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的幸福生活(空间文)》 1、空间初现 “谢谢老板。”莫湘接过一个牛皮信封,里面略微厚实的手感让她很开心。 “下周就开学了吧。”胖胖的饭店老板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心想,多好的女孩子啊,肯吃苦,勤奋,还有很好的厨艺,要不是年纪小点还要读书,他都想高价聘请了。 莫湘点点头,“是呢,多谢老板这两个月来的照顾。”胖老板虽然平日为人有点计较,但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好人,当初能收下不满16岁的莫湘来店里打工,最初的小心思是省钱,毕竟收留未成年人打工是不合法的,就算克扣了她工钱,也无处去说理。可是莫湘勤奋、好学、踏实、肯干,几乎一个人都能当两个人来用,后来还发现她居然还会做很棒的家常菜,有一次一个厨师因为家中急事,没来上班,客人已经点了单等上菜,饭店一时找不到厨师顶替,胖老板记得那厨师似乎有次提过莫湘的厨艺蛮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让她上场,结果炒出来的菜,连他吃了都觉得好,这才知道,莫湘家里原来就是开饭店的,祖传的手艺,做得很好的私房菜。虽然自打那以后,莫湘就没再出手做菜,胖老板也收起了小心思,对待莫湘也一视同仁,工资待遇也提高不少。 莫湘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视她为掌珠的父母,慈祥的奶奶,家里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私房菜馆,在她家乡那个风景如画的旅游城市很有口碑,莫湘的爷爷的爷爷以前是清朝一个大官家的掌勺大厨,据说曾经跟宫里一个很有名的御厨是师兄弟,还祖传了一本菜谱,做菜的手艺就这样一路传了下来,传到了莫湘爸爸这里,早些年□□破四旧,家里珍贵点的东西都被搜走了,莫爸爸把这本菜谱埋进米缸才保留了下来。尽管如此,到如今很多手艺也已经失传了,菜谱上的记录也有很多做不出来了,大多数珍贵的材料都找寻不到,像书里记载的猴头菇,肉灵芝啥的,那都不是普通人家吃的起的,莫爸弃繁就简,改做家常私房菜,因为用料考究,手艺地道,也就渐渐打出了名声,莫家就莫湘一个独女,小时候就跟着爸爸在厨房打下手,几年下来,用料火候都学了个十成十,做得一手好菜,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可惜美满的家庭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莫湘的父母带着莫奶奶去川省走亲戚的路上,遇到了百年不遇的特大地震,再也没有回来,原本像个小公主一样的女孩突然成了孤儿,收敛完父母、奶奶的遗体后,她毅然拒绝了所有试图收养资助她的人,盘掉了父亲的饭店,带着家中的积蓄来到川省的省城,买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作为栖身之所,边打工边读书,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 走出饭店,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蓉城的天气常年如此,阴霾潮湿,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打开信封,看着一叠粉色的票子,嘴角微微上翘,真好,下学期的生活费又有着落了。 路过电影院的时候,莫湘看见外面竖着的广告牌,是年轻人喜欢的哈利波特系列,刚出第一部的时候还是莫爸带着她去看的,如今……唉! 不过她没有时间来自怨自艾,生活总是要过下去,她一定可以生活的很好。 “站住,抓小偷。”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大呼,一个瘦小的男子和三、五个黑衣大汉在街头上演夺命狂奔,路上的行人此刻也被奔跑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还没等莫湘反应过来,一群人已经近在眼前,瘦小的男子冲着莫湘迎面就飞奔过来,抓住她的衣领使劲一推,试图阻挡一下冲过来的黑衣人。 莫湘被一阵大力推得猛扑向后面的人群,然而后面追来的人不但没有扶她一把,反而更凶狠的把她推到了路边,继续去追前方奔跑的偷儿,莫湘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倒在地面上,膝盖处磕到地上,破了一道好深的口子,不一会儿,汩汩的鲜血便顺着小腿流了下来。 “哎呦,小妹啊,你这伤不轻啊,得去医院看看,小心得破伤风啊。”一个好心的大姐把莫湘从地上扶起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大姐,没事的,我家离这不远,我回去上点药就好,谢谢您哈。” 好心大姐看莫湘的腿似乎也是皮外伤,叮嘱几句便走了。 “嘶。”莫湘倒抽了口冷气,艰难的站起身,望着远处奔跑的人群,咬牙腹诽,“今天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真够倒霉的。”看着破洞的长裤,估计以后也不能穿了,顺手就把满手的污泥鲜血往裤子上一抹,一瘸一拐的向家里走去,这么大的伤口肯定要上药的,要不感染了会更麻烦。 好在离家不远,忍着剧痛回到家,走进卧室拿出医药箱,沾着酒精就往膝盖上按去,“啊~~~~”剧痛从伤口处传来,莫湘不停的抽着冷气,小心翼翼的擦洗着伤口周围的污渍,豆大的冷汗从额上滴落,膝盖上的伤口有点深,仍然汩汩冒着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咦?这是什么?莫湘感觉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手伸进去摸了半天,发现衣角的拉链处缠着一缕红色的丝络,丝络绑在一块上玉牌上,玉牌莹润的色泽,呈椭圆状,上面用镂空的手法绘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动物图案,外形象鹿,头上生双角,尾巴像牛尾,身上满是鳞片。 这是传说中的麒麟啊,这个玉牌是哪里来的?她没见过这东西啊,怎么会在她身上,仔细回想了一番,似乎隐约记得那偷儿推她的时候,她裤子上的链子不小心挂到了什么,呼的一坠,当时摔得七晕八素没注意,难道这是那偷儿身上的东西? 莫湘研究了半天手中奇怪的玉牌,一时忘记了膝盖的伤口还在流血,直到发现地面上已经有滩小小的血迹后才急着拿着棉球止血,慌乱中不小心拿着玉牌的右手按在了伤口处,刚刚有点凝固的伤口又裂了开来,血汩汩的往外冒,她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却惊讶的发现手中的玉牌将她流出的鲜血全部吸了进去,并且却吸越多。 莫湘瞠目结舌的看着一边吸血一边泛着荧光的玉牌,完全忘记了动作,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血液从伤口处被吸进玉牌,不一会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最后一个念头是,“我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 2、灵虫蓬蓬 不知多了多久,莫湘醒了,明亮的光线刺得她眯缝着眼睛,起身打量四周,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很美,有山、有水、有平原、山脚下有个精致的竹楼,还有大片的耕地,山涧还有一条小河,水从山上落下,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瀑布下还有一潭清澈幽深的湖水,山的对面也有一汪深潭,潭水泛着白蒙蒙的雾气,大片大片的耕田间用一条条铺着鹅卵石的精致小路相隔。不像农田,像是规整的几何图形。眺目望去,远处还有繁茂的树林和竹林。可是不知为何,这地方让人感觉很怪异。 不知道哪里怪异,莫湘站在原地思索,像画一样的美景,感觉不生动。对,就是不生动,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这地方死气沉沉,没有花鸟蝴蝶,水中没有虫鱼虾蟹,左边山上一颗颗粗硕无比的树形成的密林中没有鸟鸣蜂舞,右边的竹林更是一丝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都听不见,完全就是一副静止的画面。 “好萧条的美景啊。”莫湘静静的走在路上,四处打量周围的景致,美则美矣,都没点人气。 一般人若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多少都会受点惊吓,也许有些人还会手足无措或者嚎啕大哭,然而经历了人生巨变的莫湘,此刻心情很淡定,无比的淡定,没有哪一刻会比她家破人亡时候更糟,即使遇到了这样诡异的事情,也丝毫没有扰乱她的心境,既来之则安之,灵异事件算什么?!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 慢慢走下山坡,来到景致中唯一的建筑物——竹楼前打量着。竹楼外围用半米高的竹篦做成精巧的栅栏围成一个面积很庞大的农家院落,院落四周开辟出许多空间,摆放着鸡棚、鸭架、狗舍、猫窝,除了没有活物以外,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就像刚建好的新居在等待主人的入住。 莫湘轻轻的推开竹楼的大门,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嘴,外表简陋的竹屋里面却是华屋高檐,雕梁画栋,布置精美,就像走进了千百年前古代的宫廷,精雕细刻的实木家具泛着木质特有的清香味,做工精美的各种摆件,每一样都像是博物馆展览出的文物,带着历史的沧桑感和文化沉淀的底蕴。她没什么眼力见,看不出这些是哪朝哪代的物事,只是觉得这些家具精美绝伦,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就连书桌上摆放的笔筒和砚台都精致的让人赞叹。 整个竹楼内有三间卧房,两大一小,卧房内有床,有衣柜,有桌子有凳子,屋角还有置物架。衣柜是空的,床上也没有床具。置身其中,那种近乎穿越时光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卧房边是一间耳房,一间茶室,还有一间书房,书房四周摆放着好几排书架和博古架,没有摆放任何东西,莫湘伸手轻轻拂过书桌的桌面,纤尘不染,她觉得有点奇怪。根本没有人居住的地方竟然会这样干净。 上面一层是个小小的尖顶阁楼,阁楼上有一张摇椅,一张小圆桌,光线透过斑驳的阴影洒在阁楼的地板上,让人看着就舒适惬意。竹楼的最下层在地下,是个巨大空旷的空间。很像物品陈列室,室内整齐的排列着无数木制的陈列架,一眼望不到头,不过架上都是空的。 莫湘走了两圈也没有什么新发现,就打算离开这里,突然,一个漆黑的木盒进入她的视线,木盒表面无光,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莫湘拿起木盒细细察看,若不是重量不对,明显中空,她会以为这根本就是一块木头,整个盒体没有缝隙,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个盒子可以从外部打开,轻轻晃动能听见盒子里面传来的物体撞击声。 莫湘拿着盒子一路走出了储藏室,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不由的有点泄气,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漆黑的木盒表面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莫湘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却听见一阵轻微的,像齿轮带着链条转动的异响从盒子内部传出来,不一会,只听“哒”的一声,木盒从中间断裂开来,掉出一块石头。 莫湘弯腰捡起那块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确切的说那是一块精美的琥珀,晶莹剔透的琥珀正中央是一只纤毫毕现,看上去很奇怪的小虫子,她从来没见过虫子是长成这样的,圆圆滚滚的虫身白嫩透亮,虫脑袋上一对弯弯的触角,细细长长的触须顶端长成绒球状的触点,很是可爱,而且这虫子还有双很大的眼睛,不是苍蝇、蜻蜓那种可怕的复眼,而是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是那种很萌的、很q的卡通版虫子玩偶。 莫湘越看越觉得好笑,这时却发现那块琥珀在掌心微微的震动,并且发热,热到她险些拿不住的时候,琥珀的表面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纹,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裂纹便布满了整个琥珀石,“咔啦”一声,整块琥珀石碎裂开来。 莫湘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包裹在琥珀中的那条小小的虫子居然颤颤巍巍的挣扎着从她手心里站起来,眨巴眨巴圆溜溜的虫眼,冲着她说道,“饿.....饿.....” “啊!!!”莫湘吓得忙把小虫丢到地上,后退一步,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的虫子,虫子会说话,有没搞错啊。 神仙?!妖怪?!孙悟空从石头里蹦了出来,后来成了神仙,莫非这虫子和孙悟空是一个品种?都是石头里蹦出的神仙? 那小虫被莫湘扔到了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才缓过劲来,费力的抬起头,喘着气道,“本......本虫仙就是......饿.....饿了,给.....给......本虫仙滴.....血.....就行.....不......不多......一滴.....一滴就够。” 莫湘满头黑线的看着地上费力蠕动的自称“虫仙”的诡异虫子,心道,这都什么鬼地方,所有的东西都要吸血,就连虫子都要喝她的血。 低头看了看膝盖,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受伤的膝盖此刻已是光滑无痕,莫湘想了想,就当被蚊子叮一口,不就一滴血嘛。那么多血都流过了,还在乎这一滴不成。蹲下身,极不情愿的伸出食指递到虫子面前,“呐,你说的哦,就一滴,多了没有。” 小虫欣喜的爬过来,伸出触角轻轻碰了碰莫湘的食指,努力把嘴张得大大的,就在莫湘准备忍痛的时候,小虫却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怔愣了一下,慢慢合上了嘴巴,低下头,有些纠结的嚅嗫道,“......不.....不行.....” “不行?!你还想要多少,你说只要一滴的。”莫湘惊魂不定的看着它,难不成还想把她吸干不成,莫非自己好死不死的当了回东郭先生? 小虫低着头,圆圆的触角低垂着,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眨巴眨巴眼睛,“不......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干嘛?” 小虫抬头飞快的瞥了莫湘一眼,低下头小声说道,“本......本虫仙......还......还没长牙......” “哈?!”没长牙?这跟长没长牙有什么关系?莫湘诧异的看着晃动着触角,圆胖胖的身体还有些害羞似的扭动着的小肥虫,终于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出声,“原来还是只奶虫啊。” 小虫猛的抬起脑袋,撅着嘴巴,怒道,“本虫仙才不是奶虫。”表情很愤懑,神情很委屈,只是那外强中干的小样儿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逵猩瘛 莫湘边呵呵笑着,边从头上取下一只发卡,用尖的那端用力在指尖上划了一下,细细的血线不一会就凝结成一颗颤巍巍的血珠,递到小虫面前。 “给!” 小虫眼巴巴的看着那滴血珠,晃动着圆圆的触角,也顾不得什么奶虫不奶虫了,扭着胖身子就凑了过来,“咻”的一声就把那滴血液吸了进去。 一个弯七扭八,看上去像鬼画符一样的微小的金色符号在一人一虫的眉心各自闪烁下了一下后就消失了,莫湘感觉眉间突然有点发热,有一瞬间脑海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不过并没有不适感,便以为是错觉,没有在意。 小虫闭上眼睛,享受般的砸吧砸吧嘴巴,不一会,打了个响亮的小饱嗝,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 莫湘轻轻捏起它软绵绵的身子,把它放到手掌心,“好了,你吃也吃饱了,现在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小虫伸出细细的前肢,酷似手一样的爪子交叉而握,放在胸前,扬起谄媚的笑脸,“可以,当然可以,作为本虫仙的饲主,你有什么疑问,本虫仙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饲主?”莫湘挑眉。 小虫有点心虚的抓抓光溜溜的脑袋,“嗯......这个......以血精唤醒封印之中的仙灵是可以直接形成主宠血契的......” “主宠血契?那是什么东西?”莫湘很少,平时也不玩游戏,对于这超出她认知范围的事物更是完全的不了解。 “就是说,你用血精将本虫仙从封印石中唤醒,那你以后就成为本虫仙的主人。”小虫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莫湘的表情,连头上那对触角都悄悄的贴在头上,不敢轻易乱动,作为灵虫,它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吓唬吓唬别人还行,自己的主人面前还是安分点的好,对于它擅自突破封印并诱哄莫湘签订主宠血契这件事,它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她日后知道了,难保不会秋后算账。 “哦~~”莫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该怎样离开这里?”把脑海中的疑问暂时放一边,先解决目前最迫切的疑问。 小虫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心底窃喜莫湘没有追究这事,巴不得赶紧转移话题,它决定了,还是伏低做小的好,“这里,当然是须弥空间啊,这个空间是属于小虫的,你又和小虫有血契,这空间也同样属于你,你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随时回到这里。只需要精神力,就是俗称的意念,只需要在脑海中下达指令就可以。” 这么神奇?莫湘看着突然乖觉下来的小虫,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心里毛毛的,“我为什么会被带进这里?” “小虫将一抹灵识留在玉牌之上,那玉牌便是开启这里的钥匙啊。” “可那东西不是我的啊,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的。”该死的,她就说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要玉牌的正主找来了,她该怎么交代? 小虫摇摇头,不语,脸上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真是见鬼的高深莫测,莫湘怀疑她眼花了,一个虫子脸上能看出高深莫测。 “那你又是谁?这个空间又是哪里来的呢?” 小虫愣了愣,“我?小虫是一只进化出灵神的灵虫。至于这个空间.....” 小虫的语气慢慢的沉重下来,显得有些伤感“说来话长.......” 莫湘托着小虫走到书房,把它小心的放在桌上,坐下,“再长我也洗耳恭听。” “在很久以前......”随着小虫细软的声音娓娓道来,一个庞大的不为人知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历史像画卷一样在莫湘面前缓缓打开...... 3、关于修真 广袤无垠的宇宙有无数的生命星球,这些生命星球就像地球的人类一样经过数亿年的演化从而进化出各种各样智慧的生物。 这些智慧生物种族不同,且都处于不同位面,不同星球,各自发展自然也不尽相同,文明层次有高有低,互不干扰,高等文明星球的植物、动物都能进化出智慧,低等文明星球处于蛮荒时期,刀耕火种的比比皆是。 地球文明在宇宙文明看来也仅仅是初级的科技文明,其先进程度不要说连中级文明都及不上,更别提更高科技的文明和逆天的修真文明,尽管地球人一直致力于寻找外星文明,但其科技程度太过低级,工业革命后仅仅百十年的科技发展远远低于高层次的宇宙文明,所以进展一直很缓慢,从而也就无法得知宇宙中的奥秘。 宇宙文明将修真文明称为悖物质文明,因为修真文明完全颠覆了科技文明所提出的基础物质理论,修真文明强大到可以自行生成物质,并且修真文明相比低等科技文明和中等科技暴力的不是一点点,修仙者有大能,移山填海,毁星灭月之事常有发生,以至于修真位面常年战争不断,毁了他们自己不说,同时也时常殃及池鱼。 修真文明的暴力方式让他们自取灭亡,无数修仙者泯灭在茫茫宇宙之中,少数有能力者破开空间晶壁系屏障逃亡了其他宇宙位面和星球,就这样,原本武力最为强盛的修真文明渐渐陨落。 地球位于宇宙银河系一颗小小的类地行星,与遥远的修真文明毫无瓜葛,在修真文明最后一次毁灭性的战争过后,只有极其少数的修仙者和智慧生物存活了下来,其中就包括这个异空间的开辟者,它不是修仙者,而是一颗生长在修真星球数千万年的智慧之树,它的生命太过漫长,最终进化出了树灵,树身便可化为人形,树的生命比其他生灵漫长太多,他们的智慧比人类更高,这棵树在修真文明陨落之时,离开了家园,在宇宙漂泊了数万年之久后落到了地球。那时的地球不过是刚刚新生的一颗行星,连最低级的智慧生物都没有,灵气十分稀薄。 “.......树灵真君带我来到了这里,小虫原本是一只低等的灵虫,只因为宿眠在真君真身之内才活了下来,蒙真君不弃,指引小虫进化出了灵神,真君本就因为破开空间屏障而消耗了元神,这里也没有充沛的灵气恢复,真君又在指导小虫修炼进化的时候灌注了大量的天灵地气,最终,真君没能飞升,便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里,元神消散之时,真身便化作天灵地气永远封存在这个空间中......”小虫用悲伤的语调,慢慢回忆着讲述古老的早已湮灭的历史。 “那你为何被封印在那石头里?” “真君离去之时,这个世界还没有进化出任何智慧生物,小虫又不愿孤单的生活下去,就自愿封印沉眠。” 莫湘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细细思索,“按理说,虽说这里灵气稀薄,但你那个树灵老大那么强大,能在宇宙之中遨游数万年之久的,也不至于最后元神都消散了啊,照你所说,就算他元神散去了,没道理连真身都没剩下吧?” 小虫垂着触角,神情黯然,“这也是小虫想不通的地方,真君就算不能飞升,可他依旧有近乎无限的生命,智慧树和修仙者不同,修仙者就算生命漫长,若修为不济,过千百年也会死亡的,树不同,时间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唯独只有开启灵智与否的区别。” 小虫脸上悲戚的表情,让莫湘不由得心生怜惜,伸出指头轻轻的揉了揉小虫的圆脑袋,“不要伤心了,也许他有他的想法呢,说起来,你懂得还蛮多的。” 小虫一听到这,有点自豪的晃了晃触角,“那是当然。树灵真君可是修真界最古老的智慧之树了,他几乎可以称为修真界的百科全书。” “哦?”莫湘好奇的看看它,“这都是你那树灵老大告诉你的吗?” 小虫摇摇头,“不,我们生灵、精灵和妖灵与修仙者不同,修仙者传道靠的是教授,口耳相传、文字记载、神识传道等方式,而我们灵物靠的是传承,直接灌注意识的传承,传承的多少是与自身资质密切相关......” 说到这里,小虫圆圆的胖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只是.......小虫.....小虫实力低微,并没有传承到真君多少衣钵。”小虫有些窘迫的摸着脑袋。 “这个空间为何是现在这个样子,按道理,你们修真界和我们生活的世界不相同啊。” 小虫摇摇头,努力的给莫湘做科普,“在主物质位面,任何生命星球的基础形态都是差不多的,以物种的多寡、生命形态的不同和进化方向的不同而加以区分。当然了,脱离了基础物质位面的其他位面是如何选择进化方向的,小虫也不清楚,这个空间其实是小虫根据你脑海意识里看到过的建筑物优化改造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小虫生活在修真界,对你们文明的科技产物无甚好感,所以就建成这个样子了,你觉得怎么样?”虫虫讨好的眯起水灵灵的大眼。 怪不得,她觉得这竹楼看上去有点熟悉,她才想起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到西双版纳的傣家竹楼非常漂亮,心里还赞叹过一番的,这竹楼的外部结构看上去明显就是那傣家竹楼的翻版嘛! “等等.....”莫湘刚才就觉得似乎那里有点问题,结果被这小家伙顾左右而言他的混弄过去了,这会才有点恍然,“.......不对啊,按理说我来这里在先,解你封印在后.......” 小虫身体一僵,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明显就是心虚。 “.......还有,我并没有滴血为你解开封印啊,明明是你先问我要......”把事情前后串起来一想,先是莫名其妙得到了那块玉牌,又是“无意”间发现那个盒子,然后盒子自动打开...... 莫湘顿时恍然大悟,“好啊,先把我骗来这里,装作盒子被我打开的假象,然后骗了我的血,私自和我定下血契......”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巧,看了半天那些架子上明明都是空的,却突然出现一个木盒,木盒又刚好被她打开,她更是连碰都没碰那琥珀,那封印石就自己碎掉了,然后就”孵化”出了这么个小东西,还问她要血喝。又不是水蛭,哪有二话不说,上来就要吸血的虫子嘛! “你把我骗到这里来,有什么好处?” 小虫闻言,顿时心虚的低下了头,触角低垂,飞快的瞟了一眼面冷如冰的莫湘,低下头,可怜兮兮的撇着嘴,“这个......这个......其实......小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前解开封印,小虫自八百年前从封印中苏醒,得知外界已经不是一片汪洋,陆地少的可怜的低等生命星球了,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了,有了智慧生物,小虫也很高兴,小虫一直希望寻找一个可以传承真君衣钵的传人,无论是生灵、妖灵、修仙者都好,小虫......资质实在是低微,灵虫生命短暂,即使修成灵神,也不过千百年的寿限,以前有真君照佛,都还好说,自真君散去元神后,小虫在修炼一途已无寸进,若是再没有找到传人,这一脉的传承便断在小虫这里,那这茫茫宇宙间便再也没有真君存在的痕迹了。 像小虫这样地位低下的灵虫是没有权利择主的,以前在修真界更没有修仙者肯和我等这样实力低微的灵物签订血契,修仙者的血契是很珍贵的,终其一生也只能与一只灵物签下血契,灵物若是消亡,会降低修仙者的修为的。所以他们宁可选择凶猛残暴的妖灵,也不会选择我们这样没用的灵虫,可是在小虫擅自突破封印之后,发现这里的进化方向完全与修真界相悖,且几乎没有发现有修行灵根的人,小虫找了快七百多年了,也没有找到资质尚佳的人,可没想到就在小虫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主人开启了封印,不得不说这是天意,所以小虫才冒险算计了你......无论成功与否,这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在修真界,以下犯上的灵物是会被主人散去元神,灰飞烟灭的。 小虫这个心惊胆战啊,胖胖的虫身都在微微发抖,它该怎么样去平息主人怒火,是了,谁愿意和一只灵虫签订血契呢,一只没什么本事,还活不了多少年的灵虫,若是它死了,主人的修为也会下降一大截的,这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哎呀,它当初怎么就那么冲动。 莫湘面上平静无波,看着像热锅蚂蚁一样六神无主的胖虫子,心里早已笑翻,好可爱的小虫子啊,虽然刚开始被它算计有点不爽,但是看它简直是在痛心疾首的忏悔自己的“罪行”,她心里那一点点小纠结都没了,这又不是修真界,哪有那么多古怪的规矩,再说了,这世上哪里去找第二个灵物呢?还是个活了数万年的老古董。 看着小虫一脸纠结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莫湘不由的弯着眼睛笑了,伸出手指轻轻捅捅它,“好了,多大点事,说清楚不就完了吗?我又没怪你。” 小虫抬头看着莫湘一脸促狭的笑意,怔忪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扑上来抱着她手指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真的吗?你一点都不在意吗?这么多年,小虫连法术都没学会几个,小虫也知道很丢脸,可是小虫真的很努力了啊,呜呜呜......小虫以后一定努力修炼,不会给你丢脸的......呜呜呜......” 莫湘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抱着她手指头使劲蹭,还哭的眼泪汪汪的胖虫子,嘴角抽了抽,“好了别哭了,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主人......,小虫这样资质不仅不能在修炼上有所辅助,有些时候还会拖累于你。” “哈!这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修仙。” 小胖虫猛的一抽,哭声都噎了回去,连打几个嗝才缓了过来,“不修仙!?” 啊?!这下可怎么办,主人不修仙啊,小虫欲哭无泪,它选主人的时候怎么忘了问人家要不要修仙啊!“为什么啊~!” 莫湘眨眨眼,有些奇怪的反问道,“为什么要修仙?修仙有什么好?” “修仙可以长生不老啊,修仙可以飞升成神啊,修仙可以得到最强大的力量,地球的科技文明实在是太低级了,□□算什么,强大的修仙者随手就可以翻江倒海。”小虫激动的触角乱晃,胖胖的身子飞快的扭动着,它一定要说服主人修仙啊。 莫湘平静的看着小虫,淡淡道,“有最强大的力量有什么好,你们修真界那么厉害,最终还不是自取灭亡。强大到无可抗衡,真的就好吗?好到你们整个修真界都不复存在?”不用想也知道,修仙耶,那得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她疯了才给自己找不自在。 小虫顿时愣住了,哑口无言,是啊,连整个修真界都不存在了,修仙还有什么意义呢?连出生的家园都毁灭了,还修仙做什么?它也永远都不能回去了。 就算它在修真界也仅仅只是最低下的小灵虫,可是那里的生活也是挺美好的,没事可以逗逗初开灵智的小灵蜂,偶尔去灵鼠洞里顺两颗果子吃,雨后初晴的天空是那么美丽,夜晚的星星是那样明亮,比起科技文明那灰蒙蒙的天气好多了,可是它再也回不去了...... 小虫还是有点不甘心的道,“修真可以长生不死啊,有漫长的生命,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你还可以开宗建派。” 长生不死有什么好? 秦始皇想要长生不老是因为他有无尽的权利、财富和野心,茫茫人海中,庸庸碌碌生活着的平凡人恐怕没有多少会希望自己长生不死。是,对于莫湘来说,几千年的寿命她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可以拥有财富,拥有权利,甚至拥有力量,可以唯我独尊,但是这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得到这些需要太多的精力,简单的生活她不要,脑抽了才去自找麻烦,开宗建派?oh mygod,她没那么大野心好不好。 “同志啊,传播邪教是犯法滴。” 小虫气愤的地吼道,“谁说修真是邪教!?” “别激动,别激动,你听我说,这里不是修真界啊,你也知道,这里灵气这样稀薄,有几个有资质修仙的?” “外面不行,须弥空间可以啊,这里到处都是灵气,比修真界的灵气还要充沛百倍有余,这都是属于主人你的啊。” “不,不,我不能让人知道空间的秘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你们修真界是以实力为尊,将道德准则弃如敝履,杀人夺宝常有发生,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有这样神奇的地方,我还能活的安稳吗?我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能与整个世界为敌吗?” 小虫纠结的绞着小爪,“那你可以自己修炼的嘛。” 她可不想变成死不了的老妖怪,脑海里顿时出现一个情景,她孙子的孙子长大后指着二十来岁模样的她跟别人介绍说这是我曾祖奶奶,别人一副大白天见了鬼的表情~~~呕!闪掉脑补的画面,莫湘打了个冷战,无奈的叹口气,她怎么就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修仙即是修性,要抛弃欲望杂念,差不多搞的像出家,最后飞升成仙了,那更是连七情六欲都不能要,像我这样爱财、爱吃,爱穿,渴望享受生活的人,让我出家当尼姑,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再者说来,你们文明的消失并没有外界力量的干预,纯粹是你们自己消灭了自己,何苦还要执着于继续传承呢?难道你想让这个文明再一次经历这样惨烈的结果?你们不是一直讲求遵循天意吗?天意不可违,天意决定让它消失,无论你做什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的。” 小虫愣了,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很是苦恼的抓抓脑袋,又抓着她指头爬上手背,泄气的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天意....如果真的是天意.....”怪不得真君总说,修真是逆天而为,逆行倒施终遭天谴。也许树灵真君并不想这样的文明继续传承了吧......所以选择消散元神....... 它不过是想留下一点点存在的痕迹,哪怕只有一个人传承到一点点的修为,可是主人若是执意不肯修仙,它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莫湘揉揉它脑袋,拉回它发散很远的思维,“我也许不是修真的料,不过.....” “不过什么?”小虫睁大眼睛,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莫湘手指点点下巴道,“我不想修仙,其他的我倒是蛮感兴趣的,我也想学点本事自保,可以吗?” “当然,当然。可以学武技啊、随便你选,你想学什么都可以,真的!”小虫忙不迭的点头,触角都兴奋的抖了起来,没想到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武技高手突破先天境界,也一样可以修真啊,甚至更厉害呢,虽然主人现在不想修仙,可谁说练武就不是修炼了?修行修行,不是只有修仙才叫修行的,炼丹、炼药、炼器、阵法、武技、术法,都叫修行,修炼都是相通的,修什么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她肯踏进修炼的门,日后她一定会走到这一步的。 力量和权力一样,拥有过后会知道它的滋味,没有人会舍弃。 傻乎乎的莫湘根本不知道她对修仙的理解根本就是彻头彻尾错误的,她以为修仙就是像道士、和尚一样吃斋念佛,每天坐在蒲团上打坐,所以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小虫提出的修仙的提议,可当她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这死虫子算计了的时候,火冒三丈的去找那虫子算账。 小虫却委屈的辩白,“是你自己要学武功的嘛。” 这时她才意识到,那死肥虫子阴险的挖了个坑,结果她自己还懵懂无知的跳了进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你有武技的功法,心法口诀之类的东西吗?” “有啊,有啊。”小虫兴奋的手舞足蹈,“我不但有修真界的武技心法,还有你们这个世界的内功心法,你想学什么都可以的。” 说完,小虫两只小爪轻轻挥动,一层淡淡的金光浮动,“哗啦”一声,书桌正对面的书架从中间分开,一个密室出现在莫湘面前,她惊讶的睁大眼睛,抓起小虫放到肩膀上,走进了密室,刚一踏进门,书架就从身后闭合上了,密室内瞬间亮如白昼。莫湘没想到,这看似构造简单的竹楼内部真是另有乾坤。 “这竹楼只是一个小小的乾坤阵法,算不得什么。”小虫似乎明白莫湘的疑惑,解释道。 修真果然神奇啊。 五十来平米的密室摆的全是书架,整整齐齐排放着各种各样的书册典籍,有竹简,有玉简,有金箔,有丝绢,还有石板上纂刻的心法口诀,只是莫湘一个字也看不懂。 小虫边指着其中的书架边介绍到,“这个书架上都是修真界各大宗门中的绝密心法,只不过对修炼者要求很高,这个书架上都是入门心法,这个是炼丹的典籍,这个是炼器的典籍,这个是灵宠的饲喂法决........这个是......这个是......这些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内功心法和其他一些秘笈......还有小虫收集的一些拳法、腿法的练习技巧.....” 莫湘看着这满满一屋子的书册、玉简,眼角猛抽,“你和你老大是不是打劫了整个修真界啊,怪不得人家打架,你们忙着逃亡,你们把人家门派都快扫荡了。”她心道,若是她顺了人家门派的宝贝,也得跑路啊。也难怪游荡在宇宙那么多年,才跑到这么个贫困星来落户,原来是东躲西藏的逃亡啊。 小虫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这个....真君是有收集修仙门派秘笈的嗜好,再说了,你们不是说,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嘛~~真君又不是修仙者,借来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底气不足。 借来看看?这叫借吗?看着小虫那样努力的为它老大辩驳,莫湘心里很是好笑,窃书不算偷,哈,这小虫子真是单纯的可爱。 随手拿起一本泛黄的纸质书册,书册面上写着几个繁体的汉字《幻影迷踪步》,随意翻了翻,是本轻身的功法,轻功啊,小时候看武侠片,她最萌的就是那些侠客飞檐走壁了。 小虫看着莫湘手里的书,献宝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这本是小虫六百年多年前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的找到的,前半部是轻身功法,后半部是隐匿功法.....如果这功法配合那本以轻灵见长的拈花无影手,是最适合你的.......不过这修习这功法必要先修习内功啊......” “我都快十七岁了,现在开始练功会不会晚了点?”莫湘挑眉,心里有些不确定的问,武功不是从娃娃开始练的吗?这么难的口诀,她能练会吗? “这个不打紧的,别说十七岁,就算四十七岁,小虫也有办法让主人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山边那汪灵气缭绕深潭可是最为纯净的灵泉,那是生命之水,再者还有树灵真君的真元力融入其中,一滴便可返老还童,活死人,肉白骨,若是用那潭水沐浴,淬炼身体,男人修成钢筋铁骨,金刚不坏之身,女人便是柔若无骨,身轻体健,容颜永驻。不过主人现在还不能用灵泉的水,你身体还太弱小,无病无疾的人,别说一滴灵泉,半滴就能要命.......” 小虫叽里呱啦的开着扫盲课,却没看到莫湘越来越黑的脸。 “我的天哪。”莫湘抚额,她简直被这惊人的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了个七晕八素,听听,这都是什么,什么活死人,肉白骨,什么容颜永驻,她个没眼力见的,还以为那白腾腾的雾气笼罩的池子是温泉来着。 她一小老百姓,哪受得了这刺激啊,比五百万还要五百万的超级大奖啊。 莫湘摆摆手,“好了,好了,这事咱回头再说。”这消息太过惊人,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天过的实在是太惊悚了。 忽然想起点什么,“对了,小虫,你有名字吗?就叫小虫吗?” “名字?没有!”小虫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死死盯着莫湘,眼神晶亮,貌似有点激动,“主人是要给我取个名字吗?”问完这话,羞涩的低下头,还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小爪。 “以后叫蓬蓬好不好?”莫湘看着它笑,它圆圆的脑袋实在可爱透顶。 “好的、好的。”小虫笑得眼弯弯,在修真界,不是所有灵宠都能得到名字的,一般修仙者的灵宠都是按物种来叫,比方飞天鹰,主人会唤飞天,云灵豹,就叫云灵,只有与主人心灵相通,生死相依的灵宠才能享受主人特定的命名,这是作为灵宠的最高荣誉啊。可怜滴娃,你根本就是忘了,这不是你们修真界啊! 有了名字的小虫蓬蓬欣喜不已的抓着莫湘的耳垂,使劲的蹭着,名字啊,它居然也能有主人给取的名字,多幸福,它不知道,其实有只非洲疣猪也叫这名。 无语望天的看着撒娇卖萌的肥虫子,张嘴打了个哈欠,莫湘觉得此刻身体异常疲惫,这一天又是受伤又是受惊的,实在熬不住了。 扭过头,盯着肩膀上激情扭动的蓬蓬,鼻尖杵到它脸上,“我需要休息了,你是跟我一起离开空间,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当然和你一起啊,主人在哪里,蓬蓬就在哪里。”扬着小脸,无比自豪的表达着坚决跟着组织走的强大信念。 莫湘点点头,“我要离开”的念头刚在脑海中产生,便感觉眼前一花,眼前的场景就回到了她居住的小公寓。 看着她晕过去前打开的医药箱,再看看已经光滑如初的膝盖,还有肩膀上趴着的小肥虫,这世界真玄幻。 莫湘摸着左胸口处金色的麒麟图案,隐隐有些不安,这玉牌的正主可千万别找上门来啊,那些人一看就不像是好相与的。 “这个怎么办?” 蓬蓬看了看她手指的地方,为难地道,“虽然这是我灵识所化,但是已经成为主人开启空间的灵契,是不能抹消的。” 既是这样,那就算了,先不想了,睡觉皇帝大,她快困死了。用小木盒和软巾给蓬蓬做了个舒适的“小床”放在枕头边,嘱咐了它几句,就一头栽倒在床上,进入黑甜的梦乡。 4、关于空间 如果莫湘知道玉牌丢失后发生的事,她一定庆幸自己运气好到了极点,要是有人知道这玉牌落入她手,她这会还有没有命在就不好说了。 一个盗墓团伙在陕省古城市盗挖古墓时,发掘出一个墓葬群,陪葬品无数,初步怀疑是王侯的陵寝,这麒麟玉牌就是这批盗墓品中的一件,据传,在漆黑的墓室中,只有这玉牌泛着淡淡的荧光,盗墓者也是玩赏文物的专家,一眼就断定这玉牌价值连城,随后这批盗墓品辗转流到了沪市的地下黑市拍卖,玉牌最后被蓉城一位很有社会背景的巨富以天价拍得。 这巨富有个纨绔的小儿子,极爱炫富,出风头,听闻他老爹花好几个亿买了块玉,一群狐朋狗友便撺掇着他把这玉从家里偷了出来,说要观赏观赏。不料在回家的途中,下车买烟的空挡,被一个偷儿给顺了包。那纨绔回家说了事情始末,被他老爹结结实实的锤了一顿。 这巨富也不是吃素的,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商人,背景都不怎么清白,再加上这东西来路不正,所以连警都没报。话说,这偷儿基本都是有地域性质的,除了新手上路,老油子一般都不捞过界。所以发动手下一排查,就大致确定了嫌疑人。这偷儿是个不识货的,自打摸到那纨绔的包时,打开一看,好家伙,钻表,□□、现金、七七八八下来怕是得有好几十万,里面还有个金丝绒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块看上去很古旧的玉牌子,貌似是个古董,随手就把盒子扔了,把玉牌往兜里一揣,就打算去古玩街找个买家。却不曾想,早有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在古玩街守株待兔等着他上门。 这偷儿还算有点眼力见,看着周围多出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视线若有似无的放在他身上,他顿时觉得似乎惹上麻烦了,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一群人立马连呼带喊的追了上去。 偷儿跑路的途中撞上了回家的莫湘,好巧不巧的衣角的拉链挂住了偷儿裤袋里绑着玉牌的丝络,摔倒的时候,那玉牌又被甩到了背带裤的链扣上,就这样,东西莫名其妙的到了莫湘手里...... 再说那倒霉的偷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追得三魂丢了七魄,慌不择路的情形下一头扎进护城河,好死不死的撞上河堤边上一块突起的石头,当场就死了,尸体被湍急的河水一路就冲到了下游,等这群人追上来一看,顿时傻了眼,闹出了人命啊,死个把人倒还好说,关键是东西在这小子身上啊,一群人又费事巴力的跑到下游把偷儿的尸体捞上来,一摸,身上啥也没有,想当然的就认为东西怕是掉到了河里,这下可是麻烦了,雨季刚过,护城河正是涨水的时候,水流又这么急,连个人都能冲个好几十里地,别说块玉牌子了,这无疑是大海里捞针啊,大伙就硬着头皮回去交差了,至于他们老大的怒火,那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莫湘还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一人一虫睡的是昏天暗地,外界的风雨暂时还离她很远....... 直到第二天清晨,莫湘才被窗外的鸟叫从甜美的梦乡中吵醒,看了枕头边冒着鼻涕泡,睡的正香的肥虫蓬蓬时,才回想起昨天的一切不是梦境。 矶着拖鞋去洗手间把自己收拾清爽,莫湘去厨房熬了点大米粥,煎了两个鸡蛋做早餐,想了想,切了一片火腿,淋上番茄酱,用生菜裹住,夹在半片面包中放在盘子里,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出一杯,插了根细细的小管子,虽说蓬蓬见她第一面是喝血的,不过据它自己说,它其实是杂食性虫子。 待到莫湘端着盘子回到客厅时,蓬蓬已经睁着惺忪的虫眼趴在桌子上了,脑袋上的触角还软绵绵的垂着。 她很诧异的看了看卧室床和客厅桌子的距离,“这么远,你怎么过来的,没看你长翅膀啊?” 蓬蓬懒洋洋的抖了抖触角,小声道,“哦,没什么,一个浮空咒而已。”说完,还飘起来给莫湘演示了一番。 “吃早饭吧,呐,这是你的。”把火腿面包和那小杯牛奶放在蓬蓬面前,自己也端起粥碗吃起来。 蓬蓬满心欢喜的爬到比它还高的面包前,一头就扎了进去,可还不到五秒钟就又从里面钻了出来,又抓起吸管尝了尝牛奶,一脸便秘的表情。 “怎么?不习惯吗?”平时都不舍得喝的牛奶,只有偶尔才吃的自制三明治,她以为蓬蓬会喜欢,莫湘看着眼巴巴盯着她碗里米粥的蓬蓬,有点恍然,古老的虫子嘛,怎么会喜欢西式早餐呢。 想着便把自己的碗推给蓬蓬,“那尝尝这个吧。” 蓬蓬直接跳到了勺子上,又吸了一口勺子里的米粥,没有吭气,过了好半天,抬起头眼神悲悯的看着莫湘。 莫湘被蓬蓬这副怜惜的表情看的是浑身发毛,“怎.....怎么了?” “主人,你一直就吃这些吗?”蓬蓬一脸懊悔的表情,好像它做了多对不起莫湘的事一样。 “是......是啊......有什么不对吗?”莫湘一头雾水,它这一大早的是抽什么风,怎么就走开悲情路线了。 蓬蓬痛苦的摇摇头,声调居然还诡异的“哽咽”了,“我从来不知道主人过的这么辛苦,竟然吃的都是这些东西。” 莫湘眼角猛抽,她吃的怎么了,有奶有蛋,还有大米粥,家常简便,营养丰富,就连面包都是从元祖蛋糕店买的,她平时可很少买来吃呢,买他家一只面包在别家可以买两只呢。 “不是都吃这些吗?”大清早的难道要做鱼翅燕窝,海参鲍肚吗?拜托,她是平民老百姓啊,何况就算皇帝老佛爷,一大早起来也不能吃这啊,不怕j着啊? 蓬蓬倔强的昂起头,表情严肃,“别人我不管,主人可不能吃这些,这都是带着污液浊气的食物,对身体没有一丁点好处,看这鸡蛋,黄清白浊,口感渣糙,这肉......”指着盘中的火腿,“......姑且称之为肉糜,酸涩腥腻,久吃无益,这牛乳,乳亏水溢,液稠香异(就是说牛奶里水比奶多,液体太过浓稠,香味太过浓郁,是不正常的乳香),这粥米,看似光鲜亮丽,实则陈年老糙,久食易致积食气滞.......” 鸡蛋是饲料蛋,牛奶是盒装的,火腿是加工的,大米是超市出售的...... 莫湘用力压了压额角,嘴里咀嚼着的食物顿时觉得比蜡还难咽,“行了......别.....别说了,我不吃了行了吧。” 推开盘子,看着盘子里的食物,“照你这样说,我以后也甭吃饭了,食品工业这么发达的国家,找点天然的东西是很难的,就算有,我也吃不起啊,你知道天然无公害的蔬菜水果那得多少钱吗?我吃一周的钱才够买一顿的,要不要过日子了......” 蓬蓬飘在莫湘鼻头前边,一副你怎么就不开窍的样子,道,“主人可以自己种啊,空间有大片的灵田,灵气充足,土地肥沃......”而且种出来的食物蕴含天灵地气,对修行是很有帮助的,不过这话它可不会告诉她,否则主人会以为它试图撺掇主人修仙,尽管它就是这样做的。 莫湘冲着它摆了摆手,“你往后面点,这样看很容易对眼,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没种过地,不会打理啊。”她一城里长大的娃,哪里种过地啊,听说农民伯伯风吹日晒很辛苦的说。 “主人你忘记蓬蓬了吗?”蓬蓬一脸‘你怎么可以这样把我忘记’的郁卒表情,“主人和蓬蓬都可以用意识来管理空间,主人用的是念力,而蓬蓬用的是灵识,虽然主人现在的念力还不够强大,可是还有蓬蓬啊。” 虽然一只作为萌虫,卖萌是本份,可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文艺的表情说话啊喂。 莫湘猛的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去,“我拜托你,别再用这种表情和语气说话了,我会有抽人的冲动......” “啊?!”蓬蓬听到前半句话,身体骤然僵硬,心里酸涩,这么快就遭主人厌弃了吗?虫子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还有啊,你可以叫我湘湘,我希望我们是朋友。”和一只虫子做朋友,感觉还不坏。主人来主人去的,听的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啊???它幻听了吗?主人说可以叫她湘湘耶。 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那颗小小的虫心居然漏跳了一拍,朋友耶,一个可以和血契的主人互称姓名的灵虫耶,不敢称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虫。 呜呜呜,天可怜见的,它真是选对了主人。 不管那只此刻心情复杂的虫子,莫湘倒是很认真的思考它的提议,自给自足,不怕打农药,不怕菜涨价,也不用贪便宜去买那些价低质次的水果来解馋,蓉城本身水果品种就少,多数从外地运抵,价格高的让她每买一次就肉痛一次,她又是个喜欢吃水果的,可想而知这个提议多么让她心动。 空间四季都可以出产蔬菜瓜果,没有季节之分,外界冬天,空间照样出产西瓜.....越想越觉得可行,可是还有个问题让她有点头疼,决定问问蓬蓬,“那么多耕田,真的什么都可以种吗?水稻啥的不是要水田吗?西瓜要旱田......” 蓬蓬一听,猛的拍了下大脑袋,“呀,蓬蓬真是该死,忘了把最重要的东西告诉主人了。”说着,小爪在虚空中一挥,虫爪里立马出现了一片薄薄的玉简,递给莫湘。 “湘湘用意念进到这个玉简里,里面拥有空间的全部信息。” “哦”。莫湘握住玉片,将意识沉入玉简之中,“倏”的一下,玉简化为一缕亮光进入她眉心,脑海中顿时感觉一片清凉,舒适极了,然后便有无数信息出现在意识里。 空间是根据主人意识变化而变化,除了必须存在的基础设施不会改变,比如灵泉、树林、瀑布、耕田不会消失以外,其余都是按主人心意随时可以改变,空间的大小根据主人精神力大小变化,精神力越大,空间越大,本来以蓬蓬的精神力,空间还要大很多倍,不过蓬蓬和莫湘签订了血契后,一切以莫湘为主主导意识,蓬蓬则降为次主导意识。 以莫湘现在的精神力,空间中的农田只有二十亩,不过这也足够她用了。 空间和外界有时间差,这点莫湘从空间出来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她在空间呆了几乎一天,回到现实时不过才过了一个小时,时间差也是根据主人自身能力的大小相应的调节,物种成长的可调节度是时间差可调节度的二十倍,比方说,当前情况下,外界一小时,空间是一日,物种的成长便是二十日,外界一天,空间是一月,物种成长是一年半,这个时间公式还会随着主人精神力的增长呈等比提升。 空间还会根据种植的作物的不同,自动调节土壤酸碱性,水分含量,气候湿度,精确到了每平米土地,同一亩地,左边种西瓜、右边种水稻,相互之间都不会产生影响....... 唯独需要考虑一点的是,空间没有风,植物授粉存在一系列问题,不过这些可以交给蓬蓬。 空间储藏室分两大类,全部建在地下,一类时间静止区域,东西放多久都保持在储存的那一刻,一类是时间调节区域,比如酿酒区,发酵区等,这类区域也有更为细致的划分。 空间的功能会随着主人的契合度,精神力大小,对空间掌控能力的大小而慢慢增加。 莫湘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这空间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良品啊。一个完全属于她和蓬蓬的小世界,想怎么建设就怎么建设,种花、种菜、养鱼、养鸭,完全可以打造成一个另类桃花源....... 5、买种 她越想越兴奋,既然决定了,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当务之急是要去买些必须的种子,另外还需要一些种植简单的果苗,她是新手,还是一步步来,要是可行,后面再买贵一点的种苗,也会有点底气。毕竟莫湘一直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突然拿出这样一笔钱来,要是再没有成果,她会很心疼的。果树苗原本就不便宜,品种好点的甚至上万元一株。 莫湘上网查询了一下种子大概的价格和售卖地点,看了网友的评论相互比较了一下,选择了一个口碑挺不错的种子售卖市场作为目的地。 打开衣柜的抽屉,把平日里积攒的所有积蓄都取了出来,□□,存折,现金,整钱、零钱的拉拉杂杂摊了一桌子。 身上只有三千二百多元现金,还要交这个月的水电费、燃气费、物业费和卫生费,只有二千七佰元是可以用的,这已经是她两个月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打工的全部收入,□□里有三千是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开学就高二了,老师会要求大家买很多参考书籍,这钱她也不能动,最后还有一张存折,莫湘默默的打开红色封皮的折子,十万元,这是除了这间蜗居一样的小公寓以外,父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咬咬牙,最终把折子捏在手上,带着蓬蓬就出了门。 “你把你自己藏好哈,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莫湘看着肩头四处东张西望,兴奋的触角乱抖的胖虫子,提醒道。 “湘湘放心啦,我早就在自己身上放了隐身咒,除了你,别人是看不到我的,要不然,蓬蓬长这副怪模样,早年外出行走江湖时,早被人抓去啦。” 嘿!还行走江湖咧,莫湘嘴角一抽,她怎么就没看出这肥虫有侠虫的潜质,不过它这副“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小样还怪招人的。 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出来晃悠过的蓬蓬就像得了多动症的小孩一样,没一会消停,一会抓着莫湘的马尾辫荡秋千,一会又爬到她脑袋顶上唧唧喳喳的大呼小叫,莫湘则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它聊着。走到银行取了一万元钱放进背包,正巧看到开往郊区市场的公交车到站,赶忙随着人群挤了上去。 车厢里人满为患,莫湘艰难的走到车厢尾部站定,抹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水。 “啊,好重的浊气,不行了,蓬蓬受不了了,蓬蓬快要晕倒了.....”蓬蓬自打上车就立刻收拢了触角,它触角实在太灵敏了,在空气这样污糟的环境下,它的感受比莫湘强太多倍。 “嘘,不要说话。” “啊?”蓬蓬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为什么?”如果它再不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它会被熏吐的。 莫湘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从牙齿缝里挤出几句话,“众目睽睽之下,我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会被人当做精神病的。” 这厢话音刚落,那边就听蓬蓬喊着,“哎呀,蓬蓬真是笨,忘了告诉主人,其实咱俩是可以用念力交流的。”原本在耳边的声响立刻就回荡在莫湘脑海里。就像带着耳机听随身听一样清晰。 莫湘好奇的睁大眼,她从没试过这样的交流方式,更清晰,更简便,也不会被人发现她的秘密,真是太好用了。 莫湘试着在脑海中回应它,“你能知道我脑海里所有的想法吗?” “可以,我们本来就是心灵相契的,一切以湘湘意愿为意愿,这是灵宠最基本的能力,就算主人去打家劫舍,蓬蓬也会去替湘湘杀人放火的。”蓬蓬点着大大的脑袋,小爪还在胸前敲了敲表示无比的忠诚。 呵,没看出来这还是只具有暴力倾向的虫子。 两人你来我往的聊的不亦乐乎,漫长的路途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蓬蓬最后一次来外界还是百多年前,那会人类打仗啊,乌烟瘴气的,现在虽说不打仗了,这外界环境看起来更糟糕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工业要发展嘛,必然要消耗能源,酸雨啊,沙尘暴啊,大家都习惯了,日子还不都是这么过的......” “......也是,大多数科技文明都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先吃自己,自己吃没了,就开始扩张,吃别人.....” “哎,我问你,按理说外星人长的和我们不一样啊,为什么你们修真界的人类和我们古代人外形差别不大,甚至都用毛笔写字?文化居然都有很多相通的地方。”莫湘临出门前去空间溜达了一圈,看了看田地的面积,规划下需要的种子,顺便去书房走了一圈,无意中看到一本《天衍论》,里面的内容竟然与《道德经》有着惊人的相似度,除了表述方式略有不同以外。 别看小虫长得憨呆憨呆的,人家可是一只博学的虫子,“这有什么稀奇,宇宙万物皆是由‘道’生,这点任何文明都无法否认与改变,蓬蓬说过,主物质文明最初发展都是相似的,或者你可以把这两种文明的碰撞看做两个面的交叉,在交点处分为两个不同的进化方向和走线,而这个交点就是你们的文明和我们文明的相通之处。或许你认为我们文明早已陨落,而你们文明还远远没有开始,时间上都对不上号,但实际上,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宇宙混沌理论中是不存在的,它不过是初级文明用来研究宇宙奥秘所下的两个名词定义而已.......” 这一番宇宙理论、空间理论讲解下来,莫湘根本就是有听没有懂,她不是物理学家,也远远没有理解这样深奥的理论体系的能力,心下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蓬蓬不过得到了万分之一的传承就这样厉害,那它口中修真界的百科全书该是学识多么渊博的一棵树啊啊啊......、 莫湘不由的下定决心好好研究一下那些修真界的典籍,这样深奥、庞大且驳杂的知识体系让她心动啊。要是蓬蓬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激动的泪流满面,不枉它不遗余力的给主人灌输修真理论啊。 一人一虫在脑海意识中聊的是热火朝天,不一会儿,车已经到了郊区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市场。 莫湘一下车就被外界的热浪给扑了个汗流满面,八月底的蓉城正是暑气最旺的时候,批发市场外围有许多出售种子的店面,有的种子店外摆放的果苗叶片翠绿枝条茂盛,有的种苗则蔫耷耷的垂着枝条,看上去很没精神。 莫湘看见一家外面堆放了很多枯枝的种子商店,店门前挂着一个标牌,上面写着“店铺合同到期,处理”的字样,心里微微一动,抬脚走了进去。 这里面显得有些萧条冷清,也没有客人光临,就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屋角整理着一颗树苗,看见莫湘走进来,只抬了抬眼,也没有过来招呼的意思。 莫湘四处转了转,发现这里的种子竟然很齐全,瓜果蔬菜,粮食花草的种子都有出售,蓬蓬也说这些种子质量不错,都是颗粒饱满,出芽率高的良种。 “老板,这里每样蔬菜种子都来一袋。”都是市场上常见的一些蔬菜,虽然有些莫湘不喜欢吃,但蓬蓬说种类越多越好。 那中年人像是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还是个大客户,虽然要的数量不多,但架不住种类多啊,而且他这店也要关门了,能处理一点是一点,老板心里想着,态度也就自然和蔼了很多,半卖半送的还附赠了好几袋常见的菜种。 “还有这个.......这个稻种.......这个麦种,嗯,这个也来点,这个......这个......”莫湘像扫荡一样,蓬蓬说的每一样种子都装了一大包,有的种子价格昂贵,还分颗卖,那老板也一口气给了个甩卖价。 “咦,这是什么种子?”莫湘摸着一粒粒的细细的像没成熟的麦芽一样的棕色种子问道。 老板停下按着计算器的手,抬眼瞅了一下,“哦,那是我进的澳洲牧草的良种,可惜放那快霉了也没卖出去,这边的土地就不适合这种草生长......” 说着又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几个袋子,“......你看,这里还有进口的观赏草坪的细绒草种和天堂草草种,你要吗?要是要的话就算你便宜点。” 细绒草也叫结缕草,就是一般用来铺设高尔夫球场的那种草,叶片短小、密集、草丛结构紧凑,绿色期长,颜色是那种可爱的嫩绿色,莫湘想了想,可以买点以后布置山坡,再养只狗狗让它尽情在草坪玩耍,一定很温馨。 “嗯,这个也给我来一些吧,还有这种牧草种。” “这些你全拿走吧,我给你打五折,亏本卖,怎么样?”老板心想,到时候反正也是要处理,还不如一次性甩卖干净。 “好吧.......这些都是花种吗?”莫湘又指着那一排排玻璃罐中的种子问,这些明显比蔬果种子保存的好多了,还有专门的机器给种子打氧。 老板一边把莫湘要的种子一样样打包装袋,一边说,“是,这些都是不错的观赏花卉,不过也算不得很贵的,贵重一些的花,不是靠种子就能种出来的,要靠枝条,剪枝、插枝繁育。” “哦,原来是这样。”莫湘受教的点点头,她想把竹楼周围种满花草,一出门就可以看到花海,多美。 真是要命的小女生的浪漫情结啊。 “呀,还有薄荷呢,老板,除了这个薄荷种子全要以外,其他每样都来一些,不过不要太多。”话说,夏天用薄荷叶泡茶,清凉解暑,她最喜欢了。 莫湘拍了拍手上的灰,正想让老板算钱,蓬蓬却突然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耳垂。 “怎么?有什么事吗?”莫湘“问”。 蓬蓬举起小爪指了指外面地上枯死的一堆枝条和树苗,“我觉得那堆枯枝里面好像有几株不错的东西,买回去种来试试。” “枯枝?”莫湘看了看有一人多高的枯枝堆,挑眉,“这都死了啊,扛回去也活不了啊。” 蓬蓬晃晃触角,声音继续回想在莫湘脑海中,耐心的解释道,“湘湘忘了灵泉吗?生命之水活死人,肉白骨真的不是开玩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的人都可以救活,更别说这些枯枝了,而且蓬蓬感觉到,这些枯枝都还有微弱的生命气息,只要回去种在空间里,用稀释后的灵泉浇灌,它们就会活过来的,花草树木的生命比人类还要顽强很多......” 听了蓬蓬的解释,莫湘恍然,看来她确实需要恶补大量的知识了,除了基本的数理化,语政英以外,她连常识都不怎么清楚,实在有点太丢脸了。 为了不引起老板的怀疑,莫湘装作不经意的在门口扫了几眼,“唉,老板,你这里还有果苗啊,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精神啊,能种活吗?” “小姑娘,果苗你也需要吗?” 注意到老板有点诧异的眼神,莫湘有意无意的说道,“是啊,学校开了个兴趣小组,叫走进大自然,让我们学着种点东西,看看不同的植物是怎么生长的,这不,我就被打发来采购了。” 老板恍然,“怪不得,我就说小妹妹怎么一个人买这么多东西,原来是学校需要啊......这样吧,如果这些果苗你要的话,我都便宜处理给你了,还有这些。”说完,从柜台下掏出几个装在花盆里面的小树苗,个头不高,不过看上去还算茁壮,“这几盆也是进口的果苗,原本我想拿回家自己种着玩,你要是需要,我就一并卖给你,连同这些种子,算下来差不多是八千七百多块钱,你给八千,你看行吗?” 莫湘在心里默默算了下,价格还蛮实惠,也就很干脆的道,“行啊,谢谢老板了哈,对了,你门口那些枯树枝你能卖给我吗?” 老板顺着莫湘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些都是死了的啊,种不活了。” “不是,我拿回去给葡萄藤搭架子,这不比那些废木头做的好啊。还野生野趣的。” 老板笑的很爽朗,“嘿,小姑娘挺会想办法的,那些我送你了,本来也是要扔掉的。” “那谢谢老板了哈。”莫湘痛痛快快的付了钱,就进市场找了辆微卡,一路装着大采购来的东西回了市区。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莫湘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让车停了下来,借口说一会学校派车来接东西,就打发司机师傅去吃晚饭了,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一挥手,将车上的东西全部送进了空间。 等了有一会,司机从街口对面的小饭馆晃了出来,看着空空如也的货车,笑,“嘿,你们动作挺快的啊,这就完事了哈。” “是啊,师傅,谢谢您了哈,大热天跑这一趟,这是车钱,您拿好。” 莫湘笑嘻嘻的送走了货车司机,摸一把头上的汗珠,“这天真热,这会要是来半个冰镇西瓜就太爽了。” 蓬蓬这时候从头发下面钻出来,说,“一会回去我们就把种子种上,西瓜要先育藤,育藤需要一年时间,也就是外界一日,育藤过后的西瓜会更好吃。后天就可以吃到了。” “那还等什么,赶快回家种果子去喽。”莫湘拎着蓬蓬的小身子,迈开腿向家的方向奔去。 6、灵液 莫湘回到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把冰箱里剩余的食材全部拿了出来,一样一样挨个做好,连米饭都做了三大锅,反正这些丢掉也怪可惜的,还不如全部解决了事,就算再不好,也都吃了十来年了,不差这一两天,东西放在空间储藏室也不会变质,热的进去热的出来,她打算在空间呆几天,这么多种子全部种完也得好几天呢。 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又把床上用品,洗漱用具等装了一大包,收进了空间。 带着蓬蓬一回到空间,莫湘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气,沁入心脾,果然和外界那工业污染严重的城市空气不同。 冲着蓬蓬一招手,“开工。”说完就一路飞奔到农田中央。 一人一虫各有分工,蓬蓬每拿出一样种子就会对莫湘介绍这是什么种子,一分地大概需要放几颗,大致的产量是多少,它旁边需要种什么样的蔬果会更利于植株生长而不被夺取营养甚至还会互利共生......这张口就来的农业知识,不由的让莫湘对蓬蓬更加另眼相看,这程度,这水平,跟植物学博士也不逞多让吧。有了蓬蓬,简直比度娘还方便。 蓬蓬原本就是这天地间的灵物,对植物的了解就像人类呼吸一样,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有了蓬蓬强大的解读能力和专家级的指导,干起活来更是事半功倍,她只需要完全的集中注意力,调动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意念表达出去,发散出去,把一亩完成的耕田用精神力切割,分成一分一分的小块田,再用精神力将土壤翻开,然后蓬蓬将种子放在合适的位置,由她使用精神力将土壤再次覆盖,这活说起来轻松,可真正干的时候,莫湘觉得自己快疯了,刚开始她完全不懂怎样使用精神力,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脑海中想象,可总是会在半途中中断,被自己莫名其妙出现的脑波给打断控制意念的行为,就好比你明明在想一件事,突然你的思维又跳到了另一件事上,就是这种跳跃性思维让莫湘苦不堪言,整整两天,累的头昏脑胀,走路都是飘得。才堪堪翻整了三分地,种了点不需要翻土很深的蔬菜。这速度还不如她自己下地干活来得快呢。 蓬蓬却阻止了莫湘的想法,“这是锻炼精神力的最佳方法,刚开始是会很辛苦,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两天虽然累的倒头就睡,可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莫湘想了想点点头,“有,不过我还以为是这空间灵气的作用呢。” “空间灵气是有作用,不过你的精神力明显提高了很多,湘湘你看,第一天你累的路都快走不稳了,才翻整了一分地,而第二天你虽然也很累,但是翻整了两分地,并且还能强打精神去吃饭,是不是有进步,而且进步很大呢。” 莫湘想了想,右手握拳,狠狠打砸向左手,“对啊,真的是这样呢。”说完又笑了,“原来我也不是那么差劲的。只要有进步就是好现象。” 蓬蓬晃着触角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岂止是不差劲,应该是很厉害才对,要知道,精神力是最难锻炼的一种力量,肉体可以通过外界力量淬炼,精神力受个人资质的限制,湘湘两天时间就增加了一倍,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如果继续这样锻炼下去,湘湘会是很强大的人呢。” 莫湘小脸红了红,被蓬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觉得有点夸张,不过蓬蓬从来都是很诚实的虫子,它说的话都不会是无的放矢的,连忙转移了话题,“好了,那我们继续干活吧。” 一人一虫在田间辛苦的忙碌着,不时还插科打诨,偶尔还能听见莫湘清脆爽朗的笑声从田间地头传来,二者虽然物种不同,认识时间也还很短,但相处的十分愉快,一个形单影只的生活在城市里,一个是孤独的存在在世间的异类,一人一虫都从对方身上体会到了那种惺惺相惜的“革命”情谊。相信他们会这样一直幸福的结伴而行。 空间没有黑夜,但是到了一日过大半的时候,空间的上空会微微的暗沉下来,这就是到快到夜晚的样子,一日的辛苦劳作后,莫湘看着比昨天多耕耘了三分的农田,很是开心,今天果然没昨天那么累,思维跳跃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很多,看了看大前天耕下去的种子已经有破土的迹象了,她感觉努力没有白费,不由的松了口气。 突然,莫湘抽了抽鼻子,一丝若有似无的异味笼罩着她,伸出胳膊闻了闻,“呕!”一股酸臭味从身上传来,几乎要把她熏吐了,连续三天累的吃饭的力气都差点没有,更别提洗澡了,今天可是一定得洗个澡。 莫湘回到竹楼,拿了换洗衣服就准备去沐浴间洗澡,蓬蓬的声音却突然从书房背后的密室中冒了出来,“等等。” “嗯?”莫湘顿住,“怎么?” 蓬蓬小爪上捧着一个对它来说异常巨大的白玉瓶子从密室中飘了出来,瓶子把它的身子都遮了个严严实实,除了两只触角高高的乍起,“嗯,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虽然还不能直接使用灵泉,不过以你现在的精神力可以用这个灵液了,一次滴三滴,连续使用三次就可以了。” “嗯,好的。”莫湘伸手接过瓶子,“你也去休息下吧,你也很辛苦的。” 蓬蓬笑眯眯的挥了挥爪子,目送着莫湘走进沐浴间,心里美滋滋的,只要有湘湘这句话,它一点都不辛苦,真的。 沐浴间的水是外面瀑布下那汪深潭引过来的山泉,那潭山泉很是奇特,潭底分成两条水道,一条水道进入沐浴房,一条水道直通操作间,明明是一潭水,然而进入水道后温度却不相同,沐浴房的水温一直保持三十八度,是人体感觉最舒适的温度,不冷不热,异常舒爽,而操作间的潭水温度就明显偏低,直接饮用的时候口感甘甜、清冽。 莫湘根据蓬蓬的嘱咐,将瓶中墨绿色的液体滴了三滴在浴桶里,一股淡淡的极为好闻的幽香从浴桶中散发出来,香气清冷,淡而不散,凝而不显。 靠在特意斜弯成角度的桶壁上,莫湘舒服的叹了口气,用手臂撩起水珠。将绑成马尾的辫子拆散开来,轻轻的将洗发露揉在头发上,按摩了一会,躺下身,用意念引了一股水流,慢慢的顺着头皮冲洗着。话说,精神力这东西还真是好用,如果在外界也能这样方便的使用精神力该多好。 莫湘斜躺在浴桶中,这样舒适的感觉下,身体的疲惫也慢慢被激发出来,渐渐的眼皮有些发沉,不一会儿,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7、洗髓丹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莫湘感觉身体隐隐有些不大对劲,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像针扎一样的刺痛,一会又像是矬子锉肉一样的钝痛,四肢渐渐不听使唤,软绵绵的垂着,她猛的一下惊醒,看到坐在浴桶中的自己,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想起临沐浴前蓬蓬给自己的那瓶诡异的药,莫湘额上的青筋直跳,啊,又被这小东西算计了。心想,等着,出去再找你算账。 身体的痛越来越剧烈,从刚开始皮肤的刺痛渐渐变成身体里的刺痛,连带着下腹,四肢一起开始痛。过一会,那痛便传到了骨头中,她都有种骨头里传来,“咯、咯”声的错觉,又过了一会,痛感愈加剧烈,就好似把她全身骨头拆散了重新组装了一遍,莫湘的额头上冒出一颗颗巨大的汗珠,她想尖叫,可是苦于喊不出来,只能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嘴巴张张合合的忍受着这难以想象的折磨,心里把蓬蓬挫骨扬灰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在莫湘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熬的时候,身体的痛渐渐减轻,她的四肢也开始慢慢恢复着知觉,这时,一股非常难闻的异味从她身上传来,抬起手臂一看,一股股灰黑色的油泥伴着一阵恶臭从她皮肤表面不断的往外冒,抬手摸了摸脸上,也是同样的脏污,她感觉小腹有点异样,手在身下一探,发现黑红色的血块随着深红色的血液从腿间汩汩流出。莫湘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浴桶里肮脏不堪的水,忙从里面跳了出来,把浴桶里的水全部换掉,又用刷子来来回回刷了三遍,才又换上水坐回去,一遍一遍使劲的搓洗着,直到第五遍过水后,莫湘才有气无力的把自己从浴桶中拖了出来,一头扎回卧室的床上呼呼大睡,连找蓬蓬算账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湘一觉睡得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等她再次醒来时,居然发现她整整睡了四十多个个小时,“呼”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的桌子上摊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蓬蓬垂着触角趴在比它身体好几倍还大的书页上认真研读着,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脑袋上的触角都不安的晃了晃,一抬头就看见莫湘杀气腾腾的从卧室奔过来,猛的打了个寒战,“哧溜”一下钻到书册后面,用厚厚的书本把自己肥胖的身子使劲挡到起。 莫湘进了书房,四处溜了一眼,走到书桌前站定,双手叉腰,看着费劲把自己往书本后面埋却被脑袋顶上高高翘起的触角出卖了的蓬蓬,又好气又好笑。 “说,你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蓬蓬听见声音从头顶响起,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踪迹,战战兢兢的从书册后面爬了出来,搓了搓两只小爪,小心翼翼的说道,“洗.....洗髓丹.....”加了灵泉的洗髓丹。 “洗髓丹?”莫湘挑眉,有点诧异,“那是什么东西?” 蓬蓬一怔,心里突的跳了一下,悄悄的松了口气,原来主人不懂哎,幸好,于是硬着头皮,一脸谄媚的笑道,“啊......那个......那个是对人身体很有好处的灵液,可以将你身体的毒物、秽气、宿疾等脏污浊物统统排出体外,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女性必备的上品良药。蓬蓬的私家珍藏,很珍贵的。” 莫湘双手抱胸,一脸的怀疑,“就这些?美容养颜?强身健体?” “是的,是的,难道湘湘没有感觉到身体变化吗?” 莫湘摸了摸小腹,想起那流出的黑色血块,打了个冷战,她有痛经的习惯,难道就是这些血块作祟?看来,那东西虽然用起来感觉很痛苦,效果还是蛮不错的嘛。 “没骗我?”她还是有点不信,看它那心虚的小样就知道,它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蓬蓬无比坚定的点着脑袋,“真的,蓬蓬是绝对不会欺骗主人的。”它本来就没有说假话,只不过没有全说而已,自然也不能算骗她啊。 见证了自己身上流出的污物,莫湘已经有点相信蓬蓬说的话了,再者,灵宠是绝对不会对主人不利的,蓬蓬又不会害她,“可是你早点告诉我啊,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你知不知道有多疼啊,我差点就咬舌自尽了。” “蓬蓬也......也不知道会那样,蓬蓬没......没有用过......” “哈,那你就把我当实验小白鼠啊。” 莫湘猛的俯下身,凑到蓬蓬面前,鼻子抵到它脸上,突然出现的大脸吓得它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半天翻不过身来。 伸出手指捅了捅蓬蓬肥嫩肥嫩的小身子,哼道,“下次要是再瞒着我,我非栓个绳子把你当风筝放不可。” 蓬蓬艰难的翻过身子,忙摆着小爪道,“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莫湘转过身,嘴角开心的翘起,“走吧,开工干活了。”说完就甩着拖鞋走出了书房。 蓬蓬在莫湘走后,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长长吐了口气,歪歪嘴把垂到眼前的触角吹上头顶,真是考验它小小的心脏啊,算计主人是件无比需要技术、勇气、胆量与城府的事情。 它花了好几天时间,研读的人类社会最常见的政治洗脑教材,制定了以下方针;以强大的修真文明为理论指导,坚持武学发展观,以主人为本,建立以兴趣引导为主要指引模式的新型修行路线,坚决向传承的伟大主义道路前进。 作为一只虫品高尚,信仰坚定、要求进步的灵虫来说,一切为了传承,握爪!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灵液起了作用,还是莫湘自己本身的精神力在快速增长,忙忙碌碌一日下来,竟然发现已经整好了一亩多田地,而她的精神竟然还有余力,不像前几日那样被完全的抽干,扭头瞅了瞅趴在地头,撅着屁股认真干活的蓬蓬,心情舒爽,感觉一天过的异常充实,果然,劳动最快乐。 “哎,我说蓬蓬啊,你看我们前两天种的那个种子已经都发芽了,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植物开花授粉问题该怎么解决。” 这个空间指南上没有说啊,空间目前还没有活物,要是让她人工授粉,她非疯了不可,她目前的精神力还没有达到那样精确的程度,何况也没有时间呀,不止十来亩地需要翻整,还有一大堆的树苗需要栽种。 听到莫湘问话的蓬蓬抬起头,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眼神有点迷茫,盯着莫湘看了很久,看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由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尖,难道她又问了蠢问题?啊!果然,没常识什么的,最讨厌了。 把手放在唇边清咳一声,刚想转移话题,却听见蓬蓬说,“开始蓬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本来蓬蓬想等花开满后,捏个风授决,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说着,抖了抖触角上的泥土,很犹豫的开口说道,“蓬蓬想不如养些蜂子?” “啊?蜜......蜜蜂啊?”莫湘嘴角一抽,她最怕蜜蜂了,小时候顽皮被蜜蜂叮过,眼睛肿了好大一个包,从此以后就谈蜂色变。蓬蓬与她心意相通,是知道莫湘的忌讳的,所以说的有些犹疑。 “不用怕的,蓬蓬可以控制蜂群,不会让它们出现在你周围。” “嗯?你可以控制蜂群?”莫湘有点意外的眨眨眼。 “是的,蓬蓬可以控制虫类,这里的昆虫都没有开启灵智,所以控制起来很简单。” 那不就是虫类的王?莫湘了然的点点头,蓬蓬本就是这世间仅剩的独一无二的灵虫,一个拥有高等智慧的灵虫,能控制昆虫也不算稀奇。 “所有昆虫都可以吗?” “是的,所有都可以,蓬蓬拥有虫类领域除至高无上的领导权,除非这世间还有第二只灵虫。” “哦,原来是这样。”莫湘摸了摸下巴,高兴的说,“我倒希望这世上还有第二只灵虫。” “啊?!”蓬蓬傻眼,“为......为什么啊?湘......主人要抛弃蓬蓬了吗?”它又是哪里做错了嘛? 这话是怎么说的?她什么时候要抛弃它了?已经习惯了蓬蓬的陪伴,从以前的有问题问度娘养成了现在的有问题问蓬蓬的习惯,她还怎么可能离得开它嘛! “我什么时候说要抛弃你了?我们俩是一条心耶。” “那......那主人为什么希望存在第......第二只灵虫?” “可以和你作伴啊,你想啊,只有你一只灵虫在这世间存活,连个伴都没有,多孤单啊。”她越想越觉得蓬蓬可怜,孤孤单单连个同类都没有。 话音过后,莫湘半晌都没有得到蓬蓬的回应,她觉得有点不对头,低头一看,却发现蓬蓬圆圆的虫脸上表情极其古怪,触角都宓慕艚籼谕菲ど稀 “怎......怎么了?我......我又说错话了吗?” 蓬蓬看着莫湘脸上带着不安的尴尬笑容,心底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它想的那个样子,便正了正脸色,很认真的解释道,“这个......这个.......湘湘啊,我们虫类和人类是不一样的,虫类有独特的生存法则,在一定区域之内,虫类只有一只王者可以存在,比如蜂王,蚁王等,当这个区域内出现另一只蜂王、蚁王时,它们就会厮杀,直到杀死对方成为这个种群的独一无二,更何况,虫类种群的王者绝大多数都是雌性昆虫。蓬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整个世界便是蓬蓬的领域。如果这世间还存在另外一只灵虫,又恰好那只灵虫是雌虫的话,蓬蓬一定会被它干掉的.......” 莫湘越听脸越红,最后已经被臊得脸蛋都可以煎鸡蛋了。果然还是没常识啊,没常识,无语泪先留,太丢脸了,小时候动物世界里介绍昆虫,她为什么就不多看看呢,这下真是太丢脸了。她要扫盲,她急需扫盲。 偷偷瞄着莫湘窘迫样的蓬蓬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它知道人类社会的法则,湘湘也不过是思维定式而已,认为要有同伴才是最好的,这也是她这两年孤单生活后寂寞的表现,渴望同伴,渴望亲情。这下更坚定了蓬蓬要对主人忠心的信念,这么好的主人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同伴什么的,那都是浮云,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8、传到授业解惑也 傍晚,莫湘沐浴前,又在桶里滴了三滴灵液,蓬蓬说要连续使用七天才能见效,否则前天的痛苦就生生的白受了,硬着头皮走进浴桶,将整个人都潜入水下,一刻钟以后,疼痛席卷了莫湘的全身,她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然而,今天的痛却远没有前天那般难熬,不一会儿,又一层污泥从她身体里冒了出来,比第一次少了很多,换水、沐浴,连续三次后,莫湘擦干身子回了卧房。 