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么牛》 第001章:亚洲雄风 “姓名?” “李家杰!” “性别?” “男!” “年龄?” “36!” “职业?” “荣子!” “荣子?荣子是什么职业?” “就是小……无业游民!” “家庭住址?” “燕州市矿区兴州窑煤矿……!” “好了,去那边照相,下一位!” “姓名?” “刘奕辰” “性别?” “你说呢?” “老实点,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这是规矩,是流程,性别!” “老子是爷们,带把儿的!” “你……年龄?” “36!” “职业?” “油子!” “油子是职业吗?老实点,这里是监狱,就是专门惩治你们的,职业!清楚了吗?” “老子就是油子,社会油子,油子油子油子!” “行!油子!家庭住址?” “燕州市矿区兴州窑煤矿……!” “你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你管老子怎么回事?这也是老子必须回答的问题吗?” “你!好,好!去那边照相,老刘!这个不安分,以后关照一下!下一位!” “姓名?”“周二发!” …… 某地省会监狱是全国为数不多的“百年老监”之一,它的前身是1905年开办的“罪犯习艺所”。今儿个这所“百年老监”却送来了几个异地囚犯,五个劳教人员都是来自雁北地区,燕州市,但是押送犯人的,却是来自云州市的公安人员。 监狱的政委刘秉希正在和云州方面的公安办理交接,刘秉希仔细瞧了瞧这五个人的档案,对此次负责押送的人说道:“张局啊,档案看着,这几个人也没啥大问题啊,算不上要案份子,至于异地看押吗?” 张局说道:“嗨,谈不上要案,这些个货还算老实,都是投案自首的,在云燕两地得罪了不少人,怕着有人报复,影响不好,所以治中找了龚厅的关系,弄到咱这儿看押,省心点。” 刘秉希听了说道:“治中这人太仁义,还护着这些个社会毒瘤,当年在省会当局长的时候就心慈手软,要不然咋能下调到云州去,唉得嘞,咱这手续办完了,中午一起吃顿饭再走?” 张局听了,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想赶着下午能回去交差,家里还有个闺女等着吃涮锅,有机会你来云州,请你吃羊肉。” 刘秉希听了,笑着说道:“行行行,云州的羊肉,雁北闻名,我说啥也的去吃一顿羊肉。你还有其他吩咐没有?” 张局有点犹豫的说道:“这几个人表现还算不错,都是投案自首的,也有立功表现,就是……那个眼睛有残疾的,脾气有点暴躁,咱们看看能不能多关照一下,他要是能收了性子,别太为难了。”张局说完了话,脸色不由的一红,一个官家人替着一些个油子着想,却是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当自己听说了关于他们这些个人的故事后,心里又难免的有些怜悯,纠结的很。 刘秉希听了,重新翻看了一下刘奕辰的档案,嘴上不由的“嚯嚯”了两声,说道:“这小子可以,十五年?三出四进?这次玩的大啊?捅伤十多个?就这样的你还让我照顾?” 张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总有个缘由,管教是必须的,但是太刁难了,我怕着他在这里惹了不必要的乱子。” 刘秉希点了点头说道:“行,这个人我观察观察,以后上心了。” 俩人有闲聊几句,张局移交完手续,被送出了监狱,要离开这所“百年老监”,张局又回头瞧了一眼眼前的铁大门,期盼着那些个自己憎恶的人,能够洗心革面,重头做人……。 ================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 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 我们亚洲树都根连根 我们亚洲云也手握手 莽原缠玉带田野织彩绸 亚洲风乍起亚洲雄风震天吼……” 一九九一年四月晚,北京亚运会刚结束半年天气,整个北方地区的经济都被带动了一把,尤其是雁北地区的燕州市,离着京城不算太远,多少沾了一点喜气,这里又是雁北地区的交通枢纽中心,有着全国最大的铁路中转站,二十对火车铁轨一列排开,也是一番壮观的景象,雁北的煤炭由此经过火车的中转,运输到全国各地,燕州市自然也成了雁北地区最繁华的城市,虽然是晚上八点,人流还是熙熙攘攘。 月台的台阶上,两个二十出头后生就圪蹴(gejiu轻声,蹲的意思)在月台上,一个面容看上去青涩,长得略显俊俏,一个身材魁梧,短发平头,正在交替着抽着拾来的烟蒂,聊着天。 小平头接过俊俏后生的烟蒂问道:“家杰,二葛蛋要结婚咧,么给咱俩下帖子。” 俊俏后生听了,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瞎说讷哇,他结婚能不给咱俩下帖子?咱三个人的头白磕了?” 小平头深深地吸了口烟蒂,接着把烫嘴的烟蒂,扔到了月台下,有怨气地说道:“唉,讷还能跟你瞎说?咱俩待在市里头,老也不回矿上,不知道,讷昨儿个见大兵咧,他跟讷学(xiao)的,就这个月二十八号。” 家杰听了,盘算了下日期,就后天就是了,心里想着是不是二葛蛋寻不到自己两个人,所以没发帖子,于是说道:“矿上现在跟咱俩耍的就剩个二葛蛋咧,按道理是不可能的,小时候,咱俩卡照顾他咧,他要是没咱俩,挨不完的逼斗(耳光)咧,你说……会不会……是二葛蛋寻不到咱俩?要不咱俩明天回矿上一趟。” 小平头听了,嘴里不痛快的“嗯”了一声,因为小平头心里明白,是二葛蛋故意没给自己和家杰下帖子,只是家杰心里还义气得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这时“呜~~~~~~”的火车笛鸣声响起,远处来了一趟客运火车,一股股蒸汽把月台喷的雾气缭绕,家杰连忙站了起来,对小平头说道:“小辰,该干活了。”…… 随着火车的到来,月台之上人头攒动,人流之中固然有上下车远行的人,当然其中不乏心怀鬼胎的人,比如眼前一个后生,贼眉鼠眼的猫着腰,在人群中不停地挤蹭着,但就是不上车也不出站,等着火车再次鸣笛要发车之时,这个后生才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顺着铁道往远处一个劲儿地走去。 后生顺着铁道走出了一里多地,才下了铁道,顺着路边走到了一处矮墙处,双手搭住墙头一撑,腿朝着墙使劲一蹬,接着一个跨步,就骑跨在墙头上,还得意地瞭了瞭车站的方向,看的见不远处有两个后生悠闲地散着步。 后生又一翻身,跳下了墙头,墙头里边是一处杂乱的棚户区,大多是外地来燕州务工,临时搭建的土房,那后生又寻了个僻静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建房用的沙堆上,从怀里翻出了个灰色帆布缝制的小包,开始摸索着帆布包里的东西,一大堆的信笺和个笔记本,还有散碎的粮票,好在有几块零钱,后生嘴里嘀咕了句“晦气,奏大一个包,甚也没有。”接着把包叠在了屁股底下坐了上去,拾起了地上散碎的粮票和几毛钱,接着从裤兜里掏出了个手绢裹着的疙瘩团。 手绢里裹着的是厚厚的一叠粮票跟几张伟人头(第四套人民币一百元面额)后生瞧着眼睛放了光,又嘴里念叨着:“嗨,不错不错,还算有收获,晚上有酒咯。”后生沾沾自喜之时,耳后根儿突然有人说道:“是不错咧,小日子挺滋润,有酒有肉啊?” 那后生听了,连忙想扭头,哪知这时一双大手突然按住了自己的脑袋,又使劲把后生脸朝沙堆按了住,后生刚准备张嘴说话,结果吃一嘴的沙子,连眼睛也迷进了沙子,只听着身后的声音喊着:“警察别动,给讷老实点。” 被按的后生听了,底虚得很,虽然眼睛迷了沙子,难受得很,但是嘴里还是求饶道:“政府饶了讷,讷是第一次……呸……讷是第一次,难受难受,讷不跑,政府先松松手,眼睛迷……呸呸,眼睛嘴里有沙子。” 身后那声音才不管后生的说辞,接着另一个声音说道:“别动啊,讷搜身,要是乱动,讷枪嘣了你。”说着话,另一个人一双小手伸进了后生的怀里,里外的兜摸索着,没一会儿把后生的口袋就全翻了遍,接着按着后生的人说道:“老实交代,第几次?” 那后生听了,有点哭丧的求饶道:“报告政府,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讷发誓,呸呸……沙子难受,政府放讷一马” 身后的人听了说道:“行,看在你这次是第一回,讷们就放过你,以后要好好做人,听见了没有。不许回头看,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后生听了自然不敢再动,等着身后的人松了按着脑袋的手,自己也只是去抹眼睛和嘴里的沙子,没有更激进的动作。 后生原地等了两三分钟,听着身后没了动静,这才转过身子,用模糊不清的眼睛看着周围,脑子里慢慢地琢磨出味来,接着脸红脖子粗地喊道:“老子操你们个娘咧,给老子黑吃黑?乃的好求,别让老子再瞧见你们……” 第002章:根据地 燕州火车站正前方,是一栋邮政大楼,邮政大楼下边是一排排的商店、招待所和饭店。有一家门面,没有个挂着招牌,只是靠着门口立着一个凳子,靠凳子立着一张袼褙片(gebei硬纸片),上面写着“车站失物认领处”旁边还立着一个大喇叭,不停的广播着关于车站禁行条例,还有防偷防盗,治安管理,严打黄赌毒等口号。 此时,有个略显圆润的胖子站在这个门面门口,火急火燎地擦着满头的大汗,对门面里的人求助着:“女同志啊,同志,行行好,帮讷好好找找,讷包丢了,帆布土灰色的,讷自己做的,里边有讷的介绍信,还有好多材料咧,里边的钱和粮票讷不要咧,讷只要介绍信,求你咧同志。” 门面里边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看你这位同志说的,好像是讷们故意瞒着你,抬(藏)下你的包似的,还钱和粮票不要咧,讷们是那种人吗?” 胖子听了,感觉着自己失言了,连忙说道:“女同志,讷嘴误,讷说错话咧,你再好好帮讷寻一下,要不然讷晚上要睡马路咧。” 里面那女子听了,按捺了下心里的浮躁,说道:“你这包刚丢了,就过来寻东西,讷们咋给你找?你又堵个门口,真有人拾到了你的包,想交公,瞅着你在这儿等着,谁还敢交咧?都怕你再冤枉人家咧!” 胖汉子听了,觉得是这个理,嘴里念叨着“是是”可还是没有往外走的意思,就在这时,过来了一个小平头,冲着门面里边喊道:“梅子姐,讷拾了一个包,交公咧,说着话隔着胖汉子,直接从胖子头顶上方,朝门面里边扔了过去。” 胖汉子听着音,又顺着小平头扔出的包看去,正是自己的灰色帆布包,连忙冲着门面里边喊着:“是讷的包,是讷的包,那是讷的包。” 门面里边的女子,随即把包递给了胖汉子,又探着身子瞧着外边的小平头喊道:“小辰!你又做好事不留名啊?” 小辰头也不回,只是伸出了手,朝着背后招了招手,喊道:“讷是雷锋,不用记名。”说着话拐了个弯,寻自己的好哥们去了。 此时,家杰手里提着一袋馒头,一捆小葱还有一瓶烧刀子,在一条胡同口等着小辰,瞧着小辰过来,招了招手,等着小辰人到了跟前,一起往胡同里走,这条胡同里,有着两个人的根据地,一处没有井盖的暖气沟。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两位兄弟等等,两位小兄弟等等。”家杰和小辰同时停了下来,回头警惕地看着是一个微胖的汉子,小跑着过来了。 小辰往前边站了一下,挡住了李家杰的身影,询问道汉子:“你喊讷俩干甚咧?” 胖汉子喘气说道:“小兄弟别误会,讷……讷……”说着话提起了手中的灰色帆布包,展示了一下继续说道:“感谢咧,你给你寻到讷包咧。” 小辰扭头和家杰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由得失笑,接着小辰说道:“哦,你就是失主啊?么丢啥贵重东西吧?” 汉子连忙激动地说道:“么丢,么丢,里边有几块零钱和几两粮票,不碍事么事咧,倒是还多了块手绢咧。”说着话还掏出了那块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家杰手里提着的馒头和小葱,连忙又说道:“两位小兄弟还么吃饭?走走走,讷请你们吃饭去。”说着话也不管小辰同意与否,攥住了小辰的手,手劲儿还挺大,小辰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无奈地招呼着家杰一起走。 胖汉子瞧着火车站两边的商铺门面,自言自语地说道:“到底是大城市咧,这都九点多了,还亮堂堂的,和讷们县里可不一样。”说着话寻到了一家饭店,走了进去,强行把小辰按在了凳子上,又招呼着家杰也坐了下来,自己蹭蹭地跑到了拦柜边,掏出了粮票和钱点菜去了。 没一会儿汉子手里端着两个凉菜,拎着一瓶酒坐了回来,对家杰和小辰说道:“两位小兄弟贵姓咧?” 家杰说道:“讷叫个李家杰。” 小辰接着说道:“讷叫刘奕辰” 胖汉子听了笑着说道:“听着两位小兄弟的名字,贵气得很咧,讷叫冯四六,四六年生人,所以讷爹娘就起了这名,年长两位小兄弟不少岁,给你们当个老岗。” 冯四六说着话拧开了酒,给两人满了上,接着敬与着两人喝酒,又说道:“今儿个老岗感谢二位小兄弟咧,亏了你们拾到了讷的包,要不是你们啊,讷可完求了,介绍信没了,住不上招待所是小事,县里交代的任务,讷完不成可要受罚咧。”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点了点头,表示着是自己应该做的,接着李家杰询问道:“冯岗您是做甚的?来燕州办啥事啊?” 冯四六听了说道:“哦,讷是云宜来的,县改革委的办事员,讷们县本来有个私营的小煤窑,那煤老板出了点事,人跑了,县里准备接收小煤窑,弄成个地方矿扩建扩建,所以派讷来燕州矿务局,那个机……机车厂,去那置办设备咧。” 这时饭店的老板端上了冯四六点的几盘热菜,冯四六连忙拿起筷子,对二人说道:“吃吃吃,别客气。”敬与着李家杰二人吃菜。 李家杰瞧着冯四六的身板,明白着冯四六是个吃肥差的主,也不客气,又招呼着饭店老板上了碗黄酱,蘸着自带的小葱和小辰吃喝了起来。这冯四六是办事员,自来熟,嘴也碎碎念的很,一直没消停过,几杯酒下了肚,开始和李家杰刘奕辰盘起了兄弟,交起了心,还询问着两人有没有矿务局机车厂的关系,自己好去了那里办事方便。 李家杰和刘奕辰对视了一眼,失笑着冯四六看走了眼,自己两人是无家可归的无业游民,住着暖气沟,哪有能耐给冯四六找关系,尴尬地说了几声对不住,帮不上忙,冯四六嘴上一个劲儿的说着客气的话。 这一顿饭吃的三个人肚饱溜圆,最后冯四六掏出了笔记本,撕下了一页,写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了李家杰,微醉地说道:“两位小兄弟,燕州讷不熟,今儿你们俩人对讷有恩咧,等你们去了云宜,联系老岗,老岗好好招待你们。”说着话把纸条塞到了刘奕辰手里,还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酒足饭饱,冯四六去寻招待所休息去了,告别了李家杰二人,刘奕辰瞅着手中的纸条,嘴里说着:“要这玩意有个求用咧。”说着话随手准备要扔,李家杰连忙阻止着,把纸条拿过来说道:“留着留着,着急了搽屁股用。”接着把字条揣进了自己的兜里,两个人又拐进了胡同,去寻自己的根据地休息了。 四月的天,雁北还是微寒,暖气沟的井口白气腾腾,下去之后却是轰热干燥的很,这块根据地被李家杰收拾的干干净净,路灯能晃到的一块地势,被李家杰铺上了炕席的油布,两副军大衣就是俩人的铺盖,李家杰和刘奕辰一人靠着叠着泡沫塑料的暖气管壁,聊着天,刘奕辰问道:“家杰,你确定要回矿上瞅瞅?” 李家杰说道:“好歹一块儿耍了十多年,二葛蛋结婚了,咱不得回去意思意思?” 刘奕辰埋怨道:“你心里有人家,人家把咱当个求咧,讷怕你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李家杰没听刘奕辰这些个埋怨,指着暖气沟里边,说道:“你去里边掏掏,咱这些天攒几个钱儿?” 刘奕辰听了,起身猫着腰往暖气沟里边,黑暗的地方走去!没一会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半块砖头,还有一个熟料小袋,把小袋交给了李家杰,明白着李家杰要干嘛,接着说道:“折子没取,这是这半个月的油水,你不是要买‘醋缸子’的那处小院吗?这眼看着钱儿差不多了,你舍得啊?” 李家杰听了,没吱声,数了数钱,接着又从裤兜里掏出了晚上的收获,分出了一半,又塞进了熟料袋,装进了裤兜,对刘奕辰说道:“明儿早个把这些存了,咱好歹的有个住所,还能一直暖气沟住下去啊?先将就将就!今儿个带你去破费破费,泡个澡,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回兴州窑。” 刘奕辰听了,来了精神,不由的“嗷!”的长啸了一声,发泄了一下半个多月的抑郁,接着一拍李家杰的肩膀说道:“早他娘的跟你说了,留着钱求用没有,就得花销,你今天终于觉悟咧,能给讷喊个女女吗?” 李家杰晃了晃手中的票子说道:“只能花这点,明早咱打扮利伸了装装人,你觉得合适,你就自个卖血,喊个女女。” 刘奕辰听了,瞪大了双眼,一双大手探向了李家杰的腰间,一边调侃着,一边挠着李家杰的腰眼说道:“好你小子,多年的兄弟,为了个女女,你让老子卖血?卖血!卖血!老子让你让老子卖血!” 李家杰禁不住痒痒,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花都流了出来,开始反击了起来,这一对难兄难弟在狭窄的暖气沟里,扭打嬉戏起来……。 第003章:两祸害 兴州窑煤矿,是燕州矿务局成立最早的煤矿,被当地人称之为一矿,兴州窑煤矿有着一百多年的悠久历史,据记载,鸦 片战争时期,兴州窑煤矿就建立了,直到1937年日军侵入燕州,小鬼子又占领了兴州窑煤矿,甚至还留下了惨绝人寰的劳工万人坑,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了,兴州窑又被军阀阎锡山占领,直至1948年秋,燕州和平解放,才回归到人民的手里。 李家杰和刘奕辰就出生在这座矿煤矿的大山之中,两人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过兴州窑矿了,这次是因为与自己交好的发小,孩儿时结拜过的老二,金二蛋要结婚了,没有给哥俩下帖子,但是义气的李家杰认为着,是二葛蛋没寻到自己和刘奕辰,所以特意回兴州窑瞭一趟。 两个人洗过了澡,换了干洗的衣服,养足了精神,精神抖擞回到兴州窑煤矿街道。一些个上了岁数的退休老汉,四五个围成一堆,五六个拢成一团,下着象棋,打着扑克,瞧见光鲜整在的二兄弟,大老远的和这哥俩打起了招呼,问候道:“呀!家杰和小辰咋想起回来咧?”还有的问候道:“家杰这是又发大财回来了?”更有的直白的数落:“你哥俩是回来逃难了?” 那一声声或委婉、或奉承、或麻面(埋汰)的话语,对于哥俩来说是无所谓的,哥俩本来就是兴州窑的两个祸害,虽然成人之后,两人就再也做过祸害乡邻的事情。 家杰和小辰路过了自己那所房顶已经塌陷了一半的住所,相互对视了一眼,学着译制片里老外那般耸了耸肩,以示无奈的又朝金二蛋家走去。 金二蛋明天就要结婚了,所以今天家里已经热闹得很,院里还站着不少的人,大多都是金二蛋家的亲戚,有认识家杰和小辰的,都愣了神,不明白这两个“妨祖猴”,“小祸害”为什么跑了回来,有人直接冲着屋里喊道:“二葛蛋,二葛蛋,你快出来,家杰和小辰来咧。” 家杰和小辰在院子当中成了稀罕玩意,被众人围观着,这时听着屋里乱糟糟的声音响起,接着金二蛋跑了出来,瞧见院子当中,果真站着李家杰和刘小辰这两尊瘟神,脸色瞬间不自然了起来,接着一手扳一个人的胳膊腕子,一边说着:“呀你俩咋回来咧。”一边强往外走。 此时此刻,李家杰的心彻底的寒了起来,瞬间明白了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刘奕辰更是怒视的盯着二葛蛋,二葛蛋被二人瞧着,立马心虚了起来,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刘奕辰火气壮得很,使劲一甩胳膊,把二葛蛋甩了个趔趄,接着说道:“二葛蛋!乃的好求,你啥意思?是不是往外了撵讷俩?” 二葛蛋听了,连忙赔笑不是地说道:“哪有咧,哪有咧,家里乱得很,咱们到外边唠,外边唠。” 刘奕辰火烈的性子,才不管众人异样的眼神,伸出食指,使劲的点了二葛蛋的脑门几下,接着指着二葛蛋的眼睛,冲冲地说道:“二葛蛋,你别来这套啊,老子和家杰是来给你祝贺的,不是找事的,听明白没有?以后见了老子,给老子躲远点,尤其是别在矿务局、燕州市让老子看见你。”说着话怒气冲冲地朝院子外走去。 里家杰此时不止是心寒,更多的是尴尬,只是李家杰不似刘奕辰那般的冲动,对着院里金二蛋家的亲戚笑了笑,报了个拳,致歉地说道:“让姨、大娘、叔伯们见笑咧,讷们回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听着二葛蛋要结婚咧,过来道声贺。”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了一摞伟人头,少说也有五六张,接着环顾了下四周,瞧着墙上贴的新对子,李家杰心里也有气,“噌”的撕下一截来,把那摞伟人头包了起来,放到院当中摆着的一张桌子上,又抱了几下拳说道:“来的匆忙,忘了备个红包,不好意思见笑咧,见笑咧。” 说着话,李家杰返回了身子,走到了金二蛋跟前,拍了拍金二蛋的肩膀头,轻声地说道:“二葛蛋啊,讷俩年少无知祸害过相邻,但是讷俩没亏你什么,不知道到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讷哥俩是咋护着你的,今儿个之后,咱们就陌路人咧。”说着话,出了小院去追刘奕辰了。 小院里金二蛋家的亲戚,瞧着俩兄弟出去了,都开始指点着金二蛋,有人说道:“二葛蛋啊,你咋能和他俩处呢?你长点心吧。”还有的人说道:“二葛蛋啊,你可得要学好,不能走了邪路啊。” 刚才还心有愧疚的金二蛋,听了院里亲戚们的规劝,转眼变得满脸春风,对着院里的亲戚们说道:“叔、姨,讷懂,讷那不是小时候不懂事吗?现在讷长大咧,早不跟他俩一起耍咧……。”说着话,抓起了桌子上的红包,进了屋里,忙揽着找人写新对子去了。 李家杰赶趁了几步,撵上了前头走的刘奕辰,两个人都开始低头不语,结伴而行,心里是五味杂陈……。 兄弟俩的爹本来是一个矿上,而且是一个回采队的工友,在一次局部的煤矿瓦斯爆炸中,两个人的爹都被闷在了矿坑里,再也没出来。李家杰的母亲因为思夫成疾,得了抑郁症,没多久之后滴水不进,最后脱水跟随者家杰的爹李存枝走了。李家杰成了孤儿,从此跟随领着抚恤款的大老爹李存根生活。 刘奕辰的娘倒是没心没肺,汉子死了没多久,就跟了一个外乡来的汉子跑了,过了很久,刘奕辰才从乡邻的嘴里,断断续续的了解到,原来自己的娘也不是亲娘,自己是死去的爹跟跑了的娘,抱来收养的孩儿。 从此以后,李家杰和刘奕辰这对苦命的孤儿,因为有着相同的人生经历,就处成了亲兄弟一般。和金二蛋相处,完全是因为上学时期的金二蛋,长了一副欠揍的模样,总被人欺负,李家杰大老爹李存根的家离着金二蛋家近,算是邻居,所以李家杰经常护着金二蛋不被人欺负,还带着金二蛋一起耍。 等着三个孩儿上了七年级的时候,正逢半导体里广播着评书《三国演义》,三个孩儿听的入迷,学着桃园结义的段落,在一个四月份的春天之时,寻了一处山桃花烂漫的地方,插上三根木棍棍儿当了香,结拜成了异姓兄弟。 三个人,同年上下一般般大,只好按着月份,李家杰当起了大哥,金二蛋因为在自己家就是行二,所以做了二哥,刘奕辰只好做了三弟。从此这三个孩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所谓福,就是家有爹娘的金二蛋,会从家里偷摸出点好吃的,与其他两个兄弟分享;所谓的难,就是金二蛋被人欺负了,李家杰和刘奕辰会义不容辞的,帮着金二蛋寻回面子。 一晃又过了一年,三个孩八年级(那时候,小学是五年制,中学是三年中)毕了业,都不再上学,刘奕辰因为没有人收留,暂时和李家杰的大老爹李存根居住在了一起。 李存根是个厚道的人,也是个煤矿工人,领着兄弟李存枝的抚恤金,把李家杰照顾的还算不错,吃穿上边从来不让李家杰受拧制(委屈),对刘奕辰这个没亲的孩儿也照顾的很,因为有着老好人的性格,做人厚道诚实,被调到了机车厂当起了采购的业务员,算的上是前途似锦,可是在一次出差去东北采购配件的途中,李存枝却离奇失踪,从此渺无音讯。 那年李家杰已经十四岁,还是一个半大小子的孩儿寻到了机车厂,追问自己大老爹的下落,机车厂给李家杰的答复是:“你大老爹携带采购巨款跑了。”这些个应付小孩儿的话,李家杰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苦于自己还是个小孩儿,也没有地方说理,以后,只能和刘奕辰一顿饱一顿饥的过起了孤儿生活。 俩个半大的小子,总得生活,本来李家杰还有矿上的抚恤金,可是因为李存根的失踪,抚恤金也没有了,两个家伙只好开始做偷鸡摸狗的营生,没多久,兴州窑煤矿,家家户户不是丢只鸡就是少个蛋,没过了多久,俩兄弟就被警察堵在了家门口,接到了派出所。 这两个小子因为不够年岁,又因为没人照顾,警察总不能因为偷个鸡摸个蛋,就把两个半大小子给拘留了,只是作了口头的教育批评之后,又放了回来。 从此以后李家杰和刘奕辰更加的是无忌惮了,因为警察管不了自己,一时间,两人成了兴州窑煤矿的两个小祸害。 李家杰和刘奕辰没了人约束,终于一日闯下了大祸,在一次偷矿上的废铁之时,被护矿的保安给发现,那保安上前喝止之时,刘奕辰乘保安不注意,寻了截铁锹把,打在了保安的后脑勺,那保安当时就眼皮一翻,晕死了过去,被及时赶来的人送去了医院,那保安是被抢救了过来,但是脑子却变得不记明,嘴歪眼斜了。 警察再一次把李家杰和刘奕辰堵在了门口,这一次两个人没有了好运气,因为年满了十四周岁,直接被送到了少管所,两个人不分胁从主副,都被判了三年,李家杰被关押在云州市少管所,而刘奕辰被关在了燕州市少管所……。 第004章:难兄难弟 李家杰进入少管所,嘴巴甜,手脚勤快,关键是脑子还好使,再加上犯罪性质不严重,表现的良好,在少管所待了两年多,就因为表现良好,减刑半年,提前释放了。 政府把李家杰回到了兴州窑煤矿,还给李家杰安排了矿上场面的营生,木料场上班,十七八的李家杰,想着靠着自己的勤劳挣上工资,过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矿上的人和周边的邻居却用有色的眼睛,关注着李家杰,尤其是那些个同龄人,曾经被李家杰和刘奕辰欺负过的人,认为着李家杰在少管所被训成了绵羊,好欺负了,开始隔三岔五的来寻李家杰的晦气。 李家杰好不容易生活步入了正轨,被这些个阿猫阿狗撩逗,心里也不在意,就这么熬着,一个人生活了半年。 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刘奕辰三年刑满释放了,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回到了兴州窑煤矿,不例外的被安排到了兴州窑煤矿场面上班,只是和李家杰不在一个单位。 这兄弟俩三年不见,各自变了样,尤其是刘奕辰,在少管所里锻炼的健壮了起来,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见到了李家杰,箍着李家杰的腰,抱起了使劲的转起了圈圈,从此以后这俩兄弟又结伴而行,一起上下班,居住在李存根的老房里。 往日里寻惯了李家杰晦气的后生们,瞧见了刘奕辰也出来了,又是四五个人结伴壮着胆,来寻刘奕辰的晦气。刘奕辰瞅着这些个四六不着调的货,开始不搭理,没想到几个后生以为着刘奕辰害怕了,蹬鼻子上脸,开始用尽了各自肮脏的言语来祸祸刘奕辰。 只是这群后生想多了,刘奕辰没向李家杰那样容忍着,惯着这群后生,挥起了拳头,把五六个后生打的找不到南北。这些个货挨了打,竟然跑到矿长赵海斌那里,做起了恶人先告状的营生。 赵海斌是从其他矿调到兴州窑煤矿当矿长,刚上任不到两年,对兴州窑煤矿的职工关系还不太了解,但是人还算精明,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当时把刘奕辰也喊了过来,和这些后生当面对质。 假若刘奕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面说清楚了,赵海斌还能秉公办事,可是刘奕辰这小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天王老子的样,谁也不怕的态度,指着那些个挨打的后生对赵海斌说道:“赵矿,就这几个孙子,讷就是看他们不爽,想揍他们,不光今儿个揍,明儿个讷还揍,日后只要别再小爷讷面前露面,露一次面,小爷揍他们一次。” 当着堂堂的一矿之长面前放狠话,赵海斌当然不乐意了,安顿着身边的办事员,把刘奕辰这一个月的工资扣了,谁知道刘奕辰甩了一句:“赵矿,咱抬头不见低头见,山水有相逢。”接着就自行离开了办公室。 李家杰听说了刘奕辰的事,连忙去寻刘奕辰,告诉刘奕辰两个人好不容易生活步入了正轨,省点心,好好的上班挣钱过日子,刘奕辰别人不听,李家杰这个贴心兄弟的话还是听的,只好无奈的和李家杰说道:“家杰,讷梆子(大话)已经放出去了,赵海斌也不是好说话的人,这样吧,假如赵海斌能既往不咎了,讷也就不惹事了,以后咱好好受,啥也不说了。” 李家杰听了,连连点头,去寻赵海斌去说情,可是人家一个大矿长,又不是谁想寻就寻的着的,好不容易在党委楼门口等了三天,才等住赵海斌,李家杰把自己和刘奕辰的过往经历说了一遍,求赵海斌网开一面,收回对刘奕辰的处分。 也巧,赵海斌早晨刚在局里开完了会,因为煤炭产量的问题被局长训了一顿,心情不顺的很,当下给李家杰甩了脸子,告诫李家杰离刘奕辰远点,不要沾了坏习性,刘奕辰的行为太过恶略,必须的扣一个月的工资,以作惩罚。 李家杰心情失落又难过,寻到了刘奕辰,把自己寻赵海斌的结果,告诉了刘奕辰,刘奕辰听了,也不意外,乐不呵的告诉李家杰,没事,自己心里有数。 转过天一个傍晚,赵海斌的司机开着车送矿长回家,赵海斌前脚进了家门,门还没关,就伸进了一只脚卡在了门缝处,接着自己被人一把推进了屋里,随后门被关了住,赵海斌的媳妇就在客厅了,瞧着门口站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刘奕辰。 赵海斌有点胆怯的质问着刘奕辰:“刘奕辰,你……你想干啥?” 刘奕辰笑么呵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瓶,拧开了口子,在门口倒了半瓶下去,接着提着酒瓶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担着二郎腿笑么呵的对赵海斌说道:“赵矿,您儿别慌,坐坐,讷想跟您儿唠唠。” 赵海斌闻着刘奕辰酒瓶里倒出来的东西,是汽油味,瞬间明白了刘奕辰想干嘛,惊慌失措的说道:“刘奕辰……你想干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奕辰也不着急,从兜里翻出了盒火柴,把火柴头用左手大拇指摁着屁股卡在了擦皮上,接着又是中指拇指合起来,顺着火柴中间段一弹,那火柴棍瞬间变成了一条火线,顺着刘奕辰弹得方向飞了出去,落在了对面的窗户台上,接着又不慌不忙的对赵海斌说道:“赵矿啊,讷说了,让您儿坐这儿,咱慢慢唠,您要是没这性子,那讷可能手就要抖了,说着话又掏出了根火柴,压在了大拇指上,只是这次弹的方向是自己刚才倒汽油的门口处。 赵海斌慌了,连忙摆手说道:“刘奕辰,别激动,咱慢慢唠,我跟你聊,你放下,把火柴放下。”说着话,一边悄悄的往沙发上挪,同时示意着自己的媳妇去卧室,别出来。 刘奕辰瞧着赵海斌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蔑视的神情对赵海斌说道:“讷的情况,讷岗(哥),家杰估计和您儿说咧,至于您儿听进没听进去讷不知道,讷这次来赵矿家也没别的想法,您儿该咋处分讷都行,讷就是认认门,以后咱好打交道。” 赵海斌听了,头大了起来,自己知道刘奕辰是个劳改犯,只是没想到刘奕辰年纪轻轻,才十八九就如此的狠毒,敢提着汽油来寻自己,自己的命精贵,犯不着跟个小流氓置气,其实心里还真惧怕刘奕辰做出出格的事情,当下对刘奕辰说道:“那……那……你是个啥意思?” 刘奕辰听了“呵呵”的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惊了赵海斌也跟着站了起来,谁知道刘奕辰接下来说道:“您儿是矿长咧,咋能寻讷问咋办咧?您儿啊,该咋办就咋办。说着话把剩下的半瓶汽油拎着,悠闲悠闲的开开了赵海斌家的门走了……。 那一天,李家杰下了班,在家里置等着刘奕辰回来,可是一直等到了饭点,也不见着刘奕辰回来,不免有些着急,反正两个人也不在家里开灶,于是干脆去矿门口等着刘奕辰下班去吃饭,却没想到刘奕辰从矿务局的方向回来了,手里还提着馒头和猪头肉,悠哉悠哉的让李家杰去买酒。 李家杰买上了酒,两人回了家,刘奕辰也没说自己干嘛去了,只是跟李家杰不停的碰杯,两个十八九岁的后生,就这样没有由头的喝了一整瓶酒,趁着酒的迷糊劲,两个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半晌才起炕。 李家杰起了炕,看着日头照的老高,不免心慌,拉扯着刘奕辰,着急忙慌的赶往各自的单位,李家杰想着去了肯定挨训,可是今天有点奇怪,往日里横着走的木料场场长,今儿明明看见了自己,却像透明人一样给忽视过去了,李家杰心里暗自庆幸着。 往后的日子,李家杰按部就班的上班,可是一个多星期之后,木料场的场长把李家杰给喊了过去,对李家杰说道:“家杰啊,以后呢,你就不用来上班了,每个月月底来领基本工资就可以了。”说完了话,也没有解释为什么。李家杰追问再三,场长也没有个明确的答复,李家杰只好作罢,反正基本工资也不少,够自己一个月的花销。 同一天,刘奕辰也接到了同一个消息,这哥俩从此开始整日无所事事的在矿上闲逛了起来,那些个找李家杰的晦气的后生们,见了这哥俩也像瘟神一样的多的远远的,渐渐地,矿上的人,只要见了这哥俩,都刻意的回避着。 哥俩渐渐的按捺不住矿上众人,对自己压抑的气氛,结伴去燕州市闯荡,每个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回兴州窑矿领了工资,再出去逍遥,如此这般,一晃又是两年过去了。 赵海斌五年的任期满了,调往了其他矿,兴州窑煤矿又调来了个新矿长:吴建军。 吴建军是从基层做起的干部,手腕硬的很,当上了矿长,直接把李家杰和刘奕辰两个吃白饭的名除了。李家杰去寻吴建军理论,这才明白,几年里俩个人能逍遥快活的缘由,刘奕辰背着李家杰又去找吴建军闹挣,但是吴建军却不惧怕刘奕辰,直接报了警,为此,刘奕辰又蹲了半个多月的拘留所。 从那以后,李家杰和刘奕辰,就成了真真儿的无业游民了……。 第005章:黄土高坡 李家杰和刘奕辰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兴州窑矿,来到了市区城东的九龙旱冰场,一是为了是让刘奕辰散散心,一扫金二蛋带来了晦气,二是马杆子刘江给李家杰发来了传呼消息,让自己过去一趟办事。 两人一人举着两根半米长玉米面爆成的玉米棒,来到了九龙旱冰场的吧台,里边的音箱正放着时下最流行的劲爆迪斯科《野人王》,那一声声“nono,nononono”震的人小心脏都要往外了蹦,看场子的正是长得瘦干的马杆子刘江,在门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瞧着旱冰场里飘逸个性的妹子。 李家杰瞧着马杆子没瞧见自己二人过来,直接伸手把半米上的玉米棒戳到了马杆子的嘴边,音响的声音太大,于是大声喊道:“嗨嗨!瞅啥呢瞅啥呢?眼睛拔不出来了!“ 马杆子用手一扒拉玉米棒,站起了正准备生气时,瞧着来的是李家杰和刘奕辰,随即又坐了下来,甩手把李家杰手里的玉米棒夺了过去,吃了起来,指了指一边的冰柜,回声喊道:“里边有水自己拿!”说完了话,又盯着场地里的那些个妹子。 李家杰瞧着旱冰场里滑冰的人寥寥无几,继续喊道:“今儿个人不多啊?”马杆子摆了摆手,示意音响声音太大,听不见,接着自己打了个尖响的呼哨声,这时,从另一头跑过来一个小后生,马杆子扶着后生的耳朵,大声的交代着看好场子,收门票,接着起了身,拍着李家杰和刘奕辰的肩头往外走去。 三个人出了“九龙旱冰场”都蹲在了马路边,虽然还听得见旱冰场里的音响声,但是终归不震耳朵了,李家杰从兜里掏出了烟,给二人分别点了上来,对马杆子说道:“旱冰场咋没人咧?求大点几个人,能够你花销了?” 马杆子没好气的嘬了一口烟,说道:“喊你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咧,乃求的,四牌楼开了个‘青苹果旱冰场’,这几天免费,把人都拉走了。” 李家杰瞬间明白了马杆子为什么叫自己二人来,当下也没言语,刘奕辰却在一旁搭话:“免费?不错咧,财大气粗咧?谁开的?”李家杰给刘奕辰使了个眼色,让刘奕辰少说话,刘奕辰瞧着,没再言语。 马杆子接起了话说道:“老板是谁讷不知道,但是罩场子的是志兵咧,你懂得。”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相互对视了一眼,同事念叨了一句“兰灯楼(笼)?”李家杰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你咋想起喊讷们哥俩来了?田祸祸,猴干头哪一伙都是好手咧,还和你走到亲近,找他们不是更好。” 马杆子“哼哼”了一声,抽了一口烟说道:“打架寻场子找他们能行,但是这事让他们办了,太张扬了,今儿个办完了事,明儿整个燕州都能传了开,你俩跟个地耗子似地,精贼精贼,老子认识你们几年咧,都不知道你俩在哪猫着咧,你哥俩办事老子放心。” 李家杰听了马杆子的话,知道是恭维,但是心里还是有几分得意,接着说道:“亲兄弟,明算账,这个事给你处理了?”接着伸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互戳着,比划了个数钱的姿势给马杆子看。 马杆子瞧了,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零碎碎团着钞票,开始一张一张的展了开来,往好了码,边码边嘴里念叨着:“摊子散了三百,要是能把场子接过来,翻一倍。”说着话把那些个零碎的钱码好了,递给了李家杰,说道:“今儿到这会儿就收了这么多,你哥俩先拿去花销,或者等晚上收了场,老子和东家再支点钱给你。” 李家杰接过了那摞零钱,数了数,六十多块钱,当下揣入了兜里,点着头说道:“行,这个事讷方量着来,但是眼下不能上手,估计的一个星期左右给你消息。” 马杆子听了说道:“明白,明白……”就在这时,突然眼前“吱~”的停下了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接着是一个粗狂的声音呵斥道:“马杆子,你又吓胡球闹甚咧?” 三人侧脸一瞧来人,四十来岁的汉子,略显消瘦,眼皮有点趿拉,穿着夹克衫单腿支着自行车,气势凌然的扫视着三人,李家杰瞧着气势,心里依然明白来来人是干什么的,连忙躲避着对方的眼神,马杆子更是一哆嗦,立马站直了身子,连忙恭敬的掏出兜里的“君子”烟,点头哈腰的说道:“呀呀呀,赵所,赵所,么看见您,您又微服私访来了,讷们这闲聊,啥也么做。您抽烟抽烟。” 赵所接过了烟,但是态度不变,眼盯着直视自己的刘奕辰说道:“你瞅啥?一看就不是个啥好鸟,又寻思祸害啥呢?” 李家杰听了,连忙伸手去拽刘奕辰,刘奕辰这才低下了头,不再直视赵所,马杆子连忙搭茬说道:“看赵所说的啥话,讷规矩的很咧,这一年多咧,您啥时候听说讷挑过事?” 赵所瞧着刘奕辰不在看自己了,没回马杆子的话,用夹着烟卷的指头点了点刘奕辰,呵斥道:“你脸生的很,不是好鸟,别在东城胡球闹,听见了吗?” 李家杰连忙点头说道:“他就那样,头被门挤过,您放心,讷们都是四有好青年。” 赵所又瞅了瞅李家杰,说道:“四有青年?文化你们有吗?理想你们有吗?瞧你细皮嫩肉的,做点啥不好?就跟着马杆子瞎求闹?”接着又对马杆子说道:“你能不能把那音响开小点?眼下燕州市这么多的外国人,你咚叽哇喳的影响市容知道不?” 马杆子又连忙点头说道:“行行行,您放心,讷马上往低了调,您忙您的,讷指定学好,不挑事。” 赵所听了,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回头瞅了一眼刘奕辰,看着眼前这个刺头低下头不言语,嘴里说着:“记住了以后别瞎求闹”说着话一条腿点着地,撑着二八大杠走了。 三个人瞧着赵所骑车走远了,不约而同的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刘奕辰对马杆子说道:“给讷俩寻双鞋,讷俩滑一会。” 马杆子听了说道:“里边求大几个人,滑的么意思,瞧着见么?”说着话一指不远处,一栋小洋楼,说道:“那里新开了个茶社,九龙茶社,好玩的很,你们去那转转!” 李家杰瞅了一眼,疑惑的问道:“茶社?喝茶的地方?” 马杆子一副嫌弃李家杰见识少的样子说道:“是咧,喝茶的地方,不过喜人的女女挺多。” 刘奕辰一听有女女,来了劲儿,对李家杰说道:“走呗过去瞅瞅。”说着话,拽着李家杰往前走了,李家杰只好无奈的跟了去。 所谓的“九龙茶社”就是一个民间艺人的演艺场所,和普通的演艺场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耍孩儿”也没有“北路梆子”,都是一些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姑娘或者二老板(中年妇女),在台上尽情的扭动腰肢,唱着时下流行的通俗歌曲。 刘奕辰对这个感兴趣,进了茶社,先是在台下的长条凳子之上看了一会儿,正看得兴起,瞧着二楼有不少的人坐在一个一个小阁子里看,不由的想着,是不是从那个角度可以看得见,台上姑娘们丰满的胸,于是又拉扯的李家杰上二楼,刚寻到了上二楼的楼梯口,就被两个壮实的汉子拦了下来,一个汉子对刘奕辰说道:“兄弟,二楼是包间,最低消费三十。” 刘奕辰横眉竖眼的怼道那汉子:“你看不起谁呢?让开!” 那汉子听了,识趣的很,自然是让开了路,李家杰扶着额头,无奈的跟了上去,二楼是个环形长长的走廊,一间间朝着舞台方向打的小阁子,刘奕辰一边走一边透过透明的纱帘,寻着没人的阁子,没一会就找到了一间没人的包间,喊着刘奕辰坐了下来。 两个人刚坐下来,就有个服务生撩着纱帘问道:“两位大岗,需要点点啥?” 李家杰听了问道:“你们这都有啥?” 服务生说道:“最低的套餐三十八,一壶大红袍,三个干果,一个水果拼” 既然上来了,李家杰只能消费,于是说道:“能不能把普洱茶换成啤酒?” 服务生听了,说道:“只能换两瓶云冈干啤王。” 李家杰心里想着太贵了,外边两块一瓶,但是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说了声:“行!就这个” 那服务员听了,却没离开,说道:“大岗,待先交钱。” 李家杰只好掏出了刚从马杆子那接过的一把子零钱,数出了三张十块,又去数零钱,服务生瞧见了,连忙说道:“大岗,二楼包间小费两块!” 李家杰听了,愣瞪了一下,嘴里嘟囔着:“你直接说四十不就行了嘛?绕这么大个圈子?”说着话又抽了一张十块,一起递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接过了钱离开,刘奕辰则爬着包间的窗口,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上的那些个姑娘跳舞,此时舞台上跳的好像是印度的肚皮舞,两个姑娘白花花的一坨肉,惹得刘奕辰哈喇子流的老长, 服务生送来了啤酒干果,李家杰递给了刘奕辰一瓶,自己先喝了起来,等着肚皮舞表演完了,刘奕辰才坐正了身子,和李家杰碰了一下,说道:“哎!家杰,真带劲儿,摸上去,手感肯定爽死了,咱啥时候有这艳福啊?” 李家杰对这些艳舞之类的不感兴趣,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这时舞台上又换了节目,上来了一个扎着马尾辫,一身中性白衬衫装的姑娘,开始唱起了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日头从坡上走过, 照着我窑洞晒着我的胳膊, 还有我的牛跟着我……。” 李家杰盯着姑娘,模样生的俊俏,嗓子也甜美的很,正听得起兴,突然下边的汉子们开始骚动了起来,有人带头喊道:“唱的什么玩意,下去吧……” 接着有人跟风喊着:“下去吧,演的什么玩意儿,换一个。” 就连刘奕辰也突然打着呼哨,冲着舞台喊道:“换一个,换一个!”那声音亮的很,惹得台上的姑娘使劲撇了刘奕辰一个白眼。 确实,来种场合看演艺的,哪有正经心思的爷们,都是冲着心里按捺不住的骚情来了,穿着这么正经衣服的姑娘,歌唱的再好,也撩不起这些狂野汉子们的心气,姑娘全当没瞧见,还在倔强的唱着,这时音响突然停了,接着后台有个男人喊道:“娟!下来……听话,给叔先下来。“ 舞台之上的姑娘听了,实在是没办法唱下去了,只能无奈的走下了后台……。 第006章:陈淑娟 李家杰在二楼的包间,瞧见了那唱歌的姑娘下了台,自己心里也不由的叹息了一下,替姑娘感到了惋惜,舞台上换了个二老板,唱着一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虽然唱的不咋样,但是穿的骚情,露胳膊露肩,转个身还能露出旗袍的大腿根,不停地撩逗着台下的观众,握个小手什么的,刘奕辰又开始扒着脖子,随着台下那些个汉子们,一起嘶吼了起来。 天已经擦了黑,茶社里的人才开始真正的热闹了起来,李家杰和刘奕辰已经待了一下午,期间还花了二十块买了四瓶啤酒,让李家杰心疼不已,李家杰拉着兴趣未减的刘奕辰,下了包间楼,出了茶社,找到一家面馆点上两碗刀削面吃了起来,刘奕辰一边吃着面,一边按耐不住心里的骚动,悄声对李家杰说道:“家杰,要不咱今晚再干一票,让讷开开荤?” 李家杰摇头坚决的说道:“不行,说好的干一票缓三天的。” 刘奕辰听了,说道:“咱今晚不是要去寻葫芦娃吗?去西边顺便干一票呗,没事!今儿个没少花吧?二葛蛋那钱你留的就多余,换成讷,没扇他逼斗(耳光)就已经是对得起他了。就干一票,有鬼咱就闪呗。” 李家杰听了,确实心动,且不说给二葛蛋留下了五百块,光是茶社就花了五十多块钱,这可是往日里哥俩三天的花销,李家杰埋头思索了起来,就在这时,小面馆门帘一挑,进来了一个姑娘,可能里边穿的比较少,黑色的绒大衣把自己裹的紧紧的,露出了曲线的身材,梳着高高的马尾辫露出白嫩的脖粱颈,侧脸瞧着高挑的鼻梁,浓眉大眼,多少有点西域的风情,朝着拦柜里的老板,要了一碗刀削面,李家杰瞧着入了神。 姑娘要完了面,转身寻坐的地方,突然瞧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李家杰,又瞧了瞧对座坐的刘奕辰,立马一副生气的样子,也不犯憷,直径走了过来,用脚一扒拉脚下的凳子,坐了下来,冲着李家杰怒怒的喊道:“嗨,你看甚咧?” 刘奕辰在一旁瞧着失神的李家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嘴里的面条也喷出了不少,这时李家杰回过了神,连忙掩饰着尴尬说道:“不好意思,认错人咧。” 姑娘一点也不怯生,怼道:“认错人咧?是惯熟人的话,你就这么看?” 一旁的刘奕辰瞧着李家杰吃瘪,压着嗓子里的音,捂着嘴“咯咯咯”的笑出了音,李家杰更是面红耳赤,只好低下了头,一言不答,那女孩又瞅着刘奕辰怼道:“你笑个甚?吃上喜屁了?吱的有个难看。” 刘奕辰听了,连忙不笑了,一脸怒意的盯着姑娘看,姑娘瞧着刘奕辰生气了,也不惧怕,直接说道:“你横啥横?一下午就你嚎的亮,你赶讷下台闹球咧?” 刘奕辰一听这姑娘,张嘴比爷们都毒,疑惑的说道:“咱们认识?你是个做啥的?” 李家杰连忙扯了扯刘奕辰的袖子,小声的说道:“下午那个,唱《黄土高坡》的那个。” 刘奕辰听了,仔细端详了一下,嘴里“嘿嘿”了两声,对李家杰说道:“家杰,你不会是看上了人家哇,讷瞅了一下午,也没记着一个娘们儿的样,这姑娘就哼哼的鬼嚎了两句,你就记住了?”说完了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姑娘听了刘奕辰的调侃,脸马上红了起来,怒气熊熊的对刘奕辰说道:“你有完没完?”惊得面馆一些个食客都瞅向了这里。 李家杰连忙站起了身子,对姑娘说了几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话拽起了吃了一半面的刘奕辰,给老板借了账溜了。 那姑娘生着闷气,冲老板喊着:“快点上面。”接着透过玻璃,望着李家杰两人远走的背影,开始委屈了起来……。 陈淑娟,燕州市艺校中专刚毕业,据说是自己母亲生前的朋友,把自己介绍到了燕州市第十六小学,当了一名的音乐老师,但是自己正值青春,心里怀揣着唱歌出唱片的梦想,托着父亲的关系,来到茶社表演唱歌,想锻炼一下自己。 今儿个是第一天,没想到第一次登台就被哄了下来,等了一下午,都没有等到再次上台表演的机会,心里正在憋着气,就瞧见了下午哄自己下台,喊得最亮的主。 虽然旁边坐着的那后生自己不认识,但是不礼貌,直盯盯的瞅着自己,让自己失落的心更是憋屈,所以才抛下心里的羞愧,大胆来质问二人,想发泄发泄,没想到这两个后生怂的很,竟然开溜了。 陈淑娟吃过了面条,又消了一会肚子里的委屈,返回了茶社门口,寻到了自己停放的自行车,开始回家。 雁北地区四月的天,凉的很,陈淑娟一个人骑着车子往家里赶,等着到了城西迎春里附件,渐渐少了路灯,拐进了一条巷子里时,更显的黑漆,陈淑娟开始嘴里哼着歌,给自己壮胆,心里念叨着千万别遇见了歹人,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刚想着歹人,前边就突然跳出了俩个蒙面的人,挡住了去路。 陈淑娟连忙跳下了车子,不敢往前走了,扭头瞧了下身后,身后竟然也站着一个人,手里还握着一节木棒,同样蒙着面。陈淑娟心慌了起来,少了几分在小面馆里的胆气,有点哆嗦的大声喊着:“你们……你们想干甚?”想引起巷子里附近居住的街坊注意。 事与愿违,这个点,人们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吃饭,大街上连个掉泔水的都没有,陈淑娟接着又喊道:“你们别过来啊,讷爹是陈大奎,混城西的。” 拦路的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都互相摇了摇头,前边为首的一个人,操着外地的口音,说道:“老妹儿,别说那些个没用的,哥几个路过这嘎达,缺了口粮钱,你要不就把包留下来,要不就人儿留下来。” 陈淑娟听了,心里真真儿的慌了起来,自己知道自己的爹,早年在燕州城混的也不错,大多人听了陈大奎的名儿,也都客气的很,所以自己在外边说话办事也有几分江湖气,现在遇见了这伙过路贼人,自己怕是落不了好,连忙把车筐前边的一个挎包取了出来,扔给前边的人说道:“包给你们留下了,让讷过去。” 刚才说话的那个主听了,嘴里“嘿嘿”了两声,弯腰拾起了包,嘴里说着:“行,老妹儿挺上道。”接着开始例外的翻腾着,没一会儿脸变了色儿,说道:“老妹儿,你埋汰谁呢?就这几张破纸,想打发我们哥几个?”说着话把包直接头朝下,往外掉,果然包里只倒出了些碎纸头子和些个化妆品,脸一分的镚子都没有。 陈淑娟急了,说道:“谁出门带那些个贵重物品?你们放讷回家,讷回家给你去取!” 拦路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另一个直接说道:“你忽悠鬼呢?行了啥也别说了,没钱就留人儿,老妹儿你长的不错,就委屈你了。”说着话三个人就包抄了过来,没等陈淑娟喊出“救命”就捂上了陈淑娟的嘴。 陈淑娟的嘴被捂了上,喊不出了声,被三个人拖着往更偏僻的地方走,急出了眼泪花,只能“嗯嗯呀呀”的挣扎着,就在这时,突然听着“噗噗”两声闷响,前头架胳膊的两个人就倒在了地上,原来是被两个蒙脸的人拿木棍敲头上,给敲晕了。 只剩下的一个抬腿的人急了,嘴里喊着:“你们他妈的是什么……”话还没说完,脖颈就被一棍子重重的敲了下,也晕了过去。 惊魂未定的陈淑芬此时已经忘记了喊叫,直愣愣的瞅着眼前这两个蒙面在主,这两个蒙面的人,也不搭理陈淑娟,开始不停的搜着地上躺着三个人的身子,还不停的把一些个表,裤腰带之类的东西往怀里揣,分不清楚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时那个稍瘦的人对陈淑娟说道:“陈大奎的闺女?” 陈淑娟连忙点了点头,那人又说道:“还愣着干嘛?要不报警,要不回家。” 陈淑娟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遇见了抢劫的了,开始慌慌张张的往自己自行车跟前跑去,还拾起了刚才被丢在地上的包,准备推上车回家,走出去没几步,又回头瞧了瞧继续搜身的两个主,突然觉得那声音和身材似曾相识,接着慌张的骑着车回了家。 陈淑娟刚进了院子,就开始哭啼的喊着:“爹!爹!你闺女被人欺负!”正在屋里喝酒的陈大奎听了,连忙下了炕出了院,紧张的问道:“娟儿,咋咧?是不是,沙皮狗没照顾你?” 陈淑娟接着哭着说道:“不是,是巷子口,外边,外边有人打劫讷。” 陈大奎听了,连忙上下打量着自己的闺女,衣服还算整齐,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扯开嗓子朝着隔壁喊道:“他娘的,有喘气的吗?讷闺女让人欺负了,跟讷走。”连喊了两遍,等着左右邻舍有了动静,陈大奎才抄起了挑水的担子,夺门而出。 当陈大奎带着左邻右舍赶到巷子口,那三个拦路打劫的贼人刚刚迷糊醒来,现在穿着只剩下了秋衣秋裤,还在发懵,陈大奎大手一挥:“给老子打,打死算老子的。”接着头一个冲了上来。 三个人还头昏的厉害,瞧着乌泱泱的人过来,忙慌失乱的往巷子外跑,跑的自然不快,没一会儿就被陈大奎撵了上来,接着三个人就被众人噼里啪啦的一顿乱揍……。 第007章:油子好 刘奕辰拎着一个硕大编织袋,拐进了一个小区里,在小区的尽头,有着一处没盖的暖气沟井口,刘奕辰到了跟前,踩着井口高高的水泥台子,朝着下边打了个呼哨,嘴里喊着:“毛眼儿,毛眼儿,出来,岗给你带东西。” 没一会,从暖气沟里爬出了个七八岁的小孩,长长的头发因为不梳理炸成了窝,一手提着二尺长的棍子,一手还握着半拉馒头,瞧着来人是刘奕辰,高兴的说道:“是小辰岗啊,大晚上的,给讷带啥咧。”说着话把手里的棍子又扔进了暖气沟里。 刘奕辰踢了踢放在地上的编织袋,说道:“你自己翻。”接着瞧着暖气沟没别人爬上来,于是问道:“人呢?那些个葫芦娃讷?” 毛眼儿开始翻腾编织袋,里边有面包矿泉水,还有一些个衣服,但是感觉着衣服太大,不适合自己穿,略微扫兴的,把手里的馒头扔进了编织袋里,取出了面包拆开,边吃边说:“明儿个‘穆半城’要聘闺女,他们今儿早早过去,准备明早拦车咧,让讷看着家。” 刘奕辰听了,笑道:“你们这消息灵通咧,这暖气沟有啥好看的?人家明天又是喝羊杂又是吃油糕的,你不是没有了?” 毛眼儿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咧,他们给讷往回了捎咧,这暖气沟不看不行,说不准就被梅花帮抢了去。” 刘奕辰听了,点了点头,坐在一边的台子上,问道:“毛眼儿,明儿给岗打听点事。” 毛眼儿吃着面包“嗯”了一声,刘奕辰接着说道:“四牌楼开了个‘青苹果’旱冰场,现在是志兵看着场子,让葫芦娃们帮打听打听,那个老板叫个甚,家住哪。” 毛眼儿听了“嗯”了一声,接着问道:“家杰岗咧?咋不见?” 刘奕辰笑着说道:“你家杰岗被狐谜咧,等一会儿就到。”正说着话,小区的巷子外边,警车“乌拉乌拉……”的开过去两辆,没一会儿李家杰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小区,到了刘奕辰身边,猫下腰,去翻编织袋,从里边寻到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下了一瓶。 毛眼儿瞧着李家杰,说道:“家杰岗,你真被狐迷了?咋渴成这样?” 李家杰听了,拍了毛眼儿一下头,说道:“你瞎说什么呢?”接着立马明白是刘奕辰嚼了自己的舌根,白了刘奕辰一眼说道:“那些个货真被打死了,警察还不得刨根问底?能不寻咱头上?” 刘奕辰斜眼瞧着李家杰“嘿嘿”的笑道:“咋样?英雄救美爽不爽?可惜呀,人家女女不知道是谁救的咧。” 李家杰没有接刘奕辰的话,只是问道:“你跟毛眼儿学(xiao)了吗?”刘奕辰点了点头。 李家杰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毛眼儿说道:“你们给岗尽快点,最好是三几天有消息,岗还在车站那片住着,有消息立马通知岗。” 毛眼儿听了,使劲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家杰岗,南城振华街那,大清真寺来了群口外的,都是回回人大卷毛(新疆人),手脚可不干净咧,出入都带着半尺长的刀咧,你们以后就不要去城南咧。” 李家杰听了,点了点头,挥手让毛眼儿先下暖气沟,自己接着把编织袋顺着井口慢慢的放了下去,有安顿着毛眼儿一个人多注意,小心安全之后,一扒拉刘奕辰的肩膀说道:“走吧。” 刘奕辰圪蹴在台子上反问道:“去哪?” 李家杰听了,翻了下裤兜,数了数刚才收刮来的钱,抽出了一张五十的对刘奕辰说道:“哎,也不知道五十够不够给你泄泄火。” 刘奕辰听了,立马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夺过了李家杰手里的票子,说道:“够咧够咧。”说着话比李家杰还快,前头走着出了小区……。 李家杰躺在澡堂子休息区的的躺椅上,又开始翻腾着白天金二蛋的事,心里琢磨起了人情世故,不由的又心烦了起来,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了起来,这时快活完的刘奕辰从二楼的下来,躺在了李家杰旁边的床上,和李家杰要了一根烟,瞧着李家杰眉头苦思的样,吸着烟问道:“这又是咋咧?” 李家杰没有言语,只是抽烟,刘奕辰突然明白过来李家杰在寻思什么,于是又盘着腿坐了起来,对李家杰说道:“风水轮流转,讷赌二葛蛋有一天会倒霉的。” 李家杰这时才低声说道:“他看不起的不是咱俩这个人,是看不起咱俩混了油子。” 刘奕辰听了,心里不服气的说道:“油子咋咧?他认识咱俩那天起,咱俩就是个油子,没有咱俩这个油子护着她,他挨不完的逼斗,老子就觉得油子好,不受人欺负。” 刘奕辰的情绪有点激动,声音大了点,惊的隔壁几个人都看向了这里,李家杰连忙呵斥着:“悄一点,油子光彩啊?” 刘奕辰看了看周围,冷眉横眼的回敬了一圈看向这里的人,等了一会儿低声嘟囔着说道:“反正老子就是觉得油子好,他们看不起老子,但是没人敢欺负了老子。” 刘奕辰说着话,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往角落一片走去,嘴里喊着:“服务员,给老子来条毛毯”接着躺在了角落的床上,不再搭理李家杰。 李家杰明白着刘奕辰的心思,自然是不会过多的责备刘奕辰,假如两个人有个家,不受同龄人的排挤,过着吃穿有人照顾的日子,两个人又怎么会走到这条路?自己越想越心烦,于是掐灭了烟头,蒙起了毯子睡起了觉……。 李家杰和刘奕辰在澡堂子休息厅,美美的睡了一晚,半前晌(上午)才起来,两个人换上了衣服,出了澡堂子,买上两个锅盔一边吃,一边又漫无目的的溜达着,这样悠闲的日子,作为油子的两个人,本来可以天天有,只是李家杰是个有想法的人,心里想着这辈子不能就这么活着,想着攒些个钱,和刘奕辰做买卖,干点正经的行当,所以比起其他逍遥自在的油子们,略显拮据。 两不知不觉的又溜达到了城东,刘奕辰打趣的说道:“家杰啊,你这咋又带我来城东了?” 李家杰白了刘奕辰一眼说道:“你自己长了双腿,走到了城东,咋能怪讷带你来的?” 刘奕辰掏了掏衣兜,翻不出一根烟来,又寻李家杰要,李家杰也没寻出一根,两个人互相瞅了一眼,李家杰说道:“昨天忘求问毛眼儿,穆半城在哪办事业咧。” 刘奕辰白了李家杰一眼,调侃了一句:“咋咧,你也想娶媳妇?是不是想昨晚那个女女咧?”刚说到这,突然意识到李家杰的想法,连忙用手点着李家杰,不停的“哦哦”道,李家杰一甩手,打了刘奕辰指着自己的手一下,说道:“还不快去打听?” 刘奕辰听了,嘴里说着:“嘚咧。”接着往路边的小商铺走去,李家杰自己也寻了人多热闹的地方挤去。没一会两个人又聚到了一起,刘奕辰还掏出了一盒烟,给李家杰拔了一根说道:“永和食府,包了两层楼咧。” 李家杰瞧了瞧日头,还有点时间,永和食府在城南,于是先去寻了马杆子,闲聊了一会儿天,临走之时,又和马杆子拿走了三五十的零钱,借走了一辆自行车,刘奕辰载着李家杰赶往了永和食府。 穆半城娉闺女,算的上是个新闻,哪怕穆半城为人再低调,还是透着风的在燕州市传开了,燕州四大街、八小巷(hang)七十二条绵绵巷(xiang)讨吃要饭的,一窝蜂的拥到了城南挣讨喜钱,穆半城也仁义的很,安顿着人,在避开大街的巷子里,支起了不少的羊杂摊,招罗着这些个讨饭为生的乞丐进巷子喝羊杂、吃油糕,免得影响了市容。 李家杰二人来到永和食府时,还不到正午,两个人寻了存车处,把自行车存了,直径走进了永和食府,此时永和食府已经有穆家的管事人在门口迎接来宾,这俩兄弟,满脸春风一脸喜气的和管事的人握着手,嘴里喊着:“恭喜恭喜”,顺着人流上了二楼,无视着四五个收礼钱的总管席位,直接找了一桌已经有六七个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此时桌子还没有上席,但是中间摆着喜烟和喜糖,刘奕辰瞧着喜烟还没拆封,自己站了起来,把烟拆开了,拔出了六七根挨个喊着“恭喜恭喜,您儿抽您儿抽……”就把烟散了开来,接着把剩下的半盒烟放在了自己跟前。 李家杰也习以为常的抓了一把糖,给众人散着,又给自己兜里揣了一把,穆半城的宴席,自然是燕州市的顶级宴席,落座的七八个人也分不清李家杰是哪位穆半城的那家亲戚,或者是新郎的哪位同学,总之在热闹的气氛中,相互敬与着,开席了。 司仪在上边热情洋溢的感谢着来宾,主持着一对新人的典礼仪式,李家杰兄弟二人则旁若无人的开始了胡吃海塞,等着宴席吃到了一半,轮到新娘新郎挨桌子敬酒时,这哥俩又揣着整盒的喜烟尿遁走了……。 第008章:在水一方 李家杰和刘奕辰吃的小肚溜圆,打着酒嗝出了永和食府,骑上二八大杠返回了城东,把席面上淘来的喜烟给马杆子,看场的手下油子们散了一排,今天滑冰场里同样没几个人,音响声音也没有往日开的那么大,刘奕辰先是寻了双旱冰鞋,自个滑了两圈也提不起兴致,交了滑轮鞋寻了张长凳躺了下来,迷糊了起来。 李家杰和马杆子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就在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手提着一个小塑料桶,一手挽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走进了旱冰场的门口,到了售票处,对马杆子打了个招呼:“马叔叔,讷来卖玉焦(玉米)咧。” 李家杰听了“噗嗤”一声,乐了起来,管马杆子二十出头的后生叫叔叔,咋听都觉得不伦不类,马杆子听了,也是一副不耐烦,凶巴巴的样子对女孩说道:“说了多少遍,叫刘岗,听见了没?再喊马叔滚出去。” 那女孩瞧着马杆子一副恶人的模样,也不害怕,还是一脸笑模样的说道:“知道咧,马叔……刘……刘岗”那个“岗”字似有非有的发出了半个音,乖乖的站在了原地,巴望着旱冰场里边。挽着小女孩的那个小男孩也不惧怕马杆子,甩开了女孩的手,爬在栅栏那瞧着里边滑轮的人。 小女孩瞧着里边没几个人滑冰,脸色略有失望,但还是有耐心的等在门口,这时正好一男一女一对小情侣走进了滑旱冰,小女孩连忙笑迷脸的喊道:“哥哥姐姐,买玉焦不?热乎甜的很,五毛两根。”说着话翻起了遮着的一块纱布,给这对小情侣展示里边的玉米。 李家杰瞧着里边还有大半桶玉米,不由的询问马杆子小女孩怎么回事,马杆子说道:“蔡家巷的,她爹是个瘫子,家里现在指着生豆芽、压粉条为生,这姐弟俩出来卖玉焦,讷这卖的可能快点,所以经常来。” 李家杰听了“哦”了一声,瞧着小姑娘麻利的帮着那对小情侣剥好了玉米,套上了熟料袋,卖了两根儿玉米,于是问道:“小姑娘,你咋不去青苹果卖啊?那里人多咧。” 小姑娘听了,说道:“看场子的不让到跟前卖咧。” 李家杰听了又说道:“前边茶社人也多咧,那也好卖。” 小姑娘听了,脸一红说道:“讷娘不让讷去那卖,说那的人……那里的人都是不正经人。” 李家杰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马叔更不正经咧。”马杆子听了,一甩手抽了一下李家杰的胳膊,囔囔道:“你说啥呢?老子哪不正经了?”接着不再搭理李家杰。 小姑娘听了,也为马杆子辩解道:“马……刘岗好着咧,冬天这里暖和,夏天这里凉快,刘岗都让讷进来卖玉焦。”这是就连旁边站着的小男孩也瞧着马杆子“嘻嘻”的笑了起来。 李家杰听了“哦”了一声,接着又问道:“那你上学就耽误咧。” 小女孩则回答道:“讷弟明年上,讷就不上咧,赚了钱给讷爹治病。” 李家杰听了,不再询问,心里也有少许的同情,这姐弟俩在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来个新客户,小姑娘又瞧了瞧里边寥寥无几玩耍的人,只好和马杆子告了别,领着弟弟又走了。 李家杰也待着无聊,嘴里答应着一周把事情办妥了,喊醒了刘奕辰,出了九龙旱冰场,到了街头又没了去处,望了望日头,离着傍晚还早的很,俩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茶社走去,两人边走,心里还不由的笑着,等着快到了茶社跟前,两人相互指着对方“哈哈”的笑了起来,或许这就是心照不宣吧。 一回生,二回熟,刘奕辰哥俩进了“九龙茶社”直径上了二楼,寻了个观看舞台角度最好的包间,还是昨天的服务生又来询问二人消费,李家杰这次学聪明了,没点三十八的套餐,直接花了四十块,要了六瓶啤酒和一盘干果,而刘奕辰已经爬着包间的窗口,开始了自己的意淫和疯狂。 李家杰一个人安静的坐着在对面,喝着啤酒,脑子里开始琢磨“青苹果旱冰场”下一步的计划。 两个人坐了半个多小时,一人已经喝完了了一瓶啤酒,这时刘奕辰突然坐回了身子,对李家杰说道:“嘿嘿!陈大奎闺女来了。” 李家杰听了,连忙撑起了脖子巴望着,只见昨天的那个喜人女女,今天换了一件高领的薄毛衣,站在了舞台中央,正巧舞台上陈淑娟也往二楼的包间放心看着,两个人还对视了一眼,陈淑娟连忙转移了视线,对着台下那群骚老爷们,唱起了时下最流行的歌星,邓丽君的歌曲《在水一方》。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陈淑娟甜美的声音并没有吸引台下的汉子们,不出意外的又喊起了倒彩声“下去吧!”“换一个!”“来个艳的!”