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孙归来不称帝?我是海主》 第一章 不揭皇榜,有啥本事? “金榜题名不感兴趣那御剑飞行呢”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王怀感觉天雷滚滚。 围观的群众,羡慕嫉妒到不满和不服。 王怀的回应,更让群众不淡定了。 王怀的灵魂,是穿越而来的。 穿越大明之前,刚说完一句凡人都会破防的话。 忽然遭雷劈,灵魂就被穿越到大明了。 接着镶进了钟山陵下,复活了一个八岁的孩童。 谁家祖上没阔过谁的前世没硬过 前世的王怀,是谁已不重要。 总之穿越之后,坟就被一个道士刨了,人被他救了上来。 身上佩戴的标识玉佩,是皇家才有资格享用的明黄玉。 雕饰了皇家专属的龙纹。 背面刻--虞王怀。 正面刻--朱雄英。 嫡皇孙朱雄英! 但朱雄英在历史中已挂,埋在了浩瀚的汗青里。 道士根据朱雄英的封号“虞王”,和谥号“怀”,给他换了新的马甲--王怀。 王怀重新上线了! 刨他坟的道士师父不能撒豆成兵,也不会点石成金。 王怀跟着混了八年的积分和经验,学了点医术和占卜。 这能做个球 王怀以为师父的本事就仨瓜俩枣,自己假假还有额外奖励——六百年智慧的加持。 走狗屎运的话,咸鱼飞升不是梦。 就算脸黑,赚几两碎银,爆几枚金币,行点儿桃花运,讨两房小老婆,过过自在日子,还是不错的。 这儿可是江南,盛产美女! 连续九年,不时吐槽,道士为了图个耳根清净,给了他一只五色沁的玉龙龟。 他说这叫天机玉龙龟,封印了洛水神龟的元神。 那可是驮河图的神兽——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中和人世。 还有一支回天玉针,能知百病,试万毒。 洪武二十五年,王怀开始了单飞。 才发现老朱君临天下之后,治国严厉,三教九流被划分成四个等级套路——士农工商。 朱雄英的皇孙号已被删除,重新起的王怀号,想当个小老板,做做小买卖,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流民没资格。 回农村种田,更是不够级别! 就连凭着先知,去做幕僚,当个武侯再世,伯温重生,同样扯淡。 还没到大明官府呢,就被当成了刁民,驱的远远的。 寒门,实在太难了! 王怀只能两卷布幡摆地摊--算命和治病。 因为这跟前世的专家一样--不需要证。 左边挂着--算命,吹牛遭雷劈。 右边则是--治病,上药精气神。 天大的口气,加上能指靠吃饭的脸,看直播的吃瓜粉丝,日渐增多。 四十天后,掐好日子,刚支开摊位,就像聚餐一样,围了大圈群众。 “这位仁兄,靠才华你会饿死的,看你有巨万家富,还是靠人品吧。” “早就怀疑家父钱财万贯了,给你卦金,我回去啃老爹了……” 原来有家富”就是家父,王怀摆出看破红尘的高深,继续下一位…… 刚诊好患者,前方铜雀桥出现了一列锦衣卫,横穿过广场,在墙上贴了告示。 顿时像科举放榜一般,围过去了一大圈的人。 “太子朱标身患隐疾,寻访天下名医,能治愈者,赏金千两,赐宅一座,封侯!” “隐疾不对啊,太子生过五子四女呢,隔壁老王的吗” “找死呢,隐疾不是你那个,是疑难杂症。” “哎,你说咱们村的万大夫能行吗,要是医好了,大伙也能跟着沾沾光。” “算了吧,太子何等尊贵,厉害的太医都瞧了,你指望老万头能行” “别落一欺君大罪,咔嚓一下,就全村吃席……” “皇上对太子是真爱啊,隐疾就寻遍天下名医……” 朱标也算自己的“父亲”,还没领盒饭下线! 不过,师不顺路,医不叩门。 主动上门,要是太子领了盒饭,自己也要被迫下线。 王怀没理会太子寻医的告示,继续招呼客人。 “仁兄,这是病,得治...…” 人群之外,一个老者身躯略显佝偻,眼神忧虑,仍然疏而不漏,将人群举止收入眼内。 他身边跟着两个人—— 一个腰佩弯刀,步伐沉稳,面如石雕的中年。 一个有几分出尘味儿的白胡老道。 “高手在民间,怎样才上钩呢” 他正是出身草莽,君临天下的洪武皇帝朱元璋。 失手在阴间,身边的两人没敢接话。 朱元璋目光从王怀的摊位收回,转向中年询问: “郭英,那儿的人群,为何比告示处还多?“ “回八爷,”锦衣卫指挥使郭英答话,“那人叫王怀,到秦淮河畔四十天,主要是卜卦和行医。” “不敢揭皇榜,也没啥真本事吧”朱元璋狐疑。 郭英小心翼翼: “此人卜卦治病,无论问多大点事,无论多重的病,统一收大钱一枚,多了不要,少了不行。 “听说治病从不用药,从不失手。 算命灵验如神,从不打眼。” 作为锦衣卫头头,天子脚下,有什么稍有出格的事,自然了如指掌。 三人走过铜雀桥,朱元璋微震: “咦!你看那少年,像不像?” “回八爷,模样有点像……” “主要是气质……” “他要是活着,也该这么大了……” 三人议论着,朱元璋话锋一转: “他既然有神通,虽然不去揭榜,为啥不召进宫去,为咱的标儿一诊” 朱元璋多疑嗜杀,爱迁怒于人,本来只是想出单,要是没有疗效,郭英十有八九也凑了单。 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郭英小心翼翼: “江湖多骗子,太子爷尊贵,王怀的斤两称出之前,他哪有资格进宫?“ 此话一出,朱元璋也点点头。 太子的病,御医诊的是风寒,医博士勉强看出多一点苗头,也无能为力,又岂是一个市井小子能回天的? “咱就听他扯一卦,称称斤两吧。” 白胡老道提议,三人便朝着算命摊走去。 三人的第一反应,王怀龙章凤姿,玉树临风,哪是什么算命先生、江湖郎中? 比起寻常的半仙,他足以堪称谪仙。 除了年龄硬伤,其他没毛病。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劳。 凭着这张脸,朱元璋还是走到了王怀跟前...... 第二章 他能看出国运吗 “大爷,这是中毒,不要放弃治疗.……” 王怀不用玉针、玉龙龟,诊好了一位患者。 患者的儿子,感恩戴德的对着王怀拜了两拜。 周围百姓,一副敬若神明的样子。 朱元璋身边的白胡老道觉得,王怀长相虽然和朱元璋心心念念的人,有七分相像,但王怀气度能甩他几条街。 朱元璋暗暗摇头,自己终究是弄错了。 但王怀有这本事,召进宫里,也时时有个念想,朱元璋和颜悦色: “小道长好本事,皇宫里头,咱有熟人,许你金榜题名,可愿意” 王怀想着朱雄英的身份,风轻云淡摇了摇头。 围观群众轰动了。 这少年心多大? 多少人考一辈子混不到功名。 从天上砸下来的彩蛋,他当臭鸡蛋踢掉了? 白胡老道心想,即便那人还在,即便刘伯温当老师,也不可能带出如此超凡徒弟。 只需稍稍点化,入圣就在眼前。 听王怀连跃龙门都瞧不上,白胡老道忘了身份,欣然开口: “金榜题名不感兴趣?那御剑飞行呢” 王怀听得震耳欲聋。 因为穿越之前,自己说出让凡人破防的话正是—— “清华北大不感兴趣那御剑飞行呢” 王怀差点破防,盯了他一眼,轻描淡写摇了摇头。 朱元璋沉吟: “小道长,咱近来胸闷,你瞧瞧什么问题” 王怀微一抬头,目光灼灼道: “您就是天上的太阳,无比刚健灿烂——除了一点黑子,所以您胸闷由心而起,无关身体。 “哦,”朱元璋扫了一眼王怀面前的玉龟,不以为然,“那咱有啥心事,你起一卦” “卦金一枚大钱,灵验后付,全凭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不贵,现在取卦吗还是看相,或要生辰八字” “要你不一定给,所以不需要。” 王怀微笑说着,也没动用玉龟,目光炯炯对视朱元璋道: “贵人举止气度,就是大写的乾卦,那是天。 “但是此刻唯有双眼是震卦代表长子的卦。 “震本大吉卦,但您眼神忧虑到暗淡,是在九四爻‘震遂泥,未有光’—— 长子气运深陷泥潭,暗淡无光。” 乾卦和震卦这两点,还真被眼前的少年说中了。 而且还将他比喻为光耀天下的日。 但他心中还是不以为意,自己虽然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但明眼人能看出自己的气度,并不算奇怪。 而且太子寻医的告示,就在旁边,长子算中也毫不奇怪。 白胡老道试探: “小道友真不愿拜师吗你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身份” 敢无视帝王,跟朱元璋抢人,他的身份已昭然若揭。 王怀微微一笑提示: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九字真言,开国承家,‘丈人吉,无咎’,师卦。” 朱元璋三人同时色变! 白胡老道正是帝师朱允升! 朱元璋眼里,大明第一功臣、最高瞻远瞩的不是刘伯温,而是朱允升! 只因他提出的九字方针,奠定了得江山的基石。 而且王侯将相,他一律不接受,选择了激流勇退。 所以得到了善终,也始终受朱元璋敬重。 朱元璋此时更相信了王怀的本事,话开始客气起来: “哦你看到了震卦,咱长子劫难,那怎么化解” 王怀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 “震卦更凶险的是最上爻,‘震索索,视惧惧,正凶’。 “长子气运已经到头,看起来非常可怕,怕是要领盒饭...呃...有大劫难。 而且近在眼前,三日期限,就要陨落。” 朱元璋色变道: “你怎么算出来的三天” 王怀指了指东南方天空,人群包括朱元璋,都震惊了…… 天空突然出现了三个太阳,还附带日晕——三日凌空! 三日同辉,雌鸡化雄,都是大灾之兆! 周围的百姓,一阵喧哗,然后像沙滩的惊鸿,一哄而散。 除了十多个傻雕,一动不动。 清冷的河风吹拂。 朱元璋心中的震怒,充分浮现在森寒的脸色,帝王的威仪,重回身上。 但他看向对面,王怀泰然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芸芸众生——包括朱元璋,在他面前,都是浮云。 “好胆!找死!” 郭英刷的拔出绣春刀,怒斥: “大胆刁民,你知道面对的是谁!” 三日期限,长子陨落 帝心如渊,但朱重八有一点心思,毫不掩饰。 那便是对长子朱标的溺爱! 朱元璋子嗣众多,但朱八八只有一个儿子 朱标。 数十年来,太子既是长子,也是当做大明江山的不二继承人! 他是帝王的逆鳞所在。 单凭此人诋毁太子只能再活三日,便当施极刑,诛十族! 随着郭英拔出绣春刀,周围不散的傻雕,哗啦啦化身锦衣卫,将摊位团团围住。 朱允升虽爱才心切,面对震怒的天子,也不敢再说什么。 朱元璋只要一声令下,王怀便被乱刀分尸。 现场杀机密布,王怀仍是泰然若素: “见过洪武皇帝,刁民虽然大胆,却谁也不害。 “三日同辉,表明当前应天府有三位天子,除了陛下,再加上儿孙,很是正常,无须惊慌。 太子贵恙,也是陛下眼中显露,我说出来而已。” 三位天子在京,而太子三日必亡,那继任者非朱元璋心仪。 众多子孙,太子朱标和嫡孙朱雄英,是他的真爱。 但朱雄英已逝。 在朱元璋百年之后,能镇住那群桀骜的悍将,和善待所有兄弟子侄,唯有朱标了。 一旦朱标陨落,无疑会出现多子夺嫡。 身经百战的锦衣卫,都面面相觑,等待帝王旨意...... 朱元璋死死的盯着王怀,脸色阴晴不定。 要不是王怀有几分像那人,朱元璋早已毫不犹豫格杀! 果然还是主要看长相。 朱元璋出宫的事,除了锦衣卫,没有任何人知道! 太子隐疾,同样高度机密。 而王怀从他眼中,看穿了一切! 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还敢说出,就已是死罪。 难道此人…真的是逝去的嫡孙朱雄英 如果不是,难道他连皇帝的命数,大明的国运,都能看出来 如果他不是那人,便只有是神人,才能在朱元璋面前有恃无恐。 王怀从容起身,转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朱元璋,才说了一句话,朱元璋不淡定了…… 第三章 进诏狱不受刑的第一人 “我知天意,明医理,又刚好出现在这里,不正是为了救太子吗?“王怀对朱元璋淡然笑笑。 “危言耸听,以为能靠这保命”朱元璋低沉道。 “三天,如果太子无恙,您就损失几顿饭;如果不幸言中,收获的将是稳固的江山;三天都等不及吗” 言罢,王怀又转向邓英:“走吧。” “嗯去哪” “这三天你不打算管盒饭吗“ 朱元璋声音低沉: “去诏狱!” 王怀打趣笑道: “但愿告示的赐宅,不是诏狱……” 身为九五之尊,朱元璋首次有种被人看了个通透,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原本是自己的专利。 但王怀说的没错。 不论事情真假,都不能让他走。 如果是假的,此人难逃凌迟之死,除非他是那人。 要是真的,朱元璋也要第一时间找到他。 一队锦衣卫带着王怀走了。 或者说王怀始终非常自觉,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大老板也没有下令,锦衣卫自然不敢对王怀用强。 十几个锦衣卫簇拥,简直不是押犯人,而是在护卫一般。 “陛下,”邓英半跪在地,杀气腾腾道,“此人故弄玄虚,不知受何人指使,要不要上大刑,严拷问” 他以为异象都是幻术,远不如手中的绣春刀实在。 他实在不明白,生杀予夺毫不手软的帝王,今天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不管方才王怀所言是真是假,只要进了诏狱,从来没有人能扛住不说真话。 朱元璋沉吟之中,脑海中浮现刚刚的画面。 他一言既出,便三日凌空,就像他是天的代言人! 这也太巧合了。 而王怀至始至终云淡风轻,连神情都没有半分波动。 此人要不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就是见过大世面的,或是提前知道,难不成窥见了天机 如果这是真的.... 岂不是说,标儿真的会出事 一旦标儿出事,脆弱易碎的江山,恐怕再次分裂…… 而能够预测天机的王怀,又是何等存在 无论真假,方才发生的所见所闻,都值得朱元璋慎重起来。 事关标儿的性命,事关大明江山。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此人要是那人,该有多好! “郭英,你将此人信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所有能查到的信息,统统给咱查清。” “不用动刑,给他安排酒食,只要不离开诏狱,其他的要求尽可能满足。” “但必须看住他,一有异动,立马向我汇报,若是此人离开昭狱,我拿你们试问!” 进了诏狱不动刑的,王怀是第一人! “是!” 郭英恭敬应诺,便立马准备去办。 然而,王怀走到半路,身后却又传来一个声音: “皇上,燕王晕倒了!” “棣儿身体倍棒,怎会这样” “回皇上,症状和太子爷有相似的地方,太医束手无策。” 朱元璋神色一变道: “备车,咱到国子监,郭英去召王怀,先诊老四,好了看标儿;不好诛他九族!” 这是拿朱棣试药,见效才轮到朱标啊。 来人是个和尚,一身黑衣,他眼内闪过无奈,众人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朱标是朱元璋最看重的儿子,是大明的储君。 朱元璋到了国子监。 围满了朱家子弟,还有一老一中两位御医。 一个面大腰圆的汉子,虚弱的躺在床上。 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嘴角还有着血迹。 朱元璋一把揪住为老御医,暴怒道: “怎么回事,老四体魄健壮,怎么突然这样,比标儿还严重了” 老太医颤颤巍巍重新跪下道: “陛下,燕王和太子爷一样症状,根据老臣判断,恐怕中毒了。” 朱元璋呼吸粗重了起来,低沉道: “大内皇宫,怎会中毒标儿不只是昏迷吗?” 老太医战战兢兢道: “臣怀疑,之前的昏迷就是因为中毒,太子爷贵体受皇天眷顾,病情发作稍慢……” 朱元璋没空听这些医学药理、怪力乱神,打断道: “怎么救治” 两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面露难色。 此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想要配制出解药,至少得知道什么毒,就算知道,没有十天半月,谁也没把握配制好。 但以现在燕王和太子的情况,恐怕连两个时辰都撑不下来。 此时的无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朱元璋捏紧了拳头。 他从未感觉过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曾经他以为,皇权在手,天下我有。 但是却被现实狠抽一巴掌,还受老天恶补一刀。 朱元璋在床前蹲下,难得柔声道: “四儿,这是怎么回事” 老四朱棣抬起胳膊,指向西北,虚弱道: “父皇,祸不在皇宫,在万里之外......” 言罢,双眼缓缓闭合,手慢慢滑落...... “四儿,四儿,你给朕醒来!” 朱元璋的呼唤,带着父亲的深沉和至尊的命令,朱棣没有丝毫反应,犹如沉睡。 甚至用了生气时专用的自称——“朕”。 跪在旁边的老太医劝慰道: “皇上,保重龙体,还请节哀。” 这一句,彻底激怒了朱元璋。 目光凌厉扫过众人,刺入老太医眼内,沉喝道: “节哀!四儿死了吗来人!这个胡说八道的狗东西,拉出去斩了!” 两个锦衣卫应声入内,将老太医拖了出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一言不合就领了盒饭,口头也犯文字狱,中年御医怕被撸,再也不敢出声...... “禀皇上,王怀带到。” 郭英声音从门外传来。 朱元璋一下子站了起来。 全场只有两个人站立,一个是朱元璋,一个是王怀...... “先生,快来看看老四。” 王怀的出现,朱元璋觉得国子监明亮起来,堪比三日同辉。 赶紧让开了位置。 望闻问切,王怀用了望,再运起真气,像水潭映月,感应到朱棣体内的症状...... 毒素侵蚀了经脉。 经脉腑脏就像烤熟了,还撒上了孜然。 跪地的御医长吁了一口气。 这少年乳臭未干,能有啥本事治病 既然他来了,正好出头背锅,挡过这一箭...... 第四章 用人间的方法玩 朱棣躺在病床上,就像鱼躺平在砧板上。 王怀却暗忖,要杀朱棣,管都不用拔,只要不施援手,自有死神把他带走。 但是按照朱元璋尿性,这一单买卖不成功,自己就成仁了。 太子朱标,也因此成了成了拼单。 最主要的是,自己也难逃凑单的命运。 到时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承认自己的身份。 但道士师父三番五次叮嘱,时候未到,王孙不可归来。 琢磨了片刻,王怀取出回天针,分别在朱棣气海和两眉之间的泥丸宫,各下了一针。 右手掌指无形无质的真气,透气海针而入。 渗进四肢百骸之中,游走全身——朱棣体内真气浑厚! 只是真气不够精纯,没能百毒不侵,还被毒素困在了任督二脉之中。 片刻之后,王怀左手指捏泥丸宫针,真气逆转运行。 原本游走于朱棣体内的内力,从泥丸宫针流出。 只是无形无质的真气,变成了紫黑色——是体内毒素染的色。 王怀收针,将吸收的毒素迫出到手掌。 朱棣脸上的青紫已全部消失。 除了略显苍白之外,已经和常人无异。 王怀再往朱棣体内注入一丝真气,激活他体内精气神。 很快,朱棣虚弱的呼吸,变得鼾声如雷,脸上也恢复了血色。 朱元璋和众人,包括黑衣和尚全程看在眼里。 满座的御医,比不上王怀这一介毛头小子! 跪在地上的中年御医,担忧饭碗,脸色不自然起来。 “先生,这是” 朱元璋无暇理会他,朝王怀和声说着。 王怀摊开手掌,轻描淡写道: “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 “什么意思”朱元璋追问。 “这是一种草木毒,来自于西域;遭殃的肯定不止一人。” “这么说,咱的标儿可能也是中毒” “先找出毒源吧......” 王怀在国子监和宫内都转了一圈,饱餐了一顿后宫佳丽的秀色。 果真都发现了阿芙蓉花,四瓣深紫暗红的花瓣,像在挑衅。 艳丽非常,奇香扑鼻,让人欲罢不能,是一种让人上瘾的奇毒。 王怀大讶: “怎么能种这种花连根拔了,再烈火焚烧,三丈之内,人不要靠近。” 朱元璋转向郭英沉声吩咐: “此花来源,着司苑局彻查!” 司苑局是掌管宫廷花卉的机构,郭英领命而去。 王怀焚烧了阿芙蓉,被朱元璋高深莫测盯着,没有马上安排为朱标诊治。 王怀在应天府,忠实的粉丝众多,而且天文地理,人性医理,无所不知。 那可是他朱元璋和刘伯温的合体,此人太过可怕。 为太子朱标治病之前,要彻查清楚底细。 用他的同时,也必须能制他,否则变成下一个朱元璋也说不准。 王怀重回诏狱。 “冤枉啊,春宫图画的是玉衣巷歌姬,不是皇后啊,我没见过皇后啊......” “冤枉啊,我诗中的‘殊域’,是指外国,‘殊’字没有分拆成‘歹朱’骂人啊......” 啼笑皆非的罪名入耳,腐臭污秽的味道入鼻,王怀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转身看看自己的‘房间’。 一是郭英的吩咐,二是刚刚治好了燕王朱棣的怪疾,三是还有太子爷等着救治,锦衣卫们知道王怀的重要性。 故而,没有将他和别的人犯关押在一起。 特意找了个干净的空房给他一人,枷锁一律没戴,只是守在门口。 来都来了,王怀在草席上盘坐,从容淡定。 断定朱标三日必挂,压根用不着神机妙算。 史书记载病因不同,有背生疮或感风寒,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挂的时间。 现在要做的,无非是自己真正有把握的事——治病救人。 朱标这种足以改变历史轨迹的人,只要让他的人生轨迹,续上一杯,没准能再来一瓶——获得的奖励将难以想象! 既然老天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怎能不励志当一条翻身的咸鱼 比起整日走街串巷,买不起房,苟且偷生,王怀志在千里,心雄万夫! 轰! 忽然之间,王怀头顶天灵穴像被五雷轰开,一股炙热的先天灵气,源源不断涌入! 于此同时,足底涌泉穴,两道清凉的至纯真气贯入,缘经脉而上! 两股内气散入四肢百骸,游走于奇经八脉。 肉身,神魂,都在悄无声息的滋长着。 最后在丹田融合,整个身体变得暖洋洋,神清气爽。 “按照师父指点的九重十八阶修行境界,这是直接跨过了一重‘炼形化精’、二阶隐元境,到了第二重‘炼精化气’、第四阶‘洞明境’。” 王怀缓缓睁眼,整个诏狱,像朝阳照射,明亮起来。 直到眼内精芒,渐渐隐去,诏狱才变得暗淡。 门口的锦衣卫们回过头来,不禁瞪大了眼。 要是这一幕发生在朝廷之外,恐怕已情不自禁跪拜。 要是有修行者在这,更加震惊不已。 世上,竟还有如此精纯的先天真气 而且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 王怀修行的天道,包括了“炼形化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等九重。 而跨越了五重炼虚合道之后,便能破碎虚空,超越三维空间,晋入四维空间——也就是天界。 那时候便是真正拥有了降维打击的超凡力量! 那时莫说一个朱标,救天下又如何 但王怀仅仅在第二重。 现在凡间的事,只能用人间的方法玩。 第三日,前往东宫的马车里。 “查的怎么样了”朱元璋掀开车帘问道。 追随的郭英额间冒出冷汗,欲言又止: “属下...有失圣望。” 他查了。 锦衣卫没有找不到的人,没有查不出的事。 但是关于王怀,他首次感觉到——我太难了。 王怀的履历,是名副其实的简历。 随便抓一名路人,都能套路出多点剧情。 “拿来,咱自己瞧。” 见郭英一脸尴尬,朱元璋从他手里拿过无常簿,缓缓打开...... 王怀,不知何许人。 这是黑户啊,让朱元璋脸色微沉,那不是比他起兵时还要烂命一条吗 再看下去,神色大变—— 第五章 上天安排的 九年前,王怀追随张玉冠道人云游。 “张玉冠”朱元璋一震道,“隐仙门的张玉冠刘伯温师父” 郭英点点头,朱元璋继续看下去,再次色变—— 九年前的五月初一,王怀身中奇毒,卒;九天后,天降异象,活。 此后有了神通。 “九年前的五月初一,不正是咱的皇嫡孙雄英逝世的日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际遇,但这也太像了。” 朱元璋喃喃说着,继续看下去...... 两个月前,张玉冠不知道独自云游,还是羽化登仙了,总之王怀开始一个人。 现身应天府,治病算卦,手到病除,卦必灵验。 后面便是记录王怀治好的病例,以及灵验的卦象。 朱元璋忧虑起来。 要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给他一抔黄土便是。 偏偏此人从未出差错,而且还让他见识了三日同辉。 而且他的遭遇、还有长相,确实和朱雄英如此相似! 朱标的重病,很快将朱元璋的思绪拉了回来。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沉声道: “不管真假,咱要标儿活着,大明也要标儿活着!” “所有御医、全城名医,安排好了吗” “陛下,安排了,正在赶来。” 不多时,马车停下。 车外是高大的朱红门楣,已到了东宫。 还没进门,一声呼号隐隐传来...... “是咱标儿!” 朱元璋沉喝一声,将锦衣卫甩在身后,奔进东宫大门,直冲朱标住房。 朱标自幼追随朱元璋南征北讨,出生入死,是真正的文武全才,朱元璋最得意的儿子。 有人说太子谋反,朱元璋还龙颜大悦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快把传国玉玺拿给标儿,凡是没跟着造反的大臣,立马降职,咱退位给标儿!” 足见生性多疑的朱元璋,对这个儿子有多信任和宠爱。 而朱标也不负厚望,对待文武百官和藩王弟弟,以身作则。 他算半个皇帝与丞相,大明朝上下,没有对他不服气的。 古往今来,朱标这样完全被信任、实权在握的太子,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区寻常的病痛,决不能让他哀嚎出声! 朱元璋奔到房内,只见朱标光着膀子趴着,背长了个疮! 皇孙朱允炆正含泪吮吸。 “你在干嘛!”朱元璋沉声道。 “皇爷爷,您怎么来了”朱允炆哭道,“父亲背生恶疽,我把毒吸出来。” 朱标艰难偏头,咳嗽一声道: “父皇您怎么来了儿臣身体不适,惊扰您了......” 这病根朱棣的完全不同,至少朱棣没长恶疮,难怪朱标嚎了一声。 当年开国第一猛将徐达,也是因此病归天,朱元璋眉头紧锁: “身体不适都那么严重了......” “可能是毒疮遇到风寒,过两天就好了......” 话音未落,朱标忽然觉得后背无数蚂蚁在咬,脑袋千万只蚊虫在叫,就晕了过去。 “标儿,这是…怎么了” 看着朱标脸色煞白,朱元璋愣了几息,惊怒而惶恐的吼声响彻东宫: “传御医!给朕传御医......” 夕阳无限好,东宫的房顶瓦间,被照得如血玄黄。 郭英领着众多太医名医,走进了朱标的精舍。 朱标终于苏醒,面色仍然苍白。 “标儿,”朱元璋紧握着朱标的手掌问道,“你怎么样了” “父皇,”朱标气若游丝道,“咱得学尧舜,天下才能彻底臣服。” 朱元璋一怔,朱棣说祸在万里之外,朱标言外之意,天下还没完全臣服。 这显示了两兄弟性格不同——朱棣崇尚威服,朱标要以德服人。 但两人共同的意思——病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眼看朱标说话声音渐小,又昏了过去,朱元璋低吼道: “标儿!有事直说,别吓朕......” 朱元璋看着卧榻的朱标,心疼得声音发颤了。 向来英明神武的朱元璋从来没有如此惶恐无助——即使妹子马皇后去世也没有如此。 朱元璋转过身了,看向诚惶诚恐的御医们。 而床榻不远处,他们正在交头接耳,脸色能多难看就多难看。 朱元璋眼神扫过,群医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陛下,您千万保重龙体啊。” “药膳房正在熬防风和生姜,专解表治风寒。” “微臣跪请陛下,龙体为重啊。” ...... 御医们哀求连连。 但是朱标的病症,没个准话儿,简直避而不谈。 朱元璋两眼通红,目光冷冷扫过群医道: “给朕照实说!咱的标儿,到底能不能治!” 御医们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病来如山倒,只是此前症状不显。 时至今日,已经是积重难返,回天乏术! 他们甚至都不需要看诊。 当年的徐达,已在准备后事了,但这是太子殿下,是朱元璋的儿子! 马皇后重病离世之时,朱元璋暴怒,看诊的四十七名御医,可全都跟着哀哉。 此时,谁敢说话 “微臣冒死禀报,”最前方的医博士伏地哀声道,“太子爷已病入膏肓,侵入脊髓,药石无医。” “恐怕...神仙难救!只怕无论如何诊治,都难过得去今晚......” 医博士是太医院的骨干担当,职责所在,外加年纪也半截入土了,索性如实相告。 “神仙...难救?” 朱元璋只觉得天旋地转。 还是放牛娃时,父母兄弟姐妹饿死。 可现在明明已经贵为天子,但至亲至爱的妹子,也离他而去。 现在连标儿,同样命悬一线,眼看就要去了。 手握江山,却留不住亲人性命! 等等。 神仙难救,也就是说……神仙还有救 朱元璋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了王怀处变不惊的面容。 “三日期限,就要陨落。” “知天意,明医理...正是为了救太子...” 朱元璋目光转向窗外。 月光已经取代了太阳...... 这是三天的最后时刻了! 朱元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不想标儿死。 不仅因为朱标他的儿子,更是大明未来的天子,江山所系。 只有朱标在,才能驾驭骁将蓝玉、勇猛燕王等狠人,他们在太子面前,全是拎包小弟的感觉。 既然王怀说就太子才出现的,他一定是上天安排的! 第六章 太子必须挂 “郭英!”朱元璋当机立断道。 “卑职在!” “去,去将小王道长请来,要快!” 言罢,朱元璋犹豫片刻,又挥手道: “罢,咱亲自将标儿送去!” 朱元璋小心翼翼的将朱标背了起来,好像背着易碎的江山。 王怀说过,他能救太子,稳固江山。 现在,多疑的朱元璋,已相信了王怀说的每一句话,连标点都信,他也只能相信! “是!” 郭英一直跟在朱元璋身边。 现在,王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灵验了! 而房中的御医们,却是摸不着头脑。 小王道长难道天下名医,还有没在朝廷的 整座太医院,已经是天下名医的金字塔尖了,连他们尚且回天乏术。 况且太子的病症,已经超越了医术的范畴。 稍微看过点医书的人都知道。 太子的背疽,就已注定是悲剧,范增、孟浩然、徐达......无数名震天下的牛人,都因此丧命。 太子已到了鬼门关前,即便扁鹊再世,华佗重生,都拉不回来。 何况此人名不见经传,为何陛下要点他来 难道....是做法事那也有得道高僧,比如姚天喜。 或者朱元璋昏庸了不问苍生问鬼神,寄希望于怪力乱神 甭管怎样,朱元璋另请“高明”——王怀先生,就是拉人垫背。 太子挂了,也扯不到他们了...... 正想着,郭英已去而复返,冷着脸道: “诸位,也跟着去诏狱一趟吧......” 诏狱。 霜冷的月光,透过小格窗洒了下来。 王怀盘腿而坐,临时抱佛脚修炼修炼真气,免得给太子治疗上气不接下气。 晋入天人合一的之境,诏狱内哪怕蚂蚁爬过,都在他的映照之下。 真气周而复始,不住扩远...... “开门吧,”王怀开口道,“有贵客到了。” “这.....” 典狱正在为难,传来了诏狱大门打开的声音。 接着郭英走了进来,随后涌入两列锦衣卫。 最后是背着朱标的朱元璋。 比起白天的威势赫赫,现在他一脸焦急。 现在,他只是一个想救儿子的父亲。 “皇爷爷,来诏狱干啥” 朱允炆担忧道。 走到现在,他都是一头雾水。 既然要找那所谓的小王道长救命,直接召来就行,大不了去道观才对。 以他皇爷爷和太子爹的尊贵,怎么会来诏狱 “陛下,牢里阴湿,只会加重太子爷的症状啊。” “太子爷若在牢狱中殡天,恐怕有损一世英名啊。” “鬼神虚无缥缈,而且道家之法多养生,对病入膏肓的症状恐怕....” 而身后跟着的御医们神情也不太自然。 陛下该不会,要找一个犯人给太子爷诊治吧 大明供养的御医几百号人,无一人有对策,万一真让人治好,岂不显得他们都是酒囊饭袋? 从此以后,王公贵族看病,怕是都用不上他们了,那不是下岗了 “都给朕闭嘴!” “你们既没有法子,只管呆着!” 感受着身后朱标生命流逝,朱元璋低吼一声。 他现在可没心情跟别人叽歪。 这如同暴怒老兽的做派,顿时让众人噤若寒蝉。 此时,朱元璋也终于走到了门前。 众人这才看到,牢房之中,坐着一个衣着得体的少年。 “陛下,这几日的伙食不错,比断头饭还精致。” 背对洒下的月光,王怀好整以暇起身,从容微笑道。 被他后背挡住的月光的加持,众人不约而同产生了错觉。 仿佛王怀披了一层柔和的光,四周还烟汽氤氲——诏狱仿佛变成了仙境! 王怀举止眼神之中,说不尽的从容,没有任何的不安。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陛下,”李宏扫了一眼朱标,轻描淡写道,“先让太子殿下躺平。” 郭英马上走了过来,协助朱元璋轻轻将朱标放在了草席上。 皇帝弯腰,全场除了王怀,都跪了。 放好朱标,朱元璋起身道: “小王道长,之前种种,多有得罪! “你看标儿,现在有办法施救 财宝大宅,美女佳人,或封侯赐爵,咱都允你!” 这是大明帝国皇帝的道歉和承诺。 为了救活朱标,他已经不惜代价。 相对应的,如果王怀救太子失败,朱元璋无法承受的滔天怒火,会全部施加给王怀。 众人虎视眈眈下,王怀搭上朱标脉搏,暗送出两注真气,钻进他的气脉。 朱标蓦地身躯一动,触电似的。 王怀暗吃一惊,注入真气时,朱标全身气血经脉,像一幅画在王怀脑海展开。 种种异象,一览无遗。 王怀却发觉太子体内经脉欲断,简直像在锅里熬着的面筋。 而且再加一把火候,就会寸寸断裂。 王怀的真气尽量控制得柔和,将朱标的部分精气神,收束到心脏绛宫,并留下一层真气护着,才抬起搭腕的右手。 朱元璋以为他搭一下脉,太子就醒了,迫不及待道: “怎样” 王怀脸上首次浮现凝重神色道: “太子中了毒,而且除了至热的阿芙蓉毒,还有至寒的冰蚕毒,水深火热......” “怎么救”朱元璋打断道,“不论需要何物,不论什么方法,咱要标儿活着!” 朱元璋现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王怀身上。 太子的中毒,非同一般,必定要耗尽全力。 朱元璋多疑嗜杀,爱干卸磨杀驴的事。 到时除了给太子续命,自己又该怎么续命 还有这两种毒,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西域。 该怎么找到罪魁祸首 “小王道长”朱元璋提醒道。 “现在还不到救太子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 “还要等待,”王怀语出惊人道,“太子必须死去,然后才能活来。” 在场的锦衣卫,御医,神情都定格在了脸上。 什么叫太子殿下必须死 不是让你救太子么 这是人,死都死了,可不是草木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此人这玩笑也敢开...... “皇爷爷,这人用心歹毒......” “让父亲在这等待,不如咱们回去见母妃最后一面吧。” 看着处于弥留之际的朱标,朱允炆呜咽道。 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朱允炆在年幼,这道理还是懂的...... 第七章 祸端还没除 太子必须死,朱元璋语气无比森寒: “小王道长这是何意” 王怀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道: “过海还要瞒天,何况天外有天,我只能言尽于此,事后陛下自然明白。 “如果不同意,那就请哪位高明来诊治。 子时一过,陛下就拿我治罪吧。” 朱元璋环视一圈,御医就像熟透的稻谷,都低下了头。 这有威胁天子的嫌疑,王怀也是在赌,赌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 瞒天过海 天外有天 难不成他在暗示天机 如果是寻常人说这种玄之又玄的话,早就给他个文字狱,推下去砍了。 但王怀不一样,有治好燕王的前车之鉴,有言出必中的先见之明。 朱元璋现在,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转头看着朱标,朱元璋握住了他的手掌,轻声道: “标儿,咱不会让你死。” “哪怕死了,咱也会让你再活过来。” “你还要继承江山,开创盛世。” 朱元璋语气柔和,好像怕惊扰了朱标。 也不知是在安慰朱标,还是在安慰自己。 哪怕王怀说有办法让朱死而复生,但是否能成功,还是未知数。 眼睁睁的看着亲人逝去,尤其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滋味,是把心放在锅里煎,不放油。 “皇爷爷…….”朱允炆还想再说些什么。 “照张小道长说的做!” “你莫非不想看到标儿起死回生么” 朱元璋头也不回,嗓音冷峻。 他还从未对皇孙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朱允炆吓坏了,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看着王怀的目光中怒意更甚。 此人究竟给英明神武的皇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什么起死回生,简直荒唐! 待会父亲活不过来,一定要谏言处置王怀! 如果真活了过来,更留他不得。 随着时间流逝。 朱标面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呼吸也越来越弱不可闻。 朱元璋将他的手握着,却怎么也握不暖那份冰凉。 整个牢房内一片死寂。 感受着朱元璋的悲切和哀悸,似乎是过了几息,又似乎是过了几年。 李御医沉沉一叹,哀声道: “陛下,太子爷呼吸绝,心跳止....已经殡天了...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丙子。” “而且,心脉已经全断了。” 他行医多年,能够理解朱元璋的心情。 但作为医者,他更知道,人已死,且心脉齐断,是真正的油尽灯枯,世上绝没有人能有力回天。 “陛下节哀!” “陛下节哀!” 御医们整整齐齐跪了一片。 朱允炆也压抑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只有朱元璋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阴沉的看向了王怀。 “时辰到了!” “陛下,退开!” 在朱标气息完全消失的时刻,王怀将他扶着坐起。 再盘腿坐下,右手覆在他头顶,掌心贴上天灵穴,左手握住他右脚掌,掌心贴住涌泉穴。 分别渡入一热一寒两股真气,沿奇经八脉,十二经络运行周身。 又往四肢百骸发散——撒开了网。 将他体内的至寒和至热毒素,分别以至刚和至柔的相反真气,吸纳殆尽,收归自己掌内。 最后释放之前藏在朱标绛宫的精气神,再引先天真气续接心脉,和让破败的经脉重生。 开始是自己涌泉奇寒,天灵发热,后来天灵以下的经脉热极而反,感觉一阵寒冷。 涌泉穴则相反,寒极而热,朱标的经脉开始脱胎换骨,像长蛇蜕皮。 随着时间的推移,照进诏狱的月光换成了阳光。 王怀头顶白雾缭绕,浑身冷热交替...... 才将朱标断开的心脉,精准无虞的接上。 “呼.....” 就要坚持不住的王怀,长长吁了一口气。 轻轻放下朱标。 才看见皇帝不睡,在场没有一人敢离去。 都像盯着烧烤架上的串串,齐齐看向朱标的躯体。 似乎等撸了串,好回家睡一觉。 “这是好了吗” 朱元璋心提到嗓门说着,又抓起医博士双肩,迫不及待道: “快给咱看看,标儿怎样了“ “活过来了么是不是标儿回来了” 医博士本来就年迈,被一摇晃,有点招架不住道: “陛下稍安,老臣的骨头,要散架了。” 但他语气没有埋怨,难以置信中,还有点期盼。 死人诊活,是传说中的事情,他活了大把年纪,从没见过。 被放开后,他径直走到朱标面前。 先是小心翼翼的翻开朱标的眼睑,又试了鼻息。 惊疑涌上了李御医的面孔。 他还有些不可置信。 又不信邪似的搭上了朱标的脉门。 闭眼仔细感受一番,李御医差点将自己的胡须揪断。 “这...这这...” “怎么可能” “奇了怪了......” 医博士口中碎碎念着,一脸的怀疑人生。 行医数十载,他现在感觉自己见鬼了。 “到底如何,你倒是给咱说清楚!” 朱元璋从来没有此刻着急。 现在肝火正旺,偏偏医博士还神神叨叨的。 听到呵斥,医博士才缓过神,站起身来难以置信道: “回陛下,太子爷之前本已经殡天......但现在....” 医博士还生怕自己弄错。 再次将手搭在了朱标的脉门上,又按了一下他心窝,才断定道: “太子现在虽然虚弱,但心脉奇迹重接,经脉再生——枯木逢春,一派生机!” “一派生机”朱元璋激动得面皮颤抖,口不择言,“吹牛遭雷劈” 王怀苦忍住笑,遭雷劈的话,正是自己写在布幡的,朱元璋记住了。 朱元璋生怕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医博士没把准脉象,还亲自上前摸了摸朱标颈脖动脉。 医博士又是震撼,又是无奈,苦笑道: “这闻所未闻的事,老臣也不敢信啊。 “但太子爷他回来了,他没死!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甚至都不需要再调理,因为太子爷的精元,比之前更茁壮。 传奇这东西,还是存在的,小王道长就是传奇!” 朱元璋仰头望着诏狱天花,长长的出了口气。 确信儿子活了。 仿佛是他自己获得了新生。 “标儿活了。” “标儿....活了。” 朱元璋这才敢用手抚过朱标的面庞。 小心翼翼感受着逐渐有了温度的皮肤,虽然微弱但不可阻挡的呼吸。 “陛下,太子殿下是活了……但祸端还没除......” 第八章 要啥马鞭 朱元璋关切望着脉搏恢复跳动的朱标。 王怀“祸端没除”的一句话,将众人目光拉了回来。 王怀虽然一阵力虚,面上笑意依然淡然。 但他们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唯有浓浓的敬畏! 这....是真正的高人! 不仅卦卦必灵,还将已经死去的太子朱标,生生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恐怕……只有传说中的神仙才能做到! 朱元璋也看向了王怀。 其中,自然是有感激,却也有不为人知的忌惮! 儿子活了过来,朱元璋又从老父亲,变成了主宰苍生的大明洪武皇帝。 而身为皇帝,朱元璋可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一众陪他打下江山的老兄弟,胡惟庸,李善长,刘伯温,等等大批功臣,极少善终。 实际上,连徐达在民间的传闻中,也是被赐死。 或许现在因为朱标得救,淮西党有朱标能够掌控,不少人会活下来。 但也说明,一旦谁人成为威胁,朱元璋绝不会顾及情面! 皇帝怕什么? 不是对未来的无知,恰是对眼前的无知——眼前已发生的事、眼前的人。 这都是他无法掌控的事物。 怕的是自己被人看穿! 这三点,王怀一人占尽! 只是他方才展现了神鬼莫测之能。 再加之又刚救了标儿,于他有恩。 帝王心思何等深沉,这份心意被朱元璋埋入了心底。 “祸端还没除小王道长什么意思” “无论木芙蓉还是冰蚕,都是西域的特产。” 朱元璋神色一变,沉哼道: “哼,西域,找死!” 这两者的毒性中原人不知道,那个西域人肯定是知道的。 还故意把这种玩意暗送进宫,其心可诛。 “郭英!”朱元璋扬声道。 “卑职在!只是收复西域......” “问你彻查司苑局的事,怎样了” 郭英重新跪下道: “卑职无能,查到了一名养蚕太监周玉朗,来自西域,已经潜逃。 奈何他武功精湛,隐藏极深,找了整整两天两夜,仍难见他踪迹......” 朱元璋挥手打断,转向王怀缓缓道: “小王道长不仅医术通神,更能卜过去未来,希望借小王道长之手,卜一卦那个贼人周玉朗的下落。” 王怀知道,自己越是厉害,则越受猜忌,但现在不能不压上身家性命,和他赌一局,看谁棋高一着。 赢了,海阔凭鱼跃;输了,则被软禁。 王怀信手在草席拈了几根梗,取出随身带的玉龟,当面卜了一卦,而后对朱元璋从容道: “贼人还没出应天府界,现在追还来得及。” “怎么追”郭英追问道。 “轻装快马,沿驿路向秦淮河顺流方向,遇到驿卒随身携带好马鞭,只管买下来。” “便装好理解,为何要向小吏求取马鞭” 朝廷最多的就是马鞭,何苦要向人索取 众人都瞧向王怀,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 但一桩桩奇事在他身上发生,随便一句话,已不容质疑。 “另外,”王怀沉吟道,“对方剧毒冰蚕在手,我随你们去吧。” 朱元璋脸色微变,显然担心王怀是不是趁机远走高飞。 但他说的又是实情——冰蚕剧毒,唯有王怀能解。 朱元璋微一沉吟,吩咐道: “按小王道长说的去办,叫燕王一起,贼人抓活的。” 言罢,朱元璋又回头望着帝师朱允升: “老师也一起吧。” 朱允升点点头,似笑非笑望着王怀: “倘若小吏宁愿卖马匹,也不肯卖马鞭呢” 王怀笑骂: “卖马匹!那就跪下来求他,编个凄凉故事,他心头一软,马鞭兴许就给了。 记住,有他的马鞭,一定能找到贼人,将他绑了。” 朱允炆不屑瞧着王怀,找小吏拿马鞭容易,但仍找不到贼人,就是欺世盗名,马上就能治罪——欺君的死罪! 朱元璋不置可否,吩咐道: “小王道长劳苦功高,务必要保护好,他少一根发丝,郭英就别回来了,因为咱还要重赏小王道长。” 无人不知朱元璋的言外之意——看好王怀,别让跑了。 郭英俯地道: “陛下安心,只要郭英不死,小王道长无恙!” 朱元璋点点头,送三人到了门口,朱元璋又回头道: “派人送标儿回东宫。” “是!” 一列锦衣卫护送朱标,往东宫而去。 郭英和帝师朱允升,率领另一列,护着王怀和皇帝到国子监。 换了衣衫出来,朱棣已经赶到。 步履不快,却气场强大,自带莫可阻挡的气势。 他身边跟着身穿黑衣的和尚,介绍之下,王怀知道了和尚名字——大名鼎鼎的黑衣宰相姚天禧。 大明两个最牛的和尚,一个是朱元璋,另一个便是这个姚天禧。 在诏狱呆了三天,一出城门,王怀有种天高任鸟飞的快意。 一行五骑,朱允升一路嘴巴停不下来。 “追的是女人吗要马鞭干啥” “年轻人真会玩......” 疾行了五里,到了一座驿站。 四人不约而同看向王怀。 因为真的有个头戴毡帽的驿站小吏,正在给驿马喂草料。 郭英眼明心细,一眼便瞅见了一根不俗的马鞭,悬在小吏的腰间。 不用吩咐,众人勒马停蹄,纵身从马鞍桥上跳了下来。 郭英快步走到小吏近前,躬身一礼,客套了几句,便拿钱出来要买马鞭子。 偏偏这个小吏倔脾气,声称马鞭是祖传的遗物,不是钱的问题,就是不能卖。 郭英和朱棣都是使唤别人的人物,要不是帝王关照的王怀瞧着,早已动手强来。 遇到这种拧种,用钱真心不好使,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实在话,在这不实在了。 无奈,郭英只好用上王怀教的第二个法子——哭惨。 咕咚一声,郭英单膝跪地,向上抱拳,打起了感情牌。 编了个奴仆偷盗家财,气得家中八十老母自挂东南枝。 贼仆可恶,杀之而后快,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朱棣唱起了双簧,失财是小,面子是大,传扬出去,叫人笑话。 郭英附和道,失物当中,有母亲生前所用物品,见物如见母,声泪俱下。 朱棣单膝跪地,两眼泛红道: “都是仁孝君子,何不行个方便,马鞭暂借一用,成全一片思母的孝心。” 郭英点头道: “用后必将原物即时奉还,绝不敢据为己有。” 两个老戏骨一番表演,小吏握紧马鞭,左右为难...... 第九章 曲折点破天机 王怀心中暗笑,朱棣和郭英夸张的演技,简直是一壶迷魂汤,小吏居然喝了! “既然这条马鞭对你有用,”小吏领情道,“送给你们也就是了,也不用归还,只需到路边的柳树上,折一根柳枝给我,就当把马鞭子还给了我。” 两人听罢,叩首拜了三拜,旋即起身。 郭英快步来到路边一棵巨大的杨柳树下,伸手要折杨柳时,兀的断喝: “贼人哪里跑!” 众人哪还不知机,齐刷刷瞬移过去,围住了杨柳巨树。 郭英拽出绣春刀纵身而上,朱棣开弓搭箭,姚天禧在旁边戒备。 只有两个人按兵不动——王怀和帝师朱允升。 王怀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其实是因为没有轻功。 朱允升则一门心思要收徒,始终缠着王怀,在耳边不住吹风。 “树上有个人影!”朱棣大喝传来。 “就是他!周玉朗!” 郭英附和一句,已和树间的人影短兵相接。 朱允升恍然大悟,对王怀赞不绝口: “咦你小子要马鞭不是抽娘们,是打男人,意在柳树。 “只是不能直白地说漏天机,才使出死皮赖脸要马鞭的一招。 “再借小吏让折柳枝的机会,找到贼人。 “你小子神机妙算,我朱允升五体投地。 你是孔明再世,诸葛重生吗” 说着,话锋一转: “看见没,郭英的功力,明明比贼人深厚,却处处受制。” 王怀目光转向杨柳巨树,贼人周玉朗年纪不过三十,却和郭英你攻我守,你进我退,斗得不可开交。 郭英是锦衣卫第一高手,没拿下一个种花太监。 王怀感应到完全是因为周玉朗的功法,怪异到诡异,忍不住朝朱允升道: “那死太监的功法,是自宫练的吗来自地狱吧” “是呀,想当太监吗天天看美女哦。” “拉倒吧,那是山珍海味在面前,筷子都没一根,只能手抓;那死太监是《葵花宝典》吗” 朱允升摇了摇头道: “什么《葵花宝典》他是摩教黑暗功法。 “摩教有三大镇教功法—— “《大光明经》,光明正大;《彻尽万法根源经》,黑暗邪魔;《药藏经》,黑和白都做到了极致。 一句话总结摩教就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那么厉害,”王怀随口道,“原来是白加黑。” 此时杨柳树上的两人,忽高忽低,忽左忽右,仍然胜败不分...... 朱允升再次朝王怀显摆推销: “御剑飞行,感兴趣么能让你变成诸葛亮和吕布的合体;相对郭英和死太监的轻功,那是鲲鹏万里和乌龟爬爬的区别。” 两人的轻功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王怀不由得大为意动。 想到朱元璋可能跟自己过不去,摇了摇头: “只怕鲲鹏再高,也怕雕弓。” 朱允升不以为然: “朱元璋是曹操、刘备的合体,多疑猜忌,心机像深渊,只怕除了我和姚天禧,没有人能罩你;再给你一次机会,当我徒弟!” “不收了我,你吃饭不香啊,为什么一定要收徒”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朱允升忽然文绉绉道。 “你刚逛完窑子” “什么意思” “要不怎么这么超然” “你对我胃口,只想收个徒,在你艺多不压身,在我绝学有传人,再给一次机会,答不答应。” “包飞升吗” “你同意吗” “咻!” “砰!” 王怀还没回答是否同意当朱允升徒弟。 杨柳巨树那边,姚天禧加入战团,朱棣放箭射中周玉朗发髻,三人联手将他击落在地,一头卷发散了开来。 除了人五花大绑,还带着一尊大玉鼎,供养着一条有角有鳞的冰蚕王,近一尺长! 虽然马鞭再也不用借,郭英还是感谢了小吏一番。 朱棣提着周玉朗上了马背,姚天禧端着冰蚕大玉鼎,一行人风风火火凯旋。 “虽然胡子不长,脸色白,但西域人的轮廓改不了,他为什么能混进宫里”王怀大奇。 郭英语焉不详,朱允升有心收王怀为徒,接话道: “你知道大明国号的来由吗” “难道是因为明教,也就是你刚刚说的摩教” 朱允升解释: “明王出世和弥勒佛降生,都成了民间深信预言。 “明王和弥勒佛成了二位一体的救世主。 而老朱刚好出身明教——也就是摩教,又当过和尚,所以......” “所以国号成了大明,”王怀了然,“但是为了江山永固,摩教就被打压” 朱允升微点头,继续说着: “摩教大本营在西域,拯救世人的教义,已经改变。 我料上位必定征讨,你要想远离应天府,那是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王怀点点头: “用冰蚕做文章” “还别说,冰蚕天下至毒,但穿冰蚕丝过大火,就像入清凉门;还入水不湿,刀枪不入。” “这是好东西,老朱舍得吗” “这只能靠你自己了......” 郭英大概知道朱允升没啥坏心思,没把他的话记在无常簿。 周玉朗押到诏狱,王怀没能离开,好吃好喝在东宫住着。 “我和小王道长谈话,任何人敢靠近,杀无赦!” 正在打坐,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朱元璋。 “是!” 锦衣卫应了一声。 他们跟随多年,多少能揣摩些圣意。 接下来的事情,便不是他们能听的了,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王怀睁开双眼时,朱元璋已面带微笑的坐下,还没什么架子的倒了两杯茶水,和声道: “贼人周玉朗招了。” 进了诏狱,生不如死,不招才怪。 王怀微微一笑: “天威所至,哪有撬不开的嘴。” 朱元璋干咳一声: “折柳枝换马鞭,周玉朗刚好藏在柳树上,难道天下真有比遭雷劈还巧合的事么” 王怀谦虚一句,朱元璋继续说: “贼人招供,他在驿路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响。 “而且声音很急,还不是一匹马,他猜到是追兵,情急之下,跃上树去躲避。 “哪想到,偏偏要到他藏身的那棵柳树下折树枝,就这么被发现了。 原来小王道长这是曲折道天机,真是神人!“ 王怀知道他还有话,笑了笑: “然而这不是重点......” 朱元璋脸色微变,双眼半眯,像在防止王怀瞧破他心思,又在窥视王怀。 因为确实还有更机要紧迫的事情,此人又未卜先知 第十章 战事捉鸡,先卜一卦? “你要是雄英多好!” 朱元璋望着王怀嘀咕了一句,捏了一张纸条,却没递过来,只是语气变得虚心: “贼人周玉朗只招了一半,就死了,小王道长以为,他什么来头” 王怀当然明白,对方什么来头,朱元璋再清楚不过,只不过给自己出题罢了。 贼人在摩教之中,位置不算核心,一出手也不是朱元璋,而是他最牛的两个儿子,只是没得手。 可见对方将派出更强人物,布下更厉害的后招,而且目标就是大明江山! 王怀淡然笑笑: “贼人是摩教中人,而且职位不低吧陛下是天子,上天自然罩着,不惧任何宵小行径。 “所以摩教会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先取一两条命。 终极目标,当然是大明江山。” 朱元璋油然道: “小王道长未卜先知,如亲临现场,周玉朗确实说,你已引起了摩教明尊的注意,教内百年最杰出的旷世奇才,务必先杀你而后快。” 难不成比张无忌还刁王怀脱口而出: “又不是我叫人放箭的......” “嗯”朱元璋打断道,“小王道长给咱再看看,这纸条何意” 王怀接过纸条,写了几个字——善女:太子燕王已无救,光明圣火可西来。 王怀轻描淡写: “后招来了,陛下准备接吧……” 话音未落,郭英走了进来,在朱元璋耳边嘀咕几句。 朱元璋脸色一沉: “回奉天殿!小王道长也一起!” 奉天殿。 朱元璋斜靠在龙椅上,坐姿随意,半眯的双眼透出帝王的威严。 双眼像涌出了寒霜,笼罩着群臣,淡淡道: “八百里急奏,念!” 太监娘而不失节奏的声音响彻殿堂: “臣都指挥使司沈陆泣血上奏:鞑靼乃儿不花、阿鲁帖木儿等屡扣我边关;今又集结十万铁骑,围困大同府多时,叩请圣上发兵救援。” 朱元璋眼内闪过森寒: “十万铁骑!大伙儿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做” “这...” 十万骑兵,可能鞑靼家底都掏空了,可不是小数目! 从哪里调兵最快,让谁去最稳,更重要的是—— 这道八百里急奏,是三天前的——从大同府到皇城三天。 战局瞬息万变,何况至少三天已经过去,大同府不仅凉了,馊了都有可能。 谁知道前线是什么情况? 大同府还是不是朱家地皮 这些都需要考虑! 一个应对不好,搞不好脑袋比大同府先丢。 在朱元璋手下当差,可不是好差事。 文武众臣左顾右盼,心中惴惴不安。 朱元璋目光扫过,面对安静如鸡的众臣,重重哼了一声! “咱叫来的是活人,不是木头,都说说!” 朱标和燕王卧床不在,最靠近朱元璋的,是皇孙朱允炆和王怀。 朱雄英挂了之后,朱允炆身份高了一个等级,替补成了皇长孙。 王怀不过是治病路过…… 身子一倾,靠在柱子上。 心中琢磨,这铁木真的后代,跟西域摩教,到底有没有关系,有啥关系 闹明白之前,还是安静如鸡,稳如老狗好了。 偏偏朱允炆扫了一眼酷似大哥朱雄英的王怀,洋洋得意,微微挑眉,容貌中充满挑衅。 王怀眼神平淡如常,朱允炆怒上心头。 “皇爷爷,孙儿以为,大同是九边重镇,也是我大明的门户!” “大同如果失陷,鞑子的马鞭,可就抽到了中原,不可不防啊!” 朱元璋喜怒不形于色,波澜不惊道: “哦你的意思,是要增援” “是!” “调哪儿的兵派谁去” 朱允炆胸膛一挺,昂然道: “北方驻守有九大塞王,个个都是猛将。 “孙儿以为,可以派其中一员,统帅燕王和宁王手中精兵,长途奔袭,定能解大同危局!” 朱允炆话音刚落,朝臣纷纷附和: “陛下,臣以为,皇孙所说甚为妥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九边之兵驻守关隘,不可轻动,如今只可调动藩王之兵!” 朱允炆面露期待,想要得到朱元璋的夸奖。 朱元璋偏偏一副不动声色的表情道: “具体派谁去” 朱允炆顿了一顿,没得到想象中的评价,气势大减: “孙儿以为,吕文跟随大将军蓝玉,身经百战,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派他前去。” 吕文,朱允炆母亲吕氏的亲戚。 这一点朱元璋自然是知道的。 他能跟着蓝玉,全是瞧朱标面子。 蓝玉是现存最强的将领,他出手当然稳妥。 吕文嘛,明摆着是去混积分和经验的。 可这种情况下,他都爆不到几个金币。 就是个猪队友! 单挑十万铁骑的大阵仗,派他过去,那就是送人头。 朱元璋的沉默,吕文不自知,还自鸣得意: “圣上!臣定然不负重托,将贼寇击溃!” 他对朱允炆投去感激的目光——还是亲戚靠谱! 当看到一旁的王怀时,他顿时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 一个江湖郎中,居然站在了大殿之上,和外甥并排,还正眼都不瞧一瞧外甥! 他有什么资格! 难道只是靠着几分像逝去的朱雄英 吕文心中嫉妒之火,顿时熊熊燃烧,冷嘲热讽起来: “小王道长,君辱臣死,圣上为大同战事捉鸡,你为啥打起了瞌睡” “还是你另有高见听说你每卦必灵,难道要为大同府安危卜一卦” 吕文声音落下,殿堂一阵哄笑,又被朱元璋目光压了下来。 部分人这才看到最面前,还站着个人! 又一声不吭,太没存在感了。 朱元璋也微微愣神,当听到王怀竟然在大殿上打瞌睡时,怒气隐隐升起...... 只有帝师朱允升朝王怀拱了拱手: “小王道长才识渊博,神机妙算,现在军情紧急,你还摆架子么” 吕文笑的肆无忌惮,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一个算命的郎中,才识渊博,神机妙算” 朱允升罕见的触眼斥责: “你这井底之蛙,知道鲲鹏能飞多远” “你说保证将贼寇驱逐,现在大同城是什么情况调燕王和宁王之兵去北平和大宁,需要多长时间长途奔袭到大同,又要多久疲兵站十万生猛铁骑,胜算多少” 朱允升明面骂的是吕文,可句句都影射朱允炆。 只是因为他是皇孙,得留点颜面。 吕文面色铁青,强词夺理: “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你这么推崇这算命佬,让他卜一卦” 人人望着朱元璋,等他决断...... 第十一章 怎么人人都向着他 “小王道长,十万铁骑围大同,你怎么破”朱元璋隐忍说着。 王怀不紧不慢出列: “陛下,看法我有,问题没弄清,所以就免说了吧” 还要弄清什么问题 朱元璋来了兴趣: “无罪,快说!” “太阳准备下山,秦淮河都要华灯初上了......” “传旨,小王道长说完之前,秦淮河不准点灯!” 这.... 秦淮河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开始宵禁吧 王怀无奈笑笑: “没弄清楚的问题晾一晾,先说说大同被困吧......” 有些事情不宜在桌面上摊开,朱元璋自然也明白,点了点头。 王怀语出惊人: “我以为,无需派遣任何将领,也不必调动任何军队。” “嗯” 所有人都惊呆了! 吕文像抓住了王怀痛脚,哈哈大笑: “还真以为江湖郎中有啥真材实料!十万骑兵,大同被围,居然不派兵救援,你撒豆成兵吗” 部分文臣武将按奈不住,议论起来—— “难道大同府也要晾一晾,让大明的子民凉凉” “你见过鞑子,见过战场么” “他们以人当肥料,埋在地下,而今上面的草都比你高了!” “都说医者父母心,就你凉薄!” 朱允升也不明白,自己一心想收的徒弟,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朱元璋依然面不改色。 每一寸大明江山,都是血战回来的,他知兵,对战场有着天然的敏感。 “小王道长,请继续说......” 朱元璋竟然客气起来,吕文不敢相信: “陛下......” 朱元璋挥手打断了他,王怀再次语出惊人: “大同不会失陷,就像今晚秦淮河的灯不会熄灭。” “捷报或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朱允炆坐不住了: “别信口雌黄,你怎么敢断定大同不会失守你了解大同府总兵吗” 王怀脑海过了一遍历史,大明这一年就没被人打进过中原,侃侃道: “大同是九边重镇之首,是守不住,皇帝在紫禁城里也就坐不住;所以大同先由中山王徐达镇守,他的继任者嘛......” 朱允升似笑非笑瞥了王怀一眼,圆道: “大同府总兵是周立——中山王的部将,同样身经百战;而且亲自建了大同坚城,被称为金城汤池——铁蹄的噩梦。” 王怀朝他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继续道: “名将坚城,地利人和,只要坚守不出,再多十万铁骑也是白搭。” 朱允炆傻眼了。 不了解周立的原来是他。 朱元璋不露声色盯着王怀,心中对他重新评价起来。 他再次看错这个酷似朱雄英的王怀,不是朱元璋和刘伯温合体。 可能还要加上徐达,三人合体! 朱允炆的反驳打断了朱元璋的沉思: “粮草呢大同府成了孤城,要是粮草不足,就算中山王也......” “广积粮,缓称王”就是朱允升提出的,王怀还没接话,就侃侃而谈: “今年全境粮食大丰收,多得堆满了粮仓,晋阳府甚至将之前的陈粮平价卖出,粮价已经跌到斗米二十钱;存粮仍然足够三年消耗。” 这哪里是不愁粮草 是吃不完啊! “那...”朱允升欲言又止。 王怀苦忍住笑,和朱允升唱双簧一般: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粮草运输问题,完全不必担心。” 还没说呢,就反驳了,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朱允炆恨恨瞪了王怀一眼,朱允升微笑道: “小王道长是对的,今年国库出银八万两,修建了一条运河,从晋阳直到大同;如此粮草便可通过运河,源源不断的送到大同城内——这个工程去年八月完工。” 朱允炆有点抑郁,实在闹不明白,王怀这个江湖郎中,怎么就一鸣惊人了 帝师朱允升,还处处维护他,为他圆场,完全不给自己面子。 他偏偏是朱元璋都敬重的人,自己压根动他不得。 朱元璋看向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急忙跪地: “圣上,小王道长和帝师所说,确是事实——运河户部联合兵部,已经验收完毕。” 吕文憋了半天,感觉终于在鸡蛋里挑到了骨头,挑衅盯着王怀: “敌人如果围而不打......分兵绕过大同府南下劫掠,我大明一样损失惨重。” 他自以为凭借聪明才智压倒了王怀,顿时自鸣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王怀好整以暇: “关于这个问题,更不用担心。” 吕文:...... 郭英看了一下朱元璋脸色,站了出来,解释道: “大同府南下有长城,是有缺口,守将叫蓝信——凉国公蓝玉义子。” 听到“蓝玉义子”四个字,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郭英确认了朱元璋眼神,打了一剂鸡血般道: “蓝信性格粗狂,极其勇猛——像极了蓝玉;依末将所见,他恐怕不会困守孤城,而是出城反击!他手中,可是当年跟随蓝玉北征的精锐骑兵!” 王怀补充道: “鞑子一旦分兵,周立哪还不知机和蓝信收尾夹击之下,十万铁骑恐怕就是送上门的韭菜,等着收割。” 朱允炆感觉自己抓住他的漏洞,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急忙反驳: “荒唐!蓝信手中有多少骑兵够数万铁骑塞牙缝吗加上周立又能玄奇什么风浪” 王怀眼中闪过不屑: “如果你真的知兵,真的懂蓝玉战术,就不会说出这种话。” 郭英畅所欲言: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身为蓝玉义子,蓝信也继承了他的破敌风格。 鞑子骑兵的战术,都是将绝对兵力集中在中军使用,纵深突破战术——如此两侧都会薄弱。 而蓝信,偏偏最擅长骑兵找准空挡,奇袭两侧薄弱地带,直插中军,万军当中取上将首级......” 朱元璋深谙兵法,郭英话没说完,就长笑打断: “小王道长真神人!蓝信和周立,深得蓝玉和徐达真传,一个拐子马,一个回马枪,能将十万大军首尾拿捏得死死的!” 朱允炆实在不明白,王怀这江湖郎中,帝师向着他,锦衣卫指挥使帮着他,连皇爷爷都一改威严,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朱元璋从王座站起,朱允炆一脸郁闷,忍不住抚了一下脑袋,预防一下,接下来万一还被打脸呢...... 第十二章 把药喝了吧 “奏折里的江山,是最易碎的江山!” 朱元璋目光投向朱允炆,语气威严: “你现在该知道,为啥只有大同指挥使沈陆上奏折,总兵周立不上表。 王怀一笑道: “周立哪敢不上奏,只是不会八百里加急,不会请求增兵;都指挥使被十万骑兵吓住了,恨不能给奏折装一双翅膀。” 朱元璋一愣: “传旨,将都指挥使司革职,滚到周立旗下当个伍长。” 他话锋又一转: “其他事情,就按小王道长说的办。” 殿堂刹时充满了欢乐——按王怀说的办,那就是不增兵、不驰援,静静等待周立捷报就行。 只有朱允文和吕文,这次交锋,他们败得多彻底,脸上就有多郁闷。 谁能想到,一个碰巧治了个病的江湖小郎中,闯到了朝堂,特么还不按套路出牌! 大家说好的刷怪刷经验,他特么充会员,啥都不做,就是大作为。 还让其他人怎么玩? “小王道长,”朱元璋转向王怀和颜悦色,“刚才你说大同围城,有问题没弄清,具体什么问题” 王怀神秘一笑: “秦淮河今晚的灯光,还是照常亮起吧。” 朱元璋会意,干咳一声,离开龙椅,走到忘怀身边,顺水推舟: “难道小王道长有佳人约了黄昏后准奏,秦淮河就别宵禁了。” 朱允炆嫉妒的双眼绿焰直冒! 朱元璋这种和善的语气和别人说话,甚至爹爹朱标都很少。 自己拼尽全力,不就是为了得到皇爷爷龙颜和悦对自己么 然而...... 一个外来的小郎中王怀,居然得到了! 他还被皇爷爷慈善的拍了拍肩膀。 他还躲开了龙抓手...... 太狂妄了! “小王道长是不是还有话咱们私聊” 朱元璋说着,挽了王怀往殿外走去。 太监知机高声呼喊: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允炆一脸挫败,往朱标的东宫而去...... “刚刚说的是什么问题是摩教倾力对付小王道长吗” 刚出了殿外,朱元璋询问道。 王怀自知无法免疫的,美女而已,于是洒然笑道: “摩教对付我,怕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是什么问题,怎么让他们折兵” “西域那块地皮,收购了吧,不给钱那种。” “嗯”朱元璋知道是打,不解为啥要打。 王怀解释道: “贼人周玉朗的纸条,明显是给摩教接头人——叫善女的。” “这善女在哪怎么找” “贼人沿着秦淮河跑,又不坐船,善女必定在秦淮河边,而且在那棵杨柳树更远处。” 朱元璋点点头,王怀继续道: “此外,纸条写着——‘光明圣火西来’,摆明了要燃烧大明江山,不去灭火,难道等他烧起来” “那派谁去” “燕王镇守北边和西北,不能离开;此外派谁去,陛下比我知兵。” “但是摩教善用毒,标儿和老四中招,只是其中一种。” 朱元璋此刻龙颜大悦,下一刻或许龙颜大怒,伴龙实在不智。 王怀微一思索,轻描淡写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甭管谁任主帅,敌人毒性不改,不妨将冰蚕交给我处置,十天之内,配出一劳永逸的解药。 如果还不放心,我可以随军,但是每日卦钱嘛,嘿嘿,陛下懂的。” 朱元璋爽快道: “那哪够,除了玉鼎天蚕,咱还要给你两样东西......” 身后锦衣卫一阵杂乱的蹄音,打断了朱元璋的话。 “皇爷爷,”朱允炆远远高喊,“父亲醒了,完全好了!” “咱的标儿醒了” 朱元璋一震道,连给王怀的打赏都收了下文,转身往东宫奔去。 王怀早知道会这样,只是慢慢悠悠跟着。 东宫。 “咦这...不是鬼门关” 朱标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便看到自己床边站着锦衣卫,御医,还有几个儿女。 他昏迷之前,终于意识到是中毒。 不知道的是,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自己痛,太痛了。 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太子妃吕氏端着汤药,坐在床边眼眶泛红道: “大郎,把药喝了吧,御医熬的滋补汤,不是孟婆汤。” “发生了什么”朱标摇头道,“昏迷之后的事情,孤不记得了,现在却感觉身体不错,不用喝药。” 朱标扶着额头,又看向医博士,感激道: “万博士,多亏你妙手回春,否则......” 在东宫时,他开始还记得朱允炆为他吸毒疮,朱元璋来到,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只看到许多御医被召集过来。 因而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是被眼前的医博士所救。 “太子爷折煞老臣啦。” 医博士面带苦笑,朝太子朱标惭愧道: “殿下能醒过来,可不是老臣的功劳。” “万博士医术天下闻名,无须谦逊。”朱标摆摆手道。 “太子爷羞煞老臣,昨日并非老臣施救,而是....” 门外一阵狂笑,打断了医博士的话...... “哈哈,”朱元璋扬眉吐气声音从门外响起,“是小王道长,让我儿洗髓易经!” 精舍内的人,齐刷刷的行跪拜礼。 “父皇来了,该我给父皇请安,感谢小王道长!” 朱标双肘撑床要起,朱元璋双手压了压,示意躺着。 随后进来的王怀目光所至,欣然道: “恭喜太子爷,毒已解尽,又是一条汉子。” “对了......” 朱元璋忽然想起朱标昏迷前的话——学尧舜,让天下臣服,阴起脸道: “太子怎么会中毒” 朱标望着窗外,说起了来龙去脉。 原来数日前,和朱元璋吃了家宴出宫,转角处飘来闻所未闻的奇香。 朱标和朱棣同行,闻香而去,刚好花农在,说来自万里之外的西域。 靠近一闻,花香浓到醉人,回来不舒服,才知道中了花毒。 花农还搬来一株没花的,放到了东宫。 朱标去阻止时,忽然后背一麻,被冰蚕咬了一口,昏厥了。 朱元璋思索良久,缓缓道: “就按小王道长说的办——西域,让人给咱平了吧。“ “平了还不行,还有一件大事。”王怀忽然提议。 “什么大事” 第十三章 为什么不设一个大目标 “王业不偏安,应天府处在东南一角,不是定都最佳选址。” 王怀语出惊人。 “嗯”朱元璋色变。 “放肆!金陵有五彩龙气,是陛下所选!” “大胆!你在怀疑圣上眼光吗” ...... 朱允炆和几个大臣纷纷呵斥。 王怀微微一笑,还没说话,朱标含笑提议: “父皇,九州适合定都者,莫过于关中和大都。o 关中是中心,镇守大西北;大都镇守大东北。” 朱允炆有傻眼了,现在连父亲都向着这郎中 他不知道的是,这早就是朱标的想法,而且和朱元璋不止一次商议。 朱元璋果然不以为忤,微笑赞许道: “国门自该天子镇守,太子前去考察,平定西域嘛,咱会有安排。 小王道长随军,他一身能当十万军;务必让他不离左右。” 王怀心中嘀咕,这是把自己当弓使,完事藏起来。 不过太子仁厚,总好过在朱元璋身边,王怀点了点头。 朱元璋想起了什么,从身上解下一个锦囊,递给了王怀,徐徐道: “作为国君,我能给小王道长很多封赏;作为父亲,却是给什么也不能表心意。 咱有一块玉牌,当年本来给伯温的,他不假天年,咱只好留在身边,十七年了,从不离身。” 王怀接过锦囊,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全场的眼神,无声的喝起彩来。 一块龙纹玉佩,材质温润、宝光盈盈,形制厚重,像个扑克盒似的。 最主要是罕见的甘黄玉,皇帝专属! 玉以甘黄为上,羊脂次之,人们觉得羊脂白贵,那是民间压根见不到真正的甘黄玉! 羊脂白和甘黄玉,相当于白银和黄金的区别。 看到刻字,连王怀都惊呆了—— ——卿恕九死,子孙三死! 免死玉牌! 再看期限,不由得哭笑不得—— 一万年! 一万年特么在逗我别人喊你万岁,还要我活得跟你一样久 朱元璋颁发了很多免死铁券,也没免死。 这护身玉佩给王怀,不过让他为朱标护身。 一旦朱标出了什么幺蛾子,恐怕王怀死一万次,也不能雪朱元璋之恨。 这随身免死佩玉,虽然是独一无二,王怀也没当回事,随后揣进兜里,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朱允炆等王子王孙和锦衣卫,眼睛嫉妒到冒火。 人人求而不得的玩意,就被他这样对待 朱元璋见他风轻云淡,又招呼郭英道: “秦淮河入长江口,直驶到长江心,那座潜洲岛,涨洪水也有两千亩,就给小王道长。 来回得船只,秦淮河边咱的玄龙船,也一并赏赐。” 郭英更加一脸艳羡地应诺去办。 这个王怀倒是来了兴趣,洒然笑道: “应天府的地皮,在水一方,四面开阔,正好可以搞个基建,做点分分钟几百万的生意。” “天下哪有那么大的生意!”朱允炆不失时机的嘲讽。 迎着朱元璋不解的眼神,王怀轻描淡写说了四个字: “出海经商。” 什么出海 轰的一声,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王怀蹬鼻子上脸啊,朱元璋刚刚给他点了赞,居然反踩一脚。 太不给面子了! 朱元璋的禁海令——无得擅出海与外国互市。 是开玩笑的么 “你疯了吗!”朱允炆失声道,“皇爷爷,此人近妖,留他不得!” 朱元璋气得吹胡子瞪王怀: “你这是反了!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朱元璋气得肝疼,自称都改了。 他觉得这个王怀一次次在挑战底线,肆无忌惮。 这一次是真动了肝火。 “这是掉脑袋的事,”朱允升低声劝王怀,“你可不要乱来!” 王怀含笑点头。 望着朱元璋晴转乌云,马上打雷下雨的脸,王怀慢条斯理: “陛下禁海,无非是大明的商人,去换回一些香料、染料......就流失了大把白花花的银两,咱赚回来就是。” “皇爷爷算无遗策,”朱允炆怒气冲冲,“哪怕就这一条,你能逆转银两流失” 王怀哈哈一笑: “比如进口了青花染料,做成瓷器再出口,那可是数十倍换回白银、黄金。” “都去做生意了,”朱允炆理直气壮道,“这群刁民有了钱,谁还肯下地干活那大明的国本,就因为你的一块地动摇了!” 王怀摇头道: “如果土地的产出,能带来大量利润,这根本不愁,农耕的仍然会更卖力;农民的蚕丝,做成绸缎,天下无双,甚至能打开一道海上丝绸之路。” 吕文在朝堂上一败涂地,到了东宫,有小舅子太子撑腰,语气重新硬了起来: “赚得再多,也回不来,怕是全落到倭寇口袋,你不会像养寇吧” 望着朱元璋仍然低沉的脸,王怀知道,不能直接说赚多少钱,毕竟国策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所以只能换一个角度说。 酝酿片刻,王怀画起了大饼: “倭寇灭了就是,甚至借机建立起一支无敌的大明水师。 “有了水师护航,百姓可以放心近海捕鱼,带回一些长生不老...呃...稀罕药材。 纵横天下的小目标陛下已经实现,为什么不设一个征服海洋的大目标” 朱标虚弱的脸上,浮现了钦佩,朝朱元璋道: “儿臣觉得,小王道长还真是人才!” 这太子能处,有事他真敢上! 太子求情,朱元璋脸色缓和了一丝。 但这家伙一次次挑战心理底线,又气得抓不住把柄。 他也觉得没面子啊。 朱元璋抬起了头,看着被救回的太子,看着酷似朱雄英的王怀,叹了口气: “地给你之后,防卫的事情,交给锦衣卫吧;至于出海,以后再说!” 王怀明白,这无非是监视自己的作为。 一旦有风吹草动,锦衣卫飞马回报,老朱的镰刀还不是随即到来 朱标脸上却浮现了喜色。 在场的人无不明白。 朱元璋没有收回土地,就是一大让步。 朱允炆再次满满的挫败感。 朱元璋却有自己的小算盘。 蒙元纵横天下,却三次东征倭国,都失败告终。 如果真有一支无敌水师,有生之年拿下倭国,自己的地位无疑碾压忽大帝,直追唐宗宋祖,成为千古一帝! 但这个王怀让人又爱又恨! 用他必须能制他,得把他绑住...... 第十四章 套餐难办 得留住王怀,朱元璋微一思索,徐徐道: “启程西北之前,还另有赏赐,小王道长不要推辞。” 王怀心想,还是个体户舒坦,要啥自行车 你别给我加官进爵,变成了打工人,你这老板不好处,太不好处了。 黄昏,东宫出来。 王怀多了一袋朱标给的金瓜子。 和一把冰蚕丝折扇——贼人周玉朗身上搜出的冰蚕丝绸,朱元璋差巧匠做成了折扇。 划拨了地皮,朱元璋还配了二十出头的哥们谢环,作为乌木船的船长。 即使他是负有监视职责的锦衣卫,谁能拒绝司机呢 况且这司机谢环,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在应天府可以打横走。 既然去浪,那就不能带杀气。 王怀叫他解了绣春刀,将朱元璋给的冰蚕丝折扇,给他拿着。 见到船的一刻,王怀明白为啥叫“玄龙船”了。 乌木打造的帆船,船身贴铜,皇帝座驾,总不能叫乌龙船吧 取名还真是一门学问。 玄龙船结实厚重像移动的小宫殿,船有上下两层,底层储物,上层舱厅和卧室。 舱厅布置雅致,甚至还有一幅《水光山色图》,笔意如刀,不着色,却给人青山绿水,紫气红花的感觉。 见到画的一刻,王怀明白了朱元璋安排谢环的苦心——画的落款正是谢环! 这些都不足以让王怀惊讶。 毕竟是帝王的水上一号,别说包铜,贴金都不奇怪。 惊奇的是停船地点,就是秦淮河边,姚天禧提到的天禧寺旁。 “谢兄,开船,目标地秦淮楼。” “得嘞,小王道长叫我小字‘廷循’或‘小谢’就行,可不敢当哥,你才是老大。” 王怀没跟他纠结,也不管朱元璋是不是怀念当花和尚的日子,反正自己就想去花天酒地一番。 顺便看看纸条所写的“善女”,是什么信男善女。 过了逮住贼人的杨柳树,两岸华灯,次第亮了起来。 朱元璋下令宵禁快,解除更快,秦淮河的灯光,就像迎接王怀似的。 还没到铜雀桥,王怀呆住了。 应天府最高最豪华的秦淮楼,灯火璀璨,琼楼玉宇似的。 周围无论大树和房舍,全在光环之下。 只想来个开光,没曾想碰上庆典。 “今天什么活动秦淮楼像蒸饺子似的” 谢环好整以暇道: “老大,秦淮首席名伎苏玉如,现身露脸,登台演唱,还和贵宾共进晚餐。” “流量明星...呃...歌姬而已,那么大阵仗” 谢环从容解释道: “苏玉如是花魁,而且卖艺不卖身,叫‘清倌人’。 “她虽到秦淮楼才半年,却已名震天下。 “只是隔着轻纱看一眼她身姿,都要5两黄金——前提还得苏玉如同意。 “蒙着面纱,煮一壶茶,就要10两金子! 在下属于锦衣卫总旗,算七品的俸禄,一年才40两银子,相当于4两金子,要两年以上才能捧一杯苏玉如沏的茶。” 王怀来了兴趣。 “看来这代金子还不够一个套餐,咱去瞧瞧。” “怕有钱也见不到。” “为什么” 谢环遥望秦淮楼,朝王怀悠悠道: “今天三个王子,不少大臣贵胄,还有众多大才子,都是奔着苏玉如去秦淮楼的。” 王怀似笑非笑道: “如果有牛逼人物,如果要把苏玉如强赎回去当老婆,老板敢阻拦” “秦淮楼一直交给老鸨管理,老板谁也不知道是谁。” “还有你们锦衣卫查不到的人” “圣上说不查,谁敢过问那是嫌命长了。” 王怀对这秦淮楼来了兴趣。 “连秦淮楼老板名字都不知道吗” “秦淮楼老板实力非凡,不是什么信男善女,是谁都知道的;太子爷的弟弟,老二秦王朱樉知道吧” “朱樉是老板” 谢环扫了一眼左右,才咬着王怀耳根小声道: “秦淮楼老板不是老二朱樉,是朱樉刚从西北回来,不懂行情,就在秦淮楼生事,被圣上关在了宗人府;打那以后,谁还敢在秦淮楼闹事” “王子还能被炒鱿鱼,秦淮楼老板这么神秘连皇上都不愿得罪他” 谢环噤若寒蝉,点了点头。 王怀追问: “花魁就一个,势力有多方,她到谁的碗里去...呃...分配给谁” 谢环摇了摇头: “那哪敢分配,只能叫青睐。” “真会玩......” 两人说着,船已到了铜雀桥下停泊。 秦淮楼外的广场,还有左右河畔,都堵满了人。 秦淮楼花销可不低,这些人虽然玩不起,看看又不要钱。 这谢环看起来也是个风流才子,王怀拍了拍袋里的金瓜子,爽朗道: “走,进秦淮楼,见苏玉如。” 下船上岸,广场连马都堵,别说车。 “秦淮楼从不缺热闹,但这么大场面,今年头一遭啊。” “那可不,江南巨富沈万三归来,他女婿顾学文花了二千两黄金,包下秦淮楼庆祝!” “最主要的玉如姑娘,今天会露脸献唱,还共进晚宴。” “要是今天能见一见玉如姑娘真面目,我愿折寿三十年!” “拉倒吧,秦淮楼什么地方是我等够格进去的吗” “不知道今晚花落谁家,好多权贵子弟,富商才子都来了......” 广场的吃瓜群众,都在讨论这花魁。 打瞌睡送来个枕头! 王怀心中嘀咕,沈万三女婿顾学文,是赘婿吗 自己刚刚得到一块地皮,资金没到位,没准还能拉他参股,共同开发。 风月的事,让吃瓜群众谈去吧。 这是一个没有直播,很少娱乐的年代,拌饭的节目,不能看就谈风月。 但这秦淮楼的热度也太高了,以朱元璋的严厉治国,没有干涉,确实独一档的存在。 王怀对秦淮楼老板和花魁苏玉如,简直像御剑飞行,越来越感兴趣了。 明朝的娼伎业兴旺发达,歌姬就是后世顶流明星。 甚至出现了名垂千古的秦淮八绝,比如陈圆圆、柳如是等,艳盖千古的才女。 甚至连官家都来蹭热度,做生意,设了官方妓院教坊司。 不过高手在民间,秦淮楼看起来比教坊司更能抓住男人的心。 挤过人群,到了秦淮楼前,才看见大汉多是看腰间佩玉识别身份放行。 两人走了过去,凭谢环的锦衣卫总旗腰牌,竟然没资格进入! “秦淮楼今天被包了,非请勿入!” 第十五章 人家上面有人 秦淮楼。 王怀在看风景,领路的锦衣卫谢环,成了别人的风景。 大堂的老鸨一眼就看到了谢环。 这可是他们秦淮楼的常客大主顾。 风韵犹存的老鸨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 熟络的揽住了谢环的胳膊。 “哎呦,这不是谢总旗嘛,肯定是为了咱们家玉如姑娘来的吧 “只是今天真不巧,秦淮楼被包了,不过奴家私底下留了一间包厢...... 虽见不到玉如姑娘的仙容,也能听听小曲儿。“ 锦衣卫总旗只能偏安别室! 谢环尴尬的甩开了老鸨的手。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不带犹豫就跟着老鸨进去了。 但今天的主角,明显是后来的王怀。 最主要的是,他怎能偏安一隅 王怀目光正聚集秦淮楼内部。 原来整栋秦淮楼像根烟囱,五重的高楼,是木石结构的“烟囱”。 内部是直通天际的“烟囱管”,底部曲水明湖,兰亭假山,还有莲叶游鱼,小桥流水,一派盎然生机。 除了游鱼,时不时身材婀娜,穿着挑逗的美人鱼走过。 “景色壮丽。”王怀一语双关道。 “老大,”谢环讪讪道,“还有更绝色的美景,咱们进去吧。“ 老鸨这时才注意到了谢环身后的王怀。 顿时看呆住了。 秦淮楼开业十年,俊俏才子,翩翩公子,什么样的没见过 但跟眼前这位一比,就是蚯蚓和游龙的区别! 老鸨美目差点射欲焰,情不自禁,都有点湿了。 媚笑着奔了过来,挽起王怀的臂弯,往里走去,嗲声道: “如果我见过这位公子,肯定是在天上,公子是哪位开疆拓土的王子,凯旋归来 “否则怎会今晚才头一遭来 哦,差点忘了,唤我作香姨就成了。” 王怀享受着她慷慨送赠的艳福,明白是自己的长相,再加上带着个总旗,让他误会成王子了。 脸上笑嘻嘻道: “我叫王怀,为王子办过事而已。 什么事都有第一遭的,今次这第一遭,便遇上香姨这么迷人的美人儿,我们前生说不定是夫妻哩!” 兰姨听得掩口娇笑,花枝乱颤道: “公子真懂哄人,小心奴家不理众女儿的怨怼,先来缠死了你哩!” 又抛了王怀一个媚眼道: “今晚的秦淮楼,将有件轰动天下的盛事,元公子说精不精彩!” 王怀讶道: “见到香姨,我都觉得不虚此行了,何况还有盛事,说来听听” 香姨抛了一个媚眼,在王怀胳膊来回磨了一下,才娇喘道: “给奴家缠上你一晚时,可不要后悔哟! “今晚的盛事是,玉如姑娘除了和贵宾共进晚餐之外,得倾倾青睐的公子,可移步秦淮厅,和玉如姑娘共赏明月。 “这也是倾倾姑娘破天荒的头一遭哩。 现下有三位王子在,王公子先到哪边” 王怀目光扫过大堂,来往的人,除了权贵,也有江湖人物。 还没回答香姨,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 “王公子,来逛窑子翻牌吗” 黑衣和尚姚天禧。 意外的是,竟然挽着一名伎女。 王怀朝他挥挥手,乐道: “大师,你逛窑子,不犯戒啊” “你才逛窑子,我是供奉伎乐天女!” “好吧,你赢了。” “走吧,燕王朱棣有请......” 王怀领着谢环走了过去,低声道: “大师,打听个人。” “小贼吗,起一卦啊。” “格局小了,我技能没冷却,问你个大盗——善女。” 姚天禧推开了歌姬,正容道: “你接触过摩教人,对摩教了解吗” 王怀想起隔世接受过的科普,脱口而出: “明教教主、逍遥二使,四大天王......” 姚天禧摇摇头: “摩教最高位是大明尊,座下有圣女、明暗二宗——也就是善恶二宗。 “二宗座下有善母、善女、原子、五明子、五类魔、十二使...... 组织诡秘,实力庞大,中原的明教,只是摩教迈出来的一条腿。” 王怀咋舌: “看来明教还是条大腿,摩教是不是被这条迈大了的腿“咔”,扯着淡了” 姚天禧一副同道中人的神情: “明教被上位打压式微,作为上级的摩教,自然出头撑腰,想来中土分一杯羹。” “诡秘之主——大明尊没来,就派了个善女” “人家上面有人。” “惹不起的人,该不会就在秦淮楼吧。” 两人说着,王怀还想打听打听沈万三女婿顾学文的实力,已到了秦淮楼顶层。 原来秦淮楼的顶层,有三大厅——秦淮厅,雨花厅,风月厅。 秦淮厅能一览秦淮美景,还有应天半城,是上上位置。 雨花厅和风月厅,虽然位置略差,也浏览半城烟沙。 雨花厅,据说秦淮楼老板坐镇。 风月厅,今天出钱的老板摆宴席。 而秦淮厅,作为今夜的幸运儿与苏玉如的爱巢,此时扫榻以待。 姚天禧领先朝偏南的风月厅走去。 踏入大厅,王怀呆住了。 秦淮楼,风月厅。 富丽堂皇的大厅,十五个清水出芙蓉的花女,已亭亭玉立在台前周围。 位置显赫却空缺的凤座,显然是苏玉如的专属。 台下宴开两席,除首席凤座外,只剩两个空位,显然其中一个是姚天禧的。 王怀目光转到大厅左侧,首席是一个富态雍容的中年,该就是承包宴席的老板顾学文了。 次席一个和朱棣有几分像,少了英气,多了酒色气的汉子。 姚天禧介绍道: “那胖子是财主顾学文,身边是老三,晋王朱?。” 这要是21世纪,该是最顶级的富豪俱乐部了。 不,还是各种名流峰会,名媛、网红聚会...... 而压轴出场的苏玉如,无疑是最当红的流量明星了。 众多贵族公子哥,虽然在座前,却各显神通地朝花女献殷勤。 王怀的出现,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这小子是谁姚大师,怎么什么人都带来” 顾学文之后的朱?先声夺人。 “无名小卒,还要姚师亲自指引” “没指引也上不来啊,没瞧见连玉佩腰牌都没么” “哪来的山野小子哪买得起美玉” ...... 几个青年贵族子弟纷纷附和。 全场的花女明眸放光,引得青年贵族因为羡慕嫉妒,更是纷纷吐槽贬低...... 第十六章 原来聚宝盆是这玩意 不戴块玉,就不认人了,当黛玉是戴表么 “什么时候玉的地位,高过主人啦那不是臣子骑上了君王头顶小心丹书铁券也罩不住。” 王怀环视一圈名流聚集的大厅,轻描淡写说着。 在场的人,都吃过猪肉,见过猪跑,都见识过铁券也罩不住的株连大罪。 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过去不久的宰相胡惟庸谋反案,被撸了三万多人,就连前宰相李善长,也撸成了一串。 什么铁卷丹书,亲戚血缘,在老朱怒火之下,都成了烫手山芋。 干掉胡惟庸,朱元璋觉得心好累,不想再爱了,干脆砍掉了延续两千年的岗位——宰相。 身边的的例子,财雄天下的沈万三,花一亿二千万两白银,修了应天府城墙。 还承包了老朱大西南三军的伙食、工资、加班费、奖金……等所有开销。 以为这两个大项目,怎么样也是加分题,最后差点变成送命题——落得个全家开荒大西南,和三军搭伙过日子的结局。 多么痛的领悟! 包括踩过坑的顾学文,在王怀这个讲错题集的老师面前,沉默起来。 只有个别子弟,智商不在线,仍然指责王怀: “不会穷得买不起玉吧” “穿得人模狗样,有点钱,没达到戴玉的身份和地位吧” “那是,玉可是君子所戴,村夫有钱也没资格买......” 王怀笑容不改,故作惊愕: “玉还要买的吗我确实从不买玉。” “不买难道还有朝廷赏赐” 王怀微微一笑,掏出了甘黄龙纹玉佩,全场半数的人都呆住了! 顾学文凝视半晌,动容: “玉分九品,上三品是绝品,神品,天品。 “今日之前,我遇到过千万块玉,没有一方是绝品,更别说神品和天玉。 就在此刻,首次见到羊脂白以上的绝品美玉——帝王甘黄玉!” 朱?冷笑: “认出来了,这是商人胡浮海进献的、前所未有的甘黄美玉,大半雕了大明宝玺,精华部分雕了两块块玉佩——还有另一块已经随皇侄朱雄英而去。” 宁王朱权附和道: “这块玉佩,包括刘伯温,父皇都舍不得赏赐,绝无可能给其他人,是否要禀报父皇,有人盗窃” 谢环微一沉吟,朝三位王子行了个礼,鼓起勇气道: “小王道长连救了燕王和太子,又解了大同府危局,圣上今天才赏赐的,太子爷和指挥使郭英都在场!” 身为锦衣卫总旗,说出的话众人无不信服。 全场除了朱棣和姚天禧数人,无不震动! 想不到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疾病,眼前的少年,还帅的一批,压根不像郎中,居然手到病除。 救的还是朱元璋最爱的太子和燕王,确实够资格得到封赏。 而且,一介郎中,竟然会运筹帷幄,解决了千里之外的危局。 这怎么可能 老四朱棣和东道主顾学文,更是噌的同时站起,走了过来。 顾学文朝王怀振奋道: “哈哈,王公子,来来,千载难逢的盛会,凤座旁的龙位,唯有你够资格尊享,近水楼台,打后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在场的众人,再不敢小觑王怀,都发出了暧昧的笑声,连姚天禧都不例外。 顾学文此举,可说给足了王怀面子。 朱棣也洒脱的朝王怀拱拱手归位。 随行王怀的谢环,也在姚天禧后面加了座。 不过因为王怀出道即巅峰,谁都不会认为这个安排不妥当。 王怀走到座前,故意埋怨: “早知道约的是苏玉如小姐,虽千万人,我也要打进来啊。” 话音刚落,登时惹起一阵哄笑,打破先前严肃的气氛。 王怀落座之后,顾学文一副商人语气道: “王公子这块玉,单材质就过万两黄金,又是圣上赏赐,再升值十倍都有价无市。” 王怀想起两千多亩的潜洲岛,心中一动道: “顾掌柜果然是生意人,在商言商,而今有一单百生意,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顾学文不敢等闲视之,大商人骨子里透出的自信道: “我顾学文做生意的宗旨是,一是不做,要做就做得最大最好。” 王怀盘算了一下,微微一笑: “投入的金钱,千八百万两白银足够;利润嘛,就看胆量气魄,百八十万万两也不是上限。” “什么生意”顾学文双眼亮了起来。 “出口、代购。” “什么出海” 顾学文的震惊在王怀预料之中,静静看着他下一步反应。 沉吟半晌,顾学文长叹一声: “我是先保命,后求财,出海,做梦都想!可是更想保住脑袋。 我泰山大人就是出海一趟发了财,现在还不是差点搭上身家性命” 王怀没料到沈万三也出过海,随口道: “这么说来,沈大老板在海外有门路” “听说过‘聚宝盆’吗” 王怀当然听过沈万三财富来自于聚宝盆的传说,却不以为然打趣: “真有那玩意,扔金币进去格局小了,要我就把苏玉如装进去。” 顾学文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又一本正经: “还真有聚宝盆,不过不是能变出金银,而是盆本身就价值亿万!” 说着,话锋一转: “听说过风磨铜吗” 宣德炉就是风磨铜出品,王怀当然知道: “那玩意润如玉、坚如铁、韧如金、声如磬……价比黄金,令泰山大人手上有啊,难怪发财。” “王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可惜啊,只带回了数十斤风磨铜,精炼十二道之后,就做了一个盆。” 原来聚宝盆就是宣德炉前身,王怀两眼放光: “是不是还有四万斤” 因为宣德炉就是朱瞻基那小子得到4了万斤风磨铜,精炼之后做了三千多尊炉子。 顾学文摇摇头,低语: “这事只跟王公子说,风磨铜不是四万斤,是四十万斤! “泰山大人被流放时,跟朝廷说愿意用四万斤——十分之一的风磨铜,换全家性命。 “圣上怕他一去不回,没有答应。 又想要那批风磨铜,泰山大人是唯一知道线索的人,也因此得以保命。” 王怀大为意动: “这么说顾老板有合作的诚意” 第十七章 人间清醒 顾学文盯着王怀手上的玉佩,心有余悸摇了摇头。 也难怪,出海违反禁令,王怀十有八九能保命,叠加沈万三的初犯,顾学文妥妥的累犯。 王怀微一思索,换了个说辞: “如果咱们不是出海代购,而是清剿倭寇呢这点是不违反禁令、陛下也不反对的。” 倭寇猛于虎,总比天避无可避的好。 顾学文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剿倭寇有文章,立马会意: “王公子如果今夜没能和玉如姑娘共度良宵,明日我咱请几个姑娘,再约王公子,咱们私底下详谈” 王怀正要回应,一片哗然叫好声中,乐队忽地弦管并奏,悠扬的乐韵,绕梁回荡。 众人目光,都被门口收拢了过去,因为名震天下之苏玉如,即将出现...... 苏玉如终于来了。 苏玉如像从仙境幽谷来之中,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整座大厅,也从人间帝王宫,升级为玉宇天宫。 不论男女,目光再不能从这神秘而颠倒众生的名伎稍稍离开。 让贵族公子哥神魂颠倒的众多花女,瞬间被比了下去,变成了歪瓜裂枣! 苏玉如使人倾倒的,除了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 双眸是精灵般的湛蓝色! 配合着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 最让人此生休想忘记的是,那种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之中,更披上了一层迷迷蒙蒙的神秘美。 “90,60,90,天鹅颈、直角肩、a4腰、蜜桃臀......”王怀喃喃自语。 “王公子还在算数吗,在玉茹姑娘面前,钱俗了......”顾学文如痴如醉道。 “哈哈,对,你说的都对......” 王怀话没说完,忽然感应到风月厅后的一个气场——散发着和摩教贼人周玉朗同样的功法! 该不会是善女吧 摩教只是来秦淮楼打酱油,还是整座楼,就是就是他们伸出的触角 如果是后者,大明怕是有完犊子的可能。 苏玉如仙眸落在王怀脸上,见他若有所思,不由得暗暗讶异——众生都已倾倒,这少年却人间清醒,当她没存在一般。 此时乐音忽变,一身水蓝罗衣,浅绿披肩的苏玉如,瞥了王怀一眼,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载歌载舞起来。 王怀的注意才被吸引回来,看清楚了她的玉脸,没施半点脂粉,可是眉目如昼,比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 更不知她是否刚从浴池走出来,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的秀发,仍隐见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她的唱腔如珠落玉盘,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味儿。 声腔技巧毫无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动人的表情,谁能不为之动容。 这是没有滤镜和变声器的年代,这声色足以碾压顶流明星。 扬子江头送玉郞,离思牵挽柳丝长。 柳丝挽得吾郞住,再向江头种几行。 苏玉如唱了起来,几乎没有人去留意歌词,仅仅是歌声,就代表了人世间最美的歌词。 她那婉转诱人的嗓音,透过不同的唱功腔调,呈现出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比任何歌词,更直抵心灵最深处。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歌声,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异境域里。 除了谢环——画家锦衣卫。 他最花痴,充耳不闻仙音,只是双眼痴痴瞧着苏玉如颦笑顾盼,拿起折扇,手下挥毫落笔,要把苏玉如最动人的一面,留在扇子上。 可是一颦一笑,无不是见所未见的人间至美。 一壶茶,十两金,太值了! 王怀正想着,一曲已经终了。 乐声随之停止。 好半晌后,全场恍若才从梦境中苏醒,爆发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 老三朱?抢先赞叹道: “举手投足间,手挥琵琶时,音律曲词,玉如小姐无不是天际仙人的情怀!” 朱棣接话道: “只是不知,小姐此曲,出自何人手笔” 苏玉如略带羞涩,不好意思直视朱棣般,轻垂螓首,显露优美的修长的天鹅颈,柔声答道: “让两位王子殿下见笑了,此曲是玉如所作。” 朱棣欣然道: “我早便猜到,只是要由小姐亲口证实吧,小姐才情,直追大唐风流。” 众男土纷纷离席少许,待这天生丽质,才艺双全的绝色佳丽坐好后,始敢重新入席坐下,以示尊敬。 苏玉如的座位挨着王怀,伸手可及,天然清幽醉人的体香入鼻,让人心跳加速。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她身上,可是却没有人敢露出色迷迷的样子。 一来是被她异乎寻常的气质所慑,更怕是被她看不起。 那就永远失去讨她欢心的机会。 顾学文介绍她与众人认识,王怀也顺便了解。 座上的除了进来遇到的几位,其他不乏大名鼎鼎的名士。 介绍了王怀时,苏玉如美目滴溜溜的在他脸上打了个转,掩嘴娇呼道: “啊!这位就是王公子,玉如虽然身不在江湖,秦淮河畔,都是公子元的传说哩。 玉如以为这等神仙,该是鹤发童颜,没料到是翩翩少年。” 苏玉如不但口齿伶俐,嘴角生风,且深懂讨人欢喜之道,捧赞得亲切而不着痕迹。 只有无形之中,青年贵族对王怀的嫉妒,又加深了一道。 王怀在她身旁观之,更觉她像朵不胜凉风的荷花,幽香袭人。 而最动人是她的风姿,无论是甜美的声线,抑扬顿挫的语调,至乎眉梢眼角的细致表情,都使人意乱神迷。 王怀像打了个盹,才清醒过来,随口应道: “见到小姐姐,才相信人间有仙女;听到这歌声,才知道天籁在人间,一开口,已经天下传唱;我那些传说,哪值得入小姐姐的耳朵。” 但苏玉如见王怀的眼中,露出心有所思的神色,心中大讶。 她虽然芳华不到十八,可是满师出来卖艺,什么男人没见过 尤其像王怀这种,善于钟情的年纪,哪怕只见到她身姿一眼,少有不神魂颠倒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十八章 千金一笑,倾城一顾 王怀感应着怀疑是善女所修的摩教功法的方向,目光漫不经心扫过秦淮楼风月厅全场。 落到了变成呆头鸡的谢环身上,王怀变成了呆头鹅。 只因谢环正在扇子上挥毫,扇面所绘内容,不由得暗吃了一惊——画得太神奇了。 心中为他点了一赞,心思才转到感应到怀疑是善女的所在方向。 苏玉如的心神,却暗系在王怀身上,他和姚天禧是席上两个没有用神在她身上的人。 姚天禧年龄,当她爷爷还有找零,又是个大和尚,对她无动于衷,太不奇怪了。 看来像风流种子的王怀,当她是透明的,这就不能忍了,不由得生出对他的好奇心。 王怀正将精气神散发出去,像雷达一样,感应善女所在。 其他人恨不能把肚子里的干货都掏出来,晾给苏玉如瞧,以博取她的欢心。 苏玉如手执罗扇,在王怀旁边倾倾扇动,醉人的清香和甜美的声音,同时传来: “贵宾才华横溢,怀公子觉得,谁的诗最好” 王怀哪知道那群书呆子刚才还作了诗,随口应道: “都很好啊,玉如小姐姐的最好!” “诗不离画,画不离诗,对于画作,王公子有什么高见呢” 一个声音传来,拉回了王怀注意,顺便问候了一下对方祖宗。 循声望去,是个高颧骨尖下巴的大龄青年,敌视瞧过来,众人的目光也同时聚焦过来。 王怀的心内,开始盘点他祖宗十八代。 “那就是黄子澄,是朱允炆的死党,朱允炆不敢来秦淮楼,派他代表出席——不过千万别叫他探花。” 史书里这黄子澄是书呆子,建议削藩,害得藩王捏了一把汗,结果他先挑软的捏。 强如燕王,宁王这些藩王,自然要削他。 结果他搬出了个猪队友李景隆,专门负责给送温暖,燕王才得以进京火了一把。 不能提探花,王怀就纳闷了,奇道: “他是当了探花郎,没娶到公主吗,为啥不能提” 顾学文解释: “他已经被点了状元,老朱问年龄,结果他保密,然后就成探花了。” 王怀苦忍住笑,瞥了谢环扇子画一眼,才转向黄子澄: “要我抓刀还行,提笔作画,只会变成落笔像运刀剑,精准有力道还勉强。 刀气剑意在刀外,落笔的功夫意境,也在画外。” 竖玉茹动容道: “怀公子这番话,见解独特,岂是外行人的说话” 黄子澄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心中回敬王怀祖宗,嘴上再次出招: “原来王公子是鉴画大行家,不知对画的用色方面,又有什么高见” 王怀刚好看到谢环神奇的画作,故意一本正经: “听黄兄的话,就知道是丹青高手,我有猜错吗” 王怀的倒打一耙,黄子澄脸上一阵火辣。 要论绘画的精妙,在座谢环算是高手。 黄子澄只是考试的高手,然而画画又不考,他哪算高手 黄子澄干咳一声,悻悻道: “我虽有学画,但不是什么高手,王公子是凭那一方面,做出高手这个猜测” 王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才好整以暇道: “简单的很,爱骑马的人,才会对姿势…哦…是马术感兴趣。 “我对他马......噢!不是马,而是对绘画,仅仅是欣赏。 “觉得无须用色,就生出色彩缤纷效果的画,才是画道最高的意境。 “就像练武之人,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无招胜有招。 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我这哥们谢环。” 众人往谢环瞧去...... “什”! 谢环将折扇张开,露出跃然于扇上的美女图像,气清兰麝馥,肤润玉肌丰。 虽然是黑白的水墨,但如王怀所言,不着半点颜色,偏偏给人彩色的感觉。 更难得是,把苏玉如的惊人美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又恰到好处。 最震惊的是,这种效果,竟然还是没点睛,就已经营造了出来! 而谢环只是王怀的跟班,一个跟班就有这水平,正主还能不上天 苏玉如“啊”的一声愕然道: “谢公子何时将玉如写到扇上去玉如蒲柳之姿,怕会污了公子的宝扇。” 谁都从苏玉如的神情看出,她被谢环的画艺深深打动。 众人目光转到苏玉如画上,王怀感觉一阵洒脱,哈哈笑道: “我对画的认识,就是从扇上活色生香的美人儿来;谢环哥们在,大伙儿就不用再听我瞎掰啦!” 苏玉如白他一眼,跟班都有这水平,你还要低调! 心中奇怪,难道这怀公子,心胸广阔到完全不会羡慕嫉妒的境界 苏玉如见惯众生相,如王怀这种有资格追她的男子,在她面前总是极力表现。 设法压倒其余对手,像孔雀开屏,以博得她的垂注。 只有王怀这特别的人,偏偏不一样,大力给其它人点赞,这气度胸襟,简直不是凡人。 或者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婚配 想到这里,苏玉如凑近王怀耳根低语: “怀公子是否心有所属,正惦念着别位女子呢” 这就是打情骂俏嘛,王怀听着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苏玉如仙姿玉质,要跟她共度良宵,这一把穿越就不亏! 不过时隐时现的摩教功法,像溶入水中的饵料吸引鱼儿,将王怀心神吸了过去,满口火车脱口而出: “是正想着玉如小姐姐你哩!” 苏玉如双眸像启明星亮了起来,娇羞之中掩不住的惊喜。 谢环就等这一刻,像熬了整宿,终于捕捉到天际的流星,忙提笔疾点...... 折扇中苏玉如的绘像,终于大功告成。 不仅人跃然纸上,连扇子都带了一重朦胧的仙气。 众人目光再次聚集扇子上,谢环拿扇离座,故意走到王怀和苏玉如之间,依依不舍道: “这是谢环最满意的一幅画,偏偏扇子是怀公子的,看来今夜秦淮厅的缘分,也非怀公子莫属了!” 众贵族弟子见到点睛完成的苏玉如,像拍卖一般,踊跃道: “这把扇子,我愿出黄金百两!” “扇子百两,画作百两,我出二百两!” “扇子和画各二百两,扇骨一百两,我出五百两!” ...... 第十九章 你感动吗?不敢动 扇子价越出越高,王怀暗笑,这些王公贵族不差钱,出价这些人,皇帝一查一个准...... 刚拿回折扇坐下,王怀忽然感应到那股阴寒的气息,在风月厅外不远处出现! 心系秦淮厅外的善女,王怀对自己扇子的价格毫无感觉,随口打发众人: “玉如小姐姐一笑千金,回眸倾国倾城,这哪是金子能买到的” 苏玉如眼神白了王怀一眼,分明在说,说的比唱的好听,却一副走肾不走心的表情。 王怀洒然一笑,在众目睽睽下凑到她耳旁道: “我要走了!但小姐姐的曲艺声色,我王怀今生都不会忘记。” 接着长身而起,挥手告别。 苏玉如则垂下头去,隐隐捕捉到王怀离去之意,不只是离开宴会场所那么简单。 心中竟浮起对她来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为男人而生出的惆怅情绪,螓首低垂,轻咬贝齿柔声道: “怀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如果今夜无缘共赏明月,妾身从此无心爱良宵,任他明月下西楼,直到公子归来。” 苏玉如声音虽小,大厅刹那静止下来,人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无疑是明言了王怀,就是今夜的胜利者,成功俘获她的芳心。 苏玉如是应天府花魁,瞧不上众多王子才子,偏要委身一个江湖小郎中! 姚天禧站了起来,眼内闪过一丝思索眼神,对王怀讶道: “王公子有什么天大重要的急事呢” 王子公子们的复杂眼神,王怀无意揣摩,心要被苏玉如两泓秋水和软语融化之前,牙关一咬,朝姚天禧拱了拱手道: “大师失陪,改天我到天禧寺上香。” 言罢,朝苏玉如开玩笑道: “苏小姐姐的魅力,无人能挡,现在不走,怕再等片刻,我再也不愿意走了。” “你不是人!”苏玉如生若蚊蝇道。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王怀心里嘀咕,转身迈步。 这是去了最强劲的对手,厅内的公子哥,不约而同脸现喜色。 才走了两步,姚天禧却在前面,挡住了去路,调侃笑道: “比国色天香还重要的,难道是天下这可还是大明的江山。” 王怀哑然失笑: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姚天禧微震道: “好诗!怀公子原来是藏拙,此诗一出,刚才其他人的都可以烧了! 但是,这和怀公子的离开,有什么关系” 王怀往侧边跨远了一步,低声道: “借一步说话,不瞒大师,有一个人不解决,怕老朱不放我离开应天府——就是摩教善女。” 姚天禧随之移动,凝视王怀徐徐道: “可是厅外从北往西,然后转东而去的阴寒真气确实是摩教暗宗的功法气息。” 王怀一怔: “原来大师这么高明,我只能感应到气息不远,大师却亲眼瞧见似的。” 姚天禧含笑岔开道: “但善女是摩教明宗,并不是你感应到的暗宗功法!” “什么我读书少,你别骗我,除了善女,连暗宗都来了” “你留下来,”姚天禧眼神在王怀和眼苏玉如之间,牵了一道线,意有所指道,“没准儿还有收获,除非你不爱美人。” “哈哈,”王怀咽了一啖口水,“鱼和熊掌还有天鹅,都硬塞过来,傻子才不要;还有个问题。” “但说无妨。” “秦淮楼的幕后老板是谁” “天下的大老板是谁”姚天禧不答反问。 王怀脱口而出: “废话,那当然是老朱。” 姚天禧仰望天花,徐徐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下来是不是‘你听我解释’,当是撩妹吗” “说江山呢,江山江山,你以为山峰耸立,是天然的吗” “大多天然的吧,这年代还有隆的吗” “还虎的呢!”姚天禧气结,“别打岔,是真的山峰,那是大地角力的结果。” “大陆板块移动嘛,这段我倒是知道。” 姚天禧敛起笑容: “天下共主,是多方势力较量的结果,或胜者为王,或者各股势力的相互制衡。” “妈呀,”王怀吸了一口气,“说秦淮楼,大有来头啊,带出天下来了,这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地皮都带起来了;那天下大势力有哪些” 姚天禧解释: “儒、道、释、魔,老朱恰巧就是平衡点上的长袖善舞者。” 王怀微一思索: “嗯,他本身是和尚,释家当然支持;出身明教,也得到了属于魔门的摩教支持;但怎么把儒和道带了进来” 姚天禧一副跟聪明人说话不浪费口水的欣然神情: “儒道释不分家,儒道家权衡之下,也选择了支持他。 道家派出的代表人物,叫刘伯温;儒家则是朱允升辅佐;而诸多武将,则出自明教。” 王怀恍然: “难怪老朱不敢动朱允升,原来大有来头;现在魔门的摩教要出手对付老朱,是不是后悔当年支持他了” “只能说看走眼了,明教受到了斩草除根的打压,说不后悔,那是自欺欺人。” “嗯,谁要断我大腿,我也跟谁急。” “回到秦淮楼吧,这是沈万三花了三千万白银所建。” 王怀好奇: “顾学文是他的赘婿,花两千金在自家地盘消费” 姚天禧不厌其烦解释: “秦淮楼现在已经不是沈文三的了,十年前就卖给了神秘富商,谁知对方是摩教中人——这也是沈万三被流放的原因之一。” 王怀觉得今天知道得太多了,得消化一下,转移话题: “和大师只是萍水相逢,对我这么好,不会是燕王授意,拉拢我把” “你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姚天禧出乎预料道: “我和朱允升一样,只是想收个徒,无所谓你拜过师的。” “大师要把我推到老朱的位置啊,可臣...我做不到啊......” “你要做神仙。” “哈哈,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听大师的,留下来收获果实好了。” 言罢,王怀涌起强大的信心,走了回来。 一举一动之间,王怀似乎成为了秦淮楼的风向标,重回座位时,像屁股坐在了在场贵胄公子脸上,他们同时变得极不自然! 