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怂货》 第一章 满配开局 奇丽位于热带地区,终年阳光灿烂,冬日里只穿一件长衫即可。 这里除了一家纺织厂,一家制糖厂之外,没有了其他大型工业工厂,发电也基本靠水力。 空气清新,宝石蓝一般的天空飘着形态不一的洁白云朵,真的很像棉花糖,看得人饥饿难耐,恨不得跳起来一把抓手里,往嘴里猛塞。 一座座斑驳的佛寺高塔直插蓝天,一颗颗大青树枝繁叶茂,叶条砸地,落下一片清凉。 这里一年四季都是鲜花盛开,绿草如茵,是一个神话版的美丽地方。 许九言带着大草帽,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邮局制服,扛着一个大邮包走在乡野的泥土路上,汗水掉在地上能摔成八瓣,转瞬就被烤没了。 两条腿走的又酸又涨,竹筒里的水也都喝干了,距离目的地还有七公里的路要走,真是要了老命了。 这是许九言大半年来,第n次无比的怨念自己是脑残精,放着好好的混吃等死的日子不过,做什么狗屁的白日梦,这下好了,把自己整这么个,不敢形容的年代。 “哎,老天爷啊,我也没干什么缺德事,你大人大量饶我一回,放我回去吧!” 许九言一屁股蹲坐在一颗大棕榈树下,一把撸下草帽扇着风,揉着发酸的腿低语着。 这事说来真不敢信,天域王国的懒废型死宅选手无聊的时候给自己找刺激,看着戾气爆棚的网络时代感慨了一句:没有以前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了啊,谦虚礼让尊重似乎要绝种了啊,真该把这些键盘侠丢去六零年饿个三年就知道活着的意义了。哎,也就我,还保留着那份真挚的友善啊,就算要去六零年估计老天也得多个照顾,给个随身空间什么的,保证饿不死啊! 一语成诫,碰上了个平行空间里六十年代的小白花祈求老天让她脱离苦海,远离此间。然后老天爷戏剧性的给两人牵线搭桥,互换了人生。 天域王国20岁的许九言一个人打拼多年,考上了二流大学,如今大三。因为声音优势明显,平日里是个有声播者,靠着播讲有声小说,生活还过得去,而且小有积蓄。 日常录音过后小憩一会儿的功夫醒过来发现家里有个自己在看电视,把许九言给吓得一个机灵,走过去跟她说话,对方一无反应,正当不解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一个声音。 “随身空间建立中,耗时三个小时,你可在三个小时内做一些准备工作,目标地点六零年代的花国。” 许九言一愣,什么东西?随身空间,搞笑呢,玩穿越呢。 “是的,空间建造完成你将穿越时空成为许九言。” “不是,等会儿,我,我就是许九言啊。”许九言懵逼了,我穿越时空成为我是个什么鬼?难道我以前不存在,那看电视这个是谁?我活在梦里吗? “你将穿越时空成为许九言。” “不是姐妹儿,你说清楚,我穿越时空成为我自己你不觉得太搞笑吗?” “自愿条件达成,愿望实现,建立随身空间实行穿越。” 尼玛,不是吧!随即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就是我了,我要成为她,她也叫许九言,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许九言傻眼了,我就是随意吐槽口嗨一下,我没想穿越啊,还是六零年,我...... “能反悔吗?我不是” “对接已完成,无法反悔。” “你这不科学,你都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私自完成什么对接,完全不人道。” “自愿条件达成,愿望实现,建立随身空间实行穿越。” “不是,你不能不讲道理吧,我好好的日子不过,我去什么六零年啊,我不是脑残吗?” “自愿条件达成,愿望实现,建立随身空间实行穿越。” “你是复读机吗?行吧我知道,你是系统还是什么什么神奇的东西?” “随身空间建立中,耗时三个小时,你可在三个小时内做一些准备工作,目标地点六零年代的花国。” 许九言呆立一会儿,得,这估计就是某种程序化的东西,自己是跟她没法沟通了。 “等等,这个随身空间都什么功能,这个属于我的绑定愿望吧?” “随身空间建造中,根据你的潜意思制定了空间属性为恒久保存空间,根据你的功德标准只够七十立方米的大小。” 许九言反应了会儿,七十立方米其实也不小吧,挠挠头,应该不小了。然后说到:“什么叫潜意思制定的恒久保存空间?” “你的潜意思里一直有一个想要冰箱永久保鲜的功能,方便吃的东西永远不坏,所以给你打造的都是你最想要的。” 许九言默了,我那是懒,不想经常出去买东西,最好买一次够吃一年...... “建议你赶紧准备急需用品,两个半小时后实行穿越。” 许九言挠挠头,这不科学吧? “我现在是什么,啊飘吗?我说话她都听不到,你要我怎么准备,你看我的手,直接从物体上穿过去了。” “计算了你所有的个人财产共计八万四千三百六十七点四一元,你可想好所需物品直接购买,物品会按现价进行核算,但是超出年代属性的物品没有随身穿越权,不建议购买。” “我是穿越六零年吗?你说的华国是我们的国家吗?” “穿越目的地为六五年的崇花国,是另一时空,可以参考你所在国家的历史,属于平行空间。” 许九言想了会说:“六五年啊,啧,吃的最紧要,八万多块,啊?我只能用我的钱买东西吗?咳咳能贷款吗?”许九言小脑袋里打个转儿,反正我都要走了,搞个高利贷什么的没问题吧? “你只能使用你的个人财产进行兑换。” 啧,还真是吝啬,我怎么当时不多说几个条件呢,智商税欠的有点多啊。 买吃的作为北方人,面食是必不可少的,难道买一堆馒头过去,不合算,还不如直接都买成面粉呢,对,买面粉,在要点少量的玉米面。 柴米油盐,柴就不用了,米少要点就行,油和盐也得要,去吃少喝的年代这就是活命的东西啊。 “我去哪里买啊?” “你直接说出需求,直接可以兑换。” “我去这么先进吗?要大米、面粉、玉米面、油、盐先看看多少钱?” “大米一点五元一斤,面粉一斤一元,玉米面一斤八毛钱,花生油八元一斤,大豆油六元一斤,玉米油四元一斤,芝麻油十二元一斤,食用盐一元一斤。所有物品质量都是最好的,价格都是最低的,请确定购买数量。” 许九言眨了眨眼,呵呵,若是不用穿越咱不是一辈子不愁吃喝了吗?掰着手指头算了下说:“我去的是什么家庭环境?” “和你一样,独身。” 许九言沉思半晌,永久保鲜就是永久保质期呗,奈何钱太少了。 “要二万斤面,一万斤大米,三千斤玉米面,花生油五百斤,大豆油一千斤,玉米油一千斤,盐一千斤。” “实行兑换扣除五万两千四百元,确认扣除。” “肉多少钱一斤?” “猪肉十六元一斤,牛肉三十四元一斤,羊肉二十七元一斤,鱼肉六元一斤,鸡肉七元一斤,鸭肉九元一斤。” “这个猪肉是精肉还是五花肉还是后座肉,还是带骨头的?” “全部十六元一斤。你可以选择想要种类,带骨头的十元一斤。” “五百斤精肉,五百斤五花肉,七百斤排骨,三百斤腿骨。” “实行兑换扣除二万七千元,确认扣除。” 这就没钱了啊,许九言一想六五年,妈耶,那可不是光缺吃的啊,还剩多少钱?那个年代,好像什么都缺啊。 “那个,咳咳,那个卫生纸和卫生巾可以兑换吗?”猛然想起身为每月都流血而不死的生物,这才是最要命的。 “卫生纸可以兑换,卫生巾你的级别不够兑换,兑换的物品也要根据穿越对象的现实条件给与兑换。卫生纸八毛一斤。” 许九言撇撇嘴,这可就麻烦了,但是好在可以兑换卫生纸,又想了下,紧缺的是什么,衣食住行,住行就不想了,食也算解决了,衣服,对还有衣服。 “衣服,那个能换内衣吗?” “计算中......可以兑换不超时代的内衣。小上衣五元一件,小裤裤四元一件。” “我能兑一件看看吗?” 许九言看着老版的内衣裤,样式就别说了,不过质感确实是最好的。 “兑换五十件小衣裤,四千斤卫生纸。” “实行兑换扣两千零五十元,确认扣除。” “是不是没钱了?” “所剩余额一千三百一十七点四一元。” 一千多块钱还能买啥?那个年代确的太多了。 “我能兑换种子吗?蔬菜种子?” “可以兑换不超时代的种子,只能兑换三种。” “西红柿,黄瓜,土豆。”许九言想到的就是高产以及耐久的三种,太稀奇古怪的也不好养活,六零年也不敢扎眼啊。 “实行兑换扣三百一十七元,余额零点四一元不予兑换,奖励一颗糖,确认扣除。” 第二章 高开低走 “呵呵,还带抹零的,你这种子也太贵了,我之前买的可没这么贵。” “高产作物改良,优秀的都是最贵的。” “你可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我还有一千元呢,我能以后兑换吗?” “过时不候。” “我去,霸王条款啊,这么牛吗?信不信我投诉你!” 许九言郁闷了,一千块买啥?那个时候啥都缺啥都想要,奈何囊中羞涩啊! 努力回想那个年代的东西,一个票票时代,对啊,票啊!淘宝应该有卖吧,我去发家致富好门路啊! “票据不与兑换,此空间已是超时代弥补,禁止作弊。” “这本身就是作弊,你咋不说了?” “如果你继续有这个想法,将取消空间建造直接穿越,兑换物品不与退回。” 许九言炸了,这也太坑了,什么玩意? “是否取消空间建造?” “不,你牛,你了不起,真有你的!” 脑子里开启涡轮增压模式飞速旋转,一千元,买什么? “买白糖红糖,应急药物,棉布,毛线!” “白糖二元一斤,红糖一点五元一斤,棉布四毛一米,毛线二元一斤,药品类只与兑换单一退烧药和消炎药,限量十颗。” “真是周扒皮!白糖一百斤,红糖二百斤,棉布500米,药品兑换了,剩下的全部买毛线。” “棉布和毛线颜色有什么要求。” “棉布要白的,毛线要黑白蓝红灰黄绿。” “实行兑换扣除一千元,确认扣除。” “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自己的私人物品,我能带走吗?” “不超出年代属性的可以复制一份给你,你的房间里的可以复制的只有食物和个别日用品。” “那赶紧复制一下。这就完了?就把吃的复制了,一包卫生纸,几件衣服,没了?我这么多” “超出年代属性的物品无法随身穿越。” “那这些常备药品,还有这个小刀也不行?防身用的?” “药品不得复制,小刀如果你不要电击功能可以复制,电击功能超出年代属性。” “……复制,总比没有好。” 又是一番掰扯,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被无情的直接拒绝,一切都收拾妥当,于是乎,二十岁的许九言成功带着随身空间穿越成了崇花国六五年的十五岁小孤女许九言。 许九言今年十五岁,京都人士,父母早逝没什么印象,因为拉扯她长大的奶奶拒绝提起。爷爷是政府工作人员,在许九言六七岁的时候就走了。 老太太是都府大学的外语教师,教洛语和映语,中年丧子晚年丧夫,再加上最近的一些风声压力,给这个坚强的女人沉重的打击,又加上年迈身体不济,终是倒在了讲台上。 许九言一个高中生,在唯一的亲人也离开后失去了精神支柱,面对迷茫的前路,痛苦无助的选择了逃避,也就有了这狗血的你情我愿达成互换人生。 天域王国的许九言来了之后也很快接受了一切,毕竟这位的生活也不赖,这个年代的大学教师那可是高级职业,薪资待遇也不差。高收入,高层次,这位小姑娘可以说是蜜罐里长大的,也难怪经历不了一丁点的挫折。 许九言本以为自己有吃有喝,又有房,虽然时代不同了,但是做个米虫好像没什么问题,日子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但是来了第三天就明白这姑娘为啥跑了。 六五年的时候,已经开始整顿了,许九言的奶奶有着留洋背景,成了首批冲击对象,这也是造成老太太突然撒手人寰的主要原因,心里创伤太严重了。 老太太一走,许九言就没了主意,又惊又怕的逃了,然后她来背锅。捋明白后,许九言也不慌了,面对既定的事实,往前走永远是最正确的方法。 耐住性子一盘算,现在是六五年十月,她现在高二,就算明年能高考也没有大学上了,而且那个时候会有某个运动大热潮,而她一个孤女在这样的环境下绝对没好果子吃,现在的苗头已经起来了,她得在别人挑事前脱身才是最明智。 趁着老太太的关系还都看佛面,她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这个时候躲避围剿的最好方式就是有两种,一是上山下乡,二是从军。 从军那是不可能了,一个懒得恨不得能吃一年不出门的人,怎么可能去从军。 那就是走知青这条路了,现在这个方式还没有成为被迫甚至强制的形式,处在鼓励奖赏阶段。许九言也是倚仗自己有空间,做了个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决定。 于是找了老太太单位的校长,表明自己拥有两只手,不能在城里吃闲饭,而且自己也需要去锻炼,请校长帮忙安排一下,她准备下乡为人民群众贡献自己的力量。 老校长也是人精,自是能明白许九言的意思,只是更诧异于许九言的敏锐和果决,一个蜜罐长大的孩子,能在转瞬间找到最有利和最安全的路子,这是最厉害的地方。 老校长自然愿意做顺水人情,毕竟这也是一种光荣。按照当时的规定,许九言就是到了几年后也是可以免于下乡的人口,但是许九言知道这个时代的可怕。 她一个孤女,若是碰点事那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所以许九言觉得她离开这里,她不给任何人找麻烦,那么看佛面的人多少能在以后照抚她一二,终然不关照也没关系,最少没人会迫害她。等到一切稳定了,她想回来也许不难。 因为许九言是正儿八经高级知识分子之后,又是主动下乡,一下成了表扬典范。 当时高中的学生的生活补贴一个月是八块钱和三十二斤粮票,政府为了鼓励下乡,在加上老校长的操作,一次奖励了许九言三个月的补贴,和十五尺的布票,两斤糖票。别小瞧这些东西,这可是绝对的稀缺货。 正常的一人一年才五尺的布票,糖票更是少有。自然少不了老校长的功劳,许九言也上道,当晚去了老校长家,把布票和糖票放到桌子上,客套一番。最后表达了想去南方地区,希望老校长能帮把手。 老校长自是不会推拖,虽然诧异与许九言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南方,倒也没有多问。刚好南方府城有个学生,于是老校长出力,许九言几番辗转到了奇丽镇,下分到侗牙香村公社,十七生产队的侗牙村,受到了村里的热烈欢迎。 因为这一时间,南方天高皇帝远的部分关系,运动热风还没吹起来,下乡知识青年还是很被追捧的,所以许九言虽然入了农村,可真没干什么农活,生产队长到村长一看又是个女娃娃也都是多番照顾。 给许九言安排的都是轻快活路,纵然如此也是要命的,毕竟这农活不好干,姑娘也一直精细养着,哪经得起这般劳作,手脚全是水泡,许九言也不言声,惹着疼的继续干。 这个时候任何矫情换不来利益,手上吃了苦,面子就得挣回来。 这让生产队长和村里的人看了也挺满意,毕竟人家城里娃娃来干农活本就不会,能忍下这份疼不挑麻烦就真是不错了,所以活路又无形的减轻了。 许九言被安排在生产大队长家里住,大队长家人口也不少,没有多余的房间腾给知青住,而且这里的人员分布很稀疏,都是东一户西一户,完全没有北方比邻而居的规整感。 许九言也很苦恼,这样她就只能跟着队长一家吃饭,她的粮食也是直接放到了队长家里,毕竟这个时候一粒米都是金贵的。 这时候都不宽裕,米饭都是掺了谷子爆豆蒸的,吃起来口感参差不齐,就是有一口粘一口软一口硬,还噎人。 这可苦了许九言了,每天跟着对里劳动的时候就开始观察周遭的环境,她必须换地方住,而且最好是独居,不然她非得自我毁灭不可。 下了工,许九言就开始转悠,村里有几个孩子对许九言很是好奇,毕竟这是大城市来的知识分子。 他们虽然不知道大城市有多大,但是莫名的觉得厉害,而且她和他们说话不一样,而且穿的也不一样,和镇里的干部似的,让这些孩子既稀奇,又有些胆怯。 但是孩子天生就是喜欢稀奇,所以没事就喜欢跟在许九言附近晃悠。 许九言对这些孩子的行为没有干涉,有时候干活的时候还偷闲用长草给孩子编个小兔子玩玩。 一开始孩子们还胆怯,每次许九言一伸出手的时候,孩子们就四下跑开去,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看她,许九言也是摇头一笑,也不恼,把编好的小玩意放到一边,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孩子没等许九言走远些了就跑过去看许九言编的小玩意,但是只看,没有一个孩子去碰的,然后一边指着,一边比划着,一边咦哩哇啦的说着什么。 经过几天的相处,许九言每次都是笑嘻嘻的,一点都没有干部的威严,让孩子觉得这个姐姐也没啥差别,就是说话不一样,穿的不一样而已。 第三章 走马上任 于是就有孩子胆子大的开始接许九言的兔子玩,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就是一拥而上,许九言也不恼,休息时间就一字一句,连比划带解释的和孩子们沟通。 孩子的友谊最容易建立,没多久就熟识起来,而且孩子的学习能力是最强的,开始有意无意的模仿许九言说话,而许九言听到了都会帮他们纠正发音,一开始孩子都挺害羞,后来孩子就放开了,每次许九言上工,身后都跟着一群孩子,为啥一群? 因为一开始就几个,但是孩子也都是有小群体的,慢慢的其他孩子就开始往这个方向靠拢,一个新奇的改变会让孩子们有聚众性和倾向性。 一开始没人管,直到孩子多了,队长才注意,但是一看孩子们和许九言处的融洽也就放任不管了,毕竟孩子们都是放养的,只要没危险,大人一般都不会管。 许九言和孩子们玩成一片了,就开始打听村子里有没有多余的房子,或者空吊楼。别看孩子小,其实孩子的信息量才是最真切的。 孩子表示云阿嬷家有一个空吊楼,但是在山脚靠着乌嬷嬷家。说到乌嬷嬷家孩子们明显表达了排次感。 许九言连蒙带猜的明白了这个乌嬷嬷家是怎么回事。 乌嬷嬷自小没有父母,是阿吉老猎人在外抱养回来的孩子,乌嬷嬷十岁的时候阿吉老猎人被野牛顶穿了肚皮去世了,等长大了,嫁人没多久,丈夫被蛇咬了死在山里。 而后又嫁了个丈夫,被土匪给杀了,最后嫁了个丈夫,丈夫是个肺痨,好在留了个儿子,之后没几年也走了。 儿子好不容易长大,也娶了媳妇,生了三个娃娃,结果去山里打蜜,又出事了,儿媳撇下三个噢噢待哺的孩子,嫁去外乡了。自此乌嬷嬷成了不详之人,村里人都不愿意和她来往。 许九言搞明白了,觉得这个乌嬷嬷也是可怜人,但也没表达什么,给孩子们编了小乌龟,扎了个小马驹,奖励他们。孩子们高兴的不得了。 许九言下了工,吃过饭,跟队长说自己想换个地方住,是又比划又解释的,也没说明白,无奈下还是找了阿虫来当翻译,队长才搞明白许九言要干啥。阿虫就是那群孩子的头。 队长以为许九言住的不满意,表示可以让自家女儿出去住,让许九言自己住一个房间。 许九言是又一阵费力气,表示自己习惯一个人住,若是她把阿米娜赶出去了就是犯错误,给农民兄弟添麻烦,成了公社的负担,是不符合知识青年下乡服务大众的宗旨的,一套大帽子扣下来才让队长同意她搬出去住。 但是听说要住乌嬷嬷边上立即不同意了,许九言又一套反封建反排斥,人人平等,人人有爱的说辞,其实队长也不知道许九言具体说的啥,可是看许九言的态度他也知道这是铁了心要搬出去的,队长也不好强求,只得答应了。 如此,许九言独自一人住进了山脚的吊楼里。 许九言搬出去的晚上,把自己的口粮掏了两大碗送去队长家里,队长家里人口也不少,每顿饭都是半饱,粮食在这个时候无疑是最珍贵的。 又是一番比划,跟打仗似的,才让队长收下了。而后,洛一九又掏了大半碗粗米去了云阿嬷家,云阿嬷的小孙子阿灿也经常跟着许九言玩,已经比较熟悉许九言比划的方式,多少能明白许九言的意思,一大一小两种语言,连比划带啊啊的,让小阿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阿灿有对云阿嬷解释,云阿嬷不要,许九言直接把粮食倒到桌子上就跑了。 队长不放心许九言,想去看看,刚好看到许九言端着碗去了云阿嬷家,就明白什么意思,等许九言那些空碗出来回了住处,队长才回家,对此没和任何人说。 而许九言每日还是正常上工,除了分开搬出去住不一起吃饭了,没有任何不同,队长观察了几日也就彻底放心了。 队长不同意许九言搬出去住也是有小算盘的,许九言的补贴口粮是放在他们家的,这样一个孩子对粮食把控并不准,自己家多少能沾点,多了没有,但是知青的补贴里有白面,他家有个奶娃娃,沾点白面烫些糊糊给娃子也是好的。 许九言一搬出去,这可就没法了,但是许九言也很不错,那俩大碗的粗米有小两斤呢,这可比他沾的多了,又看给云阿嬷也送了,队长心里就有计较了。 就拿出了队长态度,表示对这个唯一愿意来他们这里的知青还是很关心的,害怕真的出事情不好交代,就组织村里人给许九言住的吊楼外圈了个围墙,虽然作用不大,但是感觉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许九言也是一番感激,有个围墙总是好的。上工也积极,对孩子也热情,跟村里人处的也不错,对谁都笑嘻嘻,虽然都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笑脸迎人总会给别人好感的。 许九言也算在侗牙村站住了脚。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淳朴的,尤其是比较偏远的地方,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脚。云阿嬷回报了许九言几个鸟蛋,许九言也欣然接受。 下了工也跟着孩子们山里跑跑,当然大多数是在山边上。此方蛇多,许九言可真不敢进去逛游,但是山脚的孩子都有天生的本领,一些半大的孩子都敢钻林子,许九言只能在边上等。 有时候孩子们会摘些野香蕉,野果子,也愿意给许九言分一份,许九言也不小气,糊了杂面饼子,没多有少的都会给这些孩子们分一点,一个饼子七八个人分,一人一小口都未必吃上,但还是让孩子们很高兴。 因为这些孩子都知道,粮食这个东西是活命的,而这些果子,吃着虽然好,可是不抗饿。所以孩子们对许九言那是欢喜的不得了。 许九言也乐意和他们玩,谁摘了果子就奖给谁饼子,孩子们更是干劲十足。 孩子们去林子里摘了果子,葡萄都纷纷去找许九言玩,目的不言而喻,而许九言也欣然接受,让孩子碰到山菇、野菜、木耳也来给她。 队长对这一幕知而不问,任由孩子们跟着许九言,毕竟在他们看来,吃亏的是许九言。 村里谁家没个娃娃,得了人家便宜,对人的态度就变了,许九言在村里的活计那是绝对最少的,不用下水田,只需割割草,喂喂水牛。 而且有时候孩子还都伸把手帮下忙,即便如此,许九言过的也不轻松,毕竟原身真是蜜小姐,这手上的茧子就没磨出来过,都是水泡,苦不堪言。 辛苦挨了两个月,老校长的学生谭国力终于使上力气了,奇丽镇邮电局缺了个送信员,于是把许九言安排进了邮电局。 之所以她能进邮电局,一是她主动下乡的热血有志青年,二是走了关系,三是老太太在风起之时就去了,变相的保护了许九言,使得她背景一下就干净了。 邮电局的正式编制人员这可是让人羡慕又眼热的职业啊,这时候的一个临时工都是多少人打破头都得不到的。 除了身份地位不同外主要体现在待遇福利上。这个时候的的邮电局属于行政级待遇划分类。因为工作的特殊性,邮电局的制服是最齐全的。 有制帽、外套、号衣号裤、腰带、绑腿布、袜子、皮鞋、胶鞋、靴子、草帽、雨衣雨帽雨披肩、雨兜和油套裤。这些可都是一年两套的。 让人羡慕的就是这靴子,雨衣雨帽雨披肩、雨兜和油套裤,在这多雨的地带,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工资待遇就更不用说了。 许九言是高中生,虽然还没毕业,但是给安了个中专实习的级别,按理应该是二十六级待遇,因为初来,又是空降,为了不让许九言受到排挤,最后给她安排了个二十八级的待遇,一个月是三十一块钱。 谭国力以为要给许九言解释一番的,没想到许九言问都没问,二十八级和二十六级可是差着六块钱和二斤粮食呢!要知道六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啊,更何况还有二斤粮,都够一个人近一个月的口粮呢。 许九言真没意见,毕竟这个也是真为她好,她也不指望那几块钱,所以很欣然的接受了。如此一来堵了别人的嘴,邮局里领导对许九言也不排斥,许九言也就正式成了一名光荣的邮电局送信员。 因为刚来,路况不熟,许九言在邮局上班那是嘴甜手勤,这个姐姐那个哥哥的,平日里扫地倒水的那是眼力活干的漂亮。 许九言去了邮局工作,一下子在侗牙村成了西洋景,那可是既羡慕又带着点自卑和畏惧。同时也观察着许九言的态度,他们眼里,有制服的那可是正式的领导呢。 而许九言的态度确一点没变,而且也没有搬走。除了上工换成了上班,对待村里人那是依旧如初,这让村里人都放心不少,而且对许九言更是热情。 第四章 限制开挂 村里有两个娃娃跟外面亲戚做工的,每次有家书或者包裹,许九言都会第一时间顺手带回来,而且帮着写回信什么的,无意又拉进了与村民的距离。 她的柴火重来不需要自己去捡,而且有时候回家门口都放着好多水果。 再因为手里有底货,又在农村待了两个月,跟村里的关系也好,手里有不少的杂粮,每个月又帮同事折对点细粮,使得局里人对她也是多方照顾,并没有安排偏远的地方给她送,一般她只送送附近好走好找的地方。 许九言来了大半年了,周遭都跑熟悉了,这个时候送信就靠两条腿。 自行车啊,那可是贵重财产,而且只有特殊信件和电报和挂号信之类的才有资格申请使用自行车。 前提是邮局里得有,而她们局里没有,所以什么信件包裹都是靠两条腿跑,如果包裹多了就是独轮车或者地盘车,少了就是抗肩膀上,顶风冒雨也得送到。 本来这个包裹不该许九言送,不是不该,是平时用不到她送,奈何今天两个邮递员都出远乡了,这个又是个挂号的包裹,而且是给部队里寄的。按照规定,这个包裹优先送出,没办法,许九言扛着大包裹开着十一路去送包裹了。 这个包裹足有四十五斤重,目的地距离邮局30多公里,许九言一大早赶了车,缩短了近20多公里的路。为什么许九言坐车了,因为有钱,任性。 然后遇到赶路的甭管什么车就搭一点便车,为什么这么胆子大,因为这身制服就是通行证。一直到了下午一点多了,还有七公里的路要走。为啥知道,因为刚过了个村子,村里人说的,顺着这条小道,再走七公里路就到部队驻地了。 许九言歇了一会,控了控竹筒,哎,刚才就忘了在村里倒点水了,无奈的爬起来扛着大包裹继续走。 许九言最怨念的还是这个狗屁的空间,简直就是坑人。刚来的时候她用不上空间里的东西,等用的时候直接被雷焦了。东西倒是都在,可你用不了,一堆东西拿不出来你只能干看着有什么用? 里面的所有物品都是限量使用,说是按照现世标准兑换,许九言当时就口吐芬芳了,祖宗都搬出来晒了晒,奈何改变不了。 最初她刚下乡那会,一天只能取一两粮食,而且是单一的。也就是说你取了一两面就不能再取其他的了,或者取半两面和半两米,油盐肉一概不能取,也就是甭管什么一天就一两的量,真是炒蛋了。 好在她现在是个铁饭碗了,她的兑换标准成了每天三两粮食兑换量,因为她先分到农村的,邮局的宿舍情况又紧张,所以她虽然在邮局上班了,可是还住在村里。许九言不争宿舍又在同事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不住宿舍是因为她在村里住的是独院,她开小灶那是毫无压力,住了宿舍她还怎么开小灶啊。最近零零总总取出的的东西也不少了,许九言都是偷摸的做了再收回空间里。 几经实验,许九言明白了这个空间特性,就是你达到使用量了,取出来的东西再放进去还是可以自行使用,不会放进去取不出来,这也是还人性的地方,要是放进去就又取不出来,那真得抹脖子了。 目前她这个空间的可以自由使用的量是四十斤。存没限制,只要不超过空间范围,都可以存进去。但是取就是限量的,只有四十斤可以取,超出取不出来。 然后以一定的标准给予提升,至于标准如何,还没弄明白,因为这个空间来了后一次都没联系上过,这一切还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实验得来。 暗叹一声,以后得在空间里备点水,这热带气候地区,缺水是真的要命。又不想返回村里多走路,只能硬扛着往前走。 哎,有个空间还得扛着大包走,这罪受的,好冤啊,她也不敢把包裹收空间里,万一取不出来,她可就玩完了。 七公里路,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小时总算到了部队驻地,在岗位亭交接了,不好意思的找人民解放同志讨了两竹筒水又开始往回走,也不敢墨迹,这要是赶不上最后一班车,她今天可就只能靠十一路把这三十公里开完。 这个年代的招待所可不是谁都能住的啊,去哪都要票的年代,也是有着诸多不便的。更何况这里也没招待所,除了崎岖的山路十八弯,就是土路九连环。 也合着许九言运气不好,往回走的一路没碰上一个过路的,只能一个人干走,走路也是体力活,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太阳偏西了,许九言也饿了。 看看天色也不敢耽误,反正四下也无人,掏出一个馒头夹着三大块红烧肉啃了起来,这馒头是自己蒸的,很实在,都是大白面的,看着都可人。这系统给的东西确实是物美价廉的,这也让许九言心里均衡了不少。 一个馒头下肚,又罐了几口水就开始埋头赶路。人不能一个人总干一件无聊的事情,走路也是,你会欲走越烦,许九言看看天,有些着急。 在走下去就快过城了,她拿出一个馒头和几块肉,然后用油纸包好,放进挎包里,其实放进了空间里,这个天放包里一半小时就该酸了。包包不过是个掩饰,东西取出来的时候不会让人看见了显得突兀。 收拾好了一路小跑起来,总算在六点半的时候赶上了最后一班车,车子上人极少,毕竟这个时候舍得花钱的不多。除了公干的,或者急事和必要,寻常人不会坐车的。 车子要开两个小时到奇丽,这个时候的大卡可不怎么舒服,路况也不好,一路颠簸,简直过电一般的感觉。 为啥是大卡?呵呵,你以为这个时候有公交车呢?这是纺织一厂的运输车,定点发货的,赶上了就能搭个顺风车,赶不上,你就在急也没用,而且货要是多了你赶上也不让你坐。 同车的还有四个人,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两个像是陪同的副手,还有个少年。许九言看了看,在少年前面一点的棉纱上坐下,不多时车就开了。 好在有棉纱,不然这一顿颠,人不残废也得散架。 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册子在看,许九言心里吐槽,这个颠劲儿的您能看的下去吗?又是个装腔作势的人。转头看向外面,看了会颠得眼晕,又收回无处安放的目光闭目养神。 这一路的颠簸人也睡不着,心还烦,还把人颠饿了,许九言抬眼看了看四个人,见都是闭目养神的模样,犹豫了一会,掏出来油纸包,打开了一角,然后掐着馒头一点一点的吃。 吃了一会觉得不怎么对劲,抬眼一看,那少年盯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许九言一愣,有些尴尬又有点害臊的红了脸,犹豫手里的一戳馒头是放嘴里还是收包里,就见那少年闭上了眼,不在看她。 许九言舒了口气,这时候的白面真的不多见,日常吃的都是杂粮粗面,即使做白面饭,多少都会参点儿其他的在里面,还是物资紧缺闹的。 许九言撑开油纸,扫了一眼几人没看她,把肉夹馒头里猛咬两口,然后把没吃完的收起来。 两口吃太多,撑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嚼起来跟个小仓鼠似的。 许九言噎的不行,抱着竹筒猛灌两口水,余光又看到那少年在看她,确切的是盯着她的嘴看。 许九言默默的转了个身,悄悄的往前挪了挪,避开少年的眼光,这个年代饿极了杀人的都有,为了口吃的抢劫也不少见,她大意了。 少年的目光让许九言绷紧了神经,不自觉的往中年人的位置靠了靠。 许九言这人为人处事还行,也算圆滑,缺点也很明显,胆小且怂。 这个少年长的不难看,反而很个性,面部轮廓分明,五官也端正,一看也不像坏人,细看才发现穿着也挺潮流。 军绿衬衫配长裤,一双回力牌篮球鞋,这鞋可不便宜,而且鞋票难求,一套行头下来顶许九言一个月的工资呢。这个年代一个月的工资意味着什么?豪啊! 这样的人绝对不缺吃的,让许九言害怕的是这少年的眼睛。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少年的眼里蕴藏着危险和黑暗。 让许九言看了直害怕,那眼里带着桀骜和肆无忌惮。 许九言明白,这是一直优越下来的沉淀,这孩子八成是高门子弟,这眼里的侵略性就暴露了一切。 许九言偷眼观察了少年,不害怕他抢吃的,可是害怕他的眼睛,有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犀利感。 许九言一个人生活习惯了,甚至有轻微的排外反应,日常生活跟谁都能玩都能聊,可跟谁也不亲近。最爱一个人呆在家里,研究吃的,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性格其实有点孤僻,如今的圆滑不过是多年的社会打拼磨练的罢了,活着就永远无法孤立存在,但是可以努力让自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一会儿,许九言又开始怨念自己脑残。 第五章 高门二代 那少年无意看到许九言吃馒头,而且是白面的,他也真不缺馒头吃,让他诧异的是居然是全白面的,玉润软白还带着面香,再看少女一身制服,有些了然,怕是又一个高门子弟,而且家境绝对不错,这个成色的面竟比富强粉看着还白。 看到少女红了脸,觉得有些不礼貌,赶紧闭了眼,可少女油纸的声音又惊醒了他,再睁眼看到少女大口吃东西的样子。 腮帮子鼓的圆圆的,撑的脸上的小毛细血管都隐现出来,两个眼睛还咕噜咕噜的转,没出息的吃噎了,抱着竹筒猛灌。 少年第一反应是真蠢。接着少女的举动让他觉得更蠢,那眼神看他是什么意思,如同看到饿鬼一样,还离他远了些,真是蠢不可及。 气的闭了眼,可他还真就看饿了,有些烦闷的睁开眼狠狠的瞪了眼少女,复又闭眼想事情。 他那个爹,呵呵。升官发财换老婆,他爹全占了,要不是老爷子还在,他爹估计能上天去。 他大哥,同胞兄弟面对利益也是手快刀锋,一场没看见的变革,父子反目,兄弟断筋。 京都起风,李家一直中立,形式之下被逼站队,老爷子相当于被变相的限制了行动,一下子惊了他爹。 他爹为了保住自己,犀利又果决的做了决定,跟老爷子断绝了关系,又为了保住他大哥,把他推了出来。 他是他娘被他爹离婚的时候生下的,他娘当时受不了打击和流言蜚语,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了。 而他爹紧接着就娶了新老婆,还生了一儿一女。 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他爹眼里除了大哥就是那个女人生的一儿一女,他就像个透明的一样,仿佛不应该存在一般。 老爷子看不过眼,把他带在身边,而他爹竟然连户口都不给他上,气的老爷子把他的户口挂到了自己名下,对着他爹说:“你现在不管,以后也别管,将来你也别指望这个孩子,你就当没这个儿子。” 他爹也点头答应,当时就表态说:“我本来就没这个儿子,都离婚了还生什么生,你愿意养你养,以后少攀扯我。” 老爷子气急,怒骂他爹不是东西,他爹则反口说:“当年你带着老大老二去吃香的喝辣的,管过我吗?我吃的是什么?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你个畜生,我那是带着你大哥二哥去打仗,那是没命的活,把你留在家里是让你能有个活命的路子,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也想跟你去打仗,打仗有饭吃,有享不尽的荣华,你看现在老大老二,他们什么样,我什么样?给我帮点忙好像天大的恩德一样,凭什么?那是他们欠我的,凭什么他们高官厚禄,不管兄弟的死活。” “你个畜生,哪个没帮你,啊,你说你会什么?你现在的工作还是你大哥给你安排的,你的房子是你二哥给你买的,你还要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这都是跟你学的,我不缺儿子,他也不是我儿子,爱咋咋滴,跟我没关系。” 自此,他爹真的没在管过他,他也跟着老爷子过了十八年,今年一场风起,让这个畜生现了原型。 先是跟老爷子公开断绝关系,又想让他顶替他哥的下乡名额。 老爷子虽然被限制了行动,可是不代表什么都不能动,他的户口是在老爷子名下,他爹的算盘没打响。 他哥就急眼了,京城什么生活,让他离开京城可能吗?于是他哥来打亲情牌,十多年不闻不问的哥,打着一母同胞的名头让他主动下乡,还说为他好,怕被老爷子牵连,着实可笑。 而老爷子为了不牵连他们主动跟两个伯伯和他断绝关系,大伯二伯没同意,他害怕吗?很显然不怕。 老爷子不同意他在京都呆着,怕他被亲爹给坑了,给他安排了参军,近处不敢留,好在有老交情在,托了老朋友的面子给他安排到最南边来了,他就这样被老爷子赶出了京都,来这南方边镇参加新兵选拔。 今天是他去奇丽做人事报备,转粮食关系,下周他就是一个新兵了,想着自己的人生,以及迷茫的前路,着实让人心伤。 许九言好巧不巧看到少年恶狠狠的瞪她一眼,一个哆嗦,有点小害怕的心里吐槽:我又没招你惹你,瞪我干啥,真是没礼貌。 也只敢心里逼逼,这个年代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想想都害怕。她一个小知青,说不得人家一根小手指都能碾死她。 许九言无意看到了中年人手里的小册子上几个字,一个机灵心里一缩,在一想时间线,要开始了啊。还好她脱身的早,现在也算稳住了自己的局势。 起风了,龙卷之风也随后而来,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许九言端坐不语,听到中年人说道:“小同志做邮递员很辛苦吧。” 许九言一愣,看着中年人说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中年人一笑,“呵呵,小同志思想觉悟很高哪。” “谈不上什么觉悟,我们身为人民的公仆不就是为了发挥自己的力量,共同创造美好未来吗。再就是觉得国家和人民相信我,我肩上背的不是信件包裹,而是平安、思念,每次看到人们收到家书时候的喜悦,自己也跟着高兴,就觉得一点都不累。” “说的好,是啊,一封家书抵万金啊。小同志很不错嘛。” “当不得夸奖,这是我的工作。” 少年听着这番对话撇了眼少女,看到许九言跟见了鬼似的挪开目光就是一声暗哼,没想到看着蠢的小丫头还是个油滑头,漂亮话说的挺好。 许九言也看到少年看她的一眼,带着无所遁形的明亮,仿佛看穿了她的本质,使她不敢与之对视,明显气短一分,赶紧挪开目光。 移开了眼又觉得自己脑残,跟他非亲非故的怕他干啥,又是瞪眼又是嘲讽的,几个意思啊,谁还没点小脾气了,随即也恶狠狠的瞪向少年。 少年一愣,看着这毫无威胁力的小眼神,微眯了下眼睛。 许九言看着那眼神里暗光一闪心里一紧,又立即挪开了眼神。随即又觉得太没气势了,强装镇定的还故意挺直腰杆再次看向少年。 少年见了呲笑一下,鄙夷的丢个白眼闭目养神,蠢不自知的人,他才没工夫玩瞪眼游戏呢。 许九言被那嘲讽的白眼给气着了,可又干不过人家,只能生闷气,好在这时候车到地方了,许九言赶紧下车就跑。 刚才脑子一热就干了蠢事,跟个豪二代结梁子那不是脑残吗。 少年下了车看着跑远的少女,莫名的觉得那蠢妞是怕自己才跑那么快的。 不由得抬手摸摸脸,他很吓人吗?他在京都不知道多招人喜欢呢,真是没见识。 前面的中年人回头对少年说:“小修啊,先跟我住一周,明天我给你安排一下,下周你就可以去报到了。” 少年忙应到:“谢谢刘叔,麻烦您这么多,我……” 少年的声音与眼神一样,有些冷,但又带着坚毅和一丝的黯然,听上去很悦耳,如同红酒,不刺激,不强烈,而又韵味十足让人回味无穷。 中年人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呀,我跟你大伯可是一个战壕里趴过的,希望你能放下成见做个优秀的军人。” 少年垂眉未语,中年人也没有在说什么,一起离开了。 许九言一路狂奔,一直跑到邮局附近才安了心,回头看了好几眼才又继续走。 这都要晚上九点了,她还得走近一个半小时回村里,这里可没地方给她过夜。 刚来的时候许九言几乎是边走边哭,这几个月练出来了,夜路走多了,似乎也就不怕了。 唯独怨念自己当时怎么就没买个手电筒,搞的现在她也没买到,不是买不起,而是买不到,手电筒也是稀奇货,需要工业券和三块五才能买到。 整个邮局里有工业票的就主任一人,而且自己都不够用,根本兑不出来。 许九言一路小跑,安慰自己的把这当成体育锻炼。一个懒宅型选手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成为最勤快的邮递员,真是造化弄人。 也没有是手表,自打穿越,许九言已经习惯看天估时间了,跑到村里,灯也没点,直接抹黑爬床上睡觉了,这一天给她累的够呛。 快天亮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自己被一只狼死死的盯着,那眼里的凶光碧绿幽深,甚至能在那嗜血的眼睛里看到轻蔑和嘲讽,自己就是那逃不掉的羔羊,随即张开一个血盆大口,对着自己就咬了过来。 许九言一个激灵就惊醒了,起来呆坐一会,打水梳洗一便,掏出一个馒头,夹了两块肉吃了,给竹筒灌满水,两个收空间里,两个挂腰上,就开始往外走。她得再走一个多小时去上班,想想都头大,但也没办法。 走到山口,许九言停住了。不多时,山上窜出两个孩子,阿虫和达木,两个孩子抬着一筐的果子放到许九言脚边。 第六章 油条上线 许九言在挎包里掏出两个杂面饼子递给他俩一人一个,然后摸摸他们的小脑袋,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两个孩子笑嘻嘻的猛点头,看着许九言背起水果就走。 许九言背着一筐果子走出二里地,在一处山路拐角,确认没人后,看了看筐里的果子,有芭蕉、香蕉、野葡萄,一大捧的龙眼,令人惊喜的是有两个碗大的芒果和几个大木瓜,呵呵,这可是好东西。 看了几眼木瓜,又低头看了看前胸,咳咳,其实她一点都不需要了,这姑娘身材真不错,一米七的个子,肤白端秀,气质被老太太养的也是极好,说良心话,就身材这块,这姑娘真是可以用性感这个词。 奈何姑娘处在这个比较特殊的时代,在后世引以为傲的资本,在这就恨不得藏起来,也与这个时代的衣服有关,都没什么腰身,遮挡了风情。 许九言抬手揉了一把,咳咳,有点过了,这真不是占人家便宜,自己占自己便宜不犯法。 咳咳,倒掉脑子里的杂念,放下手,赶紧把东西收进空间里,然后背着空筐上班去了。 快到镇里的时候,把空间里自己的杂粮取了四斤出来,装在小布袋里,放进背筐里,接着进了邮局。然后一通收拾,该扫的扫,该擦的擦,一切做好,坐到一边休息,不多时,邮局的两个柜台坐班也来了。 一个是姚红红,负责电报机,收发电报。一个是赵卫红,负责信件邮寄等事务。这个邮局是三个镇唯一的邮局,但是编制并不大,算上邮递员只有六人的编制,但是作为三个镇唯一的邮局,业务量可就不小了。 所以邮递员是最辛苦的,算上许九言,邮局的邮递员有四个,但是有二个是临时工,是没有编制的。 再加上主任和工会干事,局里人员占满了六个编制,许九言这一个空缺,据说也已经有安排了,但是因为谭国力的原因,这个编制就落到了许九言的头上。 这就是变相的顶了别人内定的位置,这个年代,一个编制可是铁饭碗,这时候的编制是可以接班的。但是许九言退了一步,让上面的领导没有难看,这事也就定了音。 再加上许九言会做事,局里人也就都和和气气的。 姚红红和赵卫红开了后库,许九言帮着清点了信件和物资,回到柜台里,靠着柜台说到:“昨天去送包裹,可给我累坏了,一天跑了一个月的路。” 姚红红二十出头,是主任的堂侄女,理着手里的单子说:“也是赶巧了,下回让江国力去送。” “我不是抱怨,那也是我的工作,怎么能推辞呢,我就是真没走过这么多路,给我走糊涂了。” 赵卫红则是个三十出头妇女,也是笑着说:“你还能迷糊回来就不错了,我都担心你把自己给走丢了。” 三个人哈哈一笑,许九言说到:“村里有个嫁姑娘的,缺布票,赵姐能匀出来点不,四斤粗粮。” 赵卫红端杯子的手一顿,放下杯子,掏出身上的票看了看说:“我只有一张棉花票,上周我妯娌给我换走了些。等会江国力来了问问他,他能给你凑齐了。” “行,也是多亏了两个姐姐和几个哥哥心善,不然啊,咱农民兄弟都愁的的睡不着觉。” 赵卫红听了笑呵呵的说:“也就是你个实心眼的,仗着年纪小的瞎捣乱。” “那还不是哥哥姐姐疼我我才敢的吗?”许九言也是个嘴甜的。 姚红红理好单子,对许九言说:“小许,帮我兑点精米呗。” “精米啊,我得给你问问,我们村里的精米都让你收罗光了,得去别的村问问,这就比较麻烦了,你急不急?” “不急,你费点心,多点也不打紧。” “行,今天下班我去给你问。不过今天上班可得让我偷个懒,今天周五,我中午要去供粮店抢面粉,哎,北方人不吃面我觉得吃不饱一样,等差不多点我抽个空排个队去,姐姐替我抗着点。” “也是难为你了,这么小的年纪来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赵卫红说到。 “可不是,我可是吃不惯那个大饼,累的牙疼。”姚红红接口说。 “哈哈,习惯问题,那我去供粮店那边看看,等会就回来啊。”许九言说完把筐里的粗粮袋提出来放到了一边,背着空筐就跑了出去,两个人摇摇头,各自忙开。 许九言出了邮局,在去往粮店的路上打了个转,然后去了离粮店不远的后道口街,那里路边经常有人蹲着,这些人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倒爷。 