培养妻奴,很好笑吗?宫喜挑衅的瞪了下段流纱,她一开始有打算打段流纱歪注意,但是段流纱看起来就不会是千依百顺的主,所以才换段流日下手。 段流纱朝宫喜微微的一笑,伸出指头朝宫喜一勾,浑然天成的媚态,虽然手指还有些婴儿肥,但是白嫩漂亮,不难想象过些年,这手肯定会更加漂亮细致。但是一个小女孩身上有这样的媚态,说不出的诡异。 段流日看这情况不好,有些担心的看向宫喜,姐姐向来不好惹,她会不会有事呢? 宫喜头脑有些发热,傻愣愣的过去了,大脑戒备松了下来。 “你有什么话要说呢?”段流纱问道,言外之意是,你有何不满呢?宫喜听不出言外之意,她哪里知道段流纱虽然跟自己一样大,肠子比自己还弯上许多。 “要不,你当我娘子如何?”宫喜被迷得有些犯傻了,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她觉得自己挣到了,一个相公一个娘子,很好,非常好,如意算盘打得哐哐响! 段流纱眼神一暗,她很生气,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宫喜让她很生气。 令她生气的脸就在眼前,段流纱狠狠的在宫喜脸上抓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最毒妇人心不是没道理的,小、小女人也不能惹! “丑八怪!”段流纱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你……!”宫喜气极反而说不出话,疼得摸了下被抓的脸,感觉有些湿,一看是血,当下大哭了起来。 “大妞,大妞赶紧出来,我毁容了,这个小妖女,她抓我,大妞、大妞……”没出息的宫喜边大哭,边嚎叫,留这么长的指甲,果然是妖女,会不会毁容? 段流纱一点都不后悔她抓了宫喜,但是见她这样没形象,没出息的边哭边嚎叫,担心她会把大人给引出来。大人出来了自己怎么交代,有些后悔自己冲动。说实在以前做什么事都是深思熟虑的,但是她也说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那么生气。 宫岁寒被宫喜杀猪般的哭声吓得跑了出来,看到宫喜脸上五道血痕给吓了一跳。 “大妞,我毁容了,小妖女她抓我……”宫喜边哭边告状。 宫岁寒看向段流纱,没有看到一丝的惊恐和不安,不像干完坏事的小孩应有的表现,是不是宫喜惹她呢?但是下手也狠了些,宫岁寒只当是小孩子间玩闹不懂轻重。 段奇也出来了,看到宫喜被抓的脸,小纱很少动手,小纱从三岁之后就没小孩样,总算再见到小纱孩子气的时候,不过会不会太狠了一些,小喜儿多讨喜的一个娃,能在那张可爱笑脸上划下五痕,一般人还真下不了手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宫岁寒问道。 “人家小日日都答应当我的小相公了,我就问问她当不当我娘子,她就抓我,她不当就不当,干嘛抓我,我毁容了怎么办?她负责啊……”宫喜越说越气愤,说道情绪激动处,眼泪鼻涕还乱溅,看得段流纱一脸恶心。 “呃……”宫岁寒大概是明白了,宫喜大概调戏人家了。 宫岁寒听得有些发昏,什么妻奴的养成计划都出来,活该被人抓。现在的孩子到底都想什么呢?宫岁寒想起自己这岁数,可是没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 宫喜哭了半天,发现宫岁寒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心里更是委屈了,再回头看下那个让她让自己差点毁容的小妖女,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段流纱,正用鼻孔看自己,她确定自己看到了鄙视和嘲笑,心里更加气极,哭得更大声了。 当夜,宫岁寒把这事告诉元敏了。 “清儿的女儿不简单,宫喜去惹她,吃亏是难免的。”元敏看到段流纱就知道,这个孩子不简单,宫喜不是她的对手。 “啊?她看起来挺乖的……”d若的意思段流纱是故意抓宫喜的,d若这么说,那一定错不了,宫喜是宣和县孩子里的小霸王,被欺负还是第一次呢!想来就觉得好笑,这丫头总算是吃到硬钉子了。 “宫喜若是先跟段流纱说,要她当娘子,或许顶多是被打一巴掌,而不会被抓。”元敏笑着说道。 “如此说来,流日那孩子是真的乖,宫喜和流纱这两个的乖是装出来的。”宫岁寒说到,唉,当年自己多单纯的一个孩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或许吧!”元敏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在她的世界里,宫岁寒才是她想要关注的人,其他人,她只是顺带关心。 “d若,你没发现,咱们这里越来越热闹了,小喜儿来了后,段奇夫妇也来串门了,邓公公,我昨天竟然在邻县看到他了,他狠狠瞪了我一下,我就不清楚了,我什么时候得罪他呢……” “宫岁寒闭嘴,睡觉!”元敏打断宫岁寒絮絮叨叨说不停,多话还是一点都没变。 “d若,再陪我说说话……”宫岁寒今天特想说话,不过平时也没见她少说过。 “睡觉!”元敏转过背,不理宫岁寒。 “d若……”宫岁寒坚持不懈的继续骚扰元敏。 元敏终于被烦得受不了,转过身,封住宫岁寒的嘴巴,每次都这招好使,不知道,宫岁寒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