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君很纯良》 第一章 公子,请留步 天色昏沉,像是被蒙上了灰色的布,这雪下的,一会儿撒盐空中差可拟,不一会儿就似柳絮纷飞了……。 亓鸢一身红衣,站在二郎山上眺望远方,其实,灰蒙蒙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可她就是目光坚定的向那个方向看去。跟她同样姿势的还有趴在她肩头的一只巴掌大的狸花猫,它想主子告诉它,她到底在看什么,“喵”了一声,两声,三声,四声,直到第五声时,主子才转过头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将它安置在怀里。 亓鸢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怀里的小猫说着:“这天愈发冷了,寨子里过冬的粮食是够了,但是这冬衣好像还是不能让大伙安然无恙的度过更寒冷的日子啊!不知爹爹可想出什么对策没?” 她抖了抖落在白狐披风上落的雪,甩了甩头发,抱着猫儿,准备起身朝寨子里走去。她有个习惯,在山上走的时候她喜欢走边沿处,用她的话说,这样可以观测到是否有敌人来袭,若是小猫会说话,定是会当面揭穿她:“哪里是怕敌人来袭,是怕敌人不来袭,万一有哪个倒霉蛋过来,她倒是会逗弄一番,把人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在走到一处山坳时,她看到了一个比这雪还要白上几分的身影,长身玉立,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亓鸢倒是个热心肠,她朝山下人喊道:“公子可是在找什么,这一带我熟,我可以带你去找!” 亓鸢见山下人愣着神朝上望,好像被她给吓到了。她抄了一条小路快步朝山下走去,直到他下去,那公子都保持同样的姿势看着她,她用手在男子面前晃了晃,他这才回过神来。 亓鸢边笑边对他说:“这位公子好兴致啊,你这寒冬腊月的来我二郎山做甚?” 那男子似乎是被吓到了,说话有些结巴:“我……我……我……不……不知……这……这……这……这里是二郎山,我……我是……我是……跟……跟……家里人……走……走散了,迷……迷路了。” 亓鸢以为是自己吓到他了,放缓了语气,欲拍拍他的肩安慰她一下,没成想,那男子竟侧身躲了过去,亓鸢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把怀里的小猫给摔出去,不满的喵了一声,把头往更深处钻去。 亓鸢摸摸猫咪的脑袋,安抚一下之后,站直了跟那男子面对面站着。清了清嗓子,她开口说道:“公子不要误会,小女子没有恶意,只是见公子似是受了惊……”顿了顿又说:“公子可还记得是在何处走散的?是哪个方位?”公子摇摇头。 亓鸢叹口气,自己是遇到了个什么人啊,什么都不知道,这大雪天的。想了想又问:“公子家在何处,我找些弟兄,送你回去吧!”男子说:“不……不……不知道,我……我……我出门,都……都是坐……坐……坐马车的,也……也……没……没人……给我……说过。” 亓鸢这就犯了难,低头思考着:这男子看起来脑子不太灵光,大下雪天的,总不能放任不管,要怎么办才好……不如,先留在寨子里吧,等雪停了再做打算!等亓鸢抬起头时,见男子已经走远。 她只得再次大声吼道::“公子,请留步……” 第二章 公子,衣裳可还合身? 那公子听到叫声又转了头,只听得亓鸢说道:“公子,你切莫再朝前走了,你看这雪越下越大了,再往前也是荒山,再走便是没路可走了的。” 做势抖了抖肩头的雪,又摸摸怀里的小猫,又开口道:“今日你且在我寨子里歇歇脚,等雪停了,我找几个兄弟送你回去,公子,意下如何?” 听她一番说后,那呆愣着的公子低下了头,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亓鸢也静静站在那里等他的回复,反正她今日也无别的事,有的是闲时间等他回复。 没承想,那公子倒是回答的痛快,就是说话慢了些,“行……行……行吧,恭敬……不如……从……从命,多……多谢……谢姑娘……美……每意!” 答应的竟如此爽快,这倒是有些出乎亓鸢的意料,见那公子答应了,亓鸢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请随我来,上山的路有些不好走,公子请注意脚下。” 只见那公子点点头,跟上了亓鸢的脚步,亓鸢熟悉路况,虽下着雪,她也是健步如飞。可她忘记了,身后的这位公子是陌生人,又不知路况,看着又像是身子有些弱的贵公子,几乎跟不上她的步伐。 走了一段,亓鸢这才想起身后还跟个人,转头看,她们之间已经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她本想站在原地等着的,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那公子竟直直的摔倒在地。亓鸢一惊,连忙跑下去,把他给扶了起来,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他指了指膝盖,再有别的伤吗?他摇摇头。 亓鸢将小猫塞进公子手中,一边拉开他雪白的大氅,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则扶着他的后腰,一边说着:“你先坚持一下,我扶着你上去,寨子里有创伤药。” 亓鸢只想着救人,又因寨子里没那么多男女之防,她没看到这位公子的脸竟在她手扶上他的后腰时,红了片刻,若是她看到了,定会想起爹爹为娘亲种下的那一朵朵桃花盛开的场景,一片粉色! 