这后道口街也是闻而不问的黑市交易标志性地点。许九言虽然走这条街,可是重来没在这条街上倒腾过东西。 许九言不想把自己置于风险中,她过这条街是去工会干事李国红家。到了李国红家,许九言敲了敲门,一个老太太给开了门。 “小许啊,进来吧,真是麻烦你了。” “李奶奶说哪里话,我可是受了李干事不少照顾,这点事情可谈不上麻烦,再说了,这也是彼此帮助大团结嘛。” 说着话,李奶奶进屋提出一个小口袋,里面是粗米,估计足有二十斤。 “这是二十斤粗米,小许能换的了吗?” “李奶奶都想换成精米吗?” “能给换只鸡是好的,剩下的换精米。” “行,我回村里给你问问,李奶奶有多余的布票吗?能不能换我几张?” “布票还真没有,你也知道,家里刚添了人口,布票紧缺的呢。” “行,那我走了,我回去给你问问谁家换鸡,不过估计不太好换,最晚后天我再过来。” “麻烦小许了,有空来玩啊。” 许九言背着二十斤粗粮出了李干事家,背筐里的粗粮就进了空间了。然后去了粮店,粮店门口已经排起了蛇形长队。 许九言站了回儿,转身往邮局走,回了局里,江国力已经分拣好了信件,和包裹,准备出去送信,看到许九言来了,打了个眼色,许九言跟着江国力到了邮局后面。 江国力掏出两张布票递给许九言,许九言接过来揣兜里,“谢谢江哥。” “客气了,也多亏你,可是帮了大忙了,我们家总算全月都够吃上一口了。” “哪里话,互相帮助嘛,江哥我也得去送信了,走了哈。” 许九言回到局里,看了下放粮食的地方粮食已经没了,就开始装信,这都是他们挑出来附近的一些信件,有四十来份,这就是许九言的工作了。照顾归照顾,可不代表你啥也不干。 装好了信件,许九言就开着十一路按着信的地址开始了工作。 南方地区,多山路,路况是真不好,坑坑洼洼,走路不留神都崴脚。许九言一上午就送了三封信,还是比较顺利的。 这个时候的邮递员可以说是不怎么出现在邮局里的,因为送信短则三五天,长则月余都是有的,而且很平常,一点都不夸张。这于北方有着极大的不同,主要在地貌差异,南方多山,且居住零散,有的信得翻好几座山才能送到。 看着让人眼热的职位,其实艰辛无比。 许九言送的近那是相交而言,比起远的来,她送的就是近的,近的送起来也是困难重重,一是全靠走,二是路不熟,三是路真的难走,这里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你可能得过两个山。 许九言今早上就翻了两座山了,坐在路边上,能叫路边吗,其实就是山沟子里。吃着馒头,喝着稀饭,稀饭里伴着小肉丁,生活看上去不错。 许九言吃饱喝足,四下看看,调侃自己的说:“瞧瞧咱,正儿八经的绿友,一身的绿,在这茫茫深山一片绿色中穿梭,还有比咱更绿的吗?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绿草的味道,美哉,妙哉啊。” 自我调整了心态,拍拍屁股手里拿个半截大木棒敲敲打打的走着,山野地里蛇多啊,一个啥也没干过的人,来了几个月,硬是把自己逼成了女侠。 “老娘曾经是软娘,现在绝逼女汉子。你们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坚信。” 许九言自言自语的说着,给自己找着乐子转移着自己的恐惧。尼玛,深山老林,一个女人独自走着,能不怕吗? 拐过山脚,许九言听到了人的呼喊声,一惊停住脚,仔细去听那呼喊,是个孩子的声音,许九言快跑几步,猛然又收住脚,转身转进林子里往前摸去。 许九言这回真觉得自己是超级女侠了,眼观六路是耳听八方,手里大木棍都成了绝世神兵一般横抱在胸前,猫腰轻脚的往前走。 走了二百多米,看到沟子里呼喊的人,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半躺在地上,左腿上一条大口子和几条小口子留着鲜血。 许九言一看就知道遇上动物袭击了,猛然集中精神四下搜寻。接着听到坑里又传来了一个人声,听上去应该是个少年人了,发出的声音是凶猛用力,和一种奋力挣扎的叫声。 第七章 恨和怕的真谛 许九言又往前靠了靠,探身去看坑里,只见一个少年被一只花豹扑在地上,少年一手卡着花豹的脖子,一手抓着花豹的前爪死命的往外撑着。 许九言见了一个哆嗦,那少年明显力气快撑不住,抓着爪子的手明显吃力,豹子前爪被撑出去,缺了平衡发力点才和这少年成了僵持之势,看来这少年也是猎家出身。 在晚会儿估计这少年就要被这花豹断了喉咙了。 见此人也不怕了,更没多余的想法了,窜出去,一下跳进坑里,抄着棍子对着花豹的脑袋就是一下子,这一下子可是卯足了力气。 那花豹其实在许九言一动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从它在许九言往下跳的时候,脑袋死命后转就知道,动物的敏锐远胜于人类,但是被少年卡着呢,没法做出有效的应对防御。 许九言这一闷棍给花豹打蒙了,少年的手也被带的砸在地上,许九言也没停手,花豹一落地,木棍嘭的一下又砸它头上,本想起身的花豹直接被砸地上没动了。 许九言还是没停手,抄着棍子一顿抡,打的都血肉模糊了才停了手,累的只喘粗气,拿脚踢了几下花豹,确定没动静了,才一屁股坐地上。 “妈耶,吓死我了。” 少年看许九言停了手才从地上起来,看着许九言一脸恐惧的模样,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刚才那抡棍子的一脸狠劲可真不像害怕的,骇的他都没敢动。可是这一脸的惊恐也不是假的,这反差,还真是大。 许九言要知道少年的心里活动一定跟他讲讲道理,那可是豹子啊,不一次性搞死难道等着我们被它搞死啊,没听过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吗。狠是必须的决定,怕是真正的情感,有什么好反差的。 少年看了下躺不远处的孩子一眼,走过去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倒出一些粉末撒在小孩的腿上,又扯了腰间的布袋给他扎住。 转头对许九言用家乡话说谢谢,许九言愣了愣,摇摇手说:“我听不懂,这里太危险了,赶紧走吧。” 说完爬起来,看了看手里棍子上的血迹,看了眼豹子,指了指要去的方向,对那个少年说:“我走了,你们也赶紧走吧。” 少年听了用着生硬的汉语说到:“蟹蟹,跛子给你。” 许九言听了回头看着少年说:“你会汉语啊,不客气,以后小心点,出门带个防身的家伙。”抬手示意了下手里的木棒接着说:“我还有工作要做,就先走了。” 少年听了说到:“跛子给你。”说着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豹子。 许九言也想要,可是咱不会处理啊,而且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野生动物云豹,虽然不用考虑犯不犯法的问题了,可是咱没吃过,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啊。还有就是这么大个,我怎么带走啊。 随即说到:“你带走吧,你要是想谢我,分我点肉就成了,我是邮局邮递员,你要是有空明天早上给我送点去,没空就算了。” 少年反应了一会,说到:“好的,明天给你送去。” 许九言点点头,转身走了,其实有点腿软,这也是她下了黑手,要是她自己遇上,可能就真没命了。思及此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木棍,走的都快了起来,送了这封信,她就直接绕山路回家了,太吓人了,她得缓缓。 许九言一下午都心情忐忑的惶恐不安,送了信直接饶了近十里的山路回了侗牙村,碰见队长客童叔,客童看着许九言一脸的惊恐,关心的打招呼。 许九言在这大半年了,愣是听不懂说的啥,但是大体能明白是关心的问候,抬手让他看手里棒子上的血迹,又是比划,又是嗷嗷叫的解释。 “遇上豹子了,嘭嘭打跑了。” 许九言的形体语言绝对殿堂级别了,客童竟然明白了,拍拍她的肩膀,挥挥手让她回去休息。许九言点点头,指了指住处,就走了。 回到住处,许九言呆坐半晌,缓了许久才觉得自己还活着,不由暗骂自己脑残,自己把自己坑这么惨,也是没谁了。 起来洗漱一下,准备休息,门口客童婶和阿虫就来了,许九言看见赶紧迎出来。 “言姐姐,阿嬷给你送安神汤。言姐姐打啥了,窜豹子吗?” 许九言接过大碗,里面浓浓的草药味,已经不怎么热了,山里人的草药识别度都是一代人传一代人的,安神汤什么的几乎是常备药,而且效果极佳。 许九言端碗就喝了下去,对客童婶说:“谢谢婶子。” 客童婶爽朗一笑,说了声不用谢,拿着碗喊阿虫要走,阿虫和她说几句,客童婶抻他一下,对着许九言笑笑就走了。 阿虫则留下,继续问许九言遇见啥了。 “云豹,就是你说的窜豹子,可给我吓死了。” “打死了吗?” “没,跑了,我哪里打得过,吓得我一路跑回来。” “我听阿爹说过,可是没见过,害怕不。” “怕,能不怕吗,吃人的,以后你进山里可得小心,可不能去深处,而且得背着家伙,知道吗?” “言姐姐不怕,我保护你。” “谢谢阿虫了,阿虫把这给你阿嬷带回去,帮问问谁家想换鸡,剩下的换成精米。” 阿虫接过布袋背在肩上,就走了。 许九言关了门,就休息了。喝了安神汤确实有效的,一夜睡得很安稳,第二天起来,开火糊了几个杂粮饼子,自己吃了碗瘦肉粥,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班了。 出了村口,看到客童婶背着个小包站那里等她,许九言走过去,接过小包放背篓里,点点头就走了。 出了山口,两个孩子在那里等着她,这个模式已经有两个多月了,队长客童也知道,但是从来都不说,也对村里下了封口令。严令不得说出去,谁要乱说出去直接逐出村子。 这个时候的这种行为叫投机倒把,可是很大的罪名的,但是人为了活着和利益都会默认的选择性的无视一些行为。 而最关键的是许九言并没有压价,没有赚取任何利益,甚至各种赔本。在他们看来,许九言帮着他们兑换各种东西那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因为有时候他们就是想换也没有门路,而且还要冒着被抓的风险。 用粮食换水果那更就是好心的补贴他们,这份情他们是领的,甚至是不好意思的,可是人穷的没办法,为了口吃的不得不把脸皮磨厚了。 村里人对此都心照不宣,但是对许九言确是能尽可能好,能搭手的地方都主动做到,比方说打柴啊,进山碰上水果摘了就一通放她门口,这些水果许九言就不知道是谁的,也就默认收下。 情感是相互,有来有往才长远。而且许久言把控的很好,人心不足,斗米恩升米仇的事也不得不妨。村里没有人为果子向许九言要过粮食,但是门口的水果一直没断过。 许九言打发了孩子,一切如常的去上班,走路上不由的想起昨天的梦,难道是新功能预警?做梦差点被狼吃了,下午就遇上豹子,虽然不是一个物种,但是都是凶残的动物,啧,难不成又多了一个福利? 许九言东一头西一头的胡思乱想时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救人性命,功德值提升,自由使用空间加一百六十斤,原始空间加五十立方米。” 许九言停住脚,愣了会反应过来,直接吼到:“你个骗子,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不能用,空间平时不给用,我当时许愿说有随身空间,可没说限量,谁家的空间还限量的,写小说的都没你会编,而且才让取一两,你要饿死我啊!” “说话啊!少装死!” 许九言吼了半天没人回应她,好在是山路崎岖,也没什么人,不然得把她当疯子。许九言气的不行,无论怎么吼心里怎么骂,都得不到回应,许九言愤愤的开始往前走。 安慰自己也算收获吧,至少自由使用量给加了不少了,现在能用二百斤了,可以存不少东西了,自己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许九言之所以收这么多水果为的是以后,她的空间是永久保鲜啊,就算存个几十年也没问题。她若回北方的时候,这可就是稀缺货了,而且,十年后,一切都开始改变得时候,她可以赚一笔,然后安享人生了。 是的,许九言是个胸无大志,绝对混吃等死型的选手,不用怀疑,若不是现在时期特殊,她一定躺家里啥也不干。 一路上一会儿生气一会儿自我安慰的到了镇上,先去了后道口李干事家,把米给了老太太,给她说鸡得明天,老太太点点头,递给她一个饭团子。 许九言推辞了下实在推不掉,接过来就离开了。到了邮局,趁着没人,倒出一斤精米包好,放到了姚红红座位边的箱子里,然后开始了日常劳动。 姚红红来了看到箱子里的东西直接收进包里,凑着分信的功夫,把两斤半粮票递给了许九言,许九言收下粮票,帮着分捡信件,拿了几封信就走了。 第八章 乐于助人 她的活儿得抓点紧,昨天送了相对最远的三个,这几十封都是附近镇上的,山区里的也不是很远,送起来是比较方便的。 刚出邮局门口,看到不远处大树下站着个少年,背着个筐篓。许九言一眼认出,就是昨天打豹那少年,没想到还挺讲信用。 其实许九言对此是没太计较的,他不来她也不气,来了她也算赚顿肉。 走过去,少年指了指旁边,许九言跟着走到一个小胡同,少年放下筐篓,掀开芭蕉叶,露出通红的肉,一看就是处理过的。许九言一看这量有些诧异,怕是都给她带来了吧。 这个年代的人实诚的太实诚,但是人要坏起来,就是你想象不到的罪恶。 许九言想给这少年说要不了这么多,没开口就听见少年肚子叫了,少年尴尬的往后退了几步,看了许九言一眼,转身要跑。 许九言忙喊住他,“你别跑,问你个事,这有多少斤啊。” 少年跑了几步收住脚,回头看看她,许九言说:“这个肉,放黑市怎么卖,什么价格?” 少年说到:“约莫爬事斤,三斤半量表换一斤肉。这个是跛子肉,野肉,便宜,三斤量表一斤肉。” 许九言听了,表示知道了,说到:“这么多,我也弄不回去,让人给我抓起来呢,你等我一下,帮我个忙,先看着一会儿。” 许九言说完,弯腰扯出一大片叶子,抓了一大块肉包起来,看到旁边有个用树叶抱着的一小坨,伸手拿起来,问道:“这个肉好煮吗?这个里面包的什么?” 少年看着许九言手里的那小坨,脸色微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表达。 许九言抬眼看他神色,瞬间猜到某个可能,放下小包,说到:“看着,别跑了。” 许九言抱着肉,进了邮局,绕道柜台后,说到:“两位姐姐,我又给你们找麻烦了,帮个忙呗。” 说完,扯开叶子露出一角给她俩看,两人一看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姚红红说:“你个鬼精灵,哪里弄得?” “我哪有这本事,看见外边那个角里站的少年没,家里弟弟伤了,没钱看医生,寻我帮个忙,我这一心软就给姐姐们添麻烦了。” 赵卫红说到:“行了,你心就没有硬的时候,有多少啊,怎么换?” “那孩子说三斤粮票换一斤肉,你们换不,不换,我赶他走。” 姚红红说到:“换,有多少,我换。” “我也换。” “我要不要问问主任,干事啊,江哥他们是留不住了,这个天等不得他们了。” “我去和主任说,你说多少肉?” “不少呢,我要个十几斤,还能六十多斤,能行吗?” 赵卫红递给许九言六斤粮票说:“得亏知道你的德行,每次都多带点,我先要二斤。” 姚红红想了下说:“我要二斤,你等会,我去给你问问主任。”说完跑出去了。 没一会姚红红回来塞了一把票给我许九言说:“先分肉吧,主任要十五斤,干事要十斤。” “行,我先让他去分肉,我走了哈。” 说完一溜烟跑了。到了少年身边说:“会分肉吗?”又一想这可怎么称啊,还真是个麻烦事,不由的直皱眉头。 “会,没刀。” “不光没刀还没称,这可麻烦了。得,背着跟我走,别跟太近了。” 许九言带着少年去了李干事家,老太太一看许九言,让他们进来。 “李奶奶,李干事要了十斤豹子肉,我给你送来,但是得借你的刀和称用用。” 老太太掀开看了看,转身去拿东西,出来后递给许九言,许九言递给少年,让他分肉。 “十斤,分开。” 少年一手拿菜刀,然后一手扯起一块肉,在手里颠了颠,就下刀,把一块肉递给许九言,许九言直接拿称挂住。一称,嘿,绝活啊,十斤高高的。 让老太太过了称,许九言借着刀让少年把肉都分好,带着少年出来李干事家。走到一处胡同,看了下没人,停住脚。 “这个就按八十斤算,多了就算我的了,咱俩一人四十斤。” 少年有些迷糊,就见许九言掏出一把的票子开始点,数了一百二十斤粮票递给他。 少年看着递过来的粮票更懵了,怎么还给他了,而且这么多,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粮票。 许九言看他发愣,直接塞他口袋里,背起背篓就走,少年看着许九言背的歪歪扭扭才反应过来,掏出粮票拦住她,要还给她。 许九言看他说:“我这个人有原则的,该我的我不丢,不该我的我不要,那就是你的,你快走吧,别挡着我,等会被人看见不好。” “你的,我不能要。” “行了,别废话,赶紧走,我忙着呢,让人看见,谁的也不是,还得去蹲监狱,快走。” 许九言绕开他要走,少年一着急伸手去拉她,给她拉了个趔趄,许九言扭头严肃的对他说:“赶紧走,不走我喊人了,告你耍流氓,快走开。” 少年看着许九言严肃的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不敢去拉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许九言不搭理他,继续走,真沉,勒的肩膀生疼,你赶紧走了我也好收空间里啊。 少年看了下走出去的许九言,跑到许九言面前,行了个大礼,右手握拳锤在心口说到:“阿图达蟹蟹你的胖出,我发誓,你有事情,我四都完成。”然后又行了个大礼直接走了。 许九言有点愣,随即摇摇头,反应了会儿心说:我可没有要你死都要完成的任务。 然后背着筐走了段路,窜进一个胡同,四下没人,赶紧把肉都收进空间里,背着这么多肉还真是吓人,也不知道那少年那里来的胆子,真是没有经历过社会教育啊。 收了肉,心里踏实很多,许九言又给其他几家送去了肉,然后就去送信了。 刚好有一封信的位置距离谭国力家很近,许九言寻思了下,这么久了,她一直没联系过谭国力,主要是怕影响不好,给人惹了麻烦,但也该谢谢人家。 其实心里是想去碰碰运气,问问这位有没有工业券,手电筒迫在眉睫啊。一番衡量,有了计较,从空间里分了块肉,得有十斤左右,和两斤精米放到背篓里,敲响了谭国力的家门。 开门的是个女子,见到许九言的打扮问道:“我们家的信?” “我叫许九言,路过,来拜访一下谭叔叔。” 女子愣了会,似乎想起来,说到:“哦,你是那个京都来的小许吧,进来吧,老谭还没下班呢。” 许九言一进门就把筐放一边了,然后跟在女子身后,走进院子说:“我也是送信路过,工作比较特殊,我一直也没时间过来,这也是凑着送信路过才能顺道来一趟,希望谭叔谭婶别怪我失礼。” “哪里,你们都忙,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他一个长辈,理应照应你才是。快进屋喝杯水。” “真是劳烦谭叔谭婶了,我这还送信呢,只是来打个招呼,等我有空了再正式登门拜访,谭婶我就先走了。” 许九言说完转身就走,谭婶子一愣,赶紧往外追,“你这孩子,来了哪能急着走啊,最少喝杯水凉快凉快啊。” 许九言脚步不停说:“等我有空再来看谭婶,我先走了。”说完几乎跑的出了门,等谭婶子追到门口,人都跑出去好远了。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觉着这京都人怎么这么办事的,抬手关门看到门边的筐篓,下意思张嘴要喊,一想人都跑没了,又放弃,想着应该会回来取。 低头一看筐篓里的东西,眼神就变了,收了筐篓,想着晚上和老谭说说。 许九言跑出去很远停下来,喘口气,掏出信来,看了看,开始寻着路子送信。 路过一条街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孩跑过来扯她衣服,许九言看看他问道:“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小孩看了下四周说:“姐姐买米吗?不要票的。” 许九言一愣,她这是被当大户了,虽然她确实是大户,可是她从不再黑市交易。许九言摇摇头说:“姐姐没钱,小朋友去问问别人吧。” 小孩听了眼里带着失望和犹豫,看了旁边胡同一眼,不死心的说:“姐姐买点吧,哪怕一毛钱,求你了,我的米很好的,真的,姐姐看一下吧。” 许九言看着孩子的眼睛,不知道这个孩子遇上了什么,但是她不想参与,这个时代下的悲剧太多,她同情不过来。 许九言笑了笑说:“姐姐真的没钱。” 小孩扯住许九言的衣服说:“求你了姐姐,你看看我的米吧,真的很好的,都是精米,你买一毛钱的吧,求你了。” 孩子的眼泪都下来了,孩子的悲情是那么真切。许九言有些不忍,可是又不敢破了底线,这里是黑市啊,有多少陷阱和眼睛,谁知道呢。 孩子抓着衣服不放,许九言使劲掰开他的手,那孩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惊得许九言一把扯起他,有些恼的说:“你干什么,赖上我了?” 第九章 再次遇上 “姐姐,求你了,这是救命用的,求你了。” 许九言又恼又气,这个时代多少人求活无门,闭了下眼,想着罢了,真要是陷阱也认了,这么小的孩子要真是影帝,栽了也怨不得别人。 “走吧,我看看你的米。” 小孩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扯着许九言就往胡同里跑,生怕人跑了一样,抓着的手握的死死的。 跟着小孩跑到一处窝棚处,一个老头躺在里面,面色惨白,一看就是生病了,小孩看看许九言,犹豫的松开手,跑到窝棚里面,在角落里扒开土丕掏出一个小布袋。 小孩拿了小布袋赶紧跑到许九言身边,打开给她看。 许九言看了一眼,伸手抓了一把出来,然后另一只手掏出一块钱来塞给他,转身就走。 一转身看到一人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许九言心里一惊,玛德,真的上当了吗? 再一看,我去,真是不结冤家不聚头,这位可不就是和她一起做过车的少年吗? 回头看了眼小孩,见小孩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许九言松口气,不是一伙的就行,最少没有被骗的感觉。 那少年也是挑挑眉,有趣的看着这边,他记忆甚好,虽没过目不忘也差不多了,这个少女就是和他一起坐车的蠢妞。呵呵,还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人,也是真的蠢到家了,什么人都敢帮,换个人看到,这些人都得没跑。 许九言再次看向少年,看着少年嘴角牵着,似笑非笑,给她吓得脑子都快糊了。怎么办,跑的过吗?然后看了看路,有些犹豫,怕是跑不过呢,妈耶,就知道不能随便当好人,这回死定了。 许九言回头看了眼小孩,小孩也抬头看向许九言,眼里全是惊恐之色,许九言看到孩子手里还抓着米袋子一惊,猛然把抓着米的手塞口袋里,对着小孩说:“快把米藏起来。” 小孩一愣,看着许九言发呆,许九言一着急喊得有点大声了,“快把米藏起来!” 小孩猛然反应过来,扭身把米藏回原来的位置,许九言扭头看向少年。 少年就是李敬修,李敬修被这一大一小蠢乐了,还有这么蠢的人,实在没忍住的笑了出来,这个蠢妞刚才是想逃跑吗? 许九言听到笑声,猛然脑回路正常了,回头看了一眼藏完米呆立的小孩,有些想哭,自己的智商是有多欠费,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藏东西,尼玛,还有比她更蠢的吗。 李敬修看着许九言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由得又是一乐,这妞是真的蠢啊。又觉得算了,到底是个真好人,看来他在车上看走眼了,这个蠢妞还真是为人民服务的社会好少年啊,就是脑子真不怎么灵光啊。如此单蠢的人物也是少见了,他也别吓唬人家了。 如是想着,就要走了,结果就见那蠢妞猛然跑向自己,跑到他跟前停下,然后直接拉他衣服往他怀里塞了个东西。 那是用油纸包的一个东西,塞完就跑,头都不回的还喊了句:“快跑。”应该是喊给那小孩的。 李敬修有些无语了,赶紧掏出被塞进衣服的东西,果然是个油纸包,手感松软,而且还带着余温。微眯了下眼,是他想的那样吧?然后用力捏了捏,看来是了。 看了看许九言跑掉的方向,又看了眼小孩,吓得小孩一哆嗦,李敬修有点无语,他真的很吓人吗? 张了下嘴,然后闭上,转身走了。小孩看着都走了,胡同里都没人了,许久才敢动,然后打开手里攥着的钱,抿了抿唇,看了眼躺着的老人,跑了出去。 李敬修捏着油纸包走出去一段距离,啧了一声,纸包里还有温热的温度传来,让他有点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前面,算了,不是不还给人家,是人家自己跑太快他没地方还。 如是想,心安理得的打开了纸包,馒头的清香,带着红烧肉的肉香一下子钻进了他的鼻腔,眼眸微缩,这蠢妞的条件也太好了。 克制的干咳一声,又抬眼看了下周围,然后一口大咬了下去,啧,是真香!平日里吃的富强粉的馒头绝对也没有这个香。而且红烧肉做的正宗,口感润滑不腻口,甜度适中,配上馒头的清香淡甜,让人有点欲罢不能。 他一个男人,三下五除二吃没了,吃没了看着空了的油纸包微愣,有点回味无穷,玛德,更饿了。啧,不知道还能不能碰上那蠢妞。随即有些觉得最近他吃的都是草,一对比,啧,小爷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 看了下手里的油纸包,又是一乐,这妞真的蠢的可以,油纸包一角竟然有个字,应该是个姓。 “许?”李敬修一乐,这可真是奇人。随即把油纸包抻平折起来塞口袋里,潇洒的离开了。 许九言跑出去很久,又拐了好几个胡同,跨了几条街才停下,靠在墙上狂喘。吃人家的嘴短,不管你吃不吃,东西就是在你手里了,那个油纸包可是她特意做了记号的,要是被抓到,她就反咬一口说他是同伙。 警惕的看着四周,缓了一会见没人追来,就赶紧离开,直接又是一路小跑,跑去东城,她决定先把其他地方的信送完再说。 许九言提心吊胆的开始送信,第二天连邮局都没去,给李干事家送去鸡,直接就拐弯去了东城,她决定这几天都不去邮局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邮递员不用每天去报备签到是允许的,因为出去送信地域不同,来回时间太不固定,所以,可以不用签到。 李敬修最近也闲的无聊,马上要去部队报道,也不知道京都到底如何了。想了会儿晃晃脑袋放空自己,收拾衣服的时候摸到口袋里的油纸。舌头顶了下腮帮子,呵呵,要不要去吓呼下那蠢妞。 虽然不地道,不过真的很无聊啊,李敬修是真觉得许九言蠢,一身的制服,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她能跑到哪里去,还跑,真是够可以的。 李敬修打听了邮局,得知这个地方只有一个邮局后更是摇头,他都失去逗她的欲望了,一身的破绽,就这样还敢光明正大的投机倒把,也不知道是哪个高门大户培养出来的,真替这家人捉急。 李敬修失了兴趣就懒得再去了,转身又回了住处。 许九言一连四天没去邮局,第五天做贼似的回去上班,一心的忐忑,看着姚红红和赵卫红一切如常许九言松了口气。 说明没人来找过她,不然她们不会不给她说。 姚红红问她:“小许,这次怎么送了这么久?” 许九言虚应一句:“前段时间走路太多,腿疼,缓不过来,这几天走的就慢了很多。” 赵卫红接口说:“那你可得注意这点,你还年轻,也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你也不缺吃的,多吃点。” “哎,知道了,谢谢姐姐们的关心。” “哎,咱这里要添人了,给你说一声,有个数。”姚红红略带讽刺的说。 许九言一愣,看姚红红的神情可不怎么友好。抬眼看向赵卫红。 赵卫红则问道:“什么情况?” 姚红红翻了翻单子说:“说我们办事效率低,给我们安排个高级知识分子来领导我们,教教我们怎么提高工作能力。” 赵卫红听了蹙眉说:“好大口气,那路来的?” 姚红红抬手指着门外东南方向,那里是镇政府办公楼。 赵卫红转身回去忙自己的,说道:“大来头啊,看看情况吧,一个人就这么多力气,咱就学学呗。” 许九言没有搭话,因为这事不是她能参与的,埋头理着信件,心里琢磨,这活不好干啊。 若是真来个事精儿,自己的日子绝对是地狱级别,她的腿啊!这活儿还真不能丢,不管从哪方面看,这活儿要是丢了,她也算玩完了。 这一亩三分地儿的地方也是暗潮汹涌啊,是了,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必有纷争,谁也逃不了。 对于一个懒人来说,整日勤劳那简直就是刑法,她得想法子换个位置,这邮递员真是干不动,太难了。 许九言一边送信一边开始琢磨,脑子扒拉一个遍啥也没想出来,瞬间有点颓废,觉得前路昏暗无光啊! 一连两个月一点头绪没有,许九言急的直上火。这边还没寻到方法的时候,姚红红说的人就到了局里。 一个二十出头的知识女性打扮,脸上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这一表现拉低了局里所有人对她的感官,但是没人会表现出来。 主任带着人来了柜台厅里,给大家介绍了下。 “这位是油平大学的大学生张秀芳同志,过来我局做指导工作,大家表示热烈欢迎。” 然后所有人都鼓掌。主任又简单说了几句就走了。 张秀芳看了看几人说道:“感谢大家的欢迎,大家也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许九言看了看几人,张福生笑嘻嘻说道:“我叫张福生,咱还是同姓呢。” 张秀芳很是高傲的点点头,张福生也是笑笑,并没有生气。 “姚红红。”姚红红直接报了名字,就坐回去理单子了。 第十章 被开刀了 赵卫红也是报了个名字去干自己的事情,江国力几人也报了名字,带上自己的信件准备一天的工作。 许九言,也笑了笑说:“我是许九言。”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沓信往外走。 就听见张秀芳喊到:“哎,那个女同志,叫什么来的,你怎么拿那么少的东西,而别人确拿那么多的东西,这是偷懒行为,而且不要仗着自己是女性就可以推卸工作,妇女能顶半边天不是说说就完了,要落实做到的,不能搞特殊!” 她这一喊,所有人都停了手里的活看向她,许九言也住了脚,抿了下唇,尼玛,拿我开刀? 许九言转身看向张秀芳,笑了笑说:“张秀芳同志,我叫许九言。澄清一下,拿的少不代表不代表干的少,更不能定义为偷懒。” 一顿之后接着说道:“张秀芳同志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不能靠说,必须落实简直太好了。张秀芳同志的思想觉悟真是太高了,我真是羞愧万分,张秀芳同志作为优秀的女同志一定是落实到位的。这就是我学习的榜样啊!” 许九言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说:“张秀芳同志既然是来做指导工作的,想来是很有方法解决问题的,恰好我工作中确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我真诚的邀请张秀芳同志随我一起走一趟,帮我发现一下我的问题所在,然后指导我改正,我愿意接受批评和教训,更愿意学习和上进。” 许九言一脸期盼的神色看向张秀芳说道:“张秀芳同志作为能顶半边天的新社会上进女同志一定会乐意帮助我的吧,而且作为指导者应该从我们工作实际中出发,这样您在指导其他同志的时候才有说服力,你一定不会拒绝这样的邀请吧。” 张秀芳愣了半晌,还没开口,姚红红说道:“小许你说的什么话,人家张秀芳同志可是油平大学的大学生,那思想觉悟能不高吗,怎么可能拒绝你的邀请。也就是你说早了,这样好了,我预定明天的学习指导,向优秀的张秀芳同志学习一定会让我们大有进步的。” 赵卫红也跟着提出要指导学习,其他人也都附和着说请求指导学习。 张秀芳有些懵,看了看所有人,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九言则走回柜台,又拿了一摞信件说道:“张秀芳同志这么优秀,一定有些特殊的好方法,这些信件也不多,咱就从这些信件里开始指导吧。” 许九言殷切的看向张秀芳,一副我要学习,我好崇拜你的感觉。 张秀芳脸色有些难看了,说道:“这位同志我很想帮助你,但是我刚来,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所以对于你的指导请求暂时先放一放,等我了解一下在给你提出精确的指导方案。” “张秀芳同志作为优秀的大学生,又是来做指导工作,怎么可能弄不清楚状况,真是太谦虚了,张秀芳同志是因为我拿的少,不愿意指导我吗?” “不是的,我一直在油平工作,刚刚调过来,还没来得及熟悉。” “啊,这没问题,我是京都来的,我也是不熟悉,刚好我们两个一起走一走,我也学一学,您也顺便熟悉一下,还能节省您了解我们工作的时间,一举两得,这可真是太好了。” 张秀芳面色僵硬,看着许九言扯了个难看的笑说:“今天我还要先做汇报工作,不好耽误领导的时间。” 许九言听了,摆摆手说:“噢,我以为为人民服务,是以人民为优先呢,原来张秀芳同志和我们学的不一样啊。那您快去忙吧,我在这等着,我一定以张秀芳同志为标杆,一切向张秀芳同志看齐。” 张秀芳有些咬牙切齿,留了一句我先去忙,转身出了柜台厅。 人一走,姚红红爬桌子上笑个不停,赵卫红也是直乐,随即说道:“你可是得罪她了,她可是那边的,当心给你下绊子。” 许九言到了杯水冷冷的说道:“一个二流大学生还上不得台面。” 喝完水拿着信件就走了。 姚红红和赵卫红对视一眼,许九言平日里可没这么狂过,一直都是嘻嘻哈哈,让人觉得是个软性子,没想到今天直接来了大反转。 姚红红说道:“看来小许还是个有成算的。” 赵卫红点点头说:“京都里来的,而且人生地不熟的能截胡直接进编制的,没点后台来的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沉默了。有些东西明白就好,没必要说透。 按照许九言性子应该不会出这个头,可是凡事都讲究个后果。 被人拿来开刀,她要认怂,自己的日子就是仰人鼻息的过苦日子,让她没命的去爬山涉水,那真没可能,所以她的现状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软不代表傻,也不代表好欺负,她虽然是个知青,可是毕竟京都来的。这里知道她底细的人不多,就如赵卫红她们估计的那样,一点点真相,剩下迷雾反而就是优势。 张秀芳是哪边的人其实问题不大,毕竟这个地方,比着京都都不够看。想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呵呵,在地头蛇的地盘上能悄无声息站立的,地头蛇也得琢磨琢磨。 更何况张秀芳只是个家属级别,她们的碰撞顶多就是女人,同事间的矛盾,上升不到其他成面。 若是张秀芳真的蠢,或者身后人脑子不够数,许九言也不怕,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敢给她下绊子,她就能反咬一口。 许九言临走放的那句话是有目的的,就是借姚红红的口,给局里人提个醒,她许九言也是有背景的,绝不是软柿子。 虽然这个背景已经虚的不能在虚了,可是有时候虚则实之的套路还是很有用的。 许九言一连三天没去邮局,为的是给彼此一个缓和期,二是她送信的时候碰到了一批新知青。 以前这里极少有知情,而现在来了不少,说明风已经刮起来了。 许九言既不想受累,又不想被人惦记上,着实有些麻烦。还是二十一世纪好啊,自由这个东西,真的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深有体会。 接连二个月,许九言都是到了邮局干完活打个逛就走,甚至不和局里人碰面。为啥干完活再走,呵呵,存在感啊!这必须无时无刻的刷,而且还得让你见不到的难受。 一时苦了江国力,因为没人给他倒腾粗粮了,粮店供应又是限量,他从上个月,家里就又开始挨饿了。 而局里其他人也多少有些不方便,姚红红家里有个小侄子,还在奶娃期,家里有条件,可是没东西,想吃好的也换不到。 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人就会自动战队。不由得对张秀芳更看不过眼。 张秀芳也在柜台里工作,本来两个人的工作台又挤了个人,而且还是跟你不一路的,这就微妙了。 害的姚红红想找赵卫红说话都不能敞开说。赵卫红毕竟年纪大点,憋得住,可是姚红红不行。 趁着张秀芳出去的空档就抱怨。 “这人是真讨厌,小许也是的,为了她干什么为难自己,害的我们都兑不到东西了。” “你小点声,没得让她听见了。不过也是,小许不来还真不方便,过几天我外甥结婚,也着急粮食呢。” “这个小许,不行,我明天一早来堵她,真是气人。” 许九言最近寻了个新路子,说路子也不知道走不走的通,她送信的时候路过书店门口挂的报纸,扫了眼报纸上的内容,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傻。 守着邮局愣是忽略了报纸这个东西,重要的不是报纸,而是报纸上的内容,这个时候的报纸内容枯燥无味,多是时事政治和一些歌颂祖国歌颂党和人民的文章,时代的原因,很是枯燥。 许九言萌生了个念头,要不她写写试试,当然依然是歌颂祖国人民的,但是可以换个方式打开,不要用这么深沉的语气。换而言之,就是做个舔狗,兴许可行。 于是许九言除了送信就开始琢磨怎么舔,既不突兀,还能不涉及底线,还能具有一定的吸引力,这可真是太难了。 想的很美好,可是年代属性太强,操作起来就难了,再加上许九言语文学的也不好,琢磨半天又自我否定的觉得不行。 脑子里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翻来倒去的思考着。刚好碰到收水稻的时候,路过水田,看着田里辛勤劳作的人,摸着稻穗,并不出彩的脸上露出真心的喜悦,很是感染人。 看到旁边的孩子把掉了的稻穗一个一个的捡起来,哪怕是一粒米也是认真的收起来,让许九言又想写了,想写写这些朴实的人民...... 许九言纠结了很久还是动笔了,写了她看到的收稻情景,语言及其朴实,没有华丽的辞藻,她想用,可以文化素养着实没到位,又怕乱用了被人抓把柄,只能平铺直叙的叙述一下。 一条蜿蜒的道路旁,金色稻穗闪光芒,风吹稻唱祖国好,自力更生斗志昂。社员齐头比拼田野上,农民兄弟争做先进追赶忙。 第十一章 手滑了 最后的时候做了舔狗,以一个邮递员的身份感受着田间地头的农民兄弟,用自己的双手贡献着建设祖国的力量。由此大受鼓舞,表达了社会主义的大好景象,和对未来的美好期盼,以及学习农民兄弟勤劳奋进,热爱粮食的精神。 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自我感觉很是良好的寄去了府城市日报社。然后就开始了日常工作,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期盼和焦急的。 直到三天后,姚红红总算堵住了许九言,先是一阵抱怨,然后是让她换东西,最后表示她们才是一路,没必要躲着张秀芳。 许九言也是乐呵呵的应着,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姚红红观察半天才放下心来。 许九言又帮着几人都兑换了东西,然后还是继续正常的工作,许九言一连等了一周,都没有回信,就知道自己写的不行,人家没看上。 许九言狗脾气也上来了,不行继续写,提了笔不上个报纸有点说不过去的感觉,自己跟自己卯上了。 不服输的又顺着前一篇文章写了后续,前一篇写的收稻子,这一篇写的打谷场,文学素养不高的人,硬是逼着自己扣扣嗖嗖的写了三千多字。 又是好几天没动静,许九言也有点怵得慌,头铁也架不住撞钢板上了啊,心里自我安慰,努力给自己找借口说:“事不过三,再来一次,真要不行,咱就放弃,不是那块料就别死磕了。” 于是又续写了最后的收获,和前面一样,愣是凑够了三千多字收了笔,看了一下,觉得该写的写了,该舔的舔了,再不行没招了。 许九言为啥续写,私心作祟呗,虽然决定不过就放弃,但是内心里大有死磕的意味,你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一直写,非要上去一回不行的执着。别人可能觉得搞笑,但是很多时候死磕也是一种精神,自夸绝对没毛病。 又是近三天了,没动静,许九言有点磕不动了,有点头疼,心里怎么也是有点备受打击的感觉,嫣儿头耷拉脑的提不起精神,到了邮局看谁都没心情。 出去送信的时候也觉得浑身没力气,看着墙壁上的标语,福至心灵的又有了个理由,难道我对象没选对?嗯,一定是的,一个邮递员写什么农民啊,本职工作都丢了,怎么可能选的上,对,一定是这样。 于是死磕少女再次上线,这一次写的是奇丽镇邮局小事,把邮局的人都来了一小段的描写,然后极尽所能的吹捧了一遍,接着来了个以小见大,以点及面的精神层次升华,表达了小邮局对祖国和人民的承诺,愿意用自己的微小力量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这回写的比较多,捧得人也多,吹的也有点天花乱坠,所以写了一万二千多字,许九言砸吧砸吧嘴把稿子寄了出去,还是府城日报社,没错,就是跟你死磕。 寄出了稿子,许九言又活蹦乱跳了,去纺织厂送信的时候碰上了打豹少年阿图达,阿图达正给纺织厂的大货车卸货。 一人多高的棉纱捆子抗在肩上走的飞快,许九言看了直哆嗦,哎,谁容易呢? 许九言把信放到了岗亭,交接好就要走,听到了阿图达喊她的声音,回头看到阿图达跑过来,四下看了眼,轻声说到。 “嗯忍,野肉,要吗?” 许九言挑挑眉,问道:“什么肉?” “野猪,大的一个,崽子的三个。活的。” “你抓到了?你是要卖给我,还是怎么样?我跟你说我不投机倒把的,上次是看你实诚帮你一把,我可不会再帮你卖了。” “送你,不要表。” 许九言看他一眼,这少年眼神很正,但是经历了上回撞鬼事件,她真的怂了,可是野猪肉啊,想想都流口水。 最后吃的欲望站了上风,许九言问道:“在哪里?” “给你送,明天。” 许九言想了下,他送也是太冒险,最好想个比较安全的方法才好,蹙眉想了下,翻出信件看了下,在他家那个方向还真没件,这就不好办了。 “你是都杀了,还是要养活的?” “养不住,会死,杀了。” 想了一下说:“你知道河帕村后面有个大石头吗?你明天一早把肉放那个大石头后面,我找人去取,你放那里不用管了,知道吗?” 阿图达犹豫了下,点点头,许九言挥挥手让他回去干活,她也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许九言就跑去了河帕村的大石头附近,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 等了约么半个钟头听到又杂乱的声音传过来,还有车轱辘的声音,探头一看,是阿图达和他弟弟,还有另外一个少年,拉着一个板车做来,板车上铺着大芭蕉叶子,上面也裹得严实。 车拉来后,阿图达四下看了看,有些犹豫,看看车上的肉有看看大石头,又四处张望了,最后还是决定把肉放下,放下了肉,三个人拉着车走了,阿图达一边走还一边不放心的回头看。 等看不到阿图达的身影,许九言出来,抬手把肉收进空间里,竟然有一百四十多斤。许九言收了肉,不做停留的一路小跑去了邮局,因为去取肉,今天到邮局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 刚到邮局就听到了姚红红的大嗓门,似乎在和什么人争吵。走进去一看,姚红红一脸怒气的对着张秀芳,张秀芳看到许九言进来,先是一愣,然后是有些尴尬的移开眼睛。 而姚红红则对着许九言喊道:“小许你可来了,这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居心,居然私藏你的信件,今个要不是我无意打翻箱子,都不知道她扣了你这么多信呢。” 抬手把几封信递给许九言,许九言眯了下眼,接过信件看了看,有三封地址是府城来的,还有一封京都来的。 许九言把玩着信件,说到:“我的信件怎么就进箱子里了,还这么整齐,要是失误吧也不能这么巧只有我一个人的吧,要是好心帮我收着吧,这几天我都来了怎么不给我,这要是成心的吧......” 许九言的声音一惊很冷了,甚至带了点狠厉。 张秀芳抬眼看向许九言,轻轻的说:“我好心给你收起来,但是一忙给忘了,下次我注意。” “你怎么就忘了,忘一次可以,还能一忘忘好几次呢,呵呵,还大学生呢,就这记性,你那大学不会是念假的吧。”姚红红呛声说。 许九言看着张秀芳说:“我这个人很有原则,与人为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给我使绊子最好把屁股擦干净,不然,我就把你脱光了扔大街上。” 张秀芳不可思议的看着许九言,没想到许九言竟然这么直接的威胁她,还这么的粗鄙不堪。随即就是愤怒,她一个高等知识分子,被人如此侮辱,简直是耻辱。 “许九言同志,注意你的言辞,作为一个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怎么可以如此没有教养。” 啪!四下立即安静下来,真是一根针掉地上都等听的见。 许九言甩甩手,冷眼看向张秀芳,凉凉的说到:“抱歉,手滑了。你刚说什么?” 