只是这次刘奕辰没有一起起哄着喊,只是一个人在包间里,捂着嘴“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程淑娟倔强的还准备继续唱下去,音响声又关了,后台看上去像老板样子的人,张口尴尬喊着:“娟儿!下来吧,给叔个面子。” 陈淑娟听了,一甩手,满脸的不甘和气愤又走下了后台,接着舞台之上,换上几个衣着艳丽的姑娘跳起了迪斯科。 刘奕辰瞧着换了艳舞上来,有开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嗷嗷”的嚎丧开了,约么着十来分钟,李家杰这个包间的纱帘突然被人挑了开,一个姑娘堵在了门口,冲着刘奕辰喊道:“嗨!你嚎什么丧呢?能不能悄一点?” 惊的李家杰和刘奕辰都愣瞪了起来,回头瞧着门口的姑娘,可不是刚才还在舞台上唱《在水一方》的陈大奎闺女陈淑娟。 刘奕辰准备调侃姑娘几句,嘴刚张口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就被李家杰拽着个胳膊打断了,接着李家杰对陈淑娟说道:“你有事?” 陈淑娟也不客气,对着李家杰说道:“你往里边坐坐”李家杰听了,连忙又靠里边移了移,陈淑娟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李家杰旁边,随手竟然拿起了李家杰点的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惊了李家杰和刘奕辰都发了呆。 陈淑娟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打了个嗝,却对着刘奕辰说道:“讷认识你!” 刘奕辰瞅了瞅姑娘,又瞧了瞧李家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敷衍道:“呵?认识就认识呗,小爷燕州市待着不短了,谁还不打个照面?” 陈淑娟听了,冷眉横眼道:“你信不信讷现在就报警,就说昨晚遇见两个抢劫犯!” 刘奕辰听了,连忙慌了,一抬脚蹲在了原本坐着的椅子上,一声手指着姑娘说道:“你你……你说啥咧?别冤枉好人啊!……再说了你别不识好人心……昨晚要不是讷们哥俩你……。”说到着,瞧着李家杰一只手无奈的捂着脸,刘奕辰顿时明白是眼前的姑娘是唬自己,再瞧那姑娘,一脸得意的样子瞅着刘奕辰。 陈淑娟昨晚就觉得帮着自己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像极了给自己喝倒彩的后生,今天瞧着俩个人,一诈唬就唬了出来,不由的得意了起来,对刘奕辰说道:“你昨儿个喝讷倒彩,晚上又帮了讷,咱们两清了啊!” 刘奕辰刚要反驳,就在这时,昏暗的茶社里,照明灯突然都亮起了,紧接着,播放音乐的喇叭音响都停了,楼下有人喊道:“都不许动啊,警察例行公务检查,给讷老实原地待着,哪也不许去。”说着话,前后门都被穿着制服的民警堵了上,接着一个人走到了舞台上,正是李家杰昨日见过的那个赵所。 赵所站在舞台上,扫视着台下的汉子,这时茶社的老板也走了出来,给赵所拔着烟,接着对台下的观众说道:“老少爷们,父老乡亲们,么事么事,都多担待,警察同志例行公务检查,大家都配合着点,检查完了咱再接着欣赏节目。” 接着又扭头在赵所耳边悄声说着什么,那赵所一脸严肃的点着头,没一会对着台下的观众们说道:“都给我悄悄的,配合我们的检查工作,最近燕州市来了一群外地的流氓,混在了广大群众中间,你们也要相互监督,发现情况立即向有关部门报道,现在都去门口挨个登记,有身份证的登记一下,没有的留下姓名住址,都规矩点听见了没有?” 台下的一些个汉子,自然老实的很,这年头,还没有哪个人泛糊涂,敢跟老公家对着干,陈淑娟听了,一脸玩味表情的对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你们猜,老公家是不是来找你们的?”说着话嘴里又一声“拜拜”接着自己先下楼了。 李家杰和刘奕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是无奈,两人咕嘟咕嘟把剩下的半瓶酒都清光了,相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下了楼去接受检查询问了……。 第009章:不和兄弟抢女人 李家杰和刘奕辰排到了队伍的最后边,不管这些骚动的汉子们来茶社的出发点是什么,对于公家的威信来说,人们还是相当的服从,井然有序的排着队挨个登记着,没有出现太多的混乱。 赵所站在舞台上,瞧着最后两个年轻后生有点眼熟,直接喊道:“嗨,最后那两个货,过来。” 李家杰和刘奕辰,四周观望了一下,瞧着自己两个人后边没人了,心里明白是在喊自己二人,这时赵所又喊道:“还看个求咧,就是你们俩个货,过这来。” 李家杰和刘奕辰无奈的往舞台跟前走着,赵所顺势圪蹴在舞台边,略微有点高度的盯着二人说道:“讷叫赵学忠!” 跟在赵学忠旁边的老板连忙搭茬道:“这位是城东派出所,赵所长!” 赵学忠白了那老板一眼,说道:“讷用你介绍?”茶社老板听了,连忙又站到了一边。 赵学忠接着对李家杰二人说道:“讷昨天见过你们两个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跑这地方,跟这些个快入土的人凑啥热闹?哪的人,姓甚叫个甚?” 李家杰连忙说道:“讷叫李家杰,讷们是矿务局兴州窑人,来这寻一个朋友,他叫个刘……。”李家杰一指刘奕辰,准备继续继续介绍。 赵学忠立马打断了李家杰的话说道:“他用你介绍?他没个嘴?”接着又问刘奕辰:“你讷,叫个甚干甚的?” 刘奕辰闷声,有点不悦的说道:“刘奕辰,矿务局的,来寻朋友。” 赵学东瞧着刘奕辰的样,知道小子心里不服气的很,于是招了招手对刘奕辰说道:“来来来,你靠近点,讷问你个话。” 刘奕辰只能往舞台跟前,又靠近了一下,赵学东伸手能探住了刘奕辰,直接一伸手,上下的抽了刘奕辰脑袋一下,说道:“你恼个甚?你跟谁横咧?昨儿个就瞧你不学好,是不是要讷点点你?”赵学忠每说一句话,就抽打刘奕辰脑袋一下,虽然不疼,但是当着众人面,刘奕辰也难堪的很,只是一点脾气也不敢发,只能耷拉个脑袋,认了怂,放下了刚才的那股子硬气劲儿。 赵学忠瞧着刘奕辰松了那股子横劲儿,也就收了手,又问道俩个人:“矿务局的来市里作甚咧?” 李家杰连忙说道:“寻朋友,寻朋友。”接着回头搜寻着,还真瞧见了陈淑娟在一排女艺人里排着队,也在登记,于是伸手一指陈淑娟说道:“讷们是来寻她耍的。” 赵学忠瞧了瞧排队的陈淑娟,身边的老板也瞧得见,立马慌了,接话道:“嘿嘿!你们俩个后生可不能瞎说,啥就找她耍咧……?”赵学忠又瞅了那老板一眼,老板连忙收了声。 赵学忠对着陈淑娟喊道:“嗨,那丫头,你过来,讷问你个事。” 陈淑娟其实一直在悄悄的观望着李家杰这里,瞧着赵学忠在喊自己,连忙小跑了过来,低下了头不言语。赵学忠问道李家杰:“你是来找她的?那她叫个甚?” 李家杰说道:“她姓陈,她叫个,她叫个……。”李家杰正在嘀咕着,赵学忠甩开了手,不停的拍李家杰的脑袋顶说道:“还编谎,还编谎,是不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告诉你,寻个好营生,好好做人,别一天到晚,四六不着调祸害人行不?” 李家杰照样被赵学忠拍的没脾气,嘴里一个劲儿的应着:“是是是是。” 赵学忠瞧着这两个人老实了,又问陈淑娟:“你叫个甚?”旁边的老板这次学规矩了,没敢大声说话,猫下了腰在赵学忠耳边说道:“他是陈大奎的闺女,叫个娟娟。” 赵学忠听了,扭头瞅了一样老板,又仔细瞧了瞧陈淑娟,点了点头说道:“陈大奎是你老子?” 陈淑娟听了点了点头,赵学忠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是有点像,有几分古兰丹姆的味道。可不能学了你老子没出息的样!听见了没?” 陈淑娟倒不害怕赵学忠,抬头瞅着赵学忠说道:“你认识讷爹?” 赵学忠听了,直接回答道:“讷认识他作甚咧?小丫头听讷的话,这地方以后就不要来上班咧,没出息的地方耽误了人。”旁边的老板听了,连忙也搭话道:“是咧是咧,听赵所的话,好好的寻个营生。去哪都比讷这强咧。” 陈淑娟听了,一扭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不搭理了赵学忠。赵学忠又继续问道李家杰:“你们俩个,最近有没有遇见些个外地,东北来的个泡蛋?” 李家杰听了头摇成了个拨浪鼓,赵学忠听了,站了起来,让李家杰心里稍微的松了一口气,赵学忠接着对老板说道:“这几日你给我留意点,听着东北口音的就通知讷一声。” 茶社老板听了,连忙点头,又询问道:“赵所到底是咋咧,发生了甚事?” 赵学忠也不回避,说道:“从东北下来五六个讨吃猴,成天打家劫舍,昨晚在城西打劫个小姑娘,结果被街坊发现了,见义勇为了,打了个半死,被圈在城西,一审全招待了,这一伙伙人,还有三个逃窜的呢,你这也的小心点。” 茶社老板听了,心里一惊,连忙对台下的陈淑娟说道:“娟儿,听见么,在城西捣乱呢,离着你家近,你这两天听叔的话,回去家待着,别来上班了,听见了没?” 陈淑娟听了,点了点头,只是台上的俩个人不知道,此时台下的三个年轻人心慌的很,被打劫的小姑娘可不是陈淑娟,见义勇为的街坊正是这两个四六不着调的人。 赵学忠瞧着登记的人差不多了,又指使着李家杰和刘奕辰两人去登记,接着在茶社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确定了没有纰漏,等着所有人登记完了,带着一干人等走了。 茶社老板连忙招呼着工作人员,关了照明灯,拉上了窗帘,又闪起了迷彩灯,打开音响继续笙歌燕舞,李家杰和刘奕辰的包间里,还剩着两瓶啤酒没喝,自然不能糟蹋了,随即又上了二楼,而陈淑娟也跟着走了上来。 李家杰和刘奕辰坐了下来,刘奕辰举起了一瓶完整的啤酒喝了起来,李家杰却发现就剩刚才陈淑娟喝剩的半瓶了,这时陈淑娟过来拿起了刚才剩下的那瓶,看着李家杰一脸不痛快的样子说道:“咋了?喝你瓶啤酒不乐意啊?” 李家杰也没再要啤酒,只是问道:“你真是陈大奎的闺女?” 陈淑娟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讷说你们这些个人有劲儿没?咋每个人都喜欢打听别人家长?再说了陈大奎怎么着了?一个老混混值得满燕州市的人都认识吗?” 李家杰瞧着程淑娟的样子,失笑了一下,问道:“讷叫李家杰,他是刘奕辰,你叫个甚?” 陈淑娟回说道:“陈淑娟,叫我大娟子也行。”说着话又挨着李家杰坐了下来,瞅着刘奕辰一眼不眨的瞧着外边那些个跳舞的,麻面(埋汰)道:“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脑子里都装些个啥玩意?讷这么大个美女坐你对面,你不瞧一眼,光瞅那些个二老板,你是不是脑子不机明啊?” 刘奕辰听了,回过了头,上下打量着裹的严严实实的陈淑娟,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就你个大粽子?不是讷的菜。” 陈淑娟听了,不由的急了,推了对坐的刘奕辰一把说道:“你说谁是大粽子啊?” 刘奕辰立马站了起来,对陈淑娟喊道:“你消停点啊?你不是老子的菜,别来骚情讷,听见了没?” 李家杰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连忙站了起来,用手扒拉着两个人,说道:“都消消气,误会误会,姑娘,讷兄弟就这脾气,担待担待。” 陈淑娟也不听李家杰解释,一甩脸子对刘奕辰说道:“把你袅(牛)的,一个大老爷们,跟女人发脾气咧。要不是昨天……讷才懒得打理你们咧。”说着话气势汹汹的扭头出了包间。 李家杰瞧着陈淑娟走了,拍了拍刘奕辰的肩膀说道:“你今儿个脾气咋奏大呢?往日里见个女女搭话,巴不得往身上蹭,今儿是咋了?” 刘奕辰坐正了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家杰说道:“你是真看不出她在聊骚讷?讷不和兄弟抢女人,你往后也不许和讷抢女人!” 一句话把李家杰顶到了后炕沿,刘奕辰都看的出,自己当然也看的出,心里那一点点莫名的醋意变成了感动,不由的使劲拍了刘奕辰肩膀几下,嘴里说着:“讷这辈子不会因为女人和你翻脸!” 刘奕辰听了,举起手中所剩无几的啤酒,示意着李家杰喝一口,李家杰只好把刚才陈淑娟喝剩下的半瓶啤酒举了起来,和刘奕辰碰了一下,接着“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口齿间,仿佛还能嗅到陈淑娟刚才遗留下的兰香味……。 第010章:古丽娜尔 陈淑娟离开了茶社,瞧着天色快晚,也不在外边吃饭了,赶紧的骑上自行车赶往城西回家,心里还有很多的话要问自己的爹陈大奎,等着陈淑娟回到了迎春里自己的小院,透过窗户的玻璃瞧着屋里有外人,陈淑娟也没在院子喊着爹,就去推门进了屋。 当陈淑娟进了屋里,却看见屋里有两个穿着大长袍的人,坐在炕沿上,和陈大奎聊着天,陈大奎瞧见闺女推门进来了,脸上立马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那两个穿长袍的人也连忙下了炕,回过了头,瞧着陈淑娟,脸上却显露惊喜的神情。 一个胡子拉碴,顶着新疆特色小圆帽,一眼就分辨出是新疆人的大高个,更是走到陈淑娟的跟前,一副欣喜的样子,对陈淑娟说着:“哦,美丽的古丽(漂亮女孩),你就是娟子吧。” 陈淑娟连忙身子往后撤了撤,问道:“你干嘛,啥古丽咕噜的?”接着探着头问道陈大奎:“爹到底是个啥意思吗?他们是干甚的?” 陈大奎双手捂着面,上下使劲的搓了脸,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思谋了一会儿说道:“娟儿,他们……他们是你娘的亲人。” 陈淑娟听了,不由的愣瞪住了,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娘也是新疆人,打小自己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也发现自己和其他的小朋友长得不一样,小时候还因为长相,被小朋友们挤兑过,骂自己是个二混子,还在自己的爹够厉害,小朋友们只是挤兑,没受过欺负,自己也曾经问过陈大奎,自己的娘在哪,陈大奎总是用娘死了的借口敷衍自己,今天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娘的亲戚,属实让自己迷糊了起来。 那个年长的新疆人眼眶有少许的湿润,说道:“娟娟,我是你的haga。”(音译塔哈:舅舅的意思) 陈淑娟脑子有点懵,有往后闪了一下,鞋子也没脱,先上了炕,绕过了两个新疆人,又下了炕站在了陈大奎身边,说道:“爹,到底是个甚意思,你说清楚了。” 陈淑娟今年整二十了,陈大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对陈淑娟说道:“他们是你娘的亲人,这是你的舅舅和表哥咧。” 陈淑娟听了又仔细的瞅了瞅对面两个人,年长和年青的,有几分相似,那个年轻的操着比较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娟娟?我是你的表哥帕尔曼伊尔凡,你叫我帕尔曼表哥就可以,我和我的父亲还有我们的族人,来燕州做营生。古丽娜尔……古丽娜尔.库尔班,我的姑姑,也就是你的母亲,特意嘱咐我们,来看望你的。” 陈淑娟听了,心里已经明白了自己是个维汉二混子,但是关于母亲的事,自己是一无所知,当下很难接受,于是说道:“我现在脑子很乱,你们容我先捋捋。”接着对陈大奎说道:“爹,你和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还有个警察,对我说了个什么古兰丹姆的名字。为什么有很多人好像都认识你,了解你,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你到底是干嘛的?我的娘是干嘛的?” 陈大奎听了,叹了一口气,只好对陈淑娟述说了一段封存二十年的往事……。 燕州自古就是华夏北疆的交通和兵家重镇,西通西域,北固蒙古,历史悠久。燕州市有一座清真大寺,据说始建于唐贞观二年,距今一千三百多年了,是全国著名的清真古寺之一,坐落在燕州市的城南,围绕着清真大寺居住的,多是回维的族人。解放初期有一只西域的骆驼商队,一直驻扎在燕州市,随这只骆驼商队在此居住的,还有一些维族人,老燕州人称这些维族人叫口外大卷毛。 七十年代初期有一个维族姑娘,名誉燕州,人们称呼她“古兰丹姆”因为她像极了《冰山上的来客》中的阿依夏木所扮演的角色,姑娘的本名叫:古丽娜尔.库尔班。 古丽娜尔生的美丽,舞蹈又跳的好看,关键是还有一副好嗓子,诸如:《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冰山上的雪莲》在古丽娜尔的口中唱出,那是别有一番风味,自然而然成了燕州市文工团的角儿,雁北地区很多人,都有人特意前来观看古丽娜尔的演出。 那年月,知识分子下了乡,城市里多留下了吊儿郎当的市井混子,城西二十出头的陈大奎就是其中一个,这小子本身是燕州市齿轮厂的工人,但是每天也不正经上班,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手里还有一竿子的“义气”兄弟,成天游走在燕州市的大街小巷,俨然成了燕州市的地头蛇,去哪都横着走。 陈大奎瞧上了古丽娜尔,自己装的人五人六,只要是古丽娜尔有演出,这小子就上赶着去看,每次还能混到最好的位子,不是带头鼓掌叫好,就是送上大捧的鲜花,一来二去,不知道陈大奎身份的古丽娜尔就和陈大奎有了来往。 陈大奎这小子,心眼坏得很,骗着古丽娜尔说,自己是齿轮厂的车间头头,家里有关系,将来说不定还能当上个厂长之类的话,就把古丽娜尔的心给迷了,相处半年多就把古丽娜尔给骗到了单位公寓,对古丽娜尔行了“苟且之事”。 要说这陈大奎虽然是个混子,但是对古丽娜尔还算真的是用心,从那以后,也正儿八经的做开了人,一心想着多上工,多挣工分,将来好养活古丽娜尔,可是没想到没过半年,古丽娜尔的肚子就大了起来,那个年月,没结婚就同居算是流氓罪,古丽娜尔的才艺再好,也架不住文工团的说三道四,成了搞破鞋的女女。 古丽娜尔的演艺生涯断送了,寻来了陈大奎,招罗着办结婚,陈大奎自然是高兴,等着陈大奎娶古丽娜尔进了家门,古丽娜尔才知道,自己是真真儿的上了陈大奎的当,这小子哪里是什么车间头头,分明就是小混混,家里一穷二白不说,还隔三差五的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古丽娜尔有着身孕,不好和陈大奎再发脾气,没人的时候自己也会偷偷抹着眼泪,等着生下了个女孩,在陈大奎的家里又休养了一年,给自己新疆的娘家人捎去了信,被接了走,从此就再也没有和陈大奎有过联系。 陈淑娟从小没娘,好在陈大奎算得条汉子,后来又做了四城的管事(和事佬,给混混们说和的营生。)小朋友们只是挤兑陈淑娟,也没个人敢欺负陈淑娟,陈大奎对自己的闺女也百般疼爱,让陈淑娟感觉到这个娘可有可无! 今天突然就跳出了一个舅舅和表哥,只是让陈淑娟觉得诧异,还不至于让陈淑娟惊慌失措。陈淑娟听了陈大奎的叙述,知道了自己爹娘的过往,舒缓了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询问舅舅和表哥来此的目的。 伊尔凡对陈淑娟说道:“哦,我们这次来燕州是做买卖的,要在燕州带好长的一段时间,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妹妹,特意嘱咐我们来看望一下你。” 陈淑娟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们也看到了,我和我爹现在生活的不错,你们可以走了。” 伊尔凡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香囊,解开了囊口,从里边掏出了一块圆润的玉器来,把玉器放在囊上,又摆在了炕沿上,对陈淑娟说道:“你的母亲托我把这个交给你,他其实一直惦记着你,很多东西你还小不明白,作为一个女人……,唉!你将来或许会明白,理解你母亲的选择。”伊尔凡说完了话,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微微的俯了下身子,带着帕尔曼倒退了一步,接着转身离开了陈大奎的家。 陈大奎瞧着伊尔凡走了,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连句相送的话都没有,陈淑娟倒是好奇的走到炕沿边,摸索起伊尔凡留下的玉,鹌鹑蛋大小的一颗白色玉卵吊坠,圆润剔透,握手微凉,玉卵隐隐之中还能看见几丝金线或隐或现。 陈大奎走到了陈淑娟跟前,对陈淑娟说道:“娟儿,你恨爹不?” 陈淑娟端详着玉,好似没心没肺的说道:“恨你作甚,你把我拉扯这么大,没功劳还有苦劳咧。” 陈大奎诧异的看着陈淑娟,闺女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大哭大闹,于是说道:“这块玉是你母亲带的,我见过很多次,叫什么金丝玉,你要抬好了,别丢了,说不定哪一天你还得去寻你娘咧。” 陈淑娟听了说道:“陈大奎,那明儿个我就去寻我娘去?”说完还狡黠的斜着头瞧着陈大奎。 陈大奎用指头点了陈淑娟脑门一下说道:“臭丫头,连爹也不叫了?” 陈淑娟连忙嬉皮笑脸的说道:“逗你玩呢,爹我饿了,明天我不去撒叔的茶社了,要去学校教课了,我去缓缓,你快点去做饭。” 陈大奎听了,连连点头说道:“好啊好啊,去那没洋相的地方,有个甚用咧,还是当老师的好,我去给闺女煮面条咯。” 陈淑娟点了点头,绕过了陈大奎,自个进了里屋,拉了一张毯子躺了下来,把头蒙的严严的,把那颗金丝玉轻轻的贴在面颊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金丝玉上的温度,心里默念着古丽娜尔的名字,仿佛这一刻,钻进了古丽娜尔的怀抱……。 第011章:葫芦娃 李家杰和刘奕辰离开了茶社,准备寻吃饭的地方,这时李家杰突然听到了一声声“卖玉焦咯”的吆喝声,李家杰寻着声音走过去,果然瞧见了下午在马杆子那里遇见的小姑娘,只是身边没有跟着自己的弟弟。 李家杰低着头询问小姑娘:“妹子,你娘不是说了,不让你来这卖玉焦吗?” 小姑娘也认出了是李家杰,脸色有点害羞的说道:“是大岗啊?……讷弟弟没跟着,讷娘就不知道咧,这里卖的快点,么事么事咧。” 李家杰听了笑着问道:“你叫个甚?” 小姑娘回答道:“讷叫玉芳,贺玉芳,大岗叫讷芳芳就行。” 李家杰听了,问道:“你这还有多少玉焦啊?” 芳芳卸开了塑料桶,估摸了一下说道:“还有八九根咧。” 李家杰听了,接着说道:“行了,你都给岗装上,早点回家去,省的你娘惦记。”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钱递给了芳芳。 芳芳听了,连忙寻了两根看起来饱满的玉米,剥了叶子,分了两个熟料袋装好,又把剩下的一些玉米装在一个袋子里,递给了李家杰说道:“大岗,一共九根,讷找你三块,送大岗一根咧。” 李家杰听了,心里想着小姑娘挺会做生意,接着话说道:“行了别找了,记账上,岗哪天见了你,再买了吃就行了。”说着话也不等芳芳回话,递给了刘奕辰一根玉米,前边就走了。 寻零钱的芳芳听了,朝着离开的李家杰和刘奕辰鞠了一个躬,还大声的喊了一嗓子:“谢谢大岗咧!” 刘奕辰吃着玉米,询问着李家杰:“家杰啊,你这啥时候又认识了个小妹?人家小的咧,你不会是当童养媳培养吧?” 李家杰白了刘奕辰一眼说道:“你他妈的真没调,啥玩笑都开,人家小姑娘可怜的很咧……。”接着把下午刘奕辰睡觉时,怎么认识小姑娘,以及小姑娘的家况说了一遍。 刘奕辰听了说道:“是够可怜咧,讷咋感觉的你不像个油子,倒像是个菩萨咧?你说天底下还有咱俩可怜的主?咋就没个好人能来关照一下咱俩?” 李家杰听了不由的又想起两人年少之时的坎坷岁月,两人还经常提起,最幸福的岁月,或许就是在少管所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夏有屋东有被,除了失去自由,一切都是安好。 俩人吃着玉米肚子不饿,不由的溜达到了四牌楼,四牌楼位于燕州市中心,据说由四个相连的牌坊组成的而得名,四牌楼建于明代洪武年间,当时大将军徐达受命修筑燕州城,为壮军威、颂功德,在城中心修建了四座牌楼,四座牌楼结构精美巧固,巍然壮观。可惜的是,1952年,因妨碍交通,四牌楼被拆除,属实可惜。(四牌楼于2012修复) 刘奕辰询问着李家杰要不要去“青苹果旱冰场”瞧一眼,李家杰心里有所顾虑,而且和兰灯楼李志兵不对付,怕着被瞧见了,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刘奕辰听了,撇着嘴说道:“就兰灯楼个斜眼蛋子,瞧见了又能做个甚?” 李家杰倒不是惧怕兰灯楼,今天正好路过,顺便进去可以了解下这个旱冰场的情况,于是寻着”咚哒咚哒“暴躁的音乐声,很简单的寻到了旱冰场,两个人刚到了旱冰场不远处,就被人支了一根棍儿给拦了下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口里还念念有词:“呔!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说着话还一伸手,把李家杰手里提着的玉米袋抢了过去,接着甩着胳膊前边不慌不忙的走了。 李家杰和刘奕辰瞧着是个小姑娘,也不生气,俩个人溜达着跟了过去,没一会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竟然还有几个个头不一的小孩在那等着,微凉的天,也不觉的寒,各个精神抖擞的瞧着李家杰,都面露喜色的喊着“家杰岗!小辰岗!” 小姑娘把刚从李家杰手里的抢过的玉米给众人分了,巧的很,一人一根不多不少。 这时,一个个头最大,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蓬头垢面,手握着根棍儿,胳肢窝还夹着一个大号的帆布袋子,站在当前,打趣的对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家杰岗,你们来这干甚咧?是不是特意来监工咧。” 李家杰笑着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大娃,你又带着小兄弟们出来吃独食,把毛眼儿一个人留在窝里啊?” 刚才拦路的小姑娘接过了话茬说道:“毛眼儿他最懒了,又不是讷们不带他出来,他要睡大觉咧。” 刘奕辰走到了小姑娘的跟前,弯下了腰对小姑娘说道:“你说你,都是众人的二姐咧,还嚼毛眼儿的舌根,一点小家长的样也没有,岗不是和你说了吗?让你打扮的精干点,你瞅瞅你,还是个假小子样!”说着话还用手去揉小姑娘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 小姑娘吃着玉米,一晃脑袋,躲过了刘奕辰对自己头发的揉虐,恼恨恨说道:“睡个耗子洞,咋打扮咧?打扮精干咧给谁看?” 李家杰笑着问道大娃:“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大娃说道:“下午回去的时候,毛眼儿跟我们学了你吩咐的事,所以讷们就过来了,看看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李家杰心里有少许的感动,这些个孩儿小小年纪,却义气的很,又问道:“有什么眉目没?” 大娃接着说道:“老板没打听到,但是我们过来的时候,老五的车子一直停在门口咧,刚走了没半个小时。” 李家杰问道:“哪个老五?” 大娃说:“还能哪个,廖志宏的办事处的那个呗。” 李家杰听了,头有点大,廖志宏是燕州的各甲(老大),那个老五全名韩磊,家里排行老五,算的上是廖志宏手底下一个管事的,那些个人算的上是有身份的人,是从来不来旱冰场这些种地方玩耍,这个老五在旱冰场待了一下午,莫不是旱冰场是老五开的?假如那样的话,自己等于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药,不好弄了,自己和刘奕辰充其量只是个小混混,跟着正儿八经的社会人是没法比的。 李家杰点了点头,对大娃说道:“恩,你们帮岗继续打听着,对了,还有个事也的帮个忙,燕州来了帮东北人,你们注意点,发现了传个消息,你们也离他们远点,那些个人狠角色,不好对付,记着帮岗多留意。” 大娃听了点了点头,一拍胸脯说道:“家杰岗放心咧,你的是事就是讷们的事,只是……。”说着话,大娃露出了狡黠的笑脸。 李家杰一拍大娃的脑袋,说道:“你这鬼眊溜眼的样,又想干甚?” 大娃接着说道:“讷记得家杰岗说过,要带讷们吃八大碗咧!” 李家杰听了,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大娃呀,以岗的本事,吃八大碗可能有点难咯。” 大娃听了不由的有点失落,正想接下话,李家杰又说道:“不过啦,过几天山桃花开了,讷倒是先可以带着你们吃顿野餐。” 大娃听出了李家杰口里的调侃味,那些个娃也一下子围过了,都吆喝着叫好,这个要说去文瀛湖,那个要说去龙泉沟,李家杰笑着告诉大家,这几天忙完了就去。 葫芦娃们吃完了玉米,被大娃吱唤散了,赶往四街八巷通知那些个讨吃要饭的,打探消息,李家杰又询问大娃:“马七爷老人家身体还好?” 大娃听了,摇了摇头说道:“马爷一换季,就风湿的厉害,这段时间随着春阳宫的老道去了云山县,说找一个什么道人治风湿去了。” 李家杰听了“哦”了一声,又询问:“那老爷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娃答道:“那可没个准,马爷那性子,讷们谁也摸不准,说不定就走大半年咧。” 李家杰听了,点了点头,交代了大娃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叮嘱,又留下了五块钱,让大娃一会儿给其他跑腿传信回来的娃买水喝,和刘奕辰又返回了北城,火车站的根据地。 李家杰心里纠结的很,假如旱冰场的老板,真是廖志宏的手下人老五,那马杆子这档事,自己就难办的很,一周后,自己可能完不成马杆子成交代的事,还失去了道上的信誉,为难的很。 连着睡了两天澡堂子,又睡起了硬纸板,刘奕辰躺着不住的叹息,一副壮志未酬的样子,睡不着又难受的很,李家杰对刘奕辰说道:“不行咯?大少爷是不是又想睡床咯?” 刘奕辰听了,直接坐了起来,对李家杰说道:“家杰,咱俩明明每天可以睡澡堂子,为甚要爬地洞咧?” 李家杰说道:“咦咦咦~着还喘上了,也不知道几年前,是谁羡慕着,连讨吃要饭的都有狗洞爬,还和梅花帮抢地洞睡?” 李家杰从兜里翻出了烟拔了一根,给刘奕辰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说道:“也说是哎!咱俩刚来北城时,那么苦,是咋挨过来的?” 刘奕辰听了,不再说话,深深的抽了一口烟,把吸进肺里的烟又缓缓的吐了出来,李家杰透过刘奕辰吐出的烟幕,瞧着路灯照着米黄色的井口,不由的叹息着,两年的一幕像播放器似的,在烟幕上播放着……。 第012章:马登义 李家杰和刘奕辰有两个月没开资了,回矿上打听,才知道换了新矿长吴建军,两个人优越的生活突然就断了粮,于是结伴去询问吴建军,结果俩人因为私闯民宅,扰乱社会秩序,又被拘留了十多天,无奈的返回了燕州市,那当真是身无分文。 两个人连个介绍信也没有,自然是别想找工作了,往日的那些个烟花巷柳的地方不能去了,澡堂子和旅馆也没有赊账的一说,只能睡起了街头。 那是个入秋的季节,两个人溜达着到了北城,北城外地人多,治安管理比较差,或许能寻到份营生,好歹寻个住处,两人寻了一天一无所获,仅有的一点钱买了几个馒头,想着寻个僻静的地方准备分食了,于是寻到了一个暖气沟,下了暖气沟之后,才发现这暖气沟堆放着不少的杂物,竟然还有铺盖和锅碗瓢盆。 李家杰和刘奕辰知道是闯进了讨吃窝,于是又起身离开了暖气沟,爬了上来,往外走了没多远,就瞧着五六个小孩惊慌失措的往巷子里跑,为首的一个稍大一点的,手里攥着一个帆布袋子,接着一个个像地耗子一样,全跳进了暖气沟里。 李家杰和刘奕辰正在诧异的时候,巷子外边突然涌进了四五个二三十的后生,其中还有一个四十多岁,衣着靓丽的妇女,剩下的四个人衣着有脏有净,有人嘴里喊着:“这边跑了,这边跑了。” 这四五个人进了巷子时,那些个孩儿已经跳进了暖气沟,所以没看见,开始四散分开了找,也没打理李家杰和刘奕辰,俩人只好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走出了巷子。 四五个人寻了一圈没有寻到,那个妇女瞧见了暖气沟,于是喊着其他人说道:“他们肯定在这里边。” 于是一个后生跳了进去,接着喊道:“里边有铺盖,他们肯定从里边跑了,其他几个人纷纷跳了下去,井口只留一个中年妇女把守。 李家杰和刘奕辰出了小巷,又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出巷口拐了一个弯,进了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突然前边有个地井盖“突突”的往上顶着,没一会儿“咣当”一声,井盖被从里边顶翻了,接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儿麻溜的爬了上了,看见了正好路过的李家杰和刘奕辰,那小孩立马警惕的眼神注视着二人,瞧着二人虽然邋遢,但是不像刚才那一波人,于是又对井下喊着:“上来,快上来” 小孩说着话,开始把井下那些个小孩往上拉,拉出四个以后就再没人了,为首的小孩急切的询问着:“二妮和毛眼儿呢?” 一个七八岁的孩儿说道:“二姐一直护着毛眼儿在后边,该不是被抓走了吧?” 正说着话井里传出了一个幼小稚嫩的童音哭丧着:“大岗三岗救救讷,别拉下讷!二姐被他们抓走了。” 为首的孩儿听了,又跳下了井口,把毛眼儿托了上来,自己随后又爬了上来。 毛眼儿继续哭着,述说着二姐为了挡住那些坏人,让自己先走,这些个小孩儿们听了,表情都惊慌的很,一个个看着为首的孩儿。 为首的孩也着急,但是说道:“咱们不能丢下二妮,就这里等着他们,大不了把东西还他们!” 剩下五个小孩都使劲的点着头,稚嫩的脸上竟然显现出大义凛然的模样。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不走了,寻了个背风的墙根坐下来,吃着馒头,准备瞧瞧这些个孩儿们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一分钟,就听着井下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还捎带着穿出来几个大人男人的声音:“你他妈老实点,小小年纪,敢坏了老子们好事!” 接着一个后生从井口探出了头,观望着,瞧见了路边站了一排的小孩,连忙欣喜的喊道:“兔崽子们都在,都在。” 后生爬了上来,一把揪住了个头最大小孩的耳朵,嘴里喊着:“小兔崽子,给我老实点,东西呢?我们的东西呢?”后生说话的功夫,井口又爬上了三个男人,中间还夹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为首的小孩耳朵被揪的疼,龇牙咧嘴的哼哼了一下,接着硬气的说道:“东西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先放了二妮子。” 那几个人听了,脸色狰狞着说道:“坏了老子们的好事,哪能这么便宜放了你们。” 说着话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也不顾忌这些孩儿们的幼小,举起来手一人扇了一个耳光,边扇嘴里边说:“给老子说不说,给老子说不说?东西在哪?” 这些个小孩儿,有倔强的,自然有柔弱的,像那最小的毛眼儿,挨了耳光直接“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只是都盯着为首的孩儿不说话, 大晚的天,又是僻静的街,没有个路人,让这群后生更加肆无忌惮,那后生才不管这些孩儿的可怜,扇完了一圈,又返回去重新扇,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后生的。 刘奕辰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墙根站了起来,阻止了后生的暴行。这时四个人才瞧见,原来阴暗的墙角还有两个人。 刘奕辰攥着后生的手腕说道:“兄弟,适可而止,都是些孩儿,至于这样吗?” 那些个后生急了,为首一个人说道:“怎么着?你们俩个要多管闲事?” 刘奕辰手腕使劲一甩,把那打人的后生甩了个趔趄,接着说道:“小爷刚吃饱了,想活动活动身体,正好瞧见你们这群狗东西,欺负孩儿,要不咱们练练?” 对面四个人瞧着只有李家杰和刘奕辰两个人,也不惧,为首的一个更是干脆,嘴里说着:“练练就练练,让你他娘的多管闲事。”说着话带头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刘奕辰平日里喜欢锻炼,所以身子比较壮硕,自然是不怕,自己迎着两个人上去,开始打了起来,竟然还占了便宜,可是李家杰却没那份本事,自己哪是其他两个人的对手,没一会就被两个人左一拳头,又一脚本,踹的站不起来了,那些个小孩瞧着有人帮着出头,也蜂拥而上,抱腿的抱腿,咬胳膊的咬胳膊,帮着李家杰和刘奕辰对付这几个后生。 但是毕竟都是孩子,被这些成年后生左扒拉,右拔撸,全撩在了一边,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大老远的又带着两个人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在那边,别让他们跑了,你们快去帮忙啊!“ 妇女喊着话,那俩个后生就已经跑到了跟前,加入了战团,让本来就不占便宜的李家杰和刘奕辰,更是力不从心,没一会就被打的窝在了墙角。 这六七号人,分出三人和妇女圈着那些小孩,剩下四个人围着蹲在墙边的李家杰和刘奕辰,不停的拳打脚踢,也就是这俩兄弟抗揍,虽然疼,还硬气的不吭声。 就在这时,突然听着圈小孩的四个人,包括那个中年妇女,嘴里吱呀怪叫了起来,那一声声的惨叫声,听了心颤,围攻李家杰二人的四个人,扭头瞧着,这时才发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手里正柱着根拇指粗细的棍子,笑么呵的走过来,而另外几个四个人都手捂着屁股杀猪般的嚎痛着,还有一个更是直接翻了白眼,倒在地上。 围殴李家杰的四个人瞧着老头,怒斥道:“老头,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想干甚?” 老头笑着说道:“也没啥就是他们几个屁眼不干净,讷用这根棍儿捅了捅。” 那四个人听了,都不由的手捂了下屁股,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份疼痛,老头接着说道:“靠扇花子门把子也是份腿儿,你们几个念攒子空子?”(江湖黑话:丐帮我也是有名的爷,你们几个有没有懂事理的人?) 那四个人听了老头这叽里咕噜的一堆不明就里的话,当然是不懂,立刻把老头围了起来,准备对老人动手,就在这时,那个中年妇女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吸着冷气,疼痛难以的说着话:“你们……你们都别动,唉吆疼疼疼。” 接着夹着双腿,小步挪蹭着走到老头跟前说道:“您报个万?”(您贵姓?) 老头一听,这个中年妇女听的懂自己的话,一扭头说道:“招子挺亮,瞧清楚了,燕州风子万,靠扇花子门把子爷,讳登义!”(你是聪明人,听清楚了,我是燕州丐帮的把子爷,姓马名登义) 中年妇女听了,还不停的揉着屁股,同时客气的说道:“马爷……嗷疼疼……这几个小兔崽子……吆……截了我们的胡,我们正教训他们咧,您这是啥意思啊?” 马登义听了,也不答话,反问道:“燕尾子?老荣子?合吾走八门?何苦为难黄草窑子”(你们是骗子还是贼?都是八门弟子,为什么为难我们这些穷苦人?) 那中年妇女这时屁股已经缓过了疼劲儿,连忙说道:“马爷,不是这么回事,燕尾子打尖(我们刚骗了一桩生意),被这几个小子截了胡,正教训的您老来了,您老评评理,这个事怎么处理?” 马登义听了,瞧着墙角鼻青脸肿的李家杰和刘奕辰,又看了看身后几个哭的惨兮兮的孩儿,接着说道:“这些个孩儿你们已经教训过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此翻片儿?有空了,请燕翅子(你们的头)皇城街,大有巷,见面一叙,老马讷当面赔罪!” 那中年妇女听了,思谋了一下,接着说道:“马爷,您放了话,讷们小的得听,只是,这些小子们截了我们的胡,我们不好空着手回去。” 马登义听了,着妇女说的话在理,扭头对那群孩说道:“你们谁管事啊?快把人家东西取来,还给人家。” 大个头的孩儿听了,乖乖的点了点头,跳下了刚才爬出来的那个井口,没几分钟,又爬了上来,手里提着一个帆布袋子,递给了老头,老头接过了袋子,自己先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不由的吸了一口气,对那个中年妇女说道:“打乘儿赶巧了?(这东西是调包来的吧?)老相肩子(我朋友的)这东西不给你们了……!” 第013章:花子门 中年妇女听了马登义的说辞,不由的脸色微变,质问道:“马爷,您这是啥意思?莫不是想黑了我们的胡?” 马登义一脸严肃的说道:“老花子管不了你们是在哪调的包,总之这个物件是老花子一位朋友的,爷不能给了你们,让燕翅子来和老花子商量。” 中年妇女听了,也没了对马登义的恭敬,直言开口道:“姓马的,你是不讲公道了?” 马登义听了对方不再恭敬,先“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老花子要谈公道,这燕州市没有比爷更公道的;老花子要是不谈公道,嘿嘿!……廖志宏和邢立祥都得让着老花子,你个臭婆娘要是向对老花子动手,老花子可以陪你们玩玩。” 中年妇女听了,也没有了好脾气,此时那些个刚才屁眼还疼的后生们,也已经缓过了劲儿,早对马登义恨之入骨了,中年妇女一挥手那几个后生又把马登义围了上来,准备动手。 老花子瞧着这些个人围了上来,嘴里连忙喊着:“等等等等”接着也不着急,把帆布袋子交给了小孩儿手里,让小孩暂时保管,一手撑着棍儿,一手从怀里摸出了个瓶子,自己先大口灌了一口,接着又把酒瓶子揣进怀里,那些个后生想瞧着老头要干甚,马登义把酒瓶放入怀里的同时,手又攥成了拳头掏出来,乘几个后生不备一把就撒开了,拳头里分明是裹了把沙子。 那些个后生没想到被老头阴了一下,有几个迷了眼,赶快去揉,有几个没被迷了眼,要冲上去打马登义,这时只听见“噗”的一声,原来刚才马登义灌了一口“酒”可是没有咽到肚子里,现在一口气全喷了出来,不光是喷,手里不知啥时候还多了一个打火机,还是已经点着了火苗的打火机,瞬间那股“酒”就变成了个硕大的火团,把冲过来几个后生罩了住。 这几个后生哪见过这场景?火扑到了跟前,吓得吱哇乱叫又散了开,有燎眉毛有熏烟的,马登义是个老油子,喷完这口酒,嘴里也能说了话,对着墙角蹲着的李家杰和刘奕辰喊道:“嗨,你们两个能喘气吗?帮老花子一把。”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舞着拇指粗的棍儿蹿进了人群里。 李家杰和刘奕辰蹲在墙角已经缓的差不多了,正想着这个要饭的老头是啥人物的时候,这老头竟然和对方干起来了,两个人啥话也不说了,也跟着蹿了上去。 马登义人老心眼坏的很,手里的棍儿当枪的使,来回的捅,不是大腿根儿就是屁股眼儿,中年妇女和刚才那三个人,本来缓过了劲儿,这马登义又是扬沙子,又是喷火团的杂耍一使,别看一共有八个人,顿时乱了方寸,就听着“唉吆”“疼”“妈呀我的屁股”“发生了啥我看不见”“眼睛眼睛,别戳眼睛”。 等着刘奕辰和李家杰一人干倒一个人的时候,马登义一个人已经捅倒了五个人,就剩中年妇女一个人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马登义捅完了人后,舌头伸的老长,还不停的用手呼扇着,一个劲的喊着:“他奶奶的,辣辣,辣死老花子了。”估计是刚才喝的“酒”的问题,接着从怀里掏出了块分不清什么颜色的布团子,扔给了那群小孩说道:“孩儿们快尿一泡,辣死个老花子了。” 那群小孩还真机灵,最小的毛眼儿刷刷刷的尿在了布团上,马登义也不嫌弃,直接把布团塞进了嘴里,没一会儿又掏出了布团,拍着毛眼儿的脑门说道:“你这个孩儿,咋火气这么大?” 这才又转身来到地上爬着的一群人跟前,“呸呸”了嘴里的尿腥气说道:“是你们先欺负老花子讷的,讷这是正当防卫。”接着小棍儿一指那中年妇女说道:“婆娘听着,咱们都是要字门的,所以老花子不为难你们,这个物件是老花子好友的,你们要是还想要,就来皇城街,随便找个要饭的都能打听到老花子的住处,叫你们燕翅子随时来取。” 马登义说完了话,拎着小棍儿,把小孩手里的帆布包又接了过去,询问那些孩儿要不要跟自己走,这些个小孩儿,一个个都机灵的不停的点着头,马登义又问李家杰和刘奕辰:“你们两个杵这啥情况?等着人家来了人,收拾你们?”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连忙跟上了马登义的脚步走了,僻静的街道上,只剩下一群龇牙咧嘴,揉了屁股又揉腿的燕尾子。 北城离着火车站不远,没一会儿马登义就领着众人来到了火车站,接着寻到了一个连接火车站东西方向的地道口,这十来号人下了地道口后,马登义打了个呼哨,地道里边宽敞,呼哨顺着回音亮的很,马登义接着喊道:“有没有喘气的?给老花子来一个。” 果然昏黄的地道两边起来了几个要饭的,小跑着来到了马登义的跟前,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头笑迷脸的说道:“马爷!听着声就是您老。”那人瞧着马登义身后跟着一堆的后生小孩儿,接着问道:“您老这是做甚买卖了?” 马登义瞅了瞅眼前的人认识,直接把手里的帆布袋子丢了过去,说道:“柳大葱?老伙计是你啊?安排个人手,把这些个器皿送到纯阳宫,跟牛鼻子说,他欠老花子一个人情。” 柳大葱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好嘞。”接着把帆布包又递给了旁边一个人,安顿了下去。 马登义瞧着柳大葱安排完了,接着问道:“老柳啊,有没有下酒的?刚才老花子活动了下身体,饥肠辘辘了。” 柳大葱听了,略显为难,但是思谋了一下说道:“马爷,这个点了,有点为难,要不……借您老的棍儿,讷让人去合兴居准备准备?” 马登义听了?笑迷脸的对柳大葱说道:“别是你嘴也馋了吧?行,给你,别太奢侈,肉馅包子来几笼就可以。”说着话把手里的棍递给了柳大葱。 柳大葱接过了棍儿,开心的很,前头紧走了几步,带起了路,马登义一挥手,屁股后边一大哨小孩儿和李家杰和刘奕辰都跟了上来,这地道是连接着站东和火车站的通道,柳大葱沿路又踢醒了几个要饭的,把马登义的棍儿交给众人,安顿着去寻吃食,接着又前边继续带路。 地道口出去就是站东,又行了百十多米就是站东人家种的田地,空旷的很,一座小庙孤零零的坐落在田地之中,夜虽然黑,路还是摸得清,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庙里边,无人的庙,竟然点了盏大瓦的灯泡,亮堂的很,庙内除了墙壁上有几幅壁画,连个泥胎的菩萨也没有。 马登义进去寻了个当头一块水泥墩子坐了上去,柳大葱跟着入座,接着众人都各自寻了地方坐下,那些个孩儿们妥皮的很,靠着门头,拢着墙角也各自寻了地势。 柳大葱又询问道马登义大晚上来站东的缘由,马登义把遇见了燕尾子,搭救小孩儿的事由说了一遍,柳大葱听了,嘴里骂着娘,这群燕尾子不识抬举,这时刘奕辰那边听了,突然“噗嗤”出了声。 马登义瞧着刘奕辰一脸自嘲的样子问道:“那后生,你叫个甚?” 刘奕辰知道刚才自己失态了,略显恭敬的说道:“讷叫个刘奕辰。”其实心里在想:“一群要饭的,装什么大瓣蒜。” 李家杰倒没有小瞧眼前的老头,一脸恭敬的,稍微鞠躬的说道:“马爷,您儿好,讷叫个李家杰,和讷兄弟从矿上下来的。” 马登义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俩个后生还行,义气!就是脑子太笨,打架还论个排场,瞅不出个眉眼高低,人家那么多人,你俩就跟个猪一样样咧,对着干?就不懂的玩阴的?” 刘奕辰听了,一横眉准备顶下嘴,李家杰连忙拉住了刘奕辰说道:“马爷,您教训的是,关键是讷俩也没经历过这场面,脑子一昏就上去,以后会学精的。” 马登义听了,又瞧着刘奕辰一脸不服气的样说道:“你们别说这些个场面话,老花子要不是冲着你们帮了这群孩儿,才懒得搭理你俩人,一脸的煞气,犯刑克,蹲过大狱?” 李家杰和刘奕辰一听,都吃了一惊,李家杰臊的满面通红的说道:“小时候不懂事,吃过三年公家饭。” 马登义“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还行,挺老实,有救,等着吧,一会儿吃包子。”李家杰和刘奕辰俩人听了,没了脾气,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马登义又瞧着那群小孩儿问道:“你们几个讨吃猴,谁是头?” 那个十四五岁的孩儿站了出来,说道:“讷是,大爷谢谢您儿救了讷们几个,感谢咧。”说着话就跪在了地上给马登义嗑起了头,那些小的们连忙有样学样,跟着咕咚咕咚的磕头。 马登义笑呵呵的说道:“行啦行啦,都起来吧,按着辈分,老花子也能受的起你们几个的头,说说,你们这些个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首小孩儿站了起来,靠近了马登义,寻了块砖坐了下来,开始叙述着这些孩儿的故事,这货孩儿因为受不了三无收容所里的环境,结伴跑了出来,平日里住在暖气沟里,靠着讨吃要饭拾破烂为生,也做些偷鸡摸狗的营生,傍晚的时候,这群孩儿在饭店门口要饭,瞧着一群人恭敬着一个老道人,有个人悄悄的把老道人一个帆布包,放在了一个临街的花盆里,于是这群小孩儿就顺手摸了过来,结果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另一群人给撵了上,于是有了晚上那一幕……。 第014章:二婶儿 马登义听了孩儿们的解释,感叹道:“无巧不成书啊,他们这是在算计牛鼻子,让你鼻子也再猖狂,哈哈哈没想到有人会有人打他的注意,嘿嘿活该!更没想,这些雁尾子们让你们几个兔崽子打了秋风。” 马登义感慨完了,接着问道这群小孩:“你们这些孩儿,以后要学好,讨吃要饭可以,偷鸡摸狗不行,听见了吗?” 那群孩听了,纷纷点头,马登义接着又说道:“以后出门带根棍儿,这样像个要饭的,打不过人了就报老花子名,就说是马七爷的徒孙,江湖人多少给老花子点薄面。“ 这些个孩儿听了自然是高兴,纷纷的又给马登义磕起了头,马登义也不拦着,自己觉得差不多了,把那些孩儿喊了起来继续说道:”赶明儿个,你们去趟西城,找一家荣记牲口铺子的,寻一个叫朱大肠的,跟他学几段莲花落,就算入讷花子门了。“ 别看这些个小孩儿年纪小,还真知道花子门的典故,又感觉着老头人不错,都纷纷的点头。 十多号人又等了半个小时,听着外边叮叮咣咣,喧喧嚷嚷的来了四五个人,每人竟然都提着一个装白面的袋子,这些人进了庙里,一脸喜气的拜见了马登义,又把马登义的小棍儿交给了马登义,接着翻开了袋子,四个袋子满满当当全都是包子,剩下一个袋子里边有各式各样的吃食,还有几瓶白酒。 马登义先伸手抓了两个包子,接着才说道:“等什么?吃吧?还用老花子敬与?” 瞬间,一群叫花子和那群孩儿蜂拥而上,伸出脏不拉几的手,摸索着袋子里的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马登义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瞧着愣瞪着的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那俩个愣货,你们两个不饿?”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有着犹豫,但是最后还是伸出了手,探着摸索出两个包子,塞进了嘴里,没过几分钟,李家杰和刘奕辰彻底的和这群叫花子打成了一片,抢夺起了包子。 人生最幸福的事是什么?饥肠辘辘的时候,吃一口热乎的肉馅的大包子……。 李家杰和刘奕辰躺在暖气沟里,聊述着不堪过往,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兄弟俩结识靠扇花子门的把子爷马登义、马七爷;也认识了那群义气的葫芦娃。从此以后,葫芦娃们加入了花子门,当起了花子门的把点(打探和传送消息的人),时不时的把些外路的贼,通风报信给李家杰和刘奕辰,而这俩兄弟,学着马登义的阴损,做起了黑吃黑的勾当,渐渐地在燕州市,有了小名气,替人做起了要账、办事的买卖……。 一晃又过去了两天,李家杰每日下午都会带着刘奕辰,去九龙茶社破费,但就是没有瞧见陈大奎的闺女,心里有着少许的失望,反倒和卖玉米的芳芳混熟了,小姑娘总是先递给李家杰两根玉米,接着头也不回的牵着弟弟的手,跑的远远的,以防着李家杰再给玉米钱。 大娃带来了消息,确认了“青苹果旱冰场”的幕后老板就是廖志宏的手下“韩老五”,李家杰把这个消息转告了马杆子刘江,马杆子听了,眉头皱了起来,明白着,这事靠李家杰哥俩是办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青苹果”和“兰灯楼”抢自己的油水了。 李家杰瞧着马杆子愁眉苦脸的样,笑着说道:“这个事,兄弟虽然没办法帮你处理,但是讷倒是还有其他法子。” 马杆子听了,立马问道:“其他法子?说说!” 李家杰听了接着说道:“法子还不能告诉你,不过花销挺大,你要不询问下你的东家,愿不愿意把青苹果的场子盘下来,如果愿意了,咱再商量。” 马杆子是个聪明人,知道李家杰肯定有注意,挠了挠头说道:“你要是这么说,那是不是也得估上老子的一份。” 李家杰想了想说道:“假如你肯帮衬着来,俩分的抽红。” 马杆子斜眼瞧着李家杰,不知道李家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摇头,嘴里念叨着:“两分红?哼。”没有答应。 李家杰接着说道:“哼哼啥呢,讷会黑了你?这是讷的去寻城北胡长贵和二婶儿办,以二婶儿的能力你让人家白干?不嘚给人家拿大头?” 马杆子听了二婶儿的名,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说道:“你认识柳大仙?” 李家杰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你嘴够严实的话,讷就认识,不严实的话,嘿嘿,谁是柳大仙?” 马杆子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行,两份红,老子去联系东家。” 马杆子只是个看场子的,说白了就是靠着自己手里有几个愣头青,帮着东家看场子,靠着名票和饮料赚点提成,大注意是拿不了的,于是让李家杰兄弟俩暂时在旱冰场里等着,自己出去寻电话,联系旱冰场真正的老板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马杆子悠哉悠哉又回来了,从冰柜里拿出了两瓶汽水,递给了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老板说了,晚上就有时间,咱们今晚能聊聊吗?” 李家杰听了,略微的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东家比你还猴急?那讷还得去联系二婶儿,一会儿给你消息吧。”马杆子听了,比了个ok的手势。 要说“二婶儿”的名号,燕州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有亲近惯熟的人才这样称呼,但是提起“柳娘娘”,恐怕燕州大半个城的百姓都知道,只因为“柳娘娘”是个有通天本事的大仙爷! 柳娘娘的本事有多大?据说“柳娘娘”曾经当着百十号围观群众的面,靠着一口神水,救活了一位死了半天的主;“柳娘娘”给人看病问事从来不问你的来由,自己是张口就能说出你的病因和祸事。 “柳娘娘”的名气这么大,来问事治病的自然不少,但是柳娘娘有个规矩,一天只做一场法事,而且是随缘的法事,一旦选中给谁看病问事,即便是千金也不换了,所以关于“柳娘娘”的传言,便越来越神了。 其实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柳娘娘”是燕州市最大的燕尾子(骗子团伙)的骨干,至于幕后真正的雁翅子(团伙头目)却无人得知, 所以李家杰说自己认识“二婶儿”后,马杆子也知道“二婶儿”就是“柳娘娘”,所以那是一脸的羡慕。 李家杰和刘奕辰直接上了四路公交车,赶往城北,在玄东门下了车,来到一所小区里,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栋单元楼跟前,上了二楼后三急两缓的敲着一扇门,没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仔细端详,可不正是两年前,与葫芦娃以及李家杰有过争执的那名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瞧着是李家杰兄弟二人,也没让着进屋,堵着门口白了一个眼说道:“是哪阵风,把你俩个吃白食的祖宗吹来了?” 李家杰连忙低头哈腰的说道:“梅姨,梅姨,您儿今儿个不忙啊?讷们来寻二婶儿,有事咧。” 梅姨还是堵着门口,没有挪步,继续说道:“二婶儿也是你叫的?你是哪头葱哪头蒜啊?” 刘奕辰站在李家杰的身后,怒气横生的说道:“好狗不挡道,别等老子……”刘奕辰刚说了半句话,立马被李家杰用手肘嗑着腰,给打断了。 李家杰继续笑脸的说道:“梅姨,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们见识,讷真的找二婶儿有事,谈个买卖。” 梅姨还准备拦着门,这时听着里屋有人说道:“是家杰和小辰吗?”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不到四十,衣着素净,盘着一个道姑发髻,贵气不失儒雅的妇女,坐着一辆轮椅车,自己推着轱辘来到了大厅。 李家杰见了,连忙探着脖子喊道:“二婶儿,二婶儿,是讷,是讷。” 堵门的梅姨连忙过去推轮椅,把二婶儿推到了客厅,李家杰和刘奕辰顺势进了屋里,又把门关了上,但是都乖巧的站在门口那里没再动地方,梅姨把二婶儿推到了位子,又走了过来,寻了两双拖鞋给李家杰和刘奕辰换上,这才让息着往客厅的沙发上引。 二婶儿对李家杰兄弟俩说道:“你们俩个,都说了多少遍,不要叫二婶儿,哪有出家人还起这俗称的?不怕让人听去了笑话?”二婶说的一口普通话,又好听的很,就跟念文章一样,让李家杰这两个油子感觉的浑身不自在。 李家杰连忙说道:“叫您二婶儿显得亲近,叫柳娘娘虽然尊敬,但是见外的很,其实总想喊您姐,但是又不敢。” 二婶儿听了,立马喜笑颜开的说道:“行,以后就叫我姐好了,柳姐就行。”二婶儿说着话,又指使着梅姨去倒水,梅姨略显不痛快,但还是转身去倒水了。 李家杰连忙高兴的说道:“行,柳姐,讷以后就叫您柳姐,柳姐,讷这次是介绍单生意给您,您看接还是不接……?” 第015章:财神爷 二婶儿听了李家杰的话,笑着问道:“哦?你们俩个给我介绍生意?稀罕稀罕,你倒是说说啥生意。” 李家杰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把“九龙旱冰场”的老板,想接盘“青苹果旱冰场”的想法和二婶儿说了一遍,又介绍了一下“青苹果”目前的情况。 二婶儿听了,摇了摇头说道:“家杰啊,这事倒是小事一桩,只是……你觉得我会为了千八百的好处费,去得罪一个燕州的地头蛇吗?”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心里泛起了莫名的嫉妒,兄弟两人为了两千块,买“醋缸子”一间十多平米的小房,省吃俭用了大半年,才凑个七七八八,可是二婶儿眼里,千八百感觉着就是点毛毛雨,李家杰接着说道:“柳姐,肉少也是肉,何况,凭柳姐的本事,青苹果即使盘了出去,韩老五说不定还会念柳姐的好。” 二婶儿听了,轻笑了一声说道:“两位兄弟是不是缺钱用?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们用着,只是这事我做起来不值当。” 李家杰听了,连忙摆手,接着一脸不甘的说道:“柳姐,钱这玩意多会儿都缺,只是讷俩无功不受禄,您要是真为难,那讷俩再想其他办法,也不逼靠柳姐。” 二婶儿“哈哈哈”的笑出了声,略带调侃的指着李家杰说道:“吆吆吆,看来老弟是认真了,唉!好吧,谁让我落着你俩的亏情,这次我就帮你们一把,你去约九龙旱冰场那个老板,晚上让他泰和春摆一桌,至于我要多少你别问,完事之后,咱俩二一添作五行不?”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对视了一眼,面露着喜气,都连忙点着头,又询问了二婶儿具体的时间,急匆匆的告别了二婶儿,出门去寻马杆子了。 李家杰兄弟出了门,梅姨才姗姗来迟的把茶水端到了茶几上,毕恭毕敬的问道二婶儿:“二婶儿,您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那两个雏?” 二婶儿面带玩味的神情说道:“你都说他们是雏了,我即便答应了他们又何妨。” 梅姨问道:“可是我不明白,咱们帮了他俩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二婶儿瞅着梅姨,空气瞬间有种凝重感,接着去抚摸自己的小拇指,小拇指上带着一枚翠绿翠绿的扳指,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该还的迟早要还。” 马杆子的大老板叫曹俊生,这曹俊生本来是做五金的买卖人,九龙旱冰场也只能是副业,本来亏盈都是无所谓,只是最近刚接触了个南方老板,那老板见多识广,告诉曹俊生,眼下广深最赚钱的营生是一种叫桑拿的洗浴,这桑拿是一次投产,十年回报的买卖,算得上是一本万利,再加上灰色产业链,那简直就是暴利,自己也多次去广深考察过,确定了这是一条发财的路子,正在筹划着地盘经营。 没想到下午就接到了自己的马仔刘江打来的电话,告知要不要盘下四牌楼的“青苹果旱冰场”,四牌楼是燕州的市中心,地皮商铺都不便宜,关键还是有价无市,曹俊生一思谋,何不盘下来之后,自己再改装改装,建个燕州首家桑拿浴场,做个一本万利的买卖,所以就痛快的要约见二婶儿。 晚上七点左右,马杆子和曹俊生赶到了泰和春,定好了包间,给李家杰打去了传呼,没等半小时,李家杰接替了梅姨的营生,推着轮椅,把二婶儿带到了曹俊生定好的包间,二婶儿是燕州的名人,曹俊生自然是站起来双手迎进了包间。 包间一共就五个人,曹俊生先寻好了酒水,又询问二婶儿的喜好,捡些个精致的菜品点上,没一会酒菜都上齐了,曹俊生这才一边给二婶儿倒酒,一边询问二婶儿:“柳娘娘啊,您能百忙之中抽出空,帮讷合计盘下四牌楼的店铺,讷感激咧。只是您有啥法子?能不能与讷说说。” 二婶儿瞧着曹俊生这直来直去的问话,就知道对方是个撞大运的暴发户,心计不足,于是说道:“曹老板,你要是打定了主意,想盘那间铺子,我倒是可以帮忙,只是手续费可能高点。” 曹俊生连忙点头说道:“柳娘娘您说,多少合适?” 二婶儿伸出了一巴掌,又翻了两下说道:“一万,一个子不能少。”二婶儿说完了话,不光是李家杰和刘奕辰倒吸了口冷气,就连马杆子也是脑仁涨嘣叭乱跳,一万块不是小数目,这几个人攒上两三年也不一定有。 曹俊生的脸更是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脸色不悦,但是还是温和的说道:“柳娘娘,您是开玩笑吧?” 二婶儿摇了摇头说道:“不开玩笑,这一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曹俊生压抑的情绪腾了一下就上来了,扭头瞅了一眼马杆子,马杆子早吓得把头埋到裤裆里了,李家杰和刘奕辰的神情也不自然了起来,曹俊生也不询问二婶儿其他的问题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二婶儿说道:“柳娘娘,咱初次见面,讷对不住了,这酒菜都没动,您随便吃,我去结了帐,有事先走一步。”说着话就站了起来,准备要走人。 二婶儿倒是不着急,刚才就抿了一口茶水,润嗓子,瞧着曹俊生急了要走,不紧不慢的说道:“曹俊生,六二年生人,父母健在,手有余金百万,主命金水,可惜啊,那些个水都是桃花点水,白流咯,关键是就连些个桃花都开不了枝,这好不容易寻到一处聚宝盆,指望着日进斗金,唉……”二婶儿说道这里不说了。 曹俊生听了二婶儿的话,更是挪不了步,又一脸尴尬的神色坐了下来,略带恭维的说道:“柳娘娘,讷刚才有点失态,您刚才说的那个主命金水,桃花枝头,还有聚宝盆是什么意思?您能再详细说说吗?” 二婶儿斜眼瞟了曹俊生一眼,接着说道:“有这么一个人,他命主金水,靠金发家,本来金生水,水主财运,可惜啊,那个人,没有子嗣,于是把水运全浪费在桃花运上了,结果桃花朵朵开,就是不结果,好不容易……。” 二婶儿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曹俊生连忙摆手对二婶儿说道:“柳娘娘,您不用说了,神了,神了,讷……讷自罚三杯。”说着话,曹俊生自己连连举杯,喝了三小樽白酒,接着又对身边的马杆子说道:“小刘啊,讷这里有点事,要不你先忙你的去?”接着还看了看对面坐的李家杰和刘奕辰。 二婶儿明白了曹俊生的意思,但是却没有撵李家杰二人,只是说道:“这两位是我的弟弟,我有事不会瞒着他们,何况你这事还是我的两位弟弟帮着撮合的,所以没必要。” 曹俊生听了,又闹了个大红脸,马杆子看了看左右,合着一桌子只有自己一个外人,只好站起了身,先走了一步。 马杆子走了,曹俊生接着说道:“柳娘娘,您别见怪,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您刚才说的聚宝盆是什么意思?” 二婶儿瞧着曹俊生入了套,也不着急了,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我觉得,我要着一万的好处费是要少了,那聚宝盆假如到了某些人手里,别说日进斗金,我怕着不出一年,就能赛过穆半城。” 曹俊生听了,眼睛立马放起了光,整个头都晕晕乎乎的,都快飘上了天,就差跪在地上膜拜二婶儿了,急切的说道:“请柳娘娘明示,请柳娘娘明示。” 