只有苏玉如明眸闪烁...... 第二十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秦淮楼,风月厅。 “啊,弘公子回来啦。”苏玉如异彩涟涟道。 王怀笑嘻嘻道: “又吃又看,多不好意思,所以我决定回来埋单...呃...结账。” “骗人!” “好吧,我的心,被玉如小姐姐融化了,一旦离开,就变成没有灵魂的皮囊,所以我是回来治愈的。” “还是骗人!”苏玉如娇嗔道。 王怀双肩一耸: “那我少说话,多干活,如果玉如给我一个机会,一起赏月,哪怕天王老子在前,都拦我不住!” 说着,随口道: “有个叫善女的,玉如认识吗” 苏玉如掩嘴俏皮道: “原来怀公子真的念着别家的姑娘,你走开好了!” 这是苏玉如的另一面,王怀瞧得怦然心动。 已有九成九的把握,苏玉如跟摩教没有关系,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认识就好办了,咱们小酌两杯,一起看月亮吧。” 苏玉如明眸闪过俏皮: “玉如有说过,今晚是怀公子了吗” 王怀叫起撞天屈: “哎,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苏玉如掩嘴窃笑,回头在丫鬟耳边说了几句,莲步轻移,一阵香风去了。 和她呢喃细语,王怀一步一步被推上了全场的公敌的位置,在场的人,恨不得人人下场,一起将他痛扁一顿。 须臾,老鸨走进了风月厅,风情万种的宣布: “恭喜公子王怀,今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和苏玉如小姐赏月......” 要是前世,一起喝啤酒吃小龙虾,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探讨生人了。 这连麻辣烫都没有的保守年代,只能先探讨人生。 曲终人散,王怀叮嘱谢环先登船,安排下半场之后,开始了上半场——赏月探讨人生。 出风月厅,穿走廊,路过秦淮厅,淡淡的沉香飘出,身边是醉人的女儿幽香。 丫环根本没停下来,继续领路,直到广阔的露天阳台,才欠身退下。 阳台是一座空中花园,一侧大半是秦淮厅,小半是雨花厅。 才走到花园中间,苏玉如把王怀扯停,两人并肩站立。 眼前山川起伏,清水出芙蓉,小耳朵晶莹洁白,香肩柔软嫩滑的肌肤,充满生机活力和灼人青春,鼻内更满是她诱人的芬芳气息,连月光都是暧昧的。 “怀公子......” 无限温柔的声音入耳,王怀脑际轰然崩塌,全身心都炸了,天地间一片空白。 忽然间发觉双手已把她紧搂怀内,抵着自己。 苏玉如娇躯抖颤起来,玉手欲拒还迎地无力的按上他宽敞肩膀。 一人俯身,一人螓首微扬,四目之间,电闪雷鸣。 两人的脸颊越来越近,王怀已经感受到如兰温热的气息...... “咻咻咻!” 破空声从楼顶响起,就在唇齿相触的刹那! 四支箭矢破空而来,闪着绿芒! 有毒! 不及犹豫,左手搂紧了苏玉如,右手张开折扇,挡在她身后,侧身躲避劲箭,迅速移步靠近走廊。 还没到墙边,王怀差点想立即返回花园内,哪怕面对冷箭。 不是改变主意,而是感应到此处极度危险。 前方长长的廊道,除了三盏照明的宫灯,空无一人。 三个大厅,同时房门紧闭。 刚触发不久、晋级到炼精化气的真气,也引发了异乎寻常的灵觉,精准不误地掌握到重重杀机。 眼前最大的问题是,打不过、还走不了。 这温柔如水的苏玉如可不会一招半式。 王怀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风月厅。 精气神感应到有六个敌人正伏在暗处,准备暗杀。 两人埋伏在雨花厅门后,另外两人藏在秦淮厅的窗边。 最后两人,却是在走廊尽头、风月厅花窗之外。 其中之一,正是散发出摩教暗宗邪异功法之人! 最后一人,功法似曾相识! 两人武功之高,比起贼人周玉朗,至少高了五层楼! 那不是现在的王怀能招架的——何况还凑了对,简直是王炸! 至少四名敌人散发的真气,王怀能感应到;最后一对王炸,只能凭灵觉感觉! “你快走!” 苏玉如想推开王怀。 王怀坚实的臂膀却将她牢牢锁在怀中,男子阳刚的气息入鼻,她脸颊抑制不住的泛起了一抹红润。 王怀往前踏了一步,敌人的杀势立时提升和凝聚。 像在算计,只要踏入被围攻的死门位时,他们的功力会臻至最颠峰的状态,作出最凌厉的攻击,一招致命。 直到此刻,甚至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见过,王怀却能完全把握到敌人的虚实布局。 甚至推算到当自己再踏前七八步,敌人会发劲攻击。 算道归算到,是绝无可能同时一打六。 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利用真气似曾相识的那人,不会曝光隐秘的身份。 除非他能肯定当场格杀自己,否则不会露脸。 这当然只是一种估计,如果他不要脸,最后不要命的就变成了王怀。 王怀眼中闪出寒意。 感应着敌人的强弱,脑海从微妙变化中、对他人的“意图”掌握无遗。 不装了,我摊牌了! 搂住苏玉如,王怀迈开步子,朝右边的秦淮厅走去。 “怀公子先走,这是秦淮楼,他们不会打我的。” 苏玉如关心道。 王怀心想,苏玉如虽然是明星,还是太年轻啊,刚才的弓箭,可没避开你。 我逃脱了还好,逃不掉你也见不到秦淮河的月光了,这些人绝不允许我在秦淮遇害的消息传出。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于是避重就轻道: “打架这种事,儿童和玉如不宜,一会闭上眼睛就好了。” 言罢,王怀连续踏出三步,从放射性的横练罡气,可肯定秦淮厅窗后是一对外家高手。 对方虽蓄意收敛隐藏,但怎蹒得过他近乎神异的感应灵觉。 高手过招,除了动手招式,更关键的是无形的交锋,那是精气神三方面的较量。 姚天禧说,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同样适用于此。 此时王怀踏出了第五步,已靠近了秦淮厅窗。 敌人的气势立时加速凝聚,使他准确知道,再按目前速度踏出两步,就是死亡临界点,敌人势将全力出手。 王怀感觉到了左边雨花厅门后,涌出了森寒之气,忙收摄心神,晋入无人无我、至静至极的精神境界,再朝前迈步。 生死胜败,就决定于这两步之间。 第二十一章 对美女的最高敬意 搂着苏玉如,王怀要朝右侧秦淮厅迈步时,左手腕扭转折扇朝外,贯注真气...... 忽然加速转向左侧的雨花厅,折扇沿边如刀锋,向着内藏敌人的房门划去。 积蓄到顶峰的真气在手心爆发,庞大无匹的劲力透过折扇,化作一道闪电般,破门而入。 与此同时,王怀放下苏玉如,丝毫没有停留的改进为飞退,忽然折向返回到秦淮厅,扭身朝窗后的敌人,全力一拳轰出。 一连串的动作,都在眨眼间完成,敌人始生警觉。 最先生出反应的,是藏身最远的一对王炸,两人杀气随即提到巅峰,真气激射,但已迟了一步。 “什!” 扇刃穿木如纸,敌人来不及发出声音,收回来时,已带上数点血迹。 几乎同一时间,王怀的拳头似若无力,轻飘飘的击在秦淮厅窗上。 “喀喇!” 窗棂中拳处生出裂痕,随即寸寸碎落,露出一前一后、两个大汉和惊骇绝望的面容。 “呀!” 此时惨嘶声,才从折扇破入的门后传来,接着没了生息——已被封喉。 “蓬”! 王怀的一拳轰在当先壮汉仓皇挡格的交叉手处,劲气由慢转快,像个椎子般破开气功罩,直钻进经脉去。 敌人哼一声,应拳跄踉跌退,猛地张口喷血,背脊重重撞在身后的另一个大汉身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此时,楼顶“唰唰”的足音响起,无疑是弓箭手听到惨呼,火速驰援。 王怀回到廊道之中,苏玉如像个呆立的天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迅速又被王怀搂住,朝空中花园后退移步。 “砰砰!” 左右两边还有战斗力的敌人,这时才破窗抢门而出。 一刀一剑招呼过来。 王怀的心神却全放在还没出手的一对王炸身上。 剑手出招,朴实无华,却有一往无前的势头。 刀手心思狡猾,故意落后一个身段,显是让剑手当先锋,去硬撼王怀,他好从旁边捞积分经验捡人头。 王怀暗呼谢天谢地。 两人要是全力拼命,迫的自己要全神应对,伺伏在远处的王炸将有可趁之机,同时祭出。 刀手太狡猾,反而让王炸失去这难得的机会。 王怀抱紧苏玉如,一个侧身,不但避过剑手剌胸而来的一剑,还闪进两人间的空隙处。 两人大吃一惊时,王怀折扇已化出漫空扇影,分别拍打在变招攻来的长剑和长刀处。 剑手功力相对弱,跌进了秦淮厅,虎口震裂,长剑掉落。 刀手功力稍强,只退了两步,整个人却傻了。 他以为剑手伙伴在不济也能扛十多招,哪知道两人联手都顶不住一招! 见王怀借势退往空中花园,心中又一喜,不紧不慢追来,以等援兵。 那是条绝路,王怀插翅也难飞,何况还抱了个美女! 王怀确实不会飞,心想回去得跟朱允升学一学御剑飞行。 所幸箭手被打斗吸引过去,直到楼顶边缘,没有弓箭射来! 王怀揽住苏玉如没松手,故作苦恼: “他们追来了,看来今天死便罢了,还要累得一个仙女香消玉勋。” “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苏玉如嗔道。 “死之前,让我不留遗憾吧。” 王怀似笑非笑说着,深情的凝视她双眸。 “你,还有办法的对吗因为你是王怀。” 苏玉如说着,见他仍然不动如山,还一副亲下来的样子,对视一会,认命的缓缓闭上双眸。 却没感觉到王怀印下来的嘴唇,刚想睁眼,传来他哈哈长笑声。 接着恍若腾云驾雾,飞了起来。 苏玉如被他抱着,往秦淮楼坠去,自己在上面,王怀在下面当垫子! 长笑声回响,苏玉如居然没感觉害怕,反而变得无悲无喜,一片安详,缓缓睁开了双眸。 下降速度越来越快,秦淮楼的灯光,像变成了流星,迅速飞退。 “哗!” 一声巨响,溅起巨大的浪花,两个人落到了秦淮河面。 沉江刹那,虽然穿着衣服,虽然真气布于身后,王怀仍然感觉后背被一扇大手,狠刮了一巴掌,热辣辣的剧痛。 直沉到江底,睁开双眼,见苏玉如脸呛得苍白了,知道她是个旱鸭子,呼吸少一口空气都不行。 只好运起内呼吸,封上她丰润的香唇。 苏玉如感觉要命的时候,双唇被印上了,自然而然轻启俏嘴。 接着一股暖融融的真气渡来,不再窒息,浑身变得轻松舒泰。 王怀温软满怀,无尽流水,不仅浇不灭心中的火团,反而像是一江的煤油。 月下西楼。 玄龙船上。 一男一女偎依在舱房里。 “你受伤了,疼吗” 苏玉如看着脸色苍白的王怀,心疼不已。 “原本挺疼,被玉如的声音治愈了;要是再来一杯水,就连血都回满了。”王怀逗她道。 这九圣真气还真不是盖的,不怕剧毒,现在也只是外伤加上失血后的眩晕罢了。 自己要是信了朱允升那老头子,跟他学御剑飞行,几支冷箭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杀手怕是还在秦淮楼附近游弋,王怀登上在下游等候的玄龙船之后,掩饰了伤势,安排谢环回去叫朱允升,到自己的小封地汇合。 苏玉如小心地端着一杯水过来,衣服仍不住滴水,更显得身姿曼妙,肌肤如玉。 到了王怀跟前,低头瞧了一眼,俏脸绯红嗔怪: “在水里一直不老实,上来还不老实呢!” 王怀低头一瞧,尴尬笑笑: “这是对仙女的最高敬意,也证明了伤势轻微,体魄无碍......” 苏玉如红霞满面,心慌意乱道: “你…快回血...快喝水...” 夜,悄然流逝。 日出东方,苏玉如醒了过来,感觉到还在摇晃,身上披了一件白长袍。 “这是哪儿” “秦淮河。” “怀公子......” 回应的声音来自舱房外的谢环: “怀公子本来要亲自送苏姑娘回来,有伤在身,被老师朱允升强迫疗伤,只好在下代劳。 昨晚秦淮楼的事,圣上已经下令彻查,苏姑娘的安危不必担心。” 潜洲岛。 朱允升凝视王怀: “谁会针对你整个应天府,谁的胆子那么大,谁的实力这么强” 第二十二章 天子之怒 秦淮楼的刺杀,惊动了朱元璋! 王怀仿佛还跟苏玉如在云端之中,朱允升问起秦淮楼的事情,才回过神来,奇道: “我这当事人还没开口,您都知道了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你是谁啊,”朱允升匆匆道,“别说我,连上位都知道了,正赶往秦淮楼,你这当事人可走不开。” 王怀不满: “拉磨的驴,还有吃草的功夫呢,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得了,”朱允升鄙视道,“瞧你贱兮兮的样子,在回味昨晚呐,一会就重会佳人了。” 言罢,王怀被拉上了一艘快船,近十个锦衣卫护航,驶向秦淮楼。 王怀好奇道: “老朱和秦淮楼,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这回撕破脸皮了” 朱允升不答反问: “太子的命还得你保,杀你等于杀太子,储君都保不住,还要什么脸皮是谁针对你” 遥望秦淮楼方向,王怀分析道: “针对我的人多了去了,就看我挂了,谁得的利益最大。 还有一对不敢露面的王炸...呃...高手,说明我不是见过对方,也必定能见到,他才有所顾忌。” 朱允升沉吟: “按上位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储君不是老二秦王朱樉,就是长孙朱允炆......而朱樉,被圈在宗人府。” 王怀暗暗发笑,想起书呆子黄子澄,暗忖朱允升不会也沾上书呆气吧 太子朱标西北归来,就在宫廷中了花毒,而西北是朱樉封地。 朱樉回应天府的时间,刚好错开和太子的交集。 刺杀发生在秦淮楼,他刚好此前在秦淮楼闹事,被关进宗人府,又是错开。 屁股擦得太干净了,反而嫌疑最大,两次巧合的错开,不是故意的才怪。 瞧见同为老二的秦王夺嫡成功,朱樉也想翻版。 但那个秦王叫李世民,这个朱樉,不配提鞋。 王怀正沉默,朱允升的回应出乎预料: “能调动四大强弓手,四大杀手,除了上位,只有藩王,朱允炆恐怕不够格。” 王怀拍了拍栏杆: “老朱是聪明人,他会想到这一点;甭管是谁,想让我领盒饭我让他喝汤!” “你这斤两,还不够人拿捏的。”朱允升不以为然道。 “御剑飞行,你教我啊。” “当真你愿当我徒儿” “还得准备一份拜师礼。” “对对,”朱允升忙不迭点头,“应该的,有件宝物,是修行的神器,给你当拜师礼。” “哎,”王怀哑然失笑,“那多不好意思,我意思给您拜师礼。” “你意思意思,奉一杯茶就好。” 两人聊了一茬,船已在铜雀桥靠岸。 才踏进秦淮楼,朱元璋就领着数百锦衣卫,杀气腾腾赶到。 “传旨:封锁秦淮楼,任何人不准出入!” 言罢,朱元璋当先走了进来: “小王道长呢,没事吧” 王怀闻声回头,瞧见朱元璋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双眼通红,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 看到王怀无恙,朱元璋当啷一声扔下宝剑,随即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双肩: “小王道长没事就好,有没伤到哪” 王怀忽然感觉这老朱头亲切起来,此刻就是护犊的老虎。 除了是太子续命的所在,何尝没有当他是长孙朱雄英的因素 “你说话呀,哪儿不舒服” 王怀倒是想说话,差点儿皇爷爷都喊了,只是伤口被他用力抓着,强忍住痛,此时说话会跑调。 苦忍良久,王怀尽量缓和道: “没事,肩膀这点疼,算什么。” “啊!” 朱元璋才看见,手抓的地方,鲜血殷殷渗出,忙松开了手,低沉道: “郭英,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要找到凶手,满门抄斩,诛九族!” 郭英领命,带着锦衣卫像贪吃蛇一样,沿着秦淮楼逐层逐房搜去。 须臾,搜查的结果让王怀吃了一惊! 众多花女全被带了下来,在大厅列队,就像一列列花种在田里。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无心赏花。 不是怕朱元璋的威仪,而是在等。 等名震天下的苏玉如,寻常人想瞧一眼,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怀也担心她,有没有受委屈。 老鸨认出了朱元璋身边的王怀,才知道这位公子真能通天! “怀公子……” 才打了一声招呼,求情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锦衣卫喝止。 接下来的一幕,再次让人大跌眼镜—— 一列列的客人,也被赶了下来,像木头一样,杵在大厅。 只是这些人非富即贵,没有得令,锦衣卫倒也没给苦头吃。 有钱真好,千古不破! 王怀大跌眼镜的是,顾学文竟然在列! 他昨晚竟然安排了下半场! 激情总在下半夜吗 相比其他富豪的噤若寒蝉,顾学文脸色比失血的王怀还要惨白! 沈万三被流放,有一半原因是因为秦淮楼。 作为女婿,出现在是非之地,还被抓了个现行。 王怀心不在他,始终不见苏玉如,朝郭英挥了挥手。 郭英是明白人,似笑非笑走了过来,低声道: “小王道长放心,你的心上人安然无恙,谁也不敢让她稍受委屈。” “麻痹,你这是要把我架到全城公敌的位置!” 王怀气结回应,心中石头却是落下了。 强压下上去重会伊人的冲动,看朱元璋下一步举动。 在场所有人也在等,呼吸都不敢随意,一口气憋在丹田,使得胸膛擂鼓似的起伏。 所有人都知道,天子是动了真龙之怒,这次王怀遇袭,少说也要几百个人头落地。 王怀扫过全场,见到顾学文连袍子下半截都湿了——吓尿了! 王怀暗暗发笑,朝老朱开口道: “多谢陛下关心,这只是一桩小事,我来查就好了。” “嗯”老朱一脸惊讶。 就连一干锦衣卫也傻眼了。 锦衣卫心里腹诽,这小子是不是傻天下还有更粗的大腿吗放着不抱,非得自讨苦吃? “小王道长几个意思是信咱的手段不够力道” 王怀心想,就怕你雷霆手段下,凶手早已逍遥法外。 而我的菜,是无辜的,却因为你的高压,成了冤魂…… 但这话明显不能说,王怀微一思索,开始了舌灿莲花的表演…… 第二十三章 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古往今来,白手起家的终身成就第一人,非您莫属!” 为了朱元璋不干涉,放手让自己去查秦淮楼刺杀,王怀给足他面子,又继续道: “您已经威加海内,镇守四方的事,交给猛士就行。 “楷模在前,我想成长为天下第一猛士,当然不能躲在您的羽翼之下,就算千万人阻挡,也要一往无前。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您放心,查到幕后黑手,我让他连根都不留! “就算一时没查到,也搅他个天翻地覆,没地方躲。 到时候您出手,抽筋削骨,按在地上摩擦,当白马骑,想咋地咋地。” “嗯,这风格对咱胃口…嗯”朱元璋反应过来,“你是在暗示,这事是龙子干的” 原来《西游记》的传说,这个年代已经开始形成,老朱还知道悟空降服龙三太子给唐僧当马骑。 王怀脱口而出: “给你一个眼神……呃…您自己体会。” “什么话!滚一边去!” 朱元璋表面怒气冲冲,捡起了地上的宝剑,挥剑砍来! 就算烂命一条,就算天王老子想要,也不能把脖子伸过去...... 王怀不改嬉皮笑脸,轻轻甩头躲过。 谁都看得出,老朱对这个小道长,真不一般。 这种表演,只有朱元璋和太子之间才有的默契。 一次朱元璋拿着宝剑追朱标,一边追一边怒骂: “兔崽子,给我站住,保证不砍死你!” 朱标根本停不下来,回头冲老爹大喊: “有本事你换成棍子,我保证不跑。” 朱元璋想起夫子那句“小杖受,大杖走”,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无可奈何。 而今见到老朱和王怀,资历老的锦衣卫心里嘀咕:这是亲生孙子吧…… 王怀早就等老朱说滚了,屁颠屁颠直奔秦淮厅。 苏玉如一定在默默等着,就像娘子。 王怀背影消失在楼梯之后,朱元璋脸沉了下来: “郭英,秦淮楼大掌柜的信息,给咱查!放开手脚去查!” …… 跨进秦淮厅门槛,王怀才留意起来—— 昨晚毁掉的窗户,居然重新装好了——效率真高! 要不是受了伤,王怀还怀疑昨晚的打斗只是一场梦。 宽敞的房间极尽奢华,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玉制梳妆台上,墙上挂着一副徽宗的《池塘晚秋图》! 这几样的玩意,都值三千两了吧! 等等。 还有精雕细琢的镶玉象牙床,一床锦被,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床边的才是真的无价宝——苏玉如。 苏玉如一见王怀,明眸发光雀跃站起,又矜持立定。 才到面前,就轻轻扯住王怀衣袖,香肩轻柔地偎进他怀内,柔声道: “怀公子还有空来见人家吗” 王怀还想调侃一下,发现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心已柔成了水。 这色艺双绝的美女,就是一团火焰,可以将他溶化,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加上诱人的芳香气息入鼻,王怀再次感觉不知道身在何处。 忽然双手把她紧搂怀内抵着自己,恨不能揉进心里。 俯身重重印在她香唇上,销魂蚀骨的激烈感觉,直把人送到九霄云外。 苏玉如情不自禁踮起双脚,玉手无力的挂在他肩膀,香唇同时作出热烈的反应。 良久,苏玉如忽然扭动身子,把他推开。 王怀呆若木鸡,还没从刚才的迷人滋味回复过来。 苏玉如轻轻理好被他弄乱的秀发,神色绯红到逐渐回复平静,才羞赧道: “昨晚对不起啦,他们都是针对我的,怀公子真勇!” 王怀听得一阵懵逼,是在船上勇还是打架勇 难道秦淮楼刺杀也能反转嘴上不以为然道: “我不是针对任何人,是指他们都打不死我。” “知道啦,”苏玉如嗔怪道,“你最勇敢了,但昨晚他们是真的来杀我的......” “他们为啥杀你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苏玉如平静如水道: “秦淮楼其实是我的——我爹爹在沈万三手上买的。” “有人说,”王怀吃惊道,“秦淮楼原本是沈万三的,十年前卖给了神秘富商,对方是摩教中人......” 苏玉如点点头: “我爹是那个神秘富商,另一个身份是明教徒,明教想征秦淮楼当据点,爹爹宁死不肯,最后为了退出明教,迫服毒自尽了。” 王怀听着“我爹是...”咋那么耳熟听完义愤道: “明教是朝廷吗想征就能征明教和教徒是父子关系啊,不死不休” 苏玉如悠悠道: “一日明教,终身教徒,我继承了秦淮楼之后,摩教又找上门来,愿意出钱买。 这是爹爹的心血,我自然不卖,他们开始不择手段暗杀,所以我一直不敢露面......” 王怀恍然: “原来十两黄金,玉如才肯沏一壶茶,原因在这,不过几千万两身家的白富美,十两黄金就是一根毛。” 苏玉如心力交瘁道: “坚持得心好累......” 王怀拍胸道: “玉如小姐姐放心,咱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摩教;秦淮楼,我罩定了!” “啊,”苏玉如欣喜道,“怀公子愿意接纳秦淮楼吗那玉如就放心了。” 王怀吸一口冷气道: “这可不是比赛,想接管就接管,几千万两真金白银,拿得出的除了沈万三,就只剩老朱了吧。” 苏玉如提议道: “我愿意送给怀公子,从营业额里慢慢给我一点,能度过余生就行。” 这就是空手套白狼,迎娶白富美,巨额嫁妆,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上辈子没实现的梦想,这一世唾手可得,王怀yy了一会,忽然道: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玉如等等我......” 王怀一阵风出了房间,飘来了五个字: “我会回来的!” 苏玉如怔怔呆住,几千万两塞过来,还要往外推,真有视钱财如浮云的男子 他真的来自人间吗 王怀到了昨晚激战的空中花园,四处寻觅。 战场打扫的真干净,连落叶都不见一片。 找了半天,就差挖地三尺,才发现了一支断箭,镶进了花盆土里。 王怀拔了出来,又一溜烟直奔一楼大堂...... 第二十四章 给你一点颜色,以为春天了? “顾兄,说吧,秦淮楼老板是谁继续荣华富贵,还是享受诏狱的伙食,你一句话的事儿。” 王怀刚到一楼大堂,就看到郭英在审问,顾学文瑟瑟发抖。 地上躺着老鸨香姨,显然经不住吓,已经先昏死过去。 “秦淮楼的老板,我知道是谁!” 王怀先声夺人,将全场目光全吸了过来,大部分是质疑,一个人除外...... 原本只是尿裤子和额头冒豆汗的顾学文,现在眼脸都是水——内牛满面。 简直王怀不只是救星,还要加上再生父母的恩情。 顾学文也怀疑是不是真知道,但他只要说了,但甭管是真是假,自己的无妄黑锅,算是甩掉一半了。 至少朱元璋的注意,已经转移到王怀身上。 “皇爷爷,我秦淮楼的老板,我查出来了!” 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再次转移。 朱允升! 身后跟着两个人——书呆子黄子澄,还有一个山羊胡老头。 王怀暗呼,完犊子了,要是被朱允炆点破苏玉如是老板,计划要泡汤。 朱允炆目光扫过全场,才在黄子澄耳边嘀咕。 王怀功聚双目,朱允炆的声音,一丝不漏传入耳朵—— “都下来了吗苏玉如姑娘呢” 黄子澄缓缓摇头。 这种场合,无论多好笑,一般不会笑,王怀实在忍不住。 朱允文还是那个朱允文,借勤政之名来秦淮楼,只是想看美女。 真正的美女,不需要眼睛去寻找,哪怕千万人之中,那种气质就跃到眼前。 没见过苏玉如,这道理他不懂! “这不是户部杨尚书吗尚书都带来了,孙儿办事稳!” 朱元璋朝朱允炆露出了微笑。 王怀知道秦淮楼老板的事,更被质疑了。 一个初来咋到的小郎中,能了解多少事 秦淮楼老板是谁,不会靠占卜吧 知道得再多,有户部尚书多吗 朱元璋目光扫过在场的富翁,转向朱允炆: “孙儿你说吧,这些不招的刁民,留着没啥用了!” 不少人脑门缩了一下,像在躲避四十米长刀。 朱允炆视而不见,户部尚书谁听不清一般,扬声回应朱元璋: “秉皇上,这块地最早是朝廷的。” 王怀暗忖,废话,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那还要你说 “嗯,你说。”朱元璋接话。 “后来拨给了沈万三。”户部尚书拱手回应。 王怀暗笑,谁都知道的消息,就别拿来卖了。 朱允炆怕老朱不明白,强调道: “皇爷爷,秦淮楼是沈万三的!” 户部尚书扫过顾学文: “顾掌柜,不就是沈万三女婿吗” “还不承认是你家的!”朱允炆落井下石道。 “大人明鉴,”顾学文带着哭腔叫屈,“这个真不是我岳父大人的了。” 朱允炆冷笑一声,拿出了一份契约留底质问: “平民的地契房契,没有留底,没有买家姓名,但皇家的会留有备份,字据在此,还能有假” 朱元璋干咳一声: “沈万三在十余年前,已经挂在了流放地……” “皇爷爷,”朱允炆大声道,“那就是作为遗产,传给了子孙。” 王怀提醒道: “有没有可能,中间交易过” 大明的地契房契只有一份,只会写明卖出方、中间人、经手人,不会注明买家的名字。 只在买卖完成后,将房契交给买家收藏。 “不可能买卖过!”朱允炆武断道,“除了皇家,谁买的起秦淮楼” 朱允升扫了一眼朱允炆,不以为然: “圣上,沈万三被查时家产有二十万万两白银,偏偏不见秦淮楼……” 那不是20亿两 王怀正嘀咕,传来顾学文战战兢兢的声音: “秦淮楼早在十余年前,就出给了一个叫苏云腾的富商,也在数年前逝世,但他没有儿子继承,所以草民真不知道秦淮楼现在是谁家的了……” “没有儿子,”王怀心中一动,“有没有可能给女儿了” 朱元璋不耐烦道: “说来说去,就是无头冤案,小王道长你说,秦淮楼是谁的” 还以为他真稳,朱允文这一搅和,还好办了! 王怀慢慢显露意图: “陛下,对于造反的余孽,斩草除根还不行,连土壤都不能留下!” 朱元璋无语。 王怀打蛇随棍上: “给我一个人,还你一个清廉的应天府,安稳的大明王朝。” 朱元璋处处被拿捏,恨得牙痒痒,差点想杀人,怒气冲冲道: “谁给你的勇气,给你一点颜色,以为春天了跟老子谈条件了说吧,除了顾学文不行,你要谁” 王怀哑笑道: “陛下,我要的人,人畜无害,就是顾学文。” “你!”朱元璋吹胡子瞪王怀道,“当真我不敢杀你” 王怀面不改色,一脸笑嘻嘻: “杀我不用陛下出手,等鸟人尽,我自己藏起来。” “皇爷爷,”朱允炆插入道,“不要听他信口雌黄;他说知道就知道随便捏个人出来,谁不会” “洗白秦淮楼,让陛下放心呢也能捏造吗” 王怀说的不疾不徐,朱元璋反应过来: “你意思是,换掉秦淮楼老板老板是谁,还没说呢!” 王怀打哑谜般说道: “不用一炷香,我会拿出证据,没准都成交、好评了;这一会儿时间,我给大伙儿安排个差使。” 秦淮楼是应天府的地标建筑,户部尚书竟然不知道换了老板,觉得太失面子了,终于抓住王怀痛脚,指责道: “安排圣上在这都没安排,轮到你安排” “安排!” 王怀斩钉截铁说着,掏出了一枚箭头,提醒道: “这是昨晚凶手留下的,可以查到是什么弓吧再顺藤摸瓜,查个出处不难。” 郭英接了过去,欲言又止: “陛下,这是开元弓的箭头……” 大明军队有开元弓和小梢弓两种弓,而开元弓正是将军以上所用! 在应天府,那就是卫队无疑,而有资格拥有卫队的,都是来自皇家,藩王或王子王孙! 朱元璋铁青着脸,沉声道: “郭英查!王怀哪儿凉快哪儿去,我不想见到顾学文,几句问话就尿的东西!” “嘿嘿,”王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说明了陛下天威无敌,谢谢陛下!” 言罢,拉了瘫软的顾学文,实施蓄谋已久的计划...... 第二十五章 问你谁是老板,没叫你收购当老板 “小王公子……” “废话少说,现在有多少银子统统拿出来。” “就三几千两傍身的……” “什么钞票、支票、银票……加起来呢” “仓促之间,也只有三几千万两吧。” 众目睽睽下,顾希文和王怀像人质和绑匪讨价还价...... 一听三千万还有零,王怀欣喜道: “足够了,那单大生意,不是有意向吗拿三千万两,算你的一份了,具体多大份,稍后再议。” 顾学文没有犹豫,在人群中点出他的保镖跟班——竟然是女的。 女保镖出门片刻之后,真取来了一沓银票,还有一身干净衣裳。 不情愿的递给顾学文之后,又神色不善的瞧着王怀,似乎在说,省着点花,这是我老板全部身家! “真的给我”王怀微微一笑。 “命都是小王公子救的,”顾学文感激涕零,“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何况还有入股,我这辈子只认小王公子了!” “得,我只要钱不要命......” 朱元璋等人看着这一幕,惊讶得舌桥不下。 王怀这小郎中,给顾首富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听话水 顾首富还乖乖喝了 几千万两银票,就掏给他了 而且,顾学文还跟着往楼上走去…… 看来这顾首富被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小王公子,容我换身衣裳......” 瞧着他下半身湿透,还传来阵阵异味的衣服,王怀笑吟吟点头。 ...... 银票还没捂热,王怀45度仰望天花,推到了苏玉如面前,不忍直视道: “玉如小姐姐是无价宝,聘礼还不够,这是大通钱庄的银票,三千万两;只是买下秦淮楼,玉如小姐姐看看,还有多少缺口” 苏玉如冰雪聪明,见到顾学文就明白了,白了王怀一眼道: “不要聘礼,嫁给你啦,秦淮楼是顾掌柜买的吧……” 王怀听得怦然心动,顾学文摇摇头: “不,秦淮楼是小王公子的,我也卖给他了,是来帮他数钱的。” 苏玉如:...... 顾学文解释道: “小王公子有一块封地,在筹划一个大买卖,我三千万入伙,希望占一成。” “真的”苏玉如明眸闪亮道,“那这三千万,我也入伙,怀公子嫌弃吗” 王怀似笑非笑道: “不问什么生意不怕我卖了玉如” 苏玉如横了王怀千娇百媚的一眼: “你舍不得......不知道做什么,但我知道,怀公子做什么都能成。” 有没有这样一个女孩,让你觉得所作的一切都是对的 王怀一阵感动,忽然反应过来: “不对呀,这三千万是我的,怎么你们各过了一次手,回到我手上,两成股份没了” “拉倒吧,”顾学文笑骂,“你是空手套白狼,捞到三千万,还有一座秦淮楼……” 苏玉如取来了房契,轻柔道: “怀公子现在是秦淮楼老板了。” 王怀想起谢环说过,朱元璋没指令,谁也不敢查秦淮楼,随口道: “此刻才完全相信,玉如是秦淮楼老板,因为曾听说,连老朱都不查秦淮楼,这老板手段肯定比天高,没曾想是玉如。” 苏玉如悠悠道: “想打秦淮楼主意的是明教,可能内部的高层,跟圣上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王怀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这个“协议”,或许就是“威胁”。 见王怀沉默,苏玉如嫣然一笑,俏皮道: “小王大老板,还要我这小女子做员工吗” 苏玉如也有顽皮的一面,女人往往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古往今来,从不例外。 不过她在秦淮楼,那是基石不动,王怀大为意动,笑嘻嘻道: “如玉要是留下,以后都不要给人沏茶啦——除了我;玉如就当老总,我还有一揽子计划要实施。” 苏玉如螓首低垂,轻咬香唇,柔情似水道: “玉如从此住秦淮厅,只为怀公子沏茶,唱曲儿,朝朝暮暮等怀公子归来......” 王怀叹道: “怕我一入秦淮厅,终生都不想出去了......” 顾学文起一身疙瘩皮道: “咦,不听打情骂俏了,一炷香早就过了,让圣上等待的,天下就王怀一人了吧。” “这一刻开始,秦淮楼只有一个老板,他叫王怀。” 王怀将房契地契递给朱元璋,神气说着。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这小王道长是什么人 还以为他最多瞎猫碰上死老鼠,勉强知道秦淮楼神秘的老板,没曾想短短一炷香,还交易了过来! 朱元璋询问道: “能告诉咱,秦淮楼前任老板是谁吗” “前任......花魁苏玉如。” 王怀说得轻描淡写,人人都听出了言外之意—— 秦淮楼是苏玉如转给王怀的,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在场的人都不淡定了,朱允炆听闻过苏玉如美名,也亲眼见识过连二叔秦王朱樉都见不到一眼,就进了宗人府。 朱允炆作为一个乖孙,有色心没色胆,从来不敢悄悄出来瞅一眼。 昨晚派来的死党黄子澄当先锋,完败给了王怀,以致苏玉如被这小郎了。 一早得到黄子澄汇报朱元璋来了秦淮楼,问清了原委,连户部尚书都带来了。 还是败给他一仗,而且苏玉如为他还奉上了秦淮楼,那是被他拱到她心灵了! 想到这一节,朱允炆脸色有多难看就多难看,心底对他的恨,简直不共戴天! 王怀当他透明,见朱元璋沉吟不语,又提要求: “陛下,那块地,用来搞基建的事......” “什么” 朱元璋眉毛一竖,想要发作,又嘴角动了动,最终点点头。 朱允炆心态崩了,抗议道: “皇爷爷,造船出海,是违反了大明国策的大事......” 朱元璋没有理会,朱允炆更郁闷了。 老朱当然有自己的小九九,这小王道长,只是小试了几把牛刀,但还是太年轻了。 到一个新领域,肯定处处碰壁,没有他治病算卦的活儿得心应手,说不定嘴皮子坑顾学文的三千万,转眼就打了水漂,最后还得乖乖回来。 打定主意,老朱吩咐道: “杨尚书,给小王道长办妥当。” 言罢转向王怀道: “小王道长年纪轻轻,失败了也没啥,回到咱身边,随时有你的位置。” 说完,嘴角又挑起了一抹笑意,似乎看见了王怀灰头土脸的熊样...... 第二十六章 我们都是打工人 “上边的朋友,还好吗” “大明上边的蒙元余孽吗十万骑兵回草原了,大同府之围已解,小王道长说的对极了,我们兵不血刃。” “记住,汉人的头顶上,是不可以有草原的,必须把它纳入版图!我问的是秦淮楼上的朋友。” “小王道长啊......” 朱元璋和郭英说着,后者沉默了。 “是不是败光银子了不许向他伸出援手!” 郭英硬着头皮道: “陛下,小王道长没有破产,还赚走了不少富人的钱......” “不赚富人的钱,难道挣穷人的继续,给咱继续说,咱要听听他干了些啥!” 郭英说的小心翼翼: “短短一个月,秦淮楼已经让不少富商和官员,当成了第二个家......而且纳税比以前翻了一倍,达到了白银五万两。” “什么!”朱元璋瞪大了眼,“五万两白银,这败家仔一个月就挣了一百五十万两” 郭英连忙摇头: “陛下,是营业额一百五十万两,不是利润,而且他八成银子都分出去了,只留了两成。” “那也不少了!有没有说错以前有没有漏税” 郭英肯定道: “这是户部查到的数据,而且还有富商和官员的花销明细,‘三十税一’——每三十两营业额,纳税一两,一文没少。” 朱元璋一听,更加好奇了。 王怀用了啥招,原本就富得流油的秦淮楼,更加如虎添翼 这小子不会抢的吧 毕竟他对王怀的印象就是,天塌下来仍是那副嬉皮笑脸,这种人脸皮厚得没谱了,啥手段都使得出来! 真有点像咱。 “说!继续说!”朱元璋板脸道。 “是,陛下,他把秦淮楼全改了......” 郭英说着,停下来瞅了朱元璋一眼,看他是真怒还是假装生气。 “继续,不要停。” “是,陛下”郭英整理了一下思路道: “秦淮楼最大的改变,就是客人如果点一只女子、只陪吃饭喝酒,一晚上十两银子。 “如果才艺表演,比如唱曲儿…或者跳辣舞….推拿…等其他节目,一晚上得一百两银子。 “如果要把女子从秦淮楼带出去,一晚五百两! 这只是花女以外的女子,如果其中十五名花女之一,价格按黄金算!” 朱元璋都听傻了。 世间还有这样的青楼 姑娘不用在青楼陪着客人,而是被客人带出去? 这不仅降低了成本,还提高了收成! 而且这样的规矩,还能让吸引到那么多客人,肯定有其他独特之处。 朱元璋又惊又气。 整个人缓了半天,才消化过来。 郭英见老朱神情缓和了一些,又继续道: “还有一些名目是闻所未闻的—— “秦淮楼最顶层安排了观光层,可以俯瞰半城烟沙,收费不贵,1两银子,却引得游人如织,还因此带来了不少生意。 “而且还加了一些名目,叫会员,充值消费有优惠,又圈了大把银子。 还成立了叫俱乐部的玩意儿,大把富人争着给他塞钱……” “腐败!” 朱元璋骂了一句,自己都笑了。 这小王怀,满脑子都是鬼点子,是个人才! 就是刺多了一些,要是任由他在民间胡搞,迟早变成另一个沈万三! 想到这,老朱开口道: “潜洲岛那地方呢” 郭英顿了一顿,情不自禁浮现起笑意: “小王道长贴了个启事,叫…叫——我们都是打工人!” 老朱差点笑喷,哼了一句,掩饰自己的情绪,吐槽道: “这小子,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当老板又太年轻;走吧,咱去瞧瞧什么名堂,不要穿飞鱼服。” “是,陛下。” …… 微服的朱元璋带着便装的郭英,在秦淮河边的一条游船上。 岸边突然传来阵阵哄闹声。 郭英知机的吩咐游船泊岸。 岸边茶楼的议论,清晰传来—— “你们都听说了吗潜洲岛要开始招工了。” 围了一圈的群众一听,赶紧问道: “真的吗?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怎么没有看到人影呢?” “马儿,你瞎掰的吧船他们倒是盘下不少,人没见招啊……” 那人生气的一瞪眼。 “你才瞎掰!我门村三保,就在他们船上当司机呢!” 其他人有接着问: “那还打听到什么?” “这次招人开的工钱可高了,你们猜猜有多少?“ 那人喝了口茶,吊着群众的胃口。 大家议论纷纷起来—— “能有多少啊?搬砖要是一个月能有八钱银子,也比下地干活强!” “八钱银子做梦吧,你咋不上天呢” “掌柜是你爹啊,开这么高的工价给打工人” “那可不一定啊,可听说了,他们开始就招的员工,现在都能在秦淮楼消费了。” “说的好像好有道理啊。” 吃瓜群众一番讨论之后,又赶紧问刚才那人。 “马儿,你村三保不是船司机吗打听到没,具体多少工钱?” “就是!马儿别吊胃口了!” 吃瓜群众群闹哄哄的。 马儿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超乎你的想象,嘿嘿….…” “到底有多高啊有秦淮楼那么高吗” 周围已经有些人快要忍不住发火 了。 马儿才赶紧说道: “启事上的基本薪水,普通工人一个月二两银子!” “但是要坐船到岛上干活,而且活听儿挺累,一天到干4个时辰。” 大伙儿一听,都立马纷纷眼前一亮。 吵得更加大声了。 “不会吧!普通工人就二两银子而且每天也就干四个时辰,这哪是打工人的待遇” 四个时辰,也就是一天的三分之一! 百姓的眼中,做事不都是天亮到太阳落山 也就吃口饭睡一觉,早上又起来接着干。 四时辰的工时,一天能干两份啊! 那比吃皇粮的朝廷小官员还高! 百姓一听,都觉得天上掉馅饼了! “安静!安静!先听我说完!” 人群安静了下来,马儿感觉他成了老板,满意道: “刚才只说了普通工人的工钱,还有其他木匠、泥匠、石匠、瓦匠、铁匠……这些有一技傍身的人,那工资可就更高了。” “多少别卖关子了!” “具体的不清楚,薪水加奖金,应该有四五两银子。” 听到这话。 群众再次炸开了锅,惊喜若狂! 打工人一个月四五两银子,比朝廷中级官员还高,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嘛! 有人激动嚷了一句,朱元璋都不淡定了…… 第二十七章 好一出空手套白狼 “谁也别跟我抢,潜洲岛大掌柜是谁我这辈子卖给他了,搭上我老婆都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太打击人了! 岸上的嚷嚷入耳,朱元璋语带酸溜,喃喃道: “文武百官对咱,没他们对小王道长那么好,这败家仔比我受欢迎啊!” “陛下,”郭英忙表明立场,“末将的命,也是卖给陛下的,老婆嘛……” 朱元璋打断道: “你那糟糠之妻,就算了吧!” 一想自己已故的马皇后,也是糟糠之妻,朱元璋默然,继续将注意转移到岸上…… 群众欢喜哄笑过一阵之后,又有些发愁: “这一人最少就给二两工钱,多的还有四五两。” “而且全城招人那么大手笔,得要多少银子?” “是啊,这给的过来吗?“ “到时候怕是个噱头,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到手就打折扣啊!” 说出消息的马儿冷哼了一声: “小了,小了,格局小了!大掌柜先期就砸了过千万,而且后面源源不断的追加,人工只是小头,还能骗你们这群群刁民” “好好看看吧,秦淮楼那边已经贴出告示,明儿正式报名,后天上工,薪水拿票据去大通钱庄领取。” 听到这话。 大家都有些迟疑。 但没过一会儿,人群当中就传来爆炸性的消息。 真的已经有人从秦淮楼跑回来,而且已经接了活了。 消息确实跟马儿说的一样。 朱元璋恍然: “好一出空手套白狼!” 郭英:…… “用脑子想想,在他的潜洲岛打工,赚了钱去他的秦淮楼花天酒地……” 郭英会意: “这钱转一圈,又回到他口袋,但是他事儿,已经办妥了。” 朱元璋感叹: “这就是流通啊,我看这小鬼,是个治国能臣。” …… 翌日。 潜洲岛高薪诚聘的消息,有水井的地方都传遍了! 接着。 江中也再次传来了消息。 潜洲岛工人住处已经开始搭建。 还有。 招聘的工人要求,也出来了。 事儿特简单,主要是搬砖之类的辛苦活。 就是马儿说的普通工人,他们简称普工。 整座应天府炸了! 一个个激动的跑回家,带着能干活的人,飞奔着踊跃报名。 因为。 手脚健全就能挣大钱时代,要啥自行车 错过了这条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王怀只出了点子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事情全交给顾学文操办。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太子朱标早已痊愈,西北之行迫在眉睫。 王怀任性的购买了一把徽宗的“松间石意”琴,作为学御剑飞行的拜师礼,送给朱允升。 毕竟他是儒家大咖,文人四友——“琴棋书画”,琴是头把交椅的存在。 登门拜访,朱允升引进了茶室。 约好的拜师,座上多了两个人——太子朱标和孙子朱允炆! 更奇怪的是,朱允升收礼、收徒之后,竟然不走教一手留一手的那一套。 连朱标父子都不避,朱允升开口道: “老庄《逍遥游》,背熟了吗” 王怀不解: “老师给个痛快话,除了背书,能不能来点别的” 朱标倒是知趣,给朱允炆递了个眼神道: “炆儿,老师传授功法,咱们先回避。” 朱允炆一脸嫉妒和不情愿,朱允升毫不介意: “我的秘籍,人人可以有,就看胸襟、远见和悟性够不够。” 王怀反应过来,惊奇道: “《逍遥游》是轻功能御剑飞行” 朱允升摇头道: “我可没说是轻功,但御剑飞行是可以的;没有背熟,就是大鱼游过,你两手空空,鱼漏网跑了。” 朱允炆显摆随口吟道: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 ......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这是必背课,而且继承的原主记忆,同样滚瓜烂熟,当然不用朱允炆提醒。 朱允升不疾不徐,轻呷了一口茶,吊足了胃口,才慢慢道: “下面是重点了......” 放下茶盏,朱允升目光扫过王怀和朱允炆,解释道: “身体的宇宙之内,下丹田——海底之下,就是‘北冥’。 “上丹田,就是‘南冥’,体内的‘气’,便是托举身体的风。 “气,自下丹田而上,到了上丹田,然后充盈人体小宇宙,最后与天地大宇宙浑然合一。 “炼形化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修炼多高,就能在多大范围逍遥。” 朱允升说的境界,跟自己的不谋而合,王怀感觉体内真气,像得到指令,蠢蠢流动。 耳边继续听着朱允升说法: “《逍遥游》运气行功秘诀如下: 北冥精化气,百川气归海; 六息怒徙翼,南冥海运泰; ......” 王怀和朱允炆都背诵烂熟,朱允升才开始逐一讲解。 王怀边听边想,朱允炆头点得像鱼咬钩似的。 朱允升欣然道: “我踏遍天下,没曾想机缘人真在眼前。” 太子朱标坦然道: “我学的功夫跟这不是一路,不能领悟运用。 “允炆这孩子,自幼有名师指点,这点悟性,他有也正常。 我看小王道长虽然不明白,老师日后慢慢教,应当能领悟。” 朱允炆瞥了王怀一眼,假装谦虚道: “老师微言大义,允炆有受教的基础,总算明白;王道长再听几遍,应当也明白。” 朱允升摇头微笑道: “讲一万遍和讲一遍没有区别,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不讲了!” 朱标也纳闷了: “就这样了允炆真会了吗” 朱允炆开始懵逼了,王怀却神奇得像蜻蜓一样,在座前缓缓升起。 接近一尺左右,才轻轻落下。 朱允升掩饰不住欣喜道: “我讲的时候,都听得头头是道,但不一定真能修行,是得其意而失其心。 “解释完毕诀窍,允炆虽频频点头,真气举止却毫无反应。 “王怀小子体内真气循环,隐隐有飞天的气象。 “双臂微微晃动,像大鹏振翅欲飞,是秘诀入耳,心有所感。 刚才他离地升起,就是情不自禁下,真气流动的结果。” 朱标才反应过来,朱允炆是言者无知,点头假明白;王怀才是知者无言,身体有感。 朱允炆一脸尴尬,捏得茶杯嘎嘎响,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朱标心有不忍,转向王怀虚心道: “既然老师不说,小王道长说说吧” 王怀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朱标父子神情复杂得表情包都装不下了...... 第二十八章 如果优秀是一种病,他已得了绝症 “大忽悠,《逍遥游》御剑飞行不假,压根儿不是轻功。” 王怀风轻云淡说完。 朱标蒙了,朱允炆如释重负——王怀总算也是假明白,感觉找回了一点面子。 朱允升仍然笑而不语,等待下文。 王怀顿了一顿,继续道: “《逍遥游》,在水里、大地、天空都可任由逍遥。 “在水里是遨游的混鲲,在地上是御风的野马,在天空变成大鹏翱翔。 “功夫到家,扶摇直上九万里,从南极飞到北极,也不夸张。 一般的轻功,能这样吗” 朱标父子同时傻眼了。 朱允炆觉得脸被打的啪啪响,求助的望向朱允升,希望他反驳一下。 朱允升笑道: “《逍遥游》本来不是轻功,除了王怀小子所说,逍遥游还有更大的妙处,看日后领悟,你们服不服” 不服不行。 朱雄英和朱允炆出生时,天下已经大定,也休养生息了十年。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老朱又看重皇孙号,拼命砸钱练号,该该请的代练…教授一个没少,该做的作业,一次不落。 后来朱雄英下线了,老朱把两份充值都转移到了朱允炆号上。 朱允炆也没辜负朱元璋期望,坚持按时做完了作业。 还得到了老朱批注的四个字——“聪明纯孝”。 从小学到毕业,都是学霸,直到面对王怀…… 拿全副身家,挑战他的零花钱,还完败的挫折感,就植入了心田。 像广告一样,不充会员就在坑里,跳不过去了。 如果优秀是一种病,这小郎中得的绝壁是绝症! 朱标倒是胸襟开阔,坦然道: “不服不行,小王道长一看就能处,不在朝廷,屈才了。” 听他话中有话,王怀警惕道: “殿下啥意思” 朱标哑然失笑: “昨天跟父皇商议一下,他对小王道长在应天府的作为,大为赞赏;所以兑现去大西北前有封赏的诺言。” “什么封赏是带编制的吗” “哈哈,”朱标卖了个关子,“晚一些父皇会在武英殿等小王道长,到时就见分晓;我拜访老师府上,就是邀请老师一起的;回见,老师再见!” 言罢,朱标眼神兼巴掌示意下,朱允炆才回复过来,悻悻离去。 只剩两人,朱允升神秘兮兮取出一个皮囊,含笑道: “拿人手短,说好的拜师礼,不给你还不好意思了。” “老师这是几个意思” “就是意思意思。”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打开了包裹,王怀懵了: “老师,给个镜子,是让我照照自己吗” “你再猜” 王怀打量起来,这是一枚沉重压手的古董镜。 镜钮铸成一只蹲伏的麒麟。 从内到外四个同心环排列,分别是—— 龟、龙、凤、虎,四象;八卦;十二生肖;二十四节气。 朱允升忽然拉起了全部帘布,茶室陷入黑暗! 王怀一惊: “老师,别乱来,我不搞……” 话音未落,屋内明亮起来,就像多了个太阳! 而太阳就是王怀手中的镜子,万道金光射出! 王怀好奇轻弹了一下,清音飘出。 课间十分钟都有,清音没有丝毫减弱,更别说停止! 王怀大大讶: “神奇到妖!如果感到寂寞就敲一敲,就有音乐解闷;天黑了,还可以当电灯泡...呃...油灯照明,又亮又省油!” 朱允升气结: “神物竟然只用来娱乐,败家仔!手不按住,十二个时辰,清音才会停息。” “这到底什么玩意儿,什么作用” 朱允升拉开了帘子,金光熄灭,才解释道: “这是昆仑古镜镜,一道金光和太阳相连,一道白光和月亮相连,这两道便是宝镜的气。 所以白天的漆黑空间,发出阳光;夜晚的漆黑地方,发出月光。” “白加黑...呃...金啊,”王怀惊愕道,“白天金光,晚上白光。” 朱允升气道: “肤浅!在古镜前修炼,是接通天地日月,纳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事半功倍,知道吗” “我尝尝鲜修炼一下试试”王怀期待道。 “怕你日夜不分,误了上位的约,还害得我迟到,回来再修炼。” 朱允升下了逐客令。 心痒痒揣着昆仑古镜,才回到住处,朱标的车驾已经在等王怀。 驶往武英殿——老朱办公室的途中。 “原来小王道长要编制”朱标开口道。 王怀忙不迭摇头: “别!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做官又不会,还是当个小老板安逸。” 朱标含笑道: “这和别的官不同,权力不小,没有俗务缠身。” 王怀好奇: “不做事就有钱拿的活儿” 朱标笑而不答。 王怀揣摩着这是奉旨撩妹,还是奉旨乞食,车驾在武英殿停下。 踏进殿内,恭候的不止老朱,还有他的老秘书天团——内阁成员...... 寒暄了几句,老朱终于说出了王怀的全新的职位—— “雍州巡抚。” 洪武年间就出现了“巡抚”,原来是自己啊! 雍州就是大西北,囊括了丝绸之路那块地皮。 那地皮大部分在蒙元的各个帝国手中——比如瓦剌、鞑靼、察合台、摩教……这是要自己去强行拆迁啊 自己虽然想远离老朱,可没想过出国。 王怀有点不乐意了: “陛下,拉倒吧,你不能恩将仇报,把我流放大西北。” 混进到内阁的大臣,无不是城府比海深,无论多气愤的事,一般不生气,除非忍不住...... 拒绝封赏,还这种口气和圣上说话,这小郎中是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以圣上的暴脾气,为什么不削他,还流到今日 秘书天团忍无可忍: “大胆!给你封赏,是皇恩浩荡!” “放肆!给你封赏,祖上都冒青烟了!” “陛下!这种刁民,就该给他三尺黄土!” ...... 朱元璋脸色一沉。 朱允升瞪了王怀一眼,以缓和尴尬的气氛: “你小子还不谢恩这都是上位的心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上位关上大海的门,为你打开了一扇窗——丝绸之路。” 王怀微微一笑: “陛下是关上了门,顺带夹一下我的脑门;大西北之外的那块地,总有刁民想害朕…呃…真…特么不是我的菜!” 朱标也劝道: “如果大明定都关中,一来天子守国门;二来你重现了丝绸之路的荣耀,天下再没有难做的生意,大明将是另一个盛唐!” 这才是人话,王怀还是摇了摇头: “当雍州巡抚也行,除非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二十九章 我对银子不感兴趣 “情侣套餐,”王怀盯着盛怒的朱元璋,笑嘻嘻道,“两条路我都要。” 老秘书天团实在纳闷,老朱在这小郎中面前,一言不合就发飙。 但底线也一次比一次低,忍无可忍了,总是调整之后,重新再忍。 这回连大明底线都击穿了,没地儿调整了吧 小郎中该死了! 老朱的长脸几度色变之后,还是出离了愤怒,严肃低沉道: “只要大海还在,你出去的心不死了想通海上丝绸之路,有一件事,你想通了吗” 王怀好奇: “我只知道,通了丝绸之路,能赚回10倍的银子;而通海上丝绸之路,那可是1000倍爆金币,因为有船;而且不用担心骑骆驼蛋疼,难道还有更高的” 听到后面,连朱标都忍不住笑出了猪叫。 老朱冷哼一声: “海路通了,倭寇拦截的不止是商队,还会顺着海路,危害沿海的百姓。” 王怀点点头,表示理解: “朱总...呃...陛下担心的这事儿,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王怀巡视殿堂一圈,见人人露出了疑惑表情,笑容灿烂道: “我说过,陛下可以趁机组建一支无敌的海军,为商队护航,还可以驻守海防线。 并且我已经招揽了一批人才,将打造出能远洋航行数万里的宝船,就连练兵的方法,都有一套。” 人人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朱元璋疑惑道: “练兵方法从哪学来的” 王怀从容一笑: “我说自创的,陛下信吗” 老朱嘴角微微一抽: “据咱所知,你没服过兵役,就连行营都没进过,哪来的方法” 王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都说独创的了,哪要进军营” 听他这么说,老朱心里更没谱了。 这是简直瞎胡闹! 他一个愣头青。 一天到晚就知道逛窑子,搜刮民脂民膏,还有心思琢磨行军打仗哪一套 还练兵天大的笑话! 朱元璋压根就不相信王怀的话。 一个大臣说出了老朱的疑虑: “只是看《孙子兵法》和《武穆遗书》,那可是纸上谈兵!” 不藏了,我摊牌了! 王怀洒然笑道: “那晚秦淮河的事情,陛下是知道的,至少六大高手围攻,我宰掉了一半,而且......” 想起那晚和苏玉如的经历,王怀顿了一顿,露出了一个过瘾的笑意。 朱允升忍不住道: “年轻,还是年轻好,知道你在水里像条龙,带个不会水的姑娘,还藏了半宿,上了船更过瘾吧” 王怀贱兮兮道: “这也是我自创的方法,单看水下功夫,谁人能敌 这段时间,我只是训练了一个船长,叫马三宝,他已经能带一支水兵。” 朱元璋想起船上听路人讨论,说到王怀的船司机“三保”,坚持道: “改天你把马三宝叫来,咱要瞧瞧他本事再说,总之这事时机还没成熟。” 王怀神秘兮兮道: “如果我能从大海招来一支海贼王...呃...海王部队呢” “四海龙王和虾兵蟹将,”朱标插入道,“那毕竟只是传说。” 王怀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称霸陆上的叫玄甲铁骑,这一支可以称为海上蒙古铁骑,只要出海,我就能收编他们,将成为倭寇的噩梦。” 朱元璋露出思索神情,微微摇头: “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王怀微一思索,决定再拿出一把杀手锏: “陛下爱民如子,把农业提高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既然这么关心百姓,如果海外有种子呢——粮食种,那值不值得出海一趟” “哪得看什么粮食种,比水稻和小麦产量高吗” 王怀哑然失笑,风轻云淡道: “亩产上千斤,甚至三千斤的粮食种。” 这一下,朱元璋以下,全部被狠狠的震惊到了。 “亩产上千斤,三千斤什么粮食,这么能产能甩水稻小麦八百里!” “你可不要忽悠咱!”老朱不可思议的盯着王怀。 迎着深邃的目光,王怀一本正经道: “我说过的话,有哪一次不准我吹过的牛...呃...做过的承诺,哪一个没实现” 朱元璋再次确认: “包括这一次” 王怀点点头,肯定道: “当然是真的,我就见过、吃过那种粮食。” 这一下。 朱元璋浓浓的好奇被高高吊起,急忙道: “那粮食,长得啥模样” 王怀摸着光洁的下巴,露出回忆神色道: “亩产千斤的叫玉米,一个棒子上粒子挤得满满的,煮熟之后金灿灿、亮晶晶的,就像陛下给我的甘黄美玉,咬一口又香又甜。” “三千斤的呢” 王怀晃了晃拳头道: “那种叫马铃薯,或者土豆,大的接近我沙包那么大的拳头,长得鹅卵石似的。 “别看它长得平平无奇,它一亩就能种出三千斤。 你想啊,要是将这样的种子带回大明,能造福多少子民,大明的百姓,从此衣食无忧。” 全场没有人说话。 包括朱元璋,还在震惊之中。 王怀再下一剂猛药道: “沈万三那只聚宝盆,材质叫风磨铜,就是出自海外,他女婿顾学文,现在就在我旗下,到时候带他个三几万斤回来,还有一箱箱的银子,一坨坨的金子......” 回过神来。 朱元璋也忍不住的想着,这小子还真是手段通天,聚宝盆的事都知道了。 他拉拢顾学文,原来蓄谋已久,这小子的城府远见,像咱! 钱不钱的无所谓,如果真的能像他所说,把叫玉米和土豆的玩意儿带回大明,比起他开秦淮楼,日进斗金,那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朱元璋终于开口: “我对银子不感兴趣。” 王怀一愣,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老朱继续道: “但是叫玉米、土豆的粮食,必须给咱带回大明!风磨铜你带回来就是你的!” 言罢,朱元璋伸出了手。 王怀眼疾手快,趁机和他击了一掌。 “啪!” 在场的人全呆了,这是击掌为誓吗 皇帝承诺了还不算,还要跟他击掌 老朱忍不住笑了: “你小子眼尖手快,我只是握拳,可不是跟你击掌为誓。” 王怀捏了捏手,又准备打蛇随棍上...... 第三十章 谁敢阻碍和刁难 “老大,往往是空架子,每天眼一睁,几千人吃喝拉撒睡,都要等着我伺候,真正落到我嘴里的,能有几口” 王怀话说得声情并茂,非常流畅。 老朱被王怀说得有点儿懵。 心想,这小子又是演哪一出。 又有些哭笑不得,闪过无赖神情,故作生气道: “那你眼不睁啊!” 老秘书天团个个憋着表情包,不敢笑出声。 陛下怎么越来越像这小郎中 一说到钱,老朱装糊涂,王怀只好摊牌了,朝他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做了个数钱的动作,一脸无奈。 朱允升气结: “整个应天府,谁不知道,你是新科首富,装什么装,真想流放大西北了是不” “在你潜洲岛被挣走的钱,一半回流到你秦淮楼去了吧” “陛下,”王怀叫起了撞天屈,“天下都是你的,有多少能进你口袋,你懂的;我挣的钱,坚持二八分,八成都给了马子…呃…马仔!” “即使两成,也是巨额财富。”朱元璋反驳。 “陛下,”王怀一脸委屈道,“这个你更懂了,我这两成啊,又拿出了八成给利益同盟,比如关系户、幕僚、小人物……” “小人物,有必要分吗”朱标好奇。 “你不懂,”王怀笑嘻嘻道,“陛下肯定懂——永远不要忽视小人物,虽然不一定能成大事,但是能败大事啊!” 朱元璋会心点了点头。 老三朱?刚被封了晋王,尾巴翘了。 一次因厨子做的饭菜不合口味,拎着鞭子抽了一顿。 老朱就火大了,写了一封火急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到太原,教育老三。 大臣可以骂、儿子随便打,对厨子却从来不动粗。 因为厨子是每天管饭的,随便往里加点料,让你上吐下泻,或者上西天,全看心情,因此马虎不得。 “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朱元璋佯怒道,“你动动嘴皮子,我得招兵买马、组建水师,这花销,你知道多少你也分摊吗” 王怀嘿嘿一笑: “朝廷只要拿出一点点钱,潜洲岛的股份,我分出一成给朝廷,这可还有分红的,能减轻陛下压力。” 王怀低折扣转让股份给朝廷,当然有自己打算。 挂上了朝廷的旗号,那是央企,地方谁还敢阻碍和刁难 本来给老朱一个免费套餐也没问题,但是,自己还另有打算…… “多少银子”朱标询问。 王怀心里估算了一个数,轻描淡写道: “一千万,一成股份。” 户部尚书要崩溃了,陛下可忍他不能忍,蹦了起来,指着王怀道: “陛下,万万不可,他要掏空国库银子,去打水漂! 大明去年赋税三千两百多万石粮,折合白银不到四千万两,他一口要一千万,也好意思!” 王怀轻描淡写提议道: “欢迎办理分期业务,最长可以分两年……或者,找我贷款啊。” 朱元璋盘算了一下,沉吟道: “不得加税,每个藩王拿出10万两私房钱,按比例给股份;剩下的的朝廷出,一年给完。” 不仅把朝廷,还连各地藩王都绑上了自己的船! 那简直是神州任我行,全国无漫游! 超量超预期达成了目标,王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一看王怀神情,朱元璋反应过来——又被他摆了一道,气结道: “是不是又在你算计当中还是卜了卦” 王怀洒然一笑,给了老朱一顶高帽: “陛下知道得太多了,甭管我怎么算计,还是跳不出陛下手掌。” 老朱冷哼了一声: “有话直说,放屁注意素质,别崩到大伙!” 王怀哈哈一笑,再次提议: “有些藩王家底儿厚,有些相对薄一些,股份嘛,可以量力而行。” 朱元璋点点头: “老四燕王近日就要回封地,他有钱,你去瞧瞧他中毒的复原情况,顺便提一下,看他愿出多少。” 姚天禧的处处关照浮上脑海,王怀心想得答谢一下,点了点头。 ...... 天禧寺。 青石路尽头亭子,两人对坐叹茶。 “姚师,我大哥......这一劫,算是过去了吗?不会真的英年早逝之像吧?” 一袭戎装的朱棣满脸复杂道。 他对面正是黑衣和尚姚天禧。 洪武十八年,老朱在民间选了十名高手(僧),给藩王讲经。 高僧像选公主一般,出场的藩王都被领走了。 只剩最后一个藩王了,他迟到了。 朱棣行色匆匆进来,连帽子都被风刮飞了。 姚天禧眼疾手快,飞奔而去,捡了起来,招呼道: “燕王殿下,贫僧有礼了。” 朱棣好奇: “来就来嘛,还带啥礼物” 姚天禧一愣,你是藩王,要啥有啥,我只是礼貌礼貌,可不是礼物...... 姚天禧只好把帽子递过去,硬着头皮道: “贫僧愿送一顶白帽子给大王。” 这可是藩王没有的了,朱棣勃然色变: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两人一拍即合。 时间一久,朱棣发现姚天禧不仅仅会猜字谜,还会各种撩妹的技术活——算命看相,观手纹,解签算卦等等...... 于是,朱棣取了个旺夫好老婆——徐妙云。 中山王徐达的长女! 朱棣于是有了今天的气象。 久而久之,朱棣更把姚天禧当成了心腹兼神人。 “太子殿下是非常人,”姚天禧徐徐道,“命数干系重大,贫僧不可算,也不能算,算也不敢说;但有一事,可以肯定。” 朱棣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随口道: “啥事” “殿下,确有真龙天子之相,九五至尊之兆。” 姚天禧果然将说过无数次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谎言三次就能变成真的,何况千百次 闻言,朱棣面上流露复杂的神色。 其实姚天禧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然而,长兄朱标才是太子。 父皇心中不二的继承人,文武百官都是他的铁杆粉丝。 朱标外圣内王,英武睿智,朱棣只能仰望。 换句话说。 朱标是天选之子,天子之位,迟早是他的。 朱棣不会、不敢去争,也更不可能争得过。 除非长兄朱标...... 被老天召唤回去。 这才是他有争夺天子大位的唯一前提。 第三十一章 再不读书就只能当王爷了 天子大位,就像面前的小糖人,朱棣何尝不想尝尝甜头 但这小糖人是大哥朱标的,除非他领盒饭,不要糖人了。 朱棣内心复杂可想而知。 在朝廷,大哥是半个皇帝兼宰相。 在家里,大哥是半个父亲兼大树。 所有的弟弟,几乎都是朱标罩着成长的。 马皇后逝世后,朱元璋发飙,都是朱标大哥遮风挡雨。 如果可以选,朱棣宁愿朱标活着! 朱棣叹道: “姚师修行已经通玄,卜算能知天机;小王道长助大哥过了这个劫,就没有那个坎了吧” 他知道,姚天禧是能人异士,天下英雄无敌手。 只到王怀的出现。 姚天禧手中念珠轮转,摇头叹息: “年轻,还是太年轻;太子不是一个人,而是贵为大明储君,身上的因果,都是牵着江山社稷——也就是国运! 贫僧哪怕修为通天,也不敢加以干涉;泄露天机已经引来天谴,要是逆天改命......” “会怎么样”朱棣打断道。 朱棣注意到姚天禧的语气和话外之音,他不是不能。 而是不敢! 但是王怀敢,而且做了! 同时手法太嫩。 也就是说,姚天禧其实有更好的办法,能为大哥续杯的。 看着朱棣期盼神情,姚天禧摇头道: “都逃不过一个结局——万劫不复!” 朱棣面露疑惑道: “大哥...呃...姚师,说明白点,是大哥会再次遇劫难,还是小王道长要承受大哥的劫难” 如果朱标再没灾没病,他在燕地吃麻酱烧饼好了。 如果这一切由王怀来承担,那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是个伟人...... 姚天禧一字一顿道: “无论太子,还是小王道长,都逃不过劫数!” “姚师也无能为力吗,能不能救救他们”朱棣不死心道。 姚天禧四十五度角仰望门外天空,心里的算盘比手里的念珠转的还快。 首先,要保住朱标,便要时常推算朱标命运,预测可能到来的劫数,而且次次都得泄露天机,次次都被老天指着脊背骂——天谴。 其次,既然出手,就是揽上了这一因果,要和朱标同生共死。 窥测天机,即使有幸避过天谴;逆天改命,老天就不只是动口,而是出手了——像五雷轰顶那种。 看不到天机的人,即使强如燕王朱棣,只能干着急。 姚天禧缓了缓念珠,悠悠道: “王爷可知道袁天罡,李淳风,诸葛武侯” 朱棣露出了敬意: “我读书少,但也知道他们都是旷古烁今的人杰。” 姚天禧目光收回,落到了朱棣的脸上,徐徐道: “但哪怕是他们,改一国气数,还功败垂成;贫僧哪够胆和他们比肩” “我看姚师处处关照小王道长,”朱棣试探道,“是不是想拉拢” 姚天禧露出黯然神色道: “我一来敬佩他,二是感道惋惜。 “刘伯温升天之后,或许只有他,能一起坐下来论道了。 可惜啊,不到太子的一半年龄,就要挂了。” 朱棣心中一动: “如果姚师和小王道长双剑合璧,能不能扭转乾坤” 姚天禧摇摇头: “因果像极了爱情,不是人多力量大;李隆基搭上盛唐国力,仍然挽不回杨玉环的香消玉勋。” 朱棣明白姚天禧的言外之意,就算能保得了一时,也保不了一世。 终有一日,不是彼先挂,就是此先挂,或者双人套餐,甚至三人套餐。 因果不是江南的美女,想惹你就敢去惹。 看着朱棣陷入沉默,姚天禧宽慰道: “贫僧知晓,小王道长是王爷的恩人,太子殿下更和王爷是手足兄弟。 “既然如此,不如励精图治,王字之上加白帽后,替太子殿下守好江山,乃至开疆拓土,扬国威于万邦,替离去之人,完成宏图霸业的志向。” 姚天禧的话,蛊惑也好,推波助澜也罢,为的就是再次让朱棣放下心理障碍,专心谋夺大位。 说起来,姚天禧这是在顺应天意。 说多了之后,连他都信了——朱棣本就是要当皇帝的。 他的存在,只是拱了一把火而已。 果然,在姚天禧说完之后。 朱棣眼神闪烁,又问道: “姚师,万一长兄不在了,父皇会选我么” 这些年他在北平的所作所为,难道老爷子看了会无动于衷 “不会。”姚天禧摇摇头。 朱棣眼神之中闪过不甘之色: “本王自来了北平,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兵士心悦诚服,舍本王之外,谁拎得起大明江山” 姚天禧解释: “陛下爱极了太子,为此来立下组训‘居嫡者正储君’——老皇帝没了,长子顶上,长子没了,长孙顶上。” “所以江山迟早是允炆小儿的”朱棣有点酸溜道。 姚天禧点点头: “除非嫡长孙朱雄英归来,但这是不可能的。” 朱棣双眼闪出神光: “如果雄英还在,我作为叔叔,心甘情愿愿意辅佐,毕竟那孩子集合了父皇和兄长的优点;可惜天妒英才,雄英早就不在了......” 朱允炆 跟着国子监那帮秀才混久了,变成了重文轻武的软蛋! 大明江山交到一个软蛋手里,迟早完犊子,不答应! 长兄健在,我便是他手中的利剑! 若不在......我便继承长兄之志,匡大明日月山河,不教胡马度阴山,让万邦来朝臣服!“ 朱棣眼神熠熠生辉,带着追忆,带着决心! “小王道长!”姚天禧冷不丁蹦出一句。 朱棣以为他思维还停在雄英身上,哑笑道: “那小王道长,真有几分像雄英,父皇对他的喜爱,也不只是因为救了大哥;我宁愿姚师这次算错,他能躲过劫难......” 说着,自己也笑了。 姚天禧轻易不出手,一旦推算都精准无比,从未出过错漏。 说是料事如神也不为过! “啪!” 朱棣手中的念珠忽然发出脆响,银线绷断,玉质的珠子哗啦啦滚落满地。 有的碎裂,有的不知所踪。 “姚师这是几个意思”朱棣纳闷。 “琴弦自断,知音偷听;玉珠散落,贵人驾到。” “是谁”朱棣警惕道,“锦衣卫” “他来了,小王道长......” 第三十二章 年轻,还不听劝 秦淮楼。 王怀和苏玉如锻炼身体。 女人运动的天赋,还真是与生俱来。 种种姿势,微微提点就能解锁。 直到酣畅淋漓,知足常乐。 秦淮楼顶。 锻炼之后,王怀修炼起来。 取出昆仑古镜,盘腿打坐。 晋入了天人合一境界,似乎看见了古镜射出两道光,一金一白,照进了体内...... 庞大无匹的元精,像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涌进体内,充塞每一道经脉! 在体内横冲直撞! 气血翻腾,身体简直要炸! 痛不欲生,脑袋灌进洪荒原力! 先天能量元精,以惊人的速度,化作元气,在经脉内折腾闯荡,越来越难负荷...... 王怀谨守灵台一点澄明,咬紧牙根,忍受真气一次比一次更狂猛的冲击,看看能撑到什么时候。 月落日升,古镜照耀岩洞的光芒,由夜的白光,变成了日的金光! 王怀对外界完全不闻不问,也没能力去顾,只晓得力保灵台间,仅有的一点清明。 忍受经脉即将爆裂前、锥心刺骨的痛楚。 浩浩荡荡,浑浑沌沌,慢慢回复感觉,好像返回了母体胎怀内那种先天至境里。 体内真气绵绵,循环不息,全身穴位,开派对一般狂欢跳动。 任由元气上下升降,先天灵气贯顶穿足,守得心静如死灰,毫无挂碍。 不急不惑,不助不忘,恍恍惚惚,又像重返了盘古初开前的太虚境界。 守稳灵台,续向武道至境迈进。 不知过了多少时侯,忽然“醒来”,体内众窍止息,经脉却胀痛欲断,难受得腾空而起...... “嘭!” 王怀看见了一个天地奇观——日月同辉! 缓缓落下。 浑体舒泰,说不出的受用安适。 感觉和天地建立了想通的气息,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甚至飞鸟虫豸,都像跟自己相连地活着般! 而自己则成了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 更奇怪的是,能感应到天地万物,都是有生命气场能量,相互关联制约的! 这是看见了万有引力吗 目光巡视四极八荒间,整个天地,充盈了清浊之气。 一阴一阳谓之道,原来宇宙就是由这清浊、或者说阴阳之气组成! 此时正风高气爽,清气压到浊气! 目光转到楼下秦淮河畔,人像兔子般大小。 然而明显看到,人也是个小宇宙。 身体的清浊气息,泾渭分明。 清气盛则神清气爽,容光焕发,恶运都得退避。 浊气盛则浑浑噩噩,印堂发黑,不走霉运才怪。 看到佩戴的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玉能通灵,玉保平安! 那种清气,已经纯净得升了一个维度——灵气! 特别是美玉,杂质越少,承载的灵气便越多,笼罩的空间越大! 而王怀所佩戴的甘黄美玉,蕴含的是堂堂皇气和浩浩灵气! 弥漫了整座宏伟的秦淮楼! 五彩玉龙龟,除了灵气,蕴含了浩荡的原力,甚至映照了霄汉,难怪能通天! 同时也明白了,传国玉玺为什么能承载国运! 以和氏璧制成,岂是非同小可 …… 王怀还在欣喜若狂,日月同辉的奇景,已经让应天府炸了! 这是大吉之兆! 百姓杀鸡祭天! 朝廷更找到了一个奉承老朱的机会。 六部纷纷召开紧急会议,琢磨着即将发生的大事。 钦天监的天象大师们,一个个忙碌了起来,连浑天仪都祭了出来,各种分析推测不断。 王怀跃下秦淮楼顶,回到秦淮厅。 卧室里苏玉如睡得像天使,连弯弯的睫毛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王怀悄然下楼,前往就近的古玩街。 他要去挑一样东西! 街上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两旁店铺林立,地摊纵横,各种玉器古玩、杂器摊位,琳琅满目。 还有一些穿着奇装异服、棕发卷毛的老外,兜售着“昆冈灵玉”等奇珍异宝…… 王怀随意看去,异宝就是像玉的石头染了色。 “老外”一身的本地气,其中一个还带着本地卷毛狗。 狗不是人,但这些人真的是狗! “小王道长!真的是你!” “我娘子怀上了,生了,真的是男孩!” 一个男子兴冲冲跑过来。 道长身份的王怀,粉丝实在太多,哪记得住谁是谁,开玩笑道: “你娘子怀上生了,我也没出上什么力,不好意思啊!” 来人一愣,尴尬笑道: “自己娘子生孩子的事,哪能让小王道长出力孩子取了个字,叫廷益,你赐个名呗” “贵姓” “免贵姓于,重于泰山。” “就叫于谦吧” “为啥取这名字” “谦受益,满招损;于谦,会捧人,适合低调。” 来人塞了卦金,千恩万谢走了。 “咦!小王大掌柜!” 王怀脑海浮现顾学文和他女保镖的形象。 他已到了跟前,手上把玩着一只黄沁白玉龟甲,吐槽道: “富甲一方的掌柜,不带护卫,买东西还要自己来!” “你才富甲一方,你全家都富甲一方!” 王怀瞥一眼他龟甲,吐槽一句,目光转移到他健美的女保镖身上,喉结咕噜了一声道: “不带护卫,正好借你的女保镖用一用啊,看看功夫怎样。” 女保镖眼神杀了王怀一次,顾学文干咳一声: “有空你们切磋,怀公子买点啥呢” “买几块玉!” “不是跟你吹……”顾学文自信道,“虽然你有好玉,要说到行家,还得是我,带你玉场走一遭,帮你把关。” 王怀相信他有不少玉,对玉也算见多识广。 但听到“不是跟你吹”,就像酒后的话,听听就好。 但他说的玉场,大多是通货,没切开的多,自然会便宜许多。 许多玉石商人,玩家,便会聚集在那挑选。 大明这时候,还很少翡翠进入中原,大多是和田玉,赌性相对小。 但还是容易捡漏,同时也可能打眼,各凭本事。 玉场热火朝天,街边四处摆着摊位,还有挑选的人。 最中心的大院子,才是干货集中地。 只有巨商和大玉行能进去。 类似秦淮楼在应天府的地位。 三人在玉场逛了起来,顾学文时不时显摆几句: “灯下美玉,月下美人”;“籽料挂红,价值连城”…… 但王怀总是微微摇头。 虽然不能透视,但能观气,石头自然也不例外。 一路走来,没有哪一块玉的灵气,能入他法眼的。 顾学文心态快崩了。 这掌柜还是年轻,门外汉一枚,还不听劝! 第三十三章 谁拿大明国库银子打水漂 “咦!这种玉!保管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王怀走到了一个半人高的台前,顾学文惊奇说着,又解释道: “这种玉,出自大西南更南的龙河,当地对这种玉的崇拜,就像华夏对昆冈玉的神往! “岳父大人断言,这种玉,日后必定风行天下! 可惜啊,他的想法还没开始,人就没了......” 王怀微微一笑: “是不是叫翠玉” 这种就是前世来自翡翠国的翡翠原石,大明之前就叫翠玉。 沈万三倒是有眼光,乾隆之后,翡翠的价格,开始凌驾昆冈玉——也就是和田玉之上。 上天如果再借给老沈十年,或许翡翠能提前几百年火起来。 而老沈的财富,更加富可敌国! “你怎么知道这叫翠玉”顾学文自问自答,“哦,坊间说,你是个算命看相的,石头也能看能算吗......”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出神入化的相玉功底!” 顾学文志得意满甩下一句,爬上了平台,逐个又看又摸起来。 王怀目光扫过石碓,石头品相都还行,毕竟开发的早的年代。 然而,自己都瞧不上。 等等! 石碓丛中,有一块比菠萝蜜还大的原石,灵气溢出! 厚厚的石皮都阻挡不住! 凤凰落在卞和玉上,就是石皮下的灵气溢出! 在场的玉商、大玩家,他们戴的玉器,包括整个石场的玉,都没有这个灵气逼人的气象。 虽然真玉都自带灵气,但是成器件之后,会随着时间慢慢释放。 品相越好的,灵气越充足。 玉能养人,原因就在于此。 “你看上这块了” 顾学文见王怀搬了石头过来,忍不住劝道: “相玉我是行家,‘砂粗肉粗,砂细肉细,砂均肉均,砂净肉净,砂乱底毛,砂硬底坚,砂泡底嫩,砂铁肉亮,砂板底木’...... 不是我说你,这块玉璞优点没一个,缺点全占了......太冒险啊!” “他就是小王道长,他的眼光,我相信!”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石摊老板是个秀才模样的青年,走上台前介绍道: “整堆石头,都是新采的,除了这块是祖传的,包浆都磨出来了。 只因家道中落,不得已变卖,价格也是全场最高的——八千两。” 话音刚落,人群轰动起来: “神仙小王道长看中的,我出一万两!” “我出两万两!” “三万两!” ...... 竞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才一会,价格已经推高到六万两。 此时。 一个飞扬跋扈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这堆石头,我包了,六百两!你给我解,要是不出好玉,就甭出来做买卖了!” 人群刹那安静下来,还自动裂开了一条道。 一个身穿红锦袍,脸颊一颗黑毛痣的公子哥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七八个粗壮的家丁,人人像躲瘟神似的,避之不及。 刚才还在竞价的豪商大贾,都闭上了嘴。 明显是对来人很忌惮,敢怒不敢言。 原本都还在竟价的手,全放了下来,有几个更是摇头叹气,掉头便走。 “赵公子!”顾学文在王怀耳边低语。 赵公子全场由赵公子买单六百两 这怎么那么熟悉 这人也熟悉! 王怀想起武英殿上的户部尚书,指责自己要拿国库银子去打水漂。 这赵公子和他的长相,亲生的无疑! 王怀点了点头: “赵达对吧” “咦你怎么......嗯!” 顾学文说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 这大老板,老本行真不是浪得虚名。 王怀功聚双目,赵达的过往,像电影在脑海快进。 他爹才是真的拿大明国库打水漂! 赵勉身为户部尚书,在朝的关系,综错复杂。 他的岳父是大儒刘三同,连老朱都非常敬重。 这种人物,对寻常百姓商贾来说,是祖宗级别的大佛,万万得罪不起。 但老朱重农抑商,商人地位低,只是为了百姓能吃饱饭。 当官是地位高,老朱对其要求更加严格! 最看不过眼的,是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顾学文知道老朱对王怀特别关照,含恨道: “我一个生意往来的掌柜,被赵公子欺压,就报了官,第二天你猜怎么了” 王怀肯定道: “你朋友第二天就自挂东南枝了。” 顾学文瞪大了眼,忽然缩回到王怀身后去。 原来家丁已经围住了石摊台,就像栅栏一样。 秀才老板面色涨红,梗着脖子道: “子曾经曰过......” “啪!” 话没说完,他就挨了赵公子一嘴巴子。 赵达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耐烦道: “呸!老子还是孙子!一块破石头,老子肯出钱,都是大发慈悲! “还得当场解,不出来好玩意儿,一文钱都没有! “不服啊,我爹是赵勉,户部尚书!” 又一个坑爹货,还坑出了新境界! 听到这个名字,秀才老板面色涨红,再也曰不出一个字。 强权之下没公理,秀才一副子啊带我走吧的表情。 赵达的人手开始解玉。 王怀心里“噔”了一下。 看着他们照着石头对半解,王怀放心了。 绳弓推拉之间,众人都死死盯着。 咔嚓-- 玉璞开裂,粗糙的内部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垮了,垮了!” “赌石不懂石,十赌必十输啊!” “哎呀,还好没买,要不全打水漂了。” 四周带着庆幸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显然看着赵公子没解出好玉,大伙很是喜闻乐见。 “晦气!一文都不值!老子不要了!” 赵达怒骂了一声,扭头便打算走,六百两包下石碓的话也不提了。 显然一文钱都不打算出。 青年秀才面色发白。 “早叫你别买这块石头,幸好还没成交......” 顾学文马后炮说道。 第一刀,是最有可能出货的一刀。 而且这是对开的一刀,有没有料,已经一目了然。 赵达分文不给,他便血本无归。 现在别说几万两,能值一百两都不错了。 “我买下来。” 王怀轻描淡写说着,走向前去。 正欲哭无泪,满肚子悲愤的青年秀才一愣。 难道这小王道长,为了顾及自己的名声...... 难道他的名声,都是用钱砸的 秀才嗫嚅了一会,还是开口道: “这位兄台,你真的会买” 第三十四章 小子,放学别走 “还有谁” 王怀摆了个6的手势。 “六十两吗不要!” “六两我才买。” 赵公子前脚踏出圈,人群活了过来,以为王怀在开玩笑。 一块解垮了的石头,黑不溜秋的,还不如煤炭,能当柴烧 “六万两,”王怀波澜不惊道,“刚才我出的原价!” “小王道长,”青年秀才震惊了,“你不要骗我。” “你读书多,骗不了你。” 王怀言罢,递了六张一万两的银票过去。 这玉璞早就不是刚才的价了,赵公子甚至一文钱都不愿出。 人傻钱多! 都说傻子说话灵验,这小王道长不就是吗 青年秀才接过银票,咬了一下手指,疼得“什”了一声,才颤声道: “子曾经曰过......” 王怀拍了拍他肩膀,打断道: “吕秀才,这石头我自己解,借把刀。” “你怎么知道我姓吕” “我还知道你——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祖上阔过,爷爷是知府大人……刀子给我吧。” 众人惊奇当中,更加疑惑不解。 这....切玉不用绳弓,不用解玉砂,只用刀 难不成是削玉如泥的昆吾刀 秀才听到王怀点赞,一脸得意的笑,转身取了一把短刀过来: “这把裁纸刀,可以吗” 王怀笑而不答,取过了金属裁纸刀。 还没走远的赵达也听到了石场的动静。 回头轻蔑一笑,看着吕秀才和王怀,骂了一声: “一个呆子,一个傻子!” 还是他聪明,先吃饭后给钱,菜不合口味,现在一文钱都不用给。 这蠢道士却掏了六万雪花银,买块煤炭石。 但人群议论入耳,这人是个道士,能算命,会看相,说话灵验...... 看相包括石相吗 赵达虽然心中仍然轻蔑,却也停下了脚步,想看看能解出什么花样来。 就在此时。 “刷啦啦啦......” 众目睽睽之下,便见王怀运刀比十指还灵活,手法出神入化! 像剥蛋壳一样,精准巧妙的祛除了石皮,露出了一个活脱脱、浑全全的鲜活“龙蛋”,抖动在双手之中! 众人傻眼了! 一枚硕大浑全的翠玉内肉,自然之中充盈了莹光,没有任何光源,都透射出迷人的光芒、夺目耀眼! 触目是一带鲜活的艳极绿,像一潭仙界碧水,清澈纯净,至美无暇! 随着角度的变换,幽幽荡漾,盈盈欲滴,气韵灵动,夺人心魄。 全场都怔住了,懊悔这宝曾有机会拿下的。 都掩盖不住垂涎欲滴的神情! 众人就像目睹了观世音显灵,充满了虔诚,全场没人微动一下,似乎光线都静止在空中。 良久,人群才爆发出阵阵感慨…… “这……看一眼这翠玉,这辈子无憾了!” “没见过这么好的色,没见过这么好的种,没见过这么好的水,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底!” “更难以想象,色、水、种、地......能契合得这么完美,夺天地精华灵气!” “走宝了,走宝了,无缘啊!” “人家对半解都没有,小王道长一切就来了,怪谁都是命啊!” “我知道,这种叫皮夹肉!” “这翠玉,不下百万,不,价值连城,怕是第二块卞和玉!” “我方才没看清,小道长怎样剥落石皮的出神入化啊!我等都看走眼了!” 玉场的嘈杂停不下来,还越来越多人围拢过来,惊呼声不绝于耳。 数不清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王怀手中的翠玉! 谁都没有想到,第一刀已经废掉的玉璞,居然能开出如此惊艳的奇珍。 更神奇的还有,王怀拿起另一半璞玉,运刀如飞,又出现了一块! 相对刚才那块天界极品,这块是色水种仅仅稍逊一筹的人间绝品,价值轻松超10万两! 不虚此行,这也是王怀的目标。 “切涨了还两块” 人群外,赵达的声音变得尖锐,面目露出狰狞。 他切是废石一分为二。 完美避开了宝玉! 人家拿他切完的废材,切了稀世宝玉,还两块那么多! 如果那块玉璞没入过他手还好,偏偏他六百两银子都舍不得给! 生生让这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进了别人口袋。 王怀泰然自若,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刚好,第一块整个玉符,多的布置阵法;第二块,嘿嘿,给黑衣大和尚做念珠吧。” 在别人眼中,这翡翠是旷世珍宝,是传家宝,镇店宝,甚至传国宝,总之传承万世的! 但王怀只当做消耗品,和随手打发人的见面礼儿,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这种玉石嘛,有缘分自然还会有。 实在想要嘛,创造缘分也可以找到。 “小王道长开天眼了,子都不能不服!” 吕秀才一脸艳羡说着,又紧张提醒道: “小王道长快走,不然……” 话没说完。 离去的赵达再次返回,一众家丁又把场子围了起来。 赵达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露出一毛不拔的冷笑道: “这是我的宝,你干嘛拿着 “才切了一刀,我去撒个尿,你就敢下第二刀了当是你的 我回来了,还不快还回来” 王怀:…… 他也经看到了赵达的印堂,浮现了两道杠,漆黑之中、血光闪耀的杠! 血光之灾。 他看不到第三天的太阳了。 印堂之上,浊气已经成黑。 这是连高堂——父母,都被坑得死死的! 不用掐指算,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按老朱对贪官的痛恨——60两当斩,他爹死一万次都不够! 这人本来还能作威作福一阵子,但惹了自己,他的命运改变了! “你回去吧,该吃吃,该喝喝,这两天遇事别往心里搁。” 两天之后就一了百了,不会遇事了。 王怀只能帮他帮到这了,这已经暗示了天机…… 放好两块翠玉,王怀风轻云淡往台下迈步。 “你!是在咒我死?!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赵达不笨,这点悟性他有。 “你们三个,今天想要出玉场,只能横着!” 赵达指着王怀悠然的背影,不住的画圈圈,气得整个人要爆炸了。 但毕竟朗朗乾坤,还在天子脚下。 他眼神骨碌几下,低声吩咐几句旁边的家丁,手指又恶狠狠朝王怀点了点,似乎在说: “小子,放学别走!” 家丁不住点头,各自分头行事起来…… 第三十五章 只有一种人有资格用这种刀 玉场门口近在眼前。 王怀步伐怡然自若。 “就是他!” 一声爆喝传来。 呼啦啦数十个捕快堵了进来,个个腰间都挂着柳叶刀。 头领的师爷是个猴腮中年,站在赵达旁边,一脸谄媚的给他摇着扇子。 王怀脸色风轻云淡,完全无视捕快。 赵达眼中冒出火来,一把夺过师爷的扇子,指着王怀凶狠道: “他瞅我!呸!他们几个,光天化日,瞅见了我百万黄金的翠玉,抢夺了去! 按照大明律,他们该当何罪” 师爷一脸赔笑道: “按照大明律,这个数额,足够抄家问斩! 但这几人可不是偷,而是盗抢,罪加一等,凌迟处死!” 说着脑袋一偏,声色俱厉道: “还愣着干什么这几个歹徒抓起来,带回刑部盘问,抗命者,杀无赦!” 师爷一声令下,捕快们训练有素向前。 将王怀三人围了三圈,三个人拿着镣铐,利索奔来。 顾学文的女保镖身影疾闪,挡在了王怀两人中间的前面。 赵达一脸嘚瑟,露出一个五毒俱全的笑容: “早告诉过你,我爹是赵勉,免得进了大牢,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哼哼!”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但谁给他的勇气,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坑爹 或者是,得开多高的价格,他才会连亲爹都出卖 背后要买他爹狗命的又是谁,下这么大本钱,得多大赚头 王怀再次往他额头浊气注目,他堂前的浊气,黑的发亮! “哐当!叮叮叮!”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拿着镣铐前冲的三个捕快,跌了开去。 撞得列阵的捕快人仰马翻! 除了王怀和女保镖,谁也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局面怎么反转了 王怀从容若定,赵达看得一脸懵逼! “谁敢往前一步,杀无赦!” 一个雄浑的声音压制全场。 王怀身边多了两个高手! 顾学文一看王怀的淡定,明白了。 刚才还吐槽他,连护卫都不带。 老朱这么捉紧的人,秦淮楼刺杀之后,怎么可能没有安排 恐怕王怀和苏玉如锻炼身体的节拍,项目,甚至是动作,都一清二楚。 当然,没有高手跟着,王怀也不会有危险。 一个修行者,对付这些捕快,那是降维打击,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是有没有必要罢了。 但要让赵达实力把坑爹进行到底,斩草除根,王怀没必要以暴制暴,反而喜闻乐见老朱的人出手。 “嗯?” 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达看见王怀身边多了两个高手,状若天神,不由得菊花一紧,色厉内荏道: “你们干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还要负隅顽抗,殴打朝廷命官,造反不成 看来,你们是一伙汪洋大盗,有组织没王法!” 扣帽子这一招,赵达用得很是轻车熟路,不带犹豫的。 但这次,身边师爷跟往常不一样! 出奇的没有迎合他,而是两股战战,双手哆嗦,脊背汗水涔涔而下。 他看到了王怀身边高手归鞘的刀! 还两把那么多! 整个大明,只有一种人有资格用这种刀。 那是军官才有资格佩戴的雁翎刀的2.0版本——绣春刀! 绣春刀不是锦衣卫就能带的,获得的条件,有两个—— 一是锦衣卫正副指挥使! 二是完成大量艰难任务的锦衣卫,由皇上赏赐! 锦衣卫...指挥使...皇上赏赐 这二人不是指挥使,就是皇上的人 除了当今圣上,还有谁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师爷已经吓傻了。 这两人确实是老朱的人,其中一个是谢环,老朱安排给王怀的跟班。 另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鹰鼻隼目,气场强大,甚至稳压郭英一筹! “见过小王道长。”中年恭敬声音道。 “蒋指挥使,久仰。”王怀客气一句。 王怀“蒋指挥使”四字出口,阵阵异味传来,师爷已经吓尿了。 锦衣卫指挥使只有两个,一个是郭英,因为军功,总管宫廷禁兵,包括锦衣卫。 另一个是蒋瓛(音环),因为武功高强,是老朱的暗卫。 “小王道长,”蒋瓛双目森寒道,“这些人留不留活口” 锦衣卫就是这么霸道。 他们只听令于皇上,保护小王道长。 杀个师爷和官员之子,稀松平常的小事。 师爷直接倒在了地上,不是跪倒,是瘫倒。 飞扬跋扈赵达,终于知道摊上事儿了。 锦衣卫是干什么的? 皇帝陛下用来监察百官的,别说他爹和皇上非亲非故,即便是皇帝亲儿子藩王,在锦衣卫面前都一阵哆嗦。 即使他爹贵为六部尚书、秘书天团成员,即使在朝的人脉树大根深。 但有一样东西,他惹不起——挑战皇权! 这是他爹都罩不住的大事! 今天凑巧,赵达撞上了。 王怀挥一挥手,轻描淡写道: “这些只是枝叶。” 蒋瓛和谢环习惯揣摩圣意的人,明白王怀的言外之意。 连根拔起,而不只是削枝断叶! 蒋瓛和谢环各自在想—— 这小道长的风格,像极了像圣上。 小王道长对朋友像太子,对敌人像圣上。 “小王道长,”谢环询问道,“那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王怀懒得理赵达,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稍逊风骚的翠玉,叮嘱道: “把这交给宫廷玉匠,做一串念珠,一百零八颗,我明天取。” 谢环接了翠玉过来,双目闪烁,随即认真道: “小事,玉匠一人做一颗,今天都能办妥。!” 赵达余光扫到翠玉,露出了悔不当初的表情包。 王怀再没有别的吩咐,蒋瓛大手一挥,沉声道: “带回刑部,好好盘查!” “是!” 谢环应了一声,打了个手势,捕快乖乖架起了瘫倒的师爷,列队前行。 赵达身边的家丁,随后跟上,丝毫不敢反抗,只怕挠了一下痒痒,都会招来绣春刀,身首异处。 对于有官身的人来说,锦衣卫就是阎王爷! 赵达被谢环踢了一脚,才反应过来: “小王道长,我赵达早该听你的话,我有眼无珠,你大人大量,求你放我回家,这两天该吃吃,该喝喝......” 但无论他怎么喊,王怀没开口,谢环都视若无睹。 “锵——” 一声缓慢而拖长的绣春刀出鞘声传来...... 赵达连滚带爬起来,跟上了队伍,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 “爹会救我的......外公会救我的......我不能死......我要和那姑娘双双把家还......” 不远处。 一个老人和中年,全程看着这一幕。 老人双目缓缓涌起了火焰...... 第三十六章 对方落子了,怎能没有回敬 “不搅根金箍棒下去,还不知道深水有大王八!” 朱元璋看着王怀把玉场搅得天翻地覆,还牵出了户部尚书赵勉这只大王八,肺气得要炸! 郭英望着远去的王怀,嗯,是八尺大标杆,笑意憋成了表情包。 “查,郭英,给咱查,水落石出,查个底朝天,王八都翻出来!” 朱元璋转身回宫,愤愤戳着赵达背影。 要是会隔空点穴,赵公子背脊已经成了筛子。 “是!先拿下赵勉吗” 郭英应声。 锦衣卫拿人,只要听谁发出的指令。 抓捕的对象,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 “不,大王八不是虾兵蟹将,要坐实罪证。” 老朱条气顺了一些,冷冷蹦出一句。 …… 御书房。 趁着插播广告的时间,老朱给太子朱标辅导治国作业。 锦衣卫的效率,像极了老朱的脾气,雷厉风行。 不待老朱吩咐,一份新作业,已经交了上来。 王怀在玉场买下残缺的石头,切出两块稀世宝玉。 王怀吩咐要做的108颗串珠。 赵达的飞扬跋扈,包括那一句“我爹是赵勉”,都详尽罗列。 “能差遣捕快,他爹不是赵勉,是太上皇!” 然而,这份作业,老朱很不满意,显然不及格。 “蒋瓛,赵勉的事情呢,那么干净吗” 老朱对付贪官污吏,有多年的临床经验。 显然这一次,遇到疑难杂症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末将有失圣望,赵勉……一身清白,一时之间,没能抓出他的破绽……” 朱标显然也做了预习。 “府衙那边,赵达做足了功课,先报官,后出的捕快。” 锦衣卫查不出破绽的案件,前所未有! 蒋瓛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坐到了指挥使位置,就没见过不偷腥的猫! 这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老朱摸了摸眉头,转移话题。 “离开武英殿之后,小王道长什么动向他说去天禧寺找老四和姚天禧和尚拉赞助,怎么先去了玉场” “小王道长行事总是不安套路,末将实在猜不透。” “小王道长会做人,或许去玉场挑礼物吧。” 朱标圆场。 老朱又拿起了奏折。 “咱看没那么简单,见所未见,他全盘比咱还了如指掌——赵达名字,赵勉间接逼人‘自挂东南枝’,还有那个穷酸吕秀才身世......这小子倒是厉害。” 蒋瓛暗想,确实厉害,和花魁锻炼了两个时辰身体,每个项目和动作,还都是高难度的。 关键是花魁走路都无力了,他还生龙活虎,修炼玄功,我都熬不住打盹了,被日月同辉吓醒。 当然,这两项老朱没问,蒋瓛就没说,免得又要去查日月同辉,还没加班费。 老朱摆弄了一下眼前的108颗念珠。 “这翠玉稀罕,要是咱的‘皇帝之宝’玉玺琢得这么好,玉匠也不至于被治罪。” “父皇,这翠玉稀释罕见,能雕琢它,玉匠都会引以为傲,自然用心去琢;再者他们是被治过罪,才有今天的技艺。” 朱标倒是仁慈,哪怕是工匠。 爱子说话,老朱没有发飙,只是哼了一声。 “敢拿玉玺交学费!谢环,这珠子带给小王道长……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报给咱。” “父皇,怕小王道长不习惯骑马,儿臣派车驾去吧。” 朱标想起王怀那句“骑骆驼蛋疼”,自告奋勇。 “去吧,带上锦衣卫。” …… 秦淮楼。 王怀罕见的没感应到不带恶意的真气——也就是难得没人跟踪保护。 取出旷世翠玉和顺来吕秀才的裁纸刀,照着五彩天机玉龙龟,王怀口中难念有词,手上下刀如有神...... 须臾,琢好了玉龙龟,比天机龙龟形制略小,全身颜色鲜阳,晶莹艳绿,深蕴丰盈的通灵之气。 余料琢了五块玉符。 还有边角料,王怀顺手琢了一枚项链蛋面,镶嵌完毕。 笑吟吟奉到苏玉如面前。 苏玉如明眸闪烁出星光。 良久,香唇替代了言语,绕过耳朵,直接从王怀唇上,传递道心田。 唇分。 “今日早些时候,有人送来一份翠玉......” 苏玉如说得恬淡如水。 整座应天府,谁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惦念我马子 “翠玉在哪儿谁人送来” 苏玉如心都被王怀靠近了,玉容柔情似水。 “香姨说那人叫赵达赵公子;除了怀郎,玉如谁的礼物都不受,所以叫香姨拒了,没看到。” 送他一副对联,一写死有余辜,一写死不足惜! 王怀正要发飙,一句柔和的“怀郎”入耳,就被治愈了。 赵达去玉场和自己抢翠玉…… 他去刑部前,念念不忘“姑娘”…… 一幕幕情景快进,王怀恍然了。 “嘿嘿,玉如不受他的翠玉,他觉得档次太低,于是去了玉场......” 言罢,王怀目光转向苏玉如。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玉如,这就不奇怪,他连亲爹的出卖了,红颜......” 苏玉如一脸无邪: “红颜祸水” 王怀挨了苏玉如一记白眼,急中生智。 “哈哈,红颜倾国倾城,一个爹又算得了什么他背后又是谁在下棋” “下棋” “嗯,对方落子了,怎能没有回敬” 赵达堂前黑得发亮的霉气闪过脑际,王怀收拾好翠玉龙龟和翠玉符,随手取来画了苏玉如玉容的冰蚕折扇。 “玉如戴好翠玉项链,我去趟宫里,今天走霉运带血光之灾的,恐怕不止赵达一人!” 出了秦淮楼,天已黄昏,天空变得乌云密布! 王怀仍然没感应有人罩着,乐得自在。 马车都懒得打一辆,踏上了玄龙船,朝皇宫而去。 玄龙船在秦淮河,和乌云移动的节奏合拍,慢慢悠悠前行。 正在此时。 阵阵整齐马蹄音,从前方传至。 这显然不是货商,或者是富豪出行。 乌云突然的笼罩,秦淮两岸的灯光,压根还来不及点亮。 是什么情况,岸边的行人瞧不清楚。 一会,马蹄声中,昏暗的空间里,出现了两盏风灯。 秦淮河岸出现这么大阵仗 不会走错片场了吧 行人纷纷让到了一边,给挂风灯的马队或车队让路。 就连满载货物的马车,都停在了一边。 忽然。 一个货商的瘦马,扬脖子瞧见风灯。 不知道是看清了是母马,还是受惊了,躁动不安起来,接着满载的货车,都不影响它的速度,往前奋踢疾驰! 王怀注目瞧去,风灯后面是明黄的车棚。 不好! 血光之灾! 第三十七章 血光之灾 古道西风瘦马。 拖着满载的车。 马夫又是拍马屁,又是抹马脖子,仍然刹不住马车...... 前方马队虽然豪横,也怕了不要命的马,纷纷勒马怒喝! “护驾!护驾!” “哪来的野马!” “保护太子爷!” ...... 周围的侍卫反应已经很快,前面的还是谢环。 但视线受影响,已无法阻止失控的马车。 “锵!” 谢环当机立断,离马跃起,绣春刀出鞘,挥向冲来的烈马。 咔嚓! 砰! 史上第一匹被绣春刀砍头的烈马,跪了下去,惯性翻了个跟斗。 喷出的血,溅红了座驾的帘子。 挂着风灯的两匹马,被撞得往旁边跌去,让出了一条通道...... 装货车的刹不住,缰绳被砍断,反而没有了马的制约,速度不改往前撞去! “轰!” 明黄颜色顶棚的座驾,被撞得侧翻坠向了秦淮河...... “快救太子爷!” “太子爷落水了!” ...... 他们都无能为力,个个都是旱鸭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爷的车驾,往水面坠去...... 哗!砰! 车驾入水的瞬间,溅起巨大的水花,跟着被跟着翻落的载货马车,压了个正着...... 落井下石! 水面很快只剩下涟漪。 和上游远去的一艘游船...... 侍卫和锦衣卫们脸色煞白,个别会点水的,都不要命的往河里跳。 太子要是挂了,别说自己,全家都得变成陪单! 有几个调转马头,飞速回报老朱。 其实,朱标还是低估了自己在老朱心中的地位。 在他出事的瞬间,就已经有人将消息回传给朱元璋。 武英殿书房。 “混账!这么多人,拦不住一匹疯马!救不了朕的标儿!” 朱元璋把无常簿往回报的锦衣卫脸上狠狠砸去。 锦衣卫慌忙跪下: “陛下,属下无能,都不会水,秦淮水深,下去救人的三个,都淹死了。” “你还敢躲!咱要标儿,没下水的,全陪标儿下去!那马夫,灭九族!” 朱元璋一脚踹翻了被吓得跪倒的锦衣卫,迁怒咆哮。 被踹翻的锦衣卫,在不敢爬起来,伏地跪着。 “水师!对,水师!王怀早提醒过咱,组建大明水师!” 朱元璋胸口起伏,想起王怀的出海计划,喃喃自语。 亿万的银子不感兴趣,太子的安危,却有必要组建水师保护。 朱标要是知道自己在老朱心中的地位,怕是得骄傲。 “陛下!小王道长觐见!” 书房外,一个锦衣卫声音传来。 “不见!除了标儿,朕谁也不见!” “陛下,小王道长带着太子爷,衣衫都没湿,只是脑袋被磕流血了......” “什么快快请!不,咱自己去迎!小王道长真是贵人!不,是神人!” 要你答应我的套餐,你是天子,说不得,只能把你爹搬出来。 “陛下,天机哪是那么好蒙蔽的” 王怀一本正经说着,没忘记补充。 “太子爷的命数,是已经挂了的人,这回我恰好路过,再救了一次,这一劫过了,后面还会有一系列的套餐。” “那...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没有尽头,”王怀说得不疾不徐,“只要太子殿下活着,劫难就不会休止。” 谁不是呢谁的劫难又停止过呢 朱元璋才舒展没多久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连嘴里的茶都感觉不是滋味。 朱标上一次中毒出事,要说是人为,还情有可原。 这一次呢种种巧合的意外,不是老天,谁能算那么精准 然而,有些意外,偏偏是人利用了上天,把天当成了刀。 老朱已经心惊肉跳。 “如果命中注定,父皇不要悲哀,儿臣即使身死,魂也会守护大明。” 朱标安慰老朱。 “不许这么说,以后少出宫就是,要出宫了,咱组建水师,咱安排人手,时刻保护。” 干脆连出恭都不要了,王怀微微一笑。 “之前平安无事,确实是因为一直在皇城,有皇气护佑——就像渡劫的蛟龙,躲进孔庙,圣人气笼罩,雷都要避开。” 老朱听得心一阵一阵跳。 “那西北之行,标儿就不要去了......” 王怀哈哈一笑。 “但太子殿下将来君临天下,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皇城。” 为了儿子,这王怀再放浪不羁,老朱也忍了。 何况,不需要他自己说,只是所作所为,担当起老天代言人,已经当之无愧。 偏偏这个代言人,又自己很有想法,一言不合,就违抗天命。 从这小王道长身上,能看到早逝的太孙雄英的影子。 “小王道长,话里有话,你只管说。” 看着此刻只是护犊慈父的老朱,王怀语气变平和。 “陛下,你也不用太担忧,我去玉石场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太子爷逆天改命。” 王怀从包里摸出了刚琢好的翠玉龙龟,还有五道翠玉符,将龙龟递给了太子。 “这么好的翠玉,竟然出自人间!这绿意盎然,能染绿一江春水,可是雕个王八......” 绿王八! 朱标看着翠玉龙龟,哭笑不得。 王怀苦忍住笑。 “只要太子殿下玉不去身,就能挡一死;这五道翠玉符,挂着车驾,出入平安。” “当然,要是绿王八...呃...翠玉龙龟都罩不住,我会亲自前往。” 儿子的安全暂时得到保障,朱元璋恢复了帝王的威仪,语气变得森寒。 “哼,这翠玉,幸好没被赵勉儿子夺去,否则,诛他十族都不解恨!” 天下人的命,都抵不过你儿子一条。 “但是陛下,”王怀成竹在胸,“现在还没抓住赵勉的尾巴吧” “嗯赵勉千年狐狸,迟早跑不了,他岳父刘三同,咱也留意他了。” 能摸爬滚打到了这个地位,无不是圆滑得滴水不漏了。 尤其在老朱长期严厉高压之下,仍然能出头的。 狐狸尾巴藏得都要进化成人了。 王怀淡然一笑。 “陛下,我可以帮忙算算,即使当不得铁证,也是一条线索,顺藤摸瓜,那就好办多了。” “要见到赵勉吗还是取他生辰八字来” “不必,我只要见一个人,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谁” 朱元璋话音未落。 “陛下,不好了,刑部大牢塌了!” 书房外传来锦衣卫慌张的声音。 王怀暗叹。 血光之灾。 第三十八章 还真是个人才 武英殿,御书房。 朱元璋目光森寒,盯得来汇报的锦衣卫菊花一紧。 “死不足惜!说吧,大牢坍塌,死了多少人” “回陛下,就一个——赵达……被压在了大梁下……” “嗯便宜他了!” 王怀心里mmp,老子算他还有两天,这一天还没到,就挂了 老天太不给面子了吧! 这不应该啊,天比我还恨他吗 “陛下,大梁正中他脑门,只蹦出了一句话。” “什么话” “咱上面有人......” 老朱一脸阴沉,敢用老子称呼 “哼,上面有人他爹罩得住他吗” 王怀暗想,恐怕真的是上面有人——梁上君子。 王怀脸上笑嘻嘻。 “陛下,赵达死有余辜,但不是今日,我去瞧瞧吧,能不能兵不血刃办了赵勉,就看我的吧。” “嗯,你这搅......棍,去治一治他也好。” 中间的字,不言而喻。 在场的人都憋出了表情包。 同时知道,宁愿得罪阎王,也不敢得罪这小王道长。 不说他鬼神莫测的手段,单是老朱嬉笑怒骂他,就知道把他当成了亲人! 得罪他,就是得罪老朱! 伴君的人无不明白,这老朱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反而平安无事。 一旦老朱语调平静,特别改“咱”为“朕”,那就可以回去准备后事了。 能挨老朱骂,已成了上下各级的骄傲。 大牢。 除了阴森气,还有一缕黑暗气息,正在消散。 牢底横了一根大梁,下面是赵达,不省人事。 大梁明显是刚落下的。 赵达是锦衣卫送来的人,得罪了小王道长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没去搭救。 狱卒只是在牢外戒备,保护现场。 王怀目光扫过,整段大梁,仅仅在中间发现了两个轻微的足尖印。 大梁表面完好,却能感应到里面像被虫蛀一样,都成了粉! 残留的黑暗气息,昭示了大牢坍塌的意外,只是假象! 黑暗气息似曾相识,正是曾在秦淮楼藏着,想趁王怀不备,捡漏爆金币的家伙。 姚天禧和尚确认过,那是摩教暗宗功法。 潜到宫里来了…… 恐怕一个户部尚书赵勉,差遣不动。 再者,赵勉再毒,赵达终究是亲儿子。 见过断臂求生的,没见过切鸡儿活命的! 谁是内应 王怀心里盘算,前足踏进了大牢,锦衣卫抢先去抬大梁。 “慢!” 哗! 王怀话音未落,大梁已被抬起、裂开,木粉散落一地,浇了地上的赵达一身。 “有人要掉脑袋咯,牢房还敢豆腐渣。” “整段都被虫蛀了,早不掉,迟不掉,偏偏这人来了掉……” “小王道长威武,天都出手帮他除恶……” 狱卒议论纷纷,明摆着要把锅甩干净。 说大梁内部是被功力震碎的,怕吓死他们,王怀微微一笑。 “把赵达抬出来吧。” 赵达被拖出来,吹掉了身上的木粉。 他身上的皮肤变得青黑,由小而大,蔓延全身! 就像天空被乌云笼罩! 那是阴浊气的扩散导致,一旦青黑笼罩了全身,就彻底凉凉了。 王怀功聚双目,吩咐了一声。 “把他胸口的玩意儿掏出来。” 一枚芙蓉种晴水鸡心翠玉戒指! 已经裂开,正在快速褪色,灵气随他的阳气,迅速消散! “嘿嘿,原来送给玉如的翠玉,是这玩意儿,不到十两银子;玉如不要,反而替你挡了一下,不至于马上呜呼哀哉。” 王怀明白了这一节,出手如风,连封了他几道穴位,阻止阳气消散。 再灌注一丝真气,续回他一口阳气。 锦衣卫和狱卒都看到了! 合抱的巨大栋梁砸下,别说人,一头大象都凶多吉少! 圣上的免死金牌都不免死,玉符真的能挡灾。 王怀心里mmp,惦念我马子,居然比念观音大士还管用,让你的狗命续了半杯。 掏出了回天针,在他印堂下了一针。 灌注真气,巩固了一下他的阳气,恢复一点精气神。 “玉符....真的有用啊” “小王道长神技啊!” “听说小王道长制的玉符,能消灾解难,永保平安,能不能求一块” 领王怀进来的锦衣卫小头目开口。 刚好有事要办,王怀目光扫过他全身,最后在他脸上停住,嗯,还真是个人才! “你叫马腾野,祖籍东北虎山,本是富贵人家,却因一部姓爱新觉罗的女真扣关,你成了全村的希望——是村里唯一的幸存者,有错吗” “这...这......” 几个锦衣卫你看我,我看你,嘴成了o字形。 马腾野的名字,还有是个孤儿,他们当然知道。 不知道的是,父母竟是因为女真入关烧杀抢掠遇害! 马腾野也闭口不谈。 看他的神情,显然是王怀全说中了。 “小王道长,你怎么知道,你是隔壁村老王...呃...小王吗” 马腾野小心翼翼的说着,自己也尴尬了,小王道长毫无东北口音,年龄更小他一截...... 王怀微笑不语,他更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有点蠢。 小王道长什么人 看相算命治病,从不失手。 秦淮河畔传说最多的人,连老朱和沈万三都都只能仰望。 “小王道长,我...我...是有血光之灾吗” 看着王怀笑得古怪,马腾野心里发怵。 该不会要挂了吧 王怀摇摇头。 “足下不是等闲人,蛟跃于渊屈可伸;只是水浅遭虾戏,一朝飞腾上青云。” 马腾野脸抽了抽,自己一身的武术细菌,处处受打压,又被他说对了,好在前程还不错,看起来苦尽甘来的样子。 这要能破,还要啥护身符 “小王道长,指条明路。” 