张秀芳懵了一会,才感觉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抬手捂着脸,看着许九言,眼泪就掉下来了,指着许九言说:“你,你怎么打人呢?” “打人?哦,不小心手滑碰了你一下,怎么可能是打人呢?你怎么这么小气,走大街上谁还不碰谁一下,我碰你一下不是给你道歉了,下次我注意就是了,你怎么还这么凶呢?” 说完,许九言就呜呜的哭起来,大声嚷嚷起来:“大学生记性不好就可以随便藏别人的信件啊,级别比人高就可以随意欺负人啊,社会主义新国家,就是这么为劳苦大众服务的啊,你这是搞阶级歧视,我要举报你!” 许九言的画风突变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全部呆若木鸡的看着许九言,好半晌,许九言一声我要举报你惊醒了各位。 张秀芳不敢置信,又心生害怕的看着许九言,这事是她错在先,而且姚红红他们肯定不会站自己这边,她若真去举报,自己就是怎么样也摘不干净,而且最近她伯伯嘱咐她一定不可以出事,若是她被举报了,他大伯会帮她吗? 还没想出对策,就听到许九言又喊道。 “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为的是学习不畏艰辛的革命精神,不怕苦不怕累的奉献精神,还有为祖国建设事业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没想到......呜呜,我要检举你,你真当知青是好欺负,我要去知青办问问,我们知青为国家建设怀着大无畏精神,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就是这样被人抹黑的吗?连家书都敢克扣,简直无法无天,简直就是罔顾国家法令,你是何居心?” “我从到邮局到现在,一直本本分分,我把邮局当我家,邮局里的哥哥姐姐那都是亲人一般,让我这个身在异乡的孩子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而你呢,你确要破坏我们的家,你这是破坏民族大团结的行为!” 第十二章 怂的真谛 许九言声泪俱下,神情悲切,可是嘴里说出来的罪名是一个比一个大,但是你还真没法反驳,她要真这么去举报,还真就告一个准,因为把柄在她手里。 张秀芳直接傻眼了,被许九言彻底镇住了。 许九言的声音可不小,主任和李干事闻声赶来,看到如此情景,问道:“什么情况,小许同志这是这么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们可以给你做主。” 许九言看到主任来了就开始抽泣,听了主任的话心里有了计较,看来这个张秀芳跟邮局都不是一路的,而且略有排斥。 许九言就抽泣着,姚红红直接替她回答了。 “是张秀芳私自扣留许九言的信件,还好几封,要不是我今天无意发现,还不知道扣到什么时候呢。” 许九言抽泣着说道:“一封家书抵万金,我一个人在这里,能收一封家书多难啊,怎么能这样做呢呜呜呜呜。” 主任听了直接皱着眉头对张秀芳说:“张秀芳同志,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张秀芳直接吓怕了,也哭了起来,说到:“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心给她收着,只是忘了给她。” “呜呜,四封信呢,张秀芳同志你忘得也太多了点吧。我不管了,我要举报你,我要找知青办。” “不是的,我,主任,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会了,真的,我再也不会了。” 主任看着张秀芳脸上的巴掌印一愣,又看看许九言,沉吟了一下说:“小许啊,我看张秀芳同志也是吃了教训的,就不要举报了,对咱们邮局影响不好,这件事确实是张秀芳同志的错误,让她公开给你道个歉,怎么样。” “我听主任的,我没意见,我自打来了邮局,局里上下对我如同亲人,我相信咱局里的每个人,但是张秀芳同志太让人失望了,我要她给我写份道歉信,还有承诺书,以后不能在与我为难,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我是怕她在背后扣我的东西。” 主任看来看张秀芳说:“嗯,应该的,犯了错误就要改正嘛,张秀芳同志你接受吗?” 张秀芳听到让她写承诺书就想反驳,看了一眼许九言的表情,顿了下,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张秀芳偷鸡不成蚀把米,给许九言写了道歉信和承诺书,许九言让她道歉信里写明犯的什么错误,并且保证不再犯,承诺书和道歉信都按了手印,许九言收了起来,此事就算翻拍片儿了。 张秀芳觉得没脸待在邮局,请假回家去了。她一走,姚红红拉着许九言猛看,一边看一边啧啧的说到:“真没想到啊,小许你还这么厉害,我绝对不敢给你下绊子。” “姚姐姐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给我下绊子,你疼我都来不及呢。” 赵卫红也说到:“行了,这事别提了,不过小许还是小心点,你打她一巴掌,让她吃这么大的亏,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哎,我也知道啊,可是没办法,我要不收拾她,我以后岂不是要被欺负死。泥人还三分脾性呢,她可再一再二了,若是她敢再三,我也不是吃素的。” “嗯嗯,你可不是吃素的,你是吃肉的。”姚红红打趣她。 许九言点点头说:“嗯,还是姚姐姐了解我,我可喜欢吃肉了。” “行了别贫了,快看看你的信去吧,这都不知道耽误多久了。” “谢谢姚姐姐,等我给你个惊喜,也谢谢赵姐,我也给赵姐准备了惊喜,咱局里的每个人我都感谢,除了张秀芳,哼!” 许九言最后很傲娇的一甩小脑袋走了出去,找了个地方拿出信来看了看,府城的放下,打开京都的来信看了下。 是老校长的来信,隐晦的提了下当今形式,来信是问问她此地好不好,能不能顾得过来,提及了他的小孙子,许九言明白了,看来老校长也没躲过冲击,想给自家孩子某个出路。 这个事情其实他应该问他的那个学生比问她合适,但是却来信问她,看来这个谭国力也不能牵扯,难怪她给他留了东西,过这么久都没有给她打过招呼。 看来形式比她想象的严峻,而自己的处境真的不妙啊。在一想今天这一出,啧,头疼。冲动吗?没有,很冷静,再选一次她还会出手收拾张秀芳。 她是胆小,是怂,但是看什么情况,有的时候,你怂了可保万全,有时候,你怂了就是地狱。就算没有任何势力,今天张秀芳的行为都会被收拾,因为她还真不怕她。 张秀芳是本地人,而且在邮局有备案,对付她简直不要太简单,有人说为啥对那个少年的时候就怂了,那是因为你面对的是你一无所知的对象,你对付人家连下手的地方都没有,而对方想对付她不要太简单。 这也是她为什么躲开邮局那么多天,因为她非常明白,她一身制服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把柄了。怂不是弱懦,而是必要的时候的抉择。 受人恩惠终要回报,看了看信的日期,还好,没有耽误多久,许九言沉思了下,她没能力护住任何人,自保都磕磕绊绊,但是如此环境,此方却比其他地方安稳些。 许九言坐了会儿,又打开另外三封信,,每封信都有一张报纸和便条以及三块钱。许九言看了看便条的内容,都是询问她可不可以把这三篇文章转载和做成专题,问她能不能继续写这样的专题,最后一封看她一直没有回信,留了个电话号码。 许九言看了看收起来,电话是不能打,太贵了,没能及时回信是被扣,现在回信府城最迟后天到,并不耽误事,而且她的新文章也寄过去了,反正已经耽误这么久了,也无所谓在等几天回。 许九言对姚红红说的惊喜是,明天要是有府城的来信,那么惊喜就是邮局全体上报了,若是没来信,那就是她寻着肉了,给大家便宜一点,毕竟此次姚红红算是力挺她。邮局的人对她也算不错,付出点也是应该的。 阿图达走了有十多分钟又折了回去,一看肉已经不见了,四处转了一圈,没有多余的痕迹,,但是肉就是没了,让他有点忐忑,但是也没办法,想了想还是去找许九言确定一下,免得真的出了意外。 许九言看完信准备回局里给京都去个电报,电报虽贵,但是很快也方便。听到有人喊,因为声音太有辨识度,她回头看到阿图达。 “嗯忍,肉没了?” “我不叫恩仁,我叫许九言,肉已经被取走了,你来的刚好,省的我去找你了。”说着掏出一把票来,递给他一百斤。 “这是定金,你先拿着,剩下的等我再给你折算。” 阿图达慌忙摆手,然后转身就跑。许九言一愣,哎吆,实在啊,可惜咱没欺负老实人的特性啊。还得害我跑一趟,腿钱得给你扣了。 给京都去的电报内容很简单,就六个字:相对安稳在己。 许九言发了电报,拿了一打儿信就出了邮局,然后打听着张秀芳的地址去绕了一圈,有这身制服打听事是真方便啊。 张秀芳靠的不是本家关系,而是大伯家的关系啊,呵呵,这就隔着一成皮了呢。 许九言人长的白净,加上养的好,脸型微圆,再加上略微的婴儿肥,看上去挺软萌,这张脸再大妈老太那里最吃香,两条胡同走下来,许九言把张秀芳家的事摸了个差不多。 张秀芳这个大学生也是走关系下来的,这个许九言不惊讶,看张秀芳的为人处世就能判断出来,这个年代的大学中专都是绝对的铁杆子,这种半吊子货明显不合格的。 张秀芳之所以能空降邮局,是靠了对象的关系,可是姚红红却说是走了政治关系,而他大伯家没闺女,她自己家的哥哥都没工作,独她有了如此体面的工作。 呵呵,原来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这得看看这颗棋的价值多大了。 许九言打听张秀芳是想解除隐患,一个人再二十一世纪打拼起来,吃的亏,尝的苦那是多了去,能一个人安稳的活下来,没点狠劲是出不了头,也没法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社会永远是最诚实的老师,它会如实的教会你一切生存技能。 柔软的许九言是安稳生活的表象,带点很厉的许九言是生活的本质,许九言这个人的性格到底如何,那得看对谁,真要形容她,大约就是社会老油条,一切都以自身利益开始调整,该狠绝对不会手软,该怂绝逼不会死磕。 张秀芳可以不动,但必须了解,以便必要时一击必中。 许九言得到了该知道的,就离开了,直接回了村里,找了阿虫当翻译,取了五斤肉去了队长家。 把肉交给队长让他看看村里有没有人兑,然后收点精米,多点也没关系,同样需要秘密进行,要保密。 许九言真有点惊弓之鸟了,然后问了他关于知青的问题,她见了不止一批知青了,但是没见有往这边分配的,她想了解一下分配原则。 第十三章 寻个帮手 队长听了解释说,知青有的是定点下放的,有的是镇里分配的,他们生产队除了她自己还没有分配其他知青,但是十五队已经有新知青了。 许九言明白了就回去了。 队长没有对许九言说知青也可以申请的,他曾想申请,因为许九言这个知青给他们村子带来的好处太大了,若是再多几个,他们村里的日子要好过很多。 然而当他去其他生产队了解过后,就打消了念头,其他队里的知青,一个个跟仇人似的,而且还不安分,对待他们的态度完全和镇子上的人一样,甚至更恶劣。 队长就明白了,人和人不一样,有好人,就有不好的人,他们村子很幸运,遇上了个好人。所以镇上安排知青的时候,他都以自己队里有知青了,而且他们村子太偏远,不方便接收这么多知青为由给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也很简单,许九言年纪小,若是来几个别的队里那样的知青,许九言还能一成不变吗? 第二天许九言早早起来去了棉纺厂,果然看到了装货的阿图达。 阿图达看到许九言一愣,然后跑了过来,问她什么事。 “你给我帮个忙吧,我需要大量的水果,香蕉、菠萝、木瓜、龙眼、荔枝,不管什么都收,悄悄的,行吗?” 阿图达反应了一会儿点点头,“什么时候要?” “你每天上班的时候把收的水果放到河帕村大石头那里,我根据你放的果子给你结算,五十斤果子二斤半粮票少不少?” “好的,什么毒可以吗?” “嗯,什么都可以,不要坏的。” 许九言说完掏出二百斤粮票给他,他不要,许九言说:“定金。还有,保密,你找人可以,但是不能牵连我,懂吗?我不和别人打交道的,明白?” 阿图达看着她,点点头,比了忠诚的手势,说:“动的。” 许九言把粮票给他就走了,许九言回到邮局,帮着分拣了信件,果然有一封自己的信件一看是府城寄来的,勾了唇角,打开一看有一张报纸,就知道成了。 拿出来找到,自己先看了看,别说挺让人开心的,报纸上写的都是真实的人物和邮局,因为这时候不允许过分虚构。 许九言看了一遍,然后等姚红红她们都收拾好了,许九言把报纸往她们面前一拍。 “咳咳,不错嘛,小姚同志如此积极上进,小赵同志这么热忱友善,嗯嗯,着实该表扬啊!” 姚红红和赵卫红看景儿似的看着许九言,许九言拍拍报纸,指着文章点了点说:“看这里!嗯,认真看。” 姚红红抻她一眼,把报纸拿过来看了几行,立即立即脸上带了喜色,兴奋的叫起来:“哎呀赵姐快看,我们邮局上报纸了,哎呀,我们都上报纸了,哎这就是我们邮局啊,这都是我的事情啊,这人怎么知道,哎呀,赵姐,看看看,快看,你的事也在里面呢,哎呀,我的天啊,快看啊。” 赵卫红听她一说上报纸就凑过去看,一看还真是,也是跟着兴奋的叫起来。 “哎呀,真的哎,哎呀我的天啊,咱咋还上报纸了呢,也没人来采访咱们啊,哎呀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真是咱邮局里的事呢。” “是啊是啊,哎,小许,你哪里找来的,我的天啊。” “快看看那里的报纸。” 姚红红翻过一看,“府城日报,我的天啊,咱上的府城日报啊!咱,是不是光荣了?” “我的天啊,真是府城日报,让我缓缓。”赵卫红扶着胸口坐到凳子上。 “小许,你怎么知道的,哎呀,这是前天的日期啊?你啥时候上的府城啊?” 许九言等她们差不多了,干咳一声,说到:“看看名字,看看。” 姚红红看了下作者名字,“言午?你认识?这些事是你给人家说的。” 赵卫红也看着许九言,许九言翻个白眼也不卖关子了,说到:“言午许,我!这篇文章是我写的!我写的你说我能不清楚咱邮局的事吗?” “你写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许九言用力的点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没错就是我!” 姚红红愣了会儿,一下子抱住许九言,啊啊乱叫。 “小许你太厉害了,你咋这么能呢,我们上报纸了啊,府城日报啊,这得多少人看到啊,这得多少人羡慕啊,啊啊,你太棒了。” “淡定,这也是你们太优秀了,我不得不把你们写下来,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优秀和上进还有善良,我把邮局真的当家一样,我希望我们邮局越来越好。” 许九言坦然的说着,姚红红听了都红了眼圈,抻着许九言说她讨厌,把她给整哭了,赵姐也是很激动,只是内敛了很多,手里拿着报纸,看着那文章,用手轻轻的抚摸。 许九言让她平静一会说:“怎么样,我说给个惊喜吧,全局有份,这只是一小部分,还在连载呢,你没看未完吗,后面几天是咱邮局其他人的事,我可是都写了的。” “你个鬼精灵,你真是太棒了。呀,就一张啊,我想带回家给我妈看看呢。” “就是,哎,小姚,你去找主任让给咱送信的给咱捎几张回来呗,不对,要人手一份才行呢。” “对对对,我这就去找主任说,哎,报纸先给我。” 姚红红拿了报纸跑去找主任了,赵卫红则小激动的握着双手,脸上带着笑,止都止不住。 许九言一想也是,这个时代上报纸那真是大事,看看还沉浸再喜悦里的赵卫红,拿了信出去干活了。 让张秀芳一膈应,她都把上报的喜悦减半了。算了,其实自己觉得自己也挺牛皮的,毕竟咱也算成功了。 她之所以冒险找了阿图达当帮手,是因为任何人都无法孤立奋斗,她需要看看阿图达到底靠不靠的住,有些事情,有时候是需要借力的。 许九言的工作可真是走街串巷了,再次路过上次被抓包的胡同,许九言不由的走快了些,心里不由得一惊,可别遇上那个煞星。 还好一眼望去干干净净,路过窝棚,许九言看了一眼,已经没人在这里了,许九言没做停留的离开了。 李敬修是所有新兵里素质最好的一个,无论做什么都能很快的掌握并且实行超越,甚至不比老兵差。这会儿刚训练完正休息呢,突然打个喷嚏,揉揉鼻子,觉得怪怪的。 新兵连连长看到李敬修打喷嚏说:“怎么了?注意身体,这几天带你出去遛遛,别拖后腿。” 李敬修点点头说:“没事,碰到个小虫子。” “嗯,你表现不错,要是这次任务你能出色完成,可以给你提到一连去,这是个机会,好好把握。” “是,谢谢连长的栽培。” 许九言送了一下午的信,经过一年的磨练,体力真不是盖的了,这也太锻炼人了,许九言现在觉得自己跟兔子跑一跑也不是问题啊。 看看天色,决定回家,太难了,连个时间点都没有,就他们邮局大厅挂着个大钟能看时间,这整个镇上别说戴手表的了,就是卖都没得卖,还得先预定,预定的时候要把票和钱都付了,然后供销社才去采购。 手表她一时半会是不想了,那需要工业票,她们邮局都没有一张,她紧要的是缺个手电筒。哎,愁啊,她怎么就没备个手电筒呢,都赖手机功能太强大。 回村的时候路过八生产队,看见队长领着四个青年往回走,四个青年从穿着就能看出来是知青,看来这就是下分下来的新知青了。 八队长看到许九言赶紧打招呼,许九言也笑着点点头,跟了过去。 看了看知青,开口问道:“你们哪里来的?” 知青一愣,一个少年问道:“你会说汉语?啊,我们是西宁的。” 许九言想了想西宁在哪,点点头说:“我也是知青,比你们早来一年,我是京都的。” 一句话打开了话篓子。 “你也是知青?还是京都的,你和我们在一个地方吗?我们刚来,啥也不懂,他们说啥一点也听不明白,可把我们愁坏了,幸好遇上你,以后还请你多照顾一下。” 许九言看了看说话的少年,十五六的模样,长的很板正,一脸的阳光,性格比较开朗。 “呵呵,我是十七生产队的,跟你们隔着两座山,我们这段路顺路,再走几里路一进山就分开了。” 另一个年纪稍微长点的男同志说到:“进山?这里都干什么,好相处吗?我们语言不通,又是刚来,还请同志给我们指条路。” “呵呵,我也听不懂,处的久了也能明白点,这个还得慢慢学,指路可不敢,这里民风挺淳朴,只要不惹事,还是很好相处。” “同志,我叫曹亮,同志叫什么名字,等闲暇了也能一起聚聚。” 许九言看了眼说话的人,点点头说:“我叫许九言。” 说完就快走几步到了八队长旁边,拍拍包,又指了指山,比划了个圈。 “塔叔,我先走了。” 第十四章 肉香 八队长点点头,一边挥手一边说着方言,让她去忙。 许九言回头跟四个一笑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许九言一走,几个知青就小声嘀咕开了。 “她也是知青啊,她穿的可是邮局的制服。” “看来知青的日子也不难过啊,可把我吓坏了。” “别高兴太早,人家的好过不代表你的就好过,这个知青不简单。” “啊,咋不简单,有啥不简单的。” “邮局的,就算是临时工,你们谁能干得上?” 几个人立即沉默了,开始各自想各自的事情。 许九言回了侗牙村,立即收拾了下房子,除了日常用品和两套制服,其他的的都收进了空间里,粮食也只留了一点。 收拾好了,坐下想事情,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这是她来了过的第二个年。 一个人过年已经很习惯了,在哪里过都无所谓。但是今年她得回趟京都,一是换些装备,二是回去看看风向,三是刷刷存在感。 老太太的人脉不是盖的,但是架不住人走茶凉,这些人脉挺过这场风的那都是人物啊,挺不过也没关系,破船三千钉呢,十年后那也是一种关系。 她得回去露露脸,在这些人面前晃晃,顺便让他们知道自己也是有点能耐的。 最后还有一点,她也是让这边的人知道,她许九言京都的关系也硬着呢,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虚虚实实起个威慑作用。 要回京都如何让人知道你有能耐,这个年代,很简单,有吃的就是最有能耐。京都也一样,挨饿的一大片,吃半饱的都是富裕家庭。 自己的精米是真的香,空间这一点还是真让人满意,给兑换的都是高级优质产品。 平日里她帮别人兑的都是村里人挑出来不舍得吃的自产米,就这都是精贵的。 有阿图达两次助攻,她手里也屯了些肉了,这就是土豪啊。 嗯,水果还是少,自己这样收太慢了,可是现在这风头起来,也不敢冒险,真是恼人。 想了回事,起来开火糊了杂面饼子,热了一身的汗。 又一番洗漱,然后端出一碗红烧排骨,一碗稀饭,就着馒头吃起来。 吃饱喝足打扫了战场,掏出一块豹子肉来,这玩意真没做过,吃野生动物在二十一世纪可是犯法的。 先清洗一遍,决定炖点尝尝,看看口感如何。 说干就干,把豹子肉切成三指宽见方的小块,然后倒入一些自制的料酒,野姜、大蒜、葱白、花椒粒,使劲的揉搓抓洗,用于去腥。 然后放入少量的盐,一点点胡椒粉搅拌均匀,腌制四十分钟。因为没表,也就只能凭感觉估量。 为了能有足够的时间,许久言把肉藏起来,清洗了下自己,出门找小伙伴们去山里转转,采点蘑菇野菜什么的。 难得许九言今天回来的早,一声招呼,一群孩子在阿虫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往山里走去。 阿灿年纪最小,才五岁,走得慢,许九言和他一起坠在后边。 许九言拿着个木棍敲敲打打的走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和小阿灿聊天。 “阿灿,你上次在哪里找到的芒果?” “后山坡,阿刚找到的,阿刚说有一个山坳,里面有不少。” “阿灿我们在这里吧,你帮我找点菇子,行吗?” “好的。言姐姐,为啥其他知青和你不一样?” “啊?什么不一样,你见过其他知青吗,你怎么知道不一样的。” “我听阿嬷说的,其他村子里的知青和言姐姐不一样,他们浪费粮食还打架。” “呵呵,饿的轻,饿一段时间就好了。小阿灿可不能浪费粮食哦,你看大家劳动很辛苦的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浪费是可耻的。” “我才没有浪费呢,我跟着阿嬷捡了好多谷子呢,阿嬷给我蒸了米团子,可香了了。” “阿灿真棒。” 一大一小捡了会儿蘑菇,基本是阿灿找,许九言摘,许九言对找这些东西真不在行,有时候走过去都看不见,不是眼神不好,就是没长心。 许九言约莫着时间差不多,起身喊道:“阿虫,归家了。” 过了半分钟,听见有回应,许九言等了会儿,就见阿虫带着一帮小弟回来了,没人抱着一捧果子,许九言眼神一亮,招呼他们回家。 孩子一股脑的把果子都放进许九言的背篓里,许九言给他们分了饼子,然后悄悄跟阿虫说:“月亮爬一爬你来姐姐这里一趟。” 阿虫点头,领着一帮小弟呼啦一下都走了。 许九言摇头吐槽,咱混的还没一孩子威风,瞧瞧这前呼后拥的,完全领头大哥的派头啊,场面人啊。 关了门,拿出肉,锅里添了水,这个锅是个陶罐锅。现在是大炼钢时代,一把菜刀都难买到,更别说锅了。就是凑齐了工业票都未必能买到。 把肉放进去煮透捞出,再换一锅水继续煮,知道浮出沫子,撇掉沫子之后,把调料包和材料包一起下进去,放入一勺自制的甜面酱,蒜和姜片,大葱数段,文火慢炖。 因为食材限制,调料包里调料不全,只有花椒、八角、丁香、桂皮、豆蔻、砂仁、肉桂、白芷等八味。 为了让肉好烂,放了五片山楂,和一小撮茶叶,这都是做肉的小技巧,对于一个真正的烹饪爱好者,被物资匮乏阻碍追求美食的道路也是很无奈。 温好火,许九言坐在院子里凉快,想了想觉得带点特色纺织布回去,村里的妇女大都是纺织好手,织出的布都是老粗布,用植物染料染了色,极具地方特色。 北方可能不会用来做衣服,但是用来做棉被褥子也是极好的。想着就准备去找队长,走到门口停住脚,低头身上的味道,算了,等阿虫来了让他传话吧。 无聊的炖着肉,许九言闭眼扫寻空间里的东西开始归整。她收来的水果一经进千斤了,一年才收了一千斤,真的是,哎,空有外挂,没有对等的实力啊。 除了自己带来的肉,现在她野猪肉不少加上一些豹子肉,也够吃用一段时间,看来真的急需帮手啊,希望阿图达能帮她实现小富裕的目标,这样她挺个十年,一定赖家里啥也不干,想想都美啊。 时间悄悄溜走,入夜月亮爬起来,许九言收了火,盛出一碗肉和两大碗汤,其他的一股脑的收紧空间里。 然后打开门,拿着芭蕉扇使劲的扇着,把一屋子的肉香全都散出去,终然跟村子里的关系不错,许九言也不想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时候,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散的差不多了,把肉和汤放到院子里凉着,等着阿虫来。 不多时,阿虫就来了,一进门就闻着肉味了,双眼闪亮亮的盯着台子上的碗,满眼的渴望,还有蠕动的嘴唇。 许九言夹了一块给他吃。 “真香,真香,太好吃了。言姐姐你太厉害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 “是吧,可惜了,肉不多,你把这些带回,让你阿嬷帮我多织些布,我有用的。” “好的,言姐姐。” “走慢点,小心洒了。” 阿虫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的继续倒腾。 许九言摇摇头,转身准备休息。刚躺下就听见客童婶的声音,赶紧爬起来开门。 客童婶和阿虫的阿娘站在外面,许九言打开门看都还有个独轮车,赶紧让开让她们进来。 阿虫不知道从哪里翻进家里,站到许九言后边说:“我阿嬷说这些都是精米,村子里收起来的,有二百斤,言姐姐能换的了吗?” 客童婶一边点头,一边指了指独轮车上的米袋,说了话。 “阿嬷说刚丰收,家里都留了精米,想着兑点粮食过个好年,谢谢言姐姐,要不是言姐姐,我们每年都吃不饱,今年我们总算有口吃的了,能撑到来年收季。” 许九言蹙眉看着米袋子,客童婶和阿虫娘心里一紧,她们也知道太难为人了,可是人都穷怕了,苦怕了,这也是没办法,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 许九言觉得差不多了说:“婶子,十几斤还好说,我找邮局消化一下,这么多,我......婶子,投机倒把可是重罪。” 客童婶和阿虫娘对视一眼,知道很危险的,她们以前换点东西特别艰难,而且一旦被抓,那就完蛋了。 许九言叹口气说:“婶子啊,现在粮食到处都缺,先放这里把,我不能保证都换了,我尽量吧,能换多少还多少,你也知道,现在的形式很不好,外面到处是带臂章的。” 阿虫翻译了,客童婶一把抓住许九言的手激动的都掉了泪。 “谢谢言姐姐,言姐姐,以后你有事,我一定冲第一个。”阿虫年纪十四了,已经懂得这个社会上的一些事情了,知道许九言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和担着多大的风险,很是郑重的说到。 许九言笑笑说:“行了,我可不想有事,你给你阿嬷说我要布的事了吗?” “说了,阿嬷说没问题,家里还有一些,言姐姐要多少?” “二十米就够了。” 阿虫和客童婶说了,客童婶和阿虫娘忙点头表示一定办好。 第十五章 风吹来了 客童婶和阿虫娘把米抬进屋里,许九言让她们把米藏在床底下,这个时候谁家有这么多粮食敢露白。客童婶放好粮又是一番感谢,然后带着人走了。 等人走了,许九言就打开米看了下,米的成色确实不错,然后全部收紧空间里,二百斤还是不够啊。 第二天,许九言又是一早爬起来去了河帕村的大石头,不多时阿图达和昨天的少年一起拉着四个竹筐来了大石头,把竹筐卸下人就走了。 许九言等人一走就把东西收了,然后跟在阿图达她们身后不远处。等到了一个岔路口,阿图达和少年说了几句就分开走了。阿图达走的方向去事西镇的纺织厂的路,许九言跟着走了会儿,跑出来喊道。 “阿图达。” 阿图达回头看是许九言停下来。 “阿图达,你们村子里是打猎的吗?” “似的,我们村子地少,量四少,打猎换量。” “以后你打了猎也给我留着,帮我处理好,肋条和腿骨这种都给我,我全要,按黑市价格给你结算,野鸡啊,蛋类全都要,就是蘑菇野货,竹笋什么也要,精米也要就现在到下个月18号,有多少要多少,记住了保密,我不管你怎么弄来的,但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明白吗?” 许九言说的很慢,方便他理解,等说完,阿图达点点头,也没问为什么。 “好的,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要四有问题,动是我的。” 许九言点点头,又给他一百斤粮票,阿图达摆手,许九言塞给他,“订金,这么多东西你肯定不是一个人,交情归交情,事情归事情,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做事情要分清楚的。” 阿图达等了会儿没有再把粮票还回来,看着许九言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 许九言见他明白了,很是赞赏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不错,小伙子有钱途。行吧,我走了,你有了东西还是这样的时间放在那里就好,如果有问题提前通知我,我有事也会告诉你一声。” 阿图达点点头,许九言给他挥挥手让他走吧,她也得回去上班了。 到了班上,许九言一进门就被吓一跳,邮局除了张秀芳全都来了,搞得她一脸懵逼。 “我,我迟到了?”说完转头看墙上的大挂钟。 主任笑呵呵的说:“没有迟到,小许啊,不亏是京都来的,这个个人能力很强嘛,咱们邮局的同志都要向你学习。” 许九言愣了会儿,看着姚红红的一脸兴奋,就反应过来了,呵,这排场,说来就来,还挺惊喜。但是面上不显。 “主任你可别夸奖我,我都是在大家的帮助下才有的进步,要不是大家不嫌弃我,一直热心的帮助我,照顾我,我怕是出个门都能丢了呢。” 李国红笑着说:“呵呵,小许就是谦虚,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来,为我们的小许同志鼓掌。” “当不得,主任,干事啊,这,这架势太吓人了。”许九言一脸的不知所措。 主任则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啊,给咱邮局挣大脸了,昨天下午我去府城开会,总局局长点名咱们邮局做的好,而且说咱这么艰苦的条件还能认真完成任务,而且还有苦中作乐精神,为了表示鼓励和表扬,给咱邮局特批了一辆新的自行车和一辆半新自行车,以后咱邮局也是有自行车的了。” “哎呀,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主任你真厉害,咱邮局在你和李干事的带领下一定越来越好。我一定向主任和干事看起,同时感谢我们局里所有人对我的帮助,让我有家的感觉,我一定努力进步,争做新社会的上进青年,努力为国家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说的好啊,这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行了大家都开始工作吧,我和李干事今天还要去府城开会,回来的时候,就把自行车给带回来了。” 所有人都很激动,自行车啊,这个年代骑个自行车简直比现代开个限量版兰博基尼都威风。 许九言则傻傻的说:“主任,你给领导反映反映能不能给咱配张工业票,买个手电筒啥的,有的时候走夜路怪害怕的。” 姚主任一笑,说到:“嗯,这个问题很实际,我会向领导反映的。” “谢谢主任,我去工作了。”许九言直接兴奋的一鞠躬,然后就开始往柜台里走,去做日常工作。 主任和干事都笑了笑也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姚红红和赵卫红了,姚红红直接拉着许九言开始兴奋的将她娘知道她上报后的的反应。 “我娘还不信,给我气的啊,好在我叔给我作证,给我娘激动的啊,今天咱就有报纸了,等下班我一定拿给我娘让她给我裱起来,挂墙上。” “呵呵,我没和家里说呢,我就等着报纸来了拿回家再说,昨天在家可给我憋坏了。” “呀,赵姐,你咋能忍住的,我恨不得让全镇人都知道。” “硬忍啊,今天就不用忍了,想想都畅快。” 许九言有点无语,但是能理解,不得不感慨自己太优秀,没办法,咱还得必须低调,真想配个dgm来段小马哥的走秀啊。 江国力和张福生凑到许久言跟前,你推我我推你的。 许九言看了笑笑说:“江哥有事,换粮食啊,也刚好,这不刚丰收,村里都有点余粮,你们谁换啊,正好帮助咱们的农民兄弟过个好年。” 江国力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说:“粮食要换,就是,小许啊,那个,报纸上,我们,我们也有吗?” “有,当然有,人太多,你看报纸就那么点地方,还没到你们呢,明天就到你们了,你看报纸上写着未完待续呢,咱邮局都有。对了,没有张秀芳,哼!” 许九言傲娇的一甩小脑袋,拿着信在桌子上使劲磕了磕。 “写她干啥,不写,粮食等会给你票。”江国力也是一笑,这就是小孩脾气。 张福生接着说:“对,不写她,等小许你以后多写写张哥我呗,到时候我好找对象。” 姚红红听了接茬说:“嗨嗨嗨,张福生,你这脑子行啊,合着你让我们小许给你找对象呢。” 赵卫红也打趣的开口:“可不是,你这可就不实诚了,咱小许可干不来。” “嗨,两位姐姐哎,我这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个露脸的机会,我能放过你?小许啊,哥哥可求你了。” “别搭理他,不着四六的人,去去去,干活去。”赵卫红拿着一打信走过来塞张福生怀里给他撵了出去。 张福生也不恼,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着许九言喊一嗓子。 “小许你可帮帮哥哥啊。” 许久言也是一愣,失笑摇摇头,“呵呵,这上报的功能还挺强大啊。” “你怎么这么淡定呢,这可是大事啊,等这报纸一来,咱邮局可就是光荣单位了,走出去哪个不羡慕。是不是赵姐。” “那可不,这真的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姚红红神神秘秘的扯着许九言说:“哎对了,你真没写张秀芳啊?你可真贼,让她羡慕去吧。” “怕是不光羡慕,全邮局都有,就没她一个,没得糟她记恨。” “记恨就就恨呗,她以为她是谁,地球还得围着她转不行,全邮局都是光荣的劳动者,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先进个人,没她怪谁啊?” “再说了,人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咱邮局,姚姐姐和赵姐姐可没因为个人原因故意不工作的时候,江哥他们也是一年到头风雨无阻的辛勤工作,这里面的付出和汗水,群众怎会不记得?” “可是她张秀芳干什么了?我要是写她,写啥呢?写她犯错误吗?那不是给咱邮局抹黑吗?给她美化写她认真工作?可是我也没见过啊,我怎么写?我若真这么写那就是欺骗行为,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信任,对不起我们邮局努力付出的每一个人。” “所以不是我不写她,而是一个都不工作的人,怎么能与我见证过认真劳动人一起出现,我不能犯这样的错误,我是有底线的人!” “可不是嘛,来了邮局就一副高级知识分子理论,真把自己当什么了,真该举报她,看她还狂不狂。” “嘘,可别乱说话,最近不太平,最近街上多了好多红袖章。” 许九言挑挑眉,风到底是吹过来了,也不知道这份平静还能撑多久。 说话的功夫信也全部分好了,许九言拿的依旧都是近处的,拿了信,许久言挥挥手走了。 路过谭国力家的时候连看都没看直接走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家门口围了好多人,许九言一惊,躲在一角,静静的看着。 没一会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带着红袖章,一身微风的感觉走在最前面,后面紧接着跟出两个年纪轻点儿的少年,一男一女,也都带着红袖章。 最后走出三个人,中间的是谭国力,被左右两边的少年压着手,押了出来。 先出来的少年,高傲的大声喊道:“打倒臭老九,打倒压迫建设新国家。” 第十六章 举报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默默的看着,看着多年的邻居遭遇此事而无动于衷。 许九言往后退了退,避开前面人的目光。臭老九?是对知识分子的代指。 她走的是谭国力的门路进的邮局,拔出萝卜带出泥啊,她的位置岌岌可危。 不管她多安分,一到染上这些,她的下场不太乐观。 许九言转身进入胡同,等红袖章都走了,出来打听事,一身制服还是很方便的。 侧面问了很多,周围邻居都一无所知,莫名其妙的就被抓走了,就连邻居都奇怪,如此看来,不是邻居无动于衷,而是也处在懵逼中。 许九言信也不送了,在谭国力家附近转悠,他得看看还有没有人盯着,她要知道谭国力因为什么被抓的。 太阳正高时,谭国力的媳妇,背着个小书包,神色难看急冲冲的出了门。 许九言见了,跟在不远处随她而行。走了一段路,许九言确定没人跟着了,快跑几步追上谭国力的媳妇。 “谭婶,我在附近送信,听说你家出事了,咋回事啊?” 谭国力媳妇一看许九言,眼泪就下来了,眼睛已经红肿,在家里的时候应该已经路过了。 “小许啊,我们老谭冤枉,我们老谭一直本本分分怎么能干那种事情,真的冤枉啊。” “谭婶你别急,你给我说说,到底咋回事。” “有人举报你谭叔,说是你谭叔欺负女学生,你谭叔怎么可能欺负女学生呢。” “举报?可知道举报的人是谁?谭叔最近可有得罪人?或者有没有竞争对手什么的?” 谭婶听了一愣,看向许九言,抓着许九言的手说:“小许,你是不是有办法,你救救你谭叔,救救我们家吧,求求你了,你谭叔要是被抓,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许九言微蹙眉,啧,麻烦了,这谭婶是个拎不清的啊。 许九言安慰她说:“谭婶我要有办法我一定帮,可是我都是靠着谭叔才活下来的,这个事情还得找领导,只要证明谭叔是无辜的就行了。” “哪那么好证明啊,行了,婶子急糊涂了,你去忙吧,婶子还有事先走了。” 许九言看着谭婶子走远,转身就走。 边走边琢磨,这个时候的权威在大众心里的位置很高,所以没有几个敢捕风捉影的去举报。 谭国力被举报欺负女学生肯定是无稽之谈,谭国力的人品是有的。但是却被定罪,很显然,要么是复仇报复他,要么就是他挡了别人的路。 好在不是清查出来的,可是不管是那种情况,都不乐观,一旦死揪到底,谁敢保证不牵连到别人,这个牵连会多大呢? 许九言叹口气,“我他妈脑残什么,活着真他妈太难了。” 现在真是有心无力啊,万一牵连大了,她也没得跑。 许九言扭头往文化教育局的方向走,她得去打听打听,脑子里想着所有的关系网。 赵卫红的对象是奇丽镇府里的小职员,不知道能不能打听出点什么来。 许九言去了教育局,因为近处的信都是她送,跟各个单位的岗位厅都很熟悉,想要说个话那还是很简单的。 许九言笑嘻嘻的对镇府岗位厅的值班员说:“嘿小李哥。” “小许啊,我们单位的信件吗?” “不是,今天没你们单位的信件,这不走累了,水喝干了,找你讨口水喝。” 许九言说着把自己的两个竹筒递了过去。小李接过竹筒给她都倒满了水。 许九言看着桌子上的半成新军用水壶羡慕的说:“嘿,还是李哥厉害,这水壶都能弄到,可真威风啊。” 小李嘿嘿一笑说:“哎,哪里,这是我哥帮忙淘换的,不过你别说,是真的方便啊,装水多,还不怕洒,还有背带呢。” “那是,真羡慕,我啥时候也能有个水壶啊。这个需要几张工业券啊?” “三张工业券和三块二毛钱。” “这工业券不好兑换啊,也只能羡慕了,李哥拿我看看呗。” 小李把水壶递给许九言说:“这个是不好兑,那家不想添个物件,你们单位也没有啊?” “嗯,没有,我们单位缺的紧。对了小李哥,我早上送信碰上个事,嘿,一个教育局的人被抓了,你说说这教育局的人还能犯错误啊?” “嘘,别乱说,你年纪小不懂,这里边的道道多着呢,你看看就行了,可别去议论。” “咋了小李哥,你知道啊,说来听听。” “我知道啥啊,你也少打听,现在啊,我跟你说你可别去凑热闹,你没见街上带红袖章的人啊,那可惹不得。” “这么厉害,连...也不行?”许九言一边说,一边偷偷指了指办公大楼。 小李点点头,左右看了看说:“现在他们权力大着呢。” 许九言惊讶的张着嘴,然后也学着小李的模样左右看了看,悄声说:“小李哥指点指点我,你看我经常得在外跑,我怕我哪里做不好了,怪吓人的。” 小李看她一眼说:“指点啥呀,你送信就得了,没事怕啥。” “哎呀,我是真不愿意说啊,我们邮局啊,新来个高级知识分子,这不是我们邮局上了府城日报了嘛,唯独没她就闹矛盾了,她一个后来的,也不能一来就得啥都有她啊,然后就闹情绪了,嚷着要举报啊,什么的,给我们吓得啊,听说还是你们这边的呢。你说她要真不讲理一闹腾,哎,小李哥你也知道,我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知青,哎!” 对待八卦,男女都一样,尤其是看别人乐子这种事,永远不缺观众。 值班室另外一人,听到许九言的话,接茬说:“你们邮局上府城日报了?” “那可不,多光荣的事啊,可惜啊,因为这个人,我们都不敢吭声。” “呵,谁啊这么厉害?” “不清楚,但是是你们这边的,本来我们邮局编制都是整的,直接就进我们单位了。还私扣她人信件被逮个正着不也没事啊。反正咱这小虾米啊,两位哥哥给指点下,我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的,你说我又没什么根基,我要是丢了工作,我可咋活啊。” “指点啥啊,现在我们这里也得看人家鼻息,她有什么威风的,她那样的也就是欺负你们老实人。” “哎,这不是没办法,哥哥给我说说,那个举报咋回事,我也好防着点。” “哎,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清楚,就是前几天,我们这里成立了新的部门,叫啥不和你说了,取消了我们这里的一些编制,所以你不用怕,那人啊蹦跶不起来。你说举报那人啊,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我倒是听过一耳朵,我去送报纸的时候听办公室里还议论了,说是个倒霉蛋,新编制里一个男的和一个女学生不清楚,被他给撞见了,还翻了出来,所以被收拾了。” “哦,这样啊,我懂了,以后我只送信,啥也不管不问。” “就是,跟咱没关系,行了,拿了水快走吧,影响不好。” “谢谢小李哥。” 许九言没想到这么顺利就知道了事件的始末,但是也撒了一把网,她得防着张秀芳啊。 许九言还得到了个信息,现在的政权开始被分离了。 “我能干什么呢?什么也干不了啊,还真是被动。” 许九言自言自语一会儿看看包里的信,开始干活,工作还是要干的。 掏出信来一看,不由得哀嚎一声,开着十一路寻了个方向走。 信是普沱村的,普沱村位于东镇最南边,直线距离倒不远,但是全是山路,而且得翻两个山头,绕路的话路程翻了三倍不止。 翻了翻信件,有六封都是普沱村的,想想早上江哥拿的信,不由叹口气,他们的更艰难。抬头看看天,今个要去普沱村不可能了,去了就得在山沟子里过夜了。 收了信,啥也不干了,直接回邮局了。 姚红红一脸的不开心,赵姐也是脸上不怎么好看。 “姚姐姐怎么了?” 姚红红看了下许九言说:“没事,你送完信了。” “没有,好多东镇的普沱村的信,今天去不了了,明天一早去。” 姚红红嗯了一声就低头忙自己的事情了。许九言也没再多嘴,看向赵卫红,赵卫红也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看这边。 许九言挑挑眉,这是闹矛盾了?不可能啊,两个人也没什么利益瓜葛啊,再说了,这一天不到的功夫怎么就这样了。 许九言坐到赵卫红身边,捅捅她的肩膀,赵卫红摇摇头,叹口气没有开口。 两人如此模样许九言也不在言语,没得讨人烦,坐在一边整理自己的票据。 要说票据,许九言一抓一大把,可以说绝对的富裕,奈何物质紧缺的年代,有票没货也是一种尴尬。 当然黑市这个东西一直都有,但是许九言不想冒险,她给单位和村里兑换的东西一分差价没有,为的也是以后真被翻出来,她也不能是投机倒把。 只能说是好心帮助同事和农民兄弟共度难关。至于收水果这事,村里不会有人来说,说了也没人信有人愿意用粮食换果子。 第十七章 被看笑话 许九言手里的票基本是粮票,肉票有也不多,还有一些布票。 许九言只是随意的拿出一把票来数,至于空间里的,她自己真没数,她的工资和粮食基本是用不上的。 她的粮食都被她用来倒腾东西了。在加上阿图达豹子肉让她小赚一笔,以至于她的粮票越来越多。 捋好了粮票,许九言说道:“两位姐姐,给换点糖票、烟票、副食品票呗,我下个月想回趟家。” 姚红红看向许九言说:“你要回家啊?” 许九言低低的应道:“嗯,出来一年多了,想家了,凑着过年想回家一趟。” 赵卫红拍拍她的肩膀说:“难为你了,能不想家吗。” 说着掏出身上的票来合计,姚红红也拿出票来看看说:“糖票我也没有,副食品票我倒是有两张。” “帮我多寻摸几张呗,回趟家,给家里人带点特产回去。” 姚红红递给许久言两张副食品票说:“行,我帮你回去凑凑,你要多少,副食品还好凑,烟票很紧缺。” 赵卫红抽出一张糖票递给许久言说道:“烟票我能给你寻几张,其他就难了,过年了家里有孩子的都会留一下手里的票。” “好,麻烦两位姐姐了。” 不多时下班铃响了,几人收拾好各自回家。许九言回到住处,端出昨天炖的豹子肉,别说味道真不错,就是肉质弹性好,吃起来有嚼劲。 “这肉适合做肉干零食,吃着醉口,让人有欲望,越嚼越香。” 吃过饭,许久言就动了手,别看平日里许九言懒得不成样,但是对于吃这一道尤为热衷,从不偷懒。 取出剩下的所有豹子肉,焯洗干净沥水,开始准备调味料。南方大料不缺的,南方地区的熏肉、腊肉、腌肉都有着自己的流派,十里八庄风格不一。 许九言把肉腌制好,收到了吊楼的小阁楼里,阴凉起来。 没有放进空间里的原因是,你收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你放一碗热水进入,端出来还是热水。 这好也不好,简直就是时间静止了一样,所以腌制的需要时间的东西收进去一点作用没有,放进去过一阵时间取出来等于啥也没干。 许九言去村里转了圈,村里下工要比工人晚很多,跟田间地头劳作的人打招呼,虽然听不懂,但是热情洋溢的笑脸是世纪通行证。 许九言走到队长客童边上,客童看着她点点头。 “叔,我想请婶子帮忙给我些年糕,今年过年我要回家一趟,想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顺便收些野菜,蘑菇、竹笋、木耳什么的,干的鲜的都可以。” 许九言说的很慢,方便他理解。 客童听懂了,点点头,比划着表示知道了。 许九言起身在地头上走着,没一会就跑来一帮孩子,许九言一笑。 伸进口袋里掏出三颗硬水果糖,然后找了两块干净的石头给砸碎了些。 然后剥开糖纸,把小块的糖分给孩子们,孩子们也懂事,糖块大的就咬一口把剩下的分给另一个人。 地里干活的人看了也都笑嘻嘻的,继续干手里的活。 晚上的时候,许九言背着30斤米给客童家送去,顺便把兑好的粮票给了客童。 阿虫见许九言要做这么多年糕有些诧异的问:“言姐姐,年糕做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的完,还不够吃呢,主要是南北方气候差异太大,现在北方都是冬天了,冰天雪地,东西能放很久都不坏。” “冰天雪地?那可真好,那不是天天可以吃冰糕?” “呵呵,是的,天天可以吃,今天放盆水在外面,明天就能吃了。” “我也想去北方看看。” “哈哈,但是温度也是低,你得穿大棉袄棉裤,冻得人直哆嗦,出门都不敢伸手,你要是不小心耳朵都能冻掉了,而且等你发现的时候,哎,我的耳朵呢?” 许九言夸张的吓唬他,阿虫信以为真,吓得两手抱住自己的耳朵,发现还在,使劲摸摸自己的耳朵,还揪了揪,害怕的说:“太吓人了,这么冷言姐姐别回去了。” 阿虫的动作逗乐了许九言,伸手也揪揪他的耳朵说:“骗你的,冻掉耳朵的地方要在往北很远才有,京都还没那么冷,但是北方一年四季分明,冬季除了冬小麦几乎无产出,很缺粮食,所以想多带点回去。” “哦,那二十斤真不够吃。”阿虫小大人蹙着眉的点点头。 又把许九言乐的不行,敲他个脑瓜嘣走到客童边上,掏出副食品票递给客童。 “叔,快过年了,你看看村里谁想换这种票,我还能再兑几张。” 许九言说话,客童基本都能听懂,就是不会说,说出来的也听不懂。 许九言起身就走了,阿虫把刚才许久言给他说的事情和家里人学了一边,家里人也是哈哈大笑,都去揪他的耳朵。 这也算变相解释了为啥做这么多年糕。人心不足,心性复杂,谁能保证没有一个没私心的人? 许九言回到住处,翻了翻肉,等到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开了火。 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天微亮才把所有的肉干都做好。 把炖得豹子肉盛了一点出来,借着热祸又扔了几个鲜蘑菇进去炖了炖,就着吃了一个馒头,心满意足的收拾了战场。 洗漱了一遍,神清气爽,一看天色,也到点了,收拾一下去了河帕村。 等了不多时,阿图达和他的伙伴一人拉着一辆板车就来了,前面板车上是水果,后面班车上用芭蕉叶盖的严实,但是有一个框里是一些蛋类,而且框后面拴着三只活鸡。 两人把东西放好,阿图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草纸压在蛋框里,然后招呼小伙伴就走了。 等人走了许九言看了看,收了果子,看了看肉,是一头野猪肉,和六只兔子,都是处理好的,猪下货也都处理的干净漂亮。 许九言拿起草纸一看,字写得挺有风骨,交代的也明白仔细,表明三只活鸡是送给许九言的,肉蛋斤两标的明明白白。 许九言挑眉,阿图达挺厉害啊,这肉量和这纸条足矣说明阿图达的门路。 在看最后送的三只活鸡,没有明说她的名字,只说是报答阿图达的救命之恩,此为谢礼。纵然被抓到,也没有投机倒把的嫌疑。 许九言收了东西,斤量全部够数,许九言转身去了普沱村,自己的活也懒不掉啊。 进入山路后,许九言拿出了大木棍敲敲打打的开始赶路。 普沱村是崇花国和缅宝国国界交汇的边线村子,但是因为地处深山,地理特殊,少有耕种土地,村里人基本靠打猎为生。 又因为往自己国里交通不便利,山路难行,所以村里人将猎物多数是直接去边界线处卖给缅宝国的人。 许九言边走边吐槽,这朵花丑那棵草美,这棵树长的太高,那棵树长的太大,为的就是给自己壮胆子。 真是走的提心吊胆的,快到了普沱村的时候,遇到一个打柴的少年,是松了口气,遇到个活人心就放下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许九言知道马上进村子了,赶紧喊那个少年,少年回头看了下许九言,先是一愣,然后说了句方言。 许九言指指衣服,拿出信来晃晃说:“我是邮递员,去村子里送信的,你给我带个路呗。” 那少年打量了下许九言,然后点点头,转身朝前走去,许九言跟在后面。 不多时就到了村里,许九言以前跟着江哥已经送过两回了,知道哪里是村长家,跟带路小哥道了谢直接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的媳妇在家,许九言把信交给了她,然后就准备回程了,毕竟语言也不通,交流起来也不方便。 许九言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之前打柴的少年还背着柴火在村口一愣,笑着点点头就离开了。 等许九言走的看不到人影了,少年才转身进了村里。 许九言走在山路上觉得后背凉凉的,回头看了几眼,没有任何东西,觉得是自己吓唬自己,然后对着身后大声喊了一嗓子:“妖魔鬼怪快走开,我是天神下凡来,我才不怕你呢。” 喊完撒腿就跑,就在许九言刚才站立的地方不远处,李敬修躲在树上看着往前跑的许九言,提起了嘴角,真是个蠢到家的人,还天神,不怕你跑什么。 刚要收回视线,就看到许九言扑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乐的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下要冲出喉咙的笑声。 这刚忍住就看许九言噌一下跳起来,喊道:“妈耶,蛇啊,走开,快走开,去,去,去。” 然后拿着个大木棒在那里呜呜喳喳的,跟个狒狒似的手舞足蹈。李敬修看着许九言的蠢样儿憋得实在难受,搞得树枝都跟着抖起来。 “李敬修保持警惕!” 左边传来了连长低沉的声音,李敬修悄悄抬手,一口咬在虎口上,一直咬的自己觉得疼了才让自己忍下来。 而许九言则手舞足蹈的吓跑了蛇,一下子跑了,李敬修直到看不到许九言很久才把嘴角抹平。这蠢妞真是可以,每次见到都能让他开心一下,还真期待下次见到,会是什么情景呢? 第十八章 惊险 许九言走了没多久,从村子里出来五个人,都背着筐篓。许九言遇到的那个打柴少年走在前头。 而隐在林间的李敬修也收到了指令。 “都注意了,目标出现,注意隐蔽。李敬修根据情况应对,若有不对,立即撤回,明白吗?” “是,根据情况应对,若有不对立即撤回。” “李大宝,注意那个领头少年,除了他,其他的不必留手。” “是。” 背着筐篓的五人神色凝重,一边急匆匆的赶路,一边四下警惕的张望。 五人一进入密林小道,埋伏在丛林里的吴连长和李大宝以及张根生就冲了出来。 三人手持大柴刀穿着破旧的衣服,看上去就是穷凶极恶的拦路抢劫犯。 吴连长站最前面,直接二话不说的就对着五人砍了过去,后面李大宝好像很惊讶似的,看到他冲出去叽里呱啦的喊着什么。 张根生也是伊利哇啦的喊着,但是人的行动却不慢,直接向着五人冲过去。 五个人先是一愣,随即立即喊起来,说的话都听不懂。 这个地方十里八乡的方言可能都不一样,一时间乱做一团。 吴连长三人对着五人就是一通乱砍,五人也不是吃素的,极力闪躲,但是始终没有放下身上的背篓进行反抗。 为首的少年则一直试图沟通,但是吴连长三人完全像疯子一样,一边嚷嚷一边对着他们追着砍。 一直纠缠着,直到一人被砍到见了血跌倒在地,背篓打翻露出里面的东西。 用牛皮纸包的一个一个的长方形的小方块。 五人看了都是一惊,而吴连长三人似乎对这些没什么感觉,继续追着几人砍。 为首少年则突然说几句话,其他人分开跑去,吴连长三人都是老手,哪能让他跑开了,直接三下五除二就是撩倒两人。 那少年一看情况不对,单手摸向腰间。 躲在树上的李敬修看到立即打了个暗号。 少年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吴连长的方向就是一枪。 吴连长三人听到暗号是迅速往树后面躲去。 枪声响过,少年又喊一句,其他四人相互搀扶起来,把掉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收回背篓里,又用粮草盖好。 少年举着枪站在前面,四人跟在后面。少年警惕的看着四周,开始喊话。 “出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我们的路?” 吴连长看了下其他两人确认他们没受伤,也伊利哇啦的喊了起来。 少年人显然听不懂吴连长说的什么,蹙着眉,回头问后面的人。 “他说什么?” “不知道,听不懂。不是这一片的语言。” 少年皱着眉头说:“会不会说汉语?我们只是倒腾点粮食混口饭吃,你们哪里的,我们并不认识,无冤无仇做什么拼命?” 吴连长又是一顿伊利哇啦,少年人这边还是不懂。 少年眼神就变了,变得嗜血残忍,带着狠历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在不让开别怪我心狠了,这深山老林结果了你们,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可别后悔了。” 吴连长跟两人打了个眼色,三人慢慢往五人的方向摸去。 少年看着微动的枝叶,也是上了脾气,对着枝叶晃动的地方就是一枪。 吴连长一边叫嚷着,一边打手势向着五人围拢过去。 少年人又是一枪,然后喊了一嗓子,几人开始四散而跑。 没跑多远就被张根生和李大宝给掀翻在地,一个狠历果决的手刀砍晕几人。 只跑了领头的少年人和另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 吴连长把人交给李大宝,然后对着两人追去,李敬修也跟在他的不远处往前追。 许九言跑了一小段距离才住了脚,休息了一下。不仅感慨自己作的什么劲儿,把自己作到这深山老林来了,万一有个意外,呵呵,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说,估计没人知道她死了才是悲哀。 喘匀了气,准备继续走,闻到一股榴莲味,一抬头看到一颗榴莲树,大大的榴莲,叮当的挂在枝丫上,已经熟的都过了,都有开口了。 许九言咽了下口水,朝着树走去,到树底下一抬头,真高,够不着啊。 杵着大棒翘着脚的去拨打榴莲,打一下就跑,怕掉下来砸到自己,这玩意砸脑袋上,啧,小命休矣。 一连拨打十几下才掉下来一个,落地就开花了,好在有空间,就地剥开收进空间里。 然后一边吃一边拨打其他的榴莲,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正美滋滋的起劲的时候,一阵杂乱的声音传来,还有听不懂的叫嚷声。 许九言一愣,然后赶紧躲到旁边的大树后面,猫在草窝里,偷眼往声音的方向去看。 等了一会,一个背着背篓的青年往许九言的方向跑来。再看后面跟着一个少年,正是给许九言带路的打柴少年。 那少年手里拿着一把盒子枪,应该是仿制的,枪身斑锈痕迹明显。 许九言心里咯噔一下,妈耶,与死神擦肩而过啊,她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遇到这种危险人物呢。 许九言猫草里一动不敢动,就见拿枪少年回身对着身后就是一枪,枪声在蝉鸣回荡的密林里传的并不远,但是架不住离得近,惊的许九言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这不是拍电影啊,真的会没命的,妈耶,我想回家,我想回二十一世纪,太可怕了。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枪声响过,那少年对着前面跑着的青年喊了一句。 许九言听了更是害怕,尼玛,这不是崇花国的人啊,而此地又是崇缅边境线地带,身上还有枪,这是特务吗?许九言自己脑补着。 就见少年打枪的方向钻出一人来,这人二十出头,皮肤黝黑,眼神犀利如鹰,面对拿枪的少年毫不畏惧的往前冲。 那少年又回身一枪,然后站定把身上的背篓放下,头都不回的喊了句话。 前头跑着的青年停住,回头看了下,转回身来,抱起少年的背篓又继续跑。 后面追来的青年直面拿枪的少年,成了对峙状。 少年开口说到:“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追着我们不放?” 吴连长蹙眉,这个少年是个关键,他们为的就是通过少年打入他们的组织,端了边境贩毒线路。 边境有人靠毒控制一些人进行情报活动,毒就是情报网络的网线,这是毒贩和谍报特务相连的脉络网。 而这个少年是整个脉络负责人的直线线人,以往也抓了很多这种线人,可是抓了也没用,他们早就被训练过了,牙齿里,或者某个你不注意的地方都藏了毒,还不等把人带回去,就直接服毒自尽了。有的很极端,各种自杀自残,一点信息都得不到。 按计划是李敬修假扮野生毒贩,他们假扮寻错仇的人,把其他四个人都擒获,放走这少年和李敬修。 没想到,这个少年和以往的不一样,居然护着这些运毒的爬牛(爬牛指山区运送货物的劳力,后来单指运毒的劳力)。 别看吴连长年纪不大,那是真的上过战场的硬茬子。 面对拿枪少年,再一看要跑远的青年,直接抽出一把小匕首,对着跑走的青年腿部就甩了出去,然后一个纵身就往旁边大树后跃去。 那少年也不赖,看到吴连长的动作,抬手就是一枪同时招呼一声。 背着背篓的人本就有些气虚了,又加上少年的背篓,这份量就不轻了,跑的呼哧带喘,跟一个人快走快不了多少。 听到少年的喊声也是一惊,慌乱之下一下摔倒在地,背篓里的东西再一次撒出来。 许九言看到不由得一愣,这么眼熟呢,这,不会是,毒品吧! 许九言看着那方方的牛皮纸包裹的小方块,再看那人慌乱的往背篓里装,还抓了把草盖上就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这还真是不见光的东西。 这全是毒贩啊,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毒贩就已经这么猖獗了。妈耶,这要被发现绝对没命啊。 许九言吓得真是大气不敢出,拼命的猫着自己的身子,似乎只有多使点劲她就能消失一样。 那边吴连长从树后绕道了少年旁边,对着少年就扑了过去,少年反应也敏捷,抬脚就踹。 吴连长一个侧身,左腿提膝抬起,磕开少年的腿,就势往下一压,然后一个漂亮的右手拳就对着少年面门甩了出去。 少年慌忙抬手去防,吴连长抓手卡住少年握枪的手,一个拉扯,近身提膝就顶在少年小腹。 两人扭打在一起,少年突然把枪丢了出去,喊了一声。 那个青年装好了东西,看到不远处的枪,起身去拿枪。 许九言看了直急眼,这少年和这个青年绝对不是崇花国的人,而且还贩毒,不是好人是一定的了。 那这个后来冒出来的人呢?这是个什么人?若他也是毒贩可怎么办?若不是毒贩,让这两个外国人得手,她有不被发现的可能吗? 这个情境哪有时间细想,还不等许九言脑子转个圈呢,就听见一声枪响。 许九言赶紧去看,好在这人枪法不准,而且顾忌自己的同伴,这一枪没打中。 第十九章 太刺激了 许九言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五d电影的体验感太刺激了,老天爷能不能把俺送回去,俺不想当演员。 更不想当这电影里的炮灰,妈耶,太刺激了,心脏受不了,在玩下去她一准得心脏病。 那边吴连长不愧是枪林弹雨里闯过的人,对待这一枪犹如未觉一般,对着少年是猛下手,打的少年直接没有还手的余地。 青年拿着枪一看少年吃亏马上没了反抗的力气,伊利哇啦的喊起来,少年也是唔啊啊啊的回应一句。 那少年瞪着青年,似乎是让那个青年赶紧跑。 青年看上去慌乱犹豫,双手握着枪,用蹩脚的汉语说到:“放开他。” 那少年一看青年不走,有些恼怒的吼着,吴连长一拳落下,给少年打倒在地。 那少年倒在地上,青年对着吴连长开了枪,许是紧张,又因为枪法真的不准,这一枪打在了吴连长的胳膊上。 而地上的少年也是猛然暴起,一脚踹翻吴连长,在绑腿处抽出一把小匕首,对着吴连长的心口就扎去。 吴连长倒地就是一腿踹开扑过来的少年,一个驴打滚翻身躲在一颗大树后面。 少年和青年说着话,看他们的动作,明显是要围攻吴连长。 吴连长神色镇静,看不出一丝的慌乱。 少年也是个很角色,不要命的直接扑向吴连长,两人又是扭打在一起,撕扯间从吴连长的口袋里掉出一个证件。 少年撇了一眼,恶狠狠的说到:“军人?哼,那你就死在这里吧,这里死的崇花兵可不少。” 吴连长一看漏了馅了,也不装了,冷冷的说到:“这里是崇花国边境,你们擅闯我国边境而且走私运送毒品粮食,按照我国边境管理制度,以及国际公约,我国有权将你们就地处决。崇花国界不容侵犯,走私贩毒更不可饶恕。” 那拿枪的青年一听是军人,直接眼神都变了,变得和厉鬼似的,叫嚷一声,就走过去,看那样子要打死吴连长。 许九言听了也是一愣,轻轻的扒开一个枝丫看向地上的证件,再看那青年快走到少年和吴连长扭打的地方了。 许九言脑子也不转圈了,手里的木棒握的紧紧,在那青年路过许九言旁边时,许九言猛然暴起,一闷棍打在那青年后脑勺上。 青年噗通一下趴地上,许九言砰的一棍又打在青年腰上,青年哀嚎一声,想要翻身,许九言砰的一下打在他的肩膀上,给他砸的趴地上哼哼。 许九言打架从来不手软,对方只要还有还手力,许九言就永远不会放弃攻击。之所以不打头,是怕真打死了,万一这个军人再出点问题,到时候说不清楚自己可就惹麻烦。 抡起棍子砰砰两下打在青年腿上,然后手里的木棒压在青年的脖子上,接着弯腰夺过青年手里的枪,指向少年。 许九言的突然出现让少年和吴连长都是一愣,吴连长暗自叫遭,少年看到许九言对待青年也是心里叫苦。 少年发了狠,真是不要命的攻击吴连长,吴连长到底挨了一枪,又因为少年手里有刀,一个不慎就又挨了一刀。 许九言看了把枪顶在青年后脑勺上喊到:“住手,不然我打死他。” 扭打的两人都一心两用的观察着许九言,许九言也看不出吴连长留没留手,只觉得这个当兵的要玩完,他要玩完自己也难活。 玛德,又是脑抽风,她怎么就出手了呢?绝对是个bug,想她遇上这种事绝对是一苟到底才对,怎么就脑残的出来了。 许九言这功夫还不忘自我审视一番,看着没停手的两人,许九言把枪顶在青年的胳膊上,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惊的少年手是一顿,吴连长的反应多敏锐,直接借机就能制服少年,可是吴连长在翻身的时候突然就失了力,而且直接往地上倒去。 少年猛然抓到机会,直接卡住了吴连长的喉咙,反身躲到吴连长身后,对着许九言喊到。 “放开他,不然杀了他。” 许九言一愣,看着少年说到:“你当我傻?你知不知道这里离边防哨所不远的,枪声一响,哨所巡逻兵总能听到,你跑的了吗?” “放开他,我真的会杀了他。”少年说完,手里的匕首刺向吴连长的脖子。 许九言心如掉进蛤蟆湾慌的一匹,面上镇静说到:“你杀啊,你杀了你也跑不了,我手里也有一个人质,一个换一个不亏。” 少年看着许九言有些恼怒,说到:“我放你走,你放了他,我保证不杀你。” 许九言想哭,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沙雕,玛德这一身的制服不是等着人家来报复吗?绝对不能放走这个人啊,走了自己就相当于绑了隐形炸弹啊。 “你一个毒贩的话我能信?你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一你非我国公民,却擅闯我国边境,二你还是走私粮食毒品的毒贩,无论哪一条我都可以将你射杀,这是我作为崇花国的合法公民拥有的权利,犯我国土者,必杀之!” “你要杀他,只管杀,你反正跑不掉。” 少年看着许九言,许九言也看着少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些。 少年看着许九言轻蔑的说到:“那就比比他们谁先死?” 少年说完手里的匕首就开始用力,在吴连长脖子上压出一条血痕。 许九言有点方,玛德,咱小心眼的耍过狠,也出过狠招儿报复过欺负她的人,可是都不危及性命,更是没杀过人啊。 许九言看看少年,看看吴连长,吴连长平静的看着许九言。 许九言微愣,抿了下唇看着少年说:“你要比狠我肯定比不过你,但是我会害怕,我一害怕就手抖。” 许九言直接把枪抵在青年后脑勺上,看着少年说:“你在使点劲试试,我见到血就慌,一慌手就想收紧,你看我的手,要是一使劲,砰!要不比比看?” 少年直接恼的喉了一句话,许九言反正听不懂,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少年恶狠狠的看着许九言说到:“我们交换,不然,我杀了他,然后去你们政府举报你,是你杀了你们的军人。” “不换!谢谢你提醒,我还真不能换,不然放你走了回头反咬我一口,我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你不换也说不清了,我杀了他,你能抓得到我吗?我只要在你包里塞点毒品,你就是我的同伙,你能洗的干净吗?如果你放了他,我保证不追究你的事情。” “你别吓我,我害怕,一害怕手抖,你看我的手。” 许九言把枪对准青年的另一只胳膊,砰的又是一枪,许九言叫苦不迭,这枪后坐力有点大,手这回真的抖了。 然后又抵在青年后脑勺,许九言看着少年的神色,挑了下眉说:“哦!原来我手里这个是个人物啊,难怪你舍命也要保,那我更不能换了。你杀了我国军人跑不跑的了不好说,就算跑了,这个人死了,估计你也没好果子吃,对吧?” 少年一恼,直接抬手把手里的匕首甩向许九言,许九言一惊,慌忙去躲,那少年起身扑向许九言。 许九言下意识的抬手开枪,吴连长也是一惊,一个翻身扑倒少年。 许九言抬头看到吴连长把那少年扑倒,也赶紧起身抡起棍子就要往那少年脑袋上砸。 棍子刚抬起来,就听身后有动静,一个胳膊从背后穿过来拦住她的肩膀,还不急有所反应,就觉得后颈一痛,瞬间陷入了黑暗。 李敬修一个手刀砍晕了许九言,顺势给她放到地上,上前一步一脚踹开吴连长,一把拉起少年,刚想对吴连长下手,就见林子里窜出两个人。 李敬修拉着少年转身就跑,少年挣脱李敬修要去救那个被许九言打晕的青年,李敬修一把扯回他说到:“疯了,先保命,回头再想办法啊!” 少年一愣,看着跑来的两人和挣扎起来扑过来的吴连长,顺着李敬修拉的力气就跑了。李敬修在路过背篓的时候伸手抓起一个背篓就跑。 少年跟在李敬修身后,李敬修带着人在林子里穿梭,很明显对这一片及其熟悉。不多时甩开了跟在身后的人。 李敬修带着少年,沿着一条密林小河往上游走。少年喊住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李敬修颠了颠背着的背篓,吊儿郎当的说:“咱算是同路人,不过我都是单打独斗,不像你们。你们被盯上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你们也真是蠢,走这边境线不备条后路,不是找抓吗?” 少年审视的打量着李敬修,李敬修不以为意,转头四下看着周围,接着说到:“行了,从这里在往前走五里多路就是瓦砾村后山,翻了山过去就是瓦砾村。我是讲道理的人,我救你一命,这筐东西就归我了。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就此别过吧。” 李敬修说完,转身就走,少年喊住他。 “我叫达坤,你叫什么名字,你如果想做这行,我可以给你更多的方便。” 第二十章 后怕 李敬修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不了,我还是喜欢单打独斗,跟你们搭线太危险了,我惜命的紧。” 跨过小溪,李敬修回头对达坤说:“我的路子可是我用命趟出来的,你就别打我的心思了,真要交朋友,以后给我点好货咋样?你也不吃亏,我虽然单打独斗,但是我的吃货量可不少。” “想要好货也得报个名号,朋友走哪路的。” “我走野路,锅底抹油火不烧,尖头担担水里飘。老扒山一带都是我的铺子。怎么样,你能给我多少货?” “你是老扒山的当当?”达坤疑惑的再次打量李敬修。 李敬修撇撇嘴说:“切,小子做事不行啊,要不是这筐货,小爷才不现身救你,行了,赶紧走吧,小爷还怕耽误时间呢。” 李敬修说完转身往林子里钻去,达坤在快看不到李敬修的身影时喊道:“七拐葫芦瓢,江亚七十三。” 达坤看着消失在密林里的李敬修没有回应,站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李敬修给他指的路。 达坤走了没多久,刚才站立的旁边钻出两个哨兵来,然后打了一声呼哨,不多时,李敬修从林子里钻了回来,三人打了招呼往回走。 而吴连长看着晕倒的许九言有些犯愁,倒也谈不上好心办坏事,只能说意外,给许九言翻过身来,活动着双臂按压人中,不多时总算把许九言给弄醒了。 许九言有些迷茫的看了会儿遮天蔽日的树叶,眼珠一转看到吴连长,脑回路慢慢回笼,再一扭头看到吴连长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聚灵爬起来,喊道:“小心背后。” 这一反应也吓了三人一个聚灵,立即呈现战斗状态迅速做出来反应,回身警惕的扫视一周没有发现异常,吴连长回头去看许九言。 就见许九言爬起来抓起旁边的大木棒在手上,警惕的看着两个人,但是一看三人的反应才直到是自己太紧张了,这应该是一伙的。 许九言对这个乌龙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以为他俩是坏人。” 吴连长松口气,说到:“没关系,多谢这位同志的帮助。” 许九言看了下周围,被她打了伤的青年已经被绑了了起来,吴连长抬胳膊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对许九言说到:“同志,按照流程今日之事请同志保密,而且要跟我们回去做一份简单的笔录和签一份保密文件。” 许九言脑子总算回归正常,忙点头说:“好,我是好人,我是奇丽镇邮电局的邮递员,我来普沱村送信的,真的是路过这里,我看见有棵榴莲树,想打个榴莲吃的,然后就听到有动静和喊声,我当时比较害怕,我就躲在。” 许九言看了下四周,指着自己躲得的地方说:“躲在那个树后面,我看到他被打,然后说是军人,他们是毒贩,我就想帮忙来的,我真是好人。” 许九言是真的后怕啊,这尼玛真是有嘴说不清的感觉,看着三人都看着自己,心里更慌,然后往榴莲树边上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看,就是这个树,榴莲,你们看地上的,都是我打的,我就想打这个来的,然后就碰上这事了。” 许九言最后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恨不得指天发誓了。 吴连长笑了笑说:“同志别怕,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们知道你是好人,没有怀疑你,你刚才去送信我们都看到了,这个事情同志不用担心,刚才那人说的我们都明白,请你回去只是工作流程,你不用害怕。” 许九言听了,定了会儿神才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地上,差点就哭了。 “妈耶,吓死我了,这太吓人了。” 李大宝和张根生看着许九言的样子有点不厚道的笑了,被吴连长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吴连长看着许九言差不多回过神来说到:“同志,咱一起走吧?” 许九言傻愣愣的点点头,然后瞥见榴莲树,鬼使神差的说到:“我能带几个榴莲吗?我打的,要是不行就算了,我” 话没说完,李大宝噗一下笑起来,许九言才反应过来,完蛋了,吃货属性突然爆发,这可真是丢脸了。 “我,我就说说,咱走吧,赶紧走吧。”许九言赶紧爬起来,手里紧紧的抱着大木棒。 吴连长看了看榴莲树,对张根生说到:“李大宝,上去摘几个下来,给这位同志带着。” 李大宝干咳一声,应声是,转身噌噌几下就上了树,给许九言摘了四个大榴莲下来。李大宝还真没吃过这玩意,但是闻着那臭味,不由得露出嫌弃的表情。 “哎,同志,这玩意能吃吗?这么臭啊。” 吴连长瞪了李大宝一眼,低喝一声:“李大宝。” 许九言赶紧解释道:“能吃,很好吃的,闻着臭吃着香,把它扒开里面的东西营养价值很高的。” 张根生也收拾好了背篓,李大宝把两个榴莲放进背篓里让张根生背着,然后自己一手提一个,吴连长走最前头,许九言跟个受气包似的跟着走。 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这条路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到了一条山路,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车里下来一个人,对着吴连长敬礼。 吴连长点点头,让许九言坐到前头,他们三个做到后排,张根生拿出了一个急救箱,给吴连长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汽车摇摇晃晃,颠簸着开往了边防驻地。 许九言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晕车,车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这路,太崎岖了,颠得脾胃都移位了。 到了驻地,许九言逃命样的下了车,直接蹲在地上缓了很久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李大宝看着许九言,调笑的说到:“同志体格不行啊,得多锻炼啊。” 许九言站起来白他一眼说:“路不平怪脚小呢,同志保家卫国才应该多锻炼才是,训练场多流汗,上战场少流血,这可是铁律。” 吴连长听了很是赞赏的说到:“呵呵,同志说的是呢,李大宝你第一次坐车还不如人家一个女同志,人家一个女同志都懂得道理,你们这群兵痞子训练的时候还磨磨唧唧的,有什么脸在这得瑟。” 李大宝听了连长的话禁了声,张根生在一边看李大宝吃瘪,吴连长呛他一句:“还有你,以为你有的跑?连个人毒贩都打不赢,哪来的脸笑。” 两个人都被训了话,老实的站在一边,许九言则被安排进了一个房间,不多时进来两个拿着笔记本兵。 许九言正襟危坐,老实的像个乖宝宝。 两人都穿着常服样式军装,因为没了军衔,许九言也真看不出那个是主事那个是下属,只能老实的等着宣判,额不对,是询问。 长的比较帅气的兵开口说到:“吴连长已经做了报告,但是我们为了国家安全必须按照流程走一遍,需要你提交一分事发过程详细的笔录,以及签署一分保密文件,保证不会泄露今天所见的一切军事行动。” “好的,我一定详细的汇报所见所闻,并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句。” 帅气的兵点点头,旁边的兵把笔记本和笔递给许九言,许九言结果东西,看了看,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约莫十分钟,许九言就写好了,然后反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把东西交给了那个兵。那个兵把本子递给帅气的兵,帅气的兵仔细的看了下,点点头,另一个兵把一分保密文件递给许九言,许九言认真看了下,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一切都办好了,那个帅气的兵收了东西对许九言说:“感谢许同志的帮助和配合,我安排人送许同志离开。” 许九言一听没事了,提着的心骤然放下,整个人都轻松,刚要说几句,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一下,这给许九言尴尬的一下就红了脸。 那个帅气的兵看了看许九言,看的许九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许九言说到:“不麻烦同志了,我自己走就行。” 于此同时,那个兵也说到:“耽误许同志时间了,请许同志到食堂用过饭在走吧。” 许九言听了一愣,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去就行了。”说着就想走,可是走了两步,这俩兵站在门边上,许九言一下顿住,尴尬的笑笑。 帅气的兵温和一笑说:“许同志帮助我们理应道谢,没道理还让许同志饿肚子,走,刚好我也没吃饭,请许同志一起吃个饭吧。” 许九言很是尴尬,在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可是自己真不缺这口吃的,主要时今天早上吃的少,再加上这么多的活动量,以及惊吓,让她短暂的忘了饥饿感,等绷劲的神经一放松,这就闹了笑话了。 许九言到底还是跟着帅气的兵去了部队食堂,吃了回军餐,因为过了饭点,食堂里已经没人用餐了,只有炊事班在洗洗刷刷的叮当声。 帅气的兵走过去跟里面的人说了几句,就坐到了许九言旁边,许九言真的很尴尬,这种感觉真的如坐针毡。 第二十一章 吃饭 这个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三个人,正是吴连长和李大宝张根生,三人也坐到了许九言这一桌。 吴连长踢了李大宝一脚,让他去端饭。 许九言装死的盯着桌子看,吴连长看了下许九言对那个帅气的兵说:“营长,这顿你请不?” 帅气的兵撇他一眼说:“出这么个任务还负伤,你是训练没跟上吧,我不止请你这顿,我还请你们加餐啊,一连训练任务翻倍如何?” 吴连长苦了脸,忙说:“别,营长,有事好商量,你说我拖家带口的,吃不起,吃不起啊。” 许九言偷眼看了帅气的兵一眼,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人,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竟然是个营长。这个营长冷哼一声,不在搭理他。 李大宝也和一个炊事员端着饭出来,放在桌子上。许九言看了看满满的一大碗米饭,悄悄的咽了下唾沫,尼玛,喂猪吗,这么多,吃不了啊,许九言对于米饭真的吃不多,偶尔吃一回行,这个量撑死她也吃不完啊。 偷眼看了看其他人,许九言干咳一声,小声的对着那个营长说:“这个,营长同志,我吃不了这么多,会浪费的,能不能扒出一些来。” 李大宝听了,看向许九言说:“哎,同志在林子里的时候对着一颗树都馋的慌,怎么对着这么好的米饭吃不下去了?” 吴连长直接踢了李大宝一脚,呵斥他说:“你给我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许九言尴尬的笑笑,尼玛这人有病吧,我什么时候对着一棵树馋了,什么眼神啊。 那个帅气的营长撇了一眼李大宝,李大宝赶紧低头吃饭,然后转头对许九言说:“可以,许同志不用客气,我去给许同志拿个碗。” 许九言把碗里的米饭扒到另一个碗里,只剩一点,她真的不想吃米饭。帅气营长看了说到:“许同志不用客气,多吃点。” 许九言也顾不上尴尬了,直接伸手进挎包里,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对营长说:“我是北方人,不太习惯南方的米饭,这些就够了,因为我是邮递员,到处上山下乡的走,所以平时都是带饭的,我有馒头,这些真的够了。” 说着打开油纸包,露出雪白的大馒头,馒头中间还夹着肉,看着让人眼馋。在座的都很诧异,看着许九言手里的馒头和肉,瞪大了眼睛。 张根生咽了口唾沫说到:“乖乖,这生活水平不低啊,那怎么还馋树呢?” 许九言抿唇用了的捏了下馒头说:“我没馋树,就是难得见到一回榴莲,很是惊喜罢了。而且我是正式邮递员,我一个月三十八斤粮食加三十一块钱,我不缺吃的。” 许九言说完发泄似的啃了一口馒头,张根生咽下一口米说到:“确实不缺吃的。” 帅气营长看向许九言,说到:“听你口音向京都的?你怎么来这里的?” 许九言转头看向营长说到:“我是京都的,我是响应国家号召来服务大众的知青,因为各方面合格就安排了邮递员的工作。” 帅气营长吃了口饭说:“那你还挺厉害的,京都来的居然能干邮递员,这路能熟吗?” “一开始有人带着,后来就自己跑,现在基本都熟悉了,远一些的,我们局里其他人比较照顾我,我都是送一些近处的。” 又闲聊几句,几人吃饭完饭,帅气营长就安排车要送许九言回去,许九言对这里的路况心有余悸,赶紧表示不给部队添麻烦,自己走回去就行。 可是帅气营长坚持送许九言回去,而且还准备到许九言单位进行走访,表示感谢。 许九言叫苦不迭,这他妈叫什么事啊,自己刚吃饱,真怕颠得吐了,白瞎她的馒头和肉了,无奈下,苦笑着答应了。 上了车许九言看到了四个榴莲,挑了下眉,很好,她的东西没跑也算一种安慰了。 还好回邮局的路比起刚才的路要顺溜很多,可是依旧很颠簸,许九言苦着脸,手抓得紧紧的,心里那个苦啊。 她很想跟驾驶员小哥换换,让我开吧,最少能躲开几个坑啊。路不好,车的减震也欠缺,这司机技术也不咋地,心里不住的吐槽,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帅气营长以为许九言紧张,自认为贴心的和许九言找话说。 “许同志是京都哪里人,看许同志年纪不大,居然对这里的路况都摸熟了,这里的路可真的不好走,怕是下了苦功夫吧。” 许九言压抑着反胃的感觉,说到:“我是京都市里人,来这里有一年半了。” “哦,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京都市里的人,难得碰上个老乡啊。” 许九言听了一愣,脑子立即活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帅气营长说到:“还真是巧了,营长同志以后多多关照啊。” “呵呵,关照可说不上,许同志不用称呼我为营长同志,我叫陈伯庭,我应该长你几岁,你叫声陈大哥也是可以的。” “行,陈大哥也别叫我许同志了,我叫许九言,翻了年就十七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这么小就下乡了?还真是难得。” 许九言脑子飞速的转,这是个正儿八经的老乡,而且级别不低啊,这可是个难得的人脉啊,得怎么抓住呢,还不下显得突兀。 陈伯庭见许九言没回答,一想这么小就下乡了,八成家里姊妹多,没办法,刚想开口圆几句,就听许九言说话了。 “我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在哪里都一样,想着自己有手有脚的,没得混吃等死的活着,总要有个目标,刚好街道宣传国家号召,我就下乡了。我也想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劳动果实,让自己的人生也有意义些。” 陈伯庭一愣,就剩一个人了?还没想明白,就有听到许九言说话。 “对了,今年过年我要回京都一趟,我可以回去探亲了,你要回去吗?” 陈伯庭微愣说到:“我不回去,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回去需要很多报告,而且有年限,不能随便回家。” 许九言心思一转说到:“哦,舍小家为大家,你们很伟大。我因为一个人回去也不会带什么东西,你有没有要给家里带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带回去一些,让你家里人也放心些。” “谢谢,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我反正也是要回去,可以帮你带一些,你要不放心可以先给你家里写封信,把要带的东西都写上,然后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告诉你哪班车,让你家里人去车站等着接收就好了,我不会贪墨你的东西的。” “呵呵,我不是怕你贪墨东西,你一个女孩子走这么远的路,怕是不方便。” “没啥不方便的,我送信送包裹扛着几十斤的大包裹,一走就几十里山路,都习惯了。难得过年有机会,陈大哥可以给家里人带点东西的,也算过年的祝福了。有家人很幸福的,你要珍惜。” 许九言最后说的声音有些低,很是落寞的样子,陈伯庭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许九言,把想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到。 “那就麻烦小许了,小许什么时候走,我可以去送送你。” “啊,还要一个月呢,等我都准备好了通知你,反正你们部队的信件也很多,若是我来不了我会让我同事给你说一声。对了,你们岗位亭可以联系到你吗?” “可以,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有急事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就说找陈伯庭就行。” 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然后四下想找个纸,许九言从包里掏出一张信纸递给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许九言把电话号码直接收进空间里,这可是大关系啊,得好好接近一下,军方关系这可是保命用的。 一路闲聊了下,彼此有了大致的了解,更意外的是陈伯庭的外公也是都府大学的教师。 一下子又拉近了距离,陈伯庭知道许九言已经孤身一人后也是多有怜惜,表示以后有事可以来找他。 许九言求之不得的事就这样得了承诺,不由得鄙视了一回自己太滑头,现在这个年代的人真的很纯朴,热心而善良啊! 到了邮局,陈伯庭可谓给许九言做足了脸,又是夸又是表扬信的。 当然表扬信肯定是早就准备好的,但是陈伯庭的言谈和行为清晰的表达了对许九言的高度赞扬,甚至侧面的表示许九言跟他关系很好。 等送走了陈伯庭,许九言刚松口气,主任就拍拍许九言的肩膀说:“小许很不错,又给咱邮局添光增彩,很好,等过了年,我给你打报告,之前是因为你是下乡知青,咱们单位也得对你进行考察,所以你的级别问题就压下了,现在你通过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那你的级别也该提一提了。” “谢谢主任,我是来服务大众的,努力工作是我的职责,级别问题还是按照程序走吧,姚姐姐和赵姐都是老资历了,没得我一来就越了过去,按照贡献,两位姐姐勤勤恳恳的工作可不比我少。” 第二十二章 开个会 姚主任听了,脸上的笑真诚了不少,说到:“小许觉悟很高啊,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啊!” “主任别夸我,我也是跟着姚姐和赵姐学的,我这些觉悟可都是咱局里人身上都有的,我会继续向大家学习的。” 姚主任又夸了会儿许九言,许九言也是应对的滴水不漏,不管如何,姿态放的绝对很平,没有因为陈伯庭的出现发生任何改变,不由得让姚主任心里有了衡量。 果然是大城市里的人啊,不骄不躁,小小年纪能如此沉稳着实厉害。 现在的姚主任可不认为许九言年纪小不懂事啊,从上次许九言敢对张秀芳挥巴掌姚主任就品出一些不同的东西来了。 许九言回到柜台厅,姚红红立即问许九言发生什么事了,居然坐着小汽车回来的,小汽车啊,那是见都很少见的呢,而且还是当兵的给送回来的,就连赵姐也惊奇的看着许九言。 许九言笑了笑说:“我京都的一个大哥,送信的时候碰上了,就给我捎回来。” “哇,你这个大哥挺厉害啊,还能坐小汽车呢。” “还行吧,他这是出公差,顺带手让我搭了回顺风车,我也跟着威风了一下,我也是头一回坐,可给我紧张坏了。” “哈哈,怎么样,什么感觉,舒服吗?”赵姐打趣的说。 “嗨,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就进了镇里才觉得那是坐车,没进镇之前,我以为我坐的是簸萁,那个颠啊,我差点把胃给吐出来,反正我是享受不了这待遇。” 许九言一边说,一边学着自己那个颠劲儿,逗的两人哈哈大笑,说她不会享受。 许九言耸耸肩说:“我现在绝对一脸菜色,可惜了吃的白米饭了,全给吐没了。” 