一个星期过后,莫湘的精神力控制已经很强大了,分地、翻土、填种、盖埋,一亩耕田只需要半个多小时就可以打整完。 抹了把额上的汗珠,莫湘看着一片片肥沃整齐的农田,心里舒服、爽快,这都是她的劳动成果啊,尽管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蹲在地里干活,可依然是她努力的结果。 种的水稻、小麦已经出苗,葡萄、西瓜等水果已经开始抽藤,莫湘又用了两天时间给爬藤的蔬菜、水果搭好了架子。 莫湘把采买回来的果树五步一颗的围着农田栽种了一大圈,那些看起来枯死的树苗和枝条在用了蓬蓬用灵泉调配的水浇灌过后,都奇迹般的慢慢活了过来。在那堆枝条中间有几颗非常珍贵的种苗,几株荔枝树,一株芒果树,还有几株茶树苗。最难得是里面有一株兰花苗,听蓬蓬说这兰的品种叫瓣莲兰花,兰花里都是很珍贵的一个品种,只是这株兰分枝取叶的时候没有弄好,伤了根茎,所以看上去像枯死了。她原本对这些花啊,草啊的一窍不通,有了蓬蓬的指点,时间一长,也摸出点门道来。 认识到自己知识浅薄的莫湘一心想向着学术型人才进军,她努力的想充实自己,再也不想犯低级错误了,每当看着蓬蓬像个真正的大师一样带着严肃认真的表情向她讲解问题时,她就觉得那种博学的范儿实在是太迷人了。 莫湘白天控制精神力翻田埋土,辛苦劳作,傍晚过后就认认真真的坐在书桌前研读大部头书籍,先从最基础的学科书籍研读起,为了找齐资料书籍,莫湘还带着蓬蓬特意去外界的图书馆转了一圈,顺了不少书籍进空间,蓬蓬用法决将这些书籍的内容全部拓印进玉简,再原样放回,一天下来,收获颇丰。 就这样,白天劳作,晚上学习,不会的问题有蓬蓬在一旁耐心讲解,天文地理,自然常识、医科药学、经史子集,蓬蓬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就连数学物理等理论性极强的科目,蓬蓬都能讲解的清晰透彻,让莫湘听的如痴如醉,偶有太深奥艰涩的理论,蓬蓬也会深入浅出的将理论细致化,抽丝剥茧一样层层深入,照蓬蓬的话说,修真者都是算天算地,拈指一掐,算的都是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地球的数学理论比起玄算学,是小学教材比博士论文的程度。 整整五个月,莫湘在空间里的生活辛苦且单一,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快乐。 在蓬蓬的细心照料下,空间的蔬菜瓜果已经成熟了四五茬了,空置许久的储藏室终于有了第一批库存。在灵气充足的滋养下,种子已经完全被改良了,基因被最大程度的优化。很多蔬果都在生长过程中产生了变异。 空间结出的苹果红彤彤亮闪闪,口感脆爽,鲜甜多汁,莫湘从来没吃过这样香甜的苹果。只是苹果有柚子那么大,柚子却有西瓜那么大,那西瓜呢?西瓜比脸盘还大,她看着这满地像打了膨大素一样的蔬菜瓜果一阵头晕,得想个办法让蓬蓬改良一下种子,味道可以优化,但至少个头看起来得正常一点。 灵液使用的第三天开始,身体就不再冒出泥污,后面却拉了两天肚子,她知道这是灵液在调整身体内部机理,当一整瓶灵液全部使用完后,莫湘真正意义上意识到了她身子的变化,黑的像墨一般的长发披在肩头,与奶白色光洁如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周身肤质细腻紧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水珠从她胸口滑落到脚踝处都不会有任何阻滞。身上的肌肉柔软却不松弛,多余的脂肪和水分完全被从身体排出,两条大腿圆润健美,腰肢细软,臀部挺翘,莫湘从来不知道她身材也可以变的这样完美,胸口淡金色的麒麟纹身给她的周身陇上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十六岁的少女,正是发育时,胸部没有完全长成,只是那胸前的樱果红润可人,空间没有镜子,莫湘不知道自己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不过也没有在意。 五个多月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的莫湘一点都没觉得劳累,相反,精神饱满,思维清晰,五感灵敏的就像雷达扫描器一般,取出上学期的课本随意翻了翻,经过了蓬蓬这几个月来的知识大灌输,这些学习内容实在是太简单了,莫湘也没心情看下去了,收拾收拾就出了空间。 空间五个多月,外界不过才过了五天,莫湘觉得这个暑假过的真是前所未有的长啊,前面两个月的假期加上空间五个多月的时间,足足过了大半年,心中竟生出点,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慨。 后天就要开学了,莫湘还得准备准备,虽然学校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学的,她还是得去啊,人是社会性动物,不可能脱离了特定人群而存在。蓬蓬还趴在莫湘肩头睡觉,这几个月它也是很劳累的,为了让莫湘能理解它所讲的内容,它不得不把这些早已经丢在记忆深处不知哪个角落的低级文明知识拿来回味一遍,甚至有些很简单的知识都必须深入讲解,它不能不负责任的告诉莫湘,这个只需要记住,这是常识,就算是常识也是它的常识,不是地球人能理解的常识。就好比大家都知道,花是红的,叶是绿的,可花为什么是红的?叶为什么是绿的?这些就要从光合作用、色素形成来分析讲解了。再比方说人人都知道有白天、夜晚,这就是常识。可是为什么?那就要从地球公转、自转等深入学科讲解。莫湘现在就变成了那个问花红叶绿,白天黑夜的小孩子,蓬蓬就得不遗余力的将它所能知道的东西全部讲解给她。 所以说啊,言传身教什么的,最讨厌了。 9、被整容 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莫湘就从床上爬起来,这段时间她精神好的不能再好,每天只需要睡一会就可以恢复到最佳状态,一路哼着歌儿去卫生间洗漱,低头挤牙膏的空挡抬头看了一眼镜子...... 敞着肚皮,睡得正香的蓬蓬突然被卫生间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吵醒,睁开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意识到那惊叫是莫湘发出的后,瞬间清醒,飞快的飘到卫生间,“怎么了,怎么了?” 莫湘僵硬的转过身子,眼神呆滞,木然的指着自己的脸问,“怎么办?怎么办?” 蓬蓬眨眨眼,一时没搞清状况,“什.....什么怎么办?湘湘哪里有不对吗?” “不对,太不对了。”执意的指着自己的脸,神情古怪,“你看我的脸。” 蓬蓬飘到她面前,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一遍,“脸怎么了?没.....没有问题啊。” “这叫没问题?”莫湘有点抓狂的反驳道,“这叫太有问题了好不好,顶着这样一张脸我怎么出门啊?” 该死的洗髓丹,果然是洗髓啊,跟他妈整容有什么区别?! 看着一脸茫然无措的蓬蓬,莫湘无奈的叹气,虫子的审美观怎么能和人一样,怪不得这么多天下来,对着变化这么大的自己,蓬蓬也没表现出任何不同。 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摸着脸,莫湘才意识到,真的是她,镜子里的人就是她自己,不是变丑了,而是变美了,美的惊人,美得让人感觉极具攻击性。 莫湘原本就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虽然漂亮,但也不算太突出,蓉城是个出美女的地方,比她美,比她可爱的女孩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是面对此刻这张脸,这双眼,她自己都觉得太过惊心动魄。 原本娇俏的五官,优点被无限放大,原来长得过浅的眉变得细长微弯,形似柳叶,浓淡相宜。略微婴儿肥的脸瘦削了下去,整张脸上每一笔每一画都像是经过了细心雕琢,只有轮廓依稀能看出她原来的样子外,完全就好似另外一个人,尤其那双眼睛,长长弯弯的睫毛下,墨色的眸子亮的惊人,细细一看就是一汪深潭,连她都差点溺死在自己的目光中,更别提那微微上挑的眼角,简直又添一抹魅惑的风情。 莫湘抚额,她几乎要晕过去了。如果是这张脸长在别人脸上,她会很开心的欣赏一番,然后给句评价,“妖精”。但是这张脸长在自己脸上,那就不见得是好事了。 女孩子没有不希望自己漂亮的,莫湘也一样,可如果顶着这样的一张脸,那就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那意味着麻烦。尤其她还是个孤女,没钱、没背景、更没权势的孤女,虽说这世道不像以前旧社会,大马路上就可以强抢民女,可早早进入社会,经历了生活艰辛的莫湘比同龄人更早见识了社会的残酷,一直秉持着低调做人的原则独自生活着。 可事到如今她也没辙了,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毁容吧,咬咬牙,拿剪刀嚓嚓嚓把额前的一缕头发剪了个长长的流海,用来遮住眼睛,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副土的不能再土的黑框平光眼睛带上,把那双黑亮的惊人的眸子藏在镜片后面,想了想又怕不保险,又一头扎进衣柜,找出一套款式陈旧,样式有些肥大的衣裤穿起,打量了一番,放心的舒了口气,果然啊,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再漂亮的人穿成土妞,怕是也美不到哪里去。 看着自己的新造型,莫湘带着蓬蓬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在如今这个脑残非主流横行的大街上,她这身不算另类的书呆造型倒也没引起别人注意。 本来计划今天逛街买衣服的,这下计划被打乱了,莫湘只好带着蓬蓬去了市里的图书馆,前段时间拓印的书籍她都看了个七七八八,她要更多的书籍来充实大脑。 在科普书籍那里搜寻了一遍后,莫湘直接奔四楼的理论书籍区去了,找了个监控器注意不到的角落,独自站在那里,把手中的书一本本的丢进空间,让等在空间里的蓬蓬拓印,不过一瞬间,连一秒钟都不到,书籍又回到她手上,这样快的速度下,就算是有人看到书本消失又出现,也只会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整整一上午,莫湘就收集了四楼大半的书籍,满载而归的离开图书馆后打车直奔离主城区较远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 市场里人潮攒动,莫湘直接就去了家禽牲畜养殖育种专区,市场里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动物粪便的味道、人身上的汗臭、体臭夹杂,地上污水横流,在闷热的天气里显得更让人难以忍受。莫湘比以前五感灵敏多了,熏得她几欲作呕,只想买了东西赶紧闪人。 一个年纪不大的农妇挑了一筐刚孵化没多久的家禽在售卖,莫湘连忙走上前去,地上竹笼里唧唧叫着的嫩黄色小鸡苗、小鸭苗,毛茸茸的可爱极了,她看的口水直流,不是因为可爱,而是她想起了肉食的美味。 连续吃了五个月多的素食,莫湘的眼珠子都要吃绿了,再吃不到肉的话,她就要变身午夜狼人了。 挑挑拣拣选了十只小鸡仔,十只小鸭仔,四只小鹅仔,莫湘不大喜欢吃鹅蛋,个头太大,也有点腥,不过鹅肉炖宽粉,冬笋鹅肉煲还是很好吃的,至于鹅肝酱,那不是她的菜,更何况不是育肥鹅做出来的鹅肝酱也不好吃。 算了算钱,莫湘正准备结账的时候,注意到农妇放在最下面的篮子里有几只样子长得和这些黄澄澄的小鸡小鸭不同的“鸡仔”。 “唉,大姐,这也是鸡仔吗?怎么长的灰扑扑的?” 农妇身材瘦削,脸上颧骨高高的乍起,脸色蜡黄,面相看着很是刻薄的样子,不是有句话叫“女人颧骨高,杀夫不用刀”嘛,一般人无论是做买东西还是卖东西,都讲求个面相,俗称叫合眼缘,农村人更是讲究,尤其这么大市场,大家都在卖东西,你有的别人也有,看着这种面相的女人,大都以为不好相与,所以这农妇每天都来市场,却没人在她这里买东西,今个莫湘在她这开了张,农妇很是高兴,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个啊,这是山鸡仔,我男人上个月从外地回来,别人送给他几个蛋,我一看还是受过精的,就混在这一批小鸡子里面孵出来的。” “呀,野鸡呢。”蓉城是平原城市,别说山鸡,就连山都没有,小时候莫湘吃过爸爸煮的一道菜,叫小鸡炖蘑菇,鸡就是用的山鸡,也叫野鸡,蘑菇用的东北产的臻蘑,好吃的能把舌头吞下去,一听这野鸡啊,她口水就哗哗的,看那几只小鸡仔的目光都泛着狼绿。 “得,大姐,这山鸡仔我也要,您算算,多少钱。” “妹子,五只山鸡仔,加上这些,小鸡仔三块一只,鸭仔三块五,鹅仔四块钱一只,山鸡仔五块,一共一百零六块,小妹给一百块吧。” 农妇把钱仔仔细细收好,贴身放着,看着莫湘还在四处张望,便又招呼道,“哎,对了,妹子,我这还有兔子仔,断奶一周,最好养的时候了,你要不要?” “要,要。”莫湘一听,忙不迭的点头,空间地里的白菜一茬接一茬的熟,她都快收不过来了,养点兔子帮她消耗消耗也好。再说兔子的兔头拿来做酱香麻辣兔头,兔肉做火锅......哎呀,不想了,擦口水..... 农妇又从身后的架子车里掏出一个竹笼,一边选一边絮絮叨叨的告诉莫湘养殖方法,“这兔子还是农科院的什么新品种,肉嫩,长得快,就是注意通风,防水......” 莫湘拎着一大串竹笼子走出了家禽区,又晃悠到了牲畜区,牛啊,羊啊,暂时还不好买,这东西也不好运,她一小姑娘买这么多东西,家里又没有大人跟着,肯定是要引起别人怀疑的,不过还是想买两只猪仔,肉啊,她要吃肉啊。 卖猪仔的畜栏前人都很多,这两年猪肉价格飙升,农户们一窝蜂一样的扎堆养猪,所以猪仔卖的都很好。 莫湘没有去人多的地方挤,一来她不想引起别人注意,二来她这么小的年纪人家也不会放在眼里。 在牲畜市场上转了一圈后,莫湘看到一个叫“里岔黑猪猪仔专卖店”的门店,整个市场就他家门可罗雀,冷冷清清。走进去一看,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大爷在柜台后面看报纸。 看见莫湘进门口,老大爷取下鼻梁上挂着的眼镜,问道,“小姑娘,有事吗?” 莫湘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店里有任何动物,有些奇怪,“大爷,您这里卖猪仔吗?” 老大爷点点头,指指门上的招牌,“对啊,我这里卖的都是正宗里岔黑猪。” 莫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大爷,我想买几只猪仔,您能给我介绍下你卖的猪仔吗?” 老大爷明显有些惊讶,看着女孩年龄挺小,但那双黑黑的眼睛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还有手里提着的小竹笼,里面叽叽喳喳的叫着,明显是刚从家禽市场那边过来,便点点头道,“跟我来吧。” 莫湘把竹笼放在桌子旁边,跟在老大爷后面,往后院走去。刚一进院门就听见猪仔哼哼唧唧的叫声,偶尔还有跑动的声音。 老大爷站在一个圈前,指着里面的猪仔说道,“看,这个就是里岔黑猪。”莫湘走进前一望,小小的圆滚滚的猪仔,红红的圆嘴巴,亮晶晶的小眼睛,黑油油的身子,很是好看,怪不得人说,最丑不过月娃子,最美不过猪娃子。 老大爷在一旁介绍着,“这里岔黑猪是我们国家一个很有名的猪种,产自胶州一带,素有‘南太湖,北里岔’之称。这种猪繁育性能好,肉质细嫩,味道鲜美,香气浓郁。非常好吃。” 听起来很不错啊,这种猪应该会很受欢迎啊,为什么他店的生意还会这样冷清。莫湘挑挑眉,却没有问,因为蓬蓬在她耳边悄悄说,这个比刚才看到的那些好很多。 老大爷好像是看出了莫湘眼中的疑问,笑了笑,“这种猪肉肉质虽然好,但缺点是瘦肉率低,出栏比较慢,养殖这种黑猪对场地要求比较高,为了防止肉质松弛,偶尔还要赶出栏运动运动,所以普通农户一般不喜欢养这种猪,我这店里出售的猪仔都是为那些高一级的养殖户准备的,小姑娘,你看你还准备买吗?” “买,买,老大爷,我就要你这种猪仔。”她就喜欢这种猪,说到场地,她有大片的山坡,让它们跑个够,出栏慢怕什么,空间有时间差啊,只要猪肉品质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莫湘装着四只猪仔,一笼兔子,一笼鸡鸭苗,又在市场买了一大堆作料的种子。超市卖的辣椒没有辣椒味,花椒也不麻,还不如自己在空间种。她早就预留了一小片地准备种作料,麻烦是麻烦了点,质量好啊。 这次她学聪明了,在农贸市场的摊位上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自己拉着一大堆东西高高兴兴的往家赶。走到僻静的地方后,一挥手,把货物连同车子一并送进了空间。自己坐车回家。 回到家,莫湘便钻进厨房,从空间中取出食材,用胡萝卜,青椒和土豆一起炒了个素三丝,一个蒜蓉西兰花,用灵米做了一小锅粥,把正在空间整理东西的蓬蓬喊了出来,一人一虫坐在桌上就开吃。 蓬蓬连话都顾不得说,把脑袋埋在碗里稀哩呼噜的喝着粥,一会又把头伸到它面前的小碟里,嘁嘁喳喳的啃着菜,不一小会,盘光碗净,抹了抹嘴巴,“湘湘的手艺真好。”说真的,这些天莫湘忙的顾不得做饭,他俩不是啃水果就是啃青菜,快吃成兔子了。 空间水果再好吃,也架不住成天拿水果当饭啊,她又不是猴子。 从第一次看蓬蓬吃东西,到现在莫湘已经淡定很多了。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那堆比它个头大了十来倍的东西是怎么吃到它肚子里去的,莫非它肚子里也有异空间?后来想想,人家是脑力劳动者,吃的多点也正常。 吃完饭,莫湘就和蓬蓬回到空间,随着她精神力的增长,空间面积已经扩大了两倍,莫湘没有更改之前的格局,还将这一方小小的地盘保留住,其余的新扩展出来的灵田、湖泊、山川全部放在了紧挨竹楼的山坡背后,唯独这里自成一片小天地,无论空间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记得这里有她最初的归属。 把收在储藏室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原本竹楼前的那个小院已经种满了花,开辟出一个小小的池塘,变成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庭院。于是莫湘便在山坡处重新盖了间木屋用来养殖家禽,盖房子的材料是她从外面买来的,尽管蓬蓬说材料都有,可山林里的树她实在舍不得砍伐,那都是长了几百上千前的树,都是极珍贵的树种,红豆杉、小叶紫檀、黄花梨、金丝楠木......用这些来盖鸡舍,她再奢侈也不会这般的疯狂。 整理好鸡棚,猪圈,将空间新成员都安排妥帖,莫湘伸了伸懒腰,出了空间,明天就要上学了,她不能再在空间呆下去了,总是得适应啊。 次日清晨,莫湘像往常一样,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后进了空间,早就决定要练武,身体内的废弃物也都排干净了,到了最佳状态,于是练武也势在必行。 蓬蓬花了好几天时间给莫湘开辟出一片区域,修建了梅花桩、木人桩、迷宫阁等数十样练武设施。 莫湘选择先从拳法练起,这是武功中最简单的,也最容易入门的,鉴于她是女孩子,蓬蓬就帮她选择了咏春拳法,这套拳实际上已经是华夏武术发展的末期所创,只有拳意,招式,技巧,威力不小,却练不出气感,不过拳法动作敏捷,刚柔相济,很适合武术刚入门的人学习。 蓬蓬在一旁仔细指导着她的动作,不明白的地方还用水镜幻像演示给她看,莫湘一拳一脚,一招一势都打得有模有样。 三个小时后,莫湘一个收手势结束了这套拳,睁开眼,轻啸一声,感觉神清气爽,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活动开来,每一个细胞都透着舒爽。 蓬蓬捏着小爪放在胸前,为她做总结,“湘湘很聪明,学得非常快,刚开始力度不需要放太大,要自然,关键是讲求招式的浑然天成,灵活变通,不是一定要刻板的记住每招每式,毕竟打架时候人家不可能按套路出牌。” “学武不要打基础吗?一上来就练招式会不会有些太快。”听了蓬蓬的夸奖,莫湘可不敢认为自己是什么武学天才,不过以前看电视啊,电影啊,不是都要先扎马步,绑沙袋什么的吗?自己这一上来就直接开始记拳招了,会不会急功近利了? 蓬蓬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莫湘问,“打基础?怎么打?” “就是绑沙袋,扎马步什么的,再不就是提水,提多少年,然后再练功,成就一代武学宗......师.......”莫湘看着蓬蓬一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越说越没底气。 蓬蓬憋笑憋得触角乱抖,“湘湘啊......那个,电视剧要少看......”说完便正了正脸色,传授是严肃滴,“扎马步是练下盘的一种方法,腿法里面,下盘坚稳很重要,至于提水、绑沙袋等都锻炼肌肉强度的,湘湘身体看上去软绵绵,和一般女孩子没有不同,甚至更加娇软,但实际上,你的肌肉已经淬炼的很强大了,外力击打后,肌肉会形成自我保护。湘湘是女孩子,不需要修炼阳刚的武技,一来是动作难看,不适合女孩子练,二来,阳刚武技多半会有身体碰撞,谁骨头硬谁老大,咱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们可以选择轻盈的身法,配合巧力,以柔克刚,等湘湘修习出了气感,就可以将内气外放,以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近到你身,何必要去跟别人拼拳头,更何况湘湘可以用灵泉淬炼身体,别说下盘坚稳了,全身都坚稳......” 莫湘很是受教的点点头,心里想着,蓬蓬真是个好老师,她何德何能能做蓬蓬的主人,都是这只虫子像老师一样在尽心尽力的教导她。她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蓬蓬。(蓬蓬:一切为了传承啊,传承) 10、宋欣研 待她回到外面时,时间仅仅过去了几分钟,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拿出昨晚在空间中发好的面团蒸了几个馒头,凉拌两个小菜,和蓬蓬吃了早点后,穿上昨天那套特地找出来的“装备”,背着书包就出了门。 迷蒙蒙的天空黑压压的,昨夜的夜雨将地面浸润的湿漉漉,蓉城多夜雨,夏天潮湿,冬天阴冷,所以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嗜辣如命,尤爱火锅、干锅等料重味厚的食物,空气中都弥漫了麻辣味,尤其闷热潮湿的天气,那气味更是浓郁。 坐在莫湘肩头的蓬蓬从出门后,就一直不停的打喷嚏,触角更是收拢的一动也不敢动,有气无力的发着牢骚,“真是糟糕的空气,人类怎么喜欢那样奇怪味道的食物,都可以做杀伤性武器了。” 蔫头蔫脑的蓬蓬顶着一脸郁卒的表情看的莫湘想笑,“如果你尝过,你会爱上那种味道的。” 蓬蓬一副受惊的表情看着她,“还是不要了,会死虫的。” 莫湘在蓉城实验中学读高二,实验中学在蓉城排名第四,在他之前有三所联中,这三所学校在整个川省都非常出名,以绝对的升学率高居榜首,实验中学紧随其后,不是因为这所学校升学率高,而且这所学校的学生背景都非常深厚,家中非富即贵的比比皆是,有很多川省周边城市的有钱人也都把孩子往这所学校里塞。 所以尽管这所学校教学设备最好,师资力量雄厚,但人们注意的更多的还是这些孩子们背后的人脉资源,而不是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有多好。 莫湘是以她家乡那年的中考状元的身份走进这所学校的,哪怕这所学校背地里再怎么拜金,他也还是个教育机构,还是要对外树立良好的形象,在得知了莫湘是大地震中的孤儿,又是中考状元后,毫无意外的接收莫湘入学,并减免大部分学杂费用。 莫湘选择这所学校也考虑了很久,以她的成绩在她家乡那地方算得上优秀。真和省城重点中学那群头上顶着天才光辉的学生来说,她啥也不是,与其为那三所学校锦上添花,人家还不见得能另眼看待,不如去这所急于改观外界看法的拜金学校雪中送炭。你为名来我为利,大家合作愉快。 尽管莫湘已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走进教室的时候,室内仍有一瞬间诡异的寂静,鸦雀无声。 莫湘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班牌,没有走错门啊,低着头,急匆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心怦怦跳的很快,她只能祈祷大家最好不要注意到她。 “哎,那女生是谁啊?” “没见过啊,走错门了吧。” “那不是莫湘吗?你看她坐的位置......” “不是吧,就是上学期那个转学生啊?以前不这样啊?.......” 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关键是一个人的气质突然发生了变化是比外貌的变化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那种感觉用鹤立鸡群来说有点不太准确,毕竟鹤和鸡不是同类,用点更通俗的形容更像是混在一群白鸡中的黑鸡,让人一眼就可以注意到她。就算再隐藏自己的存在,也隐藏不住那种气质。 莫湘的同桌崔智直愣愣的看了她好久,戳了戳她手臂,小声问道,“喂,你暑假去韩国整容了?” 莫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是,去了,你要不要去?我推荐一个好医院给你?” 崔智嘴角一抽,“还是不要了。”一个暑假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整容也整不出这样啊。 经历了大变的莫湘对人对事都淡淡的,就算笑也只是翘起嘴角,平时她又要打工养活自己,一到放学时间比任何人都走的早,班级活动几乎从来不参加,班里的老师有几个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怜惜之余对她也很是照顾,不过这也让莫湘在成长道路上树立了第一个敌人,而且这个敌人日后对她的影响太过深刻,也让她恨得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事情还要从上学期说起,莫湘是高一下学期进到这个班里来的,算是转学生,班里的同学经过一学期的认识磨合后大家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团体,莫湘是个新人,在这个学生个个都穿名牌的拜金学校里,她穿着打扮显得那么不起眼,样式陈旧,明显就是地摊货,再加上她人冷冷淡淡,所以也没什么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偌大的校园里,她独来独往,也不参加同学生日、外出郊游之类的聚会。 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就是莫湘的成绩,她很努力,踏实、勤奋,尤其是尊敬师长这点在这群眼高于顶的学生中很是难得,再加上她本身也是个乖巧可爱,身世可怜的女孩子,身为她班主任的英语老师很喜欢莫湘,得知她业余时间还要打工赚钱,就将一个英语竞赛的名额给了她,这个竞赛是市里一家外资企业承办的,前三名分别有两千元,一千元和伍佰元和奖金,对于别人来说这点钱可能不算什么,对于莫湘来说,这钱对她很重要,她每天要在麦当劳干到夜里十二点,连打两个月工才能赚到这笔钱。可是竞赛的名额已经报了上去,班主任硬是顶着压力去给她抢了一个名额,刷下了原本要参加比赛的那个女生。 这个女生就是莫湘班上的英语课代表——宋欣研,宋欣研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家境很好,父亲生意做的很大,母亲是个音乐家,正因为有这一切的先决条件,宋欣研自小养成了极为自负、高傲的性格,原本她就看不上从小城市来的莫湘,不过双方没有交集,也就相安无事。可这次比赛的名额却被老师生生从她手上夺走,给了莫湘,这下她就忍受不了了,凭什么一个乡下土妞可以抢走属于她的东西?要是平时,她根本看不上这种竞赛,那奖金还不如她一周的零花钱多。可属于她的名额她就是弃权,别人也休想从她手里抢走,只有她施舍给别人的份,哪有人敢从她手里抢东西?!尤其是这个莫湘,更不可以,宋欣研胸口燃烧着熊熊怒火,看向莫湘的眼神都带着冰冷的锥子,这个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宋欣研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这个班英语老师是校长的小姨子,去找老师说理明显不现实,她就把矛头全部对准了莫湘,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她....... 对于这一切莫湘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后来的英语竞赛,她以一口标准流利的英式英语征服了评委,拿下了特等奖和奖金两千元。 得知这个结果的宋欣研更加嫉恨莫湘,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那个恶心的土妞凭什么?凭什么?!她心中那把妒火烧的越来越烈。她要把莫湘踩在脚下,然后看着她在自己脚下匍匐,哭着喊着求自己放过她,然后自己会给她宽恕。父亲说过,只有强者才配说宽恕,弱者的宽恕不过是个笑话。 11、毒女宋欣研 经过空间淬炼,五感灵敏的莫湘总感觉身后有一双带着恶意的眼睛在看她,看的她背后直发毛,待转头去看的时候,却没有找到眼睛的主人,难道自己感觉错了?她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蓬蓬,你帮我观察下,我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看我。”不得已,莫湘求助在她肩头睡觉的蓬蓬。 揉了揉眼睛,蓬蓬的触角高高竖起,像天线一样随时搜寻着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电波。 “找到了,右边这一排,倒数第三张桌子坐外面的那个人。湘湘啊,她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杀父仇人。” 莫湘皱眉,果然没有感觉错误,那是谁呢?她不想打草惊蛇,偷偷拿了面小小的镜子,放在手心处照向她身后。宋欣研?!怎么是她?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宋欣研是学校最牛女生小团体的领军人物,五个女生都是那种容貌家世一等一的美女,很受男生追捧,被本校男生誉为“五朵金花”。宋欣研更是五个女生中最为出众的,学习好,气质好,还会弹钢琴,据说,她十三岁那年就过了钢琴业余十级。 按理说这样耀眼的女生和她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的,可是宋欣研眼里的寒意绝对不是作假,既然这样,就要早早做防范,女人恶毒起来是很可怕的。 正在思考问题的莫湘又听到蓬蓬在脑海里的说道,“湘湘,你最好注意一下,这个人的脑波不大正常。” 莫湘一愣,“问”,“脑波不正常?什么意思?”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人类的大脑结构太过复杂,蓬蓬只能接收到她大脑传过来的微弱生物流,不过据蓬蓬分析,她大脑产生的生物流要比一般人类要强一些,有剧烈波动,简单用一个名词来解释,就叫偏执。” 偏执?莫湘惊讶的睁大眼,她知道偏执的人有多可怕,这种人会对任何不利于自身的一切因素进行夸大,并产生幻想,有一个词叫被害妄想症,就是形容偏执的人。 这么说这个宋欣研很有问题,可能会有轻微的精神疾病,只是外表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只有遇到一些事情后会刺激大脑产生病变。 得知这一消息后,莫湘打了个冷战,无论她得没得罪宋欣研,以后都要离她远远的,精神病耶,弄不好要搞出人命的。 每个学期开学第一天程序都差不多,高一新生早在他们开学前两周便报道军训了,全校师生齐聚一堂开大会,千篇一律的校领导讲话,新生代表,老生代表......莫湘面无表情的看着主席台上的人嘴巴张张合合,像濒死的鱼一样,脑海里跟蓬蓬两个聊天聊的不亦乐乎....... “.......我就说那个蜜蜂不要养太多,你看看,灵气把它们一个个养的肥的像乒乓球,亏得还算听话,要不这么大个的‘轰炸机’得多吓人啊......” “有灵蜜吃的嘛,湘湘种那么多花,它们采了很多灵蜜呢,还有蜂王浆.....” “随便你啦,别让我看见就好,你能控制那么多昆虫,除了采蜜,还有什么别的用途?” “有啊......可以利用虫子传递信息。” “传递信息?”莫湘一下眼睛就亮了,“说说,怎么传递?” “简单一些的信息都可以传递啊,比如搜寻、探路、追踪等等......” “那可不可以窃听?”想想就兴奋啊,昆虫是最常见却最不引人怀疑的了,以前科幻电影里不是常有用那种机器昆虫做窃听、偷拍装置的吗? “通常来说不能,这里的昆虫都没有开启灵智,它们只能听懂最简单的命令,就算空间开启了一些蜜蜂最低级的灵智,也不能传输过多的信号。” “哦,这样啊。”莫湘有点失望,不过想想,她又不是间谍,要窃听功能来干嘛?却又听到蓬蓬说,“......不过理论上还是有一种方法是可行的。它们虽然不能传输大量的信息,不过蓬蓬可以将灵识附在任何一只昆虫身上,这样,它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就会在蓬蓬和湘湘意识中出现,只是控制距离在一百公里范围内,再远就不可以了.....” “灵识啊......”莫湘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我记得灵附有很强的限制的,如果这只昆虫在灵识附着情况下非正常死亡,你是要受反噬的.....” “是有点影响,不过不大。”莫湘想她以后还是不要用这种方法了,窃听什么的都是浮云,蓬蓬才是她最重要的伙伴。 不知过了多久,台下终于想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不是代表台上的人讲的精彩,而是犹如煎熬一般的开学典礼终于结束。他们可以去吃午饭了。 散了会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向食堂走去,这个学校的学生家长基本都很忙,很少有空给孩子准备午饭的,实验学校的学生中午都在食堂吃饭,食堂是学校自己经营的,请的酒店大厨,伙食做得非常好,价格也不低,也没学生在乎这点伙食费,学校自然赚的是盆满钵满。 莫湘也在学校吃,不过去的是低价区,就算低价区也不便宜,高价区她就更吃不起了。学校全天闭校,除非有班主任开条,否则是不能出门的。 连续好几个月都吃空间生产的食物,已经彻底把莫湘的胃口给养叼了,她现在肠胃“娇嫩”的很,这些吃了说不准要拉肚子,而且味道实在让她不敢苟同,筷子已经快把碗里的菜叶给捣碎了,心想,她明天一定要带饭啊带饭。学校也是有学生带饭的,有的学生挑剔,吃不惯学校的饭菜,家里早上给做好,中午可以在食堂热饭点热饭。 陆陆续续有同学吃完饭离开了,莫湘站起身把剩下的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也打算离开,在门口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宋欣研和另外“四朵金花”。莫湘和宋欣研对视一眼,那一眼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噼里啪啦的火花,恍若未觉的先一步离开。 “四朵金花”中的老二乔佳慧轻轻捣了捣和宋欣研一个班的老四祝蓉蓉,小声说道,“那是你们班那个转学生吗?” “是啊,叫莫湘,l城来的。”祝蓉蓉瞥了眼,随口说道,“是个书呆子。” “那她怎么惹着老大了?”边说边冲宋欣研那头努努嘴。 几个人一听不由的看过去,发现宋欣研死死盯着莫湘远去的背影,眼中全是怨毒。 祝蓉蓉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嘘,谁知道呢,赶紧走吧。”说完就拉着几个人和宋欣研一起出了食堂,回去的路上,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和平时一样谈笑风生的宋欣研,心里不禁有些打怵,她知道宋欣研是个睚眦必报的女孩子,上届高三有个女生因为食堂座位问题和宋欣研起了争执,在高考那天,宋欣研买通几个小混混,在女孩去考试的路上堵截绑架到郊区一座废弃工厂,打断了女孩一条腿,那女孩也是个烈性子,挣扎中从楼上跳下,摔成了半身不遂,直到现在还在养病,无缘大学。后来警方虽然破了案,但几个小混混早就被宋欣研的父亲给封了口,把责任耽了下来。女孩家里也知道是宋欣研做的,可是苦无证据,只得作罢。祝蓉蓉还是通过自己父亲,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祝家与宋家有生意来往,平日里虽说大家都在一起玩,只有祝蓉蓉自己知道,她和宋欣研这种人不是同类,这女孩就像只外表艳丽的蝎子,一旦盯住了猎物,会死死咬住,把全身的毒液都摄入猎物身体,让人想起都毛骨悚然。 12、要赚钱啊 开学第一周,天气还很热,学生们散了一个暑假的心都还没怎么收回来,老师也没讲什么要点,回顾下上学期知识,再大概讲解下后面的学习内容,匆匆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下课铃响后,教室里渐渐嘈杂起来,不过莫湘的周围依然安静,同桌崔智趴在桌子上睡觉,身后的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书,莫湘坐在座位上,回想着刚才蓬蓬讲解过的一道物理题,演草纸上的写满拉丁文名词和密密麻麻的数学、物理公式,满脑子全是粒子对撞、能量轨迹等乱七八糟的物理名词,搞得她焦头烂额,一时摸不到头绪,不由泄气的把身子往后一靠。 身后传来一阵小声的抽动鼻子的吸气声,不一会儿,有人拍拍莫湘的肩头,“莫湘?你用什么香水啊,这么好闻?” 莫湘回过头,看了看坐在她身后的这个叫王瑜的女生,一脸茫然,“香水?我从来不用香水。” 说完,下意识的举起自己的手臂嗅了嗅,她没闻到啊。 这时候,就连王瑜的同桌,以冷漠著称的杜语辉也难得的抬起头,轻轻的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确是很香,不过......” “不过什么?”莫湘和王瑜同时看向他。 “咳。”杜语辉用手抵住唇,掩饰的清咳了一下,“没什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过不像是香水的香味,倒像是女孩子特有的体香,想想这样说实在太过轻浮,只好转移话题。 下一刻,却听王瑜一声惊呼,“哇,莫湘,你暑假干嘛去了?皮肤养的这样好。”王瑜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向来嘴比思想快,话已经出口,才想到莫湘平时人冷冷的,不像是好接触的样子,不由的有点后悔。 果不其然,就看莫湘嘴角僵硬的翘了翘,但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有点不自然的说道,“暑假在家没出门,捂白了点。” 听听也知道莫湘这话是拿来敷衍的,倒是杜语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细腻的肌肤白的都快透明了,粉嫩的像果冻一样的唇轻轻抿着,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叫莫湘的女孩长得这般出色,从上学期开学,她就坐在他右前方,是个很认真的女孩子,少言寡语,每每注意到的是她一头黑亮的长发,两人说过的话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当她看过来时,杜语辉脑海里疯狂的蹦出这些句子,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好在莫湘很快转过身去,没有看见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这段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对莫湘产生影响,她依旧在和那道该死的物理题做斗争。而上课从不轻易开小差的杜语辉同学却破天荒的盯着莫湘的背影看了整整一下午。连他的同桌王瑜都觉得有点不大对劲,看了他好几眼。 开学第一天,学校早早的就放了学,莫湘独自走在路上,没有去打工,蓬蓬说作为它的主人,怎么可以去做那么辛苦的工作,还只能拿那么一点点钱。莫湘已经把蓬蓬作为最重要的伙伴,它的建议一般她都会听从,她确实也有太多事情需要做了,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打工上,可是她的存款确实不多了,连父母留下的最后那笔钱都用的七七八八了,眼前放着座金山却不敢用,她头疼啊。 “......蓬蓬以前收集了很多小东西,拿到现在就是古董了嘛,你选来看看哪个可以卖,我们不就不用发愁了吗?” 莫湘知道蓬蓬有个自己的灵物空间,里面都是它曾经游历外界收集的东西,她见过一次,都是非常宝贵的一些东西,“不可以,那些都是你辛苦积攒的东西,我怎么可以随意拿来用呢?” 蓬蓬有点委屈的道,“湘湘用蓬蓬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何必那么见外呢?” 莫湘摇摇头,语气温柔低缓,“不是的,蓬蓬,我没有跟你见外,虽然你一直把我当主人,可是在湘湘眼里,蓬蓬不是灵宠,而是湘湘最重要的朋友,最重要的伙伴......”甚至是老师,“......我们要在这个世界上相互陪伴,一起努力的好好生活,所以无论是生活、赚钱、学习,我们都该一起去努力,而不是直接享受蓬蓬给予的成果。哪怕会辛苦,可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不是吗?” 以前的修真界,主人对灵宠再好也是予取予求的,从来没有像湘湘这样的主人,“湘湘真好,蓬蓬保证,只要蓬蓬还活着,蓬蓬就永远也不离开湘湘.......呜呜呜......”说着说着,蓬蓬竟然哽咽起来,莫湘的话就像一汪温泉一样,泡暖了蓬蓬那颗小小的虫心,除了以前的树灵真君,湘湘就是对蓬蓬第二好的人。 抽泣了半天的蓬蓬终于缓过劲来,“湘湘,蓬蓬上次在网络收集信息的时候看到你们这里下个月要举办什么蓉城花卉展,咱们在空间里已经培育了蛮多的花花草草,这些总可以拿出来卖卖了啊。” 莫湘拍拍脑门,无奈的说道,“别提这个了,你也不看看你那些花长得多吓人,有月季开的像脸盆那么大的吗?有兰花长的满盆都是花的吗?有菊花开得金灿灿还会放光的吗?......” 蓬蓬心虚的垂下触角,嚅嗫道,“那......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莫湘一龇牙,“凉拌!”说完又揉揉脑袋,“那些都是不能拿出来的,花卉这个东西价格很水,都是有闲钱的人玩的,看着别人几十上百万的卖,那都是炒作出来的,咱俩就不是搞这行的,突然出现一外行人,再拿着这么吓人的花,一定会有人调查的,这个社会多黑暗,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在我有能力之前,我不会让这些东西出现在世人面前的。” 蓬蓬点点头,承认莫湘说的有道理,修真界杀人夺宝的事很常见,美其名曰的法治社会也有更黑暗的一面,“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很引人注目,又能有不错的价值呢?” 一人一虫边走边苦苦思索着赚钱大计,突然莫湘看到前面一个店面的牌子,眼前一亮,“有了!” “湘湘想到了吗?” 莫湘看到眼前同仁堂的大牌子,笑眯眯的道,“想到了,咱们种药材吧。”她记得以前她家一个亲戚杀牛割到一块牛黄,就是卖给了中药店,给了很不错的价钱。普通人家有点珍贵药材出售不算稀奇,莫湘的奶奶以前就收藏有几块麝香,虎骨什么的,偶尔卖点药材就说自己家多年前留下来的,也很正常,一次量少也不会引起怀疑。 “哎呀,不知道哪里能弄到野山参种子和灵芝孢子?这东西可不好买,其他的再想办法,哪天有空去药材市场买一些回来。” “不用的,湘湘,其实我们可以自己找啊,虽然可能时间长一点,但保证是野生的,就算质量稍微差点也没多大关系,拿灵泉优化一下就好了啊。” “自己找?怎么找?” 蓬蓬笑的一脸阳光灿烂的,“咱有蜜蜂小弟啊,它们个头长的吓人了点,蓬蓬可以派它们晚上出去采集,最好去山里找,来回大概要现实时间半个月吧。” 莫湘高兴的点点头,揉揉蓬蓬的小脑袋,提醒道“几个月咱还是等的起的,不过这次你可千万悠着点,野山参这东西有价无市,几十年的参就能卖很不错的价钱了,上百年的那都是珍品级的,你可千万别整出长得比萝卜还大的,那也拿不出手。” 蓬蓬点点头,保证道,“放心,这次绝对不会的,蓬蓬会很小心处理的。” 莫湘不禁又想到一个问题,“咱拿出的参,都是新鲜出土的,那帮老油子一定看出来,咱也没法解释来历啊,有没有办法做做旧?比如看上去像放了一、二十年的。”这东西放个几十年也不影响药效,看上去还真些。 “这个好办,你把东西放到控制调节储藏室放两天,不就做旧了吗?” 莫湘眼睛一亮,咋没想到这茬呢,“对啊,哈!蓬蓬真聪明。” 13、目的被发现 莫湘和蓬蓬一回到家就钻进了空间,一个白天过去,空间又过了半个月,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果香,幽幽的花香,还有清爽的薄荷香,贪婪的吸上一口,感觉人又活过来了。 蓬蓬的触角在空中转了转后,高兴的拉着莫湘往果园那边走过去,指着一棵挂满了粉红粉红的大桃子的树,兴奋的跟莫湘说道,“湘湘,湘湘,你看,蓬蓬用灵泉育苗,嫁接了四次才培育出的黄金水蜜桃终于结果了。” 莫湘有点惊讶的看着树上粉嫩可人的大桃子,她前段时间看到蓬蓬一直在修剪一棵果树,每天都拿灵泉滋养着,还不停的往里面加些它私人珍藏的灵液,灵丹什么的,空间别的水果都陆续成熟了,只有蓬蓬弄的那颗果树没见消息,莫湘以为它失败了,就没敢再问,怕蓬蓬心里不好受,没想到这棵果树居然结果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桃子?” 蓬蓬立马用灵识从树上摘下一个桃子递到莫湘手上,笨拙的举起一根比它身子长很多麦管递到她面前,“尝尝看。” 莫湘颠了颠桃子,呵!分量真不小,捏起来并没感觉有多软,“真能插/进去吗?” 说完,还不等蓬蓬回答,便轻轻把麦管往桃子里一桶,很容易的破开桃子的表皮,果肉一下子就涌进吸管,莫湘忙将嘴唇附上吸管,轻轻一吸,一股爽口的蜜汁伴着桃子特有的甜香占据了她口腔的全部感官,细腻融化的桃肉混着汁液一并被吸了出来,不一会儿,一只大大的桃子就变成了一张桃皮。 莫湘闭上眼,细细的回味那甜美的气息,脑海中像是被一阵清凉的风吹拂过,思清神明,整个精神力瞬间增长了一倍,自从灵液将身体完全改造后,精神力虽然也在增长,却没有之前增长那样快速,而是稳步有升,这下一次性增加了一倍,真是好大的收获。 “哇,真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桃子。”拎了拎手里的桃皮,很奇怪的问道,“咦,这桃子没有核?” 蓬蓬点点头,听到莫湘的夸奖它相当开心,睁着星星眼,“当然,这世上只会有这一株黄金桃树,不能繁衍,所以就没有桃核,这是蓬蓬自己嫁接出来的。” “听你这么说,这桃还挺有些来历?” “那是当然,这桃可是仙界的至宝,原来叫玉壶灵桃,是我们修真界最早飞升的紫阳真君用他神器玉壶仙水浇灌而成,在修真界存在了几千万年,蓬蓬无意中得到一片桃树的叶子,保存至今,你们世界神话传说天上王母有个蟠桃园,最好的果子是三千年生,三千年长,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吃了长生不老,得道成仙,那算什么,这玉壶灵桃可是我们修真界都奉为至宝的圣果,吃了增长修为......”说着说着,蓬蓬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捂住嘴巴,眼神惊恐的看着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莫湘。 “说啊,怎么不说了?” “说......说完了?”蓬蓬吓得结结巴巴,飘在空中的身子都差点掉下来,“说......说....说.......什......什么” “飞升成仙?长生不老?增长修为?”莫湘每说一句就冲着蓬蓬走一步,蓬蓬连连后退,直到身子抵到树上无路可退。 莫湘冲着它翘了翘嘴角,眼神却依旧平淡,“说吧,你算计我多长时间了?” 蓬蓬垂下触角,低下头,像是等待死刑的囚犯,“从头至尾。” “也就是说,从我第一次走进这里,事情就无可避免,对吗?” “是的,蓬蓬没有机会选择第二个主人,蓬蓬冲动了,原本以为湘湘一定会答应的,所以贸然签订了血契。” 莫湘叹口气,“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答应呢?” 蓬蓬摇摇头,“蓬蓬不知道,这点是蓬蓬太过自信了,蓬蓬翻遍了人类所有典籍记载,以为人们都希望长生不老,渴望权力,渴望力量,蓬蓬不知道这世间还有湘湘这样的人存在,蓬蓬从开始就没有办法回头,一定要选择传承下去,否则蓬蓬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不是还有你自己啊,你活着不就能一直传承了吗?” “不是的,离开了树灵真君的灵神牵引,蓬蓬如果一千年之内,没有找到主人,蓬蓬就会消失了,这一切就会随蓬蓬的消失而结束,蓬蓬到今天已经活了八百九十一年了。” 莫湘了然,“也就是说你还有一百来年的寿命就会死亡?” “是的,蓬蓬找寻了七百多年都失望了,直到遇到湘湘,这是蓬蓬最后的希望,所以.......”蓬蓬难过的垂下触角,大眼睛里居然滴答滴答的落下泪来,“如果湘湘不喜欢这样的蓬蓬,不喜欢修仙,就请切断血契吧。”蓬蓬会永远记得和湘湘在一起的快乐生活。 “然后怎样?我想知道真正的结果,说实话。” “血契一断,蓬蓬会飞灰湮灭,一切就会回到原点,湘湘不会有任何关于蓬蓬和这个空间的记忆。” “既然这样........”莫湘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冷的蓬蓬觉得一下从春天进入了冰河世纪。 蓬蓬闭着眼睛,等待死亡最终判决的到来。 “那就一起走下去吧!”话音瞬间变得柔和,蓬蓬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睛,眼中倒映的是莫湘一张笑盈盈的脸。 抬起手,向往常一样亲昵的揉揉蓬蓬的脑袋,声音有些不稳,“我怕长久的生命,因为我害怕孤单,所有亲人都离开我,只剩我一人在冰冷的世界活着,如果有你能一直陪伴我,我会选择长长久久的活着,就算我的爱人、亲人都离开我,我也不会孤单,因为我有蓬蓬,我最重要的伙伴。我不喜欢权力,可是我喜欢力量,我想拥有保护我们还有我们秘密的力量,一起努力好吗?我们一直在一起。” “呜呜呜,湘湘,蓬蓬不会离开你的,湘湘就是蓬蓬的命,所有的寄托。”蓬蓬哭的不能自已,灵宠的一切都属于主人,湘湘是它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离开主人就意味着结束生命、灰飞烟灭。 莫湘站在山坡,独自眺望远处,山下的景色优美迷人,繁茂的果树挂满累累的果实,山涧的溪流、一望无际的农田,这是属于她的世界,她一点一滴打造的世界,尽管这里只有很少的物种,她却爱上了这个独特的空间,这是她心灵的归属地,在这里,她能感觉到她存在的意义和力量,怎能轻易说不要?无论今后怎样,一切顺其自然....... 莫湘又在空间呆了七八天,和蓬蓬一起放了一批灵蜂出去,抽空把田地整出十亩预留来种植药材,晚上又一头扎进书房,如饥似渴的接受着知识,最近她迷上了中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医,而是夹杂了修真界的医术,修真者修仙前都是凡人,自然也要生病,而且疑难杂症颇多,谁叫凡人为了快速增加修为,一天到晚乱吃丹药,低级丹药都有药性相克或者微毒的问题,所以修真界的医学多以解毒、制毒为主,陪以金针刺穴,疏筋通脉,相较下来,针灸比中医更是强了太多倍,从研究中医爱上中医开始,莫湘也选择了今后要走的路线,继承老祖宗已经快要失传的中医,尽自己可能的行医治病。反正大学也是要选专业的,她就学医好了,选西医专业,中医估计再研究一阵她就不用听那些教授白活了,有蓬蓬就行了。有了目标的莫湘感觉前方的道路一片光明。 14、被观察 再次从空间出来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四点多,莫湘已经在空间睡的饱饱的,练武都练了三个小时,精神力增加的莫湘没有将空间的时差调大,还是保持一小时与一日的时间差,她怕再调整,会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想了想,上学还要带饭,不如这会就煲汤吧,好久没喝鸡汤了,空间的小鸡早就长成了大鸡,蛋都下了好几窝,莫湘之前忘了收蛋,结果疯狂繁殖的她都能开养殖场了,后来叮嘱蓬蓬暂时给那些鸡鸭鹅绝育才有所好转。 至于杀鸡,小时候家里开饭店的莫湘,杀鸡杀鱼那是绝活,一只鸡从活到褪毛只要十分钟,现在更方便了,直接精神力化刀,一点血都沾不上。 从空间中取出一只杀好小母鸡,一根刚从竹林挖出来的仙笋,几颗树林里摘的蘑菇,洗好放在砂锅里,切点姜片,加水就直接上火炖。就这样简简单单,临出锅前再加点盐就很鲜美了。 又用灵米做了米饭,颗粒饱满的灵米做出的米饭油汪汪,晶莹透亮,香的不得了,刚用这米做出饭的时候,莫湘什么菜都没有,光白米饭就吃了小半锅,空间种的水稻有点多,而且这米产量高,好打理,到了收获时期,米壳自己就脱落了,连深加工都不用,蓬蓬都拿这米来喂鸡,看得莫湘直咋舌,“奢侈!” 做了鸡汤,又炒了一个剁椒小白菜,午饭就准备的差不多了。莫湘的手艺不愧是家传的,再加上空间食材,不到五分钟鸡汤的香味都飘满了整个房间,连蓬蓬都挥舞着触角从客厅飘了过来。 “真是太香了,不过如果没有那个炒小白菜就更好了。” 莫湘笑,蓬蓬还是受不了辣椒的味道,递给它一块苹果,“先啃啃,一会喝汤。” 莫湘把水果切的细细的,排在饭盒里,看上去红黄紫绿的非常好看。那么大个的水果不切开,她也不敢带出去,再说,这么能吃很多种,多好。 临出门前,莫湘蒸了三个馒头,自己吃了两个给蓬蓬了一个,一人一虫各一碗鸡汤,剩下的盛在饭盒当午饭,为了避人耳目,她特意买了两个饭盒,一个里面是空的,就上面那层装些水果,一个装好午饭送进空间,这样就随时能吃到新鲜的了。 莫湘在早自习铃声响起前踏着点进了教室,正好碰上宋欣研拿着英语书上讲台领读,两人迎面相遇的时候,宋欣研狠狠的踩了莫湘一脚,像是还不解恨一样死死碾着,莫湘皱眉,她知道这个宋欣研有问题,却不曾想问题这般严重。 “麻烦请让一让。”莫湘决定不和她耗下去了,明明路还宽,宋欣研偏要用身子死死挡住她的路。 “说对不起。”宋欣研高声呵斥莫湘,眼中的光芒狠厉诡异。周围早读的人听到这话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门口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什么?”莫湘一愣,她怀疑她听错了,这个宋欣研的脑波明显和她不是一个波段。 “为什么?” “你踩了我,我让你赔礼道歉,有错吗?”宋欣研像斗鸡一样高昂着头,下巴尖倨傲的抬着,眼神鄙夷,“就算你是乡下来的,没什么规矩,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声,在城里生活,还是注意点的好,脚不要伸的太长。” 伸得太长?哈?!莫湘简直要笑了,她从没有见过这般颠倒黑白的理直气壮的人,声音也冷了下来,“恐怕我是要道歉,对不起,我硌着您的脚了。” 话音一落,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下面,后面看不见的还有人站了起来。 莫湘穿了一双款式很简洁但洗刷的很干净的运动鞋,宋欣研脚上则是一双新款的黑色高跟凉鞋,也看不出污渍,只是宋欣研穿的是黑色的鞋子,貌似被踩的嫌疑大一些。 莫湘抬头看了看离她不到十公分的宋欣研,耳朵里传来她咯咯的咬牙声,心里有些发毛,只是眼神依旧平淡,“如果你站在这里,只是希望听到一句对不起的话,那好,对不起,请你让一下,我想离开这里,可以吗?” 这下,就连班里同学也察觉出来了,莫湘和宋欣研不对盘,不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一来与莫湘不熟,二来宋欣研是个不好惹的女生,大家也没要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女生去得罪宋欣研。 宋欣研微微侧了侧身,放莫湘过去,两人擦身而过之际,宋欣研斜起肩膀,狠狠的撞了莫湘一下,莫湘倒是没什么感觉,宋欣研却觉得肩膀像是撞在了铁柱上,瞬间火辣辣的疼痛从肩头传来。 “唔。”宋欣研疼的闷哼一声,后退一步,眼睛看向莫湘的时候都带着毒汁,不得不咬牙强忍着,毕竟大家刚才都看见是她撞上去的,细密的汗珠渐渐从她额上渗出。宋欣研依旧昂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上讲台,摊开书,像往常一样领读课文。 从莫湘进门时就一直注意她的杜语辉微微皱了皱眉,他看到了宋欣研私底下的小动作,也了解宋欣研的性格是那种极为偏激的人,只是从头至尾,那个女孩子脸上淡漠的神情都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即使被找茬也像在看小丑一样看着别人的表演,哪怕她也站在那舞台上。他知道宋欣研和莫湘的矛盾,那个竞赛他也报了名,不过只得了三等奖,他依稀记得比赛那天这个女孩子站在舞台上是那么的耀眼,光芒四射,充满活力,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平静淡然,古井无波,她是不是把她所有的情绪都深深的藏在冷漠的眼神背后?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15、杜语辉 周四上午的三、四节课是一周难得的连在一起的体育课,也是两个班一起上,实验中学的体育课比较人性化,没有硬性规定教学内容,男生们可以尽情的踢一场球赛、不喜欢足球的还可以去运动馆打篮球,女生则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给比赛的同学鼓劲加油,或者三三俩俩选择自己喜欢的运动,对于整天闷在屋子里的学生来说,体育课是放风的好时候,男生们早就嗷嗷叫着换上各式各样的球衣撒欢一般的冲向操场,女生们也早早占据了操场最佳位置玩乐或者看球。 高二二班所在的这层楼就二班和三班两个班级,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去了操场后,楼道里渐渐安静下来。 与外面世界的人声鼎沸不同,莫湘独自坐在座位上,左手撑着下巴,眼睛飞快的扫过纸页上面一行行的文字,思绪完全沉浸在书本中,那是一种几乎让人嫉妒的无法打扰的专注,仿佛她自有自己的世界,谁也无法走进。 “你在看什么?”清朗磁性的声音从莫湘身后传来,一双肤色白皙的手从她头顶处伸了过来,拿起她面前的书。面对来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莫湘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抬眸去看,身材高挑的男孩子站在她面前,背光的身影被身后的阳光将发色渲染成了金色,莫湘眯了眯眼,“有事?” “你怎么不出去玩?”杜语辉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翻着手里的书淡淡挑眉。 莫湘诧异张张嘴,抬头一看才发现教室里早已空荡荡的,“不方便。” 简单的近乎机械的三个字杜语辉却意外的听懂了,嘴角不着痕迹的一翘,在他刻意的打扰下,她迫不得已走出自己的世界,敷衍外界的人和事。丝毫不在意话题是否私密,只是为了打发他。 杜语辉无意识的翻看着手中的书,根本不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脑海里回荡的全都是昨夜的梦.......却听到一声细微的呼喊,“那个.....能把书还给我吗?” 杜语辉不但没有把手里的书还给莫湘,反而将书合上收在手里,“正巧,我也不方便,这本书不错,借我看看。”说完也不理会莫湘满脸的惊愕,就走回座位,翻开书看了起来。 莫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拿了别人的书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方便?他那下面也不方便?莫湘恶意的猜想。这个班里的人似乎都不大正常?然而又不好说什么,都是同学,借本书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好随意找了本别的书继续。天知道她心里不停在腹诽,这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回头继续看书的莫湘没有看到身后的杜语辉悄悄把刚换好的球衣脱了下来...... 莫湘不怎么在意学校的事情,不过几个比较出名的人她还是知道的,每次考试成绩紧紧追在她身后的就是这个被年级女生称为“天然制冷机”的杜语辉、篮球打得特别好,为人比较骚包的“凤凰男”李远哲、上课就睡觉,下课玩游戏,年级照样排前五的“考试帝”崔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沈墨文.....这几个人就是那传说中的“校草”啊“校草”。 关于杜语辉这个人,因为长相过于出众,成绩优异,多才多艺,所以在女生当中有很高的声望,有太多太多的传言,就连她这个不闻窗外事都能时时刻刻听到女生私下八卦此人的事件..... 据说杜语辉此人家世非凡,聪明绝顶,意志坚定......不过他有一条最为引人注目的传言,据说此人不近女色....... 莫湘本人对于这样优秀的,全身上下都是光环的人,向来抱着进而远之的态度,能远离就远离,以前她也不是没吃过流言蜚语的亏,就因为她给前任同桌李远哲讲过几次习题,就被女生捕风捉影的说她暗恋李远哲,最后都传到班主任的耳朵里,莫湘无奈之下只得主动申请将他们调换座位,谁料到她竟然好死不死的被分到了崔智的同桌,和杜语辉前后桌,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生活整个一个水深火热啊。 女生们嫉妒啊,谁不想和班里两大帅哥近距离接触啊。一个莫湘一个王瑜,这两个人都快成了班里女生的公敌,王瑜聪明的选择祸水东引,挑了外班的一个男生,两人谈起了“恋爱”,剩下莫湘这个倒霉蛋每天面对其他女生的酸言醋语。好在莫湘是个冷淡的人,从不主动搭话,时间一长,女生们也都平息下来,除了几个私下暗恋崔智和杜语辉的女生看莫湘的眼神依旧羡慕嫉妒恨。 在莫湘的人生信条中,“帅哥猛于虎也”这条被她牢牢挂在最高处,“珍惜生命,远离帅哥”是她多年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在她初中的时候,学校就有因为两个女生为了同一个男生整出命案的惨剧,原本就为人低调的莫湘看过那脑残的闹剧后就更坚定这样的信念,“帅哥就是悲剧的制造者......”无数韩剧被虐的死去活来的女主不都因为有个恶毒的女配和她争同一个男人吗? 自从她诡异的被宋欣研嫉恨上以后,她就想当然的认为可能是崔智或者杜语辉与她同桌引起宋欣研的不满,毕竟宋欣研喜欢崔智或者杜语辉也是很正常的,他们比大多数同龄人要优秀很多,崔智虽然看上去懒洋洋的,上课也总是在睡觉,但是头脑非常聪明,对数字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年年数学奥赛都能捧回一大堆奖杯,杜语辉就更不用说了,那是精英中的精英。 所以,这样的两个人对莫湘来说根本就是洪水猛兽,尤其出现今天这么.....嗯.....诡异的情况,她在考虑是不是要烧点香什么的去去晦气。 而坐在莫湘身后的杜语辉心里可就没她这样平静了..... 与大多数孩子不同,杜语辉出生在一个显赫的政治家庭,从小的教育把他培养成了一个非常严谨的人,在其他同学还在尽情享受青春的时候,他已经在规划自己的人生,在别人追逐嬉戏,打球玩游戏的时候,他面前摊开的是《国富论》、《资本论》、《思想论》......作为一个男孩子,或者说一个男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看着周围那些成双成对的同龄人,互相称呼着“老公老婆”的时候,他眼中没有羡慕,只有好笑,他们难道不知道年少的爱情是最不能经历时间的磨砺的吗?过早的体会爱情的滋味是会让心早早麻木,冷眼旁观者别人享受酸酸涩涩的初恋的时候,他疾言厉色的拒绝过几个向他告白的女生,以至于后来,再也没有女生面对他冷漠尖刻的语言还能说出爱的“宣言”。 长相斯文俊美的杜语辉,私底下有个“冷面王子”的称号,以他的家庭背景来看,倒也名副其实,女生不敢接近他,男生也不大和他玩,思想不在同一轨道,倒是和莫湘是同一类人,不过莫湘是生活所迫,他则是刻意营造出的结果。杜语辉自己对此很满意,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事情上面。家中的长辈也非常欣赏他这种自律的性格,作为年轻一代的翘楚,杜语辉已经被家族内定为新的接班人,他也认为他的人生会像规划好的表格一样,按部就班的走下去,读书,留学,从政,联姻,这就是他的一生,辉煌却不一定美满的人生,然而,一向自控能力极强的杜语辉生活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他认为这不过是平淡生活的调节,等好奇心过了,一切也都会回归到从前的轨道,事实呢?人生真的能没有变革的被规划吗? 杜语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关注,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莫湘没有到这个学校来的时候,他永远都是在学校红榜的最顶端寻找自己的名字,从无例外。然而莫湘这个女孩的到来,打破了他惯有的骄傲,从那以后他的名字就只出现在第二行,次次大考小考就没一次超过她,万年老二的名头让他十分恼火,生了几次闷气以后,不由自嘲一笑,真是幼稚,第一第二有什么关系呢?那女生不过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而已,平时连话都不会说一句。 只是一个偶然,父母因为一些事在家中争吵影响到他读书的心情,他开车出门兜风,穿过闹市区的街道,在一个等红灯的路口,无意中看到麦当劳的甜品屋,女孩穿着麦当劳的红制服,带着鸭舌帽,脸上挂着甜的能腻死人的笑容给客人打着甜品。 那一霎那,杜语辉只注意到了那双无论笑得多么甜美,笑意也没有到达眼底的清冷眸子,强压下心头那一瞬间莫名的情绪,心道,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孩子而已,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 只是很多年后他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简单的也许就是那么一次回眸,一眼万年....... 从那以后,杜语辉时常独自开车上街,目光无意识的在人海中寻找那个少女的身影,说来也蛮巧,莫湘打工的地点基本离家都不远,她一直就在那一片街道找工作来做。就这样,杜语辉鬼使神差的一次又一次远远看着她,那个娇小的身影卖报、送牛奶、端盘子甚至是做清洁工。他第一次见到真正底层人民的生活,和他周围的女孩子都不同,没有光鲜亮丽的名牌,没有三五成群的聚会,只有辛苦的工作。同时他释然了,有这样坚定的毅力,她能有那样优秀的成绩也不足为奇。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好奇,真的只是好奇,好奇与众不同的同龄人是怎样生活的。他看到了,所以也能平复这段时间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燥动。那种陌生的情绪是他不该存在的,他强行按压了下来。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独自开车出门,在学校里也刻意的不去注意那个女孩,更何况那个女孩子大多数时候是沉默、内敛的。 时间一长,杜语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十分自信自己的定力,告诉自己说,看,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他依旧还是那个他,不会有任何改变,他的人生永远把握在自己手中,没有人能改变他。他越加冷淡的面对周围的人,连他之前的同桌都受不了周围强大的冷气场,申请调换了座位。 无论是作为优秀学生,还是家庭背景,杜语辉都是属于那种重点培养对象,他喜欢安静的环境,老师就把他周围全部换上了安静好学的学生,莫湘就恰好分在他的前面,他不知道自己看到前面那人的那一刻是什么感觉,高兴?庆幸?懊恼?都不是。不过他没有来得及想太久,换了座位的第二天他就离开学校去了奥赛培训班,直到学期结束才回来。 那深深的一眼,是杜语辉第一次那么近距离,那么认真注视一个女生,他看着她,脑海里除了那几句该死的诗句以外一片空白,可是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很快就转过身去,只留下他一人独自坐在那里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夜晚,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在梦里反复折磨着他,全身燥热,辗转反侧,当那双眼睛渐行渐远时,他忽然就从梦中惊醒了,杜语辉发现内裤上冰凉的濡湿,心底一片茫然,懊丧的坐在床头,许久没能平复心底那种突如其来的慌乱。 黑亮的发丝划过桌沿,陌生又熟悉的幽香又隐隐的钻进他的鼻孔,杜语辉伸手死死按住仿佛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眉头轻皱。 安静的教室中,只有两人清浅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和偶尔书页翻动的响声,杜语辉忽然觉得这些天浮躁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清明如外面碧蓝的天空。渐渐的,他也将思绪沉寂下来,慢慢放回眼前的书本中,和她呼吸着同一处空气,思维都变得格外敏捷....... 16、真的只是客气 尖利略显刺耳的下课铃打断一室的静谧,结束了体育课的学生都去食堂占位置等待午饭,只有个别几个人满头大汗的冲进教室,换好衣服后又风风火火的冲出去。杜语辉合上手里的书本,却发现莫湘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不去吃饭吗?晚了就没什么菜了。” “哦,那个我带了饭。”莫湘头也不回的指了指手边的饭盒。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杜语辉的手下一刻就覆上她饭盒的顶端,莫湘吓得“唰”一下就把饭盒抢了过来。 “你......你干嘛?”莫湘满头冷汗,他要是打开了,不就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饭盒了吗?她还没来得及换呢。 杜语辉有点意外的看了眼惊魂不定的莫湘,扑哧一声笑出声,“你这么紧张干嘛?” 莫湘心虚那劲道还没过去,又听他说,“莫非你那饭盒里面.......” 原本杜语辉就是看她平时一副冷淡表情,突然像只护食的小狗一样护着自己饭碗,模样非常好玩,想逗逗她。却不曾想,下一刻,莫湘就带着一脸谄媚的假笑,小心翼翼的打开饭盒的盒盖,对他说,“嗯......那个......要不要来点.....” 杜语辉从没见过变脸变的这么惊悚的莫湘,一时怔愣不能言语,刚想下意识的回道“不用了”,却被一股奇异的香气硬是憋得把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莫湘趁他不注意换了饭盒以后,心都吓得“扑通、扑通”跳,为了让他不要怀疑自己饭盒的问题,当他面打开给他看,表示那饭盒是没有问题的,说那句话也不过就是客气客气,都是华夏人嘛,大家都懂的,到别人家做客,人家主人正在吃饭,不也得招呼招呼。话说,她真的只是客气客气,可拜托大哥,你那眼睛能不能不要直勾勾盯着人家的饭盒,呜呜呜....... 莫湘看了看盯着她饭盒一动不动的杜语辉,嘴角直抽,大哥,您这样我怎么吃啊,硬着头皮把手伸进桌洞,从空间里摸了个碗出来,倒出一碗推到他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啥......你......你尝尝吧......” 真是悲催的人生,吃自己的饭怎么跟被人施舍似的。 其实杜语辉真的不是为了吃她东西而呆愣,不过是因为他一直以为莫湘是个从骨子里散发冷漠的女孩,第一次见她有炸了毛一样跳脱的表情,那一刻,他心里那种感觉很难言述,以至于发呆到莫湘误以为他想吃东西。 等他无意识的端起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心里极为不好意思,又不能说,只能硬着头皮喝碗里的汤,然而一入口那瞬间,他眼睛都微微发亮,真是好喝,原本过于浓郁的鸡汤被竹笋、香菇的味道中和的恰到好处,他极为敏感的舌头尝不到一点味精调配出来的那种带着怪味的鲜,完全的天然清香、鲜美。 他觉得他全部的味觉都被调动了起来,这下也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了,厚着脸皮接过莫湘递给他的碗,喷香的米饭上放着几颗青脆欲滴的青菜,青菜上点缀着细碎的红椒,看着就有食欲。两个人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各自静静吃着碗里的东西,看到他面前空了的汤碗,莫湘还随手给他添上,虽然分量不多。但杜语辉吃的极为满意,他第一次吃到味道这样好的饭菜。连餐后的水果,都是鲜甜可口。 饭毕,莫湘收拾好饭盒和餐具,一回头却发现杜语辉还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莫湘眼皮子猛跳,心里不禁哀嚎,您吃上瘾了啊,“那.....那啥....没有了。” 杜语辉此刻才站起身来,微微低头,神情很认真,“谢谢你的款待。非常美味。” 莫湘愣愣的点点头,看吧,这就是真正的贵族范儿,吃了人家的饭,要对主人说谢谢滴。 “冒昧的问一句,这是你做的吗?” “是,我家祖上都是干厨子的。”莫湘摆摆手,丝毫不介意什么冒昧不冒昧的问题,有人欣赏她的厨艺她很高兴。 杜语辉笑了,不是平日里那种面具似地假笑,而是真的很开怀的笑,能把厨子这个职业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无比豪迈的也就眼前这人了。 一顿饭让两人对对方的印象改观不少,莫湘觉得杜语辉这个人其实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苟言笑,偶尔也是个蛮不按理出牌的人。杜语辉觉得,真实的莫湘其实很可爱,活泼,某些方面有点脱线。聪明、懂得藏拙。 17、蜜蜂军团 莫湘自然是不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讲台上化学老师吐沫横飞的讲解着习题,她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书本上,对于她这样成绩优异的学生来说,老师通常是不大管的,只要保持安静就行。 崔智昨晚玩游戏玩到半夜,连睡了两节课,这会终于清醒了,揉揉迷蒙的睡眼,伸过头来小声问,“哎,同桌,讲到哪里?” 莫湘正看的入神,突然一个大脑袋伸了过来,吓了她一跳,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讲台上的老师,压低声音回道,“我也不知道,我没听,你问王瑜。”顺手指了指身后。 崔智掉过头,轻轻敲了敲王瑜的本子,“老太太讲哪了?跟我说.....哎,我说,什么味道,这么香。” 王瑜在看小说,刚想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一听到崔智的话,贼兮兮的把脑袋探过来,“你也闻到了吧,我和杜语辉都闻到了,她自己闻不出来。”说完还拿手比了比莫湘。 崔智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埋头苦读的莫湘,暗自惊奇,人说,女大十八变,难道就说这样的?一夜之间,就好像长开了一样,就算藏都藏不住那种风情..... 台上讲课的化学老师不止一次咳嗽提醒都没能拉过崔智早已神游天外的思想,台下几个认真听课的学生已经察觉有点不大对,纷纷顺着化学老师的目光看去,只见莫湘左手撑着下巴很认真的在看书,旁边的崔智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恨不得从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不由得哄堂大笑。 笑声惊动了沉浸在书中的莫湘,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表情,大多数人都冲着她促狭的笑,反应明显慢了半拍的莫湘把目光投向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化学老师哭笑不得的对着崔智说道,“我知道我没人家小姑娘好看,脸上也看不出一朵花,可是你好歹也注意我一下吧.......” 崔智尴尬的要命,满脸红云,他真的没别的想法,只是欣赏一下而已,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本来不过一个轻松的小意外,只是有两个人冷眼看着这一幕,一个是宋欣研,和之前莫湘猜测的差不多,宋欣研对崔智有好感,但她高傲的自尊不会允许她先表白,她不放过一丁点在崔智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可崔智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不同,宋欣研这样强势的女生不适合他,崔智自己已经很优秀,不需要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来为自己加分。所以他平日里对宋欣研也很冷淡。今天这一幕在原本就嫉恨莫湘的宋欣研心中更是埋下了一根刺。 还有一个人就是杜语辉,自从那天两人同桌而食后,杜语辉心里存了点不同的心思,他想把她拉入自己的世界,可是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她还小,自己贸然的出动会吓到她,一切还是要按计划慢慢来。后面两人再没有一起吃饭的机会,莫湘也没表现出对他有什么不同,依旧安静,也不曾回头看过他,他有些失望,不过后来想想,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隐藏自己,这不是更好?!这样就没有人发现她的好。直到看到崔智的眼神,杜语辉有点不高兴,他不喜欢别人带着那样的眼神看她,就像不喜欢自己私藏的珍宝被别人觊觎。 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学习内容不算繁重,学校也没有给大家找不自在的开办补习班,周六的上午,莫湘在空间练完一套拳,正准备去冲凉的时候,蓬蓬飘了过来,告诉莫湘一个好消息,放出去半个多月的蜜蜂军团回来了。 莫湘一听,大喜过望,连澡都顾不得冲,直接闪回了外界,领头的蜜蜂第一个飞进了屋子,绕了一圈,莫湘吓得忙喊蓬蓬,“你让它们停......停在那别动了,嗡嗡嗡的我受不了。” 领头的蜜蜂貌似有点委屈的用爪子擦了擦复眼,莫湘浑身一抖,要是蓬蓬的眼睛长成这样,管你什么灵虫,直接pia飞。 蓬蓬拿个小篓子挨个在每个蜜蜂的身上搜寻着,临走之前,蓬蓬给每个蜜蜂都开辟了个一次性的灵物空间,空间不大,只有一个立方分米,这种方式极其消耗灵神,蓬蓬在空间呆了三个多月才缓过劲来。 数量一百的蜜蜂军团折损了十二只,折损的原因多种多样,有两只是被人类发现后打死的,有几只撞上了蜘蛛网,没有逃出来,还有掉到水里的,不小心被其他动物吃掉的。 总的来说,收获很丰富,不但找到了野人参的种子、灵芝的孢子,还有藏红花的球茎,这群蜜蜂南下从阿坝、甘孜入云南一路经湖广、江浙一带绕了半个华夏,从峨眉山到武夷山,从神农架到长白山,一路艰难险阻,几经跋涉才回到目的地。 得知了这些消息的莫湘对这些小虫子的印象改观不少,还大起胆子摸了摸头领的翅膀表示感谢。这些蜜蜂已经有了低级的智慧,也不会随意攻击别人,她也放心下来。 不止药材收集了很多,最多的还属野生菌种的数量,难得一见的松茸、竹荪、猴头菇、鸡腿菇、口蘑、金耳、滑菇、羊肚菇、牛肝菇、灰树花等都带回了孢子或者种子,这不禁让莫湘想起了家传菜谱里有道菜,就叫十八珍,用十八种野山菌,加入鱼油膏,高汤熬制而成,据说是堪比佛跳墙的美味。只是这十八种珍贵菌类不大好凑,结果这一趟可齐活,料全有了,放空间里培育一段时间,她天天都能喝上十八珍。 剩下的还有一些零星的小玩意,比如野栗子,松塔、胡桃、榛子、香榧什么的,莫湘也都挨个剥了壳种到空间里。 不过蓬蓬倒是拿着头领带回来的一颗石子样的东西研究了半天,连莫湘的呼唤都没听见。 “这是什么东西?”莫湘也拿过那个黑漆漆的像小石头的东西观察着,“石头”表面有隐约的灰色花纹,看起来就像很普通的石子,质地有点像胶状,很硬。 “不知道,头领告诉蓬蓬这是一只工蜂在水下发现的,当时似乎有点什么状况,头领没靠近,也就无从得知,不过为了这个东西损失了两只工蜂。蓬蓬倒是感觉有点不同。” “什么不同。”莫湘诧异,连蓬蓬都不认识的东西,是好还是坏啊。 “这里面有生命力。”蓬蓬神情有点犹疑,“本来蓬蓬以为是个什么东西的种子,不过又不大像,似乎是个卵。” “卵?”莫湘一听这词,有点惊疑不定,但愿别像她想的那样,“你......你想干嘛?” “蓬蓬想把它孵化看看。” 莫湘一拍脑门,果然,这家伙要是个人就绝对是那种科学狂人,“你都不知道的东西,要是这东西孵出来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们两个制不住怎么办?”想起森林里那些诡异的虫子、黑寡妇啦,毒蝎子啦,莫湘浑身都泛鸡皮疙瘩。 蓬蓬摇摇头,目光期待的看着莫湘,“不会啦,在空间,湘湘就是这里的神,一切都在你的主宰下,如果这东西孵出来对湘湘有任何不好的影响,空间法则会直接处置它的。” “哎呀,好了好了,随便你啦,别叫我看见就行了,我害怕这些东西。”莫湘摆摆手,索性由它去了,就算不让它孵,它那副不甘心的小样,她也舍不得。 18、动物集中营 莫湘进了空间后就去了鸡、鸭、鹅养殖区域,早先放养进来的那些小鸡、小鸭、小鹅早已成了后来孵化的鸡群、鸭群、鹅群的首领,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各自手下的小弟在田间、地头、池塘、山坡上散步,一见莫湘到来,雄鸡大白“咯咯咯”一声,所有的鸡、鸭、鹅都狂奔着快速排起队来,从高到低,由小到大,一个个排列的整整齐齐,晃晃悠悠、走路都摇摇摆摆的小鸭子一个个也都被大鸭子用翅膀赶到一起。远处那几只山鸡也扑腾着翅膀带着一群山鸡小弟呼啦啦的飞了过来,一落地也像先前的鸡鸭群一样整齐的排好队。 莫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像等待检阅的军队一样的家禽大军,眼角抽搐,话说,开启了低级智慧的动物就这样.......嗯......神奇吗? 这厢莫湘的大脑严重当机,那边蓬蓬带领着它的昆虫大军飞了过来,莫湘害怕蜜蜂,蓬蓬就让那些小弟乖乖呆在远一点的地方,自己飘到莫湘面前,抖抖触角,笑嘻嘻的说,“嘿嘿,全军事化管理,效果不错吧。” 莫湘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错,挺不错的,挺惊悚的。” 大鸡、大鸭、大鹅们一个个站的“笔挺笔挺”,话说,那真是笔挺,高高昂着头,挺着胸,一动不动,小鸡小鸭们就没那么安静了,堆在一起挤来挤去,不一会有只小鸡屁股一撅,“biu”拉了团便便。这时,只见站在一旁像监工一样的母鸡乍着翅膀就扑棱棱飞奔到小鸡面前,猛的啄了它一口,啄的小鸡“唧唧”直叫。 “哎,它干吗?欺负人家小鸡仔。”莫湘不乐意了,指着队伍中不和谐的一幕道。 蓬蓬习以为常的晃了晃触角,眼睛眯起,“哦,那只小鸡随地大小便,家禽们都有固定的排便区域,由空间自主分解,变成灵肥填埋到耕田下。防止空间污染,但凡有随地大小便的都要被惩罚。” “那小鸡还小嘛。怎么就这么狠,那一下啄的可不轻。”本来嘛,就算是人类小孩子那么大点还经常尿裤子呢,何况才开启灵智的小鸡。 莫湘话音刚落,却不料刚才那只大母鸡“叽叽”的冲着她叫了几声,莫湘纳闷,回头问蓬蓬,“它说啥?” 蓬蓬表情很是一本正经,“它说,无规矩、不方圆。” “噗”莫湘一口心血几乎狂喷而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母鸡都懂得道理,她真是白目啊。 “你都把这群东西教成这样了,我以后还怎么杀鸡来吃,太有罪恶感了。”这么人性化的家禽,她再杀的时候会有心理障碍的。 蓬蓬抓了抓脑袋,“这个不要紧,在它们看来,能为主人提供禽肉和蛋类是它们作为家禽的最高荣誉,其实你不知道,你每杀一只鸡,它们会像欢送英雄一样送它离开,整个种群都会羡慕被你杀掉的同类。用人类世界的比方就是远古时期,那些祭祀活动开展的时候,要选择族中最优秀的少男或者少女去祭祀神灵,这些少男少女怀着虔诚的信念走向死亡,他们觉得他们的奉献是最神圣的事情,赢得整个族群的尊重.......” “得,杀鸡、杀鸭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你.......我下不了手。”莫湘简直被雷的风中凌乱了,果然啊,智慧生物什么的,最讨厌了。