那小猫在公子怀里,倒也是乖巧的紧,两人一猫,就这样缓缓的向山上走去,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们才到达寨子门口,见有人过来,守门的人问道:“来着何人,到我寨中何事?” 亓鸢扶着个人上山,猫着腰喘气,听到问话后直起身来说道:“是我,这位公子受了伤,我带他来治治,你叫个人过来搭把手,将这位公子扶到东边的侧房,我去找爹爹拿创伤药!” 那人应承下,不一会皮肤黝黑个子与公子相仿的男子过来,代替亓鸢扶着公子,对亓鸢说:“小姐,寨主还在药房里,你自去找他吧,我先扶这位公子过去。” 亓鸢点点头,去找自家老爹去了,被人扶回房间的公子坐在床边,朝帮忙的人作了个揖,那人忙说,:“公子不必客气,您是小姐的朋友,就是自家人,无需如此。”说话间,亓鸢手中拿了药瓶和软布走进来,那男子也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亓鸢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公子面前蹲下身来,欲将公子的鞋袜脱下来,那公子伸手拉住了亓鸢的手,也看出了亓鸢的意图,“我……我…自己来……”,亓鸢站起身来到桌子上去取药和软布。 转过身来时,看到公子的膝盖吓了一跳,她以为是简单的磕碰,没什么大碍的,可那公子的膝盖竟还在流血,要是自己的话,这血早该止住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的伤口,他为何还在流血? 亓鸢的表情瞬间的变化,被公子瞧的清楚,说道:“姑娘……不必……担忧,自……自出生起……便是流血……流血之后……难难……以止住,敷药……之后……能……能止的快……快些。”亓鸢迅速蹲下身,撒药,包软布,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起身收拾药瓶和软布的瞬间,听得那公子腹如雷鸣,便轻笑一声,说道:“你且坐着休息片刻,我去膳房拿些吃的给你。”怕他尴尬,亓鸢快步走了出去。 亓鸢进了膳房,找了些她娘亲给她准备的零嘴,端去那公子的房间,走到他进前递给他,开口道:“这是娘亲给我准备的零嘴,快到晚膳时辰了,你先垫垫肚子,一会儿再吃好的。” 亓鸢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衣裳已经湿了,对那公子说:“我先去换身衣裳,再去找身衣裳给你换!”那公子边吃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亓鸢从自己房间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系腰带时突然想起,爹爹的衣裳他应该能穿,遂跑去爹娘房间去找娘亲要来一套爹爹的衣裳,又送去给那公子。 进房门前敲了敲门,听得里面应声才推门进去,见公子已经将她端来的零嘴吃了个干净,放下衣裳又想起公子腿不太方便,便问道:“公子可需要帮忙?”之见那公子低着头连连摆手。 亓鸢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面朝屋内说着:“公子,衣裳可还合身?” 第三章 公子,住得可还习惯? 亓鸢在门外待了许久,见公子还未出来,伸出手敲了敲门,试探性的问“公子,你衣裳可有换好?” 只听得里面说道:“好……好了,进……进来……吧!” 亓鸢推开门走了进去,在此刻,她也明白了,这位公子是真的结巴,并不是因为紧张。待会儿跟他说话时一定不能露出异样的表情,像对待正常人一样。 做好心理建设她抬起头看他时,竟有些惊讶,靠在床头双腿伸直的坐着的公子,惊艳了她的双眼。 自家爹爹的衣裳被他穿出了别样的风采,褐色的棉质长衫,外罩一个烟灰的外褂,腰间系一跟月白色绣花腰带,裤子她瞧不着,也没敢瞧。她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的丰姿,就像她听过的话本里那下凡的仙人。虽然那腰带是自己练手时给爹爹绣的,花式,针法,配色,都是一等一的……糟糕。但在这公子身上,就是有说不出的好看! 看着亓鸢呆愣的神情,只见那公子,也没打扰她,过了一会儿,低头轻笑一声,这才让她回过神来。亓鸢顿时小脸通红,慌忙转身又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出门后低着头红着脸拔腿就跑,快到走廊尽头时撞到了一个人,两人相撞,亓鸢被撞得坐到了地上,抬起头发现是自己的好朋友——齐圆。 齐圆,名如其人,圆滚滚的,个头还比亓鸢高了差不多有半个头,亓鸢在她面前就显得特别弱小,虽然她也是可以扛起一个比她重三四十斤的人。 见是齐圆,她毫不意外,只是屁股有点疼,朝齐圆伸出手,齐圆伸出她的胖手手,稍一用力,就将亓鸢给拉了起来。亓鸢揉揉屁股,对齐圆说:“圆圆,人家屁股好疼呀,要揉揉!” 齐圆作势就要去摸亓鸢的屁股,亓鸢侧身躲开,打了一下齐圆的手,“流氓,干嘛动手动脚的!” “这位姑娘,做人要讲道理的,是你让我揉的”,齐圆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好吧,是我的错,现在好了,不用揉了。对了,你过这边来做甚?”亓鸢问。 齐圆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听哥哥说,你带回来个和他一样俊郎的男子,就是他送到这边房子来的,我来确认一下哥哥说的是否属实!” 一提到这公子,她不禁想到自己的方才的囧事,一瞬间从小脸红到了耳根。齐圆站直身子后就看到了亓鸢的大红脸,“你脸怎么这么红?” 亓鸢自是不能说出实情,“刚才你离我太近了!” 齐圆信以为真,“你又跑这么快做甚?” 亓鸢也成了结巴姑娘,“我……我……饿了,去膳房找点吃的……” 见亓鸢又跑了,齐圆赶忙追上去,问她的话还没给答复。