许九言忧郁的说完,又给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三人一阵插科打诨,不多时进来寄信的人三人才住了口。 临下班之前主任来和许九言讲让她明天和李干事一起去市里开个会。 许九言愣了下说:“主任,这个会是干啥的?我去开?论资历应该姚姐姐和赵姐去吧。” “呵呵,小许这个会只能你去,你写的咱邮局的事,市里领导想立个典范给其他分局做榜样,让你去给大家讲讲咱邮局的一些事情和工作环境。” 许九言明了点点头说:“好的主任,我一定事实求事的把咱邮局的风貌展现给大家,把我们不怕苦不怕难得实干精神传递给大家。” 姚主任听了笑得开心,说到:“很好,小许的能力是值得信任的,小许啊,适当的时候可以提提咱局里的困难,这个李干事会和你细说,你明天早点来局里,和李干事一起去市里,你和他多交流交流。” 许九言回到住所,吃了点饭坐在小板凳上发呆才是一阵的后怕。 不对头啊,自己什么德行自己清楚啊,怎么就冒头当英雄了呢?这完全不符合自己的人生定义啊。 像她这种能苟绝不刚的人百分百没有英雄情操。许九言越想越遭心,眯起了眼,心里咯噔一下。 “你大爷的,不会有后招儿吧?这个空间还是系统的或者人工智能什么的这位出来给解释一下,我怎么觉得我被坑了?” 没有任何人和声音回应许九言,许九言不死心眼珠子咕噜一转的继续说:“出来解释一下啊?还有,我这回不管什么原因,我也算救人一命,而且也算立功表现吧,为什么没有奖励?” 许九言眯着眼,一脸的不爽,半晌听到了系统的回答。 “经核查,你的救人行为并不成立,但是基于你确实催动和配合了执法人员的任务,给予一定的奖励,奖励原始空间一立方米,使用空间提升十斤。” “什么?怎么不成立?我可是冒死才把那个连长救下来的,你没听那个毒贩的威胁吗,这是什么年代,他说的只要付之行动,我小命就没了!” “人不需要你救也不会有问题,而且你的莽撞打乱了执法者的计划,又因为你变相的催动优化了计划,所以给你一些奖励。” “给我奖励就奖励十斤?你能不能在抠门一点,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人家那是有计划的,我可是一腔热血的上去帮忙的,你怎么能抹杀我的善良呢?” “经核查,你并非本意要救人,你当时只是处于懵懂状态下意识的行为。” “下意识的行为就是内心最真实的反应,说明我是真的想救人,根本不会多想,你都核查的什么换七八糟,最基本的反应不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品行吗?” “核查过你的思维活动,驳回你的奖励请求。” “不讲理啊,救人还不需要我救,那个情况,谁能知道他有后手,万一没有呢?我若不出手他就死了呢?算谁的?我当好人没好报了呗?” “核查过你的思维活动,驳回你的奖励请求。” “又来,复读机呗?一到关键时刻就装死呗?你丫到底什么东西?我要投诉你!” “你无权投诉,如果你继续有这样危险的思维活动,将取消你的奖励。” “呵呵,无权投诉,霸权主义者呗?不讲理说的可真理直气壮!” “是否取消奖励,请确认!” “尼玛,红果果的威胁!没人性,不对,你本来也不是人,真是独裁者的嘴脸,肮脏不堪!” “取消奖励,请确认!” “我什么时候要取消奖励了?不取消,我的奖励凭什么不给我!不取消!” “撤销取消奖励,请确认!” “确认撤销,不取消奖励!”许九言最后气的直接吼起来。 心里憋屈的不行,玛德,不怂太亏了,十斤也好,一立方米也是赚的,真是太欺负人了。 许九言气的跟河马似的也忘了害怕了,直接踢踢打打的跑去睡觉了。 第二天许九言起的比以往得早两个小时,吃了两个鸡蛋半个馒头,喝了一大碗瘦肉粥,收拾齐整去了邮局。 刚到邮局后脚李干事来到了,李干事看着许九言点点头,开了门拿了文件资料去了自行车钥匙,招呼许九言去开会。 许九言看着自行车就觉得屁股疼,这可真不是好待遇。 “李干事,能不能在申请一辆自行车,咱俩一人一辆,这样也比较快些。” “你会骑自行车?” “会的,京都家里有一辆。” 李干事听了一愣,随即表示可以,又取了另一辆自行车的钥匙。许九言去推那辆旧的车子。 李干事推搡一番许九言笑着挡了回去。李干事看着许九言干净利落的溜车搭腿骑的很是顺畅,也放心的跟了上去。 骑了两个多小时到了府城市里,许九言觉得腿都不利索了。站了好一会,跺了跺脚才走稳当。 这个时候行为交通确实不便利,会议一般都是十点半以后开始,为的是尽量照顾各地的人员都能到起。 许九言安静的跟在李干事身后,看着李干事跟其他地方的干事打招呼。 许九言看了会不得不感概李干事人才啊,这人脉圈非常可以啊,一个市里的局委会都搭的上话啊。 十点半大会正式开始,市领导讲完话,批评了两个乡镇,表扬了奇丽镇,然后李干事上去汇报了工作,简单的做了介绍。 接着许九言作为优秀代表上台发言。许九言没有再去讲他们邮局的事,毕竟这个已经上报了,作为典型应该被人都看过了。 许九言讲了讲奇丽镇的风貌,以及她看到的一些看上去微不足道,又能温暖人心的生活琐事。 然后侧面的从民众视角反应了邮局工作人员的努力和奉献。接着以开玩笑的口吻讲了自己走夜路的经历,感慨的说了说邮递员的艰辛,一下引起了共鸣。 最后以小孩要糖吃的口吻对着台上的领导说:“各位领导给我们邮局配几把手电筒吧,晚上走路我是真害怕,有一次我被一只兔子吓得愣是和它跑了个点五,要不是它跳树林里去了,我觉得我有机会超过它。” 许九言说完台上台下都是笑哈哈,领导表示知道了。许九言也见好就收,赶紧一番感谢和变态鞠躬下台。 中午吃的大食堂,因为是来开会,算是公费,一人半斤粮票和五毛的菜票标准。 许九言吃过饭坐一边休息,不多时围过来几个其他镇上的同事,彼此打了招呼一起闲聊。 许九言也算是开了眼,合着她以前的行为算不上投机倒把,这些人的门路简直四通八达啊。 许九言年纪最小,又是第一次来,一直沉默不语,只听人家说,这完全是一个小型贸易中心,大家流通的是各类票据。 一个贵河镇的代表队许九言说:“小许同志你们奇丽镇还是第一次除了李干事来人开会呢,怕是不熟悉我们吧。” 许九言听了笑了笑,瞬间就明白难怪守着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合着要拉她下水。 人家画下道道了,许九言也明白自己得上道,毕竟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才安全。 第二十三章 搞事情 笑嘻嘻的说:“没有各位哥哥姐姐的能耐,我是知青,没有什么路子,听了哥哥姐姐们的话是大开眼界,我还想找哥哥姐姐搭把手,没好意思开口。” “呵呵,小许啊,你可得教教我们怎么写文章的,你咋写的那么好呢?” “我就是看到什么写什么,也没啥技巧。我写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皮毛,各位哥哥姐姐才是真材实料,哥哥姐姐可以从自身出发,写写自己的岗位,以及单位优势啊什么的。” “哪里呢,小许都上报了可就是荣誉,小许想换啥,我叫牛芳,长你几岁,厚脸皮应你一声姐姐。说说,姐姐给你淘换一下。” “谢谢姐姐,可真是太感谢了,我想换几张工业券,烟钱和糖票副食票都行。主要是我今年过年想回家探亲,想备点东西回家给家里人带点特产。” 许九言一说兑那么多票那个大姐脸就难看了,但是许九言一解释又释然了,笑着说:“工业券真不好兑,大家都缺,其他的还好说,来大家伙儿点兑一下吧。” 六个人来自六个镇,都掏出了自己的票,不掏不知道一伸手许九言挑了眉,这可都是有备而来,或者说开会日应该是默认的交易日了吧。 许九言也顺手从挎包里掏出一打儿的粮票来。瞬间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几人对视一眼交换了意见,开始查点手里的票据。 许九言这次收货不少,几乎换光了几人手里的稀缺票。而别人也满意换到这么多粮票,毕竟粮食才是根基。 许九言长的软萌,在加上嘴甜,主要还是因为财力雄厚,一下子和这里人聊的火热,临分别的时候互换了联系地址。 许九言硬是靠着财大气粗四个字成功打入了局委小团体里。得到了几人的提携和帮助,默认的把许九言划为了自己人行列。 而许九言也表示自己别的门路没有走不通,但是粮食的路子还是有的,以后需要帮忙可以提前给她送个信。 大家听完也都表示了自己的路子,一起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等下午回到奇丽镇,许九言在邮局见到了久违的张秀芳,张秀芳独自坐在柜台里,而姚红红和赵姐则在柜台外站着说话。 姚红红看到许九言回来,笑着说:“嘿小许你行啊,自行车也会骑啊,昨天刚坐了小轿车今天就骑着自行车去开会了,你还会啥,快给我说说。” “姚姐姐笑话我,骑自行车不难,这会儿也没事,两个姐姐要不要试试,我给你们扶着。” 赵卫红忙摆手说:“我不骑,我害怕。小姚试试,她年轻,腿也长,可以学一学。” 姚红红跃跃欲试,就听到张秀芳说到:“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是休息时间,而且自行车是邮局的财产,不是个人的东西可以随便使用。” 姚红红立即火了,“张秀芳你” 许九言拉了一把姚红红截住话头说到:“张秀芳同志说的太对了,自行车是邮局财产,但是它是为邮局工作和人民大众服务的工具,我们只有使用好了工具才能更高效更迅速的完成服务,我们合理利用闲暇时间学习自行车就是为了紧要之时能瞬间对接工作,不给邮局拖后腿,不给人民群众耽误时间。” “至于上班时间学习也并无不妥,现在没有业务办理,合理把空余时间用来学习新技能这是领导们提倡的啊,比、赶、超不就是在同样的时间内学习更多更优秀的技能吗?咱要合理利用和安排才是真的上进,而不是空坐发呆无所事事的浪费时间。” “就是,小许说的太对了,人家小许可是作为咱邮局代表刚去市里学习了,所以张秀芳同志,作为优秀大学生你的觉悟有待提高啊!” 赵卫红接口说:“啊呀听小许一说还真是,空坐那里不学习新技能可不就被人家比下去了嘛,看来我也得接收新技能培训,来,小许教教我们如何骑自行车,这以后要有个急事什么的,你别说还真就方便了。” “就是,快点小许,你教教我们。” 三个人直接越过张秀芳去了局里后院练习自行车。 张秀芳听着后院传来的惊呼欢笑声是要碎了一口银牙,气的直发抖,对着后院一声暗骂。 等到下班的时候,张秀芳直接砰砰铛铛的离开了邮局。 三人对视一眼笑开各自离去。许九言回到村里,暮色落下后去了队长客童家里。 “客童叔,这是一些副食品票和烟钱,你帮我换点精米。” 客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许九言又找客童婶让她用自纺的粗布,给她做一个小挎包一个大背包,又是说又是比划的讲明白样式。 许九言给阿虫一块糖撸了把他的脑袋就回住处了。 第二天许九言到了邮局就看到张秀芳在扫地,挑挑眉有些意外,但也没搭理她,直接拿了一打儿信件看了看,冷战一声,好家伙,不老实啊,又给她使绊子呢。 许九言又把信放回去,翻了翻其他的信件,然后坐到赵卫红的位置重新整理信件。 张秀芳看许九言居然把给她的信件挑出来好多,开口说道:“许九言同志不去送信,坐这里可不好吧,而且信件分配好了,如此挑三拣四对别人可不公平。” 许九言露个皮笑肉不笑得笑脸,阴恻恻的说:“张秀芳同志真是勤劳的模范代表啊,这么早来工作真是我们学习的典范,张秀芳同志今天可以随我一起工作,指导和帮助我改进工作效率了吗?” “许九言同志,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挑三拣四的问题,你把远的都给别人自己只送近处的,对别人不公平!” “呵呵,张秀芳同志你的阐述有问题?请问我怎么挑三拣四了?我怎么只送近的不送远的了?你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你就这样指责我,我可以告你污蔑,告你打击上进青年的工作积极性,以及排挤下乡知识青年搞群众矛盾。” 许九言话音未落就听到姚主任的声音。 “呀,怎么能搞群众矛盾呢,小许啊这是怎么了?” “主任,我要检举许九言同志只送近处的信,远处的都被她推给别人去送了,这不公平!身为邮递员怎么能如此偷懒耍滑?” “哎呀张秀芳同志,你这么说是要有证据的,不然就是污蔑。”许九言嬉笑着说。 姚主任也是点点头说:“小许说得对,张秀芳同志啊,你有证据吗?” “有!主任你看,许九言同志把信件都挑了出来!” 张秀芳一把抓起许九言挑出的信件,摊开给姚主任看。 姚主任看了一眼信件蹙眉看向许九言,许九言不以为意的笑嘻嘻。姚主任看着许九言的表现转头对张秀芳说:“张秀芳同志来了也有几个月了吧?” 张秀芳立正站好的说:“是的已经三个多月了。” 姚主任点点头,然后很严厉的对她说:“张秀芳同志请端正工作态度,纵然你是大学生你也没有特权的,若是还不能尽快掌握工作要领,我就要打报告开除你的编制了。” 张秀芳听了直接呆住了,“主主任?你,你怎么” 许九言赶紧开腔说到:“张秀芳同志想要做好指导工作还是要先从基础做起,熟悉一下邮局工作流程和一些简单的小技巧比较好。” “分拣信件划分区域配送是基本的工作,我是把信件都挑开了,为的是规划好送信路线,节省送信时间成本,送信小规律都是由近到远依次送出,不然东西头西一头的多浪费时间。” 许九言说话的功夫,邮局其他人也来了,看了看这边都没说话,各自走到自己的岗位开始工作。 “还有就是,你只看到我挑信,可看到我没有送信了?你来邮局都三个多月了,连基础工作都不明白,张秀芳同志我严重怀疑你能不能胜任指导工作,而且没有实质证据就行检举之事,你这么做太不严谨了,简直是浪费时间破坏同事情感,鉴于你的前科行为,下次去市里,我一定会反应一下你的情况,我要问问作为高级知识分子是不是可以空口白牙的张口咬人。” 张秀芳听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死死瞪着许九言,“你,你狡辩,明明就是江国力他们送的最远,干的活最多,你就是偷懒。” 江国力听到张秀芳点他的名字说到:“张秀芳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同为邮递员,我们的工作量是一样的,送的远但是我送的少啊,小许送的近可是件数多啊,你不能因为远近就判定工作量的大小啊。” “你,你们,你们是一伙的!”张秀芳气的吼了起来。 许九言听了贱嘻嘻的说到:“是啊,我们一伙的,不光我们,你和我们也是一伙的啊,大家都是邮局职员,一个邮局一家亲,可不就是一伙的吗?怎么?张秀芳同志跟我们邮局还生分吗?” 张秀芳气的脸色通红,一甩手里的信件说到:“我,你们,许九言你给我等着!”然后愤然跑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遇见 许九言看着跑出去的张秀芳觉得真没意思,就这点战斗力还敢下绊子,欺负她是真没成就感。 许九言看别人都看她,耸耸肩说:“吓死我了。” 话出口半晌其他人哄然而笑。 姚红红忙着手里工作说到:“赵姐快给她摸摸,省的待会儿躲懒不出门送信了。” “哇!姚姐姐怎么这么聪明,哎吆我的小心肝,我肯定被吓病了,我需要休息啊!” 许九言耍活宝的一边说一边往包里收信,逗的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完全没把刚才的事当回事,等收拾好了,各自都开始了工作,许九言也背着包开始了她的邮差工作。 许九言直接去了斜对面的政府大院送信件,在岗位亭和小李交接了,正准备走,余光撇到院里一角一个人的身影。 许九言眯眼仔细的看了下,挑挑眉,呵呵猿粪啊,张秀芳同志跑这来了,这是来告状还是来找后台? 一扭头看到小李一脸的不悦,不由得问了句。 “小李哥怎么了?” “没事,对了小许,你认识那个女的吗?”小李抬手指了指张秀芳。 许九言眸光一转,有了计较,试探的说:“认识啊,我们邮局的,怎么不认识?在我们邮局可威风了,听说是你们这里的,今天一看还真是。她就是我上回给你说的那个,咱可惹不起。” 小李一脸的不削,嘲讽的说到:“切,她厉害什么,看见跟她站一块那男的了吗?一个小县长的儿子,就他和女学生不清楚,然后陷害别人,把别人推出来挡刀的,什么玩意啊。” 许九言听了一愣,这么巧?许九言看着小李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小李哥,这男的职位不低吧,这个女的在我们单位可是这个,压的我们都,唉,不说了,说多了伤心。” “高个屁,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花花少爷,最该拉出来批评的就该是他这样,不就是舔着脸拉皮tiao才得了红袖章吗,看把他给能的,还想抓这个,批那个,也不瞧瞧他什么德行。” 许九言听了有了计较,这信息量可真不小啊,许九言偷眼仔细观察了小李,看到小李正一脸鄙夷的看着那个男的,垂眉细思了下。 “小李哥,咱是不能惹他们的,真要吃了亏啊,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啊,可不敢冲动。” “哼,他不好惹也得掂下自己的份量,动了不该动的人,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得干他。” 小李一脸的气氛狠历,许九言陪着笑说:“小李哥何必呢,咱犯不上跟他计较,人家有权有势的,你看教育局的人都被他给整的进牛棚了,咱们平头百姓可斗不过啊。” “小许你还太年轻,你不懂,他的权利能在他手里也能到了别人手里,他靠什么得来的权利这里谁不知道,没人说罢了。行了,小许你快走吧,你长的白白嫩嫩的可别让这畜牲看见了,快走吧。” 许九言听了一愣,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收了条zi转身就走,走出去没多远就跑开了。 过了条街许九言住了脚,转身进入旁边的胡同,一边走一边细思量小李的话。 这也是真惊着许九言了,许九言长从小养的好,来了这里虽然现在也是风吹日晒的,但是耐不住底子好,脸蛋儿圆润,皮肤白皙,加上为了遮掩火辣的身材,穿的都是挺肥大的工作装,让她看起来有些胖嘟嘟的软萌白嫩。 许九言的工作装是故意要大一号的,因为现在的风气和环境真的不能浪,一个不留意被人扣了帽子真的没法翻身。社会对女性的残忍真的没法吐槽。 从小李的话来看,这个男的生活作风有问题啊。张秀芳邻居说张秀芳靠对象的关系去的邮局,张秀芳的对象就是这个男的了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许九言脑子里转了几个圈,然后开始了工作,活还得干啊,怎么样换个轻松的活才是正事,她是真不想每天几十公里路的走路了。 走了大半天路,许九言唉声叹气,这个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可怜了这两条大长腿了,感觉快摩短了。 心不在焉摸出一块油饼,夹着豹子肉狠狠的吃了一大口,刚到一个拐弯的胡同口,砰一下和一个跑的很急的人撞一起。 这一下也不知道那人怀里踹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刚好撞许九言胸部,手里的饼和肉掉在地上,疼得许九言倒吸一口凉气,口齿不清的哼哼一句:“你大爷的。” 许九言因为疼痛半弯了腰,还没抬头看清楚人呢,那人掏出一张大票塞给许九言,说了句:“对不起同志,有急事跑的急撞到你了。” 声音清朗又带点韵香让人如同炎热的夏天喝了一口冰茶,沁人心脾。 许九言轻柔了一下胸口,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一愣,作为一个靠声音吃饭的人,对声音的敏感度那是不用说的。 立即换脸笑吟吟的抬头看向撞她的人,随即说到:“没关…” 笑容爬了一半就僵掉,声音也卡带了。尼玛,她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不行她必须买个老黄历,出门之前必须看一看。 李敬修也是有些意外的看着许九言,看到许九言瞬间僵掉的面容,着实可乐。这是又吓傻了?自己就这么可怕?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张脸还这么有威慑力呢? 李敬修看着呆了的许九言,弯腰捡起地上的油饼和肉干。真香啊,这蠢妞的生活条件是不是太好了?难怪养的白白嫩嫩的。 拍了拍上面的尘,递给许九言,许九言微愣反应过来,准备抬手去接,扯起嘴角说到:“谢谢。” 李敬修看着她那比哭难看的笑,觉得有意思极了,起了逗弄心思,哼了一声说:“投机倒把?” 许九言吓得一个机灵,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猛摆手说:“没有没有没有,我,我送信的,真的,送信的。” 然后把自己的斜挎包抓到胸前,拍了拍包,吓得声音都发颤了。 李敬修抬手看了看肉干和油饼,轻轻弯腰和许九言对视,看着许九言眼里自己的影子微愣,这蠢妞的眼睛还挺漂亮。 然后慢慢举起油饼和肉到了脸部,还没说话就听到蠢妞快哭的声音。 许九言被吓的心都快停了,妈耶,这人精吗?这都发现了,怎么办? 许九言犹豫了不到一秒,下了决定,决不能如此被动,你敢告发我,我就拖你下水。 “我,我请你吃,吃肉……” 然后伸手到包里掏出另一个油纸包递给李敬修。 纸包里的肉干香气开始往外钻,好巧不巧跑进了李敬修的鼻腔,肉香醇厚诱人,李敬修直起腰垂下眼看着许九言手里的纸包。 玛德真香,犹豫了下接过手里,抬眼看向许九言,许九言看着李敬修露了个笑脸,好像再说:很香哦,你快吃吧。然后垂眼看向许九言胸前的包。 许九言看着李敬修的变化,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看到李敬修转移注意力到包上,赶紧打开包说到:“没了,都是信,真的没了。” 李敬修用舌头顶了下腮帮子,看向许九言说:“只此一次,下。” 许九言忙不迭的点头表态:“只此一次没有下次,谢谢同志,同志好走,同志再见。”说完撒腿就跑。 妈耶真是太可怕了,以后吃东西一定要谨慎,这个人也真是的,绝对是个灾星。 李敬修看着绝尘而去的许九言,眨了眨眼,看看手里的肉干和油饼挑挑眉,他没想占她便宜,真的,发誓。(没想占人家便宜你吓唬人家?) 他想说下次把钱补给她,他今天没带这么多钱,但是这蠢妞好像理解错了。而且,真的很打击人,小爷儿这脸在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欢喜呢,怎么到了这丫头眼里就这么恐怖? 看看手里的油饼,眯了下眼,咬了一大口,真香,把肉干塞自己的裤兜里转身继续跑了。 许九言跑出去好久条街,拍着胸口缓了口气,猛然一怔,看着手里的一元钱,啧了一声回想起那少年说的话。 许九言挠挠头,自言自语的说:“我觉得好像理解错了?不过这孩子挺烦的,阴魂一般,真是克星,两次了啊,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了吧!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各路神仙请显灵阴魂退散鬼怪莫侵。” 许九言双手合十各方向的拜了拜,虽然很幼稚但是心里作用还是有的。 许九言去送了信,刚好有纺织厂的信,许九言借机去找阿图达,让他给自己多寻点蛋类。 阿图达见到许九言也很开心,刚好他有个大家伙想问问许九言要不要。 轻声说:“嗯仁,牛肉很多要嘛?” “要,你帮我多寻点蛋类,品种分开放,多少都要注意安全。还有我叫许九言,或者你叫我许同志也行。” “嗯,许铜子有一些野肉,但是很远,一天时间没办法处理,可以让人去拿吗?” “在哪里?” “普沱春。” 许九言听了一惊,然后一阵后怕,看着阿图达半晌,看的阿图达有点不知所措的挠头打量自己。 第二十五章 货源 “你的肉都是普沱村来的?”许九言盯着阿图达平静的问,眼里却含了审视。 阿图达被许九言给镇住了,摇摇头说:“不是,豆是我们春里打的,还有临近春子,普沱春我朋友的苏苏有肉,找我的。” 许九言知道不能草木皆兵,可是这体验太刺激,一下就提起了她的神经。 社会经验告诉她,要想活得久,第六感必须准确而且必须重视,一丝一毫的危险都必须认真对待。 普沱村的毒贩子不就是借了换粮食走毒的吗?这肉干净吗? “阿图达,普沱村的肉我不要!如果你参与普沱村的交易,那么我不会再帮你们,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你听明白了吗?” 阿图达看着认真的许九言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到:“嗯许铜子,其他春子可以嘛?” “可以,你自己小心,我可以帮你换粮不加价,但是我不碰其他懂吗?” 阿图达用力点头,许九言掏出一把粮票递给他,阿图达一把收起来,许九言让他数数,阿图达表达了信任,但是许九言坚持让他过了数目。 阿图达点兑了粮票高兴的收进口袋里,对着许九言行了一个礼,许九言挡了他,看着他认真的说:“阿图达你对普沱村了解多少?村里的肉不都是去缅宝换粮食吗?” “春里的老人都是和我们换,但是有一些年轻人去缅包换,有一个头领,不让我们换,还打过架。” “那个头领是普陀村的吗?” “是的,他们换的高,我们换的抵,不让我们换,他们走山里就把肉截走了。然后走普洗道就直接过了界,后头有个交易场,但是很快就没了,去的时候都换没了,很早的。” 许九言听了头皮一麻,“你是说有一条小道直通缅宝,而且有个小交易场,去的晚了什么都没了?是这意思吗?” 阿图达点点头。 “那条小路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村里的老人留的活路,没有几个人知道。” “你知道吗?” 阿图达点点头,许九言让他回去,今天的事守口如瓶,而且让他不要和任何人讲普沱村的事情,明天让他空一天,找他有事,她明天早上在河帕村等他。 第二天,许九言一早去了河帕村等着阿图达,等阿图达把东西运来,许九言看着东西沉了眼,走出来看了看。 “阿图达,你的路子我本不应该过问,但是我想见见那个帮你写纸条的人可以吗?” “可以,现在吗?” “现在,走吧我去看看,你不要说我是去看他的,就说我是邮递员,你帮我带路的。” 两人到了阿图达的村子松图村,许九言见到了一个穿着本地特色衣服的老人。 这个老人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晒太阳晒出来的。 老人看到许九言又看了眼阿图达微微笑了起来。许九言啧了一声,这是个高手啊。 许九言也不遮掩了,走过去说到:“冒昧前来叨扰老人家,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搞清楚,所以老人家可否解惑?” 老人打量了一下许九言用流利的汉语说到:“呵呵,多久没听人这么客套了?小娃娃哪里来的?” “京都。” “呵呵,好地方啊!我一个糟老头子,在这深山老林数十年能给解什么惑?” “风骨尚存,敏锐尤在,此地又是我国边境之所在,老人家蜗居深山却能运筹帷幄,不怕我举报你吗?” “哈哈,居然被个小娃娃夸奖了,你举报我什么,证据呢?我也可以举报你啊,投机倒把可不是小事啊!” “我可没有投机倒把,平价兑换,我是为人民服务。老人家我不需要证据,只要去举报,自然有人会找到证据,所以你跑不了。” “哈哈,你为什么举报我,你应该不是会惹麻烦的人。” “国之安宁人人有责,我虽然算不得好人,可是爱国情怀还是有的,我不能因为一点吃的,就无视一个危险的存在。” “好一句国之安宁人人有责。”老人说完这句话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半晌叹了口气说到。 “小娃娃,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举报你也不会对国家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我只想在这里陪陪我的老伙计。” “老人家,阿图达的路子我不想过问,可是现在关系很大,我也会被牵连其中,但是就算如此,我依然会举报。” 老人眼神犀利的看向许九言,说到:“举报什么?” “举报投机倒把的路子,纵然我也会被抓我也会举报,因为国家不容侵犯,人民不能被侵害,这是底线,缅宝的走私必须严惩不待!” 许九言毫不畏惧的看着老人。老人打量了许九言一会,起身走近屋里,许九言有点懵。 怎么走了?画面不对啊。 老人没一会出来,对许九言说到:“我考考你,认识这个吗?” 许九言看了一眼老人手里的东西,立即起身站好,行了一礼。 “老首长好,您,您这是真的吗?” 老人手里是一枚二等红星奖章,这来头可大了,如果是真的,这位老人为什么在这里十多年?这可是国之功臣啊! “呵呵,如假包换,小娃娃说说什么关系重大的事情让你能把自己也牺牲掉?” “老首长别笑话我,我也是怕出岔子,您老运筹帷幄的,这肉啊粮啊的,我不能不多心。” “呵呵,小娃娃也不差啊,这么多东西你都弄哪去了?” “老首长咱俩是一伙的,一条绳上的蚂蚱。”许九言笑嘻嘻的说。 “我和你可不是一条绳上的,我啥也没干,清清白白。” 许九言嘴角一抽,说到:“我也啥也没干,我就是个邮递员!” “小娃娃说说阿图达惹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老首长不怒自威,让许九言有点气短。 “我想知道阿图达的路子,我之前怀疑老首长利用阿图达,所以前来看看,排除老首长的嫌疑,那么只剩阿图达和普沱村的交易问题了。” “阿图达极少和普沱村交易,这个村子过的也是很艰难,阿图达遇上了你,村子里才好一些,最该怀疑不应该是你自己吗?” 许九言无语了,“老首长我不是,这和投机倒把不是一回事,也不是,这个问题很严重,国家利益年前马虎不得。您虽然是老首长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老首长看着许九言笑了笑说:“小娃娃倒是挺爱国,普沱村有什么问题吗?你说说,我在这里十几年,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许九言说到:“普沱村走私。” “这个问题和你们进行肉粮交易一样,有的时候人也是没办法才去铤而走险,其实可以理解。” “那要看走私的是什么,若是为了口粮食我不会来此。我自己也是为了粮食东奔西走我自然明白现下的困难,但是有些东西不行,那是铁律,我国边境不容侵犯的铁律!” 老首长眼神斗变,“小娃娃什么意思?” “老首长,阿图达知道普沱村一天通往缅宝国黑市的路。” “你怀疑阿图达?” “不,我来是为了证明阿图达是清白的,因为这条路很重要,可能需要阿图达带路。” “小娃娃向谁举报?” “此去30里是边防驻地。” 老人又是怔了半晌,叹息之声:“小娃娃不怕烧身?” “怕,所以我来一再确认,但是不会后退。” “去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许九言有些无语,看着老同志有些牙疼。 “我没有秘密需要您老保守,倒是老首长的身份很值得商榷,您可跑不了。” “哈哈哈哈,小娃娃有趣,你说对了,这还真不是我的,这是一位故人的。小娃娃去做吧,我会守口如瓶的。” “……我也会如实汇报的!” “包括投机倒把?” “……我那是为人民服务,没有多收一分钱,出力不讨好了?还有没有一点爱幼精神?阿图达!带路,我要去送信!” 许九言有些懊恼的喊着阿图达就走,身后传来一串老人的笑声。 走出去不远,许九言对阿图达说:“阿图达,我可能需要你帮忙带路去找那条普洗小路,你只管带路,让你带路人要问你其它的只管说不知道,尤其是我们的交易,一个字也别提,若是问起来我们怎么认识的,你如实说,就说我有时候请你做向导,其他的都不要在说了,明白吗?” “好的,许铜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但愿没有,我也不确定,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了,是我瞎操心,可是还是得慎重点,行了这事你知道就行,不要和别人说。” “好的。” 许九言辞别了阿图达一路跑去边防驻地,许九言一路上心思不停的转。 等到了驻地许九言跟岗位亭的人也熟,对小张说:“张同志,麻烦你帮我找一下一营长陈伯庭,就说许九言找他有些事情。” “好的,我还以为有信件呢,你认识一营长啊。” 小张一边拨电话一边和许九言说话。 许九言也笑嘻嘻的回答:“信件还没来,我与一营长是老乡。” 第二十六章 线索 小张拨通了电话,说了诉求,对方告知一营长去吃饭了,问是不是有急事。 许九言也听见了,一愣抬头看了下天,她马虎了,又是中饭点,还真是不巧。 赶紧表示:“不急,等吃过饭了请他出来一下,我等着。” 小张挂了电话看着许九言说:“你也没吃饭呢吧,要不要我帮你带份饭出来。” “不用了,我带饭了,我们这个工作都是把饭带身上的,有时候在荒山野岭的就开饭了,没有固定的时间点。” “还真是不容易,你这么个小姑娘长的白嫩的倒是挺能吃苦的。” “嘿嘿,比不得你们吃的苦。” 许九言说着掏出馒头来晃了晃,示意她有饭。不得不感慨这个年代的人真纯朴啊。 小张看着许九言的馒头说到:“呵白面的,好吃吧。” “嗯,香,我是北方人,吃不惯米饭,只能把米换面,但是这里的面好换的只有富强粉,我也是偶尔吃一顿,真是吃不起啊!” “也是,杂粮都不好换。” “可不是嘛,真是急死我们这些北方人了。” 小张在岗位亭里,许九言蹲坐在岗亭后边的阴凉处,两人偶尔搭句话。 许九言突然想起来一事问道:“张同志,军用券是不是全国通用的?” “是的。” “那个,张同志我能和你换几张吗?我过几天要回家了,换几张回家用。我用本地粮票和你换,行吗?” “啊,我除了粮票到没有多余的票了,都被其他战友换去了,粮票对你来说也没用,你用粮票换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你想换什么啊?” “工业券,我想买个手电筒,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工作走夜路比较多,晚上没个光亮很害怕的。” “确实,你一个小姑娘确实害怕,工业券应该挺好换的,我帮你问问。” 许九言一喜,笑着道谢,掏出30斤粮票来递给小张说:“太感谢你了,先换这些,若是不够的,我来送信的时候一并补给你。” “行,我帮你兑一下,家属区里好多想换都没地方换呢。” “谢谢,这下我能买个手电筒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小张看着许九言的表情笑了笑,就看到陈伯庭走出来,赶紧敬礼。 许九言一看小张也随即转身,看到陈伯庭一身军装威武帅气着实赏心悦目。 许九言忙着看帅哥了脑子有点卡壳,陈伯庭走到面前还没反应过来,感叹一句:“长的真好看啊!” 陈伯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一愣,随即一笑说:“你长的才叫好看,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很可爱。” 许九言听了立即回神,尼玛这花痴犯的真不是时候,很是尴尬。 “咳,不是的,我那个,咳,我找你有点事,去那边说一下吧。” 许九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转移话题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说。 两人到了大树下,许九言被刚才那一出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脸色微红的说:“那个,我这有个信息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普沱村后山有条小道直通缅宝国黑市交易点。” 陈伯庭看着许九言微红的脸有些好笑,这小丫头还挺逗的。他以为她来找他是问过年回家的事,听了许九言的话,目光如炬如刀锋利。 “你说普沱村还有小路去缅宝国,而且有黑市交易点?” “啊?我知道有黑市交易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知道的路,所以我来和你说一下。也不是我知道,我是邮递员嘛,是我认识的一个少年向导知道,他是猎人,对这些路很熟悉,我知道了就来告诉你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那个,也可能你们知道,我不是很确定,所以来找你说说。” 许九言面对严肃的陈伯庭很有压力,气场太强大了,许九言不自觉的有点小慌乱。 “你的线索很有帮助,非常及时,我马上安排人去核查。你先随我来。” “啊,哦好。” 许九言小媳妇儿一样跟着陈伯庭进了部队,然后被安排在一边等着,没一会,一身本地衣服的陈伯庭出现在许九言面前,身后跟了几个人,还都照过面。 “走吧,需要你带我们去看看那条线路。” “啊,好的,我带你们找阿图达,他知道路。” 许九言领着几人找到阿图达,跟阿图达交代了几句,指指陈伯庭他们,背过身用眼色示意阿图达不要露馅。 阿图达领着陈伯庭他们出发了,而许九言则回邮局了。她给府城日报社写了篇歌颂祖国军人的文章,不知道有没有过稿,今天应该有回音,她得去看看。 陈伯庭一路上没少试探阿图达,阿图达都是闭口不言,问道怎么认识许九言的,阿图达说救命之恩,把打豹子的事说了。 吴连长和几个人见识过许九言抡棍子,立即脑补出了画面,呵呵一笑说:“看来这位女同志很喜欢打闷棍啊,技巧掌握的很娴熟吗,等有机会可以请教一下。” “哈哈哈哈,应该让李敬修那刺头挨一下,别说他俩还真有仇,女同志可是被李敬修打了闷棍呢。” “哈哈哈哈,寻个机会可以说说。” 几人嘀嘀咕咕一阵笑,听的陈伯庭好奇,他不知道看着软嫩的许九言还有这么无畏的狠劲儿。 阿图达闷不吭声的领着陈伯庭他们去了普洗小道,一进小道吴连长就拿眼神示意了陈伯庭,这条路他们不知道。 一行人到了阿图达说的交易地点,不过是个土坳,但是周围都有人际活动的痕迹。 阿图达说:“就是这里,在往南二里路就是缅宝国提姆河,沿河上去是提姆小渡口,有船夫走船,去硅拉城半个钟头就到。” 陈伯庭听了点点头说:“谢谢你的帮助,我们回去吧,你知道这里黑市几点交易吗?” 吴连长打了个眼色,李大宝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几人。 “不清楚,时间不固定,我们不来这里换粮食,这是打猎的时候碰到的。” 陈伯庭看着阿图达呆愣的眼神,琢磨着真实性。 “这种事情你怎么好告诉别人,还是外地人?” “侗族规矩,对待恩人要真诚,我的恩人是个好人,她是邮递员,我给她带路的。” 陈伯庭挑挑眉,很多民族都有着自己的执着。 回村的时候陈伯庭嘱咐阿图达不要告诉别人,就让他回去了。 李大宝没一会儿也回来,证实阿图达说的都是真的,路线完全正确。 吴连长兴奋的一笑说:“可算有进展了,这回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跑那么快了。” 陈伯庭也是微微一笑说:“嗯,通知李敬修让他可以行动了。” “是!还真是多亏了人家女同志,没想到还挺厉害啊,人家这出发点都是对的,我们自以为摸清了所有的山头,其实没有比本地人在熟悉的了。” “嗯,毕竟是人家世代居住的地方,总有些后路也是一定的。” “营长,那个阿图达可信吗?” “应该有些投机倒把的行为,不过肯帮我们说明不严重,他们山野猎人确实艰难了些,以后多注意,先把眼前的事办好。” “是!”吴连长收到命令就去执行了。 陈伯庭怔了会儿,小丫头没有投机倒把吧?揉揉眉心去写资料了。 许九言到了邮局看到姚红红眼圈红红的,赵姐没在工作位置上,走到姚红红边上问道。 “姚姐姐怎么了?” “小许啊,今有一封你的信,给。没事,就是心里不痛快。” “咋了,说说,我给你开导开导。” “说什么啊,嗨,谁让人家本事大呢,人家是大学生,人家后台硬呢,咱单位编制是满的,要进来人必然要是要挤走一个的。” 许九言心里咯噔一下说:“她要挤走谁?” “人家说是做指导工作的,不能干邮递员的活,主任说在我和赵姐之间选一个。” “主任还怕她?举报她啊?凭什么抢别人的位置?” “主任不怕她,是她对象今天来咱邮局了,姿态可高了,人家是红袖章,我叔说惹不起。” 姚红红说着就流了泪,赵卫红的位置也挺硬,真要挤走估计就是姚红红走了。 许九言眯了下眼,这要让个事精在这里扎根自己可怎么活啊? 玛德,逼老娘跟你玩真的吗? 在转念一想这事她真不好出手,她没根基必须认怂,再加上马上过年了,现在还真不好有动作,还得等过完年看看苗头再说。 眉眼再一转,看着姚红红心里思量,谁的利益受损谁着急啊,也许她可以观望一下。 “别哭了姚姐姐,这事也不一定,红袖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是红袖章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送信可是听那边的小李哥说了,他这个干不长的。” 姚红红听了抬头看许九言,问道:“真的?为什么?” “姚姐姐啊,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不过听小李说张秀芳同志的对象生活作风有问题,我只是听他说,我也不知道到底啥问题。” 姚红红听了目光一亮,然后低头收拾自己手里的工作说:“嗨,人家作风不作风的咱也管不着啊。” 第二十七章 立个功 “姚姐姐说的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在做天在看,不讲道理的人啊不会有好结果的。” “嗯,行了看看你的信吧,我看府城来的,是报社的吗?” “嗯,应该是,我看看。” 许九言看了下,一张报纸和两块钱,一张便条上写着再接再厉。 许九言提了下唇角,看着两块钱有些犯愁,她真不缺钱,她的工资和最近的稿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是不敢大量的换票,真头疼。 下班回家的路上许九言听到了空间提示音:助力军事任务获得奖励扩充原始空间五十立方米。 许九言一愣,五十立方米!这么大吗?看来这次自己还真是干了回好事啊!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太优秀了。 许九言被这奖励砸的喜滋滋,猛然想起,问道:“怎么没有使用空间提升啊?” “任务的判定级别很高,你的线索很重要,所以给予奖励,但是任务尚未结束,只给予判定奖励,后续奖励需要最后评定过后给予发放。” 许九言挑挑眉,她已经很淡定了,对于这个空间她除了被动接受,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鉴于你在没有任何提示下主动立功表现,奖励一次危机预警服务。” 许九言一愣,“危机预警?是我理解的字面意思吗?” “是的,此预警只在危及性命的时候给予警告。” “危及性命?也就是只要不是没命的事你都不管?而且只有一次?” “是的。” 许九言对待占便宜这事还是挺精明的,脑子里开启涡轮增压模式,飞速运转起来。 “我立这么大的功就给一次?我可是冒着一辈子翻不了身的风险做贡献,是不是抠门了点?另外这个奖励有没有获取方式?” “额外奖励获取只有在非意示下的行为给予奖励。” “这不对啊,不应该给做善为良的人奖励吗?就算是有意示的那也是做好事啊,只要是好事就是正能量啊,不应该给予奖励,鼓励人继续做好事吗?” “功德值对应的奖励会在到达等级的时候给予发放,额外奖励是功德奖励之外的奖励。” “那么这个额外奖励有没有可选项?” “目前没有,功德值太低,无法自主选择。” “也就是说我以后多做好事,功德值够了可以选择额外的奖励?” “是的。” “那么距离我可以选择的功德值,我还差多少?” “按照你目前的功德积累速度,最快需要一百五十年。” 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她就知道,这个空间怎么可能给她选择权呢,哼没人性的东西!许九言心里碎碎念的问候了空间。 第二天刚上班,看到张秀芳趾高气昂的指挥着姚红红干这干那,而姚红红也是听其指挥,没有任何不满。 许九言默不作声,偷眼看了下姚红红,看着面不显色的模样,许九言心里明白了,这是要出手啊,不然以姚红红的性格怎么可能搭理张秀芳。 许九言整理了下东西,拿了信件包裹就走了。 一连半个月,看是风平浪静的小邮局暗潮汹涌,赵卫红似乎也很平静,姚主任也没有提编制问题。 许九言找姚主任请了假,开了介绍信,然后兑了一些全国粮票,找阿图达让他暂时不要收东西了,等过完了年她回来了在通知他,然后和他清算了账目。 之后拿着邮局开的介绍信去买了火车票,买好了票回邮局给陈伯庭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出发的日期和时间,让他把东西准备好。 最后回到村里收拾好了东西,找客童队长清理了下兑换账目,然后收拾了一背篓的要带走的东西。 第二天去了邮局,等着陈伯庭。 陈伯庭来的也很快,是坐着军车来的。一身军装的陈伯庭出现在邮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陈伯庭很给许九言做脸,姿态很足,隐隐之中给许九言搭了后盾。 张秀芳看着陈伯庭有些呆,而姚红红则挤眉弄眼的打眼色,赵卫红也是悄悄的对许九言竖了大拇指。 