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你精神力化刀去宰鸡宰鸭,直接将精神力作用于它们的意识中,死亡的瞬间,不但不会让它们有任何痛苦,反而会带着很舒适的感觉死去,就是俗称的安乐死。” 鸡都有安乐死了,这世界玄幻了! 莫湘随后又“检阅”了兔子大军和黑猪大军,面对兔子和猪种群的时候,她已经很淡定了。空间的动物都吃空间地里种的蔬菜、瓜果,连废弃的萝卜樱子、甘蔗皮、谷壳、麦麸等人类不能吃的东西都是它们的美味,一个个长的膘肥体壮,油光水滑。 不过莫湘还是觉得空间的物种实在太单一了,没有天上飞的,没有水里游的,精神力增大后,空间又增加了一大片海洋般的咸水区域和好几片大型湖泊,小世界都形成了,就是没有物种,莫湘暂时没财力也没时间去收集这些,只有慢慢来了。 不过对此,蓬蓬倒是想了个好办法,“人类不是有建动物集中营的吗?” “动物集中营?”莫湘眨眨眼,灵光一闪,“你是说动物园?” “对啊,那是蓬蓬暂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去动物园收集物种。” “不是吧,那里面的动物能偷出来养吗?会有麻烦的。”莫湘摸摸脑门上的汗,它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啥都敢说,啥都敢做。 蓬蓬满不在乎的说道,“怕啥,人类对于动物也没多少同情心啊,让它们离开家园,失去自由,我们不过是给它们换个自由的环境而已。再说,我们也不会把它们拿出来养啊。” “这个是没问题,我也没意见啦,问题是能偷到吗?关动物的笼子我进不去,不可能在外面挥挥手就收了吧,动物园是人流密集区域,会被人发现的。” 蓬蓬有点不高兴的嘟嘟嘴巴,“湘湘怎么每次都把蓬蓬忘记了呢。湘湘进不去,蓬蓬可以啊。蓬蓬也能收东西进空间的。” 莫湘闻言讪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她这凡事先往自己身上想的毛病真要不得,难怪蓬蓬不高兴了,“知道蓬蓬最厉害啦,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吧。” 把头发打散,找出副大大□□镜,压得低低的鸭舌帽,穿件高领无袖的体恤衫,牛仔裤,眼前就是一个时尚靓丽的都市女孩,任谁也看不出莫湘平日里的书呆模样。这年头的人都喜欢随时拿着各种手机、dv啥的搞自拍,要是真有什么地方不小心让人拍着了,别人也认不出来。 蓉城动植物园是整个华夏西南地区最大的生态园,里面收集有大量的珍禽异兽与贵重植物,只不过莫湘平日要打工,从来没有来过,她对动物园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爸爸带她去过的那种很原始简陋的动物园。 由于是周六,很多父母都带着小孩来动物园游玩,莫湘随着人群一路走进大门,和记忆中不同的是这里完全不像莫湘想象的那个样子,整个动物园绿树成荫,干净整洁,偶尔伴有几声动物的嚎叫,空气中多少能闻到点野生动物特有的腥臊味。 莫湘拿着手中的游园地图在脑海中和蓬蓬分析道,“你看,这边是鸟类展区,这边是猛兽区,这边是水生区,这里是猴山.....咱们先去参观人数比较少的鸟类展区,如何?” “嗯,好的,鸟类展区数量比较多,就是少了点鸟一时也不会被人发现。” 鸟类展区外表看上去就像个非常巨大的鸟笼子,钢筋骨架,外围用细密的绳网围起,“鸟笼”里面有人造湿地,假山,还有芦苇荡,小型的鸟类,如黄莺、麻雀、喜鹊、黄鹂、画眉等都随意在空中飞舞,大型的鸟类像丹顶鹤、鸬鹚、鹧鸪之类的鸟都被剪了内翼,只能在地上徘徊、走动,鸟类展区偶有几个游人在假山,树林间漫步,莫湘和蓬蓬两个就趁人不备,大偷特偷,数量多的鸟多偷,数量少的鸟少偷。半个小时后,蓬蓬告诉莫湘,凡是这里有的种类基本都收集到了,一人一虫相视而笑,大摇大摆的离开鸟类区直奔珍禽区。 珍禽区明显比普通展区管理严格的多,外围全是巨大的钢化玻璃,树杈之间也都做了像模像样的鸟笼镶嵌其中,色彩斑斓的大鹦鹉披着华丽丽的羽毛不停的在枝杈间踱着方步,偶尔用弯弯的喙啄啄艳丽的羽翼,黄黄绿绿的虎皮鹦鹉数量有很多,莫湘毫不犹豫的收了好几对,可是这最漂亮的金刚鹦鹉、凤头鹦鹉、灰鹦鹉等貌似比较珍贵,数量也不多,只有几对,尤其是蓝金刚鹦鹉,也仅仅只看到一对。莫湘有点犯难,这要是收了,估计没一会就被人发现了,正想问问蓬蓬怎么想,却见小家伙支楞着触角像天线一样搜寻着什么。 “湘湘,我感觉那边有刚诞生的生命气息,而且这对蓝金刚似乎雌鸟比较虚弱,可能是刚诞下卵。” 一听蓬蓬这话,莫湘眼睛就亮了,顺着蓬蓬触角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正是游园地区上标示的幼鸟繁育中心。 “蓬蓬,你去那边的房子里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找点出来,要是卵有就收了来。我在这边等你。” 蓬蓬点点头,扭着肥胖的小身子一路飘过去。 莫湘找了一张长椅坐下等蓬蓬的消息,无意中看到珍禽区的对面猛禽区的标示物,心想,要不要也弄点鹰什么的来养养,不过秃鹫这东西就算了,海东青啊、雕啊什么的还是很威猛的。突然,脑海里传来蓬蓬的呼唤,“湘湘,湘湘,你看。” 话音一落,蓬蓬灵识中的图像一下子出现在莫湘脑海里,只见一个巨大的屋子里面放满孵化箱,孵化箱里面齐整的排列着各种各样的卵,大小不一,莫湘也不认识都是什么鸟的,却听蓬蓬在脑海里说道,“这里面不仅有鹦鹉的,还有那边水生区的珍禽卵,蓬蓬每种都收集到几个,不过这里还有三枚朱q的卵,怎么办?要不要收?” “朱q?”莫湘默了,朱q又称朱鹭,已经是几乎快灭绝的鸟类,这收还是不收呢?还不等莫湘这边考虑清楚,就又听蓬蓬说,“湘湘,这三枚卵里面,有两枚是健康的,只有一枚卵以你们人类的技术估计是孵化不出来的,那卵本身有点问题。” 莫湘当机立断,“蓬蓬,你把那枚有问题的收进空间,剩下的两枚就留下吧,朱q这种很珍贵的鸟蛋丢了一个也就罢了,要是三枚都丢了就是大事了。” 又过了一会,蓬蓬忽悠悠的飘到莫湘面前,很是高兴的说道,“这个繁育中心总的来说还蛮不错的,不过蓬蓬收集到了很多他们丢掉的废卵,有好多都是没有受精,也有孵化到一半不能破壳的,这些蓬蓬都可以想办法救活的。” 莫湘和蓬蓬清点了一下,种类和数量真不少,不过刚才看到的很漂亮的凤头鹦鹉和金刚大鹦鹉没有生卵,她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直接各收了一对闪人,谁养不是养啊。 莫湘又想到刚才那个问题,“我想去那边猛禽区整两只鹰来养。咋样?不过它们跟那些鸟是天敌,要是打起来怎么办,可别被鹰吃个干净。” 蓬蓬也垂着触角思索了一会,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物竞天择是自然的规律,如果空间里动物之间没有天敌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不过在种群数量没发展起来之前,蓬蓬可以让以前那些鸡鸭先下蛋孵化一些,绝育这么久它们都快疯了,孵化的这些鸡鸭,连最低级的灵智都不开启,就保持普通的样子,先拿这些来饲喂猛禽,等到后面鸟类繁衍到一定数量,就可以利用猛禽来淘汰一些不适合留下来的。” “嗯,这个办法好,最起码要先形成良性循环。”既然这样决定了,莫湘就带着蓬蓬一路奔向猛禽区,途中路过水生珍禽区时还趁人不注意收了很多珍惜水鸟,那都是幼鸟孵化区没有卵可以收的。空间里还没有湿地这样的生态环境,回头得想办法和蓬蓬搞个野生湿地供这些鸟类栖息。湿地里还可以放养一些其他物种,给鸟类和莫湘自己养殖的鸡鸭等提供蛋白质类食物。吃虫子的鸡要比吃菜的鸡味道好。至于养虫子,那就是蓬蓬的事情了。 19、空间新成员 可能是因为被人类豢养时间长了,再加上内翼被剪断不能展翅翱翔了,猛禽区的鹰啊、秃鹫啊、雕啊,看起来实在有点萎靡。一只只蔫耷耷的垂着脑袋站在笼子里的横栏上。 莫湘看得有些不忍心,“它们的翅膀还可以接起来吧,如果不能再飞了,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当然可以,只不过内翼剪断而已,哪怕连翅膀都没了也可以恢复的。”说完,蓬蓬就挤过铁丝网飘进笼子里。 猛禽类果然是感觉最敏锐的物种之一,蓬蓬刚一飘进笼子,所有的鹰啊、雕啊之类的大鸟似乎都像是活了一样,不停的挥舞着翅膀,还有的在横杆上来回晃悠着,看得出它们非常兴奋,尽管它们看不见蓬蓬,但是它们感受到了自然的气息,那种无边无际宽广的自由的气息。还有只鹰居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鹰啼。 莫湘看了这颇有点混乱的场面,心里发虚,直接在脑海里喊蓬蓬,“别玩了,一会把人引过来了,快点干活,完事好闪人。” “嗯,知道了。”蓬蓬回答一声,又有点遗憾的建议道,“湘湘真的不喜欢秃鹫吗?虽然那俩家伙丑了点,可是看上去蛮可怜的。” 莫湘心底哀嚎一声,就知道这家伙会同情心泛滥,不过看着那两只毛色乌突突的秃鹫,可怜兮兮的蜷在角落,眼巴巴的盯着莫湘的方向,估计是蓬蓬与它们交流了什么,那双眼竟然流露出了哀伤的情绪,看的莫湘心底也酸痒痒的有些难受。 “哎呀,得了,收了吧,养什么不是养,我连蜜蜂都养了害怕这东西不成,不过它们最好离我远点,对丑东西我向来无爱。” 那边还没等莫湘说完,两只秃鹫就消失了,蓬蓬就知道莫湘那心软的肯定会答应。说那几句不过是为可怜的俩家伙赚点同情分而已。 收完猛禽,莫湘又像野生动物区走去,猛兽区自然是不能去的,本来她暂时也没打算养那些,再加上猛兽都是珍惜物种,像是东北虎、华南虎什么的,少一只那都马上就能发现,至于小老虎什么的,莫湘其实还真想去偷两只来玩玩,不过这事...... 她还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蓬蓬就吭声了,“这有何难,晚上蓬蓬偷偷进来偷就是了,就算怀疑也以为是遭了贼。” 莫湘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同意,“这事咱回头再说吧,养这些东西消耗太大,我现在还穷啊,一想起它们一顿得吃多少肉我心疼啊,尽管那些东西不能拿去卖钱,但是总感觉它们哪里是吃肉,那就是在啃人民币啊。” 野生动物区人流量就多了很多,好些个父母带着小朋友拿着嫩草嫩叶的逗喂小鹿、小羊什么的,莫湘跟着大部队,隐在众人之中,嘱咐蓬蓬自己去兽栏那边找那种憨傻憨傻的、不引人注意的鹿啊、羊啊的收几只来。 这动物园的物种还挺齐全,就连青藏高原的牦牛啊,绵羊啊什么的都有,本来莫湘还打算什么时候去弄几只牛羊来养养,丰富下肉食种类,因为牛羊贵啊,都上千块的,一时没舍得去买,这下她不用愁了,话说,这牦牛肉可比黄牛肉、水牛肉好吃多了,嫩、滑、香且肉质紧密,尤其伴上调料晒成肉干,非常好吃,刚开始吃这种阴干的肉干,有的人会拉肚子,因为是生肉阴干,但是后面越嚼越香,纯粹的肉的鲜香。想来如果在空间里养的牦牛,肉质会更加鲜美。唯独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奶牛啊,她想喝牛奶很久了。 正在莫湘站在这边流口水的时候,那边蓬蓬已经收工了,莫湘一看蓬蓬的到来,忙指着牦牛圈前那两头小牛犊说,“快、快,收那只,被它兄弟欺负的那只,还有这面这只。” 蓬蓬看了眼莫湘指着的两只小牛,“这两只都是公的耶。” “公的?”两只都是公的不行啊,她还等着下小牛呢,莫湘眨眨眼,“那哪只是母的?” “就是你说欺负它兄弟那只是母的。不过貌似人家俩也不是兄弟。” “啊?”莫湘眼角一抽,辶耍嵌镆餐嫦不赌憔推鄹耗愕那啻浩谏Ф蜗罚浚 这一天过的是精彩纷呈,莫湘一路在游乐园大肆收集物种,从开始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到后面的胆大妄为,连仅有两只的金丝猴都一路扫了回来,蓬蓬跟在她身后满脸黑线,到底是谁说的,偷东西不好的啊喂,原来做坏事真的是很刺激很上瘾的事情。 两个家伙从游乐园出来就直奔了植物园,在植物园就收敛多了,无论再珍贵的植物只要有一片叶子或者一根枝条,蓬蓬就更种植出来,所以一路上走过,赏景的情况居多,蓬蓬在植物园里那是一个游龙入海,凡是它靠近的地方,植物都轻轻的挥动叶片,原始磅礴的自然气息让这些植物本能的回应。蓬蓬采集的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又一次在一堆枯枝里面发现了很珍贵的树种,自然很不客气的收入囊中。 收集东西是件非常爽的东西,但是整理东西就另当别论了,就像女人喜欢上街扫货,但是不喜欢叠衣服是一个道理。 莫湘回到家,闪进空间的下一刻就被浩浩荡荡的动物大军和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植物给吓了一跳。抚额望天,无语泪先流,她得花多长时间才能给这些生活在不同环境中的动物修整好栖息地啊! 空间中的整整一个月,莫湘和蓬蓬俩累的几乎扑街了,莫湘连练武的时间都用来修整山地、草原了,把牛羊全部赶去种植澳洲牧草的平原,小鹿等丛林草食动物丢进了最早形成的树林深处,林中蓬蓬还种植了大量草食性动物都很喜欢吃的鲜美多汁的植物。为了防止动物进入莫湘培育食用菌的特殊地区,蓬蓬还在外围布置了结界,把兔子、驯鹿、鸡鸭什么的丢去和猴子一起养。说来这群猴子也蛮搞笑的,一进空间就被蓬蓬开启了灵智的就是这群猴子,后来这群猴子就主动当起了饲养员,猴子和人类的思维貌似很是相像,都有点喜欢当领导的潜质,这群猴子每天带着一群不同物种的小弟,高高兴兴的在空间里自得其乐的生活,那群鹦鹉刚进空间还有点不适应,一个二个有点缩头缩脑的。松鼠和貂在树林间追逐嬉戏,不时还抓着猴子的尾巴荡秋千。空间瓜果蔬菜种的漫山遍野都是,就是浪费都浪费不完,外界一小时,植物长一年,几乎放开了让它们随便吃。对于这些动物来说,这里就是天堂。灵气的作用,时间一长,它们也都会慢慢开启一点点智慧。 莫湘在离空间海很近的地方建了一小片湿地,把喜欢水的长脚鸟禽归拢到这一处,单独开辟了几个不深的小池塘留给动物玩乐,饮水有另外开辟的池塘,空间池塘都是自主净化,总是保持清澈干净。 莫湘自己那片小天地中,有灵泉释放的强大灵气浸润,出产的瓜果蔬菜味道更好,属于莫湘自己享用的食物,未经允许动物们不会自行取用,蓬蓬也将那颗珍贵的桃树栽到灵泉边上,吸收着丰沛的灵气的灵桃越长越鲜亮。 20、君哲 蓉城动植物生态园青天白日的被盗几十种数百只鸟兽飞禽,无论人证还是监控,无丝毫痕迹可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就连警方对于这件案子都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动物失踪案件被列为本市离奇案件之一。 周一一早,莫湘刚走进教室时觉得班里气氛有些不对,女生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男生们则站在窗户前向对面的班主任办公室看去。 说句实话,这教学楼不晓得是哪个脑残设计师的创意,整个楼看上去像是一个压扁了的“凹”字型,楼面距离非常接近,对面的教师办公室的大门直直对着各个班级的窗口,落地式的敞亮大窗户给对面班主任老师一个非常好的观察课堂纪律的视角,一抬头便可一览无余,同样,学生们只要一抬头也能观察到对面的教师办公室。 莫湘的疑惑不到一会就得到了解答,班主任刘梅蹬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个子非常高的男生,当这男生走进教室的时候,竟然还有大胆的女生吹起了口哨。这下连平日里严肃的刘梅都不禁笑了,“平时可没见你们这么欢迎我啊。” 众人不由得莞尔。刘梅把位置让给站在讲台下方的男生,道,“做个自我介绍吧。你是我们班第二个转学生。” 那男孩长得相当帅气,有一双极为罕见的漂亮眼睛,细直的鼻梁下面是饱满的唇,唇角有细细的笑纹。格子衬衫,米白色休闲长裤,棕色皮鞋,本来象征严谨的欧式学院风格的服装穿在他身上,竟有那么一丝魅惑的邪气。 莫湘从看见这人的那一刻,竟然感觉心底有丝意外的波动,那波动竟像是害怕?恐惧?还是别的什么。她五感比常人灵敏许多,一般来说她若有不舒服的感觉,那就说明这人绝对的有问题。这人长得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一点不夸张,但是给人感觉不善,眉眼桃花含情,但是眼底偶尔闪过的是冰冷和蔑视,嘴角有笑纹,说明这人常笑,不过那笑容低下藏着什么就不为人知了。总之,这种人进而远之的好。随后,莫湘把头埋下,继续看她的书。 男生略带邪气的眸子一转,笑的极为冶艳,“我叫君哲,君子的君,哲学的哲,京城人,以前在荷兰读书。”男生说话带着微微上挑的儿音,一听就是京城口音。 “河南?”有人讶异,轻呼一句。 君哲将握起的拳放在唇边,微微掩饰笑意,“阿姆斯特丹,荷兰的阿姆斯特丹。” 那个听错的女生微微吐了吐舌头,双颊泛红。 “好了,君哲同学是新同学,来到我们这个班级就是我们中的一员,大家要团结一致,共同进步,希望大家多照顾一下,君哲同学的父亲告诉我,君哲从小在国外学习,理科基础相对比较薄弱,看哪位同学数学比较好的,能帮带一下。” 刘梅边说边回想着班里平时数学成绩较好的几个学生。视线落到崔智和莫湘这桌,刚准备开口,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刘老师,我想我能帮到君哲同学.....” “首先我代表全班同学欢迎君哲同学来到高二二班这个集体。”话音停顿了几秒钟,宋欣研向祝蓉蓉使了个眼色,祝蓉蓉无奈的撇撇嘴,率先鼓起掌来,有一就有二,两大美女都带头鼓掌了,男生们好歹也要给个面子,不一会儿,哗哗的掌声就在整个班级范围内响起。 “刘老师,我的数学成绩是班里前五名,平日里也有给弟弟辅导功课的经验,我也想在留学方面询问一下君哲同学的意见,您能安排我和君哲同学做同桌吗?我们互相帮扶,共同努力。” 刘梅低着头思考了一下宋欣研的建议,有点犹豫,本来她是属意崔智或者莫湘的,崔智虽然数学成绩遥遥领先,不过为人比较懒散,又是个男生,莫湘学习也好,也一样转学生,两人可能比较有共同话题,可是莫湘平日里为人冷淡,与同学之间关系也不算好。这个宋欣研学习也是不错的,学生中还很有威信,还能主动提出帮助同学,这样一想,刘梅心里边决定了下来,回头问君哲的意见,“君哲,你觉得呢,宋欣研同学数学成绩很不错,还是班委,你愿不愿意和她坐同桌?” 君哲脸上的微笑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谢谢刘老师的安排。” 宋欣研闻言高兴的弯了弯唇角,看向莫湘的方向,别以为她刚才没看到刘梅的眼神,贱丫头,什么都有你的份。想起肩膀到现在还青紫一片的伤......哼,走着瞧。 “李远哲,你和刘淼换下位置,刘淼你坐前面第三排去.....”刘梅简单调换了几个人的座位后,指了指宋欣研的位置让他过去。 君哲径自拎着书包沿过道走到宋欣研的座位旁,一个长相很阳光的男生在收拾桌洞里的书本,见他过来后,冲他微笑一下,只是那笑容总感觉带了点别的含义,像是有点.......幸灾乐祸。 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的君哲思索着男生那个奇怪的笑容,无意间打量了一下这个主动提出和他做同桌的女生,很漂亮的女孩,脸上带着和善甜美的笑容。和善甜美?君哲心底冷笑。若不是看着女孩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向前方,眼底带着丝阴冷恶意的感觉,他还真看不懂那男生的微笑,那是种甩脱麻烦的庆幸笑容。 不着痕迹的顺着那个叫宋欣研的女生目光看去,刘梅站在一个女生面前低头小声跟她说着什么,女生扶了扶镜架,开始不停的在摇头,刘梅似乎有点不耐烦,又继续劝说着,女生终于低下头后思索了半晌,似乎是答应了,刘梅这才满意的点头离开。 君哲看看宋欣研死死捏住的拳头,又抬头看了看那个从头至尾只能看到头顶和背影的女孩,翘起唇角,父亲说的真对,还是咱华夏人有意思,一个班里的人都这么......嗯.....如狼似虎?抱歉啊,中文真的不是他的强项啊。 此刻,上课铃已经响了很久了,语文老师早已经站在门口,跟刘梅打了声招呼后就夹着课本走向讲台。 莫湘抓狂的耙了耙脑袋,心情有些阴郁,她根本不想参加那个什么见鬼的国际学生交流会,半个月啊,她连空间都不能进,她最近练武正练到微弱气感出现的时候,这下一停半个月,前段时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抽筋拉髓的感觉真是疼的要死,跟洗髓丹洗髓都有的一拼,这下要是再疼一次,她真是想撞墙了。 想当初蓬蓬拿着莫湘这个世界上的武侠小说,一边看一边抖着触角,颠着肥胖的身子狂笑,“.........哈哈哈哈,直接灌输五十年内力,就好比在他身子里埋了个正在爆炸的核电站,这样都不死,这主角太牛了,哈哈哈.....” 内力炼化可不像以前看的小说那样,随便盘腿坐在床上将内力运行七七四十九次或者九九八十一次就当练功了,还能增强内力,那都是扯淡,按能量守恒理论来说,能量不是凭空生成也不能凭空消失,就运行那么几十圈就能生成内力?那完全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除非那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个内力制造机。都能内力制造了,那不是天下无敌了? 真正的内力运行实际上是借助外界游离能量,以人体自身作为载体,将能量压缩,丹田中的内力一旦生成,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体内飞速运转,随时随地和外界进行能量交换,以保持体内能量稳定守恒,所以内力根本不能凭空出现。它也不是人体自身形成的,人只能借助这种能量,却不能完全掌控能量,一旦超出掌控的范围,能量会疯狂逸散或者聚集,就是俗称的走火入魔。 能量压缩与能量转换都是非常危险的一种行为,这就是为什么社会慢慢发展,武功就越来越没落的原因,内力每增强一分,首先就要身体强度增大一分,才能保证能量转换时不会爆体而亡,所以练功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人类的身体不是那么可以轻易被增强的,肉体强度越大,心脏和筋脉的负荷就越大,达到极限,一个弄不好就是心脉俱断而死。没有强大的身体承受能力,是不能修习内力的。而身体强度和肉体强度不是一个概念,身体强度是说心脏功能、肺功能、肝功能、骨骼强度等内脏功能强度,肉体强度指的是肌肉强度,肉体强度可以利用锻炼,外力等增强,而人体自身内脏功能是由先天条件所决定,轻易非外力所能改变,所以许多武者选徒弟,要骨骼清奇,面相雄浑,说的就是这先天条件。这种人毕竟少之又少,剩下的怎么办呢?只能锻炼肉体了,一样可以修行内力,不过受资质所限,成就有限。人都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灵感,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要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重要的多,莫湘如果没有修真界那逆天的灵丹淬炼身体,她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武技强超的人罢了。 所以说,这个当口莫湘怎么可能去参加什么该死的交流会。无奈班主任执意叫她去,看在平时刘梅挺照顾她的份上,又不好太驳她面子,她烦啊,整整一节课心烦意乱的揪着头发,这下连蓬蓬都没辙了,气感不是说想找就能找到的,何况这才是刚开头,运气、巧合都有,一旦断掉,下回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出现。 语文老师向来是个严厉的人,对待学生都一视同仁,莫湘坐卧不宁的样子让他不高兴了,虽说理科班,语文也是很重要的吧?平时这孩子挺乖的啊,今天怎么在他课上不安分起来。 “你,来背下这段.......” 莫湘冷不丁的被点了名,一脸茫然的站起来,推了推眼镜,暗自叫苦,她刚才脑子根本就是一团浆糊,她哪知道老师在说什么啊,偷偷的抬眼看了看站在讲台上一脸严肃的语文老师,不得已拽了拽旁边崔智的衣袖,想让他给个提醒,不料崔智低着头在打瞌睡,猛的被莫湘拉了下衣袖,身子一歪,“咣当”一下,脑袋结结实实撞到了课桌上,“哎呦”一声惨叫,全班哄堂大笑。 语文老师气哼哼的拿着板擦拍着桌子,吼道,“一个个的,上课不听讲,想什么呢?” “思春呢!”底下有男生尖起嗓子,怪叫一声,又是一阵哄笑。 “安静,安静!”语文老师这会已经有点发飙的趋势了,闹哄哄的课堂让他的火一下就上来了,指着课本,“背,背不上就出去站着,别以为学习好就可以不听讲,可以目无尊长,无视课堂纪律.......” 拜托,她哪有啊,真是有口难言,到底背什么啊,看了看崔智也是一脸的茫然,这时,身后的有人悄悄捅了捅莫湘的后背,偏头一看,杜语辉面前摊着的书页上面用红笔在几个黑体字下面深深的划了道红线。 “蓬蓬,蓬蓬,帮忙啊,快点。”莫湘心底焦急的呼喊还在睡觉的蓬蓬,不多会儿,脑海里便出现一行行文字,掩饰性的清咳一下,缓缓“背”出,“......五人者,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激于义而死焉者也。至于今,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即除魏阉废祠之址以葬之;且立石于其墓之门,以旌其所为。呜呼,亦盛矣哉!......” 女生特有的声线带着点低沉的沙哑,却奇异的很好听,喧闹的课堂也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那背书声,声声入耳。 “........士大夫者,浊湟蛑夤肺钠鹞墓铣ひ病!背ず粢豢谄么跛闶枪亓耍鞯门钆畎盐恼履谌萦橙胨院#凰偷玫泵派袢チ恕 语文老师这会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湘,“还是没有听课吧,让你全背了吗?这后边我都还没讲......” 莫湘闻言,满脸黑线,低着头,不敢搭话,心里懊恼,笨蛋蓬蓬,都不晓得提醒她一下。 “行了,坐下吧,下回注意,别一天到晚的心不在焉的。”如蒙大赦般的拍了拍胸口,莫湘赶紧摆出一副正襟端坐的认真样,以免再次被抓包。崔智伸出大拇指,冲她比了比,笑的一脸灿烂,却不料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还你,傻乐什么,一对难兄难妹是吧,一到上课就睡觉,这也不是你们家炕头啊......” 语文老师是东北人,平时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一着急就会带出点乡音,让人不由的想起巩汉林的小品,“........我说您下来嘿,这也不是你们家炕头啊” 全班又是哄笑,崔智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一片,白皙俊秀脸上很是明显,看上去有种特别的美丽。 而这一幕就像针一样刺进宋欣研的心里,一对,一对,她讨厌这个词,那个贱丫头凭什么能和崔智扯上关系,指甲刺进手掌,能清楚的感觉到皮肉刺破的疼痛....... 21、愤怒 最后一堂课下课前,刘梅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加拿大蒙特利尔的一所中学与本校有三年一次的国际学生交流活动,为期一个月,前半个月学校组织交流营,选派的学生与加拿大学生同吃同住同游同玩,后半个月到中国学生家里去体验生活,一切费用学校报销。对于每天坐在教室里发霉的高中生来说,这是多么吸引人的活动啊。听的讲台下的人一个个的兴奋异常。 “.......蒙特利尔的伊奇顿公学是所法语公学,这次的交流团作为前期考察来我们学校进行学生交流活动,为明年‘加拿大公立高中交换生’项目挑选合适的学生,正因为这次的交流活动很重要,学校为了接待好这批加拿大学生,每班选择四名同学,我们班呢,我决定选杜语辉、莫湘、崔智和新来的君哲同学,大家有没有意见?”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每班才四个名额啊,看来也没他们什么事,老老实实继续窝在教室发霉吧,对于选谁,大多数人也都没啥意见,在他们看来,这几个都是拔尖的,这在华夏不是很正常的吗?凡事都挑拔尖的。尤其这种跨国性质的交流活动,学校也不会挑几个外语说的结结巴巴的人去吧。 大多数人没意见,也仅仅是大多数人自认水平有限,谁去不是去,可偏偏就有不忿的。 “老师,你为什么会选这几个人,能说下原因吗?” 刘梅皱皱眉头,心想这个宋欣研这两天是怎么了,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宋欣研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宋欣研毫不犹豫的站起身,一脸的凌厉表情,直视刘梅,“刘老师,我觉得您的选择与决定有失偏颇。” “哦?请你说说看。如果真是老师做的不对,我接受你的批评。” “对于选择杜语辉同学与崔智同学参加交流会,我没有意见,君哲同学虽然新加入我们这个集体,但君哲同学刚从国外回来,对于国外的生活方式很了解,他参加这次交流会我本人也没有意见,但是莫湘同学,平日从不参加班级活动,也不与人交流,跟同学关系处的也很糟糕,我认为她根本不适合这样的交流活动。” 刘梅默默思索了一下,她知道莫湘平时为人冷淡,独来独往,跟她家庭有很大关系,但据她所知,莫湘是个很老实本分的女孩子,不善言谈而已,更何况...... “宋欣研同学,据我所知,莫湘与同学关系并没有你讲的那样差......” 宋欣研冷笑的打断她的话,“刘老师,是您与她在一起的时间长,还是我们与她在一起的时间长,您何不问问班里的同学呢?” 话音一落,祝蓉蓉、郑晓等几个女生就七嘴八舌的说道,“.......她平时连点集体观念都没有。” “.....就是,凭什么有点好事就轮到她啊.......” “人家上次张欣欣过生日请她来,她都没去,清高什么呀。” “看谁都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像欠她钱似的.......” 宋欣研听着女生们刻意挑衅的语言,满意的笑了,“看吧,刘老师,这就是你推荐的好学生?现在学校不都讲究素质教育吗?像莫湘同学那样的素质,我看也拿不出手吧。” 杜语辉坐在莫湘身后,写字的笔力透纸背,极力克制自己的双手不要颤抖,他想站起来,告诉那帮肤浅的女生,你们的眼睛看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他没有,理智不会让他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然而面对众人的质疑,女生恶意的嘲讽,他前面那个身影依然安静的翻着书本,一切风雨都吹不进她独立隔离出的世界,那里面有安宁有平静,低低垂下的发梢带着被窗外星星点点的光折射出黑曜石般的璀璨,透出那么一丝婉约的精致..... 看,就是这样一个平和淡然的女生,你们怎么可以那样诋毁她,你们之中有人利用假期还要辛苦打工吗?你们知道贫寒的滋味吗?你们可以像她那样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吗?既然都没有,你们怎么有资格去评论别人呢? 刘梅被这突如其来的质疑给弄的有点发懵,头疼的摆摆手道,“宋欣研,这件事情我们下去讨论。” “呵!”宋欣研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对她绝对有利的机会,冷冷的嘲讽道,“刘老师,别啊,今天就在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清楚吧,到底有什么不能公开说的?这个莫湘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不公平的选择?作为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我希望您能给大家一个答案,还是说......”宋欣研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揣测与刁难,“.......您收了她什么好处?” 众人闻言,顿时噤声,这宋欣研莫不是疯了,这个时候谁敢火上浇油,话说这个学校的学生老师轻易不敢得罪,可是刘梅在学生和家长中素有口碑,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再加上刘梅本人是校长的小姨子,她老公还在教育局任职,要说事情闹开了,对她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宋欣研本意不是得罪老师,但是为了羞辱莫湘她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老师是她的后盾,那就把后盾给击穿。大不了回头让她爸爸去给老师道个歉,只要能让莫湘下不来台。 “宋欣研,你......”刘梅气得浑身发抖,从教十四年来,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学生。 “刘老师,如果您今天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们会给教育局写联名信,题目就叫......”宋欣研状似认真的思索一番,“啊,就叫实验中学某教师的教育潜规则好了。” 君哲此刻心里笑的是无比开怀,真是有意思啊,就像戏台上唱戏一样,不,唱戏都没这么精彩。第一天都能碰到这么精彩的戏码,这种日子才叫生活啊.... “哈!”刘梅怒极反笑,指着宋欣研说,“我当了十四年教师,知道你们这个年龄的学生最难管教,一个个都处于青春叛逆期,可我希望你们做事最少要给自己留点底线,实话告诉你,对于人选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说的上话,我知道你宋欣研同学是什么意思,你外语水平好,我承认,可是莫湘这个名额早就是上面确认下来的,加方的撒仑奇先生,他之前就表示很欣赏莫湘,对于决定让莫湘作为这次接待的一员是学校的意思,不单单是我个人的想法。” 全班哗然,纷纷把目光转向莫湘,莫湘心底无奈的叹息,得,这下坏了,这才真正是祸水东引了,全然把她放在了刀尖火海上。 “哦!”宋欣研等女生恍然大悟般的拉长声调,七嘴八舌的说道,“原来是内定啊,怪不得。” “......我说呢,她怎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连句辩驳的话都没有,人家原来有后台.....” “这年头成绩好有啥用啊,得要上面有人.....”说这话的女生还用手指了指天。 “那老外什么来头?” “好像是上次一个竞赛的评委。” “那竞赛不是宋欣研参加的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宋欣研被她抢了名额,原来她早跟那老外认识啊,怪不得能拿第一呢........” 男生们与以宋欣研为首的这群女生交往不算很密切,就算平时对她们其中的几人有好感,但是在这种群起而攻之的事件中,还不好发表意见,更何况矛头指向的还是一个女生,这时候谁要是再添油加醋就显得太没品了,这女生平时也没那么天怒人怨。也有一些平日里不与宋欣研这群人同流合污的女生在冷眼旁观。 莫湘恨不得此刻她五感不要那么灵敏,她就听不见那些恶意的猜测和诋毁,感受到她心情的蓬蓬此刻很是担心,“湘湘,你......没事吧。” “没事的,蓬蓬,看,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类,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更多,我早已习惯,所以我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到无人敢绯我、谤我、欺我、辱我......” 刘梅自知失言,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被莫湘摇摇头止住了。 慢条斯理的站起身,面对着宋欣研和她身后那群女生,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件事我刚开始并不知情,我与撒仑奇先生只有一面之缘,并无私交,至于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根本不在乎,原本这次交流会我无意参加,不过我改主意了,我参加定了,如果你们有能力,随时可以跟我来争,我奉陪,不过在我看来,你们不过一群跳梁小丑......” “哼,不服是吗?那就划下道来吧,我接着,不是想挑战码?我等着。”她不能一味的软弱下去,她不能永远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既然这样,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得罪宋欣研算什么?得罪全班女生算什么?得罪全世界又算什么? 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此刻全然的被愤怒点亮了,白皙的面庞泛着微微的嫣红,眼睛里像是有两簇火苗在燃烧,整个人生动的不可思议,哪有平日里那副冷漠木讷的模样。 男生们不禁看呆了,就连愤怒尖叫的女生都渐渐安静下来,宋欣研被那双眸子惊得后退一步,碰到身后的桌子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 君哲停下把玩手中的笔,面对着光华顿生的一双眼,那一刻如同触电,国内的、国外的、美的、艳的、媚的、俏的见过无数,还从未见过这样美丽勾魂的一双眼,他想把那双眼睛剜下来好好珍藏...... 22、卖参 有种人,他的心里住着魔鬼。 堕落天使路西法曾经是天堂中地位最高的天使,也是最美丽的大天使,是天堂唯一一位圣光六翼炽天使,他的心底住着名叫欲望的恶魔。路西法太过高贵,意图与神同尊,取代神的地位,率领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举起反旗,因失败而最终成为撒旦…… 谁说恶魔曾经不是天使?谁说好人就会善良?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人们选择将这种阴暗面或多或少的隐藏。但是有种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只是一个舞台,他是这舞台下方唯一的观众,舞台之上所有悲欢离合都是他眼中的戏剧,他静静的看,静静的观察,后来,他发现比起欢笑他更喜欢看别人哭泣,在哭泣中绝望,比起相聚他更享受生离死别的剧情,那样歇斯底里的发泄情绪会让他觉得更真实。这种人选择肆无忌惮的放任他内心的阴暗面。君哲觉得,他心底沉眠许久的恶魔苏醒了。 枫叶微红。 初秋的风依旧暖暖的,带着阳光的温暖,不再像夏日烈阳般灼人,光芒穿透树叶,照在树下的人身上,一个女孩躺在公园长椅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此刻将脑海全然的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她需要安静的调整心情。 公园很安静,只有树枝间嬉戏的鸟儿偶尔呼朋引伴,蓬蓬从空间探出脑袋,不一会儿,又把肥肥的身子挤出来,“湘湘,你这个状态很不对劲。” 莫湘睁开眼,细细的低语,好像在对着某个隐形人说话,声音轻柔,脸上带着隐隐的笑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蓬蓬情绪低落的摸了摸脑袋,“蓬蓬感觉不到你的想法,觉得湘湘似乎很没有.......嗯......斗志?” 莫湘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错,我全身上下都是斗志。如果人活在世上就避免不了各种各样的争斗,那还躲什么,面对才是正理.....” “那你......” 莫湘笑的很开怀,“我不过是回味下我曾经作为普通女孩的那种感觉,也许从明天开始,我的生活就随时充满惊喜,远离安宁。不过自从有了你,我就注定不会再安宁,那都这样了,我当然要给自己一个告别啊。” 拨拉一下蓬蓬头顶上的触角,莫湘微微一笑,“走吧,咱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莫湘站在“同仁堂”的招牌下,抬头仰望四层高、外围刷着红漆,扮相愣是往不伦不类里折腾的仿古店铺,摇摇头笑了。 如今的同仁堂早就失去了早年那种历史积蕴的杏林传奇的味道,渐渐往中药养生行业发展,现在也很多人都不信任中医学,治病还是愿意找更快捷的西医,不过即便是这样,店铺大堂里依然是人流涌动,毕竟中医养生还是比西医安全很多,也更温和,适合中老年人群。 莫湘直直走上最顶层的行政办公区域,不料半路被一个年轻女人给拦了下来,女人快速打量了她一眼,问,“小妹妹,这里不是营业区域,非经邀请,外人不可擅入。” 莫湘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人阻止她,她就这么直直闯进来了,“很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昨天给你们李经理打过电话了,今天是来见她的。” 女人有些惊奇,又忍不住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通,“你是莫湘?”昨天电话里听着声音很低沉,知道是个年轻女孩子,但没想到这么小。 “是我,您是李经理?” 李经理点点头,思索半天,掏出手机拨了号,“请张老来我办公室一趟。”随后又跟莫湘点头示意,“你跟我来吧。” 说实话,看到这个小萝莉的时候,李经理有点犹豫了,昨天电话里听对方说有一些上好的药材要出售,希望能面谈,为了证明不是骗子,对方还发来了几章人参的图片,看得出来绝对是好东西,他们这里有专业的鉴定人才,也不会有人能蒙混过关。她本来蛮高兴,毕竟野参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可是这样小的女孩子不会是从家里偷出来的吧,那样会惹上麻烦的,可是要真有好东西,她也不舍得放手啊,不管怎样先探探底吧。 李经理眼底那一瞬间的犹豫,莫湘看出来了,她早有准备好的说辞,也不怕她问什么,大大方方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李经理倒了一杯茶递给端坐在沙发上的莫湘,仔细观察了下,女孩子衣着很简单,额前厚厚的刘海挡住了一双眼睛,看不出神情,气质很淡定,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 “莫湘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东西真的是你自己的吗?本店不收赃物,这种赃物分很多种,就算是从家里拿来的,没有经过长辈允许,我们店里也是不收的。”语言虽然质疑,却没有恶意。 “哈!我知道您的顾虑,”莫湘笑出声,从兜里掏了份证明文件摊在她面前,“我国民法规定,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十六岁不满十八岁的,以自己劳动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李经理,这是我的证件,放心,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全责。” 李经理低头看了看身份证上那张稚嫩的脸孔和一张薄薄的地方政府出具的文件,心底恻然,“很抱歉,莫小姐,原谅我之前的不礼貌行为,既然这样,那我可以看看你手中的货品吗?”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叩叩”的敲击声,还没等李经理回应,门就从外面被拧开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妮子,听说又有好东西等着老头子看了?”老头一进门,口中虽然跟李经理讲着话,视线却放在莫湘身上,好个钟林毓秀的小姑娘。 李经理忙站起身迎过去,把老爷子拉到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是啊是啊,昨天这个小姑娘打电话说有比较珍贵的药材出售,这不丫头一早就喊您过来给看看。” “小姑娘,老头子我从事药材鉴定四十多年了,放心,不会骗你的,要是真有好东西,定给你个满意的价格。” 莫湘对人本身的气息还是很敏感的,这个老头给她的感觉挺舒服,像是个普通慈祥的老人,有点邻家爷爷的感觉,便不再犹豫,将背包中早已准备好的木盒取出摆在桌面上。 张老掏出双白手套套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明黄绢丝裹着的野参,这颗野参参体饱满,呈纺锤状,有细而深的螺旋纹,柔韧有明显凸起,参皮浅金,光泽度极好。张老在莫湘同意的情况下,轻轻粘了一点点须子放进口中品尝,刚一入口,那山参浓厚的药香味甘苦的感觉一下就让人精神一振,张老不禁睁大了眼,“好参,好参啊,真是好东西,妮子,你这次可是真捡到宝了。” 原本鉴定这行有极其严格的规矩,至少在双方买卖期间,只可说鉴定结果,不可对物品表现出过于强烈的感情。比如古玩鉴定,双方原本约定好价格,请人鉴定真伪,然而鉴定师若是发现是个极其珍贵的古玩,表现的过于明显,那这个价格就会有波动,甚至影响双方之间交易的公平性。 不过这个张老貌似和李经理很熟,听他这样说李经理不但没有生气还非常高兴,现在环境污染这么厉害,他们这里已经都没有收到好药材了,同仁堂本来做的就是顶级客户群的生意,面对难得的好东西自然很心动,对于这只参她是势在必得,至于价格方面自然也不会压得太狠。 “这支参怕是有些年头了,样子倒像是只长了七八十年,只是这药性怕是百十年都有余喽。” 张老也有点奇怪,按说参是越放药性越弱,这参反过来了,他为人一向传统正直,面对这么一个眼神清澈的小姑娘,他也不好骗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参体保存很完整,看上去像是放了有些年头了,不但没有失药性,还能保持参体的弹性,真是难得,难得啊。” 李经理一听也很高兴,七八十年的野参啊,药性还强,想了想直接给了个比较合理的价格,“六十万怎么样?” 莫湘想了想,这个价格也还算合适,这参如果拿到京城、魔都至少价格还要翻番,可是她没人脉啊,在这蓉城,这价格不算吃亏,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在空间里选了半天,挑了一颗看上去长的最不起眼的,像这种参,地里长得跟野草似地,偶尔兔子还拔/拉出来啃两颗,不过一吃下去满眼赤红,满山乱窜,后来再也没有动物敢去药田乱吃东西了。 “好的,不过我希望李经理给我保密,如果我今后还有什么好药材,一定会优先考虑你们这里。”莫湘点点头,她也不想太贪心,买卖嘛,不过就是讲求个信誉。 “还有?”张老闻言就很吃惊了,这种东西一颗都是可与而不可求的,现在的长白山啊都挖不出几颗能长成的参了,基本不到五六年都被人采走了。 “不瞒您说,我家中遭变,独留我这个孤女还在世,为了讨生活,不得已才出售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咱华夏人一向有个传统,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向是不会挖祖宗墙根的,若是丫头哪天再过不下去了,出售点什么东西,您可以要帮衬着点才好。” 一番话下来言辞恳切,让张老和李经理对眼前的小姑娘不由的刮目相看,说是卖祖宗的东西,但绝不像普通败家子那样一股脑的恨不得全盘甩卖,听到六十万,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要不就是不懂六十万的概念,要不就是没把钱放在眼里,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种,小姑娘那通身的气派就像旧社会大户人家出生的贵族小姐,虽衣饰简洁,可那双手,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手,洁白细腻,真正的指若削葱根,身上隐隐有暗香浮动,这哪里是平民女孩?不过既然人家这样说,他们也不会去拆穿,大家都有秘密,知道的太多反而不美,你有卖我有买,出了这个门就当没见过,这才是正经生意人,你管人家东西哪里来的?! 李经理也是个人精,知道莫湘是什么意思,便笑着说,“那是,只要你能拿出好东西,我们这里都收。” 莫湘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之前说那么多,无非是不想让他们追问东西来历,意思是说我有很多东西要卖,但是呢,这些东西只有一个来历,就是祖上留下来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只有这个说法,要是信,我以后有东西还在你们这里卖,要是不信,那出了这个门,大家就拜拜。她这次拿出这参也只是为了探探底,看看这家店会不会欺客。空间里还有很多紫玉灵芝、藏红花和蓬蓬养蛾子养出来的虫草要卖,要的就是个店家的态度而已。 眼珠子微微一转,笑着说,“那您之前的意思.......” 话没有接完,那李经理马上想起刚才的赃物一说,“莫小姐想必是大家族出生,东西自然都是来路正统的,这点不用怀疑。” 略显尴尬的想转移下话题,转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黑漆漆的盒子,“莫小姐这盒子挺奇怪的,乌漆码黑的,倒是挺光亮,看不出来漆了漆啊。” 一听这话,还在观参的张老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眼,下一刻,却死死盯着那木盒子不动了,“等......等等,李丫头,把那盒子拿给我看看。” 李经理随手就把那木盒子盖上,递了过去。张老细细摩挲着盒子表面,木质呈乌墨色,木纹细腻。 “这......这是乌木啊。”张老从兜里掏出眼镜带上,又摸了一会,盯着木盒喃喃道。 “乌木?”李经理貌似也听过这个词,也站在一旁细细观察了起来。 三个人里只有莫湘是一头雾水,她不过是随手拿了个蓬蓬做东西剩下的下脚料自己做了个盒子,盒子做得还挺丑的,难道又拿到什么了不起的木头了吗?下次不能再相信蓬蓬这家伙了,它眼里的贵重东西在莫湘眼里那就是逆天的东西,它看不上的东西拿到外界来,一个弄不好就是价值连城。 “难怪,难怪啊。”张老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解释给两人听“乌木有防腐防潮防虫防霉、永不褪色的特性,蜀人视之为辟邪纳福之宝,还有促进血液循环,延年益寿的功效,取乌木片研磨冲水喝下还能治霍乱吐利,有解毒之功效,你那山参能保存完好,不失药性怕是与这乌木盒有很大关系。” 莫湘眼角直抽,心想,这盒子她不过出门前顺手拿的,不过您老倒是帮脑补了个关于药性的疑问,她巴不得。 最终,野参加那只木盒,李经理一共开了七十万的支票给莫湘,其实那盒子不值那么多钱,就算乌木少见,那么一点点的木头也要不了十万块,不过李经理认定莫湘手中还会有好药材出售,也算打了张人情牌,毕竟大的中药公司又不是她一家,蓉城的同仁堂还是京城同仁堂的分店,再说这参拿到京城总公司,价格就不只七十万了。 23、秦子琪 莫湘一直寻思要给空间添点水产,鸬鹚、鹤什么的鸟类也不能见天的啃骨头啊,空间水里都还没有鱼,蓬蓬倒是养殖了些食用的虫子,那东西不顶饱,一群饿绿了眼的长脚水鸟天天跟在雕啊、鹰啊那些猛禽后面捡碎肉吃,还有一群干脆就直接出家修行,改吃素了,跟着猴子屁股后面啃果子。 想法是很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她没有时间啊,高中生可不像初中生那么清闲,尤其是眼下还是多事之秋,下周一就得跟着学校老师参加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培训,伊奇顿公学是法语公学,加拿大又是双语国家,所以学生英文要流利,还要学习简单的法语对话和法式交际。所以也只有这个周末莫湘才有时间去蓉城周边的小县城去采购大量鱼苗,两个小时的车程足够莫湘在车上浅眠一觉。 川省的眉城是全国几大淡水鱼苗养殖基地之一,几乎各地产的淡水水产种苗都能在这里找到,眉城小镇全是各种鱼、虾等水产类食府,酸菜山椒水煮鱼,红椒麻辣干锅鱼,冷锅鱼、香辣蟹、盆盆虾......看的人眼花缭乱。 此刻正是中午时分,豪爽的川省人一个个光着膀子,喝着啤酒,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烤鱼、煎鱼、水煮鱼,大快朵颐。 莫湘找了家比较冷清的小店,走了进去,店内寥寥几个客人,基本都是一个人点着菜在吃,没有人说话,唯一的交谈声是头顶吊着的电视发出的,两个跑堂的服务生穿着干净的服饰懒懒的靠在柜台前休息,见有人进来,忙道一声,“欢迎光临。” “来一份特色招牌鱼,一份小菜豆腐汤,打一碗米饭。” “您吃哪种鱼?” “黑鱼。” “好咧。”年轻的服务生脚步轻快的走向后厨,拉长的叫菜声像唱曲一样在后堂响起。 不一会儿,莫湘点的菜就端上桌来,红彤彤油汪汪的汤面上散着几颗翠绿的青菜,鱼肉沉底,这是典型的一种川菜做法,倒入大量的红油,将菜品全部淹死在油海里,吃的时候拎着筷子在盆子里捞菜。 川菜好吃,众所周知,但是川菜一直被业界评为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菜系,原因也在这,川菜不够科学,料浓味厚,炒个菜恨不得倒一瓶油,在今天这种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是三高的亚健康人群来说,川菜真是不算是崇尚健康饮食的人可以接受的菜系。 家常川菜,尤其是这种大众菜品,吃起来真的不算雅观,沥沥拉拉的滴油不说,还得剥皮挑刺。莫湘只挑出一块鱼就放下了筷子,拿出自带的水杯喝起水来。 “服务生?!买单。”过了好一会,店里的人渐渐都吃完离开了,莫湘便也准备结账。 “一共是一百一十八元。” 莫湘掏出钱包付了帐,过半天却不见服务生找零,抬头望去,见那年轻的小伙子低着头在跟柜台里的人说些什么。 过一会,一个看起来二十八九岁的男子从柜台后面走出,拿着找零的钱来到莫湘面前,“小姐,我看你点了菜并没有吃,是不合胃口吗?还是菜品本身味道不好,能问下原因吗?” 莫湘诧异的挑挑眉,没有接他的话题。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是的,鄙人是这家小店的老板。” 莫湘眯了眯眼,她在看到这人的一瞬间,突然有了个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可行,她想试一下。抬手示意了下,“请坐。我姓莫,敢问先生贵姓?” 男人依言坐下,微笑的看着莫湘,“免贵姓秦。” “我想知道,这一条街都是做鱼的,我看家家生意都蛮好,为什么你家这样冷清?”莫湘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简单问了个问题。 “这个......”秦先生有点犹豫,想了一会便笑了,“那莫小姐认为呢?这样说兴许有些唐突,不过我本人觉得莫小姐不会像是随口就问问题的人。” 莫湘也笑了,她觉得这个秦先生很有意思,“是的,我知道你们行业内的秘密,你店里的菜做法和他们一样,但是少了种味道,不,确切的说不应该叫味道,应该说少了种浓郁的感觉,而这种浓郁的感觉来自哪里,不用再说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确,家家都做鱼,家家做法差不多,都是将鱼淹死在满盆的红油里,一条鱼一盆油,一家店一天至少卖几百条鱼,要用的油怕是不下几百斤,家家店都用几百上千斤油,谁受得了这么大的成本消耗?于是店家都是回收油,这种现象在蓉城乃至川省比比皆是,无论是火锅店、干锅店还是大小饭馆,几乎所有的店家都这样做,红油回收一次,油料里的味道便浓厚一分,所以红油回收次数越多,做出菜味道越好,但是吃了这样的菜品对人体就越有害。 正因为这家店用的全部都是新鲜油,油汤清亮,味道寡淡,所以对于口味浓重的川人来说,他家店的菜品味道不算好。生意比较冷清。 “秦先生有没有想过生意这样做下去,总有一天做不走的,川省是个饮食大省,饭店几乎家家红火,但是也只是几乎,每年倒到大大小小的饭店也有几千家。” 秦先生面色虽然有些不大好看,但看的出他也是很烦恼这个问题,他丝毫没有把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女孩看做一个孩子,而是很认真的跟她交谈起来, “这个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我想做干干净净的餐饮业,不想再被外地人指着川省人的饭桌说,你们吃的都是垃圾油,做餐饮这行业辛苦,若是像我这样做下去,肯定是成本大于收获,这个我也知道,我从我父亲手上接过这家饭店已经三年了,原本是家很大的店,被我渐渐经营成这个样子,老一点的厨师都走了,到如今的惨淡经营.......” 从这个小女孩进门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学生样的女孩,但是给人感觉很奇异,他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奇异感觉,总感觉她不像看上去那么.....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贸然走过去搭话会让人觉得很冒昧,于是他便借找零的机会想跟她接触一下,果然,这女孩子很聪明,一针见血,话匣一开,便有了倾诉的愿望..... “秦先生一定要继续做餐饮吗?”莫湘对这个秦先生很有好感,一个干净的生意人,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坚持自己想法的年轻人,让她有了点合作的意愿,她想靠自己的本事赚得一桶金,寻找一个良好的合作伙伴则是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 秦先生叹口气道,“不做又怎么办呢?我原本学的就是酒店管理专业,父亲在世时我还满怀豪情的说要将自家饭店的连锁店开遍川省,结果不但没成功,反而连父亲一手创办的饭店经营成如今连五个员工都养不起的小店。” 莫湘微微一笑,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秦先生,眼前有一个机会放在你面前,你是否想考虑一下,当然,前提是看你是否有勇气,有魄力来赢得这个机会。” 秦先生讶异的抬头看了看莫湘,原本沮丧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还没有说出来。 莫湘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着水,她知道秦先生有些动心,但是他也他自己的顾虑。 “请.....请问,能说下是什么样的机会吗?”秦先生一直看着莫湘的眼睛,确认她是否在开玩笑。 “我想找个合伙人,不瞒你说,我家曾经也是做餐饮业的,你和我父亲一样,是个干净的人,我想请你管理饭店,我技术入股,就是说我会拿出祖传菜品来打响饭店的招牌,偶尔也提供一部分原材料......至于具体内容,恐怕要等我们真正开始合作才可以详谈。” “你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经营呢?” “我是个学生,学业未完之时,我的身份也仅仅只是学生,如果你相信我有那个能力将你的梦想实现,做干净的美食,做干净的餐饮业,选择得到这个机会,你就离梦想进了一步。”莫湘没秦先生那么大的豪情壮志,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店开得多大,她只是仅仅想要一点点产业,不再那样辛苦的工作,能利用手头的资源做点事情。至少家传的手艺不至于埋没在她这里。 秦先生被这一消息弄得有些发懵,目光一直放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看的出他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过了很久,莫湘依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便开口做最后的劝说,如果不行就算了,她大不了晚点再开始好了。 “反正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不会在签署合作协议之前给你保证什么,我说过,这只是一个机会,相信与不相信完全在你。”她要的合伙人要有冒险的勇气,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也要对她有最基本的信任。莫湘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神奇的,就好比千百家饭店她只选择在这里驻足,于千万人中擦身而过,他却选择只与她交谈,倾听,这不就是缘分吗? “如果我选择了这个机会,我需要做些什么?”秦先生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再张开时,眼中似乎多了点果决,是了,没有比现在更糟了,与其让饭店关门大吉,不如放手一搏,饭店关门他也一样一无所有,不过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没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唯独值钱的就是他一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的上的酒店管理知识,这个又抢不走。 莫湘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仔细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他,“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做了决定,就去蓉城找我,我们见面之后再商定具体内容。” 秦先生站起身,很郑重的伸出了手,“莫湘小姐,鄙人秦子琪,虽然由女士先伸手才是绅士风度,但我相信你不会介意这些,很高兴认识你。” 莫湘也笑着伸出手握住了对方那双宽大干燥的手,“当然不介意,秦先生,我希望早点在蓉城见到你。” 莫湘在当天晚上就赶回了蓉城,在秦子琪的介绍下,很容易的在当地一家最大的水产商人那里收购了十多万尾各种各样的鱼苗、五万虾苗,其余杂七杂八的水产也都买了不少,虽然莫湘很想买苏州阳澄湖的蟹苗,但是那东西不是说想买就能买的,说是阳澄湖的,都是假的。随便在蓬蓬的指导下选了几种品质还算不错的螃蟹苗,只要在空间,不是阳澄湖的也能培育成阳澄湖的。 24、选王 莫湘刚一进空间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上次她离开时,正好站在山坡上,一闪身就被整个动物群包围了,整个山坡是鸡飞狗跳,动物们一个个的神情激动,上蹿下跳。 “嘿,这干嘛呢这是?”蓬蓬这会在外界上网查资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莫湘好不容易在动物群中逮了只猴子,问问事情经过。 猴子冲着莫湘吱哇乱叫,连蹦带跳的笔画着,莫湘看的是一头雾水,不晓得它在说什么,猴子急的抓耳饶腮,满脸涨红。那家伙倒也聪明,转身就闪进一大群动物之间,抓了只全身艳色彩毛,异常神武的金刚大鹦鹉就蹦q到了莫湘面前。 金刚鹦鹉一看到莫湘,眨巴眨巴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抬起爪子打了个招呼,“嗨。主人!” 莫湘一愣,弱弱的伸出手,也打了个招呼,“嗯.....嗨!” 组织了下语言,正寻思怎么问合适的莫湘就看见那鹦鹉回头举起翅膀对着那猴子脑袋就是一“巴掌”,气势汹汹的“吼”道,“知道你爷爷这身毛多珍贵吗?你瞅瞅,这地方都被你薅秃了毛,看见爷的尾巴了没有,居然拖在地上,拖在地上!爷这么高贵的尾巴怎么能给你这臭猴子扯的拖在地上.......” 金刚鹦鹉扯着粗噶的嗓子冲着猴子喋喋不休的吼着,那猴子像受气小媳妇一样低眉耷眼的由着它训,这边莫湘彻底看傻了眼,嘴巴半天合不拢,这.....这......鹦鹉都这么.....这么疯狂?话说这灵智是不是开的高的些...... 果然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啊,她不过短短几天没来,这些动物就都长成妖怪了?蓬蓬,救命啊~~! 这鹦鹉终于训舒坦了,看了看旁边一脸震惊模样的莫湘,不好意思的嘎嘎“讪笑”了两声,该死的,她居然能听出讪笑,“嗯.....一时激动,一时激动,不好意思。”边说还边拿翅膀挡着脸,貌似害羞!害羞?上帝,她昏倒算了。 “没......没关系,”莫湘好歹是淡定了,她真佩服自己神经大条,“能说说你们这是在干嘛吗?” “我们在选王。” “选王?”莫湘傻了,“都不.....不是一个物种也能选王?” 鹦鹉扑啦啦的扇着翅膀飞到了一块巨石上,比了比高度,又往下跳了跳,正好在莫湘视线下方,又不会比她高的地方站定。一本正经的扯着砂皮磨轮的声音解释给她听,“原本我们都不在一片地域生存,自然也不会跟其他物种扯上关系,可是在这里我们可以生存在一起,那么跨物种选王也不是不可以。” “为什么?这样不是蛮好,干嘛要选出个王来统治你们。”受虐狂啊?非要整个动物王来管着,好好的自由不要,真是想不通。 那鹦鹉倒是没往深处想,它那脑容量那么小的脑袋能弄清楚点事就不容易了,也不指望它能多聪明,“蓬蓬老大说了,我们不会是这里唯一的成员,今后会有更多的其他同类来到这里,若我们不团结起来,会被外来者欺负,我们很喜欢这里,不希望被它们赶走。所以我们要选一个王出来带领我们和外来者战斗。” 外来者、战斗,听听,它们都在想些什么?!莫湘额头青筋直冒,该死的蓬蓬,那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所以说,智慧生物什么的,最是要不得。 蓬蓬把肥胖的身子从外面挤进来,笑的很是灿烂的飘过来,却看见脸色明显不善的莫湘,“湘湘啊,怎么了?” 莫湘倒也不是恼它,只是觉得这样改变动物的习性和环境是不是不好啊,“你为什么跟它们说那些话?” 蓬蓬挥挥小爪,赶走了预备看热闹的猴子和那只废话多的鹦鹉,“其实蓬蓬只提了一句,它们不会是这里唯一的成员。仅此一句,谁让它们自己脑补那么多。” “你说动物本来简简单单的多好啊?开启智慧真的好吗?” 蓬蓬恍然大悟,怪不得湘湘这几天心神不定,貌似在想什么事情,它又不能窥探主人内心,“湘湘放心,除了灵长类,其余物种就算再进化,智慧也不会高到哪里去,最多也就是五六岁孩子的程度,还不如修真界一颗植物的思维。” “不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怕它们会像人类社会那样产生阶级,有不平就有压迫,我原本希望充实这里的环境才收集这些动物,想着让这里热闹些,并不是想它们之间有争斗,那样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是想让它们快乐生活。” 蓬蓬知道莫湘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不希望被压迫,也从不想着压迫别人,即使拥有了这逆天的空间,也只是想安稳的生活,她自己渴望快乐的生活,同样也希望别人能快乐,这点在人类社会做不到,所以她构建这个小世界,把美好的心愿寄托在这里,所以她不希望看到这里像人类社会一样有那么多丑恶的事情。 “湘湘,其实不像你想的那个样子,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有打闹、有争斗,但惟独没有的就是恨,他们可能前一刻在打架,后一刻就吵吵闹闹的又玩成一团,动物的世界也是这样的,它们比孩子还要简单,有自由的空间,有丰富的食物,有同类的伴侣,这就是它们的生活,即便偶尔发生打闹争斗也不过是因为争抢食物丰富的地盘或者伴侣,孩子有的时候还会因为争夺玩具而打架。在这里,它们食物丰富、空间自由,说天堂也不为过,它们又会有多大的利益冲突?在自然界生活的动物也有首领啊,那首领法则更为严酷,最好的东西都是首领享用,这公平吗?不是一样的强者为王?这样一群各个种类的动物聚在一起,不分种群,不分地域的选择出一个它们自己拥护的王者,在蓬蓬看来更像是你们人类提倡的和谐社会。” 对啊,天下大同嘛,各民族一家亲嘛,多好?!她忧虑了许久的问题被蓬蓬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它们的生活它们自己愿意就可以了,她何必去干涉,选王又怎样,打架又怎样,它们自己觉得快乐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再说,它们以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喜欢的首领,无论是以力量取胜、以智慧取胜,那都是它们自己选择的,没有人强迫,多好?!这就是它们简单幸福的动物社会啊。 莫湘深深的看了蓬蓬一眼,“谢谢,蓬蓬,虽然我这样说可能有些矫情,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上天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你是伙伴更是良师益友,我所有的迷茫都被你化解。虽然你说你是只地位卑微的虫子,可是在湘湘看来,你是最高贵的虫子,你有一颗感怀自然的心。”眨了眨快要湿润的眼,她笑了,“说起来,我真是对你们修真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修真界的人类残暴嗜杀,修真界的生灵却有这样纯洁善良的心,真是好讽刺。” 蓬蓬低着头,微红的双颊在白白胖胖的小虫脸上显得很是可爱,“其实没有湘湘说的那样好啦,蓬蓬也很感恩,能有湘湘这样的主人为伴。”这是它一生最大的幸运。 “好了,我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互相恭维了,好酸,走吧,去看看它们的选王大会。”莫湘笑闹着摸着蓬蓬的触角,话说她怎么觉得蓬蓬的身体似乎长大了不少。 莫湘刚一站上山头,呼啦啦的一群动物排列两边,中间留出一条整齐的通道,嘈杂的环境也安静不少,只有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大呼和动物各种各样的嘶叫声。 一只凤头鹦鹉站在一头羚羊的犄角上,挥舞着翅膀,扯着嗓子,急赤白脸的大声叫唤,“上啊,上啊,说你呐,躲什么。” 对面也有一只灰鹦鹉站在一只澳洲羊驼身上连蹦带跳的尖叫着,“好样的,顶翻它,顶翻它。” 几只松鼠和貂像个钟摆一样,一会看向左边,一会看向右边,不时的还掏出瓜子来咳一颗。 中间场地是两只毛色油光的角马和羚牛竭尽全力的用犄角顶撞对方,不时发出“砰,砰”的对撞声,那蕴含着强大力量撞击的沉闷声响让莫湘听了直咂舌,这两只进空间来的时候还是小牛和小马,乖巧的只知道啃草芽,如今也能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了。 莫湘回过头去小声的问蓬蓬,“你觉得谁能赢?” 蓬蓬小爪摸了摸圆润的下巴,悄声道,“据蓬蓬分析,角马比羚牛的战斗力要强,角马在非洲草原上,每年会踏着先祖的足迹进行大规模迁徙,一路艰难跋涉,耐力极强,所以它们骨子里的基因是很强悍的。” “你不觉得这样不同物种之间争斗是不公平的吗?”像鹰就比这些食草类动物有太多优势,鹰的喙和爪都相当强悍,一爪下去肯定是连皮带肉撕下一大片。而且别的动物还飞不上天,但鹰是怕燕子的,燕子速度相当灵活,在空中与鹰争斗专啄鹰的眼,所以再厉害的鹰碰到燕群也只有溜走的份。 蓬蓬抖着触角笑,“管它呢,只要它们觉得公平就行了,以它们那点智慧,估计要被猴子耍。” 莫湘想到这里不由得也笑了,猴子当中有很多都是智慧进化的挺高的,平时照管果树,驯养小动物都是猴子在做,所以最后无论这群动物怎么争,猴子都会在其中占一席之地。 至于受伤的问题,莫湘从不担心,有灵泉在,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活,更何况她巴不得它们能多点伤筋动骨的,她练了许久的扎针一直没机会找动物试试,这不就是机会嘛! 场中无论是比赛的还是看比赛的动物突然感觉脖颈一阵发凉,有的毛短的还打了打颤,怎么感觉温度突然下降了不少呢。 25、冲突 周一一早,莫湘还未走到班级门口,就碰到了走廊一群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声音压得很低,却刚刚让你能听到,对于流言中心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这个就是你们说那个老外潜规则的女生啊?” “.......穿成这样也能被潜啊?” “你是不懂,外国人审美和咱不一样......” “哎,我说你们班这俩转学生真是不一样哈,一个极品风骚,另一个......” 声音细微不能入耳,而随后几个人笑做一团,“.....你们班新转来那个君哲长得真帅.....” “听说那个君哲家里很有背景的......” “真的啊?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那天送他来的车,那是蓉城军区的车,级别还不低......” 流言以近乎神奇的速度席卷了整个高中部,连别的班级的人都时不时对着莫湘指指点点说些什么,所谓“三人成虎”就是这般,在有人恶意的推波助澜之下,莫湘这个名字在实验中学几乎人所共知。不过好在还有个更出众的君哲,好歹帮她分担了些压力,毕竟女生面对帅哥的八卦比诋毁同类更感兴趣。 莫湘早已经有面对这一切的心理准备,像往常一样神态自若的走进教室,低眉顺眼的表情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冷静的近乎冷酷。 丝毫不去理会班里片刻的鸦雀无声是怎么回事,莫湘照常取出数学课本,埋头解答数学题,可偏偏就有人见不得她这副平静的样子。 宋欣研带着祝蓉蓉和郑欣二人走到莫湘课桌前抱胸站定,鄙夷的看着莫湘,语含讥讽,“哟,这么用功干吗?不是有人欣赏你吗?随便张张腿不就来了?” 班里的人也都将视线放在这一角,但依然没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在这种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社会,这很常见,得罪宋欣研的人一般下场都很惨,没有人会去触这个霉头。 莫湘眯着眼看向宋欣研,虽然是坐着,可气势一点也不比站着的宋欣研弱多少,就是那份淡然一般人都是学不来的,“你的思维境界跟我貌似不在一个频率上,如果一个一面之缘的交情能给你想象成这样,那你每天见那么多人,岂不是腿都要被人家拗断了?” “你!?”宋欣研没想到莫湘会还嘴,在她印象中,莫湘就是个闷嘴葫芦,除了那天把她彻底激毛了以外,平时就是个笨嘴拙舌的人。 “作为一个女孩子,内涵比胸部重要,对于你这种只能看到下半身的人来说,也许思想境界永远无法上升到胸部以上的。” 话音一落,“噗嗤”就有人喷笑出声,宋欣研目光恶狠狠的看向发声的来源,吓得那男生赶紧捂住嘴把身体缩在人群中。 宋欣研把目光转回莫湘脸上,表情狰狞的可怕,“你有种再说一遍!” 莫湘把玩着手中的笔,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淡淡道,“我那天说你们尽可能划下道来,我接着,我原本以为你能拿出点正经的本事来跟我争一争,无论成绩也好,还是其他方面也好,我都接着,可没想到我实在高估了你,看来你除了会用点市井泼妇的手段来散播流言,叫辱骂街,估计你也黔驴技穷了,将你这种人作为对手是对我的侮辱。” 宋欣研手指间都要点到莫湘的鼻子上,恨恨道,“莫湘,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你算什么东西?” 莫湘毫不在意的拿笔挡开了她的指尖,轻柔的动作就像在挥走一只恼人的苍蝇,没有一句重话,可那动作给人的感觉就是藐视,□□裸的藐视,“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她笑,笑得眉眼都生动起来,不等宋欣研反应过来,便道,“你就像一只果子被人抢走却没有能力抢回来,站在原地抓耳饶腮,上蹿下跳的可怜猴子。” “哈哈。”这下不仅男生笑,连有的女生都压抑的偷笑出声。看宋欣研那副浑身炸毛的样子可不就像猴子,尤其宋欣研今天还穿了一身棕黄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更具喜感。 宋欣研的脸此刻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你说我是猴子?” 莫湘暗自摇摇头,这简直就是脑残嘛,非要站在这里让她羞辱,“不,你没有听清楚,我说的是像,而不是是,你硬把自己和猴子归为一类,我也没有办法。”说完还很遗憾的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你......”宋欣研气得要把莫湘千刀万剐,听着周围的窃笑声,胸口那口气简直要把她气炸了肺,抬手就把巴掌往莫湘脸上招呼。 全班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宋欣研的动作,谁都以为这巴掌要打实了,却不料有人动作更快。 只见莫湘拿笔轻轻一点,宋欣研挥下来的手就被笔杆定在了半空中,再也落不下来,她使劲,可是手就像被人紧紧攥住一般,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前进一寸。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他们都没看清莫湘的动作,就只见宋欣研的手被莫湘手中的笔抵住一动不能动。心下不由哗然,哇,好厉害的女孩子。 莫湘头也不抬的说道,“做人要有底线,切不可得寸进尺。” 宋欣研额上有细密的冷汗冒出,她身体已经是第二次在莫湘身上吃亏了,“莫湘,只要有我宋欣研一天,我就要让你没好日子过。” 话音恶狠狠的落下,那里面的怨恨、恶毒、羞耻、愤怒等极端情绪听的连宋欣研身后的祝蓉蓉都感觉背心发凉。 “够了!”杜语辉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众人被强大的冷气场逼得不由微微后退了一步,“都是同学,有必要闹成这样吗?宋欣研,你不要无理取闹,你不是平时自诩淑女风范吗?这就是你的淑女风范?” 宋欣研狠狠的瞪了杜语辉一眼,恼羞成怒的说道,“哼,你懂什么叫淑女风范?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杜语辉嘴角一撇,讥诮的说道,“我是不懂,可我知道真正的淑女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同学语出恶言,兵戎相见。” “你.....”宋欣研紧紧握住拳头,从齿间硬是咬出几个字,“你们......” 其实她很想说你们这对狗男女的,莫湘也就罢了,可杜语辉是她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为什么会站出来帮这个死丫头说话? “杜.....”宋欣研刚想开口,却被人打断了话音。 “真正的淑女是像法国王后,玛丽.安东尼特那样,即便站在断头台上,也会对不小心被她踩了脚的刽子手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讽刺,但这话却比讽刺更加羞辱,听得宋欣研脸上一阵青白。 痞痞地坏坏地,带点京城口音的调子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看,君哲双手插在裤兜里,闲庭漫步般悠闲的一步步走了进来。 宋欣研被气得几乎快发疯,目光转向君哲,“你也在讽刺我吗?” 君哲挑挑眉,很无辜的摊开双手,“why?这从何说起啊?不是你们在讨论关于淑女的话题吗?我不过是发表下我的看法而已。” 说完还一脸茫然状的看了看周围,神情貌似有点委屈,“爸爸说,要和新同学搞好关系,融入集体,最好的方式就是加入他们的谈话,难道我做错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君哲状似毫不知情的开口问,“你们难道不是在question discussion吗? 被君哲莫名其妙的插科打诨一通,刚才紧张的一触即发的情势瞬间缓和许多,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老师来了!” 众人纷纷回到座位上坐好,就连一脸愤怒不甘的宋欣研也被祝蓉蓉劝说了几句,拉回座位。 君哲双手抱胸立在原地,目光挑衅般的看着杜语辉,哪里还有刚才那一脸懵懂的模样,杜语辉也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看到对方眼睛里那一丝了然和看到猎物般的掠夺光芒。杜语辉心头一跳,轻声开口,“君家的少爷?” “杜书记的公子?” “久仰!” “幸会!” 火光电石般的瞬间交汇,二人擦身而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静静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26、坐车 刘梅一进教室,来不及冲大家打招呼,便急急忙忙的说道,“莫湘、崔智、君哲、杜语辉,收拾东西,楼下有大巴车等你们。” 四个人都不是磨磨蹭蹭浪费时间的人,不到五分钟几人便在全班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离开众人视线,平日和宋欣研走的比较近的女生又是嫉妒又是无奈,无奈的是即便不是莫湘,也会是别人,反正不会轮到她们,嫉妒是三大帅哥一起去啊一起去,听说还有文科班“才子”沈墨文啊啊啊!四大帅哥齐聚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就没她们的份啊,听说还是去什么度假村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培训,与帅哥同吃同住啊,多么美妙的一件事。能不嫉妒吗?! 杜语辉几人是最后一拨上车的,车上连老师带学生基本已经坐满了,只剩下三个位置,势必有一个人要站着,除了莫湘以外,剩下三个人谁也不好意思自己坐下让别人站着,最后还是崔智开口道,“三个人四个位置挤挤呗,反正最后一排,无所谓,红湾度假村还远着呢。” 坐在前面一个老师闻言也回过头来,笑着说,“是啊,那地方还有点远,坐车要三个多小时,你们四个挤下吧,让女孩子坐最里面,她身娇体小的,应该没问题。” 这次活动本来女生就少,再加上司机在前面大喊着,“找好座位坐好,要开车了!”,临时换座位已经来不及。既然老师都这样说了,莫湘也不是矫情的人,没必要给大家找麻烦,四人就按老师安排的坐,可是杜语辉却没让莫湘坐在最里面,那样势必崔智会坐她身边,这个显然是杜语辉和君哲不能接受的,于是四个人里面崔智坐最里面,杜语辉坐第二位,莫湘坐第三个,君哲坐第四。再往左边就是学校的一些设备等东西,上面盖着红色的布子,布子有点脏,君哲貌似有洁癖,看着脏兮兮的布子一个劲的直皱眉,身子微微向莫湘这边靠。 本来这位置就挤,他还一个劲的把身子靠向莫湘这边,热烘烘的身子,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柠檬味道的气息直往莫湘鼻子里钻,熏得她有些头晕,僵直着背老老实实坐着,一动都不敢动,她心里郁闷的要死,她现在巴不得站着,这坐着比站着累多了,蓬蓬还不停的在耳边聒噪,“湘湘啊,这里好热啊。早知道在你身上放个寒冰咒,就不会这么受罪了。”莫湘急的在脑海里大呼,“别,千万别,温度要是一下子突然降下来,他们非把我当怪物不可,忍着吧,要不你先进空间呆着吧。” 蓬蓬蔫了吧唧的垂下触角,无奈道,“好吧,蓬蓬先进空间了,我受不了这样憋闷的气息。”说完,扭着肥胖的身子闪进了空间。 蓬蓬一走,莫湘也悄悄的松了口气,却是太憋闷了,崔智从一上车就开始睡觉,这会已经打起小呼噜。剩下三个人像馅饼一样紧紧贴在一起,难受极了。 最后,莫湘忍无可忍的将外衣脱下,覆盖在君哲旁边脏兮兮的布子上,回头小声对他说,“麻烦你能往那边点吗?要不,你跟我换下位置,我不嫌脏。” 君哲闻言转过头,像是从没见过般的盯着莫湘看了一会,嘴角翘起,似笑非笑的感觉很耐人寻味,没说话,却把身子往外挪了挪。 终于宽松了一点的空间让莫湘不由的呼了口气,坐在另外一边的杜语辉悄悄弯起嘴角,心情显得很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大巴一路疾驰在高速公路上,道路两旁的树木从窗外飞快掠过,莫湘盯着那一排排几不可见的,像是只有一片绿影滑过的树练着眼力,在别人看来一瞬间的闪过似乎什么都看不到,而莫湘却能从那很短的时间内看到树木形状,枝杈分布,甚至叶片的颜色,这是精神力凝聚在眼部周围使得眼睛在一瞬间能捕捉到很清晰的画面,莫湘的精神力在空间修炼的越来越强大,然而外面世界有位面压制,使得她仅仅只能调动很少部分的精神力,而且用多了会头疼,所以莫湘只有在很闲散的无事可做的情况下才在外界修炼精神力,反正别人也不会发现,最多认为她在发呆。 车内安静的有些沉闷,几乎都是东倒西歪的在睡觉,只有莫湘一人,笔直的坐姿维持不变。 不一会儿,莫湘感觉肩头有些沉重,一歪头,碰到了一丛毛茸茸的黑发,一旁的君哲闭着眼睛,唇微张,呼吸悠长而平稳,身子在不经意间靠向了她这边,脑袋无意识的放在她肩头,睡的很是香甜。 莫湘无奈的伸手抚了抚额,忍着想把他身子甩开的冲动,坚持了半天,实在是拗不过身体僵直的姿势,最终还是微微向后靠了靠,放松肩背,给他一个略微舒适的姿势。 君哲靠着莫湘的肩头,微闭的眼眸下有不明意味的光闪过,奇异幽香的气息笼罩着他,他近乎贪婪的呼吸着美妙的味道,深深的吸气,让它们慢慢的进入肺腑,像吸烟一样让那气息环绕在胸口。 柔软的肩头和脖颈带着美好的弧度给他支撑,清浅细润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像搔痒一样挠的他心麻痒麻痒的,他感觉那一刻,他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莫湘其实很不喜欢君哲这人,她总感觉他身上有种阴冷的味道,她直觉告诉她要远离这个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下意识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如此深的戒备情绪,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尽可能的远离这个人。 