王怀一本正经。 “破解方法都在诗里,帮我取来一叠藏经纸,丹砂,一根狼毫笔,我顺便给你一道破解符。” 再安排一间密室,把赵达抬进去,任何人不得打扰。 马腾野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下来。 陛下的安排是“协助”小王道长,没特别交代“盯紧”,没有吩咐的,不算违抗圣命。 须臾。 王怀写了一张纸条给马腾野—— “陛下招募水师,你去报名,自然是远离了浅水。” 赵达也被安排到了密室。 接受了一丝真气,赵达悠悠转醒。 看见王怀成竹在胸的表情,他变得一脸懵逼。 这是要唱哪一出 走错片场了吗 第三十九章 老朱亲自出手 刑部大牢,密室。 仅仅瞥了一眼赵达的堂前气,王怀笔走龙蛇,鬼画符起来。 写完了厚厚一叠,仍旧一言不发。 赵达先扛不住了。 熊就要有个熊样。 “大哥,你说句话啊!” 王怀爱答不理,只是低头整理写好的两叠字。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本来已经死了,我金字招牌砸不得,才救了你狗命。” 第一叠是给老朱的,赵家父子多年来的罪行,每一条都非常清楚。 第二叠像锦衣卫的无常簿,用漫画形式,记录的是一个惊天阴谋。 如果第一份老朱看了会出离愤怒,第二份恐怕会出离魂魄。 两叠资料加一起,老朱瞧了,那是头孢配酒,说走就走。 王怀收好了自己代办的漫画,带着第一叠作业,回到了御书房。 阿标脾气好,让他当小白鼠,先瞧一瞧。 “小王道长的字,名不虚传,真像道家的符。” 阿标含笑吐槽一句,逐字看了下去,笑不出来了。 王怀看着他表情包,恍若隔世,嗯,确实像前世看过的表情包。 欲言又止——整理语言——止言又欲——稍加思考——食屎啦你! 纸张被狠狠砸到案台,老朱以仅有对阿标才有的温和声音,商量语气说话。 “王怀小子的天书画了些啥,让我儿心情如此复杂,咱也瞧瞧” 朱标一声叹息,整好记载罪状的藏经纸,放到了老朱面前。 “父皇,您....过目吧。” 老朱脸色微沉,翻看起来。 “洪武十八年,赵勉之子赵达,酒后纵马踏人至死,口出狂言‘我爹是赵勉’,被送入刑部大牢;其父赵勉行贿刑部侍郎三万两,半年即出狱。” “洪武十九年,赵达强抢民女林雪,该女不从,被殴打致死;赵达入狱后,其母刘氏贿赂五万两后,赵达化名林辰,人逍遥法外,仅名字服刑。” “洪武十九年,赵达联手其母刘氏,构陷富商郭东,侵吞其家产十六万两;郭东报官,其父赵勉指使县令出手,逼郭东全家自挂东南枝。” “洪武二十年,赵氏父子于秦淮河设花船,诱拐良家女子,圈禁以供权贵淫乐;获利八十余万两,女子被杀或自尽数量,达一五八七名。” “洪武二十一年......” ...... 桩桩大案,件件触目惊心! 这还是大罪行,小罪状都记录的话,恐怕罄竹难书。 而且,王怀只是观赵达气,这些仅仅是赵达参与其中的。 尚书赵勉没罗列的,恐怕还不知有多少! 最主要的是,不少都上过奏折,最后成了无头冤案,或者归到了胡惟庸案,这些王怀不可能看到的。 现在见到王怀所录内容,一切都有解了,合情合理,唯一缺乏的,无非是人证物证。 这两项,确实要花时间。 “呵呵......好家伙,贪赃数百万,杀人数千条......” “哈哈......六部有过半侍郎,御史,都成了赵家的龟甲,难怪朕无处下牙。” “人才,真是个人才,而且人脉深广,朕不能杀他......赵达也放了,他巧取豪夺翠玉未遂,那都不是事儿。” 朱元璋此时皮笑肉不笑,罕见的语调不起波澜。 在场无不知道,赵勉摊上大事了。 但是老朱的话,又有一句没说尽,朱标询问。 “父皇,这不能杀他,该怎么处置” 朱元璋目光转向王怀。 “小王道长,你说说” 王怀稍加思考,整理语言。 “陛下,杀他有两个为难的地方。” “无罪,你说。” “第一,我写的只是罪状,不能定为罪证;第二,案件牵连太广太深,甚至刘三吾都牵涉进来,调查难免打草惊蛇,处理不好,朝廷伤筋动骨。” 朱元璋点头沉吟。 “证据...牵连深广...” 王怀胸有成竹。 “陛下,要办赵氏全家,倒也不难。” “计将安出” “第一,证据嘛,大明律贪污六十两斩首......” 老朱打断。 “他屁股干净,六十两都没有。” “没有,可以创造嘛,别忘了,赵勉老婆贪得无厌。” 朱元璋点点头。 “第二呢牵连太广,什么办法把大事化小” 王怀提示: “在不恰当的时间——比如赵勉老婆单独在家;走不恰当的门——比如后门;办一件不恰当的事......” ...... 商量完毕,老朱脸色舒缓开来,决定亲自出手。 另一桩惊天阴谋浮上王怀脑际,得跟老朱分头行事。 王怀摸了摸漫画册,登上了玄龙船。 夜色笼罩,户部尚书府。 一个风韵犹存的贵妇,眉梢眼角春意昂然,看起来意犹未尽,身穿惹火丝绸睡袍,三点隐现,扭着腰肢,走向后门。 门开。 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位铲形下巴员外老者,一位孔武壮实的家仆。 贵妇媚眼停留在家仆结实的胸肌上,说话嗲声嗲气。 “人家正忙着呐,什么事要这个点来嘛” 家仆递过去一封信,附上了一百八十两银票。 “有事要托赵大人帮忙,事成还有酬谢。” 贵妇接过漆封的信和银票,趁机捏了一下家仆的手。 “老赵不在家哟,我看看什么事嘛。” “既然赵兄不在,事恐怕不好办,改天再约吧” 贵妇挺了挺胸,更加清晰了。 “哟,老赵能办的事,夫人我也能办,我能办的事,老赵还办不了呢——比如生孩子,夫人我是女儿家呢,刘三吾的女儿。” “好吧,银票夫人先收好,信请原封不动转交赵大人,他办不了夫人再办吧。” 充满诱惑的贵妇去了之后,老人声音低沉。 “赵勉不在家,他老婆春意正到一半的当儿,只有和家仆苟且。” 家仆脸色尴尬。 “圣上明察秋毫,赵勉回来,看见装着小王道长录他罪状的信之后,圣上怎么发落他” “等他看完信,不要发落他,让他思考思考人生,如果王怀算得准,他一家都不敢再见明天的太阳了。” 一老一中年,正是朱元璋和蒋瓛。 直到看见赵勉回府,老朱才打道回宫。 翌日清晨,赵勉全家自挂东南枝的消息,已传到王怀耳边。 王怀没有在上面多花一秒钟,打开了自画的漫画。 脑海配合重映了来自赵达主演的电影...... 第四十章 谁戴谁有皇气 应天府,灵谷古堡。 老二朱樉搓着双手,双脚来回走动,嘴上根本停不下来。 “大师真牛掰,让你帮孤测算前程,你整了个日月同辉天象,真乃神人也!” 身穿黑袍的“大师”心中万只马奔腾,直到草原尽头的戈壁——马勒戈壁。 你朱樉是个藩王,前程还能进一步吗你咋不上天 还算根毛线,直接问造反有几成把握好了! 不过,大师脸皮比袍还厚,没否认等于默认——日月同辉是他杰作。 “你猜” 朱樉一脸振奋。 “父皇让王怀算大哥命数,闹出个三日凌空,意思是大哥三天要挂,应天府有三个皇帝;大师祭出了日月同辉,是不是日月交替,父皇要挂,皇权转移” 大师气得有点蒙逼了。 心想要差得动日月,还留你何用,老子连老朱、阿标一起报销算球,嘴上却没起波澜。 “呵呵,如果朱重八要挂,会有新皇登基,双日凌空;现在日月同辉,要立太子罢了。” “挂的是我标哥啊,那太子会不会轮到本王” 大师心想,要不要点碧莲,你刚从宗人府出来,老朱平时怎样对你的,心里没点逼数 不过嘴上还是没有发飙。 “恐怕要立的是朱允炆孙子,除非你拔光他的毛...不...他还没长毛,要剪掉他羽翼,扶植你的势力。” “剪掉黄子澄他刚好不是太监。” “那书呆子是送分的,留着对你是一个福利;你的人,哪个离内阁最近” “户部郎中,距离户部尚书,仅仅一步之遥。” 大师气得肝疼,郎中是正五品,升到从一品的尚书,七级差距,你叫一步之遥 不过嘴上仍耐着性子,继续辅导作业。 “户部尚书就是朱允炆的人” “嗯,赵勉倒是经常往那小子家里跑。” “那就做掉赵勉。” 朱樉显然等这个建议很久了,鼓了一下掌,啊哈一声,又摇摇头。 “赵勉是条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 “让他侧漏!” “怎么侧漏” “从他老婆,还有他小孩处招破绽。” 朱樉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嗯,他老婆刘氏风骚而且贪婪,喂不饱的;他小孩贪财好色,没脑子的。” 大师想,要不是指名道姓说赵达,还以为朱樉自己照镜子。 “赵达有没有想得到,又得不到的女人” “秦淮楼花魁苏玉如的魅力,无人能经得住,他一直像见一见。” 大师一声冷笑。 “他想得倒美。” “他真的见到了一眼。” 大师明白了,这朱樉虽然智商不高,对赵家做的功课真不少,不是看上赵达他娘,就是他的钱,嘴上询问。 “赵达什么时候见的苏玉如没有下药...呃...下一步行动” “秦淮楼刺杀王怀的次日清晨,苏玉如坐玄龙船回秦淮楼,赵达对她一见倾心。” 秦淮楼刺杀王怀,是大师平生首次任务失败,不由得露出了含恨的表情。 “苏玉如成了王怀的女人,要得到她,首先要让王怀喝汤......” 朱樉恍然大悟,打断了大师。 “报销了王怀,我标哥就完蛋了,父皇不被气死也气昏,那我就可以进行玄武门计划!” 真当他是秦王二世,策划第二次玄武门之变。 大师摇了摇头。 “我话还没说完,王怀小子像条过江鱼,还有朱重八罩着;想想做掉赵勉吧。” 朱樉不以为然。 “下次王怀可没那么好运了,就算做不掉王怀,赵勉和赵达是跑不了的,刘氏那娘们,可以留着,那骚劲......” 王怀合上漫画,暂停放映,骂了一句。 “mmp,好玩了!” 这下连藩王朱樉和朱允炆都登场了。 那天在秦淮楼,隐藏boss是朱樉和“大师”这俩货! 杀我不死,就借我的刀,除掉赵氏全家。 虽然他们死有余辜。 现在看来,太子的意外,还真不是意外。 或者说,老天借助对方之手。 也可以说,对方够能窥伺天机,顺天而为。 管他天王老子,我偏不信邪! 老朱不不除你们,我也留不得你们。 日月同辉老子下次引雷,画个圈圈劈死你! 玄龙船驶过秦淮河,靠近了姚天禧说的天禧寺。 天上一颗流星划过,落到了西北方,王怀掐指一算…… 嘿嘿,有钱了! 赵勉全家已卦,抄家的金额,自己也吃了一惊——足有4亿两白银! 国库好几年的收入! 老朱变阔了,投资潜洲岛,组建大明水师,那都不是事。 天禧寺,去不去无所谓。 老朱一有钱,不一定愿意藩王投资了毕竟是分走了国库的蛋糕。 而且正三更天,这个点,天禧寺早课还很早。 和尚如果不睡觉,那就该在隔壁尼姑庵深入探讨佛法。 然而。 寺院大门敞开,灯火明亮。 王怀功聚双目瞧去,皇气若隐若现,明白了。 想过门不入,来不及了。 拿起108颗念珠,泊船登岸,漫不经心走了过去,踏过山门。 “小王道长的修为,又精进了!” 循声望去,姚天禧和朱棣,联袂在门口迎接。 确实有进境,王怀目光扫过,一目了然。 朱棣身上确实气场强大,英武之中,带着杀伐之气,像一块花岗岩。 不愧是镇守国门的燕王,最会打仗的王子,甚至是以后的永乐大帝。 朱标的气场,其实更强大,只是自带一份温和亲民的气息,像一块温润的玉。 气场体现更多的是仁和宽厚,具备了明君的资格。 至于姚天禧认定的朱棣的皇气,王怀就乐了。 那是来自老朱赏赐的明黄玉佩——仅次于自己那块甘黄。 谁戴谁有皇气! “姚师点赞,不回个礼都不好意思了。” 王怀说着,取出了108颗翠玉珠子。 朱棣惊呆了! 不是因为一个串珠多价值连城,他是藩王,而且是最富裕的藩王,见过的宝物,仅次于皇宫。 而是就在半盏茶之前,姚天禧的108颗玉佛珠,碎裂了! 这小王道长,那么巧,就送来一串,而且是更好的。 要说这不是未卜先知,至于姚天禧信不信,朱棣是不信的! 这小王道长神机妙算,还多了一份与天斗的敢作敢当! 这性格和担当,比起姚师的啥事藏着掖着,和咱不是更肝胆相照吗 “小王道长,此番前来,不只是给姚师送一份礼吧” 第四十一章 他也是肉眼凡胎 应天府,天禧寺,月下闲庭。 “你标哥和樉哥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王怀朝朱棣抛出了生死选择题。 “二哥会游泳,当然救大哥。” 朱棣不带犹豫的化解,王怀打出了提神醒脑的明牌。 “好吧,如果阿标和阿樉掐架,你帮谁” 阿樉这明摆着造反加以下犯上,朱棣瞬间被鸡血刺激,语气坚决如铁。 “哼,管他是谁,动动我大哥试试,都会跟他拼了,哪怕是老天!” 姚天禧瞧着朱棣,一副很傻很天真的表情包。 男人至死是少年,想起大哥的关照,朱棣率性道: “不是因为大哥背负了江山,孤没有扛江山那么大抱负。 只因为那是大哥,用本心和责任罩着兄弟,皇家骨肉,才不失是家,而从没有自相残杀。” 阿标是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王怀提示。 “但现在有人要挑起战端,而且已经动了太子——昨天秦淮河畔,太子殿下落水,你不觉得蹊跷吗” 朱棣惊疑不定。 “小王道长怀疑,或者是掐算出来,老二有参与” 不是不相信王怀,是太不相信了! 他压根没见过、更没接触过老二朱樉,他做的事,怎么可能掐算出来 姚师从不失算,但也不能隔山就看出多少头牛! 王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再次提问。 “燕王殿下,不妨再去打听打听,秦淮楼宴席那一天,老二在哪儿” “我那天老二闲着...哦...真的二哥啊。” 朱棣忘了一眼腹下,脱口而出,又反应过来,不吐不快。 “那天是樉哥圈禁宗人府的最后一天,小王道长压根见不到他……” 朱棣还是难以相信。 王怀老二那天晚上干了啥,整个应天府都知道。 老二朱樉在干啥,王怀怎么可能知道 但一个个问题,却都在点子上,都直指老二...... “还有,”王怀继续抛出连环问题,“阿标中毒,在西北归来之后;秦淮楼宴席进行后,阿樉才出宗人府,是巧合吗” 朱棣虽然表面粗犷,也有心细一面,而且姚天禧这种大神在旁边,没调查也掐算过。 但王怀不在朝中,也不可能安插了眼睛,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这人近妖! 好在他的作为,处处为着太子,或者说为着朝廷,甚至大明,是自己人。 朱棣倒没有藏着掖着: “嘿嘿,包括大哥从秦地回来出事,种种事情,老二次次完美避嫌;背后有高人,因为他智商达不到。” 姚天禧盘着新翠玉佛珠,一副方外高人风范。 “太子殿下种种劫难,是命中注定;小王怀种种劫难,则是为太子逆天改命,招来天谴;种种意外或人为,都是老天借的手而已……” 朱棣拍案而起。 “那孤就断老天之手!” 王怀取出了自画漫画,推到了朱棣和姚天禧面前。 “这本鬼画符,姚师和燕王殿下瞧一瞧” 翻完了漫画,朱棣惊疑不定。 “小王道长是怎么知道那么详细的” 朱棣确实诸事让姚天禧先算,再调查,但是知道的也仅仅是碎片内容,没有这么系统。 王怀竟然隔着朱樉,就算到了背后的高人——黑袍大师。 而且连对方的目的、行动,都了如指掌。 此人不是妖,近神! 朱棣爆了一句国骂,冷笑道: “老二的心真大,大哥,小王道长,允炆小儿,都在他算计内;他下一步计划,是不是该是父皇” 姚天禧逮住了机会,不避王怀,又开始了游说。 “这是确定无疑的,殿下不要在圣上和太子爷殡天才做准备,你以为其他藩王不想登基” 朱棣一阵尴尬,有坦率摇了摇头。 “我大哥继承大统,我守国门,两兄弟一文一武,让大明江山四海升平。” 姚天禧分析。 “秦王朱樉要复制秦王李世民,借突厥力量;朱樉借北元,还有摩教之力;同样的事情是——剪除太子,逼圣上退位。” 作为同道中人,姚天禧不相信,谁能罩住太子。 普天之下,没有人能,九五之尊也不能,何况是王怀 因为背后的对手是天,人只是天之手。 就算是神,也无法对抗天,王怀,不过是肉眼凡胎。 “来了,这回是老天。” 王怀说着,指了指天。 姚天禧几乎同时反应过来。 “殿下回避!” 庭院忽然陷入了漆黑,就像月光被神吹灭! 朱棣抬头望去,呆住了,仍然处变不惊。 “小王道长先回避,姚师有办法吗” 姚天禧将翠玉珠子挂道脖子,右掌五指翻飞掐算,比数钱还快。 “这是太子落水前的历史重演,而且加了料,只能暂避锋芒,过后再确定背后高人所在,再图反制。” 天空的乌云形成了涡旋,像个漏斗,装住了月亮。 “漏斗”上端隐现电光,传来阵阵沉闷的风雷之音。 漏斗探出一个大象鼻子,不停摆动。 慢慢大象鼻子变成了巨蟒,吊在空中,朝天禧寺咬来。 龙卷风! 大地一片漆黑,王怀想起白天发金光,夜晚发白光的昆仑古镜,伸手往包袱掏出。 自己也呆住了。 古镜触手,传来一个浩大的电影—— 上古。 蚩尤亲率九大部落,要来抄黄帝的家。 黄帝拉上了小弟炎帝,在涿鹿设收费站阻挡。 蚩尤为了躲避收费,刮起了沙尘暴。 炎黄二帝蒙蔽了,这么下去,一分钱收不到。 搞不好,家还会被人抄了都不知道! 炎黄二帝被蚩尤连续爆锤了九顿。 村里的“风后”参考北斗七星,造了一辆指南车。 拉了一车小弟过来,才稳住了局面。 蚩尤忽然又刮起了风雨。 眼看道路都要冲垮,还收个毛线费! 黄帝于是亲自用轩辕剑的材料,铸造了这枚镜子。 月升时辰,镜子月光郎朗,风雨无阻! 日出时辰,镜子日光明照,风停雨止! 取出了昆仑古镜,王怀脑海浮现禹步,和古怪的字符和鸟语。 王怀嘴上念念有词,脚踏奇步,抄足了作业。 姚天禧和朱棣,被古镜散发的巨力推到了檐下。 朱棣眼中的王怀,却是另一番情景—— 王怀手持擎天镜,独立于龙卷风之下,白衣飘飘,像极了仙人! “帅气!凌驾当年的纯阳子吕洞宾之上!有木有” 朱棣情不自禁赞叹,姚天禧同意,又不敢完全同意。 “当年吕洞宾被狗咬,现在小王怀,怕要被这条蟒蛇伤到......” 第四十二章 驾金船,御白龙,驱五雷 广庭中的王怀,手持昆仑镜起舞,一招一式,仙气飘飘。 手中古镜的发光,像个球。 月光球。 “死开!给你做个球!撑死你个鳖孙!” 王怀手中光运转,龙卷巨蟒随着转动,像龙戏珠。 天空乌云渐渐变白。 月亮慢慢显现,王怀手中的昆仑镜,随着月光增亮的节奏减弱。 王怀手中镜舞最后一式,龙卷巨蟒已经由黑转灰变白,避开了天禧寺,移向东边的秦淮河! 不好! 船在江中。 那是自己唯一的代步工具,到宫里上班还得靠它! 而且。 船上有宝贝——玉鼎冰蚕! 昆仑镜往石桌一放,王怀运起逍遥游,翻越寺院围墙,往玄龙船掠去。 靠颜值不够了,王怀要凭实力护住玄龙船! 王怀落到船上,龙旋风已经旋到。 泰山压顶也镇不住,随着龙卷吸水,玄龙船全身洗了个澡,王怀连人带船,被吸得腾空而起! 包铜的玄龙船在白龙旋风中,铜板熠熠生辉。 御剑飞行明显不够看了,这是御船飞行! 王怀全身功力注入了船内,在龙卷之中平衡住。 旋风渐止,船缓缓落下。 毫发无损。 “小王道长,你是谪仙吗” 船夫惊魂未定。 “船绑好了,这可还没上保险的。” 王怀开了一句玩笑,抱着玉鼎冰蚕,回到了天禧寺。 短短时间,王怀在朱棣心中的地位,连拔了三级——从人,到近妖,此刻已经封神! “原来小王道长不只玄功精深,武功也出神入化!不是谪仙,没有这个境界!” 朱棣由衷点赞。 王怀不失礼貌一笑,双目闪过寒光。 “搞风搞雨,不给你对王炸,还以为老子手中没牌了!” “谁” “屡次想杀我、害你大哥的幕后黑手……” 既然已经摊牌了,就要有个撕逼的样子。 王怀超玉鼎功聚双目,冰蚕阴寒之中,暗含丝丝黑暗气息——和赵达堂前气同根同源! 没想到功力精进,连物也能观气。 冰蚕被那人养久了,还被他训练过,自然而然带上了源主的气息。 同时确定了,阿标中毒开始,背后布局的,都是同一人! 收起昆仑古镜,摆好玉龙龟,确定了真气源位置。 “天枢!” 王怀作手捏诀,右掌搓指成剑,朝无形阵中、天枢眼点落。 刹那! 一道无形剑气发出破空声,自天枢阵眼,直冲天际! 就像点燃了冲天炮仗! 天空云气形成! “天璇!” 接着。 王怀凌波微步,踏足下一个星位。 剑指点落在天璇阵眼。 剑气冲天,云层变厚,旋转起来! “天玑!” “炸死你个龟儿子!” …… 看着这一切,朱棣已经麻了。 小王道长是神仙,一切都有可能,干出啥见所未见、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丝毫不奇怪。 说都懒得和人说起,就算说了,这些事,谁信呢 姚天禧和尚却神情复杂。 这小王怀,小小年纪,有这个修为,有移山赶海,呼风唤雨,驱雷换日的神通,前所未见。 可惜屡次逆天行事,还不低调点。 天纵奇才,必有天妒英才…… 户部尚书府,后花园祭坛。 刚布阵驱动龙卷风的黑袍大师,露出一个冷酷的笑意。 在他眼中,王怀已死。 抵受过移山龙卷的人,连坟头草都不会有,因为肉眼凡胎,都会撕裂成粉! “轰隆隆!” 天空飘来几声雷,螺旋重云移动。 古怪,龙卷威力那么强的吗,还有后劲 黑袍下意识凝视云层。 马勒戈壁,这云层不熟! 而且围拢的范围,怎么就户部尚书府 啪! 一道蓝色雷霆闪电劈下。 花园焚香的中间祭坛,“砰”的炸了! 火星四溅。 而且第二道闪电正在形成! 黑袍一愣,闪电已经劈下,怪叫一声,迅速往墙外掠去! 啪啪! 一道闪电劈他飞过的大树,火星迸发,黑袍像碰到了烙铁,屁股烫出了一道孔,还飘出了烤肉香! 头发和络腮卷胡,也烧焦了,像只炸了的鬃毛狗。 户部尚书府,主卧室。 久疏战阵的赵勉,回来前吃了两个烤腰子,难得和夫人锻炼一次身体。 一个起势动作,接着鸣金收兵。 “开始了吗”刘氏嗲声嗲气道。 啪啪! 屋外雷劈声传来! “保护殿下!” 忽然! 屋内衣柜、窗帘、梁上……四面八方人影跃出! 赵勉傻了,才开始就结束的锻炼的全过程,都被见证了 快刀手的威名,恐怕要震动朝野。 更震惊的是,床底钻出了一个人! 全身完全开诚布公,没有丝毫隐瞒! 只搂着一件袍子,就被四处涌出的人架走。 到了门外,一道火光闪现,一声惨叫传来…… 啪啪! 雷劈声不断,整座府邸,瞬间成了爆炸现场,屋顶破开了一个又一个大洞。 但床底钻出的赤条人,气的赵勉无暇理会。 都tm绿成这样了,谁还去补仓 “你…你…” 赵勉火气像被雷电点燃,气得脖子以上,全绿了,包括头发! 刘氏心里一慌。 “我收了180两银子!” “什么你还值那么多谁瞎了狗眼了” “不是这档事,还有一封信……” 刘氏说着,取来了老朱亲自送来的信。 一看笔迹,赵勉就慌了,打开信封…… 还好。 藏经纸,不是老朱笔迹。 但是。 看不到半页,藏经纸散落一地…… “怎么了事情不好办吗” 刘氏好奇问了一句,捡起了纸张。 一桩桩赵家的罪状,刺得眼睛痛到肝肠。 “来人长什么模样”赵勉有气无力。 “一个长脸、铲下巴员外,还有一个胸肌像石头的家仆!” “员外,哼!家仆,哈!那是洪武皇帝和锦衣卫指挥使!” “啊……那怎么办找我爹爹去” “没用了,老天都震怒,降下五雷了,而且洪武皇帝的180两银票,意思明摆着。” “什么意思” “三条人命——你、我、赵达……罢了罢了,再顽抗的话,会变成郭桓案,能死三万人,诛九族!” …… 应天府的凌晨,跟往常不一样,全城都炸了! “昨晚看见了吗” “我眼又不瞎,哪能看不见” “天禧寺有龙,秦淮河神仙降临,不是腾云驾雾,是驾黄金船,白龙拉船!” “那神仙好像小王道长,不会就是他吧” “肯定是了,人间如果有仙,只能是他,我看得真真的!” “你只看到秦淮河那边,户部尚书府也精彩!” “哼,作恶多端,天都看不过去,降五雷轰顶!” “尚书府全被炸翻了,原来底下全是钱,白花花的银子,黄灿灿的金子,听说比国库还多!” “终于报仇了啊,老天开眼!” “也是小王道长施神通吧。” …… 天禧寺。 王怀感应到驱雷掣电精确命中之后,便不再理会。 准备回秦淮楼,和玉如锻炼身体。 因为,老朱肯定大清早就会差人来喊自己去上班,锻炼必须抓紧时间。 收好器具,还没迈步,朱棣当机立断道: “小王道长留步!” “怎么了” “我有一宝物,赠送与你,因为只有你能驱动;同时恳请小王道长办一件事……” 第四十三章 七星灯还能这么玩 “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 朱棣果断搬出一个箱子,“咔”的一声,打了开来。 “小王道长,这几件礼物,给个面子,收了。” 里面放着几样古物,有的品相完好,有的裂痕斑驳,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 王怀功聚双目,眼神微动,观气于物外。 稍稍一扫,每一个物件的来历,都已了然于胸。 嘿嘿! 此物......朱元璋都梦寐以求,居然落到了朱棣的手中 “这些个物件,都是孤这些年,从各地儿搜罗来的,有些孤也不知道来历;小王道长瞧瞧,看中的随意拿去,要都喜欢,连箱搬走。” 朱棣挟带私货,当然也带着私心。 作为坦荡汉子,他倒是大方,也没有掩饰心思。 这些古物的来历,用途,是好是坏他都弄不清。 姚天禧能看出来,却藏着掖着不说,或者不好意思说。 朱棣也是看王怀为人不拘一格,找他就对了,肯定不忽悠。 王怀倒也没点破,拿起一条拇指粗的、长长的韧筋,摆了个捆绑的pos,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燕王真会玩。” 朱棣一副同道中人的笑意瞧着王怀。 “小王道长喜欢,那就拿去。” 王怀哈哈一笑。 “燕王喜欢霸王弓吗” “有时候换一换趣味,不是挺好吗”朱棣似笑非笑反问。 王怀忍俊不禁。 “燕王想多了,是真的霸王弓,项羽霸王弓,是物件,不是项目。” 朱棣一怔。 “这玩意和霸王弓,有啥关系吗” 王怀摆弄韧筋,一本正经解释。 “西楚霸王弓,玄铁打造,弓弦是坚韧的黑蛟筋,烧不着,砍不断,要扛鼎的力道才能开弓;这就是弓弦黑蛟筋。” 朱棣咂舌不已,霸王弓弦,竟然拿来和爱妃徐妙云玩...... 王怀目光扫视,又拿起了其中一件烛台,高低错落。 朱棣露出了一个回味无穷的笑容。 王怀一脸致敬的表情。 “这物件,是当中最珍贵的一件。” “什么来历”燕王再次一怔。 那根黑蛟筋,已经来头那么大了。 难道这古旧的烛台或者油灯,还能更了不起 这高低不同的烛座或油灯,不是滴下来时,调节温度、从而给人不同感觉的吗 王怀摩挲着青铜灯,感受着千年厚重的质地,一阵感慨。 “这物件来头很大,用在屋内,有点儿屈材,应该用在天下——它的原主人家喻户晓。” 朱棣笑容变得古怪,王怀继续解释: “这就是七星灯,横看高低错落,俯瞰北斗七星,诸葛武侯有啥事要跟天商量,就是先祭出这玩意儿。” “七星灯” 朱棣动容,再也笑不出来了。 诸葛武侯六出祁山,掐到自己要挂了,就祭出七星灯,跟老天商量——不用五百年,能不能借他十二年。 最后发生了点变故,谈崩了,诸葛武侯于是亲自上天,跟北斗七星算账去了。 “牛掰如诸葛武侯,还是逃不脱天命。” 看着那盏青铜灯,姚天禧发出了千年一叹。 星落五丈原的典故,朱棣从小就知道,看到这尊七星灯,心情跟往常大不相同。 大哥朱标,处境像极了当年诸葛武侯。 身上扛着大明江山,老天却要他放下担子,飞到天上去。 朱棣忽然看向王怀,双目精芒爆闪。 “小王道长,能不能用这盏灯,跟老天爷打张借条,借他个短短几十秋给大哥” 小王怀虽然有点道行,诸葛武侯就是吃素的么 姚天禧摇头叹息。 “诸葛武侯想续命,以便替大汉苟延已尽的气数,那是逆天而行,老天当然不答应!” 找人借钱都难,何况找老天借年 朱棣反驳: “刘伯温也找老天借过,为什么能凭本事借到了十二年” 王怀哑然失笑。 “蒙元气数已尽,刘伯温续杯...呃...借年,是帮老朱建立大明,这是顺天而为,那不叫借,是帮老天干活,当然要给他发点工资。” 朱棣一脸的不服。 “大明既然气数绵长,我大哥就不是逆天,哪怕借他个十二年也好啊。” 姚天禧恨铁不成钢盯着朱棣。 王怀当然知道姚天禧的小九九,朱标在,九大藩王联合造反,也撼动不了大明江山。 朱标一去,收拾朱允炆小儿,那是吊打。 王怀微微一笑: “阿标强得太全面了,老天不待见,想要救他,有两个前提......” 朱棣打断道: “小王道长请说!” 王怀哑然失笑。 “老朱今天会喊我去上班,见着陛下再说吧。” 朱棣面色变得难看。 “那这七星灯,不是没用了” 王怀不以为然,一笑放下七星灯,直言不讳。 “假假也是武侯用过的法器,重新炼制之后,不失为一件不错的宝贝;特别对我而言。” 朱棣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 “这七星灯,本来就是要给小王道长,拿去好了。” 王怀收拾七星灯。 朱棣心念轮转,父皇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让人喝汤。 当年朱棣母后马皇后和大侄子雄英死的时候,父皇龙颜大怒,看病的御医被集体组团喝汤,下去继续治病,不治好就别回来。 父皇骨子里可不是什么仁义之君,仅有的仁慈,是给百姓的。 姚师也说,大哥是天命已尽的人,救阿标,活了得罪老天,不活得罪天子。 横竖都得死。 朱棣好像憋了很久,不吐不快。 “小王道长,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计生死的帮我大哥” “贫穷。” 王怀风轻云淡道。 “啊哈,小王道长真会开玩笑。” “嗯,真的是贫穷,我这次来,原本是找燕王拉赞助的......” “差多少,尽管说。” “十万不嫌少,千万不怕多,但现在看来不差了。” “哦”朱棣下意识捏了捏腰包,菊花一紧。 王怀大致解释了一下潜洲岛项目,和出海的工程。 老朱的海禁摆在那,没想到朱棣竟然没有谈海色变,反而一脸向往。 王怀暗想,这朋友能处,有事他真敢上。 但这样的反骨仔,迟早吃苦头。 王怀扫了朱棣堂前一眼,印堂发黑,又不至于血光之灾,微微摇了摇头。 “燕王今日要吃点皮肉苦头,是被他人所伤,问题不算严重。” 燕王忍不住笑了。 “啊哈!小王道长是神仙,但是这一次要砸招牌了;普天之下,能伤我的王八羔子宵小,还没出生!” 开玩笑,他堂堂燕王朱棣,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 在不允许有杀气的应天府城里,谁能伤他 第四十四章 姚天禧害我,夏原吉爱我 “啊哈!小王道长的金身,马上告破了!” 王怀和朱棣前往皇宫,一路由大队锦衣卫护送,奉天殿在望,朱棣开怀笑了。 马上进皇宫了,哪个王八羔子宵小,能伤到本王 能让小王道长失算,破了不败金身,普天之下,就我朱棣了吧,啊哈! 王怀却感觉不对劲了,寻常就谢环一个跟班,今天这阵仗,有点儿大。 奉天殿前。 锦衣卫刷的止步,整齐划一! 只剩王怀和朱棣,前行的节奏不改。 “哼!本王自来了北平,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兵士心悦诚服,舍本王之外,谁拎得起大明江山?” 殿前传来一声沉哼。 继续前行的,只剩王怀。 朱棣好像遭雷劈,立马杵在了原地。 老朱的这句话,正是在天禧寺私聊,姚天禧不停下忽悠朱棣造反的套。 朱棣终于踩了坑,爆了这一句。 老朱连语气都学了十足! 这个在边疆戎马多年,杀得北元嗷嗷叫的燕王,额间细汗渗出。 对老朱的这股惧怕,是与生俱来,镶在了骨子里的。 以朱棣和姚天禧的功力,没有哪个锦衣卫近到能偷听的距离,不被发现。 即使蒋瓛也不能! 朱棣还是年轻。 朱元璋当年给十个藩王、各安排了一个高僧,姚天禧也是其中之一。 姚天禧当然也是老朱的人,只是他比较妖,两边下注,老少通吃。 “父...父皇…姚天禧害我!” 朱棣陪笑: “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朱元璋不领情。 “在边疆那么多年,翅膀养硬了!” 朱棣非他“不能拎起大明江山”这种话,就已经是大逆不道的造反。 要不是亲儿子,已经够诛三族。 就算亲儿子,也该削掉藩王,打入宗人府。 但小朱四这话的前提,是阿标挂了、朱允炆登基,才发的牢骚 阿标被王怀所救,这一切还没发生,但也让人心里膈应,不能不严惩! “陛下!户部主事夏原吉奏报!” 一个嘹亮的声音殿外传来,王怀一怔。 夏原吉! 永乐二十二年,朱棣第五次御驾亲征漠北。 出师未捷身体先扛不住了,临终前呼出了最后五个字—— “夏原吉爱我!” 说完就驾崩了。 王怀循声望去,瞧一瞧夏原吉——朱棣一声的挚爱,是何方神圣。 来人年近三旬,长得像去掉了黑眼圈的熊猫,气质也是憨憨的。 朱元璋晾下了朱棣,望着伏跪的夏原吉,神色不善。 “何事” “禀陛下,户部尚书府昨晚炸了!” 朱元璋还在气头上,尚书府炸、还有赵勉夫妇和儿子赵达、自挂东南枝的事,锦衣卫早已报告了几次,明显不感冒。 “要没啥新鲜事,就退下吧。” 夏原吉却像缺了一根筋,憨憨道: “陛下,尚书府炸出了一片海——黄金白银海!” “没见过大蛇屙屎,能有碎银几两”朱元璋还是不感冒。 “陛下,初步估算,白银约四万万两,黄金近百万两!”夏原吉语调不改说着。 “什么!”老朱跳了起来。 “整个大明,帮赵勉这龟孙干了十年长工” 这个数额,接近大明十年国库收入。 原本就不算大的国库,这下忽然不够地儿放银子了,老朱不淡定了。 “快,摆架户部尚书府!” 老朱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啊,朱棣鼓起了勇气。 “父皇…那…儿臣呢” “哼,自己去领四十军棍吧!” 老朱被银子存不下的幸福的烦恼缠绕,随口打发了朱棣。 原以为要进宗人府,这下四十军棍了事。 对朱棣来说,这惩罚简直不要太轻。 四十军棍 还没有小时候挨先生的手板心疼。 朱棣如释重负,深深地瞥了夏原吉一眼—— “夏原吉爱我!” 王怀一乐,被老朱挽了胳膊,往他的龙辇而去。 蒋瓛无奈的带着人,走到朱棣面前。 堂堂燕王,就这么被按到了板凳上。 “燕王殿下,得罪了!” 啪--啪-- 脊背被打得啪啪作响。 朱棣吃痛的同时,脑海中闪过王怀那一句—— “燕王今日要吃点皮肉苦头,是被他人所伤,问题不算严重。” 他当时还说,普天之下,哪个王八羔子宵小能伤他…… 万万没想到,这王八羔子宵小大过天,是天王老子…… 他老爹朱元璋! “唉,小王道长的金身,什么时候能破啊” ………… 户部尚书府途中。 被老朱深情凝望,龙辇宽敞,王怀却感觉避无可避。 “陛下,我不是弯的……” “嗯你可以是!” “陛下,我真不是!” “咱越看你越像,昨晚还有人瞧见了!” “陛下,话不要乱说,你不要诽谤!” “秦淮河畔,弯曲的白龙吸水,随后你驾金船出现。” “吓死宝宝了……” “龙是你,还是老四!” “那是风,不是龙。” “吹牛遭雷劈” 王怀哑然失笑,忽然心中一动。 “陛下,如果赵勉全家是自挂的,不妨查一查,昨晚谁遭了雷劈” 朱元璋一怔。 “你都知道了” 这下王怀懵了。 “陛下几个意思” 老朱恨铁不成钢。 “昨晚咱去了户部尚书府,看见赵勉老婆刘氏衣衫不整,以为她和家仆苟且;没曾想,后来有人瞧见了朱老二,被雷轰了出来,一身赤条!”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 王怀也没料到炸黑袍大师,还触发了这个福利,趁热打铁: “陛下,赵勉这关系网,水深啊,理一理,大鱼能捞一箩筐。” “有话你直说,你知道的事情,比咱还多!” 王怀止言又欲,整理语言。 “赵勉巨贪这事儿,能蒙蔽圣上;比巨贪还深的事,恐怕天都能蒙蔽。” 朱元璋的警觉,一下子调了起来,敏感道: “你是说有人造反蓝玉” 王怀暗惊,大明现在最能打的就是蓝玉。 前世的历史是,朱标一挂,蓝玉和大批悍将,就被一锅端了…… 结果朱棣靖难,朱允炆几乎没剩几个能打的。 千万别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万五千悍将就成了冤魂。 王怀摇了摇头。 “恐怕祸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说人话!” “外姓悍将不会反,皇家内部相残杀!”王怀点到即止。 朱元璋终究是聪明人,缓缓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第四十五章 怕死不当兵 “什么原因,让你不计生死的救咱标儿” “梦想。” “嗯你跟老四说的可是——贫穷!” “脱贫致富,是我梦想。” 户部尚书府路上,龙辇之中,王怀被老朱连环死亡追问。 自己能掐算到人和事,老朱却手眼通天,说话都避不过他耳目。 四万万两白银即将到手,老朱心情不错,没跟王怀纠结。 “现在咱也阔了,潜洲岛基地的一千万投资,就别跟藩王开口了。” 王怀点点头,却仍不满足。 “陛下阔了,我那海王部队...呃...水师,也给三几千套装备呗。” 老朱脸色一变,又暴走了: “什么招了过万人,有三千多整天喊‘幺二一’的,他们不是监工,是水师私募兵员,诛你九族!” 朱元璋突然的咆哮,车外护卫的锦衣卫见惯不怪,都知道老朱有两大不正常怪现象—— 朱标面前不发飙。 王怀面前必暴走。 直愣愣跑去的话,小王道长还是该咋地咋地,锦衣卫就没那么好彩了,肯定会遭殃,所以没有一个人靠前。 再说了,太子爷在前面,人家都一脸淡定。 王怀潜洲岛上有锦衣卫,私募兵员自然瞒不过天子。 募兵,连藩王都不给的权力,王怀自己直接行使了,还当着锦衣卫的面。 那就是当着老朱的面。 面对暴走的老朱,王怀仍是笑嘻嘻的表情。 “陛下,你用词错误,那不叫水师,我给取名叫海军陆战队——大海航行靠舵手,远洋生意靠护航,身为巡抚,有一支陆战护航队,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老朱胸口仍然起伏不定,气得不轻。 “那是什么原因,让陛下发那么大火” 还来 老朱心中的火药桶,彻底被引爆了,双眼四处搜寻——棍呢刀呢锦衣卫咋不拿刀来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那巡抚是雍州,雍州,雍州!” “雍州的海在哪呢哪呢” “还有那口号——‘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是护航队还是兵” “朝廷才有兵,你那是造反!” 老朱咆哮着,摸到了来前夏原吉递的奏折,啪的一声,敲在王怀脖子上。 王怀叫起了撞天屈。 “陛下,我那叫特种兵。” 老朱:...... “陛下,户部尚书府到了。”车外郭英声音传来。 老朱语气仍然气结,却是盯着王怀: “还不快扶咱下车!” 王怀一怔,很自然的扶起气得没力的老朱,登梯下车。 老朱不看现场,反而瞧着风高气爽,万里无云的天空。 心里陡然一惊。 咦! 扶着咱的不是标儿,也不是孙子,是小王道长! 但是奇怪,骂一顿,敲一下这小子,咱胸怎么不堵了,气怎么顺了 难道把他当成了雄英 揍一顿还能舒缓心情 老朱难得露出笑容,看着被锦衣卫护住的现场,阳光下银光闪耀,笑得更开怀了。 王怀扫过现场,雷炸过的地方,千疮百孔,挖地三尺。 数以千计的木箱,露了出来,很多箱子被劈开了盖,露出了白花花的银子,一些带着雷劈的乌痕。 但是后花园的一角,一丝灵气简直不是溢出,而是激射而出。 简直是激光! 同时,附近伴随了隐隐的黑暗气息——不是黑袍大师的,也算是他近亲! 阿标此时来到了旁边,也是一愣,不过他是看向老朱。 父皇是每见一次小王道长,必然发飙,但脸上雨过之后,格外清朗。 看着王怀脖子上挨打的印记,朱标笑吟吟道: “小王道长,有空多进宫......” 王怀目光收回,摸了摸脖子,打断道: “我劝你善良。” 老朱手一挥。 “去去去!滚一边看看有没有散落的兵器,有就拿去装备你那什么特种兵;咱要跟太子说几句话。” 王怀知道海军陆战队、特种兵的事,老朱不仅没追究,还准了,心中一乐。 挨老朱那一下,原谅他了。 转向太子告辞,瞥见他的眉角上方一道晦暗,提醒道: “我去了,太子小心,别单独行动,顶上带绿的,你都远离。” 朱标哑然失笑,整个现场都夷平了,周围那么多锦衣卫,能有啥事 顶上带绿的昨晚已经自挂了。 小王道长这回,无疑是失算了。 阿标也没在意,扫过爆炸现场的箱子,转向老朱提议。 “父皇,从辎重营调遣马车过来,恐怕都要拉几天。” 老朱点点头。 “安排下去就行,这小王怀的话,宁可信其有,亭子那边坐一坐吧。” 老朱和阿标在仅余的亭子落座。 郭英追随老朱多年,知道此时远远戒备就好。 天子和太子的私聊,那不是他们能听的。 有时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安排下去的锦衣卫,该干啥干,护卫职责的,离亭子二十步就停住,在附近警戒。 老朱手掌放在石桌上,五指像弹琵琶,轻轻敲着桌面。 “姚天禧密报了两件事,一是昨晚天禧寺和尚书府的事,都是王怀一人所为。” 朱标附和: “小王道长的神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都不奇怪。” 老朱神色变得凝重: “姚天禧密报的第二件事,他也认定我儿会不测...一旦允炆登基,老四会反.....” 朱标目光笃定自信。 “那个姚天禧,有点儿古怪,小王道长算出的事,姚师恐怕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敢说;我相信老四,他说出造反的话,怕是姚师的拱火。” 老朱脸色浮现了满意。 “只要标儿好好的,天下间,谁也掀不起其风浪,姚天禧当然不例外,暂时可以不处置。” 朱标胸襟宽厚,压根没想过要处置姚天禧。 “姚师两头下注,现在偏向辅佐四弟,怕也是算出了国运,才推波助澜,顺势而为。” 姚天禧确实有本事,直追当年的刘伯温,甚至还传言技能都相同——屠龙术! 然而。 老朱更关注的是,姚天禧这个同行,对王怀的评价! 王怀一眼看穿标儿将亡,而且朝中人事,天下大势——包括千里之外的北元,他无不精准预测,事无巨细! 以姚天禧的本事,尚且遮遮掩掩,讳莫如深。 王怀却将生死置之度外,在老天爷的雷区起舞——雷电还成了他的舞袖!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愿意为了救标儿,承担天下人——包括姚天禧,都不愿承担的后果 第四十六章 跟老天抢生意 应天城,户部尚书府。 熔炉里的黄金,谁都看得见,再贪的人,都不会跳进去取金子! 王怀救标儿,绝不是因为贪财! 不管怎样,他事实上是救了标儿,救了大明。 朱元璋望着朱标,思潮起伏,嘴上谆谆善诱。 “标儿,老四身边有姚天禧,标儿以后多亲近小王怀,他的人咱瞧不破,但敢做敢担当这一条,确实有目共睹。” “是,父皇,儿臣打第一眼见这孩子,就觉得亲......” 朱元璋目光转向王怀,他背影消失在后花园,脑中越发觉得他连高深莫测都像自己。 确实亲! 天下间,他是洪武皇帝唯一看不破的人! 王怀感应着暗黑气息和灵气,在断壁残垣的后花园穿行。 “快!护驾!快救圣上!” “太子爷!快救太子爷!” “大树倒了!” “救标儿!” …… 阵阵嘈杂慌乱声,夹着沉闷的破空声传来,王怀回头循声瞧去…… 一棵被雷劈了一半的参天巨树,倒向了亭子方向…… 王怀迅速掉头掠回。 “轰!” 巨树不偏不倚,砸向了亭子,激起浓浓的尘烟,掩住了整座亭子。 大老板和二老板都在里面,郭英为首的锦衣卫,不要命的钻进了浓烟…… 到了亭子,呆住了! 亭子一半只剩残砖碎瓦,一半完好无损! 像蒜头被菜刀拍碎了一半。 而且。 朱元璋毫发无损,站在完好的一半。 朱标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塌碎的砖瓦,还有压在上面的巨树。 锦衣卫一个个脸色惨白,有的扶着老朱,有的抬树,有的扒砖瓦,手忙脚乱…… 谁都心知肚明,太子出了差错,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朱反应过来,也拼了命的一边扒砖瓦,一边老泪纵横呼喊。 “快叫王怀!” …… 王怀赶回时,阿标已经被找到,被砖瓦和大树压着! 还有一根梁子正中脑门! 然而。 扒出来时,阿标奇迹的毫发无伤! 朱元璋绷着的一口气一松,再也支撑不住,往后跌去,郭英眼疾手快扶住。 锦衣卫又是震撼,又是惊喜。 不明所以的他们,不是当做太子命硬,就是觉得太子头铁。 但凡是血肉之躯,亭子、梁子、大树三重伤害,绝无幸免的可能,然而现在毫发无损! 阿标拍拍身上的灰尘。 众人纷纷拍起了彩虹屁。 “太子爷连拍灰尘的姿势都那么帅!” “太子殿下如天之德,有老天爷庇佑啊。” “大明国运昌盛,连上苍也看在眼中,不忍殿下出事。” “圣上恩威齐天,连树都要避开……” 众人的议论纷纷当中。 老朱和阿标俩父子对视,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眼神。 王怀刚才的话,同时浮上两人脑海—— “太子……别单独行动,顶上带绿的,你都远离。” 头顶戴绿,不一定是人,它可以是树! 又被王怀算中! 锦衣卫的奉承声音不绝。 只有他俩明白是怎么回事。 运气好? 屁的运气好! 朱标现在的运气,喝凉水都可能被噎死! 阿标从怀中掏出一块翠玉符。 已经碎裂,而且翠色缓缓褪去。 老朱和阿标明白,之所有保住了命,全仰仗王怀给的翠玉符! 老朱挥了挥手。 “王怀过来!其他人退下。” 锦衣卫默契的退了开去,如临大敌的戒备四方,甚至鸟飞过都不放过。 郭英看了看,也退了出去。 “小王道长,没有话说吗” 王怀潇洒耸了耸肩。 “太子无恙,陛下开心就好。” 老朱瞪了王怀一眼。 “标儿一劳永逸续命的条件,是什么” 王怀和朱棣私聊,说续命有两个条件,姚天禧无疑已经汇报给了老朱。 王怀微微一笑。 “第一,是上天的名册里,再没这个人,老天觉得‘他已经死了,他还活着’,在幕后隐姓埋名,不要跑到台前抢戏。” 老朱哼了一声。 “太子不出,我大明万里江山,亿兆黎民,该怎么办第二个办法呢” 朱标倒是豁达。 “我泰山大人开平王常遇春,有句话深得我心—— ‘大丈夫济世报国,若能建功立业,便是三十岁也足够,何必四十若是碌碌无为,年过百岁也只是浪费粮食。’” 王怀伸出大拇指,为他点了一个赞。 “第二个续命的办法,想当角儿,施展抱负,或者换个名字——秦淮楼的名伎,哪个不改过名儿” “只是改个名字,那么简单” 王怀脑海浮现了吕秀才,摇了摇头。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谁都可以是朱标,把代号拿掉之后呢,又是谁” “说人话!” “每个人的出生,都有一个固定不变的密码,由生辰,身体基因,三魂七魄组成,改一项则人生重排。” “怎么改” “生辰、身体,受之父母,出生已经注定。” “那只能改魂魄” 王怀点了点头: “就是给灵魂换一个躯体,或者魂魄暂时消失在三界外,再回来。” 王怀自己何尝不是 前世是谁,谁又知道呢 然而穿越这一世,不知道多轰烈和滋润。 朱元璋沉吟半晌,死死盯着王怀。 “真的能做到吗如果能做到,那咱太孙雄英……” 王怀心里一咯噔,老朱这么聪明的吗 “……小王道长算一算,是不是可以让他重生”老朱自接自话。 王怀哑然失笑: “重生除非身体发肤完好,这么多年过去……” 王怀给了老朱一个眼神,让他体会。 不信老朱的爱这么深,还去刨钟山陵,刨了也找不着。 老朱想了想,注意重回阿标身上: “改换魂魄谁有这么大神通” 王怀哈哈一笑: “这是跟老天抢生意,不是人力能改变,除非……” 老朱迫不及待。 “除非什么” 王怀露出了回忆神色,淡淡道: “力量足够强大,大到突破人的极限,突破天际,足以撕裂时空。” 王怀试图以老朱和阿标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让魂魄通过裂缝,跳出三界外,进入新时空,再重回三界,进入躯体,则不再受三界管—— “就像人成了仙,再回到人世间。 或者某人到了海外,镀了一层金回来,身份都完全不同了。” 没想到老朱能理解。 “张三丰成仙,沈万三镀金,他从海外找回一只聚宝盆……” 王怀点点头: “世间有两件神器,一旦合璧,就能产生这样的力量,那是比七星灯更传奇的存在,我或许已经发现了其中一件的线索。” “在哪” 王怀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就那么转身离去…… 第四十七章 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王怀潇洒转身,朝后面挥了挥手,走路带风的离开。 锦衣卫你瞅我,我瞅你,懵逼了。 不就是一个小郎中吗,欺负到朱哥头上来了,办他! “陛下,他装...,要不要......协助一下” 该认怂的时候就低头,否则脑袋会掉,高情商的郭英,看老朱脸色变化,语调和用词跟着变化,向老朱请命。 他奶奶个鸡大腿,这小子要上天了,台阶都不给咱留个。 老朱抬起发飙的手,做了个拜拜的动作,像回应王怀的挥手。 “亿万神豪,装得下、拎得走的金银,都瞧不上,随他去吧。” “是,陛下!” ...... 尚书府后花园。 王怀目光四处搜寻,确实有被闪电劈焦的躯体,还有一些散落的兵器。 但躯体绝不是黑袍大师的。 兵器自己也瞧不上。 mmp,雷都劈不死他! 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吧 王怀循着感应到的灵气源头,和黑暗气息方向走去。 跟别地能见到炸出的银子不同,这儿全是残垣断壁。 就像二大爷打麻将输了,发飙推倒的麻将。 没有银子的地方,就没有锦衣卫,何况在后花园的边缘。 王怀招呼谢环,带了十多个锦衣卫过来清场。 王怀不说,他们也不敢问,只是默默的清掉了残砖断梁。 还有一幅木制的楹联—— 寺小且留方丈地;官大何须万户侯。 赵勉这个逼格满分,假装是出家人,官不用万户侯,尚书就可以了...... 确实是一丈见方的空间,全是青石底板,地板上两样东西完好。 一个石雕的半轮太阳,半围着十五道长短不同的光芒射线。 一座是完好突起的青石棋台,台面打磨平整光滑,上边刻画围棋棋盘。 棋盘线比激光切割还要光滑、规整! 望着半轮日,王怀嘿嘿一笑。 “嘿嘿,赵勉不信佛,信日!” “小王道长,要不要禀报陛下” 王怀目光扫过棋盘,摇了摇头。 “你不怕陛下和太子再出事吗这有古怪,我先消消乐...先消了。” 王怀话一出口,刚才的惊魂一幕浮上锦衣卫脑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陛下来了,万一出事...小王道长没事,锦衣卫难逃干系。 老朱刚才还说了,小王道长随意,他是老朱代言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连私募兵员,老朱都准了,这关系杠杠的,都直逼太子爷了,他开口,还能说什么呢 锦衣卫只是个个噤若寒蝉,戒备起来。 王怀手掌抚上棋盘,真气贯注...... 棋盘当中,有九个棋格子独立的! 朋友圈的九宫格还是手机开机密码 大明还没有手机啊! 再功聚双目,棋盘在眼中慢慢放大,连指纹都清晰可见! 观察小会,王怀果断连点六下...... “轧轧!” 棋盘连着底座的青石地板,缓缓下沉。 最后变成了两级大台阶——棋盘是第一级,青石底板第二级。 往下是原先就在的石阶,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石梯通道! 这么精巧的机关,王怀活久见,惊叹了一句,挥手招呼谢环,步下了石阶。 更惊奇的是谢环。 “小王道长,这是个机关,你怎知道打开方式” 大部分人按密码,一般第一个最轻,最后一个最重,中间会逐渐由轻到重,非常流畅。 所有这些,反映到按键上,就是指纹从小到大,或者从浅到深,依次点就行。 但是谢环双眼不是放大镜,甚至指纹都没用过,说了也白说。 王怀微微一笑。 “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虎,大威天龙。” 谢环脸上写了两个字——崇敬,心里在琢磨,小王道长这一招“大威天龙”,是啥招式 走了近两层楼高,到了底部,变成了廊道,继续往前延伸。 尽头是蒙蒙的青光。 “灯光!我眼花了吗”谢环惊呼。 王怀摇了摇头。 “你没有看错,那是光,但不是灯光。” 感应到的灵气,就是从光源溢出,但黑暗的气息,却消失不见了! 说明那个黑袍大师来过又走了,气息消散。 或者对方终于反应过来,王怀能感应到他的功法,蓄意收敛! 王怀昂然朝光源前进,却小心翼翼,将精气神提到了最高! 要是黑袍客还在,忽然冒出来一闷棍,那就万事皆休了。 “夜明珠!”谢环一声惊叹。 廊道尽头是一道青铜门,还有一对布满铜绿的门环。 门外两侧各嵌着六颗青光闪亮的明珠,亮度不算强。 王怀和谢环都身怀内力,这光亮已经让他们视物如白昼。 扫过夜明珠,难怪灵气充盈,这不是一般的夜明珠! 这是霸下明珠! 龙生九子,其中一子叫霸下! 霸下壳底下有二十四条肋,按天上二十四节气。 霸下能活万年,寿尽蜕下龟壳成龙时,留下的壳下肋,每条肋中间节内,含大珠一颗。 王怀解释了一番,强调道: “这十二颗,每一颗至少值十万雪花银,这户部尚书够肥的!” 谢环摇头道: “这儿原来是秦王府,秦王朱樉去了秦地之后,才改成尚书府。” 难怪朱樉和赵勉老婆那么轻车熟路,这不是隔壁老王,是同室阿朱啊。 两人搜索了一圈,铜门和廊道,再没发现其他按钮。 王怀探手拿着铜环,贯注真气...... 谢环担心道: “会不会还有机关” 王怀真气游走铜门一圈,感应到铜环连着的门内、竟然有齿轮和卡销。 mmp,这不就是保险箱的祖宗吗 王怀手握门环,没有推或拉,而是感应着里面的齿轮,缓缓转动...... “咔!” “嗯,有机关,现在破了。” 王怀风轻云淡说着,随手取下一颗霸下明珠,伸手推铜门...... 应声出现了一间宽阔的密封地下室,两边摆了十多个箱子。 谢环两眼放光。 “上面炸出来的都是银箱,门口的明珠也过百万,这些箱子,该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吧” 王怀目的却不在箱子,而是在四周的墙壁。 贴墙有几十个兵器架,放满各种兵器。 自己的海军陆战队和特种兵,不正缺这兵器吗 走近一看,顿时惊呆了! 第四十八章 三千年来第一剑 兵器不是少,而是太少了! 品质不是差,而是太差了! 王怀瞧着地下室兵器架的装备,心里mmp。 都是宝藏,差距咋那么大呢 这些兵器给锦衣卫可以,但是配自己的海军陆战队,呸!不配! 兵器弓箭,最多只够装备几百人的锦衣卫。 自己可是有三千海军陆战队,兵器也要求更高。 地上的箱子一个个揭盖,里面全是古玉珍宝字画这些玩意,谢环的嘴变成了o形的表情包。 件件价值不菲。 无论是谁,哪怕是沈万三,见到这匹宝贝,还任由自己处理,能不欣喜若狂 然而。 王怀淡然自若。 就像天下男人,能见一眼苏玉如,都能吹一辈子。 王怀却只当成天天见的邻家小妹,脸上不起波澜。 谢环强行收起表情包,假装见多识广的样子,手上却爱不释手的一件件摸去。 “可以喊陛下过来了。” 王怀叮嘱一句,目光继续搜索墙壁。 谢环刚变成“一”字的嘴,又回复“o”形。 “这...这些,小王道长都不要吗陛下不相信残败的花园有宝,说随意小王道长处置......” 王怀挥了挥手。 “就这些玩意儿,打发谁呢” 谢环欲言又止,依依不舍的离去。 世人经过重重机关,见到这些夜明珠、玉器珍宝......几辈子都花不完,早就知足常乐了。 王怀毕竟不是普通人。 这些绝不是宝藏,这些玩意,用不着这么大阵仗,造这么个机关室存放。 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东西是掩人耳目的! 王怀功聚双目,扫过每一寸墙壁。 以王怀的目力,绝没有机关按钮能瞒得过。 然而。 直到双眼发疼,还是一无所获。 王怀放下霸下明珠,取出昆仑古镜,室内像升起了太阳,真的变成了白昼! 四壁还是没有不同。 目光扫过兵器架,不由一怔。 石雕的兵器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连石地板一体雕刻。 然而,其中一个架子上的兵器,颜色却不同! 兵器灰尘更少,锈迹几乎没有! 王怀抚上石架子,贯注真气,四处发散...... 这架子不仅和底石板一体,连墙壁都一体! 而且底板是圆的,被墙壁一分为二,半圆在外,半圆在内。 底板被灰尘掩盖了,看不出缝隙而已。 这是一个活动墙,就像前世宾馆的旋转门! 王怀感应到底板缝隙,站在圆外,手扶兵器架,真气灌注双手,缓缓运劲前推。 “轧!” 一个低沉的声音,墙开启了一道大缝。 墙体沉重,要是没修炼过,得两三个壮汉,用尽全力或许才能推开。 王怀再加了一个力道...... “轰!” 外侧的青铜门缓缓合上! 室内的活动门慢慢转动! mmp,生存还是毁灭,这真是一个问题! 以王怀的轻功,掠过青铜门,逃出生天,不是事儿。 但如果,里面的机关一次性的,开启之后就锁死,机关后面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 再次破门进来时,或许里面的宝贝,早已经被设计者的另一道机关毁尽! 另一个选择,踏上活动地板,进入室内。 如果找不到另外的门,或许大明从此再没有王怀! 老朱带人进来,破得了第一道门,也找不到第二道门。 如果自己找到了活路,再出来时,或许会升级为王怀2.0! 王怀脑筋急转,踏上了活动底板...... 转过九十度时,探头看见另一半底板,是一个兵器架,和外面的一模一样...... “轰!” 两道门同时关闭。 出现在王怀面前的,是一座圆形石室,中间放圆形的石桌,还有十二张石椅! 好像十二位圆桌骑士,刚开完会离开。 桌面上的会议记录还在! 选择对了! 那是一份宝库地图。 和圆形地下室相连的,是四个大门,其中三个藏宝室,一个是通道。 王怀懒得去找灯火,昆仑古镜挂腰间,整座空间变成了大白天。 两座比篮球场还大的石室,藏满了兵器箱子! 一座羽毛球场大的石室,才是价值连城的罕有珍宝,琳琅满目,直接把外面的珍玩秒成渣! 所有的武器装备,都有油纸保护,放在几百个坚固的木箱里。 每个箱子的装备竟然是成套的,盔甲、刀、弓、弦、箭、盾、撒袋......无不齐备。 装备自己的三千海军陆战队,绰绰有余! 而且兵器都是上等的优质货,就连锦衣卫的装备,对比起这一些,都完全不够看的! 然而。 王怀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直到看到最后的十箱...... 一箱箱的各式兵器,不是成套的,但无论刀枪剑戟,都是历代神兵利器,任取一件,也是练武者梦寐以求的异宝。 到了第七箱,连王怀都惊讶了! 竟然是连珠多眼火铳! 可以28发子弹连着发,这就是机关枪的祖宗! 甚至今后五百年内,都是武器制造者梦寐以求的。 这种火铳不长,也可以很强大——像极了大秦王朝! 自己的特种兵配上这种火铳,以一当百,只是最低要求。 打开最后一个箱子,王怀心中涌起平和之感! 里面只有一把剑。 高古的剑首,像浑圆漆黑的苍穹球,上面还点了28宿。 握柄八边形,同样漆黑,让人像看到了八荒! 剑格是方方正正的立方体,四面各刻了代表四方的兽首:龙虎朱雀玄武。 整把剑柄,像个天圆地方的天地! 王怀缓缓抽剑出鞘,剑身修长,通体浑然无迹,纯黑厚重,丝毫感受不到剑的锋利,心中反而升起宽厚祥和的异样感觉! 剑身紫黑光,柔和浑厚,仿佛是上苍之眸,凝视着一切! 整把剑毫无一丝侵略之气,朴素到了极致,偏偏蕴含了天地的力量! 剑归鞘,才看到剑鞘口金文铸了两个字——泸湛。 三千年来第一剑——湛泸剑! 泸湛剑铸成时,欧冶子抚剑泪落,感叹终于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一把坚不可摧、无坚不摧,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 欧冶子提剑出了门外,挥起宝剑,朝屋旁一座巨石砍去,剑还没触及,坚石已轰然裂开! 王怀再次拔剑出鞘,朝圆桌劈下,还差半寸相碰...... “轰!” 石桌连石座,同时一分为二,却并没有剑石交击的声响! “啪!” 石座掉出了一个盒子,漆黑的盒子! 盒内传出一股巨力...... 第四十九章 身份被老朱曝光了 雷霆万钧! 盒子传出的力道,和泸湛剑蕴含的天地力量相交,神仙打架。 “啪!” 盒子炸裂! 弹出了一颗珠子,洁白圆润之间,光芒爆闪,把昆仑古镜的日光,秒成了熄灭的煤饼。 珠子现世,整座地下空间,每一个角落,都像置在了烈日底下。 五雷齐轰! 珠子力道传来,王怀感觉被五雷渡劫。 连退三步,站立不稳,屁股撞击了地板。 珠子还吸住泸湛剑不放,简直是蛇要吞象! 要不是握着的泸湛剑,挡住了绝大部分力道,人被炸得灰都没了! 没被机关困死,被这玩意撑死! 泸湛剑好像变成了光缆,珠子的原力源源不断下载到体内,连双眼都要射出激光! 王怀闭上了眼睛,不去碰触小光球,原力又变成了宇宙大爆炸的混沌气,把身体当成了球! 以为瞅了它,它就会打你。 你不瞅它,它特么照样打你。 它就是想打你。 灌入体内的混沌气,越积越多,液化成了汹涌澎湃的洪水,冲撞肆虐身体。 王怀干脆想都不敢想,只守于一。 体内洪水还是越积越大,流转越来越快,根本停不下来! 脑袋被灌进了洪水...... 王怀仅剩的意识,骂了一句——招惹这玩意,脑袋进了水了......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奇妙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熬过了被当成球,熬过了脑袋进水,所有的洪水,都浓缩成了精华,塞进了脑内眉心的泥丸宫,像那粒珠子钻了进来。 泥丸宫正是元精储藏处! 王怀呻吟一声,爬了起来,浑身已经湿透,汗珠色黑味腥——这是排毒胶囊啊,体内的浊气、杂质,全被排了出来。 感觉身体脱胎换骨成了球——氢气球! 轻松到极点。 睁眼一瞧,整个天地都不同了。 王怀双目神光四射,扫过的洞内就像两道阳光照出,细微到每一粒尘埃浮动,都收入眼内。 甚至大地的呼吸、洞壁石粉的蠕动,都触眼有感于心! 闭上双眼,内外的天地立交融浑成一体。 自己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内视之中,都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和强大的力量! 经脉不仅大条强化了,功力也成倍增加。 每道经脉,都脱胎换骨变成无限潜力的宝藏,气海由深潭变成了汪洋! 以前揍人要引雷,还要摆阵,还有冷却时间。 现在的体内,有了雷霆力量,谁敢瞅就敢打谁! 王怀一阵狂喜,再去找珠子,傻眼了。 珠子跌回了只剩个底的盒子,变得黯淡无光——原力全赐给自己了。 取了过来,才发现盒子底下还刻了字。 相当于珠子的说明书。 这竟然是随侯珠,春秋战国三宝——和氏璧,大屈之弓与随侯珠——之一! 周隋侯救了一条巨灵蛇,后来巨灵蛇修炼化龙,但是龙的元精、元气,都存在了龙珠里。 龙化为人形,它的龙珠献给了隋侯,取名随侯珠。 自己体内,竟然多了一条龙的元精和元气! 练形化精,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是道家人间修炼的过程。 在元精、元气和元神的三元中,元精是一切的根本,是水源。 元气和元神是江河与大海,都是元精依次修炼提升得到。 每个修行者的方法和际遇,会各有诧异,但元精并没有分歧。 后天无论多努力,元精的难弥补都是有限的,以致元气和元神就遇到了天花板,再也不能提升,永远抵达不了天道。 这是源头和水流的关系,也是元精和元气的关系。 无论川流多广多长,要是水源不够,仍然是干枯的河床,变不成浩荡的长江大河,汇不成无涯的海洋。 这一下子养了条龙王,那是随时降雨,补充水源河流,完全突破了人类极限! 修炼境也从第二重第四阶‘炼精化气’、洞明境,直接晋级第三重‘炼气化神’,跨越第五境瑶光境,到了第六境开阳境。 不过王怀根本不在乎。 原本就世间无敌存在的元精,更加突破了天际。 这就不能不在乎了。 元精的提升,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收敛了气息,王怀只想回到秦淮楼,见苏玉如...... 甚至和十五个花女一起,锻炼身体。 收起了暗淡的随侯珠和泸湛剑,才反应过来——自己首先要出去,武器装备得运走! 循着地图绘的通道走去,不到五十米,就是一条人工暗河! 河边绑了十几条船。 按照地图指引,暗河直通秦淮河! 到潜洲岛更是顺水行舟的事情! 王怀试着搬装神兵利器的箱子上一条小船。 原本两个大汉才抬得起的箱子,居然一手一件,轻松拿捏提起。 满载了一船,仅仅气贯双手划水,船就像装了双马达,利箭般穿过暗河,出了秦淮河,王怀才想到一个问题—— 藏兵器的人,是要造反!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只欠东风——兵马! 而且。 城内要混进几千个不带兵器的精锐,不要太容易。 几千套装备都不用变魔术,已经是现成的了,简直不要太简单。 兵马套上装备,要杀进皇城,比上班还容易。 毫不知情的锦衣卫,面对忽然降临的天兵天将,必然措手不及。 只能眼睁睁看着上班的皇宫被人端了,老板被人绑了。 “老板呢找老板!” “老板,把老板绑了!” “纳了花魁之后,再也没见小王道长摆过摊!” “有个仙女陪着,傻子才摆摊,肯定在楼上陪仙女啦......” 船在秦淮河穿梭,驰过秦淮楼,一句句突兀的话传来。 秦淮楼前堵满了人! mmp,难道老子老板的身份,被老朱曝光了 王怀收回双掌的真气,降下了船速度,也压下了上楼会苏玉如的冲动。 目光巡视,秦淮楼旁的告示墙前,也围拢了大批吃瓜群众,像聚餐一样。 王怀听力变得奇佳,议论同样一丝不漏的入耳。 “发财了,通缉小王道长,提供有用线索,赏银百两!” “抓到小王道长,赏金千两,赐宅!” “做梦吧你,小王道长神仙人物,想抓你就能抓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勒个去,不仅曝光老子身份,还被老朱通缉了...... 第五十章 糟老头子,坏得很 黄昏,秦淮河。 老朱翻脸比变脸还快,一日不见,居然通缉! 王怀没有停留,再次气贯双掌划水,满载装备的小船,疾速穿行河面。 目标潜洲岛基地。 夜幕降临,对此时的王怀,视力丝毫不受影响。 潜洲岛在望,环岛一座座城楼耸立,桅杆林立,王怀满意的笑了。 基建交给顾学文,果然没有错。 海军陆战队和特种兵的训练,交给马三宝执行,不知道有没有让自己失望。 毕竟他年龄不算大,更没接受过六百多年后军事训练。 从老朱口中说出的碎片来看,队伍口号喊得贼嘹亮。 战力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 趁着夜色弥漫和烟波浩渺,王怀驾小船拍在一艘运输的大船侧,悄悄靠近了潜洲岛。 泊好小船。 王怀双腿微屈,真气就自然流转,像蜻蜓直升起来,雨燕般掠过了芦苇荡。 以大船的风灯都照不出影子的速度,抵达了特种兵营房外的围墙。 感应到里面的营房聚集不少人,吹牛逼的声音,声声入耳。 “马队,你说咱老板有超能力,不会只是银子多吧” “咱们随意挑一个出来,有没有哪个不能吊打老板的” “没见过老板,三宝说是个娃娃,会算命治病,受到陛下赏识。” “大伙练的所有的训练项目,包括《昆仑八诀》、擒拿格斗,都是老板自创,都从来没见过的。” “怕是背后有高人,一个娃娃创的,谁信谁傻x。” “认怂承认打不过一个娃娃的,站出来。” ...... 王怀微微一笑,掠到没感应到附近有人的墙根,腾跃过高墙落地。 没有被发觉,便直接蹲着,高不过一米,脚踏嫩草,掠飞出去...... “嗖!” 带起一阵风,往指挥楼大门掠去。 王怀身已远在五米之外,后边的芦苇,才出现了波浪般的起伏! “什么东西!” 一声爆喝起! 王怀暗呼,草率了,没控制住风速,不过这些兵王,还真警醒! 速度不减,一眨眼,已绕到指挥楼前面。 七八道火把亮起时,上百个足音同时传来。 王怀干脆往楼后方绕去,后面的训练场,有数十亩宽阔。 蹲着飞了一圈,回到指挥楼,十几道火把,上百特种兵,已经集合完毕。 王怀玩得兴起,又往大门掠去,靠近一座湖泊,燕子钻云般,横掠过三十米的湖面,稳稳落在了对面,渊停岳峙,卓立湖边。 “不是鬼魅!是人!小贼别跑!” 特种兵喝着,夷然不惧追来。 王怀真气映照,感应到个个沉肩坠肘,下盘塔立,最主要是刚勇无畏,心中暗暗赞许。 先到的十几人围住了王怀,擒拿手探出...... 王怀野马般在不可能的角度,出了包围圈,十几个人连衣衫都摸不到一下! 到了圈外,王怀重新站立,众人看准位置,训练有素一起扑来! 王怀游鱼款摆,倏地又回到了湖边最初站立位置。 “停!是老板!” 一个威严的声音喝起,十几个人,还有刚到的一百多人,说停就停。 但一听是老板,十几道火把,齐刷刷的靠近,要看一看真容。 这老板脸上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龙睛清澈却深不可测,神光闪闪。 “咦!看老板的手!” 吸了随侯珠的元精异能之后,王怀双掌和修长的十指,变得晶莹剔透。 像婴儿的皮肤,又像顶级的羊脂玉。 王怀笑容不改,但这些特种兵王无不动容,脸上露出了倾慕崇拜的神色! 复归婴儿,这是修为已经返璞归真才可能达到的境界。 仙为圣为佛,及其成功,皆婴儿也。 但这在一个娃娃身上,怎么可能 只能说是个谪仙! “老板,刚才那是什么功夫”面容刚毅的马三宝开口问道。 王怀风轻云淡。 “只是蹲跑,算不上功夫,我整理出来的《昆仑八诀》,修炼纯熟就能做到。” 刚才还在怀疑不是老板独创,马上就见到现身说法,这些兵王已经五体投地。 王怀做了一番即兴演讲。 个个更像被打了一剂鸡血! 人人似乎看见了辽阔的疆场,变得心潮澎湃、开始摩拳擦掌,就等建功立业,富贵加身了。 趁热打铁,王怀招呼这些兵王将一船的装备搬了回来。 像点花女,个个争抢选心头所爱,人人欢欣若狂。 听到还有几百箱装备,包括28发的连珠火铳,兴奋都要追随去搬回来。 不到半夜,已经全部运回了潜洲岛。 整座营房沸腾了,三千海军陆战队也涌了过来,各领装备。 训练了这么久,终于带上了真家伙! 群情激昂,王怀话锋一转,爽朗笑笑: “三宝,准备丰盛的酒菜,我要和大伙痛饮撸串。” 群情更加热烈。 “打是不过老板了,我不信三千三百人喝不过老板!” “老板是神仙人物,神仙喝酒的吗” “和尚才不喝酒,神仙又不戒酒!” “老板色都不戒,何况是酒” ...... 灌倒一大片之后,王怀感觉精力充沛,身体都装不下了。 趁夜独驾一舟,回到秦淮楼。 锻炼到天亮,苏玉如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连喉咙都沙哑到吐不出一个字。 王怀才收拾好行装,再踏上孤舟,去面对老朱的疾风骤雨。 顺便要个账。 紫禁城。 王怀在此出现,守卫和锦衣卫你望我,我望你,神情古怪。 一个锦衣卫头目手一挥,似笑非笑。 “来人!这是朝廷钦犯王怀!抓活的!” 顿时,周围的守卫、锦衣卫,朝王怀围了过来。 但是。 全都在三尺之外,没有一人拔出兵器。 而且。 每个人都是背对着王怀。 王怀微微一笑,这哪是抓捕分明是保护。 老朱是发出了通缉令,但锦衣卫无人不知,小王道长简直是陛下的亲人。 老朱还发出了通缉令 信他个鬼,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小王道长,武英殿请吧” 见王怀点了点头,锦衣卫才开路前行。 武英殿。 王怀笑得意味深长。 “陛下,银子都拉回来了吗” 老朱脸色一板。 “嗯长的是什么翅膀二十个人,还有机关密室都看不住、关不住你” 密室后的宝藏,老朱发现还是没发现 王怀决定,跟他摊牌…… 第五十一章 他成了小皇帝 “陛下,你不讲武德,一天不见,就全城通缉!” 王怀一脸笑嘻嘻说着。 朱元璋一听发飙了。 “一天还要不要点脸咱上朝都八次了!咦你小子脸确实不一样了,像婴儿,唉!” 老朱最后的一声叹息,王怀不知道他想起了朱雄英。 只知道自己脸不一样,是吸收了随侯珠的缘故,仅仅昏倒一小会,就八天了,醒来咋不饿死自己 “有没有这一种可能,陛下一天上朝八次” 老朱刚陷入幽思,一听这话,跳了起来,双眼一瞪,抓起一本奏折要扔王怀。 “你小子会不会一天吃八次早膳” “嘿嘿,陛下能不能有话好好说,先把通缉撤了;来前还真吃了八次荤……” “说吧,你小子这几天去哪浪了” 没浪,只是猥琐发育。 地下室后还有密室,藏了大量装备的事,王怀波澜不惊的说完。 当然,没有提随侯珠,也没有提示有人造反的事。 老朱英明神武,不会想不到这一节。 画蛇添足说出来,反而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朱元璋沉吟半晌。 “你相信造反这事...是赵勉干的吗” 王怀摇了摇头。 “赵勉就一户部尚书,没兵没卒没军权,那么多兵器,当柴烧都嫌点不着。” “嗯,他不会是主谋,但他可能像当萧何;按照你小子的贪心,武器装备恐怕全部运走了......” 王怀嬉皮笑脸。 “嘿嘿,为了大明,为了陛下安全,我勉为其难运走了,存放到潜洲岛呢。” “哼,冠冕堂皇……” 老朱话音未落,殿外一个气愤声音传来。 “皇爷爷,王怀造反!” 循声望去,是跟在阿标身后的朱允炆,一脸仇视盯着王怀。 朱标是明白人,才踏进殿堂,就果敢道: “炆儿不要胡说,小王道长真造反,为父已经不在这儿了!” “爹,那是您宽厚仁义,被他利用了。” 王怀嘿嘿一笑,一幅爱搭不理的表情。 朱允炆眼中怒气更盛,跟着迈进殿堂,朝老朱拱手。 “孙儿有本要揍,今早孙儿遇到个潜洲岛工人说,王怀养了三千兵马,昨晚还武装了!” 王怀明白,朱允炆十成十派人查探了,终于等到自己武装兵马,他还好没放弃,于是编排了个“工人说”。 不过这事自己压根儿没打算隐瞒,提前给老朱打了预防针。 王怀懒得跟他解释,老朱倒是开明: “这事小王道长禀报了,随后再议。” 朱允炆指着王怀,不依不饶。 “皇爷爷,工人说,王怀的兵马战斗力爆棚,秒杀锦衣卫。” 老朱神色一变。 “嗯吹牛遭雷劈” 解释就是掩饰,王怀淡然一笑。 “陛下,就在明天,我安排了阅兵;后天接着是演习,如果陛下和太子爷不怕我造反,请赏脸观摩,包吃包住,但是那一千万两的欠债……” 朱允炆露出了一个终于抓住你痛脚的笑容。 “皇爷爷,别中他奸计,那是一座岛,他居心叵测,去了只怕,只怕……” 老朱摇摇头,不以为然。 “不信还有比咱五军营,还有锦衣卫更强的兵马;标儿和老四也一起去。” 一听派出的是五军营,朱允炆放心了。 五军营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兵员都是各地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 天下间,还没有能抗衡五军营的军队存在,连蒙元铁骑也不能。 而锦衣卫,更是帝王亲军,上十二卫当中的第一卫! 王怀不识五军营,或者根本不在乎,仍是轻描淡写。 “陛下,别一说到银子,就转移话题。” 老朱握紧了拳头,朝王怀狠狠比了个手势: “天下便宜都被你小子占了,演习之后,一千万两银子,找咱拿;你那什么海军陆战队,输了装备全上缴充公!” 朱标摇头轻叹笑笑。 “小王道长,五军营是大明最强军队,至今没有败绩;你明摆着赢不了的,赌注是不是有点大还是借机援赠军械” 王怀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兵马会输,潇洒耸耸肩。 “那我去安排了!陛下别忘记撤了通缉!” “滚!咱还有事要跟太子说。” 王怀哈哈一笑,出殿而去。 以老朱的雷厉风行,出了皇城,通缉已经撕了。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老朱和阿标私聊,无疑是赵樉涉嫌造反的事,背后牵扯了谁,该怎么处置 ...... 翌日,阅兵。 老朱只带了郭英和蒋瓛等几个随从,太子和包括燕王在内的、几位在京的藩王随行。 老二朱樉却没在列,被圈在了宗人府。 老朱只带了心腹,是算盘啪啪响过之后的结果,目的有三个—— 一来展示对王怀的完全信任。 退一万步讲,王怀就算有别的心思,老朱相信,朱棣、蒋瓛和郭英任意一人,都有当场制住王怀的实力。 骂人先骂娘,擒贼先擒王,拿捏住王怀当人质,兵马再多再强悍,也投鼠忌器。 毕竟王怀一挂,工资谁发呢 其二,参与的人少,地下库装备的消息不会传到朱樉耳边,他就不会断臂防备老朱。 最重要的是,王怀的船,只能载这么多人。 玄龙船在潜洲岛泊岸,老朱看得暗暗点头,这基建大场面,是大明见所未见的,火到猪头烂,钱多事好办。 这王怀虽然年轻,办事还是有一套的。 而且,潜洲岛的工人,今天全放假了。 他好像掐准了老朱的脉搏——此事不宜张扬。 做人也有一套。 只是说到治军,那不是钱就能堆出来的。 船上都是知兵的,要说王怀的兵马有多精锐,谁信谁傻x。 下了玄龙船,王怀引领前行。 一炷香功夫后,众人到了一座驻地前。 门前两个高小伙,笔挺站立,没带刀剑,但那精气神,确实秒杀应天城门的守卫。 王怀的出现,两人齐刷刷敬了个礼之后,其中一人迅速转身,朝里汇报去了。 须臾,一个神情刚毅,一身戎装的大龄青年,走了出来。 “陛下说要召见马三宝,就在眼前,三千人的教头。” 王怀朝老朱微笑说着,转向马三宝,点了点头。 马三宝立马朝众人敬了个礼,精神道: “恭迎圣上、太子爷和各位王爷,甲胄在身,恕不能行全礼,请各位视察海军陆战队驻地。 说着,王怀当先迈步,踏进驻地。 朱元璋神情古怪,这小子到了他地盘,雄姿英发,咱都被他当成了透明,敢情他成了小皇帝。 老朱随着进入驻地之后,猛然发现,这地方,和他所见过的行营驻地,完全不同! 第五十二章 说好的用假箭,他不讲武德 潜洲岛,营地。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朱元璋双目巡视四方。 平整的营地,看不到一片杂物,所有器具,摆放得整齐划一。 地面上,还划了一道道线,把营地分割成一个个区域。 营帐由木材搭建,看桩头被敲出厚厚的须发就知道,桩基不是一般的深,就算用战马,一时半会也拉不出来。 老朱暗暗点了点头,视线转移到各个营房的方位。 漂亮! 经典的梅花阵,就防守和反击的方便来说,妥妥的! 老朱用力的踏了踏地面,几乎不见浮尘扬起。 这踏实的地面,配了排水渠,即使大雨天,也不会变成泥泞路。 即便是老朱,也没修建过这么硬核的行营驻地。 他心中有些好奇,这个营地,谁出的主意修建的 王怀 一个小年轻,有这份本事 马三宝 那似乎更不可能。 没进过军营,出不了这样的人才。 进了军营,这样的人才,是不允许流落民间的。 目光转移到驻地外墙,老朱打了个突。 “绿!小王道长,那边有树,咱标儿会不会又遭一劫” 王怀知道朱标在尚书府被树砸的阴影,老朱还是挥不去,哑然失笑。 “陛下安心,太子爷头上带绿的一劫,已经一去不复返,何况我在。” 太子爷头上戴绿 包括阿标,众人听得怪怪的。 尤其朱允炆,听者有意,拳头握紧,心塞不已。 只是老朱听到阿标无恙,看到王怀淡定自若,放下了心头大石,点了点头。 此时,马三宝指了个方向。 “王总,陛下,各位,请这边走!” 看着众人有点儿纳闷,王怀微微一笑。 “王总的称呼,也是自创,就是头儿的意思。” 言罢,王怀一马当先,迈向营地一侧的点将台。 老朱压下心中好奇,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排排的士卒,忽然映入眼帘,烈日之下,整齐划一的站立,一动不动。 简直不是人,是雕像! 朱元璋看的真切,即便老板和帝王驾临,士卒也没有人动弹分毫。 精兵! 老朱、郭英和朱棣等行伍出身的人,脑袋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五军营必胜的信念,再非那么牢不可破。 可下一瞬,老朱又摇摇头。 不对,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这一点到底差在哪儿,又一时想不起来。 众人在点将台上站好,王怀点了点头。 马三宝猛然正了正身体,长手一挥,转身朝众人敬礼,大声汇报: “三千海军陆战队,集结完毕,请检阅!” “开始!” 王怀下达了指令的一刻。 队列山呼海啸,直冲天际,空中的云朵仿佛都被震散。 “海军陆战队,见过各位大人!” 吼声如雷。 即使朱元璋和朱棣这种久经沙场的人,都一脸惊讶看着前面的方阵。 朱允炆已经双腿发软,要不是阿标扶住了他,恐怕已经一屁股瘫倒在地。 马三宝再次挥手。 三千人的震天吼声便再次响起。 人人面色坚毅,吼声凝结如一,仿佛只有一个人怒吼。 气势冲天,几个长辈是见过大阵仗的还好,朱允炆已经被吓得哆嗦。 阿标涵养深厚,有意无意轻拍他的肩膀,示意淡定。 张翼德长板桥一声吼,吓退兵马,真不是吹的。 即使老朱,带过数十万大军,经历过百场大战,但这么整齐划一的雄军,这样的大场面,仍然是首次见到。 郭英怀念千军万马的沙场,甚至面色涨红,双拳紧握,就差跟着吼出声了。 但最终却还是碍于自身地位,只是沉稳的看着。 双拳的青筋暴突,无声的说明他心中的激动。 开局一个碗,最后天下都到了他碗里来的老朱,也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 如果之前仅有一丝怀疑,但现在,已经被眼前的这些个士卒冲散。 这支队伍,已称得上精兵二字。 只差一点,便足可称得上精锐。 而这一点,便是拉上战场见见血。 差的就是那一股见血的杀气! 三千铁甲拉上战场,活下来的就是精锐。 百战还活下来的,就真成了精锐中的精锐! 而以眼前这些兵马,展现出来的铁律和统一性,只要经历几场战役,将会比他麾下那些个老兵还要可怕! 他的麾下不乏百战老兵,但统合到一处,绝对没有眼前这般纪律严明,整齐划一。 而战场,从来都不是以个人武力为勇的地方。 再强的武力,在这样的铁军面前,也将毫无用武之地。 只有严明的纪律,整齐划一的动作,指哪打那的执行,才是团战的精要。 其它一切,往往只是锦上添花,搞不好变成画蛇添足。 真正两军对垒。 朱元璋怀疑,即便是蓝玉,恐怕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即使得胜,最多也只是个惨胜。 因为这支铁甲的气势,老朱脑海浮现了两个字——军魂。 信念和同心,才能熔炼打磨出来的军魂。 似乎自己,也没有这样一批兵。 想到这,朱元璋眼神微微一凝,看向前方的王怀。 这个练兵的法子,太特么可怕了。 这小王怀脑子长的,还真会练兵 这时,马三宝再次手势发出指令: “攻!” 一排高举长枪的队列,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踏出方阵,稳稳向前。 众人明显感觉得到,雷霆步伐踏过,大地颤抖起来! 每一下踏步,放佛踩在心脏,震得众人心中惊骇不已。 马三宝再打手势。 “防!” 一群身型魁梧的士卒,手持盾牌,有节奏前行,每走一步,便发出一声嘶吼。 点将台上。 众人内心的震骇,化作了对王怀的敬意。 只有一个人例外。 朱允炆已经面色苍白如纸,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要不是心底的倔强,要不是老朱和阿标都在,恐怕早已经发足狂奔。 马三宝连续打了三个手势,发出一声怒吼! “射!” 一排弓弩手上前三步,开弓,瞄准,射箭。 破空声起,一排剑雨,直奔点将台而来! 说好的阅兵用假箭,他不讲武德,来真的! 箭头都银光闪闪! 而且射出的箭都整齐划一,流星般划来,避无可避! 朱允炆终于心态崩了,身不由己躲到阿标身后,失声大吼: “造反了!王怀杀人了!” 第五十三章 爷青回 “唰!” 整排箭羽在点将台前落下,齐刷刷的种了一排,就像韭菜。 没有一支箭矢逾越,却倒下了一个人——朱允炆。 他是被吓住的,已经瘫倒在地。 从枪林箭雨中走来的老朱、朱棣等,连眼皮儿都没动一下。 朱允炆那一句“王怀杀人”,压根儿没人理会。 他反应过来,自己尴尬了。 老朱只看士卒弓弩抬起的角度就知道,这么近的距离,要想射杀他们,开弓平射就够了,何必要拐个弯,让箭羽上天再落下 众人好奇,后面的大队伍,刀弓枪铳都有,该怎么出列 马三宝指挥下,最燃的抢滩登陆,已经开始…… 阵列分成了两方,乙方作为敌人,远程弓箭在高岸防守。 抢滩登陆的甲方用强大的长弓阵,甚至还配上了连珠火铳,向岸上的敌人发起攻击。 特别是两支28发连珠火铳,配合另一队箭手,让整个战场置于烟幕之下。 长枪和长刀队在烟幕中交叉穿梭,又相互掩护,一往无前,冲向滩岸! 马三宝转向众人介绍。 “这是抢滩登陆,人人具备水陆作战能力,在陆是猛虎、下海为蛟龙、甚至空中可以是雄鹰。” 话音落下。 喝彩和掌声,顿时不要钱般的响了起来。 朱棣更是一脸期待。 “两支火铳说以一当百都谦虚了,要是有个几十支,已经足够组成一个神兵营!” 王怀微微一笑,这玩意儿我有三百多支,会告诉你 不过心里也对朱棣的悟性,佩服到伸出拇指朝他点了个赞。 毕竟受到这个创意启发,日后出现了一个威震天下的神机营,就是由火铳手组成。 相对于阿标、朱棣和郭英等对王怀的赞许,老朱仍然喜怒不形于色。 只是眼中的神色,多了一份器重。 压轴出场的队列,只有三百人,而且只是走个过场。 相比前面兵马的威势震天,这一组,却是无声无息。 前面的铁甲装备已经够精良,士气已经高涨如虹。 但是这一支身上的装备,以及浑身所散发出的精气神,甩了前面队列不止十条街! 马三宝手掌挥过,颇为自傲。 “这是最后一部,但请不要小看,这是我军中的大杀器——斩将夺旗,无所不能;千里追击,战无不胜!” “选拔训练和武功传授,都由王总全程制定,个个全是高手中的高手,杀神中的杀神!” “名叫特种部队,个体称为特种兵王!” 老朱双眼半眯起来,深深看了王怀一眼。 这小子,他想做什么图谋在哪 朱允炆恢复过来,欲言又止。 这些兵,在自己手里是利剑,针对朝廷,将变成梦魇! 朱棣心潮激荡,自己啥时候能有这样一支天兵,让北元闻风丧胆,再不敢南望中原 阿标从容若素,却心更大,这小王怀治病算命屈才了,他要报效朝廷,四方何愁不平,天下何愁不安 扫过众人神情,王怀踏前一步,掷地有声。 “陛下,我们的目标是保我海疆,护我财路,倭寇来犯,是断我财路,杀我父母,我抄他全家!” 众人莞尔含笑,这小王怀话糙理不糙。 三千铁甲的回应,声震云霄。 “保我河山,犯我大明,虽远必诛!” 大部分人受到感染,暗暗点头。 大明水师要训练出这样的效果,或者这支部队扩编三十倍,达到十万人数,确实可以一试。 老朱终究是老朱,没被忽悠瘸,语气冷静。 “天真!倭寇是流寇,来去如风,不会跟你正面硬刚,怎么彻底剿灭” “就算正面刚,这群新兵蛋子,一上就是修罗战场,够倭寇吃的” “朝廷都头大的事情,你小子这几下就能办了” 王怀从容一笑。 “陛下说得对,剿灭倭寇,不在一朝一夕。” “倭寇就是倭国的腿,一股来犯,剿灭一窝,那是断他一腿;倭国是百足蜈蚣,我教他变成蚯蚓。” “来去如风我正在造一种艇,风力和蒸汽驱动,追击如电!” “部队战力不如陛下派出五军营,直接刚一场” 众人神情期待,阿标眼内闪过一丝爱才的担忧。 朱元璋想起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岁月,双眼闪出了神光。 爷青回! 朱允炆猛然插口。 “皇爷爷,别中计,他不讲武德,阅兵用真箭,一打起来,怕要...弑君...” 老朱挥手打断。 “这小子想伤咱,点将台上已经下手了,那两把火铳,没有铁盾,谁能抵挡” 朱棣跃跃欲试。 “父皇,这一战,儿臣愿意下场,领教小王道长的特种兵王。” 老朱自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打下了万里江山,还怕一个小王怀 “咱自己来,可不会对王怀小子客气!” 王怀爽朗一笑。 “陛下英武......” 朱允炆脱口打断。 “皇爷爷,他骂你是鸟!” 王怀哑然失笑。 朱棣瞪了朱允炆一眼: “亏你读书多,我没读书少,他说英武是英明神武,不是鹦鹉鸟。” 王怀不需要解释,顿了一顿,继续开口。 “陛下,这潜洲岛有点小......” 朱元璋一脸警惕。 “嗯你小子别趁火打劫,又要赐你地盘!” 王怀哑然失笑。 “我是说,岛太小,耍不开拳脚,不如陛下率军三千三,在大江北岸,我抢滩登陆。” 老朱真没料到,王怀敢舍长取短,跋山涉水来,让自己以逸待劳。 而且看似人数对等,实则他渡江,要分兵掩护和防守,进攻战力会大打大折扣。 这王怀小子还是太嫩了,只懂纸上谈兵。 特种兵王再强,强不过锦衣卫,而且还是新兵。 兵力士气相当看将领,区区王怀,敢和咱比 咱可是打出来了一个王朝——大明王朝! 王怀仍是风轻云淡: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必须要有;所以我把真家伙撤了,比如没有枪头,捅不死人。 “另外,被弓箭射中、匕首刺中、别的兵器击中......身上会留下白点,算是阵亡,要自己退出战场。” “时间就一朝一夕,输赢按阵亡比例算,比例相同则谁的主帅挂了算谁输。” 老朱好整以暇。 “都依你,谁来定胜负” 谁敢当皇帝的裁判 他赢了理所当然,万一输了,谁敢下判 在场人一听傻眼了...... 第五十四章 首战见面礼 “我来当裁判!” 朱标从容声音传来,众人吁了一口气。 天下间也就太子爷敢当、而且能当老朱的裁判。 阿标却另有打算。 王怀真是个人才,终究不是父皇对手,差不多就终止演练,让他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老朱也爱才,觉得这群新兵蛋子虽然还没见过血,但个个骨骼清奇,基础扎实,经历了几场战役,会有前途。 至少,比他当年要好的太多了! 翌日,军演日。 王怀身边,阿标安排了一个叫铁铉的副裁判,负监督之责。 老朱身边,阿标亲自监督,要不别人也不敢监督。 “这王怀,是老天给他预报了天气还是他能使唤天气” 老朱伫立江边山头,凝望烟雾弥漫,像整条都煮沸腾了的大江,一脸无奈笑笑。 他身边郭英、朱棣等猛将云集,甚至姚天禧都在旁边待命。 “陛下,”姚天禧凝望半晌,朝老朱拱了拱手: “这小王怀,恐怕预知和使唤天气各占一半——整条大江,烟雾哪都有,唯独潜洲岛最浓,而且冒起一朵朵蘑菇云。” “那明显是人为的,只是咱们不知道配方。” 老朱不以为意。 “管他什么手段,弓弩手招呼便是。” 朱棣指了指江面。 “父皇,看!船只!看形状,像披满了芦苇,他要草船借箭!” 老朱一怔,这小王怀可以来搞笑,但别侮辱咱的智商。 “有说过不准用火吗” 阿标在旁边摇了摇头,小王怀还是嫩了,老朱哈哈大笑。 “换上火箭招呼,让这小子感受一把咱的热烈欢迎!” 指令发出。 火箭像千万颗流星,朝大江面投去...... 江面烟雾更浓,而且燃起了火光! 老朱满意的笑了。 “待战船靠近,弓弩营戒备,步兵营和锦衣卫出击,活捉王怀,别把他烤成了光头小和尚!” 和尚姚天禧听得一脸尴尬,众人目光落到他锃亮的脑袋上,充满了欢乐。 整个战场轻松极了。 火船刚触岸,弓弩营压阵,步兵和锦衣卫像蚂蚁一般,步步为营推进...... “陛下,不好了......” 看着刚回报的探子一脸慌张,老朱声音沉稳。 “慌什么,王怀不死就行!” “不是,我军右翼遭到了猛烈的箭羽攻击,要顶不住了,还不知道敌人在哪。” 老朱微一思索,不怒反笑。 “好一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皇爷爷,这是两招。”朱允炆直愣愣道。 老朱瞪了他一眼,随口道: “学着点,王怀大不了你两岁,可以当你老师,要不是咱,怕没人制得了他。” 说着,胸有成竹转向众人道: “大伙说说,下一步棋,该怎么落子” 众将纷纷出谋划策。 “陛下,中军抽调一支驰援右翼......” “陛下,别中计,右翼可能也是疑兵,抽走了,他火船后面跟着大部队呢” “他这是黄盖诈降的升级,而且还由陛下点火,让陛下释疑。” ...... 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 “右翼除了受箭羽攻击,有没有听到火铳声” 众人无不动容! 竟然忽略了这一点,幸好朱棣提醒! 探子肯定的摇了摇头。 老朱赞许点点头。 “还是老四机智,不被这小王怀蒙蔽,他火铳不出,就是主力不到,郭英听令!” “末将在!” “锦衣卫弓矢司,班剑司,抽调三百人驰援左翼!中路火船不用管!” 朱允炆暗想,皇爷爷还是老了,都有点糊涂了,不由脱口而出: “皇爷爷,错了,王怀在右翼进攻,不是左翼,驰援也是右翼......” “陛下当然知道,王怀是在右翼明修栈道,左翼暗度陈仓!” “中路不用管了吗” ...... 议论声中,老朱果断发令。 “中路不用管,就算火船后跟大部队,弓弩手就能吃掉一半,剩下的残兵,怎么跟咱的完整生力军比!” 郭英领命而去。 然而,战场很快没了声息,江面迷雾也散去,恢复平静。 靠岸的火船看清楚了,只是一挺挺的竹筏,树了一排排芦苇帆,上面不见一个人。 连司机都没有! 后面除了几只水鸟,啥也没跟来。 刚才在右翼发生的战斗,也悄无声息了。 清点战场,老朱首战损失了二百五弓弩手。 老朱有点摸不着头脑,蒋瓛质疑: “王怀呢被全歼了吗怎么副裁判铁铉没来报” 老朱摇了摇头,露出了思索神情。 “要是这么容易被歼灭,他就不是王怀,不能训练出海军陆战队;继续寻找王怀大军足迹!” 下午,探子回报。 “陛下,上游三里处,一条支流边上,找到了王怀大军踩踏过的足迹!” 一襟晚照落在老朱的脸上,他摇了摇头。 王怀已经渡江了,他布置重重迷局,左右老朱判断,然后全军出击侧翼,兵不血刃转移。 老朱久经沙场,明白了过来,一脸苦笑。 “你发现的足迹,是王怀故意留下的,那边山头已经看见了他的旌旗;而且两军之间,又隔了一道小河。” 王怀留给老朱的二百五十个阵亡弓弩手,是见面礼。 证明了王怀是个可堪匹敌老朱的对手。 老朱脸上的冷酷的笑容,透露出无可匹敌的自信。 战斗才刚刚开始。 山林间,身在军中,朱元璋收起了轻视之心。 转瞬间化为无敌统帅,面无表情的扫过众将,发出一道道指令: “探子继续盯紧四周,戒备外围,有消息立即回报,没消息一刻钟回报一次!” “长枪部守好山道,鸟儿也别放一只入林!” “另,弓弩部一半在咱身边,一半守河边,有敌军过河,半渡击之!” ......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执行,整个山林像织了一张蜘蛛大网。 老朱就是网中的蜘蛛,山间的风吹草动,知道得一清二楚。 防守布置好,天还没全黑,老朱决定稳扎稳打,层层推进。 双方兵员数量相当,王怀的老辣还超乎想象,老朱宁愿慢一点,也不愿意剑走偏锋! 随着兵锋前指,探子活动的范围扩大,探子很快有了回报: “陛下,敌人动了!” “看清楚王怀和帅旗了吗人马多少确定不是疑兵” “禀陛下,看清楚了,帅旗动了,主帅王怀道长太好认了,还有密密麻麻的队伍,不下千人!” 老朱当机立断,带足人马便扑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 不是社畜,是鬼畜 五军营和锦衣卫个个身经百战,还猛将如云,正面硬刚,横扫天下无敌手! 何况王怀的军中无猛将,包括马三宝,全是新兵蛋子,任王怀手段通天彻地,也难逃被老朱全歼的命运…… 老朱扑到了王怀主力出现的河流对面,安排各个军种戒备、压阵、渡河……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歼敌二十五! 还有人手一道的旗帜。 老朱心情极度不舒适。 王怀是首次接触战场的新人吗 新人哪玩得这么溜,疑兵用得这么神出鬼没 灭了二十多人,掉的装备只是旗帜 还不如打怪! 老朱一阵用错力的感觉,声音不怒自威。 “他人呢看见的大队人马呢插翅飞了遁地跑了” 探哨一阵懵逼,三个人看得真真的,白衣飘逸的王怀,刚才领着过千人马潜行! “哈哈!陛下,王怀来了!” 前方不到三百丈,王怀手持没出鞘的泸湛剑,身边只有十多个人,个个头上戴一丛绿色灌木,作为伪装! 粗看过去,头上都是绿的,还真以为是一棵棵树! 他左右两边,布满了同样的灌木丛。 看见了王怀,还有他手上的泸湛剑,老朱精神大振。 “小贼认输,身上的装备保证不掉!” “老贼别狂,送货上门,你敢要吗!” 王怀大吼一声,声震山谷,他竟然只领了七个特种兵冲来,另外一半多就在原地。 老朱锐目扫过王怀左右的灌木丛,当机立断: “小贼身后左右是伏兵,那八个留在原地的是小头目,全歼他们!” 老朱指挥人马,朱棣为先锋,像大鱼网撒开,朝王怀罩去。 老朱只留了百多人和蒋瓛在身边,以此提防王怀的后手。 蒋瓛是锦衣卫首席高手,是老朱的最后一道防线,说以一当百的绝顶身手,绝不过分。 王怀却手持长剑,正面刚来! “杀!” 冲锋过半的朱棣,忽闻左右两侧传来震天杀声! “哈哈!老朱中计了!” 王怀运劲大吼一声,以打击老朱的军心。 接着和朱棣一触即走,像一把蛇形利剑,直刺向老朱。 朱棣临危不乱,也腾不出手、分不出兵来拦截。 因为王怀的主力兵马,像两条巨龙,由马三宝指挥,从左右两侧,向撒开了网般的老朱兵马冲击! 鱼网怎能捕龙 老朱又双叒叕中计了! 王怀竟然已以身为饵,撒了上千个灌木丛当窝子,引诱老朱咬钩! 然而钩子——主力部队,却从侧翼杀来! 同时,王怀似乎只有一千主力冲杀,另外两千,谁也不知道在哪儿打埋伏,什么时候会出现! 朱棣擅长戏耍战术简单粗暴的北元,今天却反过来,他被王怀戏耍了。 兵力分布网,被撕得支离破碎。 王怀不是社畜,是鬼畜,否则他的人马怎有如此风骚的走位 王怀一千,老朱三千,双方四千人马短兵相接,交战在了一起! 尽管朱棣、郭英身经百战,临危不乱,尽管王怀人数只有老朱的三分之一,但集中对分散,兵锋刚侧翼,竟然和老朱战了旗鼓相当。 如果王怀三千兵马齐发,老朱早已被全歼,连装备都掉光。 老朱暗暗摇头,火候,王怀终究差了火候。 入夜。 仍然胜负未分。 老朱当机立断,鸣金收兵,准备来日再战。 因为休整一夜,明早又是几千条好汉,不是王怀那支新军能抗衡的。 深夜。 王怀扎营的山野,灯火通明。 老朱召集诸将开会,众人议论纷纷: “我军已成了疲兵,这小王怀,两千生力军至今没出现过,他为什么还不发起进攻” “真正的战阵上,王怀终究缺乏了锻炼。” “父皇,有没有这个可能——他在等,等咱们熬不住了,突然侧翼杀来” “如果在等,他营地为什么灯火通明” “会不会他也累了,防备咱们进攻” “咱们干脆如他所愿,集结兵力冲杀,生擒王怀!” “谁还有力气反倒是他们还有两千兵马,还没启封,没准就等咱们送人马到嘴边。” “我看咱们好好睡一觉,明早以逸待劳。” …… 正商量着,哨探忽然来报: “陛下,对面山头火把全熄灭了,一把不留!” 众将紧张起来,老朱更是暴跳如雷。 “不要休息,睡着的拉起来,河边设防,全力戒备王怀袭营!他可还有两千兵马未动!” 然而。 直到凌晨,老朱兵马熬到了崩溃的边缘,王怀兵马始终未动! 王怀确实未动,前半夜以火把当作戒哨,后半夜同样毫不设防,一千人马,全部呼呼大睡! 因为他算准了如果火把熄灭,老朱必定如临大敌戒备,不敢贸然进攻。 美美的一觉醒来,王怀组织了十二人小分队,低声吩咐马三宝: “一刻钟后,营地火把全部点亮,分两队朝河边移动,队伍抵达之后,火把全部熄灭,一个人也不要过河!” 马三宝虽然不解,但今天渡河的两战,已对王怀这小统帅,折服得五体投地。 他说的话,无条件执行就对了! 书生出身的副裁判铁铉,却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问: “小王道长,你的战术鬼神莫测,好歹之前的我还能看懂;但是这火把明灭之间,看不懂了。” 历史中的铁铉,济南孤军阻挡了造反的朱棣足足三个月。 以致朱棣感觉整个人要崩溃了,调集大炮准备把济南城轰崩溃。 书生铁铉用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招,朱棣心塞到憋屈,但也只能乖乖绕道。 铁铉就是在城墙四周挂了十多幅肖像,朱棣恨得咬牙切齿,楞是不敢拿炮轰。 轰了也赔得起,那玩意儿不贵,但轰了就要命了,就完全站在了大明的对立面了。 因为那些肖像是朱元璋——大明开国皇帝,朱棣他老爹。 王怀想起这段历史,哈哈一笑提示: “有时候,影像比真相更管用,此战,假设你是老朱,开头看到火把漫山遍野,会怎么想” “对方在全神戒备,自己不敢轻易进攻。” “如果突然熄灭了呢” 铁铉一拍脑门,动容道: “那更不敢进攻,要么捉摸不透,要么琢磨着对方要进攻了,得全神戒备。” 铁铉孺子可教,王怀点点头,继续道: “现在咱们休息好了,我过河之后,身后的营地突然点亮火把,老朱会怎么样” 铁铉不假思索: “他们精疲力竭了,但是还要打醒精神戒备对面营房动静。” 王怀好整以暇道: “对,他们转移了注意力,我就能摸鱼...呃...摸黑干一件定胜负的事......” 第五十六章 老朱有布置,老子有安排 王怀知无不言的坦荡,出人意表的战法,铁铉受到感染,原本中立的裁判身份,渐渐转向了对王怀的偏爱: “那我军的火把移动到河边,又不进攻,是要摸鱼吗” 铁铉还着重强调“我军”二字,王怀微微一笑,不答反问: “如果处在老朱位置,看到对面火把移动,你会怎么样” “我会调集部队,防备对方过河。” 王怀爽朗一笑。 “这样老朱身边就空了……而且,我一旦现身敌营,你猜老朱会怎么着” “你猜......” “哈哈,等着瞧吧......” 铁铉望着指挥若定的王怀,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宁愿面对阎王,打死也不跟小王道长作战......” 王怀心里为他点赞,这铁铉悟性不是一般高,他和黄子澄一样,都是书生,差别就那么大呢 铁铉的心潮更是澎湃不已,王怀年纪轻轻,但两战展示出来的实力,运筹帷幄的智慧,不输给任何天才纵横的统帅。 如果以后战场的对手是王怀,行李一分,各回各的高老庄,才是明智之举。 如果对手不是王怀,借鉴他天马行空的灵活战法,保管敌人输得只能骂骂对方妈! 王怀见他沉思,也不理会,继续部署,召集了十二人小队,换上夜行衣,果断道: “斩首行动,开始! 话音落下,王怀领着十二名特种小队,穿行在黑夜的丛林中。 潜行到河岸林边,对岸巡逻兵打着火把,强打精神巡逻。 王怀抬手握拳,身后特种小队立刻消停了脚步。 看到巡逻兵目光转移,王怀领先匍匐前进。 抵达水边,趁巡逻兵再次转移注意,王怀小队缓缓潜入了水中。 夜色笼罩,对岸没有一个人发现。 潜行到对岸山林,气氛异常诡异且安静,王怀低语道: “营造一点氛围吧......” 一声微弱的布谷鸟鸣...... 己方营地,灯火又双叒叕亮了! 老朱全军开始骂娘,骂完赶紧爬起来,如临大敌。 己方的火把开始聚集,又分散成了两条火龙。 猛龙下山! 老朱部队被动应对,开始集结,下一步无疑要开往河边方向。 双方都知道,决战时刻来了。 “下一步怎么安排” “分散隐藏,什么时候现身,听我号令。” 王怀下了指令,跃上了树梢,紧盯着老朱的军帐。 四野漆黑的黎明前,老朱营帐灯火通明,部队集结的火把散乱,足见熬了整宿的士兵,一个个要崩溃了。 东方出现了第一道曙光。 老朱血丝逐渐弥漫双眼,然而王怀主力始终没渡河,更没有袭营。 随着血丝爬上老朱双眼的,还有失望,对王怀的失望。 一群新兵,他居然没剑走偏锋 偏要和百战余生的五军营硬刚 看来王怀这小子,也就会练兵,临门一脚,仗就不知道怎么打了。 集结完毕的老朱,冷静沉着。 “众将听令,全军出击,全歼王怀所部!” “是!” 一队队人马,强打精神,直奔河道。 “还来!” 老朱行军到河岸在望,忽然瞧见王怀孤身从天而降,发出了沉吼。 接着,七名特种兵地上冒出,现身护卫,王怀好整以暇。 “陛下辛苦了一宿,接风洗尘的事,当然我来。” “你不逃命,咱已对你刮目相看,还敢孤身前来,以为你三千新军,挡得住我身后雄兵” 王怀哈哈一笑,决定摊牌了。 “一千就够了,哪要三千” 话音未落,河对岸海军陆战队,一齐现身。 至少还有八百人,阵容算齐整。 老朱两战之后,剩下的部队,大致仍然是王怀的三倍。 老朱怒气隐隐升起。 “你敢藐视朕” “不是针对谁,如果我带来三千海军陆战队,昨天一战,试问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老朱一怔,昨天的一战,王怀也瞧出了三千兵马出击,结局必胜,他不是无谋不智啊。 反而是咱不能知己知彼。 但他自始至终,确实只出现了一千兵马,这是为何 朱棣身边的姚天禧四十五度望天,沉思片刻,徐徐禀报。 “陛下,恐怕王怀真的只有一千兵马过河......” “嗯”老朱一声沉哼。 姚天禧数着十指汇报。 “昨天迷雾散去后,江面见20条桅杆返回,推测船的形制,满载也就千人左右......” 朱标点点头,说不尽的从容。 “父皇,潜洲岛阅兵,儿臣瞧见了,小王道长是新船厂,确实战船不足,没存藐视之心” 阿标一说话,老朱就释怀。 “我儿何不早说只有一千人渡河,当时就把他灭了!” 阿标心中无奈,渡河时父皇可是连王怀尾巴都没摸着,脸上赔笑。 “父皇,我是裁判,不能干预战局......” 老朱不怒反笑,一脸傲气。 “当然,当然,心思缜密,公正严明,不愧是咱的太子......” 言语之间,充满了骄傲;言语之外,无疑在说:只有咱生的出这样的儿砸! 话说回来,三千人都不惧,何况这区区一千 老朱更放心了,眉宇一竖,沉声下令: “出击!生擒王怀!渡河!全歼贼寇!” 一声令下,各将率部渡河,朱允炆率一支围攻王怀。 可见下山之前,老朱也做了缜密的布置。 王怀夷然不惧,指挥七名特种兵抵挡。 过河的士卒,自然无暇理会,也无需理会。 老朱有布置,老子有安排。 七名特种兵少时少了点,结成的战阵,却挡住了朱允炆两百人分队! 河对岸双方兵力差距虽大,但主帅王怀孤勇陷阵,原本就是疲兵的老朱部队,又被抽了一道锐气。 王怀部精神抖擞,占据地理优势,更受到主帅这孤勇者的激励,顿时士气如虹,交战丝毫不落下风。 “拿下王怀,赏金百两!” 眼见战事胶着,朱允炆三百人还拿不下王怀八人,老朱又搬出了悬赏通缉。 重赏就是一剂鸡血,原本疲累的围攻队,登时精神大振! 就连过了河的士卒,都忍不住回头张望,想分一杯羹。 马勒戈壁,凭什么那帮家伙干活少,连鞋都不用湿,拿钱还多 王怀仍然身处战阵,安然不动,反而双目神光闪闪,扫过老朱身边四周。 老朱心里忽然打个激灵,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王怀还有什么安排 第五十七章 结局怎么反转了 “卧槽!陛下当心!” 蒋瓛一声断喝。 朱元璋周围的惨呼,此起彼伏。 老朱明白了,王怀的王炸,终于打出...... 五个暗绿服饰的特种兵,倏地从树上跳下,地下拱出,林间窜出...... 老朱外围的五个侍卫,瞬间被特种兵秒杀带走了! 老朱很快回复了淡定,因为蒋瓛在,自信就没人能伤到他,王怀也不能。 五个特种兵,刀弓剑……五种兵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下杀手。 老朱的锦衣卫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都是秒杀的。 “作死!” 蒋瓛沉哼一声,气势瞬间暴涨,笼罩了四围,人朝一个特种兵掠去,手上连施杀招! 王怀微微一笑,运起逍遥游,也动了。 围攻的人只看到一道光,王怀已经出圈了。 另外四名特种兵,也同时聚集,形成了五人战阵,联手对付蒋瓛。 蒋瓛看出来了,这些特种兵看似太哇塞了,实则招式简单粗暴,也就三板斧。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特种兵快而已。 比快,没人是蒋瓛对手。 在秦淮楼的夜,他就比王怀快十倍。 他自信,这些只会抄家伙玩命的特种兵,在他手上,没有一个能走过三招,都是被吊打的命。 然而。 这五个特种兵组起团来,把他当成了boss来撸! 蒋瓛每一记必死的大招,总受到干扰或威胁或化解,不能全力施展。 别说十五招收拾五人,搞不好自己的小船说翻就翻,装备都掉光。 何况,王怀还没出手! 出了圈的王怀,蒋瓛宁愿他出手,因为袖手的王怀,比出手更可怕。 他气定神闲,指挥若定,但每一下轻描淡写的移步,都给蒋瓛制造了大到憋屈的压力。 只因他动静之间,刚好针对了蒋的破绽,而且将下一步的攻击,堵得死死的。 以致每次能痛下杀手的机会,都不能不忍痛收手。 否则冒险一击,必然招致王怀的雷霆攻击。 世间绝没有人能硬捱王怀一击,还能无恙。 王怀人不见大动作,举止轻描淡写,但衣衫飘飘,形成了足以抗衡蒋的气势。 周围的侍卫,被龙卷风般的气势阻挡,根本无法靠近两丈之内。 老朱成了随时会翻的小船。 王怀对蒋瓛的牵制下,五个特种兵,抽出了两个人手。 只见一道身影疾闪,一柄木剑已捅在了老朱心脏位置。 跟着,一抹白点,瞬间点在老朱眉间。 刹那间,老朱这个活靶各处要害,露出表示死亡的白点。 这一刻,如果是真打仗,老朱已经嗝屁不止一次了。 “老朱已经授首,谁敢顽抗!” 王怀的声音含气劲吐出,四野震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每个人都听得无比清晰! 王怀部一听,个个打了鸡血,更加玩命死磕。 老朱部本来就疲成狗了,闻声气势一泄,开始消极怠工,兵败如山倒。 裁判朱标声音随即宣布: “乙方五军营将领被斩首,队伍已成残部,甲方王怀军获胜!” 刹那间,整个战场时间停止。 五军营和锦衣卫呆滞的看着老朱,又转向王怀和一众特种兵们。 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个小王道长,这些个特种兵,是怎么做到的 朱元璋闪过一丝迷茫,又闪过愤怒。 原本想要干掉王怀,全歼对方,结局怎么反转了 最最关键的是,这些个五军营士兵,还有锦衣卫,连特种小队的衣角都没有碰着,就被全部送上西天了。 第一高手蒋瓛,王怀还没出手,就被制得束手束脚。 而此时回到老朱身边的蒋瓛,看到他身上各处白点后,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人生失去了意义。 完了。 这下全完了! 锦衣卫保护的情况下,皇帝意然被人斩首了! 整个锦衣卫玩完了! 王怀却不当回事般,从容走到老朱面前,一脸风轻云淡。 “陛下,承让了!” “军演结束。” 这一刻老朱有些怀疑人生,这怎么就输了 还是完败,大明王牌五军营,朝廷精锐锦衣卫,从将到兵完败! 而且,王怀的三千海军陆战队,只出了一千。 三百特种兵,只带了三十,王牌武器连珠火铳,还没带来! 还有,咱为什么挂球那么快 防线不是全布置好了 难道是豆腐渣工程 这上哪说理去 过了许久,意识到自己输了的老朱,后知后觉。 “好小子,输了就输了,承让个屁!” 说完,目光从王怀身上,转到了他身后的特种小队。 那支特种兵王,是怎么训练的 穿过了封锁、暗哨、在敌方阵中如入无人之境。 所有的兵将,在那些个特种兵面前,全瞎了眼。 直到摸到自己身旁,蒋瓛发现的顷刻,就解决了五名锦衣卫。 而且击杀自己的手段,铺天盖地,雷霆万钧,速度如风,身上的白点就足以证明。 特种兵只有一两个说得过去,这小子竟然一下子训练了三百个! 锦衣卫的监视与保护,就是透明的,毫无效果。 这,就是特种兵的威力么 百万军中,轻取上将首级! 穿营而过,不惊丝毫风浪! 还让不让人活了 虽然今日只是演习,自己是九五至尊,他们还算客气,如果变成实战,这群人的手段,还不知道有多少 因为那个时候,打卡下班了,谁还认识谁呢 不像这次,老板王怀在场,他们不敢不给面子,加班费还没结呢。 想到这一节,老朱扫了蒋瓛一眼,要是锦衣卫有特种兵这么牛逼哄哄…… 老朱干咳了一声,脸上充满了求知欲。 “小王,问你个问题......” “爱过!” “呃,特种兵这么哇塞,怎么教出来的” 王怀一脸笑嘻嘻,又开始了打蛇随棍上。 “陛下这个问题问得好,那一千万两银子...麻烦结一下。” “小子,少不了你的,能不能别谈钱......” 王怀收起笑容,一本正经。 “陛下只看到我招了三千多人,但这三千多人,是在三十多万应聘者中选出的——海军陆战队,百里挑一;特种兵,千中无一!” 老朱一脸不信。 “五军营和锦衣卫,还是从大明一百多万兵力选出来的精锐,但训练不成特种兵......” 王怀露出了阳光笑容。 “我教你啊。” 第五十八章 不是病,怎么医 “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砸钱不能停。” 王怀说得理所当然。 老朱一阵肉疼,想起抄了赵勉四万万两白银,又露出了任性的笑容。 “能不能具体说说” 王怀整理语言。 “特种兵的训练一开始,就要最好的伙食,最全的厨师,我编的教材,最牛掰的教头,最残酷的训练......总之,一个特种兵,逛百次窑子......” 老朱板脸打断。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三百特种兵,逛三万次窑子......” 王怀实在憋不住笑。 “陛下,是指一个特种兵的花销,能逛窑子上百次,还是秦淮楼那种;一个特种兵,抵得上一百个锦衣卫......的花销。” “为什么要拖音” “陛下知道,我为什么捉鸡一千万两银子了吧,为了这些特种兵啊,我操碎了心。” “哼!拨给咱七个特种兵,就保护你那七个,给咱的标儿当侍卫,人到一千万银子到!” 王怀脱口而出抗议。 “陛下,不带这么玩的,这天被你聊死了!五个!” “成交!” “草率了,三个!” 老朱眼神一凝,不理王怀抗议,就这么带着阿标,领着锦衣卫和五军营,走了...... 1v3,赢了朝廷,赢了皇帝陛下,特种兵和海军陆战队沸腾了。 王怀被这群兵抛上了天空。 第n次落下时...... “砰!” “呀!是谁!谁人放的手谁人扔的石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王怀望着嘻哈四散的士兵,摸摸嗝疼的屁股,挥手招呼被朱棣斩首的副将马三宝。 “大伙放假三天吧,本来每人要发三两银子,屁股摔疼了,改成二两!” 散到一半的士兵,再次沸腾! 不是奖金减少,而是太多了,都是双薪了! 这老板嘴硬,出手可不含糊! 马三宝安排了下去,王怀轻松一笑。 “三宝功劳大大的,请你去秦淮楼。” 马三宝一脸尴尬...... 王怀懂医理,会观气,顿时明白了。 我勒个去,这马三宝就是后来七下西洋、被改名的太监郑和! 竟然是自己出的人才! 看着马三宝一脸苦笑,王怀笑容不改。 “三宝戒日就行,何必自宫难道你真想进皇宫当船长司机” 马三宝:...... 王怀仍是风轻云淡。 “坐船嘛,能轻一点是一点。” “王总不带这么玩的,拿你长处笑我短处。” 王怀看了看马三宝堂前,他的过往在自己脑海快进放映。 王怀看得心中暗惊,mmp,这不是自宫,是被逼的,是一桩惊天阴谋! 朱樉去西番刷怪,他不捡装备,不爆金币,就掳尽了小怪——幼女和幼男,送到一座教坛,呈给两个大咖。 幼女交给女大咖训练! 男大咖只要男童——他是个羊尾! 然后将一百五十名幼男全部阉割,取装备炼药! 吃什么补什么,但这大人物却虚不受补...... 王怀心中有了计较,嘴上波澜不惊。 “就问你想不想恢复出厂设置...呃...复原如初。” 王怀治军本领天下无双,治病和算命,是他的老本行,据说从不失手。 但又能怎样 这不是病,就算王怀是大罗金仙,能医不是病的伤吗 马三宝有点不相信,有点尴尬,手上捏了个兰花指。 “讨厌,我的事情,王总算出来了” “可是朱樉干的事” 很显然,王怀又知道了,马三宝咬牙切齿。 “还有摩教!” 王怀点点头。 “正要削他们,我进宫收账,顺便找阿标,把朱樉放回秦地......” 马三宝一惊。 “那是纵虎归山,朱樉的罪恶,罄竹难书......” 逼人卖儿卖女,抓孕妇进府...不知道干啥。 滥用私刑,割人舌头,把人埋在雪中冻死、绑在树上饿死、用火烧死...... 想举报的人,全部被他灭口。 王怀点点头。 “老朱为此大发雷霆,骂他‘不晓人事,蠢如禽兽’…… 不知道他宠爱的妃子邓妃,长啥人模狗样。” 马三宝一脸惊讶。 “这些事我都没说,王总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王怀知道的,当然不止于此。 朱樉为了讨好邓妃,海购了皇后的衣冠服饰——在沿海强行收购珠翠。 逼得百姓家破人亡。 他房中的床,又私人订制成五爪龙床——那可是老朱的限量版! 老朱不能忍,骂他——“僭分无礼,罪莫大焉”。 朱樉挨了骂,还不知悔改,跑去秦淮楼闹事,老朱一怒把他关进了宗人府。 为什么要放朱樉,马三宝一脸懵逼,王怀成竹在胸。 “钓鱼要下饵,套狼总得舍一个龟儿子吧......” 看着马三宝自卑到自闭,都要社恐的表情包,王怀脑海浮现《九圣天经》的一个复卦,微微一笑。 “三宝放心,回潜洲岛,我录一本宝典,你修炼三个月,就可以断根重生。” 这老板把千万两银和朱樉的大事撂一边,先解决员工的难言之隐。 不管能不能恢复,马三宝仍是感激得一塌糊涂,口不择言。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总就是我再生父母,我还想生孙子!” “拉到吧,我可不要喜当爹,除了练兵,再帮我打造一支宝船队,亲......” 潜洲岛。 王怀在马三宝面前甩出了两本书——《戒日宝典》上下册。 录这套书本来不需要多少时间,可是人在秦淮楼,全天候,全身心都和苏玉如锻炼身体。 苏玉如练得连腿都无力抬起,王怀才抽空录一点。 完本时竟然花了五天,痛定思痛,决定取个高大上的名字——《戒日宝典》。 多么痛的领悟。 马三宝一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表情,看到书名,不厚道的笑了。 “王总这字,跟平常有点儿不一样,书卷气也跟别的不同,为什么叫《向日宝典》” mmp,老子写这本书不知道多费劲,《戒日宝典》被你读成《向日宝典》。 王怀没好气道: “《向日…宝典》!你咋不改成《向日葵宝典》呢” 马三宝摇了摇头。 “不好听,要不改成《葵花宝典》。” 王怀喝了一口的茶,喷了出来。 《葵花宝典》前朝太监这段怎么有点儿印象 王怀赶紧纠正。 “练的时候注意啊,上册是内功基础,要打扎实了;千万别只练下册,否则……” “否则怎样”马三宝追问。 “只能恢复到小时候的绣花针,而且很快,超乎想象的快!” 这可不敢马虎,马三宝郑重点头。 搞定了马三宝切肤之痛的事,王怀马不停蹄赶往皇宫。 迟了又闹出幺蛾子来! 第五十九章 大世之争 应天府,武英殿。 “皇爷爷,这家伙偷看嫔妃洗澡!” 王怀才踏进殿堂,朱樉长子朱尚炳和朱棣次子朱高煦,两个皇三代在老朱和阿标面前怼飙。 朱高煦指着朱尚炳,一脸气愤告状。 老朱脸色一沉: “尚炳罚跪两个时辰!” “皇爷爷,他还不让我看!” 朱高煦脱口而出,觉得两个时辰太少,又参了朱尚炳一本。 王怀乐了,这朱高煦,智商让人捉鸡! 历史上还有脸造反 老朱被气得哭笑不得。 “是吗,高煦罚跪一个时辰好了!” …… 王怀已是皇宫的vip,进殿太监都懒得禀报。 只要没放屁,老朱和阿标都当他是透明的。 处理完家事,老朱还在气头上。 “尚炳他爹激起的民愤,大到不削番号都平不了;想让尚炳这小子顶上,又做出这事,他是猪还是姓猪” 王怀点点头,他爹朱樉偷菜,儿子偷看菜,是两只猪,亲生的。 阿标无奈笑笑,是不是猪不好说,但是姓朱。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老朱转向王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爱咋咋地的表情。 “咦你小子来了,猪屁也不放一个!” 王怀一副想咋咋滴的表情,反而转向阿标。 历史上阿樉被关宗人府,那是阿标劝老朱,把阿樉当成屁放了的,难道他现实中拿错剧本了 “阿樉挨削,太子爷不劝劝陛下,让阿樉回秦地吗” 阿标还在琢磨台词,老朱先吐槽起来。 “谁劝朕跟谁急!王怀这小子,比标儿还妇人之仁!” 阿标一脸该咋地咋地的坦然。 “孤虽待人以宽,是老实人,对兄弟姐妹的关怀,近乎溺爱,却不至于善恶是非部分;老二为非作歹恶劣,在应天府已是宽宏大量,再让他回封地只会变本加厉。” 王怀语出惊人。 “太子爷还是劝劝陛下,放了阿樉吧” 老朱跳了起来。 “你说放就放啊,那朕多没面子!” “咱有话好好说,为什么不放他” 王怀说得心平气和,明白老朱必定经过一番暗查,阿樉那点小九九,瞒得再好,也避不过老朱耳目。 老朱边问候阿樉全家,边吐槽了三大原因—— 一是通敌造反。 二是残害百姓。 三是谋害太子。 王怀微微一笑。 “依太子殿下看,这三大症状的根治,要怎么下药” 思索片刻,阿标还是劝了老朱: “父皇,儿臣到大西北,老二残害百姓会收敛;小王怀在,特种兵在,儿臣的安全无忧;关键是他通敌造反......” 造反不可怕,尤其以阿樉的智商。 但是他通敌,他想学前任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借兵突厥,阿樉也看准了北元的铁蹄。 这就不能不考虑了。 阿标终究是明白人,而且有胆魄,顿了一顿,继续道: “话说回来,叛徒有叛徒的妙用,我们可以布置鱼钩,老二当一回鱼饵,调过来一条大鱼。” 大鱼就是北元,而且还繁衍了后代——瓦剌和鞑靼。 老朱和阿标都深知北元有多难缠。 他登基后的首件事,就是瞅准了大都的房价会涨,带着小弟去谈收购。 当时的大都房东叫“孛儿只斤妥欢帖木儿”,大元朝末代皇帝,翻译过来就是——铁锅。 专门给蒙元背锅的,老朱觉得他要顺应天意,给了他一个新名字——元顺帝。 铁锅觉得大都生活压力太大,以北漂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勇敢逃离北上广,回了老家种田和放马。 仍然和大明纠缠不休,老朱派徐达,常遇春等小弟去收保护费,还被北元赵敏的哥哥王保保黑了一把。 机会来临,老朱心痒起来,深深望着王怀: “你小子是关键,要罩着咱标儿,你的海军陆战队,也带一部去吧。” 王怀拍桌子抗议。 “不行!我这买卖,是越做越亏大发了,得加钱!” 老朱眉毛一扬。 “一千万还不知足你那点兵,是吞金兽啊” 王怀微笑解释。 “陛下,东出大海剿倭寇,还要西北开路手保护费,那就不是几千兵的事了。” 老朱半眯着眼,像要看穿王怀。 “你小子算盘啪啪响,不止这点算计吧” 王怀嘿嘿一笑。 “太子爷去一趟西北,还要黑吃黑,带走我兵马,我当然要补充。” 老朱不以为然。 “能败五军营和锦衣卫的兵,两千就能剿灭倭寇。” “你行你上啊,何况......” 王怀决定明几张牌。 “陛下,这是大争之世,快人一步,领先一路;慢人半拍,只能吃斋。” 王怀双眼神光闪闪,又掠过一丝无奈。 他总不能告诉老朱,现在,是瓜分世界最好的时候。 世界另一边文艺青年,他们一旦觉醒,吃相会很难看。 再过一百年,阿布就会摸到北美,抢了那一大块地盘。 一百三十年后,阿哲环球航行,顺手摸了无数宝贝。 老朱这尿性,保境安民会玩命,让他侵略别人,还远跨重洋,这事儿他不感兴趣。 虽然他读书少,还是被应试教育坑了一把。 丢失的东西拿回来,理所当然;但侵略和伸手去拿人钱财,那是偷盗抢劫,不能干。 因为咱是礼仪之邦,不得无礼。 何况,西北那块的北元,边患不断,才是当务之急,不能不摆平。 王怀表示理解。 “陛下,造几条小船,灭那点倭寇;练多万儿八千兵,扫平西北,几千万两勉强勉强凑合了......” “那还叫唤什么,一千万给你!”老朱果断道。 忘怀点点头。 “钱嘛,还我一千万两可以了,再给点别的玩意当利息呗” 老朱一脸警惕。 “你小子又想干嘛”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王怀话锋一转。 “练万把精兵,灭那点倭寇,顺便扫荡西北,银子是差不多了,但是你知道我要做的一盘生意,要额外投资多大,收益多少吗” 老朱和阿标都露出了凝神的表情包,王怀悠然神往道: “这盘生意,别的不算,单单造宝船,就超过两千万两雪花银。” “什么宝船!”老朱和阿标异口同声。 第六十章 千里江陵半日还? “我造的宝船,很大,很能跑,铜墙铁壁。” “那条玄龙船,不就是吗” “那是艇,而且只有铜皮,不是铜壁,江湖里浪浪还凑合,汪洋中驰骋你试试” 王怀和老朱谈着条件,阿标点了点头。 “一般的船出海,实在太危险,大风大浪,暗礁暗涌,船说翻就翻。” 王怀笑吟吟的看着老朱和阿标。 “所以我造的宝船,是铜打铁铸,船体坚固,陛下再也不用担心我翻船了。” 老朱终于反应过来王怀要什么,拍案而起。 “这比银子还要命,你要钢铁造船你会造船吗” 王怀哈哈一笑。 “陛下需要会蒸馒头吗但是争口气,打下江山,会治国,自然有人去蒸馒头,让天下百姓有馒头吃,不挨饿。” “同样的,造船,我不会,但出个点子,自然有会的人。” 王怀说着,笑吟吟的看着老朱。 看着王怀胸有成竹的自信,老朱压根儿不信他的鬼话! 会看病算命,会道法武功,会练兵打仗,已经很逆天。 连技术活都会,这王怀是不是人,还让不让人活 而且,一艘船包块铜皮,已经很高难度,他还要用钢铁铸 什么时候开始,船可以用钢铁铸造了 他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老朱一脸黑线。 “造船可不是玩笑,何况你还要用铁造,铁能飘起来吗” “你知道船怎么造吗” “小子,咱知道你有点本事,但是这宝船,好高骛远啊,咱稳一点,成吗” 老朱说着,还苦口婆心起来。 王怀早就料到有这出戏般,微微一笑,从袍袖里抽出一卷纸,缓缓展开,铺在老朱和阿标面前。 图中画的是一艘解剖开的船体,并且标注着相应尺寸,繁杂中透露着神秘。 看着图纸,老朱瞳孔微微收缩,眼中满是震惊。 “这、这尺寸,你不懂丈量吗,哪有这尺寸的船!” 阿标靠近凝视,缓缓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王道长把尺标成了丈,把寸标成了尺” 王怀摇了摇头,琢磨着这一座足球场宽,两座足球场长的船,怎么形容。 阿标解释起来。 “要没标错的话,这是两座奉天殿拼接起来,装上了船——移动的宫殿!” 王怀拇指给阿标点了个赞,从容解释。 “没错,这船长四十八丈,宽二十丈,龙骨用钢铁;同时,工艺跟不上,所以船身用红木,身外披一层厚重的钢铁甲,万炮齐发轰不穿那种。” 良久,两朱反应过来,这王怀不像在开玩笑。 这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第一代钢铁船! 真给他铸造成功,寻常风浪,一般礁石,海盗的火炮,对这船都只是挠痒痒! 撞上木船,那是石头去砸鸡蛋! 而且,还留了加装火炮的位置! 妥妥的海上霸主。 要再批给这王怀大批火炮,汪洋大海,他可以打横走了,那是何等的横行霸道! 铁甲冲撞,万炮齐发,还有什么轰不沉的船抢不下的滩 老朱和阿标都清楚明白,这船打造出来,海战格局将因王怀而改变! 只是还有一点,钢铁加红木铸造的船只,真的能在大海漂浮、航行 两者都是入水即沉的材料。 那这船,会不会还没出海,就沉没在江中 单单一艘船,就要耗费大量钢铁,而且船一沉,那比打水飘还让人肉疼! 老朱微微摇头。 “王怀,那一千万银子,咱给你,但是这铁船,不能造;就你这用料,木船都可能沉没,何况是铁船?” 王怀目光巡视一周,抄起了一个铜炉。 老朱一脸警惕。 “你想干嘛还想揍人” 王怀懒得搭理,迈步出了大殿。 老朱和阿标有点懵逼,翻脸也别拿东西嘛。 还是跟着王怀踏出了殿门。 小池边。 王怀停下脚步,铜香炉随手一扔,落到水面晃荡几下,稳稳停住。 老朱一脸惊奇。 “咦铜炉还能在水上漂” 阿标手伸手压了压铜炉。 “毕竟这是圆的,里面还中空,船可是扁长,而且常常满载货物。” 杠精,直宅男,我也是醉了! 王怀心里吐槽一番,也只能呵呵了。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冲浪,什么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王怀挥了挥手,迈步往宫城外走去。 老朱和阿标对视一眼,有点蒙,这小王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是跟在他身后,往前迈步。 陛下和太子爷,竟然跟着小王道长走了锦衣卫你望我,我望你,同样懵逼。 唯一确定的是,小王道长不会对他们老板不利。 蒋瓛跟了上去,也没招呼其他人追随。 护城河。 王怀的玄龙船静静停着。 阿标心细,瞧出了猫腻。 “这船风帆还在,可是船身左右的桨呢如果没风,怎么驶过来的” 王怀嘿嘿一笑。 “这是黑科技,把桨改成了叶轮桨,船夫只要一个就够了。” “你自己动手摇桨……” 老朱说到一半,自己住了嘴。 想想也不可能,这小子练兵都不会亲力亲为,别说摇船这种粗重活…… 天下能让他亲力亲为的事,恐怕只剩女娃子…… “我装了几口烧煤的锅,水开了汽冲锅盖,盖推转一根曲轴,曲轴带动叶轮桨……” 蒸汽机,王怀只能这么解释了。 老朱奇怪,这锅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船夫是烧火的童子吗 阿标朝船后凝视半晌,微微摇头。 “这叶轮桨太小,速度有帆动和人摇的一半吗” 开什么玩笑。 王怀哈哈一笑。 “这么说吧,顺风顺水,最多千里江陵一日还;我说这玩意,一天两趟来回千里江陵,太子爷信吗” 老朱和阿标同时摇头。 这王怀越来越不靠谱了。 八百里加急,都不知道跑死多少马! 快马不吃草,不会累死,一天一夜不停歇,才勉强能跑这么多。 世间没有累不死的马! 他要一天跑二千里,快马插上了翅膀吗 老朱完全不相信,脸色也有点不耐烦起来。 “过来就是瞧这玩意儿的吗” 王怀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今天冲浪,顺便让陛下开开眼界。” 说着,王怀拍了拍手,两个特种兵搬出了一个大箱子。 箱盖一打开,老朱和阿标都呆住了…… 第六十一章 老铁,咱们这回不谈钱 一艘模型船,金灿灿的! 造型精美,长度比人还高。 老朱和阿标意识到,这就是王怀图纸上画的成品。 王怀含笑解释。 “这是真船百分之一尺寸比例的模型,材料升级了一下,内层钢铁外层纯铜铸造;受工艺限制,大船达不到纯钢铁,所以内层红木外层钢铁板。” 阿标手抬了抬船,重量的确是钢铁制作。 老朱靠近细看,心中疑惑难解。 难不成,这小铜铁船真能在水上飘着不成? 这么重的铜铁船,又是如何在水上飘着的? 王欢看穿了两人的狐疑,微微一笑。 “沉还是浮,咱们模拟海浪,再试一试” 老朱更怀疑了,这沉浮好试,海浪怎么模拟 王怀很快解开了谜团…… 两名特种兵将模型船推入水中,竟然稳稳当当的漂在水面! 老朱和阿标同时大吃一惊,不过更吃惊的还在后头。 特种兵用绳缆将铜铁船绑在玄龙船后,王怀手一挥。 “陛下,开车了,站稳扶好!” 话音刚落,伸手去扶了一把老朱。 船左右各冒出一股白烟,船后水面滚起了浪花,玄龙船快马踏浪一般在水面疾驰! 船后的浪花拖得长长的,浪高足足有三尺。 最神奇的是,绑着的铁船模型,在波涛之间起舞,随玄龙船稳稳前进! 船不侧不翻,连甲板都不湿! 老朱是聪明人,一看就懂,铜铁船能在浪里漂,大铁船一定可以在海上行。 王怀的每一次吹牛,他都实现了! 质疑的人,全被打脸了! 那么,老朱新的问题来了,真船即使船身外层用钢铁,也是个吃铁兽。 何况还有一根四十多丈长的龙骨。 两者一起,一艘就怕要耗掉数百万斤铁。 这王怀的野心,可不是一两艘能打发的。 蒙元只会打铁,不会挖矿,还老惦记中原无马的世界。 老朱为了蒙元断了念想,直接来一招狠的——成立铁冶所,管制钢铁。 看你蒙元兵器都没了,还要不要惦念无马的世界。 为此,老朱是存了点家底,不会给王怀掏空了吧 “老铁,咱们这回不谈钱......” 王怀笑嘻嘻说着,打断了老朱的思绪,回复人间清醒,推了王怀一把。 “起开!咱情愿你谈钱!” “好,谈钱,要是大明的任督二脉——海陆两条丝绸之路——打通了,除了带回亩产几千斤的粮食,知道每年有多少赚头不” “多少” “大明国库将翻一番!” “就这两条线,顶大明一大片可能吗” 老朱摇摇头,表示难以相信。 然而王怀以往的牛逼和战绩,又让他心里浮上信任与期待。 国库翻一倍,那是每年多收四千万两白银,大明得任性到何种地步 黄河治理 格局小了,起码要让黄河水清——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军队扩编 要啥自行车,直接训练成海军陆战队,不更香吗 他是开局一个碗,让天下到碗里来的大明天子,没能晋级到唐太宗天可汗的级别,没能任性到谁瞅打谁。 差的是什么 无非是银子。 “你小子,为啥这么着急出海” 老朱这明显是金牙松动的迹象,王怀松了一口气: “因为,留给大明的时间不多了。” 老朱吓了一跳。 “什么我大明要亡了” 王怀连忙解释: “陛下,大明至少还有二百五十年,我意思是海外的世界,即将变得无马——都换成了机器,就像这条船的蒸汽动力。 你想啊,要是他们比咱们先造出宝船,来大明抢滩登陆,咱们有马,终究比不过他们无马......” 王怀说着,忽然住嘴。 因为,一股森寒的杀气弥漫,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有马,不能忍;二百五,更不能忍......” 是老朱! 他还在纠结王怀那句——大明还有二百五十年...... 老朱的内心像船后的水面,波澜汹涌,想法比小铁船还跳跃。 每个王朝都有气数,喊千秋万载,就像给王怀的甘黄玉牌,免死一万年,只是忽悠自己忽悠人。 大明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不该只剩二百五...... 就算元朝,只活了九十八年,现在还有个北元吊着一口气呢。 大明岂不是只比元强一点 跟夏商周,汉唐宋,压根没法比 朱元璋是一代雄主,为了国祚绵长,琢磨透了王朝消亡史,狠下了一番功夫。 比如整治贪官污吏,历朝最狠。 为了防止地方和朝廷命官搞事,三思之后,分开了“军、政、民”,成立了三司。 为了密切掌控市场,成立了强大的007组织——锦衣卫。 把功臣撸了个遍,兵权收归给自家人...... “大明不是铁桶江山吗怎么刚过二十五,就只剩二百五了” 老朱喃喃自语,王怀提醒道: “陛下,跑偏了,咱们在说铁船,不是铁桶......” 老朱还是一根筋,拐不回来。 “这怎么破大明三百年都过不了吗” 王怀慢条斯理,摇了摇头。 “太子爷如果嘎嘣,大明到不了三百。” “为什么”老朱追问。 “像陛下和燕王,杀伐太重,夺了天机,后代会福薄寿短;陛下的严政之后,只有仁政才是中和之道,才能延长国运。” “小王道长说说,允炆怎样,他继承了标儿诸多优点。” 王怀知道,阿标一挂,老朱还是倾向朱允炆,嘴上只能呵呵了。 “仁厚、沉稳、有远见,跟懦弱、轻浮、手足无措,陛下觉得两者相同吗” 老朱自己都笑了,仁厚沉稳主见,不正是太子受天下拥戴,自己喜欢的原因吗 朱允炆不能让他再跟那帮书呆子鬼混了,要学就学他爹! 老朱微一沉吟,谨慎道: “咱不贪,你帮咱标儿渡过劫难,给咱详细推推国运,给大明续续国祚,要多少铁,给你多少!” 王怀拍了一把栏杆。 “我去!给你推背,已经很过分,还要推国运,保国运!陛下你狮子大开口,还叫不贪臣妾...切...臣办不到啊!” 老朱也知道,这么个要求,神仙都办不到,能保标儿,已经谢天谢地了。 “船先造一条,成了后面再说,铁关系着大明国运,悠着点......” 第六十二章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 解禁海,私募兵,开仓放铁……让老朱一退再退到这份上,太不容易了。 钢铁船,造出一艘,老朱瞧见是浮的,自然会服,第二第三艘......跟着下饺子就行了。 顾学文说,海外有四十万斤的风磨铜,那足足二百吨...... 到时打造一艘钢铁裹着宣德炉铜板的海上巨无霸皇宫...... 王怀正yy,被老朱耍无赖打断: “不推国运,只算十年,给你一船的铁,不要钱。” 王怀拍了拍栏杆,玄龙船停了下来,开始掉头回宫。 “陛下,不带这么玩的,国运算不了!” “铁没有!” “你!太子爷如果无恙,国运已经开始打方向盘,那就不用担心二百五的问题。” “如果标儿挺不过这一劫呢” 尴尬神色闪过阿标脸上。 孤还在呢,就问身后事...... 真的礼貌吗 王怀脸上闪过无奈。 “陛下,那姚天禧也会算,何必揪着我不放” “他不要铁。” “你不要脸!” 历史中来的事,不算泄露天机,我不会遭雷劈......王怀自我安慰了一番,牙关一咬。 “太子爷一嘎嘣,蓝玉,冯胜...等等一众淮西武将,将全部被清洗,牵连一万五千人…… 老朱和蒋瓛对视了一眼,看见了对方的震惊。 阿标更浑身剧震,目光转向老朱。 “父皇...不会的...吧” 老朱收回目光,四十五度投向天空的表情,充满了忧伤。 王怀说的没错! 老朱的心思,被王怀猜中了! 蓝玉等名将莫须有的谋反罪名,包括牵连到的十三侯、二伯、和几乎全部打天下的将军...... 总共一万五千人的名单,蒋瓛已经呈给老朱,压在枕头下。 要不是阿标天上一日游,被王怀领了回来,一万五千人的坟头,已经绿了。 那些淮西武将集团,对太子死心塌地,在他挂球后,会变成不稳定因素。 因为除了阿标,其他的继承人,即使是老四朱棣,不可能镇得住这些功盖天下的骄兵悍将! 而且,这些人可是手握雄兵的! 朱标若死,蓝玉等人必将挂。 这事阿标都不知情,陪葬名单更是只有老朱和蒋瓛过目,王怀却了如指掌! “太子一挂,其他人陛下只会立储朱允炆……” 老朱再次震惊,和姚天禧私底下测算结果一致,和《皇明祖训》“居嫡长者必正储位”一致。 最主要的是,那孙子像标儿! 虽然他不如雄英对咱胃口,仍是不错的孩子,老朱点点头。 “允炆小是小点儿,却聪明仁厚。” 王怀摇了摇头。 老朱脸色闪过不悦。 “允炆这孩子,有问题吗” 王怀从容一笑。 “这孙子差点儿就能成好皇帝,他继承了太子爷的宽仁,可惜染上了陛下的猜忌。” 竟然给皇帝差评,老朱跳了起来,怒指王怀。 “放肆,敢当面指责咱!” 一想国运还没问完呢,忍了忍,指的手势变成了请。 王怀憋了憋笑。 “朱允炆即位后,第一把火是削藩,还眼高手残,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五位藩王贬谪为庶民。” “齐王朱榑、代王朱桂,废为庶人!” “周王朱橚,废为庶人,流放云南!” “岷王朱梗有罪,废为庶人,流放漳州!” “湘王朱柏不知道自己啥罪,自焚而死!” 一个个亲王的结局,王怀说得轻描淡写。 老朱内心却翻江倒海,开始思考人生。 本能压根不信王怀,但理智却告诉他—— 藩王手中有兵权,一旦标儿去世,允炆年幼,藩王拱卫京师的同时,也会成为威胁! 所以,削藩没问题,甚至是势在必行。 但操作出了问题,没说服力的罪名就是耍无赖! 而且对叔叔们太狠,太残忍无情! 削藩,可以更柔和,叔叔嘛,哪有一杯酒回不来的兵权 如果有,再加颗头孢就好了嘛。 再者,被贬谪流放的齐王,代王,周王,岷王,还有自焚而死的湘王,恐怕还真没造反的心思,非则说处置就就听话啊 这是允炆以后会做出来的事? 老朱一脸黑线,王怀笑容不改。 “陛下,这一船钢铁的天,聊完了;还要再来聊个五船的吗” 玄龙船回到皇城,老朱带着阿标和蒋瓛下船。 “你的鬼话,咱得回去确认一下,马上就确!” 王怀哑然失笑。 “陛下,钢铁记得确认发货,我给陛下好评,不会再说陛下猜忌……” 东宫。 朱允炆刚放学回来。 老朱一脸颜色。 “允炆,今日在国子监,老师教了什么?” 平时的家长作业,都是父亲辅导的,皇爷爷今天亲自过问! 而且目光灼灼到严肃,难道有全家桶吃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 朱允炆立马正色。 “自然....自然是跟老师学圣人之道,学治国之道,体恤百姓,为皇爷爷分忧。” 老朱点点头。 “既然如此,爷爷有几个问题……” 老朱整理了一下语言。 “大孙,如果你登大位,怎么治国” 这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 朱允炆脑筋急转。 父亲死而复生,但是霉运不断,难道是是王怀那死道长罩不住了 一想到这,朱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朱允炆脑中一闪即逝。 难道皇爷爷在考,将来谁继承大统 答好了,全家桶搞不好升级成江山桶! 朱允炆瞬间打了一剂鸡血,平缓了一下鸡冻。 “孙儿读圣贤书,常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确实曾想过为大明谋划。” “孙儿认为,应当奉行周礼,广施仁政!” 没毛病。 老朱明白,他对大臣太过严厉,杀了太多的官员,仁政确实能收买人心,拨乱反正。 “说的不错,还有呢?” 老朱甚至露出了笑容。 施仁政,怎么会对自家叔叔下手呢 这王怀就是爱忽悠,把人忽悠瘸了。 还是他这一次,他终于错了 神仙都会犯错,王怀怎能例外 那一船铁,搞不好还不用给了…… 老朱会这么想很正常。 朱允炆在国子监是学霸,家长和老师面前孝顺好学。 这堪称完美的表现,竟然不是别人家的孩子,而是自己孙子。 老朱脸色再次缓和。 “还有呢” 第六十三章 杀鸡用四十米长刀的吗 “孙儿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朱允炆蒙对了仁政治国的一题,勇气爆表。 他想起了在国子监,阿标出事的第二天,死党黄子澄就来与君了一席话,现在不吐不快。 老朱脸上波澜不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吧。” “孙儿认为,大明有隐患,各地藩王实力太强了,纯粹是找削,所以要削藩。” “哦?” 朱元璋眉宇一动。 “边疆防御这么重要的工作,自然要手握重兵,又有地盘,又有军队,当然要让自家人上才放心,既解决了朝廷内部威胁,又抵抗了江山外敌,为什么说是隐患” 当然,要是标儿真不在了,允炆年幼,镇不住叔叔们,削藩没毛病。 但王怀口中,藩王的结局,又是集体失业,又是成黑户,还有自己削了脑袋的。 这哪是削藩,是消消乐。 老朱心里已经植入了反对“削藩”的种子。 朱允炆看见老朱表情包,菊花紧了一下,想起死党黄子澄胜似一席话的一席话,俨然自己已经登基,从容应对。 “皇爷爷,胡虏不安定,有叔叔们抵御;但叔叔们不安定,孙儿拿什么抵御” 老朱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话更没毛病。 “那这个削藩,怎么个削法” 老朱的默认,又给了朱允炆勇气。 “皇爷爷,孙儿认为,要以德服人;不服再以礼相劝;再不服,就赶出家门;实在不服,最后只能拿砖头呼了!” “嗯....允炆这话,有道理。” 老朱的眉头舒展了少许。 这个回答漂亮,连老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允炆的想法,跟王怀的说法完全不同呢 王怀的推算,允炆可是开局就最后一步,拿砖头呼——直接把几个叔叔定罪、贬成庶民,还逼死了一个。 是允炆说一套,做一套,郊区还有另一套呢 还是王怀搞错了 老朱沉吟片刻,继续出题。 “削藩也正常,毕竟叔叔们都有野心,留着不安全,问题是先拿谁开刀呢” 得了老朱点赞,朱允炆忍不住眉飞色舞。 连说起话来的胆子都肥了。 照着和黄子澄的一席话,指点江山。 “这么多藩王中,四叔最强大,留在最后削;其他的不能挨个削,必须攒一拨,一口气全削;齐,周,岷,湘,代五位叔叔比较弱鸡,先拿来试刀,杀鸡儆猴……” 朱允炆说得要飘的时候,忽然感觉寒意袭来,没由来打了个哆嗦。 抬头才看见皇爷爷不一样了! 刚才还是教子的苍龙,现在被触了逆鳞,面沉如水。 盯着朱允炆的眼神,寒冷如刀! 朱允炆一口气削藩大法,藩王集体失业,不联合起来逼老板谈才怪! 这愚蠢的削藩顺序,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最后的必定演变成王怀的推算! 狗屁的杀鸡儆猴,这是四十米长刀挥过! 周王和燕王同个妈生的,这孙子纯粹在逼老四造反! 说好的以德服人,还能动嘴就直接呼砖头了 允炆这孩子,恐怕还真让王怀给看破了! 沉默了半晌,老朱终于开口。 “跟咱说实话,刚才那番话,是谁教你说的” 朱允炆顿时瘆得慌,声音都发颤了。 “是……黄子澄黄学士。” “黄子澄就是当年殿试,咱问他年龄,他居然保密哪个以后别甩他了!” 老朱冷着脸下令,看着瑟瑟发抖的朱允炆,不禁心软下来,摆了摆手。 “回去吧,国事方面,你爹比任何老师都强!” “是,孙儿知道了。” 朱允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全家桶变成了铁板烧,脸色成了猪肝色,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允炆去哪儿” 刚带上门,身后走来的阿标随口问了一句。 朱允炆反应过来,对哦,这儿是父亲的东宫,皇爷爷是来探望的…… “皇爷爷可能生气了。” 阿标是聪明人,马上反应了过来。 父皇何等喜爱允炆,只有小王道长测算没差池,父皇才可能发飙,赶出了允炆这孩子。 毕竟孩子再重,重不过江山社稷,在父皇心里占的位置再大,大不过万里河山。 小王道长的测算,关乎的不是个人,而是透露大天机,关系着亿兆黎民,万世基业。 泄露天机 之前抓摩教周玉朗,叮嘱问讯得索要马鞭,马夫却要柳枝换,去折柳枝时才发现,贼人在柳树上。 从这件事就知道,小王道长是何等智慧的人,天机泄露得无痕无迹。 可是。 小王道长为了大明,宁愿被天谴,也从不拐弯抹角,毫无保留,他到底是谁 允炆这事他测算对了,一船铁的代价,实在...... “这一船铁的代价没白给,咱找这小子去,用大明的铁,换个铁桶江山!” 老朱的声音,打断了阿标的沉思,推门走了进去。 老朱一脸苦笑。 “标儿,铁不到手,我看那小子的西北行,心里都压着一船铁,尽快给他吧。” “父皇,已经在办了,儿臣估算小王道长船的大小,批给了他三百万斤的铁。” 老朱点了点头。 “这无足轻重的事儿,标儿办妥就行,现在西北行才是重点。 咱让钦天监测过了,出发的六月初七,风和日丽,诸事皆宜、不避凶忌,是黄道吉日。” 还有黄道吉日和自己沾边,阿标压根不信,只是不忍反驳。 老朱看出了阿标的不以为然,摇首轻叹。 “钦天监的测吉凶,咱是不信的,看日子倒是可以;吉凶可以问问小王道长。” 这一点,阿标倒是深以为然。 “不仅可以预知,还有妥妥的对策,儿臣自该和小王道长多多亲近。” 王怀的一桩桩预测,就像戏曲的剧本,最后都上演了。 万里河山就是他的戏台,亿兆黎民都成他的演员。 朱家父子被王怀一次次摧毁原三观,不知不觉间,建立了起对他不容置疑的感观。 ...... 应天府,秦淮楼。 车好油满须尽飙,莫使金樽空对月。 停车之后,王怀告别了快要散架的苏玉如,又上了船。 青天在水,玄龙宝船压星河。 天地间清气冲盈。 确实好天气,不知道未来几天会怎样。 王怀取出天机玉龙龟,顿时吃了一惊! 第六十四章 天机好算,人心难测 天机玉龙龟,居然泪两行! 掐指一算,风和日丽,天下太平。 难道车飙太猛,龟都看不过眼吗 王怀哑然失笑,干脆边行船,边修炼起来。 登上潜洲岛时,天已大亮,工人陆续上岗。 王怀这回真正大吃一惊! 工人浊气萦绕堂前,这是大难临头! 而且不是一个人,是每一个人,这太不科学了! 难道要发生不可抗力的灾难 可是又掐不出来,这才是可怕的未知! 难道《九圣天经》是假的,算不准的,自己就学了个寂寞 之前种种推算,没出过差错,又怎么解释 工人热情得沸腾的欢迎中,王怀带着一肚子疑问,踏进了军营。 这下更奇怪了! 海军陆战队和特种兵个个精气神充沛,英气十足,哪见一丝浊气 是这些小伙头铁还是命硬 小伙们和工人的差距在哪 无非身手更强,水性更好…… 水性,水 还有玉龟的泪 王怀忽然反应过来,这只能和水有关! 水位再高,淹不过潜洲岛,但是在岛周边的工人就难幸免了! 但这水,肯定不是天要下雨,否则自己能掐出来。 天机好算,人心难测。 是人在放水 而且瞬间猛涨那种! 王怀叫来了顾学文,他堂前同样浓郁的黑气萦绕! 连他傲娇的女保镖都是! 王怀通过观气,看起了女保镖后面发生的事。 身姿婀娜,36c,肌肤如雪,还水答答的,就是一条美人鱼! 湿身美女! “王总,怎么了” 顾学文声音传到,王怀思绪被拉了回来。 “得多大的闸门,才有泛滥成灾的水”王怀随口说着。 “臭流氓!”傲娇女保镖脱口而出。 王怀哑然失笑。 “你想啥呢我是问顾掌柜,附近有哪些高处的大湖水汇入长江” 顾学文想了想,又摇摇头。 “只有秦淮河汇入了,秦淮河上游倒是有两大湖——赤山湖和北山湖。” 王怀果断安排。 “放假!工人全部放假三天,岛上海军陆战队驻守。” 众人一脸懵逼,马上被放假的喜悦取代。 安排完毕,王怀带上了顾学文等几位家住秦淮河畔的高层,再次踏上玄龙船,前往秦淮河。 呼—— 一阵狂风卷过,天空乌云涌现。 诡异的螺旋状黑云聚集,笼罩在应天城上空。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一瓢瓢雨幕,从天上泼了下来。 众人躲进了舱房。 玄龙船冲破雨幕,贴秦淮河面飞行。 顾学文桌子都快扶不问了,还在旁边大声唧唧歪歪。 “不是跟你吹,秦淮河堤的坚固,不输给城墙,仅次于秦淮楼。” “你竟然说水灾可能来自秦淮河,我权当你说笑话了啊。” 秦淮河从应天府东北城外流入,穿城而过,汇入大江。 灌溉农田,航运物资,和大江构成了京师的任督二脉。 为了打通任督二脉,老朱和当年顾学文的岳父沈万三,重金重修了堤坝。 此后每年保养维护的花销,都支出十几万两雪花银。 因此秦淮河最多偶尔感冒发烧——闹点小灾小害;从没害过大病,没出过大乱子。 王怀听他显摆了一下功绩,目光透过窗户,扫向秦淮岸边,更确信了判断! 河畔油伞下的一张张脸,都是浊气笼罩,无一例外! 确认过眼神,洪水真就来自秦淮河! 回到秦淮楼,同样安排了放假,召集了在场客户和员工,又叮嘱了一遍。 “家住秦淮河畔的,赶紧回去,尽快收拾,今夜天亮之前离开!” “秦淮河,要闹水灾!” 问题就出在这场雨! 本来现在就是夏末,秦淮河更是汛期,再加上突然的暴雨! 两岸的商户,沿岸的住户,都会遭殃。 “大掌柜,赶我们走,这是几个意思,咱不差钱!” “秦淮河水灾朝廷每年砸那么多银子,是打水漂的吗怎么可能闹水灾” “秦淮河畔是我家,这一搬离,城郊那一套,不就被家里那位发现了” …… 发言的一位被众多美女齐齐白了一眼。 男人果然都是说一套做一套,郊区还有另一套的。 这客户花式凡尔赛之后,秦淮楼随即炸了锅。 要别人这么说,只会被当成疯子轰出去。 但他是老板,整座楼都是他的,扔不起。 他同时是小王道长,在应天府这么久,治病算命,从不忽悠,都算进皇宫里了! 这威信,说出的一句话,戳个萝卜章都能成圣旨了。 此时,门外一个官服汉子,收起油纸伞,甩了甩雨水。 他身边的谢环,指了指王怀,朝他示意。 随后谢环只是朝王怀一笑挥手招呼,没有进来。 官员雨伞一放,走了进来。 “快递!王怀签收一下!” 王怀看了看单子,微微一笑,随手递给了顾学文。 “到手了三百万斤钢铁!咦你就这态度服了你了!” 吃瓜群众的喧哗,掩盖了顾学文的惊呼。 喧哗着又是水灾,又要搬迁的,传入官服汉子耳边,他一听怒了,沉声大喝。 “谁!谁传的谣言!朝廷说拆迁了吗一场雨就谣传成水灾!来人!拿下了!” 然而,锦衣卫没有人动。 “小王道长说的!” 人群有人喊了起来。 秦淮楼老板跟皇帝陛下都算铁哥们,他罩着,官服汉子被当成了透明。 官员受到冷遇,更气得要炸了。 “大家不要惊慌!我是工部吴邦佐!哪个小王八道长,肯定是招摇撞骗的妖道,给我抓起来!” 群众好像对吴邦佐的话不感冒,只是齐刷刷指向王怀。 “这就是小王八道长!” “小王道长,他骂你!” “小王道长都不认识,怎么在应天府混的” “都大雨了,咱们回家收衣服吧。” “沿途回去,告诉一声街坊邻居……” 群众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对王怀的话深信不疑。 吴邦佐一愣。 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工部官员,说话还没有眼前的小道长好使。 太子爷也批给他三百万斤铁,他到底什么来头还有什么身份 而且,自己喊拿人,锦衣卫不动的 锦衣卫都不敢碰的人…… 谢环走了进来,先朝王怀施礼,才在吴邦佐耳边解释起来。 吴邦佐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尴尬到涨红。 王怀没空跟他计较,因为还有更火急的事情。 王怀收起笑容,朝吴邦佐走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当时只道是瞎掰 “雨一直下!你第一次去量秦淮河水位,会涨到二十二尺八。” 王怀望着工部吴邦佐,轻描淡写说着。 吴邦佐瞳孔放大。 “水是你放的吗怎么能控制在我量的时候是二十二尺八” 吴邦佐压根不相信王怀,这么大的雨,迟一刻早一刻量,水位都完全不同,他竟敢精准到寸! 这人如果不是疯子,就是河神。 不,河神也无法没这么法力无边,除非他是施雨的龙王! 谢环暗暗摇头,小王道长,这回玩砸了,招牌算被泼油漆了。 王怀谈笑自如。 “你进宫前再量一次,水位会涨到二十五尺;到了明天初七,再量已涨到二十九尺。” 吴邦佐已经不想听他瞎掰了,只是听到“二十九尺”,心咯噔了一下。 史上记载,秦淮河最大的水灾发生在唐代,也不过三十尺出头。 当时的农田成沧海,百姓喂了鱼鳖! 二十五尺是防汛警戒水位。 二十九尺,已经是水灾了。 而且工部才耗费巨资,修了东水关,要是秦淮河出事,年终奖泡汤事小,搞不好工作都丢掉。 “东水关在,秦淮河就不会……” 王怀指了指门外变大的雨势。 “这个雨势,恐怕撑不到初七,东水关就决堤呢秦淮河水位,三十三尺都不能打住,开闸泄洪,才能保一线生机。” 吴邦佐一阵心塞塞,手脚冰凉凉,长这么大,啥时见过那么大的雨 真这么一直下到明天,完全有可能东水关决堤…… 决堤比起秦淮河水灾,那是真要命,丢工作事小,搞不好丢脑袋! “不会的吧,钦天监测过的,直到初七,都是好天气……” 吴邦佐说着,自己都住嘴了,脸上更尴尬了。 钦天监预测的好天气,偏偏下起了骤雨,脸被扇得比雨打芭蕉还响...... 王怀明白这吴邦佐没资格见老朱,语气缓了缓。 “一切还来得及,你探明水位,记好时刻,回报东宫,我的话可以如实转告太子,他知道该怎么做。” 言罢,王怀穿过人群,背影背影消失在风雨中。 这是掐算不出的雨,只有开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 是人工降雨无疑,就算有前世黑科技的加持,也达不到这气势,说明了背后有高人! 王怀得去办两件事,否则后果很严重...... 秦淮楼。 吴邦佐和谢环出了门,雨伞换成蓑衣,翻身上马,领着锦衣卫疾驰而去。 不到小半个时辰,秦淮河就近水位勘测点。 吴邦佐勒马停住。 大雨滂沱,水涨船高。 只要磨一磨洋工,水位轻松过四尺,砸一砸那道长招牌。 “去瞧瞧,多少尺,慢点走,不要急!” “是,大人!” 跟来的工部马仔,慢慢吞吞下马,晃晃悠悠迈步。 忽然,步子迈大了,“咔”的没收住,打了个趔趄,“啪”的摔了一跤,溜溜的往秦淮河滑去...... “哗!” 落水的刹那,谢环从马上一跃弹起,落到河边,将他提了起来。 太子落水之后,谢环就苦练水性,连警惕性都升华了。 万万没想到,太子爷再没落水,一身的功夫,让这小马仔先占了便宜。 马仔惊魂未定道谢一句,赶紧看水尺。 “回大人,二十二尺八!” 这都能算准 谢环呆住了,自己不是被马仔占了便宜,是被小王道长...... 吴邦佐更是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当时只道是瞎掰,没曾想高手在民间。 否则想磨个洋工,都能摔一跟斗,导致水位精准撞上他的数值,这怎么完美解释 水位是不断上涨的,没有那一跟斗,就轻松超过二十二尺八! 是跟斗也能算准,还是老天都在帮他 “回东宫,求见太子殿下吧。”谢环提醒。 “谢总旗,这不太好吧,没到警戒水位......” 说着,又想起小道长说的,“进宫前再量一次,水位......二十五尺”。 不信邪了,这回我加快速度! 吴邦佐嘀咕着,上马扬鞭,疾驰回宫。 路过离宫殿最近的水位勘测点,吴邦佐丝毫没有耽搁,他下马亲自去量...... 二十五尺,警戒水位! 小道长又双叒叕算准了! 谢环服了,小王道长的金字招牌,水火不侵,连油漆都泼不上的...... 吴邦佐心中忐忑,这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陛下要找他们很容易,但他们找陛下,可不是想找就能找的。 等回工部汇报,中间层层传递,再呈到陛下桌面,黄花菜都凉了! 东宫。 阿标望天打卦,胡思乱想。 下雨天,其实可以翻个牌,可是常妃去得早,翻来翻去,只剩吕氏那一张,乏了...... 还是小王道长安逸,十几个国色天香的花女,那不叫翻牌,是整把牌一手抓,羡慕! “殿下!工部郎中吴邦佐求见!” 阿标一愣。 “吴邦佐王怀签了铁,事情交给工部办就妥了。” “殿下,是小王道长叫他来的,谢环亲自送到宫外才走。” “让吴邦佐进来......” 盏茶功夫。 阿标带着吴邦佐,去了武英殿书房。 老朱正在发飙。 “报个天气都不准,还留钦天监何用!风和日丽!外面的水,是人放的吗我随意,你们去干了!” 地上跪着几个钦天监的官员,战战兢兢,直到太子爷出现,才松了一口气。 太子爷海量,他到了,青天就有了,就不用喝干秦淮河的水了。 然而,阿标今天神情有点凝重。 “父皇,恐怕不只下个雨,秦淮河开始水患了,还是非同小可那种。” 过来的路上,吴邦佐已经跟他交过底。 “吴邦佐,你再说一遍!” “微臣不敢......” “不是威胁,是指令。” 闻言,老朱转向浑身湿漉漉的吴邦佐。 吴邦佐眼中的惊异,更加浓郁。 太子爷一听小王道长有话,不带犹豫,只带吴邦佐,就进了宫。 陛下连带着自己都大为重视。 平时想见私底下见陛下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哪怕在朝会上,也只能跟在百官的尾巴后,哪能说得上话 瞥到老朱神色不耐烦,吴邦佐赶紧一五一十,把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除了想磨洋工的想法不敢提,包括栽一跟斗,水位数值,都老实上报。 王怀所说,疏散迁移秦淮河畔百姓,开闸泄洪,也不敢隐瞒。 听到东水关会决堤后,朱元璋面色威严了起来。 “蒋瓛!” “在!” 蒋瓛当即从门口走了进来,拱手鞠躬,静候旨意...... 第六十六章 可以修仙,可以挑战天,但别惹我 “传旨!” “第一,派出三队锦衣卫,拿着咱的手谕,分别赶去东水关,句容关,溧水关,开闸泄洪!” “沿途官员,阻拦者先斩后奏。” “其二,凭这枚印信,到兵部调集城防军,立刻疏散两岸百姓。” “工部尚书,户部尚书,立马召来觐见。” 老朱一条条施令,发了下去。 秦淮河两岸百姓密集,水道牵连无数港口,灌溉了应天境内超过大半的农田,一旦泛滥起来,后果十分严重。 幸好给王怀一船铁的手续快,他差这吴邦佐回来就快。 只是这小子为什么不亲自来 他在秦淮楼和美女飙车,还是去飙车的路上 “你叫吴邦佐差办的不错,不拘一格。” 老朱目光转向吴邦佐,语气温和,点了一个赞。 官员办事,大多不敢铤而走险,都稳如老狗。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越级上报,还越过几层,直接到东宫找太子,换了其别的官员,可不敢这么干。 但是稳妥,不见得都是好事。 比如这种突然的天灾,从发现到层层上报的时间,老狗已经能变成死狗。 “谢陛下夸赞!是王怀道长算得准,太子爷反应果断,微臣不敢居功。” 吴邦佐受宠若惊,皇帝点赞,以后加官晋爵,还不是水到渠成,水涨船高 这一刻,王怀在他心里已经封神。 老朱点了点头,这吴邦佐,有点胸襟。 阿标怕有百姓不要命,不肯离开,拱了拱手,向老朱请命。 “父皇,疏散百姓的事,儿臣亲自去吧。” 毕竟没有事先通知,忽然就叫人离家,恐怕会有刁民很不满。 太子的威望,有时候比城卫军的长刀好使。 想起阿标的霉运,老朱脸色微变。 “不妥,不妥,洪水弥漫,标儿不能去!” “戴着小王道长给的玉符,还有锦衣卫和特种兵护卫,这还不成气候的洪水,儿臣自然会无恙。” 阿标的坚持下,老朱缓缓点了点头。 看着众人退殿离去的背影,老朱靠在座椅上,陷入沉思。 秦淮河水患,不足以添堵。 让他心塞的另一个问题。 或者说,任何一个开国帝王,终其一生,都在为了这个问题寻找答案。 标儿早亡引起的动荡,贪官污吏的横行,秦淮河泛滥的天灾,归根结底就是......王朝的气数! 几番验证,他已经无力质疑王怀。 包括一船铁换来的测算十年国运,看得出的精准。 王怀要是不提醒,那是必然的方向。 不行,还得再给王怀那小子几船铁。 那小子现在人到底在哪呢 秦淮楼顶。 王怀双臂振衣,双足弹地,帅得飞起,然后潇洒甩出十二枚棋子...... 这是十二灵棋卜,刚刚去选购玉石琢刻的,用来卜国运或者高端占卜。 秦淮河的雨,没头没脑,无穷无尽,不是修仙者或者灵气通天的神物,下不起这么高端的超大雨! 甚至两者相结合,都有可能! 修仙的人不少,得道的几乎没有,这是之前王怀的以为。 耍龙卷风的黑袍大师,只能呼风,不能唤雨,无论修仙入魔,他都不算得道。 即使刘伯温被传奇成了仙,只是民间的神化,其实也没得道升仙。 姚天禧看起来是佛魔双修,至少他现在还没见神通。 这个高人能把水耍的这么任性,得揪出来瞧瞧,到底是谁,然后做掉他! 看着落入雨中的棋子,王怀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 “马勒戈壁!” 忍不住爆了一句国粹。 无妄还加师卦——火起上门,不为我残;跳脱东西,独得生还;不利出邻,疾病忧患。 这是火烧到家里来了,再不作为就残废了;东边还好,西边坎险,队友全成了炮灰,自己仅仅勉强生还;跨出邻居那么远,就疾病忧患。 而且表示坎险的一枚,远在大西北那旮旯。 高手这么叼,老天知道吗 远在千里之外,就能呼风唤雨,就算真仙,也没这能耐吧。 这么多水,还是汽化成云的,千里运输,邮费不要钱啊 就算是酒,也是到当地才罐装啊! 王怀目光离开十二灵棋,转向天空。 漆黑的重云中,电蛇翻涌,却不带雷音! 王怀功聚双目,透过层云,电光闪闪的不是闪电! 是龙鳞! 难怪这雨停不下来,龙王亲自出马! 幕后老板远在大西北,遥控着龙王! 要是放任不管,整座城都能淹没,全城百姓全被赶下东海摸鱼。 王怀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辈,也没有什么贤者圣德之风。 管他天王老子,你可以修仙,可以挑战天,但是别惹我。 明天就要出发了,竟然给我家泼洗脚水,必须盘他! 顺便救一城百姓。 王怀功力没收回,目光转向四方,矗立远方的钟山都看到! 而且还是透过重重雨幕——功力又增长了。 钟山上雨幕和雾霭缭绕中,王怀眼中光华闪过,情景陡然再变! 雾霭和雨幕似乎一下子被撕开了,王怀瞪大了眼睛。 还有一条金龙,卧立于钟山上! 金龙眼睛微闭,似乎是察觉到王怀的窥探,双眼猛然睁开! 金龙双眼射出两注金光,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金光射入了王怀眼球中! 连忙闭上了眼睛,却发觉双眼刺痛,像被针扎,还捅到丹田,如受雷击! 要不是之前体内吸收了一条龙王的元精和元气,此刻已经挂球! 好霸气的力道! 王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趁势盘坐下来,双眼微闭,体内真气自然流转起来,和灌入体内的金光交战缠斗。 运转了两个周天,金光才被驯服,溶入了本身真元之中,循环不息。 王怀一阵喜悦,想到但凡名山大川,都有灵脉守护,其中有些灵脉经过千万年孕养,甚至能够生而为龙! 而应天府气象万千,地势险要,气势磅礴,正是龙脉地势。 难怪老朱定都在应天府,这儿真有龙气,那就是皇气! 王怀目光回到地上的棋子,嘴角微扬。 千里之外的敌人,九天之上的恶龙,超重型大炮也鞭长莫及了,必须引入导航导弹,再加个发射台了。 王怀微微一笑,内心涌起强大的信心,开始行动起来! 第六十七章 见龙在田 应天城的浮沉,大明的安危,就看今朝! 遇到我王怀,是你老朱之命,大明之幸。 要是换作朱允炆那二五仔,和黄子澄那四眼仔,这一对无牙仔cp,分分钟被搞死。 应天城。 浸在水中的整个天地、密集的雨线像是一条条气泡,四野昏暗阴沉。 唯独秦淮楼,像朝阳照耀。 除了苏玉如无力起来,所有的房间空无一人,都涌到了楼道上。 每个人都看见了一个毕生别想再忘记的景象,所有的美女都感觉湿了,平日的矜持荡然无存,全情不自禁发出尖叫…… 一个笑容带着温暖力量的少年,散发及腰,衬一身雪白衣袍走过。 步伐坚定而飘逸地穿行大堂。 刀削般的脸庞、英气十足的剑眉斜飞入鬓,清澈的电眼不含一丝杂质。 “哇!好帅啊!” “我要给他生猴子!” “他不是人!” “神仙也没这么俊逸!” “谁说神仙在天上,明明在人间!” “心塞,见他一眼,再瞧不上天下男人了,怎么办呐!” “凡是女儿身,谁不想他呢,他忙得过来吗” “谁说不能,回来一次,玉如姐姐都要人扶三天。” “让我们雨露均沾嘛!” …… 王怀踏出了门槛,秦淮楼随着他的离开,暗淡下来。 他走过的空间,好像始终阳光照耀。 更神奇的一幕,永远在后头。 花女们看见,滂沱大雨中,王怀并没有被淋成落汤鸡。 隔着三尺,所有雨水便自动避开了他。 踏上玄龙船,泸湛剑、七星灯、昆仑古镜和天机玉龙龟,王怀放在了身后甲板,人独立船头,衣发飘飘。 两岸正在撤离的百姓,脚全被盯在了原地,头随着玄龙船的移动而摆动,目光全聚集王怀身上…… “哇!今天他不是小王道长!” “又见少年活神仙!” “什么叫又你见过吗俺这辈子没见过!” “谁说没有,有一天龙在天禧寺,还帮他拉船!” “你说他要去哪儿” “不知道,只知道他化身神仙,应天城就得救了!” …… 应天城,钟山。 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 应天城,此山离天最近。 而且灵气最足,摆阵的不二之选。 驶到水穷处,登岸步行当舟,攀登上山。 山上连着云,磅礴的大雨在头上浇。 王怀功聚双目,寻找紫金龙的踪迹。 灵脉化龙,常人看不到,王怀何等人样,连眼神都确认过,怎么可能看不到 难道要集齐七龙珠,才能召唤神龙吗 我体内有一颗,来取啊! 可紫金龙偏偏不见踪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潜龙勿用。 紫金龙潜藏了。 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如果紫金龙性恶,王怀真的不用抢救了。 如果紫金龙性本善,自己将错失一个神队友。 远程攻击仅凭自己的引雷决,天空云上的雨龙,恐怕都搞不过。 既然它是龙,就经过五雷渡劫,再渡它一次也未必会挂。 别说搞死远在西北之外的遥控器。 必须等待一个契机。 入夜。 雨继续下,秦淮河依然在涨。 王怀功聚双目,透过雨幕和云层,确定了北斗七星。 定好玉龙龟,摆正七星灯,立起昆仑古镜。 大雨滂沱,疾风猎猎。 王怀漫步踏入阵中,手持泸湛剑,独身立于山巅之上,散发白衣,滴水不沾。 运起泸湛剑起舞,一招一式,比独立船头更仙气十足! 天空的乌云中,电光闪烁,酝酿着恐怖的雷霆。 王怀暗喜,功力见长,雷霆也来得快吗 轰隆! 天穹之上,雷霆炸起。 雷光从九天落下,击穿重云,直奔大阵而来! “妈的!” 王怀爆了一句国粹。 同时左手疾点,移动七星灯。 这雷霆不是自己召的,反而是直奔自己来的! 天谴! 这猪一样的天谴,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时候,趁人病要人命吗 有种去劈施雨的龙,他干的坏事天理不容! 随着七星灯的转移,雷霆好像失去了目标,闪电调转了方向...... 王怀干脆收起泸湛剑,打坐修炼起来。 不是临时抱佛腿,而是——来都来了。 这儿灵气那么充盈,浪费简直可耻。 真相是,七星灯指错了方向,天雷劈不着自己——阵中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混混屯屯之间,体内外都一阵暖洋洋。 王怀惊醒,雨下累了吗太阳出来了吗 失算了,秦淮河水涨不到二十八尺,老朱要叼人了。 睁眼一瞧,金光! 同时,还是大雨磅礴,只是雨水浇不进真气网。 山下四望,水茫茫一片,都要漫金山了! 这就是二十八尺的大水势。 王怀目光收回,忽然感应身后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渐渐冒头! 回头望去,金光不是来自阳光,也不是昆仑镜,而是龙! 紫金龙再次出现! 它依然卧着,却明显感觉到变化万端的灵动,或者说鳞动! 如果昨晚藏起来是潜龙勿用,现在该是——见龙在田! 再看紫金龙眼神,不再是昨天的凶神恶煞,而带了一份亲切。 难道是吸收了它双目能量,化为己有,紫金就被驯服了 王怀再次功聚双目,依然感应不到杀气! 王怀露出了阳光笑容。 “哥,天上那条泥鳅,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还要放水淹你家,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吗” “昨晚避雷去了吗” ...... 紫金龙依然没说话,仰头瞧了瞧重云,龙眼也没射出两道激光,电死那条云中泥鳅。 它眼神反而带着无奈,还有隐怒! 目光转向王怀,又变成了亲切,还有期待。 “你可别指望我上天,一出圈就被劈死了。” 王怀忙不迭摇手,吐槽一句。 紫金龙鳞片的金光,闪烁起来! 王怀能感应到,它体内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似灵力而非灵力! 细细看了起来,龙开始动了,身体刚健修长,龙爪挥动——还是五爪的,缓慢却不可阻挡! 龙身体却没有腾空。 看着紫金龙各种摆动的姿势,王怀恍然大悟! 福至心灵,王怀右手举起,在半空中描绘着金龙的姿势,体内的真元随着手上的动作,自然流转,王怀感觉到一种舒畅! 仅仅和苏玉如锻炼时的舒畅能比拟! 这条龙在教王怀! 紫金龙的目的何在 第六十八章 龙战于天,其血玄黄 与龙共舞。 王怀体内一阴一阳两股真元,随舞姿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 自然流通,混混沌沌,恍恍惚惚,像重返盘古初开前的太虚境界。 越往后舞,体内真元不仅没损耗,真气反而更融浑,流转更盛,更充盈。 泥丸宫的精元,同时活跃起来,不断支援、补强元气和元神。 王怀“醒来”,经脉充盈胀痛,要被撕裂扯断的感觉。 之前吸收随侯珠的元精元气,此刻终于彻底稳固下来,化为己身的精元元气。 王怀忽然明白过来,这紫金龙费了老大劲,助自己练功,它心里打着小算盘。 灵脉化龙,轻易离不开山脉。 或者它的修炼嫩了点,还不能上天。 紫金龙要联合自己体内龙的力量,送它上九天! “我送你上天,你送它上西天,咱哥俩好,六六六!” 王怀哈哈一笑,再次启阵。 王怀体内真气流转,随着舞姿,真气逐渐输出,天空出现了痕迹。 痕迹隐隐现金色的光华,渐渐演变成龙身龙爪,似乎有了新的活力! 随着舞姿进行,天空金龙的图案越发清晰。 龙首绘完,最后点睛! 空中多了条一模一样的紫金龙,只是身边这条更有生气,先是双眼睁开,眨动了一下,神龙摆尾,整条龙朝天空腾飞而去! 它终于上天了。 紫金光一闪,真龙和龙纹合二为一,朝黑云掠去! 王怀舞步不停,注目黑云中的雨龙,吃了一惊! 雨龙像极了前世博物馆的赤金走龙! 那是大唐太宗皇帝祈雨、祭祀山川等所用,难怪那么彪悍,以致紫金龙都怕怕。 如果雨龙是唐太宗的代表,紫金龙则是明洪武帝的护佑。 前者还多了六百年的修炼,当然可以豪横! 双龙交战,天空变色,黑云渡上玄黄边。 龙战于天,其血玄黄! “轰隆!” 天空再次炸响,天雷再现! 还来! 王怀右手指风转动七星灯,左手泸湛剑指赤金龙,真气透剑而出,激射而去。 天雷刚击穿重云,倏地调转方向,像是捕捉到王怀劲气所往,也朝赤金龙方向劈去...... 紫金龙双眼怒睁,激射出两道金光…… 剑气、天雷和紫金龙激光,三方力道不约而同,命中了同一目标,在赤金龙身上一较高下! 乌云震散,漫天玄黄。 龙吟响彻天地,山川震动! 赤金龙忽然很受伤,往西北长空掠去。 王怀再度转动导航的七星灯,一道闪电,朝赤金龙追击而去。 “龟儿子,赤金龙的反噬,闪电的厚礼,免费快递请签收,看炸不死你!” 骂了一句,王怀不再理会赤金龙,继续剑舞。 雨还没停,他要补天! 昆仑古镜金光亮了起来,天空玄黄云彩慢慢消散,雨水渐渐消停。 久违的太阳,出现在天空,昆仑古镜才缓缓熄灭。 王怀收势伫立,紫金龙已经送货回来,卧立旁边,眼神充满了赞许! “哈哈,这是咱哥俩好,有酒该敬你三百杯!” 王怀向紫金龙表示了友好,它却气呼呼掉头就走。 王怀目送它离去,无奈笑笑。 “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长辈......” 看着紫金龙消失,王怀吃了一惊! 那正是钟山陵,自己坟被刨了的地方...... 应天府,午后。 王怀在玄龙船独酌,午后的阳光洒落内城街道。 街面恢复了生机,一派安宁祥和,处处人声鼎沸。 “老天爷,这雨总算收了。” “幸好陛下英明,提前下令疏散百姓,太子爷还亲自到场,要不至少死三千!” “听说太子爷差点被浪打翻,冲到了河里,忽然神仙显灵,河水自动分开......” “还有侍卫英勇,太子爷安然无恙。” “太子爷为了百姓,也是操碎了心。” “他佩戴的翠玉龙龟,都扔进了水里,二十八尺的水位,才降了下来!” “太子爷宅心仁厚,老天爷护着呐。” “大伙有没看见,钟山紫金龙飞过,一声龙吟,雨才收的。” “我看见小王道长化身神仙,就是往钟山去的,那条龙,是不是跟他有关” ...... 一场没有殃及内城的水灾,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街小巷之中,百姓处处歌功颂德。 毕竟故元的时候,谁管百姓死活 摊上个体恤百姓的皇帝和太子,连神仙都下凡相助,对于百姓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武英殿,御书房。 老朱目光扫过工部尚书。 “秦淮河水患,没啥说的吗” 工部尚书菊花一紧,组织语言,还是觉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天佑大明,陛下英明,安排开闸放水及时,东水关稳住了,没崩塌。” “秦淮河两岸没出人命,而且民居大多塌了,这回拆迁不头疼了,补偿房子就行。” “幸好太子殿下亲临,身先士卒,要不那帮刁民恐怕变成钉子,被水淹了。” 工部尚书说完,悄悄擦了擦汗。 他觉得,这次多亏了陛下反应迅速,否则必定菊花残,满地伤。 他主持修造的东水关,刚好在郭桓贪腐案后。 郭桓贪腐大案,三万多人头,割草一般,说没就没了。 当时没敢贪,没敢偷工减料,可堤坝一旦被大水冲毁,没有问题也成了有问题,追起责来,失业是最轻的了。 “行了,别逼逼了。” 老朱不愉快的摆了摆手。 说到底,先知先觉的是王怀小子,一道彩虹屁,显得他没有先知先觉,就是个昏君似的。 “是.......” 工部尚书愕然,哪一句马屁,拍到蹄子上了 老朱瞪着他,又冷哼一声。 “听说太子的翠玉龙龟,落水了” 原来天大的是这玩意儿……工部尚书大惊失色,当即跪了下来。 “陛下,微臣立马命人打捞,同时寻访天下名玉……” 老朱摇了摇头。 “给那吴邦佐官升一级,封封口,那天的事,烂在肚子里就是。” 工部尚书更纳闷了,吴邦佐那愣头青,知道啥内情不成? 但陛下不愿说,咱也不敢问。 稳如死狗,才是保命的良方。 老朱打发了工部尚书,随后出了宫,前往东宫。 东宫,没邀请老朱的狂欢派对,正在进行…… 第六十九章 有些人,青山都遮不住 东宫,派对。 贵宾有刚刚归来的蓝玉、冯胜,傅友德......等等太子亲戚朋友,都是大明军中的翘楚。 他们是淮西武勋,也是太子vip包房铁打的贵宾。 听闻阿标落水受了惊,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表示亲切的慰问。 因为淮西一脉都懂,只要太子安好,就是晴天,就有vip包房。 太子要是不安好,他们就会被往死里搞。 老朱可不管他们打天下的时候多牛逼哄哄,立国之后搞点小事,爆几句粗口,都被他记在了小本本上。 每次老朱变脸翻本本,都是阿标帮他们擦屁股。 所以阿标这个洗刷刷小能手,比秦淮楼的妞更让他们在乎的。 毕竟,上面的头,更加重要。 “殿下啊,你怎么可以自己去秦淮河浪,而不叫上我们不仗义啊,不仗义!” “只要心中有浪,哪里都有vip包房,秦淮河咱别去了啊……” 蓝玉看着躺平的阿标,心里小鹿乱撞个不停。 听说一个后浪头推来,阿标差点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阿标倒是从容硬气。 “来到人世间,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何况咱也是死过一回的人。” “一句话就让百姓离开地狱的事,咱不去谁去” 其实,他的底气来自王怀给的翠玉符,疗效确实显著。 虽然龙龟没了,玉符也丢了一块,最终玉碎人平安。 再者,经历过死的阿标,生死已经看淡,不服就干。 “啊呸!咱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大外甥,咱们在修罗战场大屠元狗,都是只挂彩,没挂球,你在宫中老天罩着,怎么能死球呢” “太子爷,咱还指望您领咱打到大草原去,听说那儿的姑娘香喷喷!” 武勋们觉得,不能上战场——秦淮楼或边疆——还是糙话得劲。 他们不知道的是,阿标真嗝屁过一回,还在鬼门关溜达过几趟。 淮西武勋的生死簿,正在老朱床头压着,准备大笔全部勾销的时候,阿标被王怀召回,老朱才刀下留人。 蓝玉倒是发现了这大外甥的存在,是对牛顿最致命的打击—— 明明是旱鸭子,怎么可以浮起来,这不科学,太不符合生命科学定律了! 正打算开口弄明白,门口传来通报声。 “陛下口谕,请太子殿下出宫!” “出恭父皇关心这么细微的吗我还能自己去……” “殿下,是出东宫,不是那个……” …… 黄昏,秦淮楼,秦淮厅房。 王怀和苏玉如正入魔…… “嘚嘚嘚!” “哟,玉如姑娘,小点声;小王老板,陛下和太子爷亲自拜访呐。” 敲门声和香姨声音同时传入。 苏玉如磨着王怀耳朵低语。 “说你不在……” “我有一块没回来,就是整个人都不在。” 王怀回了一句,朝门外喊道: “我不在,他们不走就带去雨花厅,安排人给陛下和太子沏茶。” 一个时辰后。 “嘚嘚嘚!” “玉如姑娘都沙哑了,小王老板能去见见陛下了吗” “他们不给钱,白喝了许多茶,还吐槽——天下就王怀小子敢让皇帝等,还等那么久!” “有人看见你进来了……” 香姨在门外喋喋不休。 王怀在里面十分不耐烦。 “说我在修行,还没成佛入圣,给他们唱几首曲子打发算求!” 苏玉如柔弱道: “你全部回去吧,不能在我这儿了,我散架了都……” 秦淮楼,雨花厅。 普天之下,除了王怀,估计也没人能让老朱和阿标,这对最有权势的父子吃闭门羹的了。 阿标无奈笑笑。 “小王道长或许在修行,要不咱们改天再约” 话音刚落,一个缥缈的声音传来。 “两位出门右转,风月厅有请。” “谁,谁在说话?” 阿标下意识开口,随后才恍然。 是王怀的声音。 “咱也听到了,一起去吧。” 老朱看着紧闭的厅门,目中流露思索。 不见其人,就闻其声,这又是哪门子手段 他没有发飙,反而越发好奇。 毕竟。 他今天来是准备用几船铁,交换“大明气数”这样的大事的。 同时,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闹明白,重要性甚至不亚于帝国气数! 自己如果发飙,这小子铁定会坐地起价,太了解他了。 王怀手段越高深,越说明能在关键问题上,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 要是再让标儿活得更久,那就谢天谢地了,做皇帝嘛,不能太贪。 风月厅。 王怀整整衣衫,从回味中睁开双眼。 经过紫金龙的引导之后,功力又深了,虽然不能抵达能元神出窍的“练虚合道”境界,但真元的感应范围,周围百丈范围的一切动静,都瞒不过自己。 隔空传音 就跟前世手机在手,打个电话那么简单。 王怀知道老朱该是送来大礼包,换天机气数,就没安排人沏茶,亲自动手就好。 温杯洗盏,感应到老朱和阿标已站在门外,连表情都映上了自己脑海。 王怀手掌四指轻轻扇动,就像化骨绵掌。 “轧!” 阿标手才抬起,门自动打开。 老朱本来还隐隐生气,一见这不是高科技无法解释的架势,没脾气了。 进了门也不见外,直接坐在了王怀对面,故意板起脸。 “这两天秦淮河风大雨大,小王道长不去浪,就在秦淮楼飙车” 王怀车还没开始给油,就被老朱设卡拦截,一脸的没好气。 “我去了哪儿,陛下心里没点…...那个数吗” 王怀昨天自秦淮楼出门,就感应到谢环的尾随。 直到玄龙船停泊,自己从另一边登岸上钟山,河面太宽,加上洪水肆虐,谢环轻功飞不过,才没跟过来。 要没有老朱的安排,给他个天做胆,都不敢跟踪王怀。 老朱厚着脸的笑笑,双眼又变得犀利。 “咱正要问你,秦淮河就可以浪,为什么要上钟山,给咱一个完美的解释。” 这事没必要隐瞒,老朱也不傻,甚至没人盯着,他十有八九也能猜到。 王怀微微一笑。 “天漏了,雨停不下来,钟山比较高,我上去补个天。” 老朱双眼密得更细,目光犀利如刀锋。 “钟山遭雷劈了,你想必知道......” 王怀当然知道,点了点头。 只是,老朱为啥关心这小问题,雷砸到花花草草,污染环境了吗 王怀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感觉,有些事情,终于青山都遮不住...... 第七十章 身份要被老朱暴露了 王怀首次观老朱的帝王气! 开局一只碗,通关九个锅——华夏九鼎至尊神器。 波澜壮阔的大戏之后,王怀心里涌起了对眼前这个老人的同情。 那只碗,对他的影响终其一生。 他的果敢、当断则断、斩草除根......不是天性,而是源于那只碗。 换句话说,这些品质,是披在他外表上的盔甲龙袍,是后娘养的。 龙袍包着的心,满满的自卑,九鼎都装不下。 他的所作所为,大多源于皇帝的职业病——总有刁民想害朕。 最后看到凌晨老朱发出的一条密令...... 他问钟山遭雷劈,背后的原因透露在密令中…… 他秘密让昨晚钟山陵的守卫、知情的太监,全部英勇救水灾献身! 钟山陵所葬老朱最着紧的人只有一个——朱雄英! 王怀揣着明白装糊涂。 “陛下,昨晚那道雷,可不是我放的。” 老朱语气罕见的温和。 “咱当然相信,你没有引雷的理由。” “而且,我要说那雷是劈我的,陛下信吗” 王怀风轻云淡说着,毕竟上了阿标这条贼船,就没打算老天能好好待自己。 老朱不仅没再追问雷劈现象,反而浑身一震! 这涉及了一个惊天内幕,而且极有可能跟王怀有关...... 昨晚太孙朱雄英的陵,被雷劈开了! 这实在离奇,然而老朱震惊的是——陵墓里的棺椁外观完好,内里空空如也! 别说衣物骨骼,连陪葬的玉器全都消失一空,灰尘都不沾! 得到这个消息,老朱当时就震惊了。 不足十年的事,棺椁都完好如新,下葬的一切,不可能连渣、连灰都不剩。 近十年来,陵墓也没有被盗的痕迹。 那只有一个解释——朱雄英的身体,当年陵墓还新的时候,就失踪了! 能挖开、恢复陵墓原样,带走朱雄英,一顿操作,不被过百守卫发现,之前老朱相信,天底下没有人能做到。 之后见识了王怀的神通,才相信如果有人能做到,必定是王怀。 但是九年前,他还是个孩子,那就连这个可能也排除掉。 最后只剩一个人物——王怀的师父! 老朱想起郭英所查的王怀资料,很多事情,巧合得天衣无缝。 他曾经“卒”过的日子,和雄英同一天! 而且他外貌和性格,和雄英实在相似。 昨晚想到这,老朱一颗心猛地开始跳,快要蹦到嗓子眼了,最后演变成少年狂。 标儿不死,将成大明史上最英明的君主! 标儿之后,雄英——如果王怀这小子是雄英,又会刷新最英明君主纪录! 大明不说国祚万世,超过八百载,老朱很有信心。 脑门热过之后,又变得些懵,一团浆糊。 这些年,他把对朱雄英的溺爱,都给了朱允炆。 正因为如此,假设标儿英年早逝,一定会传位给允炆。 但如果王孙归来——假设王怀这孩子,真是自己的嫡长孙雄英,无疑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 甚至不比标儿差,至少打仗这一块,连咱都折在他手里。 允炆嘛,只好委屈他当个王爷。 万一...万一王怀这小子不是雄英,传位给他,大明江山可拱手让给外人了! 哪怕他比允炆强太多,他的粉丝,在应天城仅次于皇帝,甚至能和标儿平起平坐,终究是外人! 老朱心里乱,从来没有如此纠结。 钟山陵内没有朱雄英的事,必须先瞒下来,等咱查个水落石出,再加一道保险——滴血认亲,最后昭告天下! 事情瞒下来的前提,就是知情者统统让他们为了救灾,英勇现身。 这事老朱安排了蒋瓛去办,没有告知郭英。 有些人,要保护他,就让他知道少一些。 “陛下,五雷是老天的刽子手,天机泄露多了,更容易遭雷劈。” 王怀微笑提醒老朱。 老朱回过神来,点点头,冷不防提问。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陛下还是别问,万一我能算呢” 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 老朱知道王怀看出了要问的是朱雄英。 “什么梦都能算咱不问,你也别说了。” 老朱不相信,没接触过的人,王怀就能算得出。 但即使他说出了一样的梦,就凭几个碎片几个梦,就断定王怀是朱雄英,草率了。 老朱要查,要铁证如山,毕竟万里河山,不能几句忽悠,人就瘸了。 王怀想着飙完没到一半就刹住的车,直接切入主题。 “大家都很忙,天气问题,无谓浪费彼此时间,也不足以让陛下和太子爷跑一趟秦淮楼吧” 阿标哑然失笑。 “父皇给小王道长带来了礼物。” “我对银子不感兴趣......” “铁,五条大船的铁,两千万斤。” “只能算一甲子的国运,假设太子殿下归天,那时候经过了五个皇帝,刚好过了大明最辉煌的时期,第六帝之后的日子,会很闹心。” 王怀和阿标讨价还价,老朱手上的茶杯“哐当”落地。 “什么六十年就耗了五个皇帝,迎来第六个” 毕竟老朱坐上皇位已经二十五年,即使此刻算起,自己这身体,还能干个十年八年,那后边的五十年...... 这江山,也太费帝王了。 “假设太子身死,陛下之后建文帝在位四年。” “永乐帝在位二十二年。” “明仁宗在位一年,享年四十八。” “明宣宗在位二十年,三十六挂球。” 想到朱老四,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这辈子就完球了,王怀没有点名,只是数如家珍报帝号。 “我说过,陛下和永乐帝杀伐太重,夺了天机,后代福泽浅短。” 老朱破防了,脸色变得铁青,声音有点嘶哑。 “说说看,就说闹心的事。” 王怀涌起一阵同情,语气尽量轻松。 “主要外有强敌,狼一样的对手;内有奸臣,猪一样的队友。” “嗯你敢骂朱” 王怀哑然失笑,随老朱自己去理解。 “先说奸臣吧,太监在朝廷有了地位,而且有了文化,又不用辅导熊孩子作业,于是用来干涉内政……” 老朱忽然打断。 “标儿,明令禁止太监干政,马上就明,令到一百年不改变!” 阿标拿出了小本本记下,老朱继续追问。 “外敌呢” “外敌跟现在要去的西北有关......” 老朱不淡定了,阿标也凝神起来…… 第七十一章 谁说眼是指眼睛了 “蒙元再过六十年,大明还啃不下那根老骨头” 老朱有点难以置信,他有没有虾扯蛋 王怀说得慢条斯理。 “蒙元切成了两块——鞑靼和瓦剌,他们两边互怼,但对大明来说,都是一球样子。” “他们如果不互怼,就来怼大明,而且非常执着,怼完一次,下次还能再见面,就像金针菇。” “大明第六帝英宗的时候,瓦剌成了蒙元大草原一哥,来大明朝贡,一个叫王振的太监接待,一文钱回礼都不给,场面十分尴尬。” “瓦剌头一天到晚都想念中原无马的世界,当时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一下,奸臣和外敌,牵手成功了......” 王怀微笑说着,老朱表示疑问。 “即使没有王振这死太监,刺头都可能来砸场子。” “后来呢,你继续编…呃…继续说。” 这不科学的事,老朱始终不能完全释疑。 王怀从容一笑。 “问题来了,死太监王振怂恿皇帝御驾亲征,结果走到半道发现,卧槽打仗这么危险,赶紧又遛着皇帝掉头回家!” 老朱拍案而起。 “英宗这孙子是猪还是狗,王振鸟人想遛就遛” 王怀哑然失笑。 “不,王振是太监,不能遛鸟,但可以遛皇帝啊。” “而且回家还不走寻常路,邀请英宗走自由路线,到他老家绕一圈,既长脸,又缓解紧张情绪。” “结果还没到王振家,居然害怕军队踩到自家的田,掉头回去了。” “到了土木堡那旮旯,五十万明军精锐,被六万瓦剌军全歼,英宗还被绑票了;大明从此由盛转衰......” 五十万打六万,能被全歼 就算五十万馒头,都能撑死六万人呐! 大明国威鼎盛,武德充沛,想都没想过会被异族吊打成狗,连皇帝都被绑票了! 老朱瞪圆了眼睛,阿标沉默不语。 老朱是个狼人,元顺帝都望风回了老家种田,哪想过后世被欺负的这么憋屈。 这对父子完全无法接受,宁愿这是王怀瞎编的! 但现在蒙元依旧在,想起就膈应! 老朱压着自己的怒气,咬牙切齿。 “蒙元余孽,必须尽快灭!” “父皇,儿臣亲征吧。” 老朱听得眼皮都扒掉几层,标儿想来稳重,而且咱只是动嘴,他就要动手了 “陛下,灭蒙元余孽六十年太久,只争朝夕。” 王怀的话,老朱更吃了一惊。 标儿和王怀小子这默契,串通好的吗 能动嘴,绝对要上手,但直接就抄家伙,真的好吗 可是咋那么对咱胃口呢 一想起阿标的劫难,老朱又大退堂鼓了,就算灭了蒙元,万一折了太子,也得不偿失,赶紧转移话题。 “出征的人选,从长计议,小王道长说说,大明土木堡之后咋样了” 王怀哈哈一笑。 “五船铁的天,已经聊完了,那时候挽救大明于水火的人,叫于谦,遇到这人,对他好点。” 老朱一脸黑线。 “咱大明最后..…是栽在异族手上亡国” 王怀神秘兮兮指了指天。 轰隆隆! 早已晴朗的天气,忽然天雷滚滚! 像在警告泄露天机的人——小子,悠着点儿。 老天爷急眼了。 天机被王怀一通泄露,再不警告一下,老天爷的脸面往哪搁 对老朱而言,认证了刚才王怀没有瞎掰! 吹牛不会遭雷劈。 只有透露了老天的剧本,它才会发飙打雷。 “再说下去,秦淮河水患,只怕要重演,太子西北之行,还要耽搁吗” 王怀不是怕了老天,天道再生气,也只能吓唬吓唬自己。 要是老天爷掀桌子,照着阿标脑门来一下,他的头可不够铁…… 再者,说了这么多,够老朱消化一阵子了。 多了五船铁,也暂时够自己的船下饺子了。 老朱望着阿标脑门。 “标儿记住——遇到姓王的…呃…叫王振的,杀无赦,太监永不能干政!” 王怀想起马三宝,希望他刻苦练《葵花宝典》,别变成了真太监。 阿标记完笔记,一脸苦笑。 “父皇,小王道长说的内忧和外敌,就是鸡蛋和苍蝇,鸡蛋没裂缝,苍蝇不会叮,也叮不了。” 老朱点点头。 “蒙元的灭亡,就是黄河出现了一道缝;大明内忧,就是朱家人没做好。” “帝王一身清正,百姓有饭吃、有书读、壮志得酬,军队强大,四方只会带着礼物来朝,哪敢领军来骚扰。” 王怀微微一笑。 “陛下觉得,蒙元为什么倒闭” “百姓穷逼,还碰上黄河决堤。” “百姓为什么穷逼” “有那么多活还没干,还总在打打杀杀。” 和王怀聊着,勾起了老朱对一只碗时代的回忆。 蒙元一个黄河决堤,把大家修得很苦逼,当时民间朋友圈到处转发一句歌谣—— 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要命的是,忽然有一天,黄河里真挖出来一个尿尿的石头人。 朋友圈又刷屏了—— 谁说眼是指眼睛了眼睛能挑动黄河吗 垂子! 百姓看着尿尿的石头人,恍然大悟,说得对,该造反了,欧了! 王怀语出惊人,又把老朱拉了回来。 “百姓穷逼,是财富被搜刮了;蒙元穷逼,是财富被带走了。” 成吉思汗掠夺了天下财富,拿了一半陪葬,比始皇帝还有钱。 忽必烈汗创造了最多的财富,比他爷爷铁木真还有钱。 因为大蒙元帝国不受儒家影响,不吃士农工商那一套,只管改善交通。 丝绸之路的繁荣,海上丝绸之路的开通,大家相互串门变得容易。 还减少了赋税,六十税一。 忽大帝治下,大蒙元可能是华夏史上,商业最发达的时代! 然而,那么多钱,又陪葬了一半,大蒙元和百姓都穷逼了。 难怪元顺帝那么不经打,比陈友谅还弱鸡,兵锋才指向大都,他就逃回大草原了...... 老朱有点隐隐捕捉到一点苗头,又有点懵逼。 王怀语气变得平缓。 “陛下,海上丝绸之路,是大明的聚宝盆,钱粮可以源源不断;丝绸之路,是大宝藏,能一口吃成胖子,知道吗” 老朱和阿标相互对视,确认了眼神。 难道王怀又测算到了什么 “小王道长是说,蒙元还有本钱卷土重来” “我带陛下浪回皇宫吧,因为有一件玩意儿,就在船上......” 第七十二章 蒙元遗产的秘密 玄龙船,升起了风灯。 王怀铺开了一份羊皮卷,老朱和阿标瞧得一脸懵逼。 起辇谷——花角金鹿栖息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 平平无奇嘛,除了边角这首诗,整卷清洁溜溜。 老朱小朱再次打量羊皮卷,不禁疑惑起来。 就这破玩意儿......还能是宝贝不成 “这是打哪儿来的很值钱吗” 王怀微微一笑。 “上次五雷抄了赵勉家,兵器宝库里头的。” 老朱脱口而出。 “老二阿樉!” 老朱还是查到了,那是秦王朱樉谋反的准备工作。 当时阿标被王怀玉符救了一命,加上四万万两白银到手,老朱脑门一热,大手一挥,整个兵器库就是王怀的了。 既然这羊皮藏在宝库,自然不是废纸一张。 “这羊皮卷,包含了铁木真和忽必烈墓葬的秘密,是前元国师所制。” 王怀说得轻描淡写,老朱小朱却不淡定了。 蒙元上半场富得流油,下半场更横征暴敛,野蛮掠夺,天下百年财富,都进了蒙元朝廷的腰包。 要不是这么作死,也不会九十八年就死。 仅仅是郡王下葬,都要挑选十几名美女,身穿黄金宝石衣,还有大批金银财宝当陪葬祭品。 这么豪横的规矩,蒙元多有钱,可见一斑。 然而老朱入主大都时,除了皇宫的房子,其他财宝啥也没捞着。 这么蹊跷的事情,气的老朱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娘。 这羊皮卷要是最富有的两代帝王墓葬的话,确实能让大明吃撑。 然而,这宝藏要是被蒙元余孽拿到,也够大明喝一壶的。 别说六十年灭掉蒙元余孽,搞不好还被反杀。 有件事,王怀还没有说,怕吓到老朱。 一旦真能保住了阿标,大明国运将被完全改写。 秦淮河的水患,只是拉开了帷幕。 大明长达三百年的灾祸,即将正式上演。 如果不出意外,老朱心中今年丰收的梦想,也只是一个泡影罢了。 老朱随手扯过来羊皮,很不以为然。 “除了几句诗,一片空白,难道咱要把整个天下,都扒掉三尺” 阿标倒是没敢等闲视之。 “这物件的玄机,小王道长不妨明示。” “边吃边聊” 王怀微笑说着,打了个手势,已经有人摆上了火锅。 阿标当成了自己家里一样,添了牛肉给老朱之后,自己也夹起一块,吹两口就往嘴里送。 嗯 热、辣、爽,整个人都通透了! 老朱却狐疑瞧着旁边伺候的仆人,宝藏这么重大的事,这人靠谱吗 要不要吃完火锅,把他扔进锅里去 王怀看出了老朱的心思,朝仆人打了俩手势。 仆人张了张嘴,没有舌头,也发不出声音! 指了指耳朵,示意没有耳膜,听不见! 老朱放心了,王怀这小子办事妥妥的。 难怪他招呼仆人,全程打手势,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人。 老朱嚼了两口咽下,有点迫不及待盯着羊皮卷。 王怀取回羊皮卷,铺在了桌子旁边。 “这图是一件法器,瞧不出猫腻很正常。” 王怀说着,取出了占卜的灵棋。 “小王道长,还精通棋艺,棋盘呢” 老朱双眼亮了起来,阿标也一脸惊奇。 老朱棋瘾大,却是个臭棋篓子,最喜欢观棋解馋,还要出声指点,悔棋重来。 阿标因此学了棋艺,而且还是高手。 他忽然想起,传说蒙元国师,也是棋道高手。 王怀哑然失笑。 “我说这羊皮卷,就是棋盘,两位信吗,请观棋不语。” 王怀修长晶莹洁的指尖捻起棋子,灌注真气,轻轻落子。 神奇的一幕,老朱和阿标同时瞪大了眼睛。 落子的瞬间。 羊皮出现了纵横交错的棋盘,线条微微亮起。 而且羊皮卷浮出了棋子,就像星星! 要勘破此图,就要落子参破前元国师的残局。 赢了玄机出现,输了图就焚毁,甚至还遭到反噬。 但王怀剑走偏锋,从北斗七星、二十八宿开始,推算出落子方位和顺序就行。 这意味着,除非下棋的人能胜天,否则围棋一道,破残局没人能胜过王怀。 “开元!”老朱嚷了起来。 啪! 王怀没有甩他,自顾自继续落子。 “这残局……” 阿标眼神一凝,不自觉跟随思考起来。 种种破解的路数,在他脑中浮现,又被一一否定。 “瞎啊。小子会不会下棋!”老朱站了起来。 “别给我瞎码棋!”王怀也不客气。 老朱伸手要来拨棋,碰触的一刻,电了一下,赶紧缩回。 王怀的每一步落子,都出乎两人意料,偏偏又妙至巅毫,如有神助。 才下了几步,老朱和阿标都不吭气了。 因为思维跟不上,脑袋成了浆糊。 这对弈水准,甩了他们八百条街! 阿标索性坐下吃火锅,老朱怔怔看着。 王怀则是一颗颗落子,一步步破局。 “马勒戈壁!” 王怀骂了一句,最后一子落下。 羊皮卷变成了湖面,棋子变成了落水的石头,水波荡漾起来。 线条开始互相交融,成了河流,棋子化作山峰,各种布置格局,变成了一幅地图,真山真水! 这是怎样一波操作 老朱和阿标同时围了过来,死死盯着地图。 良久。 “瞧不出你小子,棋艺胜天,国手可以去死了!” “咦!这是鄂尔多斯高原!” 地在内蒙西南,放入整个华夏九州,正是在西北雍州! 王怀点点头。 “这是蒙元皇陵地图所在,皇陵之下……” 话没说完,鸡冻的老朱拍桌子打断了。 “多谢小道长!” 阿标呼吸粗重了起来,郑重起身,鞠了一躬。 这是百年蒙元的遗产! 天下有谁人不动心 然而。 王怀眼睛都不眨一下,当老朱面破解,等于拱手送朝廷了。 这是何等大手笔。 王怀微微一笑。 他可不是慈善家,不做亏本买卖。 老朱对银子不感兴趣,他的算盘无非用之于民,开疆辟土。 王怀当然也有小算盘。 “皇陵打开,里面的老物件儿,我先挑几件。” 老朱龙颜大悦。 “你小子的贪心,谁不知道古物全归你了!” 第七十三章 天局国手 朱标人间清醒。 “宝藏地图范围那么大,‘起辇谷’三个字,等于在说:你猜啊!” 王怀一脸没好气。 “话没说完,谁让你爹打断!” 老朱板脸哼了一声。 “会算命就懂风水,你点出风水宝,就是蒙元帝陵。”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当宝藏是你家的内库了 王怀收起笑容,一本正经。 “蒙古老铁不信风水,蒙元国师也不是沙雕,想找到起辇谷,要跟国师斗法,还要跟老天斗法!” 阿标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朱身体前倾。 蒙元帝陵,就是大明和阿标的劫数所在! 老天布下了一个大赌局,和大明对赌。 大明赢了,蒙元帝陵的宝藏,老天拱手相让。 老天赢了,世间再无朱标,也没有了王怀。 帝陵宝藏,或许埋在了历史,或许归还给蒙元。 至于大明,人品好,回复到阿标身死的轨道,就当王怀没来过。 人品不好,帝陵宝藏会落到蒙元之手,大明和蒙元,将会交换运数。 王怀最后总结。 “大明压上的赌注,是太子和江山!这赌局,约不约” 老朱陷入了沉思。 王怀这小子,天下就没有谁能让他怕过。 在咱和标儿面前,他算给面子,没有太出格。 但那不是惧怕,是一种尊重,像对长辈的尊重。 看似啥事不肯吃亏,实则做的每件事,都在改变大明,而且是正向的改变。 很多事——抛开能不能做好,仅态度而言,就算是自己人,谁会这样不惜命 特别是救标儿,除了儿子,谁能这么执着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雄英孙子 如果是,输掉蒙元帝陵这一个赌局,压上的确实是江山。 失去了两代英主,还有谁能救大明于水火 老朱沉吟半晌。 “赔掉的不只是太子和江山,还有你王怀。” 王怀没料到,自己在老朱心中的地位,竟然拔到了阿标的高度,既然这么看得起...... 王怀亲自跑回船舱,搬了一坛酒,斟了三碗。 “老朱啊,报君黄金台上意,后一句就在酒里;我如果是赌注,我自个儿把自个压上!” 三人一饮而尽,老朱放下酒碗。 “同时,你也是这天局的国手,无论输赢,留着命回来,咱大明不怕没柴烧。” 王怀哈哈一笑。 “那就先和蒙元国师斗法,看谁的法力高强,谁为谁祭旗!” 老朱回忆半晌,嘴上沉吟。 “听说张三丰法力高强,要是他出手,斗法天下无敌,只是咱邀请了他两次,就派了个弟子进宫。” 画风转得太快,王怀鄙视一笑。 老朱找了张三丰两次没错,但不是为了他的法力,而是那张长生不老的方子。 沈万三活了九十四岁,传言就是得到张三丰指点。 王怀似笑非笑。 “老张的弟子,法力高强吗” 老朱看出王怀揶揄,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会掐吗你算啊!” 王怀在秦淮楼观过老朱帝王气,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一个叫丘玄清的老道在练剑,老朱送了一对善舞的西域姐妹花到他府上。 邱玄清一看双胞胎,腰肢柔软,曲线玲珑,脸蛋儿天仙似的,还没起舞,他当时就就硬了。 手上的剑握不稳脱手,哐当一声,落地的却不仅仅是剑。 他不小心自宫了...... 借口说迟了怕童子身不保,这辈子的修行就毁了。 王怀比了个手势。 “他那两寸先锋,还不如横量,难怪童子身还在。” 老朱知道王怀算到了,板起面孔憋住笑。 “可惜因为那俩西域女娃,咱得罪了他,宁愿跟老二也不跟咱。” 丘玄清选的不是人,是阵营! 老朱的iq,不会不知道,依然留邱玄清在这人世,原来他也有怕的人——张三丰。 要是哪天失心疯,进宫给老朱咔嚓一下,可就从此告别骑马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哪有少年不骑马 直到送两人回宫,王怀没有点破老朱。 准备打道回府,老朱忽然开口。 “小子别跑,我有马!” 王怀等了片刻,收到了惊喜,还成对的。 一对洗干净的西域姐妹花,打包送到了玄龙船上。 苏玉如体力不支,王怀正没车可飙,只好飙起了船。 果然异国船和华夏车不同…… 人上不了岸,船整晚在摇晃…… 玄龙船在秦淮楼泊岸时,已经春宵苦短日高起。 西域姐妹花无力走路,王怀只好安排四个美女扶她们上楼。 “哇,双胞胎真美,都赶上玉如妹妹了,会说江南话吗” “我哪知道,俩人整晚只说一个音,还一摸一样。” “我们叫安娴和安娜。” “姐姐妹妹怎么分呀” “傻子才去分。” …… 应天城,宗人府。 “大师,亮剑杀敌咱见过,关键你特么亮剑自残!那对姐妹花不要,送给孤啊!” 一米八五的阿樉,拍拍面前一米五八的道士吐槽。 道士正是为了拒绝美女,不惜自宫的丘玄清。 “王爷,哪壶不开提哪壶,真的好么” “叫孤秦王,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是算准了大哥必死吗” “秦王,人艰不拆,这档事咱也不提,成吗” “现在大哥不死,我造反不是作死么” “可是秦王,你现在还没万年,至少本钱还在,不像贫道......” 邱玄清低头一瞧,摇头叹息。 阿樉随即兴奋起来。 “大师说得对,大哥被小牛鼻子道士救了,还请父皇放孤归山,肯定是兵器库还没被发现!” 兵器库是阿樉埋在京师的一颗雷! 邱玄清的心思却转到王怀身上。 师父张三丰都不敢出手,他敢三番五次救太子认真的 “此人不怕神魂俱灭么” 此刻,王怀在他心中,变成了刑天拎着脑袋舞干戚的形象。 大家都在顺应天命,小心翼翼的成道。 好家伙,你直接对着天道骑脸输出 “殿下,你要离王怀小子远一些,还有太子!” 阿樉不以为然,邱玄清再下一道通牒。 “回秦地时,千万别共船渡,到时引来弥天大祸,怕万事皆休。” 邱玄清把连表情憋得非常严肃。 他还想着阿樉逆袭,自己报一鸟之仇呢。 万一朱樉被波及,比如王怀和太子被雷劈的时候,阿樉又在他的铁船上,那可就变成一锅红烧水煮鱼了。 阿樉点了点头,话锋一转。 “大师,你是神仙弟子,埋下的天雷,什么时候炸” “秦王应该问,炸在哪儿......” 第七十四章 宝物还是机缘 七月初七,晴。 三百特种兵的战船,千里逆大江,过武昌,转汉江,上襄阳。 “殿下,瞧你家老二那损色儿。” 十艘战船行驶在烟波浩渺中,一艘舟艇渐渐偏离船队。 甲板上的朱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露出五毒俱全的笑容。 阿标也不以为意。 “老二向来这样,连船都不跟咱们同乘,现在要分道扬镳,他更自在了。” 王怀摇了摇头。 “嘿嘿,襄阳之后,笑容开始不友好,说好的勋阳军屯改骑马,偏要在丹江口爬山。” 阿标一笑解释。 “他军师丘玄清,出道丹江口武当山,说要回家看看。” 阿标这宅心仁厚到迂腐,王怀只能呵呵了。 极目南望阿樉消失的方向,王怀顿时吃了一惊! 水天一色之中,灵气充盈,简直是天落到了湖里! 武当山的风水,能好到上天 功聚双目,深处灵气更浓郁,甚至隐含着爆炸的原力。 就像天地还是混沌的鸡蛋状态。 目光收回,连湖里的鱼群都追着舟艇的尾巴游去。 “殿下,你领船队前进,我去湖心瞧瞧。” “孤和你前去。” “前方高能,一个行霉运,一个遭雷劈,两个人凑到一起,都能炸了。” 王怀言罢,没再跟阿标墨迹,用七星灯在玄龙船布了个阵,罩着阿标。 像孙悟空画了圈,保护唐僧。 完毕,王怀取了泸湛剑和昆仑古镜,招呼马三宝驾一叶小艇。 阿标还在朝喋喋不休,王怀已经挥手远去。 片刻之后。 离队的舟艇出现在视野,阿樉和丘玄清伫立甲板。 天地苍茫,水天之间,只有王怀和对方两艘船艇。 阿樉也留意到了王怀的小艇,一脸惊讶。 “大师,你说王怀小子的道法,只是一般一般,他怎么也来了掐算到什么” 丘玄清脸色闪过懵逼,习惯性手抚下巴,才反应过来,人自宫之后,胡须也自己宫了,只能四十五度望天,装高人风范。 “这件事情,天底下只有三个人知道。” 嗯阿樉不爽了。 “王怀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胡须没了,丘玄清只能望天呵呵。 “不,秦王是第三个,剩下俩是师尊张三丰和贫道。” 王怀还是不知道嘛。 阿樉听完高兴起来,父皇两次请不到张三丰,派个半仙徒弟跟了自己,还是连接神仙的桥梁。 忍不住大笑三声,滔滔不绝。 “料那小子也没这本事,能找到这儿,全特么靠跟踪。” 丘玄清心里mmp,老子仰头望天,可不是接雨水,你能不能别喷口水。 丘玄清抚不到胡须的手,改为抹去脸上的口水,强挤出呵呵的表情包。 “他那小舟,一个船夫,追踪过来也无妨,秦王一声令下,就能甩他们几条街,咱们就捷足先登了。” 阿樉哈哈狂笑,大手一挥。 “全速前进!” 丘玄清刚刚抹净的脸,又被喷了一脸汽水…… 阿樉回头朝王怀扁舟瞥了一眼。 王怀压根没正眼瞧来,只当他们是透明的。 还旁若无人,打坐修炼起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肯定是跟踪!” …… 王怀坐在小艇上,真气运转周天,周围的灵气精华疯狂涌来,灌进体内。 功力开挂一样,不只是增长,还更精纯了! 这外挂,比起神器昆仑古镜的辅助,效果显著多了! 平时的昆仑古镜,只是聚集日月精华。 此刻的天地灵气,竟然也灌进昆仑古镜。 这儿灵气多充沛,可想而知! 四周忽地风云变色,由明转暗,马三宝划桨停了下来。 “老大!变天了,怕要刮风下雨,继续浪,还是回去打火锅” 湖心深处,变成了黑洞一般。 能制造这么大场面的黑洞,必定是惊天动地的宝物。 或者孕育了前所未有的大机缘。 王怀站了起来,衣袂飘飘,脸上风轻云淡,指了指前方。 “你始终要去大海里浪——带着全体海军陆战队,如果这小湖泊都征服不了,回家下澡堂子好了,别出来浪了,就去那儿。” 王怀淡定自若,风姿超卓,谪仙人物,竟然如此器重自己,如此信任! 马三宝心头一热,目光灼灼转向王怀。 王怀顿时心头一个咯噔。 这马三宝,修炼《戒日宝典》改名的《葵花宝典》,不会出了岔子,变成东方不败吧 王怀终于第一次,保证也是最后一次,回避一个人的目光。 “《戒日宝典》的疗效如何” 王怀避开马三宝炙热的眼神,开口询问。 心潮起伏的马三宝微微一愣,接着反应过来。 “老大,有效果,以前从心里到腹下,都是凉凉的,现在经常有一团火,尤其见到美女。” 听得王怀心中有块石头,一上一下的,听到最后,才稍稍落下。 对美女感兴趣,应该不是东方不败。 “三百特种兵,只叫你来是有深意的,随后你就明白,划船吧。” 王怀淡淡开口,谪仙的气度,瞬间控场。 得到指令,马三宝神色激动转为认真。 “是!老大!” 手上打了鸡血般,船桨划得跟轮桨似的。 暂停的小艇重新提速,王怀目光四望。 身后一片清明,就像一扇敞亮的大门;前方黑云压城,越来越暗,进入了永夜。 王怀的小艇,像半夜被赶出家门的孩子,融进了漆黑的夜空。 更致命的是,昆仑古镜并没有跟平常一样,自动发光,弥补亮度的不足。 它这会儿变成了吃货,贪婪的吸收着灵气! 王怀功聚双目,不受白天黑夜的影响。 马三宝就迷茫了,好在他只管划船,王怀足下运劲,掌控着方向。 王怀的船刚才耽搁的小会,阿樉的船,已经离黑洞越来越近。 双方的距离,反而拉开了不少。 随着船只的前行,湖中的鱼像被妈妈喊回家吃饭,越来越密集的往前方游去。 湖面冒泡窜起的鱼也越来越多,像跃起来吸收灵气。 船前行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甚至每一次挥桨,都会拍打到一拨游鱼。 这个速度,就算赶去吃饭,抵达的时候连汤渣都没了…… “三宝,飞鸟游鱼是我师,瞧瞧这些鱼儿。” 王怀一提醒,马三宝看了一会,浑身一震。 第七十五章 雷霆此刻也不敢惹事 艇在丹江湖,鱼比水更多,严重阻塞了交通。 王怀真气贯注昆仑古镜,逼出了金光,照向湖面。 “三宝,飞鸟游鱼是我师,瞧瞧这些鱼儿。” 马三宝凝视一会,浑身打了个颤! “跳出湖面再落入水中,鱼游得都快了!” 有点悟性,不愧能掌管三千人马,王怀再次提点。 “内劲贯入船桨,体内气息流转,口鼻配合调息,再看看船速。” 马三宝依言照办,体内真气流转周天,贯注船桨。 船桨挥动变成了飞动,鱼群受真气压迫,纷纷让道。 小艇像装上了蒸汽机,贴水面飞行。 盏茶功夫,小艇赶上并甩开了阿樉的船艇。 湖面灵气充盈,马三宝内息没有枯竭,反而越来越充沛。 “神了!真气还可以这么用,哪怕一支绣花针,只要贯注真气,那可比利箭更快,更强!” 马三宝感激的目光投向王怀,就差跪下“邦邦”磕响头。 王怀无奈笑笑,你这马三宝,烂泥扶不上墙,成东方不败的心不死。 目光投向前方,这么大的灵气气场,到底是什么宝物,有什么机缘 连鱼群都趋之若鹜。 连神仙都无解,王怀继续坐下打坐修炼起来。 “轰隆隆!” 天雷震醒了王怀。 我勒个去,不是宝物,是雷公吗又要遭雷劈 他猛的睁眼,前方一道闪电从九天劈落,划破天际,长天被一分为二! 闪电的枝杈,蔓延整座苍穹,像鸡蛋壳布满了裂缝。 让人感觉到一股惊心动魄的天地力量! “轰隆!” 巨雷再响,耳膜都要被震穿! 天被劈开了,灵气全被释放出来,天地间的灵气,充盈到无处安放。 “啪啪!” 银河决堤了,灵雨泼向了这座湖泊。 “别划了,练功。” 王怀提醒一句马三宝,打坐起来,努力吸纳天地灵气精华。 昆仑古镜像勤劳的葫芦娃,还是那个装天的葫芦,将灵气吸纳收集起来。 雷声轰隆炸响,雨水在电光照耀下,变成了密集的银线,这是漆黑空间,唯一能瞧见的景象。 即使特种兵教头马三宝,也开始怕了,停下船桨,遵王怀指示,修炼起来。 漫天闪电飞舞,响雷如同在耳内炸响,只有在闪电间隙的白光之中,才能看到甩在后边阿樉的船。 任他怎么发号施令,船夫们看不见,听不到,看见也装死,船艇已经停滞下来。 大量的灵气精华涌入,王怀体内真气怒海奔腾流转,而且每流转一周天,就深厚了一层,同时还在替换升级净化原来的真气。 明显能感受到更加精纯,而且连着天地之力。 只要周围的灵气不绝,联通体内的经脉,王怀甚至自信能操控雷霆。 或许这就是身在雷霆之下,人却安然无恙的原因。 五雷也不想这时候去触霉头,撞枪口上。 王怀体内的灵气精华团渐渐扩大,扩充到的地方,灵气精华取代了原来的肌理,脱胎换骨,超凡入圣。 时间在流逝,王怀却感觉整个宇宙都静止了,连雨水都凝在了空中。 只有自己体内,在改天换地。 不知不觉之间,修炼已经突破了“炼气化神”,晋入了“炼神还虚”境界! 忽然,王怀感觉整个天地在摇晃,睁开双眼,四周漆黑。 自己视力,却随着意念,注目处变成了大白天。 湖面风浪也大了起来,邱玄清和阿樉两人,正站在船头,傻傻的四周观望,像在寻找什么。 他们并不知道,这老天释放这灵气,也是机缘。 当年张三丰,仅仅是吸取了部分的灵气,最后修炼得道。 老张选择武当山开宗立派,表面是风水无双,实则是每隔百年,老天会释放一次灵气。 没曾想,多年之后指点徒弟邱玄清,就差挑明来说了,他仍是缺了一根筋,少了一份悟性。 明师再哇塞,帮徒弟也只能帮到这了,临门一脚,主要靠嗅觉灵敏。 阿樉借着闪电,见王怀的小艇,变成了一片树叶,在汹涌的波涛中不断颠簸摇动,嘴上禁不住哈哈大笑。 “啊哈!翻船了!该死了吧!” “哗啦!” 巨浪席卷湖泊,阿樉的整条大船艇,却像只小王八被掀翻。 整条船的人被卷进浪里,冲入湖中,在天地之力面前,渺小得犹如鱼虾。 他最后一眼所见,是王怀的小艇依然在浪尖起舞。 巨浪倒卷而回,阿樉的翻船,往雷电中心漂流……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雷炸响。 雷电仍在继续,而且看起来更加粗壮,劈下的雷电,整条闪电柱足有成人环抱粗! 王怀顿时惊住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粗的闪电 是老天把全部闪电捆成一扎,就像金针菇,扔了下来 雷声过后,天地间一片宁静,风浪渐渐平息,远处仙气氤氲,每一粒烟珠都在发光一般。 王怀的视力,自恃能穿透重云,却瞧不破这重仙气烟雾! 收回目光,马三宝也已经打坐完毕,脸上神情古怪。 王怀一瞧明白了,他的功夫相对王怀,算有小成。 比起常人,绝对是大成,身体也完全恢复。 “你欠秦淮楼的一波消费,回到应天城补上。” 王怀波澜不惊说着,马三宝伸手掐了掐衣裳,当即跪下,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老大,我可以娶媳妇了,你是我马三宝的重生父母,以后这条命给你了!” “拉倒吧,儿子我自己生,你帮我看好船。” 言罢,王怀鱼跃入水,湖底恢复了清澈,鱼仍然全浮在水面,不肯下来。 王怀的内呼吸功夫,入江海跟避水没啥两样。 在水里要超过阿樉的船,稀松平常。 只是瞧出这儿灵气不寻常,能助马三宝的武功提升一个境界。 最主要的是能让他太监的身体,重新变回能骑马的少年。 王怀才指定马三宝架一叶扁舟,一同前来。 马三宝最终没让老板失望,成功了。 这机缘邱玄清也是同时遇到,可惜他卑鄙的浪费掉了。 王怀脑筋转着,眼睛确定了方位,直接逍遥游,朝仙气浓郁处游去。 瞧瞧除了这机缘,到底还有什么天物神器。 游到了目的地,没有任何发现,抬头一瞧,鱼群全部静了下来。 停顿片刻,鱼群好像收到了信号一般,都散了,各回各家,回到了湖里。 王怀大感好奇,游出了水面,雷电早已止息,湖泊恢复到最初的宁静。 能释放出仙气的神物,在哪儿呢 第七十六章 天物神女 武当山下,丹江湖中。 朱樉整条船哦豁,全员被卷进了波涛。 阿樉被浪得七荤八素,拼命抓住了一个裆下,却比肥皂还滑! 肝了一把,才扯到一根裤腰带,顺躯干爬出了水面。 “尼玛,你身上少一块,老子差点丢命一条!” 邱玄清裆下的疼痛才缓过来。 “疼!秦王,衣服脱掉!” “你还想干嘛” “我想也没用,但你盔甲太重,这桅杆要沉!” 阿樉盔甲连剑都卸到了湖里,缓过气来,嘴上又哈哈大笑。 “大师,真是神人!连天雷都布置得这么大场面!王怀该被劈死了!这雷布在应天城多好!” 邱玄清脸早就湿透了,多阿樉一口汽水不多,干脆不抹了。 只是阿樉以为这天雷是他放的,丘玄清嘴角抽了抽。 心想,你这口水王,长得不咋地,想得到挺美,雷还移到应天城,咋不移到皇宫呢 你爹你哥你侄子,还有皇宫,统统劈死。 落水前的一幕,王怀还傻愣愣在舟上,邱玄清倒是看得真真的。 “呵呵,贫道算准了王怀这回还不死,所以还有一道雷,是他躲不过的劫数。” 邱玄清摆出一切预料之中的表情包。 阿樉更加高兴,忽然想起还有重要事,脸再次转向邱玄清。 “大师,你算的机缘呢大宝贝呢” 丘玄清眼神的迷茫一闪即逝,组织语言,偷换概念。 “我师尊就是得到一丁点儿的机缘,现在都一百五十岁了,还能骑马。” 阿樉还当他一切尽在掌握中,两眼放光。 “快去啊,你不骑马,我可要骑,迟了可能全落王怀手里了!” “首先要有船。” 阿樉点了点头。 “对!咱们去夺船,把王怀扔湖里喂鱼,我是秦王,我爸是帝王,他敢不听!” 王怀是吓大的,连你爹都不怕,还能怕你 邱玄清眼内闪过晦涩的光芒。 “那小子不怕死......” 国运的变数,就像龙的逆鳞,沾者必死。 神魂都会被老天凌迟。 然而王怀那小子,不止碰了,还拿在手上盘玩——试图改变国运。 这次的西北之行,也是为了改变国运。 十多天的行程,太子和王怀多次比划地图。 丘玄清时刻留意,终于听到太子口中说出了四个字——蒙元宝藏! 原本,蒙元遗留的珍宝,会被历史掩藏。 如果没有王怀,怕是永不会重见天日! 而这笔财富,对于穷怕了的老朱,肯定舍不得舍弃,再搭配不要命的王怀,很可能被找到。 这对大明的气数,再次带来天大的改变! 天机都被王怀当成了秦淮楼的姑娘,招致的后果,必然是老天的震怒! 老天震怒的惩罚,可不是五雷渡劫那么轻巧。 想到这,丘玄清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秦王,王怀的小舟来了……” ………… 王怀从湖底冒出,寻找仙气十足的天物神器。 目光四下巡视,不由一怔,前方漂着一艘船——阿樉的船! 已经正常翻转了过来。 王怀一跃上船,朝里瞧去,惊呆了! 人间不可能得见的景象,出现在眼帘。 船艇内舱,一名女子静静躺。 说不尽的恬适安娴,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王怀呆立门外,细细打量。 女子整个人,钟极了天地灵气,无与伦比的天生丽质。 轮廓川岳般起伏分明,绝美无暇。 她的降临,连这武当空山灵雨的胜境,都变成配不起她的尘俗之地。 她是天上水中的女神,忽然现身凡间的船只。 要不咋会连无缝的天衣,都不穿一件的 就披着皇帝的新衣。 “神仙妖怪” 王怀轻轻问,女子没回应。 靠近了一些,王怀的心弦震得都要绷断了。 手探到女子鼻息处,还有呼吸,只是睡着了。 作为鲜衣怒马的少年,这试探不放心,王怀手移到女子秀额,没有发烧,肌肤细腻凝脂。 王怀目光移动,90-60-90,完璧。 正想继续手探其他位置,船外“哗啦啦”响起拍水声。 这天物神女,只能自己瞧,自己测量,连忙脱下外袍,包装好神女。 神智回复过来,王怀首次感受到真气升级的妙处。 像在天上多了一双眼睛,将四围的一切映照,并传回脑海! 马三宝架着小艇,破浪而来,阿樉和邱玄清,也在船上,成了落汤鸡。 阿樉更是只剩一层单衣。 无疑是马三宝起了恻隐之心,救了他们。 船艇甲板。 丘玄清一副和气生财的表情。 “小道友,这机缘之地,没曾想你先喝了头啖汤,发现了什么,分享分享” 王怀还沉醉在美得惊心动魄的神女身上,脱口而出。 “想都别想!你说什么机缘,我也没捡到。” 丘玄清目光扫过王怀,确实连外袍都没穿,就跟阿樉一样,披着单衣。 这个装束,确实藏不下东西,就连他的剑和老镜,都放在小舟。 不同的是,这小道友比阿樉还高,人更玉树临风,说话也没喷口水。 阿樉冻得瑟瑟发抖,还当成船是自己的,习惯性往船舱走。 “三宝,封门!过线的部位,一刀切断!” 王怀话音刚落,马三宝手持泸湛剑,身影鬼魅一般瞬移,门神一样挡在了舱门。 东方不败!王怀心里念头再次闪过。 趾高气扬的阿樉,才到门口,赶紧捂裆缩腰,退了出来。 迟了怕步了丘玄清后尘。 “反了!这是本王的船,小小道士,竟敢放肆!” 王怀淡定自若摇了摇头。 “不,这不是你的船;你没有船了,态度好,我那条小舟送给你。” 身为藩王,除了老朱能敢吊打他,啥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阿樉一怒拔剑,摸了个空! 虽然觉得自己能收拾王怀,眼前的保镖兼船夫,身法鬼魅,搞不好被他偷切了一块。 到时候杀掉他也不解恨,阿樉胸口起伏,强行压下愤怒。 “没得到机缘,为什么不让我进舱” “我的船艇我作主,你再说一句,小船都没,你游水回去算球。” 丘玄清摆出一副爱幼的和蔼表情包,当起了和事佬。 “小道长,出家人不打诳语,频道信你,没得到密宝和机缘,只因机缘在别处。” 王怀没给他面子。 “我不信你。” 出家人连肉都不吃,连姑娘都不泡,说出的话能信 第七十七章 速来!保护大哥的女人 丹江湖。 “洪武皇帝两次相邀,祖师张三丰都不约,为什么” 王怀的不信出家人,丘玄清没有像寻常人一样,习惯性反驳。 他四十五度仰望王怀,话不多说,直接上问题,让王怀不能不接。 “皇恩浩荡,除非他不在家!” 阿樉脱口而出,他实在想不出,三丰叔叔不约的理由。 阿樉是来带节奏的吗 王怀记忆中,老张是被洗白的,他是蒙元的死忠粉,当过蒙元县令,大明驱除鞑靼、还我河山已经n多年,他仍然自封大元遗老。 老朱诏见他,交不出想要的长生不老方,小弟弟都要交出来,就像他徒弟。 老张的求生欲也是极强了。 王怀不厚道的笑了。 “编……继续,变出你的故事。” 邱玄清露出回忆神色。 “陛下诏三丰祖师,他确实不在家,在闭关,为了堪破一把神器......” 阿樉不懂就问。 “什么神器能控制雷霆的吗” “秦王说得很好,但请不要再说了。” 邱玄清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干咳婉言,从头开始为老张解释...... 不同于华夏,蒙元不拒绝草原,而且越大越绿越好,帝王挂球之后,上边的草原,自然得是大大的。 毕竟嫔妃宫女那么多。 他们在草原上深挖陵墓、秘密葬入。 回土填平,再万马踏平,不留墓碑,来年自然变绿,了无痕迹。 除了国师,没有人知道帝陵的位置。 一朝朝帝王陆续报道,就靠一代代国师,指点脚下的路。 国师凭一份法器地图,加一根“大宝法王权杖”导航定位。 蒙元败退中原,回归草原,末代国师的金身,还有国师传承的大宝法王权杖,都落到老张手里。 权杖关系到满载帝国财富的帝陵宝藏,勘破之前,老张自然不好面圣。 这个辟谣,六翻了! 王怀差点就要朝丘玄清观气辨真假。 毕竟大明什么人才都有,连假药假酒都能卖进皇宫,何况不要钱的小道消息 “大宝法王权杖就是机缘密宝神器,存放在三丰祖师闭关的地方。” “小王道长既然有到这儿的缘分,贫道怎能太孤寒” “还请小王道长给三丰祖师爷个面子,一起参详大宝法王权杖。” 丘玄清娓娓道来,发自肺腑的坦荡范儿。 解释完美,还心底无私,一副出家人真诚,王怀反而怀疑人生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真是老张有命,到此地者,请入关一游 还是这个邱玄清,知道了蒙元宝藏的法器地图,在自己手上,干脆抛出权杖当诱惑,让自己集齐七龙珠 他目的何在 王怀不问,没有人回答。 还在思考人生,王怀真气映照到水天相接处,出现了一列船队。 阿标竟然领着近十条战船、三百特种兵和两百锦衣卫,浩浩荡荡驶来。 一副攻打武当山的阵势。 船队靠近了面前王怀所在水域,就在鬼打墙环绕,愣是过不来! 阿标一副在线等,挺急的无奈表情。 阿樉有点幸灾乐祸。 “咦这是鬼撞墙吗” 邱玄清摆出高人风范。 “方才还跟小王道长说,能到这就是机缘,现在印证了——水域布了阵的。” 阿樉比他还兴奋,双手合掌,夹住邱玄清脑门,搓烫手山芋似的。 心想,捡到宝了,水都能布阵,给他一筐豆,那不是能变出军队再布个阵,还不飞天 王怀小子也就瞎猫遇到死老鼠,碰巧进来,要破阵,回去读三十年兵书吧! 父皇和标哥眼瞎了吗,还把他当成宝 “大师牛逼,水都能布阵,撒豆成兵,不在话下吧谁要能破水阵,我立马干了这湖水!” 朱樉说着,目光朝王怀挑衅了一眼。 邱玄清表面乐呵呵,心里mmp,手掌能不能起开要把贫道脑袋搓成秃驴吗 王怀风轻云淡,功聚双目湖底水域。 首次感觉到,追随师父的九年没白跟。 水底四面布了十二块巨石——九宫八阵图! 所谓机缘之地,就在阵眼! 这手笔只能是老张的,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亏得他邱玄清沉默,让阿樉默认成阵是他的杰作! 王怀掐了个方位,指了流转到了东南的生门,引导阿标船只驶入。 “希望秦王海量,你干了这湖水,我老大随意。” 马三宝不失时机提醒阿樉。 阿樉一脸尴尬。 “呃,孤刚才喝过水了,到了关中,请小王道长喝酒,那肯定喝不过本王。” 马三宝轻蔑一笑。 “秦王没见过我们老大的酒量,三百特种兵灌不醉。” 原来自己才是小丑,阿樉求助扫了王怀一眼,不管管你的马仔吗,本王的面子都不给,真的好么 王怀微笑自若,阿标隔船挥手,表情如释重负。 “刚才忽然打雷下雨,孤担心大家伙儿安危,所以带军前来。” “大哥稳!” “感激太子殿下挂怀!” 阿标的宽厚胸襟,阿爽借机拱手感激,以缓解尴尬的场面。 丘玄清对阿标的胸襟五体投地,以岔开阵法的话题。 王怀旁若无人吐槽。 “殿下,你行的什么大运,心里没点数吗,还敢踏这个雷区。” 丘玄清还真不敢靠近阿标,隔船行礼,将蒙元宝藏的权杖神器,解释一番之后,很慷慨的做了个顺水人情。 “既然太子殿下亲临,武当山也不好再私藏权杖,当交给殿下带回给陛下。” 入关已不可逆转。 难保邱玄清不会使坏,王怀扬声安排了一番。 “船艇舱里有个妹子,三宝守舱门,规矩变了,敢入舱者,杀无赦!” “是!” 不只是马三宝,三百特种兵轰然应答。 保护起了大哥的女人。 马三宝跃回玄龙船,取来了一盒杨枝牙签当武器。 “还真是东方不败,绣花针都备好了......” 王怀自言自语,取了昆仑古镜和泸湛剑,驾玄龙船,往武当山而去。 船泊岸,人登山。 邱玄清和阿樉在前,王怀携阿标,跟随闯关。 “嘎——” 一声拖长而震动山谷的龙吟传来,像清越的鹅公叫! 阿樉像要打狗,倏地蹲地抄石头;阿标面露讶色,不失淡定。 王怀精气神瞬间提升,警惕起来。 功聚双目寻声瞧瞧去,我勒个去,真是活久见! 第七十八章 求锤得锤 武当山下,北麓林中。 前方蹲趴着一只铜铃大眼、额头眉骨高耸,像两只肉角的巨龟。 龟甲呈五彩。 巨龟体态雄伟,身高坐火车得半价! 它要直立起来,全票都不一定给过! 难怪武当山是玄武乌龟,这要成精了啊! 王怀表示活久见。 邱玄清念了一串鸟语,打了几个蛇拳手势。 巨龟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乖乖的带起了路。 阿樉从地上跃起,甩掉手上的石头,破口大骂。 “妈呀,这大王八,怕有千岁!” “秦王千岁,这是师尊降服的千岁玄武。” 阿樉骂玄武是千岁大王八,邱玄清立马回敬。 四人脚程快,片刻跟到一块巨石前面。 玄武龟转身消失在密林,邱玄清带头绕过巨石,拨开拨开藤蔓,融进了一个漆黑的洞里。 王怀目能夜视,瞧见洞内钟乳石遍布,像是老天写的天书,石纹就是天字,记载着沧海桑田的变迁。 里面充满了未知,王怀把泸湛剑塞给阿标防身。 自己掏出昆仑古镜…… 洞内先是火把亮起,接着太阳升起,亮如白昼! “日,太阳!” 