听见后面“咚咚咚”的声音,亓鸢只得跑去膳房,抓了一把红薯干,站在膳房里吃着。齐圆喘息粗气走进来,拿瓢舀了大缸里的水就喝,等气喘匀了,扶着亓鸢的肩膀问她:“我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亓鸢把最后一根红薯干塞进嘴里,说着:“有问我的功夫,你已经看完了!” 齐圆说摇着她的胳膊说道:“人家不好意思嘛,鸢儿陪我去吧!” 亓鸢没办法拒绝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请求,又挽着齐圆的胳膊,朝那公子的房间走去。 见她不敲门,齐圆抬手就敲,“公子,我们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公子听得又来一人,怕是刚才那位红脸姑娘找来缓和方才的窘境的,终于利落的吐出两个字:“请进!” 进去之后,两人在桌前靠近暖炉的地方坐下,伸出手烤火,齐圆准备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伸手肘捅了捅亓鸢的腰,挑了挑眉,示意让她开口说话。 亓鸢知道公子的情况,怕他尴尬,就装做不懂的样子,没开口。齐圆心想:这是什么好友,一点都不靠谱,但是这公子倒是养眼的很呐,坐着瞧瞧也不错。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坐着,听得炉火在咔咔响,就这么坐了有一柱香时间,有人敲门打破了寂静,“鸢儿,开饭了!”亓鸢的哥哥亓观过来叫妹妹吃饭了。 “哥哥,公子的腿受伤了,就不折腾了,我端些饭菜陪这位公子吃吧!”亓鸢有些撒娇的对哥哥说着。 亓观说道:“你不用去了,哥哥给你端过来,你且坐着等等,圆圆也跟他们一起吃?” 齐圆见问她,连忙点头,看着这公子,也很好吃饭呀! 亓观端来饭菜,坐在桌前跟他们一起吃着,三人边吃边说,其乐融融,那位公子还是一言都不发,全程都没说任何一个字。不一会儿四人就吃完了,亓观收了碗筷,拉着妹妹出门,“这都晚饭过罢了,你还留在这里做甚?” 亓鸢想想也是,不太合适再留在这里了,转头对那公子说:“公子早些歇息吧,还有,我在你右手边的那间房子,有事可以叫我,茅厕在出门左手边的墙根上!” 那公子微笑着点点头,亓鸢放心的离开了。 亓鸢一夜无眠,比平日里还早起来半个时辰,出门伸懒腰之计,转头发现那公子已经站在围栏边望风景了。 遂开口问:“公子,住得可还习惯?” 第四章 公子,我们去打猎吧 亓鸢的一声问候,得到了公子的回应:“挺好”! 亓鸢有些诧异,就一夜功夫,他居然说话不结巴了,也没问他过了一夜为何竟有如此大的变化。笑嘻嘻的站在他身旁,同他一起看风景。虽然已经看了十几年了,但她觉得今日的二郎山格外好看,她告诉自己是因下雪了的缘故。 经过了昨日的窘境,公子他反思了一下,要如何说话会看起来不结巴?从出生时就一直结巴,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改是怕是改不了了,得想个办法! 他从夕食过后到戌时一刻,练习了好久,终于在戌时三刻听到了窗外的猫叫声时想到了一个办法:猫儿一声一声的叫,喵~喵~,它的叫声听得分明,不如说话也一个字一个字来,或者少说几个字,越短越好,这样就没人能看出破绽了。 用亓鸢做试验,感觉效果还不错,在亓鸢与他并肩时,他左侧的嘴角几不可见朝上勾了勾。 亓鸢抬起头问:“公子可有洗把脸?”,之间距她近一尺上方的脑袋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自己还不曾洗脸,忙转过头去摸摸内眼角,还好还好,啥都没有,不然就丢脸丢大发了。 “公子先站着,我去洗洗脸!”说完她就转身回屋了。那公子宠溺的笑着摇摇头,这般冒失的性子,是如何长这么大的?但是,这样子的人,倒是有些讨喜。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见昨夜同他一起用饭的那位公子端着些饭食过来,:“公子,你走路不太方便,我们就在你房间里用饭,你看可好?” 公子说:“可以”,顿了顿又说了句“谢谢”! 亓观说:“公子是客,理当如此!” 饭罢,亓观让亓鸢去取药,顺便把碗叠端去膳房。也算是把她这个傻妹妹给支开,他有些话,要问问这位公子。 “公子当真是碰巧迷了路,被我妹子给撞见的?”亓观语气略带严肃的问道! “当真!”公子语气坚定。 “公子请不要介怀,只是之前也曾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些人也都看起来道貌岸然,没想到都是一些想在寨子里谋点好处的人,妹妹心思单纯,好心常常被人利用!”亓观解解着。 公子说:“无妨,理解!”顿了顿,他又开口说:“伤好,即走!” 他这么说倒是把亓观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并无赶人之意。“公子,在下并无赶人之意,公子可否多留些时日?我觉得家妹见到你之后甚是欢喜!” 公子一口答应:“好!”那公子心想,不止你家妹妹瞧着我欢喜,我遇到她也甚是欢喜!多留几日又何妨,那样的家,能少待几日也是令人愉悦的事了。 亓观呆愣了一下:这就,答应了?这人懂不懂客气如何写的?他就不会推辞一下的吗?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无法收回,多留就多留几日吧,自己实时留心观察着,一旦有异样,就赶他走! 亓鸢从药房拿了药,回到公子房间时,感觉公子与哥哥表情有些许不对,但她自动忽略了,哥哥的表情经常不对,没必要在意。 她又打算蹲下身替公子换药,他家哥哥将她拉了起来,“女孩子家家的,这是做甚,我来吧!” 