今天这种情况是莫湘没有预料到的,看在同学的份上,她不好做的太不近人情,强压着自己内心那种发毛的情绪,肩头勉强借他靠着,脑子里开始天马行空的随意想些事情。 不知车内缺氧的缘故还是瞌睡会传染,胡思乱想的莫湘眼皮也开始发沉,歪着头,身子缓缓靠向椅背,渐渐睡了过去...... 感觉过了许久,细微的嘈杂声唤醒了莫湘,她迷茫的睁开眼,一边的身子有些发麻,左右看了看,原本睡靠在她肩头的君哲已经醒了,看到她的时候微微笑着,而她自己却靠在杜语辉的肩头睡着了。 莫湘大澹媸翘缓靡馑剂耍驼饷纯吭诒鹑思缤反笏厮睦锘褂辛乘当鹑恕 杜语辉也笑着偏头看莫湘,目光很是温柔,“醒了?” 莫湘简直想把脑袋埋地底下算了,低着头,脸上还烧烧的,闷声道,“嗯。”这时候再说对不起哈,实在不好意思之类的就太假了,她干脆就不吭声了。 看着像只找地洞的鸵鸟一样的女孩,杜语辉笑的肩膀都在颤,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她肩头滑落的一缕黑发挽在她耳后。 莫湘受了惊一般的抬头,表情有点像见鬼,冲着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旁的君哲看到这一幕,目光有些阴沉,手掌慢慢握紧。 杜语辉却没有拿开他的手,而是轻轻抚上莫湘的脸,她下意识的往后退,试图躲开对方伸出的手,火光电石之间想到背后还是那该死的君哲,她身子就僵立在原处一动不敢动。 杜语辉也没有给她躲开的机会,轻轻的捏着她的脸,摩挲了下道,“看,都睡出褶子了。” 只见下一刻,莫湘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简直像要滴出血来,她简直想给自己甩个大嘴巴子,恨自己不成钢啊,平时她不挺牙尖嘴利的吗?这会一句话都憋不出来,悲愤的想跳车了。 杜语辉和君哲二人却是看着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然而心下却各自有各自的思量,杜语辉心底暖暖的,柔柔的,心想,她脸皮真薄,可爱的要命。 君哲的心理颇有点复杂,这么美丽的像莲花一样的女孩,真的能出污泥而不染,永远清澈下去吗? 27、同学周楠 银白色的大巴车拐上了山间的公路,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变成了连绵的青山,一波碧水有如玉带,围绕在山边,像一个调皮的精灵,一会出现在路边,一会消失在山后,目的地近在眼前。 “哇......外面的空气真凉快。”车一停下,一群学生就争先恐后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连老师们都掩不住亢奋的情绪,连声赞叹。学校这次还真是舍得花钱,在这么漂亮的温泉度假村里培训,简直就是游山玩水来了。 莫湘对外面的景色倒没多大感慨,她空间里全都是山山水水的,比这儿大,比这儿美的地方多了去了。默默的走在最后,手里拿着那件盖了污渍的衣服,这下也不能穿了,背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个袋子装了塞在包里,身上只穿了件无袖清凉小t恤,与她平时的风格还是有些相悖的,细白如瓷的皮肤,纤细小巧的骨架,惹得好几个男生多看她好几眼,不过莫湘脑袋上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微微的山风带着初秋的凉爽,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青草味。远处,青山叠翠,似乎还飘着云雾,看上去有如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带队老师兴奋的跟大家说道,“红湾度假村是蓉城周边有名的温泉度假村,我们这次只要按时完成培训任务,就可以自行游玩。但是要注意安全,不得随意下山,有重要事情要报告带队老师或者是任课老师,出外游玩一定要有同伴陪同,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欢呼,这可比以前他们参加的那些又苦、又累、还不能玩乐的培训好玩太多了。 “好了,大家去餐厅吃饭吧,下午时间由生活老师安排住宿,就可以先放松下,明天正式开始。” 学生们一哄而散,男生们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女生们都不是一个班的,人数也比较少,连莫湘在内有五个女生,相互也没什么话说,安静的跟在队伍后面。 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这一群人在吃饭,显得很宽敞,莫湘拿了餐盘,随意打了点饭菜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饭菜味道很一般,还不如学校做的,其他人许是饿了,许是换了环境不好挑剔,都吃的香甜。 莫湘想着等会找到住宿的地方,她再进空间拿点饭食出来,这次早有准备,临出门前,做了很多饭菜放在储藏间,不过也只能应应急,不可能天天不吃饭吧?迟早有天会被人发现。 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米饭,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光线,抬头一看,崔智笑眯眯的端着盘子站在她面前,“同桌,我投奔你来了。” 莫湘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那边,“你怎么不去找君哲和杜语辉?” 崔智瘪瘪嘴,“杜语辉那个冷气机,坐他身边我全身冻得起鸡皮疙瘩,我怕饭菜太冷,拉肚子。” “哈!”回想平时那人寒风嗖嗖的样子,不由笑出声,又听他说,“君哲那人,虽然看上去笑眯眯的,我总觉得心里渗得慌,也不熟,还是咱俩熟悉。” 莫湘挑眉,诧异的瞅了崔智一眼,心下有些嘀咕,难道不是她一个人有这感觉?崔智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很敏感,善于观察别人表情,喜欢研究心理学,他也曾经和莫湘说过理想,想做一个金融分析师顺带研究心理学,他的理由是,“金融分析大多数时间分析的不是经济走势,而是操盘手的心理,优秀的操盘手每次分析大盘时都带着一种猫戏耗子的游戏心态,只要能抓住他们的心理特性,就随时能分析出他们手法,想怎么玩,只要能抓住机会,就能在他们的游戏中分一杯羹。” 崔智说这番话时,莫湘对于经济学还是一窍不通,只是听他说话感觉像是个投机倒把的机会分子,后来想想却觉得,这小子有与虎谋皮的潜质,是个内心很狂野、自信的人。 就在她莫湘乱思索的时候,那边崔智已经三下五除二搞定了午饭,好笑的问她,“你减肥啊?吃饭按粒吃?” 闻言,莫湘停下了扒拉米粒的筷子,索性丢回餐盘,“我不饿,走吧,一会还点名呢。” 说着两人一起起身出了餐厅,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坐同桌坐了好几个月,之间却没怎么交流过,一个爱睡觉,一个爱沉默。这次出来又没有相熟的同学,他们两个倒是显得亲近不少。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爱好,两人惊喜的发现,他们的爱好竟然很一致。 “......你也喜欢足球啊。看不出来啊,我一直认为女生看球无非就是看场上的男人,没有哪个人会像你这样分析每个球员的技巧的.....” “.....我对全身长毛的男人没有兴趣,不过足球是种很吸引人的运动,充满着原始丛林味道的野性..... “......从没见你去球场看过别人踢球......” 其实莫湘刚想说,拜托,一群非专业人士踢的连连丢球,越位都没人吹哨的足球有什么好看,却想起崔智还是足球队的,这话说出来实在不合适,一时语塞,僵硬的转了话题,“.......嗯,下次有机会会去看的。” 话音刚落,莫湘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话,恨不得咬了闯祸的舌头,崔智却很惊喜的笑道,“真的?那我下次有比赛一定叫你来看哦。” “呵呵。”莫湘干笑两声,还不等她说话,后面有人拍了拍崔智肩膀,“嗨。”一声跟两人打招呼。 来人语气轻快的问,“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崔智回头一看,是君哲和杜语辉,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在邀请莫湘看下次的球赛。” “球赛?”杜语辉眯了眯眼,语气诧异,“你也喜欢足球?”平时经过球场目不斜视的人会喜欢足球?还是她喜欢崔智?要是后者的话......他突然觉得刚才她和崔智相视而笑的那副画面.......异常刺眼。 “啊?”她不知道这会儿是回答“是”还是“不是”,要回答“是”的话,要是他们下次邀请,她都不好说不去,要回答“不是”,那刚才跟崔智扯那半天是白扯呢? 此刻只有顾左右而言他,“那个老师来了,我们快过去吧。”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一直在旁边抱胸看戏的君哲一看莫湘要跑,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不让她就这样跑掉,却不料莫湘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身子往边上一扭,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从三个男生的包围圈迅速脱身,动作很小,只有君哲看清楚了她身体那一刻的摆动,他惊讶极了,以他的身手还有人能在一瞬间做出规避的动作,实在不像正常人的反应...... 莫湘觉得这个君哲实在太反常,也许他一直就没正常过,她越想远离他,他越贴上来,她只想逃开,逼不得已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想远离这几个人。 看着莫湘离开的崔智也有点诧异,难道车上发生了什么吗?让莫湘这样看到他们俩就想跑,话说,这两个气场同样强大的人怎么会走在一起,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能做朋友的人,倒是像......同盟?! 红湾度假村的房间除了高档的客房,普通的全是双人标间,莫湘和文科班一个女孩分到同一个房间。 莫湘拎着箱子上楼,按照房号找到自己房间时,房门开着,往里一看,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孩在床边整理箱子,她走进去,女孩转头,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周楠。” “我叫莫湘。” “我认识你,理科班年级第一。”周楠圆圆的脸上有两个梨涡,笑容看上去很甜美。 两张床上都摊着衣服,莫湘弄不清那张床是她的,回头时看见周楠用很怪异的眼神在打量她。 “有什么问题吗?周楠同学?”那目光不像是有恶意,倒是好奇更多些。 “啊,没有,没有。”周楠看着满床的衣服,手忙脚乱的抱起一堆,放在另外一张床上,“真不好意思,我不大会整理东西,弄得乱了些,就往旁边放了一下。” 莫湘也没在意,只是把自己简单几件t恤衫,牛仔裤取出来挂好,箱子随手往衣柜里一放,就坐在床上发呆。 “你就带那么几件衣服啊?”周楠有些惊异的看着莫湘。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又不会冷。” “可是,你只带了三套衣服,不会不够穿吗?” 莫湘笑笑,“一天换一套,够了啊,换下来的当天晚上洗掉,第二天干一天,第三天不是又可以穿了吗?” “这样啊,”周楠吐了吐舌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洗衣服,所以我只能多带些了。” 莫湘什么都没说,眼里没有羡慕也没有鄙夷,只是笑,真是幸福的女孩子,她在十六岁之前也是没有洗过衣服,自己生活后就什么都学会了,没有理由去评价别人的生活方式,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生活也是种幸福不是? “你和她们说的不太一样呢。” “她们?” 周楠咬唇,“就是那些女生啊,她们......她们说......” “没关系,她们说什么我知道,甚至还更多,可是她们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说去呗。”莫湘丝毫不介意流言蜚语,她并不软弱,只是不愿意滋事。 周楠觉得莫湘身上有种洒脱的大气,很迷人,她读过但丁的诗集,喜欢但丁的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很多人都知道这句话,但是做到人又有多少,莫湘是她看到过最洒脱的女孩子,“流言风中过,片语不染身”,这种境界岂能是一般人身上具有的? 关于莫湘的流言版本很多,从最初的家境贫寒,为人孤僻到后来的靠身体换取利益等等,从她进校开始就未断过,当事人也从来不多说一句,就好像那些话说的不是她本人,就算别人当面问她,“你一夜多少钱?”这种几近侮辱的语言,她也能笑着回答,“对不起,我的时间从来都是按点算,一小时六块八”...... 周楠想,如果是她设身处地的站在莫湘的角度,她会怎样?不,她不敢想。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她目光清澈,笑容很淡,长得很出色,却把自己打扮的很难看,这样的女孩会是别人口中那个近乎放荡的人吗? 周楠面对莫湘很郑重的伸出手,“你好,我叫周楠,我们能重新认识下吗?” 莫湘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笑容,站起身,握住周楠的手,“你好,我叫莫湘,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女孩的友谊就从认识对方开始....... 28、挑战 从上课开始,莫湘竟然就被崔智传染了,一直坐在座位上打瞌睡,昨晚她和蓬蓬用意识交流到半夜,快四点才睡觉,意识交流时间长了也是需要休息的,精神不够饱满也很正常。 莫湘觉得学校这种全英文授课,下课也必须全英文交流的不伦不类的行为很脑残,加拿大学生来华夏是体验华夏学生生活的,讲中文不是更好,偶尔来点英文辅助下,不就行了?非要整去一队学生跟人家全英文交流,那还体验个屁啊,他们直接找个全长华夏人的样,说话全英文的唐人街交流下不就得了,还大老远跑华夏来体验个屁啊!形式主义害死人啊!不过她最多也是心里腹诽腹诽,表面上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台上的老师用带着美式乡村口音的英文夸夸其谈,底下人各个面无表情,神游太虚,按理说这次能来参加培训的都是各个班里的尖子,理论底子非常深厚,需要的仅仅是口语表达,他一个讲理论的老师上课没人听也不奇怪。 不过好在学校还是专门聘请了几个口语外教,其中还有两个法语外教,女的叫莉莉莎,男的叫拉斐尔,莉莉莎主讲法式礼仪,拉斐尔教口语。 第一次听到男外教用法语介绍自己叫“拉斐尔”时,莫湘实在忍不住的笑喷了,一旁的周楠惊讶的看着她,小声问“你笑什么?” 莫湘强忍住笑意,用笔在纸上画了幅图片,一个很魁梧的人形绿毛龟,眼睛上蒙着标志性的红绸带,举起强壮的手臂,冲天狂吼,“i''m raffaele。”想起日本动漫里《忍者神龟》拉斐尔经典出场镜头,跟讲台上身型高大,全身汗毛的外教有异曲同工之处,周楠顿时也笑得肩膀乱抖。 拉斐尔上课肢体语言极其夸张,喜欢让学生互动,讲课多用法语,偶尔看大家实在不明白时才用英文翻译下,欧洲人有个很奇怪的特质,大多数人都会英语,但极少说英语,尤其在欧洲的上流社会,英文被认为上不得台面的语言,别看美国人科技强大,欧洲人就是瞧不起他们短暂的连历史都只有二百来年的文化,法国人对他们本国的语言有着狂热的崇拜,如果一个人会两国以上的语言,还要在欧洲那些古老贵族面前说英文,则被视为是一种下流的行为,当然,只会英文的例外。拉斐尔老师是不是贵族暂且不论,不过对于英文释译他是很不感冒的,宁可cao着半生不熟的中文,还说的乱七八糟,一堂课下来笑话无数,全班都是直着腰板进去,扶着墙壁出来,为啥?肚子疼啊! 这也就罢了,最让莫湘忍无可忍的是学校有个活动,带加拿大学生品尝华夏美食,这本来蛮好,可是吃美食最起码得告诉人家吃的是啥吧,于是乎,学校有个专门介绍美食的课业培训。 最开始,学校没有告诉大家这是什么课,具体讲什么内容。生活老师给在座的每个学生发了一本册子,翻开一看,都是些简短的英文短语,每个词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很怪异。 周楠指着册子上一行字小声问莫湘,“这什么意思?” 莫湘把脑袋伸过去,瞅了一眼,“slobbering chicken,流着口水的鸡?”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看的是一头雾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半晌,莫湘恍然大悟,“口水鸡!” “啊?!”周楠呆滞,接着往下看,chicken without sexual life,“没有性/生活的鸡?” 莫湘面无表情的回答,“童子鸡”。 两人对视一眼,暴笑出声。 twice—cooked pork?“烹了两次的猪肉?” “回锅肉!” stewed diced porkand sweet potatoes,“啊,这个好恶心,烂熟的地瓜和肉丁?这是什么?” 莫湘绞尽脑汁的思索她见到过的菜谱,无奈实在是见识浅薄啊,她真没见过这种类似猪食的东西,“嗯......姑且叫它地瓜烧肉吧!” “四个高兴的肉团子?”(four-joy meatballs) “四喜丸子!” “有皱纹的铁牛肉?” “嗯.....铁板牛肉” “bird nest red bean soup,这是什么?” “鸟窝红豆汤?!”莫湘无语,她没见过这道菜啊。 “被政府强/暴的鸡?”(government abuse chicken) “这个......宫保鸡丁!” “啊,这个我知道!”周楠好不容易指着她唯一能认得的一个菜名,“水煮鱼片!” 莫湘低头一看,册子上写着,fish filetshot chili oil——辣油里的鱼片!顿时被雷的风中凌乱...... 一日的课程结束,莫湘和周楠两个人说笑着回房间,走过大厅时,有人叫住了她,“莫湘同学,请等一下!” 莫湘回头,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孩站在大厅的沙发旁,像是等了她很久的样子,“这位同学,有事吗?” 一旁的周楠跟莫湘眨了眨眼,笑容很鬼,“我先回去了,加油哦!” “加油?”莫湘纳闷,加哪门子油啊?还不等问清楚,周楠已经跑远了,回头时还比了个“握拳”的手势。 男生走到莫湘面前站定,“你好,莫湘同学,我叫沈墨文。” 沈墨文?就是那个文科班传的神乎其神的“才子大师”沈墨文,据说此子三岁就会背诵全篇的千字文,熟读四书五经,围棋业余九段,师从蓉城围棋协会国手刘香君大师,反正,就是那种很光环的人物。 “久闻大名如雷灌耳!” 沈墨文抿着唇乐,“这话恐怕要反过来说才对,莫湘同学的大名在实验中学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莫湘闻言,顿时冷下脸来,他什么意思?明知道她的名字向来都是和流言绑在一起的,这是讽刺吗? “莫湘同学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能与宋欣研那样的女生交手而丝毫不落下风,实在让本人佩服,早已仰慕莫湘同学许久,百闻不如一见。” “嘶!”倒吸口冷气,按下额头跳起的青筋,忍无可忍的说,“我说,您说话能不那么酸吗?有事您说话!没事我闪人!” “咳!”沈墨文清咳一声,脸上的笑意越加深了,“是这样的,这个寒假川省大学学生自发组织了一个极限冬令营,我们学校学生也有报名参加,并且争取到五个名额,这次的目标是登顶藏区的四姑娘山,我特来邀请莫湘同学,并希望你做好准备!” “等......等等?”莫湘满头黑线,“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登山了?而且你说的是邀请,既然邀请我可以不去啊?!为什么还要准备,你说清楚点!” “你之前是向宋欣研同学下了战书挑战吗?” 战书?哈!如果宋欣研认为那是战书的话,那就姑且认为是吧! “是!”莫湘心里咯噔一下,差不多已经有点明白了。 “你当初原话说的是‘你们不是想挑战吗?划下道来!’是这样没错吧?” “没错!” “那就对了,宋欣研同学说,你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对吗?” 莫湘眼神渐渐冷下来,她既已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收回,“对~!” “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可以面对她提出的任何挑战,对吗?” 任何挑战!?莫湘此刻真的是有点怒了,宋欣研怎么就会那么肯定她莫湘会陪着那个疯子疯到底,四姑娘山在藏区,海拔最高点5355米,冬天去登顶?那几乎意味着找死,极限运动?!什么是极限运动!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自杀!宋欣研是想她死吗?既然这样..... 她闭上眼,长呼一口气,再睁开时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样子,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首先,我想问个问题,她有没有上限?有没有底线?她难道请横田刚来跟我比体重,我也要跟他比吗?再者,她自己当缩头乌龟,请别人出头我没意见,可是有句话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要是让我今天去登珠峰,明天横渡大西洋,后天玩跳楼?我难道也跟着去?直到把我整死?她没脑子,不见得人人都是傻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墨文此刻也是有点头疼,这个宋欣研什么个性他相当清楚,面对莫湘的怒火他说不出反驳的话,“非常抱歉,莫湘同学,其实我不过是个传话的,对于你们之间的冲突我不是很清楚,这次不过是宋欣研和她表哥找到我,说邀请你去参加极限冬令营,我和宋欣研本人不熟,和她表哥是亲戚关系,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实属无奈,还请见谅!” 表哥?莫湘挑眉,“她表哥什么来头?” “川大学生会主席,极限冬令营的组织者!” 组织者?! 莫湘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嘴角慢慢浮起笑容,眼神很冷,“既然这样,你告诉宋欣研他表哥,这次我去,不过有个条件!” 沈墨文看着莫湘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寒毛直竖,“什么.....条件?” “我要宋欣研一起参加,并且有句话相当重要,一定要告诉她,知道吗?” “你.....你说!” “生!死!由!命!” 29、进化 莫湘一回到房间,周楠就贼兮兮的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蹬掉脚上的运动鞋,换上拖鞋的莫湘轻轻把周楠圆圆的脑袋从她面前推开,“他不过是找我说点事。” 周楠踢掉鞋子,盘腿坐上了莫湘的床,眼睛看着莫湘,里面全是亮晶晶的八卦火苗,“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莫湘好奇,身子向后仰了仰,“我说你这副表情让我很有夺门而出的冲动,直觉告诉我你下面要说的事情肯定不靠谱。” “靠谱的,靠谱的!”周楠为了证明她绝对不是信口开河,还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做出个起誓的动作。 “说来听听,我分析分析。” “沈墨文以前在班里公开表示对你很欣赏。这事文科班都知道,你没听说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周楠笑的一脸不怀好意,表情活像一只偷了鸡的大狐狸,“他说过不止一次,前两次都是别人说的,我没听到,不予评论,不过最近一次是在我们班有人说你怎么怎么样啦,私生活怎么怎么样的时候,沈墨文突然插了一句‘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和不经教化随意乱吠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嗯,有人说的没错,内涵比胸部重要,不过我看,你两样都没有!’.....你都不知道,当时那女生脸色多难看,尤其沈墨文上下打量她的时候,那眼神跟凌迟也差不多了。” 沈墨文会说这话?莫湘倒是有点意外了。她觉得这个沈墨文倒是个不错的人,不是因为他帮她说话,而是这个人眼神很清明,说话直视人的双眼,据说有这样行为的人多半有颗坚定、正直的心,不怕别人从他眼中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不过也有种可能,一是他无所畏惧,肆无忌惮的表现出内心想法,二是这人城府深到极点,他若骗人,首先骗他自己,连他自己都相信的谎言,别人还能怀疑吗?不过不管他是怎样的人,与这群人有交集不是件明智的事,她现在已然站在风头浪尖之上,再传点什么离谱的绯闻,估计为了抵挡四面八方的唇枪舌剑,她就得穿着铠甲上学了..... 周楠伸出手在莫湘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的问,“喂,你有没听到我说话?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莫湘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位同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魂不守舍了?词儿不能乱用。” 周楠手脚并用的爬到莫湘身边,很认真的看着她眼睛,问,“他真没跟你提出交朋友之类的想法?他不是很欣赏你吗?” 为毛女生的八卦因子要充斥全身每一个细胞呢?莫湘无奈的抚额,有气无力的道,“姐姐,欣赏分很多种,我还很欣赏金刚呢?!站在摩天大楼为心爱的女人打飞机,多有范儿啊,难道我也去找只猩猩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跨越种族与物种的惊世之恋?!太扯了吧!他无非就是对我本身抱有点好奇心,看看是什么样的女生被流言打击成这样,还能在世间苟延残喘的活得像烧不死的狗尾巴草一样。对于那种高高在上的浮云来说,草根的生命力是他们不可想象的顽强,好死不死的发了回善心,说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其本意也就是扶了把被践踏在污泥中的小草,那叫怜悯懂不懂?结果就被你们传成那样.....” 周楠听得直笑,“那他找你说啥啊?” “他不过就是找我说说冬令营的事。” 莫湘把事情前后一说,周楠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这个宋欣研以前就有点嚣张,不过她家世好,长得也好,在女生中,说有威望吧,谈不上,不过她周围还是有一些巴结奉承她的人,你要小心些。” 莫湘点点头,宋欣研是个麻烦,苍蝇不咬人,它膈应人啊,更何况宋欣研还不像苍蝇那么无害,她也想过就这么算了,相互不搭理不得了?可人家不放过她啊,蓬蓬说无论练武还是修行,遇事要学会面对,不可逃避,否则心性会受影响,对今后的修习无甚好处。她也头疼啊,天天跟这种人勾心斗角,段数还不高,费神又费力。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蓬蓬怎么老是喜欢睡觉?成天见不着虫影。 与此同时,楼上一间客房里,一个男孩斜靠在床头打电话,发丝低垂,稍稍遮住琥珀色的眼,白皙透明的脸色看上去仿佛漫画人物一般不真实,“......见到她了,面对面,和以前在远处看,似乎不大一样。” 对面那端的人音质略微低沉,不过能听出是个很年轻的人,“你告诉她了?” 沈墨文嘴角轻快的上扬,语气很是有点不怀好意,“是,条件是要你表妹一起参加,规则是,生死由命!” 对面那人似乎愣了一下,过一会声音传来,“生死由命?哈,果然是个很特别的女孩,能让我张扬跋扈的表妹都吃亏的人,我还真是好奇的要命啊......” 沈墨文声音顿了顿,“你别太过分,那是个挺好的女孩子,你最好收敛点!还有,宋欣研不是她对手,你最好管管她,别弄的一发不可收拾,你舅舅不能帮她一辈子。” “哼,她?管不了!你知道的,我跟她关系不算好,这次要不是她找上门来,说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我才不会理她,不过说到这儿,你有必要提醒下那只小兔子,我表妹的手段可不止这点儿,女人恶毒起来,啧啧,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对面的男人似是很有感慨的下了结论。 “知道了,晚安。”说罢,断线。 拧灭了台灯,脑袋枕在手臂上,漆黑的房间,琥珀色的眼眸在微光下闪着灼灼光辉,沈墨文微微转着眼珠,手指轻轻抚着下巴思索.....与其去提醒小兔子,不如......宋欣研?落到他手里,你说要怎么玩死她才好呢? 次日清晨,莫湘早早从睡梦中醒来,左右看了看都没有找到蓬蓬的身影,意识呼唤也没有回音,她有些着急,旁边的周楠睡的还很香甜。 蹑手蹑脚的走下床,钻进洗手间,从里面把门反锁,意念一动进了空间。 空间很安静,动物此刻也都在休息,只有几只夜行性动物还在林间散步,松鼠站在树枝上“咯哒、咯哒”的磕着松子。 莫湘用精神力扫描许久都没找到蓬蓬,焦急的跑到动物居住地,逮着一只猴子猛摇,“醒醒,醒醒!” 还在做美梦的猴子被莫湘摇的七晕八素,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吱吱!” 莫湘急道,“吱吱个鬼啊吱吱,蓬蓬在哪里啊?” 猴子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摊着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气恼的丢下它,无计可施的莫湘站在林中狂吼,“蓬蓬在哪里?” 音浪像连绵不绝的水波一样荡漾在林中,一时间惊飞水鸟无数,惊醒还在睡梦中好眠的动物们,连树上的松鼠也被震得忘了把松子塞进嘴里,爪子一抖“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动物们排成整齐的方队站在莫湘面前,左顾右盼,战战兢兢,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得主人发这么大火,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纷纷看向它们的王——选王大会上以绝对优势打败鹰族的猴族竞争者,以“美猴”闻名的金丝猴。 悲催的猴王脑袋上顶着小小的王冠,在族群期待与崇拜的目光下,颤抖着身躯挪到莫湘面前,等待主人的炮轰,王什么的,果然不是好当的! 莫湘此刻也是没了耐性,谁都可以不见,蓬蓬不见了她会疯掉的,“说,你们见到蓬蓬了吗?” 猴王摇头,表示没有,还举起手来指了指天上,意思是它发誓它没见到,莫湘扫了眼其他的动物,“你们呢?” 有爪子的纷纷举起两只前爪,有翅膀的把翅膀捂在脑袋顶上,像投降一样的表示,它们都没有见到。 莫湘皱眉,唇抿的紧紧的,心烦意乱的不得了。动物们也屏住呼吸,一丁点响声都不敢发出。 就在这时,河边上有只小河狸“吱吱”叫了一声,莫湘抬头看去,只见大河狸惊恐的伸出爪子一把把小河狸的嘴捂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塞到屁股底下,冲着莫湘讨好的“笑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大板牙,那“笑”还不如说龇牙更确切些。 “等等,你把它叫出来!”莫湘对着大河狸说,一丁点线索她都不会放弃。 大河狸磨蹭了半天,从毛茸茸的屁股底下把小东西掏出来,推到莫湘面前,蹑手蹑脚的颠着爪子又溜到河边。 小东西是进空间后才出生的,没有天敌,也没那么敏感,不怕莫湘,只是站起身子原地跳了跳,还扭着屁股“吱吱哇哇”的叫。 莫湘听不懂啊,随手指着动物群中一只鹦鹉道,“它说啥?” 倒霉的鹦鹉瑟瑟发抖的站出来,摇摇晃晃的拍着翅膀飞到她跟前,歪着脑袋听了半天,貌似也是一头雾水,硬起头皮“翻译”道,“山,很大.....” 小河狸连蹦带跳的笔画,一会把脑袋扎进水里的样子,一会又把屁股对着莫湘这边,一会又扭扭身子,再“吱吱哇哇”叫几声。河狸太小了,又不够聪明,表达能力很有限,看的这个累。 鹦鹉看着河狸的样子,配合它的动作,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水里,玩,看到山,很大山,一个洞,不是它,它不会打洞,进不去,它想看,挡着它,有东西,洞里.....” 莫湘调动全部的大脑细胞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语,好不容易拼凑出一个句子,她蹲在小河狸面前,轻声问,“你是说,你在河里玩的时候,游到一座山前面,山里有个洞,那个不是你挖的?对不对?” 小河狸一听,惊喜的睁大眼,张开嘴,龇出小白牙,连连点头。 她又继续问,“你说那洞里有东西,但是洞你进不去?外面有东西挡着。对不对?” 小河狸把头点的像鸡啄米,兴奋的跳来跳去。 “那你能带我去吗?” 小河狸点点头,转身一头扎进水里,浮在水面上回头看看莫湘等着她跟上来。 莫湘朝动物们挥挥手,“你们都散了吧,吵到你们,不好意思,等找到蓬蓬以后,再来谢谢你们!” 动物们长呼了一口气,并没有散开,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莫湘跟小河狸向远方走去。 学业的繁忙让莫湘根本没时间去关心空间到底扩展了多大,她一般也只在最初那片小地方走动,没有巡视过空间,这下可是知道了,无边无际的、连绵不绝的山脉,原本涓涓细流的小溪已经变成宽阔的大河,宽广的一望无际的平原,成群的牛羊游荡在水草丰美的草原上,巨大的鹰隼,金雕展翅翱翔在上空,时不时发出一声嘹亮的啼叫,优雅的水鸟集结在波光粼粼的湿地深处,偶尔将头探进水中,叼出一整条肥美硕大的鱼儿...... 小河狸在水里飞快的游动,莫湘毫不费力的跟在它身后,在空间里,精神力强大的她不会感到疲累,无暇眷顾眼前的美景,她只想快点找到蓬蓬,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注意到蓬蓬的不对劲,好几天前它就有点蔫吧,它是修真界唯一一只订立血契的灵虫,无史籍可考,所以自己出现什么问题也说不上怎么回事,直到莫湘找不到它才觉得事情有些大条。 河狸在一座布满蔓藤的山崖处停了下来,蹦跳着“吱吱哇哇”,她意识到这就是目的地了,跟在小家伙后面,穿过大片的密林,一个规整的椭圆形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就这里?” 小河狸点点头,窜了几窜,蹦到前面,刚一靠近山洞,一个类似防护罩一样的透明结界突然出现,“嘭”的一下,把小家伙弹飞老远。 莫湘忙一个飞扑,一把捞住半空中的小河狸,小心的放在地上,阻止了小家伙屁股着地的悲剧,揉揉它脑袋,“谢谢你了,回去找妈妈吧,出来太久,妈妈会着急的,去吧。” 小家伙闻言,犹豫许久,一脸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莫湘,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莫湘走到山洞前,轻轻将手探出,果然有层结界挡住了她的手,“蓬蓬?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她把身子使劲靠上结界,却一下被弹开,再撞,再弹,力量越大,结界的反弹力越强。 莫湘一筹莫展,一屁股坐在地上,揪着地下的野草,眉头紧蹙,她已经确定蓬蓬肯定是在里面,除了蓬蓬没有谁可以设置这种结界。 “湘湘......湘湘?是你吗?是你在外面吗?”此刻,结界里面突然传来蓬蓬微弱的气息。 “是,是我。”莫湘直接从地上蹦起来,就想往里面冲,结果被结界弹飞了出去,直接摔到地上。 “湘湘......湘湘你听我说,”里面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不要试图穿越结界,蓬蓬没事,我只是进化了.....” “进化?”莫湘讶异,隐约记得蓬蓬好像长大了点,却不知它也会进化。 “......还记得之前找到的那枚卵吗?蓬蓬把它孵化了,结果不小心吸收了它的生命力,就进化了,事情很突然,来不及告诉湘湘一声,让你担心了.....” 莫湘长呼一口气,终于把提在嗓子眼的心丢回原位,“那卵里是什么?对你有没有害?” “是冰蚕,一种华夏已经灭绝了的生物,古籍上记载,冰蚕产于北冥蛮荒,柘叶为食,丝极韧,刀剑不可断。本性至阴,有剧毒,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害处是没有的,反而促进了蓬蓬进化,对不起,湘湘害你担心了。” “说什么呢,知道你没事就好了。” “......蓬蓬需要沉睡一段时间。不能陪着.....” 许久,再无声音传来,莫湘独自站在洞口,声音很低很低,“放心吧,一切有我!”等你回来,蓬蓬! 30、强吻 前几日的英文培训基本告一段落,后面几天主要都是法语基本理论。这节是莉莉莎小姐的法式礼仪课,讲法国人交际礼仪。 之前几堂课下来,莉莉莎小姐对于这次培训的学生还是相当满意的,甚至有几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几乎不用她讲解,举止优雅完美的有如贵族,君哲自不用说,五岁起留学国外的经历让他对古老的欧洲礼仪相当熟稔,杜语辉和沈墨文出身氏族大家,良好的出生和修养对这些基本礼仪也是信手拈来,外交官世家出身的周楠对此更是驾轻就熟,崔智的家庭出身众人不算了解,但从他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对法国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莉莉莎这点看的出来,他的家庭也是有深厚的底蕴。 法国人历史悠久,很多礼仪有着几乎严苛的标准,同时他们又热情奔放,男女之防不是那么注重,有很多肢体接触,其他人多少有些僵硬和不自在,然而让众人有点意外的是,平民出生的莫湘竟然做的很好,无论餐桌礼仪还是待人接物,丝毫不逊于君哲等人,莉莉莎小姐都不止一次称赞她具有贵族小姐的气质,让人不由得侧目。 莫湘原本是不会这些的,但是她博闻强记,在空间几年时间,熟读世界史,精读欧洲发展史,再加上她精神力强大,对付这些基本的东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堂课莉莉莎给众人讲解贴面礼和吻手礼,实际上吻手礼是针对已婚女子的,贴面礼更是相互之间熟悉的人见面的礼节,就连他们之前学的很多都是用不上的,但无奈,不知哪个脑残的校领导要求大家学全套,那就得按着全套走。 周楠私下跟莫湘抱怨,“这就是学校请外教花了不少钱,生怕赚不回来,亏了,可着劲的折腾我们。”莫湘深以为然。 仅有五个女生参加培训,而男生人数则是女生的三倍,所以莉莉莎让五个女孩子站成一排,男孩子分别上前握住女生的手,做礼节性的亲吻动作。 除了莫湘和周楠二人神态自若,脸上没什么情绪外,其余三个女生早就羞红了脸,但看的出来她们也很兴奋,眼睛一直不停的瞄向杜语辉等人,希望那几个男孩子能选中她们作为示范对象。 最先走过来的是莫湘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子,选择的女生是周楠,略显僵硬的执起周楠的手,轻轻在手背上挨了一下,就匆忙的放开了。 莉莉莎老师走过来拍拍男生的肩膀,“这样是不对的,你应该放松,自然,面带微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你的对面是位美丽的女士,应该等这位女士轻轻将手拿开,而不是你这样丢下她的手,这会让人认为你不尊重她......”男生低着头,耳朵红的几近透明,在莉莉莎的指导下,第二次做的时候已经明显好了很多。 男生们一个个走上前来,按照老师的示范握手,亲吻,做得好的人,莉莉莎小姐毫不吝啬的赞扬,做的不好的,她也会亲自示范,指出错误。 崔智走到莫湘面前,冲她笑嘻嘻的眨了眨眼,莫湘白了他一眼,同时也回了个微笑,他走上前,缓缓执起莫湘的手,低头轻轻一吻,慢慢松开的同时,莫湘将手拿开,两人的互动比其他人真是要自然,优美许多,莉莉莎小姐也拍了拍掌,“非常好,真是完美的礼节。” 下一个走上来的是杜语辉,他没有直接伸出手和莫湘的手相握,而是深深的凝视她的双眼,唇紧抿,眼中的深芒她看不懂,只是觉得有点不大对,怎么就带着这么副面瘫的脸上来了?! 莫湘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半天也不见他有所动作,略微有些尴尬,这人干嘛来了?刚想放下手的那一刻,却被人紧紧抓在手里,他的拇指滑过莫湘的手背,像是要把别人留下的气息抹去,莫湘皱眉,有病吧这人?有洁癖也不带这样的啊..... 杜语辉抓着那只滑腻温凉的小手,心脏几乎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这就是书中形容的柔若无骨吧,手很白,指节细长,掌心细腻干净,他静静的闭上眼,低头,几乎带着虔诚的微笑印上他的唇。 “哇哦,真是优雅的绅士,你可以放开这位美丽的小姐了吗?”莉莉莎小姐在一旁笑得很促狭,“吻手礼是面对年长的已婚女性,这位英俊的先生,你的行为会让人误会的哦,要注意哦。”说完还冲着杜语辉眨眨眼。 杜语辉有些不舍的放开莫湘的手,对着莉莉莎小姐点头微笑,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回人群。 莫湘再傻也知道是被人吃了豆腐,心里有些不舒服,面上依然保持得体的微笑,只是眼神有点冷。然而接下来站在她面前的人让她有点惊讶。 “能否有这个荣幸?”沈墨文微笑着用法语问,举止优雅得体,没有一丝轻浮的感觉,却不容人拒绝。 “当然!”莫湘也用法语回答,语音标准圆润。 二人就像真正的法国人见面一样,用最得体,最标准的动作诠释了礼节的意义,自然也赢得莉莉莎小姐的称赞。 连着三个头顶天使光环的帅哥都站在了莫湘面前,让其他三个女生连连侧目啊,当君哲再次站在她面前时,那三个女生就不是侧目了,而是赤、裸裸的嫉妒了。男生也都觉得这情况有点诡异了。 这下就连莉莉莎小姐都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哦,不,不,不,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今天最受欢迎的女孩子,但是真正的绅士是不会让其他美丽的小姐受冷落的,华夏人不是有句话叫,‘厚此薄彼’?对不对?这样是不好的,这位英俊的绅士,你也可以选择旁边这位可爱的小姐......” 此刻如果周围没有人的话,莫湘恨不得仰天狂笑,转身给莉莉莎小姐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她帮她解决了君哲这个家伙,只要一想到他冷冰冰的唇落在她手背上,莫湘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她不知道君哲的唇是不是有温度的,但是心底潜意识就认为他的吻一定是冷的,就像蛇滑过手臂一样的感觉。 多亏了莉莉莎小姐的解围,莫湘此刻都暂时遗忘了刚才的不悦,看到君哲的微笑僵硬在脸上,她就爽的像夏天吃了冰激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慢慢走向旁边的女生,但眼神里那抹笑意却出卖了她此时愉悦的心情。 在众人围观之下,君哲本想暂时放她一马,在回头的时候,却捕捉到了莫湘眼底那一丝庆幸的笑意,刹那间,他的心就像被抓了一下般猝然揪紧,愤怒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执起女生手的那一刻,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女生脸上时,君哲以雷霆之势疯狂的扑向莫湘,眼神冷然中透着一股子凶狠,手伸到莫湘脖颈后,用力拉向他,冰凉的鼻尖和莫湘的鼻尖对在一起,唇就这样压了下来,舌尖就像挤出的果冻一样滑进了她惊愣中张开的嘴里,吸取那带着微微凉意和香甜的味道.......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莉莉莎老师也是大张着嘴,一时不能言语,这来的太突然也太疯狂了,此刻没有人记得该做什么,直到君哲一声痛苦的闷哼传来,唤回了众人的理智。 莫湘在回过神来的那刻一拳揍向君哲的肚子,他鼻翼里发出一声痛哼,然而却没有放开她的唇,继续死死的吻着,吸吮,微微的血腥味更刺激了他骨子里的疯狂,莫湘情急之下一个扭身,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开来,一脚踹向君哲的胸口,在他伸手试图抓住她的腿时,单手一撑,一跃而起,跳到三米之外,眼花缭乱的动作让怔愣中惊醒的众人再次陷入呆滞。 君哲仰面躺在地板上,手肘堪堪支撑住身躯不让自己倒下,强压住滚滚上翻的血气,咽下喉中涌上的腥甜,看着莫湘愤怒的眼睛,心里暗叹之余还有丝庆幸,她身上果然是有功夫的,还很强。好在还知道留手,否则此刻他的肋骨不知道要断几根。 君家家族内部很复杂,次子都会接手家族一些隐秘的事物,君哲上面还有个大哥,君哲五岁被送到国外,七岁时进了以色列特种部队少年训练营,十三岁时敢独闯亚马逊丛林,后被送回荷兰,为了赚取生活费,在荷兰地下拳市打了整整两年黑市拳,是少年组的绝对王者,以他的身手,别说一个特种兵,就算三个特种兵也不是他的对手,莫湘能从他手上逃跑时就已经引起他怀疑,他悄悄注意很多次,这个女孩感觉太灵敏,总是能躲掉他的探查,这次能在她最不经意的时候选择铤而走险,逼出她实力,也算是难得,不过他也知道此刻不能再激怒这只小豹子了,否则麻烦就大了。 男生们手忙脚乱的拉起躺在地上的君哲,看向莫湘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探究,就连杜语辉、沈墨文等人也是一脸的沉思,那一手就像耍杂技一样让人惊讶,联想起之前对付宋欣研的动作,莫湘在他们眼中就像一盒多彩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的,让人想探索,想品尝。只是杜语辉看向君哲的目光有恼怒,有愤恨.......也有一丝羡慕,君哲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他却不能。 莫湘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别人想什么,看着君哲那双带着了然和阴谋得逞的笑意的眼睛,气恼刚才怎么没一脚把他踢死,一边又恼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他的吻,啊!恶心的家伙,想起他滑腻腻的舌头,莫湘恨不得立刻找牙刷把舌头都刮一遍。 一堂莫名其妙的礼仪课就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周楠把莫湘从洗手间连拉带扯的拽出来,看着她的嘴唇直摇头,“啧啧,瞧瞧,都快刷烂了,还刷?人家君哲好歹是个帅哥吧,被吻一下至于吗?多少女生看着那张性感的唇流口水,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莫湘一脸嫌恶的皱眉,“我感觉好恶心,谁知道他有没有病,那个家伙从第一天来的时候,我感觉就不好,果然是个疯子。” “人家是资本主义社会来的,本身就开放,更何况,他是从荷兰回来的,荷兰,阿姆斯特丹?知道什么地方吗?性之都耶。”周楠笑的酒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眼神里的促狭怎么都盖不住。 “得......别说了,你一提性之都,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艾滋病、性病,吸毒人员,再这样下去,我得找个医院去做全面检查。” “唉,你是没看到他眼中那压抑的爱情火苗啊,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话说,你真是个祸水,看你把那几个男生迷得三魂失了六魄一样......” “我说你别酸我了,谁知道他们几个最近搞什么,尤其那个杜语辉,是不是和君哲呆一起时间长被传染了啊?” 周楠像是想到什么,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你知道他牵你手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莫湘挑眉看她,没说话,眼神透着询问。 “我在想啊,看看,这一幕多像王子与灰姑娘啊,俊美优雅的王子牵着灰姑娘的手,恋恋不舍的放开......唯一煞风景的是,灰姑娘面无表情,王子黯然伤心......” “姐姐,你可以去tvb拍八点档连续剧了。” “真的呀?那来,给姐姐看看,你适不适合演灰姑娘,”说着,周楠把脸凑到莫湘面前,仔细打量她,轻轻撩开她额前厚厚的刘海,一双美的近乎妖异的眸子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周楠面前。 周楠一时间失了言语,就那样紧盯着莫湘的眼睛久久不肯将视线挪开,莫湘挡开她的手,摇头道,“不要看。看不得。” 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里安静的有些沉闷。 半晌后,周楠才叹道,“你......你还是不要把眼睛露出来了。太.....太.....”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语言,一切的描述在那双震撼人心的眸子面前都显得那样苍白。 莫湘轻轻的拨了拨额前刘海,拿起那副难看的眼镜带起,拍拍周楠的肩,“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周楠叹气,“唉,真是罪过啊,怪不得有人说,女人的美丽在某种情况下就是罪恶的源头,它可以唤醒男人心底最邪恶的欲念,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眼睛和君哲的有点像。” 莫湘转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不是吧?!” 静谧的夜晚,黑沉沉的天幕,昏暗的路灯下,一个身影静静的靠在栏杆上,指尖闪烁点点红光,淡淡烟雾笼罩下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夹着烟的手放在颌下,无名指轻轻抚摸着唇瓣,香软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其上,闭着眼睛摸了摸胸口,闷痛的感觉传来,真狠呐!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 “嘟...嘟....”的响声从对面传来。 不到三声便有人接起了电话,“少爷!” “嗯!” “少爷有事?” “许叔,帮我查个人。” “好的!少爷您有什么为难的需要老许出手吗?” “不用,只需要她的全部资料。” “少爷请说!” “莫湘,女,十七岁,实验中学高二二班学生,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她全部资料!” “好的,少爷放心!” “对了,还有件事,查查她的师傅是谁!” “师傅?少爷意思是?” “她身手蛮好,我要知道她师从何人。” “好的,少爷晚安!” 莫湘,莫湘,没有人可以对我出手而不付出代价,你!会是我的! 31、黑社会 短短一周的培训接近尾声,最后一天老师们给学生休了假,组织学生上山泡温泉。 上午安排大家游泳,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下午去泡温泉,完了正好就可以吃晚饭,休息一晚明早就坐车回学校了。 红湾温泉度假区的温泉区分男宾区和女宾区,温泉区是不能直接下水的,一般泡温泉之前都要先沐浴,中央区域有个恒温游泳池,还有几样供人玩乐的水上设施。两边有适合儿童玩乐的浅水区。 一群人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跳进水里嬉戏打闹,三个女生穿着泳装在水池边撩着水聊天,眼睛还时不时的瞅瞅周楠和莫湘,对于那三个女生,周楠是很瞧不上眼的,总觉得她们小家子气,做事畏畏缩缩,除了成绩好点,其余的拿不出手,莫湘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么久她就周楠一个投缘的朋友,周楠不喜欢的,她自然也不会去撩拨。 高中生毕竟还脸嫩,不像大学生做事那么张扬,女生这边玩,男生就统统跑到池子中央去了,周楠穿着两截式的泳衣在池子里游了半圈,回到岸边,趴在池子边上,问莫湘,“喂,我说你就打算穿着这一身浴袍,不下水是不是,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泳衣也是衣服啊,用得着那么害羞吗?”从换衣间换完衣服出来,莫湘就一直裹着这身浴袍,死活不脱。 莫湘摇摇头,就那么抱胸站在泳池边上,“我是旱鸭子,不会游泳。”实际上她不适应这泳池的水温,这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度假区为了客人需求,将水温放的有些高,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舒适,不冷不热,然而对于练武后就开始用冷泉沐浴的莫湘来说,温暖的水会让她肌肉松弛,不过这些她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周楠的。 “切,游泳不会,玩水也不会啊?”周楠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轻轻的按了按莫湘赤脚的足背,“其实你是怕那群狼的狼眼吧,别说他们,我都羡慕啊,瞧瞧这皮肤,这手感。” 周楠皮肤也很白,圆润的身子除了脑袋趴在池子边上以外其余的全部浮在水面,看上去就像一具泡的发胀的浮尸。 莫湘好笑的看着周楠不停的在自己小腿上游走的双手,吃豆腐吃的光明正大,轻轻踢开她的手,“唉,我说你够了啊,再这样我喊非礼了啊。” 周楠笑嘻嘻的拿开手,在莫湘面前游了一圈,貌似发现点什么,往男生那边扫了眼,冲着莫湘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莫湘蹲下身,周楠拎着她的耳朵,悄悄问,“哎,那几个怎么没来?” “哪几个?”莫湘一脸莫名其妙。 周楠敲敲她脑袋,咬牙道,“你反应怎么慢半拍呢?就你嘴里说的那几朵浮云啊。” “浮云?”莫湘抬眼,往男生那边望了望,好像是没见他们几个,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我说你管人家来不......” 正说着,几个男生穿着白浴袍从更衣室那边走了出来,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们几人身上,另一边的三个女生都互相咬起了耳朵,他们几个的目光却在莫湘和周楠这边不着痕迹的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走到男生群中。 周楠感叹出声,“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如今帅哥都是扎堆的啊。话说,他们几个怎么都凑到一起去了。” 莫湘没有说话,她总觉得刚才君哲眼神中那抹不明所以的光让她很心惊。 “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你早点回来。”说完,不再理会身后无数目光的重点照顾,丢下周楠,独自离开了泳池。 君哲在莫湘几乎是逃离一般的离开后,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手上那份看似一切平常的调查资料让他心头鬼火突突的冒,他要是相信那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他就真成了傻子。可有没有丝毫证据表明那不是她,拿起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狠狠的灌下去,试图浇熄心里那团燃烧的莫名火焰。 沈墨文也没有下水,独自走过来,挨着他坐下,瞄了一眼脸沉如锅底般的君哲,又看看靠在在水池边和崔智聊天的杜语辉,微微眯起眼睛笑,看上去很像一只.......狐狸,“怎么不去玩?脱离大部队可不好哦。” 君哲没好气的撇他一眼,“你不也没去?我不记得我和你很熟啊!” 沈墨文没理会他不客气的口气,反而笑着说,“君家的二公子,在川省这个地界,还是注意点好,你也不是你大哥,可以为所欲为的。” 君哲闻言,微微起身,眼睛直直的看向沈墨文,嘴角扬起笑容,慢条斯理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外人看来,两人聊得十分投契,笑语晏晏,却看不见君哲看向沈墨文的目光像淬了毒。 “意思倒没什么意思,不过提醒下你而已。川省不是魔都也不是你们京城,一方有一方的规矩,有的时候地头蛇的感受还是要顾及下的。今后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不是吗?”沈墨文的笑有的时候让人感觉很温暖,但没有人知道那笑容背后是千万次对照镜子练出来的结果,也很少有人懂那笑容背后的深意。 很少人懂,不代表所有人,至少君哲是懂了,眼中的寒意渐渐散去,“我真是来对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高中竟然卧虎藏龙啊。” “嘘,”沈墨文手指轻轻的覆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着道,“无论什么人,做什么事,都需要一个身份不是吗?就像你一样!” 二人相视而笑,至于笑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当君哲脱下浴袍走进泳池的时候,刚才已经被杜语辉和崔智的好身材震撼了一把的男生们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简直是一副堪称完美的男模体型。 君哲本来个子就高,十七岁已经有一米八五,麦芽色的皮肤在室内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全身的肌肉从脚踝到颈项,都线条分明的凸显着,仿若铁铸,特别是他小腹处那八块肌肉,让人看得眼都直了,最让人羡慕的是,他身上肌肉虽然一块块层次分明,却没有半分粗笨蛮横的感觉,流淌着静与动,力量与灵活完美结合的刚劲韵味,完全不像那些健美先生的肌肉看上去那么别扭,怪不得他穿上衣服时根本让人看不出来。 崔智和杜语辉平日里都是经常锻炼的人,却也不知道这样的体型得是怎样的锻炼才能练得出来。其余的男孩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一条条的排骨,不由得自惭形秽。 沈墨文却看着君哲胸口明显的一片乌青,伸手戳了戳,戳的君哲倒吸冷气,不由哈哈大笑,“真是狠啊,女人啊,不好惹啊。” 下午的活动莫湘一样也没有参加,独自呆在房间里看书,周楠因为莫湘不去,也索性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后,回房间睡觉。 周楠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八点多了,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娇嗔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啊。这都过了饭点了。” 莫湘合上书,好笑的点点她脑门,“谁说没叫你,你自己赖床不起来,说不吃的,现在怪我了?” 周楠耙了耙乱糟糟的脑袋,回想了在耳边扰她清梦的人被她一巴掌pia飞的情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好了,去收拾下吧,楼下应该还有宵夜吃。” 晚风习习,凉爽宜人,周楠穿着短裤小体恤,莫湘穿一身长到拖在脚踝处的吊带长裙去楼下吃宵夜。 二人笑嘻嘻的边吃边聊,一时忘了时间,直到快十点了,才结账往客房部走去,路过大厅时,正巧一队男男女女从楼上往下走,领头的男子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熨帖的西服,身后跟着的人个个神情肃穆的像是去参加葬礼。 莫湘见状轻轻的勾了勾周楠的小指,二人不约而同的选择避开中间的道路,站在一旁,等他们先过去。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安的感觉,这群人的身上有煞气,不像好人,领头的那人倒也罢了,身后那群人很像是保镖一类的职业,就连那几个女人也是一身的职业套装,面色冷凝。 待这群人走后,两人才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长呼一口气,周楠跟莫湘小声的咬着耳朵,“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组织哇?” 莫湘点点头,拉着她往楼上走去,边走边低声道,“好像是哦,不过听说最近邻省的渝城在严打,肃清黑社会,以前从来不知道黑社会也有这么多。” 两个天真不理世事的女孩子根本没有意识到原本与她们毫不相关的风雨有一天会吹到她们身上,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鱼儿何其无辜? 32、枪击事件 周一一早,校车将培训的学生接回市区,学校放了半天假,告诫了一些注意事项,要求众人明早八点在校门口集合坐车去机场接人。 莫湘回到家,直接就进了空间,蓬蓬依旧在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躺在木床上,望着床檐上垂下的流苏,难得偷懒了一回,没有蓬蓬的日子,连看书都看不下去,只有蒙着被子睡大觉。 空间中又过了一日,林中的鸟叫唤醒了莫湘,梳洗过后,来到练武场,一周没有练功,刚开始肢体显得有些僵硬,一个多小时的拉筋伸骨让她慢慢找到了感觉,体内肚腹处有徐徐的热流流转,肢体的动作也拉得越来越大,如行云流水般的一套拳法打下来,畅快的像大热天洗冷水澡,热流游走在身体各处穴位,而当热流离开后,穴位处却有种沁凉的感觉,一圈一圈流转过后,莫湘觉得身体异常轻矫,微微向上一跃,顿时吓了她一大跳,这一跃足有两米多高,下降的时候竟然还在空中略微顿了顿,减缓了落地的冲力。 莫湘惊讶的看着自己双手和双脚,想试下最大弹跳力能有多高。蓬蓬不在,她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她还是有痛觉的,一旦磕了碰了的还是很疼的,比了比练武场上最高的那根梅花桩,目测大约有十米左右。莫湘站在桩子旁边,把体内那股热流完全集中在下腹处,深吸一口气,微蹲后用尽全力往高处一跃,耳边掠过轻微的风声,在最高点处莫湘睁眼看去,那十米高的木桩竟然在她头顶不远处,这一跳竟然有□□米多高。 像只翩飞的蝶一般从高处落下,莫湘站定,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这还没有练习轻身的功法竟然就能跳这么高,要是内力再强点,加上轻功,三四层楼高的房顶都可以来去自如。武功啊,果然是好东西。 有了气感的莫湘自然不可能放弃这比中奖还难得的机会,在空间的每一天清晨都要练功到午时,七八天下来,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收获却也很大,气感像是扎根一般在体内流转,不似之前那若有若无的飘渺感觉,随时随地流转在周身每一处穴位,刻意注意身体气感运转时,那流量会变大,也更加灼热,平常时候都是像呼吸一般自然而然的运转。总算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老天还是公平的,没白让她努力这么久,经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终于是练出了内力。 莫湘高高兴兴的出了空间,取出准备好的食材,打算做顿好吃的好好犒劳下自己。哼着小调,围着围裙,左手按着食材,右手挥舞着菜刀,飞速的切好一样样蔬菜装盘,她现在的眼力和腕力比起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菜刀下落的速度普通人根本看都看不清楚,左边炉子上煲汤,右边架着锅子炒菜,不到一个小时,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了整整一桌。 莫湘拿着碗,刚想和平时一样,说一声“开吃!”却发现桌上的位子空荡荡,没有支愣着触角,一脸馋样的小虫,她突然就没有了食欲。蓬蓬不在,她做这么多,给谁吃呢?默默的放下筷子,原本的好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就在这时,门口鞋柜上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莫湘拿过来一看,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周楠两个字,接通“喂?” 周楠的声音听起来很嘈杂,她“喂”了几声那边才扯着嗓子道,“莫湘啊,你家在几楼啊,这地儿真不好找。” “啊?”莫湘边回答,边跑到窗边向下望去,正巧看见周楠举着手机冲她打招呼,“喂,你上来在三楼,小心点哈。” 莫湘开门拿拖鞋,等了一会后周楠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喘着粗气走了上来。 “哎,我说,你这地方真不好找,这小区挺杂的。” 莫湘接过她东西,放在门后,“之前这片都是农转非,棚户区改造后盖的房子,这不是便宜吗......”话音还没落,就听那边周楠大呼小叫的喊着“哇,你一大早吃这么丰盛啊,快,快,快,我都还没吃早饭呢。” 莫湘好笑的拿出碗筷给她盛上碗粥,“去洗手,对了,你怎么来我家了?” “嗨,别提了,昨天晚上老师给我们打电话通知,说今天早上要穿统一的服装,我们的昨晚就领到了,给你打电话,你手机没开机,后来带队老师找到我,让我把衣服给你拿来,昨晚太晚了,我就早上过来了......” 周楠开始还顾得上解释,粥一入口,便只认得吃了,“哇,真好吃耶,这是你做的吗?” 莫湘笑着点点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说着,把那叠香煎葱油饼推给她,“ 呐,这个垫饿,多吃点,飞机一向不准点,谁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呢。” 周楠连连点头,顾不得说话,动作一点也不粗鲁,东西却以飞快的速度减少。莫湘看她吃的香甜,也来了食欲,两个人坐在桌上安静的吃东西。 莫湘在厨房洗碗,周楠摸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哀嚎,“不行啊,莫湘,吃这么多,我还怎么减肥啊?” “减什么肥?这多好啊,圆润的女孩子有福气啊。” 周楠有点胖,但胖的很可爱,身上到处都是圆圆的,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就连胳膊都是圆圆的。 周楠打量了下莫湘的家,很简单的装修,简洁的布置,“哎,对了,莫湘,你爸爸妈妈这么早就上班去了啊?” 许久没听见厨房有声音传来,周楠以为莫湘没有听见,走过去靠在门口,只见莫湘低头擦着手上的水,神情很平静,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他们不在了。” 周楠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心下懊恼极了,却又听见莫湘说,“不是什么事,天灾人祸呗,失去亲人的家庭又不止我一个。” 顿时,周楠就明白了,为什么莫湘从不提她的家庭,一直保持第一名却没有人来开家长会,学校活动从不参加,因为她没有时间,没有人可以依靠,却坚强自信,那些流言的传播者没有见过这样真实的莫湘吧,也好,这才是她的朋友,她多庆幸自己找到个好朋友啊。 站在宽阔的机场大楼内,男生们清一色的白衬衫,银灰色小马甲,下身是黑色学生裤,五个女生穿着带小领结的白衬衫,红格子小短裙,每人脚下穿一双黑色细带小皮鞋。 莫湘从一进大厅开始眼角就开始疯狂抽搐,旁边的周楠也感觉到了,那些男生的眼睛就像x光扫描器一样不停在莫湘身上扫来扫去,连她也被殃及到了。 莫湘心里不停的腹诽,这他妈是哪个脑残的要求,必须穿成这样?白嫩嫩的腿就这样赤条条的晃荡在小短裙下,和周楠圆乎乎的小胖腿形成鲜明对比,好在周楠是那种大气坦荡的女生,不介意别人拿她做对比。 君哲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莫湘那两条漂亮的过头的长腿上,记得刚回国的时候,跟着他大哥去一个私人的party,酒过三巡之后,他大哥的好友说了这样一番话,“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分很多种,漂亮的、优雅的、内秀的、温柔的......但是这些女人都是普通女人,随处可见,要多少有多少,想玩多少就有多少,只有一种女人,一旦遇到了,就是命中的劫数,逃不开、丢不掉,这种女人就用一个词来形容,‘极品’.....” 他大哥和他这群好友都是京城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公子哥,虽说现在满清政府早就烟消云散了,但他们这群红二代,红三代被圈子里的人戏称为“八旗子弟”,能叫“八旗子弟”的公子哥可不是一般那些小官小吏的家眷,那都是华夏政治中心顶层的圈子,清一色的高干子弟。这群人玩的东西外人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什么女人他们没见过啊?能从这人嘴里说出“极品”二字的,那就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这种女人,可遇不可求,有的人也许一生都无法遇到,哥哥有幸啊,这辈子遇到了,爱的那叫个死去活来啊,命都差点撂进切,很可惜,哥哥放手了,没办法啊,人结婚了,这种女人也许不美,不媚,但是专一,哥哥好心劝你一句,这辈子一旦有幸碰到了,没对象的,赶紧追到手,那就是你这一生的救赎,有对象的,尽一切可能,抢也要抢过来,但是结了婚的,哥哥劝你,有多远走多远,千万别掉进去......” 他岁数小,阅历也不算深,不大能理解他们那个年龄的人,只是记得自己问过一句,“那‘极品’的定义是什么?” “震撼!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这种女人可以不美,有的甚至会难看,但是她身上一定有极度震撼你的东西......” 震撼?怎么样才叫震撼?触动灵魂算不算震撼? 莫湘总觉得心头不安,但是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环视一圈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除了他们这群学生,其余人或行色匆匆,或焦急等待,还有接机的人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聊天,但是她总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瞄准的感觉,但那瞄准的感觉并不是直接冲她来的,只是感觉偶尔扫到她身上,那种似有非无的感觉让她觉得危险,觉得不安。 过了一会,机场方面插播飞机延误的广播,带队老师满头大汗的拿着手里的牌子跑过来说,“哎,要等两个小时后才能到达,大家先休息会吧。” 周楠和莫湘无奈的对视一眼,果然被她说中了,飞机向来都不准点。 “走,去那边坐会吧,”周楠拉着莫湘的手就要走,却突然悄悄指着门口进来的一波人小声问,“快看,是不是那天我们前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 莫湘抬眼望去,是在红湾度假区看到的那个三十岁的男人和他身后几个保镖,人数上少了几个,不过依然很有气势。 “走吧,走吧,别多管闲事了。”就在此刻,那阵危险的感觉瞬间袭上她心头,仿佛像炸雷一样爆破在她脑海,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一把拽住身边的周楠,喝道,“趴下!” 只听“啪”一声脆响,地上冒起一缕青烟,一个深深的小坑洞出现在离她俩不远的地方,枪!莫湘的反应明显比一旁惊愣不已的周楠快很多,惊呼一声”趴下,有枪!” 惊呼犹如一声炸雷般让周围安静了片刻,就在这片刻时间内,又一声脆响,地面撞击子弹的声音清晰可闻,霎时,人群传来惊呼声,众人四散而逃,莫湘拉着周楠就想往旁边躲去,却突然有人伸出手来扯着周楠抵挡在身前,显然是想用周楠的身体挡住不知何处而来的子弹,莫湘抬眼一看,竟然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身边已经倒下一人,男人眼中的狠厉和把他人性命视如无物的做法,让莫湘怒不可遏,立马就明白了,这枪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们都是被殃及的池鱼,现在反而还拿别人来挡枪,她飞起一脚正中男人手腕,只听轻微的“咔啦”一声,男人的手腕歪成一个扭曲的弧度,一把拽住周楠的胳膊就把她从男人的身前拉开,正巧又一枚子弹飞来,打在男人的身上,血花一朵绽开在他胸口。 前后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那男人的保镖都还没有来得及回防,莫湘的动作又快的让人不易察觉,除了两个当事人,惊慌失措的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上演的一幕,就在莫湘把周楠拽走的同时回头看去,那男人看向她的眼睛中满是愤怒和怨毒,她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做了个让她自己事后想想都不可思议的决定....... 机场枪击惊魂案刚一发生,半个小时后警方赶来封锁了现场,惊魂未定的人群全部被留在大厅中,包括莫湘和她的同学。 警方分析了监控录像,这次枪击事件是明显的黑道仇杀,虽然没有抓住案犯,但是警方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唯一需要确认的是,死者在被枪击之前,手腕被人从外部暴力击打致断裂,发现案发时两个女孩子与死者有肢体接触,但是时间很短,并且确认死者手腕是其中一个女孩子踢断的,死者真正死因不是胸前的枪伤,初步确认是由于后颈遭重击死亡,这让人很费解,监控录像上没有看到死者被人从后面袭击,两个女孩子经过初步调查,证明二人没有作案动机,是实验中学的高中学生,来机场接外国学生交流团的,学校方面不同意把这二人带回警局询问。 一个四十多数的中年警官带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警官向莫湘这边走来,带队老师忙上去交涉,不知道三人说了什么,警官的目光不停的向这边扫射。 周楠拽住莫湘的胳膊瑟瑟发抖,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当时完全被吓傻了,只依稀记得莫湘救了她的命,她看到那个男人被枪打中,如果不是莫湘,死的就是她,从来不知道普通人也会离死亡这样近。 莫湘此刻身子也有点颤抖,她不知道她做的手脚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她的心狂乱的怦怦跳,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理智,手心全是汗,别人以为她是吓得,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一双干燥温暖的手从身后伸来,轻轻握住了她冰凉汗湿的双手,莫湘抬头,杜语辉不知道何时悄悄走了过来,在没有弄清楚案件之前,警方不许众人私下交流,尤其莫湘和周楠都是当事人,更是被严密监控起来。 “什么都不要说,凡事就是三个字,‘不知道’,我们会保你的,放心。”杜语辉像是安慰她一般,轻轻把莫湘抱在怀里,唇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中年警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马喝道,“喂,你们干什么呢?不是说了不许交谈吗?” 杜语辉微笑有礼的说道,“对不起,叔叔,我同学胆子小,遇到这种事难免害怕,我安慰一下而已。”说完,就放开了莫湘,转身走回去。 沈墨文等杜语辉过来的时候悄声问道,“刚才你们看到她做什么了?” 杜语辉和崔智都摇摇头,“人群那么混乱,我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挤到一边去了。”两人同时看向一直注意莫湘的君哲,不料君哲也摇摇头。他是没看到,不过他觉得莫湘的情况很不对劲。 两个警察走到莫湘面前,年轻的警察拿出一个本子一只笔来做记录,中年警察问,“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莫湘点头。 “你与死者认识吗?”“不认识。” “以前见过吗?”“没见过。” “真的吗?”“真的!” “可据我们所知,两天前死者入住红湾度假村,而你们也正在红湾度假村培训,你怎么就说你没见过死者呢?” “真的吗?我不记得了。”莫湘表情很茫然,好似她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 “我希望你配合警方调查,早期洗清嫌疑。”中年警察对莫湘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很恼火。 “嫌疑?我有什么嫌疑,我是杀了他?还是我开枪了?”莫湘睁大眼睛,无辜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我不过路过打酱油的而已。 “你为什么用脚踢死者?” “他抓了我们挡枪子,不踢他踢谁?”想起这点莫湘就冒火,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谁能作证?” 莫湘指指旁边的周楠,周楠连连点头,脑袋上还有细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 中年警官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问,“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发现枪击事件的人,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警官皱眉,“我希望你能很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莫湘气得跳脚,吼道“我难道不认真吗,我说直觉你不相信?那你认为呢?认为我与凶手相识还是我杀了那个人,他拉我同学挡在身前,如果不是我踢他一脚,我现在面对的已经是尸体了,你们要做的难道就是来质问我吗?” 此刻她要不发泄情绪,一定会露馅的,她杀了那个男人,怕的就是以后被报复,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不想惹麻烦,趁人不注意,调动全身内力和精神力化刀砍在那人身上,杀死了他。 带队老师看着莫湘此时已是情绪失控,连周楠都哭的泪流满面,忙走过来阻止了继续询问,“对不起,司伲19踊剐。荒茉俅碳に恕! 男生们也都走过来挡在两个女生面前,沈墨文把那个姓查的警官请到一旁,两人聊了几句,那警察似乎有点吃惊,盯着沈墨文看了两眼,张张嘴,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后连连点头,两人不知道又谈了些什么。查警官再次过来的时候客气多了,“齐老师,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学校配合我们的工作,毕竟这是大案,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嘛......”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一番后,带队老师让男生们带着女生先离开,他需要处理后续的事情。学生交流团那边已经由另外的老师带队去迎接了,他们只需要明天继续接手就可以。 精神高度紧张的人一旦放松下来,整个身体都会呈现极度虚弱的状态,至少莫湘和周楠都是这样的情况,一上车,两人连话都没说,互相抱着沉沉的睡去。 33、交流生 警方随后又组成专案组,细致的分析了监控录像,死者站立在保镖身后扶住胸口,过了三四秒后,突然垂下脑袋倒地身亡,经过分析系后颈突然遭到重创,颈椎被完全击碎,其间却没有任何人从后面靠近死者。 一个很有经验的老警察指出一点疑问,在整个过程中间死者脸部曾向某一方向偏转,监控上看不出表情,监控画面显示死者面对的方向正是两个女孩逃跑的方向,其中一个女孩子在离死者不远处做了个很怪异的动作,画面模糊,看不清具体做了什么,随后死者便倒地身亡。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正襟危坐着十数个穿警服的男人,面容严肃,有一半人或手上夹着烟,或唇上叼着烟,面前的烟灰缸满是烟蒂,负责此案的民警都是一筹莫展,死人也就罢了,查了半天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监控照出来的画面和他们的调查结果完全不是一回事,这简直就是灵异案件。 “老刘,你怎么看?”头发花白,肩上花花杠杠最多的老警察对桌子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 老刘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拧着眉道,“那两个女孩子调查过了吗?” 司傥叛阅贸鲆坏柿戏旁谒媲埃暗鞑榻峁挥形侍猓礁雠19蛹沂狼灏祝胨勒咚夭幌嗍叮渲薪心娴呐19邮歉龉露费Ъ嬗拧! 老刘点点头,又问,“事后笔录有没有什么问题?” 司僖∫⊥罚懊挥形侍猓礁雠6艿搅司牛坪跏裁炊疾淮蠹堑茫呷说男形乔榧敝伦龀龅姆从Γ菟匾洌静恢雷约涸谧鍪裁矗俊 “可信吗?” 司偬房戳丝炊俗鬃哪腥耍屯匪妓髁肆季茫故堑阃返溃熬菸夜鄄欤故怯泻艽罂赡埽暇故橇礁雠19樱谡庵智榭鱿拢匾洳黄鹨彩钦5模嗫芈枷褚脖砻魉橇礁雒挥邢右伞v劣谀嵌饔胨勒叩乃劳觯胰衔乔珊希嗬肽敲丛叮芏运勒咦鍪裁矗砍怯刑匾旃δ堋!彼低辏榫僮猿耙恍Γ饽晖烦说诰糯δ前镒樱睦茨敲炊嗵匾旃δ艿娜耍 事件第二天就有媒体报道出来,然而和他们所经历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机场枪击案被报道成了持枪抢劫案,当事人成了受害者,真相是什么?没有人去关心,在媒体电台大肆报道歹徒穷凶极恶实施犯罪的时候,所有知道真相与不知道真相的人对此事三缄其口。 负责此案的查警官后来又找到莫湘调查取证,却一无所获,一是学校方面出面平息了此事,二是她坚持自己的说法,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总之当事情回归到正常轨道上时,有些人的心态已经完全转变了,原本活泼的周楠变得有些沉默,对莫湘产生了一种依赖情绪,只要有时间一定和莫湘黏在一起,两个人成了彻头彻尾的死党,周楠的妈妈对莫湘很感激,她常年不在国内,无暇顾及女儿的成长,对于女儿这种情绪变动也是很无奈。周妈妈是驻德国大使馆的参赞,为了周楠的事特地回国,警方撤销对莫湘和周楠的调查这件事,周妈妈从中斡旋,出了不少力。 当莫湘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她似乎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忘记,和以前没有丝毫不同,按照原计划参加学校的交流活动,周楠则被学校特许放了一周假,错过了这次交流团的第一周活动。 莫湘本来和周楠分在一组,周楠不在,莫湘就和崔智一组,与三位加拿大学生一起组成一个小组,平时用餐、吃饭,游玩都在一起,他们这组的三个学生都是男孩,小个子的男孩子叫里安,深褐色卷发男孩叫奎芬迪,还有一个来自加拿大魁北克省的男孩子叫罗伯特,外国人显然没有把他们的智商用在取名字上,一队二十四个学生,有三个叫罗伯特,两个叫杰西卡,为了好区分,莫湘和崔智把他们这队的罗伯特叫罗奈尔。 里安比较文静,喜欢听大家谈论事情,奎芬迪说话嗓门很大,但是为人很幽默,罗奈尔是加拿大北部的人,讲话有些许口音和俚语,有的时候听起来很费劲。 与他们交流是蛮好玩的一件事,大家针对某件事说说不同的看法,中文英文齐上阵,实在搞不定了法语也来凑热闹,只是偶尔问出的问题让莫湘和崔智两人哭笑不得,解释又解释不来。 “shine,为什么你们用餐之前和用餐之后要打架?”里安问莫湘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莫湘的湘字他们读不来,索性给她起了个英文名叫shine。 打架?莫湘和崔智面面相觑,“什么时候打架了?” “就是那天......”里安连说带比划的讲了半天,莫湘才明白过来,周三带他们去中餐馆吃饭,正好碰上另外一桌人,为了互相退让座位,主客之间相互拉扯,饭后争抢付钱,又是一通拉扯,无奈啊,国人热情啊,这情景被他们看到两三次,以为这是华夏的一种......