阿樉嚷了一句,和刚点亮火把的邱玄清,同时回头注目王怀的昆仑古镜,感觉极度的不舒适。 他已经是大明最靓的仔,凭什么还有天下最硬核的宝。 一行人前行不到三丈深,出现了一个井洞。 井下一棵青铜神树! 四面八叉的杈丫,节节攀升,整棵树约两丈,树顶刚好和井洞口齐平! 王怀脑际闪过一个念头,山寨版三星堆。 沿青铜神树爬到底,丘玄清取下了一根粗粗的长枝桠,当拐杖探路。 王怀携着阿标,跟随连续穿行几个洞,又下又平行,再走螺旋梯,才到了最大的井洞底,有篮球场大小。 王怀巡视一圈,惊呆了! 石壁旁盘坐着一个头型地中海、身披袈裟、挂满金银珠宝的蒙古人! 要不是感应到他全身毫无生命气息,还真以为他只是在修炼! “这就是蒙元国师巴藏布的金身,在这里已经三十年。” 岁月的杀猪刀,几十年还砍不动一具尸,这是什么木乃伊 “大师,他是装睡吗取走身上宝贝,他会不会暴走揍人” 阿樉拨了拨金身脖子挂的念珠,随口发问。 丘玄清就笑笑,不说话,一副高深莫测表情。 阿标靠近了国师金身,阻止阿樉乱来。 “老二,他假假也是国师,死者为大,不得无礼!” 王怀目光移到洞中心,一座四方的三层祭坛,顶上立着一根权杖,鬼斧神工! 丘玄清适时解说。 “这就是蒙元国师的大宝法王权杖,师尊参详了十年,仍然不得其解。” 权杖紫金长杆,顶着脑门大小的赤金苍穹,苍穹镶一弯纯净透明水晶石新月,新月裹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心形玉! 王怀功聚双目瞧去,顿时明白了,不愧是国师权杖,承天国柱! 权杖蕴含着沉稳如泰山的原力! 目光聚焦心形宝玉,竟然是玉化的心舍利! 王怀渐渐靠近,双眼加了一层灵力,舍利玉在眼中渐渐放大,心中顿时明明白白! 法器地图,加持了这颗心形舍利玉,解锁蒙元帝陵新地图,比在美女掌中点姻缘,还一目了然! “咚!” 丘玄清靠近王怀身边,铜杖顿了一顿地。 “小王道长全神贯注,这大宝法王权杖的秘密,想必瞧出来了” 丘玄清随口问问。 阿爽适时发扬杠精本色。 “破解是不可能破解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要知道,张神仙十年解不了的奥秘!神仙啊!” 王怀只是笑笑,不说话。 “咚!” 丘玄清青铜杖又顿地一下,徐徐开口。 “权杖的奥秘,小王道长要是看破了,解给贫道闻闻道,死也瞑目。” “即使解不了,权杖和金身,也请小王道长和太子殿下带回,呈给陛下,以表达三丰师尊不面圣的歉意……” 丘玄清话音未落,阿爽两眼放光。 “当真金身的净水金珀手链,本王取了,送给邓妃;这黄金陨宝石板指,大哥戴着!” 言罢,阿爽撸下手链,塞进口袋,摘下板指,戴在阿标拇指,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随后,国师金身化为粉末,烟消云散…… 阿标怔了一怔,出奇的没有苛责阿爽。 “都是因果缘分,太子不用歉意;这把神杖带回,陛下也龙颜大悦。” 丘玄清安慰起来,敢情阿标是破坏者。 言罢,又取了权杖,往阿标方向转身走去。 “哞——” 一声巨啸,从地下传来,山体摇晃! 脚下像鸡蛋壳破裂,大地放了屁一般,气流喷出,腥臭难当! “殿下扯呼!” 王怀爆喝一声,精气神同时提升至巅峰,随手夺下了丘玄清手上的神杖。 周围的一切,映照脑海。 阿标唇角微扬,露出了蒙娜丽莎的迷之微笑! 丘玄清不顾失去的权杖,继续抽身飞退,往不知所措的阿爽扑去。 王怀脚下的大地破壳,一头巨大猛虎出笼! 猛虎怒目如闪电,张开血盆大口,吐出软剑似的信子! 口朝王怀咬下、剑信同时刺来! 马勒戈壁,这哪是老虎,是巨蛟! 而且是熟透了,等五雷渡劫化龙那种! 生死一线之间,一切的疑问,求锤得锤。 丘玄清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他摆出一副老铁的友好,抛出神杖锦鲤,下套让自己和阿标钻。 实施绑票、勒索、撕票......一系列操作。 撕票失败,人财两失,武当要承受老朱的怒火…… 这一切他丝毫不担心,因为有十足的把握,撕票必然成功。 这是光明正大邀请,自己和阿标挂球,那是为国捐躯,老朱发飙也没用,抓不住把柄。 他干就完事了。 巨蛟大口咬合之际,王怀体内真气急转,运起逍遥游,鲲鹏般飞升了五尺,脱离巨口。 空中旋身,手持大宝法王权杖,一招飞龙在天,闪电般朝巨蛟劈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山洞之内,如果不能击杀巨蛟,它破开了山体出去,老天的五雷劫就到了。 老天对自己和阿标之怒,那不是这条要渡劫的蛟能比的。 到时候五雷调转枪头,对付阿标和自己。 再加这条已经要过龙门化龙的畜生,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都打包不下,阿标也成了凑单…… 第七十九章 逼出了御剑飞行 “砰!” 王怀手持大宝法王权杖,从天而降,和巨蛟在山洞的空中相击。 巨力上推,王怀和巨蛟,像变成了卫星和冲天的火箭,冲破山洞顶,朝空中发射。 “轰隆!” 天际雷鸣传来,乌云涌起。 巨蛟铜铃大眼涌起了惧色,高空中掉头暴走。 上冲的惯性力道,王怀照单全收,势头停不下来,继续飞天。 “轰隆!” 头顶上空密集的雨点亮起落下,像满天星斗化作了流星。 巨蛟以为要遭雷劈,往丹江湖投去。 瘦龙般的闪电,击穿重云,发现了更大的彩蛋,折了一道弯,直奔王怀而来! 王怀顾不上理会闪电,目光不离巨蛟。 丹江湖中三百特种兵,还有个神女,被这畜生咬上一口,那就哦豁了。 王怀岂能容它脱身,体内真劲急速运行,流转到双手,气劲爆炸,权杖比闪电更快的速度推离双掌,目标是巨蛟。 权杖离手刹那,“御剑飞行”闪过脑际。 王怀流转到双足的气劲,再次爆炸,人利箭般踏到了权杖之上。 真气在体内和权杖之间,流转不息,权杖变成了自己的双足。 真气通过权杖,释放出强大的护体剑气,包裹住权杖和王怀。 王怀终于逼出了御剑飞行! ............ 丹江湖面。 三百特种兵,见高空之上,王怀手持权杖和恶蛟搏斗,全体脸上只剩下一个表情——崇敬! 刹那之间,天雷响起,天要下雨,恶蛟忽然掉头下扑,特种兵都呆住了! 老大吩咐的,保护好他妹子,可这敌人,它不是人,还从天而降,这下咋整 “火铳!” 马三宝一声爆喝。 三百把连珠火铳,齐刷刷朝天举起。 天空活久见的变异再起,一个个全忘了扣下扳机。 一把巨大的飞杖,光芒四射地轰然掠过长空,直击巨蛟。 神杖后闪电跟随,上方闪亮的雨滴,相比神杖的速度,变成了静止一般! “轰!啪!” 杖头击中巨蛟七寸,闪电随之劈至,天空炸起了辣眼欲盲的光球! 火团像宇宙大爆炸,将权杖光芒和恶蛟,完全淹没。 光球熄灭,雷霆止息,裹着灰烬的雨滴,此时才落到了湖面。 众人再没有见到神杖和王怀出现。 难道王怀也被雷劈了 众人暗呼完蛋了。 老板这撒手上天,天下怎么办,大明怎么办,才开始的基业怎么办,那么多美女,又怎么办 念头还在脑海盘旋,虚空中无中生出一道神杖光芒,徐徐降落。 王怀踏在光芒之上,衣袂如雪,人胜神仙,往山顶降落! “轰!” 三百特种兵和两百锦衣卫,欢声雷动! 火铳的弹药不要钱似的,突突突连珠发射。 老板归来,必须放几炮,才能释放内心的激动! ............ 深井山洞的三人,只听到雷声,没看见山外上空发生的事情。 王怀踏进山洞时,阿樉一脸惊奇,王怀这小子皮真厚,撞破了山,连血都不喷几十两,是穿山甲吗 阿标神情波澜不惊,像入定的老僧。 邱玄清难以置信中浮现了惊恐,伸手揉揉眼确认,眼睛却定格了。 “砰!” 人倒在地,阿樉才看清楚,邱玄清呼吸已绝,额头多了一个细孔,随即被涌出的血液掩盖。 阿樉连他被谁所杀,用什么兵器都没瞧清楚,只看到王怀轻描淡写的拍了拍手。 “两位走吧,迟了这儿会塌。” ………… 武当山上,天空挂起了明月。 丹江湖上,战船升起了风灯。 “月下子袍归,寂寞无此人,维护之意,同裳之恩,感念不忘——顾......” 王怀拿起一张木片,刻字娟秀,木片上还搁了一根杨枝。 留字的意思无疑就是,王怀的的衣裳,她穿走了,她空气制服的诱惑,显然要他忘掉。 忘掉是不可能忘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遗憾的是,没能亲测三维的质感,就已经人去船空,王怀摇头吐槽。 “捡的不是神女,是寂寞。” “老大,能进舱房了吗” 门外传来马三宝声音。 “进来。” “咦老大不是说让我们保护妹子吗,藏哪儿......” 马三宝望着空空如也的舱房,哪藏的了人脸上尴尬和震惊并存。 “不可能啊,十条战船,两百锦衣卫,三百特种兵,围着这条船,蜻蜓都别想飞过,这,这怎么可能” 王怀无奈笑笑。 “她名字还来不及刻完,在我回来的一刻,就趁大伙分神时离去的,怪不了大家。” 马三宝自责不已,老板出了那么多银子,训练那么久的特种兵...... 三百人,不,是五百人,守不住大哥一个女人,传了出去谁信,这脸往哪儿搁 这妹子的功夫,难道是仙法 王怀摇了摇头,岔开话题。 “算了,太子那边怎么样” “太子也是怪了,回来就进了舱房,没有出来。” 王怀微微一笑。 “今夜就在丹江湖扎营,拿一壶酒,我跟太子喝两盅。” “好!” 踏出船舱,王怀目光巡视战船一圈,最后停留在玄龙船上方。 环绕阿标的那种霉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气象。 王怀嘴角微扬,眼内闪过迷之笑意。 玄龙船舱房。 谢环和马三宝安排了一桌酒席。 阿标没动筷,谢环也不敢动。 王怀却不理这一套,举杯相邀。 “殿下,这是小伙们捕的丹江鳙鱼,肉质雪白细嫩,还紧致有弹性,鲜美可口。” “过了丹江口,那就吃不到了,所以江南带来的十八年女儿酿,都开了一坛,殿下走一个。” 阿标兴致不浓,握了握酒盏放下。 谢环面露怪异神色。 穷则兼济天下,阿标像极了老朱。 达则妻妾成群,他却完全没有,哪怕身在美女如云的江南。 唯独美酒佳肴,阿标很少辜负。 “孤胃口不佳,清茶淡饭就行。” 阿标淡淡回应。 王怀也不以为意,目光落到他指间,随口一问。 “殿下那黄晶陨宝石扳指,还舍不得摘呢,平时没见你穿金戴银。” 谢环似乎第一次认识太子般,神情怪异。 老朱崇尚简朴节约,阿标耳濡目染,也不喜奢靡。 太子今天走的是什么路线 第八十章 千里不留行 这顿饭,有点不同寻常。 戴上了金黄色陨宝石扳指,阿标平常的接地气,升级为高冷的皇气。 王怀好像没看见,依然我行我素,该吃吃该喝喝,谈笑自若。 大坛女儿酿见底之后,王怀还前所未见的醉了。 马三宝伸手去扶,王怀反而推了他一把。 “去!朕有权杖!” 连帝王的专称都用上了! 要是别人,谢环都毫不犹豫掏出无常簿记下了。 回去也是功劳一件,对方肯定是谋反死罪,被满门抄斩。 但说话的是小王道长,跟别人不同,陛下和他的关系,就像爷孙一样。 这个“朕”报上去了,自己无疑是挑拨君臣关系的罪,少说也要挨八十板子。 谢环静静望着,王怀取了旁边的大宝法王权杖,顿了两下,随手扔下,仰天大笑出门去。 李白也没这么狂! “真是醉了,别掉湖里了!” 马三宝扔下一句,赶紧追上王怀。 看着王怀的背影。 阿标眼中倒映的,是滔天的寒意。 口中念紧箍咒似的,喃喃低语。 还在船舱的谢环,忽然感觉四周有点儿冷。 “殿下,没有什么吩咐,谢环就退下了。” “给孤备马,马上!” 谢环闻言更惊奇了,太子爷今天变化真大! “殿下总算开窍了,正好太子妃不在;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阿标冷淡打断。 “大地上奔跑的千里马!” 谢环更惊奇了。 “殿下,要去哪” “你教我做事” “小的不敢,只是要不要告诉小王道长一声” “他醉了,孤在武当山,查到蒙元宝藏的机密,需要飞马先走一步。” 谢环恍然,难怪殿下在饭桌上,滴酒不沾,要先走一步的解释,非常完美! “殿下忘了吗小王道长改了这条玄龙船之后,比千里马还快一倍,日行两千里!” 阿标一怔,随即淡淡吩咐。 “马上启程,往东南。” “殿下,不是西北去关中吗” “你又教我做事” “是…呃…不是,不敢,请殿下恕罪,小的马上安排!” …… 月色隐进了云层,天色更黑了。 玄龙船启动、离开丹江湖,单独驶往汉江。 玄龙船本是王怀和朱标的专座,没有命令,锦衣卫不敢跟随,特种兵很放心。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离开应天府,离开苏玉如和西域姐妹花,那么多天了。 万一他去找马呢 ………… 日出东方。 玄龙船还没归队,锦衣卫议论起来。 “咦小王道长带着太子爷,还没回来的” “骑了一整宿马,太强了吧!” “不对啊,太子爷从来不会寻花问柳的。” “跟着小王道长,学坏了。” “不对,昨晚看见小王道长喝醉了,不在玄龙船,回到秦王的船艇休息的。” “啊那玄龙船上,不是只有太子爷和谢环总旗” “快去报小王道长……” 众人原本轻松议论着,到最后全慌得一匹。 太子爷万金之躯,出点差错,那些编外的特种兵,有小王道长罩着,屁事没有。 但是锦衣卫带编制的,丢掉工作事小,怕全家都成了太子爷的凑单品! 毕竟太子爷近段时间,霉运根本停不下来! 锦衣卫的战船,忙碌起来,有的分开去找玄龙船,有的靠岸换马,有人去报王怀…… 王怀正享用早膳,锦衣卫像上菜一样上报: “小王道长,太子爷不见了!” “无妨,太子爷昨天不带霉气,今天会无恙,下去吧。” …… “巡抚大人,六个时辰前,太子殿下驾玄龙船离队了,那条船太快,我们全速都看不到尾巴……” “嗯,知道了,下去吧。” …… “小王道长,锦衣卫战船和快马都出动了,方圆百里,上下游都不见太子殿下。” “没有用,能跑得过玄龙船的,都在天上;安排照常去关中,不要耽误行程。” …… 早膳完毕,马三宝提醒。 “老大,玄龙船可能已在八百里外,太子爷怕已到关中;还有,权杖也落在玄龙船了。” 王怀摇了摇头。 “人是会变的,阿标已不是那个阿标,他不去关中。” “那会去哪儿” “三宝,三百特种兵,你带去关中,阿标的事,我来搞定。” “老大,即使算出太子的去向,快过玄龙船的马,世间不会有,你怎么找” “要逼我出绝招了,三宝,泸湛剑来。” “老大,御剑飞行上瘾了啊,能带带我么” “除非你是美女。” “早知道我继续太监。” …… 翌日,应天府,武英殿。 “陛下,太子殿下已经应劫了。” 正在办公的老朱,陡然一惊,笔落到了地上,一抬起头,王怀笑吟吟站在面前。 王怀和阿标行程,比秦淮河水患的善后,更让老朱上头。 毕竟他们俩,是大明国运和将来所在。 老朱真是操碎了心! 所以天天按紧急军情,由训练的海东青传递的消息! 今天刚收到的揍报,是船队两天前已过襄阳,到了丹江口。 丹江口在应天府一千五百里外! 这王怀怎么两天之内回到的 更重要的是,千里回京,侍卫不可能不通报! 他怎么避过皇宫的重重明卡、暗哨、和守卫的 王怀要存歹意,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老子凉凉了,整个皇宫根本没人知道! 有王怀小子在,标儿肯定性命无忧。 但是。 王怀提到了标儿应劫…… 老朱无暇再追问王怀的神通,脸色一变追问。 “嗯应劫标儿怎么了你怎么不在标儿身边” 那么多锦衣卫,还有特种兵,更主要是王怀小子在,标儿怎么可能出事? 看王怀神情,淡定不改,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老朱想了很多。 王怀微微一笑。 “我回来和太子殿下不同程,他也已经在城外,稍后会见陛下……” “标儿也回来了他怎么也那么快哦,他驾玄龙船……” 老朱追问之后,想到了阿标快的原因。 既然回来见咱,就是人平安,应劫又是怎么回事 王怀好像猜到了老朱心思,从容一笑。 “一会我会在陛下身边,见了太子殿下,一切水落石出。” 第八十一章 万里江山帝王心 “六六六!八匹马呀!” 阿标和谢环,在锦衣卫引导下,踏进了养心殿,眼前的画面,两人同吃了一惊! 一老一少在喝酒猜拳,不是因为那画面太美,太辣眼睛! 这两人是老朱和王怀——九五之尊跟一介小子。 而是阿标出发时,王怀酩酊大醉,等他醒来,至少比自己落后六个时辰。 坐这里喝酒的,是王怀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吗 否则怎可能他先到了应天城 阿标和谢环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王怀举杯朝向阿标两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阿标还是无法相信,这绝对不是王怀。 目光转向老朱,阿标的拳头握成了沙煲那么大,指甲都要扎破手掌。 就是那张猪腰子脸——朱元璋! 猪腰子脸,都喜欢病人和病人讨论病情 那么多年过去了,当皇帝了,还找来个痞子,然后痞子一样喝酒! 小痞子喝酒和昨晚没分别,旁若无人,大碗大碗吨吨吨的喝,说是王怀还不能不信了。 阿标欲言又止,整理语言,止言又欲,稍加思考,拱手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此行去关中,幸不辱命......” 老朱听了想打人。 王怀哑然失笑。 “太子,你是打工人吗上班见老板啊,这可不是奉天殿朝堂。” “嗯......” 老朱眼睛眯了起来,王的蔑视一闪即逝。 要不是王怀提醒,标儿应劫,不再是那个标儿,要老朱品,细品…… 可能还要过一阵子才发现,否则顶多觉得有点怪怪罢了。 知子莫若父。 标儿和村夫交谈也不离谦恭之态,可是对老朱,可从来没这么见外。 朝堂上是恭敬老实一些,但不失一条钢汉子,敢跟老朱叫板。 这一条,王怀小子像极了他,难不成王怀小子真是雄英 老朱开了个小差,目光在阿标和王怀之间游移。 最后定格在阿标脸上,满满的陌生感...... 这标儿还是标儿,可他又不是标儿! 身形,样貌,还有手上挨老朱板子留下的伤疤,都一模一样,如假包换的标儿! 主要看气质,怎么还多了一份出家标的感觉 这和原装标也差别太大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朱给了王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王怀回了老朱一个迷之微笑,手掌微微压了压,暗示他淡定,才转向阿标,颔首轻笑。 “太子殿下,一天狂奔千多里,乏了吧,不如坐下来,喝上两盅” 早在深井洞下,阿标的语气就变得高冷。 丹江湖上观气,阿标船顶的霉气,被绿茶气取代。 酒桌上还还光干饭,不吃肉,不喝酒。 最后朝他堂前观气,就看出命数完全不同。 前世今生,过往未来,完全换了个人! 真阿标被卷了。 假阿标是个狼人,一股亡国的苦大仇深气。 这种人,阿标只是他的小目标,终极目标,当然是把元顺帝——铁锅、撸下王座的老朱。 王怀本来还打算先不撸假阿标,毕竟他的气盖过真阿标的霉气,让老天暂时失去一下下目标。 只是丹江湖上,船中喝完酒,为了观天象,王怀仰天大笑出门,瞧见紫薇冲北斗,东南角斜刺出一道红光...... 东南角是应天城方位! 王怀假装笑完就去睡觉,实则像学霸关起门自习,修炼补满了真气。 毕竟当天又是神仙打架斩蛟、又是避雷,还御剑飞行,都要肝坏了。 次日回复元气满满,再次御剑飞行回应天。 “好,儿臣也是累了,不想再爱了。” 朱标点头坐下,王怀斟了一盏酒,移到他前面。 “缺了美酒美食美人,人间不值得。” 朱标手掌摆了个拒绝的姿势。 “格局小了,儿臣要戒酒,从此励精图治——人如果没有追求,跟猴子有什么区别” 王怀是不可能尬聊的,哈哈一笑。 “地上一只猴,骑上树之后还想飞,结果上天摔下来,你猜会不会挂球” “什么意思” 王怀双眼射出神光,话锋一转。 “吃着一亩三分地的斋饭,操着万里江山帝王的心,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 朱标受神光所慑,不自禁转过头来,两人刚好眼神确认。 王怀的眼眸清澈无比,深不可测,光芒却穿透一切。 朱标感觉双眼被看穿,还一扎到心底,心中心中警兆大作! 嘴上有点外强中干。 “你教我做事” 谢环跪了下来,才反应过来,这句话这回的目标,不是自己,是小王道长。 小王道长简直就是老王,一脸淡定,不带怕的。 “看来,太子殿下真不喜欢吃敬酒。” 王怀话音落下,四周气氛开始凝固。 蒋瓛看王怀的目光,充满不作不死的意味。 这王怀小子屡次捋龙须、触逆鳞,根本没在怕的,认真的吗 陛下怎么不点头,让王怀求锤得锤,血溅三尺。 目光转向太子,蒋瓛更是被整不会了。 朱标垂帘着眼睛,涌现了求生欲,夹了一根青菜,冷静一下,才抓起大宝法王权杖。 “父皇,儿臣得到了蒙元宝藏的机缘,只差地图没绘制出来;你们聊,我先走一步,回去绘地图。” 王怀变魔术一般,手上多了一份羊皮卷,似笑非笑。 “害,殿下着啥急嘛;地图,咱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 蒋瓛也想嚼根青菜冷静冷静,王怀小子居然肆无忌惮的用陛下的“咱” 朱标神色煞白,该是下令料理这王怀小子了吧,太子爷的令,等同陛下,干就对了! 蒋瓛的目光,在这对最有权势的父子之间切换。 老朱顿了顿,目光转向朱标的大拇指。 “这扳指的材质,连咱都没见过,是不是蒙元的宝贝” 朱标眼内的寒意一闪即逝,平了平声调。 “在张邋遢面壁处,朱樉顺手塞过来的,就是传说中,来自天外的黄金陨宝石。” 老朱相当好奇,露出了姨母笑。 “张三丰他上天取的这扳指带着皇气,真香,拿来咱瞧瞧” “别人的钱财,乃我的身外之物,父皇如果喜欢,那就拿去吧。” 朱标眼垂帘头点点,将手伸了过去。 下一刻,异变陡生。 第八十二章 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朱标的脸,突变的天,还是冰天! 他左手拇指一弹,扳指激射而出! 右手腕翻转,权杖横扫而去! 朱元璋独对疾风暴! “太子!” “陛下!” 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乖太子要杀亲父皇 这令人窒息的操作,是闹哪样 蒋瓛不及细思,极恐地拔出绣春刀。 但他在八尺之外,相残的父子咫尺之间,又快如闪电,一切为时已晚...... “憨狗!死去吧!” 朱标怒火滔天,出手毫不留情,倾尽全力。 老朱的行为更加迷惑! 他忘记了朱标已不是标儿。 他不躲不闪,双眼的悲伤逆流成河。 儿子杀亲爹 还是同甘共苦,养了几十年的标儿! 罢了…… “铛!” 扳指和权杖,同时锤在了老朱胸口。 然而。 没有血花迸溅,只有金光爆闪! 朱标感受到权杖一股反震的巨力,和扳指双双击到了硬邦邦的钢铁。 要知道,这两者分别包含了天地原力,和十三位蒙元国师的毕生精元修为! 正常炸掉养心殿都不在话下! 可是现在,被什么东西抵挡住而且还反击 朱标脑筋还在努力拐,权杖已经把握不住,被弹得离手,高高飞起。 他本人,被反震出去,摔倒在地。 才看见王怀站到了老朱身边,脸上笑吟吟,手持泸湛剑,剑侧挡在老朱胸前。 蒋瓛瞧得真真的,两件神兵,都被那柄剑没出窍的剑挡飞了。 小王道长这不只是剑履上殿,是带着剑坐和陛下喝酒划拳。 陛下对小王道长,可以说彻底信任到把命都交给他了…… 半晌,老朱目光才从四十五度天空收回。 “王怀,你是对的,他不是咱标儿。” 老朱眼神从哀伤切换到了冷酷。 “说!你是谁!标儿呢!” 面对暴怒的狮子王老朱,朱标一脸寒霜,转向王怀。 “你使了什么妖法,限制了权杖本身精元修为” 王怀随手指了四周,十二块像泰山石敢当石头,阵法排列,才开口说话。 “如果你是太子,当然知道,这个阵法按照丹江湖布置——九宫八阵图。” “知道为什么不在奉天殿,而在养心殿召见你了吗” 王怀言罢,朱标眼神浮现怨毒的阴寒。 老朱眼神比他更森寒。 “朕问你!标儿在哪” 朱标沉默了一会,露出了一个蔑视阴笑。 “呵呵,标儿代号而已,别问,问就是我。” “动手吧,杀了我……你攻入大都,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宿命就已定格。” “今天杀你不得,你不杀朱标,留着登基么” 朱标直视老朱,惧色都化作了寒意。 老朱脖颈间青筋暴起,气得三尸神暴跳。 蒋瓛和谢环还一脸懵逼,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这都是哪跟哪儿 为啥太子忽然暴走弑君 要说想上位,那不能够啊,只要说一声,皇上都乐得去当太上皇。 而且陛下给太子殿下的权力,只差两样有差别。 一是龙椅,不太好坐两个屁股。 二是嫔妃,一女不可能事二主。 除了这两样没共享,太子殿下其他方面,和皇帝有差别吗 就算所有藩王都谋反了,太子都不可能谋反。 而且方才陛下说,这不是标儿 这身材样貌,连身上的气息,绝对就是太子本人,假一赔十!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要是真的太子,又怎么可能大逆不道的弑君 身为锦衣卫老大,蒋瓛忍不住好奇。 “小王道长,太子殿下,不是太子殿下” “是,但又不是。” 王怀把剑随手一放,微微一笑。 “或者说,这身体是殿下的没错,但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的。” “前阵子,太子本来已是大限来临,我强留下他的魂魄,但毕竟还没有常人稳固。” “这样的躯体,容易走霉运,被人不请自来。” “我说的对么巴藏布国师!” 观阿标气的时候,回想起在武当山下的深井洞,朱樉分赃巴藏布国师的财宝,随手给阿标戴了那枚扳指,王怀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巴藏布的金身保存完好,是施加了秘法。 魂魄不散,是用法器珠封印。 朱樉塞给阿标板指戴上,躲在扳指的国师魂魄,随后附身了阿标。 天外黄晶陨宝石,是件极其珍贵的法器,有吸收魂魄,存储原力的功能。 而且数量极少,原本仅在法老的首饰出现过。 阿标魂魄不稳,被交换关进了扳指里面。 身体内取而代之的,则是巴藏布国师。 换句话说,这造成的结果,就跟抢占民房差不多。 巴藏布 蒙元国师 老朱微微一怔。 他知道这个名字。 那是蒙元的末代国师。 蒙元国师从第一代八思巴开始,到巴藏布是第十四代。 而且他是唯一不是八思巴一脉相传的国师。 相对八思巴一脉的参佛,巴藏布则是近妖。 死都不安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到处在害人! 国师都这样,难怪蒙元末年天灾人祸,天下大乱。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巴藏布金身和国师权杖,被张三丰藏在闭关处,又是什么意思 他自封大元遗老,拒绝见大明君主,和收藏金身、权杖有关系吗 “小道士,微末道行,能奈我何” 巴藏布的来历穿帮,朱标神情先是惊诧,挫推几步,屁股坐到了地上,落地权杖的旁边。 这小子一口道破了他来历,但年纪轻轻,能有多大本事 即使破不了他的阵,在阵内做一件事,他能奈何 绝不向大佬势力低头! 随后他便不屑的阴笑,转向老朱。 “你不是要杀本座么怎么不下手哦,对了,下不了手,不忍太子陪葬……” “他是你的命根子,是大明的未来……” “但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本座帮你下这个狠心,自杀追随先帝!” “小道士,有没有本事拦住” “朱元璋,你没看到亡国,但可以看白发人送黑发人!” 朱标说到后面,声音越发低沉阴寒,还还带着无穷的仇恨。 下一刻。 朱标抄起法杖,朝自己脑门砸下…… 第八十三章 王炸来不及打,就春天了 “标儿!” “杖下留人!” “别伤太子!” 老朱三人连声爆喝! 往朱标脑门砸下的权杖,人声已无法阻止。 只能眼睁睁瞧着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肝脑涂地…… “咚!” 权杖触脑,却不见朱标血花溅出,权杖就已离开了脑门,脱手往上空弹飞! 朱标闭目没等到死神光临,又睁开双眼,朝王怀瞧去…… 他相信此间如果有人能阻止,只能是王怀。 王怀桌前的筷子,只剩下一根! 另一根和权杖同时落地。 蒋瓛和谢环哪还不知机,双双朝朱标跃去,擒拿住双手,望向老朱,等他说话。 虽然魂魄不是太子爷,身体可是太子爷的,万万不敢不敬。 老朱当机立断。 “绑起来!” 这是太子爷的身体,两位锦衣卫哪敢用粗绳 于是,白绫排上了用场,捆绑的结果,是朱标制成了木乃伊一般。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只露出个头的朱标,一脸不解看着王怀。 “纵横中原三十年,够格打败我的不超过三个,你小子使了什么妖法,处处压制本座” 王怀哈哈一笑。 “我的地盘听我的,但是我破例答你一次。” “三十年前,还是蒙元的天下,那是你的主场;三十年后,是大明江山,我的地盘我做主。” 巴藏布的朱标摇了摇头,悠悠开口。 “不对,张邋遢的山洞里,你杨枝当暗器,料理了那道士,当时的实力,我可以杀你。” 王怀就笑笑,不说话。 武当山下,终结丘玄清之前,屠蛟和御剑飞行,自己已经肝了一把。 养心殿内,虽然也御剑飞行回来,但自己的地盘布了阵法,巴藏布的朱标,发挥受到压制,实力打三折。 自己受阵法加持,输出当然翻倍放大,这可是借天道对付巴藏布,他实力再强,能大过天 此时,望着朱标的老朱,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对敌人,老朱可以大冬天扒他的秋裤。 可这妖僧国师,占着的是标儿的身躯。 王怀淡然开口。 “蒙元的时代已经过去,你别再执迷不悟,自己出来,省的我再动手。” 朱标冷冷盯着王怀。 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的王怀,已经被冻死了。 “蒙元时代过去你们汉人爱埋伏奇兵,怎知我大蒙元没有雪藏主力” 老朱一声冷笑。 “就埋在地下那点家当你们都没命去取,还想有命花掉” 朱标一副“呵呵”的表情。 “杀朱标你后悔,不杀朱标,你更后悔!我就有命见大明覆灭,走着瞧好了。” 谁给他的勇气 王怀目光凝视巴藏布的朱标堂前气,妖僧国师前的活动,在脑海快进放映,一不小心,翻开了他的一张底牌。 知道了他勇气的源泉。 蒙元确实留了强大的后手,还不止一手! 老朱攻破大都,元顺帝铁锅回了大草原放牧。 巴藏布前往起辇谷,除了为铁锅提前建墓室,还抽空见了一个人! 详谈很久,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对方给了巴藏布回礼——黄晶陨宝石扳指! 巴藏布归来复命时,被张三丰逮了个正着,干架又输掉,重伤遁逃,以致含恨身亡。 最终,巴藏布约好的一手王炸,没能打出,元顺帝就被春天了。 原来老张成了背锅的大冤种,他内心真向汉不向元! 同时,蒙元最后这一手王炸,埋了这么久,已经临近打出的时机…… “后悔的事,我不做;我只做让你后悔的事。” “我要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想起天下还有另一个吴王。” 王怀言罢,老朱一怔,他就是当吴王时猥琐发育,后来升职成了皇帝的。 天下间还有吴王 巴藏布终于色变。 “你小子是谁你不是人,你是妖......” 他话音未落,王怀打断吩咐。 “蒋瓛谢环,退到殿外守卫!” 王怀是能带刀陪陛下喝酒的人,还能说什么呢 两人朝老朱施礼退出。 王怀掐诀抬手指点。 刹那间,朱标白色的绫布点点金光闪现。 朱标顿时面露痛苦之色。 “朱重八,你就忍心朱标陪葬朱元璋儿子多,朱重八可只有这一个......” 老朱刹那动容! 是呀,他还叫朱重八时,还在山下的战场浴血,听到标儿出生,他比打下江山振奋! 别的皇帝登山是封禅,祭天。 老朱从战场溜了出来,登山告诉老天,给儿子取名朱标,给自己改名朱元璋,还题下了八个字——到此山者,不患无嗣! 老朱不忍的神色,递给了王怀一个哀伤的眼神。 王怀面色如常,手中的法决也从未停下。 “陛下,我何尝会害太子真的殿下,还在板指里面。” 老朱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 标儿这孩子,虽然看着儒雅,但坚韧的性子和马妹子一样,可不会拿感情当牌打。 此时,王怀点过的地方,像变成了结,结连起来成了金线网,金线网绣在白绫成了袈裟,把朱标裹得严严实实。 朱标见状,痛苦的神色,变成了惊恐。 “狗道士,本座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大明,不会放过你!” 朱标脸色变得狰狞。 标儿平时都是温和不失庄重的君子形象,此刻...... 标儿这副模样要是传出去,往后的帝王形象,都得带上黑点。 老朱心态要崩了,眼神扫过四周,除了阵法和高悬的昆仑古镜,人只剩自己、王怀和标儿。 要是蒋瓛和谢环在,那两人就别见明天的太阳了。 不,今晚的月亮也别见了! 王怀这小子,这一节都掐到了,吩咐两人退出殿外,是在救他们。 两人知道了,得备好酒好菜,登门拜谢这小子。 “你个鳖孙,浸猪笼去吧!” 王怀骂了一句,高悬的昆仑古镜飞了起来,镜扭带四象、八卦、二十四节气的一面翻转朝下。 镜扭金光射出,与大网相连,像变成了大网的提领,产生了牵引力。 “起开!” 昆仑古镜光芒闪耀,连着大网也一同收缩。 刷拉—— 大网收拢,穿过朱标身体,朱标成了漏网的鱼。 网中抓出一团惨白接近透明的的玩意儿。 依稀能看出,是蒙古地中海发型的国师模样,狰狞着脸。 在网中还喃喃念着蒙语,如果不是咒语,就是咒骂。 含马量必定超高。 朱标则身躯一震,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落在地上。 一时间,却是还没醒来。 老朱连忙向前护住,一脸担心。 “小王道长,标儿什么时候会醒” 第八十四章 陛下懂技术! “走你!” 王怀长手一挥,被金网捆住的巴藏布国师魂魄,在昆仑古镜照耀之下,烟消云散…… 王怀才回过头来,目光落在老朱和阿标身上。 阿标昏睡不醒,老朱一脸关切。 王怀取来黄晶陨宝石,重新给阿标戴上。 “这枚扳指,是巴藏布的法器,装着太子的魂魄,魂不归来,太子就是植物……” 老朱迫不及待。 “怎么破” “强行破,太子的魂魄会很受伤,除非扳指的主人出手。” “扳指主人可是巴藏布已经被你收了......” 王怀回忆观巴藏布气看到的镜像,缓缓开口。 “除了巴藏布,扳指还有原主人,要么驯服扳指,成为新主人,我目前修为不足。” “原主人是谁” 王怀脸上波澜不惊。 “陛下,蒙元有一把宝剑,已经磨了一百年,即将出鞘。” 老朱不是笨人,马上想到了巴藏布撂的狠话——“雪藏主力”,“大明覆灭”。 还有王怀说的——“天下还有另一个吴王”。 老朱神情却不以为然。 “咱想起有个北吴王朵儿只,他坐视蒙元灭亡,始终不敢出手,他就是扳指原主人” 王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朵儿只是扳指原主人;但他不对陛下出手,不是不敢,是还没收到信号,陛下可知他来历” 老朱查过,开始还怕怕,只是北吴王像个千年大王八,一直缩着头,还让人误认为迟暮了。 朵儿只的祖先,是成吉思汗的亲弟弟——哈赤温。 成吉思汗亲自分封了哈赤温汗国,君主封号吴王,受蒙元节制,却逍遥得很,听调不听宣。 老朱想到前阵子的大同之围,浑身一震。 “围困大同的十万铁骑,不会是朵儿只的兵马吧” 老朱说着,自己都摇了摇头。 铁木真老铁的铁骑,一百年厉兵秣马,不会吓一下就会退走。 王怀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 “陛下,憋了一百年,见到西域姐妹花,你收住先锋吗” 王怀说着,莫名浮现丹江湖上的神女…… 这就是怦然心动吗 老朱别有深意瞪了王怀一眼。 “标儿好了,多少女子都给你;你也说过,要打西域,办它!” “只是标儿现在......没有魂魄,和咸鱼有什么分别比起找到原主人,有没有更快的办法” 老朱说着,眼神的祈盼越来越浓。 王怀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找到原主人,还让他失业失去房子,怕很难帮你办事啊!” “不过您老别慌,先让殿下歇歇,让太子醒来,是个技术活,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老朱一看他笑容,板脸沉哼。 “你小子有什么条件…呃…有什么要协助的,直接开口;我要快,不要找原主人!” 王怀嘿嘿一笑。 “五天时间,一尊碧玉或昆岗玉,要比人高大,五百斤以上,品质越高越好,玉石市场,没有够格的。” 老朱大手一挥。 “府库各有一尊,碧玉给你。” 王怀双眼亮了起来。 “陛下,琢玉是个技术活……” 老朱瞪了王怀一眼。 “都给你了,那块昆岗玉还是羊脂白;二十四宝才琢了七枚,本来要切了雕完,因为料子太好,一直没动工,给你了!能快点快点!” 老朱说完,招呼蒋瓛安排起来。 “陛下懂技术!三天!” “三天之后,还你一个眼前一亮的太子!” 王怀露出了阳光笑容。 “陛下,太子爷和扳指带到地下密室,别因为老天万一响雷,惊到魂魄不全就玩大了。” 老朱望了望天,慌得一匹,赶紧安排起来。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王怀收拾停当,心不在焉应答。 “玉石备好,明天和太子爷一起,带上玄龙船,船上有阵,不怕雷。” “我在秦淮楼等太子,记得时间不能早。” 老朱一愣。 “今天不行吗,为什么要等一天,不能早” 王怀挥一挥衣袖,带全了自己装备,上马而去。 为什么要等一天,不能早 如果离开了女人,对刚猛无铸的少年来说,一天就是万年! 何况离开应天城十五天了…… 王怀要回秦淮楼,只有一天时间。 先和苏玉如接龙好呢 还是和西域姐妹花斗地主 干脆四人斗地主好了,三个斗王怀一个。 秦淮楼,秦淮厅房。 苏玉如见到忽然归来的王怀,小别胜新婚…… 苏玉如无力接龙之后,王怀和西域姐妹花三人斗地主…… 之后,四人斗地主已是水到渠成…… 翌日。 三女天使一般安睡,玉容无欲无求的轻松。 王怀轻轻给她们盖好被子,带上门下楼。 踏出秦淮楼,王怀呆了一呆。 老朱为了太子,也是拼了。 为了防止霉运当头的人引来天雷,整条秦淮河戒严! 河面只有玄龙船和水鸟,两岸十步一岗,都是锦衣卫。 王怀踏上玄龙船,继续行驶到潜洲岛,再安排带阿标和两块巨玉王,到了一座院落。 安置好阿标,摆好七星灯,挂起昆仑古镜,布好阵。 拆封玉石。 果然是皇家玉库出品,碧玉致密温润,无裂无瑕。 见到了昆岗玉,王怀惊呆了! 世间还有这么顶级而且巨大的籽料,足足有六百斤! 这羊脂白,暖白暖白的,白得让人极度舒适,能甩寻常羊脂白玉一座城! 整个籽料由内而外、散发出温润的油脂! 细腻得即使王怀堪比高倍放大镜、自带强光的双眼,都看不出一丝结构瑕疵。 糯糯的脂粉感,让这超级籽料更显浑厚! 还给人一种熟熟的感觉,就想轻咬一口! 混石简直没有一处不是极致的完美,连绺裂都找不到一点! 王怀呆了半晌,这羊脂白玉不能浪费,先存放好! 摆出另一块碧玉。 王怀并指如刀,在一人高的碧玉上划过。 玉屑纷飞,人像渐渐成型。 雕像还比较粗糙,王怀再继续精雕细琢。 肌肤、关节,都做了精致的处理。 只是雕成了光头! 成像之后,才在雕像表面刻画符箓。 日升月落,两天不回秦淮楼斗四人地主之后。 和阿标除了光头不同,其他地方几乎一致的玉石雕像,宣告完工。 雕像各处都亮着晶莹的阵法。 下来,真人阿标被王怀手起刀落,剃成了光头。 接着,将玉雕和阿标脑袋对着脑袋,天灵穴接准天灵穴。 然后,摘下阿标的黄晶陨宝石扳指,给玉雕戴上。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唱天下白!” 王怀嘴里念着咒语,脚下踏着禹步,手上指点牵引。 见证奇迹的时刻,终于出现了! 第八十五章 谁在偷偷憋大招 应天城,潜洲岛。 丹江湖上,吸爆了庞大无匹的天地灵气的昆仑古镜,此刻在王怀操控下,慢慢显示出了威力! 古镜大白天也显出了金光,并缓缓溢出灵气,照耀、滋养着真阿标和玉雕阿标…… 玉雕戴着的黄晶陨宝石扳指,首先发出辣眼金光,接着碧玉雕神奇地呈现白光。 扳指内阿标的魂魄渐渐被松绑,缓缓往玉雕移动。 玉雕好像带着莫名的吸力,越来越快将阿标魂魄吸了进去。 接着,玉雕化作水晶棺般,将灵魂包裹在内,其中暖洋洋的。 玉石有存储、滋养灵魂、灵气的功能。 比如人养玉三年,认主之后,玉养人一生。 比如古玉,带上了血沁,就是沾上了逝者的灵气。 阿标全部魂魄全部进入玉雕之后,王怀迅速摘下扳指,避免回流。 再次踏奇步、掐诀、起舞。 “乾首!” 王怀指诀落在玉雕印堂,玉雕双眼睁开! “巽风!” 指诀点在人中,玉雕鼻息开始呼吸! “坤腹!” …… 一顿操作猛如虎,灵气随着王怀指哪到那,蔓延扩散,灵气过处,形成了玉色身体肌理。 严格来说,已经是一个人! 王怀暂停下来。 “可把孤憋坏了!” “咦!孤动不了” 玉雕阿标双眼转动,动鼻张嘴,呼吸说话! 就是手足还僵着。 这办法可行! 王怀心中一乐,想到了另一块玉雕的用处! “殿下,你现在不在本身体内,在玉雕里头。” “我只打通了玉雕的任督二脉,还有激活脑袋和呼吸,灵魂可以活动。” “四肢的经脉和骨骼,我没激活打通。” “要回归原本身体,你还要听话配合!” 王怀说着,玉雕露出了销魂神情。 “那快打啊,这里暖,不思身!” “阿斗!烂泥扶不上墙!” 王怀骂了一句,差点要乎他一巴掌。 “三魂七魄,听吾号令!” …… 一套移魂大法打完收工,活玉雕随着灵魂的移走,变回了真雕像。 就像人去楼空,房子长满了青苔。 随着魂魄归位,真阿标的印堂,恢复了霉气。 王怀知道,魂魄已全部回到了阿标体内,引魂成功!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阿标睡到自然醒了。 不知道见到他成了光头,阿标会有什么感想 老朱见到儿子出了家,又是什么感想 此时,老朱应该在线等,挺急的。 不过,有人比老朱更急。 正要招呼人带阿标上船,王怀感应到顾学文到了院外。 顾学文火急燎燎朝里闯,守门的锦衣卫气势汹汹往外驱。 要不是顾学文的后台是王怀,怕已经被锦衣卫手滑弄死。 “兄弟们,抄家伙!” 远处一声呼喝传来,海军陆战队员在集结! “兄弟们”是海军陆战队员称呼,谁脑残兼胆肥到了这个地步,敢惹到头上来了 王怀随手扯了块长巾裹住阿标脑袋,免得被人进来瞧见,失了太子面子,转身走了出去。 王怀迈步,真气流转,意念所至,院落大门被“遥控”打开。 王怀的出现,顾学文和锦衣卫都松了一口气,双方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总算来了。 “太子已经无恙,只是在休息,你们守好院落,一步不许离开,敢闯门惊扰殿下者,杀无赦!” 王怀朝护卫院落的锦衣卫吩咐一句,示意顾学文领路。 “是谁在装逼,装到潜洲岛来了” “皇上之外,除了皇太孙,还有谁” 顾学文吐槽了一句,又继续开口。 “都不知道你离开的日子,特别是这几天,我们被欺负得多惨!” 王怀双目神光一射,声音转寒。 “皇太孙朱允炆升职了飘了” 顾学文愤愤不平。 “他漂不漂不知道,反正咱们挨刀了。” 还没到玄龙船靠岸的码头,王怀气不打一处来。 这朱允炆,趁老子离开应天城,在偷偷憋大招。 几十条临时改装的战船,一副抢滩登陆的阵仗。 逼得自己的工人全退回了岛内,不敢在船厂呆。 朱允炆立在当先的一艘战船,书呆子黄子澄、娘家人吕文,一文一武分列他左右。 王怀功聚双目观朱允炆气,一阵怪异,他的堂前居然呈现光明气! 他昨夜和一个从头到脚都光明的美女,佛法双修,风刚呼起,雷还没动,雨露就下完了,他还沾沾自喜。 再看他平日所为,王怀顿时明白了。 朱允炆身边有带光明气的女高人,再加上书呆子黄子澄的馊主意,给老朱上了强军三策和参折一本。 老朱居然准奏了,还觉得他悟性过人,阿标又霉运笼罩,搞不好哪天哦豁了,还立了朱允炆为皇太孙。 朱允炆的强军三策,策策胆大包天,而且招招奔王怀要穴而来。 一是建立火器营,明摆着瞧上了王怀几百把连珠火铳! 二是削藩,包括民间武装,天下兵器,都收归朝廷。 民间只能有菜刀,不能配砍刀。 王怀的可是真人真刀真枪,还堆积成山! 三是裁撤锦衣卫! 明面上是锦衣卫权力太大,和六部平起平坐,干了不少坏事。 实则是锦衣卫和五军营在演习中,完败给了王怀,老朱开始看不顺眼锦衣卫的制服诱惑了。 这锦衣卫一撤,火器营就显得更有必要了,王怀连珠火铳不能不上缴朝廷了! 参的一折,就是王怀的珠宝里有华夏重器,私人收藏,就是包藏问鼎的心。 “朱允炆自以为是顶梁柱,但柱子一下顶歪了,就成了搅屎棍。” 王怀骂了一句,目光像超级望远镜,透过江雾,投向远方,心中有了计较。 惹到我,朱允炆会死得很有节奏感! 一个海军陆战小队长自信满满。 “老大,就这几十条船,几千人,你一句话,保管他们全部去大江喂鱼!” 三千海军陆战队,在水里那是三千条龙,几十条船,能当成几十个烟屁股掐掉。 但这不是朱允炆的财产,而是老朱的家当。 王怀微微一笑。 “过江帮我打三分太师饼,新鲜热乎的,驾玄龙船去,饼坏了扣你工资!” “是!只要他们没把船弄坏,饼保管还温着!” 小队长不问缘由,应了一声,领着五个队员,穿过芦苇丛,跃上了玄龙船。 就那么大摇大摆穿过船阵,朝朱允炆的战船队冲去...... 第八十六章 不是来主持公道,是来撑腰的 应天城,潜洲岛。 帮王怀买太师饼的玄龙船,穿过战船阵渡江,扬长而去。 朱允炆几千水师,全副盔甲,刀枪箭戟齐备,都是你望我,我望你,没有一条船敢阻拦,没有一个人敢射箭! 是男人必须不能射,谁射了必死! 谁都知道,玄龙船的原主人是陛下,现主人是小王道长。 惹到这两个人,都不是朱允炆罩得住的,除非他爹来! 他爹太子爷偏偏又跟陛下一样,对小王道长从不说不。 小王道长反而任性得很! 海军陆战队和工人,看着出玄龙船买早餐这个谜之操作,都一脸懵逼。 老板葫芦里卖什么药 岛被围困那么大件事,赶不上他一份早餐 肯定是买给美人儿的! “船上的朋友,你们好吗王怀在这,来都来了,何不下来先吃个饭,然后该干嘛干嘛。” 王怀从容说着,但声音含真劲吐出,每一条战船上的任何角落,无不听得清楚明白。 朱允炆怵了,虽然带了几千人来,但王怀的玄龙船过去,都没人敢动, 水师上了他的岛,见到本人,那更不敢动。 王怀小子偏偏又是不要命的,皇爷爷的逆鳞都敢触,天都敢斗。 自己要是下去,被他弄成了太监,雨露可就沾不到昨夜的妹子了。 父亲的命靠王怀吊着,在皇爷爷眼里,父亲的命比皇爷爷的命根子还重要,肯定不会因为自己命根子,就办了王怀。 心里想着,朱允炆先扬圣旨壮胆,再扬声高呼。 “不吃我不吃!你的饭加了香菜!我不下船,你上船接旨!” 话音未落,朱允炆眼前一白,王怀已经站在面前,没有人瞧见他怎么出现的! 难道真是兄长朱雄英要不是鬼魂,怎么招呼不打、眼瞧不见就到了 “大哥!我错了!” 朱允炆咕咚一声,跪了下去,差点邦邦磕起响头,幸好被黄子澄拉住。 王怀好整以暇笑笑。 “不是叫我接旨吗,你跪着宣旨,我要躺平了接吗” 朱允炆揉了揉眼睛,黄子澄先挽皇太孙,才盯向王怀,声音中气不足。 “你不讲武德,净使妖法。” 朱允炆干咳一声,摆出老成持重的款儿。 “王怀接旨...接旨...旨...” 手上的圣旨,使劲也掰不开了! 场面十分尴尬,潜洲岛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允炆不得无礼!” 岛上,太子阿标裹着大妈头巾,身边围着一群锦衣卫,以大妈跳广场舞的阵势,往船上奔来。 大伙都感觉怪怪的,太子爷除了头巾怪,行为也怪——明面叫太孙不得对王怀无礼,实际是救太孙的吧 因为慌得一批的是朱允炆,王怀仍然一脸淡定。 朱允炆好像见到了主持公道的青天,指指王怀,朝阿标拱手。 “父亲,他拒绝接旨!” 踏上船来的阿标,已经收到锦衣卫解释的来龙去脉。 锦衣卫如果要裁撤,大伙那可就失业了,他们的饭碗能不能保住,基本就指靠王怀。 所以队伍一定要站好,汇报得向着小王道长。 就算失业,还能找他走走后门,到潜洲岛当打工人。 阿标望着腰杆才挺直的朱允炆,表情苛责。 “潜洲岛项目,朝廷和你皇爷爷有份的,你连皇爷爷的兵都敢削,武器都敢夺” 朱允炆一惊,背脊冷汗涔涔而下,只好打起另一张牌。 “父亲,儿臣还接到密报,王怀他私吞的财宝,有件国器——叫随侯珠,跟和氏璧和大屈之弓齐名;没准除了这件,还有别的。” 王怀就呵呵了,随侯珠内龙的元精元气,早已经在自己体内,自己就代表随侯珠,他还想咋地 观气能看出随侯珠的消息,是浑身光明女吹给朱允炆的风。 她十有八九知道随侯珠的异能,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就使出了叫朱允炆夺珠的昏招。 这玩意儿会害死朱允炆,她知道吗 好在随侯珠已经被掏空成了废珠,还不如珍珠养颜,也不及鸡蛋补钙。 阿标丝毫没给朱允炆面子。 “用词错误,小王道长这不叫私吞,是你皇爷爷亲口许的,都散了吧,各回各营。” 朱允炆傻眼了,父亲不是来主持公道的,是来替王怀小子撑腰的!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爷说话,等同陛下。 太孙的话,成了屁话。 个个手中的兵器,都想换成棒槌,再找找退堂鼓在哪。 此时,玄龙船再次冲破战船阵,靠近了朱允炆的主战船。 王怀微微一笑,喊话海军陆战队和工人。 “害,没事儿,大伙都散了,该干嘛干嘛。” 言罢,朝阿标摆了个请的pose。 “殿下,现今有件事儿,关系到大明国运,早餐回来了,咱边吃边聊” “回宫,和父皇一起吃。” 阿标就这么踏上了王怀的玄龙船,留下凌乱的朱允炆。 憋了半天,朱允炆极不情愿下令。 “打退堂鼓...呃...鸣金收兵!” 船队缓缓退去,这儿不见硝烟,大伙却有捡回了小命的感觉。 这皇太孙,第一次领兵,就敢太岁头上动土,坑爹还要坑爷! 紫禁城,养心殿。 “哈哈哈哈!咱当过和尚,标儿也走了咱老路,果然是亲儿子!” 望着摘下头巾、眼前一亮的阿标脑门,老朱笑出了猪叫。 阿标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本来很气结王怀,老朱一笑,阿标难得调皮起来。 “要不是打不得你,早跟你翻脸了。” 老朱龙颜大悦,表情揶揄起来。 “堂堂太子,不好光着脑门,包一下吧,咱也当过红巾军,所以最好用红巾。” 王怀却一脸没好气。 “陛下,我这样对你和太子爷,你却那样对我和潜洲岛,不仗义啊不仗义!” “你教我做事” 老朱反应过来,却打死不认错,还用起了巴藏布国师的口头禅。 王怀没甩他,旁若无人吐槽。 “本来还给你带了份早餐,算了,太子爷,早餐拿去喂猪算球!” 老朱一怔,这小子无事献殷勤,肯定非奸即盗。 “为什么要给咱带早餐” 王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吃饱点,怕你撑不到秋天——明年的秋天。” 这不一定是献殷勤,而是有深意,老朱笑容凝固。 “边吃边聊!” 第八十七章 没补几刀狠的,都不知道肉疼 “皇爷爷,孙儿有本要参王怀!” 朱允文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老朱刚咬了一口太师饼,目光射向王怀。 “你小子还让不让人安生,能不能让咱吃个饼!” 王怀叫起了撞天屈。 “陛下,你别血口喷人,我是被参的!” 老朱眉宇皱了起来。 “不惹事会参你今天得狠狠治你!” 王怀目光扫过阿标,又转向朱允炆声音方向,吐槽起来。 “有的人还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活着,他早该死了!” 阿标一脸哭笑不得表情包。 老朱递给王怀一个眼神。 王怀体会出来了意思——吐不出象牙。 老朱咽下一口饼,朝殿外扬声开口。 “孙儿进来!不管饭。” 朱允炆踏进殿门,目光触到王怀,瞬间来气。 “皇爷爷,孙儿要参王怀,他不接圣旨,拒绝孙儿搜查!” 老朱的眼神转向王怀,瞬间变寒。 “嗯你小子听调不听宣了” 王怀潇洒耸肩。 “怪我咯他倒是宣啊!倒是下船上岛啊!” 朱允炆脱口而出。 “他使妖法,我宣不了!因此,没法下船搜查!” 老朱看向阿标,希望得到一个完美的解释。 阿标一副无奈表情,双手一摊,表示大家都有理,一碗水没办法端平。 王怀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大家都心知肚明,都知道肯定是他搞事,偏偏抓不到证据。 老朱板起猪腰脸。 “一会看怎么治你,先说说这这饼的深意,咱要是不满意,你小子就是不听宣,是抗旨!” 朱允炆一脸得意,一个饼,黄子澄这个考试达人,都表示为难,看你能瞎掰出什么来 王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 “陛下,强行收购大西北和草原,准备出多少钱” 朱允炆听出了用兵,连王怀跑题都忘了指责,显摆起来。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拿孙子兵法唬谁呢,王怀不耐烦吐槽。 “别跟我扯,说人话!” 朱允文恨恨瞪了王怀一眼。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会吗” 百姓吃不上饭,你还骂傻逼咋不吃肉了 王怀暗骂一句,从容开口。 “十万大军出征,最低的配置,循环运粮等后勤需四十五万,辎重军得五万,合计要出动六十万人。” “六十万人,一年光粮食就耗掉三百万石,还有饷银、安家银打底三百万两。” 王怀说一句,老朱点一下头,阿标掩饰不住地点赞。 “小王道长会当家,果然是训练出海军陆战队的。” 不提海军陆战队还好,提起这一壶,朱允文刚刚受伤的心灵,又被扎了一下。 今天带着人数碾压的朝廷水师,愣是没敢动海军陆战队一下。 王怀的五个海军陆战队员,单船匹马就纵横无忌,搞得他这首次出师的主帅,灰头土脸,面子都丢丢到姥姥家了! 而且他小气得很,就买了几个饼,只给皇爷爷和父亲,连我都不分一个。 朱允炆冷哼了一声,声音傲娇起来。 “刚刚得到四万万两银子,还怕打仗没钱没银子吗” 敢情那四万万两是他挣回来的。 王怀就笑笑,再给他挖个小坑。 “秦淮河水患,应天府淹掉良田,有两万顷吧” “两万顷不过少收十万石粮的税,加上房舍,拿出二十万两,足够吗” 朱允炆自信说着,声调越来越高。 老朱举头西北望。 “哪里指应天府,连咱老家凤阳都到处饿死人,就算二十万好了,朝廷能出多少个二十万两赈灾” 王怀却摇了摇头。 “你怕是对算法有什么误解。” “只算朝廷的税,不管百姓吃饭,不管百姓住房了吗” “滔天的洪水过后,农田和房舍有幸免的吗” “朝廷的粮食税按二十税一,少收十万石税,意味着百姓少的可能是两百万石粮……还有住房呢” 王怀话音落下,朱允炆感觉菊花一紧,又中招了...... 有黄子澄在,肯定不会犯这种新手错误。 朱允炆扫过老朱和阿标,感觉背错课文没被先生发现的庆幸。 阿标确实没空纠结朱允炆的片面,心中敲起了算盘,表情凝重。 “全国赈灾,大军出征……就算有那四万万两银子,明年如果没丰收,六千万百姓苦矣,大明危矣。” 老朱听罢,咬了半口的太师饼都咽不下了。 王怀暗想,撤藩归撤藩,还要裁老子军 不给老朱补几刀狠的,都不知道肉疼,王怀视而不见,神情自若。 “陛下,今年很残酷,明年更残酷,你以为后年苦尽甘来对不起,还要一百个三年!” 王怀的话,像菊花下的炮仗炸了,阿标跳了起来。 老朱猛烈咳嗽起来,太师饼都被冲上来的气喷了出来。 接着双眼鼓起,难以置信。 朱允炆内心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一副抓住你痛脚了吧的幸灾乐祸,开启了杠精模式。 “信你个鬼,有一年灾,见过两年灾,书上说有三年灾,哪可能三百年的” 经验也告诉老朱,这不可能,他打死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但这话是王怀说的! 老朱转向朱允炆,表情严厉。 “书本的学问,是最靠谱的学问;书本的知识,也是最没用的知识;你这些‘书上说’,是从哪说来的” 朱允炆感觉屁股下不平了,渐渐变成了坑,自己挖的坑,只能哭着也要填完。 “黄子澄......” 老朱一听这名字,脸色唰的一下黑了,声色俱厉。 “黄子澄你记得朕说过什么叫你别跟他来往!看来朕的话,比不过一个国子监酸腐学士!” 朱允炆手足无措的跪下,一切的辩白如此苍白无力。 往大了说,这是欺君之罪,越描越黑! 过了片刻,老朱脸上涌起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学着王怀语气,一声长叹。 “算球,算球!起来吧,允炆还没用早膳吧,着厨子做一份,吃饱回去读书。” 朱允炆如坠冰窖,皇爷爷发飙还好,他客气关心起来,只有对父亲是真心的。 父亲之外的人,皇爷爷已当是路人了。 皇爷爷每见王怀必发飙,可是发飙一次,关系又近了一层。 现在关心朱允炆早膳,这皇太孙已经走到了弃子的边缘...... 第八十八章 与天斗也能智取 “算球!算球!” 老朱对朱允炆的一句话。 阿标听了想流泪。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太扎心了,不由得暗叹,允炆这孩子,终究太年轻。 小王道长也年轻,本以为是个青铜,没想到人家是个王者。 除了阅历,智慧这玩意儿,还真不是你想买,有钱就能买的。 沉默也可以震耳欲聋,朱允炆从阿标处感受到了。 好像遗忘了朱允炆,老朱心中只剩一股气,喷向了王怀,谁让他皮厚呢 老朱强行拐回了天气的话题。 “你小子不是说天灾吗,没叫你闭嘴!咱问祸不问福,有屁你就放!” 王怀一阵气结。 “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自己开车跑偏了,怪我长得帅!” “我提醒你啊,大明开始的气候,叫小冰河时期,两百多年后,更是旱灾、蝗灾、瘟疫、地震、冰雹……根本停不下来!” “陛下懂的,碰到这种情况,大明的气数就要烂尾了,因为农民受不了了。” 老朱当然懂,他就是农民,穷得只剩一个碗了,不得不抄起打狗棒造反。 起码造反有饭吃,搞不好还解决了个人需求问题。 老朱当年投奔郭子兴,就讨了他女儿马妹子做老婆,从此老朱日夜都有马骑。 望着咽不下去的饼,老朱渐渐明白了王怀的深意,仍是赌气翻脸。 “你买了个饼,就是为了气咱的” 王怀微微一笑。 “干不过敌人会用谋,斗不过天的时候,当然能智取。” 阿标身体前倾。 “愿闻其详!” 王怀盯着沉默的老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潜洲岛出海项目,能带回土豆、红薯等,那是埋土里的,能抗衡各种天气,救活亿兆百姓,你竟然要削我兵夺我枪,这海不出算球!” 老朱难得一见陪笑起来。 “雪崩的时候,难免会砸几间民房,不动你潜洲岛就是。” 王怀打蛇随棍上。 “那还削我兵,收我枪,治我不听宣吗” 老朱瞬间翻脸。 “你小子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动你潜洲岛,照样治你不听宣,老子爱咋地咋地!” 王怀的羽翼一根没少,朱允文的计划,至少失败一半了,被皇爷爷遗弃,这是搬起石头,连双腿都砸断了! 皇爷爷这时在气头上,自己的话不说还没错,一说就错,朱允炆低头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出。 王怀接下来的话,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彻头彻尾的失败。 “陛下,依我看,藩可以削,但现在也不是时候。” “为什么” 王怀慢条斯理开口。 “陛下正当用兵时,恰好遇到天灾……前线如果势如破竹,那啥问题没有。” “万一挡不住蒙元铁蹄,还有朵儿只是奇兵,他们可就长驱直入中原了。” “削了藩,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王怀话音落下,阿标吸了一口冷气。 “精锐尽在前线,中原将无藩王抵挡。” 老朱摇了摇头。 “自古皇权出铁血,即使削藩的长刀还没落下,他们已经开始了防备。” “藩王不仅不会抵挡,还会坐山观虎斗,然后会趁朝廷病,要朝廷命!” 老朱说着,朱允炆像攒了很久勇气,嗫嚅开腔。 “皇爷爷……” 老朱一怔,反应过来。 “削藩的消息,你是放出去了吗” 朱允炆头皮发麻,也只能如实回答。 “孙儿只是给每个藩王发了通牒,这也是黄子澄教的。” 老朱已经懒得愤怒了,冷笑一声。 “呵呵,消息比旨意还快,先放消息,生米煮成熟饭,这下朕连旨意都不用颁了。” 望着王怀又开始了装死,老朱气又上头了。 “你小子又哑巴了吗” 王怀一脸没好气。 “别气全撒我头上!这还不简单安抚一下,削藩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朱允炆已经无语凝噎了,此刻再没用人的领悟比他更痛,挨皇爷爷骂也是一种福气。 这小子却不稀罕,处处针锋相对怼回去,皇爷爷还拿他当宝。 老朱单刀直入。 “安抚,怎么安抚,咱发一道旨意” 王怀微一思索,整理语言。 “这是你叫我滚,我滚了;你叫我回来,对不起,我滚远了,回不去了。” “最好的办法,不用理削藩通牒,不用理谣言,当没那回事儿。” “用实际行动让藩王参与西北之战,只需要派一两个代表,比如老四和晋王。” “这样,证明了朝廷信任藩王,倚重藩王,削藩的谣言不攻自破。” 王怀言罢,朱允炆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采取王怀策略,皇爷爷不动声色就收回了削藩的成命,这锅却实打实由孙儿背了。 经过使不动水师和放了削藩王鸽子两件事,太孙别说没威信了,颜面何在 裁撤锦衣卫的事,已无关痛痒,不提算球! 算球!这皇太孙可能明天就撤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勉强保住皇太孙位子,以后登基了,威信已经碎了一地,说的话谁听 造成这一切的后果,不在黄子澄,而是王怀小子! 老朱吞下最后一口太师饼,眼前奉上一杯茶,伸手去接,才瞧到是朱允炆。 手定格了一会,终究接了过来,喝一口放下,淡淡开口。 “你靠近黄子澄不是罪,言听计从却不对;学学你父亲吧,文武包容,兼听则明。” “淮西和浙东两党相争,双方都服的人是你父亲,胸怀和平衡术,回去慢慢学。” 老朱言罢,挥了挥手,示意朱允炆退下。 王怀变魔术一般,手掌摊开,掌心滚溜着一颗珠子。 又大又圆又白,但已不再发光。 “陛下,国器随侯珠,你怎么看” 朱允炆心心念念的随侯珠,爷孙三人注目过来,阿标见多识广。 “随侯珠,表纯白,灵龙隐其中,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珠盈径寸;两千年岁月,龙和光已经逝去。” 王怀就笑笑,不说话。 老朱瞥了一眼,不感兴趣。 “就这什么国器,不如珍珠一颗,允炆爱拿拿去,潜洲岛的事,不得再议。” 朱允炆捡个安慰奖,当成了大金蛋,伏地再拜老朱退出。 王怀注意到他堂前,闪过一个寻常人难想象的画面。 朱允炆能力不咋地,挺会玩,但这玩意,不是什么嘴都能吃的...... “你说灾年三百载,就算土豆红薯,也不过撑三年五载,之后怎么破” 老朱的问题中要害了,给好评! 第八十九章 能动嘴还要留手吗 “你瞅啥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老朱瞪了王怀一眼,见他盯着朱允炆头顶,不听宣还不听话,板脸吐槽。 王怀笑得更灿烂了。 “陛下,可不是我不听宣,收兵缴枪的圣旨,你自个撤回的;随侯珠你瞧不上眼,丢给允炆玩的。” 老朱哼了一声。 “这顿板子,咱记下了,你小子迟早得挨!灾年三百载,大明总不能天天吃薯片,这怎么破” 灾年三百载! 六千万子民,全部回家种红薯,都熬不过去! 一人和苍生,孰轻孰重 老天小气到连标儿一人都容不下,要迁怒天下苍生吗 越是这样,越说明了咱标儿重要。 在咱眼中,标儿一人,就是天下苍生! “怎么救太子,便怎么救破老天。” 王怀说着,给老朱和阿标各倒了一杯水,让他们喝下压压惊,才继续开口。 “我修为再进一步,天灾再猛烈,那又如何” 王怀言语之中,透出庞大无匹的信心。 老朱和阿标,感觉喝下去的不是水,是鸡血! 老朱想的是,信王怀,标儿得救了! 阿标念的是,天下百姓就不用天天吃红薯了。 王怀突破了炼神还虚境界,潜洲岛的天象,自己说了算。 突破了炼虚合道境界,秦淮河两岸的天象,自己做主! 突破了自然境界,叱咤风云,应天府天象,自己罩了! 这样做不止是触龙逆鳞,而是捅老天的大篓。 那又怎样 为了阿标这事,已经够老天劈自己八百回了。 老天爷还不照样频频折鞭,被自己坑麻了。 自己还不照样有酒有肉有姑娘 “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好!咱相信你王怀不是吃素的,会让标儿得救,让大明有肉吃!” 阿标和老朱一唱一喝。 老朱越看王怀,越对胃口,简直看到了自己的少年。 改天换地 当年他一个放牛娃,宰了地主家的牛,玩起了皇帝封侯拜相。 谁又能想到,真的主宰了天下,身居九五之尊。 老天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梦想必须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陛下,明年之后的粮食,潜洲岛的铁船,已经开始打造,可以从海外带回。” “明年之后的银子,在大西北的宝库,现在得着手去拿回来了!” 王怀收回了思绪,提醒老朱。 老朱顿了一顿。 “对,给燕王老四,晋王阿?写信,召蓝玉等议兵,小王道长是雍州巡抚,你地盘的事,不能缺席。” “陛下,我虽迟必到......” 话没说完,王怀心中咯噔一下。 真气映照,感应到一匹战马疾风奔跑,过城门速度不减。 王怀话锋一转。 “来了,陛下还是马上议兵算球。” 老朱的规矩,边境八百里急报,入宫门到天子御前,不得有半分停歇,三急都要在马上。 王怀这少年刚说要迟到,十有八九回秦淮楼和西域姐妹花多修……少年嘛。 这一转眼就转性了 老朱正纳闷,马蹄哒哒传来…… 接着。 “报!报!报!!” 一道惊吼殿外传至。 殿门应声而开,一名军士盔甲浴血,高举手书,冲过殿门,狂奔进来。 老朱和阿标确认眼神,这就是王怀小子马上要议兵的原因,嗅觉敏锐,真的是狗! “太原晋王急报!” 军士呼呼喘气,鞠躬举信,阿标取了过来,火漆密封。 “着蓝玉、郭英、傅友德、冯胜……奉天殿议兵!” 老朱低沉的声音发出,早有太监去宣旨。 晋王是老朱第三子朱?,洪武十一年他二十岁时就藩太原。 阿?今年三十四岁,王怀在秦淮楼见过。 他作恶比阿樉少一点,如果阿樉是狼人,阿?则是个狠人。 阿?背生反骨,干过密谋造反未遂的事。 老朱要削他,阿标求情才捡回一条小命。 从此,他倒是对阿标死心塌地。 奉天殿。 老朱一脸森寒。 “标儿念念吧。” 一向儒雅的阿标,嘹亮有节奏开腔。 “儿臣朱?泣血上奏:北元忽然大举叩边,处处蒙元铁蹄,兵锋盛锐,我军寡不敌众,兵败如山,城破在即,请父皇发兵速援……” 蓝玉等淮西武勋,眼内现出了光芒,终于干仗了,四十米长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老朱却沉哼一声。 “晋地接壤北元,所以兵力冠绝诸藩王,达十万之众,还寡不敌众,要不要点碧莲!大伙说说!” 老朱洪武三年开始,大明休养生息,到现在二十二年过去,干仗都是都是小规模的,就是教一下大明周边异族溜街子做人,哪还有过这阵仗的大餐 刀头舔血出身的淮西骁将,早就憋慌了,跃跃欲试,纷纷请战。 老朱连神情都没有表态,转向王怀揶揄。 “你竟无言以对还是先卜一卦” 王怀耸了耸肩。 “着啥急,能动嘴就先留手好了。” 老朱脸上脸上不动声色。 “跟大同之围一样,不动一兵一卒” 王怀摇摇头。 “还要昭告晋王,朝廷一文钱都不会给。” 老朱不置可否,继续追问。 “你意思是,十万雄兵挡不住的外敌,是纸糊的” 王怀一脸风轻云淡。 “外敌或许有,但不会这么猛;最多只是来打打酱油、探探大明虚实的先锋。” 任王怀这么糊弄下去,大餐铁定要泡汤。 蓝玉再也忍无可忍,朝王怀眉宇直竖。 “你是来搞笑的吗” 言罢,转向老朱拱手。 “陛下!一个算命小郎中,只会口花花,哪懂军国大事” “听他的要完犊子,丢疆土!” “知道兵马是什么吗讲讲理就退兵了吗酸腐!” …… 蓝玉出头,淮西武将纷纷附和大哥。 老朱揣着明白装糊涂,王怀没好气开口。 “陛下,消遣我好玩四不这是哪门子狗血档,你心里没点数吗” “放肆!什么态度跟陛下说话!” “陛下,这小郎中,削了祭旗!” …… 看王怀被怼,老朱好像很开心。 “你懂就替咱说说。” 王怀不再卖关子。 “这急报,就是藩王收到削藩通牒的后果,而且只是一个缩影。” “告急是假,心里的算盘啪啪响才是真。” “急报只是借被骚扰的机会,放大宣扬,都是为了保住藩位,捞点兵马本钱而已。” 王怀言罢,老朱脸上笑容凝固。 帝心如渊,众人静静等待老朱的表态...... 第九十章 一盘大棋,两枚大子 应天城,奉天殿。 “燕王和晋王,是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阿?被削了,阿棣马上就知道了,怎会坐视兄弟挨揍!” 老朱递给了王怀一个点赞眼神,转向淮西武勋开口。 这就是替王怀注脚。 阿标欣然附和。 “燕尽两地,任意一地冒起烽烟,老三和老四的奏报,会相差无几到应天,而不是只有老三来信。” 众人才渐渐明白,那么多年,陆陆续续揍了好几顿北元,也没见过那么大阵仗。 北元突然变出压倒性的兵力,还把大明十万大明精锐按在地上摩擦,这确实不科学。 燕晋两地,就是老朱手上的两枚大棋。 这一手棋一来可以互为犄角,相互照应,同时也相互制衡。 而且晋王阿?的兵马比朱棣还多。 历史上,朱?在朱棣造反前就两腿一蹬了。 否则以他对阿标的死心塌地,根本不允许别人欺负他大侄子朱允炆。 由阿?制衡,靖难之役或是另一番局面。 甚至不一定会发生。 以老朱的智商,朱?搞什么小动作,当然瞒不过他。 即使真有铁蹄大举来犯,能跳过城墙 明明就是消极怠工,不舍得自己那点老本。 老朱目光扫过大殿,语气坚决。 “传旨晋王,朝廷不出一兵一卒;晋地失一城,削一万石俸禄;失一府,降为郡王;失晋地,自裁算球!” 记录的老太监不明觉厉,打了个寒颤。 让晋王自裁,这儿子是亲生的吗 军令如山,地皮一丢,真就搭上性命了。 淮西武勋听到“算球”,忍不住笑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朱重八,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不过马上就急眼了,朝廷连个兵都不调,怎么可能遣将,那还有什么玩头 “陛下,就算敌人不打过来,咱们不可以打过去吗” “是呀,刀枪太久不用,都锈逗了。” …… 老朱从容安排。 “慌什么,磨好枪,蓝玉、傅友德……赴燕地,受老四阿朱棣节制。” “郭英、冯胜……随标儿和小王道长,不,是雍州巡抚王怀,奔赴关中。” “诸将和各藩王受标儿节制,王怀为总督军和参谋。” 众将情商不好说多高,战场智商都是杠杠滴。 明白陛下在下一盘大棋,太原不打,反而到关中和北平,肯定是有大动作。 这势头是要运筹帷幄,包围大草原,甚至直捣北元黄龙,连根拔起! 众人无不兴奋不已,听太子指挥也理所当然。 太子只是平常低调,可文武才能不是盖的。 老朱为了培养阿标,可谓操碎了心——二品以上的大儒,派了三十多位辅导阿标;嫡系武将,安排了二十多名,教阿标军事才能。 朱棣一辈子谁也不服,但唯独惧怕朱标! 这些淮西武将听到最后,忽然觉得别扭而且膈应——居然还要听王怀这小郎中的 到了战场,这小郎中肯定碍手碍脚,落单的时候,给他一闷棍解决算球。 议兵完毕,给晋王阿?、秦王阿樉和燕王朱棣分别发了圣旨,王怀驾船离开了皇宫。 秦淮楼。 王怀独上楼顶修炼。 昆仑古镜吸足了百年天地灵气,王怀吐纳日月精华的同时,天地灵气也随之吸纳,简直开了外挂! 修炼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飞龙在天见好没有收,过头成了亢龙有悔,渐渐心火烦闷! 忽然感应到昆仑古镜有一丝灵气,不受控制的飞走,就像离群的鸿雁! 王怀压力释放,才惊醒过来,连忙收功! 目光循着感应到的灵气逸飞方向瞧去,忽然触到两道金光! 原来是钟山的灵脉紫金龙,来分了一杯灵气羹。 幸好是它,现在只是心火亢盛,不至走火入魔! 紫金龙的目光变得友好,不再扎眼。 王怀回了它一个友好致谢的眼神,不可分享唯妹纸,灵气什么的随意,反正多到天都装不下。 “怀郞。” 婉转如水的嗓音传来,一身开襟罗衫的苏玉如,踏着白皙赤足,娉娉婷婷而来,偎依到了王怀跟前。 开襟的罗衫,极为上头。 “玉如见怀郞今天好像有些乏......” 王怀指尖托起苏玉如柔和线条下巴。 “然后呢” 苏玉如美目滴溜溜的转。 “怀郞说什么玉如都听。” ...... 自动挡飙车,根本刹不住,除了上头,真的上瘾。 过瘾了两天,王怀告别了妹子,再次加满玄龙船燃料,准备赴关中。 阿标却说几位将军习惯骑马,要走驿路。 王怀摇头坚持驾船。 “骑马我也习惯,但还得先走水路。” 阿标笑得意味深长。 “你只在暗夜骑白马,谁人不知道” 王怀气结,干脆给他交个底。 “骑战马蛋疼,走水路我另有安排。” 阿标很好奇。 “听说上回你丢了一个神女,还想捡回来” “我的安排,能让你猜到勋阳军屯之后,慢慢就会明白......” 王怀说着,不顾阿标身边人吹胡子瞪眼,踏上了玄龙船。 一行就阿标和几个锦衣卫,还有郭英和宋国公冯胜。 冯胜,早在洪武五年,就独领一军,和徐达、李文忠组成三路大军,跟北元名将王保保约架。 徐达和李文忠,都在王保保手底下吃了亏,被教了一把做人。 那是名将徐达生平唯一败仗,折了数万精锐,震动了老朱。 只差一步进战神名人堂的徐达,因此没能挤进顶级战神的群。 当时,幸好冯胜把王保保按在地下摩擦,为兄弟和老朱挽回了一点颜面。 就连史上一万五千人连坐的蓝玉谋反大案,老朱都不动冯胜一根寒毛。 而今派他跟随阿标,足见老朱对他的信任和重视。 王怀的人,马三宝和三百特种兵,上回丹江口一别,听安排已大部分到了关中。 这次没有额外带人。 苏玉如要管着秦淮楼,西域姐妹花本来可以带上船,路途可以斗地主,不再寂寥。 可是这样一来,船将会一直在江中摇晃,再说船始终比不上秦淮楼的隔音,少不得被阿标吐槽。 王怀只好孤身登船,保证船身的平稳安静。 路上再有上回丹江湖遇到的神女,必须不能再放过,哪怕玄龙船摇晃到翻。 一行过了丹江口,到达勋阳军屯,众人明白了王怀的安排...... 第九十一章 三道大招 王怀和阿标一行抵达勋阳军屯,特种兵已备好了快马。 马蹄声哒哒,众人北上潼关。 一路上队伍逐渐壮大,像水滴汇成了细流。 到了潼关,队伍已经壮大到五十人。 阿标渐渐明白了王怀的安排。 “小王道长,这特种兵,都是上次丹江口之后,就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王怀点点头。 “你这大明最霉的仔,怕有什么闪失,每隔百里,我安排了五人接应。” 多么痛的领悟,阿标听了想哭。 小队伍过潼关,抵达华山脚下,琢磨着阿樉收到老朱的信,得花时间消化,阿标提议下榻歇息。 入夜。 无车无马。 王怀给阿标的房间划了个圈,布了七星阵。 还有五十名特种兵轮班戒备,王怀不相信,这么硬核的配置,天上地下,还有天灾人祸能对阿标不利。 王怀很放心的爬山——华山五峰之东方朝阳峰。 华山天下险。 阳顶天小了,格局小了!华山是一把长刀,刺破青天锋不残。 最主要是钟灵毓秀,到峰顶吐纳一番,人都神清气爽。 半夜。 正在修炼,王怀心中忽地一悸,令人窒息的不安涌现心头! ………… 关中,秦王府。 “叫本王去摸鱼父皇认真的还是来恶心本王” 阿樉暴跳起来,双手紧握圣旨,额头青筋暴突。 身旁的黑袍客,从他手上取来圣旨,过目完毕,又递了回去。 黑袍客容色平静,双眼阴寒。 “去西北洮州征伐叛番番人早已服服帖帖,你爹这是调虎离山。” 阿爽随手将圣旨往案前一扔,没有丝毫尊重的意思! “必定是王怀搞搞阵,父皇不会这么多花花肠子!黑哥你说,孤去不去洮州” 如果不去,是明目张胆的抗旨。 阿樉作恶多端,老朱早已忍无可忍,要不是阿标宽厚周旋,他就算是猫有九条命,脑袋都不够砍的。 阿樉即使智商再低,也心知肚明,这道圣旨是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阿樉抗旨不去,除了伏法,只剩造反一途。 黑袍客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情绪波动。 “如果太子来了关中,秦王该去洮州还得去;如果太子中途发生不测,永远到不了关中,秦王就有不去的理由。” 阿标跳了起来。 “咱们还能害老大吗被父皇知道了,会生煎了孤!” 是你朱樉要害朱标,而且害朱标还少吗,朱元璋知道了,照样油炸你。 黑袍客心里想着,眼内闪过一丝蔑视。 “秦王善于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之前给太子和老四下毒,和秦淮楼刺杀王怀,现场都不见秦王。” 阿樉涌起被黑袍客倒打一耙的感觉,语气愤愤。 “扯淡!你在污我吗我所有的不在场,可都是黑哥你制造!” “孤和赵勉老婆正在不可描述,被雷炸了,四万万两银子,归了父皇,你怎么不让孤不在场” 阿樉越说越气愤。 提起这一壶,黑袍客越听越冤,感觉被阿樉咬了一口。 那一次阿樉一没被当场抓到,二没遭雷劈,溜得是狼狈一点,至少身体发肤完好,只是衣服没有。 黑袍客就惨了,屁股遭雷劈了一道,都成三瓣了。 “秦王,如果偷人你都不在场,难道不可描述我能帮做过去就过去了,亡羊补牢,再来制造一个不在场!” “黑哥,你确定这回能成” “秦王,你是见过秦淮河水患的,以比制造应天府水患强三倍的大招,集中对付朱标,你满意吗” 应天府也是人造的天灾,阿樉自觉都坏透了,这个黑哥,除了坏透,还黑透了! 阿樉恍然大悟,又有点难以置信。 “黑哥你扯犊子,你有那么叼,咋不上天呢” 黑袍客当然没那么强,为了稳住阿樉,还是透了底 “是本教第二把手,原子长老出手。” 摩教分为明系和暗系两大系统。 明系专门专责宣扬宗教,旗下的善母,五明子等是大头目。 暗系负责铲除异已,是教内的刽子手。 原子和五类魔,是暗系的首领。 阿樉听到连摩教二头目都来了,打了一剂鸡血。 “黑哥,安排孤不在场!” “秦王,太子还没到,你想在场也赶不及。” ………… 华山朝阳峰。 天际涌起黑云,苍穹生出旋风。 黑云形成诡异的田螺形状,压迫而来! 华山高绝,离螺旋云不到百丈。 云中龙鳞闪光翻涌,清晰可见——赤金走龙! 这个距离,王怀甚至能感应重云之中,灵力波动! 一瓢瓢雨幕,像在头顶泼下! 应天城一幕的重演! 不过,王怀相当放心。 明天就进关中了,再大的雨,就这一天时间,压根淹不到阿标下榻处。 昆仑古镜,此时忽起意象! 镜面将田螺云中的灵气,翻译成自己看得见的实质,就像淡淡的烟雾,织成的网。 连接灵气网的,是一道细细的灵气脉,像撒网绳! 王怀心中一动,唰的将昆仑古镜往腰间一挂,从容下山。 才走不到二十层楼高,天上乌云之中,电蛇闪烁。 “轰隆隆!” 雷声之中,一道闪电从天而落,劈向华山脚下。 马勒戈壁! 和秦淮水患不同,这次雨龙之外,雷龙都召唤过来! 幸好布置了七星灯,又那玩意儿乱点方向,闪电劈不准阿标住处。 在应天城奈何不了你,今天看你是神仙还是魔鬼,能不能刀枪不入! 王怀暗骂一句,运起轻功,加速下山! 还不到山腰,华山摇晃起来! 这意味着,还有第三条赤金走龙! 力道足够移山那种! 如果这样,别说王怀,齐天大圣来都扛不住! 王怀泸湛剑出窍,大量的剑气护住了整个人,形成了椭圆形的光团,轰然激射而出——御剑飞行下山! 与此同时,华山顶千吨的巨石,开始脱离山体,气势迫人地滑落! 见过土石山体滑坡,特么整块巨石的华山,也能滑坡 绝对没有一块石头是无辜的! 王怀怀疑对方修炼不到家,移山变成了炸山! 雨龙、雷龙和移山赶海龙,一下子祭出三道大招,七星灯阵和特种兵也罩不住! 阿标和特种兵危矣! 如果坚守不走,千吨的巨石,从两千米高的山顶砸下,钢铁都压扁! 何况血肉之躯 如果转移阿标,目标无所遁形,长空劈下的闪电,能把他当全羊烤了! 阿标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王怀的赌运! 第九十二章 十二赤金走龙 华山。 天雷滚滚,大雨滂沱,巨石滚落。 一把冒着光芒的飞剑,拉着一个椭圆形的光团,呼啸下山! 王怀在御剑飞行。 与此同时,他当机立断,发出一声长啸预警,命令山脚下的特种兵,全部散开撤离! 顺手把郭英和冯胜架走。 阿标,就不要理他了。 从山顶就开始滑坡的巨石,越滚越快,挟带着风雷之音,“轰轰”降落! 必须摊牌梭哈了! 王怀反而停下御剑飞行,刹车落地,取出五彩天机玉龙龟,配合昆仑古镜,定位操控天上雨龙、雷龙和山海龙的灵气源。 灵气源在朝阳峰的西边两百丈外,只有西边的落雁峰了。 立体地图确定位置,在落雁峰山脚东偏北不到五十丈处。 王怀再次发出平时约好的哨声,命令特种兵前往围剿! 看看对方头够不够铁,有没有张三丰级别,能不能扛住五十把连珠火铳的铁蛋! 听令出发的回应,很快传到王怀耳边。 军规千万条,服从第一条,特种兵执行得不错。 滑坡的巨石,此时已过了山腰,比雷霆更猛的威势,比疾风更快的速度,破空砸下。 王怀再次御剑飞行,跟巨石阵拼速度。 巨石砸中阿标下榻楼顶的刹那,一个巨大光球冲破雨幕,轰然划过,钻进石阵底,冲炸了楼房! “嗙!” 巨石阵落地,掩埋了光球,只剩被激起的浓烟雾,像蘑菇云升起,大雨都浇不灭。 刹那间,烟雾边缘,光球再次闪现,轰然掠远。 光球内部,王怀站在泸湛剑之上,一手持七星灯,一手拎阿标让他站稳在剑身! 闪电忽然寻到了目标,从天空劈来,声势骇人! 王怀是吓大的。 闪电来得正好! 王怀往七星灯灌注真气,移动和调整方位,将目标“设置”在灵气源方向! 劈到山腰的闪电,随着导航指引折鞭,四十米长刀,划向七星灯定位处。 王怀御剑飞行超过百丈距离,缓缓刹住了车,落地。 “突突突突!” “嘭!” 远处火铳声、雷霆声相继传来。 风、雷、雨应声熄灭。 王怀放下阿标,疾速往声源奔去。 西峰山脚。 特种兵围着一个山洞,洞口被雷劈焦,洞内冒出烟雾。 五十把火铳的弹药,已经不带犹豫全部打光,筒口青烟袅袅。 王怀长笑一声,穿过人群,朝洞口走去,不由得一怔。 对方居然不是道士,而是一个胡人,胡须毛发虽然被烤焦,仍看得出是天然卷! 这就是秦淮河水患和今夜发大招的总导演! 这胡人也是强悍,五十把火铳近距离覆盖扫射,忽然打不穿他! 可以想象,要是不引一道雷电辅助,他或许突围而去。 人死灯灭,没气可观,王怀只从空气中残留的气息,捕捉到一丝摩教的黑暗功法! “咦!好多金龙!” 先随王怀进洞的特种兵惊奇嚷着。 王怀循声走去,三条赤金走龙,罗列在地——显然是雨龙、雷龙和山海龙。 旁边还有一座小铜炉,里面装水,水上漂金箔,金箔上站九龙。 加上取出的三条,总共十二条龙,姿势各有不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龙虽然都小巧玲珑,但就连每一粒鳞片、每一根须发,都精致到爆,鳞动发飘扬,像活过来了似的。 目光扫过赤金走龙,光华时明时晦,王怀感应到每条金龙,都充盈着浓郁的灵气,这股灵气很不一般! 我们不一样,条条灵气不相同,就像人与人的气质不一样! 王怀体内真气流转,试图吐纳,金龙身上的怪异灵气,一毛不拔,一丝也吸不过来! 而且还感应到十二道奇能异力,说不清道不明,似灵力而非灵力,秘不可测,且无穷无尽,强大到逆天! 王怀抓起一条,不过中指长的小龙,至少五十两,比一只鸡还重! 这绝不是金,密度得是金的好多倍! 这重量,而且十二条之多,即使水面铺了金箔,又怎能不沉底 王怀一条条拎了出来,全都沉甸非凡! 再往空了的金箔上,放下一枚小石子......沉了! 如意金箍棒可大可小,赤金走龙也能伸能缩吗,至少重量可重可轻! 几个特种兵围了过来,捻起金龙,又看到石子沉默的景象,个个神情怪异! “打雷下雨,就是这些个玩意儿吗” “肯定是封印了龙魂,我敢跟你赌一只鸡!” “我猜每条龙对应了一套驱动的道法,才能功能不同——呼风唤雨,打雷炸山......我赌一坛酒。” “道法是华夏的,这么高大上,这番鬼怎么会懂肯定不是道法......我赌一顿火锅配菜!” “齐活了,老大肯定不会马上试试,我赌十二道风味!” ...... 王怀确实不知道怎么驱动,但小伙子们凑齐了一桌大餐的赌注...... 俯瞰金龙,凝神雨龙的姿势,体内真气忽然随之波动! 而且瞧着赤金龙真的像动了起来,就像钟山上的灵脉紫金龙。 特种兵们看不出异样,只见到王怀手舞足蹈起来。 王怀手足随体内真气流转,像龙一样动了起来,真气随动作流泻而出,畅快极了! 随着动作的进行,真气的输出,山洞外的半空,似乎有了无形的痕迹。 特种兵们瞧不见,王怀却看到就是赤金龙,只是威势还不足。 王怀动作越来越慢,眼中的赤金龙越来越立体灵动。 直到真气耗尽,手足动作猛然停滞。 同时也明白了,刚才山顶为什么滑坡落下巨石,而没有整座山移动崩塌——对方功力不够! 他能被特种兵和闪电劈死,纯粹咎由自取,不作不死! 强行驱动山海赤金龙,身体被掏空,还学人玩起了空城计。 可惜他不是诸葛亮。 闪电也不是司马懿,可没有智商去识别。 特种兵压根不管他满城兵还是空城计,干就完事了。 王怀突然丹田一热,挂在腰间的昆仑古镜灵气溢出,传了一丝灵力过来。 好像看不惯王怀的一看就会,一干就废,给他续了一杯力。 王怀赶紧接住灵力,运转起来! 手上继续打完收工。 四十五度望天,神奇的一幕,在天空放映了...... 第九十三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西岳华山。 半空中的赤金龙,慢慢睁开双眼,朝山洞口的王怀,骨碌眨了一下龙眼! 接着神光四射,神龙摆尾,扶摇上天! 赤金光闪动,金龙在半空中呼风唤云,狂风四卷,乌云下压,迷你小骤雨,在洞外噼里啪啦打下! 特种兵们全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这一幕神奇。 礼成! 王怀就像夫妻对拜完成,一阵窃喜。 这十二条金龙,确实每一条都包含了不同的道法! 功力越深,憋出的大招越猛。 甚至掌握了赤金走龙的道法,将它们体内的异能,接管到自己经脉,举手投足间,叱咤风云。 看谁不顺眼 一道雷的事儿,如果不够,加座五指山好了。 然而现在修为还菜,还难以轻松驾驭。 仅仅激活一条赤金龙,已经累得吭哧吭哧的。 还是靠昆仑古镜的助攻,才完成了最后的画龙点睛。 刚才昆仑古镜传来的灵力,已被王怀当成零钱花掉。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现在体内一阵饥渴,急需补充。 昆仑古镜灵气开始缓缓溢出,显然王怀此时虚不受补,得多喝热水——先吃顿大的。 有力气再接昆仑古镜的巨款! “熬最狠的夜,喝最烈的酒,刚才酒菜火锅谁说的了” 王怀言罢,特种兵们哈哈大笑,轰然应答。 王怀一阵力虚,刚收起赤金龙,就被特种兵们架着往外扛去。 ………… 关中,秦王府。 “哈哈,多好的雷,多好的石锤,声震两百里,不带走几十条人命,简直是卑鄙的浪费!” 阿樉嘴上笑出猪叫,脚步六亲不认,衣衫带风朝后花园而去。 刚过垂花门,阿樉脚步就被钉住了,双目绿焰涌起,往小湖畔喷去。 “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凤冠一顶,可好” 阿樉有如神助蹦出一句,就像姚天禧,说送基友燕王一顶白帽子。 接着,阿樉的双眼像被点了穴,定格了。 湖畔盈盈玉立一个高挑妹子,气质仙姿端庄,偏偏身材完美绝伦,魔鬼般惹火。 妹子浑身还笼罩一层柔和的光晖,像刚从九天下凡! 姚天禧的白帽子,把朱棣忽悠瘸了;阿樉的凤冠,却没能让妹子感冒。 这不影响阿樉身心沉醉,别说黑袍客鄙视的眼神,连黑袍客本人,阿樉都完全忘记了留意。 仿佛后花园成了仙境,只剩下一个仙子。 唯一可让人牙痒痒的是,仙子蒙着面纱,只瞧见精致绝美,肌肤玉润的秀额。 还有比仙泉清澈灵动,比仙酿醉人的晶亮仙眸。 “何止凤冠,秦王连霞帔和龙榻都备好了吧” 黑袍客一声重重的干咳,提醒阿樉。 “你,你怎么知道” 阿樉说完,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个该死的黑袍哥。 而凤冠霞帔,还有五爪龙榻,是为邓妃打造的。 为了邓妃,曾经的阿樉也是拼了。 老朱赐婚的正妃观音奴,还是王宝宝的亲妹妹,是个大美人儿了,仍然被他冷落很多年。 见到这妹子,阿樉只想把邓妃和观音奴一起,关到幽宫里去,从此万千宠爱在一身。 阿樉忙不迭解释。 “那一副凤冠和龙榻不行,配不上这位仙女!” “咦!黑哥也在啊,以为你去华山现场了……” 阿樉喃喃说着,好像太子生死,在仙女面前,已经无关痛痒。 黑袍客不咸不淡开腔。 “秦王还是得去洮州淘洮砚了。” 阿樉一听炸毛了。 “信你个鬼,我现在已经开始新三步了——” “一是假调查阿标死因,同时联合北元,借十万铁骑。” “二是里应外合,先吞老三,再灭老四,下来横扫天下,平分江山!” “三是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阿樉滔滔不绝说着,双眼没有片刻离开仙子,好像江山为她而打似的。 黑袍客一斗冷水,朝他劈头盖脸浇下。 “太子朱标安然无恙,王怀杀了本教原子长老,夺去镇教至宝——乾坤十二龙!” 阿樉的幻想没被浇灭,啊哈一声。 “黑哥就会扯犊子!我的人大早就收到快报——” “朱标下榻的客栈,昨晚遭雷劈,还天降巨石,狠狠补了一锤,楼房成了棺材,直接被锤陷进了地下,连马都逃不掉一匹。” 仙女在侧,阿樉说得眉飞色舞,敢情天雷滚石都是他的杰作。 静静俏立的仙子,显然不信他,仙眸如水,淡淡的天籁仙音吐出。 “黑五使者,原子长老为本教捐躯的消息,回禀大明尊,凶手的信息给我,我去取回十二赤金龙。” 阿樉听得失魂落魄,虽然首次知道了黑袍客的代号——黑五。 阿标逃过一死,阿樉不得不去洮州,阿樉已经不在乎,只沉醉在仙音里,像喝酒贪杯。 仙女看似马上要走。 此后不知何年何月,才有幸再睹仙颜。 “属下明白!王怀身边有五十高手,本教十二使者,都随圣女前去!” 素来目空一切的黑袍客黑五,对仙子比他妈还恭敬。 原来摩教连十二使者,都潜入了中原。 ......…… 华山朝阳峰下。 王怀和五十特种兵,决战到天亮。 五大坛酒见底之后,王怀准备打坐修炼,回复功力。 才取出昆仑古镜,阿标带着郭英和冯胜,到了旁边。 冯胜看到眼前的一幕,摇头不已。 阿标目光落在王怀身上,一脸欣赏。 天崩地裂、雷雨交加之中,王怀躲过一劫,跟啥事没发生一样,转眼吃得没心没肺,喝得天昏地暗…… 阿标拇指朝他点了一赞。 “昨晚要不是小王道长,孤已经在巨石阵下……山崩雷劈,这是老天针对孤的手段吧;这样的神通,凡人是不可能的。” 王怀随手收起昆仑古镜,嘿嘿一笑。 “天灾,大天灾;而且到了长安,殿下要摆出完全信任阿樉的姿态,别怀疑是人祸。” 阿标是聪明人,听出了言外之意——阿樉在搞事。 “孤始终盼着老二迷途知返,不管啥时回来,我都待他如初。” “殿下,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王怀和阿标对话,冯胜听得有点懵逼。 扫过开始清场的特种兵们,冯胜脸上充满了无解。 远处的锦衣卫,脸上写了大大的服了…… 第九十四章 神女再现 华山脚下。 特种兵们开始清场集合。 四名锦衣卫远远戒备,折损了两名,想必昨晚是同房的,睡死了,然后死了。 王怀带的五十特种兵毫发无伤,而且救了太子。 以陛下的脾气,太子挂球,跟随的锦衣卫,不可能还能留在世上。 这也是间接救了锦衣卫,他们看王怀的目光,已不是崇敬就能形容。 王怀如果下令,从华山之巅跳下,他们将毫不犹豫。 郭英还好,素来知道王怀的神通,从不让人失望,脸上还觉得理所当然。 昨晚之前,冯胜觉得一切怪力乱神,都没有手中刀靠谱。 当时王怀对着阿标房间,又是划圈,又是摆阵,还嘲笑了他一把。 直到天雷滚滚,四周成了焦炭,太子的住处毫发无损才知道。 传奇这东西,还是存在的。 特别自己被特种兵拽出房间,躲过巨石。 而且眼见着王怀御剑飞行而来,救太子于巨石雷霆之下,更是相信。 大神,同样是存在的。 打坐修炼的档儿都没有,王怀只自然恢复了五成功力,忽然想起一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昨夜观星象,紫薇冲北斗,紫气西散,斗牛冲天狼,想必.....” “小王道长,想必什么啊”阿标有点慌。 “想必,我累了,不想再走路了,大伙也不愿步行两百里吧” 阿标一怔,特种兵你望我,我望你,才想起巨石滚落,没人去割断缰绳,马儿…… “五十多匹战马,埋的埋,跑的跑,马鞭都不剩一条。” “你可以御剑飞行……” “再说我让你飞升!” 王怀吐槽一句,话锋一转。 “殿下,身为将军,你会孤身一人,深入地阵吗” 阿标身边的郭英和冯胜,都身经百战,感觉王怀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冯胜脸现不屑,心想王怀这智商,被授予雍州巡抚,是因为长得帅,还是很能打 郭英也有点纳闷,还是耐着性子,替阿标回答。 “如果身边有队伍,常山赵子龙都不会孤身陷阵。” 阿标若有所思,思考失败。 “小王道长意思是,我们被包围了” 王怀摇头提醒。 “昨晚被击杀的卷毛胡人,无论功力还是十二金龙,都非同小可。” “这样逆天的人,在哪个单位都是大咖。” “这么逆天的神器,在天地间算独一档的存在。” “大咖挂球,神器丢失,都隔夜了,单位还没寻仇,正常吗” 来得越迟的疾风暴,越是猛烈! 冯胜没有开口,表情包的内容,已经注意说明一切。 不屑一顾到刮目相看,只在王怀一问一答之间,冯胜完成了无间切换。 思考片刻,冯胜坦言相告。 “小王道长,十二赤金龙现世,意味着摩教暗夜十二使,就在不远。” “而且能同时操控三条赤金龙,会比十二使者更高级别!” 冯胜跟随老朱日久,跟摩教的恩怨果然多少知道点。 应天府遭龙卷风的一幕闪过王怀脑海。 操控龙卷风的幕后导演,就是阿樉身边的黑袍客——十二使之一! 真刀真枪,现在王怀没在怕的,但是十二使一起来,那就凉凉了! 摩教已不仅在中原蹦跶,不仅瞄准阿标,都忽悠阿樉反骨了! 不搞死几个,留着过年吗 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想法,在王怀心中生成,从容开口。 “严队,世界那么大,你带个人先去看看;然后买五十个肉夹馍,买不到就回来,买到就别回来了。” “是!” 特种严队长应声出列,带着一名队员,迅速消失在林中。 阿标一愣,想喊已经来不及了,目光转向王怀。 “小王道长醉了吗话都说反了,哪有买到不回来,买不到才回的道理” 王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买不到只好回来,弄材料现做现吃。” 阿标不明觉厉,就静静看着王怀装什么逼。 ...... 西安府华州。 “殿下,你这点钱,我很难帮你办事啊。” 王怀接过郭英递来的一千两宝钞,鄙视了阿标一眼。 没有特种兵送来快马,不想闹出大动静,只能买马匹。 阿标双手一摊,表示就这么多了,爱要不要。 “一千两银子,还买不到五十匹马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一匹马20两银子,阿标还是懂行情的。 没捞到油水,王怀安排特种兵逛完了马市,买足马匹,代步出发。 西安府城外。 一行人踏上灞桥,当先的王怀倏然勒马,双目神光电射,投向灞桥尽头。 一个身姿修长优美的秀才,负手立在桥头,凭栏俯眺灞水。 一叶轻舟,刚好驶过。 但凹凸有致的线条,长袍都掩饰不住,出卖了秀才的性别。 王怀雄躯一震,差点掉下马来。 “女神!穿上衣服,我都不认得你了!” 什么话! 所有人在王怀身后五丈勒马停下,同时一怔。 阿标暗赞,小王道长果然风流天下闻,千里之外都有妹子。 特种兵恍然,丹江湖上叫保护的妹子,肯定就是这个了! 难怪当时王怀只穿单衣,原来吃饱了才去屠龙的。 真哇塞,名字都不知道,事儿就办了! 华州买马匹赴西安府,王怀琢磨过,拦截收保护费的会是谁。 最大可能当然是跟阿樉的黑袍客,但他明显不敢单独惹王怀,所以会带上一帮小弟。 或者是来自摩教、比卷毛胡人更大的咖,来教王怀做人。 但万万没想到,会是丹江湖上,王怀冒着遭雷劈捡回来的神女。 她当时可是在王怀面前,没有一丝隐瞒的。 迎着灞水送来的晚风,换上了雪白长衫的神女,说不尽的闲适飘逸。 神女蒙着面纱,仅是半露的仙容,就像破开空谷幽林,披洒大地的一抹晨光,明媚轻盈。 沉稳如阿标,冷酷如郭英,满逼格的冯胜,数十特种兵和锦衣卫……霎时都被她旷绝天下的仙姿美态震慑! 都相信了爱情! 忘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四周安静如鸡,只剩河水拍岸的声音,哗啦响起。 神女轻扭长秀优美的脖子,别过螓首,仙眸涌起被调戏的愠恼,投向王怀,仙音仍像叮咚的泉水。 内容却让王怀怀疑起人生…… 第九十五章 眼神怎么可以这么无辜 王怀:穿上衣服,都不认得神女了…… “纯熙无意和怀兄相见,既然相见,亦是人生初见,请勿要诽谤。” 神女的回应绵里带着一丝愠恼。 被瞧了个遍,当然会脸嫩,王怀理解,哑然失笑。 “原来神女叫纯熙,贵姓武当山下一别,还没满月,我没老去,不至于那么健忘。” 众人纳闷,小两口闹别扭了 王怀也真是的,都靠近这仙女的心了,还不知道人家名字。 但也不至于翻脸不认人啊,难道是王怀势大力沉...... 王怀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纯熙仙眸闪过一丝诧异,即使淡淡,仍让人觉得很治愈的声音传来。 “免贵姓许,怀兄恐怕误会了,纯熙初次到中原,首站是关中,从来没有离开一步。” 许纯熙更认真,而且无邪,王怀懵逼了。 当时怦然心动,让王怀走肾的是神女别的内容,压根没留意观气。 否则,相信世间没有人能让王怀搞错。 除非不想去区分,比如西域姐妹花。 王怀凝神双眼,朝许纯熙注目,顿时暗吃一惊...... 世间无法观气第一人,出现了! 她的从前过往,王怀脑中一片空白! 只见堂前一片光明的朝霞! 这意味着,对方的修为,要比王怀练神还虚的境界更高,或是练虚合道境界! 虽然看不破,却难不倒王怀。 真气感应渐渐扩远…… 一襟晚照,半江瑟瑟半江红。 两岸民居,不起炊烟,没人喊儿子回家吃饭。 远处城墙,空荡荡没人戒哨,自然无法来援。 可见阿樉为了掐掉阿标,下了大本钱,已经豁出去了,连场都空出来了。 许纯熙的大致身份和来意,王怀已经猜到,从容开口。 “从前没见过,不影响往后的快活,反正有大把时光。” “不如现在开始,找个安静的地方,来一壶小酒小龙虾,谈谈人生。” “顺便商量商量,十二条小金龙怎么处理。” 王怀最淡的语气,说着最飘的话,许纯熙眉黛轻蹙,直听到最后一句,才微扬起来。 “纯熙不愿操干戈,只因怀兄击杀本教原子,夺去乾坤十二龙,纯熙不得不破此戒。” 众人渐渐瞧出了苗头,这神女带着敌意,不像王怀的妹子,至少现在看起来不是。 天下不甩王怀的妹子,终于出现了…… 不,应该她是天上人,是天上来的仙子。 遭雷劈还只能忍着,不能反杀了王怀就呵呵了。 “摩教不在西域好好呆着,来中原搞风搞雨,不灭摩教,已经很客气,还有礼了” 许纯熙美眸瞧来,异采涟涟。 “本教原子长老进入中原,为的是解决一桩宿怨,怀兄本来是圈外人,何故踏足插上一手” 王怀就奇了怪了,对方明明兴师问罪,眼神竟然可以这么无辜 “你朋友干了坏事,我杀了你,不冤吧” 特种兵笑了起来。 王怀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原子卷毛胡人原子长老要杀太子,难道太子得罪过摩教 显然不是,却招来杀身之祸,上哪说理去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许纯熙令人神魂颠倒的秀眸,射出锐利得像能洞穿人心的采芒,在王怀身上来回滚溜,平静的语调淡淡开口。 “怀兄若肯立即把十二金龙交出来,我们之间的一切瓜葛,便可一笔勾销,此后一别两宽,各不相干。” 这一架已经避无可避,除非交出十二金龙,那显然不是王怀的风格。 王怀明白她的境界跟自己比,那是以强击弱,以大欺小。 但王怀哪一次击败的对手,不比自己强 打架又不只是比功力修为,精气神、心智和临场发挥,无不至关重要。 就像高考笑到最后的,不一定是平时的学霸。 王怀涌起了强大的信心。 “纯熙的底线,越来越低了,看你长得漂亮,我破例跟你说多几句——偷了的东西,主人取了回来,小偷还有理再窃回去了难道读书人的事,窃不叫偷” 许纯熙美眸闪烁,不带一丝杂质的无邪,浅浅淡淡开口。 “怀兄真会开玩笑,十二金龙是本教至宝,已经流传六百年,何来小偷一说”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金龙是华夏神器吗王怀双目神光一闪,迎上许纯熙如仙酿的目光。 “我就问你,你西域是不是带翅膀的喷火恶龙我华夏是不是懂法术的施雨祥龙” “这喷火和降雨,带翅和没翅,请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许纯熙明眸投向灞河上游远方,像追源溯流,才悠悠开腔。 “早在萨珊波斯时,本教得到一块天外玄金,坚不可摧,韧不能断,烈火不熔,当时只有大唐的技术能打造。” “本教不惜万里跋涉,带到中土,工匠是大唐的,当然按照华夏龙打造。” 徐纯熙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 王怀露出了王的蔑视。 “我退一万步,不否认你的故事,但是,金龙隐藏的道法,都是华夏的,而不是西域的,这怎么解释” 徐纯熙用神打量王怀好一会儿,一副吃定王怀的信心,浅叹一声。 “怀兄执意不不交出金龙,纯熙只好领教高招。” 王怀身后特种兵一阵长笑,豪气干云的声音传来。 “老大,还客气什么,女娃抓回去洞房算球!” “锵!” 一下清脆的利剑出鞘声,在众人身后传来! 响彻灞河两岸,余音袅袅,久久不去。 两岸的房舍,应声涌出了数十人头,接着探出长箭,居高临下瞄准了王怀和阿标。 还有灞桥两头,各窜出六个黑袍客——摩教暗夜十二使! 王怀还想着先带走几个,这一下子来齐了,一波流带走,有挑战了! 王怀目光扫过两岸民居,几乎每个特种兵,都安排了弓箭手照顾,忒看得起了! 王怀料定许纯熙和十二使,不会联合群殴自己,当机立断下令。 “郭英、冯胜保护太子!特种队执行三号计划,听我号令开枪!” 许纯熙眉黛轻蹙,显然在思考人生——“三号计划”,到底是什么 第九十六章 连眼睛都不讲道理的吗 西安府,灞桥上。 特种兵移步摆阵,背靠中心的阿标三人,手上火铳举起,瞄准灞河两岸房顶的弓弩手。 摩教暗夜十二使被当成了透明,没人理会他们。 王怀转向许纯熙,潇洒一笑。 “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暗夜十二使心里嘀咕,这么豪横的吗,如你所愿。 出乎王怀预料之外,十二黑袍使不讲武德,同时踏前了两步到三步! 手中长剑同时出鞘,比宴席上了新菜动筷子,还要整齐。 脚下看似随意的踏步,配合拔剑,灞桥两边涌起凌厉的气势。 身后的气势,把特种兵当成了目标。 身前的黑袍客,遥指王怀。 只要王怀或者特种兵移动一下,气机牵引,摧山裂石的大招,就全部招呼过来了! 这些黑袍客,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高手。 两个联手,就够自己喝一壶。 何况至少六个那么多! 额外对付特种兵的,也是同样数量黑袍客! “难搞咯,老表。” 王怀暗骂一句,虎目爆起前所未有的异芒,斜踏前一步。 锁定王怀的黑袍客,忽然感觉气势失去了目标,一阵用错力的感觉。 太不科学了! 同时想到,王怀看似随意的一步,恰恰踏在阵法唯一的破绽处。 这眼光毒辣得不是人,难怪就连原子长老都翻了船。 许纯熙视而不见,气机感应下,她凌厉的剑气,反而狂涌而来。 王怀运功全力抗衡,再无暇理会黑袍客。 高手过招,闲人勿扰。 黑袍客感应到王怀的精气神,刹那拔高了一个境界! 足够和徐纯熙分庭抗礼,再不是他们有信心干得过的王怀! 不在一个频道的进攻,招来的将是许纯熙和王怀的合力反击。 这是降维打击,也不是黑袍客能吃得消的。 全场只剩下两人对峙蓄势。 晚风从灞河吹来,但两人的衣袂却有如玉雕,一动不动! 男的潇洒飘逸,女的淡雅如仙。 远望十足的一对神仙璧侣,身在桥上的众人心知肚明,这不只是动手交锋,甚至生死相搏。 郭英和冯胜都军中顶级高手,昨天见识过王怀御剑飞行救太子时,感觉还能跟他过几招。 今日再见,又精进了一个境界,这种气势,对手换做是他们,没开打就可以缴枪认栽。 别人能立地成佛,王怀竟然能一日成仙 两边桥头的黑袍客,不再试图进攻,改变了阵法,为许纯熙压阵。 刚才顺流过桥下那叶小舟,又驶了回来,停在桥底下。 吃水深了一些,只是乌蓬之下,看不见人影,一副高深莫测的范儿。 与许纯熙对峙的王怀,又是另一番滋味。 此女竟然可以以气御剑势,剑还没出鞘,就能隔空破敌,这境界不是一般的超凡! 如果武功和道法的攻击,相当于物理和法术攻击,换成空间则是近程和远程。 王怀单纯以武功,目前要使出强大的远程攻势,好歹要借根杨枝之类的媒介。 就算御剑飞行,得有一把剑。 运用道法,也要引一道雷或别的自然力。 这许纯熙纯粹用武功,使出了法术攻击的效果! 不需要剑,就能御剑飞行的样子,王怀不明觉厉。 要命的是,明明她理亏,偏偏深邃澄明的美眸,透出无辜且无邪的光明! 让人很容易消解坚凝无匹的气势。 女人连眼睛都不讲道理的吗 而且举止之间,优美无暇,完美无缺,丝毫没有破绽。 哪个男人能狠下心肠,去揍这样一个妹子 许纯熙也在全神打量王怀。 从来没有哪个少年,能在他心中留下半点儿印象。 但眼前的王怀,却有种难以形容的气质,使她生出亲近的心。 而他的武功,也比想象中高出很多,是她自出道以来,难得一见的敌手。 “锵”! 宝剑出鞘。 剑气像烈日强光,铺天盖地卷来,朝王怀攻去。 第一招,将奠定整个战局,就像整卷书的前三百字。 王怀深吸一口气,排出一切杂念,双目精光电闪,双手出击。 左手在空处划出一道长虹,右手探出,画了一个圆融无缺的小圈圈。 “蓬”! 剑气掌劲交击,长虹挡住了漫射的剑气,小圈圈迎上了聚焦的剑锋。 王怀剧震一下,后退半步,却封死了许纯熙的进击。 许纯熙仍是举止雍容,体态娴雅的超然。 芳心却是大讶。 她修炼的是《大光明经》,其大无外,像阳光漫射无边;其强无匹,像透镜聚集光束,能洞穿宇宙。 要探知对方的虚实深浅,更是易如反掌。 然而,凡事有意外,尤其遇王怀。 他天马行空的临时一招,让她剑气吃瘪,真气添堵,试探失败。 她一瞬不瞬的盯紧王怀,仙音柔和。 “纯熙手中剑名为光明之刃,怀兄小心了。” 王怀微微一笑。 “你漂亮,你先请!” 徐纯熙秀眸更加明亮,光明之刃发散出灿烂的光辉。 此时灞桥平静无风,王怀衣衫忽像被洪水冲击,紧贴前身,衣袂向后劲拂狂扬,情景怪异。 王怀蓦地眼前光华大盛,感觉升起了一轮烈日,光明之刃像日光中的闪电,破碎虚空,当胸劈来! 王怀忽然闭上眼睛,感应光明之刃,收回左掌,右手泸湛剑出鞘。 “嘭!” “轰!” 泸湛剑击了个空! 在场双方所有人一声轰动! 王怀感应到天外飞仙,一带西来,接住了能洞穿宇宙的光明之刃。 整个空间安静如鸡,包括敌我双方。 王怀睁开双眼,刹那目瞪口呆! 许纯熙盈盈落在桥栏杆上,面纱已经飘落,露出了仙容。 栏杆另一边,又俏立了一位神女,一模一样! 俏脸晶莹,披着圣洁的光辉,观者人人自惭形秽。 王怀相信,天外飞仙来,和许纯熙对峙的,肯定是丹江湖所遇的神女了! 这样的人,不说四千年来第一人,百年肯定是不遇的。 现在可遇了,还成对的,老天对自己太好了吧 王怀正在yy,忽然感觉那里不对,这一对都还不是自己的妹子。 老天这么慷慨,下凡两个了;老天又这么抠门,两个都不听自己的。 仙音像温泉流过双耳,王怀思绪被拉了回来。 第九十七章 把妹的时候坚持工作 “听说你找我” “不好说找,你一直在心头。”王怀脱口而出。 “听说你喜欢我” 这神女也太率真了,王怀心弦居然被她撩动。 “不好说喜欢,只是看见你会乱。” “我好看吗” “你想听吗” “怎么好看” 神女已经换上一身双襟圆领,色白花青的女装,轻盈潇洒。 丽质天生的至美之态入眼,丹江湖上坦诚相见上头,王怀双眼贱兮兮闪亮起来。 “看得见的部分,占据我的心;看不见的部分,走过我的肾!” “丹江湖上,你全看见啦!” 神女剪水仙眸剜了王怀一眼,一不小心把魂钩了出来。 众人此时好像醉醒,反应过来,原来这神女,才王怀的妹子。 难怪要三百特种兵保护,这清水出芙蓉,倾国倾城,三万特种兵守护也不过分! 神女的话,纯真自然,没羞没臊,最要命配合那带钩的眼睛,王怀一阵肾动。 “你是禅,秀色可参,可惜只有上回参破了一次比如这次你为什么来,我就参不破。” 神女仙眸朝王怀眨了眨。 “你猜啊,猜不到一会告诉你,你现在哪儿凉快哪儿去……” 寻常人工作的时候想着把妹,王怀却在把妹的时候坚持工作。 王怀一肚子疑问,她这么巧出现,肯定不是打酱油的。 她是谁 婚肯定是没结的,因为看见过她,还是原装没拆包的。 “你动动啊!” 神女一提醒,马上反应过来,三计划要展开了...... 神女来接管了对决许纯熙,王怀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工作。 “小姐姐的剑法真哇塞,倾倾忍不住要领教......” 两女像闺蜜对话,三言两语重新对峙起来。 两人如翩翩起舞的仙子,招式一个像阳光普照,一个像银河清水流淌。 剑光丝带来往之中,两女若隐若现,像被淡云轻盖的日月。 劲气却连四丈外的特种兵都能感受到,飘摇往来的气势,像回风旋雪。 美女撕逼都这么好看! 王怀精气神勉强从对峙中收回,扩远到四极八荒。 远处“啾啾”蟋蟀声传来,灞水“呱呱”青蛙声响起。 王怀当机立断。 “桥来桥上走!” 对方在琢磨,这是临时抱佛脚的训练吗 桥上的五十特种兵,分成了两队,唰唰收起指向屋顶的火铳,嚓嚓对准桥头两侧的暗夜使者,却没有扣下扳机。 房顶的弓弩手集体懵逼...... “脚来脚下消!” 王怀再发暗号施令。 “突突突!” 火铳声起,铺天盖地! 就连桥底下的小舟,都火光闪烁,冒出了青烟——持火铳的特种兵埋伏! 民居的外侧房顶,四面八方,到处火铳出膛的亮光闪烁…… 房顶的弓弩手,刹那全部报销。 阿标、郭英和冯胜终于明白。 王怀叫特种队长去买肉夹馍,原来是去喊银呐! 肉夹馍裹的馅,就是这帮反贼! 难怪买到别回来,买不到再回来商量…… 王怀目光转向暗夜十二使者,长手动了动,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意。 只需一个举手,火铳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慢!休得伤人!是太子和小王道长!” 一道惊吼传来,灞桥对面出现了朱樉,领着数百兵甲,哐哐奔来。 马勒戈壁! 阿樉明显一直盯着,瞧见形势不对,打着救太子的旗号,干保护十二使者的勾当。 王怀暗骂一句,手抬起之际,阿标摇了摇头。 阿标有他的算盘,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时候该给阿樉面子给,该留的人留。 王怀半抬起的长手,握了握拳,放了下去。 “锵“! 两女也同时收势,许纯熙还剑入鞘,左手轻撩一缕吹乱了的刘海。 叫倾倾的神女,绸带就那么挽在臂弯,撇嘴吹了一下刘海。 两女就像从没动过手般气定神闲。 “打不赢你,都散了吧” “纯熙也占不到上风,既然不速之客到来,改天再约。” 两女一人一句说着,好像又变成了闺蜜姐妹般亲切。 “仙女!还两个那么多!” 阿樉人没到,声先嚷嚷起来。 阿樉只是惊鸿一瞥,许纯熙已重新戴上面纱。 倾倾跃到王怀身后,偏偏都不想给阿樉瞧见。 一阵醉人的体香,钻入王怀鼻孔,接着倾倾泉水叮咚似的轻声,在耳后奏乐。 “倾倾走啦!” 王怀正嗅着身她体传来的芳香,清醒过来般,一笑开口。 “倾倾贵姓来都来了,再让我参破一次” “我叫顾倾倾,路过顺便还债的,你信吗” 顾倾踮起脚跟,贴上王怀,咬着他耳根子。 王怀鼻内充盈了体香,耳朵被仙音洗涤,后背还滚溜溜的,心脏好像蚂蚁轻轻爬动...... “你又调皮了,怕是出来败家的。” “告诉你啦,倾倾也是出来扫货,为了乾坤十二金龙来的,没想到你先下了单。” 顾倾轻声细语,倾娓娓道来,王怀才知道了赤金乾坤十二龙大有来头。 乾坤十二赤金龙,是华夏神器。 还是唐初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位宗师合力制的,包含了两位大咖的十二门毕生道法! 这更不能被摩教抢去了。 王怀沉醉在顾倾倾沁人心脾的体香,耳边听着仙乐般的呢喃细语。 顾倾倾一阵香风,消失在东岸林间。 与此同时,许纯熙朝王怀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当其他人是空气,就那么凌空而起,天外飞仙消失在房顶间。 阿樉恨不能冲过来,海扁一顿王怀,再追上去给神女一顶凤冠。 