二婶儿听了,明白着一万的好处费跑不了了,这才说道:“四牌楼那块地界,曹老板盘了过来,肯定是不会经营旱冰场的,我算过了,你把你的水运经营在那,就是你的聚宝盆,但是你想盘过那块地势,除了我出面,任何人都别想有这个想法。” 二婶儿说的和曹俊生的想法不谋而合,更让曹俊生打定了注意,要盘下四牌楼的那片场地,听了二婶儿的话,别说一万了,再加上一万曹俊生都愿意。 曹俊生喜笑颜开的敬与着柳娘娘和李家杰吃饭,接着又出去给自己的会计兼情人打去了电话,让对方带上钱赶往泰和春,当几人的饭菜吃得差不多时,一个长的骚劲儿的女人带着钱也赶到了,曹俊生也不管二婶儿事情办得成与不成,先交给了二婶儿一万块钱,接着还说,等事成之后,还会答谢之类的言语。 酒菜完毕,李家杰和刘奕辰推着二婶儿出了泰和春,路边早有一辆宽敞的面包车在等着众人,司机下来帮着李家杰把二婶儿抬上了车,又把轮椅折叠好了放在了后备箱,一溜烟赶往了城北玄东门。 等这些人回了家,李家杰迫不及待的询问着二婶儿:“柳姐,真神了,您是怎么知道曹俊生的底细的?” 二婶儿没把李家杰当外人似的说道:“燕州城,资产过十万的财神爷资料,姐这里都有……!” 第016章:羊肉串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二婶儿的话,惊讶的合不拢嘴,现在的万元户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抛去县份不说,光是市区,那几十万家产的大有人在,那可不是说几百个,估计够成千上万都有,二婶儿从哪里能寻到这些人的资料,真要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去调查,那得需要多大的人力去运转。 二婶儿瞧着李家杰二人当真的样儿,“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兄弟啊,姐是骗你讷,姐哪有那通天的本事,姐只是人脉广一点,这个曹俊生是个喜欢花街柳巷的主,只要下点功夫,不难打听到,赶巧的是,他那个会计兼秘书的大美人,跟我正好有点交情而已。” 李家杰这才“哦”的舒了一口气,夸赞道:“柳姐高明,只是柳姐下一步怎么办啊?怎么才能把那片地势盘过来。” 二婶儿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了曹俊生得来一捆钱,拆了条,用手一捏拨,分成了两份,也不数,直接把另一半递给了李家杰说道:“这是说好的,给你的五千,你数数,至于下一步怎么行事,就不用老弟你打听了,少则七天,多则半个月,肯定办的妥妥的。” 李家杰接过了钱,递给了刘奕辰去数,自己嘴上说着:“柳姐说的讷都不好意思了,好歹这事儿是讷撮合的,需要讷效力的,小弟一定尽心尽力。” 二婶儿摆了摆手说道:“互利互惠,你不上手我这里还好弄一点,你个生手茬子帮忙,说不定还弄巧成拙添倒忙呢。” 李家杰听二婶儿说到这份儿上了,自然不能再言语,这时刘奕辰也数完了钱,满脸喜色的跟李家杰悄悄的说,五十张一张不少,让李家杰对二婶儿这手量钱的本事更加惊叹不已。 几个人又闲聊几句之后,李家杰刘奕辰告别了二婶儿,两个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下了楼,刚出了小区,刘奕辰就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站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朝着天空“哦~~~~噢~~~~~”的嚎开了,李家杰也是激动的很,五千块,对于两个人来说,是笔巨款,上一次有这心情的时候,还是帮着一个大户收账,一共收了五千块,东家给提了两个点,落手里一千块,两个人存下了一半,逍遥了十多天,今天这五千块怎么能不让兄弟二人开心。 李家杰瞧着天色,又看了看传呼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了,破天荒的打了一辆车,去两人经常光顾的那家澡堂子,一个搂着女女,一个搂着钱,做起了美梦……。 陈淑娟去了三十六小学刚教了一天的音乐课,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却接到教育处的通知,被调到了市七中去教初中班,还连带着给放了两天假,按理说陈淑娟只是师范中专毕业,是没有资历教初中生的,但是音乐课是门副课也就讲究不了那么多,对于陈淑娟来说,当然是好事,七中就在城西,离着自己家不足二里,骑上自行车,连十分钟都用不了就能去了学校,于是把这喜讯回去告诉了陈大奎。 陈大奎听了只是“哼哼”了两声,嘴里说着:“好事咧好事咧。”也没有陈淑娟想象中的喜悦,好像这事自己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陈淑娟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跑去了城南,来到了大清真寺的附近转悠,看见一家写着清真拉面的面馆进去,想看一眼维族的女子长什么样,结果闹了个大笑话,开面馆的是宁夏的回回人,反倒把高鼻梁大眼睛的陈淑娟当成了维维人。 陈淑娟尴尬的走出了面馆,寻着去哪能寻到维族的女子,突然去瞧着不远处有个烤羊肉串的摊子,围着一群小叫花子,嚷嚷着让老板快些烤肉,那老板不烦,反倒开心的很,嘴里嚷嚷着:“慢慢来,慢慢来,好吃不贵的羊肉串串,烤透了才好吃,要不然吃坏了肚子可不要嘚。” 陈淑娟看着热闹,就往跟前走去,刚走了几步,却瞧见了两个熟人,那两个去九龙茶色看演出的小油子,李家杰和刘奕辰,这两人坐在临街的一张长条桌跟前,喝着啤酒。陈淑娟心里想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这时正好瞧见一个小叫花子拿了一把肉串走到了两人跟前,嘴里喊着:“家杰岗,小辰岗,你们先就酒,刚烤出来的热乎。” 这兄弟俩也不嫌弃小叫花子身上的日脏,伸手接了羊肉串,放在桌子上的餐盘上,那样子返到显得十分和谐,让陈淑娟感到了好奇,竟然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李家杰和刘奕辰哥俩发了横财,美美的休息了一晚,询问葫芦娃们想吃什么,葫芦娃们都说要吃关外大毛子的烤羊肉串,所以两人特意带着这群葫芦娃来南城吃烤羊肉串,维维的串摊子是不让喝酒的,所以特意在离得十来步远的地方,给李家杰二人支了一张桌子,怕引起同族人不必要的麻烦,这哥俩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开心的事,这时突然桌子一边又坐下了一个女子,还客气的说道:“呀!你这二人逍遥的,吃羊肉串咧?能请讷吃几串吗?” 李家杰瞧着眼前突然坐下了个女子,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子,一时愣住了,竟然泛不上了话,刘奕辰倒是说道:“你要是胃口好,随便吃,只要不怕拉稀跑肚就行。” 程淑娟倒不客气,听了直接伸手抓起了一串撸了起来,还顺手抓了一瓶地上放着的啤酒,自己起了盖,喝了起来。 那边烤串的关外大卷毛瞧了一眼陈淑娟,脸上露出了不悦的情形,嘴里冲着程淑娟秃噜出了几句维语,瞧着陈淑娟像是没听见,跟个没事人一样,照样喝啤酒,脸上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冲着自己的店铺里喊了一大串的话,没一会冲店铺里走出了一个包着头巾中年维族妇女,那妇女听了烤串的吆喝,瞧着不远处的李家杰一桌,又端详着陈淑娟,走了过来,脸色不悦的和陈淑娟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话。 陈淑娟正吃着串喝着酒,准备找个话题和这两个混混聊上几句,眼前突然站出了个维族妇女,还对自己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话,这让陈淑娟感到意外,自己正想寻维族女子长什么样,穿什么打扮,就突然出现了一位,陈淑芬面带喜色,礼貌的说了一声:“你好,您是有什么事吗?” 那妇女听了,一脸诧异,改成了汉话说道:“你是汉人?” 陈淑娟点了点头说道:“是咧,讷是燕州本地人,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妇女听了,连忙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误会了,我以为是本族古丽呢。”说着话又转身回了店铺,临进门时,还朝着关外大卷毛背部甩了一巴掌,嘴里嘟囔了几句呵斥的话语。 维族妇女刚走,二妮子又举着一把羊肉串跑了过来,站在了陈淑娟跟前,一眼不眨的盯着陈淑娟说道:“嗨!你是干甚的?讷咋没见过你?” 陈淑娟瞧着二妮子,炸窝似的短发,不听声音根本分不出个男女来,站在了跟前,散发着一股霉潮味,但是陈淑娟也没嫌弃,一脸笑意的反问道:“你是个丫头,还是个小子咧?” 二妮子一脸不悦的说道:“丫头小子都一样咧,讷问你是干甚的咧,为啥吃讷们的烤串还喝家杰岗的啤酒咧?” 李家杰听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连忙接话道:“二妮子,不能没大没小的,她是岗朋友,你们以后歹管叫姐,叫娟姐听见了没?” 二妮子听了,有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陈淑娟嘴里“略略略……”的扮了个鬼脸,也没答话转身又跑了。 李家杰举起了啤酒,示意和陈淑娟碰一下,陈淑娟拿起了啤酒,反倒要和刘奕辰也碰一下,刘奕辰不痛快的举起了啤酒,三个人一起喝了一口,李家杰询问道:“美女,这几天咋没见到你去茶社上班啊?咋了是不是没人捧场,不想干了?” 陈淑娟说道:“人家有正经工作,七中教书,茶社只是玩玩票。” 李家杰听了,很意外,接着说道:“呀,没想到啊,你竟然是个老师啊?啧啧,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陈淑娟听了,不以为然,指了指葫芦娃说道:“那些个孩儿是什么意思?” 李家杰瞅了瞅在烤箱边,争抢着羊肉串的葫芦娃说道:“都是些可怜的孩,算是讷俩的小知己,忘年交,带着他们出来改善改善,开开荤。” 陈淑娟听了,很诧异,问道:“你俩小时候不会也是讨吃要饭的吧?” 刘奕辰听了,鼻子“哼哼”了两声没说话,李家杰继续说道:“讷俩?讷俩小时候可不如他们,他们好歹有朋友,冷了可以抱成团取暖。讷俩……”李家杰说道这里,又不由的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淑娟听的出李家杰口里那少许的悲凉,也没有继续追问,这时毛眼儿又举着一把羊肉串走了过来,放在了餐盘上,还冲着陈淑娟笑了笑说道:“你叫个娟姐?真喜人咧。” 陈淑娟听了,头一次被一个小毛孩夸赞喜人,闹了一个大红脸,李家杰听了也是“哈哈哈”大笑,对程淑娟解释道:“这些个孩儿,从小流浪,也没个人专门管教,别介意!” 陈淑娟听了,笑了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突然之间,很想多了解了解这两个油子和这群小孩儿的故事……。 第017章:二妮子 对于李家杰来说,今天是意外的一天,也是幸运的一天,单纯的想带着这群葫芦娃来吃羊肉串,没想到却遇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而且那姑娘还主动的跑过来搭茬,几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李家杰打听着陈淑娟工作学校的情况,而陈淑娟则询问着李家杰和刘奕辰的过往。 几个人喝着酒,吃着串,聊着天,仿佛相处了多年老朋友,关外大毛子还特意烤了几串大腰子给端过来,说是免费赠送,其实羊毛出在羊身上,李家杰虽然带来的是群孩儿,可是这群孩儿的胃口,赶上两三个大人的胃口,算的上大毛子难得一见的大主顾。 李家杰这边三个人聊的欢快,葫芦娃那边吃的欢快,可是就在这时,却听着二妮子“哎呀哎呀”的叫唤着,捂着自己的肚子嚷着要去寻茅厕。 葫芦娃们嘲笑着二妮子的肚子不经造,没口福,还没吃过瘾就开始拉稀了,二妮子只是皱着眉头,也不答话,望着临街有公厕,拎着棍儿猫着腰钻了进去。 李家杰心里想着,或许是二妮子时间长了没油水,这一下会不会吃撑了,于是喊过了大娃:“老大!老大,你过来。” 大娃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此时满嘴满手的油渍,嘴边撸铁签子,把辣椒和孜然撸的一道一道的,画成了大花猫,手里领着汽水问道:“家杰岗,甚事?” 李家杰说道:“老大啊,你把这些个弟弟妹妹收揽好了,别一下子吃的消化不了,害了病。” 大娃用袖子一抹嘴巴,那脸上的条条道道瞬间揉成了一团,变成了红绿相间的大脸谱,胸脯一挺说道:“家杰岗,别是你裆岔(衣兜)没钱了吧?” 李家杰听了,一抬手,敲了大娃脑门一下说道:“小子,敢戏道你岗了啊?没瞧见二妮子捂着肚去茅厕了吗?你让毛眼儿小的们缓缓肚子再吃,大不了岗明天再请你们一顿。” 大娃“嘻嘻”一笑说道:“家杰岗,么事,讷们肚量大的很,穆半城的羊杂,讷喝了六碗都没事咧,这才哪到哪啊?” 陈淑芬听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李家杰瞧着只好说道:“行啦行啦,总之你们自己方量着来,别一下吃撑了,岗还得给你们看病去。”说完了话又摆了摆手,让大娃离开了。 陈淑芬瞧这场景询问道:“哎?我说你们俩个,咋和这群孩儿处到了一起?讲一讲。” 李家杰和刘奕辰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举起了啤酒瓶,相互碰了一下,李家杰讲起了自己和刘奕辰初来燕州的窘事,听的陈淑娟“咯咯”直乐,刘奕辰在一旁不痛快的说道:“有些人啊,瞧着别人的苦,就幸灾乐祸,哎!世道啊世道!” 陈淑娟白了刘奕辰一眼说道:“你把讷看成啥人了?讷是笑你们的发生的事好笑,又没笑你们的出身咧。” 刘奕辰听了,又直接怼道:“是啊,讷们这穷酸的身份,咋能和四城管事家的千金相比。” 陈淑娟听了个糊涂,问道:“啥四城管事?跟讷有啥关系?” 李家杰和刘奕辰对视了一眼,瞧着陈淑娟不像是装的,突然意识到俩个人失言了,连忙“嘻嘻哈哈”打岔准备翻片儿,陈淑娟听出了两个人这是话里有话,而且是关于自己的事,想要继续追问,就在这时,不远处急匆匆的跑过一个中年妇女,来到了李家杰众人身边焦急的说道:“你们谁叫个家杰?谁叫个小辰?” 李家杰连忙站了起来说道:“大姐,讷叫家杰,作甚啊?” 那妇女上下打量着李家杰,又瞧了瞧不远处一堆的小叫花子,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对李家杰说道:“你干点人事吧,招罗这些个可怜的孩儿,赚遭心的钱,公厕里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你们招罗的?” 李家杰一头雾水,刘奕辰更是一脸怒意盯着中年妇女,这时陈淑娟连忙说话了:“大姐,您是不是有误会了,讷们几个看着小孩儿们可怜,请小孩们吃烤串,没干别的。” 中年妇女瞧着陈淑娟这么喜人的女女说话,心有疑忌,还是说道:“好了好了,讷也不管了,只是公厕里那个小女孩让讷来支语一声,你们快去眊眊公厕里那个小女孩,唉,造孽啊,造孽!”这中年妇女说完了话,扭头气冲冲的走了。 李家杰三人听了,连忙往公厕的方向跑,跑到了跟前,俩人瞧着门口写的大大的“女”字止步了,无奈的都看向了陈淑娟,陈淑娟红着脸急忙跑了进去,没一会听见了公厕里二妮子“嘤嘤”的哭声。 李家杰和刘奕辰更是着急,这时那群葫芦娃也纷纷跑了过来,就连烤串的关外大毛子也跟着跑过来,嘴里念叨着:“大兄弟,烤羊串的好吃,钱的没给,知道吗?” 李家杰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伟人头递给了大毛子,说道:“串讷们还吃,这里有事,一会儿就过去,你接着烤,接着烤。” 大毛子瞧着伟人头,心里合计价钱,接着说道:“大兄弟,钱的不够,娃娃们太能吃了,不够不够的。” 李家杰听了目瞪口呆,自己也没看着,这群葫芦娃到底是有多能吃,无奈又掏出了一百递给了大毛子,又对大娃说道:“老大,去去去,带着孩们吃串去,围着个茅厕干甚咧?不臭的慌吗?” 大娃听了又指示老三带着孩儿们过去吃串,自己又满脸惊慌的问道:“家杰岗,是不是二妮子出事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吧?” 李家杰一听,也有可能,心里想着会不会是羊肉串不干净,正想着呢,陈淑娟从公厕里走了出来,李家杰连忙问道:“娟子,啥情况?二妮子人呢?咋没出来?” 陈淑娟满脸通红,一甩手说道:“闪开闪开,两个大老爷们,站在女厕门口像个甚?”说完了话,也不搭理李家杰,咚咚咚的往远处一个小卖铺跑去,没两分钟又跑了回来,胳膊肘里还夹着一卷卫生纸,李家杰和刘奕辰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两个人扭过了头,盯着大娃问道:“老大,二妮子几岁咧?” 大娃喏喏的说道:“讷连讷自己几岁都不知道咧,咋知道二妮子几岁,反正她比讷小,收容站好像有资料写的几岁咧,讷不知道。” 李家杰这个急,俩个人在一次录像厅看录像的时候,录像厅老板拿性教育片当毛片的给众人放,所以俩个人知道,二妮子这估计是来月经了,果然,没一会儿陈淑娟搀扶着二妮子从公测里走了出来,陈淑娟更是深深的白了李家杰和刘奕辰一眼,说道:“还吃个甚咧?还不快送小丫头回家躺着?” 李家杰听了,连忙“唉唉”了两声,转身跑到了关外大毛子的烤串摊,把帐结了,接着让大娃带好一群葫芦娃回城西,葫芦娃们竞相询问着李家杰:“家杰岗,二姐咋咧?家杰岗二姐咋咧?” 李家杰假意生气的说道:“跟你们说了,少吃点少吃点,不听岗的话,瞧见没?你们的二姐把肚子吃坏咧。”说着话没再搭理这群小孩,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和刘奕辰陈淑娟扶着二妮子赶往城西。 等到了城西一个小区巷子口,众人下了车,陈淑娟搀扶着二妮子跟在李家杰后边,可是越走越感觉不对劲,李家杰竟然带着走到了一个暖气沟旁边,对陈淑娟说道:“这就是二妮子家。” 二妮子是第一次来月经,痛经的厉害,本来乌了麻黑的脸,现在变得刷白刷白的,强忍着疼痛,捂着肚子就要下暖气沟,陈淑娟瞧了连忙一把拽住了二妮子,接着对李家杰二人说道:“不行,这怎么行呢?你俩个大男人!……就不能让丫头先去你们家吗?”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一摊双手,李家杰说道:“讷俩的家,还不如葫芦娃们这咧。” 陈淑娟听了,大惊失色,只知道两个人是混混,但是怎么也不明白,眼俩个血气方刚的后生,咋活成了这个熊样,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了鄙视的神情,李家杰瞧着程淑娟那神情,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疼的慌,突然感觉着自己是多么可笑,竟然荒谬的想去追求眼前的喜人女女,自己拿什么去追?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陈淑娟心里泛起了怜悯的心,不能让这个丫头住在眼前这个貌似狗洞的地方,一扶二妮子说道:“丫头,你要不要跟姐去姐家?” 二妮子摇了摇头说道:“讷要和大娃他们在一起,讷们不会分开的。” 陈淑娟思谋了一下,委婉的说道:“你这几天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你留在这里会让他们为你担心,还的照顾你,你去姐那里,有个三几天你的病就好了,你再回来可以吗?” 二妮子瞧着眼前就像画里的人儿似的姐姐,又想了想说道:“讷脏的厉害咧,还臭烘烘的,还……还……”二妮子说着话,脸红了起来。 陈淑娟听了,蹲下了身子,扶着二妮子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姐姐不怕,也不嫌弃你,你这几天需要人照顾,你是不是想让你的那些个弟弟们担心你?照顾你?他们是男孩,他们照顾不了你,女女会告诉你,你以后遇见这样的情况怎么办,以后你就不用像今天这样惊慌了。” 二妮子听了,注视着陈淑娟的眼睛,瞧着陈淑娟眼里翻出的泪花,自己也不禁的湿润了眼睛,对着陈淑娟点了点头……。 第018章:盖世神功 李家杰看着陈淑娟搀扶着二妮子离开,自己却挪不了步,一点跟随上去的心思都没有,等着瞧陈淑娟出了小巷消失在两人视眼之后,李家杰拔出了两根烟,两人就圪蹴在路边的台阶上,抽起了烟。 刘奕辰吐了一个完美的烟圈,用手指又捅散了,说道:“你这情绪不对啊?咋咧?” 李家杰说道:“哎,说不上咋咧,跟你商量个事吧,要不咱先把‘醋缸子’的小房买了,再托招娣姐寻个营生?” 刘奕辰斜眼瞧着李家杰说道:“咋咧?是不是听着女女的话,受制了?” 李家杰没有回答,默默的吸着烟,这时候刘奕辰也不言语了,俩个人同时瞅着天边的云彩,过了好一会儿,李家杰伸出了手,好像是要去摸一摸那云彩,刘奕辰瞧了也伸出了手,探向那云彩,李家杰斜眼问道:“你干甚咧?” 刘奕辰说道:“你看那一朵,想不想女女圆圆的屁股蛋子?摸上去真带劲。” 李家杰听了笑一笑,随即收回了自己的手,刘奕辰问道:“你伸出个手是干甚呢?” 李家杰思谋了一下说道:“胳膊困了,伸伸筋。” 刘奕辰轻笑了一下说道:“你哄个鬼去吧!” 李家杰没有言语,刚才那一瞬间,李家杰看着云朵,觉得那就是一份希望,于是想去抓那把希望,结果抓了个空,云彩毕竟是云彩,虚无而又缥缈。 俩人又等了一会儿,巷子口露出了葫芦娃们的身影,这群孩儿还在回味着中午的烤羊肉串,说起话来,走起路都大摇大摆的很,大娃瞧见了李家杰二人,领着其他孩儿蜂拥了过来,围着李家杰二人说道:“家杰岗,小辰岗,你们在等讷们吗?二妮子呢?” 李家杰说道:“二妮子闹肚子,送医院了,估计要住几天院。” 这些个孩儿听了,都紧张了起来,纷纷嚷嚷着:“啥?二姐住院了?” “二妮子在哪个医院?” “二姐得的什么病?” ”带讷们去找二姐!“ 李家杰连忙摆手让大家安静,接着说道:“二妮子闹肚子了,需要打针输液,要住几天医院,不能太闹挣,你们这几天静静的等着,过几天二妮子病好了就回来,你们信不过岗吗?” 葫芦娃们听了,不再言语,但还是可怜巴巴的望着李家杰二人,期待着还有其他什么消息,李家杰瞧着心里也泛起了莫名的酸楚,只好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岗还有先走了,说不定明天二妮子就回来找你们了。” 李家杰说完了话,头也不回的和刘奕辰往巷子外边走去……。 韩老五在朋友的拉拢下,开了个青苹果旱冰场,免费了一个星期的试营业,今天算是正式收费的第一天,别说,来的人还真不少,那些个搞对象的小年轻,逃课的学生,在激情音乐的带动下,尽情的抒发着青春的活力,让四十出头的韩老五看的都热血沸腾,想穿上一双旱冰鞋,进去溜达几圈,重温一下自己的年轻岁月。 兰灯楼李志兵是自己的马仔,这小子人长的不咋样,一只左眼娘胎里带出来的邪性,蓝汪汪眼仁咋看着都不舒服,但是长了一张巧嘴,你不看他,光听他说话,也能够觉得舒服,或许这就是马屁的魅力。 兰灯楼在隔音房里,端着用高脚杯乘的橙汁饮料在一边斥候着韩老五,说道:“老大,咱今儿个就算真正的开业了,这旱冰场是眼下年轻人最时兴的玩意,您瞧好吧,往后您是日进斗金,财源广进,就等着躺在床上数大钱了。”说着话把饮料递了过去。 韩老五坐在沙发上接过了饮料,抿了一口,喜笑颜开的说道:“今儿是正式开业,记得中午把挂鞭响起来,你多辛苦看好场子,晚上穆家寨我做东,让你那些个手下的好好吃一顿涮锅。” 兰灯楼听了,自然是欢喜的很,自己撮合韩老五开这青苹果旱冰场,就是为了打压马杆子,青苹果的场地是九龙旱冰场的两倍,又是新鞋新设备,关键是后台还硬,靠着廖志宏和韩老五,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马杆子的摊子顶黄了,报了一年前城东的羞辱之仇,心里美得很,又听了韩老五的话,连忙接茬说道:“谢了您,老大,您放心,讷肯定带着手下人儿把这场子看好了,晚上讷带着兄弟们好好的敬敬老大您。” 俩人屋里正聊的开心,隔音房的门”嘭“的一下被顶开了,喧杂的音乐声哄了进来,一个马仔惊慌失措的喊道:“老大老大……李岗,不好了,你们去看下,出事了。” 韩老五惊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饮料看着兰灯楼又看那个马仔,兰灯楼也是诧异,呵斥道:“咋咧咋咧?大惊小怪,慢点说。” 就在这时,外边的音乐突然消停了,紧接着传进了小女生的尖叫声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响动,韩老五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询问道:“到底怎么了?” 那马仔脸色惶恐的说道:“好像……好像……有个女的,好像出人命了!” 韩老五听了,又噗通一下坐在了沙发上,兰灯楼听了,急慌马乱的跑了出去,此时旱冰场里人已经散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大半围了个圈,好像是在看热闹,兰灯楼连忙扒拉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衫的女孩,面朝下爬在地上,不知是头上还是身上的血,流了一地,把白色的运动衫染红了大半,旁边还有个后生正在不停的摇晃着那女孩,嘴里喊着:“兰子,兰子,你醒醒……你醒醒!你到底是怎么了……哎呀我的个妈呀……兰子你可别吓讷啊!”那后生摇着摇着竟然哭了起来。 兰灯楼连忙询问道周围:“到底怎么回事啊?谁能说说?” 一个马仔跑了过来说道:“刚才……刚才众人滑着滑着,有个人……推了这姑娘一把,……这姑娘和别人……撞在了一起接着就成……这样了。” 兰灯楼听了,蹲下了身子,伸出了手试探着去试姑娘有没有鼻息,可是那姑娘面朝下爬着,根本够不着鼻子,兰灯楼连忙喊道:“还等什么,打120啊!”那些个马仔听了急忙去寻电话。 兰灯楼瞧着还有不少围观的人,连忙喊道:“各位各位,你们也看见了,今儿个出了点事,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今天暂停营业。” 人群中有人喊道:“讷们刚交了门票钱,还没玩两分钟讷,钱不是白花了吗?” 这时韩老五也已经出来了,就在人群外边,喊道:“嚷嚷什么嚷嚷什么?没看见出事了吗?到门口退钱滚蛋。” 人群中有些个人认识韩老五的,都开始私下悄悄的言传开,喊话的是个大各甲,不要闹了,人群悄了声,都开始跑到门口去退钱了。 要说这120的急救就是管用,马仔们去打电话,没五分钟,救护车就“乌拉乌拉……”的来了,下了几个穿白大褂的,进了旱冰场,小心翼翼的把姑娘翻了个身子,又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姑娘头上脸上的血,又翻了翻眼皮,撬了撬嘴,接着两个人抬下了一副担架,把姑娘接上了车。 一个穿着白大褂,看着像领头的人对着旱冰场一堆人喊道:“谁是负责人?谁是负责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可能得需要垫付医药钱。” 刚才哭鼻子抹泪的那个后生听了,连忙指着韩老五说道:“他是,他是老板,讷的兰子啊……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韩老五瞧了,脸色不悦,冲那后生吼道:“谁他妈的告诉你小子,老子是老板?乃求的,你是不是找死?” 那后生听了,也不惧怕,竟然直接开始去揪韩老五的衣领,嘴上喊道:“你个丧良心的,讷的兰子都那样了,你还凶个求?” 韩老五毕竟混迹社会这么多年,自然是没有好脾气,瞧着后生来揪,左手一挡后生的手,举起右手,狠狠的向后生的脸上扇去,就听着“啪”的一声,那后生竟然被一巴掌扇飞了,接着骨碌一下爬在地上,不动弹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在那后生飞起的一瞬间,旱冰场里竟然亮起了闪光灯。 韩老五瞧着自己扇飞了人,心里纳闷的很,自己啥时候,练就了这绝世武功,把一个后生都扇飞了,心里正纳闷的时候,兰灯楼竟然还喊起了好:“老大牛逼,盖世神功!” 韩老五这个气,这都啥时候了,你还给老子拍马屁,气的牙根疼,真想再把兰灯楼也给扇了,那几个医生瞧了韩老五的样子,也不敢言语了,赶快过去瞧那后生,翻了眼睛又撬嘴巴,最后无奈的又喊了一副担架进来,把后生也接走了,那医生也不敢靠近韩老五,隔着几步说道:“我是出来急救的,多余事我可不管,我只是通知,这两个人被我们接走了,必须的有人负责,咱们先救人,回头说,回头说。”接着像躲瘟神一样,跳上了救护车,”乌拉乌拉“的开走了……。 第019章:董晓婷 救护车“呜啦呜啦~~~~”的开走后,韩老五脑袋又点发懵,这都什么事啊?正式开业第一天就出这败兴的事,说好的日进斗金呢?说好的财源广进呢?韩老五不停地思索着,忽然眼前又“哗哗”的闪了两下,这才想起,好像刚才自己扇人耳光的时候,也有这么“哗”的一闪,于是寻着闪光看去,可不是?正有的三十来岁的女子,举着照相机,不停地拍着自己和刚才抬走姑娘留下的血迹。 韩老五脑子“嗡”了一下,连忙喊道:“嗨!嗨!你是干甚的?” 那女子听了,停下了拍照,顺手把照相机放进了斜挎的包里,又从里边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个小本子,走到了韩老五的跟前,一展小本子,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好,我是燕州晚报的采编记者,我叫董晓婷,这是我的记者证,请问您是老板吗?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韩老五听了,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具体情况讷们现在也不太清楚,所以讷们现在也不方便回答。” 董晓婷听了,继续问道:“那请问,你刚才打人是怎么回事?我可是亲眼瞧见你一个耳光,把那个人扇出去好远,被救护车拉走了。” 韩老五听了,一拍脑门说道:“这个……这个……”接着韩老五看了看左右,只剩下些个马仔围着自己,于是呵斥道:“你们他妈的都给老子闪一边去!”那些个马仔听了,连忙各自散开了。 韩老五又满脸笑容的对董晓婷说道:“记者同志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先出言不逊,讷一着急就……就就不小心打了他一下,您看您行个方便,把照片删了吧。”韩老五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了个钱包,一翻里边三四百还有些零钱,自己也不数了,全掏了出来,强拉过董晓婷握笔记本的手,就往里塞。 董晓婷把手握成了拳头,说道:“你这是在贿赂我啊?” 韩老五急了,连忙松开了童晓婷的手,嘴里说道着:“哪里哪里,记者同志说的什么话,这……这钱……这钱本来就是您的,你刚才掏笔记本的时候,掉地上了,我帮你捡起来。” 董晓婷听了,嘴里“哦?”了一声,说着话,摸了摸挎着的包和自己的衣服上的口袋,眉头一皱,煞有其事的说道:“真的哎?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韩老五听了,连忙说道:“这不是吗?这不是吗?你刚才掉地上没注意,全在这里呢。” 董晓婷听了,也不接钱,只是念念自语的说道:“唉?也不对啊,我们今天刚发了工资,我还给我们同事捎带着领的工资,一共六七百呢,这咋一个也没有了?会不会是被小偷偷了?” 韩老五听了,心里这个恨,急忙又去翻自己的兜,空空如也了,接着喊道:“小李,小李,记者同志刚才丢钱了,你们带人找找,还在咱场子里。” 兰灯楼就站在不远处,心里正烦着讷,想着第一天正式营业就出这档子事,准备好好的挨韩老五的训,也注意着韩老五这边的情况,听着韩老五喊自己说的话,急忙说道:“没有啊怕是……”刚说一半,瞧着韩老五和自己挤咕眼睛,连忙又冲着其他人喊道:“都听见没有,都去寻寻。”接着自己跑到了吧台边,让买票后生把上午卖的所有票钱都掏了出来。 还不说,头一天卖门票,一上午连门票带饮料也卖了好几百,兰灯楼把零碎的钱整了整,估计也有三四百,一转身冲着韩老五喊道:“老板找到了,记者同志的钱找到了,掉这里了。”说着话跑了过来,把钱递给了韩老五。 韩老五额头上的汗这个冒,接过了钱,和自己刚才掏出的钱码到了一起,又笑迷脸的对董晓婷说道:“记者同志,您看这是不是您的钱,放心吧,咱这里是厚道地势,没小偷。” 董晓婷瞧了,连忙换了笑模样说道:“哎呀呀,这真麻烦韩老板了,吓死我了,光丢我一个人的钱还好说,这还有同事的呢,要是没韩老板帮忙,我可是真的说不清楚了。”说着话,主动去接韩老五手里的钱,可是捉住了这一头,韩老五那一头又不松手了,董晓婷疑惑的瞅韩老五。 韩老五冲董晓婷挤咕着眼睛,另一只做了个按按钮的手势,示意着照相机,董晓婷连忙“哦哦”了两声,当着韩老五的面,从挎包里掏出了照相机,又从里面抠出了胶卷,接着双手一撑,把胶卷全扯了出来,像撑面似的把胶卷全曝光了,顺手扔在了地上,手握着照相机问道:“这个韩老板不要吧?”接着又把照相机放进了挎包里。 韩老五瞧了,心里才释然,主动把手里的钱递给了董晓婷,董晓婷也没客气,接过了钱后悄声说道:“韩老板,我上午个什么也没瞧见,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来燕州晚报寻我,说着话递给了韩老五一张名片,上边印着董晓婷的联系方式,接着示意自己要走了。 韩老五瞧着名片,连忙说道:“一定一定,董小姐您慢走。”说着话一直把董晓婷送到了外边。 韩老五这边乱成了一团,咱先不说,这董晓婷离开了青苹果旱冰场之后,出了四牌楼直接进了一家照相馆,瞧着照相馆里没有顾客,于是冲着拦柜里一个中年的汉子说道:“老赵,帮我冲几张照片,二婶儿用的。”说着话,从挎包理掏出了两架照相机,掂量了一下,把其中一架递给了拦柜里的中年汉子……。 李家杰和刘奕辰在澡堂子又美美的睡了一晚,第二天吃过了午饭才去寻马杆子,马杆子见了李家杰和刘奕辰,略带调侃的说道:“我这以为你俩,携带巨款逃跑了,两天没瞧见人。” 李家杰瞧着旱冰场里人不少,解释道:“昨儿个有事,脱不开身。”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了早给马杆子准备好的一千块分红,丢在了马杆子面前的桌子上。 马杆子瞧了,连忙把钱抓了起来,藏进了怀里,又左右眊了眊,瞧着没人瞧见问道:“这是多钱?” 李家杰说道:“二婶那边拿大头,这是你的一千。” 马杆子听了,心里美得很,开始想的有个三几百的油水就可以了,这翻了两倍多,自然欢喜,说话也有了笑模样:“你说啊,柳娘娘这来钱就是快啊?吃一顿饭就谈成了万大几的生意。” 李家杰没有回答,关于二婶儿的事,自己是最好少言传不言语,反问道:“讷两天没来,你这生意不赖啊?人不少咧。” 马杆子也扭头瞧了瞧场地里热闹的场景,说道:“也是,五六天了,没来过这么多人,到底怎么回事?” 李家杰听了,笑着说:“你也没问问?” 马杆子摇了摇头说道:“唉!没问,也懒得打听!”这时又来了三四个小后生滑旱冰,马杆子一边收钱,一边故意询问道:“你们怎么不去青苹果玩啊?” 那几个后生说道:“嘿!别提了,青苹果上午死人了,死了俩,摔死一个,被韩老五打死一个!” 马杆子和李家杰兄弟听了?不由一愣,三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明白过来味了,心里都疑忌着这是二婶儿的手段,马杆子更是冲里边放音乐的马仔喊道:“操他娘的,换音乐,声音大点,来个劲爆的,野人王走起来!” 紧接着,九龙旱冰场开始喧闹了起来随着“nonononononononononono……”的节奏,九龙旱冰场一扫几日的低沉,又死灰复燃了。 李家杰和刘奕辰离开了九龙旱冰场,回到了城北,去寻“醋缸子”了。 哥俩早就想买“醋缸子”那间十来平米的小平房了,虽然离着车站还有一里地,但是总归是个住所,价钱也不算贵,几番讨价还价后,又给“醋缸子”多加了二百,最后以两千二百块钱把房子兑了过来。 小平房时间久了没人住,哥俩先从附近的土产店买了扫帚簸箕、涂料水桶、抹布凳子把小房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俩人满头大汗的收拾完之后,天已经渐黑,于是又在澡堂子休息了一晚,反正“家”已经有了,也没必要刻意去节省了。 俩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从车站的失物认领处借来辆脚蹬三轮车,把“根据地”里把寄放能用的东西拉了一车回去,又去了二手市场买了副洋箱,一张小桌,几把小凳,又去了劳保店把军用大被和铺盖买了两套,锅碗瓢盆也置办齐全,李家杰瞧着屋里渐渐满档了,说着要去买柴米油盐酱醋茶,刘奕辰略有不烦的说道:“讷说家杰,你买上这些个,是准备你做饭呢,还是讷做饭?” 李家杰也是被买到房子的喜悦冲昏了头,听了刘奕辰的调侃,仔细想了想,仍然坚持的说道:“有备无患,有备无患。”接着去了小卖铺,又买了一堆的东西回来……。 第020章:花子的规矩 忙碌的时候,日子总是很短过的很快,李家杰哥俩收拾完了屋,已经是傍晚,骑着三轮车去失物认领处还车,认领处里坐着两个四十来岁的二老板(中年妇女)拉着家常,李家杰进去对二位说道:“梅子姐,招娣姐,讷们来还三轮车了,锁外边了。” 叫做梅子姐的连忙答道:“行了行了,放外边就可以,讷说家杰啊,可有些日子没瞧见你们两个做好事了!” 李家杰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几天忙的很,不能每天都那么好运气,能拾到物件。” 梅子姐说道:“怎么样?房子收拾完了?挺好挺好,以后啊,你俩就有个家了,不用再猫地洞了,要不然真成讨吃猴了。” 李家杰挠着头“是咧是咧,攒了好些年钱,就等着有个家咧。” 一旁的招娣发了话说道:“你们两个啊,也算是熬出了头,以后寻点营生,别一天到晚的总是拾破烂,那营生没出息。” 李家杰连忙接话道:“招娣姐说的是咧,讷俩刚来燕州的时候,到哪找营生,人家都要介绍信,所以讷俩就一直没寻到。对了,招娣姐,咱姐夫不是铁路的头头儿吗?能不能给讷俩寻点正经营生?” 招娣听了笑了笑说道:“你姐夫算个啥头头儿啊,不过,好像还真的能给你俩寻点营生,他们货运办正招人的呢,就是……就是怕你俩吃不了苦。” 李家杰看了一眼一直在三轮车边坐着的刘奕辰,心里明白刘奕辰是不想找工作,自己也不好给刘奕辰做了住,只好回答道:“那招娣姐给问问呗,看看有没有一个名额,讷去。” 刘奕辰听的见李家杰的话,扭头瞧了一眼李家杰,站了起来走到李家杰跟前,一拍李家杰的肩膀头说道:“咋?看不起讷?招娣姐!让姐夫给寻俩个名额,讷也去。” 招娣笑着回答道:“行行行,出门亲兄弟,你们俩个在一起好照应,讷晚上回去就问。” 李家杰瞧着刘奕辰,心里莫名的激动了起来,推了刘奕辰肩膀一把说道:“你确定?” 刘奕辰一脸正色的反推了李家杰一把说道:“你推讷干甚?有意见?” 李家杰接着又推刘奕辰一把说道:“推你咋咧?就推你!” “反了你了,还敢推我……瞧我不整死你……!” 李家杰喊了一句:“招娣姐,那就麻烦你咯。”说完话,又推了李家杰一把,前边一溜烟跑了,刘奕辰紧跟着也追了出去,这哥俩就在大街上开始了打打闹闹,梅子和招娣俩个人看着这哥俩,都露出了欣慰的笑脸……。 陈淑娟昨天领回了二妮子,陈大奎虽然嘴上数落着陈淑娟的不着调,随便捡了个要饭的回家,但是也没做过激的行为,相反还不经意的,把洋箱顶的瓜子花生米,摆在了炕上。 陈淑娟把陈大奎支了出门,让陈大奎天不黑不许回来,又栓上了街门,接着把二妮子领进了里屋,给二妮子脱了个精光,因为二妮子来了大姨妈,所以只能用热水摆湿了毛巾给二妮子擦身子,忙活一个多小时终于把二妮子清理完毕,又寻来了自己小时候的衣服,给二妮子穿上,这才铺开了被褥,让二妮子钻了进去。 陈淑娟瞧着地上二妮子满是虱子污浊的衣服,用手提溜着扔到了院子,接着摸索了一下衣服的袖筒和衣兜,别说,还真摸索出点零七碎八的玩意,什么笔头子、洋火盒、子弹帽,玻璃珠,竟然还有个红色的布囊,陈淑娟把这些个物件先拢在一起放在了窗台上,这才开开了街门,把那些个破旧的衣服全都扔了。 陈淑娟回到了里屋,二妮子瞪大了一双毛愣愣的眼睛瞧着陈淑娟,陈淑娟坐在了炕沿边问道:“丫头,你叫个甚?” 二妮子少了一份平日里的散漫和调皮,略微乖巧的说道:“讷叫二妮子。” “大名呢?” “没大名,收容所的时候他们叫讷乙十六,马七爷叫讷二妮子,他们就都叫讷二妮子了。” 陈淑娟听了,只觉得二妮子可怜,又问道:“你和那两个坏人是咋认识的?” “坏人?家杰岗和小辰岗吗?他们不是坏人咧,讷们被人欺负的时候,是家杰岗救了讷们,以后还经常照顾讷们咧,不是坏人。” 陈淑娟笑了笑说道:“他们两个是做什么营生的?” 二妮子想了想,没说话,只是用手在陈淑娟面前的炕沿上,画了一个“z”的形状,接着把头用被子蒙了起来。 陈淑娟虽然不太明白那个“z”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去追问,下了炕,去寻红糖又切了细细的姜丝,化了一杯红糖姜水,端到了二妮子身边,让二妮子喝了下去暖肚子……。 陈淑娟还剩一天的假,第二天一早起来之后,发现二妮子的枕头上窜着好多的虱子,于是赶快叫醒了二妮子,说要带二妮子去理发,二妮子拒绝了一番,最后还是跟着出了院子,瞧见了窗台陈淑娟堆放的自己的物件,一股脑的又收进了自己的兜里,还询问了自己的旧衣服哪去了,陈淑娟说扔了,二妮子也不急,反正暖气沟里还有好多个旧衣服。 陈淑娟带着身体渐好的二妮子去巷子口理了发,又询问了手动推子的价钱,自己就跟理发店买了一个,临时请教了怎么使用推子的方法,带着理好发,变得漂亮精干的二妮子又去了那条小巷。 葫芦娃们正想念二姐的时候,二妮子穿着光鲜靓丽的衣服就跳下了暖气沟,葫芦娃们稀罕着眼前这个小美女,却发现正是一夜不见的二妮子,一个个激动的围了过来,和二妮子报成了一团,询问着二妮子得了什么病,啥时候能好。 二妮子昨晚被陈淑娟教导了一番,明白自己和这些哥哥弟弟之间的区别,一时间害羞了起来,只是说自己闹肚子,没事了,又把葫芦娃们一个个叫出了暖气沟,因为陈淑娟在外边等着呢。 在大娃的带领下,都出了暖气沟,挨个喊过了“娟姐好”之后,陈淑娟说要给葫芦娃们理头发,要都理成了光头。 大娃听了立马摇头说道:“娟姐不能理咧!” 陈淑娟不解的问道:“为甚啊?” 大娃说道:“讷们是小花子,就得有个小花子的样,头理光了,就是油子了,就要不得饭了!马七爷说的,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花子不能理发!” 陈淑娟听了,不明所以,心里还在想着这是什么规矩的时候,身后有人说话了:“娟子,这孩儿说的对,他们是花子,不能理发咧,理了发就等于砸了他们的饭碗了。” 陈淑娟听的出身后的声音是谁,连忙回头问道:“爹,你咋跟来了?” 身后果然是陈大奎,原来昨晚陈淑娟领回了二妮子后,陈大奎心里就不放心,怕单纯的闺女着了江湖的道,早晨就一直跟着陈淑娟,瞧着陈淑娟发善心,要给这些小花子理发,又听那小花子提及“马七爷”,这才上来规劝闺女,说道:“娟子,爹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理了这些个孩儿的发,他们就没了叫花子的样,谁还施舍他们?‘睡觉不脱鞋,剃头不过节。’是人家的规矩。” 陈淑娟听了,点了点头,不再准备给这群孩儿理发了,又问道:“爹你身上带钱了吗?” 陈大奎知道闺女要干什么,连忙说道:“爹钱没带,不过……不过爹倒是能带这些个孩儿吃顿早饭。” 陈淑娟“嗯”了一声,连忙招呼大娃把葫芦娃们聚起来,说是带去吃早饭,这些个孩儿和李家杰惯熟,都知道眼前的漂亮姐姐是李家杰的朋友,不是坏人,都欣喜的跟了上来。 陈大奎和闺女在前边走,后边跟了一群小花子,陈大奎遇见这种事也头一遭,略带尴尬的把葫芦娃们领到了一家比较惯熟的锅盔店,喊着老板准备锅盔和豆浆,自己和闺女则坐在门前摆好的桌子前。 葫芦娃们自觉的排好队,一个个竟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豁牙的碗,锅盔店老板依次给小花子们盛好了豆浆,又一人递了两个锅盔,葫芦娃们端着碗拿着锅盔,跑到了不远处的墙根下,圪蹴着吃喝了起来。 陈淑娟瞧了,连忙喊着:“二妮子,二妮子,你们过这边,坐着吃。” 二妮子瞧了瞧,连忙摇了摇头,和葫芦娃们挤在了一起,嘻嘻哈哈聊着天吃了起来,陈大奎对陈淑娟说道:“闺女啊,你以后可不能凭自己的喜好办事了,他们是花子,是不能坐在正面吃饭的,‘不入正堂壁,不言闲人语。’这也是规矩。” 陈淑娟想了想那天葫芦娃们吃烤串的时候,好像也是,从来没有坐到桌子边,只是站在烤串的一边等着,当时自己只是以为这些孩儿嘴馋,等不急,原来还有这说法,白了陈大奎一眼,说道:“哪来的这些邪门歪道的规矩,坐到正面吃咋咧?” 陈大奎喝了一口豆浆说道:“他们是些个花子,假如老板好心让他们坐在这里吃饭,那其他些食客去哪吃?不是坏了老板的营生?” 陈淑娟“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爹,你咋懂的这么多?讷问你个事,啥是‘四城管事’?” 陈大奎听了,脸色突然一变,有点不自然的说道:“‘四城管事’是谁和你说的这事?……” 第021章:四城管事 雁北地区,自古就是兵家重地与交通要道,而燕州市更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一座镇守华夏北部的要塞,这里多民族元素在不断交融与更迭中,展现出文化别样的多彩与厚重,燕州汉子骨子里融合了西北汉子的粗犷、东北汉子的豪气、内蒙汉子的狂野。匈奴、羌辽、罗刹、鲜卑遗族,关外各族之间的血脉交融,使得燕州民风更加彪悍,你若是个文质彬彬的后生,出门不带刀,张口不骂娘,那在燕州是无法生存下来的,即使生存了,也只能是活得窝计各囊的,让人小瞧了。 民风彪悍,人情豪爽的云燕大地,随之诞生的杀伐果断,豪迈仁厚的江湖道义,即便所谓的江湖规矩在华夏大地几近绝迹之时,云燕两地仍然将这份传统继承了下来。 燕州城西城北,鱼龙混杂,有着老江湖的绿林门,也有着新帮派的二流子,城南围绕着大清真寺多是关外的回回与大毛子,同样是成帮结派,只有城东一角因为有着众多的公家单位,大多是吃官家饭,所以除了花子门能寄生之外,其他帮派无法插手,而燕州周边的县、区、矿又多,光矿区就有十五个之多,每一个矿都有着自己的一番势力,至于县份的各甲(老大)更是多不胜数。 这么多的强龙和地头蛇,冲突自然是少不了,每每发生冲突,总会伴随着流血事件发生,华夏大地每一次的严打,雁北地区都是首当其冲的重点对象,于是帮派之间的和事佬随之诞生,分为“四城管事”、“县区管事”和“矿区管事”。 陈大奎是个老油子,先和古丽娜尔学了维语,在齿轮厂里和一个车床师父学了回回的阿拉伯语,为人还算仗义,关键是陈大奎点子多,有了女儿之后性子又收敛得很,颇得江湖人的赞许,自然而然地当起了“四城管事”。 当然了“四城管事”可不止陈大奎一人,还有城东的老花子“马七爷”马登义和城北的二宅先生“算塌脑”胡二喜,只是他们各个分管的不一样,术业也不一样。 陈大奎往日里,像这些个江湖琐事是从来不对陈淑娟说的,就是怕闺女也沾染了社会习气,今天突然听见陈淑娟问自己什么是“四城管事”,心里自然不痛快,想问清楚是哪个不睁眼的混混,嚼了自己的舌根。 陈淑娟听出了陈大奎口里的不悦之色,嘴严实的很,只是敷衍着说道:“讷只是听人提起,你别管这些,你倒是说说啥是‘四城管事’?” 陈大奎想了想,最近陈淑娟和道上接触只有九龙茶社的“沙皮狗”撒永富,于是说道:“是不是‘沙皮狗’和你学的?” 陈淑娟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撒叔对讷照顾的很,再说他也不是嚼舌根的人啊。” 陈大奎想了想也是,自己和沙皮狗共事多年,走动的也近,他要是嚼舌根的主,闺女早就知道,又想了想,突然瞧见了眼前的小花子,于是说道:“闺女啊,你是怎么认识这群小花子的?” 陈淑娟一听,漏了马脚,言语闪烁其词的说道:“你管这些个干嘛?你倒是回答讷的问题啊?是不是你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 陈大奎已经心知肚明了,眼下不能当着闺女的面,质问这些个孩儿,自己不想让闺女知道自己是“四城管事”,只是不像让闺女涉入这江湖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给陈淑娟讲起了燕州的江湖道,接着说道:“爹年轻的时候不学好,所以混成了个二油子,做了这两头不讨好的‘四城管事’,闺女啊,你可要给爹争气,好好的教书,给老陈家挣个面子。” 陈淑娟只知道自己的爹曾经混过社会,还真不知道陈大奎现在有着和事佬的本事,不由的说道:“没看出来,爹也是个人物咧,怪不得有个老警察还打听你咧。” 陈大奎“哦”了一声,看来最近自己的闺女经历了不少事,只是自己不知道,连忙问道:“老警察?哪个?” 陈淑娟又说了几日前城东九龙茶社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东北流窜的坏人,陈大奎“哦”了一声,急忙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咋不早和爹学?那些个坏人是因为你被抓,这还有同伙流窜在外,你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陈淑娟只能可怜兮兮的说道:“本来要说的,可是家里突然来了俩个大毛子亲戚,讷一时忘记了。” 陈大奎叹了一口气,思谋了一下,又瞧着那群小花子,想起来刚才这群小花子口里念叨过马七爷,于是冲着个头最大的大娃喊道:“嗨,那孩儿,你过来,老子有事问你!” 此时葫芦娃们早已经把两个锅盔吃了个精光,豆浆也已经喝光了,把碗又揣进了怀里,都蹲在墙根底下玩耍了起来,大娃瞧着喊自己,连忙跑了过来,问道:“您叫讷干甚咧?” 陈大奎问道:“刚才听你们念叨马七爷,你们认识马七爷?” 大娃听了,嘴一抹,膀子一甩,头一仰略显神气的说道:“可不?讷们是马七爷的徒孙咧,瞧见没?”说着话,举起了手中拇指粗的小棍儿,棍头还用细油丝缠了个彩色的把子,而另一头上还栓了几个砸扁了的酒瓶盖儿,说道:“这可是马七爷亲传的打花棍儿。”说完了,自己还在手里舞了两圈,“哗愣哗愣”的直响。 陈大奎懂得眼前的物件,叫花子也分流派,有耍横的、有耍艺的;有卖残的、有卖文的;这耍艺的里又有唱曲杂耍的,戏法卖药的;唱曲的主要是靠莲花落o四声)和太平鼓,念着见喜,数着吉祥词。 有条件从小学艺的,会在竹板后边栓上长长的彩色绸缎,一边敲竹板一边有节奏的上下飞舞,再唱着莲花落的吉祥词,犹如蝴蝶飞舞,好看又好听,这是正统的莲花落;有些个半路出家的,也没个人领带授艺,就只能随便寻个小棍儿,棍儿头绑上能响动的物件,就做成了一个简单的打花棍儿,靠着敲打肩膀、手腕、腿部和脚底发出简单的拍子,口里念上些简单见喜的吉祥词,诸如:“大爷大娘发大财,好运跟着吉祥来……”等等这勉强也算是莲花落。 马七爷最大的能耐,就是耍的一手打花棍儿,那棍耍起来却不好看,但是要命,多少横练(硬气功)的太保,都折损在马七爷的打花棍儿下,这老爷子阴损的很,专捅人的命门和菊花,自然,他的那些个徒子徒孙都以有一根打花棍儿为荣。 陈大奎瞧着大娃举着的打花棍儿,煞有其事的样子,连忙恭维的问道:“吆喝!没瞧出来,原来是位小英雄啊!失敬失敬,那小英雄,讷能拜托你个事吗?” 大娃小胸脯一挺,接着又拍了拍说道:“嗯,看在你请讷们吃早饭的份儿,你说吧,能帮讷们就帮了。”这时候那些个葫芦娃们也跑了过来,站在了大娃身边,听着两人的对话。 陈大奎笑了一下,说道:“那你能给马七爷捎个话吗?就说城西陈大奎,委托马七爷打听个事。” 大娃听了面带难色的说道:“这个有点难,马七爷最近不在燕州,去了云山县,找个什么来着的道人去了,腿疼治风湿去了。” 陈大奎略有遗憾的“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们那,现在谁管打探消息的把点啊?” 大娃笑着说道:“嗨!这啊,你就问讷吧,讷也是个包打听!” 陈大奎有点诧异,看来自己还小瞧了眼前的小花子,于是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生脸人,又悄悄的说道:“那你能传个信出去,打探几个东北来的后生,不务正业的那种?” 大娃听了,左右看了看自己这些个小兄弟,“嗨嗨”一乐说道:“就这事啊?讷们早两三天前就放出消息了,不用再传了。” 陈大奎听了问道:“哦?还有其他人打听这伙人?是谁啊?” 作为一个把点,口风首先的严实,大娃刚才是因为陈淑娟和李家杰的关系,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刚说完了话,心里就开始后悔了,现在陈大奎追问,大娃连忙把嘴捂严实了,怕给李家杰哥俩带了祸事,只是说道:“这您就别问了,冲您这顿早饭,有消息了就通知您!” 陈大奎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追问打听,又和老板要了些锅盔给葫芦娃们分了,让老板记账先赊着,接着安顿闺女尽早回家之后,自己先行离开了,却没有回家。 陈淑娟陪着这群葫芦娃吃完了早饭,告诉葫芦娃们,二妮子要跟自己待两天再回来,葫芦娃们瞧着二妮子没有大碍,心里也放心了,都和二妮子叙旧之后,要各奔东西讨生活了……。 第022章:韩老五 李家杰和刘奕辰刚睡醒就接到了招娣姐的传呼消息,让俩人速来失物认领处,这哥俩急荒忙乱的开始洗漱收拾,等着赶到失物认领处时,里边已经有个穿着铁路机务段制服的中年汉子在等着了,这个人李家杰哥俩也曾见过面,正是招娣姐的男人,谭春林。 谭春林是雁北铁路局燕州机务段货运科的科长,和邮政单位挂着钩,负责托运方面的业务,因为务工人员的待遇不高,货物搬运又频繁,所以手底下经常缺人,来务工的人员也多是流水兵,昨晚老婆枕头边交代了,有两个收破烂的后生要寻工作,没有介绍信,谭春林又打听了人品之后,爽快的答应了。 李家杰见过谭春林几面,连忙过去笑迷脸的说道:“姐夫,你那缺人不?” 谭春林对李家杰的印象还不错,对刘奕辰多少有点不感冒,接话说道:“缺是肯定缺,只是营生不好干,你俩能受的了苦?” 李家杰拍了拍胸脯说道:“能咧,能咧。” 刘奕辰有点不悦的说:“工资多少啊?” 谭春林说道:“招娣介绍来的,我给你们寻点轻松营生,但是只能一个人去,拉短程,瞧见没?”说着话一指自己站的位子,正是邮政大楼,接着说道:“瞪着三轮车,从这往货运站倒物运,基本工资八十加记件效益,按趟算,每趟最少五百斤,要保证货不丢失,不损坏,一趟是一块钱。”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都觉得这营生好,蹬上三轮车闪开了劲,拉个半吨都没问题,这五百斤轻松的很,欣然点头同意了,李家杰又问道:“那讷俩剩下一个干甚咧?” 谭春林挠了挠头说道:“剩下都是苦重营生了,装卸工,往车皮上装卸货物,一个月二百没绩效。” 这哥俩听了,互相看了一眼,刘奕辰直接说道:“得嘞,讷去装卸,你拉短程吧。” 李家杰有点不情愿的又问道:“姐夫,姐夫,还有别的营生吗?” 谭春林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哥俩是不愿意分开了?” 李家杰连忙答道:“最好是能在一起。” 谭春林思谋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吧,拉短程的也得需要个装卸工,只是工资肯定少,你们俩愿意的话,就把这营生包圆了把,每个月一百五,没绩效,两人也有个照应。”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自然是欢喜,虽然说工资少了点,但是哥俩不用分开了,现在有了地方住,每个月两人能挣上个三五百,管够了,于是欣然同意了。 谭春林先是领着二人去了机务段,只填写了资料,没有其他繁琐的流程,就算是正式入职,接着又带着二人去了邮政大楼,跟邮政的货运部门做了交接,认清了货库,领了一辆八成新,先前有人用过的三轮车,就算是正式上岗了。 李家杰和刘奕辰哥俩,也不分谁是拉短程的,谁是装卸工,反正就那些个活,俩个人一起装卸,一起拉,算计着每车正好拉上个五百斤过称就可以,要不然亏的慌,于是俩人再一个蹬着车,一个推着货,开始往返邮政和货运站之间。 忙碌了一上午,拉了四趟,哥俩挺高兴,因为剩下的货,估计下午还得拉三四趟,这样算下拉,光记件的营生,一天也能领七八块钱了,一个月算下来,绩效最少也能挣二百多,再加上装卸的工资和短程的工作二百,两个人四百多,只要不挥霍也能过的丰盈了。 下午两个人勉强又凑够了四车之后,一天的营生算结束了,哥俩赶到了失物认领处,死拉硬拽的把招娣和梅子姐拉出来,请吃一顿答谢饭,当然少不了谭春林,寻了个门脸不错的饭店,为了感谢谭春林的相助,特意要了瓶十八块的老白汾,招娣看着直心疼,数落着二人不会过光景,这一分钱还没挣上,就破费这些个钱吃饭。 等酒菜上齐了,李家杰和刘奕辰端起了酒杯,感谢着谭春林的相助,谭春林瞧着一座子丰盛的饭菜,心里疑忌着,这两个拾破烂的穷小子,别吃完了饭,结不了账,还是客气的举起了酒杯,说着小事一桩的话。 五人酒足饭饱后,各自散去,刘奕辰瞪着三轮车载着李家杰返回了自己临街的小屋,虽然没有小院,还在靠着门口就是一个电线杆子,拿起早已预备好的大铁链子,把三轮车锁结实了,才进了屋酣然入睡了,一整日的忙碌,让两个无所事事,挥霍光阴的后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生活的意义,但愿着,从此以后,就是哥俩新生活的开始,就这么忙碌惬意的活下去……。 燕州市第三人民医院的住院部,一间病房里住着一个姑娘,插着各种仪器,一旁的医用心电监护仪“滴滴滴”的画着一般人看不懂的曲线,证明着这个姑娘还喘着气,没有死。 韩老五在警察的陪护下进了病房,是来协商姑娘在青苹果旱冰场事故的后续问题的,姑娘家的人还算通情达理,只要韩老五负责姑娘在医院的一切花销,就不再追究韩老五的其他责任,韩老五虽然口上同意了,但是心里也抱着委屈,点头哈腰的退出了病房,正掏出了手绢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子。 就在这时,突然一位五十开外的二老板(妇女),上来就揪住了韩老五的领子,一头撞了上来,边撞边喊着:“你个刽子手,差点要了讷儿的命,你把我的老命也拿了去吧!” 身边还有一位更显老态的老头,也嘶吼着:“杀人啦,死人拉,要了讷老两口的命了。” 韩老五本来想着和警察一起来的,所以也没带上几个跟班的,哪成想有这事,对方是两个老人,自己虽是个社会油子,也不能当着众人面去和老年人搏命,嘴里连忙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啥情况,警察同志快帮忙。” 身边本来跟着两位警察,正在病房里安抚姑娘的家属,听着走廊里的动静连忙往外走,瞧见了两个老人纠缠着韩老五,赶快一边拉扯一边规劝,询问着到底怎么回事,有政府帮着协调。 两个老人瞧着有穿制服的来了,也不再揪掘韩老五,那妇女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嚎丧开了:“可要了讷儿的命了,这个刽子手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讷儿子,讷儿子现在还在家里养着伤,也没个人去看一眼,让讷们老两口咋活呀。” 韩老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扇过一个后生,当天扇完了也就扇完了,心里想着,虽然那天的耳光动静大点,扇飞了老远,但毕竟是个耳光而已,还能出啥大问题,心里早就忘却了,警察和医院方面的人也是连着两天堵自己家的门口,催催着姑娘的医疗赔偿的事情,自己这才被迫无奈前来看望姑娘,哪成想还有这档子的事。 警察听了,瞅着韩老五,询问着韩老五是否确有其事,韩老五吱吱呜呜的默认了。 于是一个警察安抚着两位老人,另一个警察怼韩老五说道:“这里是医院,动静别闹大了,你先把两位老人安抚了,咱们再慢慢协调。” 韩老五连忙点着头,说道:“老公家做主,讷全听了。” 那警察听了又过去安抚老人,说韩老五这里同意了协商,让另寻地方商谈,不要在医院闹挣,那两位老人勉强收起了鼻涕眼泪,虎视眈眈的盯着韩老五,以防着韩老五再跑了。 韩老五混迹社会也有些个年头,往日里最多是打打杀杀,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情,如今老了,只能在廖志宏身边做做出谋划策的营生,经历这种事情少的很,何况身边又有警察,再大的怨气也不好发作,只能说道:“您二位别急,您看这样好不?您告诉讷家庭住址,讷明儿个亲自登门拜访,今儿确实有事!” 这两个老人当然不同意,今儿个好不容易逮住了正主,说什么也不能放了韩老五走人,韩老五只好说着尿急,尿完了尿一起去看望后生,那老两口才作罢,和警察一起守在了厕所门口,以防着韩老五尿遁跑了。 韩老五本来不尿急,只是借着尿急想躲起来缓口气,进了厕所就关上了门,自己走到了水龙头跟前,洗了洗手,又捧着冰凉的水冲了一把脸,从兜里掏出了手绢准备擦脸擦手,就在这时,身后有个声音叹息的说道:“哎~最是无常惹是非,血光来临浑不知!” 韩老五从镜子里反光看着,身后是个穿着蓝色卫生褂,提着墩布的老头,看的出是医院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略有疑惑的瞅着镜子里的老头说道:“你是在说我吗?” 老头用侧眼瞟了韩老五一眼,继续往里边走去,自言自语的又说道:“祸从天降,用人不祥,混人啊混人!” 韩老五退了几步,扭头瞧着厕所里边没有了其他人,确认老头是和自己说话,连忙用了敬语说道:“大爷,您儿是和讷说话吗?” 那老头这才回过头来,盯着韩老五看,这一看不要紧,吓了韩老五一大跳,那老头的左眼竟然大部分是白色的,仔细看眼仁很小,想一颗黑豆一样镶嵌在眼珠上,贼晃晃的吓人。 老头看着韩老五,放下了手中的墩布,冲韩老五鼻子“哼”了一声,嘴里说着:“无知!”接着走到了韩老五跟前,伸出了空空的手,猛然间朝着韩老五脑后抓了去,吓了韩老五一大跳,连忙将头往旁边扭了一下,等老头从自己脑后收回手时,手握成了拳,拳缝之间,竟然是一把女人的头发,而身后隐隐能闻见一股燎毛的焦味……。 第23章:恶人 韩老五鼻子隐约嗅到了一股燎毛的烟熏味,心里慌的很,不明白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浑身不由的泛起了鸡皮疙瘩,更加恭敬的询问道:“老爷子,您儿这是啥意思啊?您儿明说了!” 老头闭住了那只正常的眼睛,只用一只黑豆眼仁的白眼珠,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韩老五,把韩老五看的白毛汗都竖了起来,老头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造孽啊,造孽,你着年纪也不算大,四十正当年,凭甚跟着这些个冤亲债主?” 韩老五听了这话,更加不安心,又连忙询问道:“老爷子,您儿说的是甚意思?请您儿仔细说说,就别绕弯子了。” 老头子听了没有答话,只是向韩老五身后瞧了瞧,说道:“现在不方便了说,外边有人寻你,等你消闲下了,再来寻讷。” 老头的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啪”的一声,被人推开了,进来了一位刚才随行的警察,询问着韩老五方便完了没有,韩老五诧异的再次回头瞧那老头,老头已经像是没事人一样,俯下身子,用墩布去墩地了。 韩老五跟上警察以及前来闹事的老两口,赶往被扇后生的家,那后生却在街口生龙活虎的和邻居们一起攉着龙(一种大同地区的扑克游戏),那老婆子瞧了旁若无人的,跑过去揪着后生的耳朵,把后生撵回了家里的炕上躺下,接着又当着警察的面,哭诉着儿子被打的下不了炕,好端端的对象住了医院成了植物人,让儿子这辈子打了光棍儿,让一旁一贯见过大世面的韩老五,不禁的汗颜了,心里想着“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警察遇见这样的主也没办法,虽然明知道韩老五也不是啥好鸟,但是心里还是不由的开始同情韩老五,眼神询问着韩老五下一步改怎么办。 韩老五心里还惦记着医院那个扫地老头的神叨叨,略有不耐烦的询问着老两口:“你们就明说吧,这事咋办,多钱能处理了?” 那老婆子眼珠转了两转,伸出了一个指头说道:“讷儿子是被急救车拉去的,医院还住了一天,这些日子又做不了营生,务工费你们不能少给了,关键是讷儿媳妇这下也没了,说不定要打光棍了,少说也得这个数。” 韩老五“吧唧”了两下嘴,心里想着这老婆子真黑,一千块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大半年的收入,但是对于韩老五来说,还不算太多,当着警察面说道:“行行行,一千就一千,咱说好了,以后咱们就清汤利水,没有瓜葛了啊?” 那老婆子听了,立马急躁的喊道:“啥?一千块?一千块你就想打发了讷一家老小?讷儿子万一有个后遗症咋办?你伤的可是讷儿子脑袋,脑子最金贵了。”老婆子说着话,自己却开始使劲的敲打的自己儿子的脑袋,嘴里碎碎念的说道:“儿子儿子,你给警察同志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样子了!” 炕上躺着的后生听了,瞬间嘴就变歪了,哈喇子还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这一幕,连随行的警察都看不下去了,不由的摇着头往门外走去。 韩老五心里这个气,自己是宰人的阎王,啥时候受过这个气?一万块!周边县份也没多少个万元户,这一家子人难不成是开黑店的祖师?碰瓷的鼻祖? 韩老五瞧着警察都摇头走了,自己鼻子“哼”了一声,也往外走,却忘记了院外还有个没进屋的老头子,屋里的老婆子瞧着韩老五要走,连忙喊着:“天杀的,丧良心了,刽子手要逃了!”院子里的老头子一听,瞧着警察后边跟着的韩老五往外走,不管不顾的开始往上冲,双手揪着韩老五的衣襟,嘴朝着临街喊道:“没天理啦,杀人的刽子手要逃逸了,乡亲们快来评理啊!” 