许九言一愣,看着两人的表情许九言无语了,这怕是误会了,头有点大,刚想解释就被陈伯庭抢了话头说:“走吧,我送你去火车站。” 许九言再一愣,看着自顾走出去的陈伯庭一眼,回头看了眼姚红红和赵卫红,两人摆手让她快走。 面色一抽,这误会大发了,无奈跟着陈伯庭走了出去。 到了火车站,许九言放下空背篓递给陈伯庭说:“给,你把东西装里面吧。” 陈伯庭看着龙背篓差异的看着许九言说:“你没带东西?” “带了啊,背包里呢。我家里没人了,带的东西不多,跟朋友兑了一些票据足够了。” 陈伯庭看了看许九言,喊着司机,拿着背篓到了车后备箱那里装东西。 陈伯庭翻了翻口袋,掏出几张票,对司机说:“小刘带票了吗?” “营长,没有。” 陈伯庭看着手里几张票蹙了下眉,装好了东西来到许九言身边,许九言伸手去接背篓,被陈伯庭挡开了。 “我送你进站,东西不少,你到了可以等一等,我家里人会去接你。” 许九言忙伸手去抢背背篓说:“啊,不用了,太麻烦了,东西不多,没问题的,你这点东西可比我送的包裹轻多了。” 陈伯庭手快的把背篓背在肩头,另一只手轻轻一挡隔开许九言的动作,然后把手里的票递给许九言说:“出来的急,也怪我思虑不周,就这几张军票可抵全国票用,你先拿着。” 许九言一看忙严肃的说:“陈大哥这也太客气了,军民一家亲可不是说说的,更何况我们还是老乡,我给大哥顺手带点东西还担上功劳了,陈大哥这么做可是伤我的心,给敬爱的军人同志做点事这是我的荣幸。” 陈伯庭看着板着小脸的许九言不由一乐,收回票说:“好,是大哥不好,跟你客气了,你也不能和大哥客气,京都要是有事可以去后府街十七号,报我的名字就行。” 许九言笑起来说:“好,我要有事指定去扯大哥的大旗。” 两人说说笑笑,往候车厅里走。不远处李敬修一身的暗色破衣一顶破草帽,啃着半截甘蔗蹲在一个墙角,锋利的眼神在草帽的掩护下四处搜寻。 看到一身墨绿制服的许九言,抬眼扫了下一身军装的陈伯庭。 呵,难怪蠢妞这么肆无忌惮而且这么富有,原来是陈家的人。许?京都里许姓的大族? 哼,陈家的人精居然有这么蠢朴的对象,还真是讽刺。也不知道这蠢妞能在人家手里过几招儿? 李敬修想到这一愣,关他屁事,烦气般的吐了一口甘蔗渣,转眼看向别处。 陈伯庭给许九言送上火车,安排好了行李,看了看说:“没带饭盒?” “带了,在背包里,我带了些馒头。”许九言拍拍背包说。 “饭盒给我,我先给你打着热水。” 许九言一愣转头看了下车厢头热水炉边人满为患,又看了下陈伯庭,然后掏出一个竹筒给他。 陈伯庭接过竹筒等着许九言拿饭盒,许九言看陈伯庭拿了竹筒盯着她有点不明所以。 抬眼讯问,陈伯庭说:“饭盒。” 许九言微怔说:“我,我没饭盒。我都是用竹筒的。” 陈伯庭也是一愣,蹙起眉头,旁边一个大娘接了话头说:“小伙子,饭盒可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你是军人吧,没给家里寄过东西?咱老百姓要买饭盒得有工业券,那工业券可不好攒呢。” 陈伯庭听了更是诧异,许九言看着陈伯庭的神色就知道这位来头不小,不然不会不知道这么普遍的事情。就算在京都,许九言也算蜜罐里的孩子了,都知道工业券的艰难。 她本来有两盒饭盒,还是她奶奶上班时带饭和她上学时带饭用的,但是她下乡的时候忘带了。好在她有空间,加上她平时也用不上,就没想起这一茬。 许九言笑着和陈伯庭说:“陈大哥给我接点水就行,我都吃馒头的,用不到饭盒。” 陈伯庭看看许九言点点头说:“好。” 给许九言都安排妥当了陈伯庭才下了车。 出了车站陈伯庭问小刘:“饭盒很难买?” 小刘一愣说:“营长您还需要买饭盒?咱不是有发的?” “我说老百姓。” “营长,您要听实话吗?” 陈伯庭眼如刀锋刮了小刘一眼,小刘一个机灵,说:“难!老百姓没有工业券,谁要有个饭盒、水壶那都是宝贝。我没当兵的时候我们村里李蛋有个掉漆的军用水壶,把我们馋的可不轻,咱部队发的票基本都兑了寄回家,让家里置办点东西。” 陈伯庭垂眉,转眼看了下小刘说:“你就是为了个水壶来当兵的?” 小刘面色一红,吱吱呜呜说:“我,我现在思想觉悟可高了,营长不能提以前。” 陈伯庭没在说话,他真的不知道一个饭盒水壶都能成了宝贝。 出了车站,陈伯庭让小刘去车上等会,他去方便一下。 第二十八章 回京 陈伯庭穿过车站,谨慎的转进一个巷子。不多时一个身材佝偻,穿着破衣戴着破草帽的人也进了巷子。 两人错身路过,陈伯庭返回了车站上车离开。回到队里就开始翻腾自己的抽屉,看着手里的票,拿着票出去了。 许九言在火车上倒也悠哉,她的车票是李干事给提前打了招呼的,买到了卧铺票,她选了上铺,主要图清净,相对来说也安全些。 一路上晃晃悠悠,整日除了去卫生间基本不下铺,中途倒了两次车,棉袄棉裤也都穿上身了。花了近半个月,在腊月二十二到了京都。 许九言一下火车,看到站台最显眼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举着一张报纸,上面写着许九言的名字。 男的长的清秀些,眉眼间与陈伯庭有几分相似。女的看着挺年轻,长的白静大方。两人一人一边的扭着脸看火车里出来的人。 许九言走过去说:“两位同志好,是陈伯庭的家属吧,我是许九言。” 女孩因为天冷,冻的两腮范红,听到声音转头来看许九言,许九言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套的邮局制服。 其实许九言想穿很洋气的小妮料大衣,但是为了这一路的安全和之后的行走,最后决定还是穿制服,这个时候一身制服也算是身份的象征了。 女孩忙露出笑脸说:“你好,我是陈婷,这是陈季庭,你是许九言同志吧。” 许九言也笑着说:“是的,对了,这是陈大哥给家里带的东西,我这个邮递员工作不好,都没给送到家里去,还麻烦你们亲自来取。” 陈季庭性格随了长相,略微有些腼腆,赶紧接过许九言手里的背篓。 陈婷比较开朗,直接盯着许九言打量的说:“哈哈,你可真幽默,邮递员辛苦吗?现在南方是不是很热?” “没有辛不辛苦,都是为国家工作。是的,越往南气候越热,我们在的地方刚好是热带气候地区,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三人边聊边往外走,陈季庭跟在两人身后,两个女生一路交流着信息。 出了火车站,陈婷引着许九言到了两辆自行车前,许九言挑眉,真是高门贵族啊。 陈季庭一顿收拾,把背篓和许九言的背包都放到一辆车上绑好。 许九言并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看着陈季庭也无奈,她不好强拉。 陈婷则傍着许九言问东问西,许九言知道的就回答。 “我大哥当兵这么多年都不和我们说的,写信也就那几个字,问他什么都不回答,无聊死了。” “陈大哥是军人,每天都在训练,哪里有时间看这些,我也是工作原因,没得办法,到处走街串巷的才了解了些的。” “哎呀,你比我还小一个月呢,你都有工作了,我就只能憋在这里,好烦的,九言你去我们家玩吧。” “哈哈,清闲点也好,我想清闲都清闲不了,我家住都府校园路六号,你要是没事了可以去找我玩,我要等到过了年初八才走。” “呀!校园路可是小洋楼区呢,那是好的,你可不能嫌我烦,走,咱快走吧,我去认认门。哎呀,我,我骑车不会带人。” “我带你,走吧,耽误你们这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陈季庭看了许九言一眼说:“没有,她不知道多高兴呢,今天可是借着理由跑出来了,她才不舍得回去呢。” “四哥怎么能揭我的短,真是的,九言快走。” 许九言笑了笑,搭腿到车上,示意陈婷坐上。 陈婷看着许九言帅气的模样说:“我大哥就是这样骑车,嗨,你也敢这样骑啊,我就不行,我得让它跑起来才敢上。” 许九言一乐,这姑娘是个直性子,家里保护的好,没经历过生活检验啊。 陈季庭没眼看的说:“就你笨。” 陈婷听了反口说他:“你不也不行,真是的,还不如九言呢。九言快走,别理他。” 许九言笑笑,等陈婷坐好,脚一瞪,稳稳的带着陈婷走了,陈季庭也跟了上去。 许九言想了想陈伯庭说的地址,走到岔口停下说:“咱不顺路了,你们回去吧,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哎呀,没事,四哥把九言的包给我,我和九言去她家帮她打扫一下,你自己回家吧,等会我就回去了。” 陈季庭白她一眼说:“你帮人家打扫?你一个倒了油瓶都不伸手的懒人还会帮人干活?少找借口,行了,反正东西也丢不了,一起去吧,干完活一起回家。” “哎呀,我们两个就够了,你一个大男生跟着干什么,真讨厌。” “我怕你一个人去了给人家添麻烦,我还不知道你,行了,一起吧,多个人能快点。” “哼,我觉得你也在找借口不回家,居然还说我。” 许九言无奈,带着两人回了家,家里到还好,看来老校长有来给打理过。 陈婷满眼欢喜的打量着周围的房子,陈季庭也看着周围的环境。 许九言进了屋有些感慨,陈婷一脸欢喜的想说许九言的房子真漂亮,看到许九言的表情立即沉默了。 陈季庭看了下许九言,放好东西就忙着打水,找笤帚开始忙活。 许九言和两人一起打扫了卫生,陈婷一看就知道是真的不会干,而陈季庭却干的很熟练,而且很认真。 许九言看着忙活的两人,拎了背包去了厨房,收拾了一下锅台,生火做饭。 因为才回来,许九言简单的煮了个大米粥,趁着两人不注意拿出四个馒头,和一盘小咸菜,咸菜是嫩笋炒的肉丝,配粥喝绝对的美味。 许九言收拾好,喊陈婷来端饭,陈婷看着米粥和馒头说到:“哎呀,咋是全白面的,这可太浪费了。” 许九言笑笑说:“给优秀的祖国花朵吃怎么能叫浪费?” “呀,九言你又打趣我,你才是最小的那一个花朵呢。” 陈季庭看着端进来的饭一愣,抬眼看向许九言,看到陈婷不客气的直接坐下,伸手抻她。 陈婷一脸茫然的看向陈季庭,陈季庭拿眼白她,喊她走。 许九言笑笑,盛好了粥放到他面前说:“陈四哥别客气,你们又是接我又是给我打扫卫生,我怎么能让你们空肚子,快坐下,你们今天可是帮了大忙,不然我一个人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去。按理我得请两位下馆子,是我马虎了,这个点过了食堂开饭的点,只能让哥哥姐姐凑合一顿了,也没什么好菜,稀饭馒头咸菜,等改天,我一定请哥哥姐姐去吃国营饭店。” “哪里话,我大哥让我们来帮忙,可不敢邀功,这这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擦擦吧,小婷走了!” 陈婷看看陈季庭,又转头看了眼许九言,低头看桌子上的饭,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站起来,要随陈季庭离开。 许九言一把把陈婷按回凳子上,拿了个馒头塞她手里。 “陈四哥别客气,赶紧坐下,我可不好去拉你,我和陈姐一人一个馒头,你吃两个,这个粥我煮的不少呢,管饱,你快坐下吃,这个天可冷,我家里也没生火,赶紧喝口热乎热乎。” 许九言边说边把饭分好,然后坐下,抬手抓着陈婷拿馒头的手往她嘴里塞。 “吃,可不能浪费,这是给祖国花朵的养料,若是开的不够娇艳,那可是你的错了。” 陈婷听了一笑,又偷眼看了下陈季庭,许九言说到:“你看他干啥,他又不是馒头,快吃,都快凉了。” 陈婷看看许九言,许九言正低头喝粥,看了眼手里的馒头,也跟着吃了起来。 吃了一口眼睛一亮,也不管她四哥的杀人眼了,和许九言一样埋头吃饭。 许九言看陈婷吃开了,对陈季庭说:“快吃啊,真的凉了还得热,废柴呢。” 陈季庭也早就饿了,看着两人吃的香也是拼命硬抗,许九言这一说,心里知道不能吃人家的饭,但是扛不住饥饿感的叫嚣,最后还是坐下一起吃开了。 吃过饭,陈季庭看到盘子里的咸菜没了,陶锅里的粥还剩一点,心里暗叫糟了,这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赶紧摸口袋,一顿摸索掏出二两粮票,抻着陈婷,陈婷也反应过来,也是一顿摸索,掏出一张副食品票和五毛钱。 陈季庭一把抓过去,递给许九言说:“我俩出来的急,没带那么多票,明天给你送来,你做那么久的车也累了,先休息吧。小婷我们走了。” 许九言觉得这个孩子真实在,没接票说:“行,你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家里也该着急了,你们有空来玩。” 陈季庭看许九言不接,直接放桌子上,就往外走,许九言抓起票塞会陈婷口袋里。 陈婷不依,许九言按住她的手说:“是不是朋友了,哪有这么计较的,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我,这,” “这啥这,今天刚回来就不留你了,你也知道我家地址了,有空来玩啊。” 陈季庭已经到了外面,看陈婷还不出来在外面喊她。 “快走吧,别让陈四哥等急了,路上走慢点,注意安全。” 第二十九章 成算 送走了两人许九言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下就真的休息了,火车上睡得到底不舒服。 陈季庭回到家,把背篓放下,看见陈父在看报纸,陈母在缠线团说:“妈,东西带回来了。” 陈母抬头,放下线团走过来说:“怎么才回来,吃饭点都过了,你们去吃饭了吗?” 陈婷抢着说到:“吃了,吃的全白面的馒头,喝的白米粥,还有一个竹笋炒肉。” “你们去吃饭店了啊?带票了吗?你给他们的票?唉咱这有竹笋?”陈母听了回头问陈父。 陈父听了放下报纸看向陈季庭,陈季庭偷眼看向自己父亲,吱吱呜呜。 陈婷一看,直接脚底抹油的开溜说到:“大伯,我先家去了。” 陈季庭白了她一眼说到:“没带票,没想到要吃饭,去给九言帮忙打扫卫生了,然后忘了时间就在九言那里吃饭了。” 陈父看着陈季庭问道:“九言?” “就是给大哥带东西回来的朋友,对了,东西都在这了。” 陈季庭把背篓往他妈边上挪了挪。 陈母则蹙眉说到:“全白面的馒头,你们可真吃得下。你把东西整理出来,我去拿单子。” 陈季庭赶紧整理背篓里的东西,陈母不多时拿出一封信,比对着信看了物品,确定没有差错收起了信件。 抬眉满眼嫌弃的对陈季庭说:“能不能长点心,人家帮忙理应咱请人家,你到好,还白吃人家的饭。” “我错了,我也是” 陈父又拿起报纸说:“行了,小事见人品,明天你再去看看,能搭手的地方多动手,你大哥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既然他放心托付说明这人还是可靠的。你在观察一下,可交往的人,不会计较的。” 陈母忍不住又说他:“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么没脑子,现在谁家的粮食容易,就是咱家都不是以前了,你不清楚啊!” “哎呀,妈,我知道错了,我,唉,我明天请她吃回来就行呗。” “行什么行,有没有脑子?你请人家一顿吃的再好只管一顿饭,你俩吃人家一顿饭,可能就是吃的别人几天的饭,懂不懂!” “那怎么办,吃都吃了,我觉得九言也不差这顿饭。对了她家住在都府校园路,离我大舅家不远呢,不至于没饭吃,我明天给她饭票呗。” “住在哪里也有挨饿的!遇事前多动脑子,不要只看眼前,你爸算是白教你了。”陈母白他一眼转身离开。 陈季庭摸摸后脑勺,也准备回房间,猛然想起事来追着陈母去了,听见嚷道:“妈,给我粮票啊。” 陈父抬眼蹙眉看向陈季庭说到:“站住,什么样子咋咋呼呼的。你明天也别去送粮票了,等过几天你妈去你大舅家的时候你跟着去一趟,顺便带点东西去给人家送去。” 陈季庭立时点头应下,见他爸又低头看报纸,直接撒腿跑去找他妈了。 许九言是真的乏极了,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放亮。 一醒来也睡不着了,看了看窗外的冰茬子,窝在被窝里不想出来,一直挨到太阳出来,化了窗户上的冰花才起了身。 “哎呀,热的时候想冷,这冷的时候也真是难受。” 许九言走出正屋,被冻一个哆嗦,自言自语的说着。 洗漱完毕,取出空间里的炖肉吃了一大碗,身上发了汉,长舒一口气,那叫一个舒服。 想了想,整理出了一些东西,拿出一枝香蕉,一个大芒果,又取了二斤精米,两大捧香菇木耳,两根年糕,又放了五米粗布。香蕉里夹了五斤全国粮票,三张军用工业券。把东西放进自己的大邮包里。 看了下挂钟,十点钟了,背着东西去了后两条街的老校长家。 许九言的这身制服很方便,背点东西真不会被人怀疑,所以这次许九言大白天的就敢去登门。 敲了门,开门的是老校长的大儿媳妇,姓杨,也是一名教师。 “有信?哎呀,这不是小宝吗?你穿这身衣服我都没认出来。” “秦伯母好,我昨天刚回来,过来看看秦爷爷。” “可不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哎呀别在这说话,快进来,这天冷的,昨个儿你秦爷爷还说起你,都快过年了心里挂记得不行。” 进了屋子,秦老校长正在和长子说话,旁边坐着秦暮。秦暮和许九言是校友,比许九言高一级,现在应该已经高中毕业了。 许九言放下手里东西拱手作揖笑着喊到:“秦爷爷好,秦伯伯好,秦伯母好,秦哥好,小言给你们拜个年了。” 秦老爷子看着许九言笑着招呼她坐下,秦伯母则转身出去了。 “小宝一路可是劳累了。” “没有,买的卧铺票一路睡会来,昨天刚到家,打扫了下屋子,今天过来给秦爷爷拜个年,省的让您老挂记担心我。” “呵呵,看看还是小宝懂事,不像这个不省心的,整天往外跑。”秦老爷子笑呵呵的指着秦暮说。 “秦哥可是优秀学生代表,秦爷爷可匡不了我,我可是秦哥的校友呢。” “哈哈,你这小丫头啊。南边环境怎么样啊?” 许九言笑着说:“挺好的,在那边想着家里好,回来给我冻的又觉得热点也挺好。” “哈哈,南北差异确实大,唉!老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走走了。” “嗨,秦爷爷可是老当益壮,一定可以看着咱的国家越来越好的。” “小宝啊,秦爷爷厚脸皮请你帮个忙,把你秦哥带去南边可行?” “秦爷爷,您要是能给秦哥安排过去,秦哥能做到手勤少言,我别的不敢说,自是饿不着秦哥的。” 秦老爷子和秦大伯对视一眼,转头对许九言说:“小宝,你谭叔是不是遇上事了?” “是。秦爷爷,跟您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谭叔这事说大不大,关键是看办这事的人牢不牢靠。” 秦老爷子惊讶不已,身子前探说到:“你有法子!” “秦爷爷,我年纪虽小可也是明白人,谭叔出事我是最担心的,我走了些路子,得了个门路,但是这个路我不能去趟,而且还必须绝对可靠的人去办才行。” “行,我明白的,你有心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小暮你去了南边一定听小宝的话,懂吗?” 秦暮老老实实的回答应是。 “秦爷爷说笑,我哪里懂得有秦哥多啊,我得听他的才是。” “呵呵,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他比着你差远了。小暮去让你妈割肉做饭,卫国去楼上拿我的眼镜来。” 秦老爷子支走了两人对许九言说:“说说你的路子。” “秦爷爷这条路不着急,我已经撒了网,而且找了个前锋了,您要让秦哥去南边,说不得能得个机会。我现在在邮局,说不得可以给秦哥谋个工作,但是一开始肯定不行,这得看前锋的动作,我们不能落了把柄才好。” “秦爷爷,你让谭叔家里能顶事的人去喊冤,只管去喊,喊几天就去市里,不闹事,就喊冤,别下太大力气,只要让人知道有这回事就行,其他的自有前锋帮咱处理” “好,你去运作,我给小谭家里去信。” “这事要是过了,谭叔最好能换个地方工作,以防被人拿了做文章。” “嗯,我给他交代一下。小宝啊,秦暮就交给你了,你只管安排,他要敢不听话,你告诉我,我绝对饶不了他。” “秦爷爷又打趣我。” 两人又聊了一会,秦暮进来叫开饭。 许九言也没推迟,在秦家吃了午饭就回家。 秦九言一走,秦伯母拿着秦九言带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说:“爸,这礼可太重了啊。” 秦大伯拿过票一看,抽出工业券说:“军用券,这可不是轻易就有的。” 秦老爷子看了看说:“收起来吧,小宝这孩子是个聪明的,能在风起的时候果断的离开,什么魄力和谋断?就是我们都没有这般见识。小暮啊,这是现成的好老师,你去了南边多听多看,有事找小宝,我们离得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小宝就是你的后盾了。” “是,爷爷,我知道了。” 秦伯母看看儿子看看老爷子,老爷子对她说:“现在我还能有点用,趁着火没烧过来先把孩子送出去才是紧要的。再说别小看了小言,看看东西,想想她的处境,一年多就到这一步,没本事能做到?” “而且小谭的事她也有了法子,她说到时候还能帮小暮寻个工作,可见她的本事了,这个时候哪里最安全?这三张军用工业券更是一种信号,现在谁能搭上军方关系?” 秦伯母急切的问:“那这么重的礼我们是不是得回一些。” “是要回的,不急这一时,她刚回来,看看她接下来的动作,这孩子是个有成算的。小暮倒是可以多走动一下,你们年纪相仿,多交流一下没坏处的。” 许九言回了家,不多时又出门去了许奶奶生前几个较好的朋友家里,都没有空手去,送的都是南方特产,当然没有秦校长家的礼重就是了,但是也不轻。 第三十章 交往 许九言送这么重的礼是有目的的,就是告诉这些京都人物:许家没了长者,我许九言就算是个孤女也是一个有实力的人,我自己就是顶门立户的资本,你们和我交往不吃亏。 许九言的目的在这个动荡缺衣少食的时候显然是达到了。收到礼物的人家全都对许九言重新评估了。 第二天,许九言觉得没什么事,反正她不做饭也有的吃,就在被窝里窝着犯懒。 不多时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传来,许九言抻个懒腰嘟囔着:“谁啊这么烦人,真不想起来啊。” 磨磨唧唧的开始穿衣服。 门外是陈婷和陈季庭,陈季庭恶狠狠的盯着陈婷。 昨天这妹子可实力坑了回他,他可记仇了。 “行了四哥,我不给你认错了吗?我今天带了煤票来,给九言买点煤,昨天又不是故意的,刚好还能找九言玩呢。” “哼,送煤是顺带的吧,你出来撒风才是真的。” “四哥,你不是也来了?” “哼,我来盯着你,省的你不知道分寸!对了,昨天我的票还来。” “给给给,小气鬼!” “唉你这丫头,回去我找二婶说说,该立规矩了!” “我跟大哥告状你欺负我!” 陈季庭气的要命,抬手给她一个脑瓜崩,两人正打闹呢,许九言开了门。 一见是这两人一愣,笑着说:“真羡慕你们,天冷快进来吧。” 两人停手进屋,陈婷说到:“我妈让我给你送点煤票过来,天太冷,屋里不生火怕你扛不住。” 许九言笑着说:“真是太麻烦你们家了,我这可不成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麻烦什么,我和你讲的来,不喜欢藏着掖着的,这是煤票,咱去买点回来吧,要是不够,过几天再给你凑点。” “太谢谢了,够了够了,我一人用不了多少,真是麻烦你们了,你等一下。” 许九言转身回屋,然后拿着一把票出来,数了十五斤全国粮票递给陈婷,陈婷一愣。 陈季庭说到:“九言这是干什么?” “我不能让你们白搭东西啊,这年月谁家日子也不好过,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用这粮票换煤票,你们要是不换,煤票我也不要!” 两人对视一眼,陈婷接过粮票,许九言见她接了也笑嘻嘻的接了煤票。 陈婷眉眼一转,一把又把煤票抢回来塞进陈季庭手里说:“让我四哥去给你买煤,这活儿得他男爷们干,我有电影票,我们去看电影啊?” 许九言挑眉,转头看了下陈季庭,看陈季庭拿眼剜陈婷也是一乐,和简单的人交往有时候真的不用太复杂。 许九言掏出两块钱塞给陈季庭应声说道:“这个主意好,陈四哥麻烦你了。哈哈哈哈哈” 陈婷也是乐不可支,拉了许九言就要走。 “等会,我拿点东西,光看电影多没意思。” 许九言转身回屋从空间里取出一些香蕉芒果,还有一些菠萝干。 出来递给陈季庭两个香蕉一个芒果说到:“麻烦陈四哥了,我和陈姐姐去看电影了,你忙活完来找我们啊。这是我家钥匙,给你。” 陈季庭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忙然,还没说话,许九言就拉着陈婷笑声不断的跑出去了,无奈的他看看手里香蕉芒果,又看看钥匙。 “你心可真大,钥匙随便给的?”陈季庭揣好果子,在许九言家找了个麻袋,锁好了门,认命的去干苦工了。 许九言和陈婷一路说说笑笑到了电影院,两人给了票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许九言掏出菠萝干递给陈婷,陈婷拿起来看了看哨声问道:“这是啥果子做的?” “菠萝,很好吃的,快吃,咱这边儿是冬天,新鲜的不好带,太重还容易冻坏,所以做了点菠萝干带回来。” “你做的啊?你可真厉害!” “嗨,跟本地人学的,农民朋友的智慧多着呢,什么香蕉干,芒果干,芒果我有带不少,待会你回家我给你装几个回家给伯父伯母尝尝。” “那哪行啊,你留着自己吃。” “跟我客气呢,那你当朋友你还推三阻四的,我要没饭吃,你还能不给我口吃的?” “那也是,行,我不跟你客气,那你缺啥你得给我说,你也不能和我客气。” “必须的。”许九言笑着说,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啊! 两个人哪是看电影啊,嘀嘀咕咕的,嘴也没闲着,吃了菠萝干,许九言递给陈婷一个小芒果。 陈婷把玩着小芒果说:“这就是芒果啊?” “这是小芒果,还有大的,有比你一个巴掌大的,快尝尝。” “怎么吃啊?” “扒皮,我给你扒。” 许九言给她扒好递给她,陈婷咬了一小口,尝了尝,砸吧嘴觉得没吃出味儿来,又吃一大口,点头说:“真甜,真好吃。” 许九言笑着说:“这节气赶的不好,要是五月和中秋前后的,那才叫甜呢,还有荔枝榴莲,南方啊多水果这是真的,一年到头都有果子吃。” “真好,我大哥可从来不说这些,九言你见识真多。” “你大哥那是没时间关注这些,不像我,天生的吃货。” “吃货?” “哈哈就是很爱吃。” “那我也是吃货,我也很爱吃。” 两人一阵调笑,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引得前面的人回头来看两人。 两人一阵难看,表示不在说话,许九言耸耸肩,在嘴巴上一抹,表示闭嘴。 乐的陈婷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陈季庭买了煤给许九言送到家里安置好,准备离开去找看电影的两人,一出门碰上一人。 “唉,秦暮?” “陈季庭?你怎么在这?” “啊,我给九言买煤啊。” “哦,我来找小宝,额许九言有些事情。” “嗯,呵呵,没想到还都是熟人,九言不在家,和我妹妹去看电影了,我正要去找她们,你要一起吗?” 秦暮点点头,陈季庭锁好了门两人一起去电影院找人。 许九言和陈婷电影没看几眼,光忙着吃和说了,在看几眼也没意思,许九言看陈婷也看的心不在焉的,扯她一下指了指出口。 两人出了影院都舒一口气。 “可憋死我了,以前挺爱看,今天觉得好乏味。” “你是寻到新鲜的东西了,给,你的菠萝干,好好看看是不是抹了蜜。” “我不是怕不争气一口全给吃光了嘛,你先给我拿着,等我回家再看也不迟。” “吃呗,我家里还有点,吃光了去我那里拿。” “嘿,知道你是个款儿爷了,等我以后吃大款去。” “嘿,没了,一点都没了。” 两人一阵笑闹,因为长的都是白净标志,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许九言扯住陈婷,说到:“走吧,看看陈四哥需不需要帮忙。” “让他干呗,这点小事哪里用帮忙。” 话音刚落,就看到陈季庭和秦暮一起过来。 许九言挑眉,这俩人怎么到一块去了? “给你钥匙,碳都给你收厨房里了。” “谢谢陈四哥,真是让你受累了。秦哥这是干什么去?” “我来看看你需要帮忙吗,刚好碰上季庭,和他一起过来了。” “呀你们认识啊?” “我俩同班同学。” “哦,还真是巧呢。我没啥需要帮忙的,一个人比较简单,咱们去哪溜达溜达,许久不在京都,想逛逛了。” 陈婷兴奋的说:“咱去北河玩会吧,还能滑会儿冰呢。” “一说玩你就高兴。” 陈季庭刺她,两人又要掐架,许九言点头说:“走,去玩会儿,难得清闲。” 四个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北河。河上结了厚厚的冰,不少少男少女在河上滑冰做乐。 这个时候的娱乐项目很少,但是挡不住人们的娱乐热情。三三两两一组的人,你追我赶,你推我拉的做着游戏。 许九言站在冰面上自己慢悠悠打了几个滑滑,她不敢助跑,她怕摔屁股蹲,想想尾巴骨就疼。 陈婷是个疯丫头,逮着机会从背后一把把许九言推了出去。 “妈耶,救命啊,陈婷我杀了你!妈耶,快救我我害怕~” 声音都快劈叉了,这可真是怕啊。 陈婷则乐的前仰后合,陈季庭看许九言真的怕,快跑几步追上去,一把扯住她。 许九言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反手死死的抱住陈季庭,陈季庭感觉出许九言的恐惧,不由也乐了,带着她回到岸边。 许九言噌一下就跳到岸上,指着陈婷喊到:“绝交,不给你吃的,哼!” 陈婷听了更乐的哈哈大笑,划过来给许九言去做鬼脸,气的许九言伸手去抓她,陈婷就一下滑远了去,还挑衅的喊到。 “你下来啊,来追我啊!” 给许九言气的直跳脚,最后耐不住,又一次上了河面,不过这一次没往里走,一直在边缘徘徊。 秦暮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是觉得乐,示意她蹲下,他拉着她滑。 陈婷看了,扯着他哥,也要这么玩,还搞起了比赛。 一直累的两人满头大汗才停了手,许九言看了下时间,刚好到饭点了。这块手表是许奶奶的,当初刚来,各方面原因许九言没带许奶奶的遗物,这次回来,特地认真的规整了一遍。 第三十一章 份量 “走吧,我们去看看国营饭店今天有啥好菜。” 几人都没意见,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国营饭店排好队,看着饭店打饭窗口上的小黑板上写的今日供应。 许九言看着菜单,心里暗叹还不如我自己在家吃的好呢。然后转头问陈婷:“陈姐姐想吃什么?” “我都行,你想吃什么你点,我请你。” “嗨,哪能让你请,今天我请客。陈四哥和秦哥想吃什么赶紧点,让你们吃回大户,只此一次,错过了可没机会了。” “怎么能让你请客,我来吧。”秦暮不好意思的说。 陈季庭也附和的说不能让她请,许九言笑着说:“咱四个就我一个有工作,等你们有工作了请我来吃不就行了,今天我请客,谁也别争了。” 一句话堵了所有人的嘴,许九言点好了菜,和他们站一边等着,等到他们有桌了,赶紧坐下。 吃过饭,许九言几人出了饭店说到:“哎呀,吃个饭不容易啊!” “噗,今天周五,有白面供应人比较多。”陈婷笑着和她说。 许九言点点头,“忘了这一茬了,等后天吧,你们来我家玩,今明两天我在家收拾收拾。” “行啊,对了九言,我能带个人一起去你家玩吗?” “行啊,人多热闹,正好又是过年,热闹热闹有年味。” 陈婷得了许可乐的开怀,抱着她一条胳膊往前走。秦暮和陈季庭一左一右的护着,还真有点贵族小姐出游的做派。 四个人又去小广场公园玩了会儿就各自散去。许九言回到家就钻了被窝,穿着一身厚衣服折腾一天真的挺累的。 陈季庭回到家,抻着陈婷说:“你自己交代,我不给兜着。” “咱俩可是一伙的,这是伯母交给咱俩的任务,我觉得九言才不在乎呢。再说了,等以后我工作了在请她不也一样吗!” “哼,随你便,对了你要带谁去她家啊?你别没数,人家请你去不是” “哎呀,带三哥啊,你不觉得九言很可爱吗?” 陈季庭一愣,蹙眉看着陈婷说:“九言可不可爱关三哥什么事?再说了,三哥从来不和女孩子玩的。” “嗨,你别管了,我说能带就能带。” 陈季庭挠挠后脑勺,表示想不明白,老三那性子,能叫的动才奇怪呢。 进了屋,陈婷妈妈正和她伯母在说话,陈婷喊了人说到:“伯母,九言给了十五斤粮票换了煤票去,不换她不收。”说完把十五斤粮票递给她伯母。 陈季庭的母亲接过粮票看了看,转头对陈婷母亲说:“全国粮票呢,这孩子还真是实诚。” 陈婷母亲说:“伯庭看人的眼光错不了,是个可交的,如此看来家境也不错。” 陈季庭插嘴到:“九言家就剩她自己了,哪里家境不错。” 陈婷反驳说:“就剩自己怎么了,一个人吃得好喝的好的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九言比我还小,会的东西可多了,而且是邮局正事编制呢。” “吆,咱婷婷都会夸人了!” “伯母你笑话我,我就觉得九言是真厉害,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有几个有这本事的?” 陈婷这话说的太对了,就是他们家的人出去了也不一定有这能耐。 陈婷接着说:“还有就是九言长的好看,白嫩嫩的和个奶娃娃一样。对了妈,后天九言请我们去她家玩,我想带三哥一起去。” 陈婷母亲一愣说:“你个没出息的,我看你是看人家长的好看吧!人家请你们去玩咋好带你哥?” “妈,你下令呗,我觉得九言最好了,比那齐媛媛好一百倍,看着就烦,少让她围着我哥转。” 陈季庭母亲听了好笑的说:“你这丫头就是鬼心眼多,这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你把亲哥都给卖了?” “我哪有卖他,这是真的,你们要见了也会喜欢九言的,不信你们去看看,再说了,九言条件也不比齐媛媛家差,人家九言可是住着二层小洋楼呢,还有工作,那都比齐媛媛好!” “我看你就是气齐媛媛跟你不合拍。”陈季庭说到。 “对啊不合拍,可是你能否认我说的不对吗?九言比不上齐媛媛吗?” 陈季庭闭嘴不言,实话说许九言还真比齐媛媛优秀。 陈家两个大家长对视一眼,有了计较,陈季庭母亲说:“你们怕是又吃人家的饭了吧!得了,别只进不出,明天请人家来家里玩玩,让我们也看看。” “好啊好啊,我去和九言说,对了妈,明天别让三哥出门,真的,九言长的可好看了。” “行了,姑娘家家的,这是你操心的事吗?” 陈婷对着她妈做个鬼脸转身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陈季庭和她妈说:“妈,九言不是我大哥的朋友吗?你们真准备介绍给我三哥啊?” 陈母看他一眼说:“怎么?这个九言很优秀吗?” “是比齐家的好。” “行了,婷婷胡闹你也胡闹?你们只是朋友,能一起玩就一起玩,不能一起玩就远着些,其他的少动心思。” “我不是怕老三看对眼了,那我大哥咋整。” “唉我说你个小混蛋,心思给我摆正点,人家早知道你们这些个心思,没得离你们十万八千里远。” 陈季庭听了挠挠头,觉得还真说不得,人家九言可是只把他们当朋友,这么想好像不地道。 陈婷是个闲不住的,出了门直接去了许九言家,许九言看着陈婷一愣。 “九言,明天去我家玩,我伯母他们逮着我们一顿批评,你可不能拒绝,不然我还得挨骂。” “啊,这,” “啊什么啊,明天我来接你,就这样了,我先回家了。” 人撂下一句话就跑了。许九言呆了一会儿关上门,摇摇头,也算好事,至少说明这关系有机会牢固些。 第二天许九言早早起来,今天就不能睡懒觉了,感叹一声:什么时候才能混吃等死啊,休个假也这么折腾。 想着今天要去陈婷家里,陈婷说伯母家,看来是个没分家的大家庭,只是不知道有几个大家长。 说是让去玩,摆明是颠颠她的份量的。 那么就不能空手去了,关键是带什么既不显得张扬又不显得小气了。 思量了半晌,觉得这个年代还是接地气一点,在一个是自己的年龄在这了,太过老成了反而让人猜忌。 思及此,许九言拿出了十颗卤蛋,取出客童婶织的粗布裁了两床被单出来,这个时候基本都是一米二的床都算大的。 又取了一些菠萝干和些香蕉干,看看东西觉得可以了,这蛋和布算是上门的礼物,菠萝干算是朋友间的小互动。 收拾妥当,啃了两根排骨,吃了半个馒头,最后喝了一碗稀饭,这早餐也算可以了。 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头戴八角帽,一身泥料小风衣,一条暗条纹黑色直筒裤,一双黑色小皮鞋,人长的白净,双眼明媚,看上去洋气又不张扬。 不多时陈婷和陈季庭就来了,看到许九言还带东西就不乐意了。 “这是我登门去拜访长辈,可不是给你们的,你们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这是给你们的,当然你们不想玩我可以收起来。” 许九言俏皮的拿着菠萝干馋陈婷,陈婷看着手里的菠萝干说:“我的我当然收,可是” “没可是,这大过年的我去拜访前辈空手而去不得让人说我没礼貌啊,我可不能丢我许家的脸。” 陈季庭一把抓过陈婷手里的菠萝干递给许九言说:“这些你自己留着吃吧。” “哎呀,是不是朋友,你们都不知道我在南方都拿水果当饭吃,早吃的够够的,快收起来。我也是不知道能遇上你们,不然我得给你们背两筐回来。” 三人推搡一番最终还是许九言赢了,陈婷一脸高兴的拉着许九言,给她介绍家里的成员。 “我们家的有我爷爷奶奶,不过不和我们一起住,还有大伯伯母,我爸我妈,三哥四哥和我,大哥二哥都去当兵了。人都很和善,我三哥长的也好看的。” 许九言挑眉,人员倒是不怎么复杂,见机行事吧。 来到陈婷家,一座搭理干净的四合院。陈婷拉着许九言进了主屋。 屋子里两个大家长,应该是陈婷的伯母和母亲了。 “伯母,妈,这就是九言。” 许九言扬着笑脸递出东西打招呼:“二位伯母好,我是许九言,本该早些来拜访,又觉得伯母们可能比较忙没敢贸然打扰,今日前来拜访,还请伯母见谅。” 陈伯庭的母亲看了说到:“你这孩子,让你来玩怎么还带东西了,季庭和婷婷也是不懂事。按理应该是季庭去给你帮忙才对,这倒好,回回让你倒贴了。” “伯母客气,我跟陈四哥和陈姐姐玩的好没那么多计较,今日登门也是我这小辈的给几位长辈拜个年。我家里无长者,要是有做错的地方还请伯母指点指点。” 陈婷母亲笑着走过来接了许九言手里的东西说:“行了,都别站着说话了,快坐下,婷婷就是个皮实的,能交你这样的朋友还真是她的福分。” 第三十二章 拜访 陈大伯母立即转身到了一杯水过来,许九言赶紧起身接过来道谢。 陈伯母也坐一边开始拉家常,问了问南边的风土人情。许九言也是认真的回答了。 陈二伯母拍着桌子说:“你看看,这就是闺女和儿子的区别,咱家老大可从来不和咱说这些个见识。” “是呢,嘴巴严的和缝起来的似,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行了,咱俩也别霸着人了,去和婷婷他们玩,你们小年轻玩得开,中午在这吃饭。” 陈婷早就抓耳挠腮了,一听这话抓起许九言的胳膊就往外拉,给许九言拉个趔趄。 “陈姐姐这是着啥急?”许九言有些好笑,这孩子有啥事急成这样。 “快点,我怕我三哥跑了。” “啊?你三哥跑哪去啊?咱玩咱的呗,我带了个小挎包给你,我觉得你背很洋气呢。” 两人拉扯着往外走,陈家两个大家长对视一眼笑了笑。 陈二伯母说到:“这孩子倒是个有主意的,出身真是重要啊,你看这教养,让人挑不出错来,倒是比齐家的高了不少。” “嗯,礼数周到,小小年纪没了长辈难得不卑不亢,好教养。” 院子里,陈婷看到往外走的一个少年,猛然喊到:“哥!” 少年回头,看向陈婷。这少年长的不难看,与陈婷又五分相似,个子有一米八,青眉大眼,带着一丝的玩世不恭。 陈婷跑过去拽着他三哥往许九言这边走,对许九言说:“这是我哥,排行第三,叫陈叔庭。哥,这是我的好朋友许九言。” 许九言笑眯眯的看了看陈叔庭说:“陈三哥好。” 陈叔庭点点头勾着唇角说:“你好,我妹妹没少说你,长的是挺好看的。” 许九言挑眉,看看陈婷,陈婷猛然抓起许九言的手说:“言言怎么样,我哥好看吧?” 许九言蹙眉一下,对陈婷说:“嗯,可以当饭吃了。” 说完伸手到她口袋里掏出菠萝干来,陈婷一看许九言的动作,忙按住她的手。 “唉,我的!” “你哥好看的都能当饭吃了,你还吃什么菠萝干啊,没得吃撑了!” “不是吧,言言,你看不上我哥啊?” 许九言抬手敲她一个脑瓜崩说:“胡说什么,你哥好不好看与我何干?少动外脑筋。” 陈叔庭诧异的看着许九言,居然有人这么脸不红气不喘的面对这种事情,轻佻的说到:“我看上你了怎么办?” 许九言看着他说:“难怪陈姐姐这么纯善,原来这妖智全让你给占了去。陈三哥还是去逗弄别人吧,我可不是陈三哥的对手。” 陈叔庭挑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许九言,白嫩嫩的和个瓷娃娃样,这张嘴倒是挺厉,而且脑子也挺好使啊。 许九言对陈叔庭的打量完全不在意,但是心里不免可惜,刚到手的关系就这么折了,真是炒蛋。 陈婷的目的不言而喻了,许九言这人可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就算这家人门第再高,她也不想卖了自己。 单身多香啊,无忧无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干啥干啥,想怎样怎样,不用被束缚,完全随心所欲,她可不想给自己上个枷锁。 陈季庭看了看几人说:“到我这边来玩吧,在院子里站着多冷啊。” 许九言随着陈季庭进了屋,后面跟着陈婷和陈叔庭。 许九言自明白了陈婷的目的就不怎么接话了,遇上问题也只是笑着应和。 一直吃过饭,许九言应和的滴水不漏,然后告辞回家。 陈婷拉着陈季庭说:“我怎么觉得言言不开心呢?” “哦,是呢,可能连朋友没得做呢!” “啊?为什么?” “为什么?三哥,你说为什么?”陈季庭说完走了出去。 陈婷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哥,她哥拍拍她的脑袋说:“不为什么。”也走了出去。 许九言出了陈家长舒一口气,突然听到旁边院子里传来吵闹声。 一个中年的声音说:“你个畜牲,敬修就不是你的儿子吗?你要毁了他啊!” 另一个中年的声音说:“他不是我儿子,都说不要她了,还生,生了也不是我的。想我认他也行,跟他哥换啊,既然你们觉得他们是亲兄弟,那他当弟弟给他哥哥帮个忙怎么了?” 一个老者的声音:“混账,你给我滚,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许九言可没听墙角的习惯,赶紧走,陈婷追出来抱着许九言的胳膊说:“啧,这个李老三可真是恶心,不认修哥也就算了,还到处欺负修哥,居然让修哥把位置让给他大儿子,真是没法说。” 许九言并不想听八卦,随意应了一句。 陈婷继续说:“修哥很可怜的,他妈妈被他爸爸离婚了,他一出生就没了妈妈,而他爸爸非说离婚了就不是他儿子,修哥是跟着李爷爷长大的。” 陈婷突然很小声的说:“直到李爷爷出事,他爸爸直接跟李爷爷断绝关系,还想让修哥替他大儿子去下乡呢!哼,他那个大哥也不个好东西!” 许九言对这种事情不关心,如此年代,管好自己都很难了,哪有功夫操心别人。 陈婷见许九言并不接话。就换了话题,两人边走边聊,许九言脑子已经飞远了,她想着自己该把空间里的东西规整一下了。 许九言回到家,陈婷也回去了,许九言就又出了门去供销社买了些大料,然后整理了各种蛋类出来,开始了卤煮大业。 因为临近过年了,条件好的家庭都开始备些好吃的了,所以过路的时候时常能闻到院子里飘出的香味儿。 而许九言住的地方属于高薪阶层区,左邻右舍都飘了香,也不用担心被人惦记,这也是许九言敢大肆动作的原因。 卤好了蛋,又做了一些肉,趁着这个机会,许九言把可使用空间里的东西都收拾妥当,还弄了不少的果酱,果糖,和果脯。 许九言闭门不出,直到第二天敲门声再响起,许九言睁开朦胧的睡眼,迷茫了一会,听着门外的叫声回了神。 昨晚忙到后半夜,她忘了今天是请陈婷来玩的日子。赶紧爬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下,开了门。 陈婷盯着许九言说:“言言你干什么了,不会才起床吧?” “不好意思,我看书看太晚,今天有些迷瞪了。” 许九言让他们进来,让许九言诧异的是陈叔庭也来了。她以为这么聪明的人不该会在来的。 许九言给他们倒了水,陈婷直性子,水还没接过去就问道:“言言你是不是生气了?” 许九言笑笑说:“没啊?为什么生气?” “没生气就好,我看你昨天回来都不怎么说话。” “你说的那家人我也不清楚接不上话啊。” “也是,嗨他们家乱七八糟。唉对了言言你给我的小包可好看了,我妈都说好看,让我谢谢你呢。” “你喜欢就好,那都是本地人自己织的布然后用天然染料染的色,很是有民族特色。” “哎呀言言,你说的我都想去南方了,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呢。” “哈哈,你只是听说好玩,真去了可是招罪的,天气炎热,遇上梅雨季节,那屋里能阴的滴出水来,潮的人心情都糟透了。而且蚊虫特别多,山地难走,多蛇蚁,你还觉得好吗?” “我的妈呀,那还是算了,我最怕蛇了。言言你不怕吗?” “怕啊,我每次走路都抗个木棍的。” “哈哈哈,不是吧,好滑稽。” 许九言也笑笑,可不滑稽吗,可是没办法啊。 许九言和她聊天,陈季庭时不时插嘴,许九言也都回答了。陈叔庭挑眉看着,始终没有做声。 许九言也没有与他互动,甚至可以说故意忽略了他的存在。 陈叔庭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趣的盯着许九言看,许九言的定力也好,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 直到中午,许九言留他们吃饭,陈婷这回不好意思留下了,三人就都走了。 送走了三人,许九言关了门松口气,妈耶,有个人精在还真是累人。许九言最怕麻烦了,挠挠头,觉得自己最好不和他们在牵扯比较好。 