然而两位神女对王怀神情亲昵,对阿樉却话都不说一句,脸都不给看多一眼。 这强烈的反差,阿樉感觉脸被呼得啪啪响。 他堂堂一个大明二王爷,败给一介江湖小郎中。 原本只是针对阿标的江山之恨,全变成了美人之仇,充值到了王怀身上。 阿樉眼神杀了王怀一下,给黑五递了一个眼色,重重干咳一声。 “大胆反贼,截杀大明太子,全给我带回收监,明日押送朝廷三司会审!” 王怀扫过十二黑袍客堂前,未来几天的事,像天气预报在脑海生成! 王怀吃了一惊,大明完犊子了! 第九十八章 两轮回的天 大明要完犊子! 皇宫除了假药假酒,而今连人都假了! 王怀扫过摩教暗夜十二使堂前,个个别说命断眼前,连牢狱之灾也只是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然后这十二人,全部被顶替调包,换成了别的犯人。 特种兵手持火铳,灞桥头的十二黑袍使者,知道没有性命之忧,都乖乖就擒,无人反抗。 …… 过了灞河,踏进西安府,帝王之气,走在路上都能熏死人,能见度一丈! 再加上关中是九州的中心,君临天下,确实适合定都。 阿樉假模假式安排押送十二名犯人回应天府。 阿标也很配合,写了一份迁都考察报告,给他顺便带回。 王怀和阿标,一个天马行空,一个讲究证据,所以两人各写了一份密奏,呈给老朱。 应天府,奉天殿。 但凡成功人士,都有一个毛病,就是特信天意、特信大师。 洪武六年后,老朱下令——“钦天监内人员,永不准牵动,子孙只学天文历算,不许转学他业。” 就是怕钦天监出一个会带兵、懂治国的大师! 老朱正在等一个大师——刘伯温的次子刘璟。 他要咨询两件事——大明的天灾和王怀的身世。 刘璟有乃父之风,得到诚意伯真传,天文地理,无不精通。 刘伯温挂球之后,老朱让刘璟继承爵位。 都知道在老朱手底下做事不易,比如封侯—— 智商欠费情商离线:屁颠屁颠接受。 智商在线情商欠费:能力越大,死的越快,求放过。 刘璟就五个字:有长兄子在。 老朱最想看到的就是长幼有序,大位继承人从阿标到朱允炆,就能看出来。 于是,老朱没修理他,反而很高兴,一开心专门设了个新公司——阁门使,交给刘璟。 后来又把刘璟调到钦天监。 足见刘璟的智商和情商双双在线。 只是现在,王怀经常被朋友圈刷屏,刘璟的自拍就没人点赞,找不到存在感了。 史载靖难之役,刘璟给了朱允炆十六个锦囊,一个也没用! 朱棣登基后,见到他的锦囊,瑟瑟发抖,就召见发现不对路、已经归隐的刘璟。 刘璟觉得朱棣得位不正,转眼化身直男,对朱棣说了一话,他就被挂球了—— 殿下百世后,逃不得一“篡”字。 “陛下,叫我一个天气预报员,整理地志,真的合适吗八股又不考。” 刘璟抱了厚厚一叠笔记,气喘吁吁踏进书房,一脸懵逼看着朱元璋。 其实整理出来笔记,刘璟隐约把握到一点苗头。 但老朱不说,他也不敢问。 老朱他翻完笔记后,才抬起头来,看看四十出头的刘璟,感慨起来。 “见到你,咱好像回到了初次和你爹相见的岁月。” 刘璟和他爹刘伯温,容貌相似度有八成。 推算一途上,也继承了刘伯温的天赋,最主要他不是功臣,也没有刘伯温粉丝多,不够造反的资格和条件。 明显是买到就是赚到类型。 “这份笔记,你怎么看” 刘璟有点为难。 “陛下,这笔记上下过千年,纵横近万里,如果划个重点,微臣更容易看。” 老朱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人跟咱说,天降大灾三百年,才叫你整理地志。” 此话一出,刘璟就想叫老朱结一下加班费。 咱只见过唐朝记载一场蝗灾六年,斗米值千钱,人们维生,基本靠吃蚂蚱。 一个叫黄巢的农民吃腻了,趁着朝廷收税交不起,成立了吊丝组合——草头军。 然后要去办公室跟老板皇帝谈,大唐就差不多剧终了。 灾荒三百年,这话也能信 大明以农立国,百姓靠种地过活,虽然商业税极低,但不准商人到处跑,朝廷的银库主要靠农税填充。 三百年灾荒,除非百姓能吃土,否则大明就该农民上场了,那就完球了。 哪个逗比一句话,你叫我加班整个月 你要预测就预个五百年嘛,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五百年必有圣人出...... 历史和我佛,都是五百年一轮回,谁都能蒙。 咱们也可以以蒙对蒙,特么这么不按套路出牌,预测三百年 是袁天罡复生,还是诸葛亮再世 家父刘伯温,也只能算到朱允炆削藩,还不敢在生前发朋友圈,只是在死后留锦囊。 预测三百年,当世绝对没有这样的天才,只能是逗比! “陛下,是谁瞎了...下了这样的定论” “刘璟,你先说说天灾。” 老朱说得不动声色。 刘璟心中惊疑不定起来,陛下可没那么好蒙。 看来预测三百年的人,有着相当的分量,是时候表演真正的实力了。 “陛下,五百年一轮回,咱们就聊两轮回的天。” “第一个轮回,从大一统的隋和唐算起,到北宋前终止。” “举个栗子,大唐天灾有个怪异的特点——” “大多是安史之乱后发生,大地震数量,之后和之前二十四比七,接近四倍;蝗灾六比二,三倍整;旱灾一零一比七十二......” 说着,刘璟心中隐隐感觉不对劲,如果按五百年一轮回,天灾大多在后三百年...... 老朱也感觉到了,身躯微前倾,半眯起双眼。 “继续,不要停。” 刘璟偶尔翻一下笔记佐证,硬着头皮继续。 “北宋时期洪涝一百零五次,靖康之变后,激增至一百六十三次。” “传出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川蜀,已经完全长不出荔枝。” “而到了元代.....” 说到这,刘璟忽然顿住,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瞳孔震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朱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定格了的笔记。 “刘璟,有什么见解说出来给咱听,无罪。” “陛下。” 刘璟嗓音颤抖,说话都打起了结巴。 “唐代之前繁盛,恐怕…有天公作美的因素在。” “之后玄宗宠贵妃,搞腐败,导致安史之乱......恐怕贵妃只是背锅,她真没什么劣迹,最多是个吃货,为了吃荔枝,跑死了几匹马。” “万恶之源是老天,安史之乱是天意。” “到了宋代,灾害剧增的时候,引发了靖康之变。” “而元朝,又要比前朝灾害更多,故而百姓民不聊生,烽烟四起,陛下才........” 刘璟说着,一个超级大天机,已经渐渐浮出水面。 老朱似乎明白了王怀的苦心,站了起来,瞳孔放大...... 第九十九章 牛逼人物,咋不上天呢 大好的河山,要被老天给毁了! 朝代不断更迭,灾害逐年递增! 五百年一轮回,天灾比逗比还多的蒙元,还是在最好的前两百年! 这样连百年都没撑过去,就在上天降下的灾祸面前跪了。 大明的处境,是轮回中天灾更多的后三百年,天灾能甩前朝几条街。 即使王怀的测算,已经打了一管预防针,一则则血淋淋的史实数据,还是让人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老朱两眼发黑,觉得整个人要凉凉了。 刘璟一脸惨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得到父亲刘伯温风水相术的真传,对龙气之说也颇有研究。 现在他终于明白,老朱背后的高人王怀,为什么敢预测三百年,明白这三百年是什么意思了...... “陛下,咱们再聊多一个轮回,隋朝前推五百年,两晋南北朝时,天下龙气稀薄,故而有了五胡乱华。” “而直到隋朝,龙气才再次开始昌盛,行到唐朝时达到顶峰,开始盛极而衰。” “要是这么算......蒙元和大明,就在龙气奄奄一息的节骨眼上。” 刘璟说完,小心翼翼望向老朱,自己说的,对还是不对 身为开国之君,王怀说的忘国之因是天灾,老朱已经彻底相信了,嘴上喃喃自语。 “特娘的,王怀这小子就是忽悠咱,他什么都知道,哪里要测算” 刘璟恍然。 “原来是小王道长测算……” 心中却震惊不已,王怀,没理由啊 他风水观星一道的造诣,比他....乃至比他父亲都要高出十倍不止? 老朱表情包哭笑不得。 “他分明是怕咱不相信,宁愿用遭雷劈的玄学来告诉咱。” “就算直接说,咱也不会杀他,再说了,咱有那么残暴吗” 刘璟欲言又止,心中暗想,有没有那么残暴,你心里没点b数吗 要不谁愿意透露天机遭雷劈,也不想被你凌迟 嘴上说出来却变成了另一回事。 “陛下是圣主明君,既不残忍暴虐,也没有穷兵黩武,哪怕天灾将至....大明在您手中,也有回旋的余地。” 种地就是靠老天爷赏饭吃。 现在现在告诉他,老天爷三百年都不给饭吃。 明君圣人又怎样 人力在天地面前,无异于蝼蚁。 刘伯温辅佐老朱,也是顺天而为,而不敢逆天而行。 朱元璋满脸落寞之色,抬眼望天花。 “看来咱对这小子太差了,往后得多关怀他,多请他吃饭。” “海上丝绸之路,还有陆上丝绸之路,得多支持这小子。” “既然他说海外的粮食,能帮大明度过明年的粮荒,说不定能把这三百年苟过去呢?” 老朱自言自语说着,转向刘璟,半眯着眼睛,锐利目光射进他双目,直透到心底。 刘璟触到老朱目光,心中一惊,难道昨天帮丫花看相摸骨,摸过头了,器具也用多了,就摊上事儿了 “咱找你来还有一事……” 老朱话没说完,刘璟吓得浑身一哆嗦,跪了下去。 “爱过!我还给了丫花二两银子!” 老朱呵呵一笑。 “收起你的膝盖,咱另一件事,是叫你给咱算一个人的命数,再决定用不用他。” 刘璟一愣,别人用人查三代,老朱竟然算三生,前尘今生后世都测算 “这是生辰八字,开始吧。“ 老朱不想等了,也没告诉他,这是朱雄英的八字! 之所以算朱雄英的命数,一来他的躯体,早就不在中山陵了,是不是有蹊跷 二来,万一雄英在世,他洪武二十五年后的行为,和王怀的匹配度是不是一致。 如果是,得把这孙子抓回来胖揍一顿,连爷都敢不认! 如果不是,大明天灾稳了,标儿性命稳了,给他一杯真酒,送他见太上老君算球! 这种人,他哪天不高兴,大明这艘船说弄翻就弄翻。 这么牛逼的人物,天下不允许他的存在,他咋不上天呢! “遵旨。“ 刘璟跪姿变成了跪坐,算命的话,他在行。 随身取出一副龟壳,还有数枚铜钱,接着开始了一系列操作。 然而,随着卦象的深入,刘璟眉头越皱越紧,眼中的疑惑更是越来越盛。 仿佛是不确定什么,又推翻了所有卦象,重新再来。 还是得出了一样的卦象,嘴上喃喃开口。 “陛下,卦象看来,此人命数在洪武十五年已断……” 刘璟心中纳闷,一个死人,为什么陛下说决定用不用 死人能有什么用呢 难道鞭尸解恨 这事儿只有伍子胥干过。 老朱先是一愣,接着一阵哀戚涌现,四十五度望殿外。 “叮!” 原本静止的铜钱,忽然跳了一下! “陛下!” 刘璟难以置信。 “陛下,神了!此人命数洪武十五年断了之后,又惊奇的续上了!” 老朱双眼收了回来,射出神光。 “快算算,他续上之后的命,除了如厕,其他不许藏着掖着!” “是,陛下!” 刘璟说完,又取出几枚铜钱,洒在龟壳上。 铜钱在龟壳表面打着转,刘璟则是紧盯着这几枚铜钱。 铜钱停止的刹那,龟壳炸了,所有铜钱更是崩成两半! 刘璟神色大骇,一口心头血直接喷了出来。 “怎么回事?“ 老朱眉头蹙起。 ………… 关中,西安府。 阿樉带走一半兵马,乖乖去了西边的洮州,阿标以为他是去摸鱼。 阿樉不是几条鱼能打发的,他还想养鱼。 王怀看破不说破,等他鱼肥了,正好可以烧烤。 阿标安排了剩下大半军马守城,只带着郭英冯胜两将,各点了一千骑兵。 准备在老三晋王朱?,收到死守晋地的圣旨之后,随王怀和三百特种兵出发,寻找蒙元宝藏所在的起辇谷。 入夜。 长安帝王气太浓,吐纳半宿日月精华,一注就能喷完。 只有苍天不饶过的人,没有王怀搞不定的事。 打开了昆仑古镜,辅助吸纳日月精华之外,存储的天地灵气也有节奏的释放,王怀吐纳修炼起来。 运行七周天之后,展开内视,精气神没有一处不是满溢的。 王怀很满意,慢慢打开眼帘。 睁眼的刹那,感应到一缕星象气,混进了昆仑古镜,又钻出来,摸鱼自己的命数! 一丝冷光闪过王怀眸中。 “别掘老子的坟!想当年,老子也是盗墓人!” 王怀免费赠送他一道灵气,直接怼了回去。 天底下,只有老子爱算谁算谁,何时轮得上别人来算老子 圣人孔子都不行,你算什么东西 第一百章 北边大户,新得遗产一处 应天府,奉天殿。 刘璟算朱雄英命数,遭王怀反噬,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他算了一辈子,多硬、多凶、头多铁的命他算过,遇见这样的事,还是头一遭! 命数没算出来就算了,连龟壳都炸了。 老朱皱起了眉宇。 “死妖人!叫你算就算,还使妖法损坏公物罢工,找死吗” 刘璟感受到了死亡凝视,还被污蔑罢工,听到了死亡预告,满心憋屈。 吃饭家伙坏了,自己还要给一座龟壳陪葬,上哪说理去 而且算一个准备启用的人而已,陛下为什么发那么大火 方才见面还叫人家小甜甜的,现在算不出来,叫人家死妖人,我只是个算命的,容易吗我。 刘璟吐血也不能不工作起来。 “陛下,微臣无能,算不出此人命数。“ 缓过劲来,连忙邦邦叩头,额头又磕出了血。 老朱没有开口,继续着死亡凝视。 刘璟后背已是汗出如浆。 他明白要是给不出一个完美的解释,老朱就让他下去请父亲刘伯温上来了。 “方才卦象显示为无卦,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应卦者已经离开了人世间。“ “方才已经活过来了,显然不是这一种。” “第二种,应卦者命由人不由天,故而不可测。“ 刘璟算命术是跟老爹刘伯温学来的,他算了半辈子命也没遇见过第二种,毕竟算卦这碗饭就是靠天吃饭,命都不由天了,难道让我靠脸吃饭 “命不由天” 老朱眉头越发皱紧。 老子是天子,你不受天命,那不是连咱的话都可以不听 咱还怎么治天下,难道咱这脸,要往烧烤架搁 刘璟察言观色,瞅出了点苗头。 “陛下,不受天命,或是命数不在五行中,本事在三界外,是神仙,是上天派下来相助大明的。” 老朱浑身一震,本事在三界外,敢逆天行事,连老天都不怕,也说不上听咱的话…… 天下间,除了王怀还有谁 “嗯!赐银五十两,坏了的龟壳,重新置办一套;多出来的,你说的丫花,纳做小妾吧,咱准了。” 这是什么操作 上一秒雷霆大怒,下一刻皇恩浩荡,天威这么难测的吗 总之不止捡回小命,还捡了个小妾,用具不用具的,谁还在乎呢 刘璟原本只是察言观色,胡诌此人是神仙,现在真的相信了他是神仙。 沾上了神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心里感激了此人八辈子,身子跪下朝老朱邦邦邦磕了九个响头。 “谢主隆恩!天佑大明!” 老朱目送刘璟迈出大殿,心中信了八成王怀就是朱雄英。 剩下的两成,王怀秋裤都扒了下来查,不信查不到两成证据! 太原,晋王府。 “......朝廷不出一兵一卒,失一城,削一万石俸禄;失一府,降为郡王;失晋地,自裁算球!” 眉骨高耸的晋王朱?,自念完圣旨,给军将谋士传阅,众人脸色比上坟还难看。 阿?拍桌子狂骂王怀八辈祖宗。 “乃格兰货王怀,不在秦淮楼搂苏玉如,跑奉天殿把父皇忽悠瘸了!” “王爷,这是圣旨,不是王怀的信纸。” “要不是他,父皇能蹦出‘算球’俩字吗” 而且,老朱虽然对臣下铁石心肠,对儿孙却向来心软。 谋反这种行为,搁哪朝哪代,都是六亲不认掉脑袋的事,发生在儿子身上,老朱还是忍了。 全世界都知道老二阿樉谋反,只有阿樉揣着明白装糊涂,老朱仍然假装糊涂,放了他一马。 再说了,阿?也谋反未遂,阿标一句权,老朱就把阿?当成屁给放了,还委以重任。 老大阿标那更是对兄弟比儿子还亲! 这道六亲不认的圣旨,只能出自那没心没肺的王怀之手。 “晋王,这圣旨也不是一无是处。” “能擦屁股吗” “王爷,虽然你没得到一文钱,还因为失一城,被扣一万石工资,但藩王也因此保住了,朱允炆的削藩通牒,可以拿去擦屁股了。” “允炆小侄子也不懂事啊,三叔的藩都想削,幸好大哥还在......” 阿?和部将商量着,一个谋士蹦跶了出来,刷刷存在感,提了一个自曝家丑的问题。 “王爷,如果王怀成了陛下的智囊,有没有这个可能,他识破了秦王布的局” 阿?赶紧擦干净屁股。 “不,是你在城门放的火...现在池鱼要被煮了,用什么办法加点料到时候再把死道士王怀吊起来,滋滋烤了!” 原来,王怀观回应天急报军士的气,就明白了,北元不是真的来打晋地。 朱允炆发削藩通牒 藩王的兵权,是狼王的牙,想拔就能拔啊 北元街溜子来撩了一下阿?,就郎情妾意,演了一场戏,还点了一座小城,给北元当行宫行乐。 然后借机报北元入侵,向朝廷要兵马要钱粮,毕竟修牙很贵。 谋士阴恻恻笑了起来。 “听说北元新得到一笔蒙元遗产,派人跟恩克汗老板谈。” “地皮那么贵,他小弟在这住了那么久,房租不用交啊” ………… 西安西更西,洮州。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刁民又不惹事,上哪摸鱼去” 刚刚安营扎寨的阿樉吐槽。 黑袍五一声冷笑。 “秦王,知道五胡乱华吗” “黑哥,你让我乱” “秦王,重点不是乱,是五胡,这儿是五胡之——羌人发源地。” “枪人还有那么吊大的人” 黑袍五眼内闪过蔑视,阿樉这智商和见识,要不是老朱儿子,给他个鱼塘都摸不到鱼。 黑袍五干咳了一声。 “当世第一铁骑是朵颜三卫,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能把羌人集中训练,吊打朵颜三卫不再话下。” 阿樉表示为难。 “黑哥,难搞哦,枪人吊再大,没马骑也发挥不了长处。” “秦王,北边的大户,战马无数,而且新得遗产一处......” “什么完球了!” 阿樉大吃一惊,跳了起来。 他仅有的智商还是知道的,他说北边大户,就是北元王廷无疑。 阿樉吃惊的是,对方“新得遗产一处”,难道是蒙元宝藏 黑袍五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黑哥,你别吓我,是不是宝藏没了” 比较宝藏太逆天,可以说得宝藏者得天下。 蒙元要是捷足先登,大伙行李一份,回家种田算球。 第一百零一章 熏天的霉运 洮州,秦王行营。 蒙元宝藏丢失,黑袍五还一副稳如死狗的样子,阿樉不能忍,瞬间就炸了。 “瓜皮!还玩个锤子,回家种田得了!” 原本蒙元藏宝图阿樉曾拥有,就在应天他私藏的兵器宝库,只是他的智商不足以识破。 阿樉造反的底气,大半都是建立在蒙元宝藏上边。 有了蒙元王朝百年宝藏,兵马钱粮要多少有多少! 甚至能把整个北元收购了! 看见了王怀特种兵的连珠火铳,他智商再欠费,也知道兵器库被王怀得到了。 藏宝图当然也归了王怀。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成语阿樉还是懂的。 当时阿樉只沮丧了片刻,又振奋得要骂人。 “标哥啊标哥,你妇人之仁,连我造反都放过,干脆王座也放过了吧。” “王怀啊王怀,就你那智商,能高过我想识破藏宝图,做梦吧!” 所以,里应外合关键的兵器库虽然不在了,原藏宝图丢失了,黑五哥说备份还在,阿樉很快就感觉已是人生赢家。 父皇已经六十四了,大不了自己宝藏一取,等他哦豁,咱就王者归来,顺便登个基……吧! 万一失败,以阿标的仁慈,也会让他继续当秦王。 这赌博,简直就是赢了算自己的,输了算阿标的! 但是现在,宝藏没了,还玩个球! “秦王放心,北元王廷是挖不到宝藏的。” 黑袍五给阿樉喂下一颗定心丸。 黑五根据地图锁定的范围,早就安排了摩教的眼线,但这明显还不能透给缺根筋的阿樉。 “蒙元的帝陵,最多疑冢,而且还有一种叫衣冠冢,他们发现的,无非是其中一座疑冢。” 阿樉还是难以置信。 “你确定” “秦王,如果蒙元得到了真宝藏,早就卷土重来了,数十万铁骑在握,数不尽的财富在手,你能忍吗” “不能忍啊,不能忍!” “秦王,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收了羌人,搞到马,训练成铁骑……” “孤正想借北元的铁骑,和马,现在搞不好还不用自己养,只需要包住就行。” 中原那么大,变成了自己的不动产之后,给蒙元分房,那又如何 何况自己不去,老三阿?先给他包住了,搞不好以后自己都被他扫地出门。 有些生意不能细水长流,得一口吃成胖子。 “嗯,为了表示诚意,本王自己……” 黑袍五怕他坏事,连忙打断。 “派朱尚炳去......” ...... 西安府。 王怀感应到窥算终止,敢算自己命数的家伙,已经受创,缓缓睁开眼睛,收回昆仑古镜。 眼前忽然一亮! 大火! 远处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熊熊火焰映照下,犹如白昼。 是阿标的住处! 秦王府内兵士和仆人,乱作一团,奔走呼喊。 “火!救火!” “水!打水!” “太子爷!快救太子爷!” …… 只有三百特种兵到处抄家伙,凡是能拿到的缸、桶、盆......都装水往前冲。 但火势风势太大,器具太少,压根不济事。 “马勒戈壁,出师未捷,先烤了太子!” 王怀骂了一声,运起逍遥游,往院内鱼池飞去、潜下、跃起,往大火处边狂奔边脱外袍。 到了楼前,运功护体,破墙而入,往卧床掠去。 一顿操作猛如虎。 阿标却不在! 整间屋子浓烟滚滚迷漫,就像搅浑的水! 地板同样串起火苗,啪啪的燃烧烧起来! 王怀功聚双目,穿透浓烟。 阿标变成了死狗,躺在房子中间,手上仍握着那根大宝法王权杖。 王怀掠了过去,提起阿标和权杖,忽然感觉有异。 整个屋子,只有权杖处没着火,阿标才因此得以保命。 不及细想,王怀用湿袍将阿标和一裹,隔空劈开了门,轰然飞了出去。 到了内院,放下阿标,他佩在腰间的翠玉符,宣告碎裂。 只剩最后戴在胸口的一块,还完好无损了。 万幸的是,阿标只是被熏晕了,按胸口做了几下人呼吸,咳嗽着醒了过来。 他仍然握着大宝法王权杖。 马三宝也到了跟前来,一脸担心。 “谁人纵的火要抢权杖吗那么多特种兵,谁能进来” 阿标摇了摇头,才解释起来。 原来是一只猫,追着上灯台的老鼠,连油带灯都倒了下来,点燃了地板和窗帘。 大片火势迅速蔓延,越扑火越猛。 权杖离火近,是蒙元宝藏寻找的关键,阿标便先去抢救,拿到时,周边已经被大伙包围。 解释完毕,阿标看看碎裂的翠玉符,心有余悸。 “又是小王道长的翠玉符护主,否则孤已经成了烤猪。” 老鼠放的火,并没有敌人潜入,特种兵扑灭火势之后,仆人邀功似的,纷纷拍起了彩虹屁。 “火势熏天,太子殿下只是烧卷了毛发,苍天护佑啊!” “那可不是,屋子都化灰挥发了,太子爷汗都没烤出一滴!” “太子爷恩威齐天,连火都要让让……” 众人的议论纷纷当中,阿标喊大伙散了,各回各屋。 只有他知道,什么恩威齐天,霉气熏天还差不多。 要不是王怀的玉符,还有他的舍身相救,会被烧得灰都不剩! 阿标怕在别的屋子,带去霉运会把整座秦王府烧掉。 能镇得住霉运的,除了王怀,在没有第二人,阿标便挤到他的房间——反正他现在没有妹子。 王怀看了看阿标,怕让他打地铺,自己遭雷劈,无奈卷被盖铺地上,床让出给了阿标。 翌日。 阿标起床之后,感觉到腰子忽然疼了起来。 王怀看了一下,阿标妃子不多,腰没事,无需用药,只是少锻炼而已。 踏着晨辉,就在内院,王怀教了阿标第八套广播体操。 才到伸展运动,“啪”的一声,一坨鸟翔落下,正中阿标四十五度望天的脸上,带着余温...... 阿标出门走两圈,一条求生欲满满的猪,从屠宰场冲了出来,瞬间把他拱了一下,一个踉跄,踩到一坨热气腾腾的狗屎,摔了个四仰八叉...... 王怀感觉不对劲了,阿标这哪是霉运,简直是被人下了诅咒! 往他头上观气,不由得一惊。 带来阿标诅咒般霉运的,不是命运! 昨晚阿标没成烤乳猪,也不只是因为翠玉符...... 第一百零二章 我猜你的火铳没有铁蛋 “殿下,我怀疑你被坑麻了,虽然没有证据,大宝法王权杖先瞧瞧!” 王怀目光从阿标额头收回,提醒一句,朝房间迈步。 阿标快速跟上,打了个踉跄,差点被门槛拌了一跤。 入秦王府之前,权杖一直由王怀拿着,提行李入住时时,郭英才随手拎权杖到了阿标房间。 王怀颠来颠去瞧着权杖,无论赤金苍穹,水晶新月,还是心形舍利玉,都不见猫腻。 王怀微微一笑,贯注真气查探,果然杆身有天地。 紫金杆内部镶嵌有物,杆底竟然是紫金螺旋盖,精密到无缝连接! 运劲旋开盖子,随手一甩权杖,掉出了两小卷竹简——精致的骨制竹简,每卷有六小片简子。 骨头被削成缩小型的竹简模样,用细如头发的银线串连起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小字符。 阿标瞧了小会,徐徐开口。 “古蒙文经书!” 相传古蒙文经书极其神圣,它不但可以和神鬼沟通,与灵界对话,还能治病救人,有呼风唤雨的神力。 古蒙文经书一般都卷成卷轴,再用布包裹捆扎起来,安置在最为圣洁的地方。 不准外人翻阅,家人也不能随便去动,就像汉人的财神爷。 有的经书还藏在深山悬崖的洞穴之中,因此古蒙经书显得格外神秘和庄重。 单骨制的极少,想必经历了岁月沧桑。 王怀暗笑,甲骨文的孙子而已。 “说了这么多,经书写什么” 王怀随口一问,忽然感应不对劲! 骨简和字体萦绕一股神秘诡异的气息,其中一缕朝阿标额头飘去! “殿下,经书放下,找个认识古蒙文的人来。” 阿标的回应出乎预料。 “在这恐怕不容易找人,孤有三十多位文人老师,只有一位懂古蒙文,孤刚好跟他学过,略懂一二。” 这个凡尔赛,六六六! 牛人的略懂一二,不输寻常人的懂王。 比如诸葛孔明,什么只是略懂略懂,比如阿标,略懂一二。 但骨简字符溢出的诡异气息,十有八九就是他新的霉运来源! 阿标这么翻完,气息吸完,搞不好秦王府都因为他平白塌陷。 “殿下先放着,等我出来!” 王怀扔下一句,转身往书房迈步。 阿标把骨简放在案台,转身坐下。 “轧!” “啪!” 红木榫卯结构的天圆地方椅,竟然承不住散架了,阿标一屁股顿在了地上。 翻身爬了起来,他连坐都不敢了,望天打卦。 一只蜘蛛,又房梁劈头盖脸吊了下来...... 王怀憋住笑,迈进了书房,取出贴身佩戴的明黄玉龙纹玉佩。 摸了摸正反面的字——“朱雄英”、“虞王怀”。 这玉佩蕴含着王怀的灵气,虽然容易招雷劈,但是镇住一般的霉气,卓卓有余。 显然不能给阿标瞧见,微一思索,王怀从贴身的衣兜掏了一块丝绸。 这是收了摩教的玉鼎冰蚕,在秦淮楼养了几个月,吐丝新织的,不怕火烧不怕刀。 将冰蚕丝折成三角形,装了玉佩进去,穿挂绳缝好,王怀才走出了书房。 阿标还在一脸尴尬的站着,双手无奈一摊。 王怀目光扫过散了一地的圈椅,打趣笑道。 “殿下功力非同小可,幸好椅子不是妹子。” 言罢,给了他玉佩三角冰蚕丝囊,再吓他一下。 “殿下,这是我压箱底的护身玉佩,贴身佩戴,可以压压霉气,千万别拆,否则容易遭雷劈。” 阿标有点疑惑里面的玉佩到底啥样,居然比翠玉符还好使 但王怀也是容易招雷劈,这是亲眼见过的。 两个爱引雷的人凑到了一起,哪敢让宝玉露出来瞧一瞧 阿标贴身戴好玉佩蚕丝囊,一阵神清气爽,这感觉太好了,再也不担心霉运了! 阿标从容拿起古蒙文骨简经,边细瞧,边跟王怀解释。 每一片都是一套经文——白骨经、生育经、鬼神经、护身经、治病经、通神经...... 看到最后两片,从容的阿标,脸上色变得比烤腰子还快! ...... 长城外,塞北的风沙中。 阿樉长子朱尚炳,骑着瘦马,带着个仆人。 吃了几天风沙,时不时瞧见导航的风车,终于找到了北元王廷。 “瓜皮,王廷都是移动的了,北元还有不动产吗” 朱尚炳一脸不爽,吐槽一句,踏进了大帐。 目光所及,像踩到狗屎,猛的蹦了起来,接着露出一个惊异的神色。 三叔朱?的长子朱济熺,身上挂着一杆火铳,站在大帐内! 老朱出于对孙子的爱,曾下诏让秦、晋、燕、周四个藩王,稍微年长一点的儿子到京师学习。 所以两人是同学,朱济熺还是学长兼堂兄。 但朱尚炳同学和其他同学翻墙出去浪,朱济熺不敢动。 同学们组队偷看嫔妃洗澡,朱济熺不感动。 整个人就是一根站立的木桩,一动不动。 史载朱济熺刚接替老爹阿?成为晋王时,老朱给了他一份密谕,只讲了一个故事。 五代十国时,后唐战神李存勖,字亚子,本姓朱,继承了晋王爵位。 后梁朱温见老晋王死,新晋王李存勖才继位,还怕个垂子。 于是朱温带一帮小弟来收保护费,结果被李存勖一顿暴锤,满地找牙,连爹都不认识。 最后朱温不得已感叹:生子当如李亚子。 更巧的是,李存勖有个叔父李克宁,也想夺大位,李存勖送了他一张西天旅游的单程票。 当时的老朱,就看到了朱棣将会是朱温,或是篡位的李克宁。 期待二代晋王朱济熺,成为上古晋王、战神李亚子。 朱济熺在靖难中,手握二十九司,节制十六万雄兵,凭借恐怖如斯的实力,当了站神,朝廷和燕王两不相帮。 朱棣都吓得瑟瑟发抖了,幸好是朱济熺这黄口小儿! 九大塞王中,他爹老三朱?最善于统帅全局,老四朱棣最懂指挥攻战。 阿?的声望实力不弱于朱棣,还是哥。 如果他还是燕地旁边的晋王,朱棣睡觉都不敢打呼噜,何况带兵离家出走,去应天跟老板朱允炆谈 所以朱棣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朱济熺削了。 这样的人,有人叛乱当站神,敌人来犯时,会不会也是站神 藩位削了! 朱济熺瞧见朱尚炳,眼神一愣,手摸了摸火铳,放了下来。 朱尚炳瞅了小会,眼神闪过鄙视。 “我猜你的火铳没有铁蛋,你第一次出远门。” 朱济熺哼了一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有钱人的快乐 关中,秦王府。 “诅咒经!” 阿标指着一根骨简古蒙经文,骤然色变。 王怀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阿标最近的霉运加码,罪魁祸首实锤了。 像这种逆天经文,只要动动嘴,老天就负责懂手。 对方施展起来,也不会这么容易,肯定要拿出诚意,感动天感动地,要配合相应的动作,或者是法器。 如果动起了真格,进入了老天出手阶段,阿标就是灾难来临,自己不得不多费点功夫。 现在只是霉运缠身,自己那块明黄玉佩给他带着,充盈的灵气,能把霉气按在地上摩擦。 阿标继续翻古蒙文骨简,点到了最后一片,王怀凝神起来。 骨简上边的刻字,就是权杖紫金杆上符号的缩小版! “复活吧,诸神遗弃的国度!” 阿标翻译了一遍,又补充解释。 “这应该是蒙元复国的誓言。” 这句话明显另有其义,王怀摇了摇头。 “誓言,只是一时的失言;蒙元老铁能动嘴绝对要上手,能有话好好说” 阿标目光转向王怀。 “小王道长的意思,这誓言是玩真的,对方留后手” “殿下,还不止一手,都是吊炸天那种。” 阿标身体微微前倾。 “预防对方后手,需要准备什么” 王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有钞能力,所向无敌,贯通天地,殿下呆着,我现在去搞事......” 话没说完,马三宝突然发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大,有人找,贵客驾临……” 连阿标都好奇。 “天下谁人不识君,小王道长初次到关中,就有贵客慕名而来,名字真响亮!” 王怀哑然一笑。 “来要钱的吧......” 话没说完,门自然打开,出现在屋外的人,任王怀十个脑袋,也决计想不到...... ………… 北元王廷,大汉帐内。 “人都到齐了吗” 大汗也速迭儿,在长榻上抖了抖双肩,甩开了缠在左右胳膊的妹子,漫不经心朝面前的鹰眼汉子开口。 也速迭儿虽然同是铁木真老铁之后,和忽必烈老表不同一支,是当前的蒙元当大汗。 也速迭儿孔武有力,心狠手辣。 三年多前,蓝玉十五万大军都困不住的天元帝和天保奴父子,也速迭儿一根弓弦,就把两人串起来撸了。 然后废除大元国号,重新启用蒙古可汗称号,其心已昭然若揭——重回大蒙元时代的荣耀! 大明却因此误以为蒙元已灭,而把蒙古改称鞑靼。 也速迭儿干脆时不时换马甲玩儿,当前的马甲就叫恩可汗。 “鬼力赤回禀大汉,都来了,朱樉和朱?,分别派来了长子朱尚炳和朱济熺。” 叫鬼力赤的鹰眼汉子言罢,递给了也速迭儿两封信。 秦王和晋王的信看完,也速迭儿随手递给鬼力赤过目。 “你怎么看” 鬼力赤翻完了两封信,眼眯得更细了。 “大汉,天赐盛宴之前,往往会先上两道甜点。” “秦晋二王借铁骑、索钱粮、要战马……相应的,咱们要地盘,这生意能做。” “咱们兵马过了长城,得到地皮,他们反而要听咱们的了。” “如果不听,咱们可以随时教他们做人。” “同时,修书一封入应天,让朱重八看看,他的吃里扒外的好儿子!” “大明最近天灾频发,皇帝老去,太子病危,太孙孱弱,不正是咱们大元顺帝时代的重演么” “不正是老天赐予我大元中兴,重新入主中原的良机么” 鬼力赤越说越激动,俨然已经在中原尽情狂欢,体验无马的世界。 也速迭儿就笑笑,不说话。 鬼力赤说的这些,他当然明白,他打的算盘更响,成本更低,收成更高。 心中算盘敲完,也速迭儿才徐徐开口。 “当着两家来使的面,告诉他们,我只有十万闲置兵马,十万零花黄金,六千散养战马,然后再分别回两封信。” “一,告诉晋王,只能先给他十万两黄金。” “二,告诉秦王,只能先给他六千战马。” “同时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十万铁骑即日开始集结,钱粮送达之后,随时可能抵达。” 鬼力赤听罢,拍手称绝。 “本来要六棵白菜才能办好的事,大汉就摆出了三棵白菜,给两头猪,他们自然都想干掉另一头,然后独享白菜!” 也速迭儿阴笑点头,话锋一转。 “大宝法王权杖,听说到了关中” 鬼力赤一怔,接着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笑容。 ...... 关中,秦王府。 打瞌睡送来个枕头,不,是美女! “王怀,你有银子吗” 随着神女顾倾倾倩影出现在门口,仙音同时传来! 还真是要钱的! 只有阿标不看顾倾倾,转向了王怀,脸上写了大大的服了,连双眼都在点赞。 “没见来人,就猜到了来意,小王神仙!” 果然是来要银子的! 王怀万万没想到,不过随即就明白了,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赤赤条条来人间,顾倾倾的银子藏在哪 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此刻的王怀,深有体会——有钱真好! 连神女都能召唤。 王怀微微一笑。 “要银子没有,我给你精…金子,进来坐坐” 看着王怀双眼的神光,阿标知趣笑笑。 “你们聊,我先走了。” 就那么和进门的顾倾倾擦肩而过,走了出去...... 顾倾倾盈盈落足,剪水双瞳扫过散架的圈椅,自来熟的坐到了王怀床边。 王怀忍不住心中好奇,微微一笑。 “这么久以来,倾倾吃喝拉撒,钱都不用花” 顾倾倾一副三岁小女孩的天真无邪。 “不用呀,我今天才知道银子和金子,是有用的。” 王怀差点笑喷,也相信她绝对不是穿越的了,至少不是人间穿越人间。 “天天霸王餐倾倾从来没被乱棍打出” “我哪知道要钱的嘛,吃完了饭,他们也没问,都还向人家跪拜磕头。” 王怀目光扫过山川秀丽,点了点头。 顾倾倾真被当成了仙女了,连痞子都自惭形秽,不敢多看一眼。 就算敢动的,她武功比挥泪斩马谡还高,别人还不被她揍跪了 王怀一掏,老朱几个月前给的一袋金瓜子还在,随手递给了顾倾倾。 “我要去一个地方。” “我要去一个地方。” 两人神同步的异口同声。 王怀微微一笑。 “你漂亮,你先说。” 第一百零四章 炮声一响,珠落玉盘 塞北,北元王廷。 长安,西天的起点。 鬼力赤鹰眼闪过王的蔑视。 “大宝法王权杖在长安,一个叫王怀的小道士手里拿着。” “死去的朱标,本来已经被王怀救回,吊着一口气,得到夺命权杖还敢西来,他们准备一路向西见国师!” 蒙汗也速迭儿听罢,露出思索神情。 “你说,王怀到了关中,是不是探到宝藏的蛛丝马迹” 鬼力赤呵呵一笑。 “大汗放心,摩教已经出手了,他还能走得更远吗” 也速迭儿出乎预料摇摇头。 “不,摩教会让他寻到宝藏的,到时候,先祖成吉思汗磨了一百年的剑,就该出鞘了,汉人的《孙子兵法》说,后发先至,了解一下。” 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 鬼力赤渐渐明白了,这也是先给阿樉和阿?马和钱,铁骑更晚借给他们的原因。 除了让阿樉和阿?狗咬狗相争,铁骑去收拾残局,还能坐等王怀为蒙元做嫁衣裳! 即便王怀找到了宝藏,即便有摩教插手,哪怕宝藏就在大明境内…… 十万铁骑出击,整座巨大的宝藏,只要王怀不能带着飞,终究要回归蒙元。 宝藏,就是蒙元铁骑横扫天下的号角! 鬼力赤露出了会意的鬼笑。 “利箭出鞘,恐怕朱重八瞅到剑光之日,就是他一剑封喉之时,臣下马上安排。” 也速迭儿站起身来,双眼目光锐利。 “告诉二叔朵儿只,他的誓言承诺,马上可以兑现,他的十万铁骑,马上就有用武之地。” “另外,别忘记给秦晋二王回信,让那两只猪滚。” 鬼力赤听罢,躬身告退。 “安排。” ...... 关中,古长安西市,玉器交易场。 大明最靓的仔王怀,和天下最美的顾倾倾,惊人巧合都要到玉石市场。 刚一踏进西市,就看到人潮往里面涌去,市场热闹了起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众人能见一位都三生有幸,今天居然配对成神仙璧侣,降临在人间! 两人鹤立鸡群,穿过两边商铺林立的街,却不在任何一家店铺前停留。 观气术告诉王怀,这些店铺,没有够格的玩意儿。 “倾倾过来,不只是陪我逛街的吧” “你猜远看这儿一道灵气冲天,肯定有神玉,就找你拿钱来瞧瞧。” “那天没有趁手兵器,倾倾都打不过你的冤家许纯熙。” 顾倾倾才发问,就自答起来,“冤家”还说的怪怪的。 王怀洒然一笑,这顾倾倾不仅会观气,而且造诣非凡。 自己只看到灵气,还没细断玉好到何种程度,她居然一口咬定是神玉! 玉分九等,最顶尖的是绝品。 绝品之上是神玉,神玉之上有天玉。 神玉和天玉都跳出排行榜了,因为太高端,世间百年不遇,没必要! 王怀身上戴的,包括五色沁龙龟,回天针,免死玉牌,还有老朱给的比人高大那块籽料,是神品玉。 天玉,至今没见过。 要真能拿下一块大神玉,做几百块玉符,三百特种兵就算闯地府,都能吊打阎王! 挑战蒙元宝藏的地宫,蒙元老铁能比阎王狠 再做它百八十盘大珠小珠,玉珠替代铁蛋填火铳。 难怪炮声一响,黄金万两…… 但注下得越大,赢得越稳,没有准备的碰运气,不去算球! “哟!公子,请玉吗本店全场最大,品类最全,瞧上了的,尽管开口。” 一个珠圆玉润的女店主,挡在了前面,目光在王怀身上滴溜滴溜的滚,手上请的姿势都要抱住他了,要将两人往她店里揽。 玉商大多很高冷,王怀却让她不淡定了,竟然有点湿了。 王怀扫了一眼店招——“天玉天工”,里面琳琅满目,场面恢宏,确实算得上西市一霸。 顾倾倾嫣然一笑。 “他不要成品,只要玉石!” 王怀确实瞧不上,玉对他而言,是消耗品,数量需求大,品质要求高。 而厅内的玉器,都制成了首饰或者摆件,照他的需求量购买,整座店得包场。 可以,但没必要。 王怀目光从店内收回,落到女店主脸上,竟然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从容开口。 “陆伊丝,你帮个忙......” “你…公子是谁,怎么会认识奴家” “我还知道这家店背后的老板,叫顾学文,当然,你也有三成份额......我是王怀。” 王怀风轻云淡说着,当然不会揭穿,她就是顾学文的彩旗。 顾学文爱上了她一手高新奇的技术,尤其开得一手好自动挡,于是就有了这家店。 一向温婉娴雅的陆伊丝,杏眼瞪得老圆,变得语无伦次。 “原来是怀公子,我们家大掌柜的掌柜......奴家有什么能帮忙,怀公子开口好了......哦,是只要玉石,奴家带两位去。” 陆伊丝缕了缕发丝,镇定一下,挥手叫来她的马车,当起了导游。 长安是丝绸之路的起点,西域、昆冈玉进中原,首站是关中西市。 今天又是西市玉石交易日,相玉的人会比以往多。 不光西安府,还有各地的富商,玉石老板,雕刻大师......都会来相玉。 “借过借过,玉石车过,小心碰到!” 一头头牛,拉着一辆辆车过来,车上装着一块块石头、玉石。 “这些都是今天新到的石头,有的明码标价,有的上市拍卖。” 陆伊丝两眼放光指点解释,王怀目光扫过,微微摇头。 陆伊丝欲言又止,显然觉得这怀公子,也就是长得帅,也就是有钱,相玉的眼光可不咋滴。 到了真正的玉石主场,现场热火朝天,各色的玉石奇石,简直是菜市场的白菜。 平时稳如老狗的富商,此刻化身买菜砍价的大妈。 顾倾倾的明眸,却投向玉石场尽头处。 王怀循望过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阿婆,守着一尊巨石,周围的人往来不绝,却没人瞧一眼。 王怀功聚双目,投向巨石,片刻之后,招呼陆伊丝。 “到那,玉石场尽头,老阿婆那里停下!” 陆伊丝露出了姨母笑。 “怀公子,不是我说你,你该不会听到什么传说来的吧” “哦你倒说说,有什么传说” 第一百零五章 好石头讲仁义 昆仑山北坡,白玉河源头。 万大川和他的小伙伴在采玉,忽然遇到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阴影面积覆盖一生的梦魇。 一条老虎头、长出肉角的巨蛇,盘桓在一尊大石上,孵蛋一样,三日不走。 万大川想起了和氏玉的发现,就是因为卞和瞧见凤凰落在石上。 老虎头巨蛇走了之后,万大川说服其他四个伙伴一起运走大石。 出山谷时,虎头蛇追来,四名伙伴全部命丧蛇口。 万大川也命悬一线的时候,忽然天雷滚滚,惊走了虎头蛇,他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后来倾家荡产请人,万里迢迢,用了两年才运了大石回来。 “什么虎头蛇,咋不说龙呢” “路边捡起一块石头,商人都能编出连鬼都上当的故事,要是认真,你就输了。” 讲完了故事,陆伊丝瞄了瞄王怀,善意提醒。 王怀微微一笑。 虎头肉角是蛟,还真快走蛟化龙了。 那块大石,里面也确实包含了神玉,近两尺厚的石皮,都挡不住的灵气溢出,直冲云霄。 难怪顾倾倾大老远就能瞧见,这石头,她那一袋金瓜子显然不能够,还得王怀出马。 “阿婆,石头多少银子。” 王怀漫不经心开口。 阿婆眼神扫过王怀和顾倾倾,干枯的双眼润亮起来。 “一万两黄金,我一瞧这姑娘就喜欢,少一两——九千九百九十九,这位阿哥和姑娘长长久久。” 顾倾倾掏出金瓜子小袋,眼神剜了王怀一下,似乎责怪他小气吧啦,一万两黄金都不给。 “这有一万两吗” 吃瓜群众哄笑起来。 “原来是来搞笑的。” “姑娘倾国倾城,一笑倾城,亲我一下,倾家荡产买下来送她!” “拉倒吧,黄金一万两,你十八辈子也挣不来!” “就那损色,见一眼这仙女,你都要修八辈子。” “这神仙小哥注定孤独了,他哪可能有一万两!” “这么年轻,王子都拿不出万两黄金!这小道长要是有,我吃翔!” “当是沈万三亲戚吗” …… 吃瓜群众见多了,王怀风轻云淡,目光扫过阿婆堂前,看出不同寻常的一幕。 甚至看到了一个贵人,能变成自己去找起辇谷的导航! 王怀心里的算盘有条不紊响了起来,然后转向顾倾倾,似笑非笑。 “倾倾亲我一下,送你一把神玉剑。” 王怀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温香软玉抱住,脸上被戳了个软印,胸膛上下滚溜,心脏蚂蚁轻轻挠…… 半晌,王怀微微一笑。 “嗯,石头不贵,物超所值,我要了。” 陆伊丝嘴撅了起来,显然在抱怨,王怀这不懂玉的门外汉,一个吻就败了万两金,没倾家荡产奇了怪了! 而且,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这怀公子倒好,不挑刺,还一个劲说人玩意好,不怕坐地起价吗 旁边的富商大贾被王怀和顾倾倾吸引,纷纷停留驻足。 一看王怀听了价格,被印了一下,就傻乎乎掏宝钞,轰动了。 “一块破石头,摆三年还不死心,说什么绝世美玉!” “西南行家、江南富商、岭南行商、琢玉大师、徽商、石王、玉王、五湖四海……谁没看过,他们都是瞎的吗” “要真觉得石头有玉,咋不敢自己切” “真有傻逼上当啊!” “这石头要有玉,我当场吃掉!” “豪掷千金为红颜吧” “新来的,连这些都看不懂,我们做一局” “简单的套路都看不懂,活该被吃得连渣都不剩!好,咱们合作!” “去了解一下,看这人打哪来的” …… “怀公子啊,我们家学文要知道带他掌柜买这一块石头,非惩罚奴家不可!” 陆伊丝蹙起眉黛,作最后的奉劝。 王怀不以为然,递给了阿婆宝钞,脸上波澜不惊。 “好石头讲仁义,它不会辜负我。” 言罢,又甩出一沓宝钞,转身叮嘱陆伊丝。 “我现在解石,今天要切好三百块平安牌,三万颗珠子,都甭打磨。” “安排最好的玉雕师,工价一天二十两银子,水准够的来!” 现场再次轰动,除了惊叹王怀的财富,更多的是鄙视。 连玉都不可能有,就安排起了玉雕师 这好比一个纯爷们,在大街上拉了一个男人成亲,就开始摆满月酒,可能吗 陆伊丝满脸通红,站着不动,因为压根不信王怀,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是整个市场,已经炸锅了,不用安排玉雕师,消息早就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一小会儿,周围人潮涌动,人声鼎沸。 看客都在围观王怀这天字第一号大傻帽。 玉雕师连吃饭家伙都带来了,拼了老命往里钻。 先拿了二十两银子再说,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那石头压根没有玉! 就算帮他雕石头又怎样,一天拿超过半年的工钱,这样豪横还智商欠费的老板,上哪儿找去 旋即,王怀还拒绝了阿婆帮他解石的提议。 众人更加疑惑不解。 这....不需要绳弓,又不用解玉砂,石头咋破开 就在此时。 众目睽睽之下,王怀左手抚上大石,贯注真气,护住感应到的玉石。 右手出鞘的泸湛剑,在真气贯注下,瞬间注入了灵魂,往大石落下。 “轰!” 整块大石,外壳像是被风侵蚀似的,自动剥落。 不仅如此。 一道温润内敛的精光,在所有人眼中浮现! 接着。 出现了一个像长长的剥皮炖熟的大冬瓜,洁白莹润,宝光盈盈,致密细腻的宝玉! 所有人都怔住了,懊悔至宝露天三年没人问,一刀解开天下知! 全场没人微动一下,似乎光线都静止在空中。 陆伊丝瞪圆的杏眼,也惊得定格了。 顾学文结交满天下,不如这怀公子一人! 王怀也有点好奇,这玉比羊脂白玉更透,更坚致! 到底是什么玉 顾倾倾双目异采涟涟,露出雪白贝齿,玉口轻吐。 “告诉你是神玉吧,这玉的方方面面,都比羊脂白玉强呐;蕴含的灵气,也充盈好多倍呢。” “这叫冰白玉啊,宋元时期,本来就绝种了,没想到咧。” 王怀听罢,风轻云淡点点头,涨姿势了。 人群此时从沉醉中醒来一般,随后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响起...... 第一百零六章 玉珠当铁蛋,会差钱吗 关中,西市玉石场。 “这石头摆了三年没人认识,还是小哥眼光好!” “看一眼这神玉,我能吹一辈子!” “刚才说有小哥有万两黄金,吃翔的人在哪呢” “还有说,出玉当场吃掉的呢” “这玉折算黄金,打底二十万两,想吃得想想,够不够格!” “这玉干咽不下,送坛酒吧......” 王怀依旧我行我素,往泸湛剑贯注真气,削出了一柄两尺玉剑的雏形。 其他的交给陆伊丝安排下去,给琢玉师粗切平安牌、车珠子。 安排完毕,群众还舍不得离去。 王怀朝向阿婆,语出惊人。 “阿婆,万大川的腿,三年起不来了吧,我瞧瞧吧” “啊...我儿子双腿残疾,你怎么知道的” 王怀微微一笑。 “算命治病,我都略懂一二。” 在场的人,都相信了,王怀和顾倾倾肯定是神仙。 这些事,是人能干出来的吗 阿婆将信将疑,引着王怀进了身后的屋子。 现场大部分人都散了,但仍然有部分还想继续吃瓜,没看到王怀受挫,实在不放心。 何况消失了百年的神玉,现在可以现场饱饱眼福! 玉石场近百位玉雕师,领了银票工钱,开始卖力干活粗。 王怀药箱啥都没带,进屋之后,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治疗的。 再次出来时,一个中年汉子跟着出来,咚一声跪下,朝他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小王道长,万大川的命,卖给你了!” “我对大西北,比到踹了我的娘们家还要熟悉,你有用得着的地方,随时开口!” 王怀听罢,没有拖泥带水。 “那你跟我吧,再回来时,那娘们将高攀不起你。” 万大川中了蛟毒三年不愈的腿,几十个名医都放弃治疗了。 王怀一根回天玉针,几下就打通了经脉、激活精气神,当场治好。 万大川对王怀已经无条件相信,再次邦邦叩头,感谢收留之恩。 玉雕师此时切出平安牌三百多块、车珠子三万多颗完毕。 不散的群众,自作主张的出价求购一块平安牌,已经炒到突破千两黄金一块。 只要出手几块,万两黄金回本。 但是。 王怀神玉珠子都当成子弹打出去,会差钱吗 万大川的双眼,透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折服,收拾起来,随王怀上了马车。 归途。 王怀再次展现了真正的技术。 直接用泸湛剑,按泸湛剑缩小版,将顾倾倾的玉剑削成。 玉剑身修长,剑脊笔直,不琢饰纹。 成品的玉剑温润沉重,精光内蕴,剑面还能映照物品。 王怀甚至能感应到玉剑的经脉,简直成了身体一部分,是延展的肢体。 通过玉剑,能感知空气的温度,乃至细微的波动,以及玉剑的灵魂、情感、思维。 果然是通灵的神玉! 顾倾倾取过玉剑之后,朝王怀作出一个顽皮娇俏的小女儿表情。 “玉剑真好,我要偿你。” 王怀怦然心动,却潇洒耸了耸肩。 “拉倒吧,除了想蹭吃,我怀疑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我没有证据。” 顾倾倾乘着大雷电,降临在武当山下丹江湖上,这身份太神秘了。 王怀对她观气,只看到一泓清水。 跟只看到许纯熙一片光明类似,而且两人长相一模一样。 要不是曾同框出现,压根没办法分别。 看着人畜无害的许纯熙,偏偏带着几十高手围攻自己。 这顾倾倾,简直和她双胞胎,会不会师出同门,是不是带着神秘任务 顾倾倾皱皱挺秀无伦的俏鼻。 “跟着你安全呀。” 王怀哑然失笑。 “跟着我安全开什么玩笑” “你一个妹子,长得那么不安全,跟着一个不安全的男人,没有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大的危险,叫爸爸!” 顾倾倾香肩微耸,挺起胸膛,清美的玉容辉映着神圣彩泽。 “对,就是跟着你安全!” 陆伊丝眼含幽怨。 “我怀疑你们在打情骂俏,虽然没有证据,要想不被八卦,最好给我一块平安玉佩封口。” 王怀取出一块平安牌坯子,灵力贯注回天针,雕琢起来。 “当然没问题,一千两黄金,我记老顾账上,扣他分成。” 秦王府外。 不用叫门,近十人自动走了出来,招呼的招呼,提玉坯的提玉坯。 中间的一位气宇相格非凡,穿着明黄服饰,隐隐还以王怀为首。 天下间能穿明黄服饰的,除了皇帝陛下,就是太子殿下! 陆伊丝久经生意场,知道接下来事,生意人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对王怀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奴家谢谢怀公子的平安符啦!” 嫣然一笑,陆伊丝便登上了回程的马车。 两天后,入夜。 王怀琢好了平安玉符和玉蛋子,掐算着燕王朱棣接旨后的反应,露出了先笑为敬的表情。 同时,不用掐算,便知道塞外苦寒,敌人凶残,必须有一技傍身。 有些事情,人多不好办。 王怀带着十二金龙,乘着夜色,御剑飞行到了终南太乙山…… 北平,燕王府。 朱棣手握圣旨,来回大脚踱步,神情意气风发。 “上次进入大草原,追击蒙元几百里,被父皇训斥了一顿,怕中敌人埋伏;这次为什么命我出塞千里” 朱棣的心思,都映照在脸上,表达在足下—— 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吧! 燕王这点小九九,姚天禧呵呵一笑。 “燕王,别得瑟了,你以为,为什么是蓝玉随军” “错就错在燕王上次不听劝,追击蒙元几百里。” 朱棣刚果善断,能决大谋;同时伴随着的,是好大喜功、耀武扬威。 蓝玉的战场智商,甚至凌驾朱棣;同时情商基本为负。 虽然朱棣是藩王,节制国公蓝玉,但蓝玉是太子舅父兼死忠。 这样的人派到朱棣身边,就是一道最好的掣肘。 即使千里出击,即使将在外,要君命有所不受,大干一场,门都没有。 朱棣不以为然,大手一挥。 “连皇兄和小王道长都去了西北,我不信就去打酱油!” “太子和小王道长都去做什么呢” 姚天禧忍不住一怔,取来铜炉,点燃荆条,烧起了龟甲。 这是灼龟观兆,圣人占大事才用。 朱棣就静静看着他装逼。 须臾,龟壳炸裂有声。 姚天禧观了小会龟壳裂纹,微笑中透着猥琐。 “燕王,你的白帽子,它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不怕人杰,不惧鬼雄 关中,太乙山,终南草甸。 王怀打坐修炼,真气运行七周天收功。 取出赤金走龙,功聚双目,和呼风金龙确认眼神,激活并建立起共鸣。 体内真气像汇成了龙,循着金龙蕴含的道法流转。 随着金龙舞动,王怀如龙起舞,真气随动作流泻而出,直冲天际! 天空风起于虚无,渐渐成长如龙,盘旋回转,并随自己意念和真气输出,旋风相应的上下涨缩! 真气流转,目光投向山腰太乙池,龙卷风随之卷起一道水龙,月光下犹如白龙,熠熠生辉! 这就是黑袍客曾经对付自己的手段,而今有了赤金走龙,也能操控自如。 王怀心中大喜收功,目光从山腰移到山巅。 心里的小鹿忽地乱撞起来,就想给它一包辣条,冷静一下。 山巅之上,神女迎风而立,凝望太乙池,衣袂飘飘。 一身雪白衣裳,只是随意一站,姿态之美就难以言喻,自带了超凡脱俗的仙气,遗世独立的玉质,和不沾染半分尘俗的圣洁美姿。 微风送来阵阵体香和仙气,王怀感觉整个人要炸锅了! 体内精气神瞬间攀升到最高! 神女好像有所察觉,轻转过头,淡雅如仙的玉容披上了一层月晖,美得让人窒息,又让人恬静平和,极度舒适。 她清彻的眼神落到王怀脸上,接着浅浅一笑,清丽更胜天上的仙子,那画面太美让人不敢看。 王怀像从宿醉中醒来,心下一惊,下意识收起赤金走龙。 因为闹不明白,这是顾倾倾还是许纯熙。 “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你冤家” 一声带着俏皮的浅叹传来。 这是顾倾倾。 王怀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来到她身边,细细欣赏起来。 顾倾倾撩了下鬓发,体香顺着玉指,像荡漾在水面的月光,王怀醉了。 顾倾倾秋水横了王怀一眼。 “胆儿肥了这么无礼看我,剜掉你双眼。” 王怀真气运行周天,才压下了侵犯她的冲动,只是双眼像被点了穴一样盯着。 顾倾倾噗嗤娇笑。 “见到了我,眼睛一动不动,不累吗” 王怀踏前了一步。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挑战我,保证你整个人包括声音,都很有节奏!” 顾倾倾俏脸微红,白了王怀一眼,别过俏脸,美眸重新投往太乙湖。 王怀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受得了这姿态,脑际瞬间炸了...... 脸不住下移靠近顾倾倾玉容,双手大鹏展翅...... 顾倾倾好像被双掌的风,吹得漂移了三尺。 王怀抱了个空气,清醒了一点,爱情三十六计,认怂第一。 “要不是打不过你,我非跟你翻脸不开!” 顾倾倾翻过脸来,再度靠近王怀,如画的眉黛回复淡恬超逸,伸出纤美无瑕的玉指。 指尖托着他的下巴,把他脸推移一侧,让眼睛不能直视她,才轻启玉唇。 “谁叫你这么讨厌,这么直勾勾盯着人家。” 王怀体内一股烈火,难以释怀。 “说罢,跟踪我几个意思说完我好回去,暗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就得用来寻找白皙的美女!” ………… 燕王府。 因为白帽子这一茬,朱棣挨过老朱四十板子,连菊花都还疼,现在姚天禧又来下套! 望着灼裂的龟壳,朱棣不踩坑了。 “姚师,你算什么东西大明国祚么” 姚天禧一听不对劲,从容回敬。 “算你倒霉…草原那么绿的帽子,和白帽子,你要哪顶” 朱棣一阵气苦。 “打扰了,你别算我,算大明国祚吧。” 姚天禧忽地沉默,良久才开口。 “燕王,贫僧死给你看,算国祚是遭天谴、形神俱灭的事情。” 朱棣脑海闪过王怀和苏玉如的影子,嘴上柠檬精。 “那小王道长,还活色生香的,孤酸了。” 姚天禧却以为朱棣知道了王怀算的天机,而且认同了,也酸了。 “来得越迟的报应,越毁天灭地,王怀和太子会连渣都不剩,而且这一天很快到来了……” 事实上,除了测算朱棣,姚天禧也偷偷摸摸算过大明国祚,才有底气说送他一顶白帽子。 但是。 大明国祚约么三百载的天机,一直埋在心底,就算对着空气,也不敢张嘴。 有时候,摆个嘴唇的沉默,都能震耳欲聋。 毕竟天眼天雷是瞒不住的。 “姚师算到什么情况” 朱棣声音传来,姚天禧手上王怀送的翠玉念珠,啪的掐爆了一颗。 “国祚吗......” 随即才反应过来,朱棣问的是王怀和阿标,姚天禧顿了一顿,摇头叹息。 “他们现在惹的人,阎王都惹不起!” 朱棣又想起了四十板子。 “阎王都惹不起他们惹了父皇” 姚天禧瞪了朱棣一眼,摇了摇头。 “天下间就陛下惹不起么他们俩可不怕陛下;他们去找蒙元宝藏,铁木真和忽必烈,好惹的么” 朱棣到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还是小王道长有魄力,不怕人杰父皇,连鬼雄老铁和老忽都不怕。 “姚师,听说蒙元帝陵十里机关,不惧千军万马,有这回事吗” 燕王打探那么清楚,不想要白帽子,谁信 姚天禧微笑中透着高深莫测,摇了摇头,盘着的珠子慢了下来,语气凝重。 “燕王只看到了最容易破的,其实蒙元帝陵有三大守护—— “一是每一位皇帝的所有亲卫,在人主殡天之后,都变成代代相传的守陵人。” “二是帝陵里机关重重,千奇百怪,纵横十里。” “三是每一代皇帝,国师都会幽禁数千奴隶灵魂,在陵内守护,累计下来,则是数万恶灵阴兵。” 姚天禧说完,目光停留在朱棣脸上。 朱棣望着西北,若有所思,悠悠开口。 “姚师这么说,我就了然了,父皇要孤带甲五万潜行,抵达西北听大哥和王怀号令,是为了宝藏,当然不能打草惊蛇。” “直接跟孤说不就成了么,何必落蓝玉这枚暗棋” 姚天禧就呵呵了。 “小了,格局小了,陛下还是陛下,燕王把陛下想简单了,陛下这是万全的准备。” 朱棣是聪明人,一想明白了朱元璋的算盘。 老朱始终对他没有阿标那么放心,万一蒙元宝藏,最终落到朱棣手上,难保他没留下千几百万两私房钱。 都是亲生的儿子,待遇咋就差别那么大呢 而朱棣,确实有那么点私心。 因为一差钱,真的很难办事。 姚天禧忽悠半天,朱棣想起一个关键硬核问题! 第一百零八章 小白龙养成大龙王 朱棣盯着年长二十五岁的姚天禧,微笑中带着王的蔑视。 “你这糟老……姚师,你这遭老跑题了,‘白帽子,它来了’,给孤一个完美的解释!” 白帽子和现实,南辕北辙,难道只是落在头顶上雪 不想当皇帝的王子,不是好咸鱼,耿直boy朱棣也矛盾。 这一切有前提——大位上不是父皇和大哥。 姚天禧指着四分五裂的龟壳。 “摩教憋了那么久的大招,再加上蒙元帝陵的亲卫、机关、亡灵三大杀手锏,王怀必死!” 除去了王怀,太子就永远留在大草原,回不到京师了。 这一点,老朱、姚天禧和朱棣都有共识,他们两人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龟壳裂纹越短越吉利,但这炸成了四块,显然是四大凶加持,任王怀顶天立地,也架不住天塌地陷。 朱棣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盘算着五万精甲,能在哪出点力。 姚天禧继续忽悠。 “到了这一步,就等陛下殡天了,然后是朱允炆即位。” 允炆小儿已是皇太孙,即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但即使允炆小儿再弱鸡,朝廷的猛将可不是吃素的,何况还有各大塞王 单说燕地旁边的晋王朱?好了,也不是好惹的。 两年前的洪武二十三年,燕王和晋王同时奉旨出塞,讨伐北元。 当时阿?没能找到北元主力,朱棣走了狗屎运,迷路时碰上同样迷路的一路北元大军,对方竟然投降了! 老朱说了一句话——清沙漠者,燕王也,朕无北顾之忧。 燕王因此被吹上了天。 姚天禧好像瞧到了朱棣脆弱的小心脏,还是底气不足,开始指点迷津。 “燕王放心,一旦起事,会有两大援军相助。” “嗯”朱棣不解。 姚天禧从容开口。 “援军一是陛下,太子不在,他不容许牛逼的武将在世;第二路是摩教,明教能助陛下,摩教就能毁允炆小儿。” 朱棣不能忍了,拍案而起。 “孤上次中摩教的毒,幸好小王道长,要跟摩教那帮孙子合作叫他们去死!” 姚天禧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朱允炆身边,现在已经有了摩教的人;包括陛下、太子和王怀,没有人知道这事儿。” “这些摩教的人,日后都会送出助攻,燕王只管躺平吃瓜就好了。” 姚天禧说着,趁燕王思考人生,连忙叫人收拾炸裂的龟壳。 等燕王思考人生完毕,他的尿性,必定会追问助攻者是谁。 要是替换助攻者下场,就是砸姚天禧的招牌,不答应。 ...... 关中,太乙之巅。 顾倾倾巧笑嫣然,瞅王怀一眼。 “你很香么谁跟踪你了我是看那条白龙有点小,才靠近瞧清楚点儿的。” 王怀被她瞅得骨质酥松,敬意涌起。 “等同马车的轮轴,承载起车轱辘,还能飙车,你想咋地” 顾倾倾顺着他目光瞧下去,又羞又气,玉脸生霞。 “呀!是说龙卷风!谁说你啦!” 王怀难得见她脸红得娇艳欲滴,真香,又拱起自己体内的火,不耐烦开口。 “那你有什么指教要没有建设性的,我要下山了!” 半晌,顾倾倾向他嫣然注视,恢复恬然。 “如果能把龙卷风,扩大再扩大,一百倍……” 王怀骤然清醒,浑身一震,忽然想到了龙卷风体量无限扩大,就是台风,进而想到了妙用。 “确实牛掰,但是这小白龙卷风,怎么样才能养成席卷天下的狂龙呢” 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王怀明白,现在功力是不够的,即使联合了顾倾倾的仙法,也没有可能。 因为刚刚呼龙卷风,已经耗尽了真气。 “咦不对,我真气怎么自动满溢了” 王怀感觉有异,脱口而出。 顾倾倾俏笑盈盈,仙眸忽闪,王怀脑筋转过弯来。 她无与伦比的娇姿美态,激起王怀的精气神,不知不觉间,比打坐修炼疗效还好。 王怀目光灼灼,顾倾倾俏脸微红起来。 “别想我和你联手,你自己真气注入金龙,试试激发金龙道法。” 王怀以前不是没试过,只是几次金龙都像要抽干他的真气,那可真要命,便没敢再试,只是眼神交流。 现在修为有进境,而且顾倾倾在旁边,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哦豁。 王怀涌起强大的信心,露出阳光笑容。 “真尼玛有道理,朕试试就试试!” 手上取出呼风金龙,盘腿坐下,手握金龙,贯注真气,进入龙脉。 一股难以言喻的刚健之气,从龙脉串出,透王怀手心而入,在他体内游走一圈,回到了金龙体内。 龙气没有空手回去,而是带走了近半王怀的真气! 混合气在龙体运行一周,又连本带息倒灌王怀手心,经脉都快要被它冲断炸裂! 如果不能改变这种状况,几个周天之后,只能的气尽人亡的结局! 保命要紧,王怀已经顾不得呼风了。 要改变身死的结局,要么撑死金龙,要么驯服它的龙气! 龙气乱窜,王怀心烦意燥要炸了,偏偏全身毛孔闭合,眼耳鼻口还被堵住了一般! 只剩眉心泥丸宫,藏着灵龙精元,让王怀还能保持一丝灵明,不至于变成疯子。 神秘莫测的龙气,仍在源源入侵,离开时总带走王怀部分真气。 福至心灵下,王怀学乖了,把体内真气调节成和入侵的龙气保持同步,像保驾护航。 要不能驯服这条龙气,即使顾倾倾出手搭救,救回的王怀,也将成废材一段! 顾倾倾不是爱我,是害我! 王怀猛吸一口气,把种种烦躁和杂念强排出脑海,紧守泥丸宫那点清明,心神全放在调节驾驭龙气上。 陪跑也要累死它! 刚健的龙气,仍在不断加码! 不到三寸的金龙体内,像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可怕龙气异能! 龙气和真气再次交接在王怀气海。 王怀再提一口仅余的真气,像变成了微弱的龙卷风,缠上强健的龙气。 “轰!” 王怀连泥丸宫都快失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经脉再次突破极限膨胀,接着收缩。 两股气象鬼子出村,带走了一切,注入了金龙之脉。 王怀脑海,开始闪现异象,好像冲开了天灵盖,扩展到天地外。 满天的星斗,无尽的虚空,刹那纳进了脑海。 那种境界难以形容,时空还在无限的延展...... “呼!” 意想不到的景象,出现了...... 第一百零九章 骆驼是不可能骑的 “呼——” 风起于青萍之末,成席卷终南之势。 赤金走龙灵气涌出,呼起狂风大作。 金龙和王怀两人处于风眼,反而安静如鸡! 王怀的真气仍和金龙的龙气异能同步,意念所至,风带着飞沙走石,乖乖跟着刮去! 要风往东,绝不会朝西,要它变大,绝不会缩小,简直是养熟了的狂龙! 而且风带着十指连心的触觉,吹过的地方,能感应到地的状况。 贼尼玛好玩,这风要是刮到城里去,阿标在房间和妹子不可描述,那不是躲不过自己感应 看着大风有一路向北往城里的势头,王怀赶紧收回意念,就刮一下顾倾倾好了。 想到身边吹弹可破的顾倾倾,风中的砂石...... 算了算了,还是收工吧。 真气渐渐收回,双手离开赤金走龙,王怀吃了一惊! 一阵奇怪的感觉,浑身经脉像翻了出来,晒在阳光下,极度舒适! 而且体内真元浩浩荡荡,比之前还要充沛! 赤金走龙不仅还回了全部真气,还附带了优厚的利息——龙气! 要是经过n次呼风,怀疑整条龙的道法龙气,都会变成了自己的真气。 到那时,呼吸之间,风起云涌;举手投足,电闪雷鸣! 不仅刺激,而且舒爽! 切切实实的舒爽,脸上都能感受香甜温软,鼻孔馥郁芬芳! 王怀缓缓睁开双眼,才惊觉温软是怎么回事。 “真乖!” 仙音入耳,顾倾倾仙姿玉容,正从自己脸上离开,接着踏月而去...... 王怀怔怔瞧着,心中的火已经消散。 整座西安府的美女,在顾倾倾面前,都是浮云。 两天后,清晨。 “准备好了吗吃好喝好出发。” 王怀提醒提醒一句,明特种兵开始搬所需的物件上车。 连东北女真进贡的海东青,阿标都弄来了一只,以方便传信。 毕竟到了蒙元境内,可不准建大明驿站。 即使有驿站,地上跑的,也远远追不上天上飞的海东青。 顾倾倾、阿标也上了王怀马车。 马车确实奢华。 王怀昨天雷厉风行重金选购改装的,八匹上上等骏马的动力。 要是阿标不坐,要是只和顾倾倾乘坐,真想放一张床,不信拉不上她,一起锻炼。 阿标感叹,比周穆王八骏马车还奢华。 但是。 王怀并不满意。 他想起铁木真的铁马金帐,规模宏大,六十四匹神骏的动力,可以带后妃起飞,也能干正事,诏将军运筹。 自己这座太low了,不得劲! 铁马金帐必定在帝陵,自己勉为其难就收了。 “你以为你是多余的,其实吧,你还真是多余的。” 王怀朝阿标开玩笑吐槽。 随后斜靠在羽绒座椅上,感受整座车厢,因顾倾倾的出现,弥漫了馥郁芬芳的仙气体香。 阿标在对面坐下,表面呵呵一笑,整理语言,开始反吐槽。 “出征的队伍两千三,先锋和侧翼占两千二,中军只剩一百人,史上最奇葩!” “出塞遇到蒙元铁骑,是把脑袋伸出给人砍,平白让你妹子给人当了皇后。” 王怀觉得阿标在骂他又蠢又笨。 但明明很担心他和妹子的安危,反而不顾念自己,很赤诚。 王怀能怎么办,只能哈哈一笑。 “殿下放心,出塞之后,中军还是一百人,但是会变成最强大的,因为两翼会消失不见。” “一旦敌人来犯,两翼会变成大鹏的金翅,从天而降,护主杀敌。” 王怀说着,顾倾倾恬淡怡然,好像淡不关心,又好像了然他的布局。 阿标虽然茫然,演习见过他鬼神莫测的行军,那这次就再看一次戏。 王怀从不让人失望,例外不存在的。 半个月后,“九边”之一榆林重镇。 榆林黄酒配横山羊肉,烫了一顿美美的火锅。 王怀惬意伸了伸懒腰,瞧见街边一个算卦摊,恍如隔世。 西安府收的向导万大川,不是时候地提议。 “榆林镇往北就过长城,将进入蒙元疆域。” 王怀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顾倾倾察觉有异,仙眸讶异起来。 “一路美滋滋,忽然气呼呼。” 阿标目光落到王怀腰下,笑出了腹肌。 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中,阿标憋不住笑容解释。 “出长城是沙漠,大小快赶上八百里秦川的关中了,得骑骆驼,小王道长大,会蛋疼。” 众人听罢,笑出了猪叫。 王怀就呵呵了。 “大川!” “在!” “一天,找家店,八骏马车,改成骆驼车,骆驼别少了,不差钱。” “豪横!” “安排!” ...... 榆林两天,街上妹子多妩媚,腰看起来尤其灵活灵敏,王怀出奇的不为所动。 不是道法的精进,戒了妹子,戒是不可能戒的,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在练习呼风那条赤金走龙,能感觉到金龙的道法灵力,已经小半融进了王怀体内。 现在已经不用握着金龙,只是凭真气感应,就能建立互动呼风。 而且随意控制风力的大小、速度、轻重...... 比如轻微到将顾倾倾的秀发,温温柔柔每缕每缕放下。 这就方便多了,在车里打坐,感应到敌人哨兵,就能呼风掩护两翼的骑兵。 神不知鬼不觉就穿过沙漠,进入蒙元境。 五天后,穿越沙漠,出现了绿洲。 王怀的车驾再次骆驼换回八骏。 然而,并没有马上出掉骆驼,而是留着吃草,跟在队伍后面。 翌日,初抵河套平原。 水草丰美,蒙古包星星点点。 名副其实的塞上江南! 所有人一阵神清气爽,就连八骏,都精神头充沛。 阿标诗兴大发。 “‘黄河百害,唯绿一套’,就是指河套;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河套,或连绵宏伟的阴山,或奔腾万里的黄河!” 王怀琢磨过藏宝地图,微微一笑,安排起来。 “到了前方昭君塞,休整休整,再渡黄河。” “进入大青山,旅游结束,马上开始做事。” “另外,殿下招呼海东青下来,给陛下发一封信,我猜陛下想你了。” 王怀言罢,阿标脸现尴尬。 “寻宝还没实质进程,跟父皇禀报的事,可以缓一缓。” 王怀哈哈一笑。 “是我要借海东青,得给顾学文写信——安排潜洲岛加班。” 阿标的尴尬换成了懵逼。 “你这甩手掌柜,怎么突然关心起潜洲岛跟寻宝有关系吗” 王怀神秘一笑。 “我的安排,要是被人猜到,还能活到今天等着瞧就好!” 第一百一十章 天赋异禀的少年 应天城,武英殿书房。 “刘璟真特娘是个人才!” “卜算灵验,不输乃父伯温同龄时。” “标儿华山劫难、灞桥遇袭,有贵人化解,都算到了!” “咱要说,化解的贵人,就是王怀,你信吗” 朱元璋老怀大慰,放下阿标发自关中的信,直勾勾盯着刘璟。 他心里有算盘,除了再测算标儿,也有意考察刘璟。 要是能人,在钦天监屈才了,就在咱身边。 王怀本事大,但浑身刺头,相比千娇百媚的妹子,明摆着不愿在咱这老头身边多呆片刻。 而且。 查王怀的身世,还没水落石出,不确定他是不是雄英。 这也得两手准备,万一不是雄英,要有人取代他。 毕竟他太不听话了。 还不如找个听话的,本事小点,也好控制。 那天说对他好点,草率了,幸好没颁旨赏赐。 刘璟瞧着老朱眼神,以为瞧自己,心里一咯噔,连忙五体投地,摆出耿耿于怀的表情包。 “微臣惭愧,此前替陛下算那个待启用的人才,没算完,灵龟壳都炸了。” 不提,叫他算朱雄英那一茬,老朱都差点忘记。 一提,反而觉得刘璟没有忽悠人。 “无罪,这回你再算算咱标儿。” 一听无罪,刘璟瑟瑟发抖,邦的叩了个响头。 心里暗骂,仙人板板的,还来! 我只是个报天气的,容易吗 你嘴上说无罪,有个毛用,免死金牌都能回收,何况空口无凭的话 翻脸不认人,我咬你啊 上上次测算也说无罪,被你骂妖人,还差点被你砍了。 幸好当时忽悠对方是神仙。 有了神仙当后台,才免一死。 得到你五十两,刚刚把丫花纳进门,可不想她转眼就当了寡妇。 可刘璟心里明镜似的,不测算,可能立地就成佛。 不对,是见太上老君,老子道家弟子。 阿弥陀佛,啊呸,无量天尊! 测算了,或许能续命一时半会,给丫花安排点家产。 前几日,刘璟替老朱测算阿标流年气运,老朱一脸担心,就估摸着随时会被诏见,特意测算了一遍。 刘璟头皮发麻开口。 “微臣是观星的,代表太子的是太微星,昨夜见暗黑星云笼罩,且荧惑入太微宫,停滞不前......” 老朱挥手打断。 “说人话!” “恐怕太子临近被废黜......” 刘璟说完,又是邦邦磕头,希望老朱能体会吧,有时候,有些字真的不能说。 老朱拍案而起。 “妖人妖言!标儿被废黜咱自己罢免了自己,也不可能废黜标儿,除非......” 老朱说着,也想到了,除非标儿归天...那“临近废黜”,就是临近西天...... 老朱压下怒气,缓缓开口。 “然后呢” “陛下,微臣再起一卦吧......” 刘璟战战兢兢,跪伏变跪坐,取出铜炉、龟甲和荆条点燃——灼龟观兆。 采用此法,至少龟壳被炸裂,也不是自己无能,是天灾太大了。 随着荆条噼啪燃烧,刘璟取出一根,戳了一下架在铜炉上的龟甲…… “啪!” 龟甲裂成了四瓣! “嗯又炸了” 老朱沉哼一声,靠近蹲下,凝神。 刘璟再次跪伏,这卦象有两种可能。 一是,太子殿下已经哦豁。 二是,太子殿下即将狗带。 要是告诉陛下,这四道断裂,是四大不可抗力的灾难加持。 道道必死,史上没有人遇到这卦象能活,自己马上就狗带了。 整理语言,欲言又止,蒋瓛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陛下,太子殿下和小王道长,从塞外海东青传书。” 老朱好像恢复了少年,跳了起来。 “还是标儿关心咱,关中家书才到,塞外飞信跟着就到了,快进来!他们都平安吗” 刘璟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 既然有来信,表明殿下还没哦豁,但不排除应卦缺胳膊少腿的,自己恐怕要缺脖子。 要是人平安,无非是卦象还没应,苍天饶过谁 蒋瓛踏进书房,脸上没有哀伤,为了消除老朱的焦急,堆出一脸兴奋。 “中军人数一百,两翼两千二,已经出塞,抵达河套,连马腿都没少一条,人人平安!” “而且在蒙元境内纵横数百里,两翼像藏在了九地之下,蒙元浑然不觉!” 老朱闻言脸色数度变化,中军一百,这不是洗干净脖子等大刀 居然马腿都不缺,敌人连侧翼都探不到,这又是什么神仙操作 老朱拿过信件,逐句逐字看完,吩咐蒋瓛。 “小王道长的信,送去潜洲岛给顾学文,还有......你先等等!” 说着,老朱才发觉刘璟还在,话锋一转。 “说说你的卦象吧。” 刘璟整理好久语言,王怀不是助太子躲过数次劫难吗 不是几千人马都有本事藏吗 刘璟决定把锅甩给他! “陛下,这龟壳四裂的卦象,跟之前测太子殿下不同,这次已经出离了天象的大灾,意味着殿下的命运在天道外。” “殿下和王怀道长已经捆绑,微臣不如小王道长,应卦的事情,微臣真算不准......” 刘璟言罢,偷瞄老朱一眼,他居然没有怀疑和发飙迹象! 老朱确实没怀疑,标儿是死过一回的人,他的命数本该断了的。 死而复生的人,不受天道正常,老朱口中喃喃自语。 “王怀,王怀,他一屁股事,大明天灾,太子生死,都和他捆绑,咱离不开他了” 刚才还准备让刘璟以后取代了他,刘璟终究不是伯温,不是那块料。 王怀 “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阿标平安,至少目前很滋润,球最终又回到王怀脚下。 老朱也没发飙,刘璟捡回命一条。 目送刘璟出书房,带上了门之后,老朱思绪回到王怀身上。 “王怀的书信给顾学文,他要什么帮助,朝廷尽量满足。” “另外,那对侍奉王怀的西域姐妹花,叫安娜和安娴的,趁他不在,咱要见见。” 蒋瓛边听边写,到最后记无常簿的笔一滞。 陛下这么能干的吗 六十好几的人了...... 看到蒋瓛无常簿上重重的墨点,老朱哼了一声。 “咱在东宫见,问王怀的事,叫你们查个身世,查出什么来了还得咱出手。” 蒋瓛的手一抖,无常簿划了一道长长的墨痕。 西域姐妹花竟然是棋子,这是连底裤都能摸清了,哪个少年能接招化解 尤其是天赋异禀的少年,比如王怀! 蒋瓛庆幸老子没对自己落子的同时,替王怀担心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九五至尊也有泪的吗 河套平原,昭君塞。 昭君塞名为塞,实际上就是一座超级大街。 整座街最靓的仔王怀,一跃下了马车,翻身上马,大手一挥。 率领上百铁骑特种兵队伍,后头还跟八匹骆驼,前往昭君塞。 马车只剩顾倾倾一人,仙音传出。 “坐车那么久,也没给钱,我看马车抵路费啦。” 好像知道接下来,王怀面对的不是什么好场面似的。 王怀没跟她墨迹,从容一笑。 “倾倾都知道坐车要付钱了,随你。” 言罢,继续和阿标率队踏进昭君塞。 昭君塞像一锅乱炖,融合了各地民族,比如蒙古三部——鞑靼、瓦剌、兀良哈,女真、朝鲜、汉族.....等等。 这里平时没有大佬势力,各个族谁也不服谁,约架成了家常便饭。 干完架就干饭干酒,第二天醒来,继续做生意。 “我们这么嚣张飞扬,六亲不认的踏进昭君塞,真的好吗” 进入昭君塞之后,阿标忍不住提出了疑团。 王怀目光巡视四方,微笑中一派胸有成竹。 “所有的势力、包括背后的大佬势力,都在盯着我们。” “找到宝藏之后,别想活着离开,更别指望带走一个子儿。” “但是,找到宝藏前,没有人希望我们挂球。” “这不,有势力来迎接了......” 王怀话音刚落,阿标循他目光瞧去,出现了更嚣张的队伍。 一个五十出头的,五官立体的精神男子,领着两个鄙视表情包的清瘦青年,在五六十名杀气腾腾的家丁簇拥下,迎面走来。 年长男子拱了拱手,目光先后扫过王怀和阿标,洪亮开口。 “少年神仙!天下就一人有这气度,我猜你是王怀!” “大明太子朱标,果然气宇非凡,能担得起江山!”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人加刺张;身后是犬子!” “本人摆了两桌,两位肯定敢光临,不会让整座昭君塞小瞧!” 加刺张言语之间,自带蒙古的豪气和傲气。 身后的青年不住冷笑,几十家丁目光充满一种对下等人的鄙夷。 似乎汉人生来比蒙人低三等,比身为家丁的他们,还要低一等。 王怀是吓大的,和阿标相识一笑,昂然在加刺张家丁护卫下,朝一座不到二十丈远的大帐走去。 身后特种兵,自有马三宝安排扎营。 和加刺张照面之后,堂前气就告诉了王怀,他大有来头。 加刺张原本是蒙元重臣,他爹是蒙元一代名臣——脱脱。 脱脱给元朝注了几剂了不起的鸡血—— 恢复科举,减免赋税,整顿腐败......等等。 让风雨飘摇的元朝,居然有了要回血的迹象。 可惜王朝气数已尽,一个脱脱是无力挽救的,脱光都救不回。 黄河决堤,又把蒙元回了的那点血,放光了。 连脱脱都被政敌陷害,狗带了。 到了加刺张,居然有他爹的风格。 只提用了一个人,就让蒙元续了一杯血,那个人就是——王宝宝。 元顺帝很听话,宝宝没让他失望,洪武五年,在岭北那旮旯,宝宝把十五万大明精锐打成了炮灰。 连徐达都被宝宝按在地下摩擦。 老朱不得不隐忍大明上边的大草原,十五年不敢北望。 老朱想加宝宝为好友,还发朋友圈,说王宝宝是——“真天下奇男子”! 加刺张如果就这点牛逼,他就不是重臣。 早在老朱兵锋才指向大都,元顺帝就要回上都放羊。 加刺张提出了两个建议。 一,不要怂,就是刚;因为老板一跑路,没人发工资,工人谁还干活 二,召唤神兽王宝宝,来援大都,然后里应外合揍老朱。 计划很美好,元顺帝要么不听,要么全听,他居然只听一半—— 召唤王宝宝来援,自己跑了,去上都烫羊肉火锅。 结果,王宝宝离开太原,老巢被抄了;来大都途中,老朱进京了!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哈刺张和天元帝是基友,在好基友被也速迭儿撸了之后,他就脱离了北元朝廷;这是哪一出,小王道长算过吗” 迈步前往大帐时,阿标在王怀耳边低语。 王怀微微一笑。 “精彩总在下半夜......” ............ 应天城,东宫。 “坐吧,王怀小子有没有不正常” 老朱扫过王怀都不愿区分姐妹的双胞胎,和蔼开口。 西域姐妹花没有中原女子羞涩,扭了扭灵活的腰肢,大方坐下,忽闪的大眼不避老朱目光。 “怀公子很会玩,太不正常了,我们姐妹一起都对付不了他,男人都这样的吗” 老朱干咳一声。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咱问的是,他有没有什么胎记类的” 西域姐妹同时摇头。 “哎呀,那不知道,就知道有一块润得发光的黄玉,睡觉他才会摘下。” “胎记他可能知道我们的,我们被他叫去,神魂都飞到白云上了,始终什么也没能留神到。” 润亮的明黄玉,应该是赐给王怀的“免死玉佩”…… 老朱想着,点了点头,继续开口。 “这小子就算知道咱查他,能有这个能力做到滴水不漏,也是人间奇葩!那你们查到什么” 西域姐妹相视一眼,同步噗嗤娇笑,掏出了一个小绸袋。 “怀公子就是个骚年,那么大个人,还爱玩滴恨!” “陛下瞅瞅这个,怀公子经常玩的,我们也从他那儿拿来玩儿。” “离开应天府时,他走的急,来不及拿回去。” 西域姐妹花一人一句,伶牙俐齿说着。 老朱只道是寻常,随手打开绸袋。 忽然。 双眼瞳孔放大,西域姐妹花都他吓了一跳! 老朱却完全忘记了她们,只死死握着掏出的物件。 就像物件还是活的,能长翅膀飞走似的。 他放大的瞳孔,变得目光灼灼,跟着蒙上了一层雾。 泪目! 九五至尊的泪珠! 西域姐妹吓坏了,哪想到铁石心肠的皇帝陛下,眼里也能含泪的 “雄英!这是雄英的东西!” “咱长孙的!” 老朱失声脱口而出,声音除了很震惊,都哽咽得有点含糊不清了,伴随的还有两行滑落的清泪。 “皇爷爷……” “陛下……” 朱允炆和太子妃吕氏,也听不太清楚,只是同时被老朱的惊吼惊到,奔了过来。 吕氏哪管青红皂白,朝西域姐妹花一顿呵斥。 “陛下一把年纪了,哪经得起折腾你们做了什么” 西域姐妹满脸的委屈,无处安放。 朱允炆却盯着老朱手上的玩意,感觉白日撞鬼,一阵凉凉,愣住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即将大白的身份 河套,昭君塞。 蒙元丞相接待当朝太子,身份礼数对等,让人很难说不。 天雷都不怕,加刺张几十个烂番薯臭鸟蛋家丁,王怀怕个锤子! 何况一百特种兵宿营,足够把加刺张的大帐包饺子了,自己还罩着阿标,太子很稳。 王怀想着,和阿标昂首踏进了加刺张篱笆围着的大院。 篱笆大院围着四座大帐,大帐护着三座铁帐房,有点七星布局的模样。 酒后。 王怀和阿标,被安排在右首一座铁帐房居宿。 王怀不是圣人,啤酒小龙虾之后,探讨人生是惯例。 阿标却是匹夫,关心天下兴亡是常态。 “新势力太多,有命寻宝,也没命带走。” “小王道长这架势,就是打服各势力,成为大佬势力,然后运走宝藏吗” 太子果然是太子,不是只有仁义,还有谋略和胆魄。 王怀有点索然无味,还是伸出大拇指,朝他点了个大大的赞。 “所以燕王、蓝玉和傅友德到来之前,叫他们稳住别浪,一浪,奇兵就不灵了。” 阿标隐隐猜到王怀的大局战略,到吸了一口冷气。 “别告诉我,到时候咱们的两千三队伍,变成主力,而且还要护宝!” “老四的五万大军,反而是偏锋、是侧翼,你这战场疯子!” 王怀就神秘笑笑,不说话。 商量到阿标酒后劲上来,他才回房休息。 夜深人静。 “只有公子这样的英雄人物,奴家才甘心侍奉。” 一声幽幽的浅谈传来,跟着一阵青春洋溢,健康芬芳的体香盈鼻。 王怀无需睁眼,已感应到帐房门开,一条凹凸有致的活力身影,聘婷着扭了进来。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三十六计,王怀最受不了美人计! 比如西域姐妹花,王怀何尝不知她们是老朱的人 但她们的一字马,真的是一绝! 王怀直呼过瘾! 铁帐房进来的倩影,王怀任她施计,然而她却第一次出马。 虽然活泼开朗,爱情三十六计,终究还没入门。 她一开始就挂彩,王怀喧宾夺主,手把手教起来…… 酒意散去,明月西沉。 “和公子的缘分,和草原的露珠一样,日出之后就会消散,奴家名叫格桑,公子不要忘记了。” 格桑已见沙哑的低语,在王怀耳边响起。 美人后边还有计吗 王怀一怔,轻托起格桑下巴。 虽然天地都在暗夜漆黑中,王怀视力不受影响,格桑如雪映霞的肌肤,秀额前阴霾之气,生成了电影,在脑海快进。 一切来龙去脉,已经了然于胸。 格桑爹是加刺张! 加刺张和格桑摊上事儿了! 这次的美人计,不是加刺张的主意,但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王怀是什么人,寻常路都不走,何况是套路 ………… 应天城,东宫。 卧槽,咱是天子! 老朱反应过来,失态了,居然让人瞧见了咱飙泪! 不过,咱是天子! 老朱马上又我行我素起来,先转向西域姐妹,板起了脸。 “你们做得很好,先回去吧,见过咱的事,还咱手上这玩意儿,对谁也别说,特别是王怀。” 让人无法开口的最好办法是灭口,但是对能掐会算的王怀,显然不适用。 西域姐妹成了王怀小子——很可能是朱雄英——的人,那就得给面子,否则他会跟咱一急,真敢咬人。 西域姐妹心里嘀咕,怀公子爱玩儿。 陛下这老头儿,比他还爱玩吗,一个小件儿,比我们还宝贝吗 怀公子可是把我们当大宝贝的。 西域姐妹一脸纳闷,登上了回秦淮楼的马车。 老朱一门心思在朱雄英身上,才留意到吕氏和朱允炆,已经踏进了书房...... 心潮澎湃淹没了一切,老朱来不及考虑过别的,像个小孩招呼小伙伴,手中的玩意朝他们挥了挥。 吕氏走了过来,有点迷茫。 朱允炆神情复杂,惊疑不定。 老朱声音仍然急促,欢畅雀跃,真像个孩子。 “认得吗?认得吗” “告诉咱,眼熟吗”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吕氏不太爱跟小朋友玩,看见这玩意,完全不感冒。 心里嘀咕,越老越小,陛下是不是,昏庸了 但是。 朱允炆就大不一样了! 他自小跟朱雄英玩,还挨了这玩意一下,屁股至今还留痕迹。 打那以后,这玩意儿除了刻在他皮肤,还刻在了骨髓里。 “皇爷爷,这是” 朱允炆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朱目光扫过两人,神智清明了一些。 雄英的生母、标儿的元妃常氏逝世之后,吕氏已经被扶正了,是继太子妃。 朱允炆子凭母贵,化身正妃长子,即使年龄小三岁,仍然算嫡长孙。 但是。 允炆比起雄英,真不够看啊! “蒋瓛,回武英殿,诏郑国公常升觐见!不,咱去他府上!” “是陛下!” 常升是常遇春次子,他爹和他大哥常茂相聚狗带之后,继承了郑国公爵位。 是朱雄英的二舅,手中的玩意,就是他在雄英生日是送的! 既然是他送的,那就再熟悉不过了! 此时的老朱,生怕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那就叫原主确认! 老朱连轿子都懒得坐,虽然身体已经有些佝偻,仍然迈着大步,朝郑国公府小跑。 他现在变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小老头,双手颤栗握拳。 手指节都掐得发白,死死攥紧手中的玩意儿。 郑国公府。 “看看!常升看看!” 老朱一脸急切盯着常升。 “陛下……” 常升开始不知道,陛下竟然能这么激动。 老朱手掌慢慢摊开…… 一把铜铸的小弹弓,出现在眼前。 常升目光完全被吸了过去,脱口而出。 “这是雄英的!不是陪着他在钟山陵了吗” “你再瞧瞧,瞧清楚,瞧是不是咱长孙的,有没有看错!” 老朱声音急切,呼吸粗重。 常升伸手去拿,老朱握了起来,才松手放开。 常升翻转瞧了一遍弹弓,又用力搓了搓。 “陛下,不会错,绝对没错!” “这是风磨铜铸弹弓,大明仅那个聚宝盆和这枚弹弓,是风磨铜的!” “而且,陛下您瞧,看上面的刻字,正是雄英的手笔!” 常升说着,老朱抢了弹弓回来,再次细细端详,默念了一次上面的四个刻字…… 恍然大悟!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谁会诛自己九族 昭君塞,铁帐房。 “格桑放心,露珠消散了,会随着夜幕再来!” “还有大把时光快活。” “不就是一个包天霸吗来得正好!再给他个包天胆,他会品到苦涩滋味。” 王怀抚着格桑的俏脸,话语之间,透出无限从容。 格桑好像吃下了一包辣条,心里的小鹿都安静不少,只是星眸透出讶异。 “公子都知道了包天胆是包天霸的弟弟。” 王怀哑然失笑,还真有包天胆。 “严格来说,我只是个算命的……” 只是观气小会,格桑摊上的事,王怀已一目了然。 格桑的美名远播大草原。 两日前,加刺张渡河去大青山,格桑缠着跟去踏青。 格桑肤白貌美身材姣,出来巡山的包天霸看一眼,走不动道了,当即表示缺一个压寨夫人。 加刺张哪会答应 双方一言不合掐起了架,包天霸命小弟不许动。 他自己一挑二十,加刺张所有小弟反而被他按在了地上摩擦。 只剩加刺张父女四人,包天霸留了手,毫发无损。 包天霸笑得肆无忌惮。 “今天来得匆忙,也没准备啥聘礼,岳父大人、大舅哥二舅哥,先带我娘子回去,我包天霸三日后上门提亲……” 这包天霸很怪异,天生神力,单手举鼎,最怪的是,功夫无师自通,精湛无比,且功力深厚! 鸟儿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包天霸就拉了一票弟兄,占大青山为王,干起了开山收过路费的勾当。 王怀安抚好无力的格桑,打坐修炼其呼风金龙来。 风随着王怀的意念,先视察了一下自己的两翼奇兵。 然后吹过黄河,吹进大青山,打探敌情…… 修炼完毕收功,王怀忍不住向天笑,笑完回笼补一觉。 ...... 清晨,马三宝神情有点慌。 鬼魅身影在加刺张大院内穿行,如入无人之境。 寻到王怀的帐房,穿堂推门入房,一怔! 老大这么厉害,这么勤快的吗 王怀看起来一宿没闲着,天亮了还在锻炼身体! 和一个肤白貌美身材姣的妹子! 王怀这才来第一天啊…… “敲门!” 王怀声音传来,马三宝赶紧退出,等了好一会,忍不住抬手敲门。 “轧!” 门自动打开,王怀走了出来。 “老大,敌人来犯!” 马三宝迫不及待开口。 看他神色慌张,可知这一次,来者不善,人数不少! 王怀从容一笑。 “敌人八百铁骑,大头目叫包天霸” 这是撩妹也坚持工作吗 马三宝脸上写满了惊叹号,不过摇了摇头。 “没有八百,是五百铁骑,来势汹汹,看起来都是不要命的!” “已经渡过黄河,下一刻钟,就会杀到!” “要召回两翼吗恐怕来不及了!” 马三宝说完,脸已经慌得一匹。 大草原上的骑战,和单兵作战,或步兵阵战完全不同。 大批骑士潮水般卷来的惊人威势,对方哪怕只是骑射,已经非常难挡。 何况,草原铁骑都有一套冲锋陷阵功夫,百人队伍都不可等闲视之,现在却是数百人的大阵仗! 特种兵只有一百,不熟马战,火铳再强大,杀伤力也不过二十丈。 二十丈,第一排快马倒下,第二排就踏到了。 王怀武功出神入化,不用管他,但是太子那三脚猫功夫,怎么保他 王怀要是知道马三宝不管他的想法,恐怕心里mmp。 现在只是不屑一笑。 “相信我,没错的,五百铁骑是包天霸的先锋;后面还有三百,包天胆率队。” 但不要怕,就是刚,排三角枪头战阵,三宝你打头阵。” 马三宝一脸纳闷,明明回报五百人,难道王怀的八百人,是周公托梦的 包天霸、包天胆,连名字都梦得好像真的一样...... 应天城,郑国公府。 “壮怀激烈!” 老朱来回摩挲着风磨铜弹弓,喃喃自语。 郑国公常升解释。 “这四个刻字,是当年先生刚教了雄英岳武穆的《满江红》,他自己刻下的!” “雄英去了之后,陛下给他的封王和谥号,一来取怀念,二来因为‘壮怀激烈’四个刻字,封了‘虞王’和谥号‘怀’。” 常升条理清晰说着,老朱浑身一震! “虞王、怀,王怀!好小子!好小子!这孙子!龟孙子……” 老朱大梦初醒,嘴上喃喃自语。 王怀所作所为,一幕幕浮上脑海。 他所有的事情,全说得通了…… 不惧天谴救标儿,那是他亲爹! 在电闪雷鸣中,力挽秦淮水患的狂澜,那是他王土! 违反大明海禁,坚持出海找粮食,那是大明百姓是他子民! 哪怕遭雷劈,也指出大明的疾病,那是他本该有的使命! 还有打通两条丝绸之路,不惜命为大明夺蒙元宝藏…… 还有,他天不怕地不怕,连咱是皇帝都不怕,除了性格,还因为咱是他亲爷! 还有…… 这孙子,以为亲爷就不会揍他,回来让他屁股开花。 老朱念着念着,老泪纵横起来。 像个走丢了好久,终于寻到亲人的孩子。 “陛下……” 常升彻底懵逼了,这是哪一出 长孙雄英,也是自己亲外甥,已经去世十年了。 “陛下,陪雄英下去的东西,怎么回到您手上,是不是谁胆大包天,去掘……请陛下诛他九族!” 老朱袍袖抹干泪水,破口开骂。 “诛你奶……九族,要是咱长孙自掘坟墓,你诛自己九族!” 常升好像遭雷劈,麻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我亲眼见的,这弹弓也是我亲手放的!难道诈尸了” 王怀就标儿的一幕浮上心头,老朱的小心脏,仍然噗通噗通的慢不下来。 “有什么不可能标儿不是太医验过殡天了这不回来了” “这小子能让标儿回天,难道就没人让他回天要不他这一身的本事,谁教的” 常升听罢,蒙圈了。 他妹夫朱标死而复生,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救他的人叫王怀,也不知道他会是朱雄英。 常升被绕到圈里去了。 “陛下,微臣,听不懂。” 老朱不住盘玩风磨铜弹弓。 “嘿嘿,哈哈,你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这是雄英的东西就行,此事别声张,很快真相大白了。” 言罢,老朱挥手招呼蒋瓛,打道回宫。 常升点点头,见老朱转身,连忙挽留。 “陛下,来都来了,留下吃个饭......” 话没说完,老朱已出了门外,传来一阵嘀咕。 “瞒你爷爷,咱也不告诉你,还差两样东西,等你回来,在你身上找到了,看怎么治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五百铁骑,已经让马三宝慌得炸毛,万一是八百,心里更没谱了。 “老大,摆三角枪头阵,你不是枪头吗不上阵啊” 王怀嘿哈一笑。 “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连我都要上阵了,大明就亡了。” “你顶住冲击,阵型就不会乱;阵型不乱,还怕几百骑兵包饺子吗” 马三宝还是有点忐忑。 “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要是那么乖的包围我们,就算是真的八百铁骑都不惧。” “就怕直接冲杀,我顶不住。” “老大,你要在旁边看着啊,太子殿下也交给你了啊,马车不管了啊,我撑不住你就上啊。” 马三宝还是要多锻炼,才能统帅千军万马。 王怀的声音铿锵如铁。 “有完没完,敌人要是杀到我和太子身边,你工资没了,奖金扣了!” “我就在旁边,擒贼先擒王,等你拿下包天霸提我面前。” 一身夜行衣的格桑,忽然开门走了出来,身满意足全写在了脸上。 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王怀,这个靠近过她的心的男人。 心里对父亲加刺张,反而不以为然起来。 王怀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当然知道她爹加刺张的算盘。 踏入昭君塞的一刻,加刺张就已经落子。 他第一步是借王怀挡灾。 如果挡不住,就开始第二步—— 浑水摸鱼宰掉大明太子,这生意还是赚大发了! 王怀没有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指着马三宝。 “这是我的战神马三宝,格桑告诉他包天霸的特征,保证不会空手回来。” 格桑白了王怀一眼。 “神马三宝刚刚看见我了!” “但你才是战神,抓包天霸好认得很!” “他左眼下的脸颊,一颗豌豆那么大的黑痣,丑死了!” 王怀哈哈一笑。 “喊太子起来,一起迎敌吧。” 王怀和阿标出门,加刺张和两个儿子,已经被数十家丁簇拥到了门口。 王怀和朱标出现在面前还寻常,格桑和马三宝也跟在两人后面出来,所有人不淡定了。 格桑郡主,怎么从这小子帐房出来 该不会王怀半夜去偷的吧 郡主虽然都快迈不开步了,可仍然一脸心满意足,哪像被强迫的 再说郡主要是被偷的,不该穿夜行衣啊,这反而像送的。 还有王怀手下那个队长,怎么进来的 要知道昨天开始,整座大院都加强了戒备,无死角监视。 连看家犬都放了出来巡逻! 看家犬不会吠格桑郡主,这很正常,不可能嗅不到其他陌生人的气息! 看来汉人之中,真的有人会妖法! “嘚嘚嘚!”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披甲的战马勒缰停下,马上跃下来一个哨探。 “国公,包天霸率五百先锋,已经过了小西山,喊着占领昭君塞,迎娶...迎娶小昭君...格桑郡主......” 王怀微笑不语,原来格桑是小昭君,长得对得起这外号。 加刺张几个家丁暴跳起来,打断了哨探的话。 “猖狂!五百人要占领昭君塞,做梦吧!” “国公,把大伙召集起来,让包天霸长长记性!” ...... 马三宝揶揄瞧着王怀,眼神分明在说,我就说五百人吧,你偏要咬定八百! 你也会犯错,做梦也能当真 加刺张目光从西北天际收回,挥手打断议论,凝视哨探。 哨探回了一口气,继续上报。 “五百是先锋,后面还有包天胆率三百铁骑,正在渡河!” “昭君塞有人昨晚就知道消息,提前跑了,有些发现得迟,没来得及收拾,赶着马牛羊就跑......” 哨探说着,加刺张的家丁不说话了。 有些欲言又止,你望我我望你,等别人开口劝加刺张跑路,自己马上附议。 马三宝盯着王怀的眼神,服气和打探失职的尴尬各半。 王怀从容若定。 “三宝,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去吧。” “是!” 马三宝咬牙应了一声,龙行虎步朝大院外踏步。 王怀和阿标从容迈步。 “汉人胆小鬼,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汉人都跑了,咱们也跑吧。” “五百铁蹄,昭君塞都没人能挡,何况八百” ...... 加刺张的家丁不敢直接叫老板走,窃窃私语起来。 被丫环扶住的格桑郡主却一脸崇拜。 “天下人跑光了,他都不会跑,因为他是王怀!” 郡主说话,大部分家丁不敢吭气了,只有部分小声反驳。 “汉人打架就靠人多,他们就一百人,不跑才怪!” “一百打八百,成吉思汗来都没辙。” “汉人只会躲城里,光明正大干架,他们不行。” ...... 格桑噘起俏嘴,一脸气结。 “你们那么强,为什么江山丢了” 家丁被怼无语了,大院外传来了响彻云霄的呼声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接着,战马蹄音嗒嗒传来。 顷刻之间,马蹄声止,只剩战马暴躁的喷气声起伏。 这哪里是逃跑,显然是集结完毕,静等主帅发出进攻号令。 格桑转向加刺张,眉黛扬起。 “爹爹,蒙古勇敢的战士,都在战场牺牲了吗” “为什么别人来抢你的女儿,去维护的是汉人” 加刺张神情复杂,目光投向远方,似乎缅怀逝去的基友王保保。 须臾。 加刺张双拳一握,果断下令。 “护院勇士,随我迎敌!” ......... 大院外。 王怀解下泸湛剑,临时授予马三宝,方便临场发号施令。 然后,自己掏出了许久不用的冰蚕折扇。 什! 折扇张开,轻轻煽动,谈笑自若指点战场,说不尽的潇洒从容。 阿标站在王怀身边,目光投向昭君塞尽头。 昭君塞远处地平线,五百敌骑分成五排,如浪推进。 马上的敌人袒胸露臂,个个手持长弓,后背大刀和装满的箭袋。 一眼望去,给人视觉确实骁勇善战。 头领身披虎皮,头戴金冠,左脸大痣,后背一对大铜锤,是包天霸无疑。 一百特种兵,组成了“个”字形的铁枪头队列,严阵以待。 马三宝作为枪头,佩上了王怀的泸湛剑。 中间的一列,则是左右两列的替补,随时上场。 “嗖!” 一支箭羽激射而出,朝敌骑掠去。 王怀微微一笑,阿标目光转向箭羽射出方向,心里mmp...... 第一百一十五章 蒙元从此马不度阴山 加刺张的家丁护院队,也集结完毕。 包天霸五百铁骑的大阵势,把他一个队员吓得菊花一紧,手滑了,射出了箭羽…… “当!” 敌骑眼看中箭的兵卒大刀一挥,箭矢应刀劈断落地。 由此可见,敌人个个不是善茬。 “稳住!” 加刺张出声呵斥。 敌骑像后浪推前浪,瞬间推进到不足五十丈。 与此同时,远处地平线出现了三百骑兵。 包天霸大手一挥,先锋铁骑齐刷刷停下,后面队伍仍在推进。 包天霸提缰踏前几步,目光扫过特种兵和护院队,转向加刺张,轻蔑一笑。 “岳父大人,我包天霸今天来迎媳妇过门,你还送那么多奴隶啊!” “这些奴隶怎么凶神恶煞的,后面那黄口小子,是奴隶头吗” “奴隶就不要了,奴隶头留着帮我扶吧。” 把特种兵视作奴隶! 王怀神色冷峻,一言未发,他在等。 直到赶来的包天胆三百骑兵,成了包天霸五百先锋的后浪。 “杀!” 王怀决绝下令。 没有多说一个字,声音也不高,却响彻整座昭君塞,人人耳鼓震动。 包天霸瞬间色变,随即嗤之以鼻。 兵力是王怀的八倍,这是碾压的优势。 别说输掉,就是损失过百,包天霸脸往哪搁 别说王怀一个小头目只是有点功力,神仙又如何 数百铁骑面前,神仙也成弱鸡。 “你是来搞笑的......” 话音未落,特种兵已经像利箭离弦,疾驰而去。 百人小队抢攻八百,包天霸肺炸了,气急败坏爆喝。 “进攻!小昭君是我的,其他女人,财宝,都是你们的!” 话一入耳,敌骑更斗志昂扬,个个打了热鸡血。 王怀的马车,首先映入敌骑眼帘。 八马雄骏,车辆奢华。 顿时一列十多名铁骑,朝马车冲了过去…… 阿标一脸担忧。 “马车!” 王怀风轻云淡,没放在眼里。 “放心,马车比殿下还安全。” 此时。 剩余的近八百铁骑开始移动,像八重巨浪,冲向特种小队。 “护院队,杀!” 加刺张也沉声下令。 父子三人,尾随一往无前的特种小队,率先冲出。 护院队愣了一愣,才拍马跟上。 “敢来犯者,杀!” 马三宝泸湛剑出鞘,剑气涌起,比起绣花针,杀气强了十万倍。 他身下战马,好像感应到主人的意志,一声长嘶,蹄不着地般,飞驰起来。 身后左右的队列,三角枪头战阵不变,冲锋陷阵。 “杀!” 马三宝再次发出巨吼,特种队无畏生死,像一把巨枪,迎上了当先的敌骑。 个个神勇无比,身上的铁血气息,弥漫战场。 面对八倍的敌人,他们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激起更大的血性。 开战以来,王怀首次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特种兵该有血气和意志! “这支特种兵,竟然勇猛至此,上次演习,小王道长放水了。” “马三宝,真猛将,万夫勇!” 特征队的骁勇,阿标震撼不已。 被吹上天的朵颜三卫,在这特种队面前,能被秒成渣! 而且,威力最大的连珠火铳,还没打出一发! 冲杀之中,三丈之内,都是马三宝的杀伐煞气! 他还有一个指令,就是提包天霸来见王怀,但没有贪功离阵擒敌。 王怀微微点头,就是要这铁律,枪头离了杆,整支特种队就完犊子了。 此时,马车方向变异突起! 靠近了马车五丈的敌骑,人仰马翻,纷纷跪倒。 王怀能感应到,一道道剑气从车内射出,敌人无不应气倒下。 人却没流血,只是被封了穴道 顾倾倾要玉剑当兵器,原因就在于此——可刚可柔,可杀可制。 王怀微微一笑,目光回到主战场。 唰! 泸湛剑光闪现,剑气四射。 嗤! 鲜血飞溅,遇剑气的人马,无不一剑封喉。 数具尸体,轰然倒下时,特种三角枪头战阵,已经像长枪划过。 唰唰唰! 几十个碰触特种队阵的敌人,没有一合之将,全部一枪封喉。 整个三角枪头战阵,在敌骑冲杀,所过处留下一道血路。 本来对冲的包天霸,变成了追赶。 他终于露出惊骇神情,提着双锤,咬牙切齿。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弟,一片片倒下,八百铁骑,报销了大半。 就连弱鸡加刺张的护院队,被特种队的血性激起了斗志,跟在后面补刀、捡漏、捡人头。 包天霸的铁骑,兵败如山倒,慌乱地举起弓箭,开弓就射,哪有准头 有些反而伤到自己人。 个别朝朱标飞去,王怀折扇轻挥,箭矢从哪里来、便折射飞回那里,发箭人应声倒毙。 包天霸气炸了,发出狼嚎。 追不上特种队,他也不顾岳父佬和大舅哥了,提双锤调马头,朝加刺张而去。 就在此时。 特种三角枪头阵指到,马三宝不等他反应,泸湛剑直刺胸口。 铛! 一声脆响,包天霸铜锤劈中泸湛剑,双锤应声分成四瓣,脱手飞出。 包天霸觉得躲过了致命一剑,马三宝不觉得。 他只觉得那对铜锤碍事,影响擒拿。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马三宝不给丢了双锤的包天霸机会,泸湛剑光闪,到脖子停住。 包天霸感觉脖子一阵寒意,心中一阵凉凉。 接着,忽然发现没死,还想反抗,身上噼噼啪啪,已被连封了十几道大穴。 两军交战,队友一个个倒下,上将被擒。 副将包天胆,哪还顾被擒的是亲哥,保命要紧,带头溃散。 敌骑纷纷丢盔弃甲,毕竟是逃亡,能轻一点是一点。 特种队风卷残云驰过,火铳终于出手,朝溃逃的敌骑招呼,没有一人幸免。 同时,特战队虽然有人挂彩,奇迹地无人阵亡! 捡漏收割人头的加刺张护院队,反而折损近半人。 相对特战兵坚毅如石的神情,损伤过半的护院队还浪里个浪。 就像仗是他们打赢似的。 只有加刺张四十五度望天。 “此人在,大蒙元从此马不度阴山,不知燕然山能不能保。” 马三宝收队,提着包天霸到了王怀面前。 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杀无赦,包天霸要留着 但王怀出牌,不按套路。 比如这场架,三宝觉得不行,王怀却坚信他行。 然后三宝硬着头皮上,原来自己真的行! 士为知己者死,三宝是王怀再造的,他叫干啥,肝就完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很强大,连鬼都怕 河套平原,昭君塞。 “包天霸,年纪不过三十,功力不下百年,招式凶猛,动作生硬,嘿嘿!” 王怀折扇轻摇,望着包天霸意味深长开口。 马三宝等特种兵,不知道王怀卖什么药。 阿标却若有所悟。 包天霸脸色大变,随即露出了狰狞面目。 什! 王怀折扇一收,目光冷峻。 加刺张家丁随着折扇而动的眼珠,跟着定格了,一个个失魂落魄。 格桑郡主大草原最美,王怀扇子上的仙女,南国第一了吧,真美啊! 可以不羡慕这小子的能耐,他的艳福真让人嫉妒恨! 格桑公主刚好走出大院,见王怀指挥若定,大获全胜,明眸异彩涟涟。 忽然瞥到苏玉如画像一眼,俏脸顿时换上气鼓鼓的表情,星眸狠狠剜了王怀一下。 “说罢,何方妖孽,寄宿他人身体,在我面前,还不现形!” 王怀目光不离包天霸,左手捏诀,右手变出一块平安玉符,嘴上冷声。 所有人被整不会了,这是哪一出 只有阿标经历过,心知肚明。 一刀了结包天霸容易,他体内的凶魂将轻易逃逸,寻找下一个倒霉蛋。 搞不好自己就是下一个。 想到这,阿标心里咯噔一下。 包天霸警兆大作,脸容扭曲,身上噼里啪啦响起,瞬间冲破被封的穴位,暴跳起来。 马三宝闪电掠至,竟然被包天霸震飞! 暴走的包天霸,无人能挡,飞过人群上方,要往草原逃逸! 落地的马三宝气缓过来,弹飞而起追去,包天霸却像大雕中箭,坠落下来。 再次提着包天霸回来,马三宝才看见,王怀手上的平安玉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镶在包天霸后脑! 马三宝再次折服,师父还是师父! 以为自己葵花宝典的速度,天下无人能敌,在王怀面前,是蜗牛遇上五色神牛! 王怀不瞅包天霸,吐槽马三宝。 “叫你用泸湛剑,蕴含的天地正气,鬼都服气;你那使绣花针的臭毛病,啥时改掉!” 马三宝尴尬笑笑。 “泸湛剑送我吗我改!” “想得挺美!剑来!包天霸提到铁帐房。” 王怀言罢,收回了包天霸后脑的平安玉符。 变成死狗的包天霸,双眼忽然亮起,满血复活想咬人! 原本在马三宝腰间的剑,同时回到了王怀腰间,出鞘! 泸湛剑在王怀手中,瞬间注入了灵魂! 整个空间,充盈了浩然正气,平和力量! 马三宝愣住了,同一把剑,在自己手上和王怀手上,差别就那么大了呢 格桑郡主看着这一幕,连生气都忘了。 物件到了他手上,都拥有生命力,神奇到妖。 人到了王怀麾下,被激发超能力,活力无限。 这是什么魔力 昨晚活力四射,不可描述重现脑海,格桑郡主玉容映上红霞。 得剜出这王怀的心,好好瞧瞧,哼! 踏进铁帐房,扔下死狗包天霸。 除了阿标和马三宝,其他人都被王怀请了出去。 格桑公主一万个不情愿,吓唬、威胁、软语相求,王怀不为所动。 这王怀,是唯一不对她言听计从的人。 格桑郡主守在门外,表面气鼓鼓,心中喜滋滋。 我喜欢的男人,果然与众不同! 英雄男人,都有自己的意志原则,一切干扰,包括女人,都无法左右他的决定! 王怀在屋内,安排马三宝一顿操作猛如虎,摆了个简易七星阵,挂起昆仑古镜。 王怀手捏法诀连点,嘴里念念有词。 一个长发地中海魂魄,从包天霸身体飘出。 王怀一言不发,就像钓鱼上钩,没有马上收杆,而是先遛遛鱼。 魂魄撞了几下,都被弹了回来。 鬼都知道,是王怀布下了恢恢天网。 魂魄飘在空中,目光转向了最弱的阿标。 阿标被盯得菊花一紧,打了个激灵。 魂魄趁机朝他撞去,想抢个房子安身。 “啪!” 阿标新戴的平安符灵光闪耀,魂魄遭雷一样,被弹到网上,缓缓落下。 再不复先前的生猛。 王怀玩够了遛鱼,见它老实了,好整以暇开口。 “你也是百年前的人了,偏偏魂魄不散,祸害人间,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灰飞烟灭,二是魂飞魄散,你选一个吧!” 这个阵法简陋,昆仑古镜有点懒,没有翻译魂魄的鬼话。 阿标和马三宝听不到高了一个维度的鬼话,只看王怀对着鬼魂说话。 就像清明节扫墓,在坟前自说自话。 鬼魂尝试几次跑路,都被堵得无路可走。 魂魄当然知道,王怀让它死,不是吓唬,却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嘿嘿,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我打不过你,但你手下可不是你,我也不是我自己。” 王怀心中一动,他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鬼,而是千千万万个…… 隐隐猜到对方的来历,脸上波澜不惊。 “我们谈谈吧” “落你手上,我就不打算活着回去,有什么可谈的!” 还真以为他是活的,王怀哑然失笑。 “我能让你死,也能给你一条活路,让你安息,转世为人,不再当奴隶,灵魂不再受奴役。” “这是最后的机会,你要是说不,我不会再说一个字。” 王怀说完,双眼古井无波的瞧着魂魄,甚至主动通过眼神,给它传递了决心。 眼神接触,魂魄看到了王怀眼神的包罗万有,洞穿一切,一往无前。 也看到了王怀主动让他看见的,杀死国师巴藏布,取了对方的权杖和扳指。 甚至寻找蒙元宝藏,都没有隐瞒。 魂魄本来就鬼精,当然知道王怀透露这些信息,猜到它的来历——和蒙元宝藏有关! 也看到王怀的决心,并不是在开玩笑。 就像一个强盗,他的作为、目的,都没有隐瞒,连面目都给对方看了。 下来只剩两条路,一是入伙,二是灭口。 魂魄沉默良久,幽幽开口。 “你是人王,但不是人间事,你主宰不了。” “有一些力量,强大到轮回都管不了,你无能为力。” 王怀听罢,心中暗笑,这魂魄果然鬼精。 它有轮回的心,但是更怕魂飞魄散,否则让自己把他结果,一了百了! 它透露了这一些,也是诚意,言外之意——它受某物控制的。 那玩意很强大,超乎想象,连鬼都怕,何况是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道睡沙发题 河套平原,昭君塞。 王怀不再吓鬼,凝视被赶出包天霸身体的亡灵,洒然开口。 “永远受奴役,或魂飞魄散,这两个宿命,半斤八两。” “如果是我,就会赌一把!” “输了,也不能比永世受奴役、还有魂飞魄散更差了。” “一旦赢了,摆脱奴役,进入轮回,人世间有酒有肉有姑娘,还不够你赚大发的吗” “朋友,说了这么久,还没问你名字。” 说到最后,王怀当他朋友,问他名字,算是抛出一根橄榄枝。 亡灵听得大为意动,心痒痒都浮现到了表情。 转瞬之间,再次切换,朝包天霸露出了鄙夷神情。 “我是奴隶,名字都不配拥有,但也知道有些人,是高攀不起的。” “我只有一个终身代号——9527!” 王怀差点翻一跟斗,脱口而出。 “9527!” 才想起亡灵9527的另一个重点,是“有些人”,它和包天霸都高攀不起的人——格桑。 王怀表示理解,朝亡灵9527点了点头。 “你只是借包天霸的身体,他需要时,你就通过他的手帮他。”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痛下杀手,愿意和你谈的原因。” “否则,想动我的妹子这一条,就够我送你去见成吉思汗!” 王怀言罢,掏出了黄晶陨宝石扳指,朝向亡灵9527。 “9527,我不会对你起誓,也不会给你保证,一切凭你自己做主,你愿意和我下注,一起搏他娘的一铺,就到扳指来!” 鬼魂9527当然知道,一旦进了扳指,就是站在了王怀的一方,背叛原主。 