这一声吼不要紧,刚才街上打扑克的,嗑瓜子的,扎堆聊天的,一窝蜂的拥到了老两口的院门口,冲着里边开始了指指点点,韩老五瞧这阵势,真的是空有一膀子的力气,却无处宣泄,只能无奈的喊着警察:“警察同志,你们倒是评评理啊,讷这……讷这冤啊!” 一个警察看着也不是办法,走到老头跟前,严厉的说道:“老同志,请你不要闹,有事说事,现在是法治社会,瞎胡闹了可不行!” 那老头本来就嘴笨,一些个说辞都是老婆子事先安顿好的话,自己照着说就对了,被警察这么一训斥,当下没了言语,但是揪着韩老五衣襟的手可没松动,这时那老婆子也从屋里撵出来了,瞧着警察说话了,自己也不惧怕,绕过了警察和韩老五,走到了院当中,“噗通”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嗷了起来:“哎呀讷个天呀……警匪一家咧……可怜讷的儿啊……下不了个炕咧……二十大几的后生就成痴呆咧……黑心的刽子手要逃了……乡亲们你们都要当个见证咧……帮着讷家申冤咧,……讷老婆子这会儿就随讷儿子一起去了……” 这老婆子哭嚎到了这里,嗓子眼“嗝儿咕”一声,眼皮一翻,口里吐着白沫,“晕厥”过去了。 揪着韩老五的老头一瞧,自己的老婆子“死”了,自己嘴再笨,行动也的跟上,立马撒开了韩老五,跑到了老婆子跟前,左瞅瞅,右眊眊,随即一手指着韩老五,嘴巴嘟囔了几下,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嗝儿咕”一下,也爬地上躺下了。 那年月也没戏精一词,这俩警察和韩老五愣在了院里,脑子里同时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冲动感,真想冲过去,再在这老两口身上补上几脚,真真儿的把这俩人给跺死了。关键是屋里刚才还嘴歪流口水的那货,此时正端坐在屋里,鬼眊溜眼的偷着乐。 韩老五暗自咬着牙,心里想着:“今儿个有警察在,老子不好发作,等今儿个过去了,老子好歹要安顿些个油子,一把火,把你这全家老小给烧个精光。”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现在只能无奈的走到了老了口跟前,说道:“行了行了,别演了,一万块肯定是没有,一千五最多了,你们要是还不同意,那咱们就打官司吧,或者让警察把讷关起来吧!” 韩老五刚说完了话,这老两口竟然同时坐了起来,连演一下伤心或者虚弱的表情都嫌累赘,老婆子嘴里嘟囔着:“不行,最少两千。” 那老头子竟然推了老婆子一把说道:“行啦,要多少是个多啊!一千五就可以了,人家大老板来一次都不容易。” 老婆子听了,使劲白了老头子一眼,又推攘了回去,略显不高兴的起了身,上下拍打着身上的土,嘴里嚷嚷着:“乡亲们都听见了啊,警察同志也听见了啊,一千五真真儿不能再少了。”感觉着刚才快死人的事故现场,现在变成了买菜的自由市场一样。 韩老五扭头看着两位警察,想让警察也表个态度,可是两位警察像是没瞧见韩老五这个人似的,都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其实这个警察刚才心里还觉得这两口子不着调,但此时此时又莫名的变得舒坦起来,心里都嘀咕着:“恶人自有恶人降。” 韩老五从随身夹带的包里数出了一千五,这钱本来是准备留给住在医院里的姑娘,但是姑娘家好说话,给自己省下了,没想到被这俩个人精套了去。 韩老五把钱递给了老婆子,老婆子笑迷脸的接过钱开始数了起来,连数了两遍确认了无误,竟然喜笑颜开的对韩老五说道:“讷说韩老板啊,你也真是的,这些钱还随身装着不怕丢了,下次这情况,嘱咐个人送一趟就可以了,您太客气了。” 韩老五心里骂了这老婆子一万个娘,只是眼下不能发作了,暗暗了记下了这笔账,等着来日再报,面无表情的在警察的陪同下,向院外走去,当三人到了街上时,竟然还听得见那老婆子高着八度喊着:“韩老板慢走,韩老板再来!” 大中午的日头,照在当空,韩老五抬头望着日头,心里不由的感叹着,朗朗乾坤,恶人当道,自己竟然像一只纯洁的小白兔一样,任人宰割……。 第024章:邱元让 韩老五逃也似的离开了碰瓷讹岔老口子的家,到了街口自己的车前,询问着警察还有自己什么事没,警察告诉韩老五,只要不逃避责任就是好市民,以后勤惦记着姑娘就可以,又嘱咐韩老五,旱冰场暂时先封了,等做好安全检查才能开业,以后也要做好安全措施,不要只涂了钱财,至百姓的生死不顾。 韩老五憋屈的要死,只能不停的点头,称道着:“请政府放心,讷以后注意,讷以后注意。”这才算了事,接着上了车和警察分道扬镳了。 韩老五看着天,又瞧了瞧手表,已经是中午,开着车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三医院,独自寻到了上午的那个卫生间,却寻不见那老头,只好又四处打听,向路过的大夫护士打听着两个眼睛不一样的老头。 还别说,这老头在三医院挺有名气,本名叫邱元让,因为老头长得邪性,还兼职着是三医院太平间的锁头(太平间看门人的专属称呼),还有几分看相算命的本事,所以人们习惯性的尊称为邱爷。 韩老五听着人们对邱爷的点评,又想起了上午老头对自己说的话,心里多少有点忐忑,随着人们的指引,寻到了医院后院的小花园,在一片树荫下,邱爷正坐在长条椅子上,打开饭盒准备吃午饭。 韩老五瞧了,连忙跑到了邱元让跟前喊了一声:“邱爷,可找到您儿了,您儿老别吃了,走走走,讷带您儿下馆子去。” 邱元让看见了韩老五,脸上一点奇怪的样子也没有,好像已经算到了韩老五要来的样子,闭上一只眼瞧了韩老五一会儿,嘴里念叨着:“算了,算了,你这一上午刚破了不少财,就算了不必再破费了,你有事这里就说吧。” 韩老五只当是老头以为自己上午看望姑娘花了些钱,笑着说道:“不打紧,不打紧,小钱而已,您儿还是跟讷走吧。” 邱元让听了,鼻子“哼”了一声,继续摇着头说道:“一千五,寻常百姓一整年的花销没了,在你眼前只是小钱?看来不冤你身上跟这些个冤亲债主。” 韩老五听了这话,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日了个怪怪,这老头神了,连自己被坑蒙拐骗的老两口骗了一千五都知道,不由得对老头话,更加深信不疑,腿打着摆差点跪下来,央求着说道:“邱爷,邱爷,您神了,您神了,求您给指点迷津。” 邱元让盖上了饭盒,仔细盯着韩老五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还好你上午破了这财,那老俩口子虽然混账,但是也消了你这几日的业障,眼下你无大碍了。” 韩老五听了,不解的问道:“邱爷您老说的这是啥意思啊?” 邱元让解释道:“你命犯七杀,这七杀有利也有弊,‘利者以杀能耗财,并能助印也。’你前半生借这七杀之力,钱财俸禄全入私囊,混得如鱼得水,却不懂得珍惜回馈。如今沦落到了七杀之弊,才有了近日的祸事,那老两口也是你消业的劫数。”邱元让说道这里不说了,摸索着自己的衣兜,像是在寻烟。 韩老五瞧了连忙摸自己的口袋,摸不出一根烟来,急忙强硬的搀扶起邱元让说道:“邱爷,讷身上么带着烟,您老跟讷走,咱换个地方谈。”说着话也不管邱元让同不同意,架着就走。 邱元让连忙指着自己的饭盒喊着:“讷的饭盒,讷的饭盒。”韩老五听了,又返回身,取了饭盒,这才继续架着邱元让出了医院,一路寻了一家比较好的饭店,进去了,开了一个包间,好酒好菜预备上,又去了吧台,“桂花”“希尔顿”软硬各来了一条好烟,返回了包间。 韩老五回了包间,询问着邱元让抽什么烟,邱元让指点着“桂花”烟,韩老五连忙给点了上,这才又询问道:“邱爷,您老刚才说的七杀之弊是啥意思啊?” 邱元让抽了一口烟,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七杀之弊就是耗财,‘日强印重财轻,即怕七杀,杀既耗财,又助印也。’” 韩老五急切的询问道:“邱爷,这……这到底是个啥意思,讷不懂啊!” 邱元让解释道:“这七杀之命虽然权重,但是忌杀怕杀,你的杀戮杀心越重,那你的金箔消耗就越大,唉……”邱元让说完了这些话,又瞧着韩老五身后,仿佛韩老五身后有人似的,眊的韩老五浑身不自在,怕的要命,邱元让“唉”完了接着说道:“你身后这些个冤亲债主怕要的不是你的财,而是你的命啊!” 韩老五听了,“吱呀”怪叫了一声,连忙起身,移向了邱元让身后,瞅了瞅自己刚才坐的位子,伏在邱元让肩头,哆嗦的问道:“邱爷,您……您……是怎么知道的?您……您看的见?” 邱元让说道:“讷这只眼,通三道,观四相,闻八方,看的透你的前世今生,你不用慌,也不用急,坐回去,坐回去,你身披七杀之命,一切邪性都避着你,要不然这些个冤亲债主早索你命了。” 韩老五听了,哆哆嗦嗦的坐回了刚才的位子,自己出身社会就当起了油子,打架斗殴必不可少,也做过几起丧天害理的事情,小姑娘曾经祸祸了不少,听了邱元让这些话,虽然坐了下,但是总感觉着自己的肩膀头,背部有人挠蹭,心毛霍乱的,邱元让继续说道:“眼下你先止了杀戮,让运势不破,再寻高人做几场法事,超度了这些个冤情债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韩老五连忙说道:“那邱爷,您给讷支个招,讷下一步咋办?您老给讷画道符?还是说吃点啥百邪不侵的灵丹?先让讷避过这劫?” 邱元让听了,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唉,不行啊,讷只是看的见,摸得清,略懂略懂,但是讷没道行啊,帮不了你啊。” 韩老五听了,又是着急,询问道:“那讷咋办?” 邱元让闭上了眼睛,像是思索着什么,突然间睁开了眼睛说道:“或许有一个人能帮了你,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缘分。” 韩老五听了恳切的询问道:“您老说那高人的是谁?” 邱元让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城西柳娘娘。”…… 第025章:Z 从现在开始,我不打无辜和手无寸铁的人,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公正。 表面上我是胆小懦弱的迪亚哥,但是深夜之时,我举起锋利的剑,来主持正义。 哦,老伙计坦佩斯特,走吧!我们去维护正义! ——佐罗 李家杰和刘奕辰哥俩已经拉了四天货,渐渐习惯了傍晚的腰酸背疼,哥俩私底下聊过,这样也挺好,每天都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日子,刘奕辰甚至有了去搞个对象,成家立业和李家杰分开了住的想法。 哥俩一起住了十多年,已经彼此习惯了对方的汗臭味,李家杰调侃着刘奕辰不识抬举,有哪个女女会稀罕他一身的骚臭。 一上午拉完了四车货,中午吃完了饭开始躺在仓库外的阴凉地,闷起了午觉,哥俩刚有了打呼噜的动静,突然被一个小手不停的推摇着:“家杰岗,小辰岗,快起来,醒醒,醒醒。” 李家杰和刘奕辰醒眼朦胧的醒来,仔细的辨认,是葫芦娃的老三一个人,李家杰坐了起来问道:“三娃啊?甚情况?你咋寻到岗的?” 三娃拄着小棍儿说道:“嘿,燕州市还有讷们寻不到的人咧?早就知道你们俩个抗大包咧,只是没有打扰你们而已。” 李家杰“哦”了一声,才想起来,这些个葫芦娃做着把点的营生,自然不难打听自己的所在,于是问道:“急冲冲的找岗有甚事?中午吃饭了吗?” 三娃“吧嗒”了一下嘴,瞧得出没吃,接着说道:“当然是有事咧,家杰岗让打听的那几个东北人有消息了。” 李家杰听了,连忙站了起来,低着头看了一阵三娃,脑子里又思谋着,东北人的事跟自己有啥关系,那个陈淑娟现在跟自己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还惦记着那些个事作甚,随即又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钱递给了三娃说道:“去,买完刀削面吃,完了回去吧。” 三娃接过了钱,挠着脑袋问道:“家杰岗,你咋不问讷他们住哪,准备干甚呢?” 李家杰“哼哼”了两声,像是在自嘲,说道:“哎,问这些个没用了,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三娃有点莫名其妙的“哦”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这时刘奕辰又突然坐了起来,说道:“嗨,三娃,他们住哪,都干了些甚?” 三娃听了,又返了回来说道:“他们一伙三个人,就猫在城东蔡家巷,具体准备干甚不清楚,但是没憋着好事,东城已经被撬了好几家了,估计都是他们干的咧,也日了个怪,他们也不往远处了跑,一只住在那。” 李家杰听了冷笑着说道:“倒是会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接着又看了刘奕辰一眼,说道:“这事咱就不要操心了,咱俩安安稳稳扛大包就好了。” 刘奕辰听了,从身边寻了一个棍,在面前的地上画了一个“z”,说道:“你好像忘了你说过的话。” 李家杰看着那个“z”更是自嘲,那时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被一部电影就感动的稀里哗啦,梦想着和刘奕辰当大侠,发誓要除暴安良,当个正义的油子。可现如今,李家杰被陈淑娟掂对,才看清了自己的身份,俩个刚有了家的人,哪有什么资格去劫富济贫,匡扶正义,说句不好听的话,两个人就是冒充“油子”的讨吃猴而已。 李家杰随即又躺了下,说道:“讷说过什么都是过去式了,现如今呀,讷就盼着咱俩啥时候能发工资,再去泡个澡,美美的吃上顿黄糕炖肉。” 刘奕辰听了,直皱眉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讷看不起你,你以为做这事是为了那个女女?那女女看不起你,你就自暴自弃了?讷……讷即使做下人,也要做最硬气的那个下人,燕州还轮不到几个外地人宣武扬威,讷不为你的女女,讷就是看不惯这些个欺负人的人,跟你说好了,下午扛完包,你不去讷自己去,大不了跟马杆子借几个好手。” 刘奕辰冲着李家杰说完了,又安顿这三娃回去等信,自己收工了会去寻他们,三娃听了点了头,离开了邮政的仓库。 李家杰哥俩一下午没怎么说话聊天,蒙头做着营生,两人肚里都憋着气,谁也不理谁,当最后一车货拉完,刘奕辰抹着汗看着时间,还不到五点,让李家杰骑着三轮车回家,自己一个人朝着城西去了,李家杰无奈的摇着头,蹬着三轮车回了自己的小房子……。 还别说,今个的夜晚还真是不错,微凉的风吹散了云,没有月的天,一颗颗星星布满了夜空,璀璨的很,城东地界都是公家单位,所以刘奕辰没来过城东办事,今个儿算是头一遭,傍晚的时候,在两个小花子的指引下,顺着城东的大街小巷可劲的绕,熟悉着路线,等见了天黑才带着小花子寻了面馆吃饭,吃完了饭后支散了小花子,自己爬上了一早寻好的一处居民房顶,躺了下来。 刘奕辰仰望着星空,数着星星,竟然泛起了困,打了个哈欠,丢起了小盹,刘奕辰睡的恍惚,竟然忘记了时间,突然有人拍了刘奕辰的肩膀一下,惊了刘奕辰一下,刘奕辰刚要喊“谁?”突然一只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刘奕辰斜眼瞧了一眼,是好兄弟李家杰。 李家杰冲自己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顺势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刘奕辰心里惊喜的自己的兄弟来了,借着星光顺着手看去,果然有三个黑影摸黑从一处小院出来了,俩人一直瞧着三人拐了弯,进了大街,才从房顶上下来。 刘奕辰一边跟踪着对方,一边询悄声问着李家杰:“你啥时候来的?” 李家杰笑着回答道:“咱俩前后脚,早来了,本来准备远远的看你行事,讷就不露脸了,瞧着你要耽误事,所以才来提心你,唉,现在讷后悔着讷。” 刘奕辰心里感动着,好兄弟一辈子,隔着肚皮心还连着心……。 第026章:追逐 凌晨的夜,没有月光,只有大街之上的路灯照的通明,三个人看似无聊的逛哒着,其中一个个头高大的人,腋下架着厚厚的一卷像铺盖一样的东西,一辆警车突然迎面疾驰而过,三个人慌忙的躲进了一条巷口被阴处,等着警车开过后,三个人有探头缩脑的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一条幽黑的巷口时,一个后生看似挤鞋带的样子蹲了下来,不走了。 另两个人也不搭理系鞋带的主,继续往巷子里走着,约莫行了一分钟多钟,一拐弯到了一处院门口,俩个人停了下来,瞧着院门上着铁将军,两米多高的院墙上,插满了碎玻璃碴子。 一个个头略微高一点的悄声问着旁边的主:“因该就是这家吗?” 另一个人回答道:“没错,盯了两天了,没人出入,打高处瞧过了,里边好像有个电视剧,估计着是个有钱的人家。” 个高的点了点头,把腋下的“铺盖卷”“噗”的一声扔到地上,感觉着还挺重,接着从兜里掏出了个小石头,顺着墙头扔进了院里,接着蹲在了墙脚下,仔细听着院里有没有狗闹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院里没有啥动静,两人又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墙边,观望着墙头上玻璃碴子较少的地方,俩个把地上的“铺盖卷展了开,原来是一个草菁麻袋,里面还鼓鼓喧喧的,两个人一人抓住了一头,悠搭着一使劲“啪”的一下担在了墙头上,盖在了玻璃碴上边。 俩个人有左右瞧了瞧,确实没有动静,一个人蹲了下去,另一个踩着那人的肩膀头,两人同时使劲,一个顶,一个窜,上边那人瞬间就翻上了墙头,手略微的摁拔了一下墙头,从下边的人一点头,接着胳膊往下一探,下边的人伸手一搭,两人互握住了手腕,接着一个蹭一个拽,这两人就都上了墙头,略等片刻,寻到了落脚处,一隐身翻进了院子。 这两个人刚翻进院里,胡同的阴暗处过来了两个身影,正是观望已久的李家杰和刘奕辰,两个人刚才趁巷子外边放哨的不注意,用板砖直接给敲晕了,把兜里里里外外iad翻了一个遍,值钱的物件揣了怀里,又五花大绑的嘴里塞着东西,丢进了屯垃圾的垃圾斗里了。 两个人躲在远处,观望着这两个货进去之后,才悄悄走了过来,一人手里攥着一块板砖,蹲在墙角下等着,约莫等了十五六分钟,听着院里有了少许的动静,李家杰和刘奕辰屏住了呼吸,往阴暗的地方挪了挪,没一会儿听着“噌”的有人上了墙头,又听着院里有人小声的嘀咕着:“怎么样?” 墙头上的人:“左右巡视了一下,比了个安全的手势,一搭手,把另一个人拽上了墙头,接着两个人寻好了落脚处,先把怀里的包袱扔了下来,两个人又一同跳了下来。 这两个人脚刚一落地,双手撑着地面,还没有起身,就听着“呜”的一声,又“啪啪”两声脆响,跟着“噗通”两个人都躺在了地上,下手的当然是李家杰和刘奕辰,这哥俩敲闷砖已经不是头一次,下手干净利落,瞧着俩个货晕倒了,两忙过去开始脱衣服搜身,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又用对方的裤腰带把二人捆了结实,扔到了墙边。 地上的包袱自然是不能放过,两个人就地打开了,这伙贼也是穷疯了,连女人衣服都偷,还有一件皮夹克,刘奕辰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不合身,随即又塞进了包袱里,好在有一条希尔顿进口烟,兄弟俩把烟塞进了怀里,把包裹又一股脑的扔进了院子里。 这哥俩收拾完毕了,准备起身,突然听着远处有了动静,而且感觉的人还不少,没一会就瞧着几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紧接着有人喊道:“谁?干什么的?在这里!在这里!” 李家杰和刘奕辰不是傻子,瞧着动静,撒开了花的朝着巷子的另一头跑去,这时听着后边的人喊着:“警察别动,不许动!” 这哥俩一听,心里更是惊,跑的更快了,紧接着听着身后不少的人撵了过来,还有几个人路过了那俩个贼人跟前,喊道:“这有两个受害者,快帮忙。” 李家杰和刘奕辰刚出了巷子口,就瞧见大街之上,有好几辆警车,还有几个警察在巡视,其中一个警察一指李家杰二人喊道:“这里!这里,警察别跑,不许动!” 哥俩额头上冒出了汗,看来警察也是早有布控了,连忙又朝着另一个巷口跑去,这时候前边突然晃晃悠悠的过来个人影,堵在了巷口中间,正是刚才五花大绑塞进垃圾斗里的贼人刚醒了过来,刘奕辰冲着那贼人喊了一声:“讷去你妈的。”接着一个飞脚把贼人又踹飞了。 虽然下午刘奕辰摸了一遍巷子的地形,可是这时哥俩早就迷糊了,在巷子里没头没脑的乱串,身后手电筒照着两个人的人影一路追随,大街小巷人家养的土狗开始“汪汪”吠个不停,早已睡下了的人家,更是拉起了灯,听着街外的动静。 李家杰和刘奕辰为了躲避手电筒的追踪,是见弯就拐,自己都感觉着好似在一个圈圈里一直绕,一直跑了十多分钟,跑的那是个口干舌燥,又拐了一个弯之后,突然觉得身后少了动静,哥俩趁机背靠着一家临街的住户窗台下喘着粗气,刘奕辰嗓子冒烟似地,沙哑的说着:“累……累死个爷……爷了,要不……要不算求了……别跑了,大……大不了再蹲几年……几年。” 李家杰也是累的够呛,扶着窗台说道:“说……说什么混球……话呢,快……快走……,等……。”李家杰刚说完半句话,突然自己的背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李家杰一哆嗦,连忙回头瞧。 这时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说起了话:“家杰岗?小辰岗?你们?……快快进屋里。”说着话,示意二人进隔壁临街的屋。 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卖玉米的贺玉芳,芳芳小姑娘,李家杰和刘奕辰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听着远处有了动静,没有思考的余地,连忙跟着芳芳进了屋里。 几人刚进了屋,关上了门,没一会儿就听着外边纷纷攘攘的跑过去一些晃着手电筒的人,李家杰和刘奕辰大气都不敢出,瞧着屋里的环境,这是一间没有炕的外屋,点着昏黄的灯泡,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当地间,面前是三个大盆,其中一个盆里放着生好的豆芽,愣神的瞧着自己闺女带进来的俩个人。 李家杰听着外边没有了动静,连忙尴尬的说道:“大……大姨好,讷……讷们。” 这是芳芳连忙解释道:“娘,他们俩个不是坏人咧,一直买咱的玉焦,钱每次都多给的很。” 这是里屋传出了一声虚弱男人的声音:“老板(媳妇)?来外人了?” 那中年妇女连忙站了起来,冲着里屋回答说道:“么事,么事你不要惊慌。”又擦拭这手里的水,仔细端详着李家杰,犹如相面一样审视之后说道:“你们俩个这是?” 就在这节骨眼,突然又听着外边乱糟糟的声音响起,又听着有人开始敲打着临街其它户人家的街门,隐约的有人喊着:“开门开门,警察临检。”的叫唤声。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李家杰思谋了一下,低声说道:“大姨,打扰您了,讷们这就离开。”说着话准备和刘奕辰转身离开。 “等等!”芳芳娘轻声的说道,接着示意俩个人往里边走,指着俩个装过黄豆的空麻袋说道:“你们俩个进去。” 李家杰和刘奕辰对视了一眼,心有疑忌,最后相互点了下头,心里都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了过去,先把脚迈进了麻袋,接着提着两边往上抽,芳芳也跑了过来,帮着俩个人挪到了墙角,蹲了下来又把麻袋口扎了起来,接着和娘俩个人抬了两袋子整黄豆堵在了外边。 这娘俩刚弄好这一切,自家的门就被咚咚敲响了,接着外边喊道:“开门开门,警察临检。” 芳芳娘整理了下思绪,嘴里喊着:“来咧来咧。”示意着芳芳去开门。 芳芳开开了门,略显惊慌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俩个穿制服的警察,又闪到了一边,望着自己的娘。 芳芳娘,连忙上前走了几步,问道:“呀,警察同志,这深更半夜的,外边发生了甚事啊?乱糟糟的。” 警察瞧着屋里这母女俩,没有回答,直接问道:“这大半夜的不睡干嘛呢?” 芳芳娘指着地上的豆芽说道:“讷家是卖豆芽、压粉条的,每个晚上都睡的很晚,这不正在拣豆芽呢,脱了皮,明早还得拿去卖。” 警察明白似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家几口人?” 芳芳娘指着里屋说道:“四口,讷,闺女,老头子和小子在里屋睡下了。” 警察听了,走到了里屋门口,朝着里屋瞧了一眼,炕上正有个汉子仰着天躺着,斜着脸朝外看着,警察说道:“起来起来,有事问你。” 芳芳娘连忙答道:“警察同志悄声点,讷娃刚睡下,讷老汉是个瘫子,起不来咧,只能躺着。” 警察听了,又瞧见里屋地上有一架轮椅,“哦”了一声,略显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有没有见到过陌生人来过?” …… 第027章:何方义士 芳芳娘听了警察的询问,略显惊慌的说到:“陌生人?没有咧,刚才听着外边乱糟糟,就知道是出事了,是抓逃犯吗?听着有不少人跑过去了,估计是跑了吧!” 警察点了点头说到:“有几个蟊贼偷东西,撵到这里不见了人影,所以挨家挨户的询问下,你们也不用惊慌,没事,我能屋里瞧瞧吗?” 芳芳娘“哦”了一声,连忙说到:“能咧,能咧,警察同志保护老百姓,你们随便看。” 一个警察站在了门口,另一个走到了屋子里开始四处张望,屋子不大,一共里外两个屋,警察先进了里屋,又瞧了瞧炕上睡熟了的六七岁小孩,和瘫了的汉子,抱有歉意的点了点头,里屋有炕,所以地方显得小的很,没有可容身和藏匿的地方,于是又出了外屋,瞧着墙角堆了五六个麻袋,还有不少的盆盆罐罐,几个大瓮,于是先走到了麻袋跟前,手在外边的麻袋上使劲的摁了摁,硬梆梆的,慌得芳芳娘连忙说到:“那些是黄豆,生豆芽豆子。” 警察不疑有诈,点了点头随即走开了,又走到了一个瓮前朝里看着,此时慌得芳芳娘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警察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于是走到了门口,和门口的警察交谈了几句,又对芳芳娘说到:“大婶,打扰了,我们检查完了,你们锁好门,小心外边的歹人,要是发现啥可疑份子,请随时联系我们。” 芳芳娘连忙回答道:“哎哎,一定一定.”瞧着警察走了,急忙关上了门,靠在门后不停的拍着胸口,嘴里念叨着“吓死个人咧,吓死个人咧。” 芳芳娘缓了一会儿,又走到了墙角的麻袋边,弯下腰悄声的说到:“两位小兄弟,你们能喘上气的话,再忍耐忍耐,等着外边没动静了,讷再放你们出来,万一着他们又回来了,不安全。” 李家杰哥俩“嗯嗯”的回答着:“大姨没事,讷们再等一会儿出来。” 芳芳娘听了,心里少许的过意不去,又坐在了当地,开始脱起了豆芽皮,芳芳则在一边,乖巧的帮着娘把脱好皮的豆芽装在塑料袋里,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听着外边的没了动静,芳芳娘又让芳芳掩开了门缝,瞧着外边确是没有了人影,两个人这才着急忙活的挪腾着墙角的麻袋,又把装二人的麻袋解了开。 李家杰和刘奕辰蹲的腿早麻了,麻袋解开的一瞬间,两个人直接都躺在了地上,不停的揉着膝盖和腿腕子,芳芳把早准备好的两大瓢温水端了过来,这哥俩端起瓢,气都不带喘的豪饮了一番。 芳芳娘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说到:“对不住了,对不住了,让你们两个憋屈了这么长时间。” 李家杰连忙说到:“大姨,您说的甚咧,讷俩得感激您咧,要不是您,讷俩这就被抓走了,谢您了,谢您了。” 芳芳娘连忙摆手说到:“客气咧客气,前几日,芳芳总是念叨遇见好心的大岗,照顾她的生意,想着就是你们两个吧,你们这是?警察为甚要抓你俩啊?” 李家杰和刘奕辰对视了一样,叹了一口气后,勉强的站了起来,靠在装黄豆的麻袋上,李家杰说到:“大姨,讷们不是坏人咧,讷们是来抓坏人的,有几个外地贼偷东西,讷俩把贼人给敲晕了,警察以为讷俩是歹人咧,讷俩也怕着解释不清楚,才跑的。” 芳芳娘虽然心里疑忌着,但是面儿上还是不足的点头说道:“那还真是委屈你俩咧。” 这时里屋的汉子接话道:“老板(媳妇),你们么事吧?” 芳芳娘连忙说到:“么事,么事,是来戚人,照顾芳芳的朋友,你快些睡,不用你操心。” 那汉子听了“唉”了一声,听到出来,心里还是不放心的很。 李家杰连忙里外兜里翻着,自己带着百八十块,刚才三个蟊贼身上搜了二百多,加起来码一块递给了芳芳娘说到:“大姨,今儿个感谢您咧,这些钱您拿着。” 芳芳娘瞧着,脸色略显不悦的摆手拒绝着递过来的钱说道:“你们这是把讷当甚人咧?麻面讷咧,快收起来,收起来。” 李家杰连忙解释道:“大姨,讷们不是这个意思,这是点心意,大叔躺这些年了,花钱的用销大,大姨收起来吧。” 芳芳娘继续推辞着说道:“不用咧,不用咧,你俩个才不容易,冒着奏大的风险得来的钱财,讷用了你们的钱,心里不舒服。” 李家杰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明白眼前的大姨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的钱不干净,大姨不敢花,于是没有继续让息,对芳芳娘说到:“大姨,讷俩还是的谢谢您,讷俩先走了。”说着话和刘奕辰两个人朝屋外走去。 芳芳见了,连忙对哥俩说着:“佳杰岗,小辰岗,你们小心点,有危险再回来。” 哥俩回头冲着芳芳点了点头,露出了感谢的笑脸,趁着夜色,消失在巷口。 ……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城东派出所,所长赵学忠坐在办公室里,对面坐着的是城西的老油子陈大奎,两个人都蒙头抽着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赵学忠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到:“日了个怪,到底是哪路的货色,下手真重啊,陈大奎,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身为老油子的陈大奎面对派出所的所长,面儿上没有一点犯怵,说到:“瞒你个求咧,讷大晚上的不睡,跑到你这里举报情况,还落o)埋怨咧。” 赵学忠接着问道:“没瞒我?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消息是哪来的?” 陈大奎一脸鄙夷的瞧着赵学忠说道:“你管讷哪来的,先说这情报准确不?是不是抓了三个蟊贼,那三个蟊贼是不是前几日外地来的逃犯?” 赵学忠又追问道:“那跑的两个呢?啥情况?” 陈大奎没好气的说到:“你养了群饭桶,抓不住人,讷能闹机明啥情况?快点把那三个乃求货审完了,讷也能睡个踏实觉。” 赵学忠被陈大奎怼的憋了一肚子的火,夹着烟头的指头不停的指着陈大奎说到:“你你你,陈大奎,国家公安是容你这样做贱的?饭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也拘了?” 陈大奎鼻子一哼说到:“不是饭桶?一窝子警察,查了一个多星期,没找到人家一根毛,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连着撬了四五户人家,要不是讷通风,你抓个求去吧。” 赵学忠气的,烟也不抽了,一甩烟头,站了起来,一指陈大奎,准备发威,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外突然有人敲着门,喊了声“报告”,接着推了开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个小民警,对着赵学忠说到:“报告赵所,犯罪嫌人交代了,和先前城西派出所抓捕的三名嫌疑人是一伙的,一共六名,全部落网。” 赵学忠听了,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问道:“那跑了的两名啥情况?” 小民警说到:“嫌疑人交代,他们也不认识,经过我们的仔细搜查,发现被偷家的包裹被二人丢到了失主家的院子里,从理论上推断,他们应该是黑吃黑。” 赵学忠听了之后,瞅着陈大奎“哼”了一声,说道:“黑吃黑,乱弹琴,陈大奎这个事你怎么解释?” 陈大奎听了,自己也是疑惑,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遇见那三个歹人,也是被人黑吃黑之后丢下不管的,心里开始琢磨着,到底是哪路的好手暗中在帮着自己。 赵学忠瞧着陈大奎不做声,继续说道:“陈大奎你传出话去,别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现在是和平盛世,容不得他们猖狂,我迟早会抓住他们的。” 陈大奎听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作为老油子,对赵学忠这个人还是了解的,越战下来的老兵,身上挨过子弹头,有好几次可以升迁的机会,就因为自己的耿直和倔强给耽误了,不少的老油子,都被赵学忠整治过。 赵学忠又点了一根烟,缓和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了你的举报,还得感谢你,眼下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陈大奎听了这话,才醒秧过来,说道:“确定就这几个人了吗?没有其他同伙了吧?” 赵学忠瞪了陈大奎一眼,说道:“跑了俩,你觉得他们是同伙,你就把他们的情况也送过来。” 陈大奎连忙摆手道:“别别,这路好汉讷不认识,好了好了,讷告辞了,你忙你忙!”接着推开了赵学忠办公室的门,一溜烟闪人了。 陈大奎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赶往城西,一路想着是何方高人在帮自己,又想着难道真的是过路的义士?还能这么巧连着帮自己两次,想着想着不由的想到了那日早晨,请那些小花子吃早饭,小花子们说过,还有其他人也在打听这路歹人的消息,看来自己得寻个时间,当面询问下这些小花子了,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心,出于对闺女的搭救,自己总要有所表示的。 …… 第028章:祸事不远 李家杰和刘奕辰醒眼朦胧的起了炕,发现已经是上午八点多,哥俩也不洗漱了,着急忙慌的骑上三轮车赶往邮政大楼仓库的场院,虽然那些个营生哥俩承包了,但是库房的钥匙在哥俩手里攥着,平日里七点半左右,邮政的人就开始把各地托运的包裹,送来入库清点了。 哥俩马不停蹄的赶到库房场院,库房门口果然已经停着三辆绿油油的邮政面包车了,一个带着大檐帽的老邮政,趴在车窗口瞧着哥俩赶来了,喊道:“你俩乃求去了?知道耽误多少事吗?” 李家杰连忙让刘奕辰去开门,自己则跑到了那个老邮政跟前,这个老邮政自己认识,分管矿区寄件的闫四海,自己连忙从兜里拔出了根烟,递给了闫四海说到:“闫队,闫队,睡懵了,昨儿个营生太多,有点累了。”接着又给其他的邮政人员散烟。 闫四海虽然接过了烟,但是嘴上却没客气的说到:“你糊弄鬼呢?每天多少件儿包裹,我们不清楚?累?扛大包里的,就你俩最轻松了。” 刘奕辰那边已经开开了库门,脸色不悦的走了过来,说到:“那么多废话,门开了,你们快去统计,讷们好拉货,省的耽误工夫。” 闫四海听了,心里不痛快,虽然眼前两个人是铁路的劳务工,挣着铁路的工资,但是和邮政挂着靠,自己迟到了,还落不得埋怨,好歹自己也是个派件队长,面子上挂不住了,瞅着刘奕辰说到:“你小子什么意思?给谁甩脸子?信不信我随时让你滚蛋?” 刘奕辰一听,随手顺了根铁锹柄一指闫四海:“你他娘的说啥呢?” 李家杰那边正给人散烟的呢,这一瞧坏了,连忙又跑过来打圆场,夺过了刘奕辰的铁锹柄,推攘着刘奕辰去一边,又对闫四海说到:“闫队消气,讷兄弟就这脾气,闫队消气,你们休息你们休息,今天的货不用你们卸了,讷哥俩全包了。” 闫四海本来带着气,但是瞧着刘奕辰提溜铁锹柄的架势,知道眼前的后生是个莽撞的主,心里多少也有点犯怵,李家杰这给了台阶下,脸色虽然带着不快,还是挥手带着其他邮政配件人员寻地方消闲了,只留下了统计记录的人员守着。 刘奕辰瞧着闫四海带人走了,愤愤地对李家杰说道:“你怕求个甚呢?这些个货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今天这样咧,往后还要欺负咱咧。” 李家杰说道:“行了,行了,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爷您去躺着,这些个货讷自己来。” 刘奕辰气愤归气愤,还是撸起了肩膀,和李家杰一起开始卸起了货。三车子货还没卸完,又开来了两辆其它地区的邮政配件车,好在这两辆车上的工作人员,虽然看着李家杰哥俩干着本不属于他们的营生,也只是好奇,还是利索的把自己车上的东西入了库,做了统计记录走人了。 卸了一个半个多小时货终于完事,哥俩早饭还没吃,身上是一点劲儿也没了,累的满头大汗,统计人员清点完了,喊来了闫四海众人,闫四海连个招呼也没打,怒气横生的瞪了哥俩一眼,带着人开车走了。 刘奕辰朝着车尾“呸”的唾了口唾沫,嘴里念叨着:“什么玩意,装什么大尾巴狼!”一个大靠背,倒在了货堆上。 李家杰抹了抹头上的汗,出了场院,买了些锅盔回来,递给了刘奕辰,哥俩坐在货堆上,一边吃着锅盔,一边聊起了天。 刘奕辰有些纳闷的说到:“佳杰啊,昨个老公家那阵势,不像是路过巡检,人不少,一定是接到了消息。” 李家杰也有些后怕的点了点头,说道:“一定事咧,咱俩福大命大,多亏了芳芳小姑娘躲过了这劫。” 刘奕辰又说道:“你说老公家会不会来这?寻到咱俩?” 李家杰瞅了刘奕辰一眼,说道:“合着你也怕老公家?那刚才还不消停点?不怕捅了篓子?” 刘奕辰听了“嘿嘿”一笑,说道:“闫四海什么人?就他那点样,老子早看蹋他了,刚才要不是你拦着,他肯定得服软。” 李家杰听了,从货堆上起来,寻了自来水,“咕咚咕咚”的灌了饱,解了锅盔的糖腻,对刘奕辰说到:“嘚嘚,你是大爷,全火车站的人都怕了你,快来装货,讷先拉一车,你接着躺着休息吧,您是大爷!” 刘奕辰听了,把剩了一口的锅盔,塞进了嘴里,起身和李家杰把一包包的包裹搬上三轮车,约摸着够分量了,一扭头又栽在了货堆上,躺着了。 李家杰无奈的摇了摇头,蹬着三轮车出了场院,赶往货运站。 李家杰心情低落的很,倒不是因为刚才那点事,对哥俩来说,那不是大事,产生不了芥蒂,洗个澡,喝瓶酒就能和好如初,现在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位一件事。 昨晚哥俩的事,算得上是狗扯烂羊皮,咸吃萝卜淡操心,陈淑娟压根就不会想到自己为了她,差点断送了自己和兄弟的前程,何况自己和陈淑娟根本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人,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也太过天真,自己压根不是什么佐罗,而陈淑娟是实实在在的艾莲娜。 李家杰略有麻木的蹬着三轮车,前方七八米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辆轮椅车,李家杰本能的拐弯躲避,可是那辆轮椅却故意往李家杰的正前方移动,当李家杰看清轮椅车上的人时,连忙弯腰去按三轮车的挡闸。 三轮车离着轮椅不足一米的时候,停下了,李家杰略显尴尬的望了望左右,竟然没有其他人跟随在轮椅的旁边,于是说道:“柳姐,您这是?” 轮椅上的正是城西的二婶儿“柳娘娘”,二婶儿冲着李家杰“噗嗤”一笑,说道:“怎么?很意外吗?” 李家杰连忙摆手道:“不!不!”但是又想了想说道:“却是意外,柳姐这个点,应该是店铺最忙的时候,您这是?” 二婶儿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我是特意把上午的营生推了,来寻你,你信吗?” 李家杰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柳姐这么说了,讷信,只是柳姐您寻讷作甚呢?” 二婶儿瞧了瞧周围,感叹了一下,说道:“佳杰啊,你瞅瞅周围熟悉吗?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咱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李家杰听了,连忙观察了下周围,还真是,邮政大楼与火车站售票大厅的中间,火车站的正中心,于是接口道:“还真是。” 二婶儿叹了口气说道:“我听说你和小辰扛大包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顺便想询问下你俩的真实想法。” 李家杰听了,不明所以,问道:“柳姐,你说的是甚意思啊?讷们的想法?讷们没其他想法啊?” 二婶儿略带遗憾的说道:“家杰,能让姐看看你的手吗?” 李家杰听了,更是糊涂,先端详了下自己的手,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以为着二婶儿要给自己看手相,没有太在意下了三轮车,走到了二婶儿的跟前,笑着说道:“柳姐是要给讷看手相吗?”随即把手伸给了二婶儿看。 二婶儿抬起手,握住了李家杰的手,掌心略微的感觉到了李家杰装卸货磨出的嫩茧,又摊开了李家杰的手掌,仔细的端详着,不由的叹息着说道:“哎!可惜了,可惜了。” 李家杰只当是二婶儿看手相,说着自己的命苦可惜了,嬉笑着说道:“有什么好可惜的,人的命,怨不得别人。” 二婶儿没有说明自己的想法,只是先放开了李家杰的手,接着把右手小拇指上那枚翠绿的扳指取了下来,又握住了李家杰的左手,一边往小拇指上套着扳指,一边说:“家杰啊,姐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姐稀罕你,早就想把你当亲弟弟的待,可惜啊,姐的命自己也做不了主,所以姐怕着将来照顾不了你,所以姐也不敢认你这个弟弟。前几天是你主动管我叫姐的,姐也就随着心意认了你这个弟,这枚扳指姐送你了,将来你能用的上。” 李家杰不明白二婶儿为什么突然这么多感慨,瞧着被套在小拇指上的扳指,不大不小还正合适,心里想着这物价贵重,连忙要往下取,二婶儿连忙按着李家杰的手阻止着,说道:“你听姐的,这个送你的,不是贵重物价,但是你要小心保管好了。” 李家杰听了,不在拒绝,瞧着俩个人还在半路边,不太安全,于是先推着二婶儿的轮椅往路边靠了靠,自己又把自己的三轮车往边靠了靠,这才又返回了二婶儿的身边询问着:“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要是有坎儿了,跟兄弟说一声,兄弟想着法也得帮姐一把。” 二婶儿摇了摇头,说道:“姐能遇见什么事?你放心好了,只是兄弟你将来的日子困怕可难过咯。” 李家杰听了,笑着说道:“难啥啊?姐放心吧,扛大包虽然累点,但是兄弟现在活得精神的很,不怕。” 二婶儿摇了摇头,说道:“姐说的不是这个,姐指的是你的前程,你着相运不吉,困怕祸事不远。” …… 第029章:站前风波 李家杰听了二婶儿的话,不以为然,自己知道二婶儿是做什么营生的,也知道大仙爷的道道很多,但是自己压根不信这些神呀鬼的,更何况是算命看相一说,但是还得尊敬的回答道:“谢柳姐提醒,讷就是这命,好赖无所谓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二婶儿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家杰一眼说道:“话是这么说,但这次姐怕着……,你活着都难了。” 李家杰虽然不迷信,但是听了二婶儿的话,心里不免担惊,毕竟二婶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话咋能是随口说说,于是赶忙问道:“柳姐,啥意思?您是听了什么信儿吗?” 二婶儿说道:“你放心吧,到了你避无可避,危难之时,姐会出手帮你一把,这段时间,你和小辰要多加小心身边的状况。” 李家杰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感谢柳姐提醒,讷会注意的。” 二婶儿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容说道:“这枚扳指,你一定的经常带着,关键时候,它或许能救你一命,切记。” 李家杰听了,自己的端详着这小拇指上的扳指,除了比其它的绺子宽一些,材质看上去也不是珍贵的物件,但是听了二婶儿的话,知道这扳指不简单,使劲的点了点,表示自己明白。 二婶儿瞧了李家杰的样子,欣慰的举起了右手朝空中摆了摆手,没十几秒,身边“嚓”的停过了一辆宽大的面包车,车上下来了两个壮实的后生,把二婶儿抬上了面包车,又把轮椅折叠了,塞进了后备箱,都上了车,一溜烟走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李家杰一个人杵在马路边。 …… 二婶儿坐在车上,副驾驶的位子坐着梅姨,梅姨也是一脸茫然的回头询问着二婶儿:“二婶儿,您把‘老疤爷’的信物给了那个愣头青?” 二婶儿听了,脸色稍显着不快的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梅姨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道:“瞧讷这张嘴,说秃噜了,二婶儿体谅二婶儿体谅。” 二婶儿把头扭向窗外,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没有理会梅姨,梅姨稍等了一会儿,心里还是不吐不快的问道:“那小子凭甚能带上‘东陵青绺’?” 二婶儿刚才的不快立刻显得阴沉,看向梅姨,说到“我做事需要和你汇报吗?” 此时梅姨竟然没有像往日那样露出惧色,继续问到:“胡爷知道这事吗?” 二婶儿阴沉的脸突然带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虽然是笑,但是让梅姨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上次看见这种笑容,还是“大娘子”在燕州的时候见过,不过那之后,就再也没瞧见过“大娘子”的人影,胡掌柜说了,“大娘子”回了张北老家,可是谁知道呢?总之如今的燕州,只剩下的“二婶儿”,梅姨这才有点惊慌失措,但是“东陵青绺”的背后意义,值得自己去冒险顶对“二婶儿”,瞧着“二婶儿”漏出了这副神情,只好先坐正了身子,等着回去,寻“胡爷”问清缘由。 …… 李家杰瞭着“二婶儿”的车子开出了好远,直到消失在视眼里,也没有挪动地方,掏出了一支烟,吸了起来,思索着“二婶儿”话里的味道,又站起了身来,瞧着周围的环境,周边的一家店铺放起了《亚洲雄风》,不由的让自己想起了一年前与二婶儿相识的那一幕……。 一九九零年六月,京都亚运会进入了百天备战倒计时,燕州市离着京都近在咫尺,燕州城北火车站自然而然成了重点管控地点,身上不带个身份证,介绍信是寸步难行,如李家杰和刘奕辰这样子的闲散人员,成了重点的打击对象,哥俩只能整日靠着拾破烂,住地沟为生。 某一日哥俩在火车站周围游荡,寻些硬纸片和玻璃瓶,准备换两个馒头钱,就在这时,瞧着火车站站前围着好些个人,哥俩好奇挤了进去观瞧,只见四五个穿着深蓝色铁路制服的安保人员,和一个看起来挺精神的中年人,围着一个坐轮椅的中年女人,指手划脚的吆喝着。 “你别装可怜,别以为坐了轮椅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告诉你,现在是非常时期,老实交代,刚才的包哪去了?” 中年妇女可怜楚楚的解释道:“什么包啊?我也是刚下车站,确实没看见啊!” 中年男人站了出来,说道:“钱包,讷的钱包,讷下了车就你和讷问过路,没有其他人和讷接触过,你当时还摸了讷的大腿,你……你……反正是你偷了讷的包。”那汉子说道这里,不由的打住了,脸色还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中年妇女听了,解释道:“我是向你打听路了,但是我没见过你的包,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了你的包?” 中年汉子憋的脸红脖子粗,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接着对穿制服的铁路安保人员说道:“讷的钱包真的是被她偷咧,讷讷发誓,不行你们搜她身,包肯定还在她身上。” 安保人员手一摊,对着妇女说道:“行了行了,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会安排女同志搜你身。” 中年妇女听了,左右开始张望着,对周围的人说道:“大家评评理,我是个残疾人,我都站不起来了,咋偷他的包?” 安保人员连忙说道:“你跟我们走一趟,自然会证明你的清白了,用不着在这里装可怜,走吧。”说着话,其中一个人就要来推中年妇女的轮椅车。 中年妇女连忙用手拍打着安保人员,不让众人靠近,同时嘶吼着:“救命啊,救命啊,不让个人活了,大白天的欺负讷一个残疾人。” 围观的人虽然众多,可是瞧着是公家人办事,也没个人出来制止,反倒都认为这个残疾的中年妇女是个小偷,不停的对妇女指指点点,安保人员也不管妇女的折腾,强行的来推妇女的轮椅,刚推出去几米,人们正准备让出一条路时,那轮椅车竟然莫名其妙的翻了。 中年妇女随即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嘶吼着:“救命啊,救命啊。” 开始的时候,李家杰和刘奕辰也觉着中年妇女可疑,可是俩人偏偏瞧不得弱势的人受欺负,心中那种莫名的怜悯劲儿又泛了上来,想起几日前刚偷摸进电影院看的电影《佐罗》,一股子豪气油然而生,同时跑到了妇女跟前,嘴里喊着:“住手!”去搀扶那妇女。 中年妇女本来只是撒泼拖延时间,自己明白接应自己的人马上就会来,却没想到真的有愣头青愿意帮着自己,左右瞧了瞧身边的俩个年青人,当握住搀扶自己的李家杰手时,心里泛起了莫名的怪异,又仔细的瞅了瞅李家杰,竟然出了神。 刘奕辰那边扶起了轮椅,又和李家杰两人把妇女搀扶上轮椅,刘奕辰往轮椅跟前一站说道:“你们些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同志,算什么本事?” 安保人员其实也没想着为难妇女,只是想着把妇女带进候车厅,让其他女同事搜下身,现在是非常时期,严打扰乱治安,破坏份子,刚才那轮椅莫名其妙就倒了,几个人心里也内疚的很,可就这时来了俩个愣头青来打混,而且瞧着俩人衣冠不整,一眼就瞧得出是二流子小混混,那股子内疚劲也一扫而光了,冲着刘奕辰说道:“你不会是她同伙吧?请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刘奕辰哪是那种好脾气的人,已经忘却了自己是个没有身份,没有介绍信的主,双手互捏的啪啪作响,说道:“你们是想冤枉讷吗?仗着自己穿张老公家的皮就想欺负讷?来试试呀!” 李家杰也俯下了身子对妇女小声说道:“大姐,没事,讷们帮你。”说着话,松开了和妇女握着的手,和刘奕辰站在了一排,一股子义薄云天的样子。 中年妇女还在回味着李家杰握手的感觉,愣了神,只是注视着哥俩的背影,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感觉。 火车站的安保人员比警察都管的厉害,不光抓小偷还监督这周边商贩的摆摊,车辆的指挥,瞧着俩个愣头青敢和自己这些人作对,当然不会客气了,警告着哥俩少管闲事,不要扰乱滋事。 哥俩也脑子一根筋似的和安保人员杠上了,没过多久,两拨人就发生了冲突,四个安保开始试图把哥俩控制起来,揪扯变成了冲突,围观的人瞬间变得更多了,饥肠辘辘的哥俩哪里是安保人员的对手,没几分钟,就被摁在了地上,双手被拷了起来,只剩下一张嘴还嚣张的嘶吼着。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开始有人喊道:“打人了,打人了,出人命了,警察打人了。”围观的人里,竟然还有闪起了几下闪光灯,更有几个中年妇女挤了进来,七嘴八舌的大声议论着,带风向的说道:“什么世道啊?先欺负残疾人,又欺负流浪汉。” “没天理了,不让老百姓活了。” “这俩后生多可怜啊,呀呀,流血了流血了。” 几个安保人员顿时懵了,明明是对方挑衅寻事,怎么瞬间自己几人变成了施暴者?这时候从候车大厅和售票处又涌来一群安保人员,开始维护起治安。 一直在一旁轮椅上莫不做声的妇女突然说话了:“好了好了,不要打了,我跟你去,让你们搜身。” …… 第030章:拘留间 十多号火车站的安保人员押着李家杰和刘奕辰,推着中年妇女的轮椅赶往火车站的治安厅,等到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等了五六分钟之后,李家杰和刘奕辰被闻讯赶到的警察带走了。 两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被关在了城北派出所的拘留间,没一会儿城北派出所的所长钱文兵,亲自来审讯了,李家杰和刘奕辰被带到了两间单独的审讯室,这一边钱文兵瞪着牛蛋大的眼睛,询问着李家杰:“讷是城北派出所所在钱文兵,你个小混蛋,姓什么,叫什么,哪的人,来市区干甚咧?” 李家杰嘴角破了,眼睛肿着,在车站的吼叫嗓子也哑了,嘶哑的声音回答道:“讷叫个李家杰,兴州窑矿的人,讷无业咧,来市里寻营生的。” 钱文兵嘲笑的说道:“寻营生?寻营生咋和人家铁路保安干起来了?老实交代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说,到车站闹事有什么目的?” 李家杰低沉的喊着冤枉:“警察同志可别冤枉讷啊,讷是好人,讷属于见义勇为,他们那些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残疾妇女,车站几百号人都瞧的清楚咧。” 钱文兵又严厉的呵斥道:“见义勇为?那么多的人不管,就跳出你们俩个?没看见人家是穿着保安衣服的吗?人家那是维护车站秩序,你别给讷打马虎眼,你要是不老实交代,讷就一直关着你,关到亚运会结束了。” 李家杰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讷说了,你不信,那您看着办吧!” 钱文兵一拍桌子说道:“你别给讷耍无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懂不懂?” 钱文兵还准备继续发问,审讯室的门被敲开了,进来了一个民警,附耳在钱文兵跟前说了几句,钱文兵听了不住的点头,瞅着李家杰眯起了眼,等着民警说完了,钱文兵用指头敲了敲李家杰面前的桌子说道:“李家杰,三年少管所,因为表现良好,减刑三个月,没看出来,看上去细皮嫩肉,还吃过公家饭?” 李家杰明白,这是兴州窑打听来了消息,脸上没有表情的说道:“都是过去的事,难道讷还不能学了好?” 钱文兵听了,继续说道:“那好,政府的政策你应该比讷都了解了吧?还用讷向你讲解一下吗?实话和你说,刚才你的同伙已经全部交待了,你现在老实交待,还有个宽大处理,立功表现。” 刘奕辰是什么性子,李家杰再清楚不过,明白是眼前的钱文兵在诳自己,笑着说道:“他交待就交待呗,路见不平做好事,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 钱文兵听了,心里明白这两个就是混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是眼下是京都亚运会的节骨眼,已经向上边打了保票,要做到百日无刑事的保证,还立了军令状,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工作,接到了铁路的报警电话,心惊的很,眼下这俩个后生,不管是寻事滋事,还是助人为乐,总之在自己的地面上惹事,自己就必须的办了,最起码要关上半个月,杀一儆百。 心里有了想法,也就不再询问李家杰到底是什么来头了,自己出了审讯室,去交待手下人办事。 李家杰瞧着钱文兵出去了,没一会进来了俩个小民警,把李家杰拷了起来,没想到在楼道遇见了刘奕辰,哥俩相视一笑,被民警带到了一间大的拘留间,这间拘留间里已经有七八个人了,但是只有两张床,李家杰和刘奕辰的手铐被解了,直接被推了进来,民警临走还安顿着拘留间里的人“都消停点,别惹事。” 李家杰和刘奕辰被推进了拘留间,瞅了一眼两张床上已经坐着俩个人了,其他五六个人各自寻了个角落圪蹴着,哥俩明白床上的俩个人是老资历,所以哥俩也识趣的寻了个角落圪蹴了下来。 一张床上的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后生,一只眼睛长的邪性,蓝汪汪的瞅着李家杰和刘奕辰,刘奕辰没好脾气的瞪了那后生一眼,大概意思就是你“你瞅啥?” 那后生发觉刘奕辰不好惹,又瞅着比较文静的李家杰说道:“嗨那后生,你犯了甚事进来的?蹲几天?” 李家杰仔细观瞧那蓝眼后生,回问道:“你犯啥事进来的?” 蓝眼后生嘴里“吆喝”了一声,奸笑的说道:“后生脾气挺硬啊?老子捅了人进来的,你呢?” 李家杰失笑着,估计屋里这些个人都是被后生唬住了,捅了人能在拘留间待着?真当自己是个小白了,于是笑着只说了一个字:“牛!” 蓝眼后生瞧着李家杰说了个“牛”就不再做声了,继续问道:“你还没说你犯了甚事呢?” 李家杰瞧着刚才蓝眼后生不敢和刘奕辰对视,心里明白这后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玩味的说道:“你捅了人,讷救了人,被冤枉进来的。” 蓝眼后生也没听出李家杰嘴里的调侃味道,问道:“兄弟身上有烟吗?拔一根。” 李家杰反问道:“合着你进来时不搜身吗?”、 蓝眼后生这才听出了李家杰小瞧了自己,脸色略有怒气的说道:“后生,你是不知道讷是谁吧?‘兰灯楼’李志兵听说过吗?” 李家杰一听后生的绰号,还真对的其自己的长相,点了点头说道:“‘兰灯楼’?像,确实像。” ‘兰灯楼’听出了李家杰的无视,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往李家杰跟前走,李家杰也立马站了起来,盯着‘兰灯楼’,想看看‘兰灯楼’准备干嘛,‘兰灯楼’走到了李家杰跟前,一伸胳膊准备薅李家杰的领子,这是旁边的刘奕辰一把手搭住了‘兰灯楼’的手腕,说道:“你给老子老实点,做好你的‘山大王’别惹事,听见了没?” 没眼力劲的“兰灯楼”这才明白,这俩个一块进来的后生,是一伙的,自己仗着长了一副恶人相,唬了不少人,一旦遇见真正狠的主,自己也是底虚的很,就在这时另一张床上的中年汉子人下了床,中气十足的说道:“几位小兄弟,都消消气,都是落难的人,以和为贵。” 李家杰瞧着这汉子倒有几分气度,连忙抱了个拳说道:“大哥,讷门不惹事,也不想惹事,这次实属被人冤枉了,才进来的。”接着示意刘奕辰把兰灯楼放开。 刘奕辰鼻息“哼”了一声,松开了“兰灯楼”的手腕,‘兰灯楼’揉了揉发麻的手腕,感觉到出刘奕辰算个练家子,虽然心里愤愤的,也不敢吃眼前亏,退回了床跟前,嘴里嘟囔着:“别在外边让老子瞧见你们,有你们好看。” 刘奕辰一听,又瞪了“兰灯楼”一眼,“兰灯楼”躲闪着刘奕辰的目光,这才算是了事。 中年汉子对李家杰客气的笑了笑,又坐回了床上,此事算是平息。 李家杰和刘奕辰哥俩圪蹴在角落,悄声的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一直熬到了傍晚,这时才有个民警抱着一堆的馒头片进来,给众人分了,但是到了李家杰和刘奕辰跟前,却没给馒头片,哥俩正诧异的时候,民警说道:“你们俩,跟我出来。” 李家杰和刘奕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忐忑不安的跟在了民警后边,出了拘留间,又一直跟着来到一间办公室,民警推开了门让哥俩进去。 哥俩进了办公室里,看见了一脸铁青的钱文兵,不悦的瞅着哥俩,旁边还有个年轻有气质的姑娘,姑娘瞧着哥俩进来了,反倒面连喜悦的说道:“二位好,终于见到你们了。”说着话还主动和哥俩握起了手。 李家杰和刘奕辰各自和美女握了手,反倒不自在了起来,眼色疑惑的询问着怎么回事。 姑娘接着说道:“我是燕州日报的采风记者,我叫董晓婷,很高兴见到你们,中午的时候,我在火车站,瞧见了你们俩个帮助一位残疾大姐,很是感动,所以特意来采访一下你们。” 哥俩听了,更是意外,连忙看了看钱文兵,此时钱文兵的脸变的更是难看,站了起来,直接出了办公室,也不管屋里的三个人了。 董晓婷瞧着钱文兵走了,冲着哥俩忽眨了几下眼睛,说道:“你们当时是怎么想的,据我观察,当时围观的群众有很多,只有你们哥俩上前帮助了那位大姐。” 李家杰和刘奕辰对视了一眼,刘奕辰闭口不谈,冲着李家杰努嘴,李家杰只好站了出来,没有回答董晓婷的问题只是问道:“那位大姐没事吧?她不是小偷吧?” 董晓婷微笑着说道:“那位大姐没事,也不是小偷,失主也承认了,钱包的丢失和大姐没关系。大姐特意吩咐我来看望你们,让我给你们作证,证明你们是助人为乐,是被冤枉的。” 哥俩听了,非常开心,李家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没事了?” 董晓婷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没事了,咱们现在就可以走了,走吧,咱们去外边,边走边聊。”说着话,董晓婷开开了办公室的门,自己先走了出去。 李家杰和刘奕辰想跟着也出来了,几人到了派出所的大厅,早有民警把从哥俩身上搜出来的物件准备好了,递给了二人,做了移交。 哥俩跟着董晓婷又出了派出所,这时门外听着一辆天津大发车,车上还印着“燕州日报”的字样,董晓婷先上了车,朝着哥俩招手,哥俩也跟着上了车,当哥俩上了车之后,才发现,车的后座上上还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正是车站站前被“冤枉”的那位残疾大姐。 …… 第031章:问题学生 李家杰和刘奕辰瞧着车上的这位残疾妇女,此时是一脸善意的笑容,而且已经换了行头,看上去端庄的很,哪有一丝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连忙问候道:“大姐,您这是?……您还好吧?他们没难为您吧?” 中年妇女和悦的说到:“我没事,倒是你俩受了委屈了。” 李家杰连忙摆手道:“讷们也没事,出门在外这些个事,早习惯了。” 中年妇女瞧着哥俩这身打扮,只比街上的乞丐强几分,提鼻子还能隐约闻道一股股霉潮味,这时刘奕辰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泛起了动静,中年妇女笑着说道:“你们以后叫我‘二婶儿’就好了,肚子饿了吧?走吧,带你们去吃饭。” 那一天,李家杰和刘奕辰结识了“二婶儿”,巧的是,还遇见了一个老相识,初来燕州时发生过矛盾的梅姨,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李家杰也就知道了那个看似可怜的“二婶儿”竟然是燕州市“雁尾子”集团的核心人物。 “二婶儿”那一日是算计人去的,没想到半路出了岔,接引自己的人出了纰漏,没有及时感到,辛亏遇见了李家杰和刘奕辰“助人为乐”,拖延了时间,“二婶儿”请了饥肠辘辘的哥俩大餐一顿后,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答应以后哥俩有了困难,来寻自己,自己会顶囊相助之类的曾诺。 …… 李家杰回忆着和“二婶儿”的相识,虽然哥俩对“二婶儿”有过帮助,但是还不至于亲近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而今天“二婶儿”的一番话和作为,尤其是送了自己一个扳指的举动,看的出来“二婶儿”是对自己交了心了,可是自己和刘奕辰没有什么值得“二婶儿”如此客气对待的地方,心里不免有点诧异。 李家杰越想越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他了,送完了一车子货,已经快十一点了,等回了仓库,刘奕辰又送了一车货,一上午就这么耽搁过去了,哥俩先吃去了常去的面馆,要了啤酒削面吃午饭,吃完了饭也不准备休息了,抓紧时间把今天的营生全做完。 刘奕辰吸溜着面条,瞧着李家杰小拇指带着的绿扳指,询问道:“你这从哪拾了个玻璃戒指?要带也要带镏子,这多难看。” 李家杰伸出了手,在刘奕辰面前晃了晃手指说道:“你不觉得眼熟吗?” 刘奕辰仔细的瞅了瞅,说道:“还别说,好像真在哪见过,哪来的?” 李家杰思谋了一下说道:“上午遇见了‘二婶儿’她把这个送了讷,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接着把自己上午和“二婶儿”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刘奕辰听了打了个愣瞪,先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有这事?邪门了,他咋就不盼着点咱好?”接着又对李家杰说道:“佳杰啊,讷和你说,虽然那娘们儿对咱不赖,可是讷还是觉得那娘们儿不是好东西,咱没害人的心,可是咱得放着她。” 李家杰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别看她是个女人,可是讷在他身边,老感觉着被看的透透的,不安全的很,尤其是今天,她太反常了。” 刘奕辰“嗯嗯”着,喝了口啤酒说道:“这娘们儿太邪性,讷见了亡命徒也不惧,唯独见了这娘们儿,浑身不自在,莫不是真的是皮条(大同地区对蛇的称呼)成了精?要不怎么叫个‘柳娘娘’?” 李家杰失笑着说道:“没想到也有你怕的主。” 刘奕辰瞧了瞧左右,低声的和李家杰说道:“讷在云州少管所待的时候,有个后生,十六七岁,讷看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你猜那后生是怎么回事?” 李家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等待着刘奕辰继续说,刘奕辰脸色凝重的说道:“那后生是杀人犯,杀了自己的爹,他爹打他娘,被他用榔头把自己的亲爹给敲死了,你说那娘们儿会不会……?” 李家杰听了,也是吃惊,连忙摆手示意刘奕辰不要说了,接下来哥俩都不再言语,蒙头吃起了面条,准备着下午大干一场。 …… 陈淑娟来到了燕州七中教学,自己教的是初三年级的音乐,加上一个强化班一共六个班,每周十二节课,算下来每天上下午一节课就完事,陈淑娟自己想想都轻松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上的第一节课就出了岔子。 陈淑娟按着自己的备课提纲早赶到了初三三班的教师,今天准备教同学们唱《送别》这首歌,进了教室后,教室里一篇乱糟糟的样子,隐隐约约还有烟雾缭绕的样子,学生们见了陈淑娟这么个打美人进来,立刻安静了很多。 陈淑娟皱着眉头向同学们做了自我介绍,一些个男学生正值青春期,瞅着突然来了这么一位漂亮的音乐老师,那是“哇”声连片,还有几个最后排的,竟然还打起了“吱~~~吱~~~”尖锐的呼哨声,让没有心理准备的陈淑娟,猝不及防。 陈淑娟用了些严厉的话,好不容易“安抚”了这些躁动学生情绪,开始翻起了提纲,教同学们唱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陈淑娟刚唱了几句,不少的女生听着陈淑娟迷人的歌声已经陶醉了,可是就在这时,后排突然站起了一个个头挺高的同学说到:“老师,陈老师,能不能换一首歌?”打断了陈淑娟的唱歌。 陈淑娟只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问题先举手打报告,你不懂吗?” 那同学竟然没有一点惧怕陈淑娟的意思,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师,我叫廖志鹏,我们又不是学前班的小朋友,还举什么手,打什么报告啊?” 陈淑娟瞧着周围的学生对这位同学漏出了惧怕的神情,知道这个同学不是善茬,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校园老大”,想想自己好歹是老师,于是又严厉的说到:“当学生有当学生的样,有问题问老师,必须的打报告,你们班主任没有教过你吗?” 廖志鹏听了,脸上漏出了玩味的笑容,坐了下来,随即举起了手,大声的喊道:“报告!” 陈淑娟无奈的说道:“有什么问题说!” 廖志鹏头一扬,甩了甩自己的四六分长发,说道:“老师啊,你教的歌都老掉牙了,能不能教点别的歌?” 陈淑娟听了,背起了手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学什么歌?” 廖志鹏嬉皮笑脸的说道:“当然是教我们点当下流行的歌曲啊,像流行歌,通俗歌都行啊,比如《十不该》这样的。”廖志鹏刚说完,教室里的其他学生就开始嘻嘻哈哈的起哄,课堂立马乱成了一锅粥。 陈淑娟一听,生气的很,这学生比街上的那些个社会油子都无赖的很,一拍讲桌怒斥道:“都给我悄点声,像个什么样子?”教室立马又安静了下来,陈淑娟又对廖志鹏说道“你说的这歌我不会唱,也不会教你们学这样的歌,你要是会唱你来教。” 廖志鹏听了,更是张狂的很,直接站在了凳子上说道:“我教就我教,来来来,都跟我学!”接着还自己拍着巴掌,给自己打起了拍子,开始唱了起来: “一不该呀二不该, 你不该偷偷摸摸把我来爱; 偷偷摸摸爱我也没有关系, 你不该跑到我的家中来。 三不该呀四不该, 我不该异想天开要去发财; 想要发财走正路也没关系呀, 我不该跟着别人去学坏……。” 刚安静下来的教室,在廖志鹏的捣乱下又乱成了一锅粥,陈淑娟气的脸红脖子粗,像这样的情况,在小学里哪能出现,只好一甩提纲本冲出了教室,去寻校导主任了。 陈淑娟到了校导主任的办公室,和校导主任武小军说明了情况,这武小军听了是初三三班的廖志鹏,也是不停的揉着太阳穴,委婉的说道:“我说陈老师啊,你头一天教课,对学校的情况不太了解,要不这样,这段时间啊……初三三班的课程先别教了。” 陈淑娟听了感到莫名其妙,负责学校纪律的校导主任,现在是明显惧怕这个叫廖志鹏的学生,真是天方夜谭了,自己顿时明白了,这个叫廖志鹏的,不是公家的权势子弟,就是混社会的小霸王,自己只好认了倒霉,委屈的眼圈泛了红,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其他的老师,瞧着第一天来的新同事受了委屈,都来打听,但是一听是廖志鹏惹的祸,都只好好言安慰,就连初三三班的班主任,也只是无奈的摇着头对陈淑娟说道:“小陈啊,今天这事怪我,我忘了提前向你说明情况,对不住了,我这个班是问题班,校长把一些问题学生都留在我这里了,我也想好好的管教管教,可是我也管不了,现在只能放养着,好在只剩半年他们就要毕业了,以后三班的音乐课,你就暂时放一放,不教也行,没事的,校长那里也不会错怪你的。” …… 第032章:郭媛媛 陈淑娟教学的人生第一次感到了沮丧,身为一名人民教师,却被不良学生给欺负了,关键是被欺负还没有诉冤的地方,整个下午只有这一节课,既然上不成了课,自己只好收拾好了办公桌,准备回家。 这时,传呼机突然响了起来,陈淑娟看了一眼,竟然是举家搬迁到外地,自己的发小郭媛媛发来的消息,说要从广东回燕州市参加演出,傍晚六点的火车能来,希望自己能去接站。 陈淑娟看完了消息,心里的烦恼一扫而光,郭媛媛是自己的发小,小学,初中就连艺校,姐妹俩个一直是一个班,俩人是好到了穿一条裤腿的姐妹,只是后来郭媛媛的父亲,要去青岛工作,所以举家搬迁走了,现在郭媛媛孜身一人靠着艺校学的本事,在广东发展。 陈淑娟和其他老师打了招呼,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回了家,进了五月的天气,突然变的闷热,陈大奎一人拿着一把蒲扇在街门口,对着几个下象棋的老头,指点着江山。 陈大奎瞧着闺女第一天上班回来了,心情大好的询问着:“娟子这么早下班?学教的咋样?没人排挤你吧?” 因为郭媛媛要来,陈淑娟早忘了下午受的委屈,对陈大奎说道:“还行没事,爹,郭媛媛要来燕州,六点的火车,我要去接站。” 陈大奎和郭媛媛的爹郭向东也算老相识,听了郭媛媛要来,连忙问道:“那他爹来不来?” 陈淑娟回答道:“不来,媛媛人家是从广东来燕州演出的,他爹跟着来干嘛?” 陈大奎听了“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们晚上回来吃饭不?讷给你们准备红烧肉?” 陈淑娟听了,开心的说道:“来不来你都做上,今儿个不吃,明儿讷也得吃一口。” 陈大奎听了,笑着说道“行行,那讷去买肉,你们两个别太晚回来,随时给讷个信儿。”又瞧了瞧闷热的天又说道:“今儿个可能有雨,你走的时候准备上个雨伞。”接着背着个手,嘴里哼着《打虎上山》去买肉了。 陈淑娟回了家,瞧着表刚过了四点,于是又洗了一把脸,抹上了自己一直舍不得用的“郁美净”,换了上了很少穿的连衣裙,只等到了陈大奎买肉回来,才出发,临出门忘却了陈大奎安顿带的雨伞。 陈淑娟坐上公交车赶到了火车站,看了看时间还早的很,五点多一点,只好先寻了背阴的地方,等待着郭媛媛的到来,火车站本来人就多,路来路过的老少爷们,不由的看向站前站着的这个美丽姑娘,陈淑娟俨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陈淑娟等着郭媛媛,却意外的瞧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李家杰和刘奕辰,瞧着远处的哥俩,一个蹬着三轮车,一个在后边推车,自己想过去打个招呼,但是瞧着自己这身行头,打扮的花枝招展,怕被二人取笑,想了想还是算了,又继续耐心的等待着。 六点过了快半个点,郭媛媛一手拉着个只有电视上大城市才能见到的行李箱,打扮的气度不凡的朝陈淑娟招手,陈淑娟差点没认出来眼前的郭媛媛,带了一顶遮阳帽,穿着一身露出膝盖的短裙,关键还带着一副太阳墨镜,真真儿的像个港台明星。 陈淑娟确认无误眼前的时髦女郎就是郭媛媛后,开心的叫唤着和郭媛媛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媛媛!我可想死你了。”但是紧接着被扑鼻的香水味呛的差点咳嗽起来。 郭媛媛也是放开了行李箱,情不自禁紧紧拥抱着陈淑娟左右摇晃着,之后上下打量着陈淑娟说道:“娟子,你可是一点没变啊,还是那么美丽漂亮,真羡慕死你了,尤其是你的眼睛和鼻子。” 陈淑娟打趣道:“那就割下来送给你了。” 这对姐妹相互打量着对方一番,又抱了起来,过了好久才分开,陈淑娟说道:“走吧,回我家,我爸准备了红烧肉。” 郭媛媛笑着说道:“今天就不去你家了,团里已经安排了燕州宾馆,我晚上住那里,就不打扰叔叔了,再说了,我现在可不能吃肉,团里有严格要求,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陈淑娟知道郭媛媛在广东一家歌舞团工作,据说还挺红的,说是团里都准备给郭媛媛录卡带、出唱片了,心里羡慕的很,接话道:“好歹先去我家坐坐,不吃肉还有别的好吃的。” 郭媛媛听了,摘下了墨镜,让陈淑娟看着自己的黑眼圈说道:“娟子啊,瞧我这眼睛,都熬出了黑眼圈,我可是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赶到的燕州,去了你家还得折腾好久,我主要是想见你,咱俩今天先在外边吃点饭,完了你陪我去宾馆休息,明天咱俩好好的逛一逛街,明天晚上我还有演出,等演出完了再去你家见叔叔好不好?” 陈淑娟听了想了想,郭媛媛确实挺累的,欣然点头同意,一把接过了郭媛媛手里的行李箱,俩个人结伴去寻饭店吃饭,郭媛媛啥好吃的也不想吃,只惦记大同的刀削面和凉粉,车站还真有一家口味地道的刀削面,这面馆门面虽然不咋样,可是口味却地道的很,在燕州也算是有名,这个时间点儿面馆已经开始上客了,姐妹俩也不顾忌众人异样的眼神,寻了一张桌子,点了两小碗削面,又要了各色小菜和饮料吃了起来。 来面馆吃饭的,多是受苦的汉子和粗野的乡夫,这漂亮的一对姐妹花,打扮的花枝招展吃面,惹得那些个汉子没了吃面的心思,竞相观望着这边,更有些个汉子时不时的故意往姐妹俩这边走动,尤其是当某些花花心思的汉子,闻到郭媛媛身上散发的阵阵香水味,更是歪心思的把这对姐妹花,当成了车站特有的旅店的小姐。 人心有了杂念,就会起了歹意,那些个心术不正的,更是盘起了花花肠子,这边一桌子坐着三个歪瓜裂枣的后生,都是做着给中巴车拉人的营生,跑中巴的后生都野的很,欺生载宰客拉黑货都是家常便饭,这个点中巴车都收了车,三个后生也等于下了班,来面馆吃饭。 其中一个后生眼睛不眨的一直端详着陈淑娟和郭媛媛,左手边的后生冲对面的后生叽咕着眼,示意对方一起看中间的后生,接着失笑的说道:“‘小干头’这是瞧上人家姑娘了。” 对面的后生说道:“可不是,看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小干头”听了左右瞟了自己的伴儿一眼,调侃道:“你们说这是哪来的女女,真喜人,关键是腿白,胳膊也白。” 另两个“唧唧”的悄声笑了起来,左手边的说道:“你看上人家,就过去打个招呼呗,让讷们也瞧瞧你这中巴情圣的手段。” “小干头”摸着下巴说道:“不行,你看人家那妆扮,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女,过去肯定得吃闭门羹。” 右手边的说道:“有身份家的女女能来这吃削面?讷看啊,你是有贼心没贼胆,一天天得就吹牛。” “小干头”听了,有点挂不住面儿,喝了一口眼前的啤酒,轻轻一拍桌子,露出了坏笑说道:“吹牛?你俩就瞧好吧,一会儿眼馋了自己去寻地势泄火去。”说着话站了起来朝陈淑娟二人走去。 陈淑娟和郭媛媛刚点上了面,也注视这周围异样的眼神,开始后悔了来面馆吃这碗思乡的刀削面,俩个人还赶趁着吃,准备快点吃完了走人,但是毕竟是女孩子,又不能想大老爷们那样扒拉吸溜着吃,就在这时,一个长的廋干,因为长年日晒,所以皮肤黝黑的后生走了过来,也不经陈淑娟二人同意,就坐了下来。 姐妹俩个正诧异的时候“小干头”说话了:“两位美女是燕州的吗?” 陈淑娟今天虽然穿了连衣裙,但性子依然是那个铿锵的劲儿,反问道:“讷们是不是燕州的怎么了?你坐这干甚?” “小干头”一听陈淑娟说了燕州的话,也不生气,嘻皮笑脸的说道:“晚上有去处吗?一起去‘英特迪斯科’耍呗?” 陈淑娟白了“小干头”一眼,说道:“没时间,也不想认识你,你闪远远的。” “小干头”瞧着陈淑娟的劲气,不好招惹,连忙又瞅着郭媛媛说道:“美女,你呢?有时间吗?一起耍去。” 郭媛媛也不喜欢眼前的后生,只能委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有事,不去了。” “小干头”一听这姑娘说的一口普通话,知道是外地来的,心里暗喜,连忙说道:“美女没事,今儿个没时间,明儿个也行,美女不是燕州人吧?来这找工作?旅游?有事你喊我就行,要不这样吧?讷明儿个带你去云冈耍?恒山也行,讷对那地方熟悉,咱有车有人,不花钱能罩的住你。” 郭媛媛一听眼前后生的碎碎念,心里也烦的很,不再搭茬,陈淑娟漏出了鄙夷的神色,准备哄这个后生离开,就在这时,小干头的肩膀突然搭上了一把手,接着一个声音说道:“兄弟让让,这俩女女有人陪了。” 第033章:秀才遇见兵 李家杰和刘奕辰忙完了一天的营生,劳累的很,准备吃饭,进了面馆一眼就瞧见了两位美女,李家杰当时准备离开,刘奕辰调侃着:“你又没做啥亏心事,咋老躲着人家?她吃她的咱吃咱的,搞不了对象还不能处个朋友?” 李家杰一想也是,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喜欢一个人没必要非得搞对象,当个路人朋友也可以啊,自嘲了一番和刘奕辰寻了偏一点的位子坐下,一会儿对方看见自己就当是偶遇打个招呼,没看见就算了。 刘奕辰也是个色心的痞子,往日里看陈淑娟穿的整在,所以不对胃口,可是今日瞧着旁边坐的郭媛媛,也是心里骚燥不安,等面条的功夫不停的和李家杰议论着两位美女。 哥俩这边小声的聊着,不停地注视着两位美女,没一会就瞧见了跑中巴拉人的后生,去了骚扰陈淑娟俩人了,李家杰看的直皱眉头,心里不舒服的很,刘奕辰自然是瞧得见佳杰的心烦意乱。 虽然陈淑娟和自己哥俩算不上多大的交情,但是好歹一起喝过酒,撸过串,咋能任由其他人白话(调侃),尤其是当那个叫不上名的时髦女郎,脸上微微漏出不悦的神情时,刘奕辰坐不住了,也没和李家杰商量,直径走了过去,一拍“小干头”的肩膀,说道:“兄弟,两位女女有人陪了。” “小干头”扭头瞧是刘奕辰,这些个人成天在火车站打交道,自然相互都打过照面,只是叫不上名字而已,但是知道刘奕辰是个扛大包的,自己是瞧不上眼的,正准备发怒,陈淑娟却激动的喊了起来:“小辰?” 这时李家杰也赶了过来,陈淑娟看见了又喊了一声:“佳杰!……你哥俩咋来……咋才来啊?我们等你好久了。” 旁边的郭媛媛瞅着陈淑娟,觉得莫名其妙,这时陈淑娟冲着自己忽眨着眼睛,郭媛媛心会意领,还说起了好几年没说的方言:“是咧,你们两个干甚去了?咋才来。” “小干头”一听,感情人家还真认识,心里想着,这俩个扛大包的好艳福,心有不甘的瞪了刘奕辰哥俩一眼,幸怏怏的回到了自己的桌,李家杰和刘奕辰顺势和这对姐妹花坐到了一起。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李家杰哥俩和陈淑娟姐俩聊着天,“小干头”那一桌俩个灰猴瞧着“小干头”吃了瘪回来,故意嘲讽的调侃道:“咋了?没搭理你?你这情圣也不咋地,被扛大包的截了胡?” “小干头”解释道:“咋能是截胡?人家本来就认识,是朋友聚一起吃饭咧。” 左手的后生笑着说道:“这话也就你自己信了,你就是个铜顶心,俩个扛大包的能处上那么喜人的女女?人家啊,是不想搭理你,故意寻人挤兑你,就是想看你掉价儿。” “小干头”心里明白这两个人灰猴故意挤兑自己,但是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凭甚俩个喜人女女能和扛大包的泛上话,却偏偏不搭理自己,心里憋着一股气,喊着老板再上几瓶啤酒。 李家杰和陈淑娟这一桌虽然坐在了一起,但是也没聊的热乎,陈淑娟只是简单的把哥俩和郭媛媛相互介绍了一番,接着就又各自吃饭了。郭媛媛倒是询问了一下李家杰和刘奕辰是干什么营生的,刘奕辰故意撸高了袖子,亮了一亮胳膊上的两块腱子肉说道:“搞物流的。” 陈淑娟下午瞧见过俩个人蹬三轮车运货,想着哥俩说搞物流也算没瞎说,也就没有当面揭了刘奕辰的短,郭媛媛又询问:“省内还是国内物流啊。” 刘奕辰一听,打了个愣瞪,琢磨了一下,说了个“站内物流。”意思就是说火车站内部物流。 郭媛媛也没听说过这物流还有站内物流一说,自己盘算着那是个啥物流,于是问道:“啥是站内物流啊?” 刘奕辰“嗯嗯”了一下,想着怎么解释不掉价儿,接着说到:“就是铁路火车站……对对,就是铁路物流,主要是跑火车。”没想到李家杰和陈淑娟听了,竟然“噗嗤”同时乐出了声。 李家杰解释道:“别听我兄弟瞎说,他开玩笑的,讷俩就是抗大包的,给邮政和铁路货运办送邮包的。” 郭媛媛听了“哦”了一声,瞬间明白哥俩就是俩个劳务工,又瞧着哥俩一身行头,邋遢的很,对刚才哥俩的解围之情又淡薄了几分。 四个人没了聊天的话题,只好埋头吃面,姐妹花没一会就吃完了面,招罗着结账走人,李家杰连忙客气的说到:“你俩走你俩的,没几个钱我请了。” 郭媛媛倒是也不客气,或许在大城市里,男人和女人吃饭,都是男人买单吧,随口说了句:“那就谢谢了。”搞的陈淑娟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对李家杰和刘奕辰抱着歉意微笑了一下,说道:“那行,改天我请你们俩。” 说着话,陈淑娟和郭媛媛拖着行李箱出了面馆,此时的天,阴沉了起来,看来马上要下雨了,姐妹俩打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人了。 …… “小干头”那一桌人瞧着姐妹花走了,扛大包的兄弟竟然都没有起身相送,“小干头”心里更是记恨了起来,看来这俩小子还真是故意来挤兑自己的,愤愤不平的又和老板要了几瓶啤酒,几个人开始头顶天的小声嘀咕了起来,紧接着右手边一个后生溜了出去,没过十分钟,又赶了回来,还冲“小干头”挤鼓着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这几个灰猴一人提着一瓶没开盖的啤酒走人了。 李家杰和刘奕辰今天属实累的够呛,多要了几瓶啤酒解乏,当俩个美女走了以后,刘奕辰情不自禁的吧唧着说道:“香,真他娘的香。” 李家杰接话道:“天天吃个面有啥香的,又不是大肘子。” 刘奕辰白了李家杰一眼说道:“老子说的是女人香,你就没闻到香水味儿?那味儿跟玲玲身上的香味儿不是一个档次的,真带劲。” 李家杰知道玲玲是两人常去那家澡堂子的小姐,刘奕辰有几个闲钱全花玲玲身上了,对于找女女这方面,李家杰是不感兴趣,自然不知道玲玲身上是个什么味道,总之自己很反感郭媛媛身上的味道,那香味在李家杰的眼里看,就是糟蹋作贱了自己,于是说道:“有啥香的,又不是个狐子(狐臭),凭甚整那些个怪味折腾自己。” 刘奕辰说到:“唉,人生百般滋味,你无福消受哦,你就稀罕你的大娟子吧。” 哥俩有一句每一句的扯着闲话,面吃完了,酒也和的差不多,和老板结了账,刘奕辰上了三轮车,李家杰坐在后边,哥俩朝着自己的小屋骑去。 刘奕辰刚蹬了没几米远,天上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不大,哥俩也懒得去躲,正好要这小雨浇一浇一整天的烦躁。 刘奕辰淋着雨,不由自主的吼起了歌:“我的心是六月的情,沥沥下着心雨。” 李家杰听了连忙接起了下一句“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 刘奕辰也不在意街上本不太多的行人,更是撕心裂肺的吼“因为明天,你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哥俩硬生生的把一首动情的情歌吼成了一首摇滚,一起欢快的吼着“让我最后一次想你。” 哥俩忘情的吼着歌,淋着雨,可就在这时,一条巷口突然蹦出了三个人,为首的正是面馆的那个“小干头”,三个人手里还都攥着一个啤酒瓶,挡住了哥俩的去路。 李家杰一看知道情况不妙,连忙回头看,这时三轮车后边也多了俩个哥人,一人手里提溜着一节自行车的铁链条。 雨虽小,但是恭候已久的“小干头”也已经被里外淋了个透,用手里的啤酒瓶一指刘奕辰和李家杰说道:“嗨,讷说俩个扛大包的,你们今天是找抽呢吧?来坏老子的好事?” 李家杰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和刘奕辰小声嘴里嘀咕着:“只有咱敲鬼,没想到今儿个咱被鬼盯了稍。” 刘奕辰“嘿嘿”了一声,嘴里念叨着:“怕个求咧,大不了干一架,咱又不是没被人打趴过。” 李家杰听了,脸蛋子直抽抽,哥俩出生社会这么多年了,打架无数次,被挨打的份还真不少,一想到拳头脚板踹在身上的感觉,真的是心都抽抽,可是小辰这家伙倒好,每次挨了打,都要喊上几声“爽”,整个一个受虐狂。 李家杰怕着刘奕辰火爆脾气一上来,先闹了事,于是自己赶紧了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几位兄弟,咱是不是有误会?” “小干头”恶狠狠的说道:“有什么误会,面馆你俩专门挤兑老子,抢了老子的女女,让老子下不来台,这个事怎么算?” 李家杰连忙陪笑不是的说道:“那俩个女女本来就是讷们的朋友,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咋能说讷们挤兑你们呢?” “小干头”嘲笑的说道:“你们朋友?就你们俩个扛大包的,能有那喜人的女女朋友?你忽悠鬼呢?今儿个和你们没完。” 李家杰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继续解释道:“兄弟,你真是误会了,讷们确实是朋友,再说了,刚才要不是讷们出现,你早就得罪那女女了,你知道那女女是谁吗?她是陈大奎的闺女,讷还算替你解围咧。” “小干头”听了左右瞧了瞧,询问两边的灰猴道:“陈大奎是谁?” 俩个灰猴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没听说过。 确实,一群跑中巴的后生,也没在社会上闯荡过,仗着三分胆量七分无知,觉得自己是个人五人六,自然是不知道油子的规矩和江湖的道道,“小干头”接着说道:“什么陈大奎,陈二奎的,也是扛大包的?老子管求这些?总之你们今天坏了老子的好事,就得有个说法。” 李家杰和刘奕辰一听,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俩个人是个油子,可是遇见了“小干头”这伙生葫芦,自己反倒成了“秀才”遇见了兵,有理说不清了。 …… 第034章:大有来头 李家杰听了“小干头”的话,略显愁容的说道:“那咱们的梁子是结下了?” “小干头”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老子跟你有什么梁子可结?你他妈的一个臭抗大包的,老子打了你又怎么样?”说着话一挥手,五个人把李家杰哥俩团团围住。 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逐渐大了起来,街上本来不多的行人,哪有看热闹的心事,两波人说不上是谁先动的手,总之当双方动手的一瞬间,刘奕辰变戏法似的从三轮车上摸出了两块搬砖当暗器的使,那准头比的上加了八倍镜的k98,直接把“小干头”身边的两个灰猴给爆了头。 这一场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与费劲,可以说是瞬间结束了战斗。 “小干头”望着两个同伴倒地还,。在愣神的功夫,刘奕辰一个健步过去,飞腿就把“小干头”踹倒在地。 李家杰防着其他两个人,准备上手,谁知那俩个拿链条的主竟然摆手说话了:“唉!停停停,‘小干头’,你可没说是真打架啊,只说让讷们来撑场面,明天讷们还要出车呢,你们忙,你们忙。”说着话一溜烟的跑了,消失在雨幕中。 “小干头”手里本来攥着个啤酒瓶,可那是用来装逼壮胆的,压根没想过用这个砸人,刚才被刘奕辰一脚踹的早没了踪影。 心里想着这两个抗大包的下手这么狠,直接飞板砖,还飞的这么准。 刚才跑了两个,地上好躺着两个,“小干头”勉强爬了起来,瞧着刘奕辰就在身边,干脆闭上眼睛,乖乖的等着刘奕辰继续。揍自己。 雨依旧哗哗的下个不停,“小干头”闭了快一分钟的眼,可是迟迟等不到对方落下在脸上的一记耳光,或者肚子上的一顿老拳。 直到自己的小腿,被趴在地上醒秧过来的两个灰猴抓住的时候,“小干头”这才吓得睁开了眼睛。再瞧眼前早没了李家杰和刘奕辰的踪影,回头时,雨幕之中隐约还能瞧见哥俩骑着的三轮车远去的背影,。 地上传来了两个灰猴的呻呤声,“小干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嘴里喊着救命啊,脚忙手乱去扶两个灰猴。 …… 陈淑娟和郭媛媛来到了燕州宾馆,此时外边的雨下的正浓,陈淑娟第一时间是用吧台的电话,给陈大奎发去了不回家的消息,陈大奎竟然不放心的回过了电话,嘴里竟然碎碎念的询问着两个人在哪,环境是否安全,有没有被雨淋了,埋怨着陈淑娟不听话,出门不带雨伞,自己辛苦了一翻的红烧肉白准备了,晚上睡觉一定要插好了门栓,甚至要让郭媛媛也接个电话,再次安顿一下。直到陈淑娟略有不耐烦的说道“爸,我今年二十二了!”时,陈大奎才沉默了一会儿挂掉了电话。 郭媛媛失笑着陈淑娟说道:“你爸可真逗,比我妈都唠叨。” 陈淑娟听了没说话,当俩个人进了宽大的客房后,郭媛媛直接伸开双臂往大床上扑,结果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是弹性的席梦思,结实的木板床虽然铺着厚实的床垫褥子,郭媛媛还是被“砰”的一下咯的身子脑袋疼。 郭媛媛捂着额头嘴里哎吆着:“我的个妈呀,这里到底是不是燕州最好的宾馆,咋还是木板床啊?” 陈淑娟倒是没有取笑郭媛媛,靠在门口,所问非所答似的说道:“媛媛,我这是第一次在外过夜!” 郭媛媛听了,好似明白了为什么硬汉形象的陈大奎变得婆妈了,站了起来,迈着猫步慢慢的走到陈淑娟跟前,一手扶墙,一手伸出食指一撩陈淑娟的下巴,单腿点地,色咪咪的样子说道:“小妞,今晚你就是大爷我的人了。” 陈淑娟瞧了,噗嗤一笑,脸上露出了坏笑,反过来双手一环郭媛媛的腰说道:“谁是谁的人现在还说不定呢。” 紧接着两个多年不见的闺蜜挪到了床上,扭打了起来,“嘻嘻哈哈”的声音顺着隔音不太好的门板传到了楼道上,惹人浮想联翩。 姐妹两个打闹够了,洗了热水澡,郭媛媛把自己带着的睡衣给陈淑娟换上,姐妹两个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邓丽君的歌曲,陈淑娟看着入了迷。 郭媛媛聊起了两人在面馆的遭遇,又问了陈淑娟和李家杰哥俩的关系,陈淑娟对闺蜜没什么可隐瞒的,把自己去九龙茶社玩票的经过前前后后的说了一边,姐妹两个不由自主的就聊到了唱歌上了, 陈淑娟问道:“媛媛,你来燕州是参加什么演出啊?” 郭媛媛神秘兮兮的说:“我们这行叫走穴,接的是私活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陈淑娟听了“哦”了一声又问道:“啥单位啊?咋还大老远的从广东请你来啊?” 郭媛媛煞有其事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本地请个人唱歌,百八十的就够了,但是从外地请了,再包装一下,就是千大几,甚至有上万的收入,完了再二一添作五分了,还不用上税,懂了吧?” 陈淑娟听了,多少明白点,也不避讳的问道:“那你这次演出赚多钱啊?” 郭媛媛听了,伸出了三个指头说道:“刨去对方的回扣,经纪人的分红,大概还能挣这个数。” 陈淑娟瞧了,想着自己一个月才挣二百多的工资,人家一场演出就三百了,羡慕不已,说道:“三百那么多?” 郭媛媛听了,反倒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说道:“你个土豹子,没见过钱似的,三百块?连我这趟路费吃穿都不够,是三千。” 陈淑娟听了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叫唤道:“啥?三千?你演几场三千?” 郭媛媛说道:“燕煤矿务局开新矿,就一场,最多唱两首歌。” 陈淑娟不淡定了,说道:“我的个乖乖,两首歌就三千块,比我一年的工资都多,你这也太有本事了,怪不得打扮的这么时髦。” 郭媛媛笑着说道:“我差的远了,我们团的角儿,走一场大城市的穴都上万呢,咱燕州算得上穷乡僻壤才这个价钱。” 陈淑娟开始有少许的羡慕,尤其是能把兴趣当成了职业,还能挣多的钱,又想了想自己,去九龙茶社玩了两天票,结果还都是被人哄下了台,心里更是惆怅,不由得说道:“真羡慕你,明天你带上我,让我去开开眼界。” 郭媛媛说道:“当然的带你去,……但是有个事得和你说,明天晚上你可不能叫我媛媛。” 陈淑娟疑惑的问道:“那叫个啥?” 郭媛媛说道:“你记住了,明天我就是从香港来的sally。” 陈淑娟听了,更是莫名其妙,说道:“啥?莎玲还是莎丽?咋还香港来的啊?” 郭媛媛笑着说道:“当然是香港来的啊,要不然人家咋能给那些个钱?外来的和尚能念经!” 郭媛媛豁然明白,原来所谓的演艺圈其实就是一群骗子,突然有点不再羡慕郭媛媛挣的那些个钱了,明天也不想跟郭媛媛去见世面了,怕这万一露馅了自己多丢人。 郭媛媛自然不知道陈淑娟心里的心思,开始向陈淑娟讲述着这些年自己的经历,炫耀着大广东的富丽的景象,还有自己纸金挥霍的生活。而陈淑娟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声,渐渐的困了乏味的睡着了觉。 …… 夜深人静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刚睡熟的李家杰和刘奕辰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刘奕辰拉着了灯,询问着:“谁啊?大半夜的?” 外边的人听出了是刘奕辰喊道:“小辰?开门是我,谭春林,你俩快开门,警察同志找你们了解情况。” 李家杰一听,连忙一轱辘也翻起了身,哥俩快速的穿着衣服,嘴里喊着:“稍等稍等,穿衣服的呢,马上好!”接着下了炕,怀着忐忑的心情开了门。 门口果然是谭春林和三位民警,李家杰连忙敬与着众人进屋说道:“姐夫啊,这大晚上的寻来,是有啥着急的事吗?进屋谈,进屋谈!” 谭春林没说话,让开了身子,后边的一个民警说道:“屋我们就不进了,你俩收拾收拾,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事需要你俩协助调查。” 李家杰哥俩听了,只好点头,穿戴整齐了,锁上门跟着民警上了二一二。 哥俩在车上忐忑着,倒不是害怕今晚的事,这种街头斗殴的场合,哥俩遇见不是一次两次了,北城派出所的拘留间,哥俩基本上两三个月去一次,哥俩怕的是把前日那路外地贼人的事牵扯出来,打架斗殴和打家劫舍的性子可不同,虽然是黑吃黑,但同样属于刑事案件,是要坐大牢的。 当二一二到了北城拘留所,哥俩瞧见办公室里的“小干头”时,两人心里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城北派出所所长钱文兵也在,瞅着李家杰和刘奕辰进来,眼睛抽抽着说道:“咋又是你俩个愣球货?能不能给我省点心?当我这里是家了吗?你俩下次能不能下点狠手,弄出条人命案子,再蹲一次大狱,好让我安生几天?” 一旁本来站着的原告“小干头”听了,不由的腿一哆嗦,心里想着这俩个抗大包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 第035:孙二叔 钱文兵一指办公室的门说道:“你俩个还等什么?自己出去领床位吧。” 李家杰连忙说道:“钱所,钱所,讷俩来了总得有个原由吧?咋能说拘留就拘留呢?” 钱文兵说道:“你问原由?这后生你俩认识吗?”说着话一指“小干头”。 此时的“小干头”躲闪着李家杰和刘奕辰的目光,李家杰说道:“认识,认识,晚上还有过小矛盾。” 钱文兵一听,斥责道:“小矛盾,俩个后生被你俩开了瓢,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俩还好意思说是小矛盾?” 李家杰连忙解释道:“钱所,咱也好歹打交道这么多年了,您多少也得问问讷们到底是个啥情况啊?讷们也不能平白无故去打人家咧,别动不动让讷俩进里边蹲着啊?” 钱文兵指着李家杰说道:“就你们俩个楞球货,我还能冤枉了你俩?这次没记者作证,也没有小花子说情,更没有女女解围,我看你们这次咋办,有点出息就自己进去蹲着。” 李家杰带着哭腔的说道:“那钱所,你好歹让我俩解释一下呗。” 钱文兵一摆手说道:“解释什么解释?人家小后生都说了,是你们俩个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家俩个伙伴给用砖头敲了,我也看过了,敲的挺严重,一个还敲掉了俩颗牙,你们就准备着赔偿金吧。” 李家杰一听,这钱文兵看来是和自己哥俩杠上了,油盐不进,根本不听解释,哥俩又看向了“小干头”,这小子居然恶人先告状,于是只好问道“那钱所,讷们得赔多钱?” 钱文兵也看向了“小干头”说道:“你小子说说,能不能私聊,赔多少合适?” “小干头”已经明白过味了,眼前看似扛大包的两个主,是正儿八经的混社会的,而且就在北城火车站这一片,心里琢磨着,自己今天要是讹了对方,往后估计在北城就不好混了,尤其是给中巴车拉人的营生,更是不能做了,连忙吱吱唔唔了起来,说道:“私聊,私聊,其实……其实讷们也没啥大事,就是……就是磕破了点皮……么事么事。” 钱文兵听了,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有公家做主呢,你怕个求咧?” “小干头”听了,当时吓的一哆嗦,连忙说到:“讷们私聊,给个百八十的……五十,五十块医药费就行咧。” 钱文兵这个气,这小子大半夜的跑来报案,说是被人打了,自己经过多方的打听询问,寻明白了是北城的李家杰和刘奕辰,这两个家伙,是自己的撞客,好几次让自己下不来台面,自己虽然秉公执法,也不想太为难这哥俩,但也总想找个由头好好整治整治这哥俩,所以今儿个也不往明白了问,故意杀杀李家杰哥俩的气焰,哪成想报案的小子却打了退堂鼓,心里能不生气吗? 钱文兵指着“小干头”问道:“你们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小干头”吱唔着不说话,李家杰趁机搭茬道:“他们撩逗陈大奎的闺女,讷好心帮他们解……” 李家杰话说了一半,钱文兵一瞪眼呵斥着:“我让你说话了吗?……啥?……陈大奎闺女?” “小干头”这是第二次听见了陈大奎的名字,虽然不明白陈大奎到底是个什么人,但是心里明白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了。钱文兵和陈大奎也打过交道,虽然陈大奎是个社会老油子,可是手头却干净的很,没牵扯什么要案命案,而且对地方治安还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了解陈大奎是个护闺女的主,尤其是前几天,陈大奎为了护闺女,前后帮着警察抓了六个外地的歹人,上边因为这个事,还想过给陈大奎颁一个优秀市民的称号,但是被陈大奎给拒绝了。 钱文兵询问“小干头”:“有这回事吗?” “小干头”老实的回答:“是有俩个喜人的女女,我们想交朋友来着,但是最后走开了。” 李家杰还准备接话,嘴还没有动呢,直接被钱文兵一指说道:“你,闭嘴。”此时钱文兵心里也明白个大概了,皮笑肉不笑的对“小干头”说道:“你他娘的也不是个省油灯,还好意思来报案?陈大奎的闺女也撩逗?长了几条腿够人家敲的?” 钱文兵说到了这里,心里思谋了一下,还是不想放李家杰哥俩离开,冲外边一喊:“进来几个人,给我把这三个货全关起来,明天再处理。” 刘奕辰无所谓的样子,顺从的跟着民警走了,李家杰嘴里念叨着:“钱所,钱所,明儿个讷俩还上班呢,耽误不得。”最后还是被推走了。“小干头”心里慌的要死,不停的向钱文兵哭诉着自己错了,下次不敢了的求饶话。 三个人先后待到了城北派出所的拘留间,拘留间里永远都关着好几个人,三个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蹲墙角的,躺墙边的,刚有了困意又的都被惊醒过来,端详着进来的三个人。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环视着周围的人,“小干头”早就跑的远远的墙角圪蹴了下来,怕着哥俩找他的麻烦,李家杰瞧着两张床上躺着两个人,床上的人也醒秧了过来,其中张床上不到五十的汉子人瞧见了李家杰,连忙呵斥着另一张床上的人:“你他娘的起来,滚一边去,给讷小杰小辰兄弟腾个地势。” 那张床上的人虽然横,但还是听了汉子的话,起来后又寻了舒服的地方,撵走了其他人,自己躺了下来。 李家杰连忙对那汉子说道:“孙二叔,这么巧又遇见你。”说着话哥俩到了那张床边,坐了下来。 孙二叔笑嘻嘻的回答道:“是呀,巧的很,每次来都遇得到你哥俩,就喜欢看钱文兵吃瘪的样子,这次又是见义勇为进来的?待多久?明早能出去吗?” 李家杰瞧着对方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了,于是说道:“讷跟二叔有缘分,还是打架斗殴,看情况,估计钱所明早能放了讷。” 孙二叔笑着说道:“这群操蛋玩意不会聊天,刚才还困的要死,你俩进来咱好好唠唠。”说完了话,变戏法似的,掀起了薄薄的铺盖,从下边竟然掏出了一个袋袋酒,袋袋酒里还泡着一根粗大的人参,自己先“吱”了一口,递给了李家杰和刘奕辰。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不客气,接过酒袋一人抿了一口说道:“二叔本事人啊,这地方都能抬着好货。” 孙二叔无所谓的说道:“外边的朋友给面子,下午刚扫带进来的。” 李家杰和刘奕辰不由的都伸出了大拇指,孙二叔有指了指“小干头”说道:“那个跟你们一起进来的是你们小兄弟?” 刘奕辰听了,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讷们进来就是因为他,这小子……”李家杰听了连忙拦住刘奕辰的话说道:“是个误会。”“小干头”一边听了,露出了感激的眼神,又靠墙挤了挤不敢搭话。 孙二叔好似明白了点什么似的说道:“小杰做的对,冤家宜解不宜结,出门都是兄弟!”接着一指“小干头”说道:“那后生,讷这兄弟义气,你听明白了吗?” “小干头”连忙点头,嘴里应道:“大岗,讷懂得,讷懂得。”接着又不敢做声了。 刘奕辰盘腿上了床,对孙二叔说道:“二叔,讷就纳了闷了,咋每次来都能遇见你,前几次没机会和你聊,这次你跟讷好好的唠唠,二叔到底是做啥买卖的,讷看钱文兵对你也挺客气的。” 孙二叔听了,又抿了口酒,“吧叽”了一下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缺了颗花生米。”接着又瞅着刘奕辰说道:“小辰兄弟想听?” 刘奕辰点了点头,李家杰连忙说道:“二叔愿意说了,讷们就听听,不愿意了讷们也不打听。” 孙二叔“嘿嘿”的笑了一下说道:“叔也没啥隐瞒的,就说给你俩听听。”接着又对周围那些个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的人说道:“你们这些个货也听着,别假迷三道的装睡。” 孙二叔说完了话,用手一撩穿着的背心,露出了腹部靠近肋骨处碗底大一块疤,对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叔是从越战上下来的兵,这个是榴弹碎片划的,叔曾经和邢立祥,赵学忠尿过一个夜壶。” 屋里的人听了都大吃一惊,邢立祥可是燕州市老公安的一把手,大伙自然认识,赵学忠是城东派出所的所长,也有一部分人知道,李家杰看着孙二叔腹部那块疤,觉得不寒而栗,不由的问道:“那叔您现在咋这般光景?” 孙二叔笑了笑说道:“小杰啊,这般光景咋了?叔现在这般光景活的痛快,知道钱文兵来这之前,城北派出所谁说了算吗?嘿嘿,是你叔我啊!” 屋里的人不由的都瞪大了双眼瞧着孙二叔,李家杰感兴趣的问道:“二叔的意思是,二叔以前是城北派出所的所长?” 孙二叔点了点头,默认了,李家杰连忙又问道:“那叔您现在这是……?” 孙二叔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遇人不淑啊!”接着一指屋里其他的人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个货都听着,从这里走出去后,都给老子放出风,老子孙廷义活着一天,就让周顺永无出头之日。” …… 第036章:黑白道 李家杰以及拘留间里所有的人,听了周顺的名字,都大吃一惊,周顺可是名震燕州乃至整个雁北的悍匪,老百姓送了他一个“活阎王”的绰号,曾制造了轰动全国的“百万绑架案”。 周顺是黑吃黑起家,先是灭了同时期的老大刘思成,把刘思成的家产霸为己有,之后开始招兵买马,收罗了手下“八大金刚”,“四大护法”,开始在燕州矿区为霸一方,自称自己为“雁北座山雕”。 此人嗜杀成性,而且只以个人喜好杀人,手里的人命案子多达数十起,据说有一次只因为周顺喊了一个路人,对方没搭理他,他就当街举枪把对方给杀了,可见这个人毫无人性,就连廖志宏都惧怕这个亡命途,目前被全国通缉中。 李家杰听了孙廷义和周顺有过节,不由关切的询问道:“二叔,您和周顺有啥过节?” 孙廷义望着屋里这些个人,叹了一口气对李家杰说道:“三年前,叔还是北城派出所所长,接到了一个案子,城北有个万元户的脚筋被挑,手腕也被剁,要挟家人送几十万的赎金放人,最后家人给拿了钱赎回了人,好在被害人没死,被害人指名道姓,是周顺所为,于是全城布控抓捕周顺,这周顺狡猾的很,逃逸到了外地。” “市局和矿局的领导恼火的很,邢立祥发出话来,必须活捉周顺,对其进行国家审判,以平民愤。” “那时叔手底下有个线人,唉!”孙廷义说到了这里叹了口气,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遇人不淑啊,悔呀,大好的后生。”接着孙廷义又咕嘟的灌了一口酒,好像不愿意回忆。 李家杰也没催孙廷义,和众人都一旁静静的等待。 孙廷义酒下了肠继续说道:“叔手底下有个线人,精明的很,也仁义的很,跟了叔有五六年了,叔把寻周顺的事安排给了后生。” “后生几经打听,用了半年的天气终于打听到周顺要回燕州干一场大案,就是后来的百万绑架案。” “我听到了这个消息,兴奋冲昏了头,把消息上报了市局,市局开始秘密布控。” “可恨的是,我把这事告诉了当时关系不错的一个朋友。”孙廷义说道这里,不由的又叹息了起来:“唉!这孙子为了一万块的好处费,就把我的线人出卖了。可怜啊,后生还没讨老婆呢,就被周顺给活埋了。” “那天的密控自然失败了,事后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寻到那孙子,把那孙子打断了几根肋骨,最后那孙子被判了五年,但是周顺还是跑了,叔这个所长,自然是当不成了。” 李家杰和众人听了,不由的为被活埋的后生感到惋惜,但是更可恨那个出卖线人的混蛋。 李家杰轻声的问道孙廷义:“二叔,那您现在是个啥情况?咋经常在拘留间待着?” 孙廷义笑了笑继续说道:“叔的所长当不成了,叔就把民警的营生也辞了,叔一心寻周顺和他的手下为后生报仇,只要有他们的消息,叔就单枪匹马的去寻,只要逮住了,叔就先打残再报案,目前叔七七八八的也抓住了五六个人,久而久之,叔就成了现在这般光景。叔没地方去了,没消息渠道了,就来这里,这里人杂耳朵却明的很,有消息了,叔就出去寻仇,钱文兵他拦不住我。” 李家杰听了孙廷义的过往,心里不由的敬佩着孙廷义,说道:“二叔,您以后有了消息,通知讷哥俩一声,冲着二叔这份情义,讷哥俩愿意为二叔赴汤蹈火。” 一旁的刘奕辰也连忙点头说道:“二叔,讷刘奕辰是个浑人,么上过学,但是讷听着说书的讲过好些个仗义的故事,但讷知道那些个都是骗人的,今儿讷见了二叔,是头一个仗义的人。讷服二叔。” 一屋子的人都不由的暗自给孙廷义伸出了大拇指。 孙廷义听了,“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小杰小辰啊,你知道叔为什么喜欢你哥俩吗?” 李家杰和刘奕辰同时摇了摇头,孙廷义接着说道:“叔第一次见你们,就从你们身上看到了叔的影子,一身的油子气,却带着满身的正义。” 一番话说的哥俩倒不好意思起来,都挠着头说道:“二叔以后有事了您就说话,讷们能搭把手。” 孙廷义说道:“你们的好意,叔心领了,可是叔的营生你们帮不上。” 刘奕辰急忙问道:“为啥?” 孙廷义说道:“你们杀过人吗?”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同时摇起了脑袋。 孙廷义又笑着说道:“杀过人的人,身上有着戾气和煞气,寻常人沾了身边,气势自然就落了三分,狗闻见了味儿都要躲着走,你们若是遇见了周顺那伙人,估计着还没打就输了,那叔不是白白的让你俩送了命?。”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不由的想到了“二婶儿”和少管所的那个后生,心里不由的疑忌着“二婶儿”是不是也沾着人命。 李家杰诺诺的问道:“二叔杀过人吗?” 孙廷义听了,不由的抖了抖肩,把背挺的直直的,显出一副骄傲的神情说道:“越战前线下来的,哪个没杀过人,叔在猫耳洞爬了几个月,那里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在杀人,叔曾一天就打死三个越兵。” 一屋子的人听了,胆小的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就连刘奕辰都开始默不作声了。 屋里片刻的宁静后,李家杰对孙廷义说道:“二叔,您的事讷哥俩记住了,日后讷哥俩有了消息,一定带给二叔,二叔能给讷哥俩留个联系方式吗?” 孙廷义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可以有,真有情况了,你们可不要冲动,我的联系方式倒没有,你们告诉钱文兵就可以。” 李家杰听了一愣,说道:“钱所?他……?” 孙廷义神秘的笑了笑,招手敬与李家杰过来,李家杰连忙下了床,走到了孙廷义跟前,把耳朵凑了过去,孙廷义附在李家杰耳跟前说了几句话,李家杰听了以后,脸色变得不自然了起来,之后又点了点头,退回了床边,坐到了刘奕辰跟前。 孙廷义交待完了,打了个哈气说道:“行了行了,老子困了,都睡吧。” 屋里的人听了,都窝在了墙边靠着墙打起了盹。 …… 天刚蒙蒙亮,拘留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民警看着一个小本子喊道:“李家杰、刘奕辰、周二发、张生……你们几个出来。” 被喊了名字的都一个个排好了队,走出了拘留间,来到了派出所大厅,钱文兵站在大厅中央,瞅着这些个人,说道:“喊道名字的去领自己的物品滚蛋。” 接着民警喊着人的名字,被喊名字的到了一旁桌子上,拿上自己进来时被搜走的物品灰溜溜的走了。 等只剩下李家杰、刘奕辰和“小干头”的时候,钱文兵说道:“你们三个货啥情况?一晚上想清楚了吗?” “小干头”连忙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钱所,钱所,讷想好了,讷们私了私了,昨天是误会,都是讷的错,错怪了两位大岗。” 钱文兵气的真想上去踹“小干头”一脚,但是忍了忍骂道:“你个怂蛋,窝囊成求了,给我滚蛋!” “小干头”听了,连忙点头哈腰的去领自己的东西,还冲李家杰和刘奕辰讨好似的笑了一下,一溜烟跑出派出所。 只剩下了李家杰哥俩,钱文兵鼻子“哼”了一下说道:“你俩个货好运气,这次就饶了你们,滚蛋吧。” 李家杰听了却没走,笑嘻嘻的走到了钱文兵跟前说道:“钱所,钱所,还有个事您得帮忙。” 钱文兵一瞪眼说道:“啥,让我帮忙?你脑子是不是不机明?趁我没改变主意前给老子滚蛋!” 李家杰非但没滚蛋,相反更上前了一步说道:“钱所,您不帮不行咧,昨儿晚,讷哥俩可是当着讷们领导的面,被您带来这了。讷们这回去可说不清楚咧,您得给讷俩开个证明,要不然讷俩的营生估计就丢了。” 钱文兵拉着大黑脸,说道:“门都没有,赶快给我滚蛋!”说完话直接要回办公室。 李家杰今天一反常态的没有惧怕钱文兵,又撵上了钱文兵,嬉皮笑脸的说道:“唉!那讷哥俩就不出去咯,反正工作是个丢,讷们还是回去跟二叔做伴吧。” 钱文兵一听,疑惑的盯着李家杰询问道:“老孙和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李家杰连忙把右手举起来说道:“我向毛主席保证,二叔什么也没说。” 钱文兵听了,又眯起了眼,仔细的端详着李家杰,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挺亲的,都叫晌二叔了,我信你个鬼,你小子给我把嘴堵严实了,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家杰连忙不停的点头道:“钱所放心,讷啥也不知道!” 钱文兵稍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回去上你们的班,我给谭春林打电话。” 李家杰听了,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谢钱所,谢钱所。”接着领着刘奕辰拿上自己的物品,出了派出所。 哥俩出了派出所,刘奕辰有点不解的问道李家杰:“佳杰啥情况,钱文兵咋这么好说话?” 李家杰神秘的冲刘奕辰笑了笑,悄声的说道:“还记得昨晚二叔和讷说的悄悄话吗?” 刘奕辰连忙说道:“你不说讷还准备问呢,二叔跟你说啥了?神秘兮兮的。” 李家杰瞧了瞧左右没人,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叔说了,被活埋的线人,名叫钱栋梁。” …… 第037章:潇洒走一回 刘奕辰听了钱国栋的名字,有点莫名其妙的说道:“钱国栋这个线人咋了?不出名吧?也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李家杰白了刘奕辰一眼,只是说道:“自己去想。”说着话不再搭理刘奕辰。 哥俩一前一后的往火车站走着,刚走出二三十米远,路边电线杆后边突然跳出了个后生,满脸歉意讨好似的走到李家杰跟前说道:“二位大岗,讷可等到你们出来了。” 哥俩一瞧可不正是有过矛盾的“小干头”,刘奕辰立马阴沉着个脸问道:“你个小求大还有甚事?” “小干头”一哈腰说道:“两位大岗误会了,讷叫个周二发,他们都叫讷‘小干头’,之前咱们都是误会,讷特意等着两位大岗道歉来着。” 李家杰笑了笑说道:“倒什么歉,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讷哥俩也有错,下手太重了,让你那两位兄弟受罪了,他们没事吧?” 周二发连忙说道:“么事么事,只是脑袋开了瓢,即时留了疤将来出去了,还能混个面儿,不打紧。王大孩丢了两颗牙,也么大碍,两位大岗的砖头扔的太准了,服气,服气!。”说着话还伸出了大拇指。 刘奕辰心里失笑着,和几个雏打架,站在不到两米的地方,还愣杵着不动让人敲砖头,换个瞎子听着音也能敲的准。 李家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叫什么大岗,讷叫李家杰,他是我兄弟刘奕辰,你喊名就可以。” 周二发连忙点头,一拍胸脯说道:“是是是,杰岗,辰岗,以后有事支与一声,火车站这一片好使。” 李家杰点了点头,随即往前走着,周二发倒是客气的很,一路相随,还硬拉着哥俩去了面馆吃了早饭。 …… 燕涯矿是燕煤集团旗下第十五个煤矿,今天是开窑的日子,矿上的广场搭起了露天舞台,白天唱了整天的大戏,到了晚上可不再唱大戏了,而是要办一场歌舞晚会,据说不光请了燕州的歌舞团,还特意请了港台的歌星助阵。 这么热闹的景象自然引得十里八村的父老乡亲们前来看热闹,虽然是晚上,陈淑娟瞧着眼前的场景,依然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本来陈淑娟是不打算来的,但硬是被郭媛媛给拉来了,还给陈淑娟安排了一个不错的观看演出的位子,安顿着陈淑娟看红火,少说话就行。 燕涯矿下了血本,开场就是柴氏兄弟的快板书,柴氏兄弟可是雁北地区国宝级的艺术家,曾经给众多的国家首长表演过快板书,台下的乡亲们听的柴氏兄弟那口若悬河,天花乱坠的表演,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旁人不说,陈淑娟自己就拍的两手通红。 精彩的节目一个接一个的上,约摸表演了快一个多小时,主持人上了场,举着麦克风说道:“尊敬的领导,尊敬的工友们,亲爱的相亲们,燕涯矿开窑之际,矿务局领导特意邀请了远从香港来的,著名歌星莎莉小姐,为大家倾情演出,首先为大家献上一首《潇洒走一回》,请大家给予莎莉小姐最热情的掌声。” 台下的观众听了,不由的“吆喝”着卖力的鼓掌,陈淑娟不由的也跟着鼓起了掌,顺便听着台下的的观众们议论这着: “吆,从香港来的?这个花不少钱吧?” “花多钱无所谓了,咱也看看香港来的美女长啥样。” “香港离着咱着远的很,估计是做飞机来的。” 台下的人正议论着,郭媛媛从后台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闪闪发亮露肩肚脐眼的晚礼服,斜腿岔子一直分到了大腿根,明晃晃的,也分不清穿没穿内裤,台下的本来就窑黑子居多,剩下的也都是乡间的汉子,除了在电视上,现实中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的装扮,郭媛媛还没有开口唱,台下霎时间就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和呐喊声。 郭媛媛缓步的走到了舞台中央,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开始了自我介绍:“燕州的父老乡亲,大搞好,偶系来自香港的sally,下面偶为大家演唱一首《潇洒走一回》。” 郭媛媛介绍完了,台下瞬间又响起了更加热烈,犹如雷鸣般的掌声和吼叫声。 要说郭媛媛唱的也确实好听,一首脍炙人口,当下最火的《潇洒走一回》刚开唱,台下的人们便跟着迎合一起唱。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当郭媛媛一首歌唱完,谢幕要下后台时,支持人又上了台,让郭媛媛继续唱一首,郭媛媛点了点头,接着又唱了一首《射雕英雄传》里的主题曲《铁血丹心》同样唱的台下的人心血澎湃。 郭媛媛唱的歌算的上是晚会的高潮,那热闹劲儿比柴氏兄弟都火热,等郭媛媛的节目表演完,下了台,后边又表演的节目,不管是舞蹈还是唱歌,都无法让台下的人热闹起来。 陈淑娟也看的索性无味,就在这时身边过来一个人,低声的对陈淑娟说道:“你好,你是陈淑娟女士吧?莎莉小姐在后台找你有事。” 陈淑娟听了,点了点头起身跟着来的人,一起朝后台走去,等到了后台郭媛媛已经换下了演出服,用港台腔和陈淑娟说着话,要带陈淑娟回市区。外边的车子早准备好了,陈淑娟和郭媛媛坐在后座上,车子开始向市区开去。 雁崖矿离着市区有四十多分钟的路程,当陈淑娟和郭媛媛迷糊着打盹的时候,车子听了,等车门打开时,郭媛媛和陈淑娟却发现并没有在燕州宾馆停车,而是到了永和食府。 郭媛媛问道:“怎么情况?怎么到这里了?” 车上随行的人回答道:“莎莉小姐,我们廖总说您辛苦了,特意在永和食府给您摆了一桌子夜宵,请您笑纳。” 郭媛媛听了,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随即喊着陈淑娟下了车,陈淑娟虽然觉得别扭,但还是跟着进了永和食府。 永和食府二楼的贵宾间里,已经坐着四五个看似老总的人,和摆着的一桌子酒菜,瞧见郭媛媛进来后,都起身欢迎着郭媛媛,已给看上去四十多岁,小眯眼,有点壮硕的汉子在最前头伸手和郭媛媛握着手说道:“敝人廖志宏,感谢莎莉小姐能赏面来共进晚餐。” 郭媛媛表面淡定的含蓄道:“感谢廖总。”其实此时郭媛媛心里慌张的很,郭媛媛离开燕州也就三四年的时间,而那时廖志宏已经是燕州市最牛的大各甲了,廖志宏手下有一支精锐的“火器营”,而且背后还有京都某大人物当靠山,可以说是整个雁北地区家喻户晓的大任务。 陈淑娟心里对廖志宏倒不惧怕什么,但是却看着另一个人犯愁,正是自己的学生,初三三班的廖志鹏,陈淑娟眉头紧皱的瞅了一眼廖志鹏,廖志鹏自然也看见了陈淑娟,一脸坏笑的打量着陈淑娟。 廖志宏和郭媛媛寒暄完了又和陈淑娟握手说道:“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陈淑娟直接用方言说道:“廖总好,讷叫陈淑娟。” 廖志宏听了,不由的说道:“美女本地人?” 陈淑娟也不犯怵的说道:“恩,七中教书的老师。” 廖志宏听了“哦”了一声,随即又看向了廖志鹏,笑着说道:“缘分,缘分,我表弟也在七中学习。” 这时廖志鹏挤了过来说道:“哥,她是我的音乐老师。” 廖志宏听了“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喊着:“果然是缘分,陈老师入座。” 众人依次入了座,服务员给众人满上了酒,廖志宏举起杯对众人说着客气的话,接着又对陈淑娟说道:“陈老师啊,你们当老师的辛苦了,我这个兄弟,没尸首的很,蹲了三个年纪还毕业不了,日后陈老师要多关照了。” 陈淑娟听了没有答话,心里想着:“怪不得老师们不敢管这个廖志鹏,感情还真是歌社会毒瘤。”表情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不悦的情形,廖志宏瞧得真,又问道:“陈老师,你是对饭菜不和胃口?还是说有什么不痛快的事?” 陈淑娟这才看着廖志宏说道:“感谢廖总的热情款待,但是讷有些劳累了,讷爹也在家里等着讷,讷想先回家了。” 郭媛媛坐在一旁,心里惊的很,陈淑娟明显是不给廖志宏的面子,这样的话自己肯定是下不了台,自己兜里的钱还没捂热乎呢,别因为陈淑娟的小姐脾气,让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由的用手揪着陈淑娟的袖子,悄声的说道:“娟子,稳当点,咱先吃过饭再走。” 廖志宏那边听了陈淑娟的话,心里不痛快的很,眼前这个小丫头是不给自己面子啊,语气立刻不善的说道:“陈老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廖志宏啊?” …… 第038章:廖志宏的心思 陈淑娟听了廖志宏的话,心里打了个愣瞪,自己也知道廖志宏是燕州黑道的大各甲,自己是惹不起的,但是看见了他表弟廖志鹏那贱样就来气,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既然廖志宏问自己话了,陈淑娟也只好强装着坚强说道:“廖老板,您错怪我了,是我高攀不起廖老板,刚才我失态了,但是我确实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能容我先走一步吗?” 廖志宏眯缝着小眼盯着陈淑娟,冷哼了一声说道:“陈老师,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既然要走,那就先喝三杯再走,要不然,别怪我廖某人耍横。”廖志宏刚说完了话,旁边立即有个马仔拿起了蒙古王,满满的倒上了三樽白酒。 陈淑娟听了廖志宏的话,心里慌的很,看着那三杯一两樽的白酒,自己思谋着是能喝下的,平时和陈大奎没事在家也喝点白酒,二三两白酒不在话下,所以心里也有点底气,说道:“廖老板,我喝了这酒您就不为难我了吗?” 廖志宏笑着说道:“当然,我廖某人虽然浑,但是道上我也是一言九鼎的人,要不然我拿什么让我的兄弟们信服?” 陈淑娟点了点头,又走到了桌子前,举起了酒樽端详了一下,又用鼻子闻了一下,一股辛辣直扑鼻子,这味道和以往喝的老白干不是一个味,略有疑忌的看了看廖志宏,廖志宏失笑着说道:“陈老师怕什么?难不成还怕我在酒里下了毒?”说着话自己先取了一樽,一饮而尽,又底朝天的甩了甩,示意喝光了,酒是没问题的,接着旁边的马仔又给陈淑娟满上了一樽。 陈淑娟瞧了,这才放心的把酒顺到了嘴里,一仰头“咕嘟”一口全喝了下去,酒的头劲儿是甜的,可是进嗓子后的一瞬间,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就翻到喉头,舌根都觉的发了麻,陈淑娟被呛得的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廖志宏“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陈老师,忘了告诉你了,蒙古王,在内蒙称‘狗呲牙’,是60度的白酒,这一两白酒等于二两的老白汾,陈老师要是为难,就不要勉强了。” 陈淑娟听了,咬住了牙,又举起了一樽,一扬脖灌了下去,这第二樽刚下了肚,陈淑娟就觉得胃晕了起来,一阵阵发甜的感觉往上涌,想吐,这种感觉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身子也轻微的晃了起来,连忙单手撑住了桌子,陈淑娟此时倔强的要去拿第三樽,一旁的郭媛媛瞧了,连忙抓紧了陈淑娟的手,说道:“娟子,不能喝了,千万不能喝了,会出事的。” 陈淑娟此时也明白自己的能力有限,这三樽酒下去,自己肯定是要爬着回家了,心里开始犹豫着,郭媛媛连忙对廖志宏说道:“廖总,您看这第三樽我替娟子喝了吧。” 廖志宏听了,笑意更浓说道:“莎莉小姐是姐妹情深啊,可是您是贵宾,我怎么可能劝莎莉小姐酒呢?这样我多不礼貌,何况我也没有为难陈老师,是陈老师先不给我面子,自己要喝的。” 郭媛媛带着恳求的音说道:“廖总,我替娟子向您道歉,您看我一个面子,不要为难娟子了好吗?” 廖志宏嘿嘿一笑说道:“莎莉小姐这话说得,感情我这顿饭请出了毛病?是故意为难你们?” 郭媛媛连忙道歉道:“廖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您看我替娟子喝了行不行?”说着话自己就取酒樽。 廖志宏连忙说道:“莎莉小姐,慢慢,不用你喝……你看要不这样吧……莎莉小姐,我呢……在四牌楼开了一家外贸商厦,现在我这里缺个管理经营的好手,我知道莎莉小姐见多识广,要不这家外贸公司就让莎莉小姐你来打理,你觉得可好?” 郭媛媛听了,心里明白的很,这看似天大的好事,背后一定是无穷无尽的坑,自然是不能答应的,连忙说道:“廖总您抬爱了,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去管理那么大的一家商厦,再说了,我的签证是有时期的,只能在大陆滞留一周,马上要回香港的。” 廖志宏听了又“哈哈哈哈”的大笑,说道:“郭小姐,你说笑呢吧?咱好端端的燕州人,去什么香港啊?” 郭媛媛一听廖志宏叫自己“郭小姐”,心里瞬间明白,自己的底细被廖志宏摸了个清,更是慌张的厉害,开始支支吾吾的说道:“廖……廖总,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我不太明白。” 廖志宏既然说开了,也不装了,说道:“郭小姐,实话和你说吧,我是仰慕你的才华,尤其是你的歌声,真的太美了,所以我想和你做个朋友,想让你留在在燕州,你要是觉得做外贸不在行的话,我可以把文化宫给你包下来,开一家艺术团,你做团长,着演出的事你总在行吧?” 郭媛媛一听,心里吃惊的很,廖志宏所谓的交朋友,又岂是那么容易,如果自己答应了,恐怕将来会落个身败名裂,此时陈淑娟的酒劲儿稍微的缓过来一点,也听得见廖志宏和郭媛媛的谈话,对郭媛媛使劲的摇着头说道:“媛媛,不能答应他,千万别答应,这酒我能喝。”说着话又伸出了手去取第三樽。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突然开了,外边进来了两三个人,为首的人是个小胖子,一脸笑意带着致歉的意思说道:“呀呀呀,廖总啊,讷来迟咧,茶社太忙咧,讷真的是走不开身子,廖总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话赶上了几步和廖志宏握手。 廖志宏握着手,也是笑脸客气的说道:“撒老板来的正好,我特意请你来,就是想给你介绍一下莎莉小姐,看看咱们将来有没有合作的机会。”说着话一指郭媛媛说道:“这就是香港来的大歌星莎莉小姐。”接着又一指小胖子说道:“莎莉小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可是燕州演艺圈的大老板,撒老板。” 撒老板连忙伸出手去和郭媛媛握手,可是就在这功夫,撒老板却看见了一旁的陈淑娟,连忙问道:“娟子?你怎么在这?” 陈淑娟晕晕乎乎的看见了“沙皮狗”撒永福,心里暗喜着,轻声的说道:“撒叔帮我。” 撒永福连忙又看向了廖志宏,疑惑的询问道:“廖总,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廖志宏连忙问道:“怎么?撒老板认识陈老师?” 撒永福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二,廖志宏年过四十,但是花边新闻却从来没断过,自己来之前就已经有人给撒永福传了话,廖志宏看上了一个小歌星,只是自己没想到的是,这里还有陈淑娟的事,心头不由的慌张着,怕自己的大侄女有个闪失,连忙对廖志宏悄声说道:“廖总,讷跟你说个事,是这么这么……”接下来的声音越说越小,周围的人基本上就听不见了。 廖志宏听完了撒永福的话,不由的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陈淑娟,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还别说,和她妈长的真像唉?之前我怎么没注意到?”接着又对陈淑娟说道:“陈老师,没想到啊,你还是故人的闺女,我今天就卖撒老板一个面子,咱俩之间的事,扯平了,你想走就走吧。” 陈淑娟听了,说道:“廖总,感谢您了,但是我得和媛媛一起走,您高抬贵手,能让媛媛给我一起走吗?” 廖志宏听了,脸色立马又阴沉了下来,说道:“陈老师,你可别不识抬举!” 陈淑娟听了连忙又看向了撒永福,哀求着:“撒叔,这是媛媛,您不记得了吗?郭向东的闺女。” 撒永福听了,诧异的看着郭媛媛,嘴里说道:“啥?媛媛?郭向东的闺女?”接着有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瞧出了郭媛媛眉目确实像郭向东,撒永福本来也是城西的人,曾经和郭向东在一起不少喝酒,自然也认识郭媛媛,只是现如今郭媛媛的打扮太时髦了,自己一时没认出来。 撒永福头疼了起来,廖志宏是什么样的人物,不是自己能摆平的,自己在廖志宏面前卑微的很,每个月挣的钱最少要拿出三分的红利交给廖志宏,才能保自己的平安,刚才也是和廖志宏提及了陈大奎,廖志宏不愿意让道上的人说了闲话才放陈淑娟一马,现在让自己给郭媛媛说情,难办的很。 