亓鸢就乖乖的站在一旁等着了,心里想:幸亏昨日上药时哥哥外出了,不然又要挨他一顿说了! 那公子,明显感觉到,这位哥哥的手劲不小,有些许故意的成分,他暗暗笑了笑,这哥哥护妹护的紧呢!也没做声,就安静的等他换完药,道了声谢。 亓鸢问:“公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读书,下棋,作画,弹琴。”每次两个字说,并没有表现出结巴的样子来。 “那我去给公子取些书来。”亓鸢说完就拉着哥哥出去取书了。 一整天,这位公子除了吃饭就在看书,据亓鸢观察,他就连茅厕也不曾去过。 这样吃饭,看书的日子重复了四五天,亓鸢有些坐不住了,爹娘教她识过字,她也都认得,要她看几个时辰的书可行,但是一连好几天,她就觉得有些烦闷。更何况,下雪过后正是她外出打猎的好时候,这都耽误好几天了。 亓鸢按捺不住心中好动的心,问在床榻边看书的公子:“公子,你的腿伤可有痊愈?” 公子说:“已经……痊……痊愈了,姑娘有何事?” 亓鸢又问:“公子,可会射箭?” 公子答:“不……不会,我……我…只会……会造…弓箭!” 亓鸢拍手叫好,“你既会造弓箭,那学起来肯定是快的!” “公子,我们去打猎吧?” 第五章 公子,该启程了 说完打猎的亓鸢异常兴奋,直勾勾的盯着那公子,:“你刚刚说,你会造弓箭?” 公子答:“是啊,我平日……平日里……无……无事……可做时……就……就用造……造这些……工……工具……来……来消磨……时光……” “一个不会射箭的人居然会造弓箭,真是个怪人,你还会造什么?”亓鸢又问。 “倒是……是……都……都会……会些,说……说不……清……清楚,日……日后……慢……慢……做给……给你看!” 亓鸢小声嘀咕:哪里还有什么以后,你走了之后,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而后抬头说:“那我等着见公子的好手艺,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公子抬眼问道:“是什么?” “帮我修理一下我的箭吧,爹爹先前给我做的,但是每次打猎我什么都打不中,肯定是弓箭有问题,你帮我看看。” “那……还……还请……姑娘……前面……带路,我去给你看看!”公子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 亓鸢把他领到库房,打开门时,倒是被库房里的东西惊艳了一番,但不是里面的东西有多值钱,而是特别整齐,分门别类,或置于木架之上,或堆放在木板之上,或放在瓦罐之类的器皿中,而且每一件都看不到一点灰尘。他从里面判断,这里大约有三丈长,两丈宽,大约有上千件东西,但丝毫看不到凌乱的痕迹。 这次轮到亓鸢笑他了,“公子为何这般表情?” 公子答:“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整齐的……库房。” “公子不必如此惊讶,这都要归功于我那爱整洁的娘亲,她没事时,就会拎着我来收拾这库房!”亓鸢边说边走到弓箭区,拿起自己的弓箭递给公子,“你看看我这弓箭,是不是造的有问题?” 公子接过弓箭,拉了拉弓弦,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弓柄太硬,弦的弹力也不够大,但总归是太轻了,无法做打猎的工具。又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支羽箭,掂了掂分量是很足的,就算是搭配这个不合格的弓箭也不影响正常打猎使用,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公子你拿错了,这是爹爹和寨子里的人用的,我的在这里。”说着拿起了旁边的羽箭递到公子面前。 公子接过的瞬间就明白了,这羽箭太过轻了,亓鸢问他:“我的为何这般轻盈?” 公子两字一顿地说:“你是,女子,自当,用,轻盈的。你射,不准,是因,你,弓箭,的弦,没有,弹射力,换一下,就行了!” 他找来了合适的弦给她换上,尔后亓鸢将所有工具归位。 第二天一大早,亓鸢叫着亓观,齐圆,齐方几人一同出发,背着弓袋朝山下走去。公子空手本着重在参与的原则空手走着。 但他似乎是低估了这些人战斗力,两三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已经收获了好些野味,都够整个寨子的人吃了。 并没走很远,也猎不得什么大型的东西,就是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回到之后,给各家送了些,剩下的,他们留着自己吃了。取柴的,烧火的,处理这些野味的,腌制的,分工明确倒也忙的不亦乐乎。 公子是从没见过这些的,他有些手足无措,这个样子被亓观看在眼里,招呼他过来帮着处理野味,别的不会,给野鸡拔毛总是会的吧。 在野鸡被杀死后并没有很快将它放进盆中用开水烫过拔毛,而是先从这些野鸡身上选择性的拔了羽毛,分别用来做鸡毛掸子、羽箭和装饰,用来装饰的都是公野鸡尾巴的几根长长的,那五彩斑斓的黑色羽毛。 野兔的皮毛,自然也是不能浪费的,它的保暖性是极好的,风干后,做冬日里御寒的衣物是不错的选择! 拔毛剥皮的场面倒也是不甚欢乐,将这些处理好之后,亓观和齐方,又叫了几个小伙子,说是到后山砍些粗大树枝用来架起火堆烤这些野味。 亓鸢的母亲和齐圆的妹妹,也都赶来帮亓鸢她们腌制这些野味,公子只能做些剥葱姜蒜,端盆递碗这些打下手的活计,最重的活也就是修剪果木枝用来串这些野味了! 篝火升起,大家一人拿一个串好的野味坐着小板凳围在火堆周围,公子坐在亓观和亓鸢的中间,两人不时给公子教授着考野味的技巧,可他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个事,不出意外的烤糊了,外面黢黑黢黑的。 