这王怀偏偏连欠条都不打一张,一副愿者上钩,不来拉倒的洒脱。 但是他的话,为什么连鬼都感受到信心,连鬼都信了呢 魂魄9527沉默了小会,慢慢的靠近扳指宝石。 9527指间才碰触到戒面,就倏地钻了进去,里面太暖和了! 收服了鬼魂,王怀目光转向包天霸,他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听到了,敢动王怀的妹子,送去见成吉思汗! 王怀见他装死,提高了声音。 “包天霸,我的妹子格桑,你都敢打主意!” “原谅你,是成吉思汗的事;三宝,送他去成吉思汗老铁那儿过年。” 门外的格桑,忽然听到王怀提起她的妹子,还说了是他的妹子…… 心中羞得想溜了溜了,喜受到甜蜜暴击,又走不动道了。 包天霸被9527鬼魂借宿多年,居然懂的了听鬼话。 刚才王怀和9527的谈判,他听得一清二楚,隐隐知道王怀要找什么。 能不能活命,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一念及此,包天霸知道再装死就真死了,一骨碌翻了起来。 “刀下留人!用大宝藏换!事关传国玉玺!” 生死时刻,包天霸朝王怀邦邦邦磕起了响头。 王怀给他一个王的蔑视,静静的看他表演。 包天霸要是知道蒙元宝藏,即使亡灵9527附体,再给他十万铁骑护体,也活不到今天。 其他寻常人臭屁整辈子的宝藏,在王怀眼里,不过是寻常。 传国玉玺一块石头而已,不感兴趣。 王怀不为所动,包天霸继续展示自己的价值。 “大青山,我开山翻过很多地方,找到的宝藏线索,我还没动,你要是带上我,会少走很多弯路。” 很有道理,王怀也相信他,但寻不到就是无价值,仍然不为所动。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小昭君主意!” “想动我妹子的,天王老子,天涯海角,虽远必诛!” “宝藏又如何三宝,人间不值得,你送他一程!” 王怀言罢,也不见马三宝怎么出手,包天霸额头已多了一个小孔,鲜血涌出。 阿标此时才伸出了阻止的手,见这个状况,顺水推舟。 “这是小王道长的妹子格桑的居所,停尸不好,处理了吧……” 话音刚落,门已经推开。 格桑早就等着进来的机会了! 她星眸凝视王怀,整个人都柔成了水。 安排了家丁收拾处理包天霸,格桑不由分说,拉了王怀到另一个房间。 看她神情,王怀以为自己要被扑倒。 然而马上发现了自己永远无法弥补的破绽—— 眼神再好,能看破红尘,能识尽人心,遇到了妹子之心,仍然无能为力。 因为女人心,海底针! 谁的眼神,能看得比大海更远 谁的眼睛,能看得比大海更深 “她是谁我和她谁美!” 格桑上一刻柔情似水,下一秒的发问,有如洪水猛兽。 王怀知道,格桑问的“她”,当然是扇子上的苏玉如。 因为格桑并没有见到顾倾倾。 她问顾倾倾还好,自己虽然看尽了,关系还没发生! “我和她谁美!” 这是一道睡沙发题! 一般人选a,绕进无理取闹的圈圈。 二愣子选b,吊注孤。 王怀什么人,开口如有神。 “格桑一出现,我脑袋就被美眩晕了,哪还装得下任何东西” “看着我的眼睛,只有格桑,哪还容得下别人” 格桑又相信爱情了。 王怀终于被扑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 有些事情,很需要时间,尤其对王怀来说。 晌午。 王怀终于出门,忽然感应有异! 加刺张的大院外,人潮聚集! 感应不到杀气,偶尔传来几句口号。 “铁甲龙骑!” “钢铁洪流!” ...... 王怀不知道的是,全歼大青山枭雄包天霸兄弟的消息,已经传播四方,比瘟疫还快! 昭君塞轰动一时,开始恢复繁华。 而特种营地,早有大批的人群,送来牛羊肉、美酒马奶犒军。 特战队有了各种称号,呼声最高的是——钢铁洪流。 而王怀,一跃成为除害的汉族大英雄。 都要争相一睹风采。 王怀正想出去瞧瞧,加刺张领着儿子来到了面前。 他们看王怀的目光,已完全不同。 如果昨天视王怀作四等的汉人,今天已经晋级到了第一等蒙人。 简直高考都可以加分,如果有的话。 “老夫备了一桌酒席,请大明太子和小王大人赏脸。” 加刺张脸上客气,甚至带上了敬意。 这次的宴席,也从院内登堂入室,转移到了中间的铁帐房——加刺张的居室。 踏进房间,墙上的一幅画,同时吸引了王怀和阿标的眼球...... 第一百一十八章 比父皇还父皇 昭君塞,铁帐房。 王怀和阿标的目光,同时停留在一幅绣画《神马图》上。 草原上空,神马逆风翱翔,目光炯炯。 神马之上,右红日,左明月。 神马四蹄,分别踩踏猛虎、雄狮、蛟龙和彩凤。 “蒙古素称‘马背上的民族’,天生崇拜马。” 阿标从容解释着,又换上了暧昧的笑意,继续开口。 “蒙古财产中,比第一流的战马珍贵的,只有女儿了!” 这么荒蛮,女儿也能成资产了 王怀脸现讶异。 “早晨收缴包天霸的几百战马,能换多少美女” 阿标瞪了王怀一眼。 “美吧你,格桑郡主,十万匹都都换不了。” ...... 觥筹交错之间。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走了进来,神情凝重,弯腰贴近了加刺张耳边。 “国公,燕然北方来客......” 管家说着,嘀咕起来。 王怀的功力,别说嘀咕,蚂蚁触须交流都瞒不过耳力。 加刺张朝管家爽朗开口。 “北方的客人,送来一匹神马,也不能耽误本人和太子、小王大人的用膳吧,何况我和北庭早已决裂!” 加刺张明面上是训斥管家,实际上话却是给足面子王怀两人说的。 管家仍只是在加刺张耳边嘀咕。 王怀微微一笑听着,笑容渐渐凝固。 加刺张闻管家汇报完毕,脸色大变。 “提亲丞相佩玉” 言罢,加刺张转向王怀和阿标,一脸歉意。 “我无视北庭,即便来使是苏克齐太子,和鬼力赤左丞相。” “但对方手持先父脱脱信物,老夫再狂妄,不能对先父不敬。” 阿标表示理解,和王怀告辞离席。 虽然等了整个饭点,虽然烈日当头,出了加刺张大院,等待王怀的人潮仍然汹涌,热情如火。 可见昭君塞平日被欺负有多狠,偏偏包天霸来去如风,人多就进大青山,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王怀一到,就把他们连根拔掉了。 王怀恢复了风轻云淡微笑,阿标挥手回报人群的敬意和问好。 马三宝带着数十特种兵开路,王怀才从容走出了人群。 马三宝边开路,边汇报。 “倾倾神女制住了十五个敌人,他们看见八百伙伴全被杀了,已经吓尿了一半。” “纷纷坦白从宽,说带我们去包天霸老巢,那里有大量的财产。” “还有传国玉玺的唯一线索,放他们回家过年就行。” “杀,还是留着过年” 马三宝边走边指手画脚,回到了马车边上。 马勒戈壁,一个个都说传国玉玺,好像真有似的! 王怀持保留态度,轻描淡写开口。 “整块石头来忽悠我不过正要去大青山,配合的留,头铁的杀。” 阿标听得摇头不已,心里暗呼,残暴,谈笑之间断生死,比父皇还父皇! 顾倾倾掀开了车帘,悠然开口。 “传国玉玺是神玉,没有东西阻隔的话,你能感应。” 王怀目光落在她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脸,一刻也不愿离开。 “倾倾见过传国玉玺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顾倾倾仙眸横了王怀一眼。 “西安府和你找到神玉,我之前见过了吗” 王怀不以为然,总感觉她有保留。 保留得简直不要太多,连人都不给自己,早知道在丹江湖上,就把事办了! ...... 应天城,武英殿。 “雄英…呃…王怀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老朱望着忙了几天的蒋瓛,徐徐开口。 王怀的事情,老朱没有走流程,用天子的特权,任性开绿灯。 主要安排蒋瓛,和之前接触过王怀的一些人办妥。 像户部夏元吉,工部吴邦佐,最近一个月见老朱的次数,比过去整年还多。 他们都知道,王怀是大贵人。 而且朝廷的事,办好了只是份内。 小王道长的事就不一样了,办好了,陛下更龙颜大悦,升官发财近在眼前! 所以办王怀的事,能多卖力就多卖力,恨不能他不断发布任务。 “小王道长安排潜洲岛加班,全速打造五艘铁战船,要河、海两用,缺铁六万斤,少铁匠三百人。” 蒋瓛拱手垂头禀报。 老朱思索沉吟。 “五艘河海两用铁战船,这小子又在玩什么鬼把戏,先给他安排;铁匠的工钱,朝廷先发吧。” “是,陛下,还有他信中提到一个人……” “马腾野是吧王怀姓马人才不少,出了个马三宝,现在又马腾野,再来个马腾云,咱也不奇怪。” “陛下,属下查了两天,才知道马腾野,不是小王道长的人,是……朝廷的人。” 老朱脸板了起来。 “嗯他放肆,要挖咱的墙角” “而且招呼都不打,直接点名” “马腾野是朝廷的人,咱怎么没听过” 蒋瓛听罢,见老朱只是虚张声势,没真生气,继续开口。 “陛下,马腾野就是一个狱卒,小王道长在诏狱时见过。” 老朱点点头。 “给他吧!可见朝廷制度还有欠缺,人不能尽其才!” “是,陛下,属下马上安排!” ………… 蒋瓛前脚刚走,太监进来禀报。 “陛下,户部夏元吉求见,宣吗” 老朱脸色讶异闪过,现在是旬休,他还主动加班 “嗯没召见他,来做什么宣他进来。” 凝望捏着奏折的夏元吉,老朱不动声色。 “何事” “陛下,这件事情,微臣原本想早朝上奏,实在太过蹊跷,怕耽搁了。” “呈上来吧。” 老朱看着奏折,脸渐渐变色。 合上奏折,已经一脸凝重。 往年的苏州一州,税收超过浙一省,更占天下十分一还多。 今年没报灾害,没报欠收,却没到一文赋税! 最怪的在于,预定运粮日,知府王观都承诺能如数上缴。 结果连续三次,都是空头支票! 而且前一次放鸽子的事,语焉不详,没办法解释! 要是以为知府王观贪腐,或者不行,老朱都不信。 就在去年,苏州遇灾欠收。 王观宴请当地土豪,以酒服人,以情动人,愣是让他们掏腰包,替百姓交齐了税。 这意味着,连富庶天下的苏州地主家,都没余粮了! 一旦要赈灾苏州,这三百万石粮的税没了,朝廷恐怕要拨出过千万石粮到苏州。 这一减一增,朝廷一千多万石粮没了,搁谁谁扛得住 难道大明现在开始,就要吃土了 王怀种种未卜先知、而且无所不能浮上老朱脑海。 心里暗叹,要是这小子在多好! “提出问题,不去解决,不是好习惯;苏州税收的事,你怎么看” 老朱言罢,凝视夏原吉。 心却飞到了万里之外的大西北。 王怀这小子,在做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涉大川,整个人都不好了 昭君塞,清晨。 王怀命马三宝,杀了几个包天霸余孽——个头铁的俘虏。 准备北渡黄河,进大青山,探蒙元宝藏。 顾倾倾戴上了面纱帽子,也要同行。 王怀总共就点了十一个人,马三宝有点慌。 “老大,万一大青山有埋伏,十来个人挡不住啊。” 王怀气度从容,不可更改。 “想多了,是七个。” “我和倾倾,太子和万大川都不算,也不会出手。” “如果伤了太子,扣你工资!” 马三宝一脸无奈,转身备马出发。 深秋的黄河,水浅处才淹过马膝盖,难怪包天霸的铁骑,来得比以往都快。 偏偏阿标的马蹄打滑,连马带人,朝黄河摔去...... 王怀手快,阿标落水前提了起来,避免摔个落水狗太子。 上午,大青山下。 黄河“几”字形的上边,是河套高原。 “几”顶西边的阴山下是后套,东边大青山是前套。 河套自古游牧地,但现在不见人烟,可见受战火和包天霸的双重摧残,景象多凄凉。 偶尔见野马奔腾,马三宝来了精神头。 “我觉得,那些野马比咱这些战马都猛,要不要去圈几匹” “不,你不觉得。” 王怀瞧不上,马三宝只能命俘虏带路,登大青山。 快到山顶时,林间红光一闪,朝阿标飞去! 马三宝眼疾手快,绣花针飞出,却无法阻挡红光! 什! 王怀折扇出手一挥,红光坠地。 才瞧清楚了,竟然是一条五毒之首——蜈蚣! 身长近两尺,通体艳红,还在垂死挣扎。 万大川倒吸了一口凉气。 “蛇长出了脚吗天下哪有这么大的蜈蚣!” 王怀也是活久见,因为阿标,倒是见识了。 这霉运,阿标哪还敢离开太远,紧挨着王怀策骑。 中午。 抵达了包天霸的山寨前。 山寨循山势建造,背面靠山,南面临河。 整座寨子东西长超过一里,南北宽不下三十丈。 山寨气势宏伟,有忠义楼主楼、哨楼、营房等石屋一百多间。 “站住!” “啊...” 寨内前方哨楼刚传出喝声,马三宝手上白光一闪,两道银线划过虚空,分别消失在左右哨楼窗户。 哨兵找包天霸述职汇报去了。 马三宝想起王怀叫他改掉绣花针习惯,尴尬笑笑。 “希望还没惊动寨内敌人。” 带路的俘虏小心翼翼回应。 “大部分人都没了,寨里剩下的不到两百。” 马三宝又慌了,脱口而出。 “什么两百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就七个!” “老大四个不是人...呃...是不会出手的!” 王怀死亡凝视马三宝。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脑子想想,八百人出动了,留下两百家眷不正常吗” 俘虏战战兢兢回应。 “是,我以为你们都是一个打一百,而且寨里近半是女眷,其他多是老弱......” 马三宝吐槽几句,还是命特种兵掏出火铳,围着王怀四人,踏进山寨。 “嗖!嗖!” 两支劲箭激射而来! 马三宝运劲接住,反手挥了回去,两声惨叫传来。 俘虏骑马领路,也没敢乱动,在树和石屋之间穿行。 包天霸和包天胆两个头目都已经挂球,有效的拦截,压根组织不起来。 一路势如破竹,马三宝射杀了二十多名敌人,已靠近忠义主楼。 阿标出乎预料,开始一个迷惑行为...... ...... 应天城,武英殿。 夏原吉余光瞥到老朱表情凝重,神游天外,连忙跪下。 “陛下,苏州零税收问题,微臣觉得要现场看——” “派出两人顺江到苏州,一个下沉民间,一个进驻官府,了解是非曲直,才能对症下药。” 王怀不在,发生这种蹊跷事,老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勤快跑腿。 “只好这样了,下沉民间,就夏元吉你去,咱派谢环随你去。” “遇事不决,到苏州府衙找郁新,任何事情,如实上报!” 夏元吉知道,进驻官府,陛下安排了上司郁新,便匆匆跪安,回去准备行程。 三日后。 夏原吉顺着大江,抵达了苏州府的城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州是天下粮仓,现在正当收割季,田间却不见人烟! 看禾苗茁壮的稻基,可以预判是丰收年。 然而,稻杆上不见一粒谷! 夏原吉想吃包辣条冷静一下,远处传来一首童谣,他感觉有辣条都拿不稳了...... ...... 与此同时,苏州城北门。 知府王观率领近十位同僚,笑迎即将到来的巡抚大人郁新。 赵勉贪腐事发,自挂东南枝之后,户部尚书空缺。 作为侍郎的郁新,是户部实际掌权者,掌管财政和农业大权。 郁新下车之后,王观笑得更灿烂了。 “郁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已备好酒席,为大人接风;晚间到金凤阁,安排两位姑娘洗尘;下来的日子,下官领大人观赏姑苏美景。” 王观口吐莲花,绝口不提公务,不知道的还以为郁新,只是公费出差旅游的。 郁新一脸严肃,心想,老子背着皇命,来看苏州收成,可不是去金凤阁耕田的。 再说,金凤阁再好,好不过秦淮楼。 “我听说王大人,答应了三次缴税,每次都放了空枪,你最好给一个完美的解释。” 王观一愣,脸色憋红。 心想,这郁新可不是赵勉,他要跟我玩真的! “大人,那咱们干正事,先来个苏州粮仓一日游,希望下官放鸽子的事,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现在为什么不说” “说了下官自己都不信啊,不如眼见为实。” 郁新点点头。 “就从北仓开始吧,一看粮仓存粮情况,二看维护情况,有没有走水漏风。” 老朱重视农耕,各府、州、县都设了东南西北四仓,以贮官谷。 遇到旱涝灾害,方便赈灾,实惠百姓。 北仓是其中之一,离郁新入城最近。 王观一声苦笑。 “郁大人请。” 王观走在前面,连郁新和侍卫近三十人队伍,随后跟上。 不多时,一座拔地而起的大粮仓,出现在面前。 粮仓外的麻袋,堆积如山,都鼓囊囊的。 粮仓外还有府兵把守。 一派大丰收的样子,郁新的感觉就是,粮仓装不下了,堆到了外面! 这哪是没收到税的样子 郁新满腹狐疑,摸出了一把锃亮的匕首,朝麻袋用力扎去…… 哗啦啦...... 第一百二十章 这个劫,震源很深 河套高原,大青山上。 “山寨有包天霸抢回来的百姓和压寨夫人吧,先去两个人救了,我随你们去。” 阿标不问钱,先问人,出声命令俘虏。 不仁慈的太子不是好阿标。 王怀知道他走楼梯都能栽跟斗,挥手制止。 “三宝去,听太子殿下的,听话的就留着过年。” 马三宝很快回来,救出几个被绑的富豪,还有一些女眷。 俘虏继续带头,进了地下藏宝库。 数十个箱子,就那么摆着。 此地无银三百两,已经不必写在上面。 万大川两眼放光,跑了过去,一箱箱揭开,一一副活久见神情! 白银至少十万两,黄金不下五千两,还有整箱的珠宝玉石! 俘虏眼睛也全都亮了起来,这些财富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原来包天霸已是河套首富! 万大川回头见王怀风轻云淡,一副也就那样的样子。 一脸纳闷,见到普通人一辈子无法想象的财富,要多豪横,才能无动于衷! 俘虏以为这下算立大功了,回头见到王怀,心直沉了下去。 这小道长连眼睛都没有一丝波澜,这么豪横,胃口这么大的吗 他杀伐果断,可不是仁慈的太子! 他要是不满,自己可能被送去见包天霸。 想着,满满的求生欲涌起,一个俘虏连忙跪地。 “大、大人,还有一幅字,包天霸时时琢磨,还常常念叨‘宝玺在哪呢’。” “拿来瞅瞅。” 王怀说得波澜不惊。 还是有点怀疑,传国玉玺的线索,一个包天霸怎么会得到 跪着的俘虏站了起来,朝外一指。 “包天霸房间,我带你们去!” 踏进房间,王怀恍然,难怪包天霸被附身! 屋子就在地下,阴气本来就重,还有一个源点,就像看不见的月亮,源源不断的散发阴气。 王怀循感应走去,一条有年月的水晶鱼,供在对床位置的神龛上。 这无疑是包天霸捞到这条附魂的水晶鱼,没想到的是9527魂魄也捞到了他。 取下了水晶鱼,神龛后面,一道皇气隐隐透出。 王怀取下神龛,运劲吸出一块石砖,看见了一卷藏经纸。 取出藏经卷展开,感觉不虚此行了! 王怀先回头交代了马三宝,包天霸的库存金银,安排得明明白白。 被抢来的百姓、还有富豪财物,能归原主,就算了。 俘虏捡回了小命,还分得一小份! 王怀,阿标和神女,三人反而分文不取! 得什么家庭 年长那个被称太子殿下,都还以小道长为首! 这身份,已经突破凡人的想象了! 七个俘虏齐齐跪下,邦邦邦朝王怀和阿标,磕了二三十响头,才回头跟着马三宝去分金。 王怀目光回到藏经卷,上面是金字八思八文,七八十行之多,是一首诗。 皇气溢出,皇帝手笔无疑。 这是哪个皇帝这么low的,还用得着写情诗吗 “啪!” 声音入耳,正入神的王怀感应不妥! 回望过去,顾倾倾玉手轻挥,击飞了天花脱落到半空的一块大石。 要不是她,阿标脑门得挨一下,遭血光之灾。 半天已经三次霉运! 王怀真感觉不妥了! “殿下,给你的玉佩没戴吗” “什么玉佩” “明黄玉佩,冰蚕丝三角囊封装的。” 王怀言罢,才想起好像告诉过他玉佩,没提明黄,失言了。 阿标拍了拍衣衫。 “这两天喝得有点多,今早起来还真忘了。” 王怀忍住了吐槽,解下免死明黄玉牌,递给阿标。 “先戴着这块吧。” 阿标好像想起了什么,惊得忘了接。 “你刚才说什么” 王怀晃了晃免死玉牌。 “先戴着这块。” “不是这块…呃…不是这句…是前一句……” 王怀往阿标堂前观气,装死转移话题。 “殿下,今天非同小可,你是几个劫凑一起了!” “一是,远在东南,出现了非天非人的灾祸。” “二是,蒙元宝藏,或许离这儿不远了,方圆百里内!” “这两个都跟你脱不了干系,这筒卷子,你瞧瞧是什么” 王怀说着,把藏经纸卷递给了阿标。 阿标接过藏经卷,脑海仍在琢磨王怀之前的话,没有接玉牌。 “唧!” 声响再起! 才踏进室内的马三宝,手中银光闪动。 阿标身前不到一尺,一只巨鼠中针,翻滚倒地,鼠脑鲜血溢出。 要不是马三宝,阿标得被老鼠咬一口,搞不好染上鼠疫! 万大川望着老鼠,难以置信。 “这是尖嘴大灰兔吗” 又是活久见! 这老鼠竟然大如兔! 王怀出乎预料开口。 “三宝,去,逮刚才吓尿的俘虏回来!” 所有人一脸懵逼。 但王怀的话,等同旨意。 马三宝不问缘由,一道闪电追了出去...... 王怀没有解释,他看见了阿标的霉运,仅仅是征兆而已,藏在背后的是劫。 就像井水变味升温,只是地震前的征兆。 这个劫,震源很深! 王怀回过神来,手上明黄玉再次晃了晃,阿标才接了过去,戴好,一声苦笑。 “还找俘虏回来做什么” “殿下放心,我再给他一次立功机会。” ...... 姑苏城,北粮仓。 白刀子进,金稻谷出,流了一地! 户部侍郎郁新,顺手抓起一把,塞两粒进嘴里嚼了嚼,点点头。 “今年这收成,盆满钵满啊!” 王观拱拱手,语气却有点酸了。 “郁大人,‘苏扬熟,天下足’,苏州是大明粮仓,担子重,下官为了百姓,为了朝廷,真是操碎了心啊。” 郁新一怔。 “你秀才上任咋一股酸劲” 王观神情复杂。 “下官是当地荐入国子监,后来到苏州任知府。” “郁大人,粮也查了,要不要歇息片刻” 周围的官员,也纷纷附和起来。 粮食入仓,就是储粮,封着是干仓,开了可能受潮。 所以,不到用时,一般不开。 身为户部侍郎,郁新当然知道。 如果这知府王观不是闪闪缩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球。 但他带来看仓,又故意不打开。 这明显又要当婊,又想立牌,其中有猫腻! 一念及此,郁新一脸严肃。 “一股国子监的酸,粮仓都腐了,开仓!” 诸多官员,你往我望你,都蔫巴了下去。 王观反而放下了担子般,吁了一口气。 “丑媳妇早晚见公婆,开仓......”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传国玉玺绝笔书 河套高原,大青山上。 王怀示意懂八思巴文的阿标,翻译藏经卷。 这是一首《忏悔诗》,分为三段。 第一段,诗人回忆大都的活色生香,忏悔把忠言当成王八念经,自己成了被赶出营地的小骆驼。 第二段,诗人连老朱都干不过,简直奇耻大辱,要面对千古骂的激风暴。 王怀暗想,这作者九成是元顺帝,他不听加刺张劝,开小差去上都放羊,大都丢了。 第三段,是多么痛的领悟,诗人的常规操作,抒发不正经人的心里话。 恬淡如仙的顾倾倾,却倾听起来。 不过王怀留意的是——“传国玉玺已携带出,不花丞相趁乱之际”。 还有最后的几句: 虽然弃城失国。 传国玉玺在握。 无上至法流播。 圣器待出山阿。 王座永不沉没。 字里的皇气,结合诗意,王怀从容开口。 “这是元顺帝的绝笔书。” 这首诗,至少透露了几个信息—— 一是,传国玉玺,九成不在蒙元帝陵内。 因为复国的梦想,元顺帝一直有,作为寄托的传国玉玺,不会带墓里去。 二是,传国玉玺,在附近是可能的。 不花临死前,良心发现,复国无望,带到帝陵,完全有可能。 但是没有国师辅助,叫不花的丞相,找不到帝陵,玉玺流落在外了。 三是,蒙元帝陵的圣器,很逆天,能在绝境中恢复蒙元的荣耀。 “今晚在山上留宿。” 顾倾倾的声线柔和甜美,教人难以拒绝。 王怀很乐意和神女独处。 “正合孤意。” 而且蒙元宝藏地图,还有大宝法王权杖,也要实地验证。 ...... 马三宝提了一脸懵逼,一裤子尿的俘虏回来。 王怀出乎预料开口。 “包天霸的粮仓,在哪” “在,在山寨的尽头,我带大人去!” 说完,俘虏见到王怀点头,发自肺腑的咚的磕了一下头,才爬了起来,转身带路。 不多时,巨大的石凿粮仓,出现在眼前。 厚实的木制大门紧闭,锁却掉在了地下。 王怀挥手刹住前行的队伍。 “三宝,上锁粮仓大门,其他兄弟,搬一块大石,堵实门口!” 马三宝一脸纳闷,跃到大门前。 捡起铁锁时,倏地脸色大变,连忙锁上。 除了王怀一脸风轻云淡,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五六个特种兵,随后搬了一块千斤大石堵好门。 王怀随手给了俘虏一块玉佩,挥手打发他走了之后,阿标不解开口。 “这粮仓有古怪吗” 王怀点了点头。 “说出来你都不会信,而且现在打开祸国殃民,过两天就见分晓。” 月出东山。 王怀夜观天象。 东南斜射出一道红光! 生活又对老朱出手了! 马勒戈壁! 江浙沪包邮,连灾星都喜欢! 此地不宜久留,得肝一把了。 王怀拉上顾倾倾,衣袂飘飘,在茫茫大青山巅腾跃飞驰,像一对仙侣御空飞行。 王怀用实景对比蒙元宝藏地图。 顾倾倾感应传国玉玺所在。 传国玉玺和蒙元宝藏,很可能会买一送一! 月近中天,连绵的青山,云雾缭绕,两人直寻到阴山,仍一无所获。 王怀有点走不动道了,觉得江山再娇,美不过顾倾倾。 目光转向了顾倾倾,双眼爱的魔力转圈圈。 确认过眼神,顾倾倾剪水仙瞳白了王怀一眼,飘然回去。 “没情调,连调情机会都不给!” 王怀吐槽一句,神思转移到地图上来。 奇了怪了,纵横数百里的大框架能对上。 一到这方圆十里的小地盘,偏差比民用导航还大! 更别提入口了,那可能只有几丈宽! 正准备打道回去,等日出之后,云雾散去再寻找。 忽然。 阴山之间一股气势喷薄涌出! 王怀差异,这是啥玩意 比蛟龙的气势还猛,该不会是龙吧! 王怀手提泸湛剑,朝气势源掠去。 连绵的阴山山脉深谷,出现了一个山洞——气势涌出的通道! 收起泸湛剑,取出昆仑古剑,缓缓靠近洞口。 一股如虹的气势喷来,王怀惊呆了! ...... 姑苏城,北粮仓。 府衙的侍从,哐当当取出长串钥匙,咔的打开了北仓锁。 粮仓大门缓缓打开。 郁新后退了一步,发现多此一举了。 粮食没有预想中的倾泻流出。 也没有粮仓丰盈的景象。 天已黄昏。 郁新命侍卫点燃火把,往仓内照去...... 郁新脸色一沉。 “只有我看见,粮仓里面是空的吗!” 王观再酸腐,也知道此时不说出真相,就没机会说了。 或者,他一步步引导,就是为了这一刻。 王观意味深长开口。 “郁大人,您见过的老鼠,最大有多大” “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 郁新冷冷说着。 王观知道郁新在讽刺,讽刺他是蛀虫,老鼠,干咳了一声。 “大人差点把天聊死了,幸好下官见过大如牛的。” 王观不像在开玩笑,再说,这掉脑袋的事,也不敢开玩笑。 郁新的心猛地一沉。 “嗯这是多大的鼠患继续说!” 王观一直不敢说,不敢上报,就是怕陛下和上司,都觉得这是怪力乱神。 所以一步一步到了开仓验粮,再找机会说。 没想到这郁侍郎,听了并没有发飙。 王观不知道的是,郁新的上司赵勉,家里遭雷像耕田一样劈,翻出了几万万两银子的是,郁新都见过。 说到老鼠大如牛,郁新虽然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有前车之鉴,还是沉下了气,且听他说完。 王观觉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就是死。 索性全交代了。 早在两个月前,民间就有传闻,老鼠组团恳粮食,当时王观毫不在意。 老鼠嘛,哪儿没有 何况苏州有钱,猫都吃鱼,嫌弃老鼠,多一些老鼠很正常。 直到例行检查粮仓,发现原来满仓的粮食,被老鼠啃光了! 原本要汇报收税完毕的,只好推了一期。 结果接二连三被啃光,就连推了三次了! 想着找当地土豪借粮缴税,没曾想,地主家也被啃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照理说,啃光一仓粮食,鼠患已经大得不得了,但整座苏州城,大白天风平浪静,过街老鼠都没见一只。 于是王观亲自带兵,日夜看守最后一个大仓。 王观说到此处,双眼恐惧起来,声音开始发颤......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马通灵,玉玺掌运 河套高原,阴山下,山洞口。 一匹高方形大马! 色泽青亮,躯干结实如青白玉! 身体部位棱角分明,线条清晰,轮廓流畅。 神马都是浮云! 天马才高大上! 这明显是天马! 王怀的出现,天马没有奔腾离去。 它反而耳朵朝后摆去,挨着脖子,头微微低下,不断摇晃脖子! 鬃毛如绸缎飘扬,露出了眼白。 它不开心了,有小情绪了,给王怀白眼。 王怀嘿嘿一笑,慢慢靠近。 顿时。 明白它为什么不飞天了。 大天马身后,躲着一匹刚出生的小马驹。 目光接触到小马驹,王怀视线再也无法转移了! 小马驹浑身羊脂白玉毛发,不带一丝杂色! 而且闪耀翡翠玻璃光泽,像软玉之王和硬玉之王的合体。 小尾巴摇摆,露出了毛发下的肤色,淡淡粉红。 身高不到他妈妈的腹间,但精奇的骨骼,条条的肌肉,隐隐现澎湃雄骏的张力! 爱了爱了! 王怀做了一个决定。 哈哈一笑,跃进了洞口。 母马一惊,前蹄急促跺了起来,耳朵后贴变成了前后快速转动,还张大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齿。 王怀感应到她马上要发飙,要龇自己。 杀马容易,谁又舍得呢 驯马很难,可值得一试。 王怀功聚双目,闪到马脖子一边,露出了阳光笑容,和她对视。 手掌轻轻顺抚鬃毛,真气快速掠过马全身,感应到马也有经络! 便在她肌肉紧张的地方,缓慢流过,让她松弛,双眼始终保持友好对视。 骏马很想逃跑,又舍不下刚产下的崽,再说这人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坏。 王怀比撩妹还用心下,母马渐渐安静。 脖子不再摆动,眼睛仍然不正视王怀。 好像在说——你给我小心点! 王怀渐渐抚上马脑袋,笑容不改。 母马眼睛敌意渐去,慢慢涌上好奇,还主动嘴唇轻碰他肩膀。 像是在试探——你是谁 王怀手掌从马脑门,渐渐抚到马脸,还轻轻拍了拍。 马竟然柔和地发出“嘶”声。 这是友好的招呼——你好! 王怀的问候和想法,通过眼神传递,告诉她——我是你朋友,爱护你的好朋友。 母马终于完全放松起来,王怀才轻移到她身后,对小马驹如法炮制。 马妈妈转过身来,用鼻子轻轻顶着王怀。 似乎在说——别不理我嘛。 王怀回头一笑,轻轻拍了拍母马脑门,才回头试图跟小马驹沟通。 小马驹打量着王怀,眼神好奇而神气。 王怀友好的眼神告诉他——我们从此是一生的朋友,永远不改! 小马驹的双眼,射出信任的神光,还点了点马头,鼻子嗅了嗅王怀。 王怀陪他玩耍小会之后,马妈妈轻轻拱了拱王怀,朝洞内瞧去。 王怀此时忽然感应到一种异能,非灵非势,却无可阻挡,自己也无法阻挡分毫! 王怀跟着感觉走,朝洞内渐行渐深。 母马居然跟着来。 这两匹马的神骏,已经突破马圈,简直就是龙马! 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和这道奇能脱不了干系。 直到山洞尽头,空空旷旷。 要是一般人,溜一圈就溜了。 王怀显然不是一般人,他凭感应寻来的。 一跃而起,洞壁嶙峋怪石间,王怀托出了一个沉重的铅盒! 铅防辐射,奇能仍穿透隐隐溢出,可见本身有多强大! 即使奇能强大,装进铅盒,藏在深洞,顾倾倾也感应不到。 这奇能怪异,没修行的寻常人,不会有感觉。 但是对修炼者,受到的影响,不是人力、自然力能抵消或扭转的。 王怀还没去吸奇能的计划,只是双手按在铅盒上,灌注真气。 盒内有如目睹映在脑海,奇物的形状清晰显现。 一方印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印面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国玉玺! 最怪异的是,玉玺溢出来的奇能,仅仅是一层——波动最快的一层! 玉玺本身很八卦,蕴含着八重奇能,波动也由块而慢。 就像时钟的秒针、分针到时针! 而且运行越慢的,奇能越大,越不可抗力! 王怀把杂念排出脑海,晋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时空刹那静止,天地只剩传国玉玺。 玉玺就是一个控制天地的超大钟,八重针那种! 每根针从快到慢,依次是时辰-日-月-年-世(30年)-运(12世)-会(30运)-元(12会)! 每重针的运行周期,相应的奇能,都冥冥之中主宰天下,还有王朝气数! 反过来说,也就是每个王朝的气数,都有一个周期。 比如大唐,立国到开元盛世,向上走到了抛物线顶端。 王朝气数盛极而衰,开始走下坡路。 实际上大唐气数有一运(十二世),也就是大约360年。 开元太过强大,透支了气运,所以大唐289年时,戛然而止。 留下了73年的五代十国乱世。 大唐之强,甚至透支了一会(一万八百年)中的后八百年! 波及到了大明,也就是大明还在还大唐的债! 王怀不能忍! ...... 苏州府,北官仓。 “下官站在高台上,看得清清楚楚,老鼠真的组团,从地往上窜,一坨一坨的,潮水一样!” “领头那只,跟牛犊子差不多大小!” “一夜之间,北仓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仓里的粮被吃光了,下官安排快速下田抢收。” “官民都牺牲了几个,才收回堆在外面那些,不敢堆仓里,怕再被吃掉。” “下官说操碎了心,原因就在这里啊。” 说到最后,王观已经有点带声泪俱下的跑调了。 郁新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提亲眼所见,光是听王观这么说,都触目惊心。 而且看王观和一众官员脸色,察觉不到这是在撒谎。 自古鼠患成灾,后果很严重。 老鼠能吃,什么都吃,而且很能生! 只要吃的管够,就能无休止繁殖,吃到赤地千里。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形成了鼠疫,才是致命的! 郁新听过曾经有个罗马帝国,盛极一时。 和南北朝的南梁朝同期,罗马帝国遭遇了一场一年的鼠疫。 四千多万人,锐减到两千五百万,少了三分之一,直接导致帝国灭亡! 而且,大明这场鼠灾,以为是青铜,没想到是王者,连牛犊子大的首领都出现了! 王观察言观色,欲言又止,整理语言,下了决心,再次开口。 “这些都是下官亲眼所见,下官没见到的,坊间还有传闻,和歌谣......”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世外桃源并非不存在 阴山下,石洞中。 王怀感应着传国玉玺奇能的运行规律。 一会是10800年,一运360年。 一会中末尾的两运。 相当于一天的黄昏。 或一人的迟暮之年! 在天地之间,则进入了末法时代。 大明,正处在传国玉玺的一会当中、最后两运的骨节眼。 如果能控制和氏璧的传国玉玺奇能,就能扭转大明的颓势,返老还童! 要想像调钟表一样控制传国玉玺,修为至少要提高到第八重——混沌境! 混沌,那是接近大神的境界! 自己还在第五重——炼虚合道! 摸清了门道,王怀收起装玉玺的铅盒,迈出山洞。 大小两匹神驹,都认了主,也跟着出来! 小马驹刚刚出生,还不能飞奔。 母马算是在坐月子中,应该不适合载重奔跑,王怀于是一路跟他们玩耍。 日出东方,还在路上。 小马驹饿了,不住的跟马妈妈蹭吃。 山间天空,雾气云气渐散。 王怀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大小两匹神驹,示意他们休息休息。 自己运起逍遥游,登上了群山之巅。 对比藏宝图,眺目四望,一处一处找对不上的地方。 点了一圈,若有所悟。 对不上的山川,隐隐就是一道大阵! 用大地山川布阵,配合日月风云,谁这么吊,神通这么逆天 他妈妈知道吗 王怀绝不相信,还有这样的高人! 御剑飞行上高空,山脉之中,不是烟雾缭绕,就是山川河流。 王怀且当山川是大阵,试着破阵。 飞行到到了正门位置,奇迹出现了! 河套高原,阴山上,苍穹下。 御剑飞行的王怀,脑海浮现了地图上的那首诗—— 花角金鹿栖息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 世外桃源不是不存在,而是有人用奇门遁甲,布阵隐藏了起来! 就像看见车在摇晃,明显车内有人,但玻璃阻挡了视线,偏就看不见里面在干啥。 脚下就是一座世外桃源! 不,是起辇谷,传说中的蒙元宝藏所在地! 山石树木间,花鹿出没,鸟语花香。 谷内小桥流水,有石砌的民居,白玉般的庙宇,还有良田千亩。 民居炊烟袅袅,庙宇烟雾缭绕,打谷场新铺着金灿灿的粮食。 黄毛孩童嬉闹,白发老人笑声,甚至嗡嗡织布声,声声入耳。 还有一些少年,闻鸡起舞,舞刀弄枪。 招式和风雷之音,王怀也暗暗惊讶。 这些人任意放一个出来,都可以打横走的人物,甚至是马三宝级别! 但又怎样 不习马战,三百特战队,火铳扫过,起辇谷都不能要了。 人间仅存的瑰宝,踏碎不是王怀本意。 所以在村里找到宝藏入口,并且运走,另外想办法就是。 特种兵,不如留着对付蒙元铁蹄。 大青山南北,都是蒙元疆域。 传说中护宝铁甲,不会离这太远,运宝之前,不灭掉心里膈应。 王怀打消了暂时进起辇谷打探的念头,先回营地。 之前观阿标气,万里外的东南,将有大事! 趁老子不在,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还向老朱伸出魔掌! 自己不出手的话,应天府怕不保! 万里之外,御剑飞行,算球。 老子鞭长万里,抽到他肉疼 别忘了,还有一位老朋友,面善又友善,偏不是善茬。 这位朋友,该给他个用武之地了。 怎么让他出手,只欠一阵小小的东风。 回到山寨,王怀安排马三宝和特种兵,还有向导万大川,八个人全部留下,发布了三个任务。 一是粮仓封门贴上两块玉符,并守住。 二来勘察方便大队人马行军的路线。 三是寻找蒙元铁骑。 安排得明明白白,和阿标、顾倾倾回营。 路过放马处,小神驹感应般瞧来,看清楚了有王怀之后,脑袋像舞龙一样,不停晃动。 四蹄欢跳,像一条小龙,飞跃过来,嘴上还欢快地嘶鸣,仿佛有话说。 “好多小秘密告诉你,怎么才回来!” 连他妈妈都一脸嫌弃瞧着小马驹,不过知道王怀是好朋友,倒是没阻止他。 大明十五万战马,蒙元铁骑,朵颜三卫......阿标什么马没见过 这两匹映入眼帘,感觉活久见了! 母马扬蹄奔来,阿标忍不住赞叹。 “这不是马,是龙!奔跑如虹,叫飞虹吧。” 王怀哑然失笑,从善如流。 “可以,幸好‘飞虹’的毛色,不是黄的。” 连顾倾倾都嫣然雀跃,一语双关。 “昨晚我离开,你倒是捡到宝了。” “天上御剑飞行,落到地上,飞不过这马儿。” 背后的宝贝传国玉玺,王怀相信她感应到了,调侃一笑。 “倾倾要是我的宝,什么宝都给你;当今天命归老朱家,不如下嫁,分管财产还掌管天命。” 顾倾倾回复恬淡如水,拿剪水仙瞳剜了王怀一下。 王怀的心好像真被她剜走了一块。 阿标的目光,在顾倾倾和王怀来回拉线,好像想起了什么,停在王怀脸上。 王怀一笑岔开。 “小马驹这色泽气势,用玉龙作名字算球。” ………… 苏州城,北粮仓。 歌谣 苏州知府王观提到歌谣,户部侍郎郁新菊花一紧! 正在此时。 夏原吉和谢环,趁着夜色赶来。 “郁大人,属下刚走了田间,访了民间......” 夏原吉性格耿直,说话也结巴起来,显然也是对遇到的事情,难以置信。 郁新挥手按下王观,让他暂停,转向夏原吉。 “看到听到什么,如实说。” “是。” 夏原吉,应了一声,将见闻如实上报。 除了田间的稻谷消失。 民间也出现了咄咄怪事。 老鼠夜间组团出动,啃粮食。 粮食被啃完的百姓,专门啃椅子! 说着,夏原吉声音变得小心翼翼。 “坊间出现了童谣......” 又是童谣! 郁新不淡定了,身子不由得震了一震。 蒙元黄河决堤,民间出现了童谣,然后烽烟四起,王朝灭亡。 这才多少年前的事 连那首童谣现在仍有人传唱——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郁新感觉失态了,冷静一下,继续开口。 “什么童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来不及沾花惹草,就被他拔光了 河套平原。 王怀三人五马南渡黄河,赶回昭君塞。 却遇到陆续远离的人,还朝王怀挥手。 “回头回头!别去昭君塞了!” 阿标一怔。 “为什么去不得” “塞上有事,不想死快回头!” 人们说着,瞥一眼王怀,匆匆离去。 他们明显认得王怀,更知道他灭了包天霸八百铁骑! 如果这都不够格回昭君塞,还不如回家卖白菜! 但人们还真劝他们回去卖白菜! 刚渡过黄河,又来几个热心肠。 “走走走!昭君塞摊上大事了!不想把命丢那里就快走!” 说着,还向前拉扯一起走。 王怀不慌不忙一笑。 “昭君塞成修罗场了怎么就丢命了” 热心肠也不解释,见拉不住他们,转身北渡黄河。 王怀三人是吓大的,策马南行。 踏进昭君塞,三人同时一怔,终于明白了。 顾倾倾的仙眸,在王怀脸上滴溜溜的转。 “这是哪一出,你猜” 王怀目光扫过特种兵观气,已经了然,嘴上风轻云淡。 “有人拼爹,有人和爹拼,可惜他找错人,来错地,还挑错时。” “我不想看斗鸡。” 顾倾倾盈盈一笑说着,回到王怀的宝马雕车里。 王怀和阿标,还有飞虹和玉龙双骏,从容走到特战队刚列好的阵外。 特战队三角阵心,格桑郡主玉容绯红。 一触即发的大战,是为了红颜——格桑郡主! 这是一场完全不同量级的两边三方对峙! 一边三百特种兵,一边是两千蒙元铁骑,还有加刺张半残的护院队。 特战队护着格桑郡主,连珠火铳在手,寸步不让! 王怀目光扫过蒙元铁骑,观气头领。 他们的过往在脑海浮现,王怀心中暗笑。 首领的尖头青年,是北元皇太子苏克齐,原本用神马为聘礼,迎娶格桑郡主。 所有人都达成一致了,只有当事人格桑郡主不同意。 身为父亲的加刺张,视女儿为资产,当然要强硬出售。 格桑敢爱敢恨,偏要违抗父命,扭不过父亲,跑到了王怀的特种队营地,寻求保护。 苏克齐心中骂娘,还没来得及沾花惹草,就被王怀拔光了! 召唤了护卫的铁骑,要抢格桑郡主回去。 特种兵只有三百,偏要誓死护花,僵在这了。 苏克齐旁边是军师,一副阴沉鬼脸,北元丞相鬼力赤。 要没有王怀插一杠子,历史中,鬼力赤会杀掉苏克齐篡位。 现在两人目标看似一致,实际算盘各不相同。 苏克齐一门心思要娶格桑,如果亲事成了—— 加刺张必然支持作为女婿的他。 身为两代帝王——元顺帝和元昭宗臂膀的加刺张,人脉足以让他飞起。 加刺张,也能重回权力中心。 最主要的,苏克齐早听过格桑美名,一见更惊艳到让他相信爱情了! 加刺张还另有算盘,就是借苏克齐的刀,杀死也速迭儿。 替他基友——元顺帝之子——元昭宗报仇,重整朝纲。 所以是倾力赞同这门亲事的。 这就是联姻的魅力! 但是,关键人物格桑郡主,心向王怀,直接对苏克齐灭灯! 加刺张有点郁闷,接待王怀和太子,本意是借力报仇。 力还没借到,女儿被王怀小子借去了! 别人的女儿,是可支配资产。 自家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负资产 鬼力赤心最大,他想篡位! 最好北元当朝皇帝也速迭儿、太子苏克齐和加刺张一锅熟。 大明太子在昭君塞,也一起油炸了。 所以鬼力赤暂时按下苏克齐的进攻,在等王怀和阿标回来。 为了灭掉三百特战队,就得罪了大明,太亏了。 横竖是得罪,不如拉个太子垫背。 全世界都知道,老朱爱太子,胜过老鼠爱大米。 太子一挂球,老朱伤心过度,很可能跟着哦豁,毕竟六十好几的人了。 然后皇太孙朱允文登基,蒙元南下中原复国,多么完美! 特战队目的简单粗暴——保护老大的女人! 王怀微一琢磨突破口,转向加刺张哈哈一笑。 “加大人,我特战队火铳没出手,包天霸八百铁骑就报销。” “连珠火铳上膛,两千骑兵,你觉得有胜算吗” 说着,转向苏克齐,从容开口。 “我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干仗、干架,随你挑,你敢答应吗” 趁苏克齐犹豫,王怀领飞虹和小玉龙,进入特种战队护卫圈。 王怀露出一个温暖力量的微笑,靠近随时准备殉情的格桑,拿下她的短刀,柔和而坚定开口。 “我的女人,自己欺负自己都不准,只有我能欺负她;其他人天王老子也不行!” 言罢,轻轻抚了抚格桑头顶,从容出圈。 猴子派来的逗比,就该教他们做猴! ...... 苏州城,北粮仓。 夏原吉朝郁新拱拱手,小心翼翼说起了童谣。 “叼毛鼠,姑苏起,吃粮食;应天止,啄龙子,龙子死,啄龙椅。” 苏州吃了,还要去应天 啄龙子 普天之下,除了皇子,还有谁敢称龙子! 还要龙椅! 这就是造反! “两位大人!” 谢环断喝一声,瞪大双眼,手指向远方。 好像看见了不用细思,就极恐的事情。 州官员脸色同时一变。 郁新和夏原吉一怔,循手指方向瞧去...... 月色朦胧。 看见远远田间道路的景象,所有人感觉世界崩塌了,整个人是崩溃的。 道路好像变成了河流,黑潮奔涌。 明明没有风,怎么可以那么浪! 黑浪移近了一些,难怪那么浪,是无尽的大耗子! 耗子群黑浪一波波涌来,北仓将成为他们抢滩登陆的孤岛! “老鼠!” “额滴娘哎,老鼠要吃人!” “来了!来了!真的来了!耗子奔来了!” 绝望的情绪蔓延,侍卫的火把,都在瑟瑟发抖! 郁新正感觉一阵反胃,哪个州官吓尿了,腥臊味的助攻,吐了! 这潮水般的耗子群,谁顶得住 “快!快随我来!” 谢环大喊一声,一手一个,提起夏原吉和郁新,朝大仓门奔出。 没有人知道谢环要去哪 总之不管哪,都要比马上要成修罗场的北仓强! 其他州官双腿已经不好使了,好几个连滚带爬出去的。 鼠潮越来越近......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打架不如赛马 昭君塞。 注目一脸淡定的王怀,鬼力赤露出了五毒俱全的笑容,转向苏克齐低语。 “你打不过王怀,不如挥军掩杀,两千铁骑赚大明太子,还有格桑郡主,这生意,一本万利。” 苏克齐望着格桑郡主方向,满眼的纠结。 “码瞎棋!要是伤到了格桑郡主呢” 鬼力赤压下心头鬼火。 “殿下,她是变了心的女人,不值得留恋和留情,你咋就转圈圈出不来呢” 爱的魔力转圈圈,苏克齐对鬼力赤不以为然。 “美女爱英雄,只要我打败了王怀,她会回心转意的;马再野,认了雄主,还不是想怎么骑怎么骑,不带反抗的” 鬼力赤一字一顿,再次强调。 “你打不过王怀。” 苏克齐脑筋转圈圈,不再甩鬼力赤。 他目光先是自信瞧瞧胯下的神马,金橙色闪耀,鬃毛如烈焰,很辣眼睛! 随后目光转向王怀,露出了王的蔑视和挑衅。 “哈哈,蒙古男儿,御马第一;不像你们汉人,只会动手抓笔。” “打架又伤和气,跟你赛一场马。” “我赢了,格桑就是我的马!” “你赢了,我以铁木真后裔的名义起誓——这匹橙龙神马归你,也不再强求格桑下嫁,一切由加刺张国公做主。” “同时,两千铁骑,马上撤出昭君塞!” “你敢答应吗” 苏克齐说完,特种兵人人浮现担心的表情。 两千蒙元铁骑,同时鄙视的眼神聚焦王怀! 他们对苏克齐,充满了必胜的把握。 足见对方橙龙神马的神骏! 苏克齐轻轻捋着橙龙的鬃毛,神气十足,这是他最不可能输掉的比赛! 能跑赢橙龙的马,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 退一万步说,橙龙脚底打滑输掉一筹,加刺张做主,还不是把格桑郡主给他 王怀心中乐了,苏克齐的神马,按颜色的“橙龙”呢 还是想当乘龙快婿的“乘龙” 该不是成龙吧 也不是没可能,望子成龙。 特种副队长见王怀默然,以为在犹豫,便朝他坚定摇头。 “老大,不行。” “男人怎能不行!” 副队长尴尬解释。 “前天他们赛马,两千匹第一流的战马,同时出发,绕昭君塞八里集市一圈。” “他的橙龙马,甩开了第二名四里!” “那都不像人间的马!” 副队长说着,见王怀俊朗的面容坚毅不改,回头望格桑一眼,惋惜的神色闪过。 无疑在暗示,老大的女人,马上要跟苏克齐那个直男了。 王怀微微一笑,声音响彻整座昭君塞。 “你要赛,那就赛!加刺张大人当裁判。” 苏克齐正担心王怀不答应,闻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王怀转身拍了拍飞虹,带她出了特种队战圈。 对方两千人肆无忌惮的哄笑传来。 “一匹野马来搞笑的吗” “可不是吗,缰绳、马鞍都没有!” “怎么提速,怎么变向,怎么操控” “他得先骑稳不摔,其他的再说!” “那少年恐怕第一次见马!” “反正挑什么马来也赢不了,破罐破摔啦……” 阵阵讥讽声中,裁判加刺张下达了赛马进起跑线的指令。 飞虹竟然慢慢吞吞,磨磨蹭蹭,很不配合。 时不时回头瞧特种战阵。 王怀明白了,爱子不在,她走不动道! 可是小玉龙刚刚出生,还跑不快,放出来的话,飞虹保持和小玉龙同步,也同样玩完。 王怀和飞虹马沟通了好一会,加刺张要下令开跑了,她才不情愿迈向起跑线。 赛马开始! 苏克齐的橙龙神马,利箭冲了出去,果然像在乘龙,神骏非凡! 王怀轻轻拍着飞虹脖子,她倒是知道要跑,只是小跑,还一步三回头,朝小玉龙方向观望! 此时,苏克齐的马,已在一里外! 王怀在她肩上安抚好久,飞虹才奋起马蹄。 苏克齐的橙龙,已在三里之外! 这相当于八里的路,飞虹让苏克齐的橙龙先跑三里! 飞虹奋蹄之后,所有人确实吓得差点栽一跟斗! 苏克齐的两千铁骑,忍不住露出了垂涎的表情——这少年的野马,竟然比橙龙还快! 特种兵打了一剂鸡血之后,又焉巴了下来。 飞虹马虽快,追得也快,之前终究拉下太远了。 苏克齐的橙龙,离终点都只剩二里了。 王怀的飞虹从落后三里,追到落后一里。 所有人都知道,赛道多半里,王怀必赢。 但是现在,必输无疑! 初见飞虹,安抚她的一刻浮上王怀脑海…… 王怀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从容的微笑。 低头在飞虹耳边低语。 “用你的动作,给他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 苏州城。 “扔下火把断路,侍卫带着大人走!” 拎着郁新和夏原吉的谢环,再次发出命令。 六神无主的侍卫,纷纷照做,夹起文官们就跑。 涌到的鼠潮,被几十支火把阻拦,改变方向,推向了北仓。 争取到了一丝救命时间,谢环继续赶路! 前方波光粼粼,吓尿的官员不肯走了,失声大喊。 “老鼠!更大的鼠潮!” 回头望去,鼠潮突破了火把线涌来。 谢环再次震喝。 “是苏州河!不跑会死!” “我们不会游泳......” “上船!” 众人只是机械听着,机械奔着。 但老鼠已近在咫尺,上船也来不及离岸,老鼠就到了! 甚至,现在船已经被老鼠占领。 最后一个州官爬上甲板,老鼠潮也跟着涌来! 登船板布满了老鼠,谁敢去收 忽然。 靠近船身的老鼠前浪,像被电击,纷纷栽进了河里。 顿时。 凶狠的耗子潮,退潮一样,退下了等船板,就在岸边涌动,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远处。 一个牛犊大小黑影起伏一动,它忽然抬起了头,尖尖头上双眼猩红。 朝玄龙船盯了一会,停了下来趴下,像一块黑礁石,立在黑浪中。 看着这一幕,谢环知道小命捡回来了,心有余悸朝懵逼的众人解释。 “这是小王道长的玄龙船,他在上面布了阵。” “幸好勋阳军屯之后,他们换马去关中,玄龙船返回了应天。” “也幸好陛下催得急,在下才斗胆借用,没曾想真救了一命!” 玄龙船的玉符阵,连雷都不会靠近,何况这些老鼠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嫡孙,比朱允炆成色更足 昭君塞。 王怀体内真气,通过双手,循经脉注入飞虹马体内。 马丹田和马全身经脉,刹那了如指掌! 王怀和马仿佛合为一体,真气在人马之间流转。 飞虹无需指令,就顺着王怀意念,一跃竟然跨出了不下三丈! 接着四蹄不着地的御风飞驰,和苏克齐的橙龙的距离,闪电拉近! 难以置信的飞速超越! 飞虹回首,给橙龙递了一个傲娇的眼神——给你翻译翻译,这就叫做惊喜! 飞虹越过终点线时,苏克齐的橙龙,反而被甩在接近一里后! 收回真气,飞虹会意停下。 王怀跃下马背,拍拍马首,以示嘉奖,飞虹得意的高高跃起,嘶鸣起来! 苏克齐的橙龙,已经是见所未见的快! 八里赛道,先跑三里,却被飞虹甩了一里! 这是神龙遇到闪电吗 不用裁判加刺张宣布,全场无不知道,谁是王者,谁是青铜了! 苏克齐的橙龙是神马,王怀的飞虹就是天马! 苏克齐抵达终点之后,一跃下马,巴掌狠狠拍在橙龙背上。 橙龙忽然抬起了头,背着耳朵,甩头把他推翻在地。 特种兵此时才反应过来,成龙很能打嘛! 最主要的是——王怀赢了! 创造了不可能的神迹! 全场喝彩雷鸣响起,直冲云霄! 鬼力赤抬起手,准备挥两千铁骑攻杀。 瞧见连苏克齐的铁蹄注目王怀,都涌起了对英雄的崇拜! 鬼力赤摇了摇头,缓缓放下了手。 此时进攻,特种队气势正盛。 相反,自己一方背信弃义的理亏。 两者对比,不用打都已知道结果。 只能赛马之后,寻机会卷土重来。 苏克齐可以输,但是格桑郡主放不下。 之前的承诺是王怀赢了,格桑郡主的事由加刺张做主。 他心中满满的祈望,通过目光投向加刺张。 加刺张心中暗骂,宁愿惹鬼也不愿碰王怀,你这时候把火引到我身上 就不会使水吗 大家冷静下来,还有什么不能谈的 这时候能先把女儿要回来,就谢天谢地了。 加刺张做主,牵了苏克齐的橙龙神马交给王怀。 又望了望出了战圈的格桑,干咳一声。 “格桑,天色已晚,不回家去,要在这喝露水吗” “苏克太子,小王大人,不如大家坐下来,喝杯水酒,再从长计议” 格桑明眸转向王怀,见他目光从容淡定,朝自己点点头。 格桑郡主幽怨的剜了他一眼,有点不依,还是双肩一扭一扭往大院走去。 王怀哪不知道她眼神,分明在说,只要让她留下,什么车都能开,而且都是自动挡! 王怀真没空开车,也没地儿骑马。 苏克齐原本要提亲的橙龙,亲没提到,人财两失,神马橙龙都赔掉了! 虽然橙龙神马跑不过王怀的飞虹天马,假假也是天下第二,现在没了,哪还有心思吃饭 就那么假装无所谓的倔强,回到了军阵中。 王怀牵着橙龙,还有飞虹和玉龙马,交给特种兵照顾。 他得去办一件大事...... ...... 玄龙船上。 众人知道,小命暂时捡回来了。 远处牛犊子大的鼠王像礁石,立在鼠潮中。 王观双腿仍瑟瑟发抖,只是感觉喉咙能发得出声音了。 “三位大人,鼠王大如牛,看见了吧。” “当我是瞎子吗” 玄龙船带来的安全感,郁新感觉好多了! 他和夏原吉都知道,除了升官,连这一次的性命,都是王怀波及的恩泽! 冷静下来后,郁新、夏原吉和谢环三人商量。 如果“应天止,啄龙子”的歌谣有预言性,鼠灾将会波及应天! 当务之急,向陛下禀报! 姑苏离应天五百多里,玄龙船到了大江,逆流的速度,也比八百里加急快近一倍,明天大早就能赶到应天。 郁新目光落到瑟瑟发抖的州官身上。 州官眼里满满的求生欲,替代了话语。 这些人离开了玄龙船,肯定是喂老鼠了! 干脆整船拉回应天,等陛下发落,他们是不是有罪。 收回登船板,玄龙船缓缓启动,在鼠军目送下,沿苏州河,朝大江行驶,再折向应天。 应天府,日出东方。 连片的麦田,在阳光和晨风的加持下,变成了起伏的金色海洋。 田边,一个老人带着十四岁的孙子,思潮像麦浪起伏。 老人的大儿媳,随这孙子出生,就gg了。 随后几年,孙子的大哥——也是老人的长孙,也领盒饭了。 老人鉴定,这孙子是个灾星,从此疏远。 而今十年过去,老人意识到,当年可能打眼了。 最爱的长孙,极有可能已经归来,在躲猫猫而已。 爱屋及乌,老人觉得,或许这么多年来,错怪这小孙子了。 今天郊区一日游,特地单独带上了这小孙子,弥补心中的遗憾。 老人,当然是老朱。 孙子,就是朱允熥。 和朱雄英同是阿标的原配常妃所出。 朱允熥出生时是嫡孙,娘亲常氏因为难产,落地成盒了。 后来阿标的继妃、吕氏被扶正,朱允炆成了嫡孙。 实际上朱允熥是真正的嫡孙,成色比朱允炆更足。 因为朱允熥生而为嫡孙,朱允炆出生时是庶子。 这一次,幸福突然来敲门,要是其他的皇孙,都忍不住发朋友圈凡尔赛了。 但朱允熥受了多年冷落,反而麻了。 没有受宠若惊,反而莫名懵逼,这哪是郊游,收割吧 这样一来,老朱更觉得对不起这孙子了。 官田下。 一个个兵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收割,热火朝天。 老朱好像看见了自己收割的岁月。 “咱是从田里走出来的,深知有收成的希望在,人们甘心忍受长久的辛劳。” 朱允熥没有接话,递给老朱一个葫芦。 “皇爷爷,您先喝口水吧。” 要是平日,老朱或许会发飙,认为别人骂他口水多过茶。 但现在,心有亏欠,老朱满眼都是允熥的好。 见递过来的是道家常背的玩意,再加上他脸还真有两分像王怀,甚至还想着,允熥不会也有王怀小子的天赋吧 老朱笑呵呵的接过,喝了一口,连眼角的皱纹,都感觉润到了。 老朱递还了葫芦,目光回到官田。 虽然今年秦淮河泛了灾,官田的收成倒还保住了,来之不易。 尤其内心被植入了灾难延绵三百年的种子,就越来越珍稀每一次收成,每一粒粮食。 “这些官田,收割完成,要小半个月吧” 朱允熥心里一咯噔。 “皇爷爷,孙儿是要下地干活,加快进度吗” 老朱一阵酸溜,忽然几声惊呼传来。 “好胆!敢纵马官田!” “原来是侍郎大人......” “本官连夜从苏州回,有要事面圣!”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文忠:一般一般,功臣庙第三 应天城。 “苏州来很大打天上来,也得在别处着地,踩我田者死!” 老朱骂骂咧咧,回头瞧去,心里一咯噔。 来者郁新、夏原吉和谢环三人,各骑快马,嘚嘚嘚奔腾。 到了老朱面前,一跃下马,三人齐刷刷跪下一拜。 “陛下!微臣三人,连夜从苏州赶回……” 看着三人慌得一批的脸色,老朱自个心也有点发毛,嘴上仍训斥起来。 “大臣,就该有大臣的样子,慌什么!先把踩踏的官田账结了!” 三人顿了一顿,心想,陛下就是陛下,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但是,踩踏官田的账下馆子吃饭吗玩真的 郁新收拾了一下表情,强自镇定开口。 “陛下,相比踩踏官田的小数,苏州鼠患,官仓的皇粮,被啃光……这不是普通的鼠患!” 郁新喘匀了气,将官仓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夏元吉走访民间见闻,还有听到的童谣,逐一汇报。 谢环不住点头,汇报了亲眼所见,包括王怀的玄龙船护佑,大伙才得以归来。 老朱喜怒不形于色,内心却几乎是崩溃的。 苏州四大粮仓,地主家余粮……喂了老鼠了! 还要吃到应天 原本想扣三人俸禄一个月,这下算球。 得罚一千年,才够苏州赈灾的。 苏州一座城,能赈掉国库四分之一! 吃到应天,还了得 而且还要啄龙子,啄龙椅! 大明要亡了 老朱口中沉吟。 “耗子会说话” 夏元吉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不是没有可能! 但没亲耳听到,嘴不能乱说,保住工资要紧。 “陛下,是童谣,不好说是耗子语!” “微臣寻根问底,追问了上百户人家,有人在山间听到,有人在树林听到,不知道哪个王八最早念经的。” 郁新附和开口。 “州官汇报,也是这样,鼠群很有组织,怕是…怕是很快到应天……” 来应天 老朱望着大片官田,心想恐怕允熥真说中了,王子王孙都要下地收割,能抢多少是多少! 但那样一来,不正是把龙子送到鼠口 王怀这小子,就不该放他走…… 老朱想着,目光下意识落到朱允熥脸上。 除了老朱,众人心里明镜似的,大明执掌山河,掌控的是疆土内的百姓而已。 遇到这事,只有王怀出手,才能解决! 但是王怀在万里之外,鞭长莫及。 天子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境界高,会活得比较长,年终奖也比较稳。 苍生可以说,鬼神嘛,不是老朱亲戚,不说算球。 朱允熥欲言又止,作为儿子,还是敢开口的。 “有一个人,不肯见皇爷爷,但是他是见过朝廷大员,还留下了物件,能联系到他的。” 不见皇帝的人,当世除了张三丰,还有谁 “怎么联系到老张难道靠烧香” 一听老朱语气不对,郁新三人重新跪了下去。 朱允熥却吧啦吧啦说了起来。 张三丰给过曹国公李文忠一套蓑衣、斗笠和桃木剑。 披蓑衣,戴斗笠,绕着院子呼喊三丰,他就会到来。 曹国公李文忠是老朱外甥兼义子,一般一般,功臣庙第三。 李文忠敢直言,多次触老朱逆鳞,一次老朱火大了。 囚禁他全家在府中,断水断粮。 就是张三丰给他们续了杯。 老朱知道这事的开头,却猜不到结局,居然是张三丰出手。 当时老朱以为李文忠全家嗝屁了,马皇后一劝,假装消了火放人。 没曾想他全家没事人一样。 说着,朱允熥小心翼翼。 “那套装备,李文忠传给了他儿子——李景隆。” “允炆皇兄和景隆关系铁,他出面景隆会给面子。” 老朱知道,朱允炆被李景隆纸上谈兵唬住了,很喜欢他,甚至称李景隆“周亚夫第二”。 史载靖难之役,朱棣顶不住,要回北平亲亲抱抱举高高徐妙云,抚慰他脆弱的小心灵了。 朱允炆决定把赢朱棣叔叔的积分和经验,给基友李景隆,让他当主帅。 没曾想爱读兵书的李景隆,实战是白痴,专业组团送人头、送经验。 几场仗下来,自杀式的送掉了朝廷数十万精锐。 绝境中的朱棣,得以翻身占了上风。 朱棣逼近京师,李景隆又出了一个昏招——开门揖盗,关门放狗。 结果变成引狼入室,京师失守了,李景隆成了朱棣靖难第一功臣...... 老朱虽然平常疏远朱允熥,但是非常关注朱允炆。 因此也知道,朱允炆和朱允熥,关系还算融洽的。 历史上,朱允熥存在感不高。 朱允炆登基,仍封他为吴王——早年的朱元璋,就是吴王。 实力摆在那,构不成威胁,足见朱允炆对朱允熥很放心。 所以朱允熥的提议——让朱允炆叫李景隆办事,这并不难。 难在终端不给力办事,老朱还是摇了摇头。 ...... 昭君塞。 王怀快步回营,在营地中间画了个大圈,定主轴线,安排特种兵干苦力、搬大石。 按八卦和二十四山,布了个天文台般的大阵。 七星灯,昆仑古镜,五色沁龙龟,同时摆上了阵。 顾倾倾被他的大动作惊动,出了马车,兴致盎然瞧着,嫣然含笑。 “这么大阵仗,你要请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四海龙王,九天玄女…一起吃饭吗” 王怀调侃一笑。 “和九天玄女,还有下半场,倾倾要来加入斗地主吗” 王怀掐到了应天大灾,遥控十二乾坤龙去,距离太远,还使不动。 最强的朋友,只剩钟山的灵脉紫金龙了! 但是他的修为和实力,又不能离开钟山。 把自己心意和昆仑古镜的灵气,打成包裹,直接送到钟山紫金龙家门,敲门让他签收,万事大吉! 但大阵和七星灯的导航,只精准到钟山上空,那就凑合点。 将心意还有昆仑古镜的灵气,一股脑儿送到钟山上空。 心意能让紫金龙知道应天劫难,灵气能让他起飞,进而救苦救难。 王怀将摆阵三天,包裹送达的三天时间里,紫金龙不可能都在睡觉,不可能不出来溜达一下吧 顾倾倾问起大阵,王怀心中一动,又觉得她该没那么巧知道吧 想了想,王怀随口问她一句。 “我要把包裹带给四海龙王,可以不在水上漂,直接送到龙宫吗” 顾倾倾浮现揶揄。 “大宝法王权杖,怕你是没有琢磨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怀一跃而起,朝顾倾倾亲去! 顾倾倾回风一样躲开,白了他一眼。 王怀毫不气馁,再次扑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东风快递,发送! 应天城,官田。 老朱目光扫过夏原吉三人,缓缓开口。 “就算张三丰跟李文忠有交情,就算李景隆这孩子能召来人,就算张三丰有办法对付天灾鼠患,杀了张三丰,他也不会出手的。” 改变天道运行,老天爷给的五弊三缺,少不了了,怕他的武当山都保不住。 这种事情,天底下除了王怀,没人敢做! 既然王怀小子不在,那就另想办法! 打江山难,咱还没挂,江山也没那么容易败! “回宫!” 老朱没再听那些没用的,直接下令。 应天城,奉天殿。 郁新、夏元吉和苏州官员等,将鼠患一说。 朝堂炸锅了。 纷纷说自古鼠患鼠疫无解,只能躺平。 “再敢言躺平,鼠群一到,绑出去喂狗!” 老朱雷霆发飙,口不择言。 但无人不知,陛下口中的“狗”,就是老鼠。 哪还敢作死 求生欲上来,甭管有没有用,先上了策再说!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别人替自己实现了呢 于是。 有的提议,八百里加急,前往龙虎山,请道士下山…… 有人提议,岭南百姓啥都吃,调集他们入城治鼠。 有人提议,请全城的高僧念经施法,超度鼠群…… 有的建议,集中全城的猫,饿它们几天,鼠群一到,放猫出山…… 还有提议,暂时迁都,鼠患过了再回…… 这些建议不提还好,一提老朱脸色越来越黑线。 念经超度 咋不请秦淮楼的姑娘,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破掉鼠患呢 饿猫 外头鼠灾没到,应天城内先闹起鼠患给你看! 迁都 被一群老鼠迫得迁都,是要把人笑死,继承某呗吗 如果有的话。 “陛下!微臣有话说!” 一个铿锵的声音,从殿尾传来,打破了尬聊。 老朱太远瞧不清是谁,也没当回事。 反正在殿尾,职位都不会高,瞧这形势,也没啥好建议的,于是冷冷开口。 “你是谁如果附议刚才所说的,那就算球!” “禀陛下,微臣铁铉,上次演习,在小王道长身边当副裁判,他的排兵布阵,让微臣获益良多。” 王怀名字一出,老朱打起了精神头。 “快向前来,说出你的想法!” 铁铉心中整理语言,不紧不慢穿过长长的殿堂。 朝臣不以为然了。 “请天师来都要去喂狗,凭什么说起这小道长,待遇就不同” “又是王怀,一个算卦治病的,还能治老鼠” “等着吧,一会就该绑了他,先喂老鼠!” …… “陛下,” 铁铉行了跪拜礼,不卑不亢开口。 “微臣的建议有三—— “一是应天到苏州,全线进入战时状态,安排哨探日夜监视,有状况烽火通信。” “二是针对鼠群只在夜间出行,应天的四周,布满火把,一旦鼠群到来,通宵点亮。” “三是鼠群万一进了城,把可能最先抵达的粮仓,设置成陷阱——搬走大部分粮食,填上干柴,鼠群进入,火箭点燃!” 这才是正经人干的正经事。 老朱听罢,脸色首次放缓。 “统统准奏!只是粮仓点火,注意防止蔓延。” 得到首肯,铁铉像打了一剂鸡血。 “还有一个办法,不知道管不管用。” “快说!” 铁铉露出了古怪中带着钦佩的笑容。 “小王道长说,影像有时候比真相管用。” “所以,微臣建议,画师画几十张巨幅猫画像,悬挂在城头、城墙。” 老朱一怔,随即呵呵一笑。 “好家伙!” 近半朝臣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似乎在说,前面几条还有模有样的,这条一出,看你死不死! 铁铉也慌忙跪了下去,心中暗呼,完犊子,这回要被王怀害死! ...... 河套平原,昭君塞。 王怀被顾倾倾仙眸再瞪,好像撞到了弹力床,弹了回去,一溜烟跃回了帐房。 再出来时,他手上持着大宝法王权杖。 权杖头的心形舍利玉,原主走过的千山万水,都映在了上边! 原主也是厉害,恐怕是个千年老妖怪,而且会御剑飞行! 因为天下都被他走遍了,就差没下海,不上天了! 布天文台大阵、配合心舍利玉地图的精准定位,投送心意和灵气包裹。 一来避免了瞎撒网,不用浪费灵力。 二来不怕紫金龙在闭关、还是睡觉,直接送到他门口——朱雄英陵墓,然后敲门让他出来接受! 王怀在七星灯前,点了个位置,插稳大宝法王权杖。 大阵画龙点睛完成,王怀召集特种兵,发布守护任务。 大阵连续运行三天,连续三天,每天三班倒,每班四十九人护阵。 安排完毕,王怀左手掐诀,右手持泸湛剑,脚踏奇步,仙人起舞。 “东风快递,发送!” 指诀点在昆仑古镜,长剑挥舞。 一道浓郁的灵气激射而出,七星灯和法杖明月亮起! “东风快递,签收!” 灵气像一道导弹,扯着连绵不断、清澈如水的尾巴,朝东南方精准投递。 月上中天。 阵法稳定自行运转,远处吟唱传来。 “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王怀微微一笑,踏出大阵,当起了甩手掌柜。 吟唱的阿标来到身边,还回了王怀明黄免死玉佩。 观阿标气,知道那块“虞王怀”的明黄玉佩,阿标重新戴上了。 那天没戴,阿标霉气连连不说,额上竟然涌起了死气! 王怀贴身佩的明黄玉灵气护体,除非王怀挂球,要不那点死气,还是能罩住的。 大阵请紫金龙出山,援助应天城的快递发出。 前两天在包天霸的山寨,封堵了的粮仓,该开仓了...... 王怀转向阿标,似笑非笑开口。 “殿下,山寨的粮仓,卷够了,明天一早起来,就去做个了断。” “我去能帮上忙吗” “冤有头债有主,你这债主不去,对方不还钱,我咬他啊” 阿标反应过来,这也是劫,还是冲自己来的。 王怀独自横剑向天笑,笑完转身去睡觉。 没有去爬格桑郡主的窗户。 阿标挥手招来远处护卫的锦衣卫,低声安排几句。 锦衣卫乘着夜色,离开了昭君塞...... 第一百二十九章 报!鼠军将至 应天城,奉天殿。 “准铁铉所奏!命宫廷画匠画大猫,第一名赏银百两,凡入选挂城墙的,都有赏!” “不是宫廷画师,会画的也算,咱记得,谢环也写得一手好画!” 老朱果敢的声音回荡在朝堂。 铁铉长长吁了一口气,王怀没害我,我爱他! 部分官员傻了,画猫吓老鼠 陛下来真的这样都行 会画的官员,已经搓起手来,准备捞一笔外快了。 三日后。 苏州到应天,沿线一路快报得知—— 鼠灾今夜不来,明晚也必到。 所以应天城墙上,集中了城内御林军精锐。 朱允炆、朱允熥和李景隆哥仨,都在城墙上,要出一份力。 老朱跟苏州回来的三人——郁新、夏元吉和谢环,在锦衣卫护簇拥下,也从皇宫赶来,登上城头。 天子御驾亲征,人人嗦了一碗鸭血粉! 李景隆继承父亲李文忠爵位,再有朱允炆的加持,得以靠近老朱身边。 “陛下,鼠智比不上人聪明,咱们诱敌深入——准备几包米,一路撒到陷阱,老鼠不就跟着吃进陷阱去了吗” 李景隆迫不及待在老朱面前显摆。 夏原吉耿直,忍不住开口便怼。 “瞎码棋,先看到鼠群多少,会不会上钩,知己知彼,再定计好吗” 谢环也瞪了李景隆一眼。 “苏州城里,鼠群能精准寻到粮仓,新建一座粮仓当诱饵吗” 堂堂国公,被两个小啰啰指责,李景隆转向老朱求助。 “吃你家米了吗陛下,可以用当前的粮仓......” 老朱挥手打断,反手补了一刀李景隆。 “粮仓在城里,要不要直接打开城门,列队迎接鼠军进城” 众人哄笑起来。 李景隆仍不知问题出在哪,嘴上嘀咕。 “迎接倒是不用,开城是可以的......” 朱允炆连忙扯他住口,别再丢人现眼了。 凌晨。 鼠军未到。 即将西下的月亮,被飘过的乌云覆盖。 应天城头,士兵带着瞌睡虫巡逻。 城墙,每隔二十丈,挂起栩栩如生的猫画。 微风吹来,摇曳的火光下,猫像张牙舞爪。 城外,亮了整宿的火把,快燃到了尽头…… 忽然。 远处烽火熊熊燃起! “火箭准备,加强照明!” 因为提出防鼠良策,被临时授命守城的铁铉,大吼一声下令。 士兵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看着远方。 须臾。 “报!鼠军将至!” 哒哒马蹄声由远而近。 城门应声而开,马过即关,就怕放进来一只老鼠。 随后哨探被引到督战的老朱面前。 “陛下!” 回报的哨探声音有点发颤。 “鼠军比在苏州时,壮大了数倍乃至数十倍…恐怕…” 老朱一声沉哼。 “身为军人,别丢了血气,有话直说!” 哨探脸色一变,仍然压制不住的恐慌。 “恐怕沿途的老鼠,都被召集了起来…布置的措施,恐怕…恐怕顶不住!” 老朱一脸铁青,铿锵下令。 “此人动摇军心,立斩祭旗!” “其他人随朕死守,敢退一步,杀!” 老朱言罢,哨探心下悔恨莫及,报军情就行,干嘛多嘴! 李景隆想起知彼知己,插入提问。 “鼠军数量多少” 哨探一愣,多少你行你去数数 还在愣神,声音来不及发出,血已溅到旗上。 李景隆暗呼可惜,没问到准确的敌军数量。 其他守军,人人踏前了一步。 应天城守不住,家里的粮也凉凉了。 此时。 守城的羽林军开工搭箭,第一轮火箭,在天空亮起。 配合城外的火把,即使老朱眼神有点老花,也看清了骇人景象。 心中觉得,哨探没被吓尿,能回到城里,已算英勇。 他千不该万不该,扰乱军心! 李景隆的内心,此时是崩溃的,海水不可斗量...... ...... 昭君塞。 整夜都是硬床板的觉,总是起的格外早。 王怀走出帐房,端着一杯蒙古奶茶,喝得正开心。 阿标居然还没睡,依然守候天文台大阵。 整夜硬板的床,他不像不习惯。 看来他关心老朱,就像老朱关心他一样坚决。 一切如常,王怀能带的得力法宝,只剩下泸湛剑。 想了想,回到马车再掏点家底儿。 顾倾倾不再马车,不知道去哪儿了。 王怀也没想过带上她,她在昭君塞,让人很放心。 有能力破坏大阵的摩教许纯熙,顾倾倾在就能挡住。 王怀取了一个小袋子,叮叮哐哐提了出来。 阿标讶异开口。 “这又是什么” 王怀神秘一笑。 “这可真是好东西,待会儿就知道了,这宝贝真舍不得动用……” 飞虹生产不久,王怀准备让她好好坐月子,就牵了赢来的橙龙神马给阿标,自己骑一匹战马。 两名便装锦衣卫,自己牵马追随。 橙龙不愧称神马,阿标缰绳提起,就飞了出去! 王怀骑骏马,灌注真气,速度飙升了不少,仍然被橙龙越甩越远! 身后跟着的两名锦衣卫,更是连王怀的马屁股都瞧不着。 王怀骑飞虹赢了橙龙,不敢说是橙龙慢,而是飞虹马,占了真气的便宜! 正午之前,王怀和阿标,还有两名便装锦衣卫,踏进了大青山包天霸的山寨。 王怀特别叮嘱,照顾好橙龙神马,谁没守住谁当马。 安排妥当,走到了石屋粮仓前,两名特种兵在守着。 封门上的两块玉符,竟然裂开了! 再迟来半天,玉符一碎,后果会很严重。 马三宝神情变古怪。 阿标想起那天马三宝慌得一批,不懂就问。 “锁粮仓的那天,三宝到底发现了什么” 见王怀没有反对,马三宝心有余悸开口。 “我感应到粮仓里面,粮食几乎没有了,但是老鼠群像海浪一样浪,至少大几万只!” 阿标听得头皮发麻。 马三宝此时眼神恐慌再现。 “更可怕的是,有一只不像老鼠,更像山羊,在号令群鼠!” 阿标难以置信,但知道绝不可能是山羊,老鼠群只会啃山羊肉,哪可能听它的 王怀的脑海,莫名闪过飞虹和玉龙的神骏,还有传国玉玺,给阿标科普起来。 那是一只近妖、或者快成精的老鼠! 当前属于末法时代。 按理修炼者、山妖精怪,都很难有成就。 尤其产生了灵智的精怪,更不可能。 那只鼠怪,恐怕是得到了奇遇,比如掉下悬崖,捡到宝贝,哈哈。 或者是人为制造的,如果法力——大多是邪法,和法宝足够强大,不排除对方养宠物使坏。 “这只鼠精,为什么要关三天,现在要怎么对付” 第一百三十章 鞭长万里的援助 应天城。 城外远远的耗子潮,不再像苏州时的河流,沿路涌来。 而是百川汇成海洋,连片动地卷来! 身经百战的羽林卫,无不头皮发麻,倒吸凉气。 和敌人拼杀,还能激起血性! 这片鼠潮,纯粹来恶心人的! 守军素养过人,陛下督战,还能死守不退。 朱允炆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缩到蒋瓛身后、老朱身边。 用剑鞘顶了顶李景隆屁股,示意他到前面杀敌...杀鼠。 李景隆双腿颤抖,嘴上喃喃。 “指挥千军万马不带怕的,可咱们不是屠鼠辈......” 朱允熥呆呆站着,好像成了被人遗忘的孩子。 朱允熥的脸,有点儿像王怀,但眼神没有那种笃定,只有迷茫。 谢环心下暗叹,要是小王道长在,老鼠都不会这么狂。 还是站到了朱允熥身边。 朱允熥感激看了谢环一眼,目光转向远处。 远处的火把,在鼠潮冲击下,次第熄灭,昭示着鼠潮的进度。 离应天城只剩半里…… 鼠潮像拍到了岸边,忽然减慢! 眼神好的能瞧见,一只只老鼠,立正了起来,头齐刷刷向着城墙挂的大猫画! 只是顷刻间,又被后面涌来的鼠浪,推着向前。 “画还是有用的,牛犊子鼠头目呢” 老朱收回视线,转向了郁新。 郁新也在寻找,那犊子呢 铁铉再次震喝下令! “油锅点火!刀子换成木棍!准备迎战!” 木棍 李景隆反应过来,拔出了腰间的剑——桃木剑! 木剑也是木,还是张真人的,鼠辈会给点面子吧 鼠潮推进越来越慢,但潮头越堆越高。 显然是巨幅猫画震慑的效果! 一支支火箭射到,瞬间被鼠潮淹没熄灭! 弓箭手的内心此时是崩溃的。 即使火箭射光,无非杀数十万老鼠! 这鼠潮至少数万万只! 耗子潮头,终于还是推到了城下。 猫画终究不是真猫,耗子也反应过来,开始攀爬城墙。 油锅火把倾下,城墙形成了一道火帘。 只是马上又被鼠潮的后浪扑灭! 鼠潮终于涌上了城墙…… 军士虽然死守,但谁都知道,守不住了! 城头的耗子潮鼠目贪婪,好像看见了好多鲜肉,够吃一顿饱! 一股尿骚味弥漫,李景隆裤子已经湿了! 朱允炆人在颤抖,抓着老朱胳膊,外人一瞧,感觉在护驾呢。 老朱自己知,他在惊慌失措,如果是王怀小子,早就向前冲了。 不,王小小子在,鼠军还能到应天 老朱脑筋转了一圈,手持天子剑,目光坚毅。 忽然。 鼠眼涌现了惊恐,全停了下来,四十五度望天! 老朱菊花一松,也顺着鼠目光瞧去。 一道西北天外而来的流星,投进了钟山! 然而。 伴随流星而来、清澈如水的通道,始终不灭! 没有人知道,那是王怀布阵送到的东风快递灵气! 除了老朱,屡次见过王怀出手,那道灵气的痕迹,已经刻在了心里! 谢环和蒋瓛,在上次太子爷被蒙元国师附魂,王怀出手也见过。 只是心中纳闷,王怀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北,此刻十有八九和异域的妞儿锻炼身体,哪知道京师状况 哪能鞭长万里援助 随后。 钟山方向,一道炫目的紫金光亮起。 接着。 钟山上空,出现的景象,所有人一生都休想忘记...... ...... 河套高原,大青山上。 王怀目光停留在粮仓门上,微微一笑。 “粮仓里的鼠群,让它们卷去,几天后,内耗得差不多了,对付头目就行。” 说着,王怀解下泸湛剑给了阿标,随手点了一个方位,手指转圈圈,地上多个圈。 “大伙去捡柴,泸湛剑殿下拿着,站在东北震位,不要离开原位三尺——切记,三尺生命线!” “三宝铺干柴,不要留空隙,等我点火命令。” 王怀一道道指令发出,特种队员一个个听令,雷厉风行离去。 阿标站到了王怀划的小圈圈。 王怀兵器没了,先掏出四枚洪武通宝大钱,挥手钉在粮仓两侧,门神一般。 完毕再变出两枚大钱,捏在手上。 阿标若有所悟。 “听闻小王道长算卦治病,统一收大钱一枚,还有这用处” 王怀没好气解释。 “我日行三善,收得百多枚,今天可能用掉一半家底儿,你就说,要不要赔偿” “铜钱能镇邪,一是铜钱性刚,五行属金,能化解煞气。” “二是流通之后的泉币,沾了万人阳气,能压制阴邪。” “三是泉币铸帝王年号,自带皇气,天然震慑鬼怪。” 王怀刚说完…… “邦!” 石门上的两枚玉符,同时粉碎脱落! 阿标双眼瞪大,不明所以。 王怀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直安排特种队员守着,原因就在于此。” “特种队员的身上,是军人的正义和阳刚血气,天然压制阴邪。” “现在他们离开,妖祟力量伸张了。” “门框的四枚大钱,能暂时挡住小的,奈何不了大的。” 话音刚落…… “砰!” 石门和粮仓木门,应声倒下。 门口一只直立的老鼠,山羊大小,脸像人又像老鼠,双眼猩红,诡异极了! 更诡异的是,四周从秋天,转眼入冬! 天上乌云涌起,遮住了太阳,原本正午的天地,进入了黄昏! 它身后的粮仓,堆积成山的鼠群,大部分卷得奄奄一息。 仍有不少体型大的胜者,鼠视眈眈涌出。 王怀掐诀一指,粮仓门四枚大钱金光闪现,像形成了一堵玻璃墙。 鼠群全被堵在了里面。 山羊大的硕鼠踏前一步,身体鼓了起来,浑身黑毛竖立,脸上长长的鼠须摇动,门牙凸了出来,寒光闪闪! “你这小道士,倒是有几分本事。” 巨鼠竟然开口说人话,嗓音尖细,让人从耳朵麻到心脏。 王怀晃了晃腰间钱袋,发出叮叮哐哐清脆声,才铿锵开口。 “别闹,我一直强调要低调,你非要鬼叫和尖叫。 钱的声音,总让人舒适,阿标也觉得很顺耳。 刚好过一些,鼠目红光又转向阿标,流出浓浓的贪婪。 “吃了你,我就能证道…咦!你身上的皇气,怎么来的嘿嘿,又能怎样” 阿标听得头皮发麻,心底炸毛! 怀疑王怀叫他来,就是当老鼠的菜,但又没有证据。 巨鼠吧唧了一下尖嘴,它足下的石板碎裂! 巨鼠终于出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紫金龙出,血脉压制 应天城,钟山上空。 紫金闪闪,威仪刚猛,一条神龙现身! 老朱心定了,王怀无疑了! 之前秦淮河水患,王怀独上钟山,召唤紫金龙,止住了应天城的雨! 老朱波澜不惊的双眼,此时溢出了两滴龙珠,心中更喜极而泣,骂起了王怀。 臭小子! 就说你咋能不救你亲爷,咋能不救应天城 就知道你小子,身在万里,心在应天,总有办法! 还是亲人靠谱! “龙!紫金龙!” 有人才反应过来,喊了出来。 有人甚至跪拜了起来! 其他人像鼠潮,全在原地定格了。 怎么钟山藏了一条紫金龙 应天城真有神龙护佑啊 这一幕,已经超出众人的认知了! 见一眼天上飞的龙,可以吹一辈子! “陛下!龙!桃木剑能召唤神龙!” 李景隆才反应过来,挥着手上的桃木剑。 众人目光落到他裤子上,一致射出鄙视眼神。 “不吹会死!” “你是来搞笑的吗” 老朱和谢环同时瞪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转向天空。 哄哧—— 紫金龙转向鼠潮方向,龙鼻沉哼,两道炙热的紫气隔空而来! 城头的鼠潮,就像炉灰遇上鼓风机,全掉落城下! 紫金龙双眼一眨扫过,像自带闪电。 之前不要命的凶残大耗子,开始四散乱串! 这是灵脉化龙,天下猛兽,都得受血脉压制。 何况普通老鼠 何况紫金龙还受王怀的灵气加持! 紫金龙再张嘴喷出一道紫气,像细雨洒落应天城。 更神的一幕出现了! 水漫金山般的鼠潮,像遇到急冻寒流般,刹那结了冰,丝毫动弹不得。 而且落到鼠潮上的紫气,化作了紫色的三昧真火。 整片鼠潮的海洋,在燎原的三昧真火之下,迅速灰飞烟灭。 “连柴都省了!” 老朱脸上的笑意,荡漾开来。 灭了鼠潮,紫金龙朝向真龙天子老朱,双眼眨了眨,拜了一拜! 紫金龙的眨眼异常熟悉,老朱脑海闪过王怀的双眼,伸手朝紫金龙挥了挥,算是回礼。 这是真龙和真龙之间、高层的交流! 李景隆纳闷,除了张真人的桃木剑,谁能召唤神龙,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紫金龙一个神龙摆尾,回头朝钟山腾去...... 众人还在顶礼膜拜的震撼中。 郁新忽然回过神来。 “陛下......” “嗯” “那牛犊子大的巨鼠头目,好像始终没见着......” “神龙的三昧真火下,灰飞烟灭了吧” 老朱随口应着,心到了万里之外的大西北...... ...... 河套高原,大青山上。 山羊大的巨鼠,屁股扭翘,一道长长的蝎尾针刺出,朝阿标卷去。 只有王怀瞧得一清二楚,那是狰狞的老鼠尾巴。 鼠尾挟裹腥风绕过王怀,阿标看着不到三尺外的蝎尾针,已避无可避。 心中暗呼,完球了,这王怀说孤是债主,债主哦豁,都找不到人报销! “叽叽叽!中计哩!” 巨鼠放肆浪笑,嘴角咧到了耳根。 原来巨鼠说话,是暗度陈仓,就为了忽然暴起。 王怀果然没反应! 阿标有反应,只拔出了半尺泸湛剑,准备削砍。 蝎尾针再次变向,比蛇还灵动! 马三宝在远处还纳闷,老大这么挫了吗,还是被吓傻了,还赶不上太子了 王怀忽然手挥五弦,洪武通宝大钱,激射而出! 马三宝这回瞧见了,反而更纳闷了——老大手掌明明扣着两枚大钱,甩出一枚就没了 这儿没村没店的,花在哪儿了 钱这玩意,还真不知道花哪儿,就没得咯! 要是打麻将,都成小相公了! 巨鼠瞧见王怀出手时,俊朗的面容,仍是好整以暇,丝毫不见慌乱。 双眼晶亮如星,深邃比宇宙,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从容! 巨鼠看见铜钱掠去,甩尾躲避时,才惊觉过来——尾巴什么时候套了一枚泉币 而且速度和尾巴同步,丝毫不觉! 直到要躲闪第二枚泉币,第一枚的威力显现了! 尾巴再不听使唤,而是受泉币摆布! 不是王怀中计,是它被算计了! 王怀不是没发现,是将计就计! 不过巨鼠仍然不慌,两枚泉币,就想伤本鼠 马三宝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老大的第一枚泉币,穿在老鼠尾巴了! 泉币方孔套高速鼠尾,还不让对方发现,得多快,而且力道把握得多同步! 泉币后面的发力,又能控制鼠尾,得多出神入化 老大怎么做到的 叮! 一声脆响,两枚泉币合璧! 嗤! 一声轻响,一道闪光。 一截黑乎乎鼠尾坠地,带着倒刺,喷出腥臭的黑血! 血洒落的地方,嗤嗤窜起绿烟! 阿标后退了一步,才反应过来。 王怀双泉币合力,鼠尾被挟裹,避无可避,撞上了泸湛剑! 阿标心有余悸,真是来收债的,一条鼠尾是利息吗 “小子!合计我!” 巨鼠面目无比狰狞! 它以为,天底下没有能伤它的剑,何况持剑的阿标,还不是修士 她不懂,那是泸湛剑,三千年来第一剑! 何况还有皇气的加持——尽管来自体外的玉符。 “以为你只是傻,没曾想还不开眼!” 王怀从容说着,心里也闪过一丝讶异。 泸湛剑刃还没接触,就能破开巨石。 但切断鼠尾,也只是震伤巨鼠,没有毙命,这巨鼠还真头铁。 王怀朝阿标眨了一下眼,爽朗开口。 “殿下,剑来!” 阿标踏出一步,巨鼠慌得一批。 剑到了王怀手上,简直掌握了五雷,那还了得 巨鼠浑身黑毛再次膨胀,像刺猬根根竖起。 张开血盆大口,预判阿标的速度扑去,准备生吃阿标。 只要王怀不使坏,它相信阿标的三脚猫功夫,给他照妖镜都摸不到它。 它又中计了! 王怀早叮嘱阿标,不要离开三尺,刚才眼神确认了——之前的话算数。 巨鼠扑到一半,阿标没再踏步! 巨鼠再改向时,王怀钱袋的全部洪武通宝,已经已经摸出,挥手弹射! 大钱一半打在巨鼠后背,一半钉在地面。 巨鼠被钱砸到吐血,仍然朝阿标扑去——把他当成了唐僧肉般。 只要没死,吃了阿标,就能证道。 回头再对付王怀,那是降维吊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元顺帝的圣器 大青山上。 钱真能砸死人! 巨鼠后背中了王怀弹出的洪武通宝大钱,喷出一口腥臭! 钱也能让人振奋。 巨鼠激发了凶性,猛扑向阿标。 忽然。 钉在地上的洪武通宝,像阻挡敌人,保护儿子,竖起了一根根无形的柱子。 柱子像诏狱的铁栏,挡住了巨鼠,保护了阿标。 马三宝盯着这一幕,柴都忘记铺了。 老大这是千手观音吗 打出几十枚铜板,粒粒快稳准狠! 世间没有这样的武功,也没有这样的道法! 难道是两者突破了天际,再融合为一种全新的功法 阿标拔出了泸湛剑,随时准备砍下巨鼠脑袋,就等王怀说可以出圈! 王怀慢条斯理,不慌不忙,迈步到了巨鼠前面。 巨鼠知道,此时不被束缚,暴起就能咬下他的脑袋。 这小子表面人畜无害,实际比阿标可恨一万倍! 吃掉他,不是证道,而是直接成神! 失策了,当初就该先解决这小子! 功聚双目,王怀朝巨鼠脑门瞧去…… 这只巨鼠的修为,超过两甲子一百二十年。 动物无灵智,老鼠本短命,还在末法时代…… 这巨鼠开了智,性命续了杯,修为的精深,在魔界至少是太清境。 魔界的修为十大境界——无为,太精,太气,太神,太清,太极,太素,太始,太易,太初。 王怀的仙道,也对应十大境界——炼形化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自然,混洞,混沌,空洞,混元。 这巨鼠的太清境,折换成道境,比王怀当前练虚合道的修为还高! 要没有奇遇,没有助攻,在这末法时代,是不可能的事。 王怀继续注目,巨鼠的过往,一幕幕闪现脑海。 巨鼠原本就是一只普通鼠,躲避野猫,撞入了地底下。 相对地面的平平无奇,地底别有洞天! 里面迷宫纵横十里,上下五层! 而且越往下层,越充满比肩仙界灵气的魔界异能。 异能沐浴下,老鼠竟然可以辟谷不吃东西,超过了所有老鼠的寿元,也没挂球! 数十年之后,巨鼠爬到了底层。 底层中心设祭台,台上一尊五彩斑斓的奇鼎,异能就源自于奇鼎! 鼎中还放置一块蒙古矛模样、殷红的血石。 王怀脑海浮现起另外一事,若有所悟,一时又摸不准。 忽然。 血石红光波动,五彩奇鼎像打了鸡血,五彩光爆闪。 光影之中,散发出无穷异能,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呼号。 即使隔着巨鼠的屏幕对视,王怀感觉双眼要被闪瞎,神魂受到万点暴击,差点溃散! “啊!” 巨鼠比王怀更难受,浑身瑟瑟发抖,连洪武通宝都制不住! 灵魂深处的恐怖气息,通过暗淡下来的鼠目透出。 “尤祖……不是我无能……而是……” 刚才比饕餮还狠,要吃阿标、灭王怀的巨鼠,怂成了狗。 而且气息越来越弱,马上要变成死狗。 王怀反应过来,明白了观气巨鼠,看到的场景是哪儿! 忽然。 打在巨鼠后背的洪武通宝,开始脱落! “太子,砍下它狗头!” 王怀当机立断呼喝。 阿标不再犹豫,挥剑奔来,朝巨鼠头劈落…… 巨鼠双眼倏地睁开,刚闪出五彩光,头颅像瓜一样,被切了下来,干脆利索。 亮起的鼠眼,随即闭上。 巨鼠的身躯,竟然慢慢缩小,萎缩成了一张鼠皮。 一道五彩气息消散,乌云随即散去,艳阳高挂蓝天,四周恢复如常。 巨鼠因为这道五彩气,修行顺风顺水,组建老鼠王国! 也因为这道五彩气,它贪心不足。 这回只剩下皮囊一张。 看着连王怀都湿了后背,阿标松了一口气。 “总算收了债……” 王怀嘿嘿一笑。 “我要再说出,这巨鼠来自哪儿,怕是殿下又感觉要面对激风暴。” 阿标一怔。 “小王道长看见了什么” 王怀现在已经能断定,巨鼠来自蒙元帝陵! 五彩鼎的异能,能让一只老鼠,修炼成史前巨鼠,简直是会泄露的核电站。 不输给自然力的异能,太过逆天,除了敢补天的五彩石,还有谁 难怪元顺帝说,神器待出山阿,王座永不沉沦。 而且,这只是其中一件。 鼎中的血石,堪称战神之石,八成来自铁木真老铁。 老铁一出生,就红光满面。 最奇的是,他右手掌握一块长矛样的血石。 再加上巨鼠那一句“尤祖”,和老铁是上古战神蚩尤转世,不谋而合! 能在地底下建那么浩大的工程,除蒙元帝国,谁能做到 蒙元的基业,这么庞大一座帝国,被老朱接管了。 老铁气得不从地底下冒出,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不过,天命转到老朱一方,蹦跶出来也难扭转乾坤。 那就向老朱的继任者,阿标伸出魔掌。 阿标的大智若愚、胸襟气度,说是史上最牛逼的太子,也不过分。 这么逆天的人,老天也不允许他存在到登基的。 老天助攻,老铁出手,没人相信,有谁能罩住阿标。 王怀免得他发飘,只透露蒙元帝陵一段给阿标。 阿标竟然没有被吓到,反而冷静开口。 “元顺帝复国的底气,原来在此,五彩圣鼎,加上血石,确实逆天。” 王怀微微一笑,缓缓摇头。 “元顺帝最大的底气,不是五彩圣鼎。” 五彩圣鼎再强大,即使异能逆天,即使控制神魂和亡灵,仍然有大破绽。 就像暗夜再漆黑,阳光一出,就会驱散。 五彩圣鼎也一样,天然受光明和太阳克制。 阿标感觉小心脏有点难以承受,提出了疑问。 “小王道长的意思,蒙元帝陵的圣器,除了五彩鼎,还另有别的” 王怀怕说出那道硬菜,他心态会崩,微微一笑,岔开话题。 “呆会告诉你,粮仓里面的数万鼠军,还有没卷完的,如果跑了出来,形成鼠疫,那就完球了!” 这事儿火烧眉毛。 比五彩鼎还吊的圣器,阿标顾不上追问,和特种们一起搬柴。 粮仓里面没挂的鼠军,在门前越涌越高。 一旦堆过门楣,怕会冲破泉币的封锁。 粮仓门口干柴一铺满,马三宝火铳扫射,烈焰涌起。 鼠群冲不出粮仓,只剩全部灰飞烟灭的命运。 马三宝等特种兵才散了,该干嘛干嘛。 望着天空都能照亮的熊熊烈火,阿标提出了心心念念的问题。 “小王道长说,还有圣器能秒杀五彩圣鼎,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蒙元铁骑,还是硬菜 铁木真老铁是蚩尤转世。 蚩尤除了战神身份,同时还是百兵之祖。 蚩尤打造了一把九黎剑,是真正的百兵圣祖。 轩辕剑很逆天,就是为了克制九黎剑打造,结果还是被九黎剑按在地上摩擦。 最后请来了救兵法宝——指南车等,才勉强能抗衡九黎剑。 老铁横扫天下,九黎剑是他的底气和凭恃。 王怀解释之后,阿标吸了一口气。 “如果五彩圣鼎逆天,九黎剑直接翻天!” “即使不为财富,这种圣器,都不能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里。” 王怀转向东南方,徐徐开口。 “五彩鼎能造出一只鼠妖,就能造出第二、第三只。” “我猜东南应天城射出的红光,就是来自巨鼠,比这只更凶猛的巨鼠……” 阿标正听着一咯噔,城里粮仓还在吧,父皇吉人天相吧 正要问王怀,拴马方向忽然传来呼喝...... “有人看到大火,想来烧烤了。” 王怀从容说了一句,拍拍灰尘,和阿标朝橙龙马走去。 能在特种兵手上溜掉的人,包天霸八百铁骑都做不到! 阿标也不相信,敌人来了,还能跑掉。 到了栓橙龙马的树林,连王怀都纳闷了! 只有一个耍弯月刀的蒙古大汉,三十出头。 他手上弯刀寒光闪闪,看起来用了好钢。 身手也不错,无疑受了名师指点。 他和三名联手的特种兵,居然斗得势均力敌。 不对,他还占了上风,轻松得很! 王怀感应到他没出全力,在玩猫抓老鼠! 他要是跑,三名特种兵真留不住人! 看来他意在橙龙马。 “小哥别慌,我今天不杀人,只要马。” 弯刀大汉轻松开口。 王怀就呵呵了。 “别慌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能让我惊慌” 大汉居然抽空朝王怀抱了一拳,语气中带着嘲讽。 “小哥儿,不才失言了,看来人也要送走几个。” 王怀很好奇,这逗比哪来的自信 他是阿三国旅游局的吗,怎么动不动就爱把人往西天送 王怀声音不高,含着气劲。 “你要够格让我动手,算我输!” “你可以动脚......” 大汉话音未落...... 马三宝受召唤一般,从石屋之间飞掠而来。 人未到,气势先来! 大汉首次感受到了压力,弯刀气势瞬间暴涨,身前耍出了一堵光墙。 然并卵。 马三宝压根不碰他刀网,折向凌空而起,泰山压下。 大汉来不及反应,后背穴位连连中招,人软趴了下去,弯刀“哐叮”一声落地。 “这人提到屋里,我来审问。” 王怀看了一眼昏死的弯刀客,走进了一间石屋。 马三宝提着弯刀客,和阿标跟了进去。 …… “哗!” 马三宝一桶刚打的山泉水,对着弯刀大汉泼了过去。 没醒! “哗!” 第二桶下去,还是没醒。 第三桶照脸喷去…… “啊……” 弯刀客呻吟一声,终于醒来,随后喷出一口淤血。 双眼仍迷迷糊糊的。 “没轻没重,打死了他,扣你工资!” 王怀吐槽马三宝一句,目光转向弯刀大汉! 马三宝心中吐槽,黑心老板,一言不合就扣工钱! 江南皮革厂的吗 良久,王怀没向弯刀客提出一个问题。 马三宝和阿标很纳闷,说好的审问呢 倒是问啊,不趁对方晕乎,难道清醒过来再问 好一会儿,弯刀大汉脸上出现了恐慌,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人。 正是叫来一个手下、一招就打晕他的王怀,还是一脸从容的微笑。 王怀果然没慌,要慌的是大汉自己。 早知如此,不如快刀杀了那三人,牵马就走。 大汉心中懊悔,眼中恐慌。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铁血硬汉本色。 阿标和马三宝暗呼,完犊子,他已经清醒过来,套出真话就难了。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开小差,明白吗” 王怀站了起来,随手把玩着弯刀,走到他身前,终于开口。 声音清冷,就像泼到大汉身上的山泉水。 “我劝你放了我,否则,你们永远出不了河套…啊!” 弯刀大汉中气不足说着...... 只见王怀手上寒光一闪,大汉小指随光掉落。 跟着鲜血涌出。 “如果还需要我强调一次,削一根手指,需要我重复吗” “你犹豫片刻,削一根手指,你还有十次机会,我无所谓。” 王怀轻描淡写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标咋舌不已,能动嘴,就上手,真的好吗 还一言不合就剁手! 大汉目光复杂,连忙摇头。 这么狠辣的角色,残暴的蒙元也没见过啊! 削的是我的手指,你当然无所谓啦! 不对呀,手指只剩九根,他说还有十次机会…… 大汉瞧了瞧档下,心中一寒,伸手捂去。 “你叫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来山寨!” 王怀抛出了第一串问题,手上又开始把玩弯刀。 大汉菊花一紧,连珠火铳一般说了起来。 “小人哈赤力,阴山桃花谷人,听说包天霸被灭了,才来山寨,看见了神马,就爱了,想牵回家…然后就你们就来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大汉对答如流。 阿标却听得暗暗摇头,王怀还是太年轻,问题都不在点子上。 这么问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阿标忍不住要单刀直入问,门外万大川声音传来。 “巡抚大人,发现两道菜!” 前几天,王怀派了他和几个特种兵,去打探蒙元铁骑行踪。 回得这么快快,看起来军情不是一般急。 而且还是硬菜! “殿下、三宝,随我去忠义楼!哈赤力先关起来,回头再审!” 王怀扔下一句,给了阿标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就提着弯刀,走了出去。 忠义楼。 “老大,太子殿下,探到了两股蒙元铁骑大军!” 风尘仆仆的万大川,吨吨吨喝了大碗水,连忙汇报。 阿标的军事素养,让他精神头马上来了。 “多少人什么行军路线” 万大川不带犹豫。 “一路朝西南,十万铁骑,日行百里,还有辎重部队!” “一路在阴山,同样十万,不同的是,这路像打猎不像行军,粮草很少,没有远征军的样子。” 一下子出现了二十万,这就能吃两顿大的了! 王怀和阿标朝对方瞧去,确认了眼神,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是迷路,就是被美女迷住 大青山上。 两道蒙元铁骑硬菜,其中一道移动的方向,朝河套平原的大西南! 王怀和阿标眼中同时闪过一个信息——到洮州,找朱樉! 阴山那道铁骑硬菜不动,可以不急。 朝西南的十万骑兵,有必要动筷子! 王怀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开口。 “殿下,朝西南铁骑的动向,咱们通过非官方渠道,告诉阿?消息。” “晋王阿?和你关系铁,保管他会将功赎罪。” 聪明人一点就透。 洮州那块地鸟不拉屎,骑兵大老远过去,不会是收点保护费。 那不够报销路费。 那块地皮,也不值得那么大阵仗去收购。 最大的可能——就是借铁骑给阿樉! 秦王阿樉虽然智商欠费,胆儿却挺肥。 他得到十万铁骑,首先遭殃的,就是晋王阿?。 而且吃下阿?的地盘,还可以栽赃是蒙元铁骑干的。 按照战时惯例,谁拿下的地盘谁接管,等朝廷任命新的藩王。 流程一套走完,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 这段时间,再顺手趁燕地空虚,取了蒙元旧都。 到时候,这十万铁骑,就反客为主,还会听阿樉的就怪了! 晋王阿?不是笨人,知道救火不如防火,肯定要先浇灭这十万铁骑的火苗! 王怀心头火苗也上来了,马勒戈壁,爷不给你一泡尿,浇灭了你,还敢先来燎大明 关键的问题,先窜上来的火苗,怎么浇灭 ...... 洮州。 “什么北元给了阿?黄金一万两” 阿樉望着朱尚炳北元带回的五千战马,贪心不足。 朱尚炳还来不及接话,阿樉又开始破口大骂。 “一万两黄金,要是不弄回来,我跟他姓!” 阿樉骂完,见朱尚炳在憋笑,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劲 好像大家都是猪,啊呸,都姓朱。 朱尚炳趁着他爹懵逼的机会,见缝插针开口。 “北元还有十万铁骑在集结,鬼力赤丞相私底下叫儿臣带话——那是给秦王的,放胆做事就好了!” 阿樉满脑子都是阿?的一万两黄金在闪,双眼都亮了起来。 “铁骑好,不要吃的吗给阿?黄金,就是拿孤的钱给他养马!” 又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朱尚炳很无奈。 “父王,有马就有黄金。” “哈哈,马儿会下金子”阿樉鄙夷大笑。 旁边的黑袍五,目光给朱尚炳点了一个赞,才转向阿樉开口。 “秦王,据本教的探子回报,王怀已经摸到了河套高原。” “但是他傻乎乎的,不管该不该得罪的人,他全都招惹了个遍!” “这就成功转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全部矛头。” 阿樉脑门一根筋,表示不懂,王怀得罪人,跟黄金有一毛钱关系吗 黑袍五喝了一口水,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王怀的行踪,一直围绕着阴山和大青山——那是蒙元宝藏埋藏地无疑。” 阿樉完全不苟同,神气活现。 “黑哥,孤猜他不是迷路了,就是被美女迷住了!” 黑袍五喝下的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只好说出了宝藏地图,识别到的位置,就在阴山或大青山。 看王怀的活动范围,只有一种可能,靠近宝藏了。 他的敌人,都在虎视眈眈。 对手越是不出手,出手时就越雷霆万钧! 而出手之日,就是王怀取出宝藏之时。 阿樉还是灵魂拷问。 “黑哥,这跟咱们有半毛钱关系!” 朱尚炳忍不住了,目光投向了马圈。 “父王,你不是训练了五千铁骑,只缺了战马吗现在战马齐活了……” 阿樉反应过来。 “对对,训练了五千羌人骑兵。” 黑袍五接话提示。 “到时候,五千铁骑从天而降……” 阿樉总算明白,这是要抢宝藏,夺宝了! 一拍脑门开口。 “那还等什么,出发!” 黑袍五怕阿樉的智商坏事,摇了摇头,转移他注意力。 “殿下,北元的十万铁骑,是指名道姓给秦王的,而且很快到来,你得迎接。” 阿樉哈哈一笑。 “十万铁骑一到,再去夺个宝,狮子搏兔!” 黑袍五一脸无奈。 “秦王,只怕等十五万骑兵到了,黄花菜都凉了,宝就没了。” “黑哥,宝藏黄金,本王怎能不去,再说别人去,孤不放心!” 黑袍五心中草泥马奔腾,你去才让人不放心! 要不因为是老朱儿子,黑袍五忍不住要掐死他,现在却压下心头火,匀了匀气开口。 “这五千铁骑,不如大公子率队,在下辅助,马上出发!” “十五万骑兵一到,就挥师东进,然后北上。” 听到长子前去,阿樉还是放心的。 东进是回秦属地,北上就是晋——阿?地盘,那就不单单是接宝藏了,而是和阿?同室干架。 阿樉智商再低,也明白这道理。 犹豫了片刻,阿樉阴恻恻笑起来。 “下不了毒手,成不了财主,啊哈,老三今趟有难了!” 朱尚炳的智商,隔代遗传,思虑周详。 “现在唯一的问题,十万蒙元铁蹄,能不能平安到来” 阿樉大手一挥。 “十万蒙元铁蹄,纵横隔壁草原,谁人能敌” ...... 昭君塞。 王怀暂时按下了找阿樉的十万骑兵,也不提藏在阴山中的十万铁蹄。 反而下了一个阿标都吃惊的指令。 “殿下,叮嘱燕王,按兵不动,否则要乱大谋……” 阿标想了想,安排了起来,才开腔。 “咦,昨晚哨探带回了老四的消息,他们已经在阴山驻军,你知道了” 王怀神秘一笑。 “我还知道,行军慢的那支蒙元铁骑,正是北吴王朵儿只。” 从那个哈赤力嘴上,啥也没撬出来。 行军慢的铁骑,向导万大川,也没有坐实就是北吴王朵儿只的。 好像王怀一切胸有成竹的样子! 阿标一肚子疑问,正要开口,特种兵又来回报。 “老大!哈赤力跑了!只留下一根断指!” “还有我手上这把弯刀。” 王怀没有慌乱,把玩着弯刀,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晾着蒙元铁骑不管,让自己人别动,跑了身份不明的高手不慌...... 阿标感觉在王怀面前,智商有点不够用了,微笑中带着无奈。 “我不问,小王道长说吧。” 王怀也没隐瞒,从容解释。 “破案,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仙人驾临晋王府 大青山上。 破案,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王怀朝偷马贼哈赤力一观气,他的身份,心里的小九九,喜欢的姑娘,全都一目了然。 哈赤力是北吴王朵儿只的一员小参谋,去迎接北元太子苏克齐,还有丞相鬼力赤的。 哈赤力前脚到昭君塞,王怀后脚离开。 苏克齐和鬼力赤,原本只是执行北元皇帝也速迭儿的命令——联系北吴王朵儿只,请他十万铁骑出山。 苏克齐跟格桑郡主提亲,是色心作祟,开了个小差。 没曾想,亲没提到,输掉了大草原第一神骏——橙龙! 为了在太子面前表现满满的诚意,小参谋哈赤力便想追踪偷回去。 谁知道马失前蹄,着了王怀的道。 王怀假装不知,演了一出戏,审问的问题,很全面,却不深入。 临走时,还带走了能制住哈赤力的马三宝,和他的弯刀。 创造了给哈赤力逃跑、又不能伤人的机会,免得打草惊蛇。 众人听罢,马三宝首先摇了摇头。 “这回玩砸了,就是一记昏招!” 马三宝爱往坏处想,但有一点,执行能力超强。 是那种老大觉得行,事情就行,虽然我觉得不行的人物。 不培养出自己觉得行的能力,将来怎么做独当一面的大航海家 王怀叹了口气,故作蒙圈。 “玩砸了吗我怎么感觉好戏刚刚开始” 阿标却表示同意马三宝。 “跑了哈赤力,是没打草惊蛇,但咱们的行踪,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阿标有胸怀,有谋略,王怀就是盯着他,不说话。 阿标懵逼中带着尴尬,思考起来,隐隐猜到王怀胆大包天的想法,倒吸了一口气。 “你摊牌了想用两千铁骑,硬撼十万!” 王怀没有否认,微笑中透出雄心。 “身为蝼蚁,偏要撼大树!” “蒙元宝藏点起辇谷,已经浮出水面。” “此时不把北吴王扫掉,做好带走宝藏的准备,还留着过年吗” 稳健的阿标,感觉还有问题。 “哈赤力一个文职参谋,都武功高强,北吴王不愧是铁木真磨了一百年的刀。” 王怀脑海浮现了起辇谷的景象——年轻人都在舞刀弄枪。 “所以要挥动咱四十米长刀,快刀斩乱麻,春风吹之前连根拔。” 那个哈赤力,就是去起辇谷进修过的人才。 起辇谷那句——“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真不是忽悠。 起辇谷除了底下埋宝藏,还因为它是蒙元高层的进修学院,专门培养人才。 马三宝忽然牙齿咬得嘎嘎响。 “但是,往西南的十万铁骑,跟北吴王的铁骑,就是两根牛角,咱们一动,另一根就顶过来!” 他想起了曾经被自宫之恨,做梦都想复仇,给阿樉来一刀。 王怀看穿了他心思,站了起来,拍拍屁股。 “为了菊花的安全,咱们现在去除掉找阿樉的那一支,切断呼应。” 王怀两千三兵马,加上燕王朱棣五万奇兵,脚指头掰都知道,这是蚂蚁撼大象,不自量。 阿标渐渐也明白过来,要借阿?这头狮子。 问题是,怎么诱出狮子,怎么扑杀蒙元铁骑这大象 “咱们的八头骆驼,殿下还记得吗去太原卖了吧……” ...... 太原城中,晋王府前。 “卖马匹哦,八百匹骆驼,只剩八匹!” “没天理哦,十万匹骏马,还抢骆驼!” 呼天抢地的声音传来,像撒了大把瓜子,群众围了起来。 才瞧见不是卖马匹,是卖八头骆驼。 更怪的是,老板样子疯疯癫癫,像道士又像和尚,还仙气十足! 两个跟班,一个文士,器宇轩昂;一个脚夫,老实巴交。 ...... 晋王府。 “打发乞丐吗!北元就给黄金一万两反而给阿樉战马五千匹” 阿?甩下北元帝也速迭儿的信,朝跋涉了整个月才回到的长子朱济熺咆哮。 朱济熺如实回应。 “父王,也速迭儿承诺,十万骑兵随后集结完毕。” 阿?更火大了。 “空口无凭的话,就是王八念经!” “即便出骑兵,会是借给本王的吗怕是来抢地盘的!” “马勒戈壁,不给老子战马,还不能去抢吗” 阿?还是阿?,心头盛怒,脑袋冷静,而且一下get到了关键点上。 足见脑门没被夹过,老朱的儿子当中,他智商能进前三。 “禀晋王,晋王府外不得了了!” 门外声音传来。 “谁敢喧哗,乱棍轰走!” “晋王,恐怕不妥……” 晋王府外卖骆驼,经过层层递进,到了晋王阿?耳中,已经变成传奇—— 骆驼老板是周颠,带着郑哼跟陈哈,号称哼哈二将,给了蒙元铁骑八百骆驼,来大明告太平。 管他周颠还是张三丰,阿?本不在意。 但刚好提到了蒙元铁骑,扯到了他神经,有了召见的意思。 一刻钟后,周颠和哼哈二将,已被带到阿?面前。 “你真的见到了十万匹马” 阿?望着刚传进来的周颠三人,冷冷开口。 周颠却不带怕的,仍是疯癫开口。 “我真的见到了十万匹马!不只是我心中的十万匹草泥马。” “蹄儿朝西南去了!” “谁要是赔我八百头骆驼,我告太平,当没见过骏马!” 阿?忍俊不禁,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不假。 蒙元出十万铁骑,当然偏向好骗的阿樉,提防起阿?来。 傀儡的条件,首先是榆木脑袋! 阿樉签收了十万铁蹄,下一步无疑是批发给晋地! 但此事的坐实,还得看此人的身份。 阿?唯一思索,忽然开口。 “我父皇长啥样” 周颠吹了吹胡子。 “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腰子吗” 父皇不就是猪腰子脸吗 阿?不敢笑了。 寻常的和尚道人,一来见不到天子,二来就算见到,谁敢说老朱猪腰子脸 除了两个人——张三丰和周颠。 老张不见老朱,但周颠跟老朱却是老铁。 老朱打陈友谅时,他还呼风助攻,让老朱的船借到了东风。 而且常常道破天机,可惜天下太平之后,就不见了。 老朱怀疑他天机透露太多,遭雷劈了。 于是亲自撰写了一篇《御制周颠仙人传》。 为他点赞,称他不走寻常路,神龙见首不见尾,疯疯癫癫。 说他入大火,下深海,毫发无损。 阿?连续问了几个老朱的问题,这人说得疯疯癫癫,但是没有一样不准确! 此人举止,还有对父皇的熟悉,阿?已经不怀疑,他就是周颠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够胆前行,就有风 太原城,晋王府。 “哈哈!老大阿标有个只会撩妹的废材王怀。” “老二阿樉有个会呼风唤雨的神秘人物。” “没曾想,真正的大神周仙人,由本王得到!” “周仙人,本王给你带了点礼物,有罗刹国烈酒,还有罗刹美女,她们《车里乐》舞,技艺高超,功力深厚,保证满意!” 老三阿?停不下来,兴致勃勃说着。 周颠听得兴致盎然,脑补《车里乐》舞,津津有味开口。 “想不到你还懂这些,朕…饶你不死,嘿嘿嘿!” 周颠自称朕,阿?也不以为意。 疯癫的仙人嘛,父皇都不怪,当儿子的还能怎么着 周颠身旁的文士陈哈,却眉头皱起。 “出家人……” 阿?果断挥手。 “提出家人就火大,出家人不吃酒,不爱美人,他们的话能信” “周仙人不是出家人,当然不会拒绝本王的安排。” 周颠当然不拒绝,一脸笑嘻嘻。 “可以开车,亦可赛艇。” …… 翌日,午膳。 “仙人就是仙人,供奉极乐天女之后,她们连舞步都迈不开了。” 阿?找到同道中人一般,一脸钦佩,朝周颠举杯。 周颠一饮而尽。 阿?才切入正题。 “周仙人瞧见了蒙元十万铁蹄,咋不施法灭掉” 周颠差点一口竹叶青喷死他,心里暗骂,我施法能挡十万铁骑,还要你何用,搜罗美女吗 嘴上嘻嘻哈哈开口。 “当年老朱和陈友谅在鄱阳湖大战,我只是使了一阵风……” 阿?点点头,表示理解,又一脸为难开口。 “蒙元十万铁蹄,在大戈壁,大草原,没有城池,没有深沟高垒,拿什么阻挡” 周颠放下酒杯,捻了捻胡须,转向哼哈二将只一的文士陈哈。 “为什么要阻挡这事你问陈哈就行。” 叫陈哈的文士,咳嗽一声,从容开口。 “十万铁骑在平地,确实锐不可当,但他们的粮草,可不是兵马,没战斗力。” 阿?一点就透。 “砸他的锅,抢他的粮,孤不是没想过……” “问题在大平地上,骑兵出现,很辣眼。” “砸锅就得硬刚敌人,恐怕连敌人的侧翼,都无法突破。” 文士陈哈听罢,并不担心,目光先落在周颠身上,再转向阿?。 “晋王,如果你的骑兵,能神不知鬼不觉靠近呢” 阿?打了一剂鸡血。 “那就正面骚扰,摆出硬刚的姿态,骑兵砸他的锅,抢他的粮。” “敌人粮尽,只能退兵,本王再沿途捡漏。” “我保管他的十万铁骑,连渣都回不到大草原!” 周颠心里点头,阿?还是知兵的;嘴上轻描淡写。 “无胆前行,便无风;够胆前行,就有风;我再撒两千豆成奇兵,助攻夺粮。” 阿?一听,更没有怀疑,因为父皇打鄱阳湖时。 眼看无风,战船难以前进,周颠说了一句话—— 无胆前行,便无风;够胆前行,就有风。 果然,老朱战船挪了不到十里,大风刮了起来! 在戈壁滩行军,要是大风刮起,黄沙漫天,别说哨探无法发现,连老天都不知道踪迹! 商量完毕,周颠愿意随军出征,阿?信心更足。 周颠提出施法时,不准人打扰。 神仙施法,这很正常,阿?欣然同意。 还让出了自己的座驾,给周颠使用。 阿?最后意犹未尽。 “周仙人道法精深,能不能施个简单的法,杀个人” 陈哈猜他要杀老朱,摇了摇头。 “老朱是周仙人哥们,他是不会出手的。” 阿?出乎预料开口。 “我哪敢害父皇,是要杀老大阿标身边的那段废柴——王怀。” “他抢了本王无法得到的女人——苏玉如。” “他还让本王挨削,削了一万石俸禄。” 周颠听得心中暗骂,杀王怀 你咋不自杀,本想救你一命,现在老子不管了,让天收你! 陈哈敷衍几句,什么王怀太弱鸡,不值得仙人出手。 阿?只好作罢。 只是陈哈差点被周颠眼神杀掉。 商量完毕,阿?当即准备派出大批哨探,又担心被附近的蒙元人识破。 这是实情,另一方面无疑也在作最后的试探——周颠有没有真本事。 周颠呵呵一笑。 “今晚凌晨的卯时三刻,晋王尽管派出哨探。” 得到仙人提点,阿?心情大好,敬了周颠一碗。 午膳后,回到阿?安排的房间,支开了婢女。 “马勒戈壁,阿?不除,老子泡妞都膈应!” 周颠愤然说着,掐了个法诀,各点了一下三人额头,取下三张玉面具,各人露出了全新的面容。 