习俗。 “这个.......这个......”莫湘“这个”了半天也没“这个”出来。这怎么解释?最后还是崔智强忍着笑意,把华夏人对于主座和客座的规则解释了一通,至于打架,这个只能说太过热情,以致于需要用身体来表达一下,就和法式贴面礼差不多。 川人讲话,无论男女,喜欢以“老子”自称,外出游玩常碰见边拿着手机大呼,老子怎么怎么地....老子怎么怎么地的人,朋友一见面,说话一律“老子”开头,罗纳尔刚学中文不久,知道“老子”就是爸爸的意思,总是听到别人说老子,他恍然,“你们都很爱你们的爸爸。” 莫湘淡定的点头,“对,我们都很爱我们爸爸。”崔智站在身后笑的头都不敢抬。 其他几只小组的情况也和他们差不多,最受欢迎的是君哲和沈墨文两位偶像级帅哥带队的小组,他们组分到的全是女生,对于从来没有见过男人有如此细腻精致长相的外国小妞来说,挂着温和儒雅笑容的男孩子让她们无时无刻不处于荷尔蒙萌发的状态,那小眼神嗖嗖的光看的杜语辉他们浑身发冷,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上演女魔版午夜狼人。那俩也是强人,在群狼环伺下居然也能安然无恙的与她们相处,有个叫迪林达的女孩,是加籍荷兰人,为人极其奔放,恨不得与君哲一见如故,用咱华夏人的老话说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乡不老乡的,暂且两说,不过那股子热情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杜语辉向来是个超级冷场王,好在外语水平极高,又有别的同学在一旁和稀泥,他们组的小团队相处的也算融洽。其他小组在一周的交往磨合中,过的也十分开心,尤其那些加方的学生,以极快的速度爱上了华夏,爱上了蓉城的火锅,经常一招呼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奔赴火锅城。 “哎,我说,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崔智从锅里抢了一筷子牛肉,边吃边问拿筷子戳着碗边的莫湘。 一旁的罗奈尔一听他们用中文交谈就凑过脑袋来听,他最近疯狂的迷上中文,可中文是啥?号称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哪是那么容易搞懂的? 莫湘从昨天晚上就感觉到了空间有异动,无奈她进不去空间,她不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是蓬蓬进化出问题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只能自己干着急,要是蓬蓬真的出事了,或是......不,她不敢提那个字,从她亲手杀人后,知道生命的脆弱,她怕蓬蓬也像那颗树一样消失不见,她根本不敢想,整整一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纳尔和里安问她话,她都回答的颠三倒四,不知所云。 “那个心,在捏....是什么意思?”罗纳尔满脸的求知欲,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问道,“心.....捏了,不就死了吗?” 崔智摸了摸头上的冷汗,说真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学中文的外国人,果然最讨厌了。 一行人回到学校的时候,撒仑奇先生和学校领导从教学楼内走出,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莫湘,高兴的眯起眼睛,冲着她打招呼,“嗨,湘,好久不见。” 莫湘也站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撒仑奇先生,好久不见。” 撒仑奇是个胖胖的老头,和蔼慈祥,为人风趣幽默,是伊奇顿公学校长。也是这次加方交流团的代表。 撒仑奇先生对于这次双方的学生交流活动非常满意,华夏方面明年会派遣十五名优秀的学生赴加,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交流。 撒仑奇对莫湘很有好感,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也一直邀请莫湘前往加拿大感受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可是在学校推荐的前往加拿大的交流生中却没有看到莫湘的名字,他这次就是来询问此事,却没有从学校方面得到答案。 “湘,你为什么没有申请交换生名额?” 莫湘有些歉然,“很抱歉,撒仑奇先生,我想如果我可以的话,我会到加拿大大学深造,但是我觉得,高中就走出国门,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还很多事情要做,秦子琪已经给她电话,说下周就来蓉城,她怎么可能甩手就跑加拿大去?!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惊天的秘密,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她不会选择踏出国门。 撒仑奇先生很遗憾的耸耸肩,“我听他们说,是你家庭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每年一万加元的费用是可以免去的,你很有天分,可以直接报考全北美最好的大学。” 如果说以前莫湘还缺钱的话,现在根本不会考虑一万多加元的生活费,加拿大也不是她的菜,她想学医,如果可以,她更想去美国。 “撒仑奇先生,您误会了,这和我家庭没有关系,也并不是钱的问题,我想进高等医学院进修,我们省就有华西地区最好的医学院,何必舍近求远?” 撒仑奇先生最终还是没有说服莫湘,对于莫湘的选择很多人并不清楚,不过也知道她并没有成为明年赴加的交流生,这让宋欣研等人心里总算是找到点平衡。 34、斗舞 周六的晚上学校举办了一个交流生舞会,加拿大的学生对这种交际舞会早已非常熟悉,凡是上法语公学的学生就没有不会跳舞的,每年学校举办新年舞会,圣诞舞会,开学有迎新舞会,毕业有毕业舞会,只要有活动,就一定有舞会。当然,在实验中学这种学校,舞会还是相当常见的。学生们对此一点都不陌生。 不过这次为了让大家放松,没有举办那种典雅的需要穿长裙跳圆舞曲的舞会,而是举办了一个好几百人参加的大型疯狂party。 实验中学其实对于其他学校的学生来说,用一个词来形容非常恰当——群魔乱舞,学校风气开放,从来不限制学生个性,没有校服,不阻止学生谈恋爱,只要不整出“人命”,学校一般是不予理会的。这在华夏的学校来说,也只有背景如此深厚的学校,才经得住这群“妖魔”为祸人间。 各个班的女生们早早就拉帮结伙的做头发,选衣服,挑首饰,务必把自己打扮成光鲜靓丽的“公主”,期待“王子”的青睐。 女生们一改往日的书卷气,淑女气,从一个个清纯娇嫩的学生妹一夜之间变成了落入凡间的“妖精”,满场衣袂翩翩,媚眼乱飞,看的那群加拿大学生都傻了眼。气氛简直high的不能再high。 对于这种噪杂的party,莫湘十分不感冒,震耳欲聋的音乐震的她脑袋发木,忽明忽暗,缤纷缭绕的光线晃得她头晕,满场的尖叫更是让她几乎夺门而出。 独自一人拿着杯饮料缩在墙角,目光放在台上,脑子里想的全是别的事情。 舞厅光线很差,五颜六色的彩灯不停的闪来闪去,音乐声嘈杂,莫湘的位置正好是满场的死角,没有人注意到她。 以“五朵金花”为首的几位美女豪放、大胆、热辣的舞姿,看的人瞠目结舌,叫嚷声几乎要掀翻礼堂的屋顶。 不得不说宋欣研的舞跳的不错,她身体柔韧,四肢修长,跳起舞来很有美感,而且她放的开,眼神魅惑,一曲热辣劲舞将舞会直接推向了最高潮。有好几个交流生都上前邀她共舞。俨然成了满场最受欢迎的“公主”。 交流生中一个叫贾艾斯的男孩在众人兴奋,尖叫的起哄声中,被推出了人群,走上前去邀请宋欣研跳舞,贾艾斯的帅气与君哲的帅气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有双湛蓝的,像大海般迷人颜色的眼睛,很受女生欢迎。 宋欣研娇羞的握住贾艾斯的手,两人一走下舞池,立刻成为全场焦点,音乐响起,跳的是具有拉丁风格的伦巴舞曲,性感热情,步伐曼妙缠绵,不时有贴面、抚摸等诱惑性的动作,舞态婀娜,看的人脸红心跳。音乐结束,满场惊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宋欣研满脸红云,对于这种集万千赞美于一身的感觉很是受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则是累,一则是无法平复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目光满场扫视,却没有看见她要找的人。 宋欣研拿过舞台上的话筒,“喂,喂”了两声,场上热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此刻她呼吸还有点不稳,不过她很激动,“我们大家来玩个新玩法好不好?” 实验中学的学生高呼“好!”交流生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事情群情激昂的,一旁的沈墨文用英文又说了一遍,这下他们也来了兴致,兴奋的高声附和。 宋欣研眼珠一转,笑语嫣然的大声问,“我们来斗舞好不好?” “好!”此刻已经被high到顶点的气氛就像是被点燃的烟火一样盛开在最高处,无论实验中学的还是交流生都被这氛围彻底激发的疯狂起来。 若说组织能力,宋欣研确实是个中好手,也难怪学校艺术节年年都是她主持,无论现场调动能力还是烘托气氛,她都游刃有余。 宋欣研伸手压了压高声呼喊的人群,“我们实验中学作为东道主,每组选出十五人,交流生方也选出十五人,交叉上场,分数高者为胜如何?” 实验中学人多势众,自然是不虚的,交流生们听后交头接耳了一番,贾艾斯站出来用英文说道,“宋,这不公平,我们人数很少,一共二十四个人,不是人人都会跳很好的舞,我们需要外援。”从刚才的表演,交流生们就看得出来,这帮跳舞绝对都是练过很多年的,虽然是玩乐性质的比赛,但输了说出去都不好听,毕竟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交流。 “好的,为了公平,我们允许你们请外援,但只能在交流生接待团中选择,行不行?”宋欣研笑了,她本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就想把那土妞弄上台,众目睽睽之下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贾艾斯倒是很惊喜,他原本以为对方会拒绝他们的提议,没想到答应的这么痛快。 一旁的祝蓉蓉走上前来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这样不好吧,要是输了会很难看的,论跳舞,崔智可是高手,我们五个都拿不下他一个。” 宋欣研嘴角翘起,冷冷的笑,“崔智,我有办法不让他上场,那土妞上就行了,你觉得那个土妞会跳舞吗?” 宋欣研这次算是猜对了,莫湘不但不知道什么叫斗舞,她连跳舞都不会。 “......规则很简单,两组同台,一组出人上来跳一段最拿手的舞蹈,什么舞蹈都可以,只要是单人舞蹈,芭蕾,探戈,伦巴,桑巴,街舞.....跳什么都可以,时长一分钟,对方成员要站出来模仿刚才跳过的舞蹈动作,起始分一百分,每跳错一步扣一分,最终得分高的一方胜利,无论模仿还是跳舞,每人只可出场一次......” 沈墨文把宋欣研的话逐字逐句的翻译给交流生们听,听完后他们也不由的惊讶,这个好难啊,比一般的斗舞难多了,一个人可以会几种舞,但不见得每种舞蹈都会,而且还要模仿,不但考舞蹈能力还考记忆力。 正巧此刻大屏幕亮了,这是专门为斗舞开启的,模仿者在前面跳,后面放映之前跳舞者的舞蹈,模仿者跳错扣分。 贾艾斯这边连他,一共站出来十一个人,还少四个人,只有在外援中找了,他选了君哲、沈墨文和另外两个男生。交流生这方一共十一个男生,四个女生。 实验中学这边则由宋欣研带队,站出八个女生,七个男生。 “贾艾斯,这可不行,你们有外援,男生这么多,欺负我们女孩子可不好哦,这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宋欣研笑嘻嘻的看着贾艾斯。 贾艾斯摊手,表示很无奈,“宋,我们没有那么多女孩子,你不能为难我们。” “no,no,no,我们只需要一个女孩子上场就可以,”宋欣研笑着环视了一圈,目光定在莫湘身上,“你说是不是啊,莫湘同学?别忘了,我们还有道需要划下来呢,敢不敢接?” 莫湘在看到宋欣研来回巡视的目光时就觉得不大好,她不知道这脑残又要做什么,但肯定跟她有关。 莫湘此刻真他妈的想破口大骂,直接冲上去给她一耳刮子算了,老娘不惜得理你,你他妈没完没了的,简直就像个无敌小强啊,不时跳出来恶心她一下。 “你确定?”莫湘不得不从角落里站起,推了推鼻梁上的大眼镜问。 “当然,”宋欣研挑衅般的抬起下颌,眼角全是讽刺的笑意。 贾艾斯也侧目,他和莫湘一点都不熟悉,之前除了见面时互相交换了姓名后就没有说过话。只记得这个女孩子比较安静。 沈墨文脑袋悄悄歪过来在他耳边道,“答应她,没事的,我们不会输的。”傻子也看的出来这个坑就是挖给莫湘跳的,即使拒绝,宋欣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贾艾斯点点头,换下了一个男生,让莫湘站到了他们这组,“ok,没问题。” 两组共三十人站立两边,比赛正式开始,最先上场的是东道主实验中学这边的一个女孩子,放的音乐是hiphop,曲速非常快,至少有160,脚下舞步快节奏的卡着音乐节拍,灵活动感,显然对音乐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三十秒左右的时候还在hiphop在中途加入了new jazz动作,将舞步放在腰跨之上,女孩子跳起这种复合舞蹈更是诱惑与狂野并存,强劲的电子音乐中,女孩的活力动感让人无比惊叹,上来就是一曲高难度舞蹈,全场几乎疯狂,就连交流生们也不吝啬的尖叫,欢呼。 难度好高啊,交流生这边只有十五秒确定人选的时间,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加拿大男孩跳上台,音乐重新响起,男孩根据记忆飞快的舞动起来,偶有漏掉舞步节拍的地方迅速划过,女孩子的舞让男孩子来演绎,别有一番刚劲的味道。一分钟后,屏幕上显示错误十八处,扣掉十八分。交流生这队还有八十二分。 下一场交流生这边一个叫比卡波的男孩上场,音乐响起,是迈克尔的经典歌曲,比卡波一听到音乐,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看似随意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得天独厚的韵律感与运动神经,机械舞,哇!又是高难度。比卡波就像个被牵线的木偶一样,身上每一处关节似乎都能拆分,连走路都像机器运动一般,关节扭曲的简直不似正常人,头低垂,只有身上随着音乐的动感而做着僵硬的机器动作。 果然有高手哇,这下连实验中学这边都不得不服气,太强悍了,这场飙舞,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实验中学这边站出来的同样是一个男生,强烈的动感节奏让他的头,颈,肩,上肢,身体变化多端,屈伸、转动、绕环,震摆,波浪形扭动,果然,能跳机械舞的人身上装的都不是关节,而是螺丝,音乐声停,男生错了十二处,比上场交流生的错误少了六处,非常难得了。 一场接一场眼花缭乱的飙舞,两方使出浑身解数。气氛节节攀升,说火药味很浓有点不恰当,但比赛的激情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好战因子。 这一场,交流生这边上场的竟然是沈墨文,他选择是街舞,最常见也是最容易练习的舞蹈,时间很短,只有一分钟,沈墨文一站上台,周身就像猛然间环绕了一层炫丽的气场,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意境。 随着音乐劲爆鼓点,脚下舞步旋转,仿佛在和自己影子“跳舞”,和他虚幻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舞动,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突然弯下身子双手撑地,直接就来了个托马斯大回旋,双腿不断在周身翻飞,配合头顶闪光灯,看得人瞠目结舌,连转五圈,猛力一撑,整个身体腾空倒立,双腿犹如大风车般旋转起来...... 男生中一阵惊呼,还有人倒吸口冷气,“我操,真牛逼。”现场爆出了最大的欢呼声和掌声,交流生们都激动不已,尖叫,掌声、震耳欲聋。 台下的宋欣研面色很是难看,从来不知道那几个男生的实力,以为崔智强,结果强中还有强中手。 很明显这局实验中学的学生没有成功模仿多少动作,毕竟这太难了,没有一定臂力和功底,这么强度的动作他们实在做不上来,但他们也并不觉得输的难看,沈墨文也是实验中学的人,无论这局谁赢,他们都高兴。 可能是被沈墨文刺激到了,宋欣研在祝蓉蓉耳边嘱咐了几句后就下台换衣服去了,她要留给众人最震撼的印象。 实验中学这方又上来一个女生,是“五朵金花”之一乔佳慧,乔佳慧学了十一年舞蹈,功底扎实,一上台就拿出了她的顶级绝活,软舞,软舞是华夏民族舞蹈的一种,为女子独舞,节奏先慢后快,舞姿轻盈飘逸,以舞长袖为其特色,要求肢体柔韧性极高,是唐代宫廷舞蹈,乔佳慧截取了一段软舞中最难的柳腰舞,全身像无骨的蛇一般每一寸都能扭动,水一般柔软的躯体、腰肢扭得婆娑柔曼,娇柔可人,艳丽的脸庞带着一丝魅惑,让人忍不住沉沦。“内人已唱春莺啭,花下软舞来”,这在千百年前,就是帝王的享受。 台下的人看得惊叹不已,这哪里是玩乐,简直就是职业性的比赛了。 闹到这会,两方的领导都来了,撒仑奇先生都坐在后面的位置上看比赛,必定不会是一场玩乐那么简单了。华夏人要面子,无论什么都要争个面子,实验中学要是赢了,君哲、沈墨文这帮自信自负的家伙恼也得恼死,交流生这边赢了还好说,毕竟有外援,大家面子上都抹得开。 交流生们相互看了一眼,这个他们真没办法学,华夏民族舞蹈他们看都看晕了,别说记忆模仿了,这怎么办?认输是肯定不可能的。双方分数咬得死紧,这已经不单单是比赛了,众人已经被这场舞蹈盛宴彻底征服了,声嘶力竭的喊叫,喝彩。 贾艾斯和沈墨文对视一眼,双方都无计可施,女生这边只有莫湘一个是外援,其他几个女生根本不会,男生更不可能,哪会有男孩腰肢软的像面条的? “我来吧。”莫湘推了推眼镜道。 君哲和沈墨文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行吗?” 莫湘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行,你上吧!”说完就打算继续缩回人群里。 “唉,别别别。”沈墨文忙拉着她的手,“这会不行也得行了。你赶紧上吧,对了,把这眼镜摘了。” 说实在的她真不会跳舞,如果宋欣研要是比跳舞,她会输的很难看,没想到这脑残想了个自认为稳妥的办法,却正中了莫湘下怀,她是不会跳舞,可论模仿能力,谁都比不过她。刚才用精神力凝聚,将乔佳慧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印在了脑海里。她要做的不过就是按动作摆出来就是。 莫湘走上台,将眼镜摘下轻轻抛到站在人群中的崔智怀里,头上的发箍取下,一头黑亮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长及腕处的袖子卷起,将衬衫下摆从腰间抽出,衣尾打起一个蝴蝶结,刚好露出小蛮腰,平坦的小腹,圆润可爱的肚脐,看的台下男生一个个口干舌燥,从丑小鸭蜕变到白天鹅需要多长时间?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台上的人只需要三分钟,就从一个不起眼的书呆子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妖孽”。 响指一打,音乐响起,莫湘闭眼,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步都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中一帧一帧闪过,整个人陷入一种很玄妙的环境中,好像那个世界就只有她自己一人,哦,那一刻她明白了,她进入了自己的意识海。 舞台上轻佻慢舞的人完全和大屏幕后放映的一模一样,细节都丝毫不错,甚至表现出来的娇态更为柔美。动作一样,感觉完全不同,就像明明是一样的谱子,演奏出来的音乐却各有不同。 和乔佳慧那魅惑诱人的舞姿不同,莫湘表情含蓄,略带羞涩,跳出来的舞蹈有种轻盈的感觉,如游龙惊鸿般飘逸,似蝶舞般翩飞。给人一种走进了历史尘封画卷般的感觉,年轻美貌的舞姬,见到了英武的帝王,带着好奇,羞涩的目光,用肢体的语言去打动她心仪的男人,把华夏古代女子那种欲语还休的娇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忘记了对照身后的大屏幕,只有把全部的目光都投向舞台中央的舞者,“南国有佳人,轻盈舞绿腰”,怕是不过如此。 一分钟说短很短,说长也很长,一分钟能做什么?一分钟都展现一种文化,一种美,一种肢体语言。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完全用肢体表达的美感中。音乐声停,他们都忘记了鼓掌,直到有第一声掌声传来,渐渐,一波又一波掌声回响,没有口哨,没有尖叫,只有掌声,这是艺术,不容亵渎。 台下的人心思各异,有的人复杂,有的人嫉妒,有的人酸涩,还有的人绝望......当丑小鸭变成了天鹅,谁能挡住她飞翔的脚步? 莫湘下台后就直接回了家,她今晚的任务完成了,无论输赢,与她无关,至于宋欣研的挑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后面的结局完全让宋欣研没有预料到,当她换上华美的舞衣回到礼堂时,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最震撼的舞蹈他们都看过了,后面的比赛对他们来说已是可有可无,最终还是宋欣研这方以微弱的优势胜利,她没有看到莫湘的舞蹈,但是从祝蓉蓉和乔佳慧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莫湘,莫湘,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她心底的毒瘤、脓疮,不可触碰。 35、回归 “有些人的锋芒只在关键时才展露,就好比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平日里掩其戾气,关键时刻过五关斩六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这话是在莫湘走后,沈墨文的一句感慨,众人深以为然。 莫湘第二日照常穿着那身乡土气息浓厚的衣裤,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游走在校园,对他人的目光和指点视而不见。 交流生第二周就住进了接待团成员的家里,莫湘是独居,君哲、杜语辉和沈墨文家里背景复杂,忌讳颇多,不好安排人居住,带队老师便没有给他们几个分配任务,多余出来的几个人都分别安排去了学校老师的家里体验生活。 莫湘乐得轻松,把罗奈尔他们送到了带队老师家里后就早早离开,下周一秦子琪就带着他妻子从眉城过来,她必须在他们来之前将计划书写好。 正在卫生间沐浴的莫湘突然感觉到空间的异动,胸口处的麒麟纹身灼烧的烫人,栩栩如生的麒麟就像活了一般,金色的图案有淡淡的光华流转,抬手轻轻覆上胸口,将体内旋转着的内力一点点灌注到胸口处,用热流回旋后的清凉感觉来抵挡那股灼人的热度。 异动结束后,莫湘意念一动,闪进了空间,一片雾蒙蒙的景象出现在她眼前,深深吸气,天呐,灵气,磅礴的灵气,浓的都要滴出水来的灵气,弥漫在整个空间的灵雾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时,她感觉体内那股如涓涓细流般的内力在疯狂运转,吸收着外界的灵雾,她意识到这灵雾是一种能量,立刻站立在原地,感受能量在她身体里进出,凝合,扩散,扩散,再凝合,丹田处从开始只有黄豆大的小型漩涡,慢慢扩大扩大再扩大,直到足有棒球那么大的时候,全身的内力的疯狂膨胀,让她的筋脉感觉有丝钝痛...... “湘湘?湘湘?”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软软的,细嫩的,却那么熟悉,那么想念。 莫湘此刻还不能睁开眼,内力运转时不能强行停止,就像高速运转的涡轮,一旦突然被卡,机器肯定会出问题,运转内力也是一样,只有等它自主的减缓,直到平稳。 握紧了拳,感觉此刻全身紧绷绷的,就像即将放上斗牛场的公牛一般,全身都充满了外放的力量,企图撕碎挡在它面前的一切障碍。如果此刻在莫湘面前有一辆汽车,她会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将车抬起来砸扁,她太需要释放多余的力量了。 睁开眼,莫湘顿时惊住了,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空中飞舞的那个......那个.....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 空中飞舞的洁白色小.....小.....人,垂着一对弯弯的,细长的带着两个茸茸触点的触角,脸上带着羞涩腼腆的笑容,“湘湘,我是蓬蓬啊!” “啊?!”莫湘呆滞,无意识的低喃,“蓬....蓬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空中飞舞的小人,有半尺多高,黑亮亮灵动的眼睛,小小的粉嫩的耳朵,漆黑的长发,额际处有叶子状的印记,长得好看极了,背后一对透明的翅翼,唯独能看出小虫本体的样子就只有那对触角了。 蓬蓬绕着莫湘飞舞了一圈,轻轻的落在她面前不远处,高兴的笑眯了眼睛,“是啊,湘湘,蓬蓬进化了,蓬蓬不再是低等的生灵,蓬蓬进化成了物之灵!” “物之灵?”莫湘又傻了,那是什么? 蓬蓬从空中落下,缓缓收起翅膀,抖了两抖,坐在莫湘的手掌上,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物之灵是精灵的一种,万物生、万物长,天地中所有的生灵都是有生命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是生命,物之灵就是万物的生命精魂,消逝的生命其实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化成了无形的能量存在在宇宙,这个世界只有蓬蓬一只进化的生灵,地球诞生起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有生灵消逝,形成能量,蓬蓬吸收了这无穷无尽的精魂能量,成了物之灵。” 莫湘伸手触摸着蓬蓬的脑袋,好奇的问,“你跟我以前看书上说的精灵不一样啊?!” “书上说的精灵?”蓬蓬眨眨眼,奇怪的问,“这世上还有其他的精灵吗?” “是啊,在欧洲传说,精灵曾经是他们大陆的统治者,由生命之树诞生,经过特殊仪式可以进化为天使,无论男女长相俊美,有着尖尖的耳朵,是高贵优雅的种族......” 蓬蓬笑了,歪着脑袋说,“其他那些精灵是人类种族的一种,就好比华夏人类说自己是伏羲女娲的后代,人类的文明在史前出现了断层,这断层的文明就是这个世界曾经经历的辉煌与文明,和修真文明有某种共通之处,甚至是联系,这是蓬蓬吸收精魄后才得知的,不过很可惜,这些文明为什么消失,蓬蓬还不知道,蓬蓬和他们不一样,其实华夏文明书中也有记载‘精卫费木石,鼋鼍无所凭’传说精卫是炎帝的女儿,有没有炎帝,蓬蓬不知道,不过照记载来看,精卫就是一种精灵。” “和你一样的精灵吗?” 蓬蓬低头看了莫湘一眼,有些害羞的道,“不,不一样,虽然都是精魄所化,蓬蓬要比它高等一点点。” 莫湘“哧”的一笑,“高等就高等呗,用得着说的这么不好意思嘛,真是的,对了,那你还能化形长大吗?” 蓬蓬愣了愣,弯起嘴角笑着说,“这样不好看吗?蓬蓬觉得这样最好了。” 莫湘笑着看它飞来飞去耍宝的样子,点了点它脑门,异常开心,无论什么样的蓬蓬她都喜欢,“好,最好看,走,我给你做吃的去,这么多天没吃东西,饿不饿?” “好啊,好啊,”蓬蓬拍着小爪,呃,现在应该叫小手了,“蓬蓬要喝鸡汤,要吃鸡丝卷,要吃西芹百合,要吃红豆羹......” “好,好,都给你吃,撑死你!” 在莫湘转头的时候,没有看到身后的小家伙难过的垂下触角,心底叹息,蓬蓬是不可以再长大的,也不能化形,生灵毕竟是低等的灵物,就算再进化也不会化为真正的人形,就像猴子永远都不能进化成人。 莫湘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走路都不时哼着歌,脚步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能飞起来一般,她的蓬蓬回来了,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还让她高兴的了。 罗奈尔好奇的看着莫湘,“shine,你似乎很开心?” “真的吗?”莫湘惊讶,摸摸自己的嘴角,“我刚才有笑吗?” 罗奈尔耸耸肩,“笑是没有笑,不过你的表情用一句中文来形容,应该叫‘眉飞色舞’,”说着转过头又问崔智,“对吧,我说的对吧,是这么说的吧?” 崔智笑嘻嘻的比了比大拇指头,“厉害,你这中文真是大有长进。”又挑眉看了看莫湘,“我说你从昨天开始就乐呵,你彩票中奖了?” “切,”莫湘嗤之以鼻,“你不懂,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下连里安都探着脑袋问,“这什么乎是什么意思?” 崔智拍着罗奈尔的肩膀,“就是说你们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我们很高兴!” 三天后,学校送走了这批交流生,很多人在机场流泪离别,他们在华夏生活这段时间很快乐,交了很多朋友,罗奈尔依依不舍的和莫湘拥抱,“shine,如果你来加拿大,一定要来找我!” “一定,一路平安!再见!” 一切又重新回归了正规,高中的生活就是在学海沉浮前最黑暗的时光,高考一天不结束,肩上总有担子压在肩头。不过还没有到高三黎明前的黑暗那么严重的地步,生活依旧有八卦。 对于莫湘的恶意揣测和流言在枪击事件后淡了许多,许是见到了她彪悍的一幕,又或许她在舞会上表现惊人,总之,在莫湘神秘莫测的身手和学校严令禁口关于枪击事件的人和事之后,她的流言就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提及。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另外的原因,比如新的传闻,毕竟这种东西是层出不穷的。 传播速度最快、最广,影响最深的八卦,莫过于宋欣研和沈墨文成了一对,得知消息的人都是一脸惊讶,却也不觉得意外,俊男美女的组合嘛,两人很相配啊,无论家世还是容貌,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嘛。 周楠在跟莫湘就这事咬耳朵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沈墨文的眼光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吧?莫湘只是挑挑眉,道了句,浮云的生活永远高高在上,常人不能理解,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浮云的伴侣也会是浮云,以沈墨文的身份找宋欣研那种女人是门当户对,尽管那是朵乌云,可也依旧是云啊。 相比别人的冷眼旁观,宋欣研倒是整天趾高气扬,满面春风的,一扫之前满面阴郁的模样,连她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她心情极佳,不再时不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于是更爱拿两人打趣,被爱情滋润的宋欣研心花怒放的就连见了莫湘都只是冷哼一声,昂着头走掉。 这宋欣研恋爱产生的意外效果,让莫湘很高兴,恨不得回家拿个牌位供起来,天天上香祈祷他们两个白头到老,百年好合。不过她现在也管不了别人那么多事,秦子琪昨天就到了,目前还住在旅店,晚上还约好谈饭店的事情。 秦子琪的妻子还是蓉城人,一年前就劝他关掉饭店来蓉城生活,他一直放不下父亲的心血,这次被莫湘说动心后,回家两人一商量就打算来这边发展。 傍晚,莫湘做好一桌菜之后,秦家夫妇正好赶到家里。 什么事情都没谈,只是先请二人吃饭。 席间,莫湘把一道道制作精美,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摆在二人面前,请他们品尝。 “......这是东江瓢豆腐,广式经典菜品之一,猪肉混鱼肉为料,加淀粉和馅,塞入豆腐内,过油后放入砂锅,加入高汤,淀粉勾芡,原锅上桌.....” “......这是苏菜代表菜之一,太湖三白,取自太湖盛产的白鱼、银鱼、白虾,白虾吃法最为简单,只需拿盐水焯熟即可上桌,银鱼无刺,放入蛋液,加盐翻炒就即可,白鱼做汤,加入小葱和盐就行了.....” “.......这是鲁菜代表菜,酥炸春华肉,里脊肉为主料,加入各种配菜,裹成蛋卷,入油锅后盛盘.......” “......这是......这是......”莫湘把八大菜系中选择最经典的菜品做了一种给二人品尝。 自秦氏夫妇拿起筷子开始,就已经不记得莫湘在说什么,吃的满嘴流油,连连惊叹,直到撑得肚子鼓鼓的,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她,“真是太好吃了,真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个做客人的,既然都忘了主人......实在是.....” 莫湘笑着递过一叠纸巾,“你吃东西时候能忘了一切外物,只为享受美味而吃,是对我手艺的最大褒奖,怎么能说不好意思呢?” 秦子琪摇摇头,很真诚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褒奖,我第一次尝到这等的美味,自幼家中经营餐饮行业,自认为吃过东南西北,可你做的这些和我以前吃过的都不同,没有用食品提鲜剂和增味剂,保留了菜品的原汁原味,相互之间却能完美的融合各自的鲜香,真是不可思议。虽说我家不是做豪华大酒店的,可是也吃过,他们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他指着那盘白虾,“就拿这道菜来说吧,只是盐水白灼,任何人的手法都是一样,白虾也都是太湖盛产的,原料没有丝毫不同,为什么你这虾吃起来特别爽滑,鲜甜可口,我都想不通。” 莫湘在一旁只是笑,没有答话,全是空间产的东西能和外面一样吗?这样不过是让秦子琪对她厨艺有个最初的了解,让他对他们今后的合作有信心。同样的原料,不同的味道,就算秦子琪有想法,打算另开炉灶,他最起码也会考虑考虑行不行的通。这就是为什么莫湘要做几个看起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家常菜。 “你觉得我们合作的话,这样的菜品有市场吗?”莫湘此刻真正摆出了一副谈生意的模样。 秦子琪面色也变得很认真严肃,“岂止是有市场,这样的美味拿出任何一样,都能做饭店的招牌菜,何况这满满一桌。” “我现在有两个计划,你看一下。”莫湘拿过手边的一叠资料递给他。 秦子琪边翻看边听她说,“第一,我们走平民路线,以做这样的家常菜为主,聘请大厨,每月推出一道经典菜品,只卖二十份,需要提前预定,我还是学生,没有时间经常呆在饭店里,所以只有晚饭点才可以提供菜品,原料我来提供,每月我再给店内提供三十桌菜品的原料,这些都是高价买进的,我希望你不要透漏原料来源,这是我们的商业秘密。” 秦子琪点头,“这你放心,这些我都懂。” “第二,我们直接走高端路线,每日三桌席面,需要提前预定,每桌一十八道菜,菜品由我们定,如有忌讳的食物,需要更改菜单,需提前告知,节假日和周末可以按需求增加两桌。价格定的越高越好,主要客户群都是那种,‘不怕你贵,就怕你不贵’的人。” 秦子琪思索良久,翻了翻手下的资料,抬头看了莫湘一脸严肃的表情半天,突然笑了,“我选第二种。要宰就宰有钱人,人电影里不都说了嘛,一定要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法国大厨,开就开最贵的饭店,来吃饭的那都得是国际名人,开的都得是奔驰宝马,你要开一日本车啊,我们店里的服务员都不搭理你,你说这样一桌酒席得多少钱吧?我觉得怎么也得一万吧!一万?那是成本,两万人民币起,你别嫌贵,还不打折,你得研究食客的心理,愿意掏一万块吃饭的主,根本不在乎多掏一万,什么叫脑残人士你知道吗?脑残人士就是吃什么东西都吃最贵的,不吃最好吃的,所以我们开饭店的口号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秦子琪声情并茂的表演逗得莫湘咯咯直笑,看不出来这么个看似古板的人,实际上非常风趣。 “ok!”莫湘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也倾向第二种,其实,我家祖传就是宫廷菜,这普通人也吃不起,我也一直想找机会能把这种菜品推向市场,前期可能会有点艰难,不过不怕,老话说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有一个人能走进我们的店,那百分之百就是回头客,即使是外地人,也不怕他不宣传,我们不要做广告,记住,一个广告都不要做。” “嗯,我同意你的想法,说真的,我之前还有些担心,你的年龄实在是太小,就算从娘肚子里开始学也没多少年,怎么就能比得过那些干了一辈子的老厨子,不过尝了你的手艺,我真的要说,天分这个东西,真的是太重要了。” 莫湘也没有反驳他的话,有些东西不需要解释也不能解释,他这样认为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我找律师拟定的合同,你看一下,同意就签字,我们的合作就开始了。” 的声响过后,秦子琪皱眉,“这个......这个.....是不是不好啊?” “怎么?”莫湘挑眉,“有什么问题,你不满意吗?” “不是我不满意,是这合同对我太有利了,我.......” 莫湘笑,“怎么?你怕天上掉的不是馅饼,而是陷阱吗?” 秦子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事实上他有一瞬间这样的想法,可是就算这样,这合同也是利大于弊。 “其实你不用在意,饭店产业挂在你名下呢,是我早就考虑好的一件事,我是学生,不想受到太多干扰,如果我们的菜品打出了名声,势必会对你我有些影响,可能好可能坏,但是这些我都不想要,只有你出面处理,作为饭店的所有人身份,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菜谱是我家传,所以我不能拿出来作为饭店的所有物,能付出的只有我的手艺,我可以培训厨师,但是能不能做到我的程度我不敢保证,最后就是,原料问题,饭店的原料来路不正,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所以综上所述,如果饭店不在你的名下,我作为股东,还是持有股份的股东,随时都可以将你取而代之,这对你不公平,我们是合作人,地位平等,我拥有的远超过你,我们的利益就将划分不均,无论是对今后的合作,还是饭店的发展都是不利的,你还有问题吗?” 秦子琪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莫湘这番话有理有据,倒是他显得有些小人之心了,不由得有些惭愧,至于原料问题他倒是没多想,这年头有毒食品太多了,至于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进口或者小面积培育的,大原料的采购还是由他负责,莫湘只提供一小部分,这点没得说。菜谱那就更没说道了,就连他以前雇的厨师,都没人愿意把手艺交给别人,就更别提菜谱了,那就相当于古时候的秘籍,不可外传的。 这样一来,合同条件也是很合理的,秦子琪没说废话,大笔一挥,直接签了,秦子琪的老婆在一旁至始至终就没说话,看的出来是个非常温婉的妇人,这样莫湘就更放心了,有些股东之间出问题,枕边人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36、纹网草 人一忙起来,就觉得时间过的飞快,白天要上课,晚上秦子琪要交代一天的事情,莫湘和秦子琪两人各出资四十万,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租下了一间三百平米的店面,完全仿古式装修,连店内的摆件都是件件精品,很多还是莫湘带着蓬蓬去古玩街淘的,其中有真有假,蓬蓬是个行家,看货很少打眼,莫湘竟然还用很合适价格找到好几件十足珍贵的古玩,有的她确实买不起的就放弃了。有一件她刚从店里买出来,就被别人加了十万买走了,前后不到半小时,十万就这么到手了?她都觉得惊讶了。 莫湘没那个野心,不想赚多少钱,把玩个古玩也就随性为之,不上瘾也不投机倒把,除了给店里买点合适的摆设就再也没去过古玩街。 空间现在完全都交给蓬蓬打理,需要什么给它说一声,蓬蓬能准备的妥妥帖帖的,变成了精灵的蓬蓬更喜欢黏着莫湘,连睡觉都在一起,莫湘习惯了它随时在一旁的陪伴,觉得它不在的日子真的寂寞。 装修店面vip房间时莫湘挑了空间比较残次的木料取出一些,把秦子琪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就那几方木料的钱都够买下整间店面了,也没问莫湘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秦子琪是个聪明人,从她说话口气上就知道以前可能也不是小门小户,家里有点背景实力很正常。他以为莫湘是背着家人出来闯事业的。莫湘还真就没告诉秦子琪实话,人嘛,有点忌惮也是好事。 转眼,期中考试又到了,相对于别的学生长吁短叹的愁眉苦脸,莫湘是属于极其轻松的那种人,就连平时睡觉的崔智也老老实实听了几节课,“考试帝”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平时可以不学习不认真,考试成绩不能落下。 考试对莫湘来说很简单,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做题而已,平时在空间做,现在在外面做,蓬蓬坐在桌子上捧着本书在看,碰到好玩的地方嘻嘻笑两声,偶尔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做个鬼脸,不时还交谈几句,实在和平时一样嘛。不过就是桌面上没有茶杯,没有零食,交谈也只能意识交流,其他没有任何区别。 没两天考试成绩就下来了,一门门卷子发下来,莫湘扫了一眼就丢进课桌。连多少分都看清楚,这种考试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倒是崔智拿着她的卷子对错题的时候,惊呼道,“哇,你不是吧,物理数学满分啊,靠,姐姐,你这也太吓人了,这次数学这么难你都能考满分啊?” 难?莫湘微愣,她一时忘了,直接就全写满了,做完都不知道考了什么,“你数学多少?” 崔智愁眉苦脸的道,“103啊,这次死定了,我老爹回家非拆了我不可。” 王瑜路过正好听见崔智哭诉,更郁闷得道,“你103还死定?你知道这次数学及格才几个人?你‘考试帝’‘数理王’名号白得的啊?我才考82。” 崔智说着就把莫湘的卷子拿起,“那你看看莫.....”不料却被莫湘在桌下狠狠的踩了一脚,顿时噤声。 王瑜正为自己头疼的成绩默哀,顺口问,“莫什么?” 崔智瞅了眼面无表情的莫湘,嘴角一抽,话直接转了音,“莫.....莫不是看错了吧?” 王瑜哭丧着脸,“怎么能看错,不及格啊,呜呜,这次死定了.....” 卷子发完,教室内哀鸿遍野,疯玩了半个学期的学生被一次考试打的冰冰的。 学习委员把学年大榜贴在楼道最中间,学生们一个个挤上前去看自己名次。实验中学排名只有红榜白榜,红榜前五十名,白榜后五十名,没有分数,只有名次,莫湘的大名毫无悬念的出现在红榜最顶端,第二名是崔智,第三、四名都是三班的学生,年纪前十名有四个在二班,“万年老二”名头的杜语辉这次竟然只考了第七名,宋欣研第九名。 崔智算了算自己成绩,比莫湘竟然低了一百多分,就连李远哲恭喜他考第二,他都没心情搭理,总觉得莫湘以前成绩好,可也和别人分数差不了多少,这次怎么和吃了兴奋剂似的,成绩蹭蹭蹭往上窜。平时看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也没见她认真听讲啊?难道这就叫传说中的开窍?要开窍也该别人开啊,她再开就开成妖精了。 杜语辉拿到卷子,顶端那鲜红的分数刺得他眼睛火辣辣的痛,闭上眼,满面苦涩,六百零七分,年级第七,这个成绩是他有史以来考到的最低分,他听到崔智和她的谈话,数学物理满分?!满分!? 为什么?凭什么?她把他的世界搅得乱七八糟,烧的烈火燎原,自己却波澜不惊,依旧从容洒脱?他想问问她,要怎样才能让心不跳、不疼、不想、不念? 他每翻开一本书,书里就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每碰到一道难题,他就能想到别人问她题时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把题按步骤做完,注上讲解直接,直接丢给别人,其实那时他心里在想,别看她摆着一副面瘫的脸,实际心里不知道怎么笑呢,偷偷听过她跟周楠讲笑话,根本就是个很幽默的女孩,总是一副冷脸,让人走不进她的心....... 暗恋是什么?一首歌里唱过,暗恋是一种快感的自虐,真是贴切,他陷入这种自虐,无可自拔。 蓬蓬趴在莫湘的肩头,看着她身后的人,眼神很奇异,它的触角接收到那人传来的很奇怪的电波,真是有趣的人类,要不要告诉湘湘呢?微微扇了扇翅翼,唔,还是不要了,它不喜欢他。 晚上临睡前,蓬蓬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人类的爱情是什么” 莫湘很惊讶,瞅了它半天,直到蓬蓬脸上红成一片,喏喏的说了一句,“我.....蓬蓬看书上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天天捧着书不是在看吗?怎么还问我?你还有问我的时候?”莫湘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蓬蓬不知道的东西。 蓬蓬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这......这有什么奇怪,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圣人说的嘛!” 她淡定不起来了,“这个问题是该从哲学角度说呢?还是从社会学角度说?” “都解释解释来听听。” 话说,莫湘觉得这个情景很诡异啊,“爱情产生的原因我就不解释了,你比我清楚多了,无非就是激素生成,荷尔蒙相互吸引,多巴胺、血清胺在体内增多而产生的动物称之为发情,人类称之为爱情的东西。从哲学角度来看,爱情既是不朽的,也是非必朽的,就是说它随时可能存在,随时可能消失。无非就是一种心灵的契合,这个就看你契合多久了。社会学来讲嘛,爱情是婚姻组成的条件,但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一定不幸福,有爱情的婚姻也不一定就幸福,总之,爱情是神马玩意,哎,我也说不清楚.....” “噗!”蓬蓬捂着肚子笑了,说了半天也是个懵懂的,看她那副表情还以为要长篇大论,没想到啥也没说明白。 “笑......笑什么笑?”莫湘被笑的脸上挂不住了,红着脸佯怒的喝道,“你还不是不知道!”坏虫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蓬蓬笑莫湘那副,啊,好容易逮着你,找着显摆学识的机会,结果解释了半天鸡同鸭讲,不知所云的样子太可爱了。 “哼,不理你了。”莫湘盖上被子就打算睡觉,偷偷回头看它一眼,蓬蓬也躺下了,屋里又安静下来。 雅然居很快开业了,出乎莫湘的意料,从第一天开始生意就异常的火爆,不知道是因为这年头猎奇的人多,还是因为有钱人不怕挨宰的心理,总之,价格分三档的席面,竟然还是最贵的席面定的人最多,莫湘每天晚上在饭店忙活到深夜,周六周日那就得照整夜的忙活,雅然居算是彻底打出了名声,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在坊间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凡是能有幸品尝到的,没有不赞好的,能订到雅然居的席,品尝到雅然居最经典的汤品,都能被当成第二天的话题和炫耀的资本,不管怎样,莫湘和秦子琪第一步算是走成功了。 既然是走高档路线,莫湘很多问题都考虑到,尤其有挑剔的客人,每每喝到汤品时候,那奶白色的鲜美汤汁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去,客人就提问了,“你们的汤什么材料做的?”服务员一一赘述,连材料都拿出来给客人验看。 “那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一点汤渣?”偶有挑剔的客人经常问这个问题,甚至还有同行来找卧底,想知道做汤的手法和原料,却不想一顿饭吃下来,连人家用的什么料都不清楚。 “这是我们店的特殊烹制手法。” 关于煲汤有汤渣的问题还是蓬蓬帮莫湘解决的,越是材料复杂的汤品做法,最后剩下的汤渣越多,过多的渣滓影响汤品质量。有些豪华酒店用纱网或漏网过滤汤渣,但是那会影响汤品味道,嘴巴刁的客人,舌尖一品就能尝出来。 一次吃饭的时候,莫湘愁眉苦脸的跟蓬蓬抱怨了一番,却不想蓬蓬笑着拿出一粒种子,“这是纹网草,一种修真界特有的奇特植物,无色无味,形似网状,纹理细腻,将材料放入纹网草制成的网篓中,既不会影响汤品材料原来的味道,还能使之更加入味,这原本是修真界的修仙者用来炼药隔离药渣的植物,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药性,煮汤也一样,最大程度的发挥原料的味道......” 莫湘一看,高兴的跳起来,“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害的我这两天浪费了那么多原汤,那都是钱啊。”说着就想到空间把纹网草种出来,却不料被蓬蓬拦住了动作。 “不.....不行的,这个东西不能种植在空间里面,所以蓬蓬之前没有拿出来,空间里种植的都是外界的普通植物,不怕灵气润养,但这个不一样,这是修真界的植物,如果灵气太充沛,会疯狂生长,最后弄不好整个空间都被它占据了去,蓬蓬这里还有很多修真界的植物种子,但都不敢在空间内种植就是这个原因,这个草很好长的,只需要种在外界,偶尔滴两滴稀释后的灵泉水,就可以了......” 后来莫湘用了纹网草包裹原料熬汤,不但用料可以减少一倍,汤品味道更加鲜美,吃的秦子琪都赞叹不已,“.....之前已经很好了,现在味道更上一层楼.....” 37、番外——杜语辉 晚上杜语辉回到家的时候,父母都在家,父亲在饭桌前边看报纸边等待晚饭,母亲看到他进门,转身和家中佣人吩咐了一声,很高兴的招呼他,“小辉,快来,今天有好吃的哦。” 杜语辉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微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哦?是吗?妈妈又买了什么好东西?” 杜母接过他肩头的书包,小心翼翼的小声在他耳边道,“今天别人给了咱们家领导一张雅然居的餐唬斓季尤淮虬四阆不冻缘牟嘶乩矗嘞∑妫换嵋撬档闶裁矗虮鹜睦锶ス......” 杜语辉闻言,脸色有些发白,他看了一眼母亲的神情也知道父亲怕是知道了他的成绩,也难怪,这次考成这样,想瞒也瞒不住。 在洗手间呆了许久,终究还是磨磨蹭蹭的坐在桌前,埋头吃饭,杜家的家规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晚饭很丰盛,尤其汤品,实在是鲜美的让人感觉舌尖都舞动起来,但是他怎么也无法安心的品尝美味,心底隐隐不安,这样的美味的汤他也曾尝过.......怎么又想起她来了,他觉得他快疯了,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当父亲的碗筷搁在桌上那刻,他心脏猛的一阵紧缩,来了!果不其然,杜父在他吃完后,静静的问了句,“你最近在做什么?” 家佣此刻正巧端了杯茶上来放在杜父手边,杜语辉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暗哑,“请给我一杯茶!” 家佣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依言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端起水轻轻的抿了一口,道,“父亲想说什么?” 杜父严肃的表情就像常年在电视屏幕里看到的一样冰冷,“我听你们老师打来电话说你这次考试失利.....”话说了半截,没有说完,杜母站在一边忙说,“哎呀,我忘了单位有点事,你们聊,我去打个电话。”起身,很快离开了客厅。 “父亲,很抱歉,这次......”杜语辉思索着怎么开口搪塞过去,却不料被杜父冷冷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一次失败不代表所有失败,不过一次考试,我并不在意,你不用抱歉我,你的成功与否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帮你成功,也不能承担你的失败......” 杜语辉低下头,静静的握着茶杯,明明温热的水,他为什么会觉得冷。 “......你的爷爷对你寄予厚望,你是杜家的子孙,我希望你明白你肩上的责任和义务,前天,我听叔伯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明事理,做事有分寸,我很欣慰,不愧是我杜仲之的儿子.....” 半晌没有听到杜父接下来的话语,杜语辉抬头,看着父亲灼灼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牵强的笑容,眼里殊无欢喜。 杜父的目光是那种典型的政客的目光,犀利的带着看透人心的利芒,语气不容人质疑的坚定,“你也快十八岁了,准备一下吧,元旦过后去美国,学校申请好了,你的成绩没有问题。” 杜语辉闻言惊讶的看向父亲,满心满眼都是慌乱,张张嘴,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 杜父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目光偶尔扫他一眼,“什么为什么?这事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怎么?你有意见?!” 杜仲之看着眼前容貌俊秀的儿子,时间过的真快,当年那个瘦瘦的小猴子如今已经长大了,品学兼优,性格坚韧,举止得宜,有野心也懂隐藏锋芒,无论哪方面都出挑,就连杜家本家叔伯都羡慕他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家族兴旺必定能在他身上实现,但是这孩子城府还不够深,需要磨练,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打破这孩子隐藏在表面的平静,但这都不是好事,他不希望看到。 “父亲,我......”杜语辉感觉到心底发寒,就像数九寒冬一样冻得他全身麻木,毫无知觉。 “嗯?”杜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杜语辉咬牙,手攥得死紧,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父亲常说,社稷民生,这些我不了解,不过我觉得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理念并不适合我们华夏,一个农业为主,农民为主导力量的国家要的是稳步发展,而不是借鉴资本主义国家那种加大资源型产业的发展......所以我觉得,了解一个民族需要什么比学习先进理念更为重要,要了解就要走入社会,本国的社会......” 杜父静静的看着杜语辉,冷冷的笑,“哦?这么有想法,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去国外?” “是的,父亲!”杜语辉低下头,满脑门都是冷汗。 “既然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杜语辉惊喜的抬眼望去,只听杜仲之眼里带着一丝了然的意味和残酷冰冷的话语,“......你也十八岁了,法定成人了,下个月,你顾伯伯的女儿从英国回来,你们接触看看,早点把婚期定下,我和你母亲也就放心了。” 杜语辉愕然,脑海中一声惊雷,他什么都听不见,想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笑的站在这里,这一切多荒谬,他都不认识那个女人,转眼就要订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亦或是一个小时...... 疲惫的垂下双肩,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好,我去美国......父亲,我先上楼去了......” 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身躯走上楼,走进房间,像是被完全抽干了身上的力气,靠在门后,身子缓缓的滑落,跪坐在地,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汩汩冒着鲜血,头顶在门上,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喉咙处压抑着的低吼声,他的爱情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 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坐到身子麻木也不想动。 门外传来“叩叩”的叩门声,温柔轻柔的声音响起,“小辉,我可以进来吗?” 杜语辉闻言,匆忙站起身,脚步踉跄的差点跌倒,狠狠的抹了一把脸,面上挂上淡淡的笑容,转身开门,“妈妈。” 杜母轻轻的关上门,转身便看见儿子红红的眼眶和脸上僵硬的笑容,心底被刺了一下般的微痛,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忍的说道,“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很难看。” “妈妈。”杜语辉依旧笑着,可是眼泪却从眼框里滑落。 杜母有些惊讶,她从儿子三岁起就再未见过他的眼泪,这怕是痛到了心里了。 “有什么想要跟妈妈说说的吗?” 杜家家规甚严,一直传承着华夏最古老的大户门庭的家训,秉承着严父慈母的教育至今,父亲只能称“父亲”,不能叫爸爸,而母亲可以随意。 杜语辉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问,“妈妈,你爱过吗?” “傻孩子!”杜母温柔的笑着,“怎么可能没爱过,都是走过青春年少的时节,心底有最初也是最深的爱恋,年少的爱情最生涩然而最难忘,那是最真挚的爱,纯的像水晶......” “妈妈,所有女孩都有吗?”迷茫的双眼无神的望着他母亲。 “当然,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美好的女孩心里都有爱。” 杜语辉心里酸涩的像是要渗出来,他爱的女孩从来不爱她,“妈妈,你爱的人是什么样子,他爱你吗?” 杜语辉知道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是有男朋友的,两人感情深厚,几乎要谈婚论嫁,后来杜家看上了杜母的温婉和家世,强行下聘,求娶了母亲,母亲的家族虽然是书香世家,然而却不及杜家强势,外公外婆哭着送母亲出嫁,与父亲成婚多年,外祖家都不曾与杜家来往,就连他这个外孙都不受待见。 杜母的神情有些怀念,有些羞涩,有些感慨,“......他是我父亲的学生,大我七岁,温文尔雅,容貌虽不算顶好,性子却是极好的,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父亲的寿宴上,一眼就看中了他,你外公也极喜欢他,他对我很好,很可惜.....” 杜母的叹息又一次戳痛了他的心,“母亲,你恨吗?” “恨与不恨又能怎样,人活在这世上,不是能为所欲为的。” 是啊,如果能为所欲为,他还用得着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唱着独角戏吗? 看着母亲保养的很好,却依旧显得有些憔悴的脸,杜语辉心疼,“妈妈,你觉得你幸福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幸福吗? 杜母把儿子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心,慢慢摩挲着,“幸福是什么?穷人家的幸福不过是吃饱饭,穿暖衣,普通人家的幸福是一家人快乐美满,我们这种人的幸福无非就是过着贵妇的生活,逛街、吃饭、打麻将,有个孩子能出人头地,随时接受别人艳羡的目光,这不是真正的幸福,这是别人强加给你的......” 说到这里,杜母眼睛有竟然有丝隐隐的恨意,但是只是一瞬,杜语辉却清楚的捕捉到了“......孩子,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幸福的,但是你的存在让我感觉到了幸福,所以,请你幸福,一定不要失去你的幸福.....” “妈妈!”杜语辉扑到母亲怀里,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杜家选媳妇都是温柔似水的女子,但严苛的家规不许孩子受母亲影响过多,以免性子柔弱,他和母亲之间一直尊重有余,亲密不足,他不知道母亲过的这般辛苦,“我该怎么幸福?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想要的不属于我。” 杜母笑了,傻儿子现在还没讨得人家姑娘欢心,轻轻拍拍儿子的背,柔柔的问,“来,告诉妈妈,是哪家的小姑娘把我儿子迷的神魂颠倒的?” 杜语辉脸色有些涨红,嚅嗫道,“我.......我同学.....”说完取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递给杜母,紧紧抿着唇,看上去还是平日里严肃的面孔,只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照片照的不是很清楚,明显就是趁人不注意偷拍的,第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带着甜美的笑容站在街角发传单,第二张女孩坐在麦当劳的后台打瞌睡,嘟着嘴,很可爱的样子,第三张背景非常黑,女孩子站在舞台上,露出纤细的腰肢,像是在表演,距离有点远,看不清面容,杜母打量了半天,笑了,“呦,挺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不喜欢我家这么优秀的儿子呢?” 杜语辉摆弄着手机,神情很低落,“我也不知道,开始我以为她就是单纯不喜欢我,为人很冷淡,后来发现不是,有次我听她跟别人说话,说到我们这种人的时候,眼神很冷,很不耐烦,还用一个词来形容,说我们是‘浮云’......我提不起勇气跟她表白,什么都不敢说.....” 杜语辉说到女孩子,好似有无穷无尽的话语想找人倾诉般,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太太,杜母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这下麻烦了,能说这话的女孩子,是个通透的人,但是这种人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心思深沉,表面上看去毫不在意,实则野心很强,利用人的求而不得的心理搏上位,一种就是女孩子毫不在意利益权势,背后必定有所依仗,无论是自身能力也好,还是其他,都是她的资本,不需要锦上添花。杜母尽管性格温柔,但好歹也在豪门生活了二十多年,别的没学到,认人的本领却不是作假的。无论这两种碰上哪一种都不是好结果,他儿子经历感情挫折是难免的,只是孩子还小,初恋就这么完了,以后能对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不好说。 这孩子从小懂事,懂得隐忍,一直认真做每件事,朝着杜家认为的最正确的道路走,她心疼,但不能说,如今好歹有点想要的,却碰上这种难题,看着竟像是心如死灰的感觉,她起了见见那个女孩子的念头...... 38、肚兜 “轰......轰......轰......”的声音在竹楼前响起,莫湘像头勤劳的驴一样一圈一圈转着巨大无比的石制磨盘,汗水流的像小溪一样淌在脸上,她每转一下,蓬蓬就飞舞在磨盘中央,往圆圆的孔洞下面倒着一粒粒饱满的黄豆,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导流槽股股流下,豆汁的味道四散在空气中,浓郁香甜,蓬蓬偷偷拿小指头沾着白浆伸进嘴里,“吧嗒吧嗒”品尝起来,味道很好,豆浆特有的清香淡甜。 “我说,你需不需要给我蒙个布袋子在脑袋上,这样就更像驴了,省得看着你偷吃我着急。”莫湘喘着粗气继续推着磨盘。 蓬蓬笑嘻嘻的飞来飞去,不时落在莫湘肩头扇扇翅膀,可惜风速太小,不足以让她凉快,“蓬蓬早说了嘛,不要弄石磨啊,很累的,哎!” “没有办法啊,外面卖的豆腐都有腥味,而且很多还添加了滑石粉,用那些豆腐做菜会影响味道,只有自己来磨了,石头磨最好用,不过太累,不能用机器代替人工,机油的味道也会影响豆腐和豆浆的香味。” “可是这样好辛苦哦。”蓬蓬很心疼主人啊,看着莫湘汗如雨下的样子就有点难受,哪里需要这么辛苦啊,偏偏莫湘还不让它帮忙。 莫湘倒是觉得无所谓,自从上次吸收那么多内力后,她简直就像头牛一样有用不完的力气,要是不发泄下,她觉得浑身不舒服,“话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练轻身的功法?” “轻功?”蓬蓬想了想,飞到莫湘手臂上停下,用触角点在腕上默默感觉了下,“唔,内力很稳健了,可以修炼了,蓬蓬去找几本合适的功法,先做个模拟来试试,如果可行,明天就开始。” “嗯,好!”对于蓬蓬做事,莫湘一向很放心,它总是把事情做得全面稳妥后才给她尝试。 莫湘取了一个竹筒杯,接了一杯豆浆递给蓬蓬,“呐,喝点吧,飞来飞去一早上了,也不嫌累。” 蓬蓬眯着眼,尽情的享受豆浆滑入喉咙的滋润感觉,满意的砸吧砸吧小嘴,醇厚好喝。 “对了,湘湘,我送你件礼物。”蓬蓬扭扭捏捏的从灵物空间取出一个小布袋。 “礼物?”莫湘停下推磨的手,诧异的接过布袋一看,好漂亮的丝绸?丝绸?不像,倒像是一种锦,五光十色,闪闪发亮,“这是什么料子?” “这是冰蚕丝织成的丝锦,十吨冰蚕茧织三尺锦,就是一米,冰丝锦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冬暖夏凉,蓬蓬就......就.....” 莫湘一头雾水,就了半天就什么啊?她伸手把布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展开一看,是一件样式非常华美精致的...... “.......就给湘湘织了一件......内......内衣,可......可惜不会做你们这个世界的内......内衣,就......就.....织了件肚....肚兜......”蓬蓬越说越结巴,到后面脸红成一片,躲到莫湘背后都不敢出来了。 莫湘一听,脸也是微微泛红,这么私密的东西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拿出来,她怎么好意思,“啊,肚兜啊,蛮好!” 话音一落,她脸更红,该死的,她在说什么?! 果然,蓬蓬一听,头都不敢抬,“那.....那啥,对了,多多还叫我有事呢,蓬蓬先去看看!”说完,“唰”一下飞走了。 莫湘满脸黑线,借口能不能不那么不靠谱,那只说话都结巴的鹦鹉能找你有什么事? 展开手中的小小肚兜,柔滑的料子,精致的小昆虫的图案,莫湘哭笑不得,它就不能换个图案吗?一想到把虫子穿在身上,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肚兜内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法阵,莫湘还不懂阵法,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想来那小东西也不会做无用功,肯定是有好处的。 唔,肚兜里头该穿什么呢?莫湘很头疼,内衣穿在里面,貌似不像话,穿外面?不伦不类!这可怎么办呢?要不再让蓬蓬做个......?大不了她教它好了,话说虫子哦,不,精灵!还会做衣服?这都什么奇怪的产物啊! “莫湘,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自习课刚开始不久,班主任刘梅就从外面进来,冲着莫湘招招手。 莫湘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刘梅却不在,只有一个衣饰华贵的中年妇人坐在沙发上,坐姿很优雅,看莫湘进来,点头微笑。 莫湘也回以微笑,扫视了一圈却不见刘梅的身影,有些奇怪,不知道该是在门外等还是在办公室里面等,却不料里面的妇人开口道,“是找刘老师的吗?”声音柔柔的,异常好听。 “对的,您知道我们老师去哪里了吗?” 妇人细细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带着斟酌打量,微笑着说道,“刘老师出去了,一会回来,不介意的话,陪我坐会。” “啊?”莫湘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在意,只是婉拒道,“啊,这个.....”她不知道是该管对方叫阿姨还是叫大姐,叫阿姨吧,人家看着挺年轻,叫大姐吧,貌似不大尊重。 妇人像是看出了莫湘的窘迫,呵呵直笑,“你叫我阿姨吧,我儿子都有你这么大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啊,这样啊?”莫湘总觉得这气氛似乎不大对,想先回去再说,“阿姨,那个我还有课,不能陪您久聊,您先坐。我等会再来找刘老师。” 不料,还不等莫湘有所动作,妇人又笑着道,“不急,你们刘老师说这节课是自习,她说马上就来,怎么?不愿意陪阿姨聊聊天吗?” 话说,不认识的人之间也能聊的起来吗?莫湘眼皮子直跳,又不好说什么,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哪里!丫头嘴拙,不会说话,您别介意。” 妇人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你很自谦,这样良好的家教,你父母功不可没。” 莫湘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觉得这个美貌妇人好像有点眼熟,却不记得哪里见过,偏偏人家用很温柔很客气的语气说话,她又不好不回答,“阿姨谬赞,不敢当,父母的确是辛苦的,养大我,教育我。” “唉,还是女孩子好啊,贴心啊,我要有你这样的女儿,就知足了。”妇人貌似极满意莫湘的回答,眼神里透着那么一股子欣慰和渴望。 这是什么诡异的情景啊?!莫湘心里真是觉得太没底了,这怎么跟婆婆相媳妇似的感觉?(话说,某种程度上,你真相了!) 下面该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说?不好吧?!她硬着头皮僵笑道,“阿姨说哪里话,都说女儿跟爸亲,儿子才跟妈亲,您儿子肯定跟您最亲。” 不知是不是莫湘又说到她心坎里了,妇人笑的很开心,“儿子自然是好的,可是我更喜欢女儿些,娘俩说说体己话,谈谈心,不是更好?你母亲有你这么可心的女儿,肯定很幸福。” 莫湘听到她说母亲,一时心里也柔软了下来,妈妈在世时,她喜欢撒娇耍赖,妈妈总是点着她的小鼻头,笑骂,“小鬼头,一点都不乖”,其实她想说,妈妈,她已经学会很乖很乖了,可是你看不到了。 莫湘低着头没有说话,妇人也没有打扰她的思绪,只是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妇人抿唇笑,眼角弯成月芽状,好看极了,“你和父母关系很好吧,看你这一脸幸福的样子?” 莫湘越看越觉得她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下意识的回道,“还好,妈妈爸爸都很好,我很爱他们。” 妇人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眼里滑过一丝哀伤的情绪,“是啊,父母终归都是好的......” 一时间,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压抑沉闷。 莫湘不知道哪里说错话,这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懂妇人眼里的情绪,这个当口,踩人痛脚可不是明智之举。 就在此时,下课铃声响了,自习课结束了,莫湘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般的感觉,冲着妇人微微欠身,“阿姨,我要回去上课了,与您聊的很开心,再见!” 妇人也微笑着点头,目送她离开。 莫湘一走出办公室,觉得顿时轻松不少,那个阿姨很温柔,但温柔中带着凌厉,像大户人家的贵妇,真是气派。话说,这刘老师跑哪里去了? 莫湘走后,杜母轻轻叹了口气,很好的女孩子,不卑不亢,从容有礼,谈吐不凡,穿的很普通,甚至有点难看,但是身上有一种很难以言喻的味道,一种从骨子里高贵的气质,可能她没有良好的家世,也没有多高的出身,但后天养成的气质让她鹤立于人群之中,她的老师对她评价也很高。 杜母今天特意挑选了一身名贵的首饰和衣服,女孩子从进来起就没表现出一点谄媚,惊讶的样子,扫都没扫一眼,至始至终眼神清明,甚至还有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让她有点哭笑不得。 杜语辉能看上她真是好眼光,但是无奈,儿子的婚姻她无权置喙,不过能看到他喜欢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她也心满意足了,怎么办呢?她需要好好想想。 39、买房 下午的时候莫湘又去了一趟办公室,刘老师似乎忘了找她的事,听到她的话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啊?这个......这个啊?”突然注意到桌角的一张表,伸手扯过来,笑着递给她,“啊,是这样的,不是马上要召开运动会了嘛,那个,我找你来是问问你报什么项目?” “啊?!”莫湘愣了,感觉有点啼笑皆非,运动会这个叫体委来跟她说一声不就得了,用得着专门把她叫办公室来吗?难道在老师眼里她就是个不热爱班级,不参加集体活动的人?虽说以前是比较孤僻,现在她已经改了很多了呀!唉,真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了。 莫湘接过报名表一看,羽毛球、游泳、三级跳什么的,底下都写了名字,唯独女子铅球,女子三千米、五千米没什么人报,她随手点了径赛的两个项目,“老师,就跑步吧,其他我也弄不来。” 学生运动前几年还不怎么重视,这几年国家开始提倡全民健身,素质教育,学校是首先响应国家号召的,无论中学、大学都开始重视举办学生运动会,像实验中学的运动会那都必须是全民参与,为了提高学生积极性,还设有丰厚的奖励。 莫湘拿着报名表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在楼梯间抱在一起,她刚伸出去的脚抽了回来,怎么是他俩?!真是头疼! 沈墨文背对着莫湘,双手插在裤兜里,宋欣研环住他腰身,脸贴在他胸口,两个人态度亲昵的说着什么。 莫湘无语,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啊,要亲热宾馆开房去啊,这大庭广众的,这不影响人走道嘛!转念一想,她躲什么啊?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年头做贼的光明正大,被偷的还畏畏缩缩了,凭什么?!这么一想,她就当啥也没看见的走过去算了,脚下匆匆疾步越过二人往门口冲...... “湘湘?”莫湘都已经快走到楼梯口了,周楠的声音好巧不巧从背后传来,她心底哀嚎一声转过身来,听见声音的两人也迅速放开手,转过身,三个人面面相对。 沈墨文和宋欣研正好在一处拐角,周楠没有看见,她也刚从班里出来,只看到了莫湘的背影,匆匆忙忙的往楼上走,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宋欣研的表情在看见莫湘的刹那间立马从温顺可人的小兔子变成丛林猎食的凶兽,目光像狼眼一样凌厉带着寒意,变化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既然已经看见了,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视若无睹般的走到周楠身边,拉了周楠的手,两人离开。 沈墨文看着莫湘远去的背影,眼神闪过一道微光,重新挂上温暖的笑容回身对宋欣研说,“乖,上课了,快回去吧。” 宋欣研羞赧的低下头,又变成了那个乖顺的小兔子,声音娇柔的腻人,“好的,记得给我打电话啊。”说完,踮起脚尖匆匆吻了一下沈墨文的脸颊,转身跑开了。 沈墨文站在楼梯间,嘴角的笑消失不见,取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的擦去脸上残留的脂粉香气,又一根一根将手指擦得干干净净,将帕子丢进垃圾篓,转身离开。 待二人走远后,周楠一把抢过莫湘手里的报名表叽叽喳喳的说道,“哇,你怎么报五千米啊,跑下来要死人的。” 莫湘无奈的耸耸肩,“别提了,班主任特意找我去问我报什么,我好意思说,啊,老师,来点简单的吧?!只有往难的上点了。话说,你刚才叫的真不是时候,‘乌云’和‘浮云’离我不到三米远。” “啊?”周楠一龇牙做了个酸溜溜的表情,“我说他俩也不嫌腻歪啊?沈墨文上课时,那手机短信就没断过,不停的震啊震,震的我头晕,有一次我不小心偷看了一眼,酸的我牙都快倒了。” 莫湘奇怪的瞅了她一眼,“你同桌不是叫华婷的吗?怎么换成沈墨文了?” “谁知道呢?”周楠烦闷的抓抓脑袋,“自打学校一周假结束后,沈墨文就成我同桌了,我问我们老班,老班说沈墨文自己要求的,真是莫名其妙,唉,管他呢,对了,你知不知道宋欣研报了什么项目?”周楠笑的贼兮兮。 “切,她爱报什么报什么,关我什么事啊?”莫湘最不耐烦就是宋欣研,像个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周楠小声在莫湘耳边嘀嘀咕咕,“人家报游泳耶,说要穿三点式泳衣,话说,奥运会上比赛的女的哪个穿三点啊?” 莫湘嘴角狂抽,无奈的点着她脑门,“我说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八卦,小心更年期提前啊,得了,我先回班了,刚才打扰了‘浮云’的好事,你小心点,男生有的时候也是小心眼的。” 这节又是放松的体育课,教室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莫湘坐在椅子上,向窗外看去,蓬蓬本来坐在桌子上看书,她一回来就飞到她肩头趴着,眼睛也顺着莫湘的目光看向窗外,两个班的男生在打球,场子周围围满了加油喝彩的女生,男生们挥汗如雨的在场上奔跑。 莫湘的视力变得和鹰隼一样犀利,能清楚的捕捉到每一个人的神情和动作,小时候看动画片《布雷斯塔警长》,说主人公有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当时觉得那警长好神武,没想到有一天,她也变成了超人,可惜她不想当救世主,不然可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盗。所以说,蓬蓬啊,你根本就是找错了主人啊,碰上这么个混吃等死的家伙,你的传承都传成了浮云。 她看到操场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头微垂,发丝被风吹得扬起,是杜语辉,神情很落寞的样子,估计这次成绩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莫湘也挺意外,他这次考的真是不算好。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两人的熟悉程度还够不上攀交情的地步。正打算收回视线的时候,莫湘突然醒悟般看向杜语辉,距离很远,但丝毫不影响她带着穿透力的目光,那双眼睛,早上在办公室看到那贵妇的眼睛和他的眼睛长得非常相似,依稀还能在他脸上看到妇人的轮廓,杜语辉的妈妈?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了,估计是来找老师询问情况的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莫湘也没往深处想,拿出本书开始翻看。 下午放学回家,刚进到小区院子,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院门口高声叫嚷,不时还传来哭泣声,蓬蓬好奇的飞过去,在人群头上转了一圈,回来道,“湘湘啊,他们说小区被盗了,似乎还被偷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有一家住户刚从银行取的钱被偷光了,那个女人在哭呢......” 莫湘皱眉,脸色也有些不好,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小偷光顾也无所谓,可她也不想在这个小区住下去了,这小区原本就是棚户区的拆迁住房,买的时候才二千多一平,小区既杂又乱,经常被毛贼光顾不说,楼顶还有养鸡养鸭的,夏天一到,空气污浊的连窗子都不好开。干脆买套比较好的房子算了,贵是贵点,关键是住着舒服,这个月底结算饭店的收支,净收入一百四十多万,她比秦子琪多拿五万原料钱,也有将近八十万,之前自己手上还剩下点,够买套不错的房子了,而且今年房子价格不算高,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卖房的多,买房的少。 和蓬蓬商量了一下,蓬蓬也赞成,它在哪里都无所谓,不过就是不想莫湘受委屈罢了,她想着明天是周五,直接打电话给刘梅请假,说家里有事,不去学校了,刘梅很痛快的准了假,下周就是运动会了,学生一个个也没心情上课,周五不来的挺多的,不过莫湘倒是第一个打电话请假的。 莫湘回家把自己住的房子挂到网上出售,又和蓬蓬两个上网翻找新房源。 “.......你看这个其实不好,顶楼最恼火,夏天热,冬天冷,浪费电不说还当西晒,这房子你看,明显比别家便宜......” “.......这个,有底层花园,这也不行,返潮,这城市这么潮湿,时间长对身体不好,蓬蓬也不喜欢......” “.......哎呀,水边也不好,水体污染太严重,水边的房子空气不好,还容易被水反射光晃到,不行,伤眼睛.....” “这个还可以,花园洋房,这种最好,楼层不高,阳光充足,有小阳台,可以种花养草,嗯,这个蛮好,缺点就是离学校远了点.....” “.....这个也还可以,不过地段不好,嗓音大.....” 两个家伙边聊边看,嘁嘁喳喳的各抒己见,最后挑来挑去终于是选定了离市区稍远的一处花园洋房,价格不低,不过也可以接受,莫湘打电话询问售楼部,得知还有房源后,约好明天上午去看。 蓬蓬还趴在电脑跟前查资料,莫湘去厨房做饭,晚饭做的很清淡,酸萝卜老鸭汤,松仁玉米,香菇油菜配上蓬蓬最喜欢的蛋奶馒头和煎饺,蓬蓬不爱吃辣,莫湘的食谱也跟着它改变,慢慢的也喜欢上清汤清水的饭菜。 回到空间,蓬蓬从灵物空间取出一个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穴位和筋脉的假人,又取出一套针具放在莫湘面前,“前阵你穴位图都记熟悉了,后面就可以模拟了,这个是针灸的用针。” 莫湘打开冰丝锦包裹的针具,长长短短一共二十一支针,拿起细看,“这和我以前看到的不一样啊。” 蓬蓬点点头,“是,这是金针,纯金针,蓬蓬在针里加入了冰蚕丝,用灵液淬炼,刻入阵法后制成的。” “等等,金针?你哪里来的?”莫湘狐疑道,她之前没见过这套针具,“你是不是把你那柄金流剑给化掉了?”这个败家的玩意,那是修真界的至宝啊,至宝,这死孩子! 蓬蓬扇扇翅膀,无所谓的晃晃触角,低喃道,“那个对蓬蓬来说不算顶好的东西,反正湘湘也用不到,不如就做点有用的好了。” 莫湘也无奈了,化都化了,再说也无用,“你呀,你老大统共就给你留了那么点东西,你就这么糟蹋了,多可惜,这金子外界也有,不贵的啊,买点就是了。” “那哪能一样呢?你们现实世界中金子都含有杂质,修真界圣灵泉浸泡过的金剑含剑气,化为金针后,有一定几率生成针灵。” 针灵?“你是说它也会自主生成意识?”莫湘大汗,这修真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个有灵,那个也有灵,全都是怪物啊,难怪常年打架,这都是智商高了惹的祸。 “只是有一定几率,几率很低,蓬蓬拿到金流剑这么久,都没唤醒剑灵,估计也消逝了吧。针灵是器灵中比较低等的灵神,不能化形,最多只有微弱的意识交流。这个问题目前还考虑不到,我们先学下针。” 蓬蓬拿出本书摊在莫湘面前,指着书上一副画给她看,“金针和银针不同,金针极软,下针时需用内力引导,对于华夏古医学来说,没有使用纯金针的针灸之术,华夏医学的金针是一成铜九成金制作的金针,所以蓬蓬将这组金针加入了冰蚕丝,不影响效果,用起来会比纯金针顺手,不过学习针灸之术要从华夏医学学起,修真界医术要难很多,你暂时学不了.....” 莫湘点点头,这她早知道,华夏的东西作为启蒙理论,修真界的知识那估计得读成博士后才可能接触的到,蓬蓬一向指导她都是最基本的开始,就这,她都学得很艰难,太驳杂了,以她这般强悍的精神力都理解不了多少东西,何年何月才能摸到修真的门槛啊。