亓观看不过去了,将自己烤好的的递给了他吃,又重新取了一个来烤!期间,在大家都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公子说了句话,亓鸢正忙着跟旁边的齐圆说着什么,没听清他说什么,亓观倒是听了个真切。 待这“篝火烧烤宴”结束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在回房的路上,亓观将话转答给了亓鸢,她听后有些失落,但他只是个过路人在这里暂住而已,也没什么的! 第二天吃早膳间,亓观对亓鸢说:“吃完后,你回房收拾一下行李。”又对公子说:“公子既然决定了,我也不挽留,你也回去准备一下吧!”,公子点点头,算是回应! 半个时辰后,亓鸢站在公子的房门外边敲门边说:“公子,该启程了!” 第六章 公子,你可认得这人 门内的公子应声:“稍等!” 亓鸢有些奇怪,他还有何事要做,推门进去,只见那公子正弯腰在叠衣服,这几日倒是又给他拿了一身换洗衣裳。 他在叠的就是最初给他的那身,从里衣到外衣,他都叠放的整整齐齐,唯独没有见那条绣的极差的腰带,跟它们放在一起。 公子叠好最后一件衣服说道:“姑娘……在下……想留……留……这个……腰……腰带……做为……纪……纪念,不……不知……可行否?” 亓鸢又脸红了,平时里爹爹以珍惜之名压箱底,实则嫌弃她绣的丑不愿系的腰带,这公子竟要作为纪念,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了!连连点头,可:“可以啊,只要公子不嫌弃就行!” “那公子可有东西留与我做纪念?”亓鸢开玩笑的说着。 只见那公子走到窗边,打开其中的一本书,拿出一根木簪,已打磨的光滑圆润。 “这是……这几日……夜……夜里……自已做……做的……的……簪子,姑娘……若……若是……不……不……嫌弃……就……就……留着……做个……做个纪念吧!”公子说着又用双手递出木簪。 亓鸢毫不客气的接过,“多谢公子美意,那本姑娘就收下了!”仔细瞧了一番,发现顶端是镂空的云纹,层层叠叠,一看便知是须经几道复杂的工序,再仔细看时,那层叠之中似有自己的那个“鸢”字,她急忙问,“这当中可有一个鸢字?” “确有,其事。姑娘……可……可还……喜……喜欢?”公子不流利的话语中带着着些许不确定。 “喜欢,非常喜欢,特别地喜欢!”亓鸢内心有些雀跃,这是除了自家亲人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连齐圆这个最好的朋友都未曾给过她礼物! 她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忙把木簪藏到了身后,在哥哥进门的瞬间转身边跑边说:“我还有个东西忘记拿,回房去取一下!” 亓鸢跑进房间,将木簪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娘亲和爹爹是不会进她房间的,等她回来再找个合适的地方藏起来! 等她从房间出来时,哥哥与公子已站在门外等她了,还是忍不住被公子所惊艳,他换回了自己的衣裳,长身玉立,白衣胜雪,走近些时,她看到他的眼中仿佛有星河在闪烁。 亓观见自家妹子这般模样,苦笑着摇摇头,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开口道:“鸢儿,哥哥换了身衣裳,是不是愈发丰神俊朗了?” “是的呀,哥哥是这世上最俊俏的公子了,我都看的入迷了,要不是哥哥开口,鸢儿都认不出来了呢!”亓鸢带着撒娇的说着,言语间也带着对哥哥的感谢之意! 公子静静的看着两人的对话,他自知亓鸢是在看他,亓观只是适时解围而已,这位姑娘,倒是可爱的紧! “我们该出发了,公子可会骑马?”亓观转过头问他。 公子答道:“会一些,不太,稳当!” “鸢儿,那一会儿让公子先骑着你的马,你和齐圆骑她的马,等到镇上,我们找一辆马车来让公子乘坐!”亓观问着妹妹的意见。 亓鸢说:“一切听从哥哥的安排!” 公子此时倒是不谦虚了,明知自己的骑术不差,也不必装腔作势了,骑马是一件多么肆意的事情,这机会不可错过!忙说:“骑马,可以。不必,乘车!” “那便听公子的,只要公子不觉得累,就可!”亓观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他瞧着这公子的衣着谈吐,定是个世家公子,绝非这小镇可容得之人! 他们牵马到寨子口时,齐圆和齐方已经背着行李在门口等着了! 一行五人四马,队伍不算庞大却是异常养眼,两侧的男子俊朗,中间的女子娇俏,齐圆身材虽有些圆润,五官也是精致的。 几个人牵马下山,到宽阔些的路上,就都翻身上马,担心公子骑马不稳当,亓观在公子上马之后走了些路之后,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公子甚是谦虚呀,这骑马的技艺,并不比自己的差多少! 遂翻身上马与他们并排走着,寨子与镇上有一段距离,最初他们走的有些慢,亓鸢在齐圆的怀里显得有些娇小,一直在与齐圆说话斗笑,两位哥哥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俩一言不发。 亓观对公子说:“她们二人在一起便是这般模样,公子不要见怪!” 公子看了看她们说:“无妨!”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多看看,多些回忆,才能在那样的家中,多些欢乐! 又走了一段路,亓观说问他:“公子可能骑马跑快一些?” “可以的。” 尔后,大家都让自己的马儿跑了起来,齐方打头阵,亓观断后,公子则紧跟在齐圆的马后,快马加鞭,也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到镇上,他们准备歇歇脚,吃点饭再上路。 