撒永福虽然为难,但还是看向廖志宏说道:“廖总,这闺女哪是什么香港来的,他就是咱燕州人咧,他爹和讷也是老相识,廖总您能不能……。” 廖志宏听了立马不悦的说道:“撒老板,注意自己的身份,别自以为是。” 这一句话,吓的撒永福不敢再言语了,但是脑子里却不停的转着弯,想着怎么帮这两个侄女脱身。 廖志宏皱着眉头,盯着郭媛媛说道:“郭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提出的条件不够好?你看我把撒老板也请来了,就是为了让他出谋划策,咋把你的事业办的有声有色,这还不能表明我的诚意吗?” 此时的郭媛媛心急如焚,明白自己是掉入了虎口,准备先答应下来廖志宏的条件,等着曾其不备再开溜,脸上露出了笑脸,正准备接话时,包间的门又开了,一个中气实足,带着骂呛的话传了起来:“挨的好求,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瞎求混甚咧?” …… 第039章:老疤爷 廖志宏听着进来人的声音就开始皱起了眉头,头也没回,更不想看对方,扭向了一边不作声。 撒永福瞧着来人,却像遇见了救星,心理澎湃着,但是表面却没有显露出来,廖志宏的死对头来了,期许着自己的两个侄女能趁乱开溜了。 这一桌子人有几个是做生意的老板,看了进来的人,都连忙站了起来,向来人拱手致意,面子上客气的很。 进来的人不到六十岁的样子,五短身材,瘦干吧唧的,和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点都不匹配,尤其是一双鼠眼,咋看都是没按了好心眼的人,但就是这副长相的人却不惧怕廖志宏。 进来的人瞧这廖志宏没有搭理自己,又开口数落道:“咋了?廖老板,是不是又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见了人?” 廖志宏这才扭过了头,对着来人说道:“你这跳蚤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干甚?” 来人最也不客气的说道:“臭虫都没睡,跳蚤咋能睡,爷心里不舒服,做你开消消火可以不??” 廖志宏瞪了对方一眼,怒视着,说道:“老疤子,别给脸不要脸,我敬重你是老江湖,但是不意味着我怕了你。” 老疤子听了冷笑着说道:“你敬不敬爷是一回事,怕不怕爷是另一回事,但是爷今天就是来找你晦气的。” 廖志宏听了,本来就小的眼,更是眯了起来,盯着老疤子说道:“老疤子,今天这又是为何,你倒是说说凭甚找我晦气,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别说我廖志宏今儿个不给众人面子。” 廖志宏说着话,手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就见这时,饭桌周围一圈廖志宏的马仔纷纷围了上来,有几个人还从腰间一摸,掏出了火喷子,指着老疤子。 一桌子做生意的老板看见了,吓得纷纷躲避,郭媛媛和陈淑娟更是吓得尖叫了起来,往门口躲去,想趁机偷溜了,一旁的廖志鹏冲门口的马仔喊道:“别让她俩跑了。”接着郭媛媛和陈淑娟又被其他马仔给堵了回来。 老疤子瞧了对方掏出了火喷子,竟然一点都不惧,还往前赶了几步,瞬间就离着廖志宏不到两步的距离了,接着“咯咯”笑了起来说道:“你诈唬个鬼呢?咱俩离着这么近,爷看他们哪个不要了命敢喷爷?大不了咱俩同归于尽。” 廖志宏气的眼睛都发了红,怒斥道:“老疤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倒是说说我哪又得罪了你?” 老疤子冷笑着说道:“你手下那个曹凯呢?他现在肯定不在身边吧?你去问问他!,” 廖志宏听了,左右看了看,曹凯还确实不在身边,连忙问身边的韩老五:“老五,曹凯人呢?” 韩老五听了,连忙说道:“下午讷还见过他,他说去南关办事处处理事情去了,晚上一直没见着面。” 廖志宏听了,心里明白,老疤子能点曹凯的名,就一定是曹凯出问题了,老疤子自己倒是不惧,但是这老头手下的徒子徒孙却烦的很。 自己在燕州扎根这些年,也只有这个老头和自己有一搏之力,这老头不光是在燕州站的稳,云州也混的开,所以自己虽然和老疤子有过节,但是能不闹掰了,尽量还是躲着好。 廖志宏对韩老五说道:“去联系曹凯,让他马上过来。”韩老五听了,连忙出了包间去联系曹凯。 廖志宏这时平复了一下心情,示意周围的马仔们都收了火器,稍微的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老疤子:“曹凯办了什么事惹了你生气?” 老疤子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廖志宏,你虽然不走八门路子,也不懂的八门的规矩,但是你总该知道,爷是八门荣子门的把子爷吧?” 廖志宏虽然说是混社会的,但是属于新势力,80年才混的风生水起,做事只靠自己的人多枪多,心狠手辣,所以像一些老江湖,自己虽然敬重,但是从来不参与。 八门的一些个江湖规矩,和八门有头有脸的人物,廖志宏也多少了解一些,比如眼前的老疤子,自己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老疤子就已经成名燕州。 当自己在燕州有了地位后,自然要和老疤子以及八门有纠纷,尤其是老疤子,经常因为抢地盘的问题,发生许多的摩擦。 自己手底下的火器多,人够狠,但是老疤子手底下的人却多的很,八门又互有往来,同仇敌忾,自己虽不惧怕,但也不想为敌。 廖志宏又继续追问道:“曹凯做了什么?” 老疤子冷哼一声道:“爷的荣子门向来都有交香火(小偷偷了东西,需要拿出一部分交给门派头目管事的,以做门派资金,这种资金被称为香头或者香火。)的规矩,可是有些个孙子,不讲规矩,摸了脏却不点爷的香,爷手下人擒了那些孙子,但是那些孙子说投了你廖志宏的门下,要交也交你廖志宏,那曹凯还出面打了爷的徒孙,嘿嘿,廖志宏你说这个事怎么办?” 廖志宏听了,眉头紧皱,如果真如老疤子说的话,自己是理亏的很,自己虽然一直和老疤子斗,但是只限于挣名头的事上,但是老疤子从来不收保护费,自己也从来不涉足八门的事,两人之间也算是有默契,但是今天这事如果落实了话,自己确实理亏的很,不好办了。 两个各甲正在拧眉的时候,韩老五推门走了进来,附耳在廖志宏跟前说道:“宏岗,凯子回信了,路上赶的呢马上到。” 廖志宏点了点头,开始心平气和的对老疤子说道:“曹凯来的路上呢,老疤爷来的巧,我这里正在设宴,老疤爷不嫌弃就坐下来吃点,咱边吃边等。” 老疤爷瞅了瞅一桌子饭菜,冷笑道:“你这又在摆鸿门宴,不会是在等我这个刘沛公吧?” 这时的廖志宏连忙给几个做生意的老板们使眼色,让众人敬与老疤爷,撒永福是个行眼色的主,连忙对老疤爷说道:“老疤爷,您坐您坐,哪有鸿门宴,这是来招待从香港来的莎莉小姐,专门摆的宴席。” 老疤爷听了也不可以,随手拉了一把椅子,正好坐在了刚才郭媛媛坐主宾位子,瞧着桌上有一樽满酒,举过来张口就灌了下去,众人想拦都拦不住了,都诧异的看着老疤子。 老疤爷这一口酒下了肚,瞬间觉的肚子火烧火燎的难受,又细品了一下味道,不由的说道:“我透了你娘咧,还说不是鸿门宴,这狗龇牙不兑酒让爷干喝?” 撒永福连忙提廖志宏解释道:“老疤子,这酒不是给您喝的,是招待莎莉小姐用的。” 这时老疤子才注意到包间里还有俩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由的冲着廖志宏奸笑道:“廖志宏,感情这确实是鸿门宴啊,这俊的姑娘,这有你下的了手,你的心真是坏透了。” 老疤子接着扭头又对陈淑娟和郭媛媛说道:“你俩个姑娘,咋就心里没个数?啥人的饭局都敢吃?” 陈淑娟这时也泼出去了,虽然看着老疤爷也不是好人,但是眼下只要自己和郭媛媛脱身,啥法子都愿意尝试,于是说道:“这位大爷,您行行好,帮讷一下,讷没想着吃饭,是他……是廖总硬逼着讷吃的,讷要走的,可是廖总说了,我只要喝了三樽酒,就放讷有,讷刚喝了两樽,大爷您来了,大爷,您救救讷俩。” 一番话说的廖志宏脸一阵红一阵白,自己的伎俩瞒不过一屋子里的人,但是那些个老板惧怕着自己,自然是不会说三道四,可是老疤子却不是个省油的灯,日后恐怕要落个满城风雨的闲话,不由的开始记恨上陈淑娟。 果然老疤子嘴上没留口德的说道:“廖老板果然是风流倜傥啊,就好这一口,可是话说回来了,那些个花街柳巷的小姐你不寻,偏偏要糟蹋良家的女女?你啊你啊,真是坏透到了心儿?” 廖志宏虽然脸上挂不住面,但是强忍着没让陈淑娟和郭媛媛滚蛋,只是黑着脸没有作声,只等着把老疤子的事处理完了,再好好的收拾陈淑娟和郭媛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曹凯还没有来,一些个老板们开始向廖志宏告辞,廖志宏只好让众人先走,可是唯独没有放撒永福离开,其中之意众人都知道,怕的是撒永福通知陈大奎,闹出更多的乱子。 又等快半个小时,曹凯还是没有来,廖志宏实在忍受不住老疤子嘴碎碎念的冷嘈热讽,对韩老五说道:“老五,你再去交易曹凯,十分钟他要是赶不到,老子就把棺材送到他家。” 韩老五听了也是惊的满头大汗,急慌慌的出了包间,准备继续去联系曹凯,当韩老五开门的一瞬间,打了个愣瞪,又倒退着走了退了回来。 廖志宏瞅着,更是生气,骂咧咧的说道:“你退回来干求呢? 韩老五回头无奈又惊慌的说道:“宏岗,您自己看。” 此时门外又传进了一个声音:“呀!这么热闹?来的晚不去来的瞧,看来我邢立祥是有口服了!” ” 第040章:八门关系 廖志宏听着邢立祥的名字,瞬间不淡定了,老疤子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该吃吃,该喝喝,还故意着吧嗒着嘴,评论着饭菜的咸淡。 撒永福连忙规矩的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进来的主正是穿便装的邢立祥,身后还跟着城东派出所的所长赵学忠,城南派出所所长周兴武,两人同样都穿着便装。。 廖志宏瞧见了,连忙走了过去,伸手过去准备和邢立祥去握手,结果邢立祥把手背了起来,廖志宏只好尴尬的说道:“邢局,您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邢立祥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说客气话,我只是路过而已,赶巧了遇见了,瞧这这里热闹进来看看。”邢立祥说完了话,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先是看了一眼桌子主宾位子的老疤子,眼神没有片刻停留,又瞧见了一旁靠墙站着的陈淑娟和郭媛媛。 邢立祥回头看了一眼赵学忠,赵学忠轻微的点了点头,邢立祥这才故意大声的对陈淑娟说道:“咦?大侄女,你咋在这待着呢?” 陈淑娟听了莫明其妙,自己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不到五十的中年汉子,看的出来是个领导,连廖志宏都礼让三分的人物,但是陈淑娟认识邢立祥身后的赵学忠,赵学忠正向自己使着眼色。 陈淑娟是个聪明人,连忙一把攥紧了郭媛媛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对邢立祥说道:“叔,讷们是路过,正准备离开咧。” 邢立祥听了,露出了微笑的表情说道:“哦,大晚上的还是早点回家,省着你爹担心?” 陈淑娟使劲的点着头,满脸感激的神情说道:“嗯嗯,讷们这就走。”说着话侧身拉着郭媛媛就要往包间外走。 廖志宏连忙说道:“且慢!”接着又问道邢立祥:“邢局,您认识陈老师?” 邢立祥听了,面露不悦的说道:“陈大奎的闺女我怎么不认识?怎么你也认识陈大奎?” 廖志宏心有不甘的说道:“陈大奎听过名,没见过人,陈老师倒是我表弟的老师,所以我认识陈老师。”一旁的廖志鹏连忙点头解释道:“是我的音乐老师。” 邢立祥瞅着一米七八个头的廖志鹏,嘲讽道:“看你这模样,快当爹的人了,还混在学生堆里,你的脸呢?” 廖志鹏听了连忙低下了头,臊的不再言语。 邢立祥又对廖志宏说道:“你是准备留下我的大侄女?准备干甚?” 廖志宏听出了邢立祥的不满,连忙说道:“没留,没留,只是……见面是缘分,想和陈老师吃顿饭,既然陈老师不想吃,我也就不敬与了,陈老师请便,路上小心点,天黑路滑。”廖志宏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话里却透着威胁的味道,让陈淑娟自己思量。 陈淑娟听得出话里的威胁,还是毅然的拉着郭媛媛离开了包间,赵学忠也随即和周兴武打了个招呼,追上了陈淑娟。 赵学忠撵了几步跟陈淑娟悄声的说道:“出了大厅往西走,你爹在那等着。” 陈淑娟听了感激着说道:“谢谢赵叔。”赵学忠摆了摆手让陈淑娟尽快离开,自己又返回了包间。 包间里邢立祥也听得出刚才廖志宏话里的火呛子味,说道:“廖老板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大侄女,还是在挤兑我?” 廖志宏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我没那意思,邢局里边坐,一起吃点。”说着话往里让,顺便使着眼色,让那些个带火器的马仔都开溜。 邢立祥也不客气,走到了饭桌跟前,挨着老疤子坐了下来,筷子不提,酒樽不端的说道:“公务繁忙,不能应酬,你这酒菜我是不能动的,不像某些人,脸皮厚的跟城墙皮一样。” 老疤子吃着菜喝着酒,仿佛没听见邢立祥的话,反倒对廖志宏说道:“廖总,今儿个有不速之客,咱俩的事明个说,希望廖总能给我个答复,这酒是一桌子好酒,可惜啊,没坐一桌子好人,告辞了。”老疤子说着话,起身也不拱手,随手还抓了一把花生米,摔开膀子出了包间走人了。 邢立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没好人?感情这年头掏腰儿的算好人?”转而又向廖志宏问答:“你在和老疤子谋划什么鬼营生?。” 廖志宏也坐了下来,说道:“怎么可能?我和老疤子不对付,他不找我麻烦就烧高香了。” 邢立祥听了突然一脸严肃的说道:“廖志宏,今儿我要是不来,你准备把那两个丫头这么办?” 廖志宏听了,脸立马又红了起来,说道:“邢局玩笑了,我是正经商人,做守法的营生,陈老师和郭小姐是我特意请来吃饭的,当贵宾的对待,我能有怎么办了?邢局不会是特意为了两个小丫头来的吧?” 邢立祥冷哼着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没这两个丫头,我还真不愿意瞧见你,见了你我恶心。你这大各甲的名头,整个雁北都传出了名,什么狗屁商人,你哄鬼呢?商人整火器营做甚?你就这么来,我迟早要整治你。” 邢立祥后边说这番话,廖志宏一点也不意外,但是邢立祥表明了是为了两个丫头而来,这一点儿真的让廖志宏意外,廖志宏先是摆手道:“邢局误会了,都是外边人讹传,我哪有那样的本事,我老实的很,只是……邢局啊,刚才那两个丫头什么开路啊?” 邢立祥说道:“什么来头对你有意义吗,在你眼里还有什么是不可逾越的?” 廖志宏还是说道:“邢局,您多给我讲解讲解,我可真是门外汉。” 邢立祥听了,回头喊道:“老赵老武,咱不吃可是能坐下缓缓,顺便给廖总讲讲燕州的事。” 赵学忠和周兴武听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可是大局长讲话了,两个人也只能走了过来,寻椅子坐了下来,邢立祥对赵学忠说道:“老赵,你给这伙人讲讲,什么是八门,再讲讲那丫头的事。” 赵学忠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这八门的来历我就不讲了,估计着廖老板也懂,我只讲讲这八门的厉害关系。” “八门可不止八个门派,他有外八门,上八门,下八门,本来还有个内八门的,这内八门就是靠六扇和官家门的关系,也就是现在的警察和其它政要,当然现在早没有了。” “咱就说说陈大奎这下八门的四城管事的事,或许陈大奎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可人家是下八门内部选出来的管事,你动了他的闺女就是打了下八门的脸,咱说说这下八门的重要人物有谁,你听听你动了丫头的后果。” “花子门马登义、雁子门胡长贵、荣子门老疤子、绿林门孙廷义、坎子门冯二虎、罩子门田喜农和花月门王桂兰,当然现在没了干脚力拉洋车的海子门,但是南城的大毛子和回回们却自动加入了下八门。” “或许你认为这些人是乌合之众,可是这里还有上八门的事呢,八门同枝,这上八门虽然没有系统的管理,都是各行各事,但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那可都有着全国的关系网,柳子门的柴氏兄弟知道吧?人家和京都多少的首长都攀着关系,评子门的小香妃,黄河以北去哪都是吃的开的主,再说这内八门金子门的算塌脑胡二喜,我估计着你也没少找他帮忙吧?” 赵学忠接着又围绕着八门说了一大堆的关系网,听得廖志宏都迷糊,疑惑的说:“赵所的意思是,陈大奎出了事,这些个人都会帮陈大奎?” 赵学忠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敢保证这些人都能帮陈大奎,但是我知道,那丫头出了事,口外的大毛子肯定会和你势不两立。” 廖志宏诧异的说道:“为什么?” 赵学忠看了一眼南城的周兴武,接着又说道:“周所前几日刚得到的消息,南城大清真寺现在的大萨满是班尔库,他就是那丫头的亲外祖父,而大毛子和回回的报团人,是伊尔凡和帕尔曼,他们两人一个是那丫头的的舅舅一个是堂哥,你觉得你动了丫头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廖志宏听了,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脑门子的汗也渗了出来,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牵扯了这么多复杂的关系,开始庆幸着自己今天的运气不算太坏。 邢立祥坐了这么久,没有喝廖志宏一口茶水,站了起来说道:“事就是这个事,你好自为知,别觉得你有背景就可以胡作非为,这朗朗乾坤,还是有一只法眼,一直注视着你们这些个人,别给我机会逮着你,我肯定会让你翻不起身来。” 邢立祥说完这话,一挥手带上赵学忠和周兴武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默不作声的廖志宏众人在包间。 邢立祥几人出了永和食府,站在大街上,四处张望,没有看见自己想见的人,邢立祥对赵学忠说道:“那丫头估计回家了吧?” 赵学忠说道:“应该回去了吧,邢局……我……” 邢立祥见赵学忠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有话直说,不用忌讳。” 赵学忠这才说道:“邢局,咱难道拿廖志宏真的没有办法吗?他干的那些事,够枪毙一万回了。” 邢立祥听了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他的背景太复杂,我假如今天动了他,只要不枪毙他,明天他照样生龙活虎的出来,那样他就更加猖狂了,你放心,终有一日,我要让这人渣彻底完蛋。” …… 第041章:错综复杂 陈淑娟按着赵学忠的指点,带着郭媛媛出了永和食府往西走,刚走没几步,就看见了焦急等待的陈大奎,陈大奎带着两个小花子在一处路边喊着:“娟子,爹在这。” 陈淑娟瞧见了陈大奎,立马扑了过去,在陈大奎的怀里,“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说道:“爹,可吓死我了。” 陈大奎闻着陈淑娟身上的酒味,皱着眉头,又看了看萎缩在陈淑娟身后的郭媛媛,说道:“娟子不哭,走,咱先回家,这里说话不方便。” 陈淑娟恩了一声,这时陈大奎朝路边一招手,没几秒钟“噌”的一下,停过了一辆天津大发,后门瞬间被人从里边拉开,下来一个四十左右,满头烫卷,浑身腱子肉的汉子,向陈大奎说道:“大奎怎么样了?” 陈大奎略带感激的说道:“喜农,今儿个感谢咧,事儿可能摆平了,你带着兄弟们都回去吧,改天喊上老孙,我摆一桌咱再好好聚。” 喜农摆手道:“自家兄弟客气啥,你上车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 陈大奎“嗯”了一声,让陈淑娟和郭媛媛先上了车,转身又询问两个小花子:“两位小英雄,你们也跟我回去吧,我得回去感谢你们。” 两个小花子正是葫芦娃的大娃和三娃,大娃一拱手,学着大人模样的样子说道:“山水有相逢,娟子姐照顾二妮子好些天咧,讷们做的都是应该的,不涂回报,花子门的规矩,不能搭你们的车,你们走吧,改日再见。” 陈大奎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只好拱了拱手作罢了。 陈大奎准备关门,喜农又说道:“大奎,刚才好像瞧见老疤子从里边出来了,那老小子有没有给你信?” 陈大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或许他是会别的客,不是来找廖志宏的。” 喜农也点了点头,说道:“总之这老小子不地道,咱们得多防着。” 陈大奎瞅了一眼车里的闺女,想当下询问下有没有见过老疤子,但是心里又思谋了一下,还是忍了没问,转身告别了喜农,先回了城西。 …… 要问陈大奎怎么知道自己的闺女出事了,这还得感谢小花子葫芦娃。 马登义临去云山之时,对把点子的管事有交代,燕州有头有脸,像廖志宏这样的人物消息不能断,今天赶巧了,是葫芦娃盯盘子,廖志宏的车载着陈淑娟一下车,大娃就注意到了,这个喜人姐姐对葫芦娃和二妮子有些恩情,大晚上的被廖志宏的车带来,恐怕情况不妙。 大娃安顿着三娃去给陈大奎报信,自己继续盯梢,花子门有自己的信捎子(通信渠道或者通信工具),人力三轮车带着三娃急冲冲的赶往城西,三娃寻到了陈大奎的家,把事情的经过和陈大奎说了一遍,陈大奎听了心急如焚,想着先给陈淑娟打个传呼询问一下,又怕陈淑娟不懂规矩弄巧成拙,惹恼了廖志宏,坏了事情,于是只好先联系了罩子门的田喜农。 罩子门做的是保镖护院、练武授艺的营生,田喜农本是燕州机车厂人氏,从小练就一身横练的功夫,其授业恩师正是名满燕州的龙形宗师许殿林,关于宗师许殿林的事咱们按下不表,等日后细说,咱先说田喜农和陈大奎的关系。 陈大奎幼年之时也曾拜入许殿林门下,学过一段时间的龙形拳,但那时许殿林已入古稀,身体已经不再健朗,都是许殿林的徒弟在传艺,田喜农就是许殿林的关门弟子,自然成了一群半大孩儿的小师叔,陈大奎就跟在年长自己两岁的田喜农身边学习龙形拳,陈大奎少不更事,没有心性,学不了几年就把武艺给荒废了,可是和田喜农却一直打着交道,虽然两人是叔侄关系,可是交情上论着哥们。 田喜农听了陈大奎闺女在廖志宏身边时,也为陈大奎担心着,这廖志宏什么心性的人,道上的人都知道,糟蹋了不少的良家姑娘,随即喊上了一些手下和徒弟跟随着陈大奎赶到城南,当一众人到了城南时,意外的遇见了孙廷义。 孙廷义是扇子门出身,近几年才加入绿林门,为人豪爽仗义不说,关键是手底下有真功夫,手里只要有一根扫帚把,三五个人根本进不了身,孙廷义询问陈大奎带着人准备去哪,陈大奎犹豫再三还是向孙廷义说明了情况。 孙廷义思谋了一会儿,对陈大奎说:“大奎,你带再多的人去了也没用,廖志宏和咱们不是一路人,那人没有什么道义可讲,你们谈不拢只是白搭了这么多的兄弟。” 陈大奎听了着急,说道:“那怎么办?就把我闺女毁了?” 孙廷义接着说道:“这事我来办,你们在外边等着就好,我办不成了,你们再进去。” 陈大奎知道孙廷义虽然是个独行侠,但是黑白的路子宽的很,只好在永和食府外边等着,没一会儿赵学忠来了,和孙廷义聊了一会儿天,孙廷义把陈大奎的事和赵学忠交代了一番,孙廷义先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邢立祥带着周兴武来了,赵学忠又把陈大奎的事和邢立祥叙述了一遍,邢立祥张望着四周没有孙廷义的影子,心里少许的失落,接着带着赵学忠和周兴武进了永和食府,这才有了包间里的那一幕。 陈大奎带着闺女和郭媛媛回到了家,两个女孩一路哭哭啼啼到了家后,疲惫的睡了过去,陈大奎一瞧已经快十一点了,有什么事只能明天问陈淑娟了,自己轻轻的掩上了门,又出了院,关上街门去寻田喜农了。 …… 此时家住玄东门的“二婶儿”还没有睡,客厅有着四个人,沙发上却只坐了一个年近五十的汉子,细高挑的身材,剑眉环眼,白净的汗衫,手里还持着一把折纸的扇子,显得有几分儒雅,但又觉得有几分威严,臃肿的梅姨在那汉子的身边,显得畏手畏脚,规规矩矩,大气都不敢喘,“二婶儿”的轮椅就在那汉子的对面,而靠近门口的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后生,竟然穿的是一身永和食府服务员的衣服,好像是刚进了门,向沙发上的人汇报着:“胡爷,老疤子从廖志宏那里离开了。” 胡爷挑着眉说道:“就没发生点什么动静?” 后生说道:“本来是有的,廖志宏都掏出了火喷子,可是……可是后来邢立祥去了。” 胡爷听了,疑惑的问道:“邢立祥?他去了?你认清楚了吗?确定是邢立祥?” 后生说:“确定是邢立祥,还有城东的赵学忠和城南的周学武。” 胡爷听了,更是诧异的说道:“什么?一个局长带着两个所长去了?他们是帮谁的?” 后生说道:“老疤子和廖志宏谁也没帮,是帮陈大奎的。” 胡爷更是疑惑,说道:“陈大奎?四城管事的陈大奎?” 后生点了点头,胡爷继续问道:“这里还有陈大奎什么事?” 后生解释道:“当时包间里有陈大奎的闺女,好像是廖志宏要留下陈大奎的闺女,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邢立祥就去了,哦对了……我赶过来的时候,发现罩子门的田喜农也在外边等着呢。” 胡爷听了,眯起了眼思谋着,看了看“二婶儿”说道:“小柳,你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二婶儿”也琢磨了下说道:“咱的局还是成功的,今儿个老疤子和廖志宏没弄翻了天,不等于就没事了,只是弄巧成拙了而已,只要曹凯不出现,这事就完不了。” 胡爷听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眼下该怎么办?” “二婶儿”笑了笑说道:“眼下?眼下还是寻人去慰问慰问陈大奎的好,看看陈大奎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胡爷听了不解的问道:“哦?帮陈大奎?咱和陈大奎素来没有交往,这是为何啊?” “二婶儿”说道:“没有交往吗?咱都是八门的同枝,理应问候一下,再说了,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今儿邢立祥那些官家人都帮着陈大奎调解,保不准那天咱就能用的着陈大奎。” 胡爷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二婶儿”说道:“不愧是柳娘娘,这心机想的就是久远。” “二婶儿”却没有显的多高兴,筹划密谋了一个多月,本来以为今儿有一场好戏,可能会让自己一雪前耻,可是等着月星上了梢,却没弄出一点儿动静来,心绪还是失落的很。 胡爷瞧着“二婶儿”没有一点儿情绪的样子,又说道:“小柳啊,没事,这笔账迟早要算的,还有啊,我听说……你把‘东陵青绺’送人了?” “二婶儿”听了,扭头瞪了一眼梅姨,梅姨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二婶儿”,胡爷瞧了说道:“是梅姨和我说的,梅姨本来就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有事自然的向我禀报。”胡爷竟然没有任何藏着掩着,挑明了自己和梅姨的关系,就感觉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不知道这是一种“磊落”的表现,还是一直极度虚伪的表现。 “二婶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把‘东陵青绺’给了我认识的一个小兄弟。” 胡爷“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是那个小兄弟对你太重要了?让你去保护他。还是说那个小兄弟对你太不重要,上赶着让你的小兄弟去送死?” “二婶儿”也意味深长的对胡爷说道:“只要是你不害他,那就没人会害他,只要是他有事了,那你手里的‘东陵紫绺’就只能当成个摆设。” …… 第042章:十二堡的秘密 胡爷听了“二婶儿”的话,脸色微怒,把拳头不由的攥的“咯吧”作响,但是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对“二婶儿”说道:“小柳,你我共事多年,难道咱就不能交交心吗?” “二婶儿”冷笑着说道:“要交心吗?你是很坦诚,坦诚到连给我安插眼线都不避讳了,那好,我就跟你交交心,我现在想让一个人消失,从我眼前彻底的消失,她要是消失了,我就把东陵白绺的下落告诉你,还有,我会把东条英机的电报文件也给你。” 胡爷听了,彻底不淡定了,刷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二婶儿”,眼睛聚着光,略显激动,又略带质疑的的说道:“谁?你说让谁消失?” “二婶儿”轻微的笑了笑,笑里带着琢磨不透的味道,更多的是在嘲讽胡爷,接着头扭向了梅姨,缓缓的对梅姨说道:“梅姨,您跟了我小五六年了,也伺候了我这么久了,该回老家享清福了。” 梅姨听了“二婶儿”的话,不由的头皮发麻,三年前“二婶儿”也是对“大娘子”说了这番话,从那以后“大娘子”就再也没出现过,梅姨腿不由自主的噗通软了下来,匍匐到“二婶儿”跟前,哭腔的说道:“二婶儿开恩,二婶儿开恩,您看在我辛辛苦苦伺候您多年的份儿上,就饶过我这一次,二婶开恩啊!” “二婶儿”却面无表情的看向胡爷,胡爷也是一愣,梅姨对于自己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手底下这样的黑户有太多,只是想不通“二婶儿”为何用如此重要的物件换一个梅姨的消失。胡爷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盒香烟,又从烟里抽出了一根看似没有任何异常的香烟,轻轻的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对梅姨说道:“梅姨,您不用谎言,二婶儿只是要你回老家休息休息,没其它的意思,梅姨放心,我会到河北出钱,在大娘子的旁边,给你盖一处好的宅院,你以后就和大娘子在那里颐享天年,您先抽根烟缓缓情绪,么事么事。” 梅姨听了,略感诧异,回头看着胡爷递过的香烟,询问道:“胡爷,您的意思是?……大娘子她在河北老家没事?” 胡爷微笑着,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当然了,梅姨您瞎想什么呢?大娘子是我结发二十几年的老板,难道梅姨当我是禽兽吗?我还得嘱托你,这次回了河北,转告三小姐,让三小姐来一趟燕州,从此以后就让三小姐伺候二婶儿了。” 梅姨听了胡爷这番话,不再多疑,三小姐是胡爷的心头肉,让三小姐来伺候二婶儿,接替自己的营生,说明胡爷还是认可自己的付出的,立马破涕为笑,说道:“唉,唉,一定一定,谢胡爷的赏识,以后我就待在大娘子身边,伺候大娘子了。” 胡爷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给门口的后生拔了一根烟,说道:“小亮辛苦了,来抽一根。”小亮随即双手接过了胡爷的烟,胡爷亲自给点了上。 小亮吸了一口胡爷的烟,点头感谢着,胡爷又很自然的把茶几上的那根烟递给梅姨说道:“梅姨为难你了,这么多年辛苦了,咱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见面了,敬您一根烟,全当是我孝敬您了。” 梅姨不再疑忌,接过了烟,胡爷随即又给点着烟,胡爷接着若无其事的对二婶儿说道:“小柳,这东陵白绺在哪啊?” 此时的二婶儿眼里已经没有了梅姨的存在,对胡爷含有深意的一笑说道:“东陵绺藏着谁家的秘密啊?” 胡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乔家的啊!” “二婶儿”说道:“那你说东陵白绺在谁手里?” 胡爷琢磨了一下说道:“难道是乔家?可是乔家早已改名换姓两代人了,哪还有乔家人?” “二婶儿”笑而不答,就在这时,只见一旁的梅姨“噗咚”一下,躺在了地上,晕了过去,胡爷像是没事人一样,但是一边的小亮却下了一跳,看着手里的烟头,哆嗦成了一团,胡爷对小亮说道:“没事,梅姨只是瞌睡了而已。”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哥大,播了一个电话,把地址告诉了对方又像平常人一样注视着“二婶儿”。 “二婶儿”像是故意调胡爷的胃口一样,不说“东陵白绺”和乔家人的事,反倒对小亮说道:“小亮啊,你以后就不要去当服务员了,就跟在婶儿身边,给婶儿端个茶倒个水就可以。” 小亮瞧着一动不动的梅姨,早已乱了方寸,心口翻腾着,想吐可又觉得无物可吐,手指哆嗦着把剩下的烟头扔在了地上,压根没听见二婶儿说什么,胡爷又提醒了小亮说道:“小亮,听见二婶儿说什么了吗?” 小亮这才回过了神,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脸,又感觉着自己身体没什么状况,连忙扑通一下跪在了二婶儿和胡爷的中间说道:“胡爷,二婶儿,讷就是个跟稍踩盘子的,没一点能乃本事,您二位行行好,放过讷。”说完了话,开始不停的冲着二婶儿磕头。 二婶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亮啊,你跟着婶儿,婶儿不会亏了你,只要你嘴严实,诚心实意的伺候着婶儿,别像某些人给婶儿下绊子,婶儿每个月给你五百的劳务,年底再给你分红。”二婶儿说完了这话,还特意像胡爷示威似的,又说道:“婶儿手里不光有东陵白绺的消息,东条英机的文件,婶儿手里还有乔家十二堡的联络图,婶儿随便拿出一样来,就能让某些人心甘情愿的为婶儿卖命。” 胡爷听了二婶儿的话,脸瞬间变的刷白,那模样仿佛随时要把二婶儿吃掉,可是心里一万个声音在规劝着自己:“眼前的女人不能动,哪怕是自己的祖坟被她掏了,也得忍着。” 小亮明白,眼前的二婶儿是随时可以要了自己命的人,还是那种不用脏自己手的人,抬头又看了看胡爷,面带哀求的表情期盼着胡爷给说个情,但是胡爷却说道:“小亮,你以后就跟着二婶儿吧,过几天三小姐来了,一起伺候二婶儿,爷不用你当眼线。” 小亮听了,连忙又给胡爷不停的磕头,小亮明白着自己的命完完全全被握在了二婶儿的手里,只好站了起来,规矩的站在了二婶儿的轮椅背后。 胡爷继续问道:“小柳,刚才的话题,咱才聊了一半,东陵白绺?……” 二婶儿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建国后乔家子弟就隐名瞒姓,胡爷可知道老疤子姓什么叫什么?” 胡爷听了,皱起了眉头说道:“姓彭,叫什么还真不知道。” 二婶儿点了点头,开始抚摸着自己的小拇指,小拇指竟然夸张的360度旋转了起来,原来竟然是一根惟妙惟肖的假指头,二婶儿怀有心思似得的说道:“彭姓就是乔家子弟改的姓,当年我断指离开老疤子,老疤子念着我曾救过他一命的旧情,送了我东陵青绺,他以为我不知道东陵青绺的秘密,也以为天下人不知道乔家十二堡的事情,还特意传告荣子门里所有的荣子,见了东陵青绺就如见了把子爷,要有礼相待,把东陵青绺当成了荣子门的信物。” 胡爷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你之前都跟我说过了,就算老疤子真的是乔家子弟,可是他已经把青绺给了你,难道他还有个白绺?” 二婶儿笑着说道:“我估计乔家十二堡的秘密,现在只有荣子门和雁子门知道了,但是老疤子却不知咱们知道,他以为着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以他给我东陵青绺的时候,还特意拿出了东陵白绺对比了一下,还说青色对应柳色,和我般配。” 胡爷听了,心里释然着,笑着说道:“老疤子对你如此信任,为什么你这般记恨老疤子?” 二婶儿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柳家堡先祖八十多口,都被乔月新屠杀,哪怕乔月新没了,他的子孙也要偿了这笔血债。” 胡爷心里不由的一紧,自己知道眼前的女人自己驾驭不了,俩人只是合作关系,自己为的是乔家十二堡的秘密,而二婶儿为的是家仇血恨,现在东陵白绺的下落自己知道了,又问道:“那东条英机的文件是怎么回事?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先在那文件在哪?” 二婶儿停止了转动的小拇指,说道:“东条英机带着蒙伪军攻陷了燕州,开始掠采资源,等着东条英机要回关东的时候,把自己在燕州犯下罪行的所有的文件都销毁了,但是把十二堡的秘密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不想交给他的天皇老子,所以把有关十二堡的文件随身携带着,之后交给了自己的亲信木铃真一,当日本投降后,木铃真一被盼了无期徒刑,这老小子活了一百岁才嗝屁,临死之时才向天朝政府交代,有份东条英机的绝密文件留在燕州,天朝政府四处寻找,结果一无所获。……唉……,没想到荣子的手,滑溜的很,不知道是哪个荣子,在一个农家妇人身上摸了一包信,信封上全是鬼子字,那荣子也不懂写的什么,于是扔在皇城街琉璃巷当文物的卖,结果被人捡了漏一直抬(藏)到了如今。” 胡爷一听,立马兴奋了起来,说道:“是谁占了这天大的便宜?” 二婶儿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人啊,不在天边就在眼前。” …… 第043章:飞来横财 胡爷听了“二婶儿”的话,心里不由的泛起了莫名的嫉妒,自己跟随着自己的爹,辛辛苦苦半辈子,才得到了“东陵紫绺”,而“二婶儿”,机缘巧合之下,不光有了“东陵白绺”和“东陵青绺”的下落,甚至得到了东条英机的文件,那文件里可能有着乔家十二堡秘密的资料。 胡爷眯着眼睛问道:“小柳,你的意思是文件在你手里?” “二婶儿”点了点头,表明了在自己手里的意思,胡爷迫不及待问道:“文件里说了什么,现在在哪,你说话算数不,那文件什么时候给我?” “二婶儿”笑着说道:“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兑现,实话和你说,那些文件我也没打开过,因为我不懂日文,我怕着拆开了文件,我按耐不住自己的冲动,寻人去翻译那些内容,万一一个不慎,乔家十二堡的秘密就告白天下了。” 胡爷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你既然没拆文件,又怎么知道那些文件就是关于乔家十二堡的文件?” “二婶儿”听了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文件具体内容是什么,可是我认识柳家堡,鲁家堡和其各堡的字样和东条英机的落款,东条英机能和这些个堡有牵连的内容,你认为内容会是什么?” 胡爷听了,立马追问道:“文件什么时候给我?” “二婶儿”笑着看了看地上爬着的梅姨,不再言语一句话,胡爷知道“二婶儿”等的是什么,自己也不再询问,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等待着,仿佛能听得见彼此之间的心跳声,最终还是胡爷的方寸乱了,先是安顿着小亮去倒茶,接着又掏出来大哥大,打起了电话,询问着对方走到哪里了。 胡爷打完了电话,喝着小亮战战兢兢端过来的茶水,几人又耐心沉默的等待着,约么着等了十五六分钟,小区外响起了“呜啦……呜啦……”救护车的声音,没一会家门又被敲响了,胡爷示意着小亮去开门。 小亮开了门,从外边进来了三个白大褂,为首的人,左眼残疾着,正是三医院的锁头邱元让,邱元让看见了胡爷,连忙说道:“胡爷,什么情况?” 胡爷也不见外,指着地上爬着的梅姨说道道:“她突发心脏病,昏过去了,你们瞧瞧。” 邱元让瞧着地上面朝下爬着的一个臃肿的妇女,这个背影自己太熟悉了,连忙疾走了几步,到了梅姨的跟前,伸手抚摸着梅姨脖梁上的大动脉,约么着十来秒,脸上漏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急忙用手去翻梅姨。 梅姨被邱元让翻了过来,硬挺挺的面朝上躺着,此时已经面色发黑,七窍流血,邱元让不淡定了,连忙惊慌的对胡爷说道:“胡爷!梅姨没了!” 胡爷瞅着邱元让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梅姨老了,心脏病突发,我也救治不了。” 邱元让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再询问胡爷下一步的打算,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了锁头的家什,毛巾给梅姨擦了血迹,又用小刷子沾着粉,开始给梅姨补妆。 此时的小亮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发出阵阵干呕声,一扭头冲向了洗手间,接着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过了十来分钟,邱元让再仔细端详着梅姨,脸色变得正常不少,不像开始那般乌黑了,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心里多少有些纠结,询问道胡爷:“胡爷,都收拾好了,你还有什么交待?” 胡爷面无表情的说道:“梅姨劳苦功高,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辛苦的很,就别让梅姨受罪了,梅姨无儿无女,世上也没个亲人,发应、起灵、头七、守灵什么的就算了,尽快到皇陵园火化了。我答应过梅姨,会给梅姨在大娘子身边购置一片院子,以后伺候大娘子。你们就在大娘子身边给梅姨寻个好去处,寄了吧。” 邱元让听了,眉头少许的抽搐了一下,但是又立马平静的说道:“好的,我会尽心尽力的安顿梅姨的后事。”接着安顿着门口等着的两个白大褂,用担架抬着梅姨上了楼下停着的救护车,邱元让向“二婶儿”点头致意的出了屋,还从衣兜里掏出了红布条,系在了门把手上,自己也下了楼,没有再听见来时“乌拉……乌拉……”的响动声,救护车就消失在夜幕里了。 胡爷瞧着邱元让走了,这才对:“二婶儿”说道:“小柳,你这下总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我可能对不起其他人,但是我对你的情义,你应该能心领吧。” “二婶儿”却一点也不委婉的说道:“你对我如何又能怎样?我终究是个站不起来的瘫子,你放心,明天晚上,我就会让小亮把那些文件送到你手里。” 胡爷听了长出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谁,又看了看手表,终于向“二婶儿”告辞了,就在胡爷出门的时候,“二婶儿”说道:“胡爷,我希望你不要去打东陵青绺的主意,我和你交实底,你现在拿到了东陵青绺也没有用,反倒是坏了咱俩的情义。” 胡爷听了面露不悦,正准备反驳“二婶儿”几句时,“二婶儿”又说道:“我还答应你,只要胡爷寻到了东陵乌绺和东陵朱绺,我会亲自把东陵青绺交到你手里,还会把乔家十二堡的联络图交给你。” 胡爷听了,鼻子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噔噔噔的自行下楼走了,而屋里只剩下了“二婶儿”和小亮,小亮刚才在洗手间吐到无物可吐,刚出了客厅,“二婶儿”对着小亮说道:“小亮啊,你把地上梅姨留下当血迹处理一下。” 小亮听了“二婶儿”的话,一捂嘴,有干呕的冲向了洗手间。 …… 一晃以临近端午节,燕州的气温终于稳定了下来,不会忽冷忽热了。 李家杰和刘奕辰哥俩,一晃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物流”的营生了,谭春林给哥俩结果一次工钱,上个月二十多天的工资,虽然不到三百元。但是对于哥俩来说,意义却是非凡的,这是哥俩离开矿区后,挣的第一笔工资,血汗钱也是干净钱,哥俩心情自然是激动的。 这几天过的比较舒服,每天按部就班,上下午一共拉四趟货,还结识了跑中巴的后生周二发。 要说这周二发还算是个义气人,前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垫付了被刘奕辰和李家杰,用板砖敲晕两个哥们的医药费,还隔三差五的请李家杰哥俩吃个早点,或者是去邮政大楼给哥俩送瓶矿泉水。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是交朋友的主,礼尚往来,不止一次的帮着周二发撵走了竞争对手,周二发的嘴是个没遮拦,自己开始添油加醋的四处宣传李家杰和刘奕辰的事迹。 甭管有的没的,这周二发往李家杰哥俩身上按,什么俩个人曾经追着十多号人砍了几天街;什么两个人曾经是廖志宏的座上宾,现如今金盆洗手;什么是燕州四城派出所的常客。 还别说,被周二发这么一宣传,李家杰和刘奕辰成了跑中巴圈的大各甲,每当哥俩等着三轮车路过一辆辆中巴车时,总有人会和哥俩主动打招呼。 今天李家杰瞪着三轮车路过站前广场,前边突然涌过不少人,最前头是个年轻的后生,跑的虎虎生风,后边撵的人群中又不少还是车站保卫科的,那些人一遍跑,一遍冲着最前边跑的这个后生喊道:“嘿别跑,你跑不了……抓小偷……抓小偷。” 李家杰倒是个热心人,离着大老远就停下了车,朝着小偷伸出了双臂,一副拦小偷的模样,那前边被撵的后生,瞧见了李家杰,开始显露出了慌张,可是没跑几步反倒特意朝着李家杰撞了过去,撞上的一瞬间,还朝李家杰露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 李家杰心里想着日了怪,我要抓你,你还冲我笑?心里一分神,竟然被小偷撞到了地上,紧接着两个人抱成了一团,后边追后生的人瞬间就拥了过来,把李家杰怀里的小偷抓了起来。 抓小偷的安保人员有认识李家杰,知道李家杰是给铁路物流抗打包的主,笑着对李家杰说着感谢的话,接着众人都散了去,李家杰又蹬上了自己的三轮车去送包裹了。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哥俩寻了经常去的面馆,点上了面吃午饭,酒足饭饱后李家杰要结账,一摸兜,突然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衣兜里竟然多了一个手绢包裹。 李家杰翻开来了手绢,里边竟然还有一卷大团结,细数了一下有七十多块钱。 李家杰彻底迷茫了,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上周也遇见过一次,那一次兜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五六十块钱,自己以为是自己之前遗漏的呢,还怀疑过自己的记忆里出现了问题。 李家杰连忙的结了账,拉着刘奕辰出了饭店,刘奕辰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佳杰,你干甚讷,这么急忙的走?我还有半瓶啤酒没喝完呢。” 李家杰瞧着周围没人,从怀里掏出了手绢团和里边的钱和刘奕辰看。 刘奕辰看了,没弄清楚什么意思,问道“咋了?拿出这些个钱,是要晚上领着讷去泡澡吗?也是讷已经很久没搂过晓玲了。” 李家杰摇了摇头说道:“你呀,色迷了心窍,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接着一摆手上的钱说道:“这些个钱,不是咱的,不知是谁塞咱兜里的。” 刘奕辰听了,一把把手绢包抢了过去说道:“啥?真的?有这好事?” 李家杰又从刘奕辰手里抢过了钱说道:“讷看咱还是去交公吧?” 刘奕辰急了,马上反驳道:“交什么公?交什么公?咱一没偷二没抢的,是钱自己跑咱兜里的,凭甚要交公?你是不是脑子进了浆糊,糊傻了?” 李家杰听着刘奕辰的话,觉得也在理,仔细琢磨着,想起上午被人撞的那一幕,不由的觉得那人有问题,开始想象着那人的模样,又想到了上周好像也是有人故意撞了自己一下,自己兜里就多了钱,自己越想脑子越乱,最后索性不去想了,和刘奕辰一人买了一根大冰糕,回库房午休去了。 …… 第044章:烧麦 李家杰和刘奕辰一直躺倒了三点多才起来,现在哥俩已经对自己的营生轻车熟路了,手脚麻利点儿,有一个半小时就能运两趟货,所以没必要非得赶着大日头做营生,又乘了一会儿凉,等到了四点多,哥俩开始装车,赶着六点前货运办下班前,把营生做完了。 轻车熟路,利索的很,两车货运完了正好五点半,仓库的门已经锁好了,哥俩拿着统计单和签到卡递给了货运办的办事员,六月份的天,日头长的很,哥俩出了货运办开始在街上溜达,刘奕辰开始磨蹭着李家杰说道:“家杰,咱今儿个要不去泡个澡吧?” 李家杰明白,刘奕辰是盯上了今天这七十多块的意外之财,打趣的说道:“又想你的玲玲了?” 刘奕辰也不害臊,说道:“咱俩说好的,一周泡一次澡,一个月让讷搂一次玲玲,讷这个月还没开过荤呢,况且今儿个不是有于外钱吗?正好了。” 李家杰对兜里这飞来的意外之财还是有些不放心,对刘奕辰说道:“这些个钱讷花了老觉得不踏实,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讷是怕花了不容易消化。” 刘奕辰抬起头,扬起脖子,瞧了瞧站前广场的人流,竟然无所顾忌的大喊了起来:“哪个丢钱了?哪个丢钱了?有没有人丢钱啊?”惊的站前的人群纷纷看向哥俩,更多的人还不由自主的拍打摸索着自己的衣兜口袋。 李家杰连忙拽着刘奕辰的胳膊说道:“你给讷悄一点行不?咋呼啥?” 刘奕辰喊完了,就开始怒视着那些看向自己的人,周围的人发现自己没丢东西,也都回避着刘奕辰的眼神,过了十来秒,刘奕辰对李家杰说道:“瞧见没?没人丢钱,这钱呀本来就是咱俩的。” 李家杰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刘奕辰说道:“咱好久没见葫芦娃了,要不咱用这些个钱,给葫芦娃们打打牙祭?” 刘奕辰一听李家杰要用这些个钱,给葫芦娃们打牙祭,也就不再和李家杰争辩了,先是默不作声,接着说道:“毛眼儿说过,想吃凤临阁的烧麦,只是咱一直没机会带着孩儿们去过,要不就用这钱给孩儿们买烧麦吃?” 李家杰听了,点了点头,于是哥俩直接去了失物认领处,和招娣姐打了招呼,把失物认领处的三轮车也借了走,哥俩一人瞪着一个三轮车往城西出发。 哥俩一路上还拾了不少的矿泉水瓶和饮料桶,反正这样的营生是哥俩之前的本业,也不觉得丢人害臊,等进了小区的深巷,来到葫芦娃栖身的暖气沟,刘奕辰朝暖气沟里喊着:“嘿,有没有喘气的孩儿,给岗出来个。” 刘奕辰刚喊完了话,就听着暖气沟里就传出了个小孩儿的声音:“有有有!是小辰岗吗?”话音刚落,一个小脑袋就探了出来,可不是最小的七娃毛眼儿。 毛眼儿顺着暖气沟爬了上来,一脸笑容的的说道:“小辰岗,家杰岗啥事?这个时间点儿来是要带讷吃大餐吗?” 李家杰笑着说道:“你小子鬼精成这样?二妮子和大娃呢?” 毛眼儿说道:“这几天他们去南城了,有任务,跟稍去了。” 李家杰听了说道:“那你能寻到他们吗?” 毛眼立马说道:“能咧能咧,四哥还在城西,他知道。” 李家杰听了点了点头,一招手说道:“来上车,岗今天带你们去打牙祭。” 毛眼儿听了自然是欢喜,翻身一个骨碌就爬上了李家杰的三轮车,嘴里还喊着“驾驾”催催着李家杰快走。 李家杰笑着说道:“你这孩儿,拿你岗当马咧?好咧,你坐稳了,咱出发咯……。” 李家杰和刘奕辰载着毛眼儿,按着毛眼儿的指示来到了一个卖牲口的兽医站,毛眼儿让李家杰等着,自己跳下了三轮车朝里边跑了去,等了不到十分钟,葫芦娃老四挽着毛眼的手从兽医站里跑了出来,嘴里喊着:“家杰岗,小辰岗,咱走咯,吃大餐去咯。”说着话俩个小孩一人跳上了一辆三轮车。 李家杰和刘奕辰嘴里“嘿嘿”着往前蹬车,回头又瞧见了兽医站门口站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胖子,李家杰是认识这个大胖子的,王大昌,绰号“王大肠”,花子门的佛爷(富丐:又称净衣丐),李家杰招着手冲王大肠喊道:“佛爷,讷带这些个孩去吃大餐,吃完了我安全送回来,你不用担心。” “王大肠”也认识李家杰和刘奕辰,这才点了点头,放心的冲李家杰摆了摆手,转身回去了。 李家杰对坐在刘奕辰三轮车上的四娃问道:“四娃,你那些个岗岗姐姐都去盯稍了,你咋留在这了?”、 四娃脸色略显袅气(骄傲的神色)的说道:“家杰岗,以后别喊讷四娃了,讷有名字咧,讷以后叫王启程,讷师父说了,不是乞丐的乞,是启明星的启,大概意思是以后讷有前途了。” 李家杰听了颇感意外,询问道:“谁给你起的名,咋回事啊?” 四娃没有什么心机,直接说道:“讷师父说讷嗓子好,是个能当角儿的料,让讷每天跟他在店里学两小时文化课和调嗓子。” 李家杰听了,心里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王大肠”是花子门的教头,教的不是武艺,而是花子门的莲花落,估计是看上了四娃有副好嗓子,于是领带在“王大肠”身边,跟着学艺了,这王启程的名字起的倒是有几分才气,于是对四娃说道:“四娃,那你以后可得跟着你师父好好学,学好了手艺,靠着手艺还得照顾你这些个岗岗和弟弟们。” 四娃听了大声的回答道:“家杰岗,讷懂得咧,讷师父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没给讷换净衣穿。” 李家杰听了,心里对“王大肠”的人品又佩服了不少。 在四娃和毛眼儿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城南,没一会儿拐进了一条巷子,四娃先跳下了三轮车,让李家杰和刘奕辰等着,自己拐进了一条胡同,没一会儿四娃领着六娃出来了,六娃跳上了李家杰的三轮车,和毛眼儿待在了一起,对李家杰说道:“家杰岗,他们嫌我脚慢,把我留到这里,大岗二姐他们现在可能在永和食府附近,咱们去那找他们吧。” 李家杰嘴里喊着说着“好咧”又跟刘奕辰一起蹬着三轮车去往永和食府。 蹬了十来分钟的路程,到了永和食府,哥俩离得远远的把三轮车停好,圪蹴在路边抽烟缓着乏,葫芦娃三个小孩儿则都下了三轮车,撒开了花去寻其他的葫芦娃了。 花子门有自己的渠道,没十几分钟,七个葫芦娃就凑齐了,一人手里拄着一根打花棍杵在李家杰和刘奕辰跟前排好了队,大娃问道:“家杰岗,小辰岗,带讷们吃什么大餐啊?” 李家杰和刘奕辰对视了一眼说道:“你们馋不馋凤临阁的烧麦?” 这些个葫芦娃一听吃烧麦,而且还是凤临阁的烧麦,一个个都活蹦乱跳了起来,嘴里激动的“嗷嗷”叫了起来,纷纷的喊着:“吃烧麦,吃烧麦。” 李家杰听了,心里也高兴,嘴里喊道:“好咧,都上车,咱们出发咯。” …… “三十三天天上天,白云旁边出神仙; 神仙原是凡人变,只怕凡人心不坚; 总叫凡人心来坚,个个给你做神仙。 锣鼓敲打闹盈盈,廿四个神仙显本领; 上八洞神仙要请到,头一位神仙汗钟离; 头戴一顶凡皇帽,身穿一件黄金袍……” 六月傍晚七点多钟的燕州市,天还亮堂的很,李家杰和刘奕辰载着两车的小花子赶往古楼大街,这些个小花子在四娃的带领下,唱着莲花落的吉祥词,那情景别有一番味道,惹的路人纷纷瞩目观望。 …… 燕州凤临阁酒楼,据说有千年历史,建在燕州市古楼大街,这座酒楼的门面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据说还有个曲栏回廊、移步异景的内院,只是听说内院那里都是接待重要宾客的地方,普通人家是不能去那里吃饭的,这座楼汇聚了中国古代建筑的诸多样式和风格,虽然是个酒楼,眼下却俨然成了燕州的历史名景。 凤临阁的烧麦也有千年的历史,燕州有座九龙壁,那九龙壁曾经是明王朝一个朱姓代王居所的门壁,据说这烧麦就出之这代王府的御膳房,刚出笼的烧麦非常好看,边口雪白,如同梨花开瓣,透过面皮可以看到肉馅,皮薄肉嫩,其味道十分鲜美,色香味形俱佳,被誉为燕州第一名吃。 清末之时,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为了躲避八国联军,来到燕州,燕州的地方官命凤临阁制作御膳,用食盒送至慈禧下榻的府邸,给慈禧、光绪用膳。 当时的凤临阁厨师,精心制作了九笼“百花烧麦”,那烧麦透明晶亮的薄皮中,包着鸡、鸭、鱼、牛、羊、猪等9种肉馅,关键是烧麦还做成了牡丹、芍药、秋菊等9种花形,馅内浇以相应的花形果汁,鲜而不腻,慈禧食后颇为赞赏,并题字“凤临烧麦”,从此凤临阁烧麦有了“天下第一笼”的美誉。 现如今虽然很多的大饭店都有做烧麦,品种花样也有很多,有菜叶烧麦、水晶烧麦、翡翠烧麦、金丝虾烧麦等,但是燕州人以及外来的游客,都以能吃上凤临阁的烧麦感到自豪。 李家杰和刘奕辰载着葫芦娃来到了古楼街的凤临阁,立马被眼前气势恢宏的建筑给震撼了,凤临阁小花子自然是不能进去的,李家杰让小花子们在外边等着,自己和刘奕辰俩人走进了凤临阁,准备把烧麦打包出来吃。 李家杰走到了吧台,询问着烧麦的价钱,服务员告诉李家杰,十块一笼九个烧麦,哥俩听了大吃一惊,一个烧麦就一块多钱,赶上了一碗刀削面的价钱,开始有点后悔带着葫芦娃们来吃烧麦了,但是既然来了就不能诳了葫芦娃,好在前不久有“二婶儿”那单子生意,手里的余头还有不少,今天又白来了七十多块钱,于是李家杰豪气的对服务员喊道:“给我打包十笼烧麦。” …… 第045章:刘奕辰心动了 服务员一听李家杰要打包十笼烧麦,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凤临阁是有规矩的,只有在客厅吃饭才能在吧台点餐,又瞧了瞧哥俩的一身打扮,这样的装束一般保安和门童是不让进来的,心里疑忌着,是不是保安偷懒了,没瞧见这俩个进来的后生。 吧台的服务员素质还是可以的,面带善意微笑的告诉李家杰:“你们要是打包烧麦的话,店外边是有个橱窗的,从那里买就可以,客厅一般是不招待外卖的。” 李家杰听了吧台服务员客气的提醒,又端详了服务员面善的模样,自己也面带笑容回答道:“哦,讷哥俩头一次来咱饭店买烧麦,不懂规矩,下次注意,既然进都进来了,就麻烦你给打包十笼吧。” 吧台服务员又瞅了了瞅哥俩的一身穿戴,不像是个富裕的主,既然人家是第一次来,进都进来了,也就不再往外边撵了,于是利索的下了单,让哥俩先到一旁的空座坐着等着,可是这一幕被一旁收拾桌子的女服务员给瞧见了,那女服务员心里带着气,心说:“你倒会装好人,待在吧台里不出来,不知道我们收拾桌椅板凳的辛苦。” 李家杰掏出了一百块递给了吧台服务员,接着按着指示寻了一张桌子就坐了下来,蹬了一路的三轮车,属实乏的很,正好可以缓一缓,那收拾桌子的女服务员瞧见了,尤其是看着哥俩一身脏兮兮的打扮,不由的皱着眉头,刘奕辰口渴的也厉害,于是问身边那个一直收拾桌子的女服务员:“嗨,服务员,能给讷俩倒杯热水吗?” 收拾桌子的女服务员正生着气,又是个势力的主,瞧着哥俩的模样,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忙着呢,找别人倒去。” 刘奕辰的小暴脾气,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看不起自己的人,立马说道:“讷说你给我倒杯水是不是很费劲啊?” 那女服务员一听对方生气了,连忙又正眼瞧了瞧刘奕辰,被刘奕辰怒视的模样吓了一跳,嘴里小声捣鼓着只有自己听的见的话,去给哥俩端过了两杯水。 刘奕辰摸了摸端过来的水,凉的很,杯的内壁上还挂着不少的小水泡,一眼就看的出不是凉白开,估计就是接了两杯自来水,于是询问道:“讷说服务员,你是给所有的客人都倒自来水,还是说只给讷哥俩倒这个水?” 那女服务员开始是被刘奕辰的气势镇住了,刚才倒水的功夫又回过神了,心里不服气的很,故意给哥俩倒了两杯自来水,现在一听刘奕辰这么问,语气不好的说道:“我们这里全都是这个水,你爱喝不喝。” 刘奕辰刚才的小暴脾气还没消,现在瞧着女服务员态度又如此恶略,心里的火压不住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用手一直说道:“你什么意思?” 那女服务员也不甘示弱,凤临阁那可是整个燕州最牛气的酒楼,比什么永和食府、老爷庙大饭店都要贵气的多,一般的外卖都是在外边橱窗打包走的,可这俩个主倒好,进了只有富贵人才能进来的客厅买烧麦不说,还让我这个伺候富贵人的服务员,给这俩个拾破烂的主端茶倒水,当下就顶对着刘奕辰说道:“你想干嘛?告诉你,别来凤临阁撒野,这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地势。” 李家杰本来是想拉刘奕辰的,刚才吧台的服务员已经告诉了哥俩,打包烧麦是需要去外边买的,可是瞧了服务员势力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脸色不痛快的先拦下了刘奕辰,又对女服务员说道:“我们买好了烧麦就走,不想惹事,但是也请你嘴巴放尊重点。” 那女服务瞧着李家杰有点示弱,反倒得理不饶人了,开始嚷嚷着:“保安!门童!人呢?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往里让啊?” 女服务员这么一喊,门口立马有了动静,原来这个点还不是上客吃饭的点,所以门童和保安们偷懒抽烟去了,涌进来一看,果然有俩个衣冠不整,犹如拾荒的后生在客厅,心里也慌乱了,这要是被领班和大堂经理瞧见了,肯定又得扣奖金。 于是这些个保安和门童,五六个人,也不问哥俩具体是干什么的,一拥而上,把哥俩给抬了出去。 哥俩嘴里叫嚷着:“讷们的烧麦还没拿呢。”可是这些人就是不听,当哥俩被推出了门外时,外边一直等待的一群葫芦娃们瞧见了,嘴里还高兴的喊着:“烧麦来咯,烧麦来咯。”围了过来。 那些个门童和保安瞧着一群小乞丐围了过来,连忙捂鼻摆手的说道:“还真是俩个乞丐头啊?”接着头也不回的又返回了凤临阁。 刘奕辰长了一身的腱子肉,都没有发挥出力度就被涌了出来,心里这个气,都怪李家杰好脾气,现在倒好,钱没了,烧麦也没了,自己的玲玲也搂不到了,眼睛一瞪,鼻子一哼又要往里闯,但是被李家杰用手给拽住了。 大娃瞧见了,连忙问道:“家杰岗,小辰岗,到底咋回事啊?你俩咋被哄出来了?咱的烧麦呢?” 李家杰一脸尴尬,解释道:“咱衣服穿得破,人家看不起咱,不让咱买烧麦。你们不用慌,岗一个人进去讲理去,烧麦肯定给你们带出来。” 李家杰正要回身往凤临阁里边走,这时从里边又急冲冲的跑出了个小姑娘,正是吧台里那个面善的服务员,那姑娘提着两袋子热气腾腾的烧麦,一脸歉意的对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给你们俩个下单取烧麦去了,回来发现你俩被撵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你们的烧麦,你们没事吧。”说着话把手里的烧麦递给了李家杰。 李家杰瞧着眼前着个善良还带点憨气的姑娘,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扭头看刘奕辰,没想道一直性如烈火的刘奕辰,现在却直瞪瞪的眼瞧着姑娘,竟然没了往日的张扬跋扈。 李家杰接过了烧麦,对那姑娘说道:“么事么事,也是讷们没打听清楚了,给你也添麻烦了。”接着把手里的烧麦一举,对葫芦娃们说道:“吃烧麦咯。” 小花子眼里只有吃的,压根才不会关注刚才发生了什么,接过了烧麦放在三轮车上,这些个小家伙们开始头顶着头的吃了起来。 吧台的服务员瞧着眼前的情节,大吃一惊,询问着李家杰:“你打包这些个烧麦就是给这些小乞丐吃?” 李家杰刚要回答,一旁的刘奕辰却意外的接起了话,说道:“是咧,是咧,这些孩儿可怜的很,讷们请他们打打牙祭。”刘奕辰说话的味道倒有几份在模仿李家杰,李家杰在一旁不由的捂着嘴,让开了地势给刘奕辰,自己跑到了小花子们跟前,开始用手捻着热乎的烧麦吃了起来。 这烧麦个头不大,比小笼包子大不了一圈,小花子们基本上是一口一个,那烧麦里边的肉馅裹着油,溢的众人从嘴角往外淌,小花子喊着:”香香,真香。”李家杰也是第一次吃如此美味的烧麦,满肚子荡漾着幸福的味道,把在凤临阁里发生的不痛快一扫而光。 刘奕辰正准备和姑娘再多说几句话是,凤临阁的门开了,一个门童冲着姑娘喊道:“穆素珍,领班喊你。” 那姑娘听了,冲着刘奕辰微微一笑,接着回答着:“哎,好嘞。”又慌慌张张的往凤临阁里边跑去。 刘奕辰呆呆的看着姑娘跑回了饭店,又愣瞪了一会儿,这才回过了身子,看着三轮车围着的李家杰和葫芦娃们,突然想起了,烧麦自己还没尝讷,于是疾走了几步过去,喊道:“吃烧麦咯!” 可是让刘奕辰惊讶的是,哪里还有烧麦,就连俩个装烧麦的熟料袋都被毛眼儿和六娃攥在手里,不停的用嘴巴嘬着味。 刘奕辰连忙问道:“什……什么情况?烧麦呢?“ 大娃嘿嘿一笑说道:“小辰岗,吃完咧,香的很。” 李家杰也一脸尴尬的说道:“香是香,就是量太小,讷也才吃了三四个,就被这些孩儿抢光了。” 刘奕辰听了,脸憋的紫红,愤愤的说道:“那你们就没想着老子?就不能给老子留一个尝尝鲜?” 毛眼儿听了,连忙爬上了三轮车,站在三轮车的后框里喊道:“小辰岗,小辰岗,你过来。” 刘奕辰听了,以为毛眼儿给自己留了一个,满脸笑容的走了过去。 毛眼等着刘奕辰靠近了,连忙冲着刘奕辰,一张嘴:“阿呕”的打了个嗝,还冲刘奕辰长长的吹了一口气说道:“小辰岗,闻到了吗?就是这个味香的很。” 刘奕辰这个气,可是对这些个孩儿又舍不得打骂,只好嘴里碎碎念着这些孩儿丧了良心。 李家杰拍了拍刘奕辰的肩膀说道:“小辰,啥情况?你是不是和刚才那姑娘对眼了?” 刘奕辰倒是大方的说道:“家杰,讷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和讷说对不起,还是不被威胁,心甘情愿向讷说对不起,讷以为讷这辈子都不会遇见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个姑娘。” 李家杰听了,心里不由的愣瞪,是啊,这么多年走来,有人和自己说过无数个谢谢,可是从来没有人和自己心甘情愿的说过一声对不起,即便有人说了,那也是心不服的说。不由的想到,刘奕辰心里原来也有如此细致的地方,竟然能想到连自己都不曾想过的问题。 李家杰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啊,咱们不是一路人,思谋思谋就可以了,那善良的姑娘,咱不能祸害了人家。” 