修真界最难的学术莫过于阵法了,集合了所有修真理论的阵法包括玄算学、炼器学、术法学、道法学、物衍学、等等等等,光名字都排了有一本书,蓬蓬自己都说,如果莫湘这辈子能有机会接触到阵法理论,它就没有东西可以教她了,唉,学海无涯啊,她估计要下辈子才能学到了。 “回头要是买了房子有余钱,干脆买辆车算了,打车太费劲,挤公交更费劲。”莫湘满头大汗的带着蓬蓬从公交车上挪下来,这高峰期的公交车,上车是连拉带拽,下车是连踢带踹,看着蓬蓬委屈的缩着触角的样子,她就无奈的很,生活在人口众多的都市,没有车真不方便。反正她也没打算去外地上大学,买车是件很务实的事情。京城、魔都的医学院和华西地区最好的医学院水平也差不多,这年头的大学进去也学不到多少东西,先混几年再说。 售楼处的小姐没有看莫湘年纪小就不搭理,反而很热情的接待了她,一个早上跑了她们公司七八家楼盘,莫湘最终看定了一套样板房,全装修,家居用品一应俱全,直接可以拎包入住,贵是稍微贵了点,不过她没时间装修,看家具都是国外进口的,样式品牌她都满意,最后总价一百一十八万敲定,付了款很快便办到手续,她的资产瞬间就成了赤字,和蓬蓬俩相视苦笑,钱啊,赚的费劲,花起来是真容易。 莫湘拿了钥匙后直奔小区,这小区都是花园洋房,住的也都算半成功人士,真正的成功人士都住别墅去了,绿化环境极好,这点蓬蓬也满意,它触感灵敏,之前嘈杂的环境让它受了不少罪,为了主人它也只有忍了。莫湘买的是三楼,邻居都有正当体面的职业,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她认为这点很重要,以前她家楼上住的是个特殊行业的女人,每天晚上回来很晚,经常穿着高跟鞋在家蹬蹬的走路,有很长一段时间莫湘都有点神经衰弱。总之,她对新家很满意,打算晚上就住过来,东西往空间一丢,搬家都不需要人手,再简单不过。 下午去街上采购了很多家居用品,现在莫湘的生活过的不再那么窘迫,买的东西也都渐渐上了档次,她盖的被子都是买了被套自己做的,空间里鸭绒鹅绒要多少有多少,干净细软质量高,她晒好自己填充了被子,枕头,做了很多靠垫。蓬蓬也会做,手艺比她强多了。话说,蓬蓬真是居家好宠物啊,除了不会做饭,修马桶赶蟑螂,做衣服理家务,洗衣开锁换灯泡样样齐全,有蓬蓬万事足。 莫湘躺在软乎乎的大床上,舒服的叹了口气,“以前看别人的生活富足,开豪车品名酒,虽然不至于羡慕,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平的,为什么我们要生活的那么辛苦,都说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信,我从来不觉得我不幸,即使我失去了家庭,但也没有感觉到幸福,每一天都像在挨日子,挨完今天挨明天.....” “那现在呢?”蓬蓬在把玩莫湘的头发,它自己也有一头黑黑的发,带着微蓝的光,顽皮的把两人头发系在一起。 莫湘脸上浮起的笑容,虽然那笑很淡,但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很幸福,幸福的都感觉不真实了,你沉睡那段时间,我突然很害怕,怕你也消失了,知道吗?人在享受过极致的快乐和幸福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就会崩溃,我那时候就怕我哪天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也崩溃。”她的一切都和蓬蓬分不开,失去物质生活她不怕,一旦失去陪伴,她又独自生存,她该怎么继续? 蓬蓬飞到莫湘耳边,脸贴上她的脸,“湘湘,不会的,不会离开,一直在一起。” 莫湘看着缠绕在一起的头发直笑,“你看你,绕来绕去都打成结了,扯起来不疼吗?” 蓬蓬一愣,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那缕交缠的发,不知在想着什么,渐渐,屋内只有莫湘清浅的呼吸声均匀的响起。 40、卖房 莫湘从空间出来时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她和蓬蓬在空间整整疯玩了一个月,天天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没事逗逗猴子,抓抓松鼠,和鹦鹉吵吵架,整个空间被他俩闹的鸡飞狗跳。 “你喜欢待客厅还是待阳台?”莫湘手里拎着个鸟架,转身问在屋里飞来飞去的灰鹦鹉多多。 “阳阳阳台好好了”,多多是只非洲灰鹦鹉,出生在空间,说话结巴,经常被别的鹦鹉取笑,吵架永远也吵不过那些说话快得像爆豆子的其他同类,性子胆小又有点自卑,喜欢蓬蓬,也喜欢莫湘,就想出来跟他们待一起,莫湘就把它从空间带出来了。 蓬蓬带着多多满屋子飞来飞去的参观,莫湘在阳台拿着小锤叮叮当当的做鸟房,之前在空间已经按照图纸用精神力把每块木料切割成型,现在只需要找好卡口卯起来就是。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鸟屋就做好了,莫湘还从蔷薇花的藤蔓上掐了一小截嫩枝插在鸟屋上,滴了两滴稀释的灵泉,蔷薇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着,慢慢爬满整个鸟屋的顶端和屋壁,远远看去更像是个大大的花笼。 多多很开心的在新房子里钻进钻出,蹦蹦跳跳。空间的鹦鹉啊,鸟啊的越来越多,之前的鸟屋都不够住了,好在空间没有日晒雨淋,鸟都住外面了。 “喜欢吗?” 多多不好意思的眨眨小眼睛道,“喜喜喜欢”。 莫湘给多多的食盒里添了一把榛子,伸出指头摸摸它的脑袋,“不用不好意思的,喜欢吃什么要跟我说,榛子壳要记得堆在一起,不要乱丢哦。”说着又切了半个苹果放在食盒里,“对了,要洗澡的时候也告诉我,或者蓬蓬也行,有什么都可以说。” “知知道了,谢谢谢谢主主人,多多多最最喜欢你你们。”多多一只爪子站立,另一只爪子缩起,有点忐忑,有点兴奋。 蓬蓬用芦荟汁液和空间泉水配置了鸟类沐浴液给多多洗浴,洗完后的多多毛色蓬松鲜亮,清爽舒适,高兴的它说话都快了许多,“真真真舒服,多多最最喜欢这个。” 莫湘把饭菜端上桌,招呼着蓬蓬吃饭,“多多,你也来桌子上吃好了,完了我一并收拾了。” “好好好的”多多扑啦啦的扇着翅膀就飞了过来,蓬蓬跟在后面叫,“唉,我说你别把毛扇到菜里,那还怎么吃啊,要在远处停下,走过来。” “嗯嗯,知知道了,”多多和蓬蓬平时相处的多,说话很随意,莫湘心里暗笑,蓬蓬也有像大人训孩子一样的架势。 一人一鸟一精灵就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午饭,中间夹杂着“咳哒、咳哒”嗑榛子的声音。 午饭过后,有好几个人打电话说要看莫湘出售的房子,她让蓬蓬呆在家里和多多玩,自己走一趟,已是深秋时节,蓉城的温度并不低,难得一见的晴朗天让人心情都好了许多,连连几个买主看过都觉得价格谈不拢,加上小区不是很安全,最后放弃了,莫湘也不觉得失望,原本这房子她也不是执意想卖,无非就是手头没有余钱了,与其去同仁堂卖药,还不如卖房子。在野参之后,她又出售过一只百年紫玉灵芝,李经理给了相当不错的价格,看得出来上次那参让她得了不少好处,这次价钱开的大方合理,但这东西还是能少卖则少卖,凡事都要有底线,当好处过多,人心的贪欲也会变大,她已经不打算再出售任何药材。 就在莫湘打算关门离去的时候,又有买主来看房,夫妇俩带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很少有一家三口一起出动买房子的,这倒是特例,莫湘将每间房子的面积告诉了他们,拿出房产证明这房子确实在她名下后就站在一旁,再没说什么,也不说好,也不说坏,由着他们自己看。 夫妇俩里外看了一圈,貌似很满意,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甚至连女儿的房间都规划好要摆设什么家具,只是谈到价格时,两人有些犹豫。 莫湘看这家人穿的也不算好,女儿还很小,夫妻俩岁数肯定不算大,男人的鬓角已经有些花白了,女人更是满手老茧,眼角有淡淡的细纹,想了想她开口道,“冒昧的问一句,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男人听到莫湘的问话,憨厚的笑笑,“我是乡下的一名乡村教师,教书教了十一年。” “哦,老师。”莫湘点点头,“怎么想起来城里买房了呢?” 男人闻言有些语塞,面带愁容道,“我是个穷教书匠,没什么本事,我老婆的父亲去世后,给她留下一套祖屋,原本我们没想卖,去年发大水,山洪下来把房子冲垮了,政府补贴了几万块钱,我老婆打工又挣了点钱,她又把家里的宅基地全卖给了国家,这才凑到点钱,打算来城里买套房子住。孩子上学还能报城里户口。” 莫湘低头看了看那个怯生生躲在父亲身后的小女孩,细细思索一番道,“这样吧,这房子面积七十平,我当初花了十五万三买到手,现在这个地区地价是四千八一个平,这房子我卖二十五万,你们商量下看看。” “啊?”那女人惊呼了一声,“为什么?” 莫湘挑眉道,“我的房子我有决定权,你买我卖,什么叫为什么?”她开出的价格比之前的价格要低八万多,这对不算富裕的家庭已经是很大一笔钱。她不是圣人,也没有无缘无故给别人好处的道理。以前她也是这样过来的,也得过好心人的帮助,回馈社会这么伟大的事情她做不到,看到困难家庭能伸把手就伸一把,更何况那个男人...... 一下少了八万多,这房子价格再合适不过,夫妻俩二话没说就点头应下来,虽然不知道莫湘为什么要降价,开始还以为是房子问题,可他们来之前早就打听好了,除了环境差,房子质量还是过关的,可对于这个价格能拿下这房子,他们也不亏,别人家都卖三十七八万。 两方很痛快的达成协议,莫湘交了一点加急手续费,房交所很快就把过户手续和银行转账事情搞定,房子落入他们名下,夫妻俩高兴的喜极而泣,在华夏,能买得起房子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 临走时,莫湘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方大哥,我建议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检查?”男人有些惊讶,但看莫湘的表情丝毫不像开玩笑。 “对,你最近是不是感觉胸口有些闷痛?偶尔说话有劈音现象?” 男人忙不迭的点点头,“讲课时有这种现象,我以为是我说话多了累的。” “介意让我把下脉吗?” 男人忙把袖子撸高,把手腕递过来,他妻子听了莫湘的话,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 瘦弱的手腕有青筋绽出,皮肤呈现隐隐的青白色,不用看基本已经能确定了,莫湘还是将二指轻轻搭上男人的腕部,在空间都是抓着猴子探脉,这是她第一次给人诊脉,虽然手法生疏些,但她功底扎实,不到半分钟就放开。 沉吟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莫湘懂医生的规矩,病人知道病情有时不算好事,尤其这人家才刚刚兴高采烈的买了房子,你这一盆冷水浇下去,岂不是不厚道。 他妻子倒是沉不住气了,焦急的问道,“小莫,你就直说了吧,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了。”男人也在一边附和,“对啊,对啊,你说了吧,什么结果我们都接受。” 莫湘无奈的摆摆手,“不是这样的,方大哥,我不是专业的医生,我只是猜测,具体怎么样你们还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唉,”男人叹气,“小莫啊,不瞒你说,这做检查,一套下来没有几千根本出不了医院的门啊,我们挣钱也不容易,辛苦几个月,把钱往医院一扔就跟丢水里一样,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直说,好的坏的,大哥不怪你,让我们好歹心里有个数。” 莫湘也明白现在的医院真是去不起,她以前穷的时候病的再重都自己扛过去,不敢进医院门。 “其他的我也不好多说,你去检查一下肺上的问题,放轻松,早治早好。”男人是肺癌,不过发现较早,还没扩散,如果能尽快治疗还有希望,莫湘只能告诉他,但不能给他治,只有在心底说声抱歉了。 跟两人道别后,莫湘离开房交所,打车回家。 在楼下刷卡进门的时候碰见一个男人,两人一路走到家门口,发现那人是她邻居,住对门。 男人有些讶异的看着莫湘手里的钥匙,笑道,“我说对面好像有人住了,还没来得及拜访新邻居。” 莫湘也笑,伸出手,“你好,我叫莫湘。目前还是学生。”邻居一般都很重视对方职业,有正当职业的邻居对住户安全很重要。 男人也伸手交握,“你好,我叫君漠,在c大教书。” 姓君?这个姓实在少见,让莫湘心里有那么一阵不舒服,他不会和那个君哲有什么关系吧?刚认识还不熟悉,也不好直接开口问,只是淡淡道,“君?您的姓很少见啊!” 男人笑笑,颊边有个小小的酒窝,长的蛮斯文,但不出挑,跟君哲长的一点都不像,没有君哲那种强势逼人的俊美,“这个姓在北方较多。” “哦,这样啊,”莫湘晃晃手上的钥匙,笑着说,“很高兴认识您,再见。”随后,开门进了屋。 男人温文一笑,“再见。” 41、玉髓 莫湘一进家门就奔到电脑前,开起c大网页,查找起来,“君漠,男,三十一岁,美国密歇根大学语言学、哲学双料博士,c大外语学院教授.....” 信息很短,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她邻居,其他籍贯、出生地等私人信息什么都没有,标准的堪比播音员的普通话一点都听不出口音。 唉,不管了,反正这年头的邻居平时也见不到几面,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全国那么多人,也不见得姓一个姓就是一家人。 蓬蓬飞过来,落在肩头,“怎么了,湘湘脸色不太好呢。” “没什么,刚才碰到了隔壁的邻居,聊了两句。”莫湘仰躺在沙发上,接过蓬蓬递过来的苹果,咔嚓就是一大口,脆甜的汁水顺着嘴角淌下,她忙坐起身,扯过纸巾边擦边问,“你明天不跟我去学校啊?” “嗯,我想在家里弄几个阵法,恒温的,空调那种科技产物对身体不好,不如修真界的阵法好用,在弄上几个防御的阵法,对了,再加个引灵阵,可以将空间少量的灵气引导出来,置换掉这外界污染的空气......” “唔,”莫湘啃着苹果问,“我记得布阵好像要用很多灵石的啊,你哪里来那么多灵石?” “灵石这东西不缺啊,灵泉底下全都是,要多少有多少,浸泡了这么多年的灵石,那都不叫灵石了,应该叫仙灵石,不过有种材料确实是有点缺的。” “什么材料?” “玉石,软玉,之前拓印书本用掉了大量玉简,蓬蓬也没有存货了。” “哈!”莫湘笑嘻嘻的尖起嗓子,学着刻薄的语调,打趣道,“原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蓬蓬呵呵笑,坐在她肩头,抓抓她耳朵,“是啊,地主也变贫农了。” 莫湘三口两口啃完苹果,“倏”的一下把果核抛进垃圾桶,擦擦手道,“说吧,软玉去哪里弄?我想办法找时间去看看。” 现在她最缺的就是时间,想去狗市买几条宠物犬都没空,平时家里放多多一个在家,它也会寂寞。一天忙的昏天黑地抽不出空来。 蓬蓬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画了小圈的一个点道,“疆省昆仑山脉,蓬蓬派了一队苍蝇去那边打探了一番,可惜气候不大好,苍蝇没几个活着回来,不过还是找到几个地下的玉石矿坑,有和田软玉,祁连山脉也有软玉,但不如和田。” 莫湘看着地图皱眉道,“拜托,我没权利开采玉矿哇,最多买人家开采出来的原石,咱回来自己加工,这非法开矿会被逮捕的。” “这个不要紧,只要能到那里,蓬蓬有办法,不过这地方没有人烟,去之前要有充分准备才行。还要穿越沙漠和雪山......” 莫湘头疼的抚额,“你果然会找难题啊,这得等到放寒假再去了。” 蓬蓬点头,“嗯,也是,蓬蓬这里还剩一些,暂时还够用,如果能找到玉髓,以后就不用到处找玉了,蓬蓬可以自己做。” “自己做?”莫湘嘴角抽搐,“这东西也能自己做?”听听,玉石这东西都能自己做了,咱回头造钻石吧,那玩意更值钱。 蓬蓬理所当然的说道,“可以的,但蓬蓬所说的玉髓和你们认为的不是一个东西,传统意义上的玉髓是石英或石英的变种,一种硬质玉,翡翠最精华的部分也可以称为玉髓,蓬蓬说的玉髓确切点说,应该叫玉膏,华夏古书《博物志》记载,名山大川,孔穴相内,和气所出,则生石膏、玉膏,食之不死。《河图玉版》记载,少室山,其上有白玉膏,一服即仙矣。成仙不成仙,有点夸张,不过据蓬蓬分析,这玉膏玉石中的灵气压缩形成的液体或膏状固体,加入灵泉,便可培育,涂于顽石之上,就能生成玉石......” “我的天哪,这种奇物异宝要去哪里找啊?传说啊,传说!我一直以为传说就是讲故事,从来没当真啊。”莫湘无力的瘫倒。 唉!以后的日子真是有得混了,满世界找东西就得找不知道多少年啊。 周一的天气并不算好,天空中飘起了蒙蒙的细雨,没有雨滴那种,比雾气稍大,但很容易濡湿衣衫,打在脸上凉飕飕的。 蓬蓬今天不跟她来,这会还趴在床上睡觉,早饭莫湘给它留在桌上,桌子上有蓬蓬刻好的法阵,和空间储藏室一样的作用,不受时间影响,饭菜放多久都是刚出锅的样子。时间阵法是修真阵法中一种比较奇特的阵法,据蓬蓬说,这种阵法原本是不存在的修真界的,掌控时间和时间禁制是高等科技联盟星球的产物,后被修仙者得到,并入修真文明。照莫湘话说,修真者就是一群强盗,仗着自己武力强大,到处剽窃他人研究成果,还冠上自己文明的帽子,无耻程度堪比美帝国主义。 莫湘到学校的时候还很早,她又转到体育馆,也没什么人,她喜欢这种凉爽的气候,也不想回班级接受噪音的污染,捡起篮球架下的球自娱自乐,球就像黏在她手上一样,精神力完全集中,左拍右拍,□□运球,背后运球,勾手,抛射,转身,原地跳投,三步上篮.......把电视里看到的所有nba动作全部演示一遍,小时候喜欢看球,最喜欢球员皮蓬,他所有动作她都萌得不得了,回忆着皮蓬的经典动作,一个个学出来,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起跳、扣篮,“唰”进了。 “哈!”莫湘自己都开心的笑起来,然而下一刻笑意僵在脸上,转身,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人的隐藏能力真是不一般,直到他靠近,她才有所感觉,最近这家伙收敛了不少,这会怎么又突然跑出来。 “......你怕我?”君哲看着她笑,眼中有莫名的神采,远远看了她很多天,终于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他有些兴奋,甚至有些冲动。 “怕,非常怕,像你这样的蛇蝎男人我真的是很怕,在你手上吃一次亏就算了,再吃亏就是傻子了。” 君哲手握成拳,捂着嘴笑,“我怎么没看出你怕我怕成这样?” 莫湘耸耸肩,“我这种人呢,有个词可以形容,叫外强中干,虽然怕的你要死,但好歹有个外壳还能撑一撑,所以,请你大少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感激不尽。” “啧啧,我有眼睛,你说的跟我看到的可不一样呢!”君哲的笑带丝邪气,伸手去摘莫湘的眼睛,却被莫湘随手轻易的挡开,“我看到的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呢!” “您老真是岁数大了,眼神不好了。”莫湘扔下球离开,这没营养的话题她不想在继续。 君哲眼疾手快直接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身体,莫湘抬脚后退,身子一转,轻易绕开他胳膊,直接从左边转到后边,下一秒已经在他身后三步远。 君哲大惊,终于看清她的动作,速度快的几乎要出现残影,索性直接猛力冲到门口,挡住莫湘的去路,却不料只见她微微一笑,用一个算不上助跑的小动作,“唰”的一下越过他头顶,翩然远去。 气恼的一挥手,咬牙道,“莫湘,如果你现在走了你猜会怎样?” 君哲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笃定的威胁。 她迟疑了一刹那,然后就笑了,转身,“你想做什么?” 君哲抬手指了指头顶,莫湘定眼一看,一台小小的摄像机架在门上,机子底部有点点红光闪动,证明机子一直在运转,拍下刚才所有的画面。 莫湘脸色未变,淡淡问了句,“要什么?你说。” “我喜欢你,想你当我女朋友!”他的声音冷静自持,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莫湘嗤笑一声,“我不卖身。我不喜欢你。”她知道,眼前这人是个疯子,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不知道已经算计她多长时间,以她的小心谨慎,竟然还能着了他的道。 他走上前,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会对你好。” “如果我不同意呢?”莫湘声音冷下来,“就拿这些画面能威胁到我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发到网络,交给媒体,你会一夜之间爆红,华夏的女乔丹,这名字怎么样?” “你就只会用这种手段来威胁女生吗?” “君家人做事,只在乎结果,过程不重要!” “你能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偷拍我的吗?”莫湘知道背后总是有人跟踪她,蓬蓬也提醒她几次,每次都小心的躲开,这么长时间跟踪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她以为是上次机场枪击案后,那些警察不死心,继续追查,她也不敢做什么,再惹得警察怀疑到她头上,没想到不是一拨人。 “一个半月以前!” 一个半月?那就是机场枪击案之后了,时间上也吻合。 “除了这一盘带子,还有没其他的?” 君哲无奈的笑,那些手下跟踪那么久都只拍到一些连脸都看不清的画面,只有这一盘带子还是自己亲自出马才弄到手,哪里还有多余的,“没了,就这一盘。” 莫湘点点头,“既然这样.......” 君哲抬头看她,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却只见她唇中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我不同意做你的女朋友。” 愕然惊讶望着莫湘,来不及反应,看见莫湘脸上带着淡淡的诡异的笑意,抬手...... 君哲心头一惊,暗道不好,就看见莫湘脚踏在门上,使劲向上一跃,伸手一抓.... 耳边“啪嗒”一声响起,那台摄像机已经落到莫湘手里,他抬手去抢,次次被她轻易挡开,索性发了狠,将上衣脱下甩到一边,摆了个搏击起手式。 “我不想跟你打架!”,莫湘已经见识到疯子的行为,怕再被他偷拍,漫不经心的取出摄像机里的带子塞进口袋,直接把机子甩给他,君哲一掌挡开,机子掉地上滚了两滚。 “还给我!” “不!”偷拍她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了? 操场上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学生出现,她也有些焦躁,不想再跟君哲在这里纠缠,又不能显露超过这些人所知的武学,速度快,弹跳力好可以解释,有点招架身手也可以解释,轻功这么玄幻的东西暂时不能现于人前。 君哲什么人她清楚,不怕事情闹得大,他就怕事情闹得不大,这种人骨子里带着疯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她的人,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莫湘身子一晃,趁着他转移注意力的一霎那,拔腿就跑,速度极快,几秒钟甩开君哲的狂奔的身体,消失在他眼前。 “shit!”君哲双手扶膝,急喘粗气,暗骂,比泥鳅还滑溜,该死的! 42、运动会 班级像喧闹的菜市场,以往对这样嘈杂环境很不舒服的莫湘此刻竟然感觉到一丝安心,真是见鬼,心里一恼,拿出那卷带子三下两下拆的稀巴烂扔进垃圾桶,临走还不忘拿起边上放的水壶浇壶水上去。 九点之前全班都开始往体育场方向走去,女生们穿着衬衫、短裙,天气有点冷,有的人在裙子下穿了秋裤,相对来说还好些,有的就只穿了丝袜,冻得脸色有些发白,宋欣研竟然连丝袜都没穿,居然照样亭亭玉立,没有看出一点寒冷的样子,当然,如果她脸色不那么苍白会更有说服力。 莫湘不是走方队的女生,坐在自己班的位置上,往台下看,正巧碰上男生队伍中,君哲冒着火星的眼睛,她若无其事的转过眼看别班。 正巧,周楠从栏杆处翻了过来,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见莫湘后笑眯眯的跑过来,“累死我了。” “你搬家啊?”莫湘给她擦汗,看她一样样往外面划拉零食,薯片、饼干、巧克力、锅巴、水果.....不到一会,莫湘面前像小山似地堆了一堆。 莫湘无语,“你不是减肥吗?就这么减啊?” 周楠拆开一盒巧克力,二话不说塞进莫湘嘴巴里,“这是我妈从欧洲带回来的,热量不算高的,也不是很甜,你尝尝看,喜欢下次我给你拿几盒。” “还行,有点苦味,味道很正,不过你别给我带了,这东西我吃的少。”莫湘以前很喜欢吃巧克力之类的甜食,尤其喜欢冰激凌,不过现在她基本不吃了,对身体机能有损害的东西,她已经很少再碰了。空间也有种可可树,她不会做巧克力,树上结的可可豆全被蓬蓬收集起来放储藏室了。 周楠嘟着嘴道,“你一点都不像女孩子,连零食都不吃。” 莫湘笑笑,没答话,她不能告诉周楠,这些东西她根本不能吃。少量没问题,短时间内就代谢了,吃多了她就拉肚子。 实验中学的运动会开幕式要比其他中学千篇一律的开幕式多许多新意,没有长篇大论的领导讲话,运动员代表讲话,除了走走方队以外,没学生什么事。学校请了校外乐队表演,开幕式整成了现场版音乐会,唱的都是经典校园歌曲,倒是蛮受学生欢迎,一个个跟着调子轻声和。 真正的项目从下午开始,都是男生比赛,也没女生什么事,场上男子一百米、二百米预赛,理科班男生多,女生少,女生基本走光了,不是去各个场馆观赛就是递衣服送水去了,就剩男生还有三三俩俩的坐在位子上。 莫湘和周楠两人靠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一抬眼,看到宋欣研挎着沈墨文的胳膊从台下走上来,宋欣研的身上还套着一件男式外套,衣服有些大,正巧包裹住她臀部,露出两条长腿,坐在后面的男生扫视着宋欣研裸/露的大腿,疯狂吃着冰激凌。 这俩人一上来,周楠就冲着莫湘龇牙咧嘴,莫湘也无奈的低头笑,“走,出去转转吧。”“嗯,好。” 就在这时,体委急匆匆的跑上来大吼,“谁看到杜语辉了,他的男子四百米,人呢?” 男生们都说没看到,体委又把脑袋转向莫湘,“你看到了吗?” 莫湘也摇摇头。体委抓抓脑袋,郁闷道,“弃权要扣分的。拿了第一才得六分,弃权一项扣七分。” 沈墨文施施然的走下楼梯,插了句嘴,“杜语辉今天就没来,我和他住一个院,早上看他和他妈妈出门了。” 体委这下彻底抓狂了,“有没搞错啊,没来报什么名啊?”说完又火急火燎的跑下场。 路过莫湘的时候,沈墨文压低声音道,“你跟我来一下。” 莫湘顿了一下,和周楠对视一眼,周楠下意识的就要去看站在上面台阶的宋欣研,被莫湘轻轻扯了下袖子,跟着她走出看台。 周楠独自回班,莫湘远远跟着沈墨文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停下,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话。 沈墨文抱胸站定,转身回视她,“杜语辉要出国了!” 莫湘一怔,脑海中有一瞬间滑过杜语辉那落寞的眼神,道,“出国?哦,出国蛮好。” “你就这句?”沈墨文望着她,貌似有些气愤,“这就是你回答?” “那我该怎么回答?”莫湘觉得有点好笑,“他出国跟我有关系吗?” 沈墨文气结,看了她半天,却又无计可施,最后也笑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笑容消失在她嘴角,眉目变得清冷,“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能说什么?还是我能做什么?” “真的就这么狠心?他很喜欢你。”喜欢的......虽然笑着说,可是笑的让他看着都想哭,沈墨文盯着莫湘的眼睛,像是要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 “既然没在我面前说,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你不觉得你做事多余了吗?” 沈墨文点点头,叹口气,“对,多余,真多余!”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莫湘转身就走,远远的却听他说,“莫湘,如果有一天,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该怎么办?” 顿住离开的脚步,睫毛轻颤,“这世上有如果吗?如果有,到那一天再说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他一人在树林间,沈墨文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向树干,怪不得他哥说,女人这东西,就跟□□一样,千万不能沾,这两样,没他妈一个是好东西!此刻他也撕开脸上那层斯文的面具,目光带着隐隐的怒。 莫湘有些恼火沈墨文的多管闲事,她不是傻子,就算之前不知道,后面杜语辉的表现她也能猜到点,猜到又能怎样呢?他选择不说,就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既然不可能,何苦多此一举,说出来让大家都心烦。爱不爱情的对他们那种人来说根本就不是必须的,就算在一起怎么样?还不是该分手时要分手,她犯贱啊,上赶着让人甩? 莫湘气冲冲的回运动场的时候碰上在门口等她的周楠,还不等周楠开口,她就发飙了,“我说你同桌真有八婆的潜质,该听的不该听的,全从他那听说了,真是的!管闲事不是一点半点,人家杜语辉出国关他什么事啊,要来给他抱不平?人家杜语辉都没吭气呢还!” 周楠抖着肩狂笑,她从来没见过莫湘发脾气,这还是第一次,其实她想说,沈墨文平日惜字如金,除了损人的时候嘴皮子利索的能把人噎死外,他话并不多,更别提八婆这种高技术含量的职业了。 “行了,人家俩从小就在一起上学到现在,总有点情谊在吧,看不下去劝两句很正常,别气了,看你那样子,炸了毛的猫一样。要是有人欺负我,你不也站出来啊?你们体委找你呢,让我在这等你,女子三千米检录了,你还不去?” 到了检录处,一群高高大大的女生在桌前等待检录,莫湘娇小的体型站在她们中间实在是显得有些......瘦弱的可怜。 周楠在莫湘耳边嘀咕道,“湘湘,不是吧,全是体优生啊,开什么玩笑啊,这能跑的过吗?你看她们那腿都比咱长一截,”说着比比自己的小粗腿,又看看莫湘的腿,指着其中一个女生小声道,“......那个刘娟,上届省中学生运动会女子三千、女子五千米冠军啊,人家目标是京城体大,那个张佳琪,十公里越野赛亚军......” 莫湘把外套脱下塞到周楠怀中,悄声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跑得过就跑呗,跑不过拉倒,又不丢人,再说我还奔着一等奖的sony笔记本电脑去的呢。” 莫湘从来不标榜自己多么的视金钱如无物,过过苦日子的她知道钱的重要性,虽说现在手上宽裕了,但节省也已经成了习惯,再说,靠自己实力拿奖品,没什么值得丢人的,一台原装sony笔记本不下两万呢,她早想买了,没时间逛街,这次也是好机会,怎能放过。 周楠盯了莫湘半晌,拍拍她胸脯,“姐们儿,我看好你,说加油就太没意思,得了第一,我请你去鲜满楼吃海鲜煲,雅然居咱是请不起了,鲜满楼还是可以的.....” 莫湘吃吃笑,“行啊,得不得第一我都请你去我家吃饭。” 周楠满眼浮上小星星,“真的啊?太好了。”自上次在莫湘家吃过一顿早点后,她就彻底爱上了莫湘的手艺,可惜一直找不到时间再去做客,最近听说莫湘又换了房子,也没时间去看看。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到签名簿前,桌子后面坐的检录处的人是祝蓉蓉,祝蓉蓉是宋欣研那伙人里唯一能叫莫湘看的过眼的人,用莫湘的话说,看似与泥同污,实则心澄如明镜,她对祝蓉蓉没什么恶感,不过也算不上好感罢了,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莫湘很客气的弯了弯嘴角,算是笑了,拿起笔在本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接过祝蓉蓉递来的号码牌,还未走出门去,听到祝蓉蓉在身后叫她,“莫湘!” 莫湘转头,眨眨眼睛,疑惑的看着她,祝蓉蓉微微一笑,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很真诚的道一声,“加油哦!” 莫湘也笑,笑意在眼底凝聚,轻轻点头,“嗯,一定!” 夹在一帮身材彪悍如男人般的女生中央,走到起跑位置,看似简单的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实则已经把身体里的内力绕身旋转游走了数十圈。 体育场上空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请参加女子三千米的运动员速到场地集合,请参加女子三千米的运动员速到场地集合.....” 女子三千米按理说没什么人观看,因为没啥悬念,前几名年年都被体育班包揽,但今年难得有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参加,而且这个女生在实验中学非常有名,是个颇具争议的女生,不管怎样,引来了大批学生围在跑道两旁,观看比赛。 君哲隐在人群中,死死盯着站在场上的莫湘,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嫉妒?酸涩?喜爱?羡慕?渴望?期盼......五味杂陈,他只知道他想要,喜欢她,渴望她,哪怕她是一团火,他也想抱在怀里,烧也要在他怀里烧,大不了一起死! 随着发令枪响,人群呼啦啦的散开成一竖排,莫湘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超越,如果她放开跑,三十秒内就能搞定三千米,只是静静的跟着大部队,慢悠悠的按着众人的节奏跑动。 一圈,两圈,三圈过后,众人体力都下降的厉害,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被甩在大部队后面,令人有些惊讶的是莫湘竟然还在队伍中,没有任何力竭的现象,脸不红,气不喘,甚至额头连汗都不见一滴。几个体育老师相互之间都在交头接耳,连连点头。 在第四圈的时候,几个体优生开始加速,剩下一半的距离是拉开差距的关键,莫湘也跟在她们后面,无论她们做什么努力都无法甩开那个娇小的女孩,有两个甚至发狠的以冲刺的速度向前奔跑,却不料,莫湘也只是笑笑,一步都不慢的跟在领头那个女生身后两米远。 到最后两圈的时候,体优生也开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唯独还剩莫湘,呼吸平稳,步履轻盈,第六次经过主席台的时候,莫湘的速度开始明显加快,超越了领头的女生,以堪比百米冲刺的速度飞速向前奔去,围观的众人惊愣的看着场中风云突变的局势,就见一个女孩像撒欢的小鹿一样踏着轻盈矫健的步伐跑了一圈再一圈,向终点奔去,几个体育老师疾呼,“快,快,快看,这个肯定打破省运会记录了。”这下,就连看台上不热衷看比赛的人也都呼啦啦的围在栏杆处向下望去。 当莫湘冲过终点时,场上响起了二班同学的欢呼声,周楠兴奋的跳着跑过来,疯狂的拥抱她,“真棒!湘湘,太棒了!” 就连二班平日里和莫湘不熟悉的同学都纷纷上前来关心下,拿水的拿水,递毛巾的递毛巾。 几个体育老师看着成绩连连惊叹,“8分41秒,这都快赶上世界纪录了,这女孩是谁啊?” 体育场内的长空再一次响起主持人的声音,“首先,我们今天看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感谢所有参加比赛的运动员,你们的运动精神值得所有人敬佩,下面,向大家播报一个好消息,高二二班的莫湘同学,在女子三千米长跑比赛中,以八分四十一秒的成绩,打破了我省中学生运动会的记录,并且这个成绩也打破全运会的记录,离世界纪录只差十八秒......” 整个体育场都开始沸腾,无论是不是有高二二班的人,全体都开始欢呼,校长站在主席台上问刘梅,“这个莫湘是不是就是上次特招的那个女生?” “是,学习一直是年级第一,非常努力的女孩子。从来不知道体育也这样好。”刘梅心情也是很激动,三班的班主任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羡慕嫉妒,这次评高职肯定跑不了。 校长点点头,“嗯,回头颁奖,我去。这个莫湘家庭不是有点困难吗?以后一切学杂费都减免,奖学金该发的也都发,这个以后就是咱们校的典型,好好培养,说不定明年的高考状元也会在咱们实验中学.....”校长心里不禁想着,要是真的出了高考状元,他们学校以后谁还敢小瞧,就算三所联中,以后也要高看一眼,谁还敢在背后说实验中学是拜金学校? 43、纪录?又见纪录! 正因为有莫湘这匹黑马的出现,下面比赛更是备受瞩目,所有人情绪空前的高涨,赛场人山人海,甚至还有几个体院的老师慕名而来,这次实验中学的运动会在众多中□□动会中拔得头筹。校长开心的脸都笑烂了。 第二天的比赛将产生男女各个长跑项目的冠军,昨天女子三千米提前让大家见识到了实验中学的实力,不但有人破了全运会记录,还有三个体优生也都相继破了中学生运动会、省运会记录。 先进行的是男子1000米决赛,实验中学男生比女生多很多,相对的,男生体优生数量也比女生体优生多,尽管如此,重点班的男生实力也不可小觑,曾经有好几届的长跑各项冠军都被重点班学生囊括在手。 二班有三个男生参加1000米决赛,男生不像女生那般含蓄,在开头隐藏实力。发令枪一响,一群男生像箭一般冲出跑道,1000米是比赛中较难的项目,既要速度也要耐力,综合性要求很高,第一圈结束后众人的距离已经拉开很大一截,这时周围的观众都开始狂呼乱喊的加油打气,莫湘和周楠站在看台上向下望去,一个穿黑色背心的男生像豹子一般奔跑在最前方,全身的肌肉绷起,速度快的让人咂舌,脸上却轻松写意般的还带着些微笑意,让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届实验中学都出怪胎啊?你看有哪个运动员跑步跑到最后不是面目狰狞的,他居然还笑。 体院的几个老师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看看自己手中的秒表,又看看场上奔跑的学生,大呼,“快,快,再快点就破纪录了。” 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呐喊助威,激动的语无伦次,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吧。 “......两分十七秒,又破了记录,离世界纪录差五秒,了不得,张校长,你们这回可算是出了名了.....”体院带队老师心痒的恨不得把那男生直接抢到他们学校去,这培养几年,奥运会冠军指日可待啊。看那男生轻松的样子,是怕还有余力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意外,意外。”张校长嘴里谦虚着,心里却笑成一朵花,这届学生真是好样的,看来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他心想要不要再把奖励提高点,再刺激几个学生拿出点真正实力。越想越可行,今天可是有体院人在,大好机会不利用的就是傻子,转头对教务处主任说了几句,那边主任走到主席台上面拿过话筒,高声道,“......为了弘扬体育精神,鼓励同学们积极参与体育运动,本校领导决定,此次凡是各个总项目排名第一的获得者,均有假期海南双人十日游的奖励,打破全运会记录者还有单人欧洲十日游的奖励,同学们努力吧,加油吧,美丽的海边沙滩等着你们,古老的欧洲城堡等着你们......” 满场哗然,学校有钱大家都知道,但平时还是很抠门的,篮球馆都几年了也不舍得翻修下,地板都没亮光了,这下可算是出血了,看来校领导估计是被刺激到了吧。 莫湘和周楠对视一眼,显然也是很高兴,她也想去欧洲玩啊,多好的机会啊,周楠还可以去看她妈妈,昨天她已经有一个奖励了,不知道那个算不算,再加一个破纪录的奖励,她就可以和周楠一起去了。 正想着,转头就看见君哲被一群男生簇拥着朝看台这边走来,周楠讶异道,“刚才那个男生是君哲啊,又破了纪录啊。”说着又回头看看莫湘,语气半是调侃半是揶揄,“难道转学生都这么生猛啊,话说,你们是不是都从外星转来的啊?” “切,我跟他不是一个轨道上的生物!”莫湘话虽这么说,但心底也是咯噔了一下,这个君哲怕真不是一般人,他的身手很好,若是在以前,他要想收拾自己,那就跟玩似地,不过若是在以前,他怕是也看不上那么平凡的自己吧!莫湘心里又是忧虑,又是欣慰,忧虑麻烦太多,欣慰自己变得自信,变得强大,变得敢于面对。 君哲看到莫湘的时候,眼神很复杂,有挑衅、有不甘、有恋慕,也有愤怒。 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莫湘依旧很快把目光转开,然而有人不见得就能轻易的放过她,君哲走到她面前,丝毫不在意周围人八卦的目光,低头在她耳边说,“我不会放手的,不信就试试看。” 莫湘冷笑,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碰到他胳膊时狠狠的撞了一下,满意的听到君哲一声压抑的闷哼声后,走人。 在她走远后,君哲摸着自己的胳膊,呵呵直笑,多可爱的小豹子,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活得那么真实..... 也许是因为奖励的刺激,也许是因为水平确实很高,实验中学的学生竟然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各项记录,尽管再没有出现那么夸张的成绩,但对于一个只有不到两千高中生的中学来说,这个成绩已经相当惊人了。体院老师提前预定了好几个优秀的苗子,当然,莫湘和君哲学校是不可能放手的,比起体院,校长更加看重的是高考状元的头衔,莫湘和君哲都不是体育班的学生,也不可能去搞体育。 到下午的时候,全部项目只剩下男子一万米和女子五千米长跑,这两个项目是最有看点的,用万众瞩目来说,毫不夸张,女子五千米参赛队员有黑马莫湘,男子一万米那边有另一匹腾空出世的黑马君哲。 场上所有人都期待着最后的两场比赛,先是男子一万米,随着发令枪响过,男生一窝蜂的聚在一起离开起跑线,一万米,二十五圈,对耐力要求极高。 随着一圈一圈的结束,十几圈下来,已经有不少男生开始缓慢的走步,有几个实在支撑不下去的已经退场,场上的距离拉开的越来越大,跑在最前面的和跑在最后面的差距已经拉开一圈有余。 十来个穿白衣的体优生中间夹着一个穿黑背心的男生,君哲心中暗自叫苦,原本他状态挺好,没想到挑衅了莫湘之后被她一撞,整个胳膊都麻木了,肌肉酸疼的抬都抬不起来,影响了他的速度,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和众人拉开距离。 从小的锻炼让君哲有足够的体力和耐力,一万米对他来说不过是餐前开胃菜,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他心里眼里想的全是那双美的无与伦比的眼睛,火一样燃烧的眼睛,水一般温柔的眼睛,光芒璀璨的眼睛,深邃动人的眼睛,全是她的眼睛,一时间他忘记了他在哪里,只记得那双燃着火苗的眼睛灼烧着他所有的生命热情,他突然笑了,笑的肆意飞扬,脚下已经是机械般的运动,他越来越快,快的让人看不清他双腿摆动的幅度...... 体院领队老师惊奇的看着场上突然从领先队伍中冲出的身影,感叹道,“这还有八圈,他怎么那么早加速而且速度那么快,这是大忌啊.....” 围观的学生显然不知道长跑的忌讳,只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前面那个飞快跑动的身影脸上带着笑,几乎所有人那一刻心底的想法就是,这人绝对是个疯子,跑成这样还能笑的出来的人,正常吗? 主席台上的人都激动站了起来,看着那个丛林黑豹般的矫捷身姿的男生,超越了一个又一个,在别人跑十八圈的时候,他已经跑了二十一圈,仅用时二十三分钟,什么概念?就是说如果他继续这样速度跑到结束,世界纪录很轻易会被打破。 教务处主任拿出摄像机想将画面保留下来,却被人伸手拦住了,回头,看到张校长一脸严肃的摇头。 场上无声,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呼喊,甚至连主持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奇迹的出现,只有跑道上的人喘着粗气一步步艰难的向前奔跑,领头的男生步伐依旧飞速稳健,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当他冲过终点的时候,全场狂热的欢呼声响起,巨大的呐喊声响彻整个体育场上空,体院的老师激动的不能自已,“......奇迹,真是奇迹......” 整整响起了十分钟的震天呐喊慢慢趋于平静,主持人先前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让人听见她一个字,这时见缝插针,“我们今天见证了奇迹的出现,二十七分钟,这个成绩打破了世界纪录,很可惜,我们没能将这一幕保存下来,否则连世界都会震惊......” 主持人拿着话筒从主席台上翻下来,伸到众人簇拥着的君哲面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虽然我不是电视台主持人,但是我想大家还是期待你此刻说句什么.....” 君哲微笑,面对女孩子他一向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但对一个人除外,看了一眼举着的话筒,搜寻了一圈也没看到他想找的人,垂下眼眸,“我以前一直认为超越自己是最难的事情,现在才知道,超越自己最简单,因为有你在前方。” “这个你是谁?”主持人锲而不舍的问。 “她自己知道!” 莫湘站在检录处听着体育场上空传来的声音,头疼的抚额,她就知道,疯子的言行举止和正常人完全不是一个星球的,不用想也知道,所谓什么世界纪录,对于一些特殊人群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摆设,就拿美国海军陆战队来说,他们的训练内容十公里越野跑,负重二十公斤,半个小时之内必须到达,和世界记录仅差三分钟,华夏特种部队的精英级人士速度更快,所谓记录,不过对于常人而言。 君哲这个疯子怎么想的她是不知道,不过她真该感谢那疯子没把她名字说出来,否则她立马退学,宁可不上了,也不能跟这个疯子在一个班。 周楠抱着莫湘的衣服在一边眼神诡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你说。” 周楠咂咂嘴,一张脸缩成一团,“你说那家伙是不是疯了?” 莫湘点点头,看着她的表情一脸的深有同感,“他从来不正常。” 周楠摇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君家的人不会放过他的。” “这是什么意思?”莫湘不解。 周楠迟疑了一下道,“像是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出门在外的要求就是不张扬,私下里,哪怕杀人放火,只要不做到明面上,都有人处理,但这次君哲有点太放肆了,我以前就听说他家里不一般,这次弄成这样,回家估计要被收拾。” 莫湘刚想开口说什么,这边检录的已经在喊,“五千的,女子五千的,快点,那边要开始了。” 莫湘签了名,领了号码牌就急匆匆往场地内走去,心道,她巴不得他别来烦她,有麻烦在身更好,顾着解决麻烦就没时间找她麻烦了。 女子五千是最后一个项目,刚才看过了那么精彩的比赛,甚至有记者都闻风而来,被学校保安全部挡在了校门外,有的记者不死心,翻墙跑进运动场,被保安连追带撵的轰出了学校。虽说女子比赛不如男子精彩,场上的气氛依旧热烈,谁说奇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不是还有另外一匹黑马吗?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最后一场赛事。 短暂的热身运动后,莫湘站在自己位置上,静静的等待开始,站在她后面几个体优生相互对视一眼,点头。 枪声响过,莫湘周围还是昨天那几个体优生,不过这次她们好像改变了战略,不再单独对付莫湘,而是几个人利用身体优势把莫湘牢牢的夹在中间,不让她突围,完全被她们的节奏所控制,如果莫湘强行将她们撞开,就会被罚出场地。这是比赛中一种常见的策略,大多出现在长跑比赛中,因为长跑前期人群比较密集,用这个方式能打乱选手节奏。 莫湘略微一思考就明白她们的目的,心里暗笑,也不做反抗,随着她们的步伐慢慢跟在中间,还有十来圈呢,她不着急。 和昨天差不多的情势,跑到三四圈后,就有人体力不支的慢下来,依旧是几个体优生和莫湘在前方领跑,大部队开始解散,三三俩俩的陆续落后。 几个体优生把莫湘前后左右的去路挡的死死的,外人连她的人都看不到,周楠和二班体委等几个学生甚至已经跑到裁判和老师那里去抗议,体院老师说,“这种情况虽然不合理,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早年,我们国家选手在国外比赛中就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国家选手练中长跑的比较少,不如某些第三世界国家,参赛人数也不如他们多,那些国家的人就采用这种方式干扰选手,后来被田联明令禁止,不急,先看看再说,我觉得这个女娃子很有意思,她这会儿不突围,肯定是有自己想法,你们稍安勿躁......” 听老师这样说,周楠几个也慢慢平静下来,继续观看比赛。 莫湘在体优生中间,一直想办法摆脱这种被动的境况,无奈人家各个人高马大,堵她一米六零出头小身高的人还是很轻松的,她知道这样有点耍赖,不过也不想做什么小动作,赢就要赢得光彩,人家可以耍赖,她不可以。 八圈过去了,四五十个人的比赛场上就剩下寥寥□□个人还在坚持,莫湘这队中速度也开始紊乱,右边那个女生步履渐渐慢了下来。 好机会,莫湘乘她落后一步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一点都没碰到她身体,离开了体优生的中间,跑两步,笑着回头挥了挥手,向前跑去。 气得几个体优生险些背过气去,想追也追不上,前面那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她们哪还有力气去追,能比完就不错了。 场上众人都笑了,周楠更是兴奋的大喊,“湘湘,你最棒!” 莫湘控制脚下的步伐,不算快也绝对不慢,怡然自得的在场上奔跑,直到再一次超越体优生时,倒退着跑两步冲着她后面那人挥挥手做个鬼脸。 全场大哗,这个莫湘也不是个正常人,绝对跟那个君哲有的一拼,不但笑还做鬼脸,体院老师哭笑不得,他们毕生都没见过跑个长跑这么轻松的,就像玩一样。 快到终点时,莫湘也超过第二名两圈,这个成绩也毫无疑问的破了记录,接近世界纪录,但没破,有君哲珠玉在前,她的这个成绩虽然惊人但没有令人太过震惊,所以说,奇迹见识太多,人是会麻木的。 44、传话 不知道是应了周楠的话还是什么原因,君哲第二天果然没有出现,运动会结束后,莫湘和君哲的名字已被所有人熟知,声望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之前对莫湘有敌意的许多人慢慢开始放下成见,见面也会相互打个招呼,这样的情形显然不是宋欣研等人愿意看到的,但此刻她们也无计可施,都是聪明人,这时候要是诋毁莫湘或者做点什么,在所有人面前都讨不了好。至少刘梅就不会放过她。这次莫湘给班里挣得不少荣誉的同时也让刘梅在各班班主任面前彻底扬眉吐气了一把。宋欣研也只能忍下这一时之气,不敢妄动。 莫湘拿到她梦寐以求的sony笔记本电脑,同时还有部nokia新款手机和一台mp4,双人欧洲十日游的组合一套,学校给的奖励真是丰厚的让她拿到手软。 杜语辉在第二天也来上学了,几天不见显得清瘦了不少,见了着莫湘很真诚的道一句,“很棒!”望着她的眼神却很黯然。 莫湘笑笑,自然而然的应承了,没有回话,知道了他心底的感情,多少有些异样,都是青春少艾的女孩,有人喜欢她,又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她也会开心,只要是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虚荣心,她不是圣人,不能免俗。既然不能做出回应,所以她也不会给他希望,就当最普通的路人罢了。 蓬蓬在家忙了三天,今天才跟莫湘一起来上学,布阵很耗灵神,它有点没精打采,不停的打着哈欠,泪眼汪汪,看得莫湘心疼的不得了。 “乖,进空间睡会吧。” 蓬蓬晃晃脑袋,扁扁嘴,“不要,蓬蓬在这里睡就好了。”它不想看不到她。 “去吧,睡的饱饱的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蓬蓬眨眨眼,飞到她肩上,趴在她耳边小声道,“那我想吃蛋黄糕,栗子酥和紫米粥。” “嗯好,不过再来个木瓜鲩鱼汤好不好?这个助消化,吃了那么多甜的,不来点咸的中和下,会积食的。” 蓬蓬使劲用小脸在莫湘脖子上蹭着,撒娇道,“就知道湘湘最好了,那蓬蓬先去睡觉了,晚上见。” 莫湘眼角处微光一闪,蓬蓬便从肩上消失了。 快到放学的时候,莫湘被一道证明空间的物理题弄得焦头烂额,忘了时间,崔智拍了她半天才拉回她不知飞到哪个外太空的思绪,抬起用手支着的头问,“怎么了?” 崔智冲着门口努努嘴,“找你呢!” 莫湘转头,教室门口站着沈墨文,套一件米色衬衫,衣角处皱皱巴巴的,带着种精致的颓废,傍晚的光洒在他身后,宛如天神降临一般。 班上的男女生一起抬头看着他,又转回头看看宋欣研,再看看一脸茫然的莫湘,眼神诡异的在三个人之间扫来扫去。 “莫湘,出来一下。”沈墨文倒是大大方方对着教室里喊了一声,随后让开门口的位置,站在一旁。 莫湘不知道这会要不要回头去看看宋欣研的反应,不过终究还是扔下笔,起身走了出去。 当莫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几乎所有人都回头去看宋欣研的反应,就连杜语辉都好奇的和崔智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后看去。 宋欣研装作毫不在意的抬头,好奇道,“你们都看我干嘛?他们也许有什么事要说呢。”说完,还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看书。 低头的下一刻,牵强的笑再也挂不住,拳头握的死紧,脸色难看的就像被人当众扇了一个耳光。 莫湘走到沈墨文跟前,垂下眼眸,问,“什么事要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来班里找我?” 沈墨文乐了,声音带着点狡猾的坏,“也没什么事,我们班主任找周楠有点事,她说让你放学在校门口等她一会。” “嗯。”莫湘点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沈墨文似笑非笑的抿着唇,低头深深的打量莫湘,厚厚的眼镜片下,她浓密的睫毛投下重重的阴影。 莫湘抬头讶异的看他,“就这?” “对!” 他妈的,她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莫湘脸瞬间垮下来,狠狠的瞪着他,“沈墨文,你故意的是吧?!”拿她寻开心是吧,好歹最近宋欣研不找她碴了,这群家伙不给她找点事,就不爽了是吧?!就这么点事直接说不就完了?用得着这么......让人误会的方式! 沈墨文笑的很开心,耸耸肩,道,“是又如何?”故意当着你全班叫你的名字,故意让你感受下被别人八卦的感觉,故意,故意又怎么样? 莫湘气得要死,想冲上去撕下他脸上那该死的斯文面具,当初她怎么就瞎了眼,认为这家伙会是个好人呢? 她怒极反笑,“沈墨文,看来你对传话这个行当实在是乐此不疲啊,话说,你真适合一种职业!” “什么职业?”沈墨文侧着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莫湘嘴角冷冷的一瞥,不屑道,“走街串巷,给人保媒拉牵的媒婆。”传了东家传西家! 说完,还捏着他下巴使劲左摇右摆,“哎呀,可惜少了颗媒公痣,回头我给你介绍家好的医院,记得去点一颗。” 莫湘放开手,嫌恶的在他身上擦了擦,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这个沈墨文,每次都能把她气得火冒三丈,他真是个奇葩,没见过如此八婆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才子”啊?这帮人有没有眼光?!怪不得唐伯虎都能点秋香了,原来所谓“才子”就是这么群不靠谱的玩意儿!脑波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等莫湘走后,沈墨文忍不住笑了,一个人扶着墙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杜语辉那家伙别的品味不怎么地,相人的功夫还是不差的,踩了尾巴的小猫炸毛的样子多好玩! 莫湘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三下两下收拾好书包,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与其呆在教室里被人指东点西,还不如去校门口等周楠。殊不知,她这样更容易让人误会,让人以为是沈墨文把她带走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心里不由大骂,该死的沈墨文,气得她大脑都当机了。 莫湘出来的早,漫无目的的在校园深处闲逛,学校大的好处就是有大片奢侈的树林、草地和空地随你怎么游荡,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响树林的枝叶,沙沙声四起,她转身看看,四下无人,深吸一口气,踮起足尖,整个身体轻飘飘的飞起,落在最高一棵树的枝杈间,安然而坐,眺望远方。 校园里放学时分永远是最热闹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拨一拨离开,操场中央还有不少学生在踢球,莫湘还没看到周楠的身影,掏出手机想发个短信问她在哪,刚打了几个字,就看到不远处一对男女拉拉扯扯的走进树林。 莫湘低头一看,笑了,笑的有些幸灾乐祸,悄悄把手机按成静音,继续蹲在树上饶有兴味的看戏。 宋欣研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柔声问道,“你到底找她什么事情呢?不能告诉我吗?” “唔,一点小事而已。”沈墨文双手插在裤兜里,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语气。 “那她怎么走了?” “放学了,不走干嘛?” “你.....和莫湘很熟吗?”语气虽是迟疑,话音却是肯定,她无非就是不想让沈墨文与莫湘有任何接触,在宋欣研看来,她的男朋友就应该站在她这边,讨厌她所讨厌的,喜欢她所喜欢的。 但沈墨文和崔智、杜语辉一样,都是极有主见的,甚至可以说是强势,尽管他脸上无时无刻不在笑,骨子里依然是很男人的,谁让她就喜欢这种,所以在沈墨文面前她也不怎么敢太过放肆。 沈墨文不置可否的偏了偏头,“还好,我蛮欣赏她。” 宋欣研脸上的笑容一僵,下一刻却笑得更为甜蜜,手环上沈墨文的脖颈,撒娇道,“哪有对着自己女朋友还说别的女生好的嘛,人家不干。”之前有听说沈墨文为莫湘说话一事,不过她的想法也和当初莫湘的一样,认为他不过就是可怜一下那个土妞罢了。 蹲在树上的莫湘听着下面的对话,感觉背后一激灵,猛的打了个寒战,果然啊,戏什么的,不是那么好看的,某种程度上还要考验看戏人的承受能力,肉麻成这样的戏词,她得看过多少苦情剧才练得出来啊。 沈墨文轻轻的拍了拍宋欣研的脑门,轻声道,“乖,你才是我女朋友的嘛,谁能比的上你呢,乱吃飞醋可不好哦,快回去吧,你家司机还等着呢。回家晚了你爸爸骂你,我可舍不得。” 宋欣研心里顿时乐开了怀,脸上不自觉的浮上红晕,静静把脸侧向一边,做了个索吻的动作。 沈墨文笑着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在她耳边小声道,“记得想我哦。” 宋欣研闻言,含羞带怯的嗔了他一眼,转身跑掉了。 莫湘在树上看得是一阵恶寒,心里不禁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强人啊,穷摇剧什么滴,那都是浮云啊,人家这才是肉麻的开山祖师爷啊。 然而还不等莫湘反应过来,沈墨文的行为却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他慢慢脱下身上那件休闲衬衫,里面只余一件白色背心,抬手用衬衫擦了擦嘴唇,甩手就丢在了树林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语气不若平日的温文尔雅,显得有些急躁,有些冰冷,有些不耐烦“.....你那边准备好了没有?我快玩不下去了,太恶心了,我受不了。”电话那端声音太小,莫湘听不到说什么,只见沈墨文气愤的扣上手机,大步走出了树林。 等他离开很久后,莫湘才从树上跳下来,看了眼树下那件衬衫,眉头轻簇,来不及想什么,她已经看到周楠从教学楼里跑出来。疾步走向周楠,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汗,顺手拎过她书包,两人慢悠悠的往校门外晃去。 “等了很久吗?” 莫湘笑笑,“没有啊,也刚出来不长时间。”话虽如此,她心道,等了是蛮久,久得看了一出戏。 “我本想打电话给你,叫你在班里等我,结果你手机没开机。” “走吧,今晚我多做几个菜。”走出校门,莫湘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两人坐车离开。 45、请客 车子停到小区不远的地方就不能再往里走,莫湘和周楠下车,在门口打过卡后,走进院子,小区静谧,环境优美,绿树成荫,修剪的很漂亮的花圃,造型别致的假山、木桥和流水。离着市区较远,多半住的都是安享晚年的老人和喜欢安静的有车一族。 周楠东看看西看看,点头道,“这边环境还真不错,比我家那边都强,我家离市区近,太吵,回头跟我妈商量下,在这儿买套房子算了,咱俩做邻居。” “行啊,就是远了点,不过早上起的早点,避开高峰期也一样的。” 周楠赞同,越想越觉得可行,恨不得明天就买房,后天就搬来一起住。“嗯,就是,这里草坪还大,我家坨坨还有地方运动。”坨坨是周楠家养的萨摩,很调皮,不过很漂亮。 “对了,你真不想出去念书啊?”周楠想到这里就郁闷,她不想跟湘湘分开啊。 莫湘摇头,“我是个很恋家的人,可以去旅游,可以去玩,但绝对不喜欢去外面生活,如果念研究生,一两年我可以忍受,一下四年我受不了。”她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川省念书还能以回家的借口走读,在外省,无论是住寝室还是租房子,她都觉得不舒服。 周楠叹口气,“我也是没办法,爸爸在京城,大学必须要去京城,不能再在奶奶家住了。” 莫湘伸手揉揉她脑袋,“我可以去看你啊,只要有假期,我们就出去玩,不是很好吗?” “嗯,我等你来哦。”周楠扬起满脸的甜笑,两个梨涡深深陷下去,“咱去吃遍京城,东来顺的涮羊肉,京城烤鸭,冰糖葫芦,杨记爆肚,汤汁豆腐脑......” “你就是个吃货!”莫湘笑着戳她脑门,“还减肥?当一辈子杨贵妃吧。” 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走,刚到楼下,莫湘拿着卡的手还没放到门上,门已经被拉开,一个人急匆匆从里面冲出来,周楠避之不及,两人迎面撞上,莫湘眼疾手快的扶住周楠的腰,拉她站直。 抬头,一惊,对面那人也是一脸惊讶。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不同的是,一个略显惊讶,惊中有喜,一个满脸嫌恶。 莫湘对自己的运气真是无语透顶,哪里都能撞到鬼,她回头一定要找个庙拜拜。 “你怎么在这里?”君哲微眯着眼睛,深深看她。 莫湘没说话,彻底无语,那姓君的果然是他家人,什么鬼运气。 “关你什么事?”周楠冷哼一声,“我们来找人不行吗?” “找人?找什么人?”君哲抬头看了看只有四层高八户人家的楼房,暗想应该是哪一户呢? 周楠不忿,“我.....我是来我阿姨家做客的,你警察吗?要给你打报告!” 君哲笑的很不怀好意,傻丫头,这么欲盖弥彰,不是更明显吗? 这时,又一个人从门里走出,看到外面几个人对峙的样子明显一愣,“你怎么还没走?” 莫湘不用转头也知道来人是她对门邻居,心下懊恼的要命,还不等她回头说话,就听那边君哲说,“小叔,这是我同学,莫湘,周楠。” 君漠扫了一眼,像是从没见过般,淡淡的打声招呼,“你们好!” 莫湘怔忪,倒是周楠先反应过来,掐了下她手心,微微点头,“你好。” 君哲狐疑的看了看他小叔,又看了看莫湘,“你们不认识吗?”难道他猜错了,她不是这里的住户? 周楠道,“当然不认识,我说了我们是找我阿姨的,”说完就拽着莫湘进了楼道,门缓缓合上,两人对视一眼,悄悄站在门口。 君哲看着她俩的背影直皱眉,“小叔,你从来没见过她们吗?” “没有,第一次,不是你同学吗?为什么我要见过?你还不回去?”君漠温和淡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虽然不知道君漠为什么要帮她,但莫湘还是觉得被人知道住处不是件好事,尤其是这个君哲,他的变态程度堪比偷窥狂。 “小叔,如果你还不回去,我就跟你耗到底了,爷爷他......” 君漠温和也直接的打算他的话,“不用说了,我意已决,永不踏入君家门,如果你们再来烦我,我宁可改了君姓,你走吧。” 说完,一把拉开楼梯口的门,“砰”的一声把君哲的身影关在门外。 莫湘和周楠看着突然进门的人,尴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人家墙角还被人逮个正着,没有比这还糗的事。 君漠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什么也没说,抬腿就往楼上走去。 周楠转眼看莫湘,伸手挡着脸,悄悄吐了吐舌头,两人跟在他身后也向楼上走去。 站在她家门外,莫湘沉吟再三,在君漠即将进门的时候,转头对他说,“谢谢!”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不管君哲信与不信,他终究是帮了她的忙。 君漠微笑,缓缓摇头,“不用谢,我也怕麻烦!”门轻轻合上。 周楠一进门,就跟打了一场仗一样累的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 “湘湘,我终于能体会到你的感受了,君哲开门时那一瞬间的气势吓的我差点以为他要去杀人呢,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话说,我跟他顶嘴的时候我的心都漏跳了一拍,生怕他跳过来掐死我。” 周楠的话没有夸张,但她只能把那种感觉归结为气势,而莫湘在君哲刚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感觉到的却是一股杀气,那是真正像是沾过血腥的杀气,估计是君漠和他之间发生了冲突,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释放了身上那种血腥的气息。 “你先休息下,看会电视,我去做饭。”莫湘放下书包,走进厨房。 鹦鹉多多站在鸟架上,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和主人的一样大小的人,空间除了莫湘没有外人,它还没见过其他人,蓬蓬虽然和主人长的像,但个头比主人小太多了。 “你你你你好!” 周楠正在啃苹果,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声音有点怪,还像是碟片被卡住了一样,转头看了看没有看到外人,听错了?! “多....多多在在在这里。” 周楠顺着声音望去,一只硕大的鹦鹉站在银色的鸟架上抬起一只爪子跟她打招呼,顿时惊得一口苹果噎进喉咙,呛得她直翻白眼。 “咳...咳..咳咳.....莫.....莫湘.....你快来啊。” 莫湘被周楠猛烈的咳嗽声吓到,不明所以的拎着锅铲就从厨房钻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吃慢点啊,没人跟你抢。”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周楠的背,“好点没?” 周楠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多多,“你.....你你家鹦鹉会说话?!” 莫湘转头看了看鸟架上眨巴小眼睛的多多,“哦,它是非洲灰鹦鹉,叫多多。很可爱的小家伙。”冲着鹦鹉招招手,“来,多多。” 多多闪着翅膀扑啦啦的飞过来站在莫湘手臂上,伸出一只翅膀,“你你你好,我我我叫多多,很很很高高兴认认识你。” 周楠张着嘴,眼角直抽抽,伸出手和它翅膀握了一下,道,“你.....你好。” “好了,互相认识了,这是周楠,我好朋友,多多和她一起玩吧,我去做饭了哦。” 莫湘进了厨房,周楠和多多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你.....几岁啦?”碰到小孩子都应该问这个吧?据说会说话的鹦鹉有三岁小孩的智商,貌似这只智商可能也差不多。 多多眨巴眨巴小眼睛,没有回答。 周楠抓抓脑袋,这问题太难了?也对,一只鹦鹉最多说说“你好”“再见”估计其他也够呛。何况这只还结巴。 “咔嚓”啃一口苹果,说点什么呢?周楠边嚼边想,却听那鹦鹉说话了,“第第第一次见见面是不可可以直接问问女女孩子的年年年龄的。” 顿时傻眼,再一次被苹果呛到。等她缓过劲来,两眼冒星星的看着桌上的大鹦鹉,“喂,多多,你说话是谁教的?” “说说说话还还要谁教教吗?多多生生下来就就会。” “那你怎么会说这么多话的?好聪明哦。” “聪聪明?”多多歪着脑袋,“多多最最笨了,它它们都都笑话多多说说话。” “它们是谁啊?它们也都会说话吗?” “它它们是多多的哥哥弟弟,都都比多多说说的好。” 周楠兴奋的直拍手,一群会说话的鹦鹉啊,莫湘哪里买的,她也要去买只。 浓香的饭菜味道从厨房飘进房间,周楠咽着口水,顾不得逗弄鹦鹉,顺着香味就飘到了厨房。看着莫湘利落的切菜煲汤,翻锅挥勺,不禁啧啧赞叹,“我连五谷都不分,你却能做的一手好菜,真是的,怪不得你比我受欢迎啊,那群男生真有眼光,能娶了湘湘那得多幸福啊,天天吃到美味。” 莫湘笑,“敢情我就一厨娘啊?” “谁说的?厨娘也是最美的厨娘。”周楠凑到她身边,偷偷拈了一条炸银鱼,顾不得烫嘴,吃的津津有味。 “行了,马上上桌了,去洗手啊,那个电视柜下面有榛子和小胡桃,给多多抓一把放桌子上。” 满满一桌子菜端上了桌,周楠兴奋的大呼,“哇,都是我爱吃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粤菜?” 莫湘取下围裙,盛了碗汤慢慢喝着,“以前听你说过一次,呐,尝尝这个,清蒸滑鸡,是我才学会的,冬季滋补的,给个评价。” 周楠夹一块鸡胸脯肉,细细品尝,鸡肉爽滑鲜嫩,伴有冬菇的浓香和云耳的清鲜,举起大拇指,“好吃,真好吃,虽然我听说雅然居是美食之家,我没吃过,但我觉得你这手艺比雅然居丝毫不差。” 莫湘打趣道,“你没吃过雅然居你怎么知道我比他不差?” 周楠吃的嘴都快跟不上眼睛的节奏,“我就觉得,再也找不到这么好吃的美味了。” 正说着,门口有人敲门,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周楠放下筷子,莫湘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脸微笑,穿着家居服的君漠,莫湘微讶,“您好,请问.....?” “很抱歉,能借你电脑用下吗我的机子出了点问题,一时半会系统还没装好,我有份很急的邮件需要马上发送出去。” “哦,好的,你请进”莫湘开门侧身让他进来,引着他走到书房,打开房门,指着桌上那台电脑,“请自便。” “非常感谢!”君漠手里捏着u盘,打开电脑插进去。 莫湘在门口看了会就继续回桌上用餐,看到周楠询问的眼神,小声道,“借电脑的。” 两人在客厅吃的香甜,却苦了书房的君漠,一进门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从中午他侄子来到晚上他侄子走,他都还水米未进,可是工作还等着做,来不及去觅食。 当初雅然居开业,就是靠着这无以伦比的浓香招揽到第一桌客人,试问谁能抵挡?所谓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神仙都是贪嘴的,况凡人乎?更何况君漠饿的都快晕了。 发完邮件,细心的帮莫湘把电脑填补了几个漏洞程序,关机放好,走出书房。 “用好了?” “嗯好了,那我先走了。”君漠客气的微笑。 “请慢走。”莫湘打开门,却不料这时已经被饭香刺激的口舌生津的君漠肚子里发出咕咕的轰鸣声,听的莫湘都一愣。 “咳。”君漠顿时脸红得像番茄,匆忙的夺门而出。 “等等。”莫湘最终还是叫住了他,脸上隐隐带着笑意,“你进来吧,作为新邻居,理应请你吃顿饭的。” “不.....不用了。”君漠哪里还好意思。 “应该的,就当谢谢你今天帮了我的忙,反正我们两个也吃不完。”莫湘隐隐觉得好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也那么容易脸红,他和君哲一点都不像。一个狷狂,一个含蓄。 君漠进来的时候,周楠拿着一副碗筷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点头微笑,“叔叔好。” “你好!” 莫湘也拉开一张椅子,“请坐,你随意。” 三个人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安静的品尝饭菜,不管怎样,君漠和周楠都确实被莫湘的厨艺征服了,满满一桌饭菜盘光碗净,连餐后甜点都一扫而光,等二人起身时才感觉撑得快走不动路了,君漠道谢后离开莫湘家,一出门就揉着肚子散步消食去了。 周楠则拍着肚子躺在沙发动都动不了,苦着脸说,“莫湘,我难受。” “别躺着,起来走走,一会我熬点消食的汤,谁让你吃那么多,撑得翻白眼了还在吃。”莫湘真佩服这两人的战斗力,连给蓬蓬准备的甜点都吃光光。 46、阴阳眼 昨晚和周楠玩的很晚,第二天周末,莫湘难得睡到天明,起床洗漱后,看见蓬蓬已经趴在桌上大快朵颐,多多站在桌角眼巴巴的看着,不时张嘴接住蓬蓬丢过来的各种各样的食物。 莫湘敲了敲蓬蓬的脑袋,“又把不喜欢吃的丢给多多,挑食的家伙。” 蓬蓬嘻嘻笑着,照丢不误,多多被蓬蓬和莫湘喂的,明显比出空间时大了一圈,话说虽然还结巴,不过速度快了很多。 莫湘拿了块蛋奶酥边吃边说,“今天我去宠物市场买些猫猫狗狗,你俩去不去?” “要要要去。”多多举起翅膀,兴奋的在桌上跳来跳去。 蓬蓬自不用说,它肯定跟着去的,没有它莫湘也不会挑动物。 莫湘换了身衣装,收拾妥当出门,她没有戴眼镜,只戴了顶帽子,帽檐压得低低,脖颈上围一条嫩黄色围巾,格子衬衫牛仔裤,简约又时尚。 鹦鹉站在莫湘支起的手臂上,乖乖的不吭一声,蓬蓬懒洋洋的趴在她右肩,她之前已经告诉多多,出门在外要低调,不可喧哗,尤其鹦鹉,不能随便和人搭话。 刚走到楼门口时,碰到一身运动装,晨跑回来的君漠,二人四目相对,莫湘浅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君漠没有认出她,看到莫湘手臂上的鹦鹉时才惊讶道,“莫.....莫湘?”昨天他在莫湘家吃饭时看到了这只很搞笑的结巴鹦鹉。 “是啊。”莫湘嘴角扬起轻快的笑意。 君漠看到莫湘第一眼就认定这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和他侄子一般大,十七八岁的花季年龄,安静沉稳的性格,做得一手好菜。 “这么早出去啊?”周末不是都在家睡懒觉的吗?至少君漠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熬夜,慢慢的年纪大了知道身体的重要性才纠正了不良的作息习惯。 “是啊,我去遛鹦鹉,”莫湘戳了戳手臂上老老实实站着的多多,“是吧,多多。” 多多谨遵莫湘教诲,不敢吭气,貌似很不好意思的害羞状,拿翅膀把脑袋遮住,逗得君漠直笑。 道别的时候,君漠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莫湘的右肩,和趴在她肩头的蓬蓬有一瞬间的对视...... 莫湘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带着多多离开。 站在阳台向下望,君漠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女孩的身影远去...... 沿着石子小路悠闲的漫步,轻轻哼着小调,一直没有说话的蓬蓬却突然飞到莫湘耳边道,“湘湘,那个人似乎能看到我!” 莫湘惊怔,猛的转头看向蓬蓬,一时都忘了这还是在外面,幸亏周围没有人,“你说什么?” “那个人能看到蓬蓬,刚才蓬蓬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眼神有一瞬间的震惊,但很快就掩饰过去,就好像......就好像.....怎么说,好比从未见过一样东西,第一次见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的感觉......” 莫湘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几乎忘了自己在哪里,她知道总有一天她的秘密会被人发现,但没想过会这样快,“你没放隐身咒吗?”这一刻心乱如麻,多多紧张的站在手臂上一动不敢动。 蓬蓬抓抓脑袋,很苦恼的道,“放了啊,刚才碰到很多人,不也没有看到蓬蓬吗?这种可能有一种情况.....” “什么?!” “天眼!” 莫湘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天.....天眼?”很多东西她都只是听过传说,根本不能理解。 “.....你们世界人类所说的鬼魂其实不是魂魄,也没有意识,它只是一种阴性的能量,和地球磁场一样是种不能被人力掌控的能量,能量组成很特殊,含有很多次阴性传导离子,不是所有人死亡都能生成鬼魂,只有脑波在某一时刻无限放大才能刺激次阴离子产生共鸣,快速集合,从而产生鬼魂,这种情况用一个通俗的词语来讲,叫执念,这样有强烈执念的人死亡后,产生的能量体,就是灵魂能量体,也叫鬼魂,在地球上,某一些人群,眼球构造极其特殊,视网膜与其他人有些微差异,能看到这种能量体,这种就叫‘开天眼’,但因为人类没有找到这种能量形成的方式,也执意不相信有所谓的鬼魂,就把这类人看到的这种现象认为是幻觉,还给了一个解释这种现象的名词‘邦纳症候群’.......” 莫湘抓住了蓬蓬话中的重点,“.....等等,你是说君漠很可能是传说中具有通灵能力的那种人?” “对,如果蓬蓬分析正确的话,他就是传说中有阴阳眼的人!蓬蓬吸收了大量生物能量,这种能量也是一种灵体能量,也含有次阴离子,他能看见我,也就不奇怪了。” 莫湘轻轻咬着食指的指节,静静思考问题,蓬蓬知道这是她内心焦躁、不安的小动作,“......你会不会消除记忆的术法?” 蓬蓬愣了下,点点头,“会是会的,这个不难,只是会有点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蓬蓬以前是虫身,实力低微,传承到的术法最少,也不精,所以这个没用过,不知道后果,可能会多余删除某段记忆,也可能删除不完全,不能把所有信息全部删除,光是看到的画面删除是没用的,如果他真的看到我了,事后肯定有关于蓬蓬的猜测,这段删除不掉,还是无济于事......” 莫湘埋怨自己太过托大,从未想过这世上人千千万万,能人异士总是存在的,就她这点道行,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蓬蓬被发现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要么变强,强的让人无可奈何,要么就被国家机器控制,是利用还是消灭就要看人家心情。 不是没想过一劳永逸,可一来君漠不是坏人,二来她也不是杀人狂魔,下不去手,再者,举头三尺有神明,修真者最怕的就是天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违心的事不能做。 她能做的就是找个机会和君漠谈谈,无论成功与否,她自己惹出的事只有自己扛。 “其实,蓬蓬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 莫湘转头,问,“什么意思?” “湘湘最害怕的其实是空间的秘密被人发现对不对?他只看到了蓬蓬,这世间神奇的东西多了,只是蓬蓬有什么奇怪的?不过一个奇怪的精灵,一种前人未知的物种而已,但是他有阴阳眼,同样也是这个世间的异类,子不语怪力乱神,就算事情暴露,他的话也要有人相信才对,唯一麻烦的就是他的家世背景很复杂,但初步判断,他和他身后的背景关系并不密切,不至于会拿一个几乎算不上熟识的人的秘密来要挟对方吧?” “对啊!”莫湘豁然开朗,笑道,“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不过只看到冰山一角,我怕什么?他知道我的一点小秘密,我还知道他是阴阳眼呢!大家彼此彼此。” 比起莫湘的紧张,此刻的君漠其实更不平静。正如他所想,一个有故事的奇特女孩,一个有秘密的孩子。 莫湘回头,在远处遥遥的向家的那方望去,君漠的身影站在阳台上面望向她所在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她能清楚的看到君漠脸上复杂的表情,而君漠只能看到她淡淡的身影。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她担心什么?! 蓉城的宠物市场很大,宠物品种是整个西南地区最多的市场,蓉城人喜欢养宠物,做这行生意实际上很赚钱。 莫湘手臂上站着的毛色鲜亮,长相漂亮的多多很扎眼,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不少人上来出高价买,都被她拒绝了,多多是家人,怎么可以买卖?多多倒是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对着它指指点点的人,不过它不喜欢人家碰它,拼命拿翅膀挡开别人摸它的手,这下更惹得众人眼馋。 莫湘好不容易从包围圈中冲出来,拎着多多的身子就跑远了,“多多啊,下回不能再带你出来了,咱以后就在家院里玩玩好了,这地儿不能来了,这次我没考虑周到,抱歉哈。” 多多倒是无所谓,反而觉得很新鲜很好奇,不能说话,只能拿翅膀拍拍莫湘的手臂,表示理解。 莫湘直接从市场最里面开始逛起,里面都是纯种狗专卖店,人少,狗精,价格高,标价数十万到数千不等,看的她直咂舌,这要以前,把她拆吧了论斤卖,卖的价格也换不来一条狗。 莫湘站在一家店铺门外,里面酣睡成一排的小狗,可爱的要命,一只只眯着眼睛敞着肚皮,不时还砸吧砸吧嘴,她被萌到了。店里走出一个个子瘦高,皮肤黝黑的小伙,一笑一口白牙,“小姑娘,喜欢就进来看看,我家狗都是纯种,还有纯种证明的。” 莫湘跟着他进门,屋子里打着空调,很温暖,腥臊味也不重,笼子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伙子指着笼子里的狗挨个给她介绍,说的头头是道,他家多是温顺的大中型犬种,金毛犬,拉布拉多犬,边牧犬和古牧犬。 正合莫湘心意,看得她心动不已,不过小狗的价格也真是不低,一样各买两对,算下来都得三四万了,蓬蓬的意思是,只要第一代能避免近亲繁殖,后面的就不用在意,空间会自主优化。 莫湘一直保持着沉默,在老板滔滔不绝介绍的时候,蓬蓬已经选好了小狗,随后突然笑了下打断老板的话,“老板,我一种拿四只,你给个合适的价格,我就在你家买了,如果不行,我去别家,你看?” 老板听完她话上下打量了一番,爽快道,“行,二万八,我就赚个吉利钱,你看呢?都是名种,打过疫苗,绝对没问题。” “好,你这边还有别的犬种吗?黑背、哈士奇之类的?或者您给介绍一家。” 老板一听,乐了,敢情没看出来,小姑娘还是个大客户,“得,这样吧,我们的狗都是郊县一个狗场繁殖的,小姑娘要真要的多,这些也别拿了,你跟我一起去狗场吧,几万条狗,随便你挑,怎么样?” 莫湘一听眼睛都亮了,她以前听人说有大型狗场繁殖狗,都是非卖的,品质相当好的犬种,但没有熟人引荐,是不能去的,这次真是意外,心道,亏得多问一句,否则还真错过了好机会。 老板直接关了店,带着莫湘,开车走了有十几公里到了郊县一家猫犬大型繁育基地。 “这还有卖猫的?” “有啊,你要啊?”老板好奇的看着莫湘,谁家一次买这么多啊?再往外卖也不挣钱啊? 莫湘比以前可沉稳多了,任他打量也不解释,有的时候神秘点没什么不好,这年头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不都有?买几只猫狗,又不偷不抢的,不需要给别人解释。 一进狗场大门,就听见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就像比赛一样,那边声大,这边比你那边叫的还大声。 莫湘一路逛过来,大概看了上百种大大小小的犬只,不过她这次主要想买大中型犬,她对小型犬向来无爱,养小型犬还不如从空间拎只兔子出来养,大狗多可爱,尤其金毛,拉布拉多,多温顺,不过大狗不听话的时候也很恼火,经常看见街头有人遛狗,结果被狗拽着到处跑,成了狗遛人。 不过莫湘不愁这个问题,把这些小狗放空间呆段时间,保准个顶个的聪明。 在蓬蓬帮助下,莫湘挑了二十几种大型犬,几十只小狗,比较凶猛的高加索犬都选了一对,把狗场老板乐得眉开眼笑,这一开张顶他大半年收入了,不过莫湘的另一个要求倒是让老板有点诧异。 “你们这里有没有生病的,受伤的,那种快要死的也行,需要处理的犬只?” 狗场老板和那个黑皮肤老板两人对视一眼,狐疑道,“小姑娘你要这种狗干吗?” 莫湘低头,显得有些迟疑,那个店铺老板还算是个不错的人,不过狗场老板就有点不靠谱,明面上表现的很热情,眼底不时划过一丝贪婪,价格有几种也偏高,莫湘没为这点钱计较就是想收购他的病犬。 果然,狗场老板找个借口把狗店老板支开,私下里问莫湘,“小姑娘,你老实说,你到底要这病狗干什么?” 莫湘知道,狗场老板是怕有人专门给他下套子,说他这里出售病脏犬,怕被工商局查封,这种行业之间的竞争很常见,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莫湘眼珠一转,笑笑说,“不瞒您说,我家是开饭店的,这不冬天了嘛,想整点特色来进补,这个.......