这个关系啊,还真不是好搭的,如此还是放弃吧,果然舒心日子还很远啊。 许九言心想这日子总算闲下来了,想了想终于可以吃了睡真是爽,脑子转了一圈,半夜的时候扛着梯子出门,把门在外面锁好,又爬梯子回家,有个空间就是方便啊。 然后回去睡觉了,一夜好梦,睡到了自然醒。 懒洋洋的起来吃了点东西,又开始腌制鸡鸭鱼肉,阿图达可没少给她送这些,趁着有空可得都做好。 腌好了肉,许九言去了许奶奶的书房,看着满屋子的书感慨一声,好在继承了原身的本事,使得自己也是个外语高手了,抽出一本洛语书,自己居然全看得懂,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许九言把所有的外籍书和一些许奶奶收藏的书都翻了出来收进空间里,以防万一啊!谁能知道疯狂起来有多吓人呢。 一阵的翻箱倒柜,确定都收拾利索了才放下心来,看着墙上挂的照片拜了拜,转身出去了。 第三十三章 过年 许九言一直到过年都是闭门不出,外面的人只能看到紧锁的大门。陈婷来找过许九言几次,一看大门上的锁只得败兴而归。 许九言接连几天做着美食,想起来还有不少黄豆,做了不少豆腐,冻了起来。又做了不少豆腐干,各种口味都有。 陈婷缠着她哥问东问西,是不是自己太笨得罪许九言了。 陈叔庭挑眉心说不是你得罪她,而是我得罪她了。 许九言可不知道她的躲清净惹陈叔庭起了兴致。陈叔庭还真是个颜控,许九言长的并不惊艳,但是很温顺,而且软萌,笑起来就有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陈叔庭看自家妹子碰了几回钉子,在年三十这天堵了许九言的门。 许九言半夜刚开了门,毕竟过年了,会有一些走动的,只是她没想到年三十还有闲人来她这里晃悠。 看着门外的陈叔庭,许九言额头轻佻,问道:“陈三哥这么悠闲啊,大年三十还往外跑的。” “你躲我?” 许九言挑眉,“陈三哥说什么话,我躲你做什么?” “小婷说你最近都不见她,我以为因为我一个玩笑吓着你了。” “陈三哥说笑了,我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过年这几天里外打点比较费工夫,过了年就该南下了,哪有那么多时间闲玩?” 陈叔庭一愣,他疏忽了这一茬了,看着许九言说:“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许九言侧身让开,陈叔庭进了屋。 许九言给他倒了杯水说:“陈三哥做什么工作的?” 许九言坐在他对面笑嘻嘻的看着他,陈叔庭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看着许九言说:“你猜。” “呵呵,想来是搞侦查一类的吧,我这屋子风水如何?” “呵呵,这职业和这问题是一路的吗?” “可是陈三哥听懂了啊。” “有意思。你十七岁了吧。” “咱俩不合适,陈三哥找别人玩去吧,给小的一条活路。” 许九言边说边一抱拳行了个江湖范儿十足的礼。 陈叔庭觉得有意思极了,许九言看着陈叔庭嘴角的笑暗骂你大爷。 “陈三哥,道不同不相为谋,您该回家了,就不多留陈三哥了。”许九言也懒得在牵扯,直接下了逐客令。 等她回了南方,就算断了交集,至于陈伯庭那里,她也没啥用得上的关系,远着些就是了。 陈叔庭挑挑眉角,坐着不动的说:“言言下逐客令还挺干脆,过了年请你去看电影啊?” “陈三哥还是请别人吧,我比较忙,没空去的。” 许九言拒绝的干脆,还言言,你可真是自来熟。陈叔庭笑了笑,站起身来走了出去。许九言跟着关了门。 陈叔庭看着关闭的大门摇头一笑,还真是有趣,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找到这么个有趣的人。 许九言等人走了,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要做几个菜,因为许奶奶刚走,许九言干脆没贴春联。 自己一个人过节也得丰盛着点,准备做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事事顺利。 盘算好了就开始动手,煎炒蒸煮炖样样精通,因为手里食材丰富这顿年夜饭真的很丰盛。 晚上许九言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看着一桌的美食心情愉快,可惜了没有春晚可以吐槽了。 许九言吃过饭,听着外面的炮竹声,猛然想起自己没买炮竹。 “算了,这完全是花钱给别人听响,听听别人的就行了。” 坐着消了会儿食,许九言就钻被窝了,掏出一本书来看。都是许奶奶的藏书,很多都是国外文学名著。再次感慨这原身还真是学霸啊。 大年初一,许九言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了点东西,又躲进被窝了。 初二的时候,许九言又锁了门,一个人在家心里想着真爽啊,什么时候可以永远不用上班? 作为没出息的一类人,许九言只想混吃等死,甚至可以断绝一切外交也没问题,死宅型的典型代表。 陈婷抽空来找许九言看着紧锁的大门心伤不已,黯然回了家。 而李敬修则过的惊心动魄,达坤利用崇花国的习俗进行了活动。 大年夜,达坤带人越过崇缅边界进入普沱村附近,而且联系了崇花国的人手。 李敬修跟着达坤,直到碰到接头人,李敬修微眯了下眼,这个人他见过,没想到竟然是公职人员。看来缅宝国的谍报人员真的很猖獗。 只一眼,李敬修就暗自叫叫糟,从事谍报工作,人的眼力和记忆力是尤为重要的,他的身份极有可能会暴露。 好在天色昏暗,而且李敬修利用微妙的站位,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对视。心里不住的盘算怎么把这个人收拾掉。 而达坤这个举动有几个目的,最近他们的行动受阻,好多线人都被处理掉,他怀疑有人泄密。 安排在大年夜活动一是确认自己这边的人没问题,二是趁着这个机会想试试李敬修,三是波力少爷跟他走货的时候被抓了,他得救回来。 李敬修也由此得知,被许九言打的人竟然是镇守缅宝国边境塔图将军的三公子。 李敬修暗自盘算着,务必要处理了眼前的威胁,跟在达坤的最后头,一直到了一处山坳停了下来。 达坤命人点起火把,李敬修躲到了暗处,达坤眯眼看了李敬修的方向一眼,沉声说:“李当家见不得光?” 李敬修冷哼一声说:“哼,你们想死别带上我,小爷儿闯荡这么久还能好好的活着,秘诀就俩字:谨慎!你找的人小爷儿可信不过,小爷儿名号这么响可不能栽你手里让其他道上的人看笑话。” “李当家这是什么话?大家做生意总要开诚布公吧。” “哼,我们又不是正当生意,你这里边的人都可信吗?小爷儿信你行,可是别人小爷儿可信不着,再说了,你们一拍屁股走了,小爷儿这脸要是漏了,小爷儿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达坤面色缓和,笑着说:“哈哈,李当家的这是怕上纸呢。” “小爷儿单打独斗到现在,靠的就是这双眼和腿,你要交个朋友咱现在就画道子,要是不行,你的事小爷儿不掺和,小爷儿图财可不想送命。” 达坤听了一笑说:“李当家的只管放心,这里都是自己人。” 李敬修躲在树后不应答,达坤也不在吱声,和那个公职人员交换了几封信件样的东西,然后达坤一挥手,一个人背筐篓的人把筐篓给了那个公职人员,那人背上东西就走了。 等人一走,李敬修出来,问道:“怎么个道道你画吧。” 达坤看着李敬修说:“李当家认识刚才的人?” “哼,认识又怎样不认识又怎样?猫有猫道,蛇有蛇道。达坤,小爷儿不是上赶着和你做买卖,但是你要敢算计小爷儿,小爷儿也不是吃素的。” “哈哈,李当家说笑了,刚才那人是另一种交易,和我们不搭话,李当家想吃多少糖糕啊?” 李敬修也没继续纠结,说到:“家里人口多,大过年的孩子都嚷着要吃口好的,这也不是一挑子的买卖啊。” 达坤挑眉看向李敬修,他没想到李敬修竟然要这么多货,点点头说:“行,不过要过两天给你送来,家里得现做,保证好吃。” 李敬修看着他说:“你这就不诚意了,我可是带着现款来的。哦!你这是试探我呢?哼,小爷儿白瞎救你一条命,咱们桥归桥,小爷儿也不是非要你的货。” 说完转身要走,达坤立即上前追去,说:“李当家别生气,干我们这买卖,少不得多条心,刚才李当家不露脸我不也没怀疑你吗?” “你那是不怀疑吗?你们干什么跟小爷儿没关系,小爷儿的原则是事不关己绝不插手,刚才那人可是政府里的人呢,万一转头把小爷儿卖了,你们是不怕,小爷儿可是崇花的人,小爷儿这条命是自己挣出来的,没得搭你们身上。” 达坤听了脸色测底送下来说:“政府里的也是咱自己人,这事凑巧,没办法都安排今天了,你要的货我给你多加一层,明天下午给你亲自送这里来,算给李当家赔罪如何。” 李敬修蹙眉想了下掏出一把钱开始数,边数边说:“行,货的质量验过了在说以后,这是一半的货款,规矩就是规矩,小爷儿能在这一代活动,靠的就是从来不坏规矩。” 达坤接过钱直接收了起来拍着李敬修的肩膀说:“李当家的爽快,以后李当家的货我给你专供,质量绝对最好的。” 李敬修也变了笑脸说:“呵呵,达坤,朋友这么才有的做嘛,行了你忙你的,我先走了。哎呀今个可是大年夜啊,你们不过节小爷儿还得回去吃酒呢。” 李敬修转身离开,达坤在李敬修离开后,招呼了一个人,那个人去了李敬修离开的方向。 李敬修一路急行回到奇丽镇早先安排的院子里,房间里摆好了酒菜,四五个青年围着桌子吃吃喝喝,李敬修一进屋子,青年全部起身喊到:“当家的回来了。” 李敬修摆摆手,让他们都坐下,自己坐到主位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第三十四章 约会 所有人都看着李敬修,一个黑瘦的青年问道:“当家的干什么去了,大过年的还有相好的偷偷约会不成?”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打趣的调笑他。 李敬修吊儿郎当的说:“相好的没有,一群大老爷们,大过年的不让人消停。”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寻李敬修的开心,李敬修也不恼,和他们胡侃着。 聊了一会儿,另外一个人问道:“当家的,咱的货不多了,你想好怎么弄了吗?” 李敬修夹口菜吃说:“这事还得细思量,他妈的达坤心眼真多,试探小爷呢,货没拿回来,说明天给咱送来。多给了一层货,明天老六和我一起去验货,要是成色好还有的交往,要是货不好,以后都给我提着点,不许跟他们来往。” “呀,咱吃货那么多他还耍心眼呢?咱在这奇丽不敢说第一,也排不到第三去啊,他们不就是缅宝国的吗?至于这么狂,再说了也不是他一家独大,要不让老三去联系下……” 说话的人在桌子上敲了敲,李敬修撇他一眼说:“这事明天看了货再定,先让老五去打听个事。大年夜不消停的都是他妈的神人,我今天见了个官家人,老五明天去……明白吗?咱别让人给卖了,小爷拉起来的杆子再让人家给撅了,咱就没脸在这奇丽混了。” 几个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说着不着调的荤话。墙头上的人,鬼魅一般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人刚走没一会儿,院外翻进来一人,进屋一看,正是吴连长。 吃喝的几人一见来人,全都是起立,“连长。” 吴连长也坐下说:“李敬修表现的很好,谍子走了,可有什么异常,怎么让人盯上了?” 李敬修回答:“肖伟是达坤的人,他没见到我的正脸,必须马上处理了他。而且达坤可能给肖伟提供了电报机。” 吴连长一惊,看了看李敬修说:“我马上安排人去处理,明天早上给你消息,你明天多加小心,我带人去剿你们,机灵点。” 李敬修点点头,吴连长看了眼桌子上的菜说:“吃吧,大年夜还出任务也是难为你们了,不过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也是便宜你们了,都机灵些,我走了。” 吴连长连夜安排,李敬修的身份决不能暴露。 第二天,李敬修带着老六去了昨晚达坤约的地点,两人躲在树上东拉西扯,算是没营养的话题。 不多时,达坤带着两个人背着背篓出现,李敬修从树上跳下来。 达坤让人把背篓给李敬修,李敬修让老六验了货,老六对着李敬修点点头。 李敬修把尾款给了达坤,说到:“这条道上混的,信誉很重要,规矩同样重要,小爷四天提一次货,要货量比着这一次的来如何?” “哈哈,李当家放心货是没问题,昨天确实给忙糊涂了,让李当家不爽利了,我给李当家的赔个罪,今晚东镇拐子铺我请李当家好酒席给李当家把路子可行?” 李敬修挑眉,看着达坤说:“酒不酒席的好说,小爷绝不坏规矩,崇缅这条线上不是只有小爷一路担担,小爷的脸在这一条线上很值钱的,你按的什么心思?” “哈哈,李当家误会了,李当家放心,昨天的那个人绝对不在,而且保证没有你们崇花的人,绝对安全。” 李敬修冷哼一声,让老六背上筐篓准备离开,达坤见了不由笑了,说到:“李当家别误会啊,要不这样,你定地方,就是劳你费心操点了。” 李敬修和老六对视一眼沉吟一会儿说:“行吧,既然你说东镇就东镇,在东镇后唐街有个青砖房,门口左上方挂着一个小葫芦,今晚擦黑小爷在那里等你。” 两人约定了会面地点各自离开,李敬修把消息递给了吴连长。而达坤也联系了奇丽的线人,想要找到三公子。 天色渐暮,李敬修吊儿郎当的进了门,老六则跟在后面,确定了很久没人跟着才进了门。 达坤的人在旁边看着两人都进去了,通知了达坤没问题,达坤也随即出现在后堂街,进了同一个门。 双方都没带什么人,都很有诚意,两人也是开门见山的聊了聊路子,又是一顿商业互捧,酒越喝越多,两人都有了醉意。 李敬修开始了精彩的吹天牛表演,说的话快不着边际了。看的老六眼疼,一个劲的抻他。 李敬修一脚踹开老六继续胡吹嗨莽,达坤也醉眼朦胧的附和着。也许吹牛会传染,不多时,达坤也开始跟着说,李敬修哪能让他比自己能耐啊,不服输的达坤说啥都不认。 达坤急眼了,拍着桌子说到:“整个边线的货我都有参与,你想找帕季给你提货吗?哼,他也得经我同意才敢给你货,懂不懂?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塔图的干儿子!” 李敬修打个酒嗝,一脸不信的说:“你可吹吧,我还是塔图的亲儿子呢!我是那失散多年的亲骨肉啊!我的命好苦啊!” 又哭又叫跟真事似的。 达坤一扔筷子说到:“和你吹牛是王八,被你们崇花兵给抓去的人就是塔图的三少爷,我就是来救他的,昨个儿也不是要试探你,是真的有事。” 李敬修也扔了筷子蹭一下站起来指着达坤说到:“我是玉皇大帝下凡,尔等还不速速下跪!” 话音刚落,整个人嘭一下倒了下去,老六慌忙去扶他,一边拉一边听李敬修说:“小妖哪里跑?上酒,老六上酒……” 达坤愣了会儿,迷茫的看着李敬修说:“哈哈,他喝醉了。” 旁边跟来的人松口气,在刚才达坤说话的时候他就拼命的拉着达坤,好在对方喝醉了,也不会记得达坤说了什么。 达坤也是摇摇晃晃了,醉眼看着李敬修说到:“不行,我也得睡会儿。” 说完趴桌子上打起了呼噜,老六扛起李敬修给他放到旁边的太师椅上,看看达坤的人一摆手说:“得,让他俩睡吧,这可叫不醒了。一桌子好菜,来,咱俩吃点。” 那人犹豫的看了看达坤还是随着老六坐下,两人没怎么喝酒,只是闲聊,然后把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老六打个饱嗝剔着牙说:“嗨,这年头有钱不赚的都是傻蛋,要不是你们给的货好,我们也不想和你们合作,太折腾人了,每次带货都要钻山沟子,蛇多虫多的,烦人。” 那人也拍了拍肚子说:“没办法,你们的边防军太狠了,我们不敢过明路啊。” 两人一顿东拉西扯,已经到了半夜了,老六抽了凳子,一人一条说:“凑合一宿吧,这两人可真是祖宗啊。” 那名随从叫起亚和老六也聊的来,随口说了句:“达坤少爷还好,要是大少爷唉,那才惨了。” “咋滴,还折腾人呢?什么年代了还少爷,在我们这里旧社会可是要被……要不你来我们这里啊,我们当家的也爱惜人才。” “哈哈,谢谢六哥美意,我一家老小都在塔图手里压着,没办法啊……” “不是吧,你被迫的啊,接出来不行吗?” 起亚摇摇头没在言语,老六也不在说话,没一会儿鼾声四起。 黑夜渐去,月影开始范灰,就听院子里有动静。 老六一个机灵弹起身子,而达坤的随从起亚也是翻身起来,迅速贴在门后墙边,微微侧头通过门缝看向门外。 老六看着起亚的反应和贴门的动作,心里暗到:行家啊。随即走到李敬修身边开始拍他,一边拍一边轻声的喊:“当家的,醒醒,有点子,快醒醒。” 李敬修则一挥手打开老六,翻个身准备继续睡,结果从椅子上掉到了地上。 嘭的一声,给李敬修摔醒了,迷迷瞪瞪的开口要骂,“你妈…呜呜…”被老六一把捂住了嘴。 “当家的,有点子,小点声!” 起亚看了他俩一眼,继续转头看向外面。李敬修和老六对视一眼,老六一垂眉走到随从旁边也跟着往外看。 李敬修则去推达坤,达坤迷瞪着醒过来,和李敬修差不多的反应,想要喊人,被李敬修一把堵了嘴说:“有点子,安静。” 达坤愣了下,转头看了看脑子转了一圈回了神,赶紧爬起来,准备问起亚怎么回事。 还没等开口,只见李敬修暴起一脚踹翻达坤,骑到他身上就去打,一边一边骂到:“你娘的,竟然敢算计小爷,小爷从出山就没吃过亏,你个小崽子还想卖了爷?找死!” 达坤被一顿乱拳打懵了,起亚也有点蒙,然后赶紧跑过去拉李敬修,而老六则一把拉住起亚,起亚回身和老六纠缠在一起。 达坤一边挡一边吼道:“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卖你了?” 李敬修揪着他的衣领扯到窗口,推开一条小缝隙指着墙角的一个脑袋说:“外边谁带的人?你眼瞎吗?肖伟是不是你的人?” 达坤一看,瞬间变脸,一把推开李敬修说:“他是我的人,不过我没卖你,说不得是误会,我先看看再说。” 第三十五章 戏神 “误会你二大爷,看看左边,你娘的小崽子敢卖你爷爷,今个儿先宰了你!” 起亚和老六也分开了,达坤说:“我若卖你我有什么好处,这事有蹊跷,再说了,这是你选的地方,我还没怀疑你呢!” “你娘的,小爷的盘子什么时候让人给踩过,小爷从不卖兄弟,道上人尽皆知,外面的人是你的,你还想给小爷扣屎盆子?” 老六走到李敬修身边低声说:“当家的,咱得先走再说,真让人围了咱吃亏,出了后街有咱的人。” 李敬修一把推开达坤和老六往后亭走。起亚看了眼达坤,询问达坤的意见,是跟着还是出去看看。 达坤扫了眼李敬修,准备出去看看,门刚开一条缝就被关了回去,然后拉着起亚去追李敬修他们。 “玛德,肖伟这个王八蛋是个叛徒,外面是崇花兵!快走,难怪我们这么多线人消失了,路线这么熟害三少爷被抓,原来是肖伟这个杂碎!” 李敬修听见达坤的骂声回头说了句:“你自己的人都出问题,还来坑小爷,昨个儿要不是小爷多了个心眼儿,现在满城都得是小爷的画像!” “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我们先走了再说。” 达坤也是恼火,这肖伟反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李敬修和老六走到后亭的一个橱柜前,合力推开了橱柜,露出一个地道入口,李敬修当先下去,然后是老六,接着达坤和起亚,又把橱柜复原,四人从地道走了。 出了地道一处空旷的院落,李敬修和老六轻车熟路的出了院子是一条小巷子,穿过巷子,就是正街。 两人直接穿过正街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青年,看了两人一眼侧身让开让他们进去,却挡住了达坤和起亚。 李敬修回头看达坤一眼说:“滚,还跟着小爷干什么?别让小爷再见到你,不然别怪小爷手段狠,要了你的命!” 达坤看着李敬修说:“这个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缅崇边境合拐村有个仓库,你以后直接去哪里提货。” “哼,你这信誉小爷还真不敢信了。” “当家的,咱不一定非要他的货,让老五……” “季帕的货都是普沱村出的,也是我给的,合拐村是我们崇花内的货点,这算是我的歉意,你们可以优先拿到货。” 李敬修看了老六一眼,说:“看看再说,你先把你的篓子堵了,小爷惜命,钱没赚到可不想去吃枪子儿。” 达坤也不在说什么,带着起亚走了。 关了门,李敬修和老六进了屋子说到:“我要睡觉,玛德,昨儿喝的有点多,又一整夜没睡,可给我憋屈死了。唉不是刚子,昨天你吃的开心不?小爷愣是没吃几口,亏死了。” 老六撇他一眼说:“拉倒吧,你睡得比谁都香,饭能不好吃吗?那可都是肉。” “便宜你了,不行,下次在有这戏份小爷先吃饱再演。” 两人扯着皮,听到一声干咳住了声。 陈伯庭从后厅出来,看了看两人说:“什么情况?” 李敬修和老六老实汇报了工作,陈伯庭看了两人一眼说:“休息吧。”然后就走了。 李敬修看着出去的陈伯庭暗哼一声,不就是级别比他高点嘛,看不惯他的古板。 脑子里莫名出现他和那个蠢丫头在火车站的画面,莫名恼火一下,转身找了个房间去睡觉。 老六跟着他说到:“你给营长摔脸子?营长可是出了名的黑,你这是在出任务,当心秋后啊。” “我什么时候给他摔脸了?我敢吗?” 老六看看李敬修吊儿郎当的样,“你可不敢,你这德行就差脑门上写着:老子不爽,切。” “哎对了李敬修,你也是京都人,怎么你跟营长认识啊?” “不认识!” “切,话说你可真能吹,还玉皇大帝下凡,你怎么不上天呢?” 老六这话一出口,李敬修一愣,他当时就想起蠢丫头摔了个狗吃屎的时候的话,莫名就顺口说了。 李敬修蹙眉略有烦躁的说到:“吹牛而已,行了睡觉了,困死了。” 李敬修不知道自己烦什么,就是莫名的不想记起许九言,大约是吃人家的嘴短,可惜了蠢丫头怎么就是陈家人呢。 许九言则悠哉的看着书,吃着肉干水果,好不惬意。 看着书中的故事,猛然想起她应该带点冰回去啊。想到这书也不看了,扔回空间,想了想取出不少水果开始榨汁。 又是烧水凉水,把家里锅碗瓢盆的一顿收拾,全部放到外面开始冻成冰。 大水桶也没放过,全部灌的满满的。许九言懊恼自己脑子不好使,要是一回来就开始冻就好了。 许九言每天忙的不亦乐乎,看着卤肉蛋和各种口味豆腐干,心里美滋滋的。 许九言一直到初六终于开了门,先去买了火车票,然后去了老校长家,跟老校长说一下自己马上回奇丽了。 老校长还给了许九言压岁钱,许九言接了,毕竟长者赐,也是一种祝福。 老校长也没在说什么,只是说让许九言费心了,至于费心什么许九言也明白,离开了老校长家,许九言带了点东西去了陈家。 带的都是小零食,一些水果干,许九言送给陈婷,陈家大家长也给了压岁钱。许九言也没推迟,毕竟人家也不吃亏。 听说许九言要走了,陈婷撅着嘴说:“你怎么要走了啊,我还没和你玩够呢,我去找你你家总是锁着门。” “没办法,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有很多长辈要拜访,等都忙过来了,时间也不多了。” “嗨,那今明两天我先预约你了,你可不能嫌我烦!” “好,我在家里恭候你的大驾。” 许九言和她说了会话就告辞回家,出门的时候碰到陈叔庭。 陈叔庭挑眉看着许九言,许九言笑着打了招呼就走了。 陈婷看着自家哥哥,眼神审视的盯着他说:“哥,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呢?” 陈叔庭敲她一个脑瓜崩说:“什么不正常,你才不正常呢。” “你看言言的眼神不正常,哥,你觉得言言好看吗?” “呵呵,是比你好看。” “那让她给我当嫂子啊?” 陈叔庭猛然看向自家妹子,说到:“呵,我算明白那小丫头为什么关门闭户了,合着根儿在你这呢!年纪小小的这是你操心的事吗?一边玩去。” 陈叔庭一把推开陈婷走了出去,陈婷挠挠头,莫名其妙的喊到:“你去哪?明天我去找言言玩,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陈叔庭摆摆手,头都没回的走了。 许九言一边往家走,一边想着自己还有没有忘记的东西,盘算着回去了给邮局的人带的小礼物什么的。 走的心不在焉的,现在百货大楼已经营业了,许九言想了想,还是去逛逛吧,说不得有落下的东西呢。 扭身去了百货大楼,看到陈叔庭靠在一处柜台上和一个小姑娘说着话。 许九言想假装没看见,抬脚走向另一侧,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陈叔庭看向许九言。 “言言来逛街怎么没叫着婷婷?” 许九言暗自翻个白眼说:“我临时起意,过来看看给朋友带点东西,就没叫陈婷,陈三哥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了,去楼上看看了。” “不打扰,我陪你吧,看上什么东西,我还能给你整点优惠呢。” 陈叔庭突然靠过来,后面一句说的很小声。 许九言有点尴尬,拉开点儿距离说:“谢谢陈三哥了,我不一定会买的,我就先看看,你先忙,真要看上了我在找三哥帮忙。” 许九言瞥见那柜台里的小姑娘紧盯着自己,莫名觉得有敌意,脑子转了一圈,笑着对陈叔庭说:“三哥快去忙吧,我可不敢耽误三哥发展革命感情。” 说完转身就走,陈叔庭一愣,看着许九言的背影好笑的摇摇头,小丫头脑子转的挺快的。 随即跟了上去,柜台里的小姑娘则撅起了嘴,暗骂许九言坏人好事。 许九言走着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的说:“得,坏人姻缘,八成被人问候了啊,还真是活该。” “哦,怎么活该?你坏人姻缘了?这可是大罪啊!” 突然听到有人接话下了许九言一跳,回头一看是陈叔庭莫名的恼火。 “陈三哥真闲啊!” “还行,你想买什么?” 许九言压了压火气说:“随便看看,陈三哥快去忙吧。” “你坏谁的姻缘了?说来听听,我帮你化解一下啊。” 许九言算明白了,这是遇上对手了,这人比她还油条,简直就是皮tiao!脑子没人家好使,只能用万能应对法了。 许九言闭口不再说话,无论陈叔庭说什么,许九言都不表达任何意见,许九言逛了下百货大楼觉得真没什么看得上玩的,决定回家。 陈叔庭琢磨着许九言,这丫头挺合他胃口的,有趣又长的好看,还真适合他呢,就是不知道大哥什么意思。 陈叔庭微眯了下眼,男人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什么时候该出手。他好久没和大哥聊天了呢。 第三十六章 回来 许九言回家后开始收拾东西,仔细的整理了一下房间,确定没什么遗漏才放心。 第二天,陈婷就来找许九言,许九言和她东拉西扯了一上午,挽留她吃饭,陈婷没有留下就走了,下午又来了。 许九言也觉得很逗,这丫头就不是个藏事的,下午陈婷旁敲侧击的问了许九言对她哥哥的看法。 许九言直接告诉她,她对她哥哥没有任何看法,而且仅仅是朋友而已。 陈婷很是失望的样子,甚至让许九言和他哥哥多接触试试。 许九言笑着婉拒了,她马上回南方了,她可没心情和豪门贵族扯皮tiao。再说了,别说许九言不想谈恋爱,就是想,也不会和他这个家庭的人谈,因为太累了。 作为没出息的的典型人物,这种高门大族活的绝对不轻松啊,和梦想生活完全是背道而驰的,怎么可能会去和这样的人生活呢。 初八的时候,许九言和陈婷告别,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又是半个月的折腾,月底回到了奇丽。 许九言给客童家送了点豆腐干,给阿虫一块巧克力和一些水果糖,可把阿虫高兴坏了。然后去消了假。 给邮局的每个人送了份小礼物,姚红红送的是一条布拉吉,赵卫红是一个斜挎小皮包,其他人就是些吃食。 许九言回来后就心疼自己的腿,这日子必须到头,她是真的不想再干了。 上班头一天看到了张秀芳,许九言并没有言语,张秀芳也如同没有看到许九言一样。不多时姚红红就来了。 姚红红给许九言打了个眼色,许九言去了后院,姚红红跟了出去。 “小许啊,你不知道,张秀芳可是出名了,她马上在这里呆不久了。” 许九言很是惊讶的看着姚红红说:“怎么了?高级知识分子干了什么惊天大事了?” “嗨,她呀来路不正,马上就要被审查了,你没发现现在可老实了吗?” “哦,我这回家一趟还错过了大戏呢,行吧我知道了,我先去送信了,这过年过的我骨头都懒了,一点都不想动弹。” “哈哈,谁说不是呢,快去吧,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许九言离开邮局,去找了阿图达,让他明天来给她继续供货。阿图达见到许九言很高兴,许九言送他一个水壶,毕竟阿图达比较靠谱,关系还是要好好维护的。 阿图达拿着水壶爱不释手,因为这个可不好弄到,表达了感激,许九言和他说好就开始工作了。 许九言趁着送信,去看了下谭国力家附近的情况,发现谭国力家已经开门了,许九言了然离开。 回来适应了一个礼拜许九言才觉得腿不疼了,每天走路都心酸。 这天刚好去东镇送信,在空旷的小街上找着门牌号,突然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在普沱村和她对峙的毒贩子。 许九言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了,空荡荡的小街道,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而且看向她这边。许九言一个哆嗦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想,这人怎么没被抓,他会不会报复自己? 这段时间过的太安逸让她忘了这要命的一回事了,现在突然看到,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只听背后一人说到:“抓住那个女的。”接着就是跑步声,回头一看,两个人追着她就来了,许九言真的吓得肝儿都裂了,一边跑一边喊开了。 “救命啊,救命啊!” 许九言觉得自己点子真背,这可真要挂的节奏啊,一边喊一边跑。许九言真的是使出吃奶的劲在跑了。 李敬修刚好约达坤看货,听到喊声一蹙眉,从旁边二楼窗户往外看了眼,正好看到达坤在追许九言。 李敬修一惊,想也没想直接翻身出了窗户,从二楼直接跳到临街小巷子,猛然跑出去。 许九言慌不则路,看见胡同就钻,南方小镇的巷子就是这样,七拐八拐的,和迷宫一样。正跑着突然被一只大手扯进另一条小巷子里。 惊的许九言心肝儿都颤抖了,随即想要大叫,可是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许九言猛然挣扎,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说:“别动!” 这个声音许九言听过,在哪里呢?脑子飞速的转着,然后被扯的一个趔趄,也看清了扯她的人,这不是那个灾星吗? 看清了人心反而不怎么慌了,这个人应该不坏,至少之前几次这人都没和她计较过。 许九言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想和他说有坏人追她,就见他探着身子看着巷子外的街道上。 还没开口,就见他回头拉着许九言就跑,许九言跟着他跑,一边跑一边对许九言说到:“你这几天别来东镇送信了,知道吗。”说完蹙起好看的眉头又说:“我会给你单位打招呼的。” 许九言气息不稳的说:“好的,我,我被毒” “别说话,快点走。”李敬修扯着她,拐了两个小巷子,靠着墙角,李敬修又回头观察了一会儿。 扭头看向许九言,许九言已经跑的面色范红,喘个不停,李敬修看着她额角的汗说:“就这体格还敢投机倒把?” 许九言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他局促不安的说:“我,我没投机倒把。” 呆愣软萌的许九言成功逗笑了李敬修,看的李敬修手痒,好像掐她的脸一下。 不等他萌完看到达坤往这边跑,直接把许九言往怀里一带,搂着她往巷子里带。 许九言惊着了,刚想说话被李敬修劫了话头说到:“别回头,跟我走。” 许九言虽然知道要命的时候,可是一个人单身惯了,被个男人搂着走很是难受,虽然这人挺帅,可也不能恃美行凶啊。别扭的她跑起来就有些不配合了,一紧张就掐他胳膊。 “别动,快点走。”李敬修一边说一边看了眼身后。 许九言抬眼看到李敬修回头那一眼里的狠历吓得一个机灵,把头埋进李敬修的胸前,跟着李敬修走。 李敬修夹着她往前走,出了小巷子,拐出街口,直接给她带进一处院子。院子里的人看到李敬修带个姑娘回来诧异的看着他。 “李连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这是犯错误。” “一边玩去,看好她,联系吴连长把人交给吴连长就行,她可是达坤的仇家。” “啊?达坤的仇家?一个女孩?”刚子看着许九言上下打量着。 李敬修踢他一脚说:“办事就行,怎么那么多废话。”转头对许九言说:“待会儿有人送你回去,现在知道怕了?” 李敬修看着有点懵逼的许九言弯腰和她平视,掐了下她的脸说。蠢丫头还掐他,下手还挺狠,可让他逮着机会掐回来了。 嗯,手感挺好,比刚出锅的白面馒头软,有点肉肉的,有点上瘾。 许九言被掐了一下回神说到:“谢谢你。我,”许九言觉得脸上的手使劲,抬手一把推开,蹙眉心说你还上瘾了。 李敬修捏了下指头,挑眉轻轻靠近她耳边说:“哼,还没给你算投机倒把的账呢!” 许九言又是一惊,满眼惊恐的看向李敬修,呆了会儿说:“我,我有肉,给你吃。” 李敬修看着呆萌的许九言很想笑,干咳一声忍下笑意说到:“嗯,给我吃啊?想贿赂我?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吗?然后我就变成了同伙儿?” 许九言猛然站的笔直说到:“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出卖你的,我发誓,真的!” 李敬修抬手遮了下眼里的笑,说到:“哦,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真的,我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肉啊…是挺好吃呢!” “人,人肉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许九言脑子又不转圈了,这孩子想干什么? 他绝对认识缅宝国的毒贩子,还知道她和毒贩子有仇,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毒贩子有仇的,但是这人肯帮她,还交给吴连长,那人喊他李连长,那一定是军人的。 可是他又抓着自己的小辫子,帮了又威胁所以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会跟她过不去吧,毕竟军人啊,怎么可能为难她? 但是这孩子的眼神真的很恐怖,许九言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够用,太吓人了,这简直是魔鬼。 李敬修看着许九言面色一会这样儿一会儿那样,眼神不断的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很好玩的样子,让他很想逗她。 抬手想掐她,随即止住,他怎么能对个女孩有这种想法?自己把自己给吓一跳,因为他从来不和女孩玩的。 刚子看看两人,对李敬修说到:“你赶紧走吧,这人我会交给吴连长的。” 李敬修被刚子打断,用力捏了下手说:“别大意了,刚才达坤在追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刚子一听达坤在追许九言,看了下许九言立正敬礼的说:“是,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李敬修对许九言说:“今天的事情要保密,如果你在路上碰到我,要不认识我,懂吗?” 许九言在李敬修交代保证她安全时,觉得这人还不错,不管如何,他都是在救她。 听到他说的话,赶紧点头说:“我知道,我一定不认识你,我,你,你小心注意安全,他们都有枪的。” 第三十七章 调动 李敬修听了,抬手撸了一把她的脑袋说句:“知道了蠢丫头。”然后往外走,走了几步顿了下,转回身来突然又凑到她耳边说:“记得我的肉!” 说完不等许九言反应过来就离开了。许九言呆了一会儿,心情才算真的平复下来,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刚子看了下许九言说:“这位同志先到屋里坐会儿吧,我得联系吴连长来接你,对了,同志怎么称呼。” 许九言缓过神儿来说:“我叫许九言。” 刚子点点头说:“许同志先到屋里待会儿,我去安排一下。同志不用担心也不要乱走,我马上回来。” 许九言表示自己绝对遵守纪律,老实在屋里呆着。刚子一乐,这人还真是逗,也没在说什么,直接出了门去。 许九言则进了屋里,坐在椅子上揉自己的腿,她现在觉得腿软,后怕的不行,她倒了几辈子的霉了,跑这么个世界来。 不等许九言自怨自艾完,刚子领着两个人进来,许九言抬眼一看还真认识,就是之前在树林的吴连长的两个兵。 李大宝一看许九言乐了,说到:“许同志咱们又见面了。” “麻烦李同志了。”许九言笑着对他说。 李大宝摆摆手说:“不麻烦,达坤的人还要一会才会离开,这是一套衣服,你去换一下,你这身制服太扎眼了。” 许九言接过衣服,去了旁边的房间换好,衣服应该是临时借的,许九言穿着略微有些小,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很是细致。 许九言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还没穿过紧身衣服,穿习惯了宽松的衣服突然被束缚还真有点适应了。 许九言出来后,李大宝三人默契的看向外面,然后递给许九言一个斗笠让她带上,说到:“走吧许同志,我先送你回去,这几天会有人在暗处保护你,你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许九言一听有人保护,心松了不少,跟着李大宝往外走。路过正街的时候,李敬修在一处木制二楼看到李大宝,然后看到旁边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头戴斗笠跟着。 李敬修有些不自然的移了移目光,这是那个蠢丫头,身材挺好啊。他平时真的不是在意女孩的人,在京都的时候,虽然知道自己挺招女孩欢喜的,可是他从来没和女孩玩过。 对女孩子的印象也就是隔壁陈家的那个妹妹,话多还烦,没有一点好感。可是自打进了部队,被迫灌了满耳朵的荤段子,老兵油子没事就扯皮一些荤话,简直就是玷污了他那纯洁的心灵。 他看着许九言走过,直到看不到身影,才喝了茶碗的水,有些懊恼的捏了捏手,低头看着手,莫名想起掐许九言的感觉。又是没来由的烦躁,低骂一声。 这时候达坤推门进来,听到他的低骂,笑着问道:“谁惹李当家生气了?” 李敬修看着达坤说到:“哼,货质量还行,就是时间太久,我最近跑了个路子,急需大批量的货,你能办到吗?” “李当家的门路可真是广呢,怎么甘心当个担担?” “不甘心能怎样,这个世道能活命就不错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打起来了?” “哈哈,男人志在四方,打起来又如何,打起来有打起来的生意,不打起来有不打起来的生意。李当家的可想过做点别的生意?” “不想啊,我啊活的简单点挺好,我需要大量的货,你到底能不能给我调度过来?” “你要的太多了,而且质量都是最好的,我需要回去准备一下,后天给你消息。” 李敬修点头,两人有聊了会,各自散去。 许九言被李大宝直接带回了奇丽镇,去了他们的办事处,见到了吴连长。 吴连长看了下许九言说:“已经给你的单位打过招呼了,你最近都不需要送信,只管上下班就行,我们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但是你必须对此保密,还有李连长的身份万万不可泄露。” “我知道的,我一定守口如瓶。” 吴连长笑了笑说:“感谢同志的配合,今天直接送你回家,你也惊着了吧,明天在上班吧。” 许九言感激不尽,连忙感谢。李大宝给许九言送回家就走了,许九言吃了点饭,坐在屋子里觉得自己还活着真好。 无所事事的的许九言睡了一觉就到了第二天了,起来后,看了下时间才五点钟,想了想吴连长要派人暗处保护她的安全,那她和阿图达的交易要暂停一下了。 饭也没吃,直接跑去河帕村,一路上不时张望,确定没人跟着。 等了半个小时看到阿图达和他弟弟拉着板车来了,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就走了。 许九言收了东西,开始追赶阿图达,阿图达听到喊声回头看是许九言。 “阿图达,明天不用送东西了。” “许同志怎么了?” “没事,我遇到点事,最近没空来折腾,要过一段时间才行,到时候我在通知你。如果你已经收好了明天的东西可以送去我家里。我住在侗芽村靠山的竹楼,我在我家的窗户上挂一条花布,你趁没人的时候送去就行。” “许同志可遇上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要是收了东西给我送去就行,我先走了。” 许九言交代好了,就赶去上班了。刚到单位就被姚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小许啊,最近你不要送信了,就在邮局里做着基础工作,后天有个会,你和李干事一起去府城参加一下。” “好的主任。” 许九言回到大厅,看到姚红红和赵卫红在分信过去帮忙。 姚红红凑到她耳边说:“小许老实交代,那个当兵的是不是你对象?” 许九言一愣,什么跟什么?她啥时候有对象了? 姚红红看许九言一脸懵说到:“昨天那个年前开小车那个当兵的来咱单位了,主任交代你不用出去送信了呢。” 许九言明白了,这是陈伯庭来给她安排的,笑了下说:“他不是我对象,不让我去送信是因为张秀芳三番两次拿我开刀被家里人知道了,请他照顾我一下的。” 许九言因为保密条令不能透露任何信息,其实她也不需要解释什么,陈伯庭的出现就是最好的招牌,这个大旗可是现成的,随便她怎么扯都行。 姚红红和赵卫红都看向许九言,许九言笑着说:“嗨,我可没有顶替两位姐姐的意思,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张秀芳,真要有调动也是两位姐姐先,我可不会插队挤人的。” 赵卫红听了笑着说:“你这个小鬼头,后台这么硬还这么老实的,还真是少见。” “嗨,咱都是服务大众的人,家里交代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绝不给社会螺丝钉丢人,所以一切都得安规矩来。但是又不忍被人欺负,所以让陈大哥来关照我一下。” 姚红红目光微闪的说:“看来小许家里挺厉害的。” “厉害谈不上,不过是不能被欺负到是真的,不能丢了家里人的脸不是。” 赵卫红说到:“看来小许还是挺低调的。” 三人一阵说笑,不多时张秀芳进来了,三人忙完手里的活坐在柜台里闲聊,张秀芳看到许九言居然不去送信很是诧异,不免的想说她,可是想到家里人的叮嘱,忍了下来。 姚红红对许九言是有点讨好的,这源于姚主任的影响,让她觉得许九言确实是个背景强大的人。 姚红红递给许九言电报译码,教许九言如何收发电报。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很是融洽。 许九言也下功夫,姚红红的态度她能明白,无形给她提供了很多便利。她学的也认真,毕竟这是一项技能。学会了,她完全可以找机会不用在做邮递员了,她的腿也有救了。 之后和李干事去府城开会,许九言的豪再一次震慑了局委会的干事,几人的关系得到了极速升温,许九言则打听了不少其他局里的编制和事情。 她得给自己寻条路子,姚红红的位置她绝对不能不能顶,不是后台硬不硬的关系,动了姚红红就意味着动了姚主任,这一系列的事情看着没什么,其实就是个雷。 张秀芳现在这么老实的原因绝对是姚家的手笔啊。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小人物,每个人都有其存在的作用和价值。 许九言盘算着得来的信息,和美镇邮局有一个编制空缺,和美镇离奇丽镇也不远,也就六十多里路,也许可以操作一下。 还得从姚红红下手啊,只要有利益这个东西,就可以操作你想要的一切。 许九言现在不用去送信了,也不着急去运作,她安稳的背着电报码。张秀芳也不合群,依旧是独行侠,但也没找许九言的麻烦。 许九言收到了老校长的电报,秦暮已经被送来了奇丽镇,许九言看了下时间,就在两天后。 回到村里,许九言带着一小块肉去找了客童叔。 “叔,这两天是不是有新知青下来?” 客童听了点头,看着许九言,许九言笑着说:“劳烦叔留心一个京都来的知青,叫秦暮。” 第三十八章 到来 客童疑惑的看着许九言,问道:“要给他接到村里来吗?” 许九言想了下说:“客童叔能安排到别的生产队吗?但是要能关照到,他是我的一个哥哥。这个安排别的生产队是…叔也知道我倒腾点东西不敢太张扬。” 客童也是明白人,他也顾虑把人带来会有不便,许九言直言可以安排别的队再好不过,这样大家都安心。 客童表示没问题,可以给他安排好,去八生产队就行,他和八队长是连襟,可以照顾到人。 许九言听了很放心了,客童办事还是很稳妥的。而且她和八生产队长也算熟人,既然和客童是连襟,那还是让客童多维护一下的好。 得了准信,许九言就开始背书去了,一堆的电码背的她脑壳疼。 两天后,秦暮和一群少年一起来了这边陲小镇,因为知道许九言的关系心里安稳很多。而同行的有兴奋的,有沮丧的,有抱怨的,有颓废的,真是各种状态。 奇丽镇给安排了欢迎仪式,因为不是第一批知青,又被之前的知青给消磨了热情,所以仪式真的很简单,就一个大横幅。 