刘奕辰点了点头说道:“讷先前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弃大奎的闺女,就在刚才,讷想明白了。” 李家杰也点了点头,转眼露出了笑脸说道:“走吧,再给你也买上一笼烧麦,省的你说讷丧良心。”随即又问身边的葫芦娃们:“你们还想吃烧麦吗?” 葫芦娃们自然是开心的蹦跳着喊道:“想吃想吃。” 李家杰听了开始张望着街面,也没见到有卖烧麦的橱窗,找人一打听才明白,原来在转角的胡同口,那里是凤临阁的侧门,于是哥俩让葫芦娃们等着,哥俩赶往胡同口的橱窗去买烧麦。 李家杰到了橱窗跟前,冲这里边喊道:“来九笼烧麦,分九个袋装。” 里边的厨子听了痛快的点着头,随即把李家杰的钱也收了。 哥俩各自拔了根烟抽了起来,等着烧麦,就在这时突然听着胡同里边有个姑娘“嘤嘤嘤”的哭着,偶尔还能听见有个男人的斥骂声,哥俩不由的探着头往胡同里张望着,当刘奕辰瞧清楚了里边的状况时,不由得怒气横生,抽了半拉的烟头往地上一甩,一撩膀子冲了上去……。 第046章:歪理 胡同里有个了穿着小西服,戴眼镜的胖后生正对着一个姑娘训斥着,那姑娘已经委屈的眼泪花簌簌的掉,但是胖后生一点也没有怜惜的样子说道:“哭?还哭?你做了这么久的吧台,难道不知道凤临阁的规矩?你是在委屈给我看吗?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你的营生吗?你要是不想干,趁早给我滚蛋,燕州市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天腿的人到处都是。” 此时那姑娘被训斥的一点脾气也没有,除了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幕正巧被赶过来的刘奕辰瞧到,那胖后生还在对着姑娘唠叨着,刘奕辰抬起了大脚,从侧面朝着胖后生的肥肥的屁股胯子踹了一脚,同时喊了一声:“我去你娘的!”就这一脚,直接把一百六十多斤胖后生踹飞了。 姑娘正哭着呢,突然瞧着眼前的领班消失了,自己也惊慌,定睛再一瞧,眼前杵着一个壮实的后生,正是刚才买烧麦的哥俩其中一个。 挨训的姑娘也不是旁人,正是吧台服务员穆淑珍,那被踹飞的胖后生此时又站了起来,恼怒的盯着刘奕辰喊道:“你他妈的干啥?敢踹老子?” 刘奕辰听了,先是冲穆淑珍坏笑了一下,接着往胖后生身前撵了几步,吓得胖后生往后退,可是已经来不急了,刘奕辰又抬起了大脚板,继续又喊道:“我去你娘的。”这一脚直接踹到了胖后生的肚子上,胖后生被踹的胃里直翻腾,说不了话,只能一只手指着刘奕辰,咿咿呀呀着。 刘奕辰刚才在凤临阁的客厅里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火,也是自己第一次进这么豪华的酒楼,心里有点犯怵,所以当时没有硬来,现在好了,大街上,又是自己熟悉的胡同场景,立马放开了手段,瞧着胖后生在指自己,又往前赶几步,胖后生被两脚踹的早没了脾气,吓得一扭头背过了身子,把屁股递给了刘奕辰。 刘奕辰也不客气,瞧着肥硕的屁股,更是来了劲儿,第三脚就踹了过去,胖后生这次直接飞翔了起来,来了狗啃屎。刘奕辰这才算完事,扭身往回走,路过穆淑珍的身边时小声的说道:“别说认识我,听见了没?” 穆淑珍早被刘奕辰的气势下的忘记了哭,本能的点了点头。 李家杰手慢了一步,没拽住刘奕辰,咱叙述的详细,感觉的时间挺长,其实刘奕辰这三脚就是一瞬间的事,总共没十几秒钟的时间,等李家杰赶过来的时候,刘奕辰已经开始往回走了,李家杰瞧着刘奕辰莽撞的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哥俩又回到了橱窗跟前等烧麦,故意没有再去瞧一眼一旁瞪大双眼的穆淑珍。 胖后生爬了起来,此时的脸因为刚才蹭地上,拉出了不少的血道道,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瞧这不远处站着的刘奕辰和李家杰,只是肚疼,手疼脸也疼,又看了看身边不远的穆淑珍,哆嗦着问道:“打我那货是谁?你朋友?” 穆淑珍连忙摇了摇头,低声的说道:“不认识。” 胖后生急了,一瘸一拐的从侧门往凤临阁里边走去。 穆淑珍瞧着胖后生进了凤临阁,急忙赶了几步,往刘奕辰跟前走,到了跟前慌张的说道:“你还不快走?王宝泉去喊人了,他喊人出来你们就麻烦了。” 刘奕辰眨么着眼睛,冲穆淑珍坏坏的又一笑,说道:“咱俩不认识哦,你快些走开,讷们买烧麦呢,没事不怕。” 穆淑珍听了,心里慌张的很,不明白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略显潦倒的后生有什么底气和王宝泉斗,自己往后退了退,接着猫着腰钻进了凤临阁的侧门。 凤临阁为了保持自家烧麦的知名度和品质,烧麦从来都是现蒸的,所以李家杰和刘奕辰哥俩稍微等的久一些,直到现在烧麦还没有蒸好,可就在这时,那个胖后生王宝泉带着一些个服务员冲了出来,那些个服务员手里还拿着笤帚、勺头和墩布。 王宝泉瞧着刘奕辰还在那等烧麦,手一指刘奕辰说道:“就那个,个头大的那个,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刘奕辰瞧见了,也不惧怕,烧麦也不等了,连忙往后退几步,背后靠了墙,这叫破釜沉舟,其实也是一种街头斗殴的技巧,当自己面对多余自己数倍对手的时候,背靠了墙,就只能三面临敌,不至于四面楚歌,背后也不怕人偷袭了。 等着那些个服务员们快冲过来的时候,刘奕辰大喝着:“小兔崽子们,跟老子玩群架?来呀?老子手里的命案多了去,不在乎再多你们几个!” 那群后生听了,不由一愣,待在了原地,刘奕辰这一招叫造势,用莫须有的名头震慑对方,王宝泉瞧着服务员们被吓住了,连忙在后边喊道:“别怕,给我上,他唬你们呢,你们这么多人,怕他个求。” 这群服务员,都是十八九刚出生社会的毛头小子,被王宝泉这么一激,还真有几个往上冲,举着手里的笤帚和墩布朝刘奕辰身上招呼过来,刘奕辰瞧着对方直来直去的身手,心里笑着一群菜鸟,身子一闪,挥开臂膀一拢,就着把对方几个人的扫帚和墩布拢在了自己的腰间,接着腰一使劲,胳膊也左右一甩,说道:“你们给讷撒开吧。” 冲上来的几个服务员,被刘奕辰这么左右的甩,还真听话,直接就握不住自己手里的“武器”撒开了手,还被甩到了一边。 刘奕辰把怀里揽着的几个物件左右瞧了瞧,直接把扫帚扔了,接着把墩布往地上一摔,用脚朝着墩布把子的根部一跺,“啪啪”两声,就把墩布头给踩断了,接着猫腰拾起了两根墩布把,左右手一挥,还耍了个从马登义那里学来的棍花儿,接着左手朝背后一背,右手用棍子一指对方这些人说道:“哪个不要命的,给老子过来。” 这些个服务员这下还真被刘奕辰镇住了,只是围着刘奕辰,不敢再上前了。 王宝泉急了,嘴里喊着:“你们给我围着,我去喊田哥。”连忙又从侧门冲进了凤临阁,那些服务员不敢上前,而刘奕辰也站着那里不动,就这么僵持着。 又过了五六分钟,卖烧麦的橱窗边,李家杰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刘奕辰说道:“嗨,小辰,别玩了,烧麦熟了,咱们走吧。”那感觉就像是刘奕辰被围,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刘奕辰给李家杰使了个大白眼,接着又对那些个服务员们说道:“不想惹事的都给老子滚开,别把老子惹毛了,把你们一个个的都宰了。”说着话就准备扭身跟李家杰走。 就在这时,从胡同里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小子,口气不小啊,敢来凤临阁捣乱?” 刘奕辰听了又回头看来人,之间来的人中等身材,却很壮实,烫了一头的大卷发,脸色紫棠,一双浓眉环眼,穿着一件蓝色牛仔马甲,那步伐走起来四平八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后边还跟着王宝泉。 刘奕辰脸色凝重了起来,李家杰那边瞧着也开始不淡定了,连忙把手里提着的烧麦往橱窗的窗台上一放,走到了刘奕辰身边,跟刘奕辰并排站着。 来的人瞧着李家杰也站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一指李家杰说道:“怎么?你和他是一起的?” 李家杰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儿个出门没看皇历,为了七十的飞来财,惹了这身麻烦,不值当。” 大卷发瞧着李家杰默认了,继续说道:“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刚才打了凤临阁的人,那就说声对不起,给了医疗费就可以走人了。” 刘奕辰嘿嘿一笑说道:“人虽然是我打的,但是你总该问问我为什么打他吧?” 大卷发听了,回头瞧了王宝泉一眼,王宝泉连忙小跑过来说道:“田哥,我没招惹他,他无缘无故的就来打我,我发誓!我没招惹他。” 大卷发听了,又回过了头,对刘奕辰说道:“小王还是比较老实的,我姓他的话,你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刘奕辰正准备说话,李家杰转着眼花儿连忙制止了,自己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这位大岗,你听讷们说,讷们是第一次来凤临阁,不懂的凤临阁的规矩,所以进了凤临阁的客厅点了烧麦,但是这个胖子连个解释也没有,就喊了一些个保安门童把讷们给撵了出来,讷们这才有误会,打了他。” 李家杰这半真半假的功夫,真是使到了家,那胖子连忙向大卷发说道:“田哥,没有的事,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瞎说……。” 李家杰听了,连忙阻止着对方说话接口道:“哦?讷们瞎说?那咱们去问问门口的那些个保安和门童们有没有这事,当时临街可有不少的街坊,都能作证,大岗,天地良心,讷们说的也是实话。” 大卷发听了,嘴里“噢”了一声,开始怀疑的眼神瞅着王宝泉,王宝泉这个憋屈,没想到对方也是满嘴胡诌的主,连忙对大卷发说道:“田哥,咱问问就问问,我没说慌,我不怕。” 大卷发听了点了点头,把服务员们都指挥散了,也不怕李家杰和刘奕辰给自己使绊子,或者偷跑了,前头走着就出了胡同,来到了正街上,李家杰和刘奕辰随后跟了上来,而王宝泉跟在了最后。 几人刚到了街上,大卷发正准备问门童和门口的保安话时,一群小花子突然围了过来,先是激动的冲着李家杰和刘奕辰大喊着:“家杰岗,小辰岗,讷们的烧麦可算买回来了。” 接着小花子瞧着大卷毛愣了神,大娃更是双手一拱,拇指一藏,对大卷毛说道:“小花子见过田师父。” …… 第047章:田喜农 大卷毛听了小花子大娃的问候,连忙也对大娃拱了拱手,说道:“你这小花子认识老子?” 大娃小胸脯一挺说道:“当然认识了,讷家马爷爷向讷们说过,燕州江湖道有三个最仗义磊落的汉子,田师傅您就是其中一个,所以讷们时常注意着咧?何况十几天前的晚上,咱还在永和食府门口刚打过照面,天黑您可能没注意到讷。” 大卷毛听了,豁然大悟,想起了前些日子和陈大奎去城南办事,确实有两个小花子在帮忙,当时自己没太在意,大娃这么一提,自己想起来了,于是暂时把李家杰和刘奕辰的事放到了一边,对大娃说道:“哦,哦!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们几个啊,那你们的马爷爷是谁?这样夸我?还有哪两个跟我比肩啊?” 大娃一摸自己的鼻子,一副骄傲的神情说道:“马爷爷就是我家把子爷,马登义马七爷,至于其他两位义气磊落的好汉爷,一个绿林门的孙二叔,另一个是荣子门下的大岗顾大雷。” 大卷毛一听乐呵呵的说道:“吆怪不得,原来你们是花子门的包打听小英雄?既然你认出我是谁了,那说说我到底叫个啥,是干嘛的,你家马七爷如何点评我的?” 大娃到底还是个孩子,被大卷毛子夸,嘴底子也开始露着风的说道:“田师傅,您是罩子门的把子爷田喜农,我家马爷爷说了,你们三个都是仗义磊落的主,还说过,……孙二叔是个人上人,落了个人下人的下场,虽有本事,但是没有心气,也不涂名利,难以出人头地,最终只能是草莽英雄。” 田喜农听了不住的点头说道:“马七爷有眼力,那其他人呢?” 大娃彻底的开始卖弄起来说道:“顾大雷,虽然义气,但是路不正,加上他磊落的性子,及时在同门里边也难混的开,假如没有贵人提携,这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田喜农也见过几面顾大雷,觉得那汉子不错,是个打交道的朋友,自己也为他可惜着跟了老疤爷,来路不正,不由的又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马七爷说我什么了?” 大娃当着田喜农本人的面,一时还不好开口,有点结巴的说道:“马七爷……说过三人里……田师傅最值得敬仰,……愿意提携那些个穷苦人家的孩儿,还把那些孩儿往正道上领……将来是……吃人供奉的主!” 田喜农第一次被一个小孩当面夸赞,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刚才瞧见了小花子们围着李家杰和刘奕辰身子转,还叫两个人岗,心里立刻对两人的态度也有所变化,对大娃说道:“马七爷真是抬举我了,你们这些个孩在这里干嘛呢?” 大娃连忙说道:“家杰岗请讷们吃烧麦,讷们在这里等着呢。” 田喜农听了“哦”了一声问道:“那你们咋在这里等啊?不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买?” 大娃说道:“花子有花子的规矩,不能到人家门口要饭吃饭,刚才讷家杰岗还因为给讷们买烧麦,被从里边扔了出来呢,讷们就不给家杰岗添麻烦了,就这里等着好了。” 田喜农听了,面沉似水,开始相信了李家杰刚才混淆视听的话,也不和大娃搭话了,低头走到了凤临阁的正门。 凤临阁正门的门童认识田喜农,这田喜农可是凤临阁的保安名誉大队长,虽然听上去还是保安的名份,可是人家手里的权利比大堂经理都厉害,连凤临阁的老总见面都要喊声田师傅,于是有门童连忙对田喜农点头致意问候道:“田师傅好!” 田喜农往日和气的很,对谁都是笑眯脸,今天一改常态,严肃的说道:“你们一直都在这里?” 门童点了点头,这时周边一些保安也跑了过来,问候自己的顶头上司。 田喜农又和门童和保安问道:“刚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门童和保安连忙都说没情况。 田喜农身子一让,露出后边跟着的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这两个后生认识吗?” 这些个门童和保安正是刚才往外撵二人的那些个人,记性好的连忙回答的:“田师傅,这两个人刚才在大厅闹事,被我们抬出来了。” 田喜农一听,又扭头对看向了李家杰和刘奕辰,嘴里疑问着:“闹事?” 李家杰连忙说道:“大岗,您不能听他们瞎说,你问问他们,讷哥俩闹什么事了,讷们只是不知道凤临阁的规矩,到了大厅点餐,他们嫌讷俩穿的破烂,二话不说就把讷哥俩给扔了出来,所以讷俩才去的胡同买烧麦,赶巧遇见了喊人扔讷俩的那个胖子,讷兄弟才打了他,这年头不是说是穷人,就得要受人欺负……。” 此时李家杰已经知道对方是道上的名人,又听了刚才大娃的介绍,现在故意把话题往歧视穷人的意思上引。 后边的王宝泉急了,这些事自己压根不知道,只是自己女朋友羡慕吧台的营生,说吧台的穆淑珍放乞丐进了凤临阁客厅,让自己刁难一下穆淑珍,好让女朋友做了吧台的服务员,所以才有了自己在胡同训斥穆淑珍的那一幕。 王宝泉急了解释道:“田师傅,不是我撵他们走的再说了,咱凤临阁的规矩就是这样定的,咱没错啊!” 田喜农微笑着对王宝泉说道:“咱凤临阁的规矩,谁也不能破,所以你们扔他出来,是他们活该,他们寻你报仇,那就是你活该,谁让你做这些得罪人的营生?但是你不该骗老子过来,让老子给你找面子,你这样做可是毁了我的颜面!” 王宝泉听了,心里拔凉拔凉,任然解释着:“田师傅,我是真不认识他们,也没喊人撵他们出来的啊,我咋能得罪他们啊?我冤枉啊!” 李家杰这时得理不饶人的说道:“我们进客厅点餐是我们坏了规矩,所以你喊人扔讷哥俩出去,讷哥俩也不说什么,但是瞧见你在那欺负一个小女孩,讷兄弟心里还带着气,踢了你几脚,这都是有原因的,你还喊了那一大堆的服务员来打讷哥俩,要不然讷兄弟有点底子,早被你们打趴地上了,可是你还骗大岗说我们是来砸凤临阁场子的,你这就不对了。再说了你说你没撵我们出去,那这些个门童帅哥和保安大哥是听了谁的吩咐撵讷哥俩的?” 此时王宝泉是百口莫辩,胖嘟嘟的脸蛋本来就有些血道道,现在整个脸都憋成了紫红色。 田喜农也不是个谁都弄忽悠的主,对李家杰虽然有几份好感,但是也不能全信了李家杰,何况自己还拿着凤临阁的工资,多少也要向着凤临阁的人,于是一摆手让众人都消停了,对李家杰说道:“小兄弟,今儿个这事是个误会,我就不细致追究了,你们打了王宝泉,下手又这么重,我和你们俩个要一句道歉的话不为过吧?” 李家杰听了,连忙拽着刘奕辰到了王宝泉跟前,同时硬按着刘奕辰的脖子,一弯腰说道:“这位兄弟对不住咯,讷们下手有点重,下次讷们会注意的。” 王宝泉心里这个气,哥俩的意思是合着还有下一次,自己凭白无故挨了打,对方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脸上也不悦的厉害,站着没有说话。 李家杰瞧对方没动静,自己也无所谓,又拉着刘奕辰到了田喜农跟前,又是一鞠躬说道:“大岗,给您添麻烦了,您看您还有啥吩咐没有?” 田喜农摆了摆手说道:“以后做事打听清楚了,别坏了自家的规矩,连几个小娃娃都不如,以后寻点正经营生,老大不小了,做什么花子。” 李家杰一听,又瞧了瞧自己哥俩的打扮,明白田喜农误会了,以为自己二人也是花子,李家杰连忙解释道:“大岗,您误会了,讷们不是叫花子,讷们是火车站扛大包的受苦人,今天就是看着这些个孩儿可怜,想请他们吃顿烧麦,打打牙祭,没别的意思。” 田喜农一听,立马对这两个年轻人另眼相待,他俩没说假话的话,可就真的是仁义的主了,抗大包一个月挣多少田喜农最清楚不过,因为罩子门的门人大多都是苦力出生,这凤临阁可是高消费的地方,两个干苦力的后生这能拿出大半月的工资请小花子吃一顿,当真是了不起的人物,自己随即对俩个人又亲近了许多。 田喜农把门童和保安以及愤愤不平的王宝泉都支唤散了,对李家杰说道:“两位小兄弟,咱借一步说话。” 李家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烧麦递给了大娃,特意嘱咐大娃给自己和刘奕辰就两份,别全吃了,小花子们听了,激动的接过烧麦,嘴里喊着“哦哦”的跑到三轮车跟前吃起了烧麦。 三人离着三轮车不远的地方,田喜农对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岗叫个田喜农,龙兴安保行的掌柜,你们以后有什么是可以寻我。” 李家杰和刘奕辰这才恭敬的拱了拱手,李家杰说道:“原来大岗就是罩子门的把子爷啊,失敬失敬,老早就听马七爷和二叔提起过大岗的名字。” 田喜农听李家杰认识马七爷不奇怪,寻常百姓谁愿意和叫花子交朋友,一定是有缘由,可是听说认识一个叫二叔的人,田喜农不由的问道:“你俩认识孙二叔?” 李家杰点了点头说道:“认识,挺有缘的,二叔经常给讷们讲道上的故事。” 田喜农听了,连忙说道:“那你们有二叔的联系方式吗?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寻他。” …… 第048章:时间紧没法校稿,担待担待 李家杰听田喜农要找孙二叔,略显为难的说道:“二叔是给讷们留过联系方式,但是二叔说了,只能是要紧的时候联系,所以恐怕……田师傅,要不您先说说有什么事找二叔,讷们看看值不值当找二叔。” 田喜农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前一段时间,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情,多亏了孙廷义帮忙,所以我朋友想请孙廷义吃顿饭,表示感谢,可是孙廷义得罪了不少黑道上的人,所以为人比较谨慎,从来不带那些传呼也没个固定电话,所以不好联系,你哥俩要是能联系到的话,帮忙转告一下,就说城西陈大奎和罩子门田喜农请他吃饭,务必赏脸。” 李家杰听了这里还有四成总管的事,不由的多问了一句:“陈大奎?田师傅说的是四城总管陈大奎?” 孙廷义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两位小兄弟也是道上的朋友,知道的人倒是蛮多的?我刚才走眼咯。” 李家杰连忙赔笑不是的说道:“哪敢,哪敢,讷俩只是刚巧听说过而已,这件事您让讷俩专门转告孙二叔有点难,毕竟二叔告诉讷俩的联系方式比较谨慎,讷哥俩怕着孙二叔埋怨,但是讷俩要是遇见了二叔,一定转告。” 田喜农说道:“行行,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啥时候遇见了都行。” 这时那群葫芦娃跑了过来,大娃一脸不好意思的对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家杰岗,小辰岗,那个……那个讷们嘴……讷们嘴没收揽住,把你们的烧麦又吃光了……!”话虽然说得不好意思,可是看着脸上的表情却是喜笑颜开,这哪里是没收揽着,明明就是故意吃光了。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不能责备这些个孩儿,李家杰只好说道:“吃完就吃完吧,只怪你小辰岗没有这个口福。” 一旁的田喜农听了,笑着说道:“不打紧,不打紧,我让他们在做几笼,你们等着。”田喜农说着话,又朝旁边的胡同疾步走去,压根不停李家杰在一旁说着:“算了,不用。”的客气话。 李家杰和刘奕辰瞧了,只好无奈的跟了过去,田喜农到了橱窗跟前,直接对里边的厨子说道:“来十笼烧麦,八珍小菜也打包俩份,记候四头上。”里边的人一瞧是田喜农,连忙点着头去做了。 田喜农对赶过来的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你俩今天这身打扮,属实是进不了里边吃饭,改日你们换身衣服,报我名字,咱进里边岗做东,好好的请你哥俩吃一顿。” 李家杰连忙说着恭敬话:“不敢不敢,今天已经很麻烦田师傅了,给您添了这些个麻烦,日后讷哥俩要来这里,也是讷哥俩请田师傅吃饭。” 田喜农也不是个作态之人,豪爽的说道:“行,哪日你哥俩要是想请岗吃饭,咱就街边的烧烤摊来一排,可比这里吃的痛快多了。” 李家杰笑着说道:“一定一定。”心里不由的琢磨着马七爷的话,着田喜农果然是位仗义磊落的汉子,日后真有机会了,一定得和这样的汉子好好的处一遭。 有田喜农这里监工,里边的厨子做的也麻溜,十来分钟,十笼烧麦就打包好了,交给了田喜农手里,田喜农又转交给李家杰,几人又赶到了三轮车跟前,田喜农对大娃说着:“小英雄,老子给你们买了烧麦,感谢你前些日子帮了陈大奎,你们跟着马七爷毕竟不长久,等再大些了,想着不当花子了,就来城西找老子,老子带你们出人头地,放心马七爷不会怪罪你们。” 大娃头一扬对田喜农说道:“那可不行咧,马爷爷对讷们有恩,讷们可不离开把子爷。” 田喜农听了,也不嫌弃大娃的脑袋脏,揉了揉大娃鸡窝似地头发说道:“行,是群仁义的孩儿,以后跟着马七爷好好干,也能混出个人样咧,去吃烧麦吧。” 田喜农又对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两位小兄弟,今儿算场误会,岗是从店里边是临时出来的,改日咱们有机会再聚聚,岗先走了。”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拜别了田喜农,回头再瞧这些个葫芦娃,却没有再去争抢田喜农打包来的烧麦。 李家杰问道:“你们咋不吃了?” 大娃挠了挠头说道:“烧麦是好吃,可是吃多了也油腻,吃不下了。” 李家杰听了不由的失笑着:“虽说这烧麦个头不算大,但是肉馅却给的足,咬一口满嘴流油,这些个孩算下来一人吃了两笼半的烧麦,确实吃的够撑了,哥俩只好对视的笑了小,就坐在三轮车上,开始有条不紊的吃了起来,吃一口烧麦,用手捻一口八珍小菜解腻,一边吃一边吧嗒的嘴,惹得那些个葫芦娃不禁的又淌下了口水,于是纷纷的又一人捻了一个烧麦往嘴里塞。 天渐渐黑了下来,到了晚上的饭店,凤临阁也热闹了起来,进出的都是开小车的主,胡同打包烧麦的人也渐多了起来,过往的行人看着山轮车坐着两个后生,周围围着的一群小花子,也稀奇的很,纷纷向李家杰和刘奕辰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哥俩倒向是没事的人一样,品味着美味的烧麦。 …… 十笼烧麦终究是没吃完,还剩下了两三笼,李家杰让大娃收拾好了,当明早的早点,让这些个葫芦娃上了两辆三轮车,往城西赶去,李家杰一边蹬着三轮车,一边询问大娃:“大娃,田师傅刚才说着你帮陈大奎什么忙来着?” 大娃听了随口答道:“嗨,那事啊?就是十来天前,陈大奎的闺女,就是家杰岗你乃见的那个喜人姐姐被廖志宏扣下了,讷通知了陈大奎去救那个喜人姐姐,陈大奎喊上田师傅一起去的。” 李家杰听了,连忙刹住了车,回头瞅着大娃,诧异的说道:“啥?陈大奎的闺女被廖志宏扣了?” 大娃“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还有个喜人姐姐一起被扣了。” 刘奕辰在一旁也听的真,哥俩琢磨了一下时间段,想起半个月前面馆见过陈淑娟和一个叫郭媛媛的姑娘,估计就是她俩被扣了,李家杰急忙又问:“那陈大奎的姑娘最后这么样了?”{ 大娃说道:“最后好像是来了公家人把俩个喜人姐姐给救了下来,人没事咧,好的很。” 李家杰听了,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又继续瞪着三轮车,一边蹬一边问:“大娃,你们是咋认识的陈大奎啊?” 大娃说道:“那个陈大奎人不错,他闺女也不错,治好了二妮子的病,还请讷们吃了早点,咱也不能白吃人家的,所以帮着他打探了点消息。” 李家杰听了“哦”了一声,又问道:“他找你们打探消息,打探什么消息?” 大娃无话不说的回答道:“就是那些天,家杰岗让讷们打听外路贼人的消息,没想打陈大奎也要打听他们,所以讷就把消息也告诉了陈大奎。” 李家杰听了,开始细细琢磨,陈大奎打听这些贼人又什么目的,可定也是为了保护陈淑娟,不由的想到了那晚老公家围堵哥俩的经历,现在想起来还慌的很,于是看向了刘奕辰,刘奕辰同时也看向了李家杰,看来哥俩是想到了一处了。 李家杰又问道大娃:“那个陈大奎是不是跟老公家关系走的特别近啊?” 大娃挠了挠头说道:“这个不清楚,应该么啥大关系吧,讷记得他还经常躲着老公家咧。” 李家杰听了不再做声,庆幸着自己已经对陈淑娟没了想法,要不然可能还会惹上一身的官家晦气。 哥俩把葫芦娃们送到了城西的根据地,又一人蹬着一辆三轮车往城北火车站赶去,准备回自己的小屋好好的休息。 哥俩回到了小屋门口,刚把两辆三轮车的轱辘相互用铁路栓好了,准备开门进屋时,突然一旁钻出了一个身影,对着李家杰抱了抱拳说道:“两位小兄弟,讷可等了你们好久了。” 刘奕辰听了话音,连忙一个闪身挡在了李家杰身前,瞅着来的人,五短身材,不到四十的汉子,脸颊之上有一道细微的疤,看上去精神的很,说话也中气十足,看起来不像个歹人,刘奕辰接着问道:“你是谁?找讷们有事?” 那汉子没回答刘奕辰的话,只是朝着刘奕辰身后的李家杰说道:“嗨!兄弟,还记得讷吗?早晨……前站?撞了你的那位!” 李家杰听了,又仔细端详,恍然大悟,眼前的汉子可不是上午在站前,因为自己阻拦而被抓的小偷,李家杰连忙一脸尴尬,心想着这汉子是不是来找自己的晦气的,谨慎的说道:“哦,是你啊,讷想起来了,你找讷是甚意思?” 那汉子笑了笑,看上去没有任何歹意,说道:“兄弟没事,讷叫顾大雷,今儿手头有点拮据,又在拘留所待了一天,所以没了交香头的本钱,想麻烦兄弟,能不能把上午讷给你的那些香头还给讷?” 第049章:老疤子 李家杰和刘奕辰瞬间明白了眼前的汉子的来意,看来今儿飞来的横财是有主了,可是这钱哥俩已经花光了,虽然自己手头上也不缺这70块钱,但总要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家杰冲顾大雷点了点头,说道:“大岗咱进屋里谈吧。”说着话去开小屋的门,让顾大雷进了屋。 顾大雷果然是个磊落的汉子,对李家杰哥俩没有一点防备之心,顺其自然的进了屋,没等李家杰让息自己就坐在了炕头上,这时刘奕辰跟进了屋,仔细的端详着顾大雷,说道:“你就是顾大雷?今儿还有不少人提起了你。” 顾大雷也打量着刘奕辰,还不住的点头,好像很欣赏刘奕辰的样子,接着说道:“岗是顾大雷没错,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今儿个提起的顾大雷,同名同姓的人不少,说不定是别人咧。” 刘奕辰倒是喜欢顾大雷这种无所顾忌性子,又说道:“说的肯定是你,跑不了,荣子门的大岗顾大雷。” 顾大雷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要是说荣子门的顾大雷,那估计就是岗了,只是不知道说了岗些什么话?” 刘奕辰“嘿嘿”的笑着,没有回话,脱了捂了一天脚的鞋,又换了一双拖鞋,接着把上身衣服脱光了,寻了个脸盆接上水,到外边准备去擦身子了,回头对李家杰说道:“聊天的营生,讷不会,容易得罪人,还是你俩聊吧。” 李家杰听了,连忙去给顾大雷倒水喝,把水端了过来,对顾大雷说道:“大岗,上午倒底是怎么回事啊?讷确实多了70块钱,估计是大岗的。讷那会儿拦大岗一下,却是有点不地道,尴尬的很……。” 顾大雷一手接过水,一手连忙摆着说道:“不用解释,上午不管你的事,岗要是想跑,也不能故意往你怀里钻,还得感谢兄弟你给岗解围咧,要不然搜到岗身上的香头,岗要蹲好些天咧。” 李家杰这时说道:“讷也看出来是大岗故意撞的,可是大岗,路上那些个人,你为啥非得往我怀里撞?” 顾大雷听了,有点疑惑的上下打量着李家杰,还特意的观察着李家杰的手,略带疑问的问道:“兄弟贵姓?” 李家杰这时才感到自己唐突了,人家自报了家门,自己还没自我介绍过呢,于是连忙说道:“讷叫李家杰,外边那位是讷兄弟,刘奕辰,讷哥俩是从矿区来的,现在在火车站扛大包揽点营生。” 顾大雷听了,更是疑惑,仔细瞅着李家杰,不像是个撒谎的主,于是又问道:“你手上的扳指哪来的?” 李家杰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带了这个绿扳指半个多月了,习惯了扳指带在手上的感觉,回答道:“这个扳指是讷一个要好的朋友送讷的。” 顾大雷听了连忙追问道:“谁送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李家杰顿时警惕的反问道:“大岗是甚意思?这个扳指有问题?” 顾大雷摸了摸自己下巴,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个扳指对你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对讷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李家杰听了,自己也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小拇指上的扳指,看起来很普通,就跟个绿玻璃圈没啥区别,只是宽一点而已。 顾大雷又说道:“给你的人就没吩咐过你什么?” 李家杰连忙回答道:“倒是吩咐过,说这物件不算精贵,但是让讷保管好了。大岗,这扳指有什么说道,您和我学学?(xiaoxiao)” 这时刘奕辰也擦完了身子,端着空盆走了进来,背靠着洋箱,也认真的注视着顾大雷,想一听究竟。 顾大雷琢磨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人家愿意把这贵重的物件给了你,那估计岗和你们学了这物件的来头也无妨。” 顾大雷喝了一口水,对李家杰哥俩聊起了荣子门的典故……。 江湖八门分内、外、上、下,四扇门,每扇门又分八个流派,咱只说这下八门,下八门是江湖道最底层的八门,又称要字门,意思就是要来的东西,或者白来的东西。 下八门里本来没有荣子这一门,荣子只是小偷或者贼的别称而已,是最不招人待见的江湖人,所以八门也不认可荣子的。这些个荣子最不团结的,经常会有本地的荣子抓了外地的荣子去报官的事情,即使是只隔一条街的荣子之间,也会有争斗,其他跑江湖的,都把荣子之间的故事当笑话来看,耻笑一番。 云燕两地的荣子也一样,别说互帮了,只要不互相掐架就是万幸,就是这样的一些个荣子里,出了一位传奇人物,荣子门的把子爷老疤子。 有人知道老疤子姓彭,但是具体叫什么名字,却无人可知,老疤子也从来不予外人说道,就连自己收的“雷厉风行”四个掌门弟子都不知道老疤子到底叫什么,甚至就连老疤子这个名号,都是后来人给送的,人们之前都管老疤子叫老爷子。 老爷子是突然间降临到云燕两地的,一夜之间手里拢了几十号的人,这些个人,一不管绿林门的事,二不堵罩子门的路,只针对那些个闲散荣子,别关你是县区、矿区还是市区的荣子,只要被老疤子逮住了,就先关一阵,等这些荣子服了软,入了老爷子的帮会,才放了出去,再让放出去的那些个荣子去通告其他的荣子,以后云燕所有荣子都归老爷子管,都来拜见老爷子。 有耍横不听老爷子的,老爷子就用筷子夹着三个刀片,蘸着蓝墨水在其脸上,额头上,脖子上画上明晃晃田字记号,留下深深的蓝色疤记,久而久之,人们给老爷子起了老疤子的名号,专门给荣子留疤的爷,老疤子以后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号,当成了一种威慑力的资本。 荣子内部也派别,有专门翻墙进院的“上下把手”,也有专门在人群里流窜的“掏腰儿”好手,老疤子初建荣子门时,专门做了两个徽章交给了两位跟随自己打天下的两位兄弟,一位是“空手杆”白光天;一位是“两指天”李道明。 “空手杆”白光天掌管着那些“上下把手”,什么是“上下把手”?不借助外力就能翻墙入院的轻功好手,称为“上把手”,需要与人合作,或者找绳索,寻撑杆入院的称为“下把手”,合称就是“上下把手”,这些翻墙入院的“上下班手”都善开锁,所以老疤子找人,专门定制了一枚钥匙形状的金徽章,交给白光天,只要是荣子门的人,见到这枚金钥匙就如同见到把子爷本人。 “二指天”李道明掌管着“掏腰儿”好手,“掏腰儿”的又被称作三只手,所以老疤子特意做了一枚三指徽章,又称凤指徽章交给了李道明,凡是荣子门的人,见到这枚凤指徽章,也如同见到把子爷本人。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荣子门在老疤子的带领下,俨然成了云燕两地的第一大势力,而且这些个荣子空前的团结,哪怕经历过官家人的几次严打之后,任然像生根的韭菜一样,割都割不尽。 三年前的一天,老疤子召集了云燕两地几十号头目开会,会上取出了一枚绿色的扳指,当着众人面告诉众人,这枚扳指是继“金钥匙”、“凤指徽”之后的第三件信物,见到这枚绿扳指如同见到了把子爷本人……。 顾大雷讲述到这里,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兄弟,你手上带的这枚扳指,就是老疤爷说的那件信物。”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刘奕辰更是一把拽过了李家杰的手,不停的抚摸着李家杰小拇指上的绿扳指,嘴里还念叨着:“娘唉,这玻璃圈圈还有这说头,稀罕咧。”摸得李家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一甩手把手抽了回来。 李家杰问道顾大雷:“大岗,你说的这些确实稀罕,讷从来没听说过,可是你咋知道这枚扳指,就是老疤爷说的那枚呢?” 顾大雷听了,脸上有点不自然,因为这枚扳指还有一件秘辛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对李家杰说道:“兄弟,这枚扳指比一般的扳指宽,其实兄弟你把扳指带反了,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仔细看下,扳指的内部是有螺纹口的,其实这个扳指只是个配件,他的另一头本来是有个活套的,套着一节精巧的假指头。” 李家杰听了,不由的大吃一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有仔细端详着扳指,确实,扳指内部不是一般粗的,自己当时为了方便往上带,所以将粗口朝里的带,里边口隐约有一圈螺纹。 顾大雷又说道:“听老疤爷说,这枚扳指好像是抗战时期地下党用来传递消息的,地下党为了情报的安全,先自断自己的小拇指,再交消息情报藏于假指中,套在断指处的。” 李家杰听了恍然大悟,不由的对那些个先辈们感到敬佩。 顾大雷接着又叹了口气“唉”的说道:“可惜现如今,老疤爷……老疤爷把断小子……当成了一种刑法,那些个……背叛荣子门的,或者……要脱离荣子门的,必须的自断小指……才能离开荣子门。” 李家杰听了,不由的心寒,想象着老疤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如此残忍。 …… 第50章:今天下班好早,八点回家了幸福 顾大雷讲述完荣子门、老疤子以及绿扳指的典故,这才问道李家杰:“家杰老弟,现在你能说是谁送你的扳指了吗?” 李家杰突然意识到,“二婶儿”或许和老疤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里的人情世故是好是坏自己不知道,自己对顾大雷说了是“二婶儿”送自己的,对“二婶儿”又是好是坏?李家杰不由的犹豫了起来,嘴里“嗯嗯”了好久,没有回答顾大雷的问题,自己都觉得尴尬的很。 顾大雷自然明白李家杰的想法,对李家杰善意的笑了笑说道:“家杰兄弟,你不想说,岗也不为难你,咱俩相处的时日短,这才头一次见面,来日方长,等你了解了岗,再说也不迟。” 李家杰听了,抱歉的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从兜里翻出了一张伟人头,推到了顾大雷面前,对顾大雷说道:“大岗,进门前你说让讷还你的香头?是指那七十块钱吧?可是讷和兄弟拿那七十块钱,请了一些娃吃烧麦了。喏,这一百大岗拿着,就当你的香头了。” 顾大雷听了哈哈哈笑了起来,对李家杰说道:“兄弟啊,你可真不经逗,岗差钱还真差这百八十?岗就是想来认识认识两位兄弟,所以找了个由头,你快把钱收起来。” 李家杰听了,手抽了回来,可是钱还推是在顾大雷面前没动,又问道:“大岗啊,还有个事,大概在上周的时候,讷兜里也莫名其妙的多了不少钱,感情这钱也是荣子兄弟们给讷塞的?” 顾大雷点了点头说道:“岗说的这三件信物还有特殊的意义,也叫捻子,就是蜡烛灯芯的意思,这捻子第一个作用是为了点香方便,也就是说可以向任何一个荣子抽香头,一般都是三分红。第二个作用就是烧香,当荣子自己觉得自己不安全的时候,会把摸来的香头转移到捻子身上,化解自己的危机,就像今天这样,假如今天岗没在你身上把香烧了,被官家人逮了,困怕岗最少也得在号子里关上半个多月咧,岗估计着,或许是有其他的荣子,觉得自己不安全了,所以把香头在你身上烧了。” 李家杰听了“哦”了一声,连忙又不好意思的问道:“那……那……这香头入了讷兜,讷能不能花啊?” 顾大雷听了失笑了起来,接着“咯咯”的乐了起来,对李家杰说道:“既然已经入了你的兜,说明香已经烧了,你们当然可以花了,但是……唉……虽然荣子的营生不光彩,但是有些荣子确实也不容易,假如有的荣子向岗今天这般来和你寻香头,你抽了三分红,就还了人家吧,就当是结个缘分。” 李家杰听了,连连点头,嘴里念叨着:“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大岗啊,讷今天跟你开了眼界,大岗吃过饭没?” 这时顾大雷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于是对李家杰说道:“还别说,刚从号子里出来,还没吃。” 李家杰听了,连忙敬与刘奕辰穿衣服,把炕沿边的那张伟人头揣进兜,准备留着陪顾大雷出去喝几杯,刘奕辰听了急忙把刚才脱了的衣服又穿齐伸了,三人锁上了小屋的门,又朝车站方向散步出去,寻吃饭喝酒的地势。 …… 陈淑娟送走了郭媛媛,自己安心的在七中教书,心里已经安定了下来,不再思慕着成为电视里那些歌星的模样,廖志鹏自从永和食府那档子事之后,对陈淑娟还算客气,也不再课堂上给陈淑娟起哄捣乱,陈淑娟没有了廖志鹏这个刺头惹事生非,课教的也自然舒心,还有不少年轻的女老师,私下里询问陈淑娟这个刚来不久的新老师,有什么法子,不让那个廖志鹏课上闹事。 陈淑娟自然是不会把自己身世背景与别人道来,其实陈大奎在永和食府风波的第二天,就告诉了陈淑娟,自己和廖志宏根本不是一个间层的人,廖志虹如果像整自己,随便一根指头都可以,这一次幸亏遇见了贵人,帮着自己解围,而且廖志宏此人毫无道义可讲,日后千万不要招惹,尽量躲的远远的。 今天陈淑娟教完了下午的音乐课后,把自己的提纲和课本收拾好了,准备早早的回家,刚推着自行车出了七中的校门,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是自己的表哥伊尔凡,这是陈淑娟第二次见伊尔凡,只见伊尔凡到了陈淑娟跟前,手抚着自己的肩膀微微的弯了一下自己的腰,对陈淑娟说道:“表妹,还记的我不?” 燕州的口外大毛还是很多的,不稀奇,陈淑娟没好意思喊伊尔凡表哥,只是说道:“当然记得,你找我有事吗?” 伊尔凡说道:“我不好意思去你家打扰你,特意来这里等你,咱边走边聊可以吗?” 陈淑娟推着自行车点了点头,两人并排着走着,伊尔凡说道:“表妹,我刚接到了一个消息,听说半个月前燕州廖志宏找过你的麻烦?” 陈淑娟听了,侧脸瞧了一下伊尔凡,疑惑的说道:“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尔凡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说道:“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只是消息可能慢一点。” 陈淑娟又问道:“你们不是来做买卖的吗?咋还打听这些个消息。” 伊尔凡说道:“买卖也有很多种,我们的买卖可能繁琐一点,需要打听一些小道消息,你知道穆斯林商会吗?穆斯林的商会遍布全国,商会也需要人手维护持续,表哥我就是维护商会安全的抱团人。” 陈淑娟听了问道:“抱团人?那又是啥?” 伊尔凡接着说道:“穆斯林是个特殊的信仰团体,我们维族人和回回们都信仰穆斯林,但是风俗和人文上还是有不少的差异,为了维护穆斯林的团结,所以需要一个抱团人,把维、回、哈、乌这些个族人团结起来。” 陈淑娟听了大感意外,觉得伊尔凡说的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背后也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问道:“你今天找我来有其他事吗?” 伊尔凡自己停了下来,又示意陈淑娟先停下来,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纱巾交给陈淑娟,接着对陈淑娟说道:“城南的大清真寺你知道吧?” 陈淑娟点了点头,伊尔凡又说道:“你知道吗?你的姥爷,亲的,亲姥爷就是大清真的阿訇(领袖),他也很想念你,只是因为繁忙,所以抽不出时间来寻你,再过几日就是穆斯林的肉孜节(开斋节),他老人家很希望在那一天,见你一面,你如果不忙的话,可以带上这个头巾来大清真寺。” 陈淑娟听了有些犹豫,虽然自己很想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以及关于其他大毛子的人情风俗,可是当知道自己还有那么多有血缘关系的人在某一个地方,一个自己可以一窥究竟的地方等自己时,自己真的很犹豫,不知道当自己接受了对方以后,自己日后的生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尤其是当这种变化和自己的爹陈大奎有所牵连的时候。 伊尔凡见陈淑娟犹豫着,又把手里的纱巾往陈淑娟跟前探了探说道:“表妹,你放心,波瓦(爷爷)他老人家不会和你当面相认的,你带上这块纱巾,波瓦他老人家就知道自己的外孙女来了,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阿訇也是有很多规矩的,也算是了却他老人家一份心愿。” 陈淑娟听了这才接过了纱巾,绕在自己的小胳膊上,挤了个扣,算是收下了。 伊尔凡瞧着陈淑娟接过了纱巾很开心的,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卡片,对陈淑娟说道:“表妹,以后你要是遇见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可以来找表哥,喏,这事表哥的名片,有我的联系方式。” 陈淑娟这次没有犹豫,接过了名片,瞧着上边写着穆斯林驻燕州商会理事会主席,伊尔凡。后边是伊尔凡的座机和传呼号码。陈淑娟将伊尔凡的卡片收入了自己携带的小包了,对伊尔凡说道:“好了,东西都收下了,你还有其他事吗?” 伊尔凡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你回家吧,真主保佑你,你将来会成为最幸福的古丽。”说着话自己先转身往马路对面走去,不远处停着一辆桑塔纳,伊尔凡朝陈淑娟又摆了摆手,上了车走了。 陈淑娟也蹬上了自行车,朝自己家骑去,本来离得家就很近,又步走了不少的路,现在没骑几分钟就到了家,陈大奎照旧在临街的门口,对一群下象棋的老头们指点江山,瞧着陈淑娟回来了,立马丢下那群老头,忙着开街门,迎接闺女回家。 陈淑娟进了屋,先端起陈大奎早凉好的凉白开灌了个半饱,接着询问站在门口端瞧自己的陈大奎:“陈大奎,我问你个事。” 每次陈淑娟管自己叫陈大奎,不叫爹的时候,陈大奎心里都突突着,不明白自己的闺女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连忙回答道:“咋了?又出了啥事?” 陈淑娟说道:“这些年了,你外边有女人吗?打伙计(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也算。” 陈大奎听了,立马脸拉个老黑,说道:“你一个人民教师,说话咋这么粗俗?打伙计?这也是你能说出口的话?” 陈淑娟连忙呵斥道:“严肃点,我问你啥,你老实交代就好。” 陈大奎琢磨了一下,小声的说道:“倒是有不少人介绍过,但是你爹我可是守身如玉,坐怀不乱的人,从来没有打理过。” 陈淑娟听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接着又说道:“那我交给你个任务,你能办到吗?” 陈大奎听了,连忙自己打了个立正,又冲陈淑娟敬了个军礼,说道:“请首长指示,保证完成任务。” 陈淑娟听了,一脸的坏笑,对陈大奎说道:“那你去给我把古力娜尔寻回来。” …… 第051章:李家杰丢了 陈大奎听了闺女的话,不由的瞪大了双眼,诧异的看着自己的陈淑娟,情绪略显激动,又稍带落寞的问道:“你!你怎么想起了这个要求?” 陈淑娟显得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啥,就是我突然觉得你该找个伴儿了,天底下估计也寻不到比古丽娜尔更适合你的女人了,你要是心里没她的话,我估计我已经有不少的后妈了,既然我没后妈,说明你心里还有她,既然有她就去寻她呗。” 陈大奎“呵呵”的笑着,坐在了炕沿边,无奈的说道:“寻到有能做个甚?你娘对爹啊,只有恨,寻到了只是多个冤家。” 陈淑娟说道:“那倒不见的,上次那两个大毛子来了,你没有问古丽娜尔有没有嫁人?”、 陈大奎白了陈淑娟一眼,假意生气的说道:“你这孩儿咋没大没小?不叫舅舅表哥就算了,那古丽娜尔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倒反天罡了你?” 陈淑娟一吐舌头,说道:“你让我喊娘,我还真喊不出口,总之,你要是不准备给我寻个后妈回来,那就去把古丽娜尔寻回来。” 陈大奎说道:“寻回来?你说的轻巧,人家西边大老远的地势,你让爹咋寻?买个骆驼骑过去寻?” 陈淑娟不悦的说道:“远咋咧?人家大毛子能来燕州做买卖,咱汉人就不能去口外做营生?” 陈大奎摇着头说道:“燕州能和口外一样?燕州是个厚道的地势,养着四面八方的人咧,好汉不过杀虎口,没听过吗?” 陈淑娟生气的说道:“那你倒是去不去寻?” 陈大奎继续摇着头说道:“不去,太远!” 陈淑娟突然狡诈的说道:“那要是古丽娜尔在燕州的话,你去不去寻?” 陈大奎听了,认真的注视着闺女,谨慎的问道:“你这孩儿是不是听到啥消息了?你……你娘在燕州?” 陈淑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确定,但是我想……大概……也许她在燕州。” 陈大奎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认真的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陈淑娟举起了自己的右臂,给陈大奎晃了晃,这次陈大奎才注意到陈淑娟手腕系这一块白色的纱巾,疑惑的问道:“甚意思?” 陈淑娟接着说道:“今儿那个叫伊尔凡的来找过讷,把这个纱巾送给讷了,说是我亲姥爷送给我的,还说我姥爷是什么阿訇,让我去参加大清真寺的肉孜节。” 陈大奎听了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那你是个甚意思?去吗?” 陈淑娟说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古丽娜尔她爹,她哥都在燕州,难道她一个人待在口外?” 陈大奎说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口外说不定还有其他亲人咧!” 陈淑娟听了,不由的解开了手腕上缠着的纱巾,丢给了陈大奎跟前的炕上,说道:“那你问问,这纱巾上是个啥味?” 陈大奎疑惑的接过了纱巾,移在鼻子跟前闻了闻,淡淡的清香,应该是香皂的味道,还混合着一种莫名的体香味,陈大奎皱起了眉头,又不解的看着陈淑娟。 陈淑娟生气的说道:“陈大奎,你脑子住着憋虱吗?那些个大毛子,哪怕是年轻的,浑身上下满身的羊膻味,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上有这般清香味?我看啊,这纱巾就是古丽娜尔的,没错跑不了。” 陈大奎听了认真的思索着陈淑娟的话,默不作声,但是心里已经默许了陈淑娟的想法。 陈淑娟又说道:“我估计古丽娜尔是不好意思来找讷,所以啊,她肯定会在肉孜节那天,偷悄悄的眊我,陈大奎,你那天也去,躲在暗处,给我把古丽娜尔寻回来,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陈大奎手里握着纱巾,开始有点颤抖,连忙把纱巾放到炕上,手撑着炕沿按住了发抖的手,可是胳膊却又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陈大奎掩饰不住自己心里的慌乱,连忙又开开了门,默不作声的朝外走去,害怕闺女瞧出自己那份脆弱。 陈淑娟当然瞧出了陈大奎的失态,朝着出了院的陈大奎喊道:“陈大奎,你记住了,你不给我找后妈,就给我把古丽娜尔寻回来,没有商量的余地……记着,我晚上还要吃红烧肉。” …… 凌晨两点钟,燕州市的公安局办公大楼还有几间办公室亮着灯,尤其是一间容纳二十多人的小会议室里,正坐着十多号人商讨事情,为首的正式燕州市公安局局长,邢立祥,两边坐着的是燕州市的四城八区的十二位所长,还有几个副局长。 深更半夜的这些个大领导不睡觉,一定是有大事商议,会议室里已经是烟雾缭绕,邢立祥眉头紧皱,眼下燕州的形式不容乐观,京都已经发下了一号文件,限期百日抓捕一号要犯周顺,可是这周顺狡猾的很,现在压根就不在燕州藏身,无迹可寻,但是这次商议的事情跟周顺关系不大,而是凌晨五点左右,京都要委派一位特殊的人物来燕州,但是这个接待命令只发送到了公安部门,就连市委和省委都严格保密。 像这样的情况,对燕州来说,还是建国首次,邢立祥心里突突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会让京都下如此特殊的命令,而且明天城南就是回回和大毛子们的肉孜节,需要很多的人手去维持次序,本来人手就不够,保护这位特殊的人物就成了关键,万一有了什么闪失,加入这关键的时候周顺出现了,这一屋子的人,估计都乌纱不保。 赵学忠眼睛已经被满屋子的眼呛的眼泪花直流,还略带瞌睡,问道:“邢局,你给大家露点底,到底是什么人物来啊?” 邢立祥皱着眉头说道:“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我也不知道,g字文件就一条内容:“保护来人,听从指挥,严格守密。” 赵学忠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命令,尤其是g字头大文件,自己干了十多年的警察,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保护法国总统和总理参观云岗石窟,这一次是第二次。 一屋子的人已经有人哈气连天了,有的头枕着胳膊爬着打盹,还有的人被烟呛的直咳嗽,邢立祥全无睡意,敲着桌子说道:“嘿嘿嘿!都精神点,上边说了,首长五点左右到,咱们三点整准时出发,全城戒备,这个点了你们打什么盹。” 那些个打哈气的,打盹的连忙坐直了,不停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忠于等到了三点整,邢立祥立即发布命令:“燕州市所有公安系统人员,从现在开始进入一级警备状态,保密条例立即执行,一:不许鸣警笛;二:不许私下交谈;三:禁宵区域内任何闲杂人等秘密监控。火车站至燕州宾馆范围内,全程密控。” 那些个副局长,所长立马站直了身子,向邢立祥一敬礼回答道:“收到,保证完成任务。”接着一个个大人物们都整理好衣冠,向火车站出发了。 …… 李家杰失踪了,莫名其妙的的不见了,当刘奕辰醒眼朦胧的在饭馆醒来后就不见了李家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左右,以为是李家杰一个人赶到了仓库,于是自己也赶到了仓库,可是当自己去了仓库后才发现,李家杰不在,仓库的钥匙还在李家杰那里讷,可是李家杰人不在了。 闫四海又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刘奕辰没搭理闫四海,自己一个人往小屋赶,可是回到了小屋发现只有失物认领处的一辆三轮车,而邮政的三轮车和李家杰却不知了踪影。 李家杰去哪了?这还得从昨儿个夜晚说起……。 李家杰和刘奕辰被顾大雷吓到了,被顾大雷喝酒的本事吓到了,吓的体无完肤,哥俩是吃着烧麦回来的,所以肚子不饿,只是陪顾大雷喝酒,顾大雷也不客气,几个人寻到了一个小饭店,点了三四样小菜,开吃了起来,刚开始顾大雷还收敛的很,可是三瓶啤酒下了肚,顾大雷甩开了自己的豪情,一边搂着李家杰,一遍拍着刘奕辰,要处交心的兄弟。 接下来是一瓶一瓶的灌啤酒,顾大雷也不敬与李家杰和刘奕辰,当哥俩一人喝下五瓶时,顾大雷自己已经喝下了一捆十个了,关键是这顾大雷刚喝的微醺,出去撒泡尿回来,立马就清醒了,假如只是能喝也无所谓,这顾大雷没喝酒之前还算稳妥,喝了酒之后变成了话痨,不止和李家杰哥俩唠,还和饭店老板唠。 还别说,顾大雷还真唠出了学问,没一会儿把饭店老板唠成了兄弟,这俩人脱光了膀子开始喝起来,唠起来,一直唠到了饭店打了烊,散了客还不尽兴。 饭店老板也是个爽快人,支散了厨子留下了李家杰和刘奕辰以及顾大雷又继续喝。 李家杰无奈的很,也不好意思甩开顾大雷自己先走了,刘奕辰也是个爱热闹的主,非得跟着饭店老板和顾大雷拼酒,这一拼,一直拼到了凌晨二三点。 忠于饭店老板被喝趴下了,顾大雷也躺在了饭桌上,至于刘奕辰,爬在地上呼呼睡了起来,李家杰自己警醒着自己,所以喝了七八个啤酒后就不喝了,瞧着几个人爬的爬倒的倒,自己一个也扶不起来,只好想着自己先回小屋。 当李家杰回到了小屋却又不放心刘奕辰,于是想着自己骑上三轮车去把刘奕辰接回来。 李家杰骑着三轮车刚到了火车站站前,就瞧着站前停着好些个警车,而刘奕辰他们吃饭的小饭馆在马路对面,李家杰骑着三轮车要过马路,突然被一个警察给拦住了去路……。 第052章:今天的稿照旧没有校 邢李祥带着几队人马赶到了火车站,幸亏来的及时,秘密首长的火车不到四点就到了火车站,这过程竟然没有通知过任何人,当邢立祥接到了来人时大吃一惊,第一个下车的是自己曾经的老首长,第xx军军长邓常玉,随后下车的是也是经常在电视上见过的李常委,但是前来的俩人竟然不是此次前来的主角,随后下车的是一名四十开外的汉子,前后一共四个武警护送着,双手还罩着一件军绿色的瓜子,应该是某武警的便衣。 主角这身装扮邢立祥最熟悉不过了,只有嫌疑犯的双手才会被衣服之类的东西特意罩着,邢立祥连忙走到老首长跟前给老首长敬了个礼,接着准备询问老首长前来的行程,邓常玉没说话,脸色凝重又严肃的冲邢立祥回了个军礼,又摆了摆手示意邢立祥不用说话,接着指示备车赶往燕州宾馆。 邢立祥立马前边带路,一行人等悄么声的除了火车站,上了一辆备好的中巴车,记着准备开往燕州宾馆。 当中巴车路过站前广场时,站前广场正有几个警察拦下一辆中巴车,一个年轻后生正双手举起被民警搜身,邓常玉脸色不悦的说道:“深更半夜也有大街晃荡的?” 邢立祥立马回话道:“请首长放心,整条街我们都密控了起来,不会出事的。” 此时那个双手被罩的汉子突然却扭头看向了李家杰,脸色略显惊异,但是很快又回复了正常,但是这一幕又岂能瞒过身经百战的邓常玉,邓常玉立马发现汉子的异常,自己又回头看向李家杰,接着神色凝重的说道:“那个年轻人检查完毕后先扣下。” 邢立祥听了连连点头,随机拿起了对讲机联系外边的钱文兵。 钱文兵今儿个的任务就是守护站前广场,刚把路口密控起来时,就瞧见了自己的撞客李家杰,这李家杰大半夜的,满身酒气被自己的手下拦住了,自己连忙也跑了过去,上下打量着李家杰说道:“你小子深更半夜不睡觉,满身酒气的闹求甚呢?” 李家杰连忙冲着钱文兵点头哈腰的说道:“钱所,钱所,讷和兄弟在对面喝酒,就是小辰,他喝多咧,讷也搀扶不走,这不所以蹬着三轮车来把他抬走。” 钱文兵脸色凝重的说道:“先等着,现在不能过去。” 李家杰瞧着站前这些警察,不由的询问道:“钱所,这阵势是有啥大事吗?” 钱文兵冲着李家杰一瞪眼,说道:“你瞎打听什么?快悄悄的,当什么也没瞧见。” 就在这是,又过来几个民警,冲钱文兵一敬礼,说道:“钱所,这是什么情况?” 今晚的人物属于特殊任务,所以死城的民警都是换防的,过来的几个民警是从城东来的,自己还了礼后说道:“遇见个后生,我这正询问的呢。” 对方的民警说道:“例行公事,还是搜查一下吧。” 钱文兵点了点头,今天的任务特殊,虽然认识李家杰这个撞客,但是规矩不能坏,伸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自己站到了一边看着。 民警先询问了李家杰的姓名,之后示意李家杰举起双手,两个民警开始上下前后的搜李家杰的身,一旁的钱文兵瞧着李家杰举起双手,指头上还带着一个绿油油的玻璃圈,被路灯照的还挺晃眼,于是打趣的说道:“你这手上带的玻璃圈还挺不错啊?” 李家杰已经知道了自己手上扳指的来历,心里立马不安了起来,不知老公家是否知道绿扳指的作用,立马掩饰着自己的慌乱说道:“嘿,吓带着玩的。” 就在这时,一辆中巴车行了过来了,钱文兵知道那辆中巴车上载的就是此次神秘的首长,连忙身子一正,冲车上敬了个礼,那辆中巴缓缓的开了过去。 当车子走的挺远的时候,钱文兵才放下了手,心里松了一口气,再往前走走就出了北城的地界,和自己就没有多大的瓜葛了,可是就在这时,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当钱文兵接通对讲机后,听了邢立祥对自己下达的命令后,不由的看向了已经被搜完身的李家杰,走到了跟前对李家杰说道:“嘿嘿,臭小子,大晚上的不安份待在家,这下可好了?走吧,跟我去吃几天号子饭。” …… 邢立祥的一行车队到了燕州宾馆,立即就将被拷的汉子转移到早已准备好的房间,邢立祥也跟着邓常玉一起赶到房间,邓常玉示意邢立祥把门关上之后,才对邢立祥说道:“你什么也不要打听,只看着听着就可以,这几天做好布控就可以,千万不要对外声张。” 邢立祥立马表示明白,称自己会做好保密工作。 邓常玉又对李常委说道:“老李,这几日就麻烦你了?” 李常委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可麻烦的,例行公事而已,再说了,我这老胳膊老腿,也该运动运动了。” 邓常玉表示同意,两个人同时看向了被拷的汉子,邓常玉说道:“杜昌庭,你要知道,现在只有天朝能保了你的名,咱们眼下到了燕州,你现在能交代了吗?” 杜昌庭叹了口气,说着一口t岛呛,说道:“眼下我在你们手里啦,你们说什么都是好的啦,我该交代的早交代了,你们不信的啦,没有机要图,说什么都是白费的啦。” 邓常玉立马呵斥道:“我们从三c帮救下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知道十二绺秘藏的所在。” 杜昌庭说道:“我是说过的啦,可是我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来燕州,你让我到哪找佛头啊?还得先找到机要图才能寻到佛头,在找到秘藏的啦。” 邓常玉不再询问秘藏的事,突然问道:“火车站站前广场,那个年轻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杜昌庭听了,脸色变了变,连忙掩饰说道:“什么年轻人的啦?别说燕州了,就是整个天朝也没有和我有关系的人啦。” 邓常玉眯着眼睛对杜昌庭说道:“你知道我的老首长是谁吗?李典农(大人物的名字不能随便打)!你觉得你的那点心机能逃过我的眼?” 杜昌庭连忙点头说道:“李典农当然听说过啦,可是你问我的问题莫名其妙的很啦,什么年轻人?我不知道的啦。” 邓常玉笑着说道:“行,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杜昌庭听了,不由的低下了头,自己心里也疑惑的很,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燕州离着t岛千万里,自己头一次来燕州,就可能能遇见一位“少掌柜”可是瞧着对方的年纪,相差很远,难道是自己眼花,或者是对方也有机缘,就像自己一样,偶然得知秘藏,想到这里,不由的抚摸着自己小拇指上带着的一枚朱红色的扳指,一言不发。 邓常玉瞧着杜昌庭不再说话,自己对邢立祥说道:“密控起来,把站前的年轻人带过来,我有话要问。” 邢立祥听了点了点头偶,出了房间,而杜昌庭脸色又变了变,想说点什么,但是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只是伸出了手,把手腕的铐子伸得到了邓常玉跟前说道:“老总,我都这么配合你们啦,就给我松一松好啦,放一万的个心,我不会跑得啦,我要死跑了就没人保护我的啦。” 邓常玉说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说这话掏出了钥匙给杜昌庭解开了铐子,又说道:“怎么?一会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那个年轻人?” 杜昌庭连忙说道:“什么年轻人?我真不明白,你去见吧,我都一天一夜没睡觉啦,我要休息啦。” 邓常玉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可别后悔。”接着又对李常委说道:“老李,那我先出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李常委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他若不老实了,我这一手之力,就能捏的他寸骨寸断。” 杜昌庭听了不由感觉的身子酸痛,连忙上了床,展开了被子,窝了进去。 …… 刘奕辰四处寻不到李家杰,心慌的很,传呼打了无数遍也没回一个小心,无奈之下赶往了城北派出所报案,接待刘奕辰的正是钱文兵,这钱文兵假模假样的给刘奕辰等级备案,接着又安顿着刘奕辰把心放宽了,李家杰那么大的后生,丢不了,就把刘奕辰给打发了。 刘奕辰没了心思抗大包,撂下闫四海一竿子邮资送包的自己跑到了城西去寻葫芦娃,让葫芦娃通知花子门的把点门去打探消息,自己也四处寻找,还去城东找马杆子刘江,让刘江也帮忙寻找,可是这李家杰就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就连邮政的三轮车也一同飞了。 刘奕辰安奈不住心里的慌张,赶回了矿区兴州窑,虽然这个地界的人不待见自己,可毕竟是自己和李家杰曾经的家,总的回来一趟。 矿上的某些人又是对刘奕辰一番调侃,刘奕辰心情也不好,一脸戾气的模样仇视着那些打趣自己的人,让那些个人连忙惶恐的避开了,那一瞬间,兴州窑曾经的祸害又回来了。 …… 第53章:让自己见阎王的人 城北拘留间对于李家杰来说,已经不陌生了,陌生的只是号子里的四五号人,今儿个孙廷义不在,而孙廷义躺的那张床上睡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另一张床上也躺着一个壮实的汉子,李家杰在其它派出所的拘留室也待过,条件好一点的最多是安排一个凳子,有床的拘留间,恐怕云燕两地也只有城北这一间。 孙廷义和李家杰说过,这床是自己和钱文兵“申请”来的。 此时此刻李家杰也没有了争床的心,谁让自己倒霉,大半夜的不睡觉,惹官家人的麻烦。只好静下心来,寻个利伸的地方熬到早晨回家。 李家杰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事情却不随李家杰的愿,李家杰窝在墙角闭上眼睛刚眯瞪几分钟,拘留间的门开了,进来的是钱文兵,钱文兵一改往日对李家杰的厌恶神情,一脸一脸严肃的对李家杰说道:“李家杰,起来,跟我走一趟。” 李家杰心想着今天不错,刚进来就让回家,还冲钱文兵笑着点了点头,嘴里“哎哎”答应着。 出了拘留间的门,钱文兵又把李家杰给铐了起来,李家杰突然意识道事情不对头,这流程不对啊,于是紧张的询问道:“钱所,这是干甚啊?” 钱文兵只是说道:“带你换个地方。”