亓观虽知路途遥远,但不知去往何方,还得听听这公子的意见,先前听得公子说过路过一个小镇,离寨子最近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小镇了! 他们走到一家食肆门外,现已过了午时,堂间的食客几乎座无虚席,想来味道是不错的,就把马栓到了路旁的树上,走进食肆,见掌柜的忙着给用罢饭的客人结账,跑堂的立马上前招呼。 几人选了几样菜,坐着等上菜的期间,亓鸢抬头看见跑堂的站在掌柜的身边朝他们这个方向指着,还在窃窃私语,觉得有些不对劲。能将这一切看的真真切切,只因她正巧对着掌柜的方向! 她拉了公子的衣袖,指了指掌柜的方向,在他耳边低语:“公子,你可认得这人?” 第七章 公子,你不吃肉吗 公子转头看时,那跑堂已经不见了踪影,掌柜的倒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慌张失措。他直直的朝他们这个方向看着,对视了一会儿,双方都并无再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想法,就又各自归位,做着自己的事情了! 虽觉得奇怪,亓鸢他们也并未过去求证,若真的有事,他们自会过来询问的。 上菜速度倒是不慢,只不过,比他们原先的多了两个菜,他们有些奇怪,便问跑堂的是什么情况? “那是掌柜的送的!”跑堂答道。 亓观说:“那我替大家谢过掌柜的了!不知掌柜的为何要送我们菜?” 跑堂说:“掌柜的看这位公子面善。”说着指了指公子。 亓观:“原来如此,再次谢过掌柜的!” 跑堂转身走后,亓鸢小声嘀咕:“面善呀,不该是送两个肉菜吗,这全是素的,掌柜的甚是小气!”亓观知晓原因:这对于无肉不欢的亓鸢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好菜! 公子不知想到什么,首先举筷尝了尝那送的两个菜,而后他明白了掌柜送这两个菜的真实意图:自己是喜好吃素的,荤腥很少入口,除非能去除油腻和腥味。菜的味道也都是按照他的口味来的,不油腻,口味很淡,倒是有一个重口的调味料是生蒜沫,直接撒在菜上面的,生蒜的味道有些重,但似乎搭配在这个菜上是刚刚好的!这掌柜怕是已经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不知这些他是如何知悉他的口味的,用完饭后须得找他问个明白! 公子放筷后开口道:“味道,甚佳,诸位,尝尝。” 亓鸢有些不相信,素菜有什么好吃的,齐圆、齐方、亓观也都纷纷举筷尝了尝,也都纷纷点头道好吃。亓鸢依旧带着怀疑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夹了一根菜叶慢慢送进嘴里,在咀嚼的过程中,表情逐渐放缓,在咽下的瞬间变成了欣喜,娘亲做的素菜,跟这简直是天壤之别,以至于她一直觉得素菜不好吃,如今这素菜,颠覆了她的认知。忙不颠的又夹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大家静静的看她连吃了好几口…… 公子笑笑没说话,亓观看不过眼了,说道:“鸢儿……”,亓鸢这才发现自己见到好吃的就旁若无人的毛病又犯了,哥哥提醒的太及时,不然在公子面前就把面子丢光了,忙收敛了筷子。还没嚼碎的菜急忙咽下去,又不小心呛着自己了,公子在她左边,递上水去,齐圆在她右边,在她背上给她顺着,顺过来之后喝了口水:“差点以为因为这口菜,就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鸢儿,你这贪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呀,你这让我们都好担心!”齐圆朝她抱怨道! 亓观,齐方点头附和。 已经缓过来的亓鸢说:“民以食为天,见到好吃的不好好吃,那岂不是太对不起做菜的人了!人生也会少了诸多乐趣!公子,你觉得对否?” “对,想吃,便吃。”顿了顿又说:“这菜,可够?”目光朝亓鸢看去。 “够了够了,四个人这么多菜,怕是都吃不完呢!”亓鸢忙点头。 说着又朝放着酱骨头的盘子伸出手,夹了一块,素菜好吃,但是始终代替不了肉进入嘴里那种满足感!骨头做的特别烂,骨肉分离,用筷子便可以直接夹起肉来,这倒是免去了她要用手拿着骨头啃的尴尬场面! 亓鸢见公子一直在看她吃,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公子,你也吃啊!”说着夹了一大块肥瘦兼有的肉放进了公子的碗里。 公子顺势夹起来就放进嘴里,丝毫没有任何停顿,亓鸢忙着吃,没顾得上看掌柜那副惊讶的表情。 一大桌子菜,三位男子看起来没吃多少,倒是两位女子一直不停歇的在吃。盘子里已经所剩无几,两女子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要不是吃的撑到不行,我们是可以吃完的! 亓鸢觉得自己吃的有点多:“我们是怕浪费……”齐圆在后面附了一句:“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 亓观,齐圆已见怪不怪,视若无睹,公子笑笑说:“粮食,不可,浪费,说得对!” 亓观见自家妹子停筷,便起身去找掌柜的结账,掌柜的笑嘻嘻的说着:“不必了,这顿我请大家伙吃了!”亓观问:“掌柜的为何请我们吃?” 指了指公子说:“他就是我请你们吃的原因!” 几人目光聚向公子:“公子?” 公子起身到柜台前一字一顿的说着:“掌柜的,怕是,认错,人了!” 掌柜忙弯腰从柜台里拿出一张画像,指着画像问:“这是不是你?” 