周颠变成了王怀,文士陈哈化作阿标,脚夫郑哼,当然是马三宝。 原来,早在昭君塞,王怀收了大阵,就派人用包天霸的战马,换了三块大玉石,雕琢了三张面具。 再施法诀,玉面具变成了真人面具,三人改头换面。 连夜间,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昭君塞,前往太原。 看着除下面具,一脸气愤的王怀,阿标忍不住开口。 “何止阿?想杀你,天下男人都有这想法,要知道,你的妞儿,都是别的男人求而不得的。” 王怀一听,潇洒耸耸肩。 “怪我咯” …… 月黑风高时,飙车赛艇天。 感受了罗刹国美女深厚的功力之后,王怀翻起身来一看。 卯时! 十二赤金龙之呼风,这活儿王怀最熟。 小小的一阵风,都不用握着金龙施法。 为了赤金龙的龙气和道法,全融到自己体内,王怀还是握起了赤金龙。 卯时三刻。 阿?在营房前,望天打挂,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密。 风还没来,这周颠不会是个大忽悠吧 他几句疯话,就把自己家当赚走了,自己就亏大发了! 阿?刚要张口开骂,嘴塞进了一口黄沙! 风已经起于他头顶,迅速加强扩大。 顷刻之间,整座营房笼罩在台风中,还开出了一条道! 太原城本来就黄土高原,大风一刮,天地玄黄。 加上夜黑风高,哨探出营,别说敌人,就自己人都不知道自己人在哪! 阿?喷出黄沙,大笑起来,结果又吞了一口。 但毫不影响心情,心中正式将王怀的周颠封神! 阿?口中再喷出黄沙,转身回营,准备召个罗刹美女开《车里乐》。 明天起来,将无车可开,只能骑马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残部已成尾款人 太原以西,长城以北。 阿?的部队,在大风三天三夜的护送下,已经抵达驼城沙漠。 变回周颠的王怀,坐在车里,连呼风探到的蒙元铁骑动向,都转告阿?。 阿?更加坚信不疑,这就是助父皇的神仙! 现在相助自己,父皇驾崩之后,自己就登个基…...吧! 王怀倒了一杯热茶,发出了可以进攻的反馈。 阿?亲率五万大军,剪掉了蒙元十万铁骑的两翼,对方还蒙在鼓里。 王怀战前斟的茶,还是温的! 直到四面八方响起喊杀声,蒙元铁骑主力,还不知道对手在哪。 仓皇之间,首尾不能顾,两翼没回应,开始散乱。 阿?也没进攻,就围绕蒙元铁骑,捡漏散乱的骑兵。 战斗到深夜,阿?果断鸣金收兵。 蒙元铁骑阵脚稳定下来,才发现,大军后的粮草,怎么没了 随身带的,撑到三天吃完,恐怕要杀马! 无奈下令扎营,明早班师回草原放羊! 收兵的阿?,先冲到周颠战车前,兴冲冲开口。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上回没寻到主力,被老四喝了头啖汤!” “这次本王战绩更辉煌,直接缴获战马一万匹!” “周仙人就是本王大福星,居首功,只是还有一个小小问题。” 阿?说着,有点迷茫望着王怀的周颠。 王怀当然知道他想问,粮草爸爸去哪儿了 因为之前跟他说,撒两千豆成兵,助他抢粮草。 那两千兵,当然也是王怀安排的、郭英和冯胜去抢的。 十万石粮草,怎么可能给阿? 两支骑兵当天粮草一抢,没有恋战,马上回军昭君塞了。 此刻粮草早已安顿好,部队已经在河套平原的归途中。 蒙元十万铁蹄人间蒸发,天下震动,昭君塞当然也不会太平。 阿?关于粮草的问题,王怀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洒两千豆兵,三个时辰就会失效,晋王没找他们接过粮草吗那粮草恐怕也会带上天了。” 阿?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你啥时候说过 粮草能上天本王读书少,别骗我! 合计本王忙前忙后,就得了一万匹马 回去还要喂呢! 但已经把周颠当成了神仙,这哑巴亏只好自己啃了。 还得跟他赔不是,一切都是自己思虑不周。 第二天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对残余的蒙元铁骑薅羊毛了。 王怀不再甩阿?,飘然而去。 阿标仁慈,给他留下了一封信,假装王怀留书出走。 一来树立王怀的周颠神仙形象,二来给阿?留下一个神仙还会归来的希望。 ...... 应天城,武英殿。 书房外。 刘璟和朱允炆,脸色有点急,心里在琢磨,来都来这么久了,啥时候才能进去 书房内。 老朱翻看阿标的海东青传书,也有点心急。 知道王怀和标儿归期未定,脸上涌起失望。 知道两人都身体安康,又开心得很! 信上主要事迹——蒙元十万铁骑,两翼成了定金,残部已是尾款人,回到大草原之前,将会全部交代了。 老朱反而不感兴趣,似乎王怀、阿标,再加上阿?,都搞不定十万铁骑的话,回家种田算球! 缴了十几万石粮草,老朱兴趣又来了! 苏州遭遇鼠灾,都有百姓吃不上米饭,要吃大闸蟹了! 看到了后面,老朱拍案而起。 “周颠都不敢骂咱猪腰子脸,王怀小子假冒周颠,还骂了咱!” “看在灭了十万蒙元铁骑份上,记他八十大板算球!” “蒋瓛算算,王怀这小子,欠咱多少板子了” 蒋瓛听罢,有点哭笑不得,又不得不一脸严肃回禀。 “回陛下,从陛下上次见了西域姐妹花算起,到今天,王怀欠您正好八百板子。” 一厢情愿欠了老朱这么多数,王怀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老朱似乎觉得,这数太少了。 “还不够,这小子皮厚,继续记着。” “是,陛下。” 翻过了书信,老朱抬起了头。 “上次鼠灾,牛犊子大的鼠王始终不见,现在查到下落了吗” 蒋瓛一脸惶恐跪下。 “属下无能,至今没找到踪迹……” 老朱这回没发飙,还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开口。 “宣刘璟和允炆来,就是为这事,叫他们进来吧。” 老朱的咆哮,书房门根本挡不住,刘璟和朱允炆听得一字不漏。 刘璟诚惶诚恐,心想八百板子要自己受,别说屁股,神魂都要开花! 朱允炆却成了柠檬精本精。 什么时候,才能被皇爷爷记上八百大板 自从见了那西域姐妹花,拿到那把朱雄英的弹弓,皇爷爷对允炆的关心,跟天气一样,降温了。 两人被宣进书房,行了君臣礼。 老朱回复了平静的声音传来。 “刘璟,这折子说你夜观天象,发现了东宫阴翳非常,笼罩了一重阴森气息......意思是鼠王进了东宫” 刘璟一慌,再次邦邦磕头。 “陛下,微臣只是据实禀报,后面那句,可没说过啊,也不敢揣测!” 老朱没有放过他。 “咱让你揣,你就测!” 刘璟伏了下去,瑟瑟发抖,嘴上说不出一个字。 心想,你说无罪,我差点都交代了;这回连个口头保证都没,揣测个屁! 朱允炆脑海浮现城墙上抵御鼠灾,李景隆说他的桃木剑是张三丰的,召唤了神龙。 脑海整理语言,嘴上欲止又言。 “皇爷爷,李景隆的桃木剑,张三丰开光的,就算有鼠妖,也震得住!” 老朱仍是不咸不淡,不挑重点地开口。 “开光是佛家的事,跟道家有半文钱关系。” 朱允炆暗呼,说错话了,完了;皇爷爷还不生气了,真的完了。 “呃,孙儿失言,总之是张真人的佩剑,沾了他的法力,一般的小妖,也翻不起波浪!” 王怀小子不在,都找不到一个做这些破事的人了,老朱暗叹一声开口。 “这事刘璟你去办,既然看出了东宫异常,叫上李景隆一起,带上桃木剑,还有那蓑衣和斗笠。” 刘璟心里很无奈,叫我一个报天气的去捉鬼 干脆把我绑了,送到鼠王嘴里,一了百了。 朱允炆脑海浮现王怀形象,就感觉一阵酸,自告奋勇答应。 “皇爷爷,孙儿找李景隆,一起协助钦天监刘大人,定能让东宫恢复光明!”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道无解的阳谋 应天城,武英殿。 李景隆在城头被耗子吓尿,王怀召唤的紫金龙,他还睁眼瞎话邀功。 一想起这茬,老朱心里就膈应。 心想,王怀小子真像个娘们,没有的时候嘛,十几二十年就过去了。 一旦有过,离开一个月,都让人受不了。 站着顶天立地,卧倒擎天撼地的爷们,被老朱心骂娘们,幸好王怀不知道,否则老朱躲不过被喷一脸盐汽水。 “刘璟,牛犊子大的鼠王,你怎么看” 老朱瞥开朱允炆,转向了伏地瑟瑟发抖的刘璟,有点恨铁不成钢开口。 刘璟脑袋抬起了一些,战战兢兢回应。 “陛下,微臣不敢看,但是知道,笼罩东宫的阴森气不强,想必...想必......” “想必什么” 刘璟干咳一声。 “鼠王受紫金龙震慑和攻击波,不死也重伤,紫金龙在应天,鼠王嘚瑟不起来。” 老朱双眼半眯。 “你意思是鼠王留着过年,等王怀小子回来” 刘璟感应到杀人目光,再次伏了下去。 有些沉默,陛下知道就好,自己再多嘴,会祸从口入。 老朱暗叹一声,徐徐开口。 “潜洲岛那块,加紧打造铁船,快点去接王怀小子回来,咱等着他的十多万石粮草吃饭!” 刘璟早就等老朱这句话了! 趁朱允炆反驳之前,连忙拍起了彩虹屁。 “陛下高明,小王道长硬气,陛下和小王道长,珠联璧合,又高又硬!” …… 回到东宫,朱允炆一脸幽怨,皇爷爷偏心! 刘璟不敢干、要等王怀干的事,我就不能干了 还就不信了,我比王怀差在哪 他不就是高一点点,横一点点,帅一点点……呸,这一比较,他还真强了一点点。 但他能干的事,我就干不成了 假假我也是有小朝廷的人! 朱允炆一想,召集起小伙伴李景隆,特别交代别忘抄家伙。 再一想,自己最近失宠的郁闷,都赶上朱允熥了,还是叫个病人一起,讨论病情吧。 于是,朱允熥也收到了朱允炆的召集令。 入夜。 三个病人集齐,李景隆忿忿不平。 “殿下,我少读兵书,才高八斗,要论军事才华,谁敢和我争锋” “殿下你受名师指点,聪明睿智,要论文采风流,当世谁人能敌” “允熥也……也虚怀若谷......” “陛下凭什么渐渐不甩我们” “允熥你说,对吧” 李景隆说着,实在想不出朱允熥长处在哪,逆来顺受,瞎掰成“虚怀若谷”算了。 朱允熥一向随遇而安,早就躺平了,干咳一声。 “我同意殿下文采斐然,景隆英雄无敌,珠联璧合!” 又是珠联璧合,朱允炆想起刘璟的彩虹屁,心里一咯噔,转向李景隆。 “你会捉鬼吗” 李景隆差点栽一根斗。 “殿下,认真的吗” 朱允炆却一脸认真。 “要不干嘛叫你抄家伙,刘璟说东宫有阴森气,牛犊子大的鼠王潜伏。” 鼠潮有组织有预谋有策划,没见过还好,见过之后,李景隆现在心里还炸毛。 “殿下,你和允熥是皇家兄弟,能进东宫,我进去,真的合适吗。” 朱允炆知道他在找借口,手一挥。 “又不是你单独进出,这不还有我,还有允熥吗” 朱允熥不咸不淡开口。 “太子妃管得严,东宫缺美女,景隆怕什么” …… 夜黑风高夜。 三人一通商量,一人戴斗笠,一人披蓑衣,李景隆持桃木剑,朝东宫摸去…… ...... 西北,塞外。 王怀忍着蛋疼,和阿标、马三宝三人,穿过驼城沙漠,回昭君塞。 “殿下,咱们面前,有一道硬菜,一道压轴菜,吃肯定都要吃,问题是先吃哪一盘” 王怀的话,马三宝听得莫名其妙,难道为了避免蛋疼,选择怎么吃驼峰 马三宝目光转到阿标身上,他凝神思考。 这是高层对话,阿标智商高,一听就明白。 硬菜,无疑是北吴王朵儿只的十万铁骑。 压轴菜嘛,除了北元王廷里的皇帝,还有谁 啃下了硬菜北吴王,压轴菜皇帝名存实亡。 但是北吴王这道硬菜,得到铁木真老铁真传,没那么好啃。 啃了压轴菜皇帝,北吴王朵儿只的反应有两种可能—— 一是信心受暴击,铁骑将出现破绽。 二是激起了血性,铁骑将破釜沉舟。 就看北吴王是死忠粉,还是野心家了。 沉思片刻,阿标徐徐开口。 “盯着压轴菜,不动筷子,那又如何” 王怀哈哈一笑,这是对北庭围而不攻。 “好家伙!” 这是一道无解的阳谋—— 如果北吴王回北庭勤王,可以在途中设伏,慢慢啃掉他的铁骑。 如果北吴王弃王廷不顾,那是不忠不义,他的铁骑即使不出现破绽,人心也不再是铁桶一块。 王怀忘记了蛋疼,露出了阳光笑容。 “就这么着——燕王的部队,就分出蓝玉;咱们的两翼,派出冯胜将军。” “蓝、冯两位将军,各率一支轻骑,对北元王廷围而不攻。” 马三宝总算明白了,心中叹服。 跟随这样的英主,还一下子两个那么多,智商低点都跟不上。 好处就是,跟着这样的英主一年,胜过追随庸主一生! 回到昭君塞。 格桑郡主被禁足了,王怀无车可开。 没有闲着,花了一整晚。 心形舍利玉的山水映象,放大千倍,再脑补了海洋,绘出了一幅全景地图,真山真水。 王怀很满意。 招呼了阿标,召集了向导万大川,队长马三宝,将领冯胜和郭英等高层,聚集一堂。 王怀没有马上展示真正的技术,而是沏了一壶茶。 “诸位请坐,尝尝我的茶艺,这是北元王廷的贡茶,橙龙马背行囊里发现的。” 王怀话音落下,冯胜一脸鄙夷。 “茶有啥好喝,不如上酒!” 郭英也呵呵了。 “北元的茶,能喝味道不如摘两片草,随手一泡!” 王怀微微一笑,给五人各斟了一盏茶。 整座帐房,顿时茶香四溢。 阿标好茶,才闻茶香,脸上已浮起满足感。 众人见阿标神情,不由得咩了一口,顿时觉得,以前喝的那些能叫茶 吐槽不如喝酒的冯胜,率先赞叹起来,完毕吨吨吨闷完。 “好茶!好茶啊!” 这么喝法,还知道茶味,也是没谁了。 “这茶来自普洱,至少15年发酵,但是小王道长这茶艺,也太好了!” 阿标点完赞,又抿了几口。 连马三宝和万大川,平常少喝茶的人,都赞叹不已。 王怀笑呵呵看着一脸陶醉的众人,这些土鳖,才十五年醇,将茶叶醒出香味,就这样了。 “各位如果喜欢,我这没有了,但有个地方,存货不少。” 众人一脸懵逼,王怀五指一挥,案台上的轴卷,滚溜溜的铺开,占满了台面,吸引了全部目光。 顿时,所有人已经忘记了茶香......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明一生之敌 昭君塞。 “你有这玩意,何必还要我” 万大川盯着真山真水的地图,酸了。 阿标放下茶盏,双眼瞪大,靠近了地图,目光落到了两个点上...... “这是燕然山,距雁门关3600里,东汉窦宪,勒石燕然!” “这是狼居胥,距雁门关4400里,西汉霍去病,封狼居胥!” 阿标说的两个地点、两位名将,都是华夏国力鼎盛,武将开疆辟土的无上荣耀! 马三宝和万大川,郭英和冯胜等人热血被燃点,沸腾起来。 如果这张地图仅仅如此,那就不是有六百年智慧加持的王怀。 地图跟众人以往所见,大不相同。 除了真山真水,除了囊括大明全景,周边国家全境,大陆板块,汪洋大海,无不囊括。 很多国家,即便博闻强记如阿标,号称踏破大西北的万大川,都闻所未闻! “这……大明这么小,不够看啊;还有……海洋那么大!” 马三宝一脸震撼说着,王怀轻描淡写点点头。 王怀终于从马三宝身上,看出了一丝大明航海家的影子。 冯胜一脸懵逼,心里在琢磨,什么鬼 这个小王道长,真没忽悠 王怀指点江山。 “这就是大明!这是西亚,还有整个亚欧……” “小王巡抚,这个……是什么鬼,西亚和亚欧是谁” 冯胜一脸问号,忍不住开口。 让王怀和大明放在一起的人,肯定是狠角色! 天下还有谁是大明的敌手吗 王怀被他整不会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亚洲、欧洲、亚欧大陆板块的概念! 至少此时的大明,还没有。 要说西域,他懂;换成西亚,这西北通也蒙圈。 “额……亚欧,它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地方;大明,就在这个亚欧板块的东方。” “不可能!我们大明天朝上国,是万国中心,怎么可能偏安!” 王怀说完,冯胜就激动反驳。 “对,老大肯定弄错了;还有这片海,比大明还大要知道咱们跑了万里之遥!” 马三宝也信誓旦旦附和。 王怀觉得心好累,不不想再爱了。 懒得跟他们掰扯,让他们以后自己探索算球! 还是阿标沉得住气,目光始终聚焦大草原上边。 “算球!殿下说吧,说出你的秘密。” 王怀把球抛给阿标,端起一盏茶,也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阿标从震撼中恢复过来,手指在大草原上边划过,停了下来。 “诸位,看这里看这里。” “殿下,那里也有宝藏吗” 冯胜脱口而出,阿标也无语了。 郭英瞥了冯胜一眼。 “满眼都是钱,能不能有点追求上边注明了罗刹国,那里盛产美女!” “小王道长又看上了美女啊” 冯胜脸上恍然中带着艳羡。 噗呲......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王怀喝下去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这俩名将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是猪队友。 “殿下刚才说了,那儿就是狼居胥山。” 阿标点点头。 “同时,根据探子回报,北元王廷暂时迁到了此处;霍去病封狼居胥,就在这!” 一听封狼居胥,这是盖世军功,名震千古,总算自己捞着了! 冯胜这糙汉子血液彻底燃烧了…… 一掌重重的拍在案台上。 轰! 整张将军案,应声散架,趴了下去。 王怀右手五指一收,地图回到了掌中。 左掌一挥,冯胜应手摔了个恶狗抢屎。 “是不是傻,食屎啦你!” 冯胜也是拿得起放得下,趴在地上,还带着激动。 “巡抚大人,末将手滑了……但是,你下手这么狠,真的好吗” 郭英将这同僚扶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一赞。 敢拍碎案台,还是当着小王道长和太子殿下的面! 啥也别说了,两个字,牛逼大了! “滚吧!” 王怀手指帐外,沉声怒喝。 “嗯,巡抚大人,老冯给你磕头,给我再看一眼!” 冯胜憋红了脸,仍是眼巴巴瞅着王怀手中的地图。 阿标有点忍俊不禁,开口圆场。 “冯将军,不去搬一张桌子进来,又怎么看呢” “大石台子,木桌不要!” 王怀沉哼一声,冯胜如蒙大赦,喜滋滋飞奔出去。 冯胜和十几个特种兵,扛着一张近两千斤的四方大石进来。 王怀一本正经开口。 “石桌还行,班师时,带回应天给我。” 冯胜一听,脚底打滑,差点栽进了大石下。 我勒个去…… 地图重新铺上,王怀脑海浮现六十年后的土木堡之变。 “蒙元是大明的一生之敌,时刻做着重返荣耀的春秋大梦。” 阿标深以为然点点头。 十多年前,大明第一名将徐达率军,都送了十五万人头。 冯胜不以为然摇摇头。 十多年前,蒙元最后名将王宝宝,还被他按在地下摩擦。 “殿下,巡抚大人,大明现在国力强盛,更不惧北元狗了!” “这封狼居胥我去,我小女婿小王巡抚当;一个月我必拿下北元王廷,生擒也速迭儿!” 王怀想再喷他一脸,这冯胜不压到徐达,他不死心了。 连女儿都拿来贿赂,他女儿千万别跟他一样丑。 冯胜骁勇善战,北元王廷弱鸡,不怕他拿不下,就怕他拿快了。 北吴王铁骑得知灭国,十万铁骑同仇敌忾,将从家狗变成野狼。 打死狗易,杀破狼难。 观气冯胜,也看出他吉位在西北,流年顺利。 所以,他去是最佳人选,但还需要敲打敲打。 让他的敬畏心,把暴脾气关进笼子里。 “冯将军,朵颜三卫,实力如何” 冯胜听罢一愣,又骄傲的竖起了大拇指。 “当世第一骑兵,是我大明的!” 阿标是明白人,微微摇头,表示不敢苟同。 “蒙古被分成了三瓣,朵颜是最弱的,才被大明打服了。” 太子对形势的把握,冯胜和郭英也不能不服,同时点了点头。 王怀暗呼阿标这助攻贼妙,继续引导。 “如果铁木真的铁骑复活,比起朵颜三卫,那又怎样” 冯胜手掌抬起,见掌下的案台,换成了石桌,连忙住手,哈哈一笑。 “老铁横扫天下,朵颜三卫被驯成了狗,那是强龙和家狗的区别!” 差不多了,王怀微微一笑,开始明牌...... 第一百四十章 起辇谷,有古怪 昭君塞。 “有一支这样的铁骑,一个参谋文职,功夫就压到了三名特种兵!” 王怀目光巡视众人,轻描淡写说着。 应天一路到大西北,无人不知特种兵的变态神勇。 最精锐的锦衣卫,在特种兵面前就是被吊打的命。 现在居然出现了能压制特种兵的对手,确实有铁木真老铁的实力。 冯胜浑身的劲,好像被抽空了,沉默良久,咬了咬牙,建功的心不死。 “小王巡抚,即便敌人再强大,老冯也不是吓大的,要怎么做,你尽管吩咐!” 能让冯胜这个莽夫,知道敌人强大,不能发飘,目的已经达到。 王怀将北吴王的牌亮了出来,最后微微一笑。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告诉你,打赢一场仗算球,笑到最后才是英雄!” “灭北元的盖世奇功,当然留给冯将军,还有蓝玉将军。” “记住,要稳住别浪,等春天来临,戴胜鸟儿叫唤,才能收网。” 王怀言罢,冯胜知道这盖世奇功稳了,咚的跪了下来,即使在草地板,都磕得砰砰响。 王怀爽朗开口。 “冯将军别磕脑震荡了,灭了北元,还有一支铁军,号称‘满万不可敌’。” “而且他们有八旗那么多,你的铁头,要用的时候可不少!” 冯胜双目射出神光,重重点了点头。 活了这么久,陛下以外,就是这小王巡抚知人善任,怎能不士为知己者死 想到此处,冯胜再次跪了下来一拜。 “冯胜誓死效忠小王大人!” 还有敌人 还能建功立业 还是满万不可敌的 郭英此时才反应过来,咚的跪倒,自己竟然慢了冯胜这个糙汉子一整拍 到时候肉都被他吃了! 耻辱啊,耻辱! “郭英愿为小王巡抚大人分忧,讨个差使!” 王怀指着地图上、飘在海上的一块、毛毛虫大小的一条。 “这是倭国,弹丸之地,忽大帝两次东征,被两阵风送了回来,够胆去吗” “传说徐福带着长生不来药,就是到了那。” “打下来了,不好说能不能长生,那儿的妞,会让你变成神仙。” “出门时,她跪在门口相送;回来时,跪着给你拖鞋,很温柔。” “而且,你想怎么样都行,超听话!” 王怀话音未落,郭英果断开口。 “长不长生的,有什么所谓这功劳,我要定了!” 说着,话锋一转。 “那儿的女娃,真的这么温柔,而且为所欲为” 众人哄笑声中,马三宝又跪了下来。 暗想,我才是是最早跟王怀的,那时候他还没大权在握呢。 现在被两个老家伙争了宠 “老大,我还年轻,觉得还能干!” 王怀哑然失笑。 “三宝,你会很忙的,海上丝绸之路靠你打通。” “大明百姓,靠你带回的粮食;汪洋大海,靠你征服!” “但是,你当前任务是保护太子,尤其是最近三天,要重点保护。” 马三宝听完,深深觉得,生活需要仪式感,连忙砰砰砰磕了三下! 老大虽然年轻,但说出的话,还没有不算数的! 阿标听到最后一怔,为什么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马三宝磕得邦邦响,又把他思绪拉了回来,感觉有点酸了。 冯胜和郭英,说起来还是阿标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誓死效忠王怀 相信小王道长不会造大明的反,但孤这脸往哪搁 王怀好像瞧破了阿标心思,洒然一笑。 “仨都滚起来,效忠太子爷算球!” 阿标一听,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是太子,这点容人胸襟都没有 将来怎么容天下,怎么治国 想着,转向王怀,调侃一笑。 “去你的,效忠你和我,都是效忠大明。” 王怀笑了笑,幸好阿标有这胸怀,要不还真救错人了。 目光转向刚滚起来的三人,发现三人的脸,飙泪六行。 “都滚吧,三天后,冯胜将军开始封狼居胥,暂拨给你五十特种兵。” “明年开春,都要给我带回来!” 五十特种兵,抵冯胜现在的一千精骑! 这样的人才,谁不需要 这样的人才,谁不珍惜 冯胜狠狠点了一下头,其他人拱了拱手,龙行虎步走了出去。 有些承诺,不需要开口,干就完了。 阿标盯着王怀的地图,却没有挪步,王怀没给他面子。 “殿下,我要去爬格桑郡主窗户,这可不能带着你了。” 阿标连他的标点符号都不信。 “信你个鬼,我猜你要出远门,要不怎么会叮嘱三宝,重点保护孤三天” “殿下这么机智,真的好吗” 格桑郡主的窗,王怀今夜确实无意去爬。 而是越琢磨,越觉得这起辇谷,有古怪。 在起辇谷山水大阵的阵眼上空俯瞰,里面瀑布河流充沛。 然而大阵之外,哪怕小溪流都很难见到。 虽然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没说洪水也堵在自家田。 这只能说,水流进了地下暗河。 有暗河,就有地下空间! 那蒙元宝藏,就很有想象空间了。 还有一个就是,里面的人,随便一个还没出茅庐的少年,拎出来就接近马三宝级别! 再配合元顺帝绝笔书那句——无上至法流播。 也值得让人一探究竟。 起辇谷为蒙元输送人才,要真无底线的话,特战队火铳扫平算球! …… 应天城,武英殿。 “皇爷爷,不好了……” 无外人在,朱允炆罕见跪了下去,脸上慌的一匹。 “慌什么,注意身份,起来说话!” 老朱合上奏折,抬起了脸。 王怀为什么受皇爷爷待见,朱允炆似乎找到了密码,就是遇事不慌。 嗯,不慌,不慌,我肯定不慌。 朱允炆站了起来,拍拍衣袖。 “皇爷爷,有两个消息……” “一是,牛犊子鼠妖,真的在东宫!” “二是,允熥他……出事了!” 老朱一听,噌的站了起来。 “嗯允熥怎么了怎么回事,细细说来,不得隐瞒!” 原来,朱允熥、朱允炆和李景隆哥仨,真的在桃木剑指引下,摸到了东宫一口弃用的水井旁。 桃木剑绘的七星,忽然闪亮,水井下窜出了鼠妖,一座活礁石似的! 鼠妖见桃木剑还有星星,掉头准备跑,忽然嗅到骚味——李景隆又吓尿了! 三人撒腿在前面跑,鼠妖沿着尿骚味在后面追。 三人腿软被追上,鼠妖扑上朱允炆,大蝎尾针似的尾巴,扫在他肩膀上。 金光闪烁,鼠妖反而受蓑衣反击,退了一步。 朱允炆明白了,蓑衣、斗笠和桃木剑三件套,真的管用! 朱允炆豁出去了,叫李景隆拿桃木剑砍它! 李景隆已经提着桃木剑,趁机跑没影了。 只剩朱允熥和朱允炆,和鼠妖对对峙。 鼠妖学精了,鼠尾巴朝没装备的部位招呼。 朱允熥见朱允炆脑袋要中招,生死时刻,斗笠让给了他…… 朱允炆没事了,朱允熥被扫了一下,就没醒过来。 鼠妖也不再攻击,临走撂下一句话……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初探起辇谷 入夜,起辇谷。 谷内出入口,深潭边,精神小伙,不请自来。 没错,就是王怀! 照着破山水大阵,进起辇谷的标准答案,穿过清淤泥长山洞,站在了起辇谷内。 王怀感觉哪儿不对劲,需要思考一下人生。 忽然。 隐隐的少女的体香飘来,思考人生的想法,升级为谈人生的冲动。 刚想找个地儿,暗中观察,一个低柔的声线传来。 “快走,出去!” 接着,王怀眼中一朵白云渐渐变大。 好轻功,好漂亮! 眼前出现了一个妹子,秀发黑亮,眸子晶莹澄澈,衣裳如云,肌肤如玉,面容秀美绝俗。 还有越来越浓郁的少女芳香。 见人漂亮就喜欢,这样不好。 还要看身材! 王怀目测起来,结果觉得喉头发干,小腹间升起一股热力。 涌起了双手亲测的冲动。 36c,上挺下翘腰a4。 “为什么” 王怀忘记了危险,忘记问她的人生,就蹦出了三个字。 “全村都动起来了,不走打屁屁了!” 妹子无邪中掩饰不住焦急。 王怀哑然失笑,反应过来,这是别人的地盘——还很有可能是铁木真的故乡! 全村人有多少、功夫怎样没见过。 从见过的少年身手推测,王怀是双手难敌千手观音的。 王怀朝少女秀额观气,了然了! 这少女的长相,是全村人的骄傲! 要是控制不住自己,跟她开车...... 她告诉村长去,惹出一窝武林高手,自己这小艇,说翻就翻! 但王怀抓住了她的痒处——她想溜出去! 微风送来远处的衣袂声,王怀咬她耳根低语。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让你躲过全村人,再走路带风出去的办法。” “不,你没有办法,我跑了很多次,他们都找到;要是他是你,要不是还有事,必须出去,我都不跑了!” 王怀想笑,这体香,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别人都会闻香识女人。 同时也有点怀疑人生,她说两个跑的理由,王怀只看到一个—— 她在躲一个人,比车轮高一点,然后连备胎的资格都失去了的人。 另一件事,王怀居然看不破,这不科学! 不管怎样,助人为快乐之本,或许还能让两个人同时快乐,谁能拒绝呢 王怀指了指深潭水。 “不,我真有办法。” “不,你没有办法,我不会游泳。” “不,我就有办法,现场让你会游泳,反正海吉姑娘也跑不掉了。” 王怀一本正经说着,连她名字都念出来了,制造一秒熟的震撼。 “咦,你怎么知道我叫海吉他们来了,快用你的办法!”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怀指尖按在她嘴唇上,告诉她——发生任何事,别出声。 然后揽起她的小蛮腰,缓缓潜入了深潭。 “卟噜卟噜......” 海吉香唇像美人鱼冒着泡泡,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要窒息了。 忽然。 海吉美人鱼唇,被王怀嘴唇堵住了! 海吉又羞又急,粉拳拳捶他的胸口。 接着。 她感觉嘴唇渡过来一丝暖融融的真气,浑身极度舒适,整个人轻松极了。 海吉反应过来,他是这样教自己游泳,这样救自己...... 他真气比水好喝多了,而且很暖和! 王怀感觉嘴里一阵香甜,融到心里,散发到全身,整个人要炸了。 仅剩的一丝清明,知道现在很危险。 双手贴上了她螓首,不至于唇间的真气中断了输送。 一旦她泡泡冒出水面,可能两个人变成两条鱼,被人捕捞上来。 足下逍遥游,施展起混鲲身法,潜到了山边潭下,寻找暗礁,先躲起来。 王怀抱着海吉,伏在了两块礁石之间,双手仍不敢离开她的脑门。 须臾。 对面潭边,出现几十道影影绰绰的人影! 有几个往起辇谷出口的长洞追去。 有几个绕着潭边,飞掠过来。 王怀暗呼,不要过来啊! 人却一动不敢动,怕他们能嗅到水中气息,连毛孔都运功收缩。 并往海吉的朱唇,渡过去更多真气,也将她娇躯毛孔收缩。 海吉感觉一股充沛强悍而暖和的真气,涌进了经脉里,纤细的毛孔随后收缩。 她经脉之中,有一道绵细的真气热流,也回输到王怀经脉! 王怀迷失了,海吉的手足是自由的...... 衣袍件件沉到了水底,海吉双眸如水,看着王怀,目光流露出无限柔情。 水中赛艇,比起陆上飙车,又是另一番美妙感觉。 人生在世,果然什么都要尝试一番! 潭边的人影,哪儿凉快哪儿去吧,反正王怀在幸福温暖中。 “天下医生,谁能强过村里百脉大夫” “想不通,她要逃跑,居然用寻医这么挫的理由!” “现在就是跑了,奇怪了,这儿香气浓郁,人突然不见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潜水了” “不可能,她不会水,而且谁又能在水底呆那么久” “会不会她背后有高人,带她出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背后高人是王怀” “他可是灭了包天霸,在大青山好久了,上次还御剑飞过起辇谷上空!” “要是王怀,反而放心,他无足轻重,而且死期将至。” “话这么说,王怀可是个色鬼,他临死前,肯定不愿做饿死鬼,会对海吉不轨……” 在别人眼中,王怀成了无足轻重的人...... ...... 应天城,武英殿。 “大明人,不如鼠,守应天,靠鳞虫;战书死,鼠王出,人间疫,迎金族。” 鼠王伤了朱允熥,还说人话,撂狠话。 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老朱神色冷漠,眼神射出狠冷无情,扫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医博士,和意犹未尽的刘璟。 “刘璟,三字经你怎么看” “陛下,微臣很久没看三字经,还能背。” 刚从新纳的小妾被窝抽身,匆匆赶来的刘璟,还在玩味,脱口而出。 老朱气得走下龙椅,朝向刘璟就是一jio。 “啊,陛下,那不能踢啊,微臣才纳妾不久啊!” 刘璟惨呼过后,清醒过来,色壮怂人胆开口。 “这三字经啊,鼠妖王把允熥当作了战书,他三长两短时,就是鼠妖王出关日。” “到时候,人间大疫,黄金家族回归......” 老朱听罢,没再飞脚。 他猜到鼠王三字经的含义,金族,当然是铁木真黄金家族。 但是,这鼠妖王和蒙元,有什么关系 朱允熥,就是人间大疫的散播人 还会三长两短 老朱的死亡凝视,投向了医博士......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全村的骄傲 应天城,武英殿。 朱允熥被鼠妖王尾巴抽了一鞭,甚至没有伤口。 医博士心下嘀咕,鼠王尾巴不小,是弯的吧 但不是哪儿都能检查,问嘛,他整个人两眼空洞无神,连爷爷都认不出。 “万博士,允熥的病,你怎么看” 老朱冷冷看着医博士,缓缓开口。 万博士跪了下去,咬了咬牙开口。 “陛下,微臣觉得,允熥殿下,表面离魂症,里面还不确定,最好是隔离。” 老朱脸色一沉。 “不要你觉得,诊不出来,太医院全部跟着隔离!” 医博士邦邦磕头,一副视死如归神情。 “陛下,狂犬病会潜伏,鼠疫也同理。” “老臣死不足惜,和允熥殿下隔离,其他大夫留给朝廷吧……” 医博士说到后面,已声泪俱下。 老朱想起那句“鼠王出,人间疫”,一时默然。 鼠疫致死率极,治愈全靠命硬。 真的天下大疫,蒙元铁蹄南下,谁去抵御 难道大明,要从朝廷开始亡了 王怀小子能治标儿,也能治本不 陛下为了大明,真是操碎了心,刘璟想了想,斗胆开口。 “陛下,微臣观允熥殿下,眉间黑气弥漫,但不是短寿之相,或有贵人——比如小王道长能救!” 老朱正念着王怀,一听感觉心里照进了一道光。 “传旨,将允熥遭遇、症状,详细说明,海东青传至榆林,再快马带到昭君塞!” “是,陛下!” ………… 起辇谷。 深潭水边,得出王怀无足轻重结论的人影,渐渐离去。 幸好王怀刚才,两耳不闻身外事。 王怀愉快的浮出水面,海吉已经已经无力逃跑,她现在也不想跑了。 她不知道王怀是谁,但肯定不是眼前的人! 因为他很强,非常强,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无足轻重。 “你是谁” “叫爸爸,呃,爹爹也行,我就告诉你!” “好爹爹,你告诉海吉嘛!” “真乖,我叫王怀。” 王怀乐滋滋应了一声。 海吉明眸剜了王怀一下,玉指再掐他一下。 “你真的是王怀他们说你无足轻重,一点也不!” “都怪你!我浑身动不了了,等我歇一歇,要出去找郎中。” 王怀一听,生意来了,笑吟吟开口。 “我是大明第一名医,会告诉你” 海吉双眸扑闪扑闪望着王怀。 “大明是哪儿” 王怀一怔,这儿是起辇谷,海吉年纪轻轻,压根儿没出过谷,知道大明就怪了! 但刚才她意思,听过王怀名字,又是怎么回事 “呃,太阳照到的地方,都叫大明!” 王怀豪言一出,海吉也没觉得,大明有啥了不起,嫣然一笑。 “你就说天下嘛!” 王怀哑然失笑。 “对,天下第一神医,就在聪明的海吉眼前。” 海吉看了王怀半天,除了帅气,啥也没看出来。 但是长得帅,还会说话,就让人开心! 何况王怀爹还有过铁证,比如说教游泳,居然在水底潜水整个时辰还不止! “你知道我聪明就好,这么有眼光的人,我信你啦!” “带我回村里吧,找真爹爹去,他脑瓜有问题!” 王怀观气看来了,她逃跑的理由,一个是被爹爹许给了一个直男。 但是对方太丑,她很多次逃跑。 只是对于潜匿经验为零的她来说,没有一次能穿过起辇谷出口的。 她现在要借王怀,一来让直男死心,二来让爹爹收回成命。 唯一奇怪的是,为什么观海吉的气,无法看破她爹 她意思是爹爹得了病,自己完全看不出来。 要是蠢可治不了,本草纲目都说,脑残者无药医也。 或者功力的精深,至少高自己一个境界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王怀不带怕的。 只是有点纠结——吃饱了就跑,真的好吗 吃饱还不跑,跟她回家,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日出东方。 起辇谷山势豁然开朗,山谷芬芳翠绿。 跟御剑飞行看见的一样! 没错,王怀没有跑。 吃人嘴软,王怀决定跟着海吉回去。 起辇谷的人,如果敢动杀心,就算全村人来了,也绝对留不住自己。 惹火了老子,再一次来时,跟着的就是手持火铳的特种兵! “别紧张,村里没有坏人,就是可恶的很,我不睬他们了。” 海吉俏皮盈盈说着,俏脸荡漾着满足和愉悦。 紧张 王怀就呵呵了。 “别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海吉小拳拳狠狠的捶着王怀。 “你当然不是好人,尤其昨晚在水里,净欺负人!” 王怀笑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见王怀一脸不怀好意,海吉撒娇嚷嚷起来。 “不许笑!不许说我!我是好人,你是坏蛋!快说,你是坏蛋,我是好人!” 王怀手在她腰间,抚了抚,哄了起来。 “好吧,我是坏蛋,天下最大的坏蛋;海吉是好人,全村最好的人!” 海吉高兴起来。 “这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她笑不出来了。 绿草如茵的山脚下,采石小径上,站着一个圆头矮个男子,才到海吉肩膀,撑死一米五。 圆头矮男见两人言笑晏晏,而且海吉亲昵的挽着王怀,这一大波狗粮,他肺都要炸了,顿时脸色大变! 随后,目光转到海吉的身上,双眼的冷光,掩盖了自惭形秽。 “你怎么会在这里” 海吉扬起了俏脸,王怀微微一笑,转向矮穷挫,替她回答。 “你不应该感谢我吗海吉本来要溜了溜了,我打她屁屁,留了下来。” 矮穷挫一阵气结,他确实看出来了。 “我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床底!” 矮穷挫语气酸溜溜,看王怀的目光,冷成了冰。 因为他见到,海吉不一样了,连走路都无力了! 王怀第一眼见他就明白了,他中意海吉,他爹是村长。 如果海吉是白富美,他明显是矮穷挫。 连备胎都不够格的,他哪来的勇气对海吉指手画脚 而且,海吉的父亲,居然不理海吉反对,就以父之名,许配了海吉给他。 就因为他老爹是村长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还真是! 王怀目光移到他双眼,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气,知道他动手在即,微微一笑。 “来都来了,那就玩玩呗。” “是你自己找死!” 他终于出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贵客驾到,全村吃席 起辇谷。 矮穷挫男右手画了个圈圈,左手诅咒一般,穿过圈圈,直击王怀。 武功怪异,而且狠辣快! 仅仅一招,王怀就已经无力还手。 因为王怀的双手,正抱起了海吉。 飘到了一边,轻轻放下,才腾出了手来。 王怀好像被矮子男的指风送走的,而且又喂了他一波狗粮。 王怀的武功,来自《九圣天经》,天地变化无不包括。 但矮子男的招式变化,不走寻常路不说,偏偏逆天而行! 远在三丈之外,指风就能伤人! 这是怪招配合了一阳指吗 马三宝在他面前,能被秒成渣! 即使见过起辇谷的少年,这矮子男的武功,还是让他暗呼大意了! “叫你爹爹了,走吧,他很能打,而且不是好人,一拳打死牛,牛啊,都要杀!” 海吉扯着王怀衣裳,蔑视的声音说着。 矮子男纳闷了,杀牛的武力没看到,只看到残忍 她不爱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王怀好整以暇开口。 “他自以为是全村人的希望,让知道天外有天,少对海吉纠缠不休。” 一波波的狗粮,让矮子男炸了! 脸上冷笑一声,再次出手…… 立刻发现,王怀的功夫,直接打脸了昨晚说的“无足轻重”! 无论矮子男的招式多逆天,连王怀的衣角都碰不到! 好几次明明已将得手,谁知道比鱼还滑,就溜了开去! 要想伤矮子男,王怀至少有三次机会,却一直按兵不动。 因为王怀想瞧瞧,他的武功,和北吴王参谋哈赤力的,是不是同源。 有没有可能是元顺帝绝笔书中的——无上至法。 矮子男被狗粮噎着了,蒙在鼓里,渐渐祭出了看家本领。 “来都来了,不喝两盅,喂什么招” 远处一个爽朗声音传来,跟着一个和蔼笑容的地中海老者,站在了对峙的两人当中。 一看见这个人,矮子男马上住手。 王怀丝毫感应不到他的强弱,但他所站位置,背负的双手,偏偏制着王怀的下一招出手。 足见此人眼力的狠辣,背后的功夫,弱不了。 王怀洒然一笑,跃回到海吉身边。 “村长” 海吉声音有点晚辈见长辈的拘谨。 “爹,好!” 矮子男问安一句,身影疾退,消失在山坳后面。 很任性的样子。 和蔼的老者朝王怀慢慢走过来,相互介绍、赔礼道歉、接风洗尘……一套常规操作完毕。 “原来是包牧仁,包村长!我叫王怀,大明第一位巡抚!” 王怀就想找茬,没有隐瞒,直接明牌,以大明巡抚的身份,自我介绍。 奇怪的是,身在号称起辇谷的村长,听到“大明”,竟然一脸平淡,没有惊奇。 可见外面的世界,他们多少听闻,也知道江山换了主。 包牧仁介绍他矮穷挫儿子,叫包土坡,确实有点像土坡。 村长和未过门儿媳海吉的事,绝口不提。 因为这事八字没一撇,本尊还不同意呢。 王怀想找茬都不知道从哪下牙。 要是师出无名,就把起辇谷扫平了,这难免不近人情了些。 村长包牧仁又知足长乐开口。 “山居无事,谁家的猪配种成功,村里都要吃席,庆祝一番。” 昨晚和海吉赛艇浮上脑海,王怀心中骂了包牧仁八辈祖宗。 他又一副言语之间,充满了安乐太平的语气开口。 “数十年来,首次有贵客到访,值得全村庆贺,有请小王巡抚。” 骂归骂,村中无大事的日子,让俗务缠身的王怀,还是想见识见识的。 “你要先跟我回去见爹爹。” 海吉噘起俏嘴,不依开口,俨然已经完全信任了王怀。 包牧仁转向海吉,一副长者的笑呵呵开口。 “小王巡抚来都来了,海吉给我几分薄面,先喝两盅,再见爹爹也不迟,反正也是顺路。” “而且,海吉疑心爹爹得了病,也可以顺便叫百脉大夫去瞧瞧。” 王怀隐隐觉得其中有蹊跷,观海吉的气,又看不破她父亲状况。 但村长说得有道理,反正顺路。 “村里那个百大夫,就是个庸医!” 海吉噘嘴说着,见王怀有跟村长走的意思,身姿一扭一扭,很不情愿跟上。 沿着溪流,穿过石径,四面山峰滴翠,晴空碧蓝如洗,最先到达一座大茅庐。 茅庐前是大晒谷坪,坪上摆满桌子,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 男女老幼都有,大多穿着朴素,泥腿子风格。 围绕谷坪奔跑的儿童,阵阵欢乐,大人个个神情愉悦。 王怀脑海闪过那句诗——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那帮逼倒是会享受。 “小王巡抚来到这里,就当在自己家好了。” 踏进晒谷坪,村长包牧仁乐呵呵开口。 一个嘴唇长薄的老人,端着酒碗,摇摇晃晃走来。 王怀注目他光亮的额头,他的过往闪过…… 才看到片段,他手中的酒碗递给王怀,又六亲不认的迈步走了。 王怀心中了然,对方很有来头;来的地方,也很不寻常。 他不是原住居民,是后进起辇谷的,十一年前! 村长在忽悠的又一条证据,王怀不是几十年来,第一个来起辇谷的客人! 难道那人不是来,而是回 村长包牧仁好像看破王怀心思,一笑开口。 “他叫梁王炸,自幼在起辇谷,闯荡了一番,又回了农村种田。” 擦,还两王炸,这么牛逼的人物,村长知道吗 这叫梁王炸的家伙,王怀都忍不住瞅多一眼,才继续前行。 晒谷坪陆陆续续来人,王怀怀疑他们就是为了蹭吃,不是迎客。 绕了一圈,村长还没让王怀落座,酒已被灌了三四十碗,度数不低的杏花村竹叶青。 海吉一路掐王怀腰间,眼神骂了他三四十次酒鬼。 王怀醉眼朦胧,看海吉更美了。 借去看海吉父亲,告辞村长,包牧仁再三挽留。 王怀灌了几大碗酒,感觉腹下一团火渐渐燃起。 “我没醉,再来三百杯!” 王怀话音落下,村长反而放行了。 “阿桂,小王巡抚醉了,扶一把!” 王怀才摆脱了热情的村长,迈开比梁王炸还六亲不认的步子,搂着海吉香肩前行。 名叫阿桂的精神小伙,跑了过来,扶着王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叫爹千万别答应 起辇谷。 王怀美人作伴,去海吉家。 “百脉大夫的医术,是起辇谷的骄傲,随海吉回去,诊诊海吉爹爹。” 村长包牧仁朝海吉说完,挥手招来百脉大夫,带着个徒弟跟随王怀。 百脉大夫长相奇怪,明明山羊胡子雪白,偏偏脸色红润,没有一条皱纹,看起来就三十出头。 王怀的修炼,永葆青春不出奇,百脉大夫不是修士,驻颜有术就有点牛逼大了! “爸爸没醉,更没病,你诊个锤子!呀!” 王怀转向百脉大夫,醉眼朦胧说着,腰间又中了海吉九阴白骨爪。 海吉明眸狠狠剜了王怀一下。 “是诊我真爹爹,不是你!” 众人听得一愣,这么会玩的吗 然而。 海吉跟王怀说完,不买百脉大夫的帐,朝他骂了一句。 “庸医!” 百脉大夫呵呵一笑。 “别慌,这小子是庸医中的庸医,他诊不出来!” “要你管,总之你们不许来。” 海吉话音落下,百脉大夫师徒二人,迈出去的脚步,气得收了回来,不住朝王怀冷笑。 转过一个矮岗,一个阴森诡异的气场,激得王怀酒醒了三分。 海吉明眸剪了一下王怀。 “到家了,一会我叫爹,你千万别答应!” “呃,那你晚上要乖!” 王怀一脸暧昧说着,已被海吉往前面的房屋扯去。 王怀作了一个举动,海吉觉得理所当然。 跟来的阿桂,却惊得差点栽一根斗。 居然是做为客人的王怀,介绍海吉除了父亲达迪,和母亲,还有一个弟弟海祥,十四岁八个月! 但阿桂惊的不是王怀介绍,海吉同意。 而是海吉弟弟海祥,竟然唬人说十六岁! 因为他们两人同时喜欢村里小芳,结果小芳喜欢大的。 阿桂终于被海祥虚报的年轮打败,成了备胎。 踏进海吉家门。 见到海吉母和她弟弟海祥,阿桂瞪了他一眼。 “装逼遭雷劈!” 王怀却看出来,他们都受一道血光之灾萦绕,劫数近在眼前。 王怀怀疑,村长包牧仁想方设法,再三挽留,其中必有猫腻,村长早就知道一些事情! 这道血光之灾,王怀必须找到源头,极有可能是海吉爹。 海吉爹真吓到慌的一匹。 他正在房间作诗,正感叹这一生,终于做出了一首传世佳作,忽然眼前一白。 一身白衣的女儿,带着一身白袍的陌生少年,站在了他面前。 以他的武功修为,竟然全无感应,这不科学! 海吉爹于是吓到慌得一批,连忙翻页,将诗作反扣在桌面。 王怀确定了笼罩屋前的阴森气场源、还有海吉母,和她弟海祥的血光之灾,同根同源。 正是来自海吉父亲达迪! 他堂前浮动着沉沉的死气! 这道死气冲击下,人气岌岌可危。 一旦人气崩散,人就凉凉了。 但海吉父的死气来源,王怀一时反而摸不准。 “爹,这是天下第一神医!” 海吉嫣然开口,跟进来的人马上断定——海吉被这少年灌迷魂汤了! “我说没病,你叫什么医生再说了,有黄口小儿医生吗” 海吉父扫过王怀,目光停留在海吉脸上,愤然开口。 病人和醉鬼,最爱否认和反驳,真实情况,外人谁不知道呢 “我猜你的遗嘱,墨迹没干。” 王怀说得轻描淡写,海吉父怒气冲冲。 众人大吃一惊,但是看海吉父的神色,都知道王怀说得没错! 海吉啊的尖叫一声,抓起桌面反扣的纸张。 是一首蒙文诗,她美目扫过,确定了诗写的是遗嘱。 这更证实了王怀的未卜先知。 海吉对王怀的信任,已经升级到依赖,为了照顾他不懂,嚷嚷起来。 “爹爹,你为什么突然立遗嘱,还要我嫁那个包土坡。” “我关心子女的终身大事,错了吗” 海吉父这是间接承认了死期将至。 “病根在哪儿,不如我来瞧瞧希望这遗书,再也用不上。” 海吉父双眼反而涌起了恐惧。 他的恐惧一闪即逝,王怀双目神光透过,反而看清了本尊。 也明白了之前观气海吉,看不破他父亲的原因。 王怀笑眯眯开口。 “忘了告诉海吉,除了医生,我还是道士,道士嘛,除了治病救人,还斩妖除魔。” “闹呢医生变道长还斩妖除魔?越玩越大了” 海吉母一怔,眉头皱起。 说她爹有病留遗书,还信了。 扯到了怪力乱神,妖魔在哪呢 海吉母本能的觉得,这人不靠谱,就是来骗宝贝女儿的! 她来不及开口,海吉弟斜视王怀,挺胸抬头,义正言辞。 “起辇谷神灵保佑,人都进不来,何况妖孽” 身怀绝学,初生牛犊,他可不信瞧不见的玩意儿。 骨子里的地域优越感,他压根瞧不起外地来的王怀。 也不相信他是自己进来的,不过长了一副好皮囊,一哄,姐姐就带他进来了。 最主要的是,他虚报年龄,似乎被阿桂看破了,得转移阿桂注意。 海吉父也恼羞成怒。 “海吉去告诉村长,这里有人发酒疯,一来就信口雌黄,招摇撞骗!” “把他绑了,驱除出去,永不放他进来!” 要不是海吉这层关系,王怀想拿钱砸他——洪武通宝,现在微微一笑。 “严格来说,我还是一个算命的……” “什么道士又变成了算命先生你有几个身份” 海吉母脱口而出。 海吉的性格,倒是有几分像她娘。 王怀哑然失笑。 “没病走两步,不信算几段,便知真假。” “难道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怕见光死” 海吉父听罢,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丝不屑。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他一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表情,笃定王怀算不出来。 王怀洒然一笑。 “那就看你算什么东西,你要不说,我就算了。” “到时候,可就你命由我不由你了。” 王怀话音落下,海吉父嘴角一抽,嘴边的话,抽回了肚子。 话到了这份上,已经利箭在弦,不得不发了。 海吉母亲瞧这架势,似乎察觉出了啥。 难道海吉父敢背着她,和村东头寡妇搞搞阵 早就怀疑他俩了! 海吉父搞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吸了毒奶 海吉弟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着王怀。 只要王怀是招摇撞骗,阿桂对他的质疑,就会不攻自破。 王怀的声音,充满了不接受反驳的坚定,侃侃道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雕虫小蛊 24年前,至正28年、洪武元年。 说人话就是——1368年。 元顺帝回了大草原,中原再没有蒙元的一寸土地。 只有云南那片地皮,产权登记仍然稳稳属于蒙元。 房东是大元死忠,梁王——巴扎刺瓦尔密,还年年到大草原给元顺帝发红包,送普洱茶。 朱大哥派了傅友德、蓝玉和沐英三大猛将,带着三十万小弟,去云南抢红包。 13年后的1381年,整个云南的产权登记,才换上了大明的名字。 王怀说完,海吉父达迪嗤笑起来。 “就这” 刚才说的那些事儿,只要功课做在前面,小抄都不用带在身边,就能道长短。 王怀懒得理他,继续开口。 “当时除了梁王,还有左丞达迪——就是足下,以及右丞驴儿,点亮了自焚的假象。” “最后带着几个小弟,出了大西南,回到起辇谷。” 海吉母微微点头。 这些都是真事,也还没触到她的底线——老公去大保健或者找小妹。 “你说得对,还有别的吗” 人艰不拆,王怀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海吉父不耐烦了。 “值得一提是事情,你倒是说说!” 王怀忽然想到梁王炸的名字来由。 他本是梁王“巴扎刺瓦尔密”,总不能让人叫自己梁王八,于是后移了一个字,成了梁王炸。 王怀神情愉快,微微一笑。 “半个月前,我到了昭君塞,于此同时,起辇谷摆了一场鸿门宴……” 宴会只有四个人——起辇谷村长包牧仁,梁王炸,左丞达迪和右丞驴儿。 梁王炸的算盘,当然是反明复元,因为看上了村里的人才。 左丞达迪,当然支持上司梁王炸。 明知很难翻盘的局,村长可不想压上起辇谷。 右丞驴儿,喜怒不形于色,没人知道他想法。 甚至作为同僚的达迪,也压根儿不了解他。 因为他是梁王按蒙元国师制度,在大西南苗疆收的苏尼——也就是巫师。 梁王炸提出了优厚的条件,如果村长听话—— 一是,让他当国师,世袭爵位。 二是,许他十辈子享不尽的金银财宝。 三是,梁王炸收村长儿子包土坡为徒——关门弟子。 要知道,梁王炸此前只收过一个弟子——开山弟子。 当然,除了给甜头,梁王炸还给村长亮了杀手锏——复国实力的杀手锏。 梁王炸在西南小弟不多,能叫板老朱十三年,就是他有很多王炸—— 除了猛将,还有各种鬼神咒、通神咒、白骨咒、护身咒……鬼都怕的王炸。 村长仍然犹豫,忽然间,看见了梁王炸,又炸出一道诚意…… 他旗下的达迪,竟然承诺许配海吉给村长儿子包土坡,村长于是对梁王炸言听计从。 因为海吉如此优秀,村长儿子如此不堪,达迪都舍得下这个本。 在蒙元,女儿可是最宝贵的财富! 达迪不知道的是,当时答应村长,不是本意,而是中了雕虫蛊。 这个蛊一旦发作,心脏感觉空空的——被钻了窟窿。 只有促成海吉和包土坡成亲,窟窿才渐渐堵上。 最近更加一日三餐都发作,达迪想着海吉不嫁,心病难医。 便使出了留遗诗的一招,反正海吉不嫁,就死给她看。 海吉父不知道的是,还有比心钻孔还可怖的…… 王怀说着,好整以暇瞧着达迪。 心中还想着另一件事,梁王炸会的各种邪术,正是大宝法王权杖里头藏的骨经! 梁王看来不只想收编村长,还想召唤亡灵小弟! 蒙元帝陵下,五彩圣鼎控制的各种奴隶和陪葬亡灵,倒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大军。 王怀收服了逃逸出来、控制了包天霸的9527亡灵,得跟它谈谈…… 但是,施蛊并不是梁王炸所长,而是那个右丞驴儿! 梁王和他一起,摆了达迪一道! 达迪不是找寡妇,海吉母朝王怀露出了姨母笑。 “梁王炸是我老板,怎么会坑我,给我种蛊” 达迪沉哼一声,瞳孔渐渐放大,一步一步靠近王怀。 “雕虫小蛊,竟敢班门弄斧,大威天龙!” 王怀胡扯一句,取出治病的回天针两支,左边画个龙,右边画一道彩虹。 一道真气,一道灵力,朝达迪涌去。 尼玛,叫马三宝放弃绣花针,自己使起了更细的回天针。 马三宝瞧见,会作何感想 王怀暗骂一声,达迪稀疏的散发,根根飘起。 整座茅庐,被冷风扫过般,气温忽降! 笼罩茅屋的阴森诡异气息,更加浓郁,不点灯笼,三尺外都瞧不见! 回天针尖,像星星亮起了光芒。 终于,众人借助闪烁的星光,看清了达迪的身影。 他衣袍一节一节、诡异的鼓起,像整个人变成了一条大虫! 脸上笼罩了一层绿莹! “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我!” 听着自己虫鸣一样的沙沙声,海吉父心态崩了。 抵头瞧向双手,满脸鬼画符表情。 双手的指甲,看得见的速度飙长,像虫子的触须! 而且。 指甲锋闪着绿芒! 他双手颤抖起来,一条条指甲随着摆动! 海吉父被自己的模样吓到了。 “妖怪!” “要么你以为是神仙” 王怀斜踏出一步,挡在海吉面前。 这画面太辣眼睛,儿童和妇女不宜! 海吉弟已经懵逼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纵横沙场的父亲,怎么刹那成了妖怪 说好的起辇谷神灵护佑呢 茫然之后,心底升起了本能的恐惧,连站都站不稳了。 海吉妈同样脸色惨白。 此刻他宁愿老公去找寡妇,也别成了妖怪! 她连忙搂紧瑟瑟发抖的儿子,像怕引起妖怪注意,一寸寸朝王怀挪去。 好像王怀成了全村人的希望。 “告诉了你,中的是雕虫蛊,是右丞驴儿下的!” “你想一想,没有梁王授意,右丞驴儿敢对你下蛊” 王怀说着,达迪沙沙的声音颤抖起来。 “你....骗我!你….怎能害我!” 达迪声音越来越不像人话,同时充满了悲凉。 他话中的“你”,有两个人。 第一个是王怀,第二个是梁王。 虽一边说王怀骗他,另一边也反应过来,梁王害他! 忠心耿耿几十年的梁王,就这样对他,心死的悲凉,浮了上来。 “梁王不会告诉你,即便海吉下嫁村长的儿子,你这蛊毒也无解!” “幸好我这大明第一神医,第一法师,第一大帅比路过。” 王怀说得雄姿英发,达迪陷入了癫狂。 下来的一幕,众人不淡定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柠檬精本精 起辇谷,茅庐中。 陷入癫狂的海吉父达迪,马上切换成阴冷模式。 他双眼带着地狱的阴暗,凝视王怀,嗓音变得阴森诡异。 “小小野狐道,又何足道” “这就是右丞驴儿本驴了,通过蛊虫,让达迪代言。” 王怀话音刚落,达迪的十条指甲,已经长到一丈,啪啪狂舞,幽光闪闪。 有六根缠绕王怀,其他四根分取海吉、阿桂、海吉母和海吉弟。 海吉母和海吉弟离达迪最近,眼看要被指甲缠上。 “疯了!老婆儿子都不认了!” 海吉母骂了一声,不知道该往哪动了,因为王怀那边更危险。 “爹!呜呜呜......” 海吉弟绝望极了,吓得自己身怀绝技都忘了。 他想跑,双腿压根不停使唤了。 “嘿嘿嘿!” 海吉父笑得六亲不认。 海吉望着漫天飞舞的指甲,想过去救母亲和弟弟,心里完全没底,何况双腿昨晚到现在......还有点软。 目光落到王怀伟岸的背影,海吉咬了咬牙,选择相信这个男人,毕竟靠近过她的心。 但王怀仍没反应! 海吉俏脸浮起了问号,难道他腿也软了 海吉父以为王怀和其他人一样,也被吓傻了。 脸上提前露出了得手的鄙夷邪笑。 正此时。 王怀腰间一闪,整座茅庐似乎亮了起来——泸湛剑出鞘! “面对激风吧!” 信你个鬼! 海吉父的眼中,泸湛剑毫无杀气和杀意,剑光内敛,闪着绿芒的指甲,继续狂舞进击。 看你能削几根 而且指甲不是手指,削了大不了再长! 忽然。 最不起眼的阿桂,偏偏被这道光,打了一剂鸡血,满血复活了一般,身手变得灵敏,扯了海吉弟和他妈,一连躲开了三道指甲锋! 嗤—— 一声轻响。 噗—— 又一声轻响。 十条长各一丈的指甲,被剑光燃烧了一般,全缩了回来! 海吉父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剑锋砍,是剑光烧! 王怀双目神光闪闪,移到了海吉父前,在他印堂点了一下。 收回手时,回天针留在了印堂穴上。 王怀双目神光好像化作激光,聚集回天针,沉喝一声。 “不长眼的狗东西!” “你!你好毒......” 海吉爹阴森带着惊恐,吼了一句,嘴里激出一道绿莹,直喷咫尺间的王怀...... ...... 起辇谷,翠玉山庄。 天上白玉京,人间翠玉庄。 这是忽必烈以来,四代梁王在大西南的翡翠国,采玉一百二十年,才建起来的五层翡翠楼。 “师父,为什么不直接咒死他” 一米五矮子、村长儿子包土坡,仰望新拜的师父梁王炸,再藐视海吉的茅庐,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土坡,你是在场的,王怀初进起辇谷,怎么介绍自己的” 包土坡被这师父的答非所问,弄得一脸懵逼,还是想了想,才开口。 “王怀说他大明第一!” 梁王炸有点哭笑不得,这徒弟的脑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大明巡抚!巡抚!朝廷认证,这才是重点!” “徒儿觉得,还是大明第一霸气。” 梁王炸被他气得肺都要炸,匀了匀气,才缓缓开口。 “直接杀王怀,有啥乐趣” “让他变成自杀的庸医,羞辱的是大明,打的是朱重八的脸!明白吗” 包土坡听罢,点点头,突然又冒出了新问题。 “朱重八是谁” 梁王炸咳嗽一声,想起包土坡走过最远的路,就是村出口。 能知道大明,已经算他爹教的好了。 老朱是朱重八这种高难度题,就别考他了。 “算了,没法沟通,看看右丞驴儿作法吧。” 梁王炸忽然看见了海吉的草庐,笼罩在了黑暗之中,转身朝塔内走去,无奈开口。 踏进翡翠顶楼,右丞驴儿在调戏木鼎中的一条九节蛊虫。 比翡翠还绿的蛊虫,比蛐蛐好玩多了,也听话多了! 简直比传说中的舞蛇还听话,而且还会变化! 驴儿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芦杆挥动。 原本两寸长的蛊虫,随即变大变长,还立了起来,变成了四寸! 包土坡兴趣就来了,这功夫好! 自己这身高,被他施一下法,能不能达到王怀的高度 再不行,跟海吉齐高也好啊! 养了二十几年的小虫,能不能两寸变四寸 包土坡冒出了一个念头——能不能重新换一个师父 突然。 蛊虫两眼射出两道金色激光,虫嘴喷出一道绿水,正中驴儿念念有词的嘴! 驴儿躲闪不开,绿水入嘴,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正中蛊虫。 蛊虫哪能受这气 又飙出一道绿水! 一虫一人,一绿一红,就这样对飙了起来...... “呀!师父,驴儿好像在喷血!” 什么叫好像...... 梁王炸朝包土坡射出王的蔑视,没看驴儿喷得血都装满木鼎了。 再喷下去,蛊虫都被淹死! “驴儿!” 梁王炸发出了惊呼。 “告诉村长,制止王怀,否则我被反噬会死......” 驴儿话没说完,一头栽了下去,蛊虫也不再吐绿水。 ...... 起辇谷,海吉茅庐 海吉父嘴里一道绿光射出…… “什!” “啪!” 绿光撞在了一把折扇上,化作了一滩绿汁。 却丝毫沾不住冰蚕丝的扇面。 原来,回天针扎到了海吉父印堂穴,王怀腾出手来,取出折扇,打开。 真气灌注,激来的绿汁,全洒到了地上,烧出一点点孔洞,滋滋冒烟。 阿桂扯着海吉母和海祥,刚退到两尺外…… 三人瞧着这一幕,心里小鹿乱撞。 要不是被王怀那道剑光激醒,现在不被指甲刺穿,也被绿汁烧穿。 “告诉村长,制止王怀,否则我被反噬会死......” 海吉父阴森恐怖的吼出一句,整个人软趴了下去。 身体也从虫子样,回复到人形。 除了王怀,没有人知道那句话意思,只知道那不是海吉父的声音。 “爹爹,现在没事了吗” 海吉关切声音传来。 王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暂时没事了,但是体内蛊虫还在,先扶回去。” “蛊那句话是蛊虫说的吗......” 海吉从身后过来,正说着,明眸扫过他扇子。 王怀“什”的收起,再次叮咛。 “快扶回去,迟了怕又发作。” 海吉走了过来,死死盯着合上的扇子,嘟长了嘴,一脸气鼓鼓。 玩坏暗呼,宁愿面对蛊虫,也不愿面对柠檬精本精,完球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治蛊毒不二法门 起辇谷,茅庐。 谢环画苏玉如在扇子上,就是个麻烦! 王怀合上扇子前,海吉撇了一眼,顿时激发了柠檬精本色。 “别以为我没看到,扇子上是谁!” 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怀洒然一笑。 “我要有这艺术细菌,此刻我就该挥毫落笔,把海吉留在扇子上,很可惜,这画不是出自我手。” 海吉见父亲达迪摇摇欲坠,哼哼了一声。 “迟些收拾你!爹爹额头的针,不用拔吗” “乖女……呃这是回天针,用处可大,先别动。” 王怀脱口而出,回头瞧见海吉母,连忙改口。 海吉母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却没有看王怀,而是全身心聚集海吉弟,见他眼神呆滞。 “祥儿,你怎么了,别吓娘!” 阿桂也心有余悸,见到海吉弟这熊样,心中一乐,小芳咋不在现场呢 “我儿,别是被绿水浇到了吧,可别吓阿娘!” 海吉母吓得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管怎么叫唤,海吉弟还是那副熊样。 海吉母求助的目光,转向了王怀。 这年轻的医生、算命先生、道士……神通广大,如果他出身,海祥应该还能救。 王怀目光扫过海吉弟,话题一转。 “村长来了,海祥也先扶到到房间。” 话音刚落,村长已出现在门口,笑呵呵朝王怀拱手。 “小王巡抚,原来一身的本事,竟然诊出了达迪病症。” 村长包牧仁说着,看到阿桂还在,朝他轻轻摆手。 “我来了,阿桂先回去吧。” 阿桂巴不得村长说话,扫了海吉弟熊样一眼,屁颠屁颠,跑去告诉村里的小芳姑娘去了。 看着阿桂离去的背影,村长回过头来,干咳了一声。 “百脉大夫琢磨了两天,也知道了达迪病根,炼出了良药,特地来瞧瞧。” 王怀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海吉母却见到了救星一般,抢先开口。 “百脉大夫,先瞧瞧我儿海祥!” 百脉大夫目光扫过,慢条斯理开口。 “海祥只是受了惊吓,煎一副安神汤,服了就好,先扶回去休息吧。” 海吉弟的事,两位大夫都不当回事,海吉母的心放下了一半。 “那海吉他爹爹呢” 百脉大夫容色变得凝重。 “尊夫达迪,再迟一会施救,恐怕就……” “小王巡抚也累了,不如我先瞧瞧达迪” 王怀一听,明白了一半,再看百脉大夫堂前,实锤了。 这百脉大夫,是有人通风报信来的,少不得爆锤他一顿。 王怀嘴上说得轻描淡写。 “百脉大夫,医死过人吗” 百大夫心里咯噔一下,目光和王怀接触,显然揣摩他话里的意思。 村长笑呵呵打圆场。 “小王巡抚说笑了,大罗金仙,也救不活大限将至的人,天下的大夫,都不例外。” 王怀就笑笑,不说话。 海吉放好父亲,走了出来,一见百脉大夫,把对王怀的气,全撒到他身上。 “庸医!医死人不偿命,全甩锅给大限!” 百大夫神情古怪,出奇的没有被气走。 他徒弟瞪了海吉一眼。 “你行你上啊!” 海吉挡在门口,目光扫过百脉大夫,最后在王怀脸上滴溜溜转。 “就不让你们医我爹爹,我就让他上!” 海吉母扶着儿子,瞪了海吉一眼。 “海吉让开,你弟弟还等着治好父亲再看!” 王怀朝海吉递了一个眼神,让她体会。 海吉回了一眼,气呼呼的让出了通道。 海吉母见状,才放心的扶着海吉弟进他的屋,才走了回来。 百脉大夫坐到海吉父床前,一套望闻问切,看见王怀没收的回天针,受了一记暴击。 玉能磨得跟发丝一样细,还不折断,而且王怀的功力,能把针捻进去,仍然没折断! 百大夫心里直呼内行,嘴里说得轻巧。 “小王巡抚,印堂上的针……” 王怀没有瞧回天针,注目百大夫,淡然开口。 “回天针,刺入三分,如果百大夫施针,不用鬼门十三针,我就取了。” 百脉大夫微笑中带着尴尬,鬼门十三针,治蛊毒的不二法门。 否认嘛,等于没瞧出患者没中蛊;承认嘛,显得自己不比他高明。 万一医死了,就真的技不如人了。 百脉大夫的脸色,像快速翻烤腰子,变了几次,呵呵一笑。 “不用,不用,能不能治好,我和小王巡抚是一样的。” 老狐狸一个,王怀鉴定百大夫完毕。 他徒弟智商堪忧,就理直气壮了。 “那哪能一样,师父治不好的,大罗金仙也没辙!” 王怀右手大掌被一只温柔的巧手握住,不用看,那是海吉。 王怀没有回头,就静静看着百脉大夫下针,还有他徒弟装逼。 百脉大夫连下几针,海吉父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血色,人还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见到百大夫,海吉父笑了。 “百大夫,心好痛,救我!” “放心,很快就不痛了。” 百脉大夫声音响起,手上继续下针。 海吉父又晕了过去,血色转青。 王怀眼中寒光闪过,马勒戈壁,以为老子瞎的,准备求锤得锤吧! 王怀左手搭上床架,一丝真气缓缓注入,流向海吉父。 王怀真气的出神入化,不仅能以万物为载体,而且真气能到的地方,就能操控自如。 “啊!” 百大夫下到第六针时,海吉父发出了低吼,脸色变得惨绿,手足动了起来。 百大夫徒弟一愣,但师父是电是光,是他唯一的崇拜,不要脸的吹捧起来。 “看!效果明显吧,马上就好了!” 百脉大夫出手如风,连封了海吉父十几道大穴。 海吉父再不能动弹,百大夫又继续施针。 施完了最后十三针,海吉父连呼吸越来越弱,直到断绝。 百大夫一脸忧伤开口。 “达迪心脏缺失了一块,早已衰竭,现在停跳了,和病重没关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外行看不懂,内行说啥都准,说什么也对,还不得不听,这就是医生。 海吉母木头一样杵在了原地,海吉不停骂他庸医,双眸晶莹的泪珠落下。 又不停摇王怀。 “叫你上不上,爹爹被他医死了......” 王怀捏了捏海吉细腻的玉掌,朝向百大夫,好整以暇开口。 “百大夫,缺心眼” 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望着王怀。 只有两个人,不淡定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难道,他会读心术 起辇谷,海吉茅庐。 王怀那句“缺心眼”,没人知道啥意思。 村长包牧仁一脸鄙视,大明巡抚的人品,就这样 百大夫的心咯噔了一下。 百大夫智商欠费的徒弟,跳了起来,直指王怀。 “你才缺心眼,你全家都缺......” “混账!不得无礼!” 百脉大夫眼神陡然凌厉,呵斥徒弟,又转向王怀,揣着明白装糊涂。 “小王巡抚,你大人别跟小徒一般计较,亲人去世,医生受气很正常,医患关系嘛......” 王怀微微一笑。 “我懂,确实缺心眼,达迪大叔,他中的是雕虫蛊,这蛊吃心,吃魂魄。” 百脉大夫脸色不自然了。 “小王巡抚,死者为大,你这么说就过份了啊......” 王怀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开口。 “大限的尽头,虽然大罗金仙都救不活,我觉得可以去尝试一下,当一回大罗。” 话音落下,所有人不淡定了,百大夫尴尬,村长震惊,百大夫徒弟质疑。 海吉喜极而泣,我的男人,就是天下最靓的仔...... 海吉父发作时,王怀就已知道,背后有人使坏,他是中蛊。 能操控魂魄的蛊虫,背后还有母虫,母虫后才是虫主巫师。 蛊虫和母虫,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蛊虫一旦从海吉父体内取出,母虫就会被牵连死。 母虫虽死,虫主驴儿本来也平安无事。 但是王怀那一支回天针,还有双眼的神光,反操控母虫,反噬了虫主驴儿。 母虫一挂,虫主他也将毒发身亡。 海吉父最后那句“叫村长,否则被反噬死”,是幕后巫师驴儿的话。 驴儿旁边,当然有人去叫了村长。 村长胁迫了百大夫来救场。 百大夫的任务不是救海吉父,是保驴儿。 百大夫施救时,渐渐发现,海吉父中的蛊,已经是晚期,蛊虫取出,人也是个死。 于是救到了一半,发现蛊虫被王怀的回天针制着,干脆掉头救蛊虫,加速让海吉父挂球。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海吉父可以挂,蛊虫不能离开身体。 没有人知道的是,百大夫施针时,王怀的真气已经护住海吉父的心脉。 此时,王怀取出整套回天针,连施三针。 一针真气透入经脉,冲开了海吉父被封的经脉。 一针激活心脉,一针调起精气神,辅助心脏复元。 海吉父胸口忽然跳了一下,接着打起了鼓一般。 蛊虫在至正至醇的真气下,赶鸭子似的,顶着肌肤,一拱一拱往达迪脖子推去。 百大夫怔怔看着,惊得合不拢嘴。 感觉脸被打的啪啪响,皱纹也打出来了,一下子变成了六十岁! 但在场的人,全被王怀和海吉父吸引了目光,百大夫成了空气。 “啊!” 海吉父忽然吼了一声,要翻身坐起。 百脉大夫一愣,连封了十几道穴位,他怎么能动的 “吐!” 王怀低喝一句,声音不高,但人人感觉震耳欲聋。 蛊虫哪能吐出来 再说了,吐出来,污染环境也不好。 村长和善的目光,刹那闪过凌厉,脊梁挺直,整个人拔高了三寸! 王怀感应到,村长……很强! 那又怎样 杀比自己弱的对手,没意思! 村长脚下用劲,要制止海吉父,身未动,他面前多了一个人——王怀! 王怀笑吟吟望着村长,余光扫过海吉父和百脉大夫。 海吉父的穴道,早已被王怀解了,百大夫见他能动,反应过来急呼。 “不可......” 话音未落,海吉父像之前喷王怀,对着他张开的嘴来了一下。 百大夫没有王怀的本事,无力掌控这个局面。 王怀犀利的余光,瞥见了一条七节的虫子,闪电钻进了百脉大夫张开的嘴。 海吉父吐完了货,再次倒了下去。 他脸上血色依旧,只是晕了,王怀暂时放下心来,目光凝视村长。 “干嘛呢村长” 王怀提神戒备,轻描淡写开口。 村长见虫子进了百大夫嘴,木已成舟,就算杀了达迪,也挽不回局面。 他恨意转向留王怀,觉得能击杀他,瞧见他气度从容,镇定得一批,又心里没底了。 一旦杀王怀不死,他能调动千军万马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能带进起辇谷! 想到这一节,村长暗吸了一口气,借驴下坡。 “没,没什么,怕污染环境,想找个盆。” 百大夫宁愿环境污染,也不愿他的嘴成了盆,双眼鼓了起来,盯着海吉父。 “你,好毒......咳...咳......” 话音未落,百大夫中蛊连带惊吓,一头栽倒。 蛊虫新安了家,哪那么容易出门 王怀转向村长包牧仁,面容变得冷峻,目光冰寒如井水。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只有这次回答的机会,村长你想好了吗” 村长一听气炸了,刚才给他面子没出手,王怀竟然翻脸 “呵呵,小王巡抚,你威胁我” 王怀迎上包牧仁利箭般射向他的凌厉目光,寸步不让,冷笑一声。 “我不是说你,是说全村,除了海吉一家,我不介意一个不留!” 包牧仁很想再次挑战,能不能留下王怀。 却看到他目光沉冷如铁,坚决如铁,绝没有一丝转圜和退让的余地,不得一愣。 “小王巡抚,什么意思” 不管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王怀没给他装的机会,直接挑明。 “从我进起辇谷,你就开启了欺诈模式——” “村里并不是数十年没人进来,你们也不是没人出去。” “这个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懒得跟你废话。” “这些我不在意,你收留梁王炸和右丞驴儿,还有他小弟,我也不追究。” “但是他们敢挑战我,你为了一个画的大饼,就做了帮凶,有仇不报,不是我习惯。” 包牧仁听罢,感觉敢坏事被人现场抓包,这人的神通,到底大到什么程度 怎么所有事情,他一进起辇谷,比亲眼瞧见还清晰 和梁王炸的交易,是他进谷之前发生,绝不可能亲见。 难道,他会读心术 想到这节,自信干架不会输的包牧仁,心中犯起怵来,就想吃包辣条,冷静冷静。 “小王巡抚,意欲何为” 王怀没跟他墨迹,直接明牌......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谁给的信心 起辇谷。 王怀漆黑的双眸,深如漩涡,射出的光芒摄人心魄。 海吉已经彻底沦陷了,痴痴望着这个天下最靓的仔。 王怀谈笑之间,自有不接受反驳的果决。 “村长,面前有两条路,你想好了再选—— “一,继续做梁王炸的帮凶,并且把我永远留在起辇谷。” “否则,除了海吉一家,全村不会有一个活口!” “二,你管好你的儿子、你的村民。” “我和梁王炸的事,有那么远躲那么远,这是唯一的活路。” “此外,没有第三条路!” 见过横的,没见过进入别人地盘,比在自己地盘还横的。 包牧仁偏偏拿王怀没办法,就因为觉得他底牌,一张比一张狠,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来起辇谷,就是为了宝藏,以为我不知道” 包牧仁话语的底气,明显漏气了。 王怀微微一笑,再给他甩一对王炸。 “村长这么聪明,全村人知道吗” “如果我只是为了宝藏,身后跟着的,将是千军万马。” “别说人,起辇谷一棵草都不会剩!” 包牧仁脸上终于动容。 “如果我和梁王炸划清界限,你真的不动起辇谷的一草一木” 王怀双目射出深不可测的神光,语言坚决如铁。 “如果我做不到,压根不跟你口水多过茶,直接夷平起辇谷算球!” “我不会再跟你废话,全村生死,你一言可决!” 王怀当然知道,宝藏入口,必定在起辇谷,如果不作破坏,要进入很难。 但王怀就是王怀,美貌与智慧并存,偏要把卵取了,还不用杀鸡。 包牧仁脸色数度变化,刚露出坚定面容,突然一股杀气涌来! 铺天盖地,就像大队人马围着猎场,朝海吉茅庐推进。 村长面色再变,懵逼都写在了脸上。 王怀也感应到了,反而好整以暇望着村长。 “相信你也感应到,过来的是什么人,恐怕你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敢攻杀过来。” 生存毁灭的关头,村长没再犹豫。 “好,我答应你!” 王怀就等他这句话,当机立断开口。 “看好百大夫,护好海吉一家,就是你的诚意!” 村长直接懵逼,护好海吉一家好理解,因为有你的女人海吉。 但是,看好陷害海吉爹的百大夫,闹呢 老而不死是为贼,右丞驴儿这老贼,肯定要来偷百脉大夫,回去续命! 否则,等王怀逼出百大夫体内的蛊虫,并杀死,驴儿就差不多交代了。 “我不要她保护!” 海吉眉黛竖起,盯着王怀,似乎在说,为啥不是你保护我 王怀没有解释,转向村长。 “愣着干干啥,麻溜的!” 王怀果断声音传来,村长感觉不是站在干岸,两不相帮,而是被王怀收编了。 犹豫了刹那,感应到杀气越来越浓,包牧仁有点底气不足。 “能不能二选一,包某一个人,怕保不住五个。” 王怀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潇洒耸耸肩。 “那就海吉一家,百大夫算球,反正跑不出我手掌心。” 王怀话音刚落,离去半天的阿桂,掠了回来,慌张中带着懵逼,上气不接下气开口。 “村长,不好了,包土坡用你的名义,召集了全村三百多男丁……” 阿桂见包牧仁脸色突变,顿了下来。 村长无力挥手。 “继续,长话短说。” 阿桂喘过一口气,声音仍然急促。 “梁王炸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三百多男丁,分成了两队,一队出村,一队杀过来了,快走!” 王怀和包牧仁眼神接触,声音变得冷峻。 “村长,梁王炸是狗还是狼,知道了吗” 包牧仁也反应了过来——梁王炸给众人施了咒,把三百多高手,变成了傀儡! 杀过来的一队,目的自然是取王怀,还有劫走身有蛊虫的人,以便给驴儿续命。 出村的一队,必定朝昭君塞,目标是大明太子——朱标! 王怀和朱标,惹了任何一个,起辇谷都将被梁王炸拖进了冒火的油锅! 以为回村的梁王炸是丧家狗,露出面目才知道是入室狼。 王怀俊朗面容的平静如水,深邃的双眼坚毅如杀神! “要不是你答应的早,要割离梁王炸,无论起辇谷多少人,都别想挡住我杀人!” 村长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深深觉得,完全低估了眼前的年轻人! 又庆幸自己没有犹豫太久,就买定离手。 “小王巡抚,要不你从屋后的山峰突破,回去救大明太子” 王怀摇了摇头,从容开口。 “太子该担心的是你起辇谷的村民。” 马三宝和两百多特种兵在,即使单挑干不过村民,但结成战阵,手中连珠火铳,都足以让这帮渣渣变成炮灰。 风筝高不过手中线。 那帮中了咒的村民,要大老远跑昭君塞,找阿标,施咒者必须跟随。 跟走一个施咒者,村里的傀儡又远了,所以会施咒的,除了梁王炸,还有另一条深水大鱼! 正想暗中观察,忽然馨香扑鼻! 一阵舒适之后,王怀浑身的气劲,开始瓦解! 真气快速流转一圈,又消除了影响。 这香有毒! 幸好自己的真气,专治各种不服! “别呼吸,香气是蛊毒!” 王怀怒吼一声。 终究迟了一步,海吉一家,都是少一口呼吸都不行的旱鸭子,已全部中香晕倒。 只剩村长和百大夫徒弟,反应快速,安然无恙。 马勒戈壁,来而不往非礼也,怎能不馈赠他一把 王怀手上掐诀,脑海浮现呼风赤金走龙,意念如龙流转。 顿时风起于头顶,以茅庐为中心,形成旋风,将香气抽得一干二净! 旋风染上淡淡金黄色,准备往屋外的杀气圈旋去。 还在行功,茅庐门窗破开,同时涌入两个敌人,一个青年,一个中年。 两个敌人,先后朝海吉父和百大夫跃去! “救人!” 王怀充满杀意的话音未落,村长包牧仁气势暴涨,足下石板碎裂,人已朝床边瞬移。 “好功夫!” 王怀忍不住喝彩。 “段仁,你挡住,我取人!” 前面的中年敌人低喝一声,继续跃去。 似乎对后面叫段仁的青年帮手,很有信心。 “哈哈,我一个打十个!” 叫段仁青年语气确实充满信心。 “谁给你的信心” 王怀冷哼一声,马上就明白了...... 第一百五十章 皇族后裔 起辇谷。 叫段仁的敌人,脚如鬼步,指如弹簧,隔空弹点。 顿时。 他指间嗤嗤声响起,茅庐剑气纵横! 比村长更帅的功夫! 大理段氏凌波微步一阳指和六脉神剑 “是个狠人。” 王怀吐槽一句,起辇谷村长包牧仁,双足速度不改,双掌劈出,迎上道道气剑! “啪啪!” 双掌和气剑相击,村长竟然被阻了一阻! 对方能隔空借力般,鬼步加速前掠。 王怀甚至怀疑,村长是卧底,又没有证据! 村长很快用行动,让王怀消除了怀疑。 他足下石板再碎,利箭般突向年青段仁,手臂拐了个弯,直取对方脖颈! 王怀的脑海,浮现北吴王参谋海赤力的弯刀。 村长的胳膊,竟然使出了弯刀的感觉! 年青段仁再施鬼步,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闪开,距离拉开,剑气重新杀了回来! 七步之内,拳快;七步之外,枪快! 王怀看明白了,他不是跑,而是避免跟村长近身缠斗,那样隔空伤人的气剑,没有优势! 所以拉开距离! 好机智的小伙,爱了爱了,东厂...啊呸...老子需要这样的人才! 一看就是和大明有缘,没缘就打到有缘为止! 年青段仁和村长一时分不出高下,王怀目光转向中年敌人。 他一手提起百大夫,一脚踹翻他徒弟,借力飞起,反手朝昏迷中的海吉父,甩出一柄飞刀! “好大的狗胆!老子面前,还敢秀!” 王怀怒喝一句,手诀一收,脚下逍遥游,朝中年敌人掠去。 同时,临窗中年敌人眼神露出了恐惧。 伴随着馨香,一管螺旋风、挟着风雷音,当面钻来,扔出的飞刀,卷进了风里。 中年敌人提前服了解药,就不怕被蛊毒,这风本来也奈何不了他。 最多阻上一阻他,但是现在劲风里藏了一把飞刀! 更致命的是,使风的王怀,像一条飞龙横空击来! 诡异啊,太特么诡异了! “段仁,此人更毒!先杀了!” “是!平章大人!” 年青段仁再次凌波鬼步躲避村长,指尖剑气,全部招呼王怀,要把他打成筛子! 比身法是吧 “哼!让你死得很有节奏!” 王怀沉哼一声,横空左手画龙,身如长虹,施展逍遥游鲲鹏轻功。 龙卷风神龙摆尾,渐渐扩大,自杀般朝王怀卷来。 年青段仁的十道剑气,被龙卷风旋转一圈,已经融进了风中。 而王怀,在龙卷风抽空的真空通道内,朝同在通道中的中年平章,闪电击去。 王怀双掌气劲火山爆发,推向中年平章。 “劈死你个龟孙!” 沉喝声传来,在真空中窒息的中年平章,才感应到,王怀放着打他的段仁不管,只招呼自己。 “你不讲武德......” 中年平章一句没喝完,后背中了一记闷雷掌,喷出的一股血蓬,马上被卷进了旋风。 居然还没死,还要出窗,这么硬核 “给爷爬!” 王怀骂了一声,再次加速到了窗口,再次一呆。 一百多号中咒语的傀儡,已经杀到屋前。 这中年平章虽然受到暴击,真让他掉进傀儡群,补刀就没那么容易了。 “面对激风吧!” 王怀吼了一句,大手一挥。 龙卷风解锁,四面八方扩散。 一群渣渣,没有了气力,看你怎么为爱冲锋! 中咒傀儡群被香风一吹,像像韭菜被四十米长刀挥过,被撸了个干净,纷纷倒下,杀气顿止。 解决了傀儡,王怀顺手掌劲疾吐,中年平章内脏破裂,领了盒饭下线。 王怀再化掌为爪,掐着昏死的百大夫,提了回来,甩在地上。 村长和年青段仁,都直愣愣的看着状若天神的王怀。 他竟然完成了这不可能的神迹! 村长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感应到到的王怀没那么强,实战却超出了预料! 而且,除了武功,他居然会道法! 原来他只是扮猪吃老虎! 村长再次庆幸,自己一辈子如果只做对了一件事,就是选择了急流勇退,不和王怀敌对! 他的武功加上道法,谁能挡得住 “还有大鱼,村长守好海吉一家。” 王怀果决声音传来,包牧仁才移到了房门口,两边看戏。 王怀面前的段仁的直愣愣,是实在没办法。 他击杀王怀不成功的时候,当时一脸懵逼,已被村长连封了十几道要穴。 幸好村长顾忌儿子包土坡,还跟着梁王炸,否则段仁已经成仁了。 段仁也是条汉子,竟然倔强地直挺挺站着,愣是不跪不倒。 “发生了什么” 海吉此时悠悠醒来,看着这一幕,有点蒙,向王怀发出了灵魂拷问。 王怀感应到她体内真气流转,原来昨晚自己残留她体内的真气,助她驱除了馨香的蛊毒。 “神仙打架,摆平了。” 王怀轻描淡写开口。 海吉比自己打赢了还神气,眉飞色舞开口。 “就知道你很强,说无足轻重的人,打脸了吧” 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道老子打得多辛苦。 王怀一念起灭,转向年情段仁低沉开声。 “就问你服不服!” “杀头碗大的疤,服个垂子!” 段仁大义凛然开口,是条汉子的嘴。 锵—— 王怀手中的泸湛剑,故意缓缓抽出,剑吟拖得长长的,目光停留在他锤子位置。 “锤子不服看锤子硬,还是剑锋硬!” “你别乱来啊!我没当够男人啊。” “认贼作父,卖祖求荣......你早就是太监了,切掉算球,再送应天城,让你更光荣......” 海吉忽然插入纠正王怀。 “错了错了,用词错误,是‘卖主求荣’,不是‘卖祖求荣’,羞不羞” 王怀朝段仁堂前观气,再结合历史,祖上三辈都了解透,摇了摇头。 “别人是卖主求荣,段仁确实卖祖求主,然后求荣。” 蒙元铁蹄踏入西南,大理段氏跪下唱征服。 然后仍然总管大理,只是摘掉皇冠,换上了官帽。 到了大元末年,各地揭竿而起,段氏依然为蒙元保一方平安。 小弟明玉珍取代大哥徐寿辉,称帝大夏蜀王,要来捏一捏云南。 蜀王一路势如破竹,梁王炸卷被逼卷被盖走人。 直到明玉珍遇到了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百蛊之王,三邪之一 大夏蜀王明玉珍,马上要成为云南大房东,准备入伙庆祝时,他遇到了一个劲敌——段功。 段功是段仁的曾祖,神勇不下于大理开国祖宗段思平,直接将明玉珍按在地下摩擦。 明玉珍留下一地鸡毛,回蜀地之后,段功接回了分了行李躲到山沟沟的原房东——梁王炸。 梁王炸很感激,把蒙元最美的女儿阿盖郡主,嫁给了段功。 时间久了,梁王炸觉得段功想当新房东,召唤五百番将,终于让他落地成盒。 段家从此和梁王,结下了梁子。 段功儿子、段仁爷爷——段宝,和梁王对抗,也是一条汉子。 大明要强行收购云南地盘,梁王炸明知自己无力拒绝,想到了段宝。 于是死皮赖脸,又用美女向段宝赔礼道歉,修复友谊的小船。 段宝把持不住,联合和梁王炸,走上了对抗大明之路。 到洪武十四年的1381年,蓝玉仍然只在云南周边,捡捡漏。 梁王以为明军就那样,再次犯了嫉妒,用了蛊毒,让段宝暴毙。 否则,蓝玉、沐英和傅友德,三十万小弟,还不好说就那么好拿下云南。 连老朱都敬重段家,鄙视梁王炸。 王怀没有隐瞒,讲了这一段古,含笑望着段仁。 “段宝暴毙时,你也十一岁了,就没点印象” “放……那个气体!” 段仁想骂人,瞧见王怀剑光闪了一下,连忙改口,仍然不服。 “我爷爷金身成圣,不是暴毙!” 王怀哈哈一笑。 “段宝挂球时,全身金色,但身体是不是像九节虫子” 段仁一愣。 “你怎么知道,爹爹说爷爷成了金蚕圣……” 王怀沉哼打断。 “一巴掌乎死你,金蚕圣个锤子,那是金蚕蛊!” “你爷爷五脏六腑,已经变成蜂窝了!” “当时你没见过金蚕蛊虫,不知道,现在还没醒悟吗” “金蚕蛊是蛊王,谁人能养,你不知道吗” 段仁听罢,思考起人生来。 金蚕蛊是百蛊之王,苗疆三邪之一。 将金蚕和十二种毒虫之王,放进大鼎中。 七七四十九天的大乱斗之后,只剩下一只毒王之王——金蚕。 同时,其他十二种毒虫之王的毒性,也被毒王之王金蚕吸收融合。 然后,可以把毒王之王金蚕取出来,养在香炉中,按照供菩萨的标准——每天早晚,清茶、馨香,一样也不能少。 供奉之后的毒王之王金蚕,才是金蚕蛊虫。 香灰,便成了蛊毒粉末;金蚕粪,就是解药。 吸了蛊灰,得不到金蚕粪,很快就会暴毙,身体变成金蚕的放大版。 毒虫之王,一种都难求,十二种集齐,比秀才一路到状元,次次拿第一还难! 金蚕蛊,整个苗疆,只有右丞驴儿有。 望着思考人生的段仁,王怀好整以暇开口。 “我要猜的没错,飘进屋的这股香风,就是金蚕蛊毒。” “你说的平章大人,他吃了一坨解药金蚕粪。” “而你,被金蚕咬了一口。” 段仁听罢,一脸神气。 “那是高级解药!” “杠精闭嘴!你个猪脑子!你比什么平章大人高级凭什么给你高级解药,他反而低级解药” 王怀当头棒喝,泸湛剑拔出了三寸。 段仁一惊住嘴,生怕一言不合,自己两腿……今后就要空落落的了。 但是王怀的话,真是有道理啊! 王怀继续开口。 “谁跟你说,那是解药” “那是以毒攻毒,高级金蚕蛊毒,只有用金蚕蛊虫的血,才能解!” 段仁小心翼翼开口。 “你不要骗我” 锵! 王怀忽然拔出了泸湛剑。 段仁产生了裆下吹过一阵凉风的错觉,感觉小弟弟,马上要随风而去了…… “骗不骗你,马上就知晓。” 王怀话出口的同时,感应到剧烈的危机,本能的扯着段仁,横移了三尺。 轰! 刚才王怀和段仁站立的地方,被一把刀劈出一道深坑! 在百大夫和王怀之间,划了一道楚河汉界一般。 吊炸天的一刀! 王怀也愣了一下。 “漂亮!贼尼玛好刀法!四十米大刀吗” 一个彪形大汉,拎着一杆三米长的双刃陌刀,威风凛凛立在门口。 “小王巡抚好眼力,好身手!” “这是《战神九刀》,仅有九刀,是尤祖九黎部落,一部凝成一刀组成。” “这样的刀法,能不能跟小王巡抚谈谈” 彪形大汉偏偏文邹邹说着,难道是个太监 “罗将军,你来就好了,这王怀是个变态,他想让我变成你啊!” 段仁见罗将军出现,双眼满满的求生欲,口不择言说着。 哈哈,还真是个太监。 但段仁被他当成了透明,仍然专注王怀的谈判答复。 王怀目光转冷,落在双刃陌刀上,五尺长的剑刃,幽光隐现,像深邃的宇宙。 为了这把陌刀,他不介意杀个人。 “刀可以留下,我跟它谈,你就免了。” 大汉脸色微变,踏进了屋内,站在百大夫一边,仍然好整以暇开口。 “在下梁王首徒罗虎,请小王巡抚给师尊梁王几分薄面,放了百大夫,梁王必定奉上大礼一份。” 段仁一听,他还不如一个大夫重要,急眼了,正要张嘴。 锵! 王怀弹了一下泸湛剑。 段仁觉得腹下凉飕飕的,似乎小弟弟已离他而去,敢紧闭嘴。 王怀没再理他,转向罗虎,声音冷如泸湛剑。 “梁王算什么东西,也配我给他面子!百大夫一起带去西天吧!” 王怀眼中涌起杀意,他不想再浪费无谓的时间,要速战速决。 梁王炸这龟儿子去昭君塞,十有八九也带上金蚕蛊。 要是特种兵和阿标中蛊,搞不好还被梁王炸得手了! 得回去救场。 “不好!师弟,速带百大夫,回翠玉山庄,我断后!” 罗虎感应到王怀杀意,说话的同时,提起百大夫往门外扔去。 王怀一时没反应过来,师弟是哪个王八羔子…… 包土坡忽然出现,接了百大夫,一溜烟就走,跟他爹包牧仁都不打招呼。 包牧仁骂了一句逆子,就瞧见罗虎陌刀一扬,带着惊天动地的威势,劈向王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去劝劝你老乡,不服就揍 起辇谷。 “好大狗胆!” 王怀一声怒喝,一脚踢开段仁,避免他变成罗虎刀下鬼。 段仁撞到墙根落下,仍然直挺挺站着,不倒翁一般,打死不肯倒下。 王怀横起泸湛剑,硬接大闪电般劈下的大陌刀! 当! 王怀和罗虎,剑刀相交! 王怀足下石板碎裂,罗虎震得朝后飞起,退出了门外! 势均力敌不奇怪,但两人都涌起不科学的感觉,同时错愕! 王怀直呼,这罗虎手中的陌刀,什么鬼材料 泸湛剑锋下,居然完好无损,坚韧过垂子! 罗虎更加活久见,王怀手中什么鬼剑 薄薄一柄,能硬挡玄铁陌刀,连剑刃的光,都不改丝毫! 好像陌刀砍不到剑刃,而且经过泸湛剑一阻,陌刀惊天的威力,减弱成惊人而已。 罗虎很快从懵逼中惊醒过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王怀踹开了刀下的段仁——是无意让段仁成仁。 此刻。 王怀脚下逍遥游野马步法,手中剑如游龙,带着滔天的杀意,往罗虎移去。 段仁呆住了,凌波微步的身法,不是天下第一吗 怎么在王怀身法前,不够看了,能被秒成了渣 难道祖宗都是骗人的 凌波微步,每一步都有套路,有套路就有破绽。 王怀的身法,好像随势变化,不走寻常路,每一步都是最佳角度! “破石惊天!” 罗虎爆喝一声,憋出了毕生最巅峰的两刀大招! 随着陌刀挥起,茅庐顶被刀气冲飞了,四周风云变色! 这家伙,很强! 老子看看,双刀多牛逼,能挡住一剑封喉,还是一招毙命。 王怀左掌劈出,四周空间塌陷扭曲了一般。 右手泸湛剑刺出,空间充盈到要炸裂了一般。 诡异到爆! 罗虎劈完了双刀收功,一阵力虚,靠着陌刀,才勉强不倒。 这两刀已经抽空了他气劲力道。 连续两声巨响,罗虎喘息着注视前方,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王怀站立位置。 还有一道透明的墙洞——段仁所在位置。 双杀! “哈哈!” 罗虎长笑起来,开心极了。 战神终极两刀大招,天下无人能接,师父梁王炸也不敢硬接。 练成这两刀,需要童子的阳气,为了保住阳气不泄,罗虎都挥刀自宫了。 终于武林称雄。 想必王怀已经被劈成渣渣。 段仁 一根筋的家伙,守不住秘密,顺道解决算球。 罗虎柱着陌刀,转身离开,否则不识时务的村长,搞不好要趁他病要他命。 毕竟,罗虎此时太虚弱了。 “孙子,你去哪里呀!” 一个气定神闲的声音传来,罗虎转身到一半,忽然刹住,不可置信转了回来。 “你…你是人是鬼不可能!” 罗虎惊恐注视忽然出现的王怀,毫发无损,掌中还扶着直楞楞的段仁! 王怀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而是转向了段仁,拍开了他全身穴位,从容开口。 “段仁,在梁王眼里,你多少斤两,掂量出来了吗” “你身上的蛊毒,你爷爷和曾祖的仇,如果没有我,你报个锤子!” “你段家大理总管之位,曾经的的荣耀,也只有我,只有大明能帮你恢复……” “总之,跟哥有酒有肉有姑娘。” “就是这么硬核,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回梁王那里算球,不怪你!” “你要跟我,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言罢,任段仁脸色阴晴闪烁,任他已是自由身,王怀愣是没瞧他一眼。 王怀此时才转向了罗虎,一脸笑吟吟。 “刚才你笑得真开心,有什么好玩的事,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说着,目光回复沉冷。 “段仁!你要跟他回去吗” 罗虎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任人宰割的段仁,此刻王怀让他左右局面。 罗虎往段仁投去了讨好的目光,打了个朝向王怀的眼色。 身怀六脉神剑的段仁,这么近的距离使出,神仙也无解,何况王怀 段仁目光变得坚定,涌出了战意,十指连弹。 “啊!” 惨呼的却是罗虎,身上多了十个洞,鲜血滋滋喷出。 罗虎跪了,双刃陌刀也哐当一声落地。 “尼玛,溅老子一身血!” 王怀气结开口,却充满了愉快。 点了穴都死撑不跪不倒的段仁,咚的跪在王怀面前。 “段仁的命,从此交给小王巡抚!” 王怀收了段仁,倒不仅仅看他是个人才,而是他的背景。 如果老朱是天下龙王,段家算是天南龙王,南天一柱。 西南不服 那谁,段仁,去劝劝你老乡,不听话就揍! 反正给我玩命打,打不过就去死! 这该省下多少兵马啊! 王怀露出了会心一笑,段仁恭敬声音传来。 “大哥,现在我们去揍谁” “那谁,段仁,以后要仁,少随便杀人。” 王怀说着,暗叹一句,收的什么玩意,脑袋缺根筋,智就为难他了,仁一点算了。 段仁一脸懵逼,奇怪,老大竟然让自己不要随便杀人...... 他随手就杀了平章大人,罗虎也是不皱眉下令杀了...... 难道那些不是人 王怀指了指地上的双刃陌刀。 “先瞧瞧那玩意儿。” 段仁伸手抓去,竟然提不动,再加了一道力,才拿了起来。 王怀暗笑,大唐陌刀,是威力殊绝的大型重武器,士兵的都十五斤,将领五十斤都不奇怪。 这把陌刀是神将持的,堪称大唐的“定海神针”,还想随手拿 王怀接了过来,也吃了一惊,竟然不下百斤! 刃上的夹刚,就有上千层! 贯注真气,刀脊之内真有一根神秘的定海神针! 唐代之后,再无陌刀。 一是造价高昂、技术失传。 二是持陌刀的壮士,要胆魄十足、臂力过人,重文轻武的宋朝,做不到。 没想到在这得到一把,大唐的衣钵,那就大明继承吧。 王怀把陌刀递给段仁拿着,想起朱允升一句话,微微一笑。 “御剑飞行感兴趣吗带你去兜风。” 这是要走,村长一听,急眼了。 外面上百村民,中了蛊毒无解,王怀这一走,那不完蛋了 “小王巡抚,功力精深,算是见识了,包某佩服,但是村民的蛊毒……”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特娘是个人才 起辇谷。 村长包牧仁连忙追了出来,先给王怀拍了个彩虹屁。 本不打算甩他,这彩虹屁还挺受用,王怀低沉开口。 “谷里的村民,一时半会挂不了;如果我留下,谷外去昭君塞的村民,就挂球了!” “海吉一家安好,这的村民就安好;海吉少一根头发,起辇谷就变成鬼谷。” 王怀话糙理不糙,村长听罢,欲言又止,进退不是。 段仁更纳闷了,起辇谷变鬼谷,这不是杀人 为毛就准他行凶,不许我杀人 实在想不通,望着王怀跟海吉你侬我侬惜别之后,泸湛剑一甩,滞空停住。 段仁顿时觉得裤裆一抽。 “大哥,我爹只剩我一个了啊!” “再说,让你喂猪去!” “猪可喂,太监不能当!” 这段仁,不喂猪,哪有那么多猪脑子吃,补一补 王怀摇头苦笑,一拽段仁,跃上了剑面。 跟着,大量的剑气,裹住两人。 然后,光芒闪烁的飞剑,拉着一个椭圆光团,凌空飞去。 海吉望着天空,明眸放光。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王怀和段仁御剑出了阴山,飞过大青山,顿时吃了一惊! 连忙刹车,降落停在了密林中。 段仁一脸懵逼。 “大哥,御剑飞行很耗真气吗真气就完了” 王怀飞起就给他来了一jio。 “尼玛,我先走一步,你在后面跑,到昭君塞找我。” 段仁懵逼变成了惊恐。 “大哥,你不能撇下我,一个人自己跑啊!” “你轻功好!凌波微步白练的吗” “不是,这扛着一百多斤的的大刀啊!” 王怀看他扛着陌刀,憋住笑,一本正经开口。 “阴山和大青山之间,一支中军两千,侧翼各五百,总共三千骑兵,朝昭君塞急行军,瞧见了吗” 原来刚出阴山,王怀远远看见一支铁骑,人人腰挎弯刀,个个骁勇无比。 要是梁王炸率起辇谷村民,再联合这一支硬核精骑,我方二百五特种兵,加上郭英一千骑兵,都不够他们吃。 王怀赶回去,救阿标容易,保特种兵和骑兵,那就够呛了,得先解除这列骑兵的威胁。 梁王炸真的让老子很生气,三千骑兵,祭个旗吧。 “那是北吴王朵儿只的铁骑。” 段仁眼神不错,还见惯不怪,给王怀科普。 王怀没料到段仁懂那么多,一想也不奇怪。 梁王炸和朵儿只,同为铁木真子孙。 梁王炸在起辇谷,朵儿只在阴山,这又亲戚,又邻居的,怎可能不走一走 梁王炸圈内人的段仁,跟着拎包,那很正常。 “你认识他们” 段仁不知道王怀葫芦卖什么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小心翼翼回应。 “带头的是北吴王朵儿只的头号猛将,他兄弟朵儿双,我跟他可没有交情啊。” 王怀朝段仁观气,这糙汉子确实没撒谎,微微一笑。 “认识就行,这就有办法了,你代梁王去跟他们约个时间地点,然后掐一架。” 段仁跳了起来。 “老大,认真的他不约呢百八十人,咱不带怕的,可这万儿八千的,还是铁木真铁骑……” “啊,老大出脚能不能选个地儿,那不能踢啊,我还没成亲啊!” 王怀收回了脚,掏出那枚黄晶陨宝石指。 “谁让你现在打了,带上这玩意儿,保证猛将兄乖乖听令。” 黄晶陨宝石扳指,原本是北吴王朵儿只给国师巴藏布,带回给元顺帝,表示效忠的信物。 国师巴藏布,人连权杖和扳指,都落张三丰手上,最后在武当山下,都被王怀收入囊中。 今次总算再次派上用场。 梁王炸是大元在中原最后的房东,跟元顺帝年年走亲戚,拥有这枚扳指,很正常。 再由梁王炸心腹段仁传旨撤兵,压根轮不到北吴王怀疑,只能听令! 王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就说,事情突然变化,先让起辇谷村民高手打头阵。” “吴王铁骑渡河之后,顺流前行三十里,在昭君塞东北方扎营,等梁王号令。” 王怀定的位置,当然有深意,那儿距目标昭君塞营帐最近。 猛将兄不会怀疑有诈。 又离梁王炸渡河进攻点远,不能形成呼应。 自己人容易各个击破。 段仁把玩着扳指,瞅了瞅陌刀,一脸苦相。 “我猜你昭君塞没什么人手,想吃掉三千人,完全不可能!” “要知道北吴王的铁骑,百年来第一骑,搞不好我先被他们祭旗。” “除非,你还有奇兵,那可以一拼!” 王怀听罢,立时动容。 看起来一根筋的段仁,行军打仗居然举一反三,而且知彼,还小瞧他了! 也难怪梁王带着他,看来是要当成段功、甚至段思平使用。 他也不愧是段氏后代,家学渊源,真特娘是个人才! 王怀很满意,手上抄起大唐陌刀,低骂一句。 “快滚!猛将兄不听劝,你就可以开打了,打不过就跑,也可以死,投降的不是男人。” 段仁下意识捂了一下裆,跳起来转身就跑,远远传来一句。 “死也要当男人!下次不给我配马,就教御剑飞行......” 王怀懒得搭理他,回来事情没办妥,让他自宫! 泸湛剑再起,王怀扛着玄铁陌刀,继续御剑飞行。 尼玛……这陌刀,还真沉! 远远瞧见近两百起辇谷村民,个个策马奔腾。 中间除了梁王炸,一辆大车——想必驴儿受反噬,身体太弱,坐车出征。 王怀透过海吉父的双眼,确认了他已经遭到雕虫蛊的反噬。 海吉父还没醒,被反噬的驴儿这么快就驾车出征,也是拼了。 王怀想着,避免打草惊蛇,没从正上空飞行观气,绕道往昭君塞而去…… 入夜。 一个椭圆光圈轰然临近昭君塞,渐渐熄灭。 王怀在昭君塞降落时,远远瞧见阿标的营帐,吃了一惊。 夜幕之中,阿标营帐上空笼罩着黑气,夜色衬托下,更显得浓郁! 这么吊炸天的吗,连老子的明黄玉佩都罩不住 王怀一时忘记了梁王炸要来的危机。 爬格桑郡主窗户的想法,也压了下来,先往营帐奔去…… “嘶——” 忽然间,一声长长的马嘶传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件事,保证乖乖听话 应天城,武英殿。 蒋瓛领着一个信使,匆匆进来。 “陛下,据信使回报,到昭君塞时,小王巡抚去了起辇谷。” 朱元璋双目一瞪,射出死亡凝视,信使浑身打了个冷战。 “猪脑子吗,不会等王怀小子回来” 信使连忙跪下,双手颤抖,呈上了一个锦囊。 老朱打开锦囊,一个冰蚕丝织的三角小袋,像是封着沉甸甸的一块玉符之类玩意。 锦囊还附了一封信。 看完了信,老朱眉宇皱起,语气稍缓。 “跪安下去,这不怪你。” 信使如蒙大赦,邦邦磕头退下。 老朱喃喃开口。 “标儿,唉,得知允熥中邪,关心儿子,将王怀小子给的护身符,先海东青发回。” “连信使都提到了,说不怪信使不等王怀小子,请咱宽恕信使,咱有那么残暴吗” “什么时候,标儿才能对自己好一点呢” 蒋瓛当老朱自言自语,没敢接话,心下却想,有没有那么残暴,您心里没点那个数吗 老朱翻来覆去瞧了一下蚕丝袋,抬起头来。 “标儿三番五次叮嘱,王怀小子要求三角封袋别拆,否则不灵验,这是哪门子说法” 蒋瓛听罢,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陛下,小王道长做事,鬼神莫测,他既然说了,微臣觉得有他的道理。” 老朱沉哼一声。 “你们和标儿,还有天下人,都被这小子唬得团团转,咱偏不信这个邪!” 蒋瓛欲言又止,自己都没底的事儿,万一劝了,把脑袋劝没了呢,还是小命要紧,终究没再开口。 老朱手上捏来捏去三角蚕丝袋,不接受反驳开口。 “这儿是江南,找个刺绣民间高手,拆了瞧瞧啥玩意,然后缝上再给允熥戴上。” “是,陛下……” ………… 昭君塞,夜。 靠近营帐,营地首先感应到王怀的,竟然是爱马飞虹和小玉龙! 马闸一开,小玉龙真像一条龙,飞跃过来,嘴上欢快嘶鸣,放佛在说—— 等到草原都白了,怎么才回来! 他妈妈飞虹,也一脸嫌弃瞧着嘚瑟的小玉龙。 安抚好两匹马,王怀才踏进了阿标营帐…… 深夜。 “应天还有鼠王我的黄……皇太子啊,你也不能把我玉符袋子,包邮发走!” 阿标解释了老朱来信,应天鼠患,朱允熥中鼠鞭中邪…… 人命关天,阿标发走了蚕丝袋装着的辟邪玉符,先应应急,王怀就吐槽了。 阿标见他回来,一副从容若定神情。 “小王道长人回来了,还抵不过一块玉符吗” 王怀哭笑不得。 “我找格桑郡主锻炼身体的时间,都不给了吗,时时守着你一个爷们吗” “算球,这事待会再说,这会敌人来犯,非同小可,召集特种兵防御,同时,下令郭英随时开战!” ………… 应天城,武英殿。 老朱捏着一块莹莹金黄色泽的龙纹玉佩,低沉开口。 “蒋瓛,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蒋瓛菊花一紧。 “陛下,微臣,微臣昨晚去了秦淮楼……这事,还来不及禀报……” 老朱哭笑不得,摆了摆手。 “不是说你,就是问欺君之罪。” 虚惊一场,蒋瓛吓得十二指肠都快出来了,缓了一缓,决绝开口。 “死罪,凌迟,诛九族!” 老朱拍案而起,低沉声音传来。 “诛你个头,要不要把咱也诛了” 蒋瓛不知道错在哪了,用下跪替代语言。 老朱手指摩挲着玉佩,“虞”字被挡,露出了“…王”、“怀”字样。 没错,这是王怀暂时给阿标的贴身玉佩。 阿标关心儿子朱允熥,发了回来,暂时给儿子戴。 蒋瓛大惊失色。 “这……这是王怀道长的玉佩!” 老朱毫不掩饰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全映在表情上。 “什么王怀,他是朱雄英!什么道长,他是咱太孙!” “算球,欺君、坑爹、骗爷,按凌迟算板子吧!” “加王怀小子——也是雄英孙子,三千六百板子!” “总共多少板子了” 蒋瓛听罢,心想,你们爷孙这么会玩的吗,脸色像吃了苦瓜回应。 “陛下,总共,总共四千四百板子了。” “嗯,还不够,这玉符,缝起来,给允熥戴着。” “是,陛下……” “以后去秦淮楼的事,不用禀报。” “是,陛下!” …… 昭君塞。 大敌当前。 最能打的顾倾倾,本来一直住在王怀大车上,昨天突然不告而别了…… 只剩特种兵严阵以待,等起辇谷村民队伍到来。 王怀起辇谷之行的经历,除了和海吉水底不可描述,其他没有隐瞒阿标,和盘托出。 阿标是明白人。 “除了起辇谷村民,要解的还有蛊毒,还有梁王的咒,你居然还惹来三千铁木真铁骑” 王怀从容一笑。 “正好练练兵,我连格桑郡主窗户都不爬了,还不快点取来骨经,破掉咒语” 阿标直呼胆肥,将大宝法权杖取出的骨经,和王怀翻来覆去琢磨,一时间也找不出破解的方法。 突突突…… 火铳声忽然传来! “如果是我,就不会大白天来撞枪口,难道村民和铁骑合兵了” 阿标虽然惊讶,倒是没被吓到,有君王气度。 王怀精气神提起,感应无限扩远,心里已经有底了。 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一声沉喝。 “三宝,生擒来人,阉了算球!” “别,别,我是段仁,你们都那么变态的吗啊!” 段仁慌张的声音转来,最后没了声息。 王怀暗呼,玩大了,马三宝不会那么快下手阉掉吧 须臾。 马三宝提了段仁,气喘吁吁回来。 还好,段仁身上没血迹,只是晕了。 “麻痹,这人进来没说话,一个个营帐钻,追他半天了!” “连火铳都打不中他,被老大一声吼,他吓到脸发白,才被我趁机敲晕。” 马三宝汇报完毕,将段仁扔下。 王怀微微一笑。 “他是来找我的,要是出招,恐怕你身上完好,衣服也到处窟窿眼。” 马三宝一脸不服。 “我轻功虽然赶不上他,要不是老大说生擒,又劝我少用绣花针,他身上的针眼也不会少!” 段仁的身世来历,王怀解释了一下,连回来遇到北吴王铁骑时,他的表现也说出。 阿标直呼是个人才! 马三宝仍然有点不服气。 王怀心中一动,似笑非笑开口。 “三宝,你只要做一件事,保证他以后听你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铁骑当蛋糕 昭君塞。 马三宝给段仁来了个五花大绑,固定在王怀营帐的大石桌上。 段仁悠悠醒来,破口大骂。 “窝嫩爹!偷袭的不是男人,有本事再单挑......” 骂到一半,剩余的咽回了肚里。 因为,马三宝把玩着一柄小刀,在蓝焰炉火中,翻来翻去炙烤。 他还目不转睛盯着段仁,一脸坏笑。 “你可以骂完,还没烤好。” 段仁以为要被阉了,心脏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感觉胯下凉浸浸的! 这位皇族后代,吓得差点暴风哭泣,连忙求助王怀。 “大哥,不骂了,事情我办妥了,此弟要留啊,你的人都跟你一样变态啊!” “我还有一个消息啊!” 王怀微微一笑,挥手让马三宝停下。 迟了恐怕段仁没战死,先被吓死。 松绑之后,见到马三宝,段仁转身就想跑。 他完全不晓得,马三宝是打不过他的…… 阿标亲自端了一碗茶,递给段仁压压惊。 段仁吨吨吨喝下,感觉有点失禁了。 缓了一缓,他才心有余悸开口。 “靠近北吴王的铁骑之前,我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他们还有两个任务——抢格桑郡主和两匹马,叫什么橙龙和飞虹。” 马三宝拍桌子跳起。 “找死!三匹马都是老大的,他敢抢!” 一听马三宝声音,段仁感觉裤裆一紧,忙不迭开口。 “不是我,是猛将朵儿双……” 马三宝瞪了他一眼。 “幸好不是你,我知道是谁,就是北元太子苏克齐鸟人,我阉了他!” 一听到“阉”,段仁已成惊弓之鸟,吓得打了个激灵,倒一碗水压惊,壶和碗之间,碰得嘚嘚响。 王怀也收起笑容,冷静如水开口。 “苏克齐和鬼力赤,我会让他们死的很有节奏!” “先折断他枪头,摆平起辇谷村民和北吴王铁骑。” 说起战场,段仁瞬间满血复活,放下水碗,脱口而出。 “那帮村民,杀了算球,一了百了!” “然后集中精锐,对付北吴王,咱们那支火铳队,有一拼之力!” “否则,敌人一旦通气成功——这只是时间问题,他们两处兵力互为犄角,将计就计,咱们麻烦就大了!” 听罢,马三宝点点头,阿标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这段仁,把握战局的能力,真不是盖的,不能不服! 王怀把玩着权杖,目光在权杖顶的赤金苍穹、透明水晶弯月和心形舍利玉上来回。 贯注真气,集中在心形舍利玉上,仿佛也要游遍千山万水。 阿标沉吟片刻,徐徐开口。 “起辇谷的村民是无辜的,不到迫不得已,不要下杀手。” 敌国的百姓,阿标都这么关怀,也不知道说他妇人之仁呢 还是兼爱如一。 王怀从容一笑,语出惊人。 “梁王炸和村民,留下我和七个特种兵对付。” “其他243个特种兵,全力攻击北吴王的猛将兄……” 王怀话音落下,阿标、马三宝和段仁同时脱口而出。 “不行!” “疯子!” “锤子!” …… 王怀微微一笑。 “这是命令,村民、梁王炸和驴儿,我自有办法对付;而且咱们还有一个帮手,格桑爹——哈刺张。” 众人还是摇头,阿标和马三宝轮流开口,表示怀疑。 “哈刺张把郡主都禁足了,明摆着不认你这个女婿!” “不仅这样,加刺张还恨极了汉人,近段时日,没跟汉人做过一笔买卖!” “就连太子殿下,都不待见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帮忙,他那几十护院队,战斗力是零!” 王怀仍是一副莫测高深的笑意。 “能动口,我不会让格桑爹爹动手。” “敌人白天不会来,我正好去拜访拜访,缓和一下紧张的翁婿关系,再接格桑出来。” 连最具军事天赋的段仁,都表示不理解。 “大哥,你这葫芦到底卖什么药” 王怀笑而不答,开始下达指令。 “段仁带一支小队,撕开猛将兄骑兵侧翼,拦腰截断中军。” 虽然不明白王怀守大本营底气在哪,段仁一来就带兵,沸腾的热血,很快淹没了疑虑。 “是!不服就干!投降不是男人!” “慢着,我也一起去!” 段仁一听这声音,触电一般,浑身颤粟了一下。 他不情愿朝马三宝瞧去,后者正一脸坏笑。 段仁有点欲哭无泪讨好。 “马大人,这种粗重活,我来就行,你留下来保护大哥。” 马三宝呵呵一笑。 “和我一起战斗,你好像不太开心” 段仁下意识点了一下头,反应过来不对头,立马像拨浪鼓一般摇起头来。 “那,哪有……马大人说笑了,马大人出马,马到成功!” 段仁冒着遭雷劈,昧着良心拍了个彩虹屁,却不住朝王怀使眼色,盼他救场。 王怀拎起大唐陌刀,递给了马三宝,谈笑用兵。 “我话没说完——三宝带上大唐陌刀,骑上橙龙神马,率220名特种兵,摆枪头阵,对中破开猛将兄的中军,让他们左右不能援!” “段仁率23名特种兵,和郭英将军一千精骑会合,拦腰截断猛将兄中军,务必让敌人首尾不能顾!” 段仁理解了布局,这是划一个十字,把敌骑当成蛋糕,切成四份。 看着段仁划了个“十”,王怀点点头,继续开口。 “大本营不要你们管,你们两百多特种兵,还有一千精骑,要是啃不下三千支离破碎的铁木真铁骑,自裁算球,如果回来,自宫算球!” 看起来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王怀说了出来,变得轻而易举,马段俩人听得热血沸腾! 连对最弱的大本营,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马段二人崇敬望着王怀,他双目扫过,神光闪闪,充满睥睨天下的气概! 马段二人,觉得血液点燃了,连阿标都感觉血液换成了鸡血。 这王怀哪是什么道长,明明是谈笑用兵的无敌统帅! “雷霆行动,子夜开始,务必同时!” “我和太子,等你们凯旋,出发!” 王怀说完,大手一挥,马段二人,不约而同一拜,同时转身,龙行虎步离去! …… 良久之后,阿标恢复常态开口。 “你有了破梁王咒和蛊毒的办法。” “你才有了!我可是纯爷们!” “孤失言了,梁王的咒,驴儿的蛊,你怎么破” 王怀露出了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