知青办的人领着生产队的队长去领了各个队的知青就散去了。 秦暮跟着八队长去了香牙村,一起的还有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 秦暮和其他知青一样,被分配到香牙村的村民家里住,不过秦暮住的是八队长家。 晚上的时候,八队长比划着和秦暮说让他放心,他和十七队的知青认识,让他不用太客气。 秦暮费了半天劲儿才明白十七队的知青说的是许九言。秦暮没想到许九言居然真的能关照到他,在想起老爷子的交代,不由得生起了一股奋斗热情。 新知青来了要判定工分划分,秦暮早就得了许九言的提点,认认真真的听从队长的安排。 听到的和真的实际操作是有差距的,知道会很累,没想到这么累,在一想许九言都能熬得住他怎么能比不得一个女孩子,也是咬牙坚持着。 塔罗对秦暮的表现是很满意的,对于这个让自己连襟出面关照的人不由得上心几分。 许九言在秦暮到了后就听客童叔说了,但是没有直接去找他,她要看看秦暮的为人。 知青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得让这个同样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体验体验,不然,有些人会把一切来之不易的优待当成理所当然。 她对秦暮谈不上了解,以前也只是哥哥哥哥的叫着,其实没有过多的交往,对这个人的记忆也很少,她需要从新估量这个孩子的品行才能决定用什么方式和这个孩子交往。 而邮局里却变了天,张秀芳主动离职了。许九言不知道这背后是如何运作的,但是目的达到了就好。 没两天谭国力来邮局寄信,许九言知道,他没事了,谭国力约了许九言去家里吃饭,许九言欣然前往。 “小许啊,谢谢你,老师都和我说了,要不是你,我怕是唉…我已经申请调离了,我是下调,可以腾个编制出来,你要不要顶替我的岗?” “谭叔客气了,谭叔本来就是被冤枉的,我什么也没做。谭叔调离岗位编制怎么会还在你身上?” “呵呵,这里面有很多东西说不明白,算是补偿吧。” 许九言想了下说:“你的岗位不适合我,位置太高,我是知青,顶你的岗不合适,如果谭叔这个岗位用不上可以给我运作一下吗?秦暮哥哥也来了这里,需要一个工作。” “你想把这个岗位给秦暮?” “不,给他也不行,我们都没有根基,在那种岗位会很危险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我单位有个人到是很合适,而且我在单位也算有点基础了,我想用谭叔的编制换个邮局编制给秦暮哥,这样既不会太扎眼又可以得一个朋友,还能彼此照应。” 谭国力认真的看着许九言,他这次是真信老师说的话了,许九言的敏锐老道和机变不比他这个中年人差。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谭国力同意许九言的做法,让她去协调,等她安排好了和他说一声,他给她办理转岗。 许九言得了准信,也不多待了,吃过饭就回了邮局,直接去找了姚主任。 “主任,和你商量个事呗。” “小许这么客气呢,啥事说出来听听。” “原教育局有个干事岗位编制,家里安排的,我觉得咱邮局挺好的,最近我又和姚姐姐学习发电报,我和咱邮局的人处的都挺好,可不行离开这个大家庭。” 姚主任眼睛微亮的看着许九言说:“小许的意思是?” “主任啊,我也不喜欢弯弯绕,我想用那个干事岗位再换个邮局的编制,你看行吗?” “再换个?这个嘛……” “主任你知道,我是知青,我家里来了亲戚,也是知青,家里安排那个干事岗位给我,本想让我亲戚顶替我的岗,但是我不喜欢去陌生的地方,说来也只是用那个岗位换个邮局岗位,并不算违规。” “小许说的我明白,不过我还需要考虑下。” 许九言看着姚主任,心里明白,看来姚主任想把这个岗位留给自己家里人,姚红红虽然也是亲人,可毕竟不是一个锅里的馒头啊。 许九言笑着说:“好的,主任想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好安排一下,不过要尽快啊。” “那是,这事小许没和别人说吧。”这年月一个临时编制都是打破头的何况正事的。 “没呢,我毕竟是咱邮局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主任。” “好,小许啊,我会尽快给你答复,你先去忙吧。” 许九言知道这事成了,只不过不知道姚主任安排谁去,又如何协调邮局的工作。当然这就不是许九言操心的了。 许九言一连十天窝在邮局,终于吴连长来通知许九言可以正常工作了。许九言恢复了日常工作,懒了十来天,是真不想去送信啊。 姚主任已经在安排姚红红的工作了,看样子还要在等一段时间她才能休息。 许九言唉声叹气的开始送信,一连三天腿和折了的样。这一天看着普沱村的信件她有点犯怵,这记忆可不好,她想起来就肝颤儿。 是真的不想去送啊,可是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送信。一边走一边想要不叫阿图达帮忙吧,又一想不合适,头疼的要命。 许九言抱着大木棒,一边走一边吆喝,为了给自己壮胆。 天气乌呀呀的黑下来,许九言看着说变脸就变脸的老天爷叹口气,真是人要不走运喝水都塞牙,本来就害怕了,又来一阵雨,许九言害怕的心情开始变成愤怒,一路抱怨着往前走。 雨点儿开始砸落下来,许九言从空间里掏出雨衣穿上,这个年代的雨衣质量还挺好,气温也开始下降,不一会雨点儿变成了线,再变成了瀑布般的往下浇。 片刻间就成了倾盆大雨,视线都模糊了,许九言赶紧找了棵大的芭蕉树,折了两片叶子躲在下面,看着这瓢泼大雨许九言再次感慨自己命苦。 南方的雨如同毛线团,下起来就没头了,许九言躲了会儿雨,看着雨势小了些,赶紧顶着芭蕉叶子继续赶路,看着雨头儿,今天实在不行要在普沱村住一晚了。 许九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南方山路多泥,松软,容易发生泥石流。 花了近三个小时才到了普沱村,进了村长家,许九言觉得自己可算活了。把村里的包裹和信件都交给了村长。看了看外面的雨,和村长商量了下,要是下午雨还不停就在他家休息一晚。 村长表示可以,招呼老伴儿去给许九言收拾的床位出来,看着雨比划着和许九言说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今天就住家里就行了。 许九言看着雨也知道,这雨怕是停不了了,许九言被安排在了阁楼上的小房间。村长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外嫁了,儿子在镇里读书没回来。 许九言上了小阁楼,透过窗户看着村里鳞次栉比的竹楼,偶有几声鸡叫狗吠,如同水中倒影。 转目看向山里,在大雨的冲刷下,扫去了雾蒙蒙的朦胧美,山木花草变得亮眼清晰,雨落砸弯了枝叶,波动着花朵,如同调皮的孩子在肆意的波动着琴弦一般。 如此景象倒也是难得的欣赏一回,许九言慢慢静下心来,看着这雨有些着迷。浮躁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净化。 许九言会心一笑,心说:怪不得有那么多驴友往深山里跑,真的是别一番的领悟。 扭头间猛然看到山里树叶攒动,然后出现几道身影,仔细一看是四个人在林子里奔跑。许九言蹙眉眯眼认真去看,是三个人追着一个人再跑。 这个天气这种情形让许九言心惊,普沱村果然不太平啊。想想也是,如此特殊的地理位置,注定不会太平。 许九言不想惹麻烦,身子后侧,躲开窗口,可是被追的那人猛然倒地,后面的一人扑了上去,手里寒光一闪,那是一把刀啊。 第三十九章 救吗 许九言莫名的想开口,但是忍住了,倒地的人就地一滚,抬脚踹翻扑过来的人,赶紧起身继续跑。奈何雨太大,山路太滑,一脚又摔倒了。 后面又追上一人,手里也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对着倒地的人扎去。倒地的人拼命反抗,可还是看到有艳红被雨水带出。 许九言知道,那人受伤了,她怕急了,一条人命可能就要没了。 受伤的人也是狠角色,没看怎么挣扎就挣脱了两人继续跑,但是受了伤明显力不从心,跑的跌跌撞撞。 许九言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往村里跑,在一想就明白了,他跑进来又能怎样,谁敢开门救他呢? 后面的人紧追上去,一脚踢倒了他,他试图起来继续跑,许九言看的心疼,人命啊,怎么这么脆弱,可她不敢喊。 只见那人推开两人,往一处山坡爬过去,后面的人也追了过来,许九言看到最后一个追过来的人,如遭雷击,是那个毒贩子! 那么被追的人是什么人呢?许九言也顾不得害怕,探出半个身子想要去看那个试图滚落山坡的人。 三个人跟在受伤的人身后,看着他爬向山坡,毒贩子还时不时的踢他一脚。 许九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人若是个好人,或者军人,她如此见死不救一定会成为一生的噩梦的。不用怀疑,没人能逃过内心的审判,许九言看着那个倔强的身影,咬紧了牙关。 她能救的了吗?她救不了吧,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救不了你,对不起,我真的救不了你,我不是给自己找借口。 许九言安慰着自己,自己一直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这人死了跟她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许九言自我辩解的开脱着。 那人终于爬到了坡边上,但是被毒贩子一脚踩在了背上,然后又用力踢了他一脚,接着给他踢翻过来。 许九言看清了那张脸,是那个灾星,叫李连长来的,怎么会是他?许九言直接懵了。 许九言看着他,眼睛如同聚焦了一般,她甚至觉得可以看到他脸上的不削和嘲笑。 许九言脑子有点空,我能救的了他吗?脑袋里出现了另一个许九言,嘲笑的说:“人家可救过你的命,你现在却要眼看着人家被杀死。” “我不是不救,我没办法救,没人会去帮他,而且没人敢帮他,我怎么救,我去了也不过是多送条命。” 许九言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许九言看着那张脸,满眼的挣扎。 “那你就一辈子都要接受谴责,永远活在阴影之下,你这一生将过的浑噩不堪。” 一句话炸醒了许九言,许九言苦笑一声,暗骂一声:“李连长?你可真是灾星,老娘碰到你就没好事,这回好了,你这是来收我的命呢!” 许九言转身下楼,顺手披上雨衣就跑了出去,和村长喊了句“村长我走了,不回来了。”头也没回的跑出门。 村长在身后喊了几句,许九言也听不懂就没回应,直接扎进了雨里,看好了方向,从空间里拿出大木棒,一路疾跑。 一边跑一边想怎么做才有活路,想了个遍好像只有下山坡才有活路,她可打不过三个男人。 还没想出招来,就跑到了几人身后。毒贩子半跪在李敬修身上。几人听到动静回身看到许九言那个大木棒站在他们身后。 达坤看着许九言说:“是你?” 许九言心里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莫名的就真的静了下来,大约是破罐子破摔,反正要死了,能赚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许九言轻蔑的对达坤说:“放开他,在我们崇花国还敢这么嚣张,真是找死呢!” “臭娘们,老子今天弄死你。” “哼,蛮夷之人,今个儿姑奶奶就好好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李敬修伤的不清,本来以为要被整死,没想到出来个程咬金,扭头看到是许九言,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感觉,他清楚的看到了许九言的胆怯,却又死挺着站了出来。 他觉得好笑,他临死了还能再见到这个蠢丫头,或者说每次蠢丫头都能让他笑,可这次他真不想见到她。 “跑,快跑,走啊!”李敬修忍着疼呛着雨猛然喊到。 许九言听到他的喊声,苦涩一笑,果然是个大好人呢,这个时候了还是为了别人着想,看看人家的思想觉悟,自己果然还是自私的人,罢了,黄泉路上有这么个人做伴,也算福气了。 “唉,李哥啊,你可真是我祖宗啊,我这么惜命的人,竟然为了你拼命,这份恩情你可记牢了。若是咱俩都玩完了,黄泉路上你得给我开道。” 李敬修因为失血过多,又是一番搏斗的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听着许九言的话,努力睁眼看着许九言说:“走啊,你还能跑掉。” “跑不掉了,我若跑了,身在人间心入地狱,我可能接受不了。” “滚啊,小爷不要你救,滚!”李敬修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许九言一边盯着几人一边说:“长的挺好看的,这脾气咋这么坏,这样不好,你会谈不到媳妇儿的。李哥啊,你省点力气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儿。” 达坤从李敬修身上起来,手里的刀颠了颠说:“呵呵,两个人还情深义重怎么的?哈哈,罗志这个娘们奖给你了,说实话长的不错呢。” 一个高瘦的青年接话说:“谢谢坤少爷,这小娘们确实不赖啊,还是个处呢!” 李敬修挣扎着想要起来,双眼含霜的看向那个罗志,被达坤一脚给踩回地上。 许九言看到李敬修胸前腹部艳红直流,被雨水冲刷的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许九言无名的火起,喊到:“你们他妈的是不是男人,有种单挑啊!” 几人听了哄笑起来,达坤笑着说:“她要单挑啊?罗志你先来,哈哈,你们也可以啊。” 许九言大木棒横在胸前,看着哄笑的,猛然对着达坤冲了过去,大木棒快准狠的对着达坤就甩了过去。 达坤微愣赶紧去躲,许九言木棍虚晃,对着想过来抱她的罗志扔了过去,喊到:“下坡啊!”然后速度不减的继续往前跑一下子撞开达坤。 李敬修一直努力让自己清醒着,看着许九言的动作,许九言跑过来的时候他心都快停了,听到她的喊声,猛然回神,这丫头和他想的一样,猛然往山坡那里使劲滚去。 许九言看着马上滚落的李敬修,想也不想跟着往下跳,结果被旁边一个男人抓住了雨衣,许九言整个人从雨衣里脱了出来,顺势跌在地上,也不起来了。直接手脚并用滚下了山坡。 一路跌跌撞撞,身上绝对被撞的不轻,哪里都疼的要命。整个人都滚的晕头转向的,一阵阵的疼,接着是恶心。 天晕地转的感觉,也不知道滚了多久,许九言撞到一颗树上被拦腰挡住停了下来,疼得许九言哼哼一声,已经觉得没力气嚎叫了。下滚的时候已经嚎的差不多了。 许九言慢慢躺平,哼哼着,眼里流了下泪,太他妈疼了。还没喘口气就听到达坤喊到:“在那里,那棵树那里,快点过去。” 许九言一看,也顾不得疼了,满身泥巴的爬起来,四处去看,没看到李敬修的身影,不由得一慌,喊到:“李连长!” 没人能回应了她,许九言真的是手脚并用的爬着走,这是下坡,很陡,又在下雨,根本站不稳当,许九言连滚带爬的退着往山坡下运动,一边往下呲溜,一边看着周围,有没有李敬修的影子。 下了又几米,总算看到人了,人也被一棵树拦住了,可是状态绝对不好,许九言赶紧爬过去,拉住他,发现已经昏迷了。 现在也没法确定他怎么样了,因为达坤他们快追过来了。 幸好是下坡,也顾不得他的伤势,直接拉着他的手给他往坡下拖。 跌跌撞撞的拖到山坡底下,许九言一抬头,看到达坤他们也快下来了。 拖着李敬修就要走,可是拖了几次都没拖多远,太重了,再加上雨天一路滚下来,身上的泥巴都有几十斤重了。 许九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敬修背起来,又跌跌撞撞的开始跑路。 深山老林哪里有路啊,大雨又加大了行走的难度,更何况许九言还背着一个人。 许九言觉得这次真的狗带了,背着李敬修往密林里钻,那里树多草多就往哪里走,希望借着密林能挡住达坤他们的追击。 人的潜力是无极限的,许九言也不知道是自己累太狠还是真的甩掉了达坤,因为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若不是眼前依旧模糊着雨水,她都不知道还在下雨。可她不敢停,一直努力的往前挪着。 极度的恐惧加上疲惫的的身躯,许九言觉得她动不了了,这种热带雨林,根本不知道时间,她不敢松手看一下时间,因为一松手她就再也动不了了,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想法。 天色已经黑了,都看不清路了,许九言本能而机械的往前挪动着,猛然一声兽喉惊醒了许九言。 第四十章 求生 停住脚,双眼开始聚焦,入眼才知天色已经暗下来,雨林变得鬼影重重。许九言打了个哆嗦,四下看了看,除了遮天蔽日的树木乱草杂枝什么也没有。 脑子也开始回来,不觉开始害怕,这可是热带雨林啊!最原始的地方,处处都是致命的危机。 许九言站定喘息了一会,开始找杂树稀疏的地方走,她真的是在拼命,她这一刻应该是超人吧,因为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也许她在飞吧。 昏暗的视线已经看不清路了,许九言差不多是摸黑前进,看到旁边有个黑漆漆的小洞,也不知道害怕了,对着小洞走过去。 是两块石头成夹角形成的一个小土洞,有不到一人高,一米宽,长有两米多。 许九言直接跪倒在地,爬进洞里,把李敬修靠洞放下。 洞里居然还是干的,许九言苦笑一下,能坐一块干地居然是幸福了。人坐下后就泄去了那股恐惧了。 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打开,照了照洞里,还好是个死角洞,许九言把光打在李敬修身上一看,前怀已经成暗红的了,也不敢休息了,赶紧凑过去看他的伤。 撩起衣服一看,一道三指宽的刀口,已经被浸湿的发白,但是不时就有鲜红的血水染红那外翻的白肉。许九言拉着他侧身一看,没有对穿,可是这出血量真的很吓人,李敬修的脸已经惨白的看着不像活人。 刚泄去的恐惧又猛然爬上心头,许九言真的怕了,她怕李敬修死了,她怕这热带雨林的诡异,她怕太多未知。 “李连长,你醒醒,你别死啊,求你了别死啊!”许九言的声音带着恐惧悲伤和莫名的颤抖。 许九言一声又一声的喊他,可是李敬修给不了她回应。 许九言颤抖着抬起手去探他的鼻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手没知觉了,她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你别死求你了,求求你别死,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许九言哭着喊着,然后把耳朵贴到李敬修的心口去听,什么也听不到,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脏是在一下一下的跳动,跳的慢急了。 许九言这一刻不知所措,号啕大哭,“你别死啊,我拼了命救你你不能死,求你别死,求求你了,你醒醒啊!救命啊,救救他,救救他……” 许九言一边哭喊一边看到李敬修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水,慌忙抬手去捂住。 “别流了,求你别流了,救救他,他是好人老天爷救救他吧,他是军人啊,救救他吧。” 许九言这一刻真的是崩溃的,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哭喊着,情绪崩的太测底了。 李敬修迷糊间听到了许九言的哭喊,可是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想让她走,可他开不了口。 许九言的精神已经溃散,如果一个人能难过死,那么现在许九言就是在崩溃的世界里难过死。许九言从来不是一个心里承受能力强的人,面对一个生命离开的事实,她无法接受。 空间看不过眼开了口,“他还没死。” 许九言听到声音甚至不知道谁在和她说话,本能的回到:“救救他,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救不了他。” “你能得,你救救他,求你了,求求你了。” “救不了他,你知道我是谁吗?”空间检测到许九言的思维混乱,完全没有思考逻辑能力,有些无语的反问。 “求你救救他,你是谁都行,求求你了。” 空间真的很无语,“我是你的随身空间,无法救他。” “随身空间,对!随身空间,我有随身空间,你救救他,你只要救他,你扣空间也好,要东西也好,我都给你绝不反悔,你救救他。” “我是你的随身空间,无法救他!” “你怎么可能救不了他,你是空间啊,你不是有各种能力吗?你救救他,对了你有药,你给他药,给他打针,救救他啊!你扣我东西,扣我空间都行,命也行,我把我的命给他,行不行,你快救他!” 许九言真的觉得如果可以用命换命她是换的,因为她是个略微悲观的人,李敬修是个军人,真正的好人,不像她活的没有任何说的出口的价值。 李敬修活着可能会救更多的人,更好的创造社会价值,而她只想着安逸和自己。所以用她的命换一个善良的人,真的很值呢。 空间真想拍死许九言,“请你平复情绪,恢复思考能力,本空间和他没有关系,只是你的随身空间无法救他。” “怎么没关系,有关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我爹,他是我儿子,你说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我把你转给他,什么条件都行,你救救他啊!” 空间测底无语了,选择沉默。 “你说话啊,你救他,求你了,救救他。” 空间都觉得自己拥有情绪了,这一刻绝对是愤怒的。“请恢复思考能力,请恢复思考能力,请恢复思考能力……!” 许九言被机械的语音震的有些懵,转头看向李敬修,猛然在李敬修脸颊上亲了一下说:“他是我男人,这关系行吗?夫妻一体,你救他,救他啊!” 空间停止了播报,被惊着了吧。许九言继续喊:“救他啊!拿命换也行,你救他啊!” “他的伤主要是失血过多,止血,避免感染,他生命体征可以维持很多天。” “你救他啊!”许九言现在又恐惧变成了愤怒,大声的吼着。 “除了你没人能救他!除了你没人能救他!……”空间又开启了复读功能。 许九言被这一句惊着了,只有我能救他?我怎么救他? 许九言有些呆木的看向李敬修,看了会儿,脑子终于转圈了。 抹了把泪,深吸一口气,从空间里掏出蓑衣铺在地上,又拿出客童婶给织的粗布铺上。 空间看许九言已经恢复了思考能力停止了播报,又开始了装死之旅。 许九言转身开始解开李敬修的衣服,给他的衣服脱了,看到满身的淤青,除了腹部,左臂上也有两个深可见骨的刀口,而左胸的位置还有个弹孔。许九言小心的抱住他的腋下想给他放到地铺上去。 可是自己也一身的湿衣服,看了看,直接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拿出一块毛巾把身上擦干。自己身上也是青青紫紫的瘀伤,也顾不上疼了,然后掏出一件自制的粗布睡衣套在身上。 又给李敬修擦干上身,慢慢给他拖到地铺上,看着腹部刀口因为拖拽渗出的血水,左胸的弹孔位置也在渗血,赶紧取出一些凉开水给他冲洗一下。 看着弹孔并不深,而且没有弹头在里面,许九言回手拿过他的上衣一看,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硬币,上面嵌着一个弹头。是这个硬币救了他的命了。 放下衣服,想起自己有十颗消炎药和退烧药,取了三颗消炎药放进一张纸里包好,用竹筒研碎,研了几遍,成了药粉。 然后用手轻轻的拂住伤口,把消炎药洒在上面,然后手臂上的也是。又取出一些棉布,给他把伤口抱住。许九言不会包扎,也多亏她有东西,直接给裹了起来。 处理了伤口,看了看李敬修,愣了会神,叹口气,二十一世纪什么没见过,裸的多的是。但还是尴尬了一下把李敬修的裤子也给脱了。 然后给他简单的擦了擦,给他整个翻到地铺上。摸着冰凉的李敬修,许九言掏出一捆柴火,生了个小火堆儿。 一想这可是热带雨林里,万一招惹个野兽来那就惨了。打着手电看了看周围的树,不远处一颗大树的叶子如同梧桐般,但是比梧桐叶大好多倍,有十岁孩子大小的树叶。 许九言顶雨跑过去费力的摘了十几片拖回来,然后把洞口都堵住,只留了一条换气缝隙。 然后又换了衣服,把李敬修和她的衣服用木柴撑起来放到外面被雨冲刷,上面泥土太多了,让这雨打回洗衣工吧。 收拾妥当,许九言摸了摸李敬修还是冰凉,已经生了火堆怎么还这么凉?是低烧吗?低烧吃发烧药管用吗? 许九言也顾不得了,取了一颗退烧药,塞进李敬修嘴里,用手扶着他的后脖颈,给他灌了口水,生怕给他呛了。 看了看确定咽下去了,许九言看看李敬修湿湿的头发给他擦干,我把自己的头发擦了擦,整个人都泄去了力气,她一点都不想动了。 也没什么男女之别了,倒在李敬修边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敬修开始是有意识的,他听到了许九言的哭喊和祈求,他不知道她在求谁,但是当听到许九言要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时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她果然是个蠢到家的烂好人,什么人都敢帮,什么事都敢做,连命都不当回事。 又听到许九言说是他女儿,儿子的时候,他觉得这个蠢丫头永远都是这么搞笑,自己就是死了也觉得是开心的。虽然知道自己不该笑,可是她真的太可爱了。 接下来许九言又把他惊着了,李敬修那一刻如遭雷击,五雷轰顶的感觉。 第四十一章 相处 这个蠢丫头真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她不知道她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吧。 他听到了她的恐惧她的悲伤她的愤怒,最后她安静下来,然后没了动静。他也撑不住了,他很想睁开眼看她一眼,真的很想,哪怕只有一眼,可是思绪却涣散了,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许九言一直睡到第二天,抬手一看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转头看到身边的李敬修,脑子开始回笼,身上开始疼痛提醒她现在的处境。 满满的撑起身体,疼得呲牙咧嘴,扒开树叶看了看外面还在下雨,雨势不减,整个人又缩了回来。 摸了摸李敬修的身体,温度还是有些冰,看看灭了的火堆又重新点了起来,这连绵的大雨使得气温并不高。 看看李敬修光溜溜的想起来忘了给他盖点东西,可别冻感冒了,又取了一块粗布给他盖上,转身去外面把衣服收进来,搭在火堆边上烤着。 然后喝了碗牛肉汤吃了一个馒头,肚子里有食儿了,身上也有力气了。 “失血过多啊,得补。咱没药,给你喝点粥吧,这是我能做的了,李连长你可一定活下来,求你了。” 许九言端着一碗瘦肉粥,一点一点的给他灌下去。许九言喂完了粥,坐到洞口看着洞外,自言自语道:“我她妈就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啊,老娘这是下凡来历劫了,整的一环接一环。” 回头看着李敬修愤愤的说:“你丫的就是老娘的克星啊,见了你就倒霉。” 许九言身上疼得心烦意乱,什么姿势都不舒服,想了想又靠着李敬修躺了回去,她真的好疼。 “李连长,我好疼啊,你疼不疼。” 许九言觉得头沉,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李敬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了意识,努力想去睁眼,依旧睁不开,他能听到雨声,好像还有柴火木棍烧裂爆开的声音,还有一些细微的呼吸声。 身体右侧有一些温热的触感,他想努力让自己睁眼,可是就是睁不开,他在一片黑暗里挣扎着。 天色暗下来,许九言醒过来,看着快灭的火堆回了神,摸了摸身边的李敬修,身体温度已经开始热起来。 起来添了柴火,吃了一块油饼,又端着一碗瘦肉粥开始喂李敬修。 “李连长啊,你可真好命,你知不知道我是神仙下凡的,不然你可就没命了。” “李连长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以后可不能欺负我了。你还让我滚呢,我记仇呢,我可记得了,等你好了要找你算账的。” “唉,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你们这里人,我啊是外来人口,我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我最大的梦想是躺吃等死,什么也不想干,只想待在家里吃喝玩乐,是不是很颓废?” “你呢?你的信仰大概是报效祖国保护人民吧,你是个伟大的人,真正的好人,所以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承认了吧,所以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是军人你不能食言,请你好好的活着。” 喂过饭,许九言拆开李敬修身上的布条看了看,这空间特效药真不是盖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现在有力气了,许九言把布撕成布条,然后又给上了点药给他重新扎了起来。 折腾好,许九言盯着李敬修说:“李连长你长的还挺帅的,啧啧,身材也不错啊,嗯,还有腹肌呢。”说着还伸手掐了一把。 “手感真好啊,嗯?你这体温有点烫啊,难道是发烧了?”然后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有抬手比比自己的,觉得没啥差别,然后又爬过去用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 “好像真的发烧了。”然后又取了一片退烧药给他灌了下去。然后又用棉布打湿给他擦着额头和身体给他物理降温。 发烧是很恐怖的,说明李敬修可能感染了引起的发热,很可能引发败血症。再者这个环境也不知道在跑路的时候有没有染上寄生虫啊病毒啊什么的,这烧起来可能真的是要命的。 “我还有很多肉呢,可好吃了,你别死好不好。李连长我命令你不许死,作为军人你必须服从命令,你醒过来吧,求你了。” 李敬修能感觉到许九言对他做的一切,可是他回应不了,他睁不开眼,发不出声,动不了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 他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听她开始吹牛自己是神仙。可是她说他不是这里的人。二十一世纪是什么地方?穿越?还有之前她说的随身空间又是什么? 最大愿望是躺吃等死?他好像也是这个愿望呢。她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明明好人这个词是形容她的才对。 终于发现自己长的是好看了,以前都让他怀疑自己长的很恐怖。哼小丫头果然是个蠢的。这丫头不害臊了,敢随便摸男人的身体,得好好教训教训。 这丫头,怎么能乱摸他的身体呢,他可是个男人!李敬修有点气有些急,又有些莫名的感觉,可是他回应不了,任何反应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接着听到了许九言祈求一般的语气,带着莫名的颤抖,她在害怕。李敬修很想回应她,而他做不到。他第一次如此的无能为力,他拼命的想要呐喊,可是他又陷入了虚无。 许九言一直给他降温,一直到夜里两点多,李敬修的体温才不在滚烫,许九言松了口气,揉着自己身上的痛点继续自言自语说:“我身材也超好的,真是爱不释手啊!” 然后一头倒在李敬修边上睡了过去。一声兽喉再次惊醒许九言,看了下时间上午八点钟,习惯性的伸手摸了下李敬修,哀嚎一声,怎么又烧了。 这退烧药和这消炎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啊,这消炎药这么好用,这个退烧药怎么就没什么效果呢?这药是不是过期了? 许九言爬起来给他又灌了一颗退烧药,看看外面还在下雨,又看看李敬修,必须带他走了,不然这条命算是救不回来了。 给他灌了碗粥,又给他上了点消炎药,衣服已经烤干了,最后给李敬修费劲的穿好衣服。 她得带他出去,这衣服还是得穿原来的,又穿回原来的衣服。 李敬修在许九言给他穿衣服的时候眼睛努力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无法聚焦,看东西都是模糊的,可是入眼的是许九言的侧身,模糊的影子看得出是在穿衣服,赶紧又闭上了眼。 想要发出点声音,一想许九言在换衣服有停止了想法,可是他真的好难受,眼皮太重了,接着又没了意识。 许九言换好衣服,好在有雨鞋,为了以防万一,主要怕蚂蝗,许九言把裤脚袖口和领口都扎紧了。又用布条把李敬修的也都给扎好。 收拾了下痕迹,把李敬修背在身上,用布条把李敬修像绑南方人绑孩子一样把他绑在自己身上。收了粗布,把蓑衣搭在李敬修背上,然后拿出一顶大草帽戴他头上,又用两片大树叶子把两人裹了起来,最后把一片大树叶子顶在两人头顶。 就这样,许九言背着李敬修就和一个行走的粽子一样,开始赶路。 许九言完全没办法辨别方向,雨是一点儿没小啊,地面湿滑。连绵的雨让地面松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人啊真的是练出来的,许九言背着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居然可以走很久,这可真是女超人标准了。 因为无法辨别方向,许九言来时候的痕迹也找不到,只能找好走的地方走,哪里树少草少走哪里。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可是许九言没办法啊,不然怎么办,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开树寻路了。 许九言觉得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实在走不动了,找了棵大树底下避避雨,抬手一看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我歇歇,走不动了,吃口东西,你就饿着吧,我不能把你放下来,不然我绝对背不起来你了。” 许九言把李敬修顶在大树上,掏出一个馒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饿很了累急了光馒头都觉得香,许九言甚至不想浪费力气去吃肉,一连吃了三个馒头才定住神,喝了点水,看了看四周,继续找路。 许九言咬牙坚持着,因为两人衣服都不厚,李敬修紧贴着许九言,许九言只觉得自己背了个火炉,不用说,这祖宗又发烧了。 “李连长你行行好,挺过去吧,求你了,我真的害怕。” 许九言委屈极乐,一边走一边哭着说。 “我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我拿命救你,求你挺过去,我真的害怕。” 李敬修听着许九言的委屈和恐惧,他想说别怕,他想说放下他吧,可是他居然连眼皮都撑不开。 许九言真的累极了,一脚滑倒,摔倒在地上,整个人重重的趴在地上,许九言真的委屈极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泥水雨水还有泪水,染满了脸颊。 许九言哭了一会儿就像发泄一样,又默默的爬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前走,走的很慢,因为那已经是最后的努力了。 第四十二章 得救 忽然间,许九言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停住脚,仔细去听。这种天气,这个环境怎么可能有人呢? 许九言甚至屏住呼吸,让自己听的真切些。果然有人说话,但是不是崇花的语言,这应该是缅宝国的人。 许九言一惊,本就在崇缅边境,又慌不择路,这是进去了缅宝国了。 许九言轻轻的往前走了几步,声音越来越真切,许九言慢慢跪倒地上,开始用爬的。一点一点的接近说话的地方。 因为身上裹了树叶,反倒成了保护色,许九言透过树缝看到有两个男人在一颗树边抽烟聊天。 这种地方抽烟闲聊可能吗?他们是什么人呢?许九言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正常人就对了。 许九言趴在一颗树后面看着他们,不多时,两个人抽完烟就走了,许九言顺着他们走的方向开始慢慢的爬。 有人就有路,先找到路再说。许九言觉得膝盖生疼,好在被雨侵染的大地已经松软,可是一个不留意就搁在小石头上,那是钻心的疼啊。 她没力气站起来了,只能咬牙往前爬。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许九言只能逮着这两人消失的方向继续爬。 一直到天黑,她没找到像样的路。也是了,这是雨林啊,哪里会有路呢?所谓的路不过是一个大体的方向,同一个人从这个地方到进一个地方,来回走的都未必是同一条路线。 天黑的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许九言倔强的爬着,她不能停下来,现在就靠着这口气撑着,一旦停下来,这口气泄去了,她就一下也动不了了。 什么也看不到,许九言也不敢拿出手电筒照明,她不知道回引来什么。凭着本能就朝着认准的方向爬着。 实在爬不动了,摸索着一颗大树依了过去,手伸出去让雨水冲了下,摸出个馒头啃起来,吃在嘴里不知道什么味了。有雨水有泪水还有硌牙的沙子。 许九言松了松绑着的李敬修,侧身给他夹在树上,拿出一碗粥,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合着雨水给他灌了下去。 许九言扶着李敬修的脸,烧的滚烫,许九言泣不成声,又给他灌了些水。烧了这么久,指定得脱水了。 “你tm别烧了,你干脆把我烧死得了!” 无力的抱怨一句,许九言又把他绑了回来,深吸一口气继续爬。 许九言完全是机械的运动,这应该就是肌肉记忆吧,漆黑的环境下她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许九言木呆呆的爬了整整一夜,直到看到天亮,许九言才回神,原来她还活着。 她听到了水流声,是很大的水流声,应该是河流,许九言猛然朝着水声爬去,爬到一处陡坡,看到了一条层流的大河。 这是仓库江,许九言突然又哭又笑,因为有了希望,有救了,河帕村就在仓库江附近,她顺着江走,一定能到河帕村,不管多远,只有知道了方向就是活的希望。 可是有了希望也没了力气,许九言直接爬地上,混着雨喝了一碗粥,缓了缓神,撑起身体给李敬修靠在树上,又给他灌了点粥。 她已经感觉不到李敬修发热了,“终于不烧了。” 其实是她也发烧了,看着李敬修干的暴皮的唇,给他又灌了点水。重新绑好,绑绳的力气都没有了,双手肿胀,划痕斑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没力气软的不行。 转过身去想要撑起身体来,可是一下就趴在了泥地上。 “我起不来了,真的起不来了。” 许九言趴在地上开始往前爬,可以说一寸一寸的往前挪。 许九言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可能只有一分钟,也可能已经好几个小时了,爬了多远也不知道,可能只有一米,也可能已经几百米几千米了。 大雨始终没有同情他们,无情的泼洒在他们身上。 “李连长,你说我会不会被蚂蝗咬死,我以前看过电视,热带雨林的蚂蝗很吓人的,我好怕那个东西,我不想被他们咬。” “我觉得我是超级士兵了,冲出亚马逊都没我厉害呢!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许九言已经烧迷糊了,一边爬着一边说话,她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她,她只是想说而已,也许这是她继续爬下去的动力。 三天前,陈伯庭申请了调令,派出了两个营的兵力进入崇缅边境区域,开始收寻找李敬修和许九言。 许九言冲出普沱村长家,村长最后不放心追了出来,看到了许九言和达坤他们的对峙,吓得躲到了一边,看到许九言他们全都下了山坡,思量了很久还是去找了边防哨所汇报了情况。 哨所又向上级汇报了情况,陈伯庭就立马申请了调令,李敬修身上有着很重要的情报。因为特殊原因,李敬修的情报还没能及时送出,但是身份却被拆穿,造成了李敬修深入狼窝却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们一直试图联系和渗透想要救回李敬修,可是达坤早就把李敬修秘密带走,他们只能干着急。 听到哨所的汇报,陈伯庭就知道那是李敬修,只是没想到许九言尽然挺身而出去救李敬修。 持续找了三天了,人没有找到,只抓到了达坤的一个手下罗志,根据罗志的交代,许九言救走了李敬修。 达坤很生气,他们三个分开找人,才被陈伯庭的人给抓到了。 陈伯庭猜想许九言应该是带着李敬修进了缅宝国境了,这是很危险的行为,军人不能随意越境的,一旦被抓,那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最要命的是可以就地枪决。 若真是那样,他们两个可就悬了。这种天气,李敬修已经受伤,还有个女人,这个组合如何能逃出来? 连续三天一无所获,陈伯庭沉了下心,吩咐几个连长各带两个好手进入缅宝境内搜寻,所有参与的人必须放弃军人身份,一旦被抓必须自裁。 又让吴连长带人去了达坤的所有路线进行搜寻。安排人在已知的各个要塞和地点地毯式扩散搜寻。 许九言觉得双眼模糊了,看到的树都开始重影,眼皮如同灌了铅的很沉。 “我好困,我眼皮好重,我想睡会儿。李连长,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行吗?”许九言每次抬手都觉得有千斤重。 李敬修好想回答她,也只是想,因为他不比许九言的感觉好受。 许九言如同一条大青虫在地上一寸一寸的蠕动。努力抬起头去看路,看到坡下有一处渡口,许九言傻乎乎的笑了。 “有船,有船呢,有船了啊。” 使劲的往前挪动着,突然旁边树枝晃动了起来,许九言看着晃动的树枝,莫名的害怕。脑子好像回来了。 赶紧掉头爬,一边爬一边嘟囔着:“有人,追来了,快跑,快跑,快跑……” 树枝后面钻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李大宝,看着地上蠕动的人,听到声音心里一喜,一把掀开树叶,看到许九言背着李敬修努力的爬着。 许九言的状态已经崩溃了,只是心底本能的去逃避。 李大宝看的一下心酸,赶紧招呼人,“找到了,快来帮忙。” 两人想把李敬修从许九言身上解下来,伸手去解的时候遭到了许九言的反抗和攻击,那反抗和攻击力度可以顾虑不计。 “救命,救命,有毒贩子,救命!”许九言本能的呼救,感觉李敬修要离开她,本能的去抓他,双手没有力气的抓着李敬修的衣服。 李大宝真的被许九言感动了,这个之前让他觉得多管闲事的人,在危急的时候都没有放弃战友,动容的说到:“许同志,我是李大宝,你和李连长已经安全了。许同志,许同志!你们安全了。” 许九言前面什么都没听清,只听清了安全两个字,这两个字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陷入了黑暗。 李大宝和另一人一人背着一个,两人被送进了军区医院。 许九言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一片,又在雨地里泡了很久,看上去恐怖异常。 双手也都磨破了,泡的都水肿变形了。 李敬修被送到医院,大夫看着处理过的伤口,觉得不可思议,李敬修是因为枪伤有些感染,又在胸口,所以一直反复发烧。 被送到医院的第二天李敬修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泛黄的天花板,转头看到陈伯庭,看了一会儿,开口说到:“她呢?” 声音如同蚊子般,陈伯庭看着他说:“在隔壁。” 李敬修停了会儿,示意陈伯庭靠近点,在陈伯庭耳边说了些话,陈伯庭点点头。 “知道了,你的情报很重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养好了伤给你开表彰大会。” 李敬修看着陈伯庭,他突然很嫉妒他,很讨厌他,还有些愤怒,最后只能默默的羡慕。无名的情绪让他很烦躁。他没什么要求,他想要的,他开不了口。 他想要她,他能提吗?陈伯庭多么精明的人啊,怎么会不知道蠢丫头的好,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为什么不早点遇见她?为什么她是陈伯庭的人? 李敬修转头看着天花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