几人一看,这确实是公子,公子说:“是,这画像,你,从,何处,得来?” “是总掌柜分发到我这小店的,不止是我们这里,就是这整条街上的铺子里都有着公子的画像!只是每间食肆里还有另外一个单子,列了公子的吃食偏好!”掌柜说着停下来,招呼跑堂的过来:“你将方才拿到膳房的单子拿过来,让这位公子瞧瞧!” 跑堂应声走向膳房,取来单子递到公子手中,公子看了看,这着实是自己的偏好,心中已然明了:这画像,偏好单子,都是自家娘亲的笔迹和语气,定是她让舅舅命人拓印分发的。舅舅是真的很关心自家外甥呢!想到这里,他会心一笑。 见他看个单子能这么笑,亓鸢问:“这单子,可否让我瞧瞧?” 公子递给她,她接过单子之后,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张,亓鸢一个一个字看完,发现写的是几道菜的做法,写的非常详细,小到火候,大到口味口感! 在最后,亓鸢看到不吃油腻,荤腥少吃的时候,转头问公子:“公子,你不吃肉吗?” 第八章 公子,再会 亓鸢想着自家寨子里最近几日的吃食,皆以肉食为主,自家娘亲做的素食实在是难以用来款待客人,肉食倒是做的味道甚佳……没想到竟是完全与这客人的口味背道而驰的,早知道当初就多问一句了,因为在她的想法中,完全想不到有人会不吃肉…… 见她又是揉脸跺脚,又是叹气的,公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拍拍她的肩头:“无妨,好吃,感谢,你们!” 掌柜的适时插话:“公子,你们用罢饭后就在楼上歇息吧,暂且在小店将就一夜,我已经派人去知会总掌柜了,应该明日就可赶到!” 公子点头应声称谢:“劳烦,多谢,掌柜!” 几人在掌柜的带领下到楼上去,没想到楼上竟如此雅致,与楼下的风格形成鲜明的对比,掌柜的指了指房间说道:“这楼上的房间各位随便选,除了东南角上的那间房子!各位先看看,选好之后我随后为各位开门!” 转身向公子说道:“公子请随我来。”他走到靠近东南角的房间,推开了门,“公子看这个房间,如何?” 公子看了看,房间很宽敞,布置陈设也都是按他平日里的喜好,他有些疑惑,转头看向掌柜的,掌柜的也是个精明人,“这是总掌柜特地吩咐的,在这家店初建时,就留有这个样的两个房间,没有客人可以住,只有主子可以住,东南角的那间是留给掌柜的,其他人不得入住!” 掌柜的搭话解了他的疑惑,“原来,如此,甚好!” 看过房间之后就走出去为其他人开门了,亓观觉得每人一间房太过浪费,就决定自己与齐方一间,亓鸢与齐圆一间,她们也没什么意见,寨子里的人,对住的本就没太多讲究。 掌柜的为他们开了门,觉得倒也不错,床和卧榻均有,那也不必挤一个床上了。随后掌柜的为他们送来了热乎乎的茶水,亓鸢倒了两杯,给齐圆推了一杯说道:“这里的房间,倒是不比寨子里的差,现在闲下来了,有点无聊,不知道干啥!” 齐圆也托腮应和,“着实有些无聊,人生地不熟的!在寨子里吃饱了之后还能出去溜达一圈,现在也没处去。” 亓鸢突然想到好久没到镇上逛逛了,“咱们上街去吧,在宵禁前回来就是!”说着就起身拉着齐圆往外走,哥哥们的房间就在靠近楼梯口,她们的在哥哥们与公子之间,过去敲哥哥们的门,“哥哥,我们去逛街吧!” 亓观开了门,齐方也跟在身后,看来是两位哥哥也无事可做,早早做好了准备。 “哥哥们也是无聊的紧?”亓鸢打趣道。 “我是知晓你的性格,是坐不住的,所以我俩呢,进门坐着就随时准备陪你出去。”齐方笑着说。 “哥哥们真是了解我们呀,那我们走吧!”齐圆说着挽起了自家哥哥的胳膊。 亓观问:“要不要叫一下公子?他应当也没有逛过这镇上的集市!” 亓鸢忙说:“那哥哥快过去问问看他要不要去!” 亓观明白妹妹的意思了,她是想邀请公子去的,又不好意思开口,定是等着他说这话的,他走过去敲门,表明来意,公子欣然答应。 五人又结伴出行,临近出门时,公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各位,稍等,去去,就来!”他们四人在门外等着。 公子走到柜台前,“掌柜的,过来,一下!”掌柜的在公子走到进前时他已知晓来意,从柜台里拿了些什么东西,跟上了公子的步伐,“公子,是出门身上没带银两吧!” 公子点点头,掌柜的顺势递上方才在柜台拿的银两,“这些银两公子暂且先用着,还望公子不要嫌少!” 公子心想,这掌柜的倒是个玲珑心,什么都能考虑的到,接过银两,弯腰谢过,随亓鸢他们一同意出去了! 因为是冬季,集市上的人烟有些稀少,有些冷清,摊位倒是不少。天气虽然寒冷也抵挡不住摊贩们的热情,一个个都在吆喝。 亓观,齐方,公子三个男子,倒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亓鸢和齐圆倒是兴致勃勃,每个摊位都要光顾一下,齐圆在脂粉摊看中了一个胭脂,拉着自家哥哥的衣袖撒娇道:“哥哥,你看这个胭脂是不是很适合我?”齐方摇摇头,“这个太过艳丽,不适合你,小小年纪就不该涂抹胭脂水粉!” 齐圆见这个木头哥哥说不通,转头问亓鸢意见,亓鸢是个不喜欢胭脂水粉的女孩子,但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又指了另外一种,“这个比较适合你!” “哥哥,亓鸢都说好了,你给我买吧!”齐圆对好朋友的眼光深信不疑。 齐方还是不同意,公子拿出银子递给摊贩,齐方见这场面,“这怎么能行?”公子笑着转头,“这几日,多有,叨扰,这是,谢礼!”齐圆替哥哥道了谢,又转身朝前走去。 公子走到亓鸢身旁问道:“你可有,想要的?” 亓鸢说:“我没什么想要的。” 公子说:“我想,送你。” 亓鸢心想这公子怎么这么执着,不要还不行,“那我再看看,看中了告诉你!” 公子这才放松了表情。 又走了一会儿,亓鸢看到一个捏面人的,就问摊贩说:“你的面人可以现捏吗?” 那摊贩说是可以,“那就照我们五个人的样子,每人捏一个吧,要捏的好看,不好看不给钱的!”亓鸢开玩笑的说着。 