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您说是吧......”边说还边拿出一张之前做好的营业执照复印件拿给老板看,不过店名和经营者的名字被涂黑了。 “哦,哈哈,”狗场老板心领神会,笑道,“这样啊,小姑娘家生意肯定红火哈.....” “哪里哪里,”脸上挂着谄媚的假笑,莫湘小声道,“那叔叔您这.....” “没问题,要多少有多少......”胖胖的狗场老板眯着眼睛,满脸都是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 狗场老板把莫湘待到后面一个比较隐蔽的院子里,一开门,满屋子的骚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把她熏吐了,强忍着泛上喉头的呕意,把蓬蓬赶到外边呆着,她自己在几乎无立锥之地的院子里看着笼子里关的一只只濒临死亡的小生命,或躺或卧的猫猫狗狗们,眼里黯然无神,有的已经只剩微弱的呼吸,让人不忍目睹。 “老板,这里多少只病狗?” 狗场老板尽管贪婪,但也是一直养狗起家的,多少还是有点怜悯之心的,看到这副惨景,也不由语气有些伤感,“大大小小算下来大概有两千多只,我这狗场四万多条狗,是整个西南区最大的种狗繁育基地,每年都要淘汰一批老弱病残,这只是生病的,那边还有因伤致残的,也有几百只,如果你这些全部都要,我一次性全给你,算五千块钱,怎么样?” 三千多只狗,天哪,莫湘没想到有这么多,这全弄进空间,她非疯了不可,可话都说出来了,怎么收回去? “蓬蓬,蓬蓬,这里将近三千只狗,怎么弄?” 蓬蓬那边也顿了顿,貌似也有点当机,“地方是有,几万只都养的下,只不过.....唉,算了,一并弄回来吧,蓬蓬想办法。” 既然蓬蓬都这样说,莫湘也只有硬着头皮买了,“行啊,老板,不过一会你得找车帮我拉,还要两辆,那边好的和这边的可不能放一起。” 狗场老板连连点头,”当然,这是肯定的,就算你要那么放,我都不带干的。走吧,连那边的残疾的也给你一并装车带走。” “等下,这个味道太大,目标太明显,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狗场老板低头思索了半天,“这样吧,其实主要都是笼子里的味道,我给你找辆车,只把狗全部装进去,笼子给我留下,味道会小很多,我再给你添几条没病没残,但身体弱小的狗,你看行吗?” 这也正和莫湘心意,她看有几条已经快不行了,就想着趁人不注意先装空间里,带笼子不好弄,少了狗也许不会发现,少了笼子就很明显了。 莫湘之前早给秦子琪打好了招呼,把放置家禽的仓库借她一用,狗场的车一路开到仓库卸货,狗场老板原本将信将疑的心思一看到满屋子的活鸡活鸭,立马就打消了疑虑,这明显就是饭店仓库嘛,老板高高兴兴的开着车走了,不但赚了一大笔,还处理了剩下的麻烦,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 莫湘等人走后,挥挥手就把所有的猫猫狗狗全收进了空间,她自己也跟了进去,一群猴子围上来领走了健康的狗狗□□,剩下的都被蓬蓬集中在动物平日游乐的水塘边,只剩出气没进气的好说,喂点稀释的灵液就能捡回命,断胳膊断腿的比较麻烦,还得重新塑骨,动物们帮着给新来的猫猫狗狗洗澡,不过多数也是猴子出力,其他动物站一边看。 刚才还骚臭难闻、奄奄一息的猫猫狗狗很快就有了精神,眼睛里也都透着淡淡的神采,莫湘满意的点点头,她还有事要忙,只得留下蓬蓬一个先忙活了。 47、巧遇杜仲之 莫湘从空间出来就进了雅然居,门口穿着一身水墨图案旗袍的迎宾小姐很客气的迎上前来,微微欠身,“您好,请问您有预订席位吗?”她以前都是直接从后门进厨房的,从来没来过大堂,迎宾小姐也没见过她。 抬手看了看表,下午四点多,这个点不是吃饭时间,雅然居依然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座位上喝茶、聊天,雅然居环境优雅,布置精美复古,就连茶水都是莫湘空间茶树盛产的好茶,入口甘甜生津,滋味醇厚鲜爽,香气四溢,甚至还有爱茶之人慕名而来品茶,无一人不赞好,只是雅然居茶不外卖,多少钱都买不到,只有预定饭席,可提前两个小时前来闲聊品茗,不过雅然居的席面已经排到三个月以后了,无数茶客只能望而兴叹。 “哦,我找秦总。”秦子琪和莫湘注册了一家名为“居然人家”的餐饮公司,秦子琪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雅然居的老板,而是整个居然人家的总经理,居然人家旗下除了雅然居,还有一家经营大众菜品的轩之味,主营川菜、粤菜、苏菜,食客们戏称为川浙会,如今也是红红火火,用料很多都是雅然居用不完的食材,味道自然也非常好,很受一些吃不起雅然居的饕餮客的追捧。 “秦总?”迎宾小姐很奇怪的看了莫湘一眼,有点犹豫要不要真的让她进去,秦总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啊,不过看样子这位小姐貌似跟秦总很熟悉啊。 “啊,抱歉了,我叫莫湘。” 迎宾小姐一听到莫湘的名字忙鞠躬,点头道歉,“不好意思,厨师长您请。真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 大厅中已经有人闻声而望,“嘘,”莫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没关系,我今天也是突然来的,我先上去了,别跟别人说哈。” 迎宾小姐连连点头,目送莫湘离去后,悄悄拍了拍胸口,没想到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总厨竟然是个小姑娘,年纪好小哦。 莫湘推开经理室大门的时候,秦子琪正在跟别人讲电话,“.......哎呀,我说刘总,这个真不行,我这边订桌的都是什么人您不会不知道啊,您也不能让我难做啊,我们这行业不容易,要是真得罪了人家,回头就做不下去了,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不是.......” “好好好,就这样,您老爷子的寿宴,我们肯定给您弄得风风光光,好不好,六桌,真的只能六桌......您也要考虑下我们成本啊,对不对,就这个价格,不说了,我们肯定给您弄得最好,您是老饕了,雅然居的菜品您最清楚不是......好,就这样说定了哈......” 秦子琪挂了电话,抹了抹额头苦笑,明明都十二月了,他竟然热的满头大汗,见了莫湘笑道,“来了,上次听说你最近忙,也没敢打扰,原料都还够用,你的方法蛮好,每次能节约我们不少速度.......” 莫湘没有大量时间耗在饭店,就想出个办法,用纹网草编织好的篓子,各种材料全部放进去,只需要把一个个汤料包丢下水,控制好火候就行,就像做方便食品,既方便简单,外人还不能偷师,纹网草有特殊的特性,随着火候逐渐将每一味材料的独特味道散发出去,比人工控制还精确。炒菜也一样,需要什么材料,直接丢下这种菜品所需的调料包,只需要翻炒,精确控制火候即可,随便来个会翻勺的厨师就可以,菜上桌前,捞出调料包即可,有的客人嘴很刁,既要吃到调料的味道,又不能看到这种调料,比如,既要菜里有葱蒜的味道,但又不能看见大块的葱蒜摆在菜品上,这样的调料包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雅然居的菜出了名的味道好,也出了名的神秘,什么味道都能吃到,菜里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次我接了个宴席,原本不做的,但这个刘巨全和咱管辖处工商局长刘能全是兄弟俩,他们要给自家老爷子办七十大寿,我仔细想想,还是接了,谁都能得罪,这政府部门的人物还是巴结着点好,尽管咱名声打出去了,不在乎这个,可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尤其这还是地头蛇,价格虽然不高,但也还有的赚,你的意思呢.......”秦子琪若是非但必要,一般也很少麻烦莫湘,他知道莫湘功课忙,有点空闲时间也不容易。 莫湘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他家订的席面是多少价位的?” “一万八千八一桌的,要订六桌,非要我打折,可是那食材都是上好的,也不可能就为了这个给他降价啊,干脆收个整数十万......” 莫湘仔细算了算,食材虽然都贵重,鱼翅燕窝、鲍鱼海参啥的,不过空间有的是,之前她托秦子琪从沿海城市购买了大量海鲜、水产,全丢空间培育,现在那片海足足有一个太平洋大了,里面的海产数不胜数,她每次都拿出一部分,剩下的依然叫秦子琪去外面采购,采购回来的丢空间,把空间的换出来,所以相对成本来说,只是支出很少一部分,秦子琪不知道罢了。 “行,接就接吧,什么时候办?我看我提前腾出空来。” “下月初五,我提前把食材准备好,你来直接做几个招牌菜就行,你看呢?” “好的,准备食材的事情我来吧,那天晚上厨房不要留人,我自己在就行。” 秦子琪也很爽快,只要莫湘提前告知不留人,就是有新鲜菜式出来了,每次招牌菜都很是能火一阵子,说起来,雅然居所有菜品,他都没能一一品尝到,实在太多了。 莫湘刚从雅然居门口出来就碰到一行人从停车场出来,向饭店门口走来。一个个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看着就像政府官员。她在看到那队人时第一个动作就是转身,低头,却不料已经被人抓了个正着。 “莫湘?!” 对面那行人顿住了脚步,莫湘听着那人带着惊喜的声音呼唤,心底暗骂一句,他妈的,真是活见鬼。咬牙,转身,脸上挂了个极其怪异的笑容,“呃.....你好!” “噗嗤,”对面有人喷笑出声,杜语辉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人,沈墨文笑着从后面上来拍了拍他肩膀,对着莫湘挥挥手,“嗨!” 莫湘硬着头皮道,“呃.....嗨!” 旁边一个穿着很正式,面色很严肃的男人来回看了几眼,道,“小辉,你们认识啊?” 杜语辉弯了弯嘴角,声音很轻,“是.....她是我同学,叫莫湘。莫湘这是我爸爸!”杜语辉和他爸爸长得不太像,那秀气的眉毛和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 莫湘看着对面那个眼里满是利芒的男人,很熟悉,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川省□□杜仲之,淡淡点头道,“伯伯,您好!” 杜仲之没什么表情,也淡淡回了句,“你好。”转头看了看他儿子略带苦涩的笑容,又看了眼对面那个灵动的女孩,心里有一丝了悟,“既然是同学,那就一起进来吧,杜伯伯今天请客。” 莫湘此刻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都来不及了,哪可能还跟着去,忙摆手道,“不用了,杜伯伯,我吃过了,真的。” 沈墨文笑嘻嘻的凑上来道,“哎呀,别客气啊,这个时候你去哪里吃过啊?这里吗?”说着伸手比了比雅然居的招牌,莫湘要是一个人在这里吃过,打死他也不相信啊,这里哪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地方? 莫湘恨不得拍死沈墨文,这个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心道,这他妈就是老娘开的,老娘还用的着去吃啊?!她心里已经把沈墨文千刀万剐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杜仲之身后的长相极斯文的男人也开口了,“既然是小辉和墨文的同学,伯伯们理应招待,进来吧。”说完,一行人依次走了进去。 沈墨文走过来扯着莫湘胳膊道,“走吧,不就吃顿饭嘛,又不是让你上刑场,你看你这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不说她还不气,一说她更生气,使劲捏着沈墨文胳膊上的一块肉狠狠的转了一圈,每次都是这个多嘴的家伙坏事,这下硬着头皮也得去了,她心里窝火的简直想杀人了。 “嘶!”沈墨文倒吸一口冷气,满脸委屈的盯着莫湘,“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啊,好心请你吃饭,还要受你虐待,你好意思啊?!” 莫湘压低声音,咬牙道,“要你多管闲事?!明知道......唉,算了算了,遇到你就没好事。"烦躁的摆摆手,这也怨不得沈墨文,那个杜书记久居高位,见不得人忤逆他,何况被一个小辈拒绝,就算她今天哪怕吃的都快撑死,被他邀请也得硬着头皮上,无论如何她今天是走不掉的,何况还有个多事的沈墨文在一边添油加醋。 杜语辉走在前面静静的听着两人叽叽喳喳的谈话,满嘴都是苦涩,莫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在他面前客气的简直像陌生人。 大概是知道来人身份不凡,迎宾小姐急吼吼的上去叫了秦子琪下来招待。 “杜书记,沈市长,稀客稀客,您都这边请,位置早就备好的,您都请稍等片刻,先喝点茶,菜马上上......” “秦老板,客气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你不用这么麻烦的,不过茶肯定是要的.....”毫不夸张的说,雅然居第一出名的是茶,第二出名的才是菜,雅然居的茶连喝过武夷山大红袍的杜仲之都赞不绝口。 “应该的,应该的......” 秦子琪也没想到今天订餐的人来头这么大,他急得满脑门子汗,招呼着服务员上茶,拿出手机就给莫湘拨电话,没有莫湘,有些菜式那群厨子搞不定啊,这帮可不是好糊弄的,嘴巴都叼着呢。 这电话刚拨通,就看见莫湘和两个少年从外面走进来,秦子琪急得根本没看见莫湘疯狂冲他使眼色,转头便道,“哎呀,小莫啊,幸亏你没走远,我正找你呢,来了一桌大客,没你还真搞不定.......” 话音未落,沈墨文和杜语辉纷纷转头看她,就连秦子琪也看出莫湘脸色不对,顿时噤声,“啊.....那啥,我先去招待客人了哈。” 说完,一溜烟的闪人去了vip房。 沈墨文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湘,“莫小姐,您不打算解释下?” 莫湘翻了个白眼,淡淡道,“解释什么解释?我的事情凭什么要跟你解释?!” 杜语辉倒是没有多少意外,他尝过莫湘的手艺,那种美味吃过就不会再忘,却没想到红遍蓉城的雅然居居然是她开的?看那秦总的样子就知道,莫湘绝不可能就只是个厨子,一个老板不可能对一个厨子那么重视,重视到了尊重的地步。 “你们三个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刚才说话的斯文男人招呼三个人进房间。 “爸爸,你们和杜伯伯有事先聊,我们这听你们说话也不好,在外面透透气,吃饭时候叫我们就行。” 原来这个男人是沈墨文的爸爸,莫湘很少看本地新闻,也不怎么认得几个人,杜仲之是常见的,央视新闻经常见到。 “说吧!”沈墨文打发了他爸爸,嘴角弯的很深,将脸贴近她的,慢条斯理的道,貌似今天不说个明白就不打算放过她。 莫湘一掌拍开他凑过来的大脸,冷笑道,“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在这家店打工,穷人家孩子混口饭吃罢了。” “混口饭吃?”沈墨文一脸的不相信,“混口饭吃都能混到让大名鼎鼎的雅然居老板说,‘哎呀,小莫,没你我搞不定’的地步,这饭混的大了点吧。”沈墨文一边学着刚才秦子琪的声调,一边看着莫湘波澜不惊的眼神,眼里全是揣度。 “切!”莫湘一脸不耐烦,“你什么人,我用的着给你报备?” 杜语辉伸手挡住沈墨文看向莫湘的眼神,轻轻掰向他这边,很认真的看着他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何必问那么多,莫湘凭自己本事吃饭,没什么不好,走吧,我们进去吧。”说着,拉走了沈墨文,回头冲着莫湘微笑,“进来吧,父亲他不喜欢等人。” 莫湘进门和秦子琪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最后三道菜食材准备好,我等会出来。” 三人鱼贯而入,安静的坐在桌子上,谁也不说话,莫湘眼观鼻鼻观心,任由沈墨文不时抬眼打量她。 几个领导天马行空的聊天,话题范围从伊朗核武器到美国裁军,从减免农业税的利弊到水价问题听证会,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无所不包,说着说着不知道就怎么扯到雅然居来了。 “........这桌子是上了年纪的海南黄花梨啊,这可是大手笔啊,就这桌子怕也得不下几十万了.......” “你没看见隔壁那间那屏风,正紧的清朝苏绣屏风,上回林老还看来着,想买,秦老板死活不出售,说这不是他的,是他合伙人的,问他要合伙人电话,秦老板也不给......” “这店不是他自己开的?” “这个不太清楚,他是老板,但听说有个合伙人,不过没见过......” “.......你说这秦老板开这雅然居得赚多少钱?” “那就得问老徐了,老徐不是工商的吗?这店一月上税多少啊?” 席间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抿着口茶,故作高深的伸出一根指头。 “一万?” “加个零!” “十万?!”几个人惊呼,“好家伙,开饭店也这么赚钱啊?”按百分之五的税率,这一个店营业额二百来万啊,抢钱也没得这么赚的啊!这店才多大,满打满算三百多平米,还每天按三桌,周末五桌,多一桌都没有。 沈墨文一边听着他们谈话,一边直勾勾的看着莫湘,像是要把她那层裹在外面的假皮给扒下来。就连杜语辉也不时看她一眼。 杜语辉已经很确定莫湘就是他们口中那个合伙人,只是没想到以前还在街头辛苦打工的女孩子,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事业,她才多大,不满十八岁,踏实的走着自己的路,走的那么好,他一直都知道她很优秀,只是没想到这么优秀,优秀的让他.......所有的话都无力述说。 三个人安静诡异的小世界让几个大人微微侧目,沈墨文的爸爸最先开口,“你是叫莫湘是吧?也是实验中学的?”明知故问一向是大人们的传统。 莫湘淡淡微笑,有礼却不谦卑,“沈伯伯您好,我叫莫湘,和杜语辉是同学,和沈墨文是校友。” 沈父没有说话,不着痕迹的看了三个人一眼,微笑,“和小辉一个班,那也是学理科的喽。” 沈墨文笑着插话道,“爸爸,人家可是理科班年级第一名啊,我们校长还等着人家拿状......元呢!”沈墨文感觉旁边的莫湘有一瞬间就像小说里的武林高手般杀气四溢,吓得他差点就把最后两个字吞进肚子里了。 沈父奇怪的看了看沈墨文又看了看莫湘,眼神很诧异。他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胆小如鼠了?人家小姑娘脸微微一冷,就吓得话都说不全乎了。 杜仲之从莫湘进来就没开过口,这会却道,“小姑娘,我知道你。” 一句话出口,莫湘没什么反应,倒是吓得杜语辉的心快停跳了。 “不过倒不是从小辉那听说的,而是从我夫人那听来的。她很喜欢你,说你是她见过最有灵气的女孩子。”杜仲之拿起茶杯吹了吹飘起的叶子,轻轻抿了口茶,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莫湘的脸。他要看看一介孤女有什么资格当杜家的儿媳。 他夫人?不就是那个在班主任办公室见到的贵妇? 莫湘微微一笑,目光有点微凉“阿姨谬赞,莫湘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阿姨这般抬爱断不敢当。” 杜仲之说话带着当官人特有的官腔语调和语气,说话很慢,让人总感觉话里有话,“小姑娘过谦了,小门小户能养出这样水灵的人物?” 这话让莫湘听着很不舒服,就连沈墨文也放下杯子,担忧的看着莫湘。杜语辉更是手握得死紧,头都不敢抬,只有心疼的像裂开一样。 莫湘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淡淡道,“山窝里也有飞出凤凰的时候,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话就明显有点挑衅的意味了,显然就是说小门小户不见得以后就不能飞黄腾达,豪门大宅也终有落魄的一天。 桌上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杜仲之什么人?一方大员,封疆大吏,就被个小姑娘着实的噎了一把,他们也不好开口训人啊,人家还是杜仲之家公子的同学,只有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坐着,看领导自己的了。 杜仲之官场浸淫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姑娘牵动心神,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细细打量这对面的人,确实是聪明灵秀的女孩子,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骨子里太过强势,他的儿子没能力压过她,儿子虽然有野心,但性格有点懦弱,如果他肯说出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见得反对到底,温柔的女人是好,谁说强势的女子不能成为助力呢,他扛起家族重担这么多年,很累,妻子温婉,却不是一心,更不可能帮他,他不希望儿子走上和他一样的路,如果这个女孩子好好磨练一下,必定是个很出色的人,就看自己那个傻小子怎么办了,这条路可漫长...... 48、第九行动处 饭局在众人沉默中开席,好在这帮都是官场老油子,不说别的,调节气氛那都一等一的好手,东拉西扯的就把局面缓和过来了,好似忘记了刚才那尴尬的一幕,又开始说说笑笑。三个小大人安静的吃着东西,莫湘有一口没一口的夹着面前的菜,沈墨文不时给她换换品种夹夹菜,她也不理他,愿意伏低做小就让他做个够!!沈市长倒是私下不由的多看了莫湘几眼,又看看他儿子,嘴角抿起一丝奇怪的笑意。 也没人再敢撩拨他们三个,一个弄不好就是冷场,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啥都敢说。 酒过三巡之后,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都有点微醺,杜仲之转着酒杯,抬眼看莫湘,“小丫头,有时候人太过有棱有角不是件好事。” 这话倒是有点长辈的语气,莫湘低头应承了,笑道,“谢伯伯教诲,不过丫头认为人嘛,无所欲、无所求则无所畏。” 就是说咱既不是您下属,又不求您官老爷办事,就算您是那紫禁城金銮殿上的皇帝老子,和我一乡下升斗小民有什么关系? 底下人心里叫苦啊,这针尖怎么又对上麦芒了,好好的喝着酒又撩哧人小姑娘,这下又被噎了吧。 杜仲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好久没听见别人这么说话了,真是有意思!”这人啊,多少有点犯贱,杜仲之多大一官老爷,一方地头蛇,谁敢当他面乱说话,偶尔碰到一个大胆的小姑娘觉得新鲜,不过要是别人天天这么刺他,让他在众人面前被撂面子,估计也捞不到好。 莫湘觉得这个晚上过的是累身累心,一边跟那帮官僚老爷们斗智斗勇,一边还得辛苦做菜伺候人吃喝,真是悲催的人生。 洗过澡躺在沙发上,莫湘突然就想起君漠的事情,烦躁的抓抓脑袋,既然决定要谈谈,有些事宜早不宜迟,看了看表,八点多,还不算晚,就把蓬蓬从空间叫出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君漠谈谈呢?看看他态度,要是真有什么,也好先下手为强,你说呢?” “好吧,去试探下也好,总比你一天这样路思乱想的好。” 莫湘站在君漠家门口,深吸一口气,平复砰砰乱跳的心脏,抬手叩门。 门开了,君漠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衫站在门内,看到莫湘有点讶异,有点了然,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肩膀上的蓬蓬,点头微笑,“请进!” 屋里空调开的有点高,莫湘坐在沙发上觉得脑门上有隐隐的汗渗出,悄悄打量了一下他家,简约的设计风格,干净整洁的像酒店客房,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 “需要喝点什么?” “冰水,谢谢!”晚上出现在陌生男人家里,其实什么都不喝是最好的,不过艺高人胆大的除外,她需要冷静。 君漠将一杯水放在莫湘面前,从酒柜拿出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小口抿着,轻声笑,“不用那么紧张,紧张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这话一出,原本不紧张的莫湘开始紧张,“你.....你想说什么?”也难怪她沉不住气,一般到谜底解密的时候,心都是揪紧的,突然被人不按理出牌打乱了节奏,总是意外的。 君漠慢慢转动着手里的水晶酒杯,眼睛却是看向蓬蓬的,有点好奇,有点探究,“这是你的‘宠物’吗?” 莫湘看看他,又转头看看蓬蓬,喉咙有点干涩,“你能看到它?” “是啊,我能看到它。”君漠微微一笑,“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笑声带着自嘲。 既然看见,也就无从遮掩,“它叫蓬蓬,是我的伙伴,是个.......精灵。”莫湘一边说一边看着君漠的表情。 “精灵?北欧神话中传说的从巨人族身上诞生的有灵性的生物吗?” 北欧神话?巨人族?这是哪跟哪?“嗯......算....算是吧,其实蓬蓬是一种更类似灵魂生命体的存在。”既然摊开来讲,藏头露尾的也不好,反而会让人起疑。 君漠挑眉,微笑的望着莫湘,“灵魂生命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鬼?”莫湘一时没弄明白他跳跃的思维,“蓬蓬不是鬼!” 君莫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温文而儒雅的笑着,“这个暂且不讨论,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你的故事?!” “对,我的故事!” 莫湘连连摆手,“还......还是不要了!” 君漠怔住,被莫湘满脸写着“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的表情逗得乐不可支,“一般小女生对别人的秘密多半都很好奇,喜欢八卦,你为什么就能克制这种探究的心思?” “好奇害死猫这话非常有道理,往往知道太多的人死的最快。”君家的人耶,虽然不知道君家势力也多大,不过君这个姓可是华夏高层某位领导的姓氏,开玩笑,什么家族秘辛啊,那东西是好听的吗?就和以前皇室秘闻一样,一个弄不好灭满门的!就算现在没这么恐怖,有些东西知道太多也是催命符。 他顿了顿,扬起脸,脸上带着赞赏的笑容,“你很聪明,聪明的近乎敏锐,但有些时候太过谨慎,如果没有好奇心,生活岂不是无趣很多,我的故事很简单,和家族无关,听听也无妨,我的秘密对别人来说是个秘密,对你来说这不算秘密.....” 莫湘嘴角一抽,人家都这样说了,再推脱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既然你想倒垃圾,我会是个很好的垃圾桶,不过我希望以后没有杀手突然出现在我床头,用枪指着我,说一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君漠看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嘴角一扬,笑道,“小丫头,哪来那么多阴谋论,一点都不单纯可爱。” 莫湘像见鬼一样看着他,道“难道你这么多年就是靠单纯生存的?”豪门大户出来的人说单纯?太可笑了吧! 闻言,君漠嘴角的笑也敛了,轻轻叹口气,“你说的对,单纯的人总会变得不单纯。”拿着杯子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仿佛这样才有勇气将他心底深藏的秘密说出口,声音飘渺低沉,“......这个世上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很小就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能看到一些很离谱的事物,一些另类的物种,如果非要给这些物种一个命名,其实也可以称之为鬼魂。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种能力是在爷爷的葬礼上,清楚的看到一团云雾似的脸色狰狞的人形光晕从躺在棺材里的人身上飞起,盘旋在众人头顶,变淡直到消失。 那时君漠只有七岁,七岁的他还很小,吓得当场大哭,七八十年代的华夏正处于新旧文化的交替时代,国家大力开展破四旧,破迷信活动,没有人相信一个孩子的童言稚语,大人甚至严厉责骂他恶作剧的行为,年幼的他不被大人理解,受到惊吓的当晚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 病愈后的君漠变得自闭,沉默,经常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不再敢把自己所见所闻告诉别人,所有的秘密压在心底,苦涩自知。孤僻木讷成了他的代名词,不止一次被父亲训斥,但他不敢说出口,没人知道他背负的是什么样的秘密。 “.......我想世界上总有科学可以解释的事情,我要找到解释,我不是他们眼中的怪物,神经病......” 君漠长大后去了美国,学习哲学,哲学被认为是人类最终的至高无上的科学,是理智化系统化的世界观,他想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魂,哲学是辨证鬼魂是否真实存在的依据,在大学里,他翻遍了所有宗教学哲学的书籍,找到了答案,所有的宗教学都认为这个世界存在轮回,存在灵魂,甚至存在地狱,而哲学认为鬼魂是人类精神寄托的一种另类方式,他眼中所看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哲学理论中,鬼魂的存在是争议性话题,一种能脱离肉体独立存在的思维或意识体,神学上将它视为生命延续的一种方式,物理学则认为鬼魂是一种磁场,当遇到更为强大的磁场打击后会被击碎,鬼魂消失.....” 莫湘听得有些云山雾罩,不过具体大意还是了解了,君漠因为能见鬼,被家族人视为异类,甚至排斥,为了证明他自己是正常人,去美国学习哲学寻找答案。 “这个世界很多都是人类无法解释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莫湘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世上没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人们解释不了是因为他们科技程度还没有到达那个高度。 “是啊,没有什么解释不了......”君漠闭上眼睛,将杯中浓烈的酒一饮而尽,从喉咙火辣辣的燃烧至胃部,“......曾经我也是这么天真的认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某些作为异类人群存在的人.....我在美国交往过一个女友,是个华裔,有一次她问我,‘你为什么选择哲学这么冷门的专业’,我考虑了很久,选择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我告诉自己,爱她就要信任她.....” 莫湘觉得君漠某些方面和她有点像,但自己比他幸运的多,有蓬蓬,有多多,有很多不是人类的好朋友,她并不寂寞,“她不能接受是吗?”有个最深的隐秘却无人理解,无法倾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如果只是不能接受......”君漠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喃喃道,“不能接受我并不怪她,就算分手也只能证明我们无缘,但是她打电话给美国一家很有名的精神病院,当晚我就被抓进了圣康德那精神病院!” “啊?!”莫湘惊怔,圣康德那精神病院!?这个太有名了,以虐待精神病人而闻名,凡是进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都遭受到残酷的虐待,没疯也会被整成疯子,在九十年代末期,这家精神病院死亡率年年居高不下。 “......那个年代,美国人和华夏人关系处于很微妙的阶段,没有人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他们认为我是疯子,能见到鬼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我和家人关系不好,孤身一人,差点死在圣康德那,可我毕竟还是姓君,我虽然恨这个姓氏,却不得不利用它,我联络到了当地大使馆,他们将我解救出来,送回国。” 莫湘抬头看他,他在笑,可她笑不出来,“那.....那个.....很.....”很什么?该死的?怎么说?很精彩?!很悲惨?!靠,这他妈怎么说啊?!果然啊,秘密什么的,不是那么好听的,这简直是部“见鬼实录悲情剧”啊!可以拍部电影了,肯定很卖座,呸呸!她在想什么呀! 莫湘表情像调色板一样变幻莫测,看得君漠忍俊不禁,“不用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吧。” 他指着蓬蓬道,“说说你身边这个小东西吧。” 莫湘转头,想了一会,“它......怎么说呢,它是一个超脱于这个世界的物种,对不起,我只能解释这么多。知道了你的秘密,很抱歉,不能拿同等的秘密来交换,虽然不公平,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意这么多,你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一个与你有相同秘密的人,对吗?” 君莫笑着转过头去,“小丫头鬼精鬼精的,滴水不漏。” 莫湘眨眨眼,心照不宣,“大叔也鬼精鬼精,挖个坑让我跳,恐怕您还有说道吧。”如果到了这会还不明白,她就真成了傻子,从进来时候他就觉得君漠好像一直在用探究的眼光打量她,不管不顾说了他自己的“悲惨史”,就是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似地。 君漠转身进了他书房,从里面拿出了个文件袋丢在莫湘面前,笑道,“小丫头,看看吧。” 莫湘没有碰那袋子,好奇的看着君漠,“大叔?这不会又是个秘密吧,我已经栽坑里了,您直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用那么紧张,你先看看再说。” 她看着那个袋子,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千万不要打开,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莫湘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我不看.....” 君漠直盯着她的眼睛,嘴角的笑一直没有卸下,连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真不看?” 莫湘回答的斩钉截铁,“真不看!” 君漠伸手拿过桌上的文件袋,摩挲着上面的封皮,“莫湘,有的时候我真佩服那种能忍得住好奇的人,你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莫湘心“怦”的一跳,那种不好的预感又一次浮上心头..... “......你......”君漠靠在沙发上凝视她,像是在考虑怎么说合适。 将文件袋推到莫湘面前,“看看吧,看完了就知道前因后果......” 莫湘咽了口口水,慢慢伸手将袋子拿过来,拆开,刚看到一半,文件就“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惊恐的抬眼看了看坐在那里一脸严肃的君漠,又颤抖的手拾起地上的文件,一页一页往下翻,最终在结论处找到一行小字,嫌疑人,莫湘,女,十七岁,实验中学学生......后面附的是她的照片...... 文件第一页是一张放大的尸体照片,死者趴在地上,颈椎处呈完全粉碎性断裂,鉴定结果为高强度外力冲击致死。 第二张照片为监控截图画面,把图片其中一个穿衬衫短裙的女生身影用红圈勾勒出来,旁边用红笔标注三个字——嫌疑人! 第三张也是监控截图画面,死者死亡前三秒钟和死亡瞬间画面。 第四张,第五章,第六章....... 莫湘强自镇定下来,冷眼看着君漠,“这不是结案了吗?又翻出来,你们没完了是不是?你是警察?!” 君漠摆摆手,从一旁的角柜里摸出一张证件递给她,目光很温和,安抚道,“莫湘,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我的证件,我不是警察!” 莫湘打开那本薄薄的蓝皮证件,上面是张男人照片,和眼前的人一张脸,但照片上的男人眉目英挺,和眼前这个斯文温和的男人气质完全不同。 “......我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特殊人群不止我一个,而通灵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我被国家解救,同时他们也知道了我特殊的能力,他们要求我加入华夏军方一个名为第九行动处的组织,当初离开君家,我孑然一身,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我编号9c0372,隶属国家第九行动处,第三组分组组长......” 第九特别行动处是华夏军队内部一个极其特殊的部门,和美国51区内研究的秘密一样为华夏高层最高机密,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这个行动处的存在,这极少部分人大多是军方人士,第九行动处人很少,但个个都是能人异士,有的人有特异功能,有的人有特殊能力,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特殊人种存在,君漠就是灵异组组长。 “......这个案子原本结案,但死者身份很特殊,持有英国国籍,死者死亡原因模棱两可,被定性为疑案,为避免外交纠纷,外交部将此案上报到中央,正巧我在蓉城,被指定负责此案.....” 莫湘此刻心冰冷一片,手心里全是冷汗,“这么说,你很早就注意到我,就连住处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吗?” 君漠摇头,“不,这是个意外,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碰到你是个极巧合的情况,我都觉得很......” 很见鬼是吧!莫湘简直想哭了,她真是送上门的傻蛋,人家还在调查她,她就巴巴的送上门给人家机会,天底下还有比她更衰的人吗? “那你怎么确定我是嫌疑人的?之前警察都解除了对我的怀疑。” 君漠笑笑,“你忘了我的能力了?我能看到灵体,人死之前执念越强,就越能形成魂.....” 莫湘点点头,这点蓬蓬跟她解释过,机场枪击案发生时,蓬蓬在进化,她感觉不到灵体,当时第一次杀人,她紧张的不知所措,很多细节完全不记得。 “.......那个死者似乎对你有极强的怨念,在他死亡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一直跟着你......” 莫湘吓得满头大汗,她最怕什么神神鬼鬼的了,尤其还听说那鬼跟了她一段时间,她这会手脚都麻木了,脑海里不停呼唤,“蓬蓬,你不说灵魂没意识的吗?那鬼跟着我干吗?” 蓬蓬也是听得一脸茫然,“等等......你先听他说,回头蓬蓬再想想哪里不对。” “.....但似乎你身上有种那个魂很忌讳的......嗯......应该叫阳气?或者说灵气,总之,它很快就消失了。” “难道你第一时间就跟着我?要不你怎么知道那魂跟着我?” “不是,警察在解除对你的怀疑后,一直找不到死者死亡原因,我接手案子也困惑了一阵,监控上看不到魂体形成,我对这个案子也是很棘手,但我细致的分析了监控录像,唯独你最有嫌疑,虽然你没靠近死者,甚至离他很远,但是你的出手方式很像第九处一个会古武学的小子,我后来跟踪过你,我能看到你周围有那种淡淡的气体......和魂体截然相反的气体,称为灵气更确切些吧.....我确定了对你的怀疑,我想你看起来绝对没那么简单。” 君漠将他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所有猜测有理有据,她无从辩驳,莫湘垂下眼眸,什么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算是真正了解了,“那你是要将我绳之以法吗?你说的都对,我认了,那人是我杀的,事情原因我不想再解释,我从来不认为我杀错了,那种人死有余辜!” 君漠点点头,摊手,表示很理解,“.....没错,他死就死了,案子虽然是我负责,但我要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杀死他的?” 莫湘看了他良久,此刻也没有辩驳的意义,遂指了指不远处一张圆形小茶几,问,“可以吗?” 君漠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莫湘的动作。 她抬手,轻轻一挥,小几瞬间变成一地碎片。 “这是一种武学,古武学,就像古时的武林高手摘花飞叶。”她只能告诉他这是种武学,精神力化刀之类的玄幻事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君漠惊讶的张嘴,盯着莫湘的手半天道,“很强,唉!......我真有点后悔我的决定了。”说完就笑了,“我们先说完,知道我们这种特殊人士国家怎么办吗?” “当然清楚,无非就两种情况,能利用的利用,利用不了的消灭,我们已经被贴上了标签,标签的内容就是‘危险人士’。” 他笑着摆摆手,“小丫头别把国家想的那么没人性好不好,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有点偏激,我刚进九处时也相当排斥,和你想法一样,无非是怕我们这种人的能力,想要控制我们,顺便能利用的利用,不过时间长了,排斥心理慢慢淡化了,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另外的身份,除了极其特殊的案子需要出面,我们一般也不受多少约束,不需要随时报备自己的行踪,相对来说很自由.....” 莫湘抬头,愁眉苦脸的看着他,“不会是劝我加入九处吧?” “是也不是,”君漠微笑,“我调查了你的所有背景,家世清白,政审合格,我给你看文件的目的并不是想缉拿你,如果真要缉拿你,我可以直接将调查结果上交,到时候无论你愿意与否,都要有个决定,是坐牢死刑或者加入我们,但是目前这调查结果我并不打算上交.....” “那你想干什么?”莫湘有点摸不着头脑,看上去也不像是想威胁她的样子。 “我刚才给你选择的机会了,如果你当场打开袋子,无论结果与否,你都要加入九处,但是你选择不开,丫头,你赌赢了,这一切你我都当做没发生,我不会把调查结果上交,”君漠收拢好文件递给莫湘,“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之间所有的谈话。” “你告诉我那么多,你就不怕内部秘密外泄吗?”这可是国家机密啊!比她身上的秘密还秘密的东西。 “我们考察新成员第一件事就是要告诉他们九处基本资料,这些有些外部人员也是知道,内部资料我可一点都没泄露,其次你会选择外泄吗?” 莫湘想她除非是疯了才会选择外泄,那些都是什么人?特殊人群中的特殊人群,别说一群了,一个君漠她就受不了了,“当......当然不会。” 君漠道,“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莫湘看着手上的文件袋傻愣,喃喃道,“你.....这算不算挖国家墙角啊?”她说不进就不进,九处是菜市场啊?还可以挑肥拣瘦的?! 君漠抬手弹了她个脑瓜崩,“傻丫头,想什么呢?!”叹口气,微笑,“我不是九处最高领导,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虽然对新人都有义务选拔,推荐,但仅仅是义务,并不是责任。我当初被迫加入九处,之后有很长时间心态调整不过来,我不想你也像我一样,虽然我很想现在就把你收到手下奴役,不过......算了,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但是如果,你的能力一旦被九处其他成员发现,我保不了你,你的资料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九处档案馆,小丫头,要小心哦! 不过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心甘情愿的加入九处,相信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好了,今天很晚了,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对他说,“很抱歉,我暂时无法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考虑清楚,无论结果如何,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君漠点头微笑,“当然,既然我今天选择放你离开,就是我的答案,好好考虑下,有的时候,人不应该总活在自己的世界,走出来看看会是个很好的选择。” 莫湘转身,对着他深深鞠一躬,“谢谢,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调查也好,怀疑也好,我还是谢谢你能放我一马。” “出了这个门,所有的谈话的记忆都抹去,否则这就是提醒我,我在犯原则性的错误,作为组织的一员,这是一种背叛的行为!” “其实......”莫湘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袋,“我想问你为什么选择帮我?” 君漠无奈的笑道,“小丫头真是喜欢追根究底,好吧,算是谢你一饭之恩,这个答案满意吗?” “谢谢,再见!” “再见!” 莫湘走进卧室房间,靠在门上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一天真是筋疲力竭。 49、一个关于种族的解释 莫湘躺在床上,像炒豆子一样翻来覆去,心烦意乱,她见识到国家机器的强大,自认为做的隐秘无比的事情在他人眼里处处都是破绽。 莫湘见蓬蓬也有点心不在焉,但自己一腔疑问不得不问,索性坐起身,“那个鬼魂是怎么回事?”一想到君漠说有不干净的东西跟了她很多天,她就毛骨悚然,坐立不安。 蓬蓬飞到她身前坐起,“这个不难解释,依蓬蓬推测,君漠的能力说通灵其实并不恰当,他不能与灵魂交流也无法获取灵魂信息,他看到的仅仅是能量形成初期的形态,之前蓬蓬说过,灵魂没有自主意识,只是一种次阴性离子组成的能量体,这种能量可以归结为一种负离子能量,而湘湘身上具有空间特性的正极能量,也就是灵气,形成的魂体本身不具备任何意义,只是被你身上的正极能量相吸引,如果当时还有另外的人身上有正极能量,强度远大于你,它就会被别人吸引走,君漠也说那魂体后来渐渐消失,估计是被你身上所带的正极能量离子中和掉了,但是这个外人不懂,灵魂的形成对人类来说还是个谜,所以他看到的只是魂体跟随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你恰恰是嫌疑人罢了。” “你是说这仅仅是个巧合?若是还有其他魂体生成,也会因为我身上带的灵气吸引?”莫湘要疯了,天天被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缠着,她的日子该过成什么样啊? “理论上如此,其实湘湘不用担心,蓬蓬说过,这世上没有东西科学解释不了,魂体没有意识,这点毋庸置疑,民间所盛传的厉鬼、冤魂之类都是人类为了塑造一种精神寄托而虚拟出来的对于坏人的心灵惩罚而已,像君漠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在科学不普及的年代人们或许会因为这些东西引起恐慌,魂体形成时面色狰狞不过是因为它们只是能量,没有实体,能看到它们的人自己心里产生的恐惧和身体虚幻化后生成似脸非脸的样子,潜意识让人认为魂都是狰狞的,恐怖的,甚至会害人,传言盛传越广就会被夸大......正常人是看不到魂体的,它们的存在其实就和风云雷电的形成一样,能量而已,没必要惊讶,也无需害怕,更何况,能形成魂体的少之又少,于千万人中都未必有一个,死亡之前将脑波无限度放大,这点也需要有坚强意志的人才能做到......” 莫湘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科学啊,真是好东西,文盲啊,真是要不得,要是在以前,听到这些,吓也吓晕了。 她听上了兴致,索性也不睡觉了,“我第一次知道特殊人群原来还有很多,你能大概猜猜是哪些吗?”怪不得老人常说,站得高看得远,如果她没有这样的能力,恐怕一生也接触不到这样的秘辛。 蓬蓬抖抖触角,仔细思索了一会道,“具体哪些蓬蓬也说不上来,不过据蓬蓬所知,特异功能人士应该是有存在,不过我想他们能力不会大到那里去,可能还不如哪些修炼古武的,就好比核辐射,那些人基因产生了变异,体内生成一些人类未知的能力,比如偶尔能从报纸上或电视网络上看到一些奇闻,说有人能双手发电,这个很好解释,磁场原因,地球是个大磁场,每个人也可以看做一个小磁场,静电生成,人体导电,都可以看做磁场作用,能双手发电的人体内磁场异于常人,可能是基因变异,可能是血液之中离子交换速率过快,总之,这个很好理解,比较难于理解的是传说中的狼人和吸血鬼.....” 这世界玄幻了?莫湘大脑一瞬间有些当机,“等.....等等,你是说这个也存在?”狼人啊,午夜变身的狼人,俊美无匹的吸血鬼啊,她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蓬蓬笑着飞了一圈,出去端了杯水递给她,“不要着急嘛,听蓬蓬解释,没你想象的如此夸张的,狼人的故事有一半真实,一半是人为构造的,这个世界不能理解的事情很多,但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不可以解释,只是知识没有到达高度。狼人为什么多半出现在欧洲地区?为什么会有百慕大三角洲?之前这都是谜,但人类不也在慢慢解开这些谜底吗? 我们先说狼人,人类生活在地球几十万年,慢慢从灵长人猿进化为人,这之间曾有过极少一部分人猿进行过杂交繁衍,虽然狼和人猿不是一个物种,但两者曾经都是四肢行走,并且远古狼体型比现在大的多,就像狮子和老虎一样不是同物种,但能生出杂交狮虎兽是一样的,人猿慢慢进化成直立行走的人,远古狼因为基因问题不但没有继续进化,反而随着时间流逝在慢慢退化,远古时候无论人猿还是远古狼,它们的基因都是极为强大的,杂交后代保留了生存能力,渐渐繁衍下去,狼的基因慢慢变得淡薄,但这些都是杂交混血的后代,或多或少表现出狼类的特征,慢慢的,随着进化,人猿站立起来,有了最初低等的思维,克制住原始的兽性,不会再选择与狼□□,这些带着狼基因的后代也选择与种族间的人猿繁衍下一代,就这样,一代一代,狼性血脉渐渐淡薄,人猿进化的更为强大,有了思维,学会制造使用工具,产生了社会......好,问题又回到最初,狼猿后代血液这时已经很淡薄了,但淡薄不代表不存在。人类在进入十六世纪有一个阶段,出现了大量的返祖现象,据蓬蓬分析,这种现象也是地球磁场在某一刻发生了变化,有可能是地壳运动形成,也有可能是宇宙暗物质能量引起,这个暗物质能量目前还不是你能理解的范围,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返祖现象的产生让远古狼性基因在血脉中苏醒,他们在月圆之夜会发狂,月圆之夜的特殊在于引潮力,月球潮汐力是海洋潮汐形成的主要成因,月球引潮力对人体流动和循环□□的作用在月圆之夜急速增大,这样就唤醒了他们身体内最初的基因,这就是狼人的形成,相对的还有豹人,不过豹基因退化的更厉害,豹人早已经灭绝了,狼人几乎也已经不复存在,所以地球上关于狼人的传说多半也出自十六世纪中期到十八世纪之间,当人类出现返祖现象时,他们还不懂追溯历史,很恐慌,认为是恶魔的惩罚,烧死了很多返祖的孩子,但有些父母不忍,将这些孩子扔在山林中,自身自灭,他们身上的气息吸引狼群,狼群将这些孩子带回族群喂养长大,这便是狼人传说的由来……” 一段被尘封的历史,一个传说的解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莫湘听的津津有味,问道,“那吸血鬼的由来呢?” 莫湘把手里的水递给蓬蓬,它都讲得口干舌燥,抓抓脑袋,“这个吸血鬼是个很奇怪的事情,至今蓬蓬都没搞清楚,人类不止一次证明了血族的存在,又不止一次推翻了这个结论,反反复复的,不知道在搞什么,不过关于血族,史料有两种记载,第一种说他们也是源自古老的欧洲,人类在十五世纪末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和狼人返祖几乎是同一时间,蓬蓬觉得这种记载应该最为可信,血族夜间出没,行动速度极快,被血族咬过的人叫初拥,这些电影电视剧都该有说法,我就不解释了,血液被吸,通常是吸血蝙蝠干的事,这就是血族最初形象的由来,实际上他们与蝙蝠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没有翅膀,不会飞翔。血族都是人,一种基因变异的人,有血液异食癖,常年夜间出没,受不到阳光照射,面色惨白,至于血族都是俊男美女这样的思想都是人为强加于他们的,人类把解释不了的东西归结为神怪,却不知他们和人类一样,都是同族。还有一种解释就比较传神了,但是却显得更真实,因为这是人类第一次正视他们不了解的种族,并有清楚的记载证明血族存在的合理性,人类在十八世纪世纪中期承认了血族的存在,把十四、十五、十六世纪出现血族的所有记载调查一遍,出版刊物《见闻与发现》,并被当时的人类法院获准出版,随后出版的书籍还有《拾穗者》,《论吸血鬼》等,确凿却真实的记载了血族的存在,但血族氏族远比人类想象要严密恐怖的多,人类管中窥豹,见识不过一二。随着科学发展,人类自认为掌握了一切科技,他们开始摒弃信仰,肆意涂抹自己的灵魂,血族的传说令很多人觉得荒诞不经,自认为有足够能力,足以轻视血族的存在,便推翻了曾经的事实和一切认知......” 在蓬蓬的讲述中,莫湘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在她面前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如果她有一天可以变得强大,她想去探寻这被尘封在历史尘埃下的隐秘。 50、断腿 莫湘听了一晚上科普讲座,到天亮了才反应过来一夜未眠,无奈只得洗漱完,吃好早饭,直接去上学,好在她精神力强,并不觉得有多困倦,蓬蓬继续回空间照顾那些病弱的狗狗,很多已经活蹦乱跳的满空间疯跑了,还有一些伤势过重,还处在恢复期。 听着mp4,耳机里传来叽里咕噜的拉丁文讲座,莫湘精通三种外语,法语、英语和拉丁语,其中拉丁语最为难懂,这门外语在现代基本属于冷门语言,但奠定药学基础的高深理论书籍百分之六七十都是拉丁文书写,对于外语学习她其实很有优势,不需要背单词,单词、语法、遣词造句可以用意识灌输直接注入识海,但要融会贯通还是得靠自己,好在莫湘是个勤奋的学生,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附近的住户九成都有车,空荡荡的车站只有她一个人等公车,这段路人烟稀少,只有一班车通往市区,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车影子都没见着,莫湘看了看表,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上课了。周一早课能不迟到最好。 她翘首以待公车龟速的身影,后面车道一辆银灰a8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君漠微笑,“看你当了半天陀螺了,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莫湘今天又穿了那身村姑装,大大的黑框眼镜把刘海以下鼻子以上遮得严严实实,马尾扎的一丝不乱,照搬九十年代初香港电影里书呆经典造型,与昨天那身青春靓丽的形象大相近庭,君漠直觉得好笑,这小丫头品味很奇特啊。 莫湘脑袋一歪,撇撇嘴,“大叔,我们学校和你们学校方向正好相反,您忙您的吧,我再等会。” “傻丫头,你没看新闻吗?” 她扁扁嘴,“都是千篇一律套话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君漠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笑着道,“前面三公里处要修建地铁站,这条公交线路要改道了,你就是站到天荒地老也等不来公交车。” “哦,这样啊,”莫湘喏喏的应了,“好的,谢谢,又麻烦你了。” 他按了开锁键,打开了副座的门,“举手之劳而已,上来吧!” 莫湘打开车门坐到君漠身边,闻到了一股须后水的淡香。 车子拐上了高速,周一的早上车流量很大,车速不算快,两人没有什么交谈。 莫湘听着耳机,目光无意识的放在某一点,看到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白皙,修长却不柔弱,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指尖处有薄茧,不像是个当老师的人,不过想起他还是军方的人,就觉得正常,哪个军人没练过点防身的功夫呢? 等红绿灯的时候君漠转头看了莫湘一眼,“听什么呢?那么入神,听的都发呆了?” “啊?”莫湘茫然的抬眼望他,没听见他刚才问什么。 君漠哧的笑出声,这女孩有时候看起来精明的要命,有时候思维又有点脱线,“你快高三了吧?想考哪个大学?” 莫湘关了机子,取下耳机,道,“医大。” 君漠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随意问道,“华医大吗?”他调查过她,知道她成绩很好,“你蛮适合做医生,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莫湘淡淡一笑,“我其实很自私,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只是想掌握点求生的技艺,人吃五谷杂粮,是人就要生病,我觉得学医应该不会失业。” 君漠看着窗外笑出声,“很多人喜欢把自己职业说的崇高伟大,你却把自己说的那么现实。” 快到学校时,莫湘指着路口道,“就在那里停吧,我走过一点点就可以。” 君漠点头,“好!”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后方急速飞驶过来,猛的冲到前方,横陈在君漠车前不到五米的地方,车轮在公路上摩擦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君漠握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用力打了一下方向盘,死死踩住刹车,两人身子猛的前倾,距离太近,太突然,两车还是“嘭”的一下撞到了一起,好在刹车及时,没出大问题,只撞到保险杠,莫湘没系安全带,险些一头扎到窗户上,幸亏反应快,稳住了身子。 君漠担忧的看她一眼,伸手扶了一把,“没事吧?” 莫湘摇摇头,“没事!” 两人一起看向前面那辆抽了风的保时捷,车子门开了,走下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窄身风衣的男人,带着个墨镜,身型很高。 那人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君漠车门前,取下墨镜,露出一张君漠和莫湘都熟悉的面孔...... 君哲面色铁青,死死盯着坐在车里的莫湘,他不知道他在这么短时间内转过了多少念头。惊讶,愤怒,嫉妒......他只能站在那里,手紧紧握成拳。他宁可自己看错了,不认识?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不认识?把他当傻子耍? 君漠眉头微皱,唇紧紧抿着,左颊处淡淡的涡痕都显露了出来,扫了一眼旁边同样眉头紧锁的莫湘,开门走了出去,看着君哲道,“你这是做什么?” 君哲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打开车门,走下车来的莫湘,“原来你喜欢老男人啊?怎么,老男人有味道?” 君漠看向君哲,冷声道,“小哲,你别太过分,这没她什么事。” “小叔?你不是不认识她吗?何必这样维护?” “她只是我邻居,不是什么人,你何苦为难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君哲冷冷的看了眼君漠,“小叔,你也学会骗人了?为了这么个小丫头,你都能骗我说你们不认识,你叫我怎么想我对她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吗?” 这人脑抽了吧!莫湘不想站在这里被人当猴子看,反正都是君家人,撞车也是你们自家的事,转头对君漠道,“谢谢你送我,再见!” 还不等她跨出一步,早有准备的君哲直接拦住她去路,莫湘一个闪身就想跑,吃过两次亏的君哲早就学聪明了,毕竟受过多年训练,知道人下意识的动作和反应,莫湘武艺虽强,胜在内力和招式,某些方面还是不如受过多年系统锻炼的君哲,众目睽睽之下,她还不想跟他打架。可君哲不管不顾只想抓住她,莫湘一时之间躲得有些狼狈,又不敢放开跟他打。 遂气急坏败的骂道,“你疯子吗?大马路上乱咬人?” 君哲揉了揉被莫湘踢到大腿,桀然一笑,“我疯不疯,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莫湘也被激的火冒三丈,“你找打是不是?” 君哲脚步一前一后分开站立,随时注意莫湘的动向,就是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两人见招拆招,莫湘速度比君哲快很多,但君哲对气息把握的相当精妙,在与她过手几次累计了不少经验,而莫湘没有真正跟他打过,不了解君哲的实力其实很强,周围的人一多,她显得有些急躁,手下的速度更为快,身影在君哲周围闪来闪去。 君漠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会闹出麻烦的,冲上来加入战团,试图分开两个人,“够了,别打了。” 他的身手是加入部队后才练的,很明显不如两个专业的,再加上他的加入扰乱了莫湘这个对敌经验不丰富的,但对君哲这个常年混迹地下拳场的老手来说,丝毫不会造成影响。莫湘既要防着君哲,又怕伤着他,打得缩手缩脚,差点被君哲抓个正着。 莫湘不予再纠缠,索性狠下心,直接用上了内力,抬腿就踹向君哲的小腿,原本她只想让他无力追赶,踢得地方是小腿上的麻筋,不料君哲下身微微一侧,躲掉了她的脚,腿往右侧拐,正好碰到她没有收回的腿风,莫湘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内力的对外作用力,“咯”一声响起,君哲的小腿一弯,呈现诡异的弧度,她连忙收脚,却已经来不及,君哲强撑着站在地上,没有倒下去,额上渗出汗珠,脸色有些难看。 莫湘顿时被吓傻了,她听到那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一个箭步冲上前,看着面色刷白的君哲,上去扶住他身体道,“你......你没事吧。” 君漠见状,也有点发愣,上前轻轻掀起君哲的裤腿,察看一番,揉揉眉头道,“小腿断了,得去医院。”抬头对莫湘道,“你先去上课,我送他去医院。” 莫湘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只得愣愣的点头,实际她根本没听到君漠在说什么。 君哲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额上的汗珠慢慢滑落在睫毛上,他轻轻一甩,笑道,“怎么?踢了就想跑?你跟我一起去。” 君漠怒道,“小哲,别闹了,我送你去医院。” 君哲不言不语,只是盯着莫湘看,那架势就是你不答应我就死活不去。汗水滴答在他衣襟上,晕染开来。 莫湘脸色也有些发白,一声不吭,她是在想怎么补救,在君漠看来她是被吓坏了。轻轻道一声,“没事的,只是小腿有点问题,不用担心,原本就不关你的事,纯粹是他自找的。” 转头又对君哲道,“还不走,不想要腿了?” 君哲依旧死死抓着莫湘的手,掌心滚烫,隐隐有汗,任凭君漠怎么拉,自岿然不动,他个子比君漠高,身材健硕,君漠也拿他无法。 最终,君哲的苦肉计还是奏效了,莫湘跟着他们一道去了医院,君漠满医院跑着去帮君哲办手续,她就推着轮椅带着君哲少爷到处做检查。 检查结果拿到手的时候,君漠和莫湘两人脸色都很难看,左腿小腿腿骨骨折,严重程度需要上钢板。 君漠拿着结果回到病房,看了眼靠在病床上的君哲,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他身上,“这下你舒服了吧?” 君哲对自己即将成为残废的检查结果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笑嘻嘻的问道,“莫湘呢?” “她在外面,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你何必这样苦苦相逼?这下连腿都搭上了,我看你怎么跟家里交代!” “用得着交代什么?”君哲冷笑,“我又不是长子,不需要出现在人前,别说腿断了,就算全身瘫痪了,又能如何?” “我说不过你,你自己看着办。还有,你要不要告诉家里?” “千万别,爷爷要知道,我们就都麻烦了。” 莫湘坐在走廊上胡思乱想,这事确实是她不对,没有对战经验,下手没轻重,平时都是和木桩子练,她的力量把铁木桩子都能击碎,打在人身上估计能要命,君哲还是练过的,都被踢成这样,换一般人估计那小腿就得飞出去了。有点自责,有点内疚,她能治好,不过要等几天,也不能用灵液,只有针灸法了,这个还得慢慢来,她原本不想暴露的,这下也没办法了,否则君哲那腿就只有带一辈子钢板了,腿骨都断成两截了。 君哲在蓉城是一个人住,平时吃饭、打扫卫生都是钟点工,这下他腿断了,只能住在君漠家,“罪魁祸首”莫湘就只能承担起一起照顾君哲少爷的责任,真是倒霉催的,好好的打了一架,结果把人踢坏了,还得照顾人吃喝拉撒。打架的时候很爽,打坏人就很不爽。这也算给莫湘一个教训,轻易莫出手。 君漠给学校打了电话,帮君哲请了四个月的假,他在国外拿了学位回来的,在国内上高中属于玩票性质,上着玩的,去不去无所谓。莫湘还是要每天上课,晚上回来当老妈子一样伺候少爷,她前前后后请了个四护工,最长的三天,最短的五个小时,全就被君少爷气跑了。 周末君漠要去外地开个学术研讨会,不在家,君哲干脆就直接赖进了莫湘家,短短一周,她已经对这位少爷彻底无语,无奈她理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好在少爷在她面前不算难伺候。 莫湘拿着针盒走进客房,君哲在歪在床上看书,见她进来便放下书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她。 莫湘也懒得理他,走到床前把裤腿卷上去,卸掉外面包裹的石膏,轻轻捏了捏伤处,问,“疼不疼?” 君哲没回答,倒是反问,“你师傅是谁?” “疼不疼?” “你功夫谁教的?” “疼不疼?” “不说也行,做我女朋友!” “疼不疼?” “就那么难吗?我哪里不好?” “疼不疼?” 诸如此类的对话几乎每天要重复一遍,莫湘无奈的揉揉额角,“君少爷,看在我尽心竭力伺候你的份上,拜托您配合下行吗?” 君哲眼底有黯淡的火苗,依然执着的盯着她的眼睛,“我哪里不好?你能告诉我吗?” 莫湘叹气,“你哪里都好,可你不是我那盘菜!” “你连试都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菜?” 面对君哲每天一次咄咄逼人的追问,莫湘无力极了,她曾经无比喜欢执着这种特性,但现在她无比讨厌执着的人,“君少爷,有句话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对你没感觉,说真的,我怕你,你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你说你这种人,我怎么敢去招惹?像我这样的小人物,经不起您这般光辉的覆盖,君啊?多大的姓氏,我怎么敢去招惹?我从未妄想嫁入豪门,一入豪门深似海,那根本不是我这种人玩的转的,如果你没想娶我,就单纯玩玩,就更不可能了,□□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ok,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因为在家,莫湘没有带眼镜,君哲看着那双让他无比着迷的眼睛,唇瓣漾起笑意,“就这些吗?这都不是问题,我都能解决......” 还不等他说完,莫湘就打断他的话,“错!这都是问题,因为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并不喜欢你!” 君哲不置可否的点头,“ok,那问题回到原点,我哪里不好?我说过我只是君家二子,我有大哥,一切都不需要我出面,你说的那些没有任何问题,我很认真,我的妻子我有自主权,我只想知道我哪里不好?” 莫湘低下头,无力道,“你们这种人心思太复杂,我适合单纯的人,单纯的思想,面上就能看出喜怒哀乐,不用去猜每天他在想什么,过简单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的惊心动魄,懂了吗?” 君哲闻言轻笑,嘴角微微有丝讽刺的意味,“莫湘,我是该说你单纯好还是该说你活在梦境中?简单的生活?是,很多人都可以拥有简单的生活,可是你能吗?你告诉你自己,你今后的生活会简单吗?你想要简单的生活,那前提也要你自己是个简单的人!” 莫湘脸色有些发白,唇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因为他该死的说的全对,她身上的秘密注定她无法简单生活,能有一个第九行动处找上门,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我不想沦为你们家族争夺利益的筹码!” 君哲摇头,苦笑,“如果我的女人都要拿来当筹码,要我干什么?我还当什么男人?” 不想在跟他纠结这个话题,永远没个头,“好了,话题到此结束,能回答我的问题吗?疼不疼?疼痛感觉度如何?” 君哲叹气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一回?” 莫湘翻个白眼,气道,“少爷,君少爷,君大少爷,您配合我下行吗?”她只想早早把他腿扎痊愈了,赶紧把他扫地出门,又不是犯贱,上赶着伺候人! 君哲垂眸不再言语,她的手微凉,让他想起年幼时爷爷棋盘上的玉石棋子,一样的光滑莹润,白皙剔透,捏在腿上带着微微痒麻的触感,温凉的肌肤触碰处,火辣辣的疼痛被淡化。 “疼吗?” “疼!” “哪里疼?这里?这里?还是......” “嘶...”君哲倒抽一口冷气,实际没那么痛,比这痛多倍的伤也受过,他没那么娇气,不过有出戏,戏名叫苦肉计! 莫湘看着他腿骨断裂处,取出一支金针,把蓬蓬从空间叫出来,在它的讲解下下针,她的精神力探查可以用,但缺少实践,需要蓬蓬进一步指导。 针灸接骨是非常繁复的手法,接骨的同时要接筋续脉,疼痛异常,前几次莫湘都是先把君哲昏睡穴扎一针,把他扎昏后施针,后来君哲就反对她这样做,理由是他需要测试疼痛忍耐力,这是他平常训练科目之一,而且蓬蓬也说,患者清醒时扎针更能判断穴位位置和疗效。 每次施针之后,君哲都是满头大汗,他也真是硬气,愣是一声不吭。 “.......足三里向外一寸处,下针,丰隆穴,下针.....” 施针不但需要手法,同样要内力辅助,每次针灸结束后,君哲腿部都会有热流流淌,几日下来,疼痛缓解不少,他也不问莫湘哪里学来的针灸,她已经很不待见他了,省得惹她不耐烦,他唯独想知道她的功夫是谁教的,教的这样好。 51、争执 君哲一觉醒来,屋里没有人,淡蓝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透射进来,室内昏黄,他唤了两声,没有回应,颠着一只脚,一把拉过轮椅坐了上去。 缓缓摇动轮椅移出房门,四处走动看了看,主人不在家。 房间的装修是典型的都市简约风格,却显得倍加温馨,冬天已经来临,室外冷风飕飕,树木凋零,屋内却温暖舒适,花台上种满青翠欲滴的薄荷草,间或点缀着纤弱的小白花,连空气中都弥散淡淡的薄荷香气,窗台顶上挂着个自制的风铃,偶有微风拂过,叮叮当当声音悦耳动听。 叫阿布的金毛犬趴在阳台上自娱自乐,百无聊赖的拿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扒拉面前的小铜盆,刚才他听到的“咣啷咣啷”的声音就是它弄出来的,一只巨大的灰鹦鹉站在鸟架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好笑。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种类繁多的水果零食,屋内各个角落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diy小玩意,给鹦鹉喝水的彩色小木碗,狗狗蹭爪子的脚垫,玩耍用的毛线球,沙发上也散落着稀奇古怪的小玩偶,式样别致、可爱,充满童趣,手感摸上去异常绵软,看的出来主人是很用心经营生活的人,复古的檀木坐椅上铺着轻巧厚实的坐垫和靠垫,这种搭配很奇怪,却平添了一种温暖的舒适感,像一个活生生的家,而不是一座冷冰冰的房子。 桌子上散落了几本厚厚的大部头书籍,零散的夹杂几页笔记,笔还丢在桌上,笔盖丢在一边,貌似主人走的有些匆忙,没来得及整理。 君哲摇着轮椅走到阳台前,一把拉开落地的大窗,风吹进屋里,有点凉,并不冷,阳台上的阿布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自己玩自己的,他觉得有点奇怪,莫湘不待见他就算了,就连她家的宠物对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多多被声音惊醒,瞌睡一下子被吓没了,拿小眼睛撇了撇君哲,没吭气,低下头梳理自己的羽毛。 “多多?你主人哪里去了?”他见过这只鹦鹉说话,极聪明的鸟,就是舌头不利索。 多多眨巴眨巴小眼睛,道,“不不不知道。”躲开他的手,扑啦啦扇着翅膀就飞去阿布身边,找阿布去玩,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一犬一鸟,摆弄着一堆小玩意,在阳台上玩的不亦乐乎,不时还拿眼角翻他一眼,那动作和莫湘一模一样。 他无奈的低头笑,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个个避他如蛇蝎。 莫湘拎着大包日用品和蔬菜进门,看见君哲独自坐在晒台上望着两只宠物玩乐,衣衫单薄,她本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身进了厨房,肉食蔬菜都是从空间拿,但好歹也要买一些回来做做样子,冰箱里也塞了一堆充门面。 君哲摇着轮椅过来问,“我要的东西呢?” 莫湘往冰箱里放东西的手顿了顿,黑着一张脸把台子上一包没拆封的盒子丢给他。顺便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甩在他身上。 资本家的少爷,一条内裤两千多块,莫湘是不会给他洗的,他只有买一大堆,用一次就扔。 君哲看着她,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意,“谢谢了哈,连尺码都对。”他没有告诉莫湘买多大号的,居然买的很合适。 莫湘几乎想回头把手里的东西全扔他脑袋上,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一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西红柿,鲜红的汁液溅到身上,冰箱上,滴落在地。 “去去去,出去,别在这碍眼!”她发誓她以后绝对不轻易动手,一旦动手不弄死不罢休,绝不弄残,吃一堑长一智,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君哲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摇着轮椅离开厨房。 莫湘拿着抹布一点点擦洗着地板上的污渍,深深吸口气,世界如此美好,她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客厅的电视放着财经新闻,主持人这个港股那个深股说的天花乱坠,厨房里传来咚咚咚切菜的声音..... 准备了几个清淡的菜色,蒸了一笼小肉包,她想了想,又从空间储藏室拎出来两只收拾干净的猪蹄,拿了只砂锅架在炉上,加了水、切入姜蒜,慢慢熬煮。 屋里慢慢荡漾出食物的香气,君哲摇着轮椅晃到厨房门口,顿住,看着在晚阳下忙碌的女孩,薄薄的晕黄洒在白净的脸上,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渲染出淡淡的黑影,一瞬间,他心里变得柔软,没有任何算计,所有的阴谋利益都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下消散,他不知道他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些隐秘的,肮脏的,血腥的,杀戮的,在这一刻都被掩盖。 都说女人容易哭泣,容易感动,那不过一时,有的男人一旦被打动,也许就是一生。尤其是性格极坚毅、执着的男人。 爱情是抢来的吗?!谁说不是?抢都抢不来,不抢不就更没有了吗? 君哲握紧了手心,在一个女人最美的年华遇见她,是上天给的恩赐,若是不抓住,他注定会后悔! 砂锅里的汤冒着小小的泡,咕嘟咕嘟翻滚,奶白色的汤汁泛着浓郁的香气,莫湘伸手拿过装海菜的碗,将黄豆和海菜一起丢进锅里,一手又抓过锅子,倒油,煸炒调料,倒菜,翻炒,各种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却又那么协调,她还是觉得厨房太小了,跟不上她的速度,烤箱里发出滴滴的蜂鸣声,走过去关了电源,取出手套打开烤箱门,一股浓郁的奶油香气混着滚滚的热气从里面扑面而来。莫湘伸手扇掉扑出的热气,取出做好的蜂蜜红豆糕,放在一旁晾着,这是蓬蓬喜欢吃的,有个麻烦在家里,蓬蓬只有待空间,不过它最近事情很多,忙着查些史料,莫湘只需每天给它准备食物就行。 桌上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莫湘父母在世时就喜欢做很多菜,凉菜热菜荤菜素菜,汤品甜点摆一桌子,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开心心的吃,就算吃不完也要摆满,这是莫家祖上就传下的规矩,只要生活过得去,就一定要有满桌子的菜,哪怕满桌豆腐都行,那代表家的含义。所以即使她一个人生活,也会做很多,回味曾经一家人的幸福生活,这个习惯一直改不掉,后来有蓬蓬在,几乎全部都喂了蓬蓬,现在做再多也不会剩菜,吃不完还有多多,还有阿布,总能解决光。 “吃饭!”莫湘拿过碗筷放在桌上,回头看一眼还在发呆的君哲,他什么心思莫湘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今天迟钝了不少,叫了好半天,才见他慢吞吞的挪着轮椅过来。 “这是什么?好香!”砂锅里弥漫出来香味让他不由抽了抽鼻子。 莫湘没理他,拿青瓷碗盛了一小碗端给他。 周楠曾说,莫湘,没有人不被你的厨艺征服,除非他没有味觉!这话倒是也不错,莫家当了十几代厨师,传下的菜品上至达官贵人的宫廷菜,下至平民百姓的家常菜数百余种,手艺已经是炉火纯青,遍及中西。 浓厚香醇的肉香混着海菜的鲜香,君哲专注的喝着莫湘盛给他的那碗汤,舌尖品尝到的味道让整个肺腑都熨帖起来,不是鲜美二字可以形容的。 莫湘先给阿布和多多布置好餐食,才坐到桌前,安静的吃饭,君哲食量不小,盘子里的菜渐渐少下去,唯独莫湘面前颜色鲜亮的麻婆豆腐他没尝到,他也嗜辣,这么多天,嘴巴都淡出鸟了,刚伸过勺子,却被莫湘的筷子挡住,“这个你不能吃。” “就一点点。” “一点也不行!” 君哲扔下勺子,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你这人太古板,不知变通!” 莫湘冷哼道,“对你伤势没好处。” “你关心我啊?” “关心你?”她冷笑,“我是想你早点好了,赶紧滚蛋,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伺候你!” 君哲抬头,眼神深沉,一脸认真,“那我就更不会让你如愿了!我赖上你了!” 莫湘怒极反笑,“你这人要不要脸?你是腿断,不是脑残,你这样强行介入别人生活很讨厌!” 君哲无所谓的笑笑,眸子里闪过一丝邪气,“要脸干嘛?如果老婆能用脸讨到,我不介意把这张脸撕下来送给你!” “神经病!”她就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全是疯狂的因子,什么都能干的出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真想直接弄死他,然后毁尸灭迹! 晚饭过后,莫湘在厨房洗碗,君哲在客厅看电视,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微微皱了皱眉,回头往厨房望了一眼,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转着轮椅到阳台,“喂?” 对面那人道,“君二少?”话音拉的很长,有点慵懒的意味。 君哲犹豫了一下道,“什么事?” “你最近人影都不见,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那边怎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那女人根本不正常。" 君哲幸灾乐祸的笑,“这就受不了了?事情办完了吗?” 对面人郁闷道,“没有。” 君哲摸了摸阿布的脑袋,冷笑,“沈墨文,你就这点本事,连她都搞不定?” “呵!”沈墨文笑,“你怎么不自己去搞?” 君哲冷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沈墨文声音很无奈,“这们君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疯子!你的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君哲默然,“再等两个月,我腿摔断了,最近不能出门。” “腿断了?哈!”沈墨文幸灾乐祸的笑,“君二少,你的腿怕不是摔断的吧?” “沈墨文!”君哲咬牙,“你就是想说这个吗?” 沈墨文妥协,“ok,ok,别激动,你哥跟上面人说,随你玩!但你还是稍微收敛点,虽说咱这儿天高皇帝远,你也别动不动就整的人仰马翻,有些事太过了,不好,你要在我们这地方出点什么问题,估计你哥得把学校拆了......” 君哲挂了电话,唇角微弯,又拨了个电话给君漠,“小叔!” 君漠那边貌似在开会,声音很小,“稍等!” 过了一会,那边声音继续传来,“什么事?” “他们知道我受伤了。” 君漠静默片刻,“有说什么吗?” “没有,估计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不过听那意思是,我哥要来。” “君澜?”君漠皱眉,“我知道了。”对面传来嘟嘟的断音。 莫湘从厨房出来,看他在打电话,转身又进了厨房,过了一会,端了一碗汤药出来。 “喝了!” 君哲讶异的接过碗,热气升腾的液体,闻了闻,黑漆漆的药液却闻不出味道“这是什么?” “中药,生肌化瘀的。”难得有只小白鼠,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下。 君哲狐疑的看她一眼,她却避开了他视线。“中药?怎么没有药味?” 莫湘嗤之以鼻,也懒得回答他,药味全部都融合在药汤里了,要是弥散在空气中全是药味,那药效肯定强不了,这些她不解释,外人不懂。 “快喝,一会冷了!” 君哲伸出舌头舔了舔,苦着一张脸道,“这么难喝?” “你懂什么叫良药苦口吗?” 君哲捏着鼻子,屏住呼吸,大口大口使劲往下灌着药汁,又苦又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进到胃里,一路留下火辣辣的灼烧感,喝完最后一滴,他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嘶哈嘶哈的直喘气。 “好苦,好难喝!” 端过一叠梅子,一杯清水放在他面前,君哲端起水杯冲散了口中苦涩的味道,捻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下一刻整张脸都缩成一团,“好酸。” 废话,柠檬水泡了三天的梅子能不酸嘛!! “从今天开始每天三碗药。” 君哲猛摇头,“我不喝,一碗就喝的快吐了,三碗,你给我一刀吧,那样还快些!” 莫湘不勉强,收了桌上的碗头也不回的道,“不喝也行,从明天开始,你叫外卖,我不做饭!” “我不干!”君哲抓狂,外卖?他怎么吃的下,你让吃惯了她做的菜,再去吃猪食般的外卖?待遇一下从天堂掉到地狱。 “不干?”莫湘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可以,那你就饿肚子吧!” “你!”君哲气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莫湘,你厉害。你就会欺负我这个残废是吧?那也是你踢残废的。” “你自找的!”莫湘不甘示弱的回嘴,但气势明显没那才那么高涨,如果不是她能接好他的腿,说不定他这一生就残了,至少以后是个跛子。即使知道这样的结果,君哲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这点她确实不如他大度。 “你要不是见我就跑,我能那样吗?” “见你为什么不跑?你做的哪件事是正常人做的出来的?” 君哲眼里闪过一丝怒火,“我怎么就不是正常人了?我对你做过什么?我喜欢你有错吗?你除了见我就跑,见我就躲,每次恨不得像见鬼一样躲开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说啊?