说着话前边走着,两个民警左右夹着李家杰跟了上。 钱文兵带着李家杰到来院里又押上了一辆警车,随后自己也一脸凝重的上了车。 警车没有开鸣笛,蹭着夜色安静的行驶着,车上的气氛显得特别的诡异,李家杰都能听了自己的心跳声,脑海里甚至浮现出押赴犯人去刑场的画面。 最终不安的李家杰诺诺的询问着前座的钱文兵道:“钱所,您这是要把讷带哪去?” 钱文兵头也没回,只是警告道:“别说话,别打听,别乱想。” 李家杰心里这个屈,此情此景,让自己别乱想,可能吗?瞧这车外的状况,这是往城南行去,自己想了想,自己最近没有去城南犯过事啊,钱文兵不明说,李家杰只好一个人开始了胡思乱想。 凌晨的夜,车上本没有行人,警车也是红灯也闯,车行驶了没十分钟就赶到了燕州宾馆,李家杰被押下了车,瞧这眼前乳白色的建筑,正是燕州的最牛的宾馆,这里最便宜的房间住一眼都得上百元,是自己不敢奢望的地方,可是警察带自己开这里是做什么?难道这么好心让自己住宾馆? 钱文兵带着李家杰绕过了正厅,到了后面一栋像别墅似的小洋楼里,在门口钱文兵却被几个穿便装的人拦了下来。 对方等钱文兵出示了证件后对钱文兵说道:“对不起,请你后退,你的级别不够,你把人留下回去吧。” 钱文兵听了竟然乖乖的把李家杰交给了对方,还让身边的民警把一个档案袋子交给对方,自己转身走了,李家杰彻底的懵了,心里惶恐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门里又出来两个便衣,左右一人一个夹着李家杰的胳膊往里走,那一瞬间,李家杰只能听话的跟着走,因为李家杰知道,假如自己不听话,对方稍一使劲,自己的两条胳膊必然会被夹断的。 在往里走没一分钟,前面站了个穿警服的中年汉子,李家杰瞧这面熟,但是见不上名字,对方问道李家杰:“你叫个甚?” 李家杰一听对方是燕州口音,心里少许的快慰,还是紧张的回答道:“讷叫……李家杰,矿区人,你们把讷喊来是干甚咧?” 那汉子听了李家杰是本地人,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换成普通话说道:“我是邢立祥,听说过吗?” 李家杰听了,连忙点头说道:“知道咧,知道咧,邢局……邢局讷到底犯了啥事咧,……讷心慌咧,讷明儿个还有上班咧。” 邢立伸手示意李家杰别说话,接着说道:“一会儿进去,有人问你话,问你啥,你回答啥,要老实交代听了没?” 李家杰慌张的点了点头,邢立祥随即结过了一旁便衣携带的档案袋,前边带路上了楼,等到了一处门口,邢立祥站在门口先轻扣了两下门,听着里边喊了请进,邢立祥这才推门进去。 等了四五分钟后,邢立祥空手出来了,示意便衣给李家杰把手铐卸了,接着吩咐李家杰进屋,再三叮嘱李家杰,老实安分,不要惹里边的人生气。 此时的李家杰更紧张,是什么的人物,才。会让邢立祥如此毕恭毕敬,当李家杰走到门口的时候,两腿已经不由的打着摆子。 李家杰推开了门,里边一张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六旬老者,两鬓虽然斑白,但是目光却炯炯有神,手里正翻着几页档案,李家杰瞧见了档案上自己的照片。 老者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头也没有抬,冲李家杰说道:“小李啊,随便坐,不用客气,也不用太拘束。” 李家杰瞧这老者说话和蔼客气,但是心里明白,这老者一根指头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没有动,还是规矩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老者瞧这李家杰没坐这才抬起头,微笑的冲李家杰说道:“小李啊,这档案上写你祖籍就是矿区人士,可是社会关系却没有写?那燕州就没你啥亲人了吗?” 李家杰不明白这个老者为啥上来就问自己的亲人,但是老实的回答道:“儿时有个大老爹,后来寻不见……,现在没亲人了,哦,不,现在还有一个兄弟,异姓的兄弟相依为命。” 老者好奇的问道:“哦?异姓兄弟?叫什么名字啊?” 李家杰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提起刘奕辰,心里想着是否会给刘奕辰带来了祸事,但是此时只能老实的回答道:“叫个刘奕辰,跟讷光屁股耍大的,他爹和讷爹矿难一起死了,所以讷俩就相依为命了。”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你过来吗?” 李家杰先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接着又猛烈的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咧……”老者猛烈的抬起头看李家杰时,李家杰又说道:“讷肯定是犯错误咧,……讷讷……讷不应该大半夜的不睡觉,堵了您老人家的路,……或者是讷,讷不知道咧,您说讷犯了啥错,讷否认。” 老者听了细心的盯着李家杰看,连李家杰眉毛抖几下,嘴角抽搐几下都观察的仔仔细细,接着又说道:“你不用慌张,我不是来责难你的,只是和你聊天,那你说说,你大半夜的不在家待着,为啥在站前待着?” 李家杰连忙情绪激动的解释道:“讷和警察同志解释无数遍了,讷真的是去接讷兄弟去,他喝多了,讷背不回去,只能蹬三轮车抬他回去,讷没想着堵您路,也没想着跟政府过不去。” 老者连忙摆手示意李家杰不用说了,又问道:“行了,别装了,十二绺子你总该知道了吧?哦对,雁北人叫堡,十二堡你总知道了吧,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家杰瞪大了双眼,疑惑的问道:“啥?啥……您说啥?什么十二堡?那是干甚的?” 老者反复回味着李家杰的语气,脑海里不止一次的询问自己:“邓常玉啊邓常玉,你终究是看了,疑心越来越重了。”可是另一种直觉告诉自己,杜昌庭不远万里,从t岛来到燕州,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年轻人有所动容。 邓常玉又拿起了李家杰那薄薄的几页档案,开始揣摩着李家杰的心思。 李家杰瞧着老者又不说话了,气氛立马又凝重了许多,又规规矩矩的等了老者几分钟,终于按耐不住了,轻轻的咳嗽了两下,瞧这老者瞟了自己一眼,连忙说道:“领导,领导,讷……讷口干的厉害,能不能让讷喝口水?” 老者微笑的一直茶几上的茶壶说道:“随便,你不用拘束,咱们只是随便聊天而已。” 李家杰心里骂着娘,昨晚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在又紧张的厉害,嘴属实干的要冒烟了。于是小心的挪趁到了茶几边,一手端起茶壶的时候,斜眼瞧这老者,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用茶壶把老者砸翻在地,自己跳着窗户跑了。 李家杰随即看向窗户,这一看不要紧,自己两腿一软噗通一下就爬在了地上。 刚才自己角度问题,又不好正眼观察房间,此时才发现,窗户对面不到二十米就是一栋楼,正对自己的那间房间了,明晃晃的两个人,正端着叫不上名儿的枪瞄着自己屋。 李家杰趴下后,还对着老者喊到:“领导快趴下,枪……有枪瞄着咱。” 老者“咯咯”的乐了起来,随口说道:“没事起来吧,他们瞄的是你,只是保护我的。” 李家杰这才想通,一个连邢立祥都敬畏的老者,怎能放心的和自己独处,连忙为自己刚才荒唐的想法感到后怕。 李家杰腿软的是真真儿的爬不起来了,这老者当真是随时都能让自己见阎王的主,嘴里求饶着对老者说道:“您儿放过讷吧,讷真的是啥都不知道啊,您儿让讷先爬一会儿,讷站不起来咧,您让讷说啥讷就说啥,讷要是撒谎,讷死一户口本的人。” …… —————————————— 对不住了,真心没有审稿的时间,尤其是今天,还是用手机码字,估计内容无法直视,我去忙去了。一万个对不起! 第054章:归来 失踪了二十多天的李家杰露面了,中午过后,日头偏西,李家杰终于走出了燕州宾馆,第一件事就是翻看从邢立祥手里接过的传呼机,几十条未接信息都是刘奕辰的,李家杰连忙街边寻了电话亭给刘奕辰回去了消息。 李家杰等电话的功夫,拔了根烟出来,还没点着,电话铃就响了,李家杰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对面没有声音,但只是片刻,电话那一天暴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子透死你娘咧,你咋没死了?乃的好球,这半个多月你死哪去了……讷……讷……”只是几句暴躁如雷的发泄之后,对方竟然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李家杰这才低声的问道:“小辰,你在哪?” …… 刘奕辰因为寻找李家杰,旷了一个多星期的工,关键事李家杰是骑着邮政的三轮车失踪的,外边言传是李家杰携脏逃逸了,这抗大包的营生自然是丢了,刘奕辰只好跟周二发一起去给中巴车拉了客,火车站这一片儿刘奕辰倒也熟悉,又长了一副恶人的模样,还算吃的开,只是每当晚上回到小屋后,刘奕辰就心烦寂寞的要死,自从哥俩当了孤儿后,就一起搂着被窝睡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是打不开拆不散的亲兄弟了。 刘奕辰去报了警,钱文兵那里竟然连个档案都不建,就把刘奕辰给撵出了派出所,刘奕辰撒开了花儿的寻刘奕辰,托了葫芦娃、柳娘娘、马杆子安排人寻,就连城西的陈大奎以及陈淑娟那里都跑了一遍,只是李家杰的消息鸟无音信石沉大海,直到遇见了孙二叔孙廷义,孙廷义委婉的告诉刘奕辰,李家杰人没事,说不准哪天就会回来,让刘奕辰安下心,别惹是生非就好,刘奕辰这才收住了性子,跑起了中巴。 李家杰赶往火车站的失物认领处,大老远就看见刘奕辰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李家杰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奔向了刘奕辰,却疏忽了刘奕辰的一脸怒气,刚伸开了双臂要抱刘奕辰,迎接李家杰的却是李奕辰斗大的拳头,这右手一拳带着“呼”的风声,就砸在了李家杰的鼻子上,李家杰只觉得鼻子一酸,眼前金星直冒,身子“噔噔噔”的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刘奕辰跟了几步上前,左拳又挥在了李家杰脸上,直接把李家杰打到在地,嘴里还囔囔着:“老子日你个娘,你死哪去了。” 失物认领处门口还坐着招娣姐,招娣一瞧眼前着情景,连忙起身撵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刘奕辰喊道:“可不敢咧,小辰你这是干甚咧?俩兄弟咋还打起来咧,梅子,梅子快出来拦着小辰,可不得了了……。” 紧接着又从认领处里出来了中年妇女,和招娣一起拦着刘奕辰,不远处的周二发也跑了过来,嘴里念叨着:“辰岗,你这是干甚咧?天天念叨着想家杰岗,着咋见面还干上了呢?” 李家杰躺在地上,使劲摇晃了下发晕的脑袋,感觉到鼻子冲冲的一股腥味,用手一抹,鼻血顺势抹了一嘴一脸,手撑着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被人拦着刘奕辰跟前,此时身边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李家杰对招娣说道:“招娣姐,你放开小辰,没事,讷兄弟打是亲咧。” 刘奕辰瞧着李家杰满脸的血,身上绷紧的怒气立马松了劲儿,只是脸色还是不悦的看着李家杰,李家杰走到了刘奕辰跟前,伸手拽着刘奕辰的一只胳膊,往自己的脸上比划着继续打的意思说道:“兄弟,你打讷,讷不受制咧,讷见着你生龙活虎的样子高兴咧,看来讷不在的时候你么惹是生非咧,真好。” 刘奕辰停了,又瞧着李家杰狼狈的样,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甩开了拦着自己的招娣和周二发,环腰抱住了李家杰,双手不停的捶着李家杰的背,头靠着李家杰的肩膀哽咽着说道:“你死哪去了?……你知道吗?老子以为你死咧……,老子以为一顿酒喝的你载了御河桥……,老子在御河桥边守了你好几天咧……哇哇……嗷……。” 五大三粗的刘奕辰也不掩饰哽咽,开始哭嚎了起来,惹得一旁的招娣众人都热泪盈眶,又开始规劝刘奕辰别激动,大街嚎丧的动静惹得众人看了笑话,此时的刘奕辰才不管那些,继续哭嚎着。 李家杰满脸是血,眼圈也红润了起来,知道刘奕辰是懂了真情了,背被刘奕辰捶的生疼,只能咧着嘴拍着刘奕辰的背安慰着说道:“兄弟,兄弟,行了,大街上让人看了笑话,咱坐下了聊。” 招娣也一旁说道:“是呀,是呀,有啥话咱里边说,别大街上闹腾,说着话开始拽着刘奕辰往失物认领处走,刘奕辰这才搂着李家杰的肩膀,跟着走。 李家杰众人进了认领处,各自寻了凳子坐了下来,招娣打来了冷水,摆湿了毛巾让李家杰擦脸,刚才又血糊着,看不清,现在李家杰洗净了脸上的血,露出了有脸上的淤青,周二发机灵的很,连忙跑去处买回来一瓶冻成冰的矿泉水,递给了李家杰,让李家杰敷着。刘奕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头略低问道:“你这段时间到底死哪去了?” 李家杰瞧着屋里的众人,不能明说自己干嘛去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只能敷衍着说道:“犯了点事,拘城南关了一段时间。” 刘奕辰刚要反驳说道:“你pia鬼呢?……”这时瞧着李家杰朝自己呼眨眼睛,屋里众人自然也瞧得见,都明白李家杰事遇见了难言之隐的事,招娣连忙在一旁解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家杰也是,也不找人带个信,让众人担心,讷看啊,小辰揍你事活该,让你长长记性,下次可不敢再做这没尸首的事了?听见了没家杰?” 李家杰连忙回答道:“唉!唉!招娣姐,讷知道咧,没下次了。”时招娣又面漏难色的说道:“家杰啊,前几日你没音信的时候,小辰为了找你把抗大包的营生给丢了,你姐夫那里因为这事也没少挨段长的训,你哥俩着营生……!” 李家杰听了明白以后抗大包的营生是丢了,连忙说道:“给姐夫添麻烦了,没事,讷哥俩再寻营生,改天请姐夫吃饭赔礼道歉。” 招娣连忙摆手说道:“那倒不用,你哥俩好好得比啥都强,姐让你姐夫有机会了寻更好的营生。” 李家杰连忙感谢着,接着走到了刘奕辰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刘奕辰的肩膀说道:“兄弟,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闲下来,讷和你细聊,走吧,咱出去走走。” 刘奕辰听了,随即站了起来,虽然心里还有怨气,但是瞧着李家杰脸上的淤青,又不免怜惜,想着自己下手太重,没了深浅,满脸歉意的点了点头,出了失物认领处,哥俩一合计,买上吃食和酒,带着周二发回自己的小屋了。 闹归闹,还是亲兄弟,这三人坐一起,小酒一喝,把刚才火车站前的不快统统的忘掉了,刘奕辰虽然再三询问李家杰这些日的去处,李家杰只是敷衍城南拘着,不再解释,等着天见了黑,周二发走了人,李家杰关上了门,这才对刘奕辰说了这些日,自己发生的要命事情。 李家杰把而十多天前,自己登上三轮车,准备去接喝多了的刘奕辰和顾大雷,误遇京都办事的国安局,以及和t岛特务对质等等情况一五一十的和刘奕辰叙述了一遍,听的刘奕辰也是胆颤心惊,虽然不知道这国安局和t岛特务到底犯的是啥大事,但是眼皮底下都是带枪的特工这事,就值得李家杰一辈子炫耀了,只是这事只能憋到肚子里,烂到肚子里,除了哥俩,不能再与第三人言传了。 李家杰给刘奕辰讲完了自己的经历,刘奕辰又把自己这些天寻李家杰的辛苦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又委屈的要掉眼泪,李家杰连忙宽慰刘奕辰,自己平安的回来了,没事了,以后好好做营生。 小屋里只剩下哥俩,开始推杯换盏,小酒一直喝到了月上树梢,屋里亮着灯,哥俩合着衣,借着酒劲酣然入睡安了……。 …… 玄东门的小区,柳娘娘的屋里有着四个人,小亮站在轮椅后边,给柳娘娘捶着肩,沙发上坐着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而柳娘娘的前边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那后生规规矩矩的对说柳娘娘说道:“二婶儿,您让讷盯的稍露面了,今儿个下午,那后生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哥俩动起手来,还把那后生揍的不轻,满脸事血。” 柳娘娘听了,满脸吃惊的说道:“什么?李家杰出现了?” 后生点了点头说道:“嗯,他们回了家,到现在一直没再出门。” 柳娘娘连忙又问道:“那他手上有没有带着一个绿色的扳指?”、 后生思索了一下,回忆着下午的情形,接着点头说道:“嗯!好像有,对对,带着一个绿色的扳指。” 柳娘娘听了,长出了一口气“哦”了一声,脑子开始飞速的思谋了起来,这个李家杰失踪了二十多天,自己撒开人马都没有寻到,这李家杰是自己用来对付老疤子的一枚棋子,何况手里还有东陵青绺,真若从此没了音信,自己在胡爷面前也不好交代,现在终于露面了,只是这小子这些天到底去了何处,连自己都寻不到,其中的隐情会不会坏了自己的大事,柳娘娘要分析的清楚。 沙发上坐着的妙龄女子瞧着柳娘娘眉头紧锁的样子,问道:“二婶儿,这个李家杰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你这么重视?” 柳娘娘瞟了那女子一眼说道:“没什么来头,我认的一个小兄弟,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还是个孤儿。” 那女子听了“嘤嘤”一笑,说道:“哦?没什么来头的小兄弟就值得二婶儿这么重视?看来本小姐也得去瞧瞧咯!” …… 第055章:名门洗浴 李家杰和刘奕辰哥俩失业了,往日有邮政的三轮车代步,现如今只能靠11路公交了(两条腿),哥俩寻思着去寻点营生做,一合计,还是先城里转转,顺便通知葫芦娃和马杆子众人,家杰回来了,免得众人担忧。 李家杰哥俩先去了城西见到了毛眼儿,让毛眼儿转告其他葫芦娃自己回来了,不必担心,接着两人溜达着往城东赶去。 快到中午时,哥俩路过了四牌楼,大老远就听着鞭炮齐鸣的声音,那动静响的很,不像是办红白事业的,哥俩相互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朝着动静最响的地方走去,拐了一个弯,前边正是以前韩老五开的“青苹果旱冰场”的地界,可是现在门面却换成了另一副装扮。 二层西欧风格的小楼,门楼之上金灿灿的镶着四个大字“名门桑拿”,门口列着的礼仪,且不说模样,就看那穿着红色的旗袍,露出的白嫩大长腿,就让路来路过的汉子们直咽口水。 刘奕辰不禁询问李家杰:“家杰,这桑拿是个甚?” 李家杰先是摇了摇头,又仔细瞧着门面玻璃上贴着的字“足疗、掏耳、拔罐、汗蒸、按摩、洗浴……”李家杰豁然明白,这就是洗澡的地方,于是对刘奕辰说道:“嘿,这就是泡澡的地儿。” 刘奕辰“哦”了一声,有看着那些个门口的礼仪,不禁的咽了口唾沫说道:“你说这气派的地方,搓个澡得多钱?” 李家杰随口说道:“肯定不便宜。” 就在这时,一些个小后生手里拿着优惠券给路边的众人散发着,嘴里还念叨着:“名门开业,酬宾大优惠!”一遍说着,一遍给看热闹的人发着优惠券。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接了几张优惠券,一瞧上边写的洗澡十八,休息免费,哥俩心动,城北澡堂子洗澡带过夜休息还十块钱呢,这气派的地方,十八不算贵,于是李家杰对刘奕辰说道:“还行,不贵,晚上咱来着泡澡,先忙正事。” 李家杰当然知道这名门桑拿的老板正是马杆子刘江的老板曹俊生,这事还是自己串和的呢,不由的让李家杰想到二婶儿的手段厉害,像韩老五以及廖志宏那样的人物都被二婶儿戏弄在股掌之间。 既然名门桑拿开业了,李家杰顺便寻个人打听马杆子在不在这里,随手拦下个发优惠券的后生问道:“喂,兄弟,刘江在这上班吗?” 那后生听了,上下打量着李家杰,面相倒也干净,就是衣着有点邋遢,以为哥俩是来寻营生的,随口回答道:“刘队正忙着呢,你有事?你是来应聘保安的?保安招满了。” 李家杰一听,感了兴趣问道:“刘队?保安?啥意思啊?” 那后生一听自己误会了,看着对方也不是富贵人,没了客气劲儿说道:“嘿,刘江是我们的保安大队长,你去里边寻,我这忙着呢。”接着就不再打理哥俩。 李家杰和刘奕辰对视了一眼,反正是来寻马杆子,既然马杆子在这里就不必再去九龙旱冰场了,哥俩准备进名门桑拿去寻马杆子刘江,就在这时,桑拿的迎宾门开了,同时四周又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接着从里边走出了一排礼仪小姐,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剪彩的绸缎盘子,站在门面前边的台子上,接着后边跟着上来了是四五个老板模样的人。 台子一共站着五个人,其中有三个李家杰竟然认识,中间站着的自然是名门的老板曹俊生,最左手边的是罩子门的把子爷田喜弄,紧挨田喜农的竟然是韩老五,但是看情形,田喜农和韩老五不太对付,大喜的日子都拉着脸,没有太多的交流,曹俊生右边同样站着两位,看上去倒像是南方人,不高的个头满脸的喜气,而李家杰要找的马杆子则站在台下,穿着笔挺的保安制服,等候在台下。 曹俊说简短的祝词之后,几人开始剪彩,红花分开之后,老板们依次下台,鞭炮再此响起,李家杰和刘奕辰随着人流顺势去寻马杆子,走到马杆子跟前后,李家杰拍了马杆子肩膀一下,马杆子认清眼前的来人后,也是欣喜,说道:“日了个娘,家杰?你这些日子跑哪去了?” 李家杰摆了摆手说道:“不提了不提了号子蹲了几天丢人了。” 马杆子左右看了看乱糟糟的人流,连忙对哥俩说道:“咱到里边聊。”说着话前边带路,领着李家杰和刘奕辰哥俩进了金碧辉煌名门桑拿。 哥俩进了名门桑拿的大厅,更为赞叹,一时间像个山汉进了城,嘴还不由的发出“啧啧”羡慕的响声,前后左右上下打量着大厅的结构,刘奕辰还不停的用脚去蹭地上光滑的地板,一番想打滑擦的举动看的马杆子失笑,马杆子连忙说道:“嗨嗨嗨!小辰干嘛呢?别给老子丢人败兴。” 哥俩听了,连忙收敛了一些,李家杰对马杆子说道:“正准备去城东找你,告诉你一声,讷回来,不用寻我了。” 马杆子听了连忙点头说道:“你那些天死哪去了?害得小辰三天两头的往讷这跑打听你。” 李家杰一脸愧疚的说道:“犯了点事,被城南拘了些日子,让兄弟们担心,对不住了。” 马杆子连忙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巧了今儿个桑拿开业,听说在南方接风洗尘,必去桑拿,你哥俩现在就去做个汗蒸,就当讷给你接风洗尘了。”马杆子说着话,喊大厅吧台的一个接待说道:“小丽,开两张男宾的票,取两双拖鞋岗我头上。” 吧台叫小丽的女孩痛快的应了一声,刘奕辰倒不客气直径跑到了吧台跟前,去换了拖鞋,领了钥匙,李家杰又和马杆子叙旧聊了几句,谢过了马杆子随即也换了拖鞋领了钥匙,进了男浴。 这桑拿大厅辉煌,进了换衣间也是高档的不得了,崭新的更衣箱立了好几排,里边还有服侍的服务生端茶倒水,本来就是中午,洗澡的人自然是不多的,哥俩进了浴池,在宽敞的浴池里开始“畅游”起来。 哥俩扑棱了一会儿水,坐在池沿上缓了起来,就在这时又进来俩个人,聊着天,下了浴池,没像哥俩那样乱扑腾,只是坐在池沿上,泡着澡聊起了天,一个说道:“老关,讷听说昨个是你跟老杨去报的警,到底咋个回事?” 叫老关的看了看浴池里只有李家杰和刘奕辰,再无别人,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嗨!别提了,老杨命大,只是小腿挨了一刀,虽然车子别抢了,总归人没事,小命保住了。” 那人又问了:“这人也太歹毒了吧?到底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老杨那人缘好的很,没得罪啥人啊。” 老关说道:“警察听了老杨的描述,说是周顺手下的金刚,贾永强干的。”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周顺的名字,不由的仔细听了起来,就连打听的那人也不由的“嘶~”的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周~周顺?他不是全国通缉,跑了吗?” 老关说道:“可不是,你说这些个亡命徒,胆子多大?还敢回燕州?警察说了,这贾永强和周顺是孟不离焦,估计着周顺也回燕州了。” 那人听了,不由的摇头说道:“哎~燕州的百姓又要倒霉了,保不准又有哪家跟着遭殃。” 这时李家杰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池里打了个狗刨,“噗通噗通”的游到了俩人身边,游到那个叫老关的跟前,随即问道:“两位大岗,讷打听个事。” 那俩人也是一愣,警惕的瞧着李家杰,端详着不像坏人,老关说道:“问啥事?” 李家杰问道:“大岗你说的那个周顺是说矿区那个活阎王吗?” 老关本能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李家杰又问道:“大岗的朋友,就你们说的那个老杨,昨天在哪被抢咧?” 老关警惕的反问道:“你是干甚的?打听这作甚?” 李家杰脑子转的快,稍加思索的回答道:“实不相瞒,大岗,讷哥俩是便衣,这几天出任务,还没回局里,所以不了解情况,刚才听了大岗说的才知道,眼下抓周顺是讷们最要紧的事,遇见了大岗,自然要打听的详细点。” 老关听了,又仔细的端详着李家杰,又看了看刘奕辰,带着疑虑的说道:“小米庄回燕州的道上。” 李家杰继续追问道:“那具体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老关一旁的人也想听前后应由,于是打帮着问道:“就是就是,老关,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昨天到底是个啥情况,同志问,你就说说,讷也听听。” 老关这才说道:“具体情况讷也不知道咧,都是老杨在病房和警察学(xiao)的,讷在一旁听的……” 原来老关这些人都是跑出租的司机,昨天老杨接了个活,送人去了小米庄,回来的时候半路一个人拦车,这人上车,多余的话都不说就亮出刀子,老杨是个机灵人,一看情形不对,好在车子还没开动,拉开车门就跑,结果小腿被对方拉了一个口子,那人也不追老杨,只是自己开着抢来的车跑了。 老杨小腿受伤行动不方便,只能在路边心惊胆战的等着过往的车辆行人搭救,只是本来稀少的路人都纷纷躲避,巧的是遇见了同行,关系还不错的老关,老关连忙把老杨送到了医院包扎,随后又用医院的电话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详细询问了老杨的情况,老杨把经过说了一遍,又把抢车人的相貌叙述了一番,提及对方耳朵根有块明显的胎记,警察立马断定是周顺的贴身金刚贾永强,接着市局,矿区的警察都去了医院,对老杨进行了更详细的询问。 老关把这事的前因后果和李家杰叙述了一番,李家杰听了不停的点头,既然这事市局和矿区的警察都了解了,估计着孙二叔孙廷义自然也是了解了,自己就没必要再去提醒孙二叔,心里只是莫名的提孙二叔担心起来,依着孙二叔的性子,这次一定是要和周顺弄个鱼死网破,李家杰觉得,还得去寻孙二叔一趟,看看能否帮上孙二叔一把。 ………… 第056章:马杆子搞对象了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着老关的叙述,萌生了去帮孙二叔一把的想法,于是赶紧体验了一下汗蒸,就匆匆告别了偶遇的老关。 当哥俩做完了汗蒸,浑身舒坦的走出浴区,到了大厅准备再寻马杆子告别时,却正遇上了去饭店赴宴的曹俊生等老板,人群里的田喜农一眼就瞧见了李家杰哥俩,连忙冲李家杰喊道:“嗨!这不是家杰和小辰吗?”那些个准备出门的老总顺势也停了下来打量起这俩个衣着朴素的后生。 李家杰连忙朝田喜农拱了拱手,问候道:“田师傅,刚才就瞧见您了,没敢打扰。” 田喜农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有啥不敢的,老岗和你有缘分,以后喊岗就可以,不用田师傅的叫,咱不是外人。” 李家杰恭敬的“哎”了一声,这时曹俊生也走了过来,端详着李家杰,觉得面熟,不由的问道:“两位小兄弟咱见过?” 李家杰连忙客气的说道:“曹老板贵人多忘事,泰和春咱一起吃过饭,柳娘娘那桌。” 曹俊生听了,连忙“哦”了一下,想起了李家杰哥俩,打趣的说道:“原来是两位小兄弟啊,上次匆忙,还不知道两位小兄弟在哪高就呢?” 田喜农知道哥俩是车站扛大包的,怕哥俩身份尴尬了,连忙接话道:“我这两位小兄弟在车站给人办事。” 李家杰自然明白田喜农的好意,也识趣的很,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言,后边的刘奕辰却接话道:“哎,讷俩现在没营生做了,待着呢。” 田喜农不知道李家杰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和哥俩投缘,一听刘奕辰的话,以为着哥俩是出来寻营生了,转身对曹俊生说道:“曹老板,前几日你还不是和我说,缺几个看门护院的保安吗?我这俩个小兄弟是一把子好手,三五个人近不了身,人品也不错,当个保安队长绰绰有余。” 曹俊生一听,连忙点头说道:“那自然是好,两位兄弟如不嫌弃?……” 李家杰听了,看着旁边的马杆子拉长了个脸,心里明白,这答应了就是坏了和马杆子的情谊,只好谢绝了田喜农的好意,接话道:“田岗抬举了,曹老板抬举了,讷哥俩自在惯了,享不了着差事,再说眼下讷哥俩还有其他事要忙,这营生讷哥俩做不了。” 曹俊生听了点了点头,不在言语,招呼着众人都去赴宴,田喜农还准备再和哥俩聊几句,心里有想着带上李家杰和刘奕辰一起赴宴,但是又觉得唐突,不合适,于是和哥俩客气了几句,也走了。 这些个老总走了,马杆子才走了过来,拔了两根烟递给了李家杰哥俩说道:“你俩咋奏快就洗完了?不做个足疗按摩?我请客怕什么?” 李家杰哥俩结果了烟,说道:“突然有事,所以得先走一步,谢了啊?” 马杆子给哥俩点好了烟,寻了沙发几人又坐下说道:“家杰,你着人脉挺广啊?城东马老爷子那就不说了,二婶不说了,田师傅你也认识?还挺近乎!” 李家杰连忙摆手道:“啥人脉广不广的,都是缘分,哎?对了,你们这开澡堂子,咋还有田师傅的事啊?” 马杆子听了说道:“啥澡堂子?这是桑拿,高档消费娱乐场所!你俩没去休息厅吧?山汉没见识!”接着有四下看了看没人,声音压低了说道:“你也知道,这地界之前是谁的,韩老五那可是廖志宏的人,那韩老五要入股,讷东家也是聪明人,怕给别人做了嫁衣,于是只给了韩老五一点点干股,那韩老五说要安排人看场子,讷东家怎么可能让他插手?于是只好请了田师傅的人来震场子。” 李家杰瞬间明白了这里的利益关系,点了点头,田喜农的罩子门做的就是看家护院、保安保镖的营生,又不惧怕廖志宏,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马杆子又说道:“刚才谢了。” 李家杰疑惑的问道:“什么就谢了?” 马杆子说道:“保安队长的事,我还真怕你哥俩接了这营生。” 李家杰连忙打趣的说道:“讷咋还能砸你的饭碗呢,咱是兄弟。” 马杆子脸色有点窘迫的说道:“讷处了个对象,需要个正儿八经的营生,不能总给人看场子。” 李家杰和刘奕辰听了大吃一惊,马杆子刘江,他们是在城东的一条巷子打架认识的,流里流气的社会小油子,扔到人堆里都是扎眼的主,现在竟然要谈对象了?是哪家的姑娘会不睁眼?但是嘴上还是喜庆的说道:“恭喜恭喜,是哪家的女女?” 马杆子连忙冲吧台喊道:“小丽!小丽!你过来。” 这时吧台那边听着“哎”了一声,紧接着跑过来了个头不高的,挺俊俏的姑娘,到了马杆子跟前说道:“刘锅,喊我做啥子。”那口音听的出事四川的妹子。 马杆子一指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这是我的两位好兄弟,这是李家杰,你管叫家杰哥。”那姑娘连忙乖巧喊了句:“家杰锅” 马杆子又指着刘奕辰说道:“这是刘奕辰,你管叫小辰哥。”姑娘依旧乖巧的喊了句:“小辰锅。” 马杆子又对哥俩说道:“这是我女朋友,张丽,你们管叫小丽就行。”接着一挥手对小丽说道:“行了,小丽你忙去吧。” 李家杰瞧着小丽离开的背影,问道马杆子:“姑娘不错,听口音,南方姑娘?” 马杆子一脸得意的说道:“前段时间,就咱这里翻盖二楼认识的,小丽被包工头欺负,被我撞见了,搭了把手揍了那孙子一顿,把小丽救了,没想到那包工头后来拖欠小丽工资不给,我喊了些人又教训了包工头一顿,把工资要了回来,没想到后来小丽缠上我了,死欠白咧的要做我什么婆娘,一打听是要做我媳妇,甩都甩不掉,我只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不先处对象,合适了再结婚。” 李家杰连忙撇着嘴,说道:“吆吆,这把你袅的,还喘上了,姑娘要是不错,就好生对人家,丢了油子这身痞气。” 马杆子连忙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要不然讷咋怕你俩来当这保安队长?” 此时已是正当午,马杆子好赖要请哥俩吃过了午饭,哥俩只好随了马杆子愿,马杆子随便寻了个保安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哥俩寻了个小饭馆吃喝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李家杰哥俩告别了马杆子,往城北派出所赶去,当初孙二叔给李家杰留过联系方式,这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找钱文兵。 这钱文兵和孙廷义之间有着怎么样的默契,外人不得而知,李家杰却能揣摩出些端倪,但是也只是揣摩推测而已,不敢妄下定论,俩人来到了派出所,寻了个小民警打听钱文兵,钱文兵还真在,哥俩到了钱文兵办公室门口,敲了门。 办公室里传出了钱文兵的声音:“请进。” 李家杰随即开了门,前头走了进去,恭敬的应着:“钱所,您儿好,忙着呢?” 钱文兵看见是李家杰,竟然愣了一下,心里还莫名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因为二十多天前,是自己把这后生送到了邢立祥的手里,从此以后这后生就没了音讯。 刘奕辰和孙廷义多次来自己这里寻过李家杰,自己都是按着邢立祥的批示回复的:“不予答复,不予立案。”自己心里一度认为,李家杰回不来了,直到市局送走了那些一无所获的京都首脑后,钱文兵才又小心翼翼的问起邢立祥,关于李家杰的事,邢立祥回复是已经放了,这才让钱文兵心里多少安心了点。 钱文兵略显镇定的问道:“是你小子?找我有啥事?” 李家杰嬉皮笑脸的说道:“嘿嘿,钱所,讷找您儿有俩个事咧。” 钱文兵假装不耐烦的说道:“快说快说,忙着呢。” 李家杰赶紧往办公桌跟前挪了几步说道:“前不久,讷不是犯了点事吗?被城南扣了,讷现在人回来了,可是讷的三轮车没了踪影,邮局那边还以为是讷偷了三轮车给卖咧,讷这营生丢了不要紧,可是讷不能平白无故落个贼人的名头,您看,您能不能行个方便,把讷的三轮车还了讷,还讷个清白?” 钱文兵一听,是自己疏忽了,当时确实扣了李家杰一辆三轮车,那辆三轮车一直栓在后院里,于是说道:“哦,这事啊?三轮车自然要还你,一会儿你去推走吧。” 李家杰连忙说道:“您还得给讷出个证明,证明讷么偷了三轮车,要不然讷在车站么法混咧。” 钱文兵点了点头,说道:“行行行,我亲自给谭春林打电话,证明你的清白。” 李家杰一听这事解决了,双手撑着办公桌,瞧着办公室没有旁人,压低了声音说道:“钱所,还有一件事咧,二叔在号子里吗?讷找二叔有事咧。” 钱文兵一听,眯起了眼,上下打量着李家杰和身后的刘奕辰,问道:“么在,你咋想起到我这打听他来了?” 李家杰解释道:“二叔说过,讷哥俩要是寻不到二叔,就来问钱所您儿,二叔说了,在燕州,只有您儿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钱文兵听了,没有做声算是默认,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找廷义有啥事?” 李家杰思量了一下,说道:“钱所一定知道,周顺回来了吧?” 钱文兵听了眉头紧皱,昨天市局才传下了内部文件,“活阎王”周顺潜逃回了燕州,让各街道,各分区严格密控,做好抓捕周顺的准备,但是这俩小子到底是咋知道的?不由的问道:“你们是咋知道的?” 李家杰也不做解释,只是说道:“讷猜二叔也听到这个信了,他这几日一定想着法逮周顺吧,讷哥俩想去帮二叔一把,所以想来这寻二叔。” 钱文兵听了,释然道:“你俩小子倒是义气,只是廷义的事,你俩的本事,我怕帮不上忙,恐怕还要拖累了廷义。” 李家杰连忙说道:“钱所的意思讷明白,讷俩确实么经历过生死,也没有杀人的勇气,但是讷哥俩腿脚灵活,通风报信的营生能做了,讷哥俩也知道二叔的本事,三五个周顺也不一定打的过二叔,只是周顺那人心肠歹毒,手里又有火器,二叔一个人单枪匹马,恐怕讨不了好,讷俩真心实意想帮着二叔,您儿看,能不能让讷哥俩见见二叔?见了面二叔把讷俩赶走,讷俩也认了。” 钱文兵点了点头说道:“行,冲你哥俩这份义气,我就违反纪律,破一次例。”说着话,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播了个传呼号,发了个让对方回电话的消息。 ………… 第057章:江湖道、说和场 钱文兵之所以冒着犯纪律的危险去联系孙廷义,完全是出于自己和孙廷义的私教,但是更多的是自己的私心,自己心里害怕着孙廷义万一有个闪失。 眼前的两个后生,看似俩个不务正业的愣头青,可是钱文兵却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侄子钱栋梁的身影,觉得是值得托付的人。 七年前,自己在城南当副所长的时候,自己的侄子钱栋梁不务正业,接触了社会上的社会油子,不是聚众赌博,就是打架斗殴,让自己的大哥犯了愁,光自己就亲手抓了钱栋梁四五次,那段日子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就是教育不了钱栋梁,只能眼睁睁的瞅着钱栋梁一步一步的往深渊里走。 一次钱栋梁在城北打架斗殴被孙廷义抓了之后,却变了性子,虽然还是好勇斗狠,但是在父母面前却格外的听话,关键是戒了赌瘾。 自己与孙廷义私交甚好,询问孙廷义使了什么法子,孙廷义告诉自己,只是给钱国栋讲了几段水浒,聊了几句三国。 谁人年少不轻狂,心比天高亦无妨. 而今尝尽百般味,方知当初太孟浪 渐渐的钱国栋隔三差五的就往孙廷义身边走动,虽然依旧好勇斗狠,但大多是出于同情弱者的举动,如此过了两三年,钱家人都为钱栋梁浪子回头感到庆幸时,噩耗传来了。 春忙之时,北郊区的老百姓们都在为庄稼下籽做着准备,松土的松土,支棚的支棚,有家庄户人的胡麻地里却出现了一块松软的土地,显然是刚被人翻过的地。 庄户人瞧着那块松软的土地就感觉的不妙,果断报了警,果不其然,警察从那块土地里刨出了一具被捆绑的男尸,二十多岁的后生,法医鉴定,虽然男尸身上有多处骨折和钝器留下的伤痕,但是让其致命的却是窒息,显然是被人活埋的。 男尸很快就找到了主人,正是钱文兵的侄子的钱栋梁,当钱栋梁的案件立案后,钱家人接回了妄死的钱栋梁,准备发引办事业时,北城派出所所长孙廷义赶来了,来了之后,二话不说的在钱栋梁的灵前跪了起来,而且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当晚,孙廷义告诉了钱家人,钱栋梁的死因,是因为做自己的线人,被周顺杀害的,痛心的是钱栋梁并不是官家的在编人员,死了连个烈士的名分都没有。 当晚钱家人围着孙廷义不停的打骂,咒骂着孙廷义做了这绝户的营生,害了钱家人的香火,孙廷义一直忍受着,但是钱文兵自己知道,那一刻,孙廷义比谁都难受,那一刻,孙廷义的心在滴血。 正如花子门的马登义评价的那样,孙廷义是仗义磊落的,最值得相处的,假如孙廷义不主动承认田栋梁的死因,那田栋梁就是妄死,又有谁会知道,总之,从那之后,孙廷义北城派出所的所长就不干了,隔三差五的会揪着一个满身伤痕的灰猴去派出所投案自首。 那一个个灰猴,都是曾经在周顺手底下当过马仔的后生,没过多久,就连周顺手下的金刚都被孙廷义抓住几个,不例外,大多是断胳膊断腿。 周顺曾经放下过狠话,及时自己被捕了,在那之前,一定也会先要了孙廷义的命。 ………… 钱文兵让李家杰哥俩先坐一会,耐心的等待着孙廷义的回复,没多久,电话铃响了,钱文兵接起了电话,对方果然是孙廷义,钱文兵没说找孙廷义做什么事,只是说了晚上站前一家小饭馆见面,孙廷义也应了下来。 钱文兵联系完了孙廷义,就李家杰说道:“你也听见了,咱们晚上见,你们当面谈吧,我就不掺和了。” 李家杰连忙点头说了几声谢谢,但是却坐着没动。 钱文兵看着李家杰有了消息,却没有走,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咋?还不走?还有啥事?” 李家杰又嬉皮笑脸的说道:“还有三轮车那事呢!您儿要不现在就给邮政或者铁路打个电话?” 钱文兵一拍脑门,把这茬给忘了,随手翻起了电话本,又拨打了个电话,先给铁路的谭春林打了电话,又给邮政的有关部门打了电话,把李家杰的情况说了一遍,证明没有偷盗行为,这才喊了一个小民警,带着李家杰哥俩去后院领了三轮车。 刘奕辰蹬着三轮车,李家杰坐在后边,哥俩默契的都没有言语,心里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 李家杰在想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自己或许在孙二叔眼里,只是个战五的渣渣,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得力不讨好。 刘奕辰则在想,像孙二叔那样的“英雄”,那样义气的汉子,自己跟孙二叔闯一次,搏一次,哪怕死也值了。 派出所本来离得车站就很近,没几分钟就到了邮政大楼,那些个跑中巴待客的中巴车也都停在邮政大楼附近,一些个和李家杰刘奕辰惯熟的后生不停的打着招呼,这时“砰”的一声,后框跳上了个后生,嘴里喊着:“杰岗、辰岗,这是又要抗大包了吗?”说话的正是跑中巴的后生,周二发。 李家杰说道:“不抗了,这是去还车,人家还以为是咱偷了人家的车呢。” 周二发冷哼了一声说着:“那些个势利的主,杰岗顿了几天的号,就这么小瞧杰岗?” 李家杰没有做声,李家杰心里明白,在这些跑中巴后生的眼里,蹲过一次拘留所号子的人,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是条汉子了,真正从大狱出来的,都是爷,可是在李家杰心里却难受的很,自己和刘奕辰不一样,虽然每次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是极其厌恶那个地方的。 周二发瞧李家杰和刘奕辰都没说话,于是又说道:“杰岗,今儿上午车站来了可喜人个女女找你咧。” 李家杰听了不由的抬起了头,心里期许着,会不会是陈大奎的闺女陈淑娟,连忙问道:“喜人女女?是谁?” 周二发说:“不认识,头一次见,喜人的很,也洋气的很。” 李家杰连忙又问道:“不是陈大奎的闺女?” 周二发不假思索的说道:“不是,陈大奎闺女讷当然认识啊,要不讷也不能和杰岗认识,上午那女女,听口音就是外地的,一说话京片儿京片儿的。” 这把李家杰弄糊涂了,自己可从来不认识这样的女女,蹬三轮车的刘奕辰接话道:“家杰啊,不会是你这十几天结识的新欢吧?我就说你不想回来,感情这是在外边桃花朵朵开啊?” 李家杰没好气的说道:“滚远远的。”接着又问周二发:“那女女说啥了?” 周二发只是想了想说道:“就逢人打听认不认识李家杰和刘奕辰,别的也没说什么,接着一直在失物认领处那等到了中午。” 刘奕辰听了,嬉笑着说:“什么?还打听老子了?看来老子名头也挺响吗?” 周二发瞧着三轮车要往邮政大院里拐,连忙跳下了车说道:“那行,两位岗岗你们忙去,讷去拉人了。” 李家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周二发走吧。 哥俩把三轮车和邮政做了交接,邮政库房和铁路的物流已经有了新的人员安排,李家杰离开的时候,还有点恋恋不舍,回看了几眼自己奋斗了几个月的“战场”,曾几何时,自己和刘奕辰还想着指望着,靠这抗大包的营生过一辈子,可是转眼物是人非。 哥俩出了邮政大楼又来到了失物认领处,询问着招娣姐是哪家女女来寻自己二人,招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那女女长得喜人,也贵气的很,哥俩一看这情况,只能无奈的回自己的小屋,等待着晚上与孙二叔的会面。 ………… 永和食府二楼的一个贵宾间里,廖志宏却和自己的死对头老疤爷做在了一桌,老疤爷怒气汹汹的盯着廖志宏,而廖志宏却略显理亏的撇着头不看老疤子,二十人的大桌却只坐着四个人,其他十多号人却只分别站在廖志宏和老疤爷的身后。 假如李家杰在场的话,一定认识剩下的俩个人,不是旁人,一个是城西的陈大奎,而另一位正是许久不露面的马登义马七爷。 这排场,自然是燕州江湖道的说和场,廖志宏手下有个老油子,叫曹凯,这曹凯借着廖志宏的名头在燕州市区和矿区招了不少的小油子,要说招些小油子当马仔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可是这曹凯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去拉拢荣子入伙。 久而久之,和老疤爷手下的头目起了冲突,没想到这曹凯还真下死手,卸了老疤爷一员得力干将的胳膊,这气老疤爷可受不了,本来一个多月前就来找过廖志宏,赶巧那天又遇到了邢立祥,老疤爷只能隐忍。 老疤爷可不是吃素的,放下了话,让手下的那些徒子徒孙尽情的祸害廖志宏,这廖志宏可倒了霉了,只要廖志宏有股份红利的商场店铺,都遭荣子惦记,这还不是关键的,廖志宏出门的轿车也遭了毒手,轮胎那是三天一小换,五天一大换,老疤爷还故意放出风,承认这些事都是他干的,就是为了找廖志宏的晦气。 廖志宏被惹的烦,几次都想召集火器营去把老疤爷灭了,可是每次到了紧要关头,都被手下人给劝阻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曹凯,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这曹凯那是真真儿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廖志宏被逼的没了办法,还是韩老五出了注意,摆下了这桌江湖道说和场,本来是准备把燕州市的三个管事都请来的,可是也奇怪,往日和廖志宏有所走动的“算塌脑”胡二喜却不愿露面,没办法只好从云山县接来了看病的马登义和城西的陈大奎。 这一桌子陈大奎的分量是最轻的,往日里陈大奎只是给那些小油子们说和,像这种大场面还是头一次,自己只能是个陪衬,略显的有点畏首畏脚,一切还得看马登义行事。 马登义虽然穿的破烂,可是面对廖志宏和老疤爷却没一点怯场的感觉,喝过敬宾茶之后,伸出了一双油手扯了条鸡腿,一边吃,一边对老疤爷和廖志宏说道:“行啦行啦,你俩也别干瞪眼,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先说给我们听听,老花子我再做定夺。哦对了,廖老板,您虽然是大各甲,但是您可从来不盘我们这江湖道,这次既然您请我们来了,那咱可得按江湖的规矩来,一切由我定夺,如果你要是对老花子我的处理结果不满意,那可别怪我老花子作那摔扁担抢凳子的营生。” ………… 第058章:一笑泯恩仇、万事皆可休! 廖志宏听了马七爷的话,面色不自然了起来,这扁担是挑水称粮的,板凳是休息迎客的,马七爷的的话很明白,既然今天摆了这江湖道的说和场,就的按江湖道的规矩来,要不然马七爷就会找对方的不自在,或许别人说这话廖志宏不以为然,但是马七爷说了,廖志宏还是要掂量掂量的,就马七爷那些个徒子徒孙,比老疤子的人还招人烦。 老疤子的徒子徒孙,做的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偶尔被抓了,揍一顿也就揍了,再不行寻了老公家,官家人也能给做主,可是马七爷这些个徒子徒孙,那可是明面背地都敢下手的主,和你不对付,直接安排几个讨吃要饭的,每天蹲在店铺门口恶心你,对付要饭的,老公家也没择啊,你前脚撵了人家后脚喊更多的来,你有什么办法?打要饭的一顿?估计老百姓瞧见了,都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廖志宏对马七爷说道:“七爷,江湖道我确实不懂,但是我廖某人也是有名号的,不能打了自己脸,今天这事七爷也知道,是我廖志宏理亏,所以请七爷来说和,七爷您儿就问问老疤子,咋样才能把这片儿翻过去,我廖志宏尽量满足。” 马七爷听了点了点头,看向了陈大奎,示意大奎有什么想法和说头,陈大奎自然是明白,可是陈大奎脸色也不自然了起来,陈大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今儿个是真不打算来,可是架不住廖志宏的手下催催,陈大奎又怕给廖志宏落下了看不起对方的话柄,自己倒无所谓,可是自己还有个宝贝疙瘩闺女,只好无奈的来了,现在瞧着马七爷眼色询问自己,连忙一拱手对马七爷说道:“七爷,您儿全全做主。” 马七爷这才看向了老疤子,老疤子那还扭着头一脸的怨愤不搭理众人,马七爷对老疤子说道:“讷说老疤子,你别摆个臭哄哄的脸,你摔给谁看呢?今儿个爷就是给你解决事来的,你说说,到底怎么办?老花子给放量放量。” 老疤子这才扭正了身子,对着廖志宏说道:“廖老板,这事简单,只要你把曹凯交出来,爷给你份薄面,也不卸他胳膊,爷只在他脸上留个疤就可以,这事咱从此就翻了片儿。” 廖志宏一听,恨的牙根直痒痒,别说老疤子要给曹凯留疤,自己逮到了曹凯,也绝对轻饶不了他,可是眼下确实找不到这曹凯,前不久韩老五把曹凯的亲娘都给圈了起来,那曹凯也没露面,现在理亏,只好说道:“老疤爷,曹凯我寻不到,你看能不能换个方式?” 老疤子听了,“哼哼”的冷笑了两声说道:“廖老板,爷可是听人说了,你让曹凯跑路了,还说要照顾曹凯一家子,上周还把他亲娘接到了你府上供养起来了,廖老板,好仁义的大各甲,冲这一点,估计你手下的小弟们都得死心塌地为你卖命了。” 廖志宏一听,大吃一惊,自己接了曹凯老娘不假,当时确实也是对他老娘是这么说的,说接到自己家养着,但是那是为了引曹凯出来,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老疤子竟然对自己的行事了如指掌,那原因只有一个,自己的身边有老疤子的眼线。 廖志宏不由的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这些亲信,想从亲信的脸上寻出一丝蛛丝马迹,老疤子瞧了又“哼哼”冷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别找了,你身边没有爷的眼线,爷也是听有心人说的,估计着,爷的身边也有有心人的眼线。” 廖志宏听了,面色凝重的说道:“老疤子,曹凯人,我是真寻不到,你直接说,还有什么法子能翻过这片儿?” 老疤子不再搭理廖志宏,有节奏的敲了敲桌子,像是在思谋事情,没一会儿对马七爷说道:“七爷,这一桌子,咱俩最有渊源,我的底细估计你也摸得差不多,应该知道我有个兄弟,二指天李道明,我那兄弟犯了事,在里边呆着已经两年了,爷可听说某些人有通天的本事,不知道我那兄弟年底能不能回来和爷团聚。” 马七爷听了,不由的“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二指天李道明,自己熟悉的很,是个狠角色,之所以狠不是指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狠,这李道明为了练个口含七刀的本事,生生的割了自己半拉舌头,变成了哑巴,从此以后,为人也变得极其变态,老疤子的家法,都是李道明执行,在荣子门有执教长老的名号,就连那些荣子们都是谈虎色变。 廖志宏对荣子门不了解,注视着马七爷,眼色询问着到底怎么回事,马七爷眼色凝重的望着老疤子,默默的问道:“老疤子,你确定?还有别的法吗?” 老疤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就这一个条件!” 马七爷思谋了一会儿只好对廖志宏说道:“廖老板,这事怪你没收揽好自己的手下,廖老板认了吗?” 廖志宏面色尴尬的说道:“我认!” 马七爷又说道:“老疤子有个兄弟,李道明,大前年犯了事,蹲大狱了,廖老板,以你的本事,往出捞个人算不得困难吧?” 廖志宏听了“哦?”了一声,问道老疤子:“哪个看守所,判了几年?” 老疤子也赶紧回答道:“云州看守所,五年,今年是第二年。” 廖志宏听了,双手交叉着,闭目思谋了起来,以自己的关系网,确实从看守所弄个减刑不难,只是刚才也听说了,今年过年就想出来,有点难度,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老疤子,人我给你捞出来,咱俩这事就翻了片儿?” 老疤子脸色露出了一丝的喜色说道:“人出来,咱们过往不究,爷还送你一份大礼!” 廖志颇感意外问道:“大礼?什么大礼?” 老疤子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不想知道,关心你我的有心人是谁吗?” 廖志宏听了,果断的说道:“年底肯定是出不来,明天中秋,我亲自接李道明送到老疤爷府上!” 老疤子听了,眉头皱了一下,思索再三,又抬起了头问道廖志宏:“明年中秋?” 廖志宏使劲的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道:“明年中秋,我亲自接送!” 老疤子站了起来说道:“好!一言为定!” 廖志宏也站了起来答道:“一言为定!” 马七爷那边听了,笑了笑,从自己随身挎着的百纳袋里掏出了黄纸,陈大奎见了连忙起身去寻了两个杯子走到马七爷跟前。 马七爷又翻出了一根钢笔,嘴里说着:“大奎,来来你写,爷的字丑。” 陈大奎听了只好接过了笔,刷刷刷的在黄纸上写起了字,那钢笔写出的竟然是红墨水,只见陈大奎写了两行字:“一笑泯恩仇,万事皆可休!”。接着又在最下边写上“见证人:陈大奎”接着把钢笔递给了马七爷。 马七爷看了看,在陈大奎的名字后边写上了马登义三个字。又从怀里摸出来准备好的红色朱砂印泥对老疤子和廖志宏说道:“来来来,老疤子,廖老板,都按个指印印!” 廖志宏不懂这规矩,先瞧这老疤子伸出了食指,沾了印泥按在一笑泯恩仇一行字上,廖志宏有样学样,也沾了印泥按在了万事皆可休一行字上。 马登义结果了黄纸对折一撕分成了两半,用餐桌上的打火机一点,点着了之后分别放进了两个空杯子里,等纸烧成了灰,把宴席上的老白汾拧开了,咕嘟咕嘟的倒满了两杯,分给了廖志宏和老疤子说道:“说和说和,咱就以和为贵,今儿个廖老板和老疤子的梁子就此挑过,气候不可再提,如果有一方日后,:再以今天此事惹是生非,挑梁结怨,人神共愤,天打雷劈!” 老疤子听了举起了酒杯,嘴里念着:“人神共愤,天打雷劈。”说罢示意和廖志宏干杯。 廖志宏也只好说道:“人神共愤,天打雷劈。”接着与老疤子碰了酒,两人一饮而尽。 江湖道的说和场就此完事,廖志宏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基本上只有马七爷撕了几块鸡肉,其它的还都没动过,廖志宏连忙敬与众人吃饭,老疤子虽然碰过了和合酒,可是却没有继续和廖志宏开宴的打算,冲马七爷拱了拱手说道:“七爷、大奎,今儿个辛苦了,改天爷再请七爷和大奎设个宴,今儿个就此别过了。”说着话就要带着人走。 马七爷和陈大奎也拱手送别,可是那边廖志宏却连忙喊到:“等等,老疤爷,你可说送我一份大礼,那有心人是谁你还没说呢!” 老疤子听了回过头,瞧了瞧廖志宏,又看了看马七爷和陈大奎,突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廖老板,今儿个咱这宴席上好像少了一个人,廖老板你自己琢磨吧。”说完话再也不搭理任何人,直冲冲带着手下往外走去! 马七爷和众人都思谋着老疤子的话,马七爷突然吼道:“我草你个娘咧!老疤子,你他妈的不地道!”说着话,一溜烟追了出去,没几秒钟陈大奎也醒悟过来,嘴里自言自语着:“完了完了……”跟着追了出去! 只留下廖志宏以及一干手下,廖志宏凝眉思索着,突然一挥手,对手下的说道:“准备车,去城东,有缘居!” ………… 第059章:阴霾 马七爷小跑了几步,追上了准备下楼的老疤子,隔着几米远连忙喊道:“老疤子,站住,你他娘的太不仗义了吧?” 老疤子听了,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楼梯上的马七爷,有点阴郁的对马七爷说道:“七爷,难道只许别人阴爷,不许爷算计别人?” 马七爷稍有点气喘的说道:“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胡掌柜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你这是害了胡掌柜!” 老疤子“哼哼”冷笑着说道:“或许胡掌柜不是,但是也保不准是别人给他下绊子,总之,想算计爷就不行,爷不能当了别人手里的枪。” 马七爷手略有点颤抖的指着老疤子,身形也有些摇晃,此时正好陈大奎赶了出来,顺势搀扶住了马七爷,马七爷眯着眼睛恶狠狠的对老疤子说道:“老疤子,你终究不是八门的人!” 老疤子也冷笑着说道:“你们把爷当过是八门的人吗?” 马七爷心里打了个愣登,接着说道:“老疤子,我马登义发誓,假如胡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让荣子门从燕州滚蛋!” 老疤子听了,也眯起了眼,对马七爷说道:“七爷想多了,要为难胡掌柜的可不是讷老疤子,而是某些人。”话刚说道这里,就听着“蹬蹬蹬……”廖志宏一路人马,从马七爷身边路过,廖志宏还不忘冲马七爷和老疤子拱了拱手! 马七爷瞧的真,廖志宏是带着怒气的,连忙对身边的陈大奎说道:“大奎,快快!快去通知胡掌柜暂避风头。” 陈大奎听了,连忙应了一声“唉”接着松开了马七爷往楼下跑去,陈大奎刚跑了没几步,马七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冲陈大奎喊道:“大奎接着,城东皇城街找徐丐!”说着话,把自己手里的打花棍儿扔给了陈大奎! 陈大奎接住了打花棍儿,一溜烟跑了出去。 马七爷愤愤的盯着老疤子,心里却默默的祈许着胡掌柜别有意外。 ………… 玄东门二婶儿的住所,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男子,小亮推着二婶二的轮椅立在在两人对面,而三小姐则躺在里屋卧室的床上,带着耳机听着沃克曼。 沙发上的坐着的两位男子,相貌有些相似,一个正是雁尾子的翎子胡长贵,而另一个却是有缘居的的掌柜的,算蹋脑胡二喜。 胡二喜面带怒意的质问着胡长贵:“长贵,你怎么可以随便用我的名头办事啊?这样让我在燕州怎么混?” 胡长贵脸上连一丝歉意也没有,神情冷漠的回答道:“二弟,你在燕州的产业,人脉,名气,都是我给二弟的,我只是借用了一下二弟的名头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胡二喜听了,脸色不自然了起来,青一下白一下,接着说道:“那你也不能把我往死路上避啊?无缘无故让我得罪一个老疤子我且不说,这廖志宏是什么样的人物?心狠手辣的主啊?你说说,我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胡长贵听了反倒笑了起来,说道:“二弟这不是好好的吗?明早,我送二哥回河北老家,绝对不会让二弟少一根毫毛!” 胡二喜听了无奈的很,只是摇头,接着说道:“长贵,我算来算去,没想到你回算计到我头上,可是……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你算计了我,对你又什么好处?” 胡长贵脸色也凝重了起来,瞪大了双眼,露出了眼角渔网状的血丝,看着二婶儿,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为了什么?呵呵为了什么?你问我,我问谁去。” 接着胡长贵猛然站了起来,绕过了茶几,突然双手抓紧了二婶儿的肩膀,使劲摇晃了二婶儿两下,恶狠狠的说道:“你告诉我,我是为了什么?”接着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倒是说啊,我为了什么?”吓得小亮连忙撒开了自己扶着的轮椅,往后退了几步,一直推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二婶儿的肩膀被胡长贵使劲的抓着,可是脸色却瞧不出一丝疼痛的样子,只是冷冷的说道:“你抓疼我了。”但是那语气和自己的神情却极度的不相配。 胡长贵听了却没有松开二婶儿的肩膀,依旧恶狠狠的盯着二婶儿,胡长贵活了大半辈子,算计了无数人,虽然早就六亲不认了,却第一次算计自己的亲兄弟,心里还是莫名的浮躁,一改往日自己道貌岸然,风度儒雅的作派。 二婶儿瞧着胡长贵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我相识五年了,如果这算是暴力的话,你是第一次这样对我,我记下了。”说着话别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胡长贵。 胡长贵听了,渐渐的松开了二婶儿的肩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卸去了一身的戾气,看似有气无力的对二婶儿说道:“为了你,大娘子走了;为了你,梅姨走了;为了你,我亲弟也无处安身了;小柳,你让我做的事,我全做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心了吧?” 二婶儿冷笑着说道:“你是为了我吗?你确定不是为了我手中的信物?” 胡长贵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了头,转身对胡二喜说道:“二弟,明儿一早,我就派人送你走!” 胡二喜也终于明白了,毁自己名声的并不是胡长贵,而且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这个女人手里一定攥着胡长贵的重要的东西,心里不由的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 ………… 伴随着一场地震,二十出头的胡二喜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跟随着一个老乡从河北老家来到了燕州打拼,做了很多的营生,但是作啥啥不成,混到最后连遮瓦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只好给了一个邱姓二宅老先生做了徒弟,那老先生除了负责胡二喜的一日三餐,便没有了其他待遇,好在胡二喜的性子比较稳,也耐得住寂寞,一直跟随了老先生五六年才算出徒,自己背了个挎包,揽起了二宅的行当。 胡二喜毕竟是外乡人,岁数又不够,红白事业的东家很少找胡二喜帮忙,最多就是搬家动灶才来询问胡二喜,胡二喜也勉强度日,饿不着也吃不饱,如此又过了两三年,胡二喜萌生了回河北老家的想法。 就在胡二喜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燕州之时,胡二喜竟然遇见了自己的亲哥哥,胡长贵,隔离那一刻抱头痛哭,他们都以为在地震中失去了彼此,哥俩开始倾诉这些年分别后的生活,胡二喜谈到了自己日子的窘迫,准备离开燕州,这时胡长贵却给自己的弟弟拿起了注意,让胡二喜继续留在燕州,由胡长贵铺路,帮着胡二喜闯出一番事业。 胡二喜听了胡长贵的话,继续留在燕州,也不知道这胡长贵哪来的本事,把燕州一些有名气的人的底细摸得个门清,还帮着胡二喜设了不少的局,去结识这些地方大佬。 渐渐的胡二喜在燕州混的风生水起,还有了自己的店铺“有缘居”,又在“偶然巧合”之下当上了四城管事,从此胡二喜也有了自己的名号“算塌脑”可是就在胡二喜心里为自己有如此照顾自己的哥哥感到庆幸之时,自己的哥哥胡长贵却让自己给廖志虹和老疤子设局。 自己无奈之下,只能按照胡长贵的计谋行事,先给廖志虹的手下曹凯灌迷魂汤,让曹凯去喽啰老疤子的手下,又用了胡长贵给自己的五魂散迷晕了曹凯,交给了胡长贵,最后还把廖志宏的一些消息有意无意的透漏给老疤子,现在,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胡二喜知道廖志宏和老疤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现如今只能逃逸回老家了,他不由的深深的记恨起眼前的这个女人……。 ………… 夜晚的燕州,灯火算不上璀璨,却也有着北方都市特有的工业气息,那些高大的建筑物,大多都是各个公家直属单位的办公楼,但是有一栋建筑却是例外,三十多米高,八层楼的学校教学楼,这栋教学楼算上操场以及其他设施,占地约有两公顷,这栋教学楼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不属于任何公家企业的子弟学校,也不在雁北的教育系统范畴里,而是一所实实在在的私立学校,就坐落在城东的太平街。 这栋楼的主人名气更是响的很,就是燕州首富穆半城,而且这所学校还有个响亮的名字,聚英学府,因为聚英学府教授学生的方式和课程与其他学校有所不同,而来这里上学的大多又是富家子弟,所以燕州的百姓,称其为“洋学府” 九点多钟,天已经黑了,七月又是学生们暑假时光,所以此时聚英学府里面,除了底楼一间办公室和执勤室亮着灯,其他教室里是漆黑一片。 校门口停着一辆夏利出租车,车却没有牌照,车里坐着三个人,一眼不眨的注视着那间亮着的办公室,又等了大约十多分钟,那间办公室的灯灭了,车里的四个人开始有点难耐不住的急躁,后排一个人准备要下车,前排为首的一个人却阴森的说道:“急什么?还能跑了?”那人听了,只好坐稳了爬着车窗继续关注着学府里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