摊贩笑着说:“姑娘放心,若是捏的不好,我定是不会收你钱的!”说着手里已经开始有了动作,几人静静站着等摊贩捏好。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摊贩递过来时,亓鸢照着他们的模样分发过去,虽是小摊,手艺精致细腻,值得夸赞! 公子在亓鸢分发时给摊贩付了银两,亓鸢将他的递过来时,笑靥如花,他有些看痴了,亓鸢在他面前摆了摆手,他才反应过来,慌忙接过转身干咳了几声…… 亓鸢被看的有些羞涩,转头看向哥哥这边,好在其他人都忙着看自己手里的面人,没在意这边的情境。亓鸢说:“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往回走着,天空突然就下起了小雪,等回到店里时,亓鸢看见大家的发间,衣上的雪,感叹道:“一不小心就一起白了头!” 哥哥笑她,就这句话说的还像个读过书的人,公子倒是把她这句话牢牢的记在了心上。 各自回房后,第二天用罢早膳,就听得门口有马蹄声和马车声,门口进来一个心宽体胖的男子,个字高倒也不显得臃肿,反而多了几分贵气。 公子起身相迎,那人是公子的舅舅,在谢过亓鸢一行人之后,就准备启程带公子回家,公子听了舅舅的话,翻身上了马车。 公子上车后,转身掀起车帘,抱拳:“诸位,后会有期!” 亓鸢他们齐声说了句:“公子,再会!” 第九章 公子,来信了! 公子走后,亓观他们虽然好奇,也并未对公子的身世有过多的打听。那掌柜也不是多事之人,既然他们不问,他也无需向他们解释过多。 他们几人上楼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待他们下楼要结房钱时,掌柜的告诉他们,早上来的那位客人早已结清,他说着还吩咐跑堂,“去膳房将我先前吩咐的东西取过来!” 不一会儿,跑堂拿出来好些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掌柜说:“这是我让膳房连夜做的一些吃食,几位带着与家人尝尝!” 亓鸢见哥哥要拒绝,忙伸手接过了东西,“谢谢掌柜的,以后有机会还到你店里来!” 亓观心想:妹妹今日怎么如此不懂事!但他见妹妹自从接过油纸包就一直盯着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拱手作揖:“那就多谢掌柜的美意了,我们也要启程回寨子了,告辞!” 说完之后,几人便出了店门,此时跑堂已经把他们在后院拴着的马牵了出来,几人安置好各自的行李后,翻身上马,再次向掌柜的辞行,慢慢地朝寨子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亓观问亓鸢:“你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亓鸢说:“哥哥,别的我不行,但是这鼻子还是很灵的,若是些点心什么的,我定是会推辞的,可这里面的包的这些,可都是肉啊,据我判断,这里头至少有五种肉,猪,牛,鸡,鸭,鱼,不信我拆开来大家悄悄?” “信信信!你的鼻子,比我家的柴柴都要灵,再说了,这包裹的好好的,你都打开一会儿再怎么包回去?油乎乎的,你自己抱着回去吗?”齐圆忙阻止她运势要撕开油布的手! “好,那就回去再拆也不迟,我都等不及要回去了!”亓鸢颇为欣喜的说道! 亓观说:“我们拿了人家这么多东西,不能白拿,改日,我们猎些野味回来送与他们,阿方,你意下如何?” 正在专心骑马的齐方见问他,开口道:“那有什么问题,礼尚往来,人之常情!只是不知该猎些什么好?” “我也没什么主意,不如回家后我们在山里,布置些机关,看能套得什么就送过来!”亓观边拽缰绳边说。 “也只能如此了,那我们尽快赶回去,制作机关!”齐方说着挥动鞭子,快马加鞭朝前跑去,他们三人也紧随其后,疾驰而去! 待回到寨子,亓鸢迫不及待的打开油布包,果然如她所说,红烧肘子,卤牛肉,烧鸡,炸鱼,酱鸭子,一个都没有错。这些东西都是两份,这掌柜的眼力见真是太好了,这样他们也不必为谁家留什么东西而纠结。 将这些都送回家后的齐方,又回到了亓观家中,帮忙做机关,直到黄昏时分,他们二人才做好。 第二日天朝饭过后,他们就到后山布置机关。 可是,机关布置了二天也没什么动静,第三日清晨亓观去看时依旧一无所获,他想着是不是机关布置有误?找爹爹来看看吧! 果然,他被爹爹亓庄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番,边嘲笑边告诉他:“这机关布置的位置,深浅,还有方式,都是很有讲究的,你们这些都没办法猎得任何东西的,你们打算猎得什么猎物?” 亓观说:“我们也不知,想着猎得什么就是什么,是要拿去还人情的,要是能有大一些的猎物那便更好了。” 他见爹爹扯了扯他们织的网子,说着:“这网子不够结实,要捕获大家伙,完全不够用,这只够网些失足的野兔什么的,这个就先留在这里,小的自己留着吃也行!回去吧,我给你找个能猎大猎物的网子来!” 当亓观和爹爹一前一后进院门时,亓鸢正坐在桌前盯着桌面看,亓观路过时觉得有些奇怪,敲了敲门后走进去见妹妹毫无反应,遂敲了敲桌子。 亓鸢这才反应过来,亓观问:“你这是干什么,发什么呆?” 亓鸢说:“信,我收到了一封信!”说着直指桌子上的被拆了信封,叠的方方正的信纸。 亓观见信是未打开的模样,并未伸手拿起,而是问:“这是谁给你的信?不记得你有朋友还会给你写信的。” 见哥哥打趣,她心中羞愤,:“怎么就没有了,你自己不也没有这样的朋友吗!” 亓观看妹妹如此生气,也不再说笑:“哥哥确实没有,究竟是何人写信给妹妹你?” 亓鸢低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是……公子,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