我做了什么?” “你跟踪我,偷拍我,强吻我,给我生活造成困扰,你说你还要做什么?!” “你根本不肯给我个机会,我除了那样做,我没办法接近你,我对你一无所知,我只是想了解你。” “哈!”莫湘啼笑皆非,“你对我一无所知,你怎么就会喜欢我?嗯?” 君哲看着她,半晌没有回嘴,眼里有幽然的火光,下颌紧绷。 她也默然不语。 “莫湘”君哲低低唤了一声,她微仰着脸,嘴唇紧抿,他目光灼热,声音低沉暗哑,“你说你要简单的感情,可你有太多对感情的要求,这样的感情简单吗?真正的感情其实很简单,说不出为什么喜欢,可发现了就是喜欢了,爱超越一切才是真的爱,你要的感情不是爱,你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能得到真的爱?你相信那种不顾一切,忘却所有的爱吗?你都不肯试一试你连一份真爱都没有过,你的人生完整吗?”。 君哲突然又转了话题,“我很认真的分析过你,你不是个在乎权势利益地位的人,说句实话,你骨子里比我还疯狂,只是你隐藏的好,你总想把自己的身影淡化,这是为什么呢?你生怕别人了解你,介入你的生活,好像不是害怕,你根本就是恐惧,你似乎站在人群中都有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能告诉这是为什么?”一个家世背景清白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女孩子有强烈的排他性,这完全不正常。 “我没有恐惧什么,一个人生活养成的习惯!一个女孩子在社会上生存,总是需要担心这担心那的,没什么可奇怪的。” “哈!”他一句都不相信,完全不合逻辑。 “你怕爱人也怕人爱你,为什么?孤身在外的女孩子最希望的就是亲情和爱情,因为你们害怕孤独,可你面对感情全然退缩,为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莫湘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一惊,这人好敏锐,她最初有空间的时候,她害怕,越来越多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后来这种害怕成为习惯,已经无法更改,他居然都能觉察到她心底的惶恐不安。 沉默良久,她脑子里已经转过九曲十八弯,事实上想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一团乱麻,犹豫道,“我.....我不想太早谈感情,不成熟!” 君哲神色带着点预知的了然,脸上表情复杂难以言喻,桀然一笑,“你不是不想谈,你是不想跟我谈对不对?” 莫湘老老实实答一句,“嗯!” 君哲叹口气,只觉得无以伦比的失望,也不知是失望自己满腔热情无处宣泄,还是失望她这样坦白的说出来。 “为什么我不行?我想听实话。” 莫湘语塞,她没有试图了解过他,从第一印象不好就开始排斥,他要答案,她给不出来。 “不喜欢一个人有原因吗?” “有!”君哲凝视着她,眼神认真的近乎残忍,无论多么伤,他需要一个解释。 “我害怕你身上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我不能想象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那种爱就爱到死,恨也恨到死的疯狂,你的感情太过外放,太过强烈,我受不了。”说完,她突然有种松了口气般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见面就想逃,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如醍醐灌顶般清醒了起来。 52、狗狗军团 君哲了解莫湘,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他是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得的人。 放弃?爱一个人要懂得放手?那是扯淡!对于君哲来说,爱一个人就要用生命和她纠缠到底,不喜欢疯狂,好,他收起他的爪牙,不喜欢感情外放,好,他学习国人的含蓄,是不是他拔掉全身的刺,敞露一样的柔软,她就会接受?她还有没有借口拒绝? 时间会淡化一切,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让男人成熟起来,含蓄?需要多少年来练就呢?只怕他成了莫湘想要的那种人,莫湘也不会站在原地等他!既然如此,他会学着改变,但在改变之前,她必须是属于他的,只要她在他怀里,他会变成她心仪的男人,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君哲的神色中夹杂了一种难以分辨的痛,眼中目光一闪,扬起嘴角涩涩的一笑,“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你不需要再躲我,讨厌我,也不必害怕我,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谢谢你照顾我,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说完,便自顾自转着轮椅,缓缓的进了房间。 客房的门在她身后合上,莫湘攥紧手中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桌子,说实话,当她说出那句话时候心里是很忐忑的,但却意外得到她希望的结果,不由松了口气,她不了解君哲究竟是怎样的人,但如果他能想开,不再疯狂的执着于她,对她而言是最好的收获了。 莫湘想到以后不用再害怕被人窥视而东躲西藏的过生活,心里也松快不少,其实,这个时候的她还不懂,有种男人的心智是极为强悍的,有种策略称为以退为进,她不傻,也不算单纯,但是玩权谋心术,她永远都不会是君哲这类人的对手。可她有她自己的底牌,强大的足以撼动一切权术的底牌,当力量足够强大,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所以,她不再纠结于君哲是否真的那么想,那么做,她只知道,只有自己强大,便无所畏惧,两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不管怎样,他们之间相处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这正是君哲要的,他希望她能了解他,不要一味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排斥,而莫湘也不想每天都把自己气半死,她想早点解决麻烦,把他治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至少这两个多月他们之间可以和谐相处。 两人心思各异,却又殊途同归,总之,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关系紧张的一触即发,偶尔也和颜悦色的能聊两句。 莫湘不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她通常只听不说,但君哲却总能挑起她感兴趣的话题,他是电脑方面的专家,黑客技术强到常年在别国情报系统网络内来去自如,知道不少隐秘□□,而这恰恰是莫湘想知道的,她不懂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像普通人看到的那样简单,有没有那些强大的无法抗衡的力量,如果能出现她一个,说不定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而君哲就对这些了如指掌,他能通过简单的信息,只字片语的说明,从资料库中得知哪里有神秘东西曾经出现,这些都是莫湘接触不到的,属于各个国家极力掩盖的机密。 莫湘从君哲那里得知很多这个世界的秘闻,包括海底的亚特兰蒂斯文明,51区的地下机密,罗斯维尔小镇出现的外星人等等,虽然她不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当他将一切别人眼中匪夷所思的事件加入自己理解,侃侃而谈时,她觉得这样的他和蓬蓬很像,都是那样博学和理智,不会把这些无法理解的事情看做灵神怪异。同时,也对他产生了一点点认同感。至少态度不会像之前那样冰冷。 “.......罗斯维尔小镇发现的飞碟是迄今为止最为真实直观的记录,当时很多人目睹了外星飞碟和外星人尸体,连当时的美国报纸都刊登了这一耸人听闻的消息,题目叫‘外星人来了’,但仅仅六个小时候,美国政府就封锁了一切消息,媒体闻风转向,对外公布那不过是一个气象气球的碎片,甚至为了证实这件事,当时的空军上校,杰西·马塞尔还站出来作证,然而最为可笑的是,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精英训练班成员马里恩·马克鲁德在1997年他临死之前推翻了他当初的一切供词,他亲口对他儿子说,他看见了飞碟和尸体.....而在美国51区的基地内部有相当一部分解剖资料,资料内容很模糊,人形,像孩子一样的身体,头颅巨大,眼睛突出.....” “......亚特兰蒂斯文明和消失的玛雅文明都有其相同之处,亚特兰蒂斯人在16000年前已经利用磁欧石转化太阳能,运用磁场能驱动飞盘飞行器。最后却因为能量系统崩溃而沉入海底,爆炸的冲击波导致陆地板块断裂,引发海啸,海水倒灌,整个地球有三分之二的地域被海啸淹没......这就是英、美国内部资料库中得知的关于无法解答的消失文明.....” 莫湘曾听蓬蓬说过,人类的文明出现过断层,很长一段时间内一切文明突然全部消失,也许这就是文明消失的奥秘,知道的越多,她眼界越广,越想探究曾经发生的一切,修真太过高深,人类科技又太过浅薄,就像看完小学课本直接看博士论文那样跨越,而蓬蓬只有修真科技,中间的断层它也没办法帮她补齐,只有靠自己摸索,而这些就是她迫切想要得到的文明遗产,她想尽早跨进修真的门槛..... 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好了,我们的科普今天先讲到这里,你该喝药了!” 君哲闻言顿时垮下一张脸,刚才那神采奕奕的表情完全不见,神情很委屈,“还喝?”虽然那药效果是挺好,但是也真难喝。 莫湘递过药碗,“你早点好,我也早点省心,伺候人的活计,我不想再做,麻烦配合下,ok?” 他抬眼看着莫湘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不悦的脸,也不敢再辩驳,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苦涩的感觉从胃部直泛上喉头,忙咽下一颗梅子,强忍住呕吐的感觉。 莫湘拿走空了的药碗,转身去了厨房,君哲继续在电脑前查找一些莫名其妙的资料。 在厨房收拾碗柜的空挡突然听见君哲在屋里喊她,“莫湘,莫湘!” 莫湘眼皮都没抬,继续做自己的事,对外面惊天动地的呼喊充耳不闻。 君哲见她没反应,自己转着轮椅进厨房,捂着口鼻子,喏喏道,“是不是药喝出问题了?我流鼻血了。” 莫湘抬眼,瞅了一眼他捂着的鼻子,滴滴答答的血液顺着指缝留下,滴在衣服上,一朵朵鲜艳的血花绽开在米色衬衫上,不大一会就晕染了大片的痕迹。 她直皱眉,随手掏出块帕子递给他,“捂上!”一边执起他的手腕,探脉,这是怎么回事?虚不受补?不会啊!那药不过就是生肌化瘀,补血旺气,难道药效太过,补过头了?估计是吧。 “那药治什么啊?喝了还流鼻血?”君哲一边擦着鼻血一边问。 白术?太子参?肉苁蓉?......莫湘这边正想着是不是药方上哪味药下的重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道,“啊,治产后血崩!” “......” 当晚,君漠从外地赶回来,在莫湘家一起吃的晚饭,君哲一晚上脸都臭臭的,君漠问话也爱理不理,眼神很哀怨,跟被多多把骨头藏起来的阿布表情一模一样,君漠看看君哲,又看看一脸平静的莫湘,明智的低头吃饭,不言不语,气氛诡异。 吃过饭,君漠本来打算问问他是不是要回家住,却不料君哲主动开口,“小叔,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先回你家,我总住在人家女孩子家里,影响不好。” 君漠挑挑眉,诧异的看着这么识大体的君哲,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里怪,点头应下,“好!那就走吧。”起身向坐在沙发上的看书的莫湘说道,“谢谢你帮我照顾小哲这么久,我们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同是君家人,但对于君漠,莫湘还是很感激的,很客气的起身弯了弯腰,笑着说,“没关系,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不好,出手太重,照料他伤势也是我应该做的,只是长辈要教育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善加对待。丫头鲁莽,不善变通。”言外之意是,别把她逼急了,否则就别怪她不客气,再有一次,照打不误,是打死还是打残,就看造化。 君漠一听,强忍住笑意,清咳一声,“好的。”转身对着脸黑成锅底的君哲道,“走吧。” 君哲冷哼一声推着轮椅走在前面,君漠拎着他的包跟在他后面。 门一关上,莫湘长长的呼口气,瘫倒在沙发上,阿布在爪垫上蹭了蹭爪子,从阳台上跑进屋,飞快的扑进她怀里,莫湘揽着它脑袋,“阿布,真乖,走,我们找蓬蓬去!” 莫湘进到空间,用精神力搜寻了一圈,找到蓬蓬的身影,她用起轻功,几个起落便到了广场,看到蓬蓬和一大群,足足有两三千只的狗狗在广场,狗狗们全部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竖起耳朵听蓬蓬讲话,广场虽然露天,但有蓬蓬刻得扩音法阵,站在台子上的人只需很小的声音讲话,就能传遍整个广场。 “.......牧犬们,苏牧、古牧、负责西南区的牛群和羊群,边牧、德牧,管理角马群和羚牛、尤其是德牧,注意和羚牛之间的关系要处理好,上周就有那个叫什么,贝卡的德牧,玩忽职守,跑去和猴子扑蝴蝶,一只小羚牛差点掉水里淹死,人家羚牛妈妈都不干了,投诉好几次了.....” “那个奶牛群种群现在有所增加,小牛出生率很高,但没有狗狗去放牧,这个就交给可蒙犬,你们数量少,但是机动性强,注意小牛的清洁问题,要常带它们去洗澡.....” “大白熊和圣伯纳,两组狗狗比较憨厚踏实,去家禽区,记得注意小鸡之间的争斗情况,上次还有只被啄坏了眼睛,再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你们失职....” “高加索犬负责地面安全,你们长相太凶悍,记得不要吓到小动物,尤其刚出生的,狩猎区可以随你们自由出入,但是进食请去用餐区,别弄得和那群不讲究的美洲狼一样,每次吃完一地的鸡毛,猴族的都跟我抱怨很多次了,清洁工作很难做的.....” “哈士奇、金毛和拉布拉多,鉴于你们呢,有主人比较偏爱的长相,所以,你们比较自由,想玩什么玩什么......” 蓬蓬说完,心里叹道,“如今卖萌才有市场啊!” “......工作安排完了,都听懂了吗?” 吼吼,汪汪,嗷嗷,哇嗷,嗷呜......满场都是狗狗的叫唤,各种各样的叫声回响在广场。 听到满意的答复,蓬蓬拍拍小手道,“好了,散会!” 满场的狗狗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一会就走了个精光。 蓬蓬转头看见站在角落处微笑的莫湘,高兴的飞过来,扑在她身上,“哇,湘湘,蓬蓬想死你了,怎么有空进来了?麻烦走了?” 莫湘点点它脑门道,“是啊,他终于走了,我可算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阿布身上,软乎乎,毛茸茸的肚子真舒服。有几只小不点的金毛也好奇的蹭过来围着莫湘东闻闻西嗅嗅,可爱极了。 她一边逗弄着小犬,一边道笑嘻嘻的冲着蓬蓬道,“哇塞,你真有架势,我仿佛看到了像检阅部队的领导一样的风姿,部署作战方略一般,井井有条,蓬蓬真厉害。” 蓬蓬害羞的扭扭身子,不好意思的道,“哪有?都是看电视学的!” 莫湘戳戳它,“还谦虚呢?我也天天看电视,我怎么学不出来?” 蓬蓬脑袋一扬,像是不满莫湘自谦一样,“哪有?湘湘要学比我厉害多了,只是湘湘不喜欢发号施令,不喜欢那种凌驾于人的感觉罢了。” 莫湘笑笑,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走吧,好久没进来了,我们去看看空间变成什么样了!” 53、空间的奥秘 之前的空间已经完全成了新的世界,自成日、月,气候四季如春,光线明亮柔和且温暖舒适,有淡淡的雾气缥缈,宛若仙境,青山、湖泊纵横相连,海洋,丘陵星罗棋布,已有白天黑夜之分,夜晚照明用的是白天收集的日光,清洁环保高效的能源,整套能源系统是初级修真科技,蓬蓬的独家珍藏,一日收集到的游离能源有700克拉斯,相当于一个小型发电厂一日发电量,大量的电能用不完,蓬蓬就满空间造路灯,连水里都安着水下探灯,路灯全数开启堪比白昼,刚开始除了外界进来的动物们以外,那些出生在空间的动物们不习惯漆黑的夜晚,一到夜晚就变得惶恐不安,后来慢慢适应了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反而爱上了这种正常的环境,毕竟这才是真正的自然规律,路灯造来就没什么用处了,当摆设一样装在那里。 平原、高原、山地、丘陵、盆地,五大地形都相继出现,蓬蓬在上面种满了植物,绿树成荫,空间满目皆绿,真正的原始丛林,只是生物不太多,动物们繁殖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空间扩张的速度,而且本身莫湘收集的物种也太少,蓬蓬倒是养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虫子,看的莫湘头皮发麻,好在凡是她经过的地方,所有昆虫一律退避三舍,躲闪不及的全部装死,弄得虫虫们很委屈,难道长的丑就没地位吗?辛苦干活不说还不招主人待见。话说,蓬蓬老大曾经不也是虫子吗?它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啊? 空间地下有矿脉,各种奇怪的金属矿藏都深埋其下,莫湘曾问过有没有钻石矿,在她眼里这个属于最珍惜的矿,若是挖到就发财了,蓬蓬回道,那么低级的矿藏似乎没有.....好吧,她承认她是白目,不过她还有个疑问,这空间到底还是不是根据她精神力变化出来的?为何连矿藏都有呢?还是她根本闻所未闻的矿脉。她思维里也没有这些东西,就算想象也得有根据吧? 蓬蓬想了下也疑惑道,“这个蓬蓬也曾怀疑,当初真君离开之时,只是让蓬蓬继承了这个空间,说为它找个主人,主人会享有空间的一切,后来随着空间渐渐增大,似乎蓬蓬的灵神也增强了不少,那些曾经传承不到的知识体系在缓慢的增加,当初传承时,这些全部被印刻在灵神之中,只是能解开多少根据资质,而现在解开的越来越多了,所以蓬蓬怀疑这根本不是一个全新的空间,而是早已存在的空间,很多东西全部被封印了,当主人力量和精神力强大后,这些封印在慢慢开解,说不定能形成一个新的修/真、世界,或许这就是一个修/真、世界,独属于湘湘的修/真、世界,在这个世界你就是神。至于封印下究竟有多少东西,这些我们都还不知道,等待着解密.....” 竹楼还是那栋竹楼,竹楼的旁边蓬蓬又盖了一座仿古的宫殿,宫殿外部白玉碉彻,很宏伟大气,只是内部结构截然相反,现代与古代相结合,巨大的水晶吊灯,厚实的没过脚面的羊毛地毯一路铺到楼上,房间装饰精致到一点一滴,挂件摆设无一不是精品,绝大多数都是不知哪个年代的古董,客厅里漂亮精美的布艺沙发,巨大液晶电视。楼上卧室的床居然是那种最昂贵的水床,躺在上面就像徜徉在海洋,铺的床具更为夸张,兔毛毯,蚕丝被,鹅绒枕也就罢了,床单居然是冰蚕丝,冰蚕丝啊!她要晕倒了,这么大一张床单需要多少冰蚕茧啊?十吨才出一平方啊,太败家了。怪不得之前蓬蓬问她支取了足有二百多万的钱,那是她全部的积蓄啊,连买车都没钱了,原来全弄到这里来了。她从没问过蓬蓬拿那么多钱干嘛,她所有的一切,蓬蓬都有自主权。 “话说你是怎么背着我买这些东西的?”莫湘很疑惑,她从没见蓬蓬离开她单独出过门啊。 蓬蓬吐了吐小舌头,“现在网上有种业务叫海外代购,蓬蓬全部从国外买的家具和日用品,通过邮寄方式送到小区门口,蓬蓬叫鹦鹉飞飞接的收货电话,又给小区保安打电话,让他们把家具运到后全部放在楼下,小区白天没什么人,蓬蓬用一个小幻术遮挡了监控摄像头,把这些收进空间。” 莫湘辶耍媸锹湮榱耍钆畋人骱x嗔耍瞎何镎娴幕咕筒凰闶裁础 蓬蓬的声音软糯细嫩,但空间有只很神奇的鹦鹉,叫飞飞,它会模仿它听到过的所有人的说话声,尤其模仿莫湘声音,极为传神,连她自己都听的目瞪口呆,那根本就是她本人的声音啊。小区保安熟悉每位住户的声音,自然不会怀疑。 尽管蓬蓬给莫湘准备了新房子,但莫湘还是喜欢竹楼,她是个怀旧的人,怀念每一件令她感动的人、事和物,不过对于新家莫湘依然很高兴,那就是她憧憬的那种舒适温馨豪华的房子,住在那样的宫殿里,她就像一个高贵的公主,其实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公主梦,但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成为真正的公主,蓬蓬在帮她圆梦,在蓬蓬心中,湘湘就是它永远的公主,值得它生生世世的守护。 在空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忘却一切的烦恼,和动物们开心的游戏,和狗狗们痛快的奔跑在宽阔的草场,和雄鹰比肩而飞,和海豚海上冲浪,和河狸水下捉鱼,和猴子上树摘果,和牛羊徜徉在草原,广阔的草原可以让她放声歌唱,歌唱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在空间里她可以自由的高歌,广场上放着巨大的音响,音乐也伴随歌声飘荡在上空,连吃草的牛羊都抬起头静静的听着这发自内心的愉悦歌声,不少动物都跟着音乐摇摆,整个空间到处都散发快乐的因子。 莫湘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空间外还没有消散,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周一早上了,无奈她没有买车,这条路又没有公交,只得蹭君漠的免费车来坐,君漠倒没说什么,她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坚定了买车的决心。 “....... i will not make the same mistakes that you did, i will not let myself causeheartmuch misery, .......” 君漠下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小声的唱歌,他顿下脚步侧耳聆听, “ i will not break the wayyou did,you fellhard, i''ve learned the hard way , so never letget that far , becauseyou , i never stray too far from the sidewalk, becauseyou , i learnedplaythe safe sidei don''t get hurt.......” (歌曲《 becauseyou》演唱者kelly clarkson) 声音极有质感,富有穿透力,不似一般女孩那种清脆悦耳甜腻的声音,而是微微低沉,醇厚略带沙沙质感的音质,就像奶油蛋糕上撒的核桃粉,相当迷人,这样的声音配上这首具有感染力的英文歌,让他听的如痴如醉,他脚步不由自主的就追随着歌声,找到在树下的唱歌的人..... “你.....”随着他轻轻的低喃,歌声戛然而止,蹲在树下的女孩站起来,转身,带着黑框眼镜,一身土气的装扮。 “莫湘……”君漠微微开口,眼神很专注的看着她。 莫湘懊恼,她真是忘乎所以了,在空间唱的太high了,出来也开始唱,还被人听去了,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唱过歌,一时红着脸没有答话,心想,今天他怎么提前出来了十分钟。 君漠此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懊恼?失望?惊讶?懊恼他怎么就没听她唱完就走出来,失望是估计以后再听不到这样的歌声,他知道莫湘从来都是藏起自己一身的能力,让人极力忽视她,不会再出这样的风头,惊讶的是她还有多少让人震惊的地方。一身本事,无双容貌,谦逊温和,气质优雅,厨艺非凡,他觉得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她优秀的女孩子了,难怪小哲宁可死死的抓住她不放手,这样的她的确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唱的真好,比原唱还有味道。”君漠真诚的赞扬她的歌声。 莫湘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啊,那个走吧,周一一般都有点堵车,要是晚了你去学校就该迟到了。 君漠好笑的看着她极力把话题拉跑,也不点破,微微点头就去车库取车。 莫湘站在原地无语的翻个白眼,唉,难道通灵的人走路都是啊飘吗?连点声音都不出,还是她反应迟钝了,感觉都不灵敏了。 车啊!她要买车啊!她总不能老蹭人家君漠车,就算君漠不说,她自己还拉不下那张脸。可是她目前还不会开车!学车还要好几个月,咋办?难道先买了收空间里,在草原上随便跑?反正地方宽阔,也没人,等她练会直接花钱买个证?这倒是个好办法,似乎还蛮可行的。没钱的时候不知道有钱的好,有钱了就知道原来钱是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考驾照按规矩那至少得两个月,如果塞点钱,估计只要两天就能拿到。车的问题好解决,停车的问题怎么办?这又是个麻烦,哪有高中生自己开车上学的,那估计明天报上就是头条了,她不出名也得出了!这左不行,右也不行,这可咋办?真是发愁! 54、离别 考虑了许久,莫湘觉得自己还是买辆自行车的好,家离学校有近二十公里的路,骑车快点完全没问题,既不张扬,也可以锻炼身体,一举两得,上午时候还咨询了崔智,哪里有比较高档的变速山地车卖,以她的身体素质,又得骑很快,车子不抗造还不行。 崔智有辆原装进口的specialized山地车,环法赛比赛用车,相当帅气,莫湘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惜国内买不到。 崔智一听莫湘要买山地车,觉也不睡了,两人兴致勃勃的开聊,崔智是个极度狂热的山地车发烧友,性能,型号,内变速,外变速,如数家珍的跟莫湘唠唠叨叨了两节课,一堂培训课下来,她都快成半个专家了。 午休时候,莫湘靠在走廊窗户上和周楠聊天,杜语辉走过来,冲着周楠点了点头,又转向她,微微一笑,“莫湘,我们下楼走走吧。” 周楠闻言,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笑道,“啊,那个我还有套数学卷子没做,回头找你哈,拜拜。” 莫湘抬头看见杜语辉眼睛里那一丝期盼渴求的目光,心底有微微的涩然,沉吟了一会,“好的。” 杜语辉一步一步的下楼,走的不快也不慢,每走一步就好像心底有大片大片的花朵开放,然后迅速枯萎,就像他求而不得的爱恋,他曾经无数次回想能和心爱的女孩一起并肩漫步,这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 冬日的午阳,温暖不灼人,风带着润润的冷,操场上,足球场上三三两两的人漫步而行,有态度亲昵的女生挎着胳膊边走边互相嬉笑着吐露心事,也有羞涩的少年情侣并行漫步,杜语辉心头滚烫,这是第一次,她离他这么近,近的触手可及.....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强忍住去牵她手的欲望,淡淡道,“我们去那上面吧。” 莫湘点头,跟着他拾阶而上,风吹起她的发尾,摇曳出清丽的风情。 杜语辉看着莫湘唇边乌墨色的薄发,衬得她侧脸清透自然,美好的如皎皎美玉,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替她拨开那丝碎发,肌肤滑软温凉,让他舍不得移开。 莫湘没有躲,只是有点发愣,低垂眼眸,脸上浮起一抹晕红,她本不该这样,但那一刻思绪百转千回,居然没有错开脸。 杜语辉心头各种滋味混杂,最终浮上喉头的只余苦涩,他多么希望能和她是篮球场、食堂里,走廊中的一对,于他而言,这是奢望。 轻轻摘下莫湘的眼镜,仔细看着她的双眼,他想把关于她的一切深深刻印在脑海里,就算是祭奠自己夭折的爱恋,他也要看到真实的她。 莫湘抓过他手里的眼镜,但没有带,转身避过他的视线,淡淡问一句,“你想跟我说什么?”她之所以跟他走,是相信他,他一直是理智的人,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 杜语辉攥紧了手,站在看台最高处眺望,低声道一句,“我要走了。” 莫湘本该诧异的问一句,去哪?可是她实在不会做戏,明明知道还装不知道,目光坦诚的对着他,“我知道,祝贺你,那是所非常好的大学,你很优秀,你的未来前程似锦。” 杜语辉眼波黯然,无奈的笑,“在你面前说优秀,实在惭愧,莫湘,曾经我一直很自信,自信我能掌控自己的人生,自信我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坚毅果敢的男人,直到遇见了你,我输得一败涂地,输掉了自信,输掉了掌控人生的力气,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优秀,她自己不知道,所有人都看得见她的美,她自己看不见,把所有人都远远的抛在身后还不自知,还在拼命的追逐更高更远的目标,这种人才是无可企及的,无法超越的存在.....” 听着杜语辉低沉沙哑的诉说,莫湘默然不语,无论他说的是不是事实,不过她也知道一点,她和常人不同,想要的,希望得到的也不一样,如果说那是更高更远的目标也未尝不可,她无法回应他的一切,也知道快刀斩乱麻的道理,但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人面前,有些残忍的话她说不出口,只有默默的听着。 她不讨厌杜语辉,也许还有点好感也说不定,他是个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男孩子,优秀自律,沉稳内敛,没有这个年纪男孩子身上那种贪玩浮躁的心性,但太多太多的障碍让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可能存在,她知道,他更知道,所有关于他的,关于她的,都会在今天划下句号...... “.......曾经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句话让我记忆犹新,人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扎在心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管不顾的为了她留下来,哪怕远远看着她也好,“莫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 “等等!”莫湘心头一慌,毅然决然的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再听下去,“杜语辉,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如果,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再努力也是徒劳,聪明如你,想来也是懂的,如果回头看不见要找的人,不如向前看,毕竟,夏威夷的海岸风景那么美,你一生中会经过很多优美的风景,选择驻足不是那么难的。” “呵!”他的眼里恍惚闪过迷离的笑意,声音轻轻地,低微的,像是梦呓般,“......是啊,哪里有如果......”风冷,身冷,心也冷,“莫湘,你走吧!” “那......”她想问那你呢?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咬了咬唇,道,“杜语辉,我.......先走了。你......保重!” 莫湘转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没过多久,身后传来轻轻的低低的歌声,“........闭上眼睛忍住呼吸, 暂时要和世界脱离, 就快要学会不再想你, 却听见不断跳动的心, 我允许了你让爱的自由还给你, 我允许了自己承受这悲伤到天明, 我不愿放弃却要故意默默允许, 我答应自己爱你的心绝口不提, 总是以为终究化作云淡风轻, 爱你到底,痛了自己, 我不愿放弃却要故意默默允许, 我答应自己爱你的心绝口不提, 所有结局在这夜里都已成形, 爱到了底,痛的是我的真心.……” 莫湘身体有些发僵,脚下无意识的向前挪动,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去听,去想,去回头看,她要走,她必须离开。 他看着前面那个越走越快,快到最后不得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仓皇逃离的身影,低下头闷闷的笑了,眼角滑过一滴晶亮的液体..... 别了!我的青春年少! 别了!我的女孩! 别了!我的爱! 当天下午,杜语辉登上飞往美国的班机。 放学的时候,莫湘转头看了眼身后那张没有主人的课桌,抿唇扬起一个淡淡的,略微苦涩的一笑,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但愿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她会记得曾经有个优秀的男孩在她心湖中划下一道涟漪。 去车城订购了一辆瑞士bmc山地车,卖家承诺一周内到货,莫湘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破天荒的没做饭,煮了碗面条打发了肚子,刚想去书房待会儿,又想起还没给君哲针灸,叹口气,拿着针盒就去敲隔壁的门。 门里传来叮零咣啷的声音,莫湘皱眉,又敲了敲,等了一会,门开了,君漠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 “你来了?”君漠瞥了眼一旁目不斜视看报纸的君哲,貌似有些幸灾乐祸的摸摸鼻子,“那个,请进。” 莫湘点头,坐在沙发上,边执起君哲的手腕边问,“今天做复健了吗?”还不等两人答话,她抽抽鼻子,细细闻了闻,又看了看脚下的垃圾桶,一路顺着味道闻过去,捻起阳台上的花盆里的土放在鼻尖嗅嗅,脸色一冷,二话不说,拿着盒子转身就走。 站在门口的君漠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莫湘的动作,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 “唉,别别,别走,我错了,真的,我再也不敢了!”君哲顾不得坐轮椅,单脚跳着走到房门前拉住莫湘,“再也不了,我就是嘴馋,真的不敢了!” 莫湘闭了闭眼,平复了下心头的怒火,道,“我说过,中药和西式餐点很多东西相冲,尤其是咖啡,你非要逆流而上是不是?一个月你都忍不了?你觉得你的腿好了,ok!我从明天开始不来了,至于你是不是残废跟我有什么关系?让开!” 君哲挡住门死活不让,神情委屈道,“我是闻到小叔煮咖啡的香味才嘴馋要一杯来喝,不是故意的,真的!” “算了,明天再说吧,我今天很累,走了!”说完,一把把他掀到沙发上,看似力道很重,实际不会伤到他腿,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君漠站在门口,看着一脸丧气的君哲,轻轻摇头。敲门声响起时,他头一次见君哲惊慌失措的模样,还以为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抓起桌上咖啡杯,单脚一跳一跳的跃向阳台,哗啦一下把一杯滚烫的咖啡全部喂了他的富贵竹,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回沙发,结果还是被人发现了,唉,他侄子的智商已经沦为负数了。 55、寿宴 临睡前,君漠洗完澡,穿着棉质休闲衫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走回房间,路过书房的时候,有灯光透过门缝洒出来,透过房门的缝隙,看到君哲坐在书桌后,屋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桌上摆着一本硬质封皮的厚书,在寂静的夜晚和微弱的光芒中,眼神默默凝视窗外一片漆黑中的某个焦点,唇抿的很紧,侧影的轮廓宛如雕像。冰冷的夜色中,他周身有淡淡的气息环绕,那是种极为浓郁的血腥杀气,也只有在这样孤独寂寞的夜晚,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完全的释放他自己。 君哲是君家长得最为出色的男孩,君哲的外祖母是罗马尼亚籍混血,君哲有八分之一的东欧血统,五官深邃,他和君澜不同,君澜是真正享有君家继承权的长子,而君哲只是君家继室生的儿子,所以只能隐在幕后,为君澜挡下所有腥风血雨,一切君澜不能出手解决的麻烦他去做,如果说君澜天使,手上不曾沾染一滴鲜血,那么君哲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鬼,满手血腥,只有十八岁的君哲,手上的人命早以不计其数。 在人前的君哲总是挂着懒散的带着痞味的笑容,像是没长大的大男孩,有点小坏,有点霸道,有点疯狂,实则谁知道那张带着笑的脸下面的他是个血腥的刽子手,视人命如草芥,他们这种人都有两张脸,能把两面人的性格完美的演绎,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也许两个都是他,也许两个都不是他。君漠也没见过完全真实的君哲。但是他见过发怒的君哲,他的眼睛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会变色,君漠也只见过一次,是在君哲回国探望母亲的时候,他的母亲在去机场接机的途中车祸身亡,事后查出是人为,当晚君哲血洗了对方满门,挖出了主谋的心脏碾成碎片,手段狠辣的令人谈之色变,那年他不过十五岁。 君漠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的场景,俊美如阿波罗的少年面对满地残肢碎肉,把玩着手上血淋淋的心脏,脸上还带着微笑,他觉得那一刻他看到背生双翼的恶魔。 君家不是走政途出身,是比杜月笙等人还要早,还要大的黑帮团伙,和起源于清末的天地会,发展到后来成为青红帮的黑帮是同一时期发迹,君家先祖都是黑帮分子、混混、地痞流氓出身,在二战时期资助过抗战,后来慢慢洗白,走向政治中心,这样污浊的背景被华夏高层那些氏族大家所排斥,一直在仕途上行进的十分艰难,君家家长改变策略,以黑养白,和早年流亡海外的君家族人联合,从欧洲发展出君家的地下组织,慢慢转移向华夏国内,这样庞大的地下王国就是君家在华夏安身立命的根本,但这些都是作为底牌被掩盖起来,见不得光的行当,手握地下王国权利杖柄的都是次子,君家人眼中长子为尊,为了防止次子篡权,整合黑白两道的势力,通常会有君家最小长辈作为father来监管。君哲会在十八岁后接手君家暗势力,但如果君漠不同意,他无法顺利接手真正的核心势力,不得已,君哲只有一直耗在蓉城等君漠点头,君漠不会回君家,更不会监管,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君漠本想走开,但君哲此刻身上散发的那种极度强烈的杀气让他有些不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君哲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凝练的血腥味道,冰冷的冻死人的气息瞬间消弭,让人以为那一刻的感觉仿佛是错觉,脸上又恢复平日里一样的表情,唤一声,“小叔!” “这么晚了还不睡?”君漠垂眸,伸手拿起桌上的《四书五经》合集问,“你怎么开始研究这个?” 君哲抬手夺回了书本,淡淡道,“修身养性!” 君漠略显奇怪的看他一眼,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也好,那我先睡了,早点休息!” “呃……等等,小叔,我想问......”君哲低下头,抿了抿唇道,“怎么表达才算含蓄?”他的世界没有人教他什么是含蓄! “含蓄?”君漠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道,“你不是在看吗?这上面说的还不够含蓄吗?” 君哲痛苦的揉揉额角,“我.......嗯,我不懂这上面说的这些话,很难理解。” 君漠好笑的咳一声,清了清喉咙道,“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意会?”君哲在国外长大,中文不算太好,很多东西理解的模棱两可,白话文没问题,古文就有点抓瞎。 君漠拿过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吴越王之所以在几千年历史长河中留下名,不是因为乱世枭雄横刀立马成就江山,而是他为其妻写的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欲催归而请缓!这就是一种含蓄的表达。” 君哲摇摇头,表达的很直白,“不算很懂!” “有些时候,含蓄不一定要用表达,”君漠用一种估量的眼神看着君哲,语气一贯的温和,其实他想说你一直做的很好,懂得把自己隐藏,这也是一种含蓄,只是还没学会怎样隐藏太过强烈的爱。 君哲就像一个身在地狱深处被冰冻的囚徒,他渴望温暖,向往温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因为他从生下就在冰冷黑暗中,他不知道什么是温暖,可有一天,他看见了火焰,那么亮,那么温暖,那么美好,他不顾一切的奔着那团燃烧着的火焰而去,不怕灼伤,不怕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把那团火焰握在手中,温暖他冰冷已久的心,他感觉到了温暖,怎么会允许那团火焰离他而去? “不用表达?”君哲低声自语,眼睛凝视空气中某个不存在的方向,声音有种压制着的情绪。 君漠放下手上的杯子,转身悄悄关上门出去,有些事情没有谁可以代替,可以帮忙,可以劝解,可以放弃…… 寂静的深夜,君哲站在窗前,嘴里叼着的烟燃烧着红色的火星,有袅袅白烟从前面升起来,将他笼罩在一片白雾中。湿冷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薄荷香烟的味道,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大拇指敲开,那泛着幽蓝光泽的火苗一下子从里边窜了出来,照得他一张脸有一半笼罩在那幽蓝色的光之下。 他想起那张熟悉的脸庞,微笑时如天使明媚,目光流转时似恶魔诱惑,那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就像这明艳的火光,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日店里有事,莫湘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去了雅然居,上次秦子琪答应下六桌寿宴等她筹备,刘梅受了校长的指示,对莫湘在学校混日子的行为熟视无睹,以她的水平,学校那点东西确实没什么好学的。 寿宴和以往的席面不一样,是中午开席,莫湘必须早早就去,煮了点豆浆,熬了小半锅豆腐脑,炸了几根油条,送到对面君漠家,跟他打了招呼今天不去学校,七点半的时候秦子琪开车来接,在小区门口给莫湘打电话,扣上电话匆匆出门,走到楼下时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君哲,淡淡点了点头就要走。 “等等,莫湘!”君哲叫住她,摇着轮椅过来,“我白天在家很无聊,能让阿布陪陪我吗?它自己在家,不也很无聊吗?” 莫湘皱眉想了想,这个要求不算无理,低头看了看表,这会再上楼怕是来不及,秦子琪在门口等半天了,索性掏出钥匙丢给他,“这个是钥匙,你自己开门去找阿布玩。别把房间弄乱。” 君哲接过钥匙,灿烂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谢谢,我会帮你喂多多的!see you!”把玩手里的钥匙,看着莫湘远去的身影,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奇异的笑,当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即便是当空气般的存在,是不是也算成功了一点点。 寿宴是所有席面中最麻烦,秦子琪也不喜欢承办寿宴的原因是成本高,食材繁琐,最好还要用药膳,这是一般高品质寿宴的特点,药膳还得温和不能太过,怕一些年轻人肝火旺盛,吃了反而补过头。 连带寿点一共十六道菜,每道菜名字都得福寿,主菜,松鹤延年,围碟,五子献寿、四海同庆、玉侣仙班、三星猴头,热菜,儿孙满堂、天伦之乐、长生不老、洪福齐天、罗汉大会、五世祺昌、彭祖现寿、返老还童。汤菜,甘泉玉液,寿点,佛手摩顶,福寿绵长。 每道菜名都透着对老人的祝福,传菜生高声一路唤过来,就有那种古代宫廷帝王寿席般的感觉,菜品色香味意形俱全,吃的众人连连道好,乐得刘能全刘巨全俩兄弟是眉开眼笑,这顿寿宴办的真值,就连他们两个的老父亲都笑的见牙不见眼,名字取得好,意思也妙,看着一大家子人可不就儿孙满堂,天伦之乐不是,坐在仿古式的大厅里,周围一圈“丫鬟”环伺,很有那种江南底蕴大家族的范儿,这种体会正是刘家这种农民出身的暴发户最向往的,带着浓厚的文化气息。总之,兄弟二人对这场寿宴赞不绝口,逢人便夸,显示了他们两人的品味,又帮雅然居做了广告,一举两得。 56、晕厥 晚上莫湘回家的时候,房门内有音乐声传来,门没有锁,从里面扣上,推开一看,屋里的景象让她有点怔忪,君哲坐在地板上翻着书,阿布趴在他腿上,摇着尾巴,和他一起看书,多多歪着脑袋站在音响前听音乐,不时还拿爪子打着拍子,他们三个不是一向都处不来的嘛,一天之内关系就改善了?莫湘挑挑眉,有点诧异。 莫湘进门换好拖鞋,把身体丢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一天下来累是很累,还算充实,看着人家一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聚在一起祝寿,她心里有些酸涩,酸涩中带着幸福的滋味。 “回来啦?” “嗯!”莫湘随后应了句,忽而又感觉不对,感觉他把这当自己家了一般,她气恼,又累,不想理他。 君哲合上书,微微一笑,拍拍阿布的脑袋,阿布站起身蹲在一边。他站起身,拉过轮椅坐上去,问道,“吃饭了吗?” 莫湘扭头扫他一眼,看了看表,快六点半了,估计他也没吃,便道,“别指望我做饭,你自己随便弄,我今天不想动。”君漠晚上有个饭局,回来的晚,君哲估计这会也还没吃。 “哦!”他低头应了声,也没说什么,自己转着轮椅去了厨房。 莫湘躺在沙发上,任由他在厨房里叮叮咣咣的摆弄,盆掉了,碗打了,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要不给她把厨房炸了,随便他摆弄,躺着躺着,渐渐的闭上眼。 君哲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时,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莫湘。 像婴儿一样酣甜的睡颜,褪去了清醒时的淡漠、冰冷与戒备,收拢了全身的尖刺,呼吸均匀,唇角带着一丝宁静的微笑。 君哲瞳孔微微一缩,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被滚烫的汤碗烫到手都不自知。艰难的把眼睛从她面容上移开,看着手上的面碗,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短的时间,莫湘却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妈妈,有爸爸,有奶奶,爸爸在沙发看电视,奶奶站在门口帮她拿书包,妈妈从厨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出来,温柔的唤道,“湘湘,来吃饭了。”坐在沙发上的爸爸转过身来冲她微笑,“乖乖回来了,累不累啊?”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但愿长眠不愿醒,只有全身僵直的站在那里,那样深刻的思念让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全数崩塌,傻傻的唤“爸爸,妈妈.....” 她的呓语听的君哲有点发愣,悄悄摇着轮椅过去,抚开她脸上落下的发,轻轻捻起眼角的液体在指尖摩挲,冰冷的泪却像岩浆一样烫伤了他的手,他以为她做了噩梦,有些心疼的轻声唤道,“莫湘......莫湘......” 迷迷糊糊蠕动了几下,美梦中沉睡不愿醒来的莫湘听到耳边低低的呼唤,梦中的情景像迷雾般渐渐看不清晰,刹时心慌意乱,半梦半醒的嘟囔道,“蓬蓬,别吵......” 鹏鹏?这样熟悉的,不加防范的人?君哲愣住,怔怔的看了她几秒,心脏有股揪紧般的疼痛,轻轻呼唤,“莫湘.....莫湘?” 美梦完全被搅碎了的莫湘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什么都没有.......目光定在君哲的脸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些微的起床气夹杂着这些日子以来担惊受怕惶恐和伺候人的委屈,让她的怒火瞬间爆发了,二话不说操起沙发上的靠枕就砸向一旁的君哲,“叫叫叫,你鬼叫什么,呜呜呜,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梦到过他们,好不容易梦到一次,都被你毁了,你怎么这么讨厌.......呜呜......妈妈.....呜呜.......” 莫湘气急败坏的又踢又踹,阿布和多多已经吓傻了,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哭得泪流满面,语无伦次,迁怒般疯狂的举起手中的软垫一下一下不停的砸着丝毫不知她怒火从何而来的君哲,看着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茫然,发丝凌乱,心里越发的难受,无理取闹的羞恼和他隐忍的样子更让她觉得难堪,恼怒自己冲动的同时也不好意思向他道歉,只得扔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君哲默然的捡起地上的软垫丢回沙发,桌上的面条已经完全糊在一起,不能吃了,端起碗一股脑的倒进垃圾桶。坐回沙发上,点起烟,深深的吸一口,抚摸着阿布圆圆的大脑袋,低头闷笑出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被暴打的时候没有生气,反而涌上心头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能这样看她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倒像个真正的十七八岁的女孩,撒娇耍赖,无理取闹,而不是深不见底的潭。 莫湘在房间闷了许久,趴在床上哭够了,也哭饿了,本就累了一天,晚上也没顾得上吃饭,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起身去厨房弄吃的。 打开门,客厅没有开灯,窗外的路灯照进屋内,有隐约的光,沙发上的人低头坐着,莫湘感受不到他的呼吸频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有君哲有这样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的时候莫湘觉得他更像是一汪死水,外表狂肆放纵,内里平静无波澜。 莫湘走过去打开灯,突然亮起的光让他眯了眯眼,见她出来,抬头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瞥了眼地上的垃圾桶,又看了看厨房洗漱台上放着的两个空碗,带着点歉意,就算君哲再怎么不好,也不是她说打就打的,何况他腿还都没好,“那个......我去做饭!” 莫湘没有做很多,夜里太晚,他们两个饿的时间又长,只能弄点清淡去油腻的菜点,泡了两碗奶茶,蒸了两笼金丝烧卖,用松子油,猴头菇,野山珍熬汁,下了两小碗长寿面,这是中午做寿宴剩下的料,她就打包扔进空间,两个素凉菜,暇油黄瓜和宫廷酱菜,又给君哲做了道冷荤怪味鸡条,他腿伤未愈,需要补充蛋白质。 深色的檀木餐桌,金丝镶边细瓷碗,清香扑鼻的龙须面、浓郁醇厚的奶茶、油汪汪的烧卖和色泽鲜亮的小菜勾起了君哲肚子里早就疯狂躁动的馋虫,最近几天都在君漠家住,他小叔做饭手艺比一般人是强不少,跟莫湘比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他饿的前心贴后背,不等莫湘招呼,自己就摇着轮椅坐到桌前,开吃。 莫湘递过擦手的热毛巾,君哲像往常一样接过,细细擦着双手,看他样子不像是生气,她也放心不少,君哲这类人,从小生存环境太过顺遂,怕是没什么人敢扇他脸,一个冲动有可能惹出麻烦,好不容易一切回归正轨,她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她不了解君哲曾经的生活,他不但挨过打,还差点被人围殴致死,少年训练营的日子炼狱般残酷,一百个少年,最终活着出来的不到二十个,东方人,尤其华夏人和日本人,是最受排斥的,为了争抢训练营提供的少得可怜的食物和日用品,经常被其他少年围抢,不给就打,打架斗殴在训练营是常事,不但不会被惩罚,有时候教官心情好,还赞扬几句,君哲算是上天眷顾,那样的环境下居然顽强的生存下来,设计杀掉经常欺辱他的几个少年,最终活着离开训练营。 君哲猜不到她想法,眼前只有食物,吃的忘乎所以,一会他面前就盘光碗净,眼睛还不时瞟着莫湘面前那笼没动几个的烧卖,她张张嘴,欲言又止,索性推给他,“吃吧,别撑着就行,晚上吃太多不好。” 君哲笑眯眯的拎起筷子,三下五除二打扫干净,摸摸肚子,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这才是有家的感觉,当他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时,他愣住,转过头来直盯盯的看着她。 正在收拾桌子的莫湘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你.....干什么?” 君哲摇摇头,掩饰自己的失态,生怕被她看出点什么,低声道一句,“不干什么,那个......我先回去了。” “嗯,好的,你把阿布和多多带回去吧,明天我去上学,不在家,多多和阿布什么都吃,不过不能吃太咸的,阿布会自己上厕所,不用担心它随地大小便。” 君哲点点头,到阳台上取下多多的鸟架,带着阿布出来,“嗯,我知道的,晚安。” “晚安!”门轻轻合上,屋内就剩下她一人,莫湘收拾完桌子就闪身进了空间。 连澡都没洗就窝在竹楼里的床上一通大睡,醒来时看见蓬蓬在枕边趴着,嘴角还有晶莹的液体,莫湘一起身,蓬蓬也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吧唧吧唧嘴,看到她,又蹭了上来,继续趴在莫湘肩头睡觉,蓬蓬的灵神随着空间封印的开解多了一些新的内容,就像莫湘刚会使用精神力时那样,都会有点头晕乎乎的感觉,意识海的增加会使蓬蓬困倦,这阵子一直留在空间睡觉,扩充意识海的同时,灵神也在淬炼,外界灵气不足,只能在空间休息。 莫湘没有打扰它,换好衣服进了练武场,每日训练不能耽搁,之前跟君哲的对战才发现自己只有强大的武技底子和内力,对战经验基本为零,这样情况很吃亏,武者应当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否则遇到点事,上来就把人打死,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武技多半以柔克刚,加入内力就是刚柔并济,但她只会刚,柔还掌握的不是很好,她想到之前的柳腰舞,那也是一种柔,那么软那么契合她的身体,每寸骨骼都可以肆意舞动,像蛇一样利用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快速穿梭,以前听人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再快能快的过科技时代的子弹吗?但倘若身子在瞬间错位扭动,不一定能躲过子弹的弹道轨迹,但至少可以避开要害,留下一丝生机,这点蓬蓬做过幻术镜面演示,证明完全可行。普通的子弹以莫湘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为惧,她能轻易伸手接住800m/s射速以下的子弹,唯独比较麻烦的是高精度□□,这种枪速度快,穿透力强,虽然不一定能置她于死地,但也能造成一些麻烦,她要将一切危险系数都考虑到,小心驶得万年船,说不定哪天她就暴露了,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暴露武功她不怕,空间的秘密决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莫湘的身体已经很柔软,但修炼柔术还是不够的,不得不把每一寸骨头,每一处关节再调整,组合,“咯咯吱吱”刺耳的让人牙酸的声音一直在练武场内响起,脸上、身上的汗水不停的顺着身体流下,汇成地面上一小滩水迹,一组动作做完,全身肿痛,毛细血管崩裂,她看上去就像是个血人,关节处更是鼓起大大的包,这是骨头断裂后血液涌出淤积而成,强行把全身的关节揉碎,再组合,这种痛苦常人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就连蓬蓬都看不下去,扭过头去不忍目睹,这步是必经阶段,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不能达到要求,更高深的武学就不能接触,入微的境界也就不能体会,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准备,既然选择了变强,就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洗精伐髓的痛苦都受了不知道几次,这次不过更痛点罢了.....莫湘这样想着,为了防止咬断舌头,嘴里被塞上木条,感觉和凌迟也差不多了,付出一分努力才会有一分收获,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么公平,无论怎样坚持,可精神力越强大,对痛苦的感觉越敏锐,眼前一花,终是晕了过去..... 57、变化 莫湘是在浑身酸痛的情况下醒来的,她伸出手,挡住从厚重床帘的缝隙透过来的强光,门外有蓬蓬细嫩的声音合着狗狗的呜咽声,声音极小,但以莫湘耳力听来完全没有问题,刚醒来的莫湘有点恍惚,望着地上的绒毛拖鞋,目光停在那里看了片刻,伸脚穿了进去。打开门,蓬蓬抱胸飘在半空中,地上趴着一只臊眉搭眼的德牧犬,抬眼不时瞟着蓬蓬,蓬蓬喋喋不休的指着它训斥,“.......贪玩每次都闯祸,你都不知道收敛点,这次被赶出来了吧,舒服了吧,吃的比猪多,却比猪还笨......”德牧犬被蓬蓬训的一声不敢吭,偶尔委屈的时候呜呜唤两声。 莫湘推开门,蓬蓬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惊喜的唤道,“湘湘你醒......”声音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蓬蓬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她好几次。 她看着蓬蓬惊愣的神情和突然止住的话音,心头一跳,有种极为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微颤着声音问,“怎......怎.....怎么了?” 蓬蓬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湘.....湘湘,那个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莫湘看着蓬蓬的神情和吞吞吐吐的话语,心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吓得心扑通扑通直跳,“没.....没觉得有啥啊,”突然又想到什么似地,慌忙抚上自己的脸,慌道,“不....不会吧?难道脸又变了样子?”她清楚的记得上次昏迷后醒来整个容貌和身材都变的天翻地覆,“这次不会又被整容了吧!” “那......那倒不是,只.....只是.....”蓬蓬支支吾吾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莫湘急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唉.....算了算了,”她顾不得跟蓬蓬废话,还不如自己看,跑到书房前巨大的穿衣镜前停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没有丝毫变化,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容貌没变,变丑她倒不怕,怕就怕变得更美,不过她想象不出来这张脸还能变得有多美,再变也变不成天仙吧。 她回过头,摸了把头上的冷汗,呼口气道,“这不没变嘛!吓我一跳。” 蓬蓬抬起头瞟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小声道,“那......那个,你再看看!” 莫湘笑着嗔它一眼,“看了啊,看了也没变啊,”说着又转回头去,当看到镜子里那个她时,又笑了,“这不还是......”声音同样被掐死在喉咙里。 她张着嘴,惊惶的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镜子里的她,语无伦次道,“这.....不会吧,这怎么办?这怎么解释?哦,天.....”莫湘抚着额头几欲晕厥,她长相没变,只是长高了,若说长高也就算了,可能不能不让她长得这么明显啊,她之前身高只有一米六零,算得上身材娇小,可镜子里的女孩身量高挑,足有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之间,身材完美的像模特,这下她也傻眼了,这怎么办?她这还出得去门吗?谁家女孩一夜之间长十厘米?见了鬼了还是见了外星人? 莫湘木然的转头问蓬蓬,“我昏倒之后你干了什么?” 蓬蓬连忙摆手道,“没......蓬蓬没干什么,就.....就是把你放进浴室,洗过澡后送回房间啊,蓬蓬保证,真的什么都没干过。只......只是.....” “只是什么?”莫湘此刻已经无力了,估计问题就出在那个“只是”上面,她舍不得去怪蓬蓬,蓬蓬从来没有对她不好,如果这世上唯一永远不会背叛她的就是蓬蓬。 蓬蓬垂下脑袋,低声道,“我.....我只是在你洗澡水里加了两滴灵液,蓬.....蓬蓬以为那样有助于骨骼快速恢复......没想到会这样。”蓬蓬知道莫湘内心的恐惧,空间对她来说不光是财富那么简单,也是一种压力,她内心极度不安,怕自己没有保护它,保护空间秘密的能力,又怕终有一日,在她还来不及成长到足够强大就被人发现了秘密,蓬蓬也心疼她,能为主人做的也不多,只有陪伴她,爱护她,这次只是想让她伤势快速恢复,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样的变化要是别人发现不了那才真是见鬼了! 蓬蓬不知道莫湘实际正处在青春期,身形将长未长,灵液加快了她体内细胞分裂和增殖,迅速激发腺垂体生长激素的分泌,正巧又遇到莫湘整合身体的空挡,一夜之间抽高了她的身形,连头发也从五十公分一下长到一米多长,乌亮亮的一大把。 莫湘也没力气说话了,她这肯定去不了学校了,头发还好说,剪了就是,身高这个没法解释,谁一日不见长十公分,弄不好人家还以为她被外星人绑架了,“咋.....咋办呢?”一天不去可以,一个月不去也可以,问题是她还要读大学,总不能永远都不去了吧,就算退学她还得去学校办手续,何况她辛苦这么长时间,她也不可能退学啊。 蓬蓬在屋里烦躁的飞来飞去,一时也没个头绪。不多时抓抓脑袋,最终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那个,湘湘啊,干脆你不要刻意乔装了,往漂亮里打扮,怎么好看怎么穿。” 莫湘一时没有意会它的目的,疑惑道,“什么意思?”她不认为蓬蓬会让她惹麻烦,只是想知道蓬蓬怎么想的。 蓬蓬甩了甩它同样漂亮的长发,眼珠子一转,道,“这个很好理解,人类对视线之内的人,第一反应是看身高,确切的说是看身形,高矮胖瘦,首先有个直观的概念,其次才是容貌,但一个人特别美或者特别丑的情况下,人们对外貌的直观冲击力盖过了第一直观印象,反而就不会特别注意身形,除非美和丑的人拥有更具冲击力的第一直观印象,比如畸形、面目奇特、残疾或者人妖等等......” 莫湘点点头,有点恍然,“你的意思是,为了让别人不会在第一时间内注意我突然长高的身形,只有将我的真实相貌露出来?毕竟这个只需要改变下装束就能办到,再震惊也不过就是突兀了一点,而身高却是无法作假的对不对?” 蓬蓬点点头,“是的,蓬蓬就是这个意思,两害相较取其轻,反正湘湘现在也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怕什么人来劫色或找麻烦,总不能永远不拿真实面貌见人啊,这一天终归是要来临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要修真必先修性,自己都没有面对的能力,修真一途会坎坷很多,这也是一种心性的考验,面对一切困难和疑问都要有面对的能力,将自己内心修炼的更为强大,无所畏惧,这才是真正的修真者.......” 莫湘低下头沉默许久,她一边在考虑蓬蓬的提议,虽说她有点不能接受,但现在根本没什么好办法可想了,难道她也把自己腿敲断,等几个月腿好了,她就说突然长高了?这他妈谁信啊?要是这样都能长高,那些卖增高鞋、增高药的厂家都改卖锤子吧,都把腿敲断,大家就一起长高了。再不还有种说法,得了巨人症,这他妈更没人信了,人家巨人症也得有时间长吧。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两害都够害的了,不过蓬蓬说的对,她不能永远逃避,已经受了这么多身体上的痛苦,还不能让内心强大起来,那她永远也都只能是个四肢发达的懦夫罢了。早晚都要面对,那就赶早不赶晚,碰上不长眼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想清楚的莫湘也平静很多,无所谓面对,只需要正视自己,这很简单,在她身上的任何变化,她只要觉得对,那就是正确的,管别人怎么看,她只走自己的路。 蓬蓬也不催她,等莫湘缓过神来,眼神明亮,嘴角含笑就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微微一笑,指着可怜兮兮趴在脚边的德牧道,“这只笨狗被牛群赶出来了,这次是真闯祸了,放牧小牛的时候它偷懒在睡觉,结果两只小牛跑进狩猎区,要不是另外一只狗狗发现,及时唤出小牛,那俩小家伙就要喂了鹰和金雕了。” 狩猎区的动物都是没有灵智的,极为低等的,各种草食动物都有种族在狩猎区,食肉动物只能在狩猎区捕食,动物幼崽进入狩猎区是极为危险的事,怪不得这只笨狗被牛群讨伐了。 莫湘好笑的看着地上不时拿眼瞟她的狗狗,问,“那怎么办呢?难道放它去和阿布作伴?”阿布是只有点自闭的狗狗,和其他同类处不来,莫湘就把它带在身边,阿布很乖很可爱,但是这只叫贝卡的德牧就有点调皮,性子跳脱的很,失职的狗狗都会被狗群鄙视,连猴子分食物都会给失职的家伙少分或者分不好的,动物都有它们的准则,蓬蓬和莫湘都无法更改。莫湘家就不像空间这么好玩,有这么多的地方可以奔跑、玩耍,对于性子活泼的贝卡来说,更像是关禁闭,虽然吃的要好多了,可狗狗不像人类口腹欲望旺盛,它们相对来说更喜欢自由。 蓬蓬道,“把它带家里去吧,关它一段时间,看它还敢不敢,让多多每天去唠叨它,非烦死它不可!” 莫湘笑着招呼贝卡,“都听到了没?还不过来?”戳戳贝卡的黑鼻子道,“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和阿布、多多打架,否则不给饭吃,第二,不许乱叫,要是多多跟我告状,我就多关你一段时间,第三,不许随地大小便,怎么做跟着阿布学,听懂了没?” “汪呜!”贝卡耷拉着脑袋叫了声,意思是懂了,莫湘听不懂动物们之间的交流,不过偶尔它们的意思她是懂的,随着精神力和空间的契合度提高,她能和灵智开启高的动物顺利交流了,是一种心灵交流,不知道动物说啥,却能懂意思,只是狗狗级别都还低,能懂她意思,她却不懂狗的语言,不过家里还有多多,蓬蓬不在它可以当翻译。 莫湘带着贝卡和蓬蓬回到外界,阿布和多多不在家,贝卡甩着尾巴巡视地盘去了,蓬蓬跟在它身后给它讲规矩,莫湘看了看表,不到六点,一头扎进衣柜,翻箱倒柜找衣服穿,结果不是这件短了就是那件小了,要不就是太朴素,她之前拼命把自己往难看里打扮,现在又要拼命往美的震惊方面打扮,两种极端,实在有压力啊。 头发长长了,额前的流海也长了,衣服没有能穿的,莫湘叹口气坐在床上,今天看来还是不能去学校了,她要去剪头发,买衣服,真是悲催的命,怎么惊人怎么打扮,她的新形象也得先经过检验才知道效果啊,除了秦子琪就是君家叔侄了,但她对君家那两位有所忌惮,想来想去也只有先看看秦子琪的反应了...... 58、真容 莫湘像往常一样带了顶帽子出门,临走前没有直接去君漠家敲门,而是给君漠打了个电话,“......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生病,只是我这两天有点事情要办,真的!哎呀,大叔,你好拢芟窭贤纷......” 君漠在这头捏着电话笑,“小丫头,没大没小的,我有那么老吗?”又听那边莫湘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我买了单车,以后就不用麻烦大叔了,你工作也忙,每天还要送我,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帮助.....” 君漠那边停了几秒,直到莫湘再次“喂”了一声,那边才略带歉意的道,“不用谢,我和君哲常在你家蹭饭,要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们才对.....” 君哲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君漠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话在发愣,便道,“小叔,你在和谁打电话?” 君漠闻言回神,扣下电话道,“一个同事。我先上班去了,早饭在厨房,阿布的牛肉粥在冰箱里。”随手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莫湘三个小时逛了市内几家奢侈品店,没有找到她想要的衣服,不是太过大牌就是太奢华,不适合她的年纪,阿玛尼、香奈儿、范思哲等大牌大都做二十岁以上熟女的衣服,她穿来实在不搭,也没有能让她眼前一亮的服饰,索性改变路线,去中档服饰区搜寻。 蓬蓬趁着周围没人,坐在她耳边低声道,“衣服是拿来配人的,当人完美到极致,衣服就是附属,越简约越好,繁琐奢华的服饰反而不搭调。” 莫湘张着嘴,有些惊悚的看着蓬蓬,“不是吧,你现在连这个都开始研究了?”话说,它真是全能哇?! 蓬蓬羞红了脸,躲在莫湘耳朵后面,小声嘤咛着,“那......那个,蓬蓬看了几本时尚杂志而已。”自从肚兜事件之后蓬蓬就热衷给莫湘做衣服,可惜都是些只能当艺术品展览的古装啊、旗袍之类的,除了内衣内裤,能穿出门的一件没有,何况都是拿丝绸、冰蚕锦做的,这也是空间惟一出产的材料,蓬蓬就开始致力于研究现代服装,意识海增强的蓬蓬接受能力也比之前强很多,虽然它看不起低级科技文明产物,但莫湘需要它也会认真学习。 蓬蓬指点莫湘选了一件简约英伦格子修身长裤,挺括的立领白衬衫,配与裤子同色系格子小马甲,黑色圆头皮鞋,全身上下就只有衬衫的手腕处带点金色的流苏,时下最流行的中性风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无端生出了妩媚诱人的感觉,摘下厚重的眼镜,波光潋滟的目光随意流转,看呆了卖场的导购员。 “小姐,就这一身,直接穿,不用包,帮我把吊牌剪下来......” “小姐?小姐?” 莫湘连声呼喊三四次才把惊怔的卖场导购唤回神,忙不迭的道歉,“对......对不起,您稍等,我马上给您结单,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莫湘掏出□□递过去,看着导购小姐一步三回头的艳羡目光和惊愣的神情既无奈又无语,果然啊,这样出去会撞车的,可是大冬天谁要带墨镜上街,怕是只有两个字——装b! 衣服价格不菲,英国的一个大牌,不像法国品牌那么出名,走低调的奢华路线,卖场的导购还送了她一套原本消费百万以上的vip客户才送的配饰,店长请求拍几张不露出正脸的照片,莫湘犹豫半天,在店长再三恳求下还是答应了,她蛮喜欢那条怀旧款式的腰带和腕表,配上这身衣服更完美,只照了几张侧面和背面,正脸用帽子半遮脸也照了一张。 她几乎是在一群导购小姐狼一样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原来所谓的倾国倾城美女命运都是悲惨的,不足为奇,那些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如果化为实质,她现在不是全身被扒光就是被戳成蜂窝。 走进一家高档的美容美发沙龙,还没坐到椅子上,周围人的目光唰唰唰全放在她身上,莫湘几乎想夺门而逃,这真不是种享受,根本就是折磨,她不能想象那些走红毯的女星是怎么迈出他们第一步的,如果是她站在红毯上,怕是心跳都要停了。 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扫视了一圈里面的人,不多,十来个人,有一半站着一半坐着,多半是女客,她平稳了下呼吸,抬头走了进去,一个很帅气的半长发男人从接待台后走过来微微欠了欠身道,“您好,您是做头发还是做美容?” 男人眼中没有那种色迷迷的感觉,只是温和带着点欣赏,这多少让莫湘松了口气,“我做头发。” “这位女士请跟我来!”男人帅先走在前面,这种店里无论岁数大小的女人都称呼女士,“小姐”这种带有歧义的词是不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递过一把钥匙和一件浴袍,“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有指定发型师吗?” 莫湘把包装在柜子里锁好,套上浴袍,“没有,你们随便指定。” 洗完头坐到椅子上,房间只有她一人,等了一会,刚才那个男人就拎着手提箱过来了,莫湘挑挑眉,没说什么,转过椅子坐好。“剪掉一半,不染不烫,其他你看着办。” 发型师拿手抓了抓莫湘脑袋顶上的发,露出她饱满的额头,微笑,“其实您的发质相当漂亮,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的头发,剪断太可惜了,我建议您就把发尾稍作修剪,您看呢?”莫湘看了看镜子,又私下和蓬蓬交流了两句点头同意了。反正破罐子破摔,有多惊悚也不管了。脸都露出来了,还怕点头发不成。 约莫一个多小时,莫湘再次站在镜子前面,连她自己都愣了,脸没有改变,仅仅发型稍作变化,整个人的气质就翻天覆地,之前已经很漂亮,现在不应该叫漂亮,称惊艳也不为过,乌黑浓密的长发配上五官鲜明的轮廓,眼睛更是点睛之笔,眼眉上方打得齐整的薄流海,笔直的长发垂在肩上,发尾稍稍烫卷,显得活泼俏皮。 少女的清纯与熟女的魅惑完美结合,配一身中性风格的服饰,洒脱大气,透着一股野性的美。发型师在一旁打量着连连点头,这是他手下最完美的作品,不需刻意雕琢,自然就很美。 下午时分,好梦正酣,趴在桌上睡觉的崔智猛的被身后的王瑜推醒,睡眼惺忪的转过身问,“干.....干嘛?”就见王瑜颤抖着手指着门口那个和周楠说话的人问,“这......这......这人你认识吗?” 崔智揉了揉眼睛,无奈的望向门口,迎向午后的阳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在他们教室门口跟对面一个微胖的女生讲话,那女生他认识,文科班周楠,总是来找他同桌,周楠神情激动,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班里人的目光全聚焦在门口处,平日里菜市场般嘈杂的课间竟然诡异的鸦雀无声。 女孩背对着他们,手里拎着书包,一头黑亮的发那一根丝带松松的绑在中央,垂在身后,露出肤白如雪的脖颈,崔智觉得那书包很眼熟,那女生给他的感觉也非常熟悉..... 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一阵阵抽气声在众人当中响起,就连宋欣研都惊讶的抓着旁边人的手问,“这人是谁?新转来的吗?”旁边的女生一脸茫然的摇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人。 崔智看着向他走来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知道为啥觉得熟悉了,直到女生坐在他旁边时,才颤巍巍的问一句,“莫......莫湘?”话音刚落,班里惊呼声四起,莫湘?这个人是莫湘?谁信啊?那个低调沉默的人一夜之间转性了?完全不是一个人啊!男生们惊讶的面面相觑,女生们忙着交头接耳。 莫湘掀掀唇角,冲着崔智微微一笑,“不认识了吗?”造成这种效果既是意料之内,又是意料之外,给秦子琪打电话,他去外地进货了,她又不想回家,索性直接来了学校。 还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动作,但崔智死活也不相信是同一个人,这也变得太夸张了吧,他觉得莫湘这个女生全身上下充满了神秘气息,就是一个猜不透的谜,就一天没见,从木讷、沉默、低调的他人变成了修炼千年的妖精。 班里人虽然惊讶,但也不是太过震惊,毕竟之前她就华丽丽变过一次身,舞会那次就展露了非同一般的变身效果,只是这次完全的释放了出来,更加惊艳和夸张,原来她长的这样美,美的如此耀眼,让人望而生畏。尤其那双眼睛,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祝蓉蓉坐在宋欣研身后,看着她僵硬的身体和紧紧攥住的手,微微摇了摇头,难怪她会输的彻底,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用挑衅,不用说,不用做,只需要把她自己展现出来,那种生动的、凌厉的、不可逼视的凛冽的美本身就是一种资本了,更何况莫湘一点都不是软柿子,不好捏的...... 下午第一堂课是刘梅的英语课,她拿着书本站到讲台上时一眼就看到了崔智旁边坐的女孩,诧异的问了句,“这位同学.....你是谁?”她没见过这女孩,是不是走错班了。 全班哄笑,还有夹杂着拍桌子的尖叫声,莫湘无奈的低头抚额,“刘老师,我是莫湘!” “莫湘?!”刘梅惊怔的张大嘴,一旁的崔智看了看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果然是变得太多,连老师都认不出来了。 一堂课下来,刘梅的目光频频放在他们这桌,连崔智都不好睡觉了,硬着头皮听讲,神情有些委顿,余光一直瞅着莫湘的脸,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什么也没问。 下课后,刘梅对着莫湘道,“你跟我来一下。” 莫湘看刘梅脸色不算很好,二话不说,合上书本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进了教师办公室,刘梅坐下,上下打量了莫湘一番,神情有些复杂,犹豫着措辞道,“最近你经常缺课,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莫湘摇摇头,“没有,刘老师,我家里很好,只是我有点私事忙。” 刘梅接着又道,“莫湘啊,在你这个年纪,有些事情一时迷惑是很正常的,老师不希望你走错路啊!” “啊?”莫湘一时没意会过来刘梅的意思,目光有点茫然。 刘梅语重心长的道,“莫湘啊,你是个聪明优秀勤奋的学生,未来会很有前途,如果说因为家庭原因,你生活困难,这些学校会考虑予以补助,还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完成学业,但是老师不希望你面对暂时的困境而走上歧途,你明白吗?这个社会是个大染缸,任何人踏进去都不敢保证他能洁白如新的走出来,但是老师不愿意你这么早就踏进去,那样对你今后的人生是个很大的打击,尤其一个女孩子,更要保护自己,千万不要走错路,一失足千古恨.......” 莫湘错愕半天,等她反应过来刘梅的意思后啼笑皆非的同时,又有点感动,刘梅是个好老师,给了她很大鼓励和帮助,在现今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刘梅这样的老师越来越少,她微微一笑,“刘老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请您放心,我的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干净的很,我不出卖尊严和灵魂,我以前家里是开餐馆的,我学了点我父亲的手艺,后来和别人合伙开餐馆才赚到了些钱,还有,我申请学校取消我的奖学金补助,希望能留给更多困难的学生,我也会把自己之前得到的补助全部拿出来赞助另外的同学,谢谢学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的帮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刘梅将信将疑的看着莫湘,她眼睛里坦坦荡荡,无一丝闪躲之意,说话有理有据,不像是会撒谎,刘梅是看着莫湘一步步辛苦的走到今天的,她也很心疼这个孩子,虽说突然变了气质换了装束,但骨子里的骄傲还是没有变,这样的女孩是不会为五斗米而折腰的,她点点头,松了口气,“我懂了,我相信你。奖学金是你应得的,你就不要拿出来了,那样对别的同学也不公平,毕竟你还是学生,大多数孩子不像你这样早早有了事业,能自己赚钱,太过成功的例子对他们来说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如果日后出人头地,不要忘了母校,作为老师我们就很知足了......” 莫湘这边在老师办公室,那边教室里可谓炸开了锅,不少外班的学生都探头探脑的趴在二班门口望里面看,“.......听说你们班来了个绝世美女,是不是真的?” “切,那就是原来我们班的女生,叫莫湘的,还记得在舞会一舞惊人的那个女生吗?” “.......到底长什么样啊?我怎么没见过?哎,你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以前这女生好像不出名啊,是不是上次校运会破纪录的那个?那个不是也叫莫湘吗?” “是同一个人......一夜之间大变样,漂亮的太吓人,那种根本就不是能欣赏的,我算知道什么叫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众人叽叽喳喳的聊的正欢,一阵呵斥声从众人身后传来,“干什么呢都,铃都响半天了还聚在这里干什么?!”大家回头,宋欣研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目光冷然,看着外班学生,指着楼梯口道,“你们还不回班,不上课了是不是?! 几个外班的学生也认识宋欣研,她的张扬跋扈也有所耳闻,相互看看,转身就走,走远的时候有两个男生还回过头来,在她背后不屑的竖起中指,门口的二班学生也纷纷作鸟兽散,她和莫湘的纠葛大家都知道。但她是学委,维持课堂秩序也算职责之内,没人敢跟她叫板,不占理。 59、解救黑熊 莫湘突然变幻造型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她本人没什么自觉,该干嘛干嘛,和以前一样目不斜视,对他人指指点点行为混不在意,课间放风时站在对面文科班门口的沈墨文看到莫湘的一刹那眼瞳缩了缩,漂亮的眉微微皱起,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那边刚刚接通,他这边就低声道,“你今天见没见过莫湘?” 君哲那边顿了下,语气平淡的说道,“没有,她说今天去上课的。” 沈墨文语气显得有不耐,“宋欣研那边我得到个消息,你调查出逃的那个部级官员在逃往法国之前接触过宋清远,具体情况宋欣研知道的不多,这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听她无意中说起,宋清远的事情很少告诉他老婆和女儿,他有个情妇,是他们公司前任会计,有本账在他情妇那里,我只知道这么多。最后再劝你一次,不要玩的太过了,对大家都没好处,你是无所谓,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可是要担心受怕的。这些我爸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牵扯他。” 君哲那端冷笑,“沈墨文,你以为太子爷那么好当的?你爸手上多少黑账他自己清楚着呢。” 沈墨文隐忍着一种要爆发的情绪,最后轻飘飘一句,“君哲,只要你肯高抬贵手,沈家感激不尽。” 君哲吸了口烟,翘起嘴角,似乎对他伏低的态度很满意,“没问题,君家也不是□□,管不了那么多闲事,这事过了,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一笔勾销,包括我哥那边的东西我一并给你们,对了,你还能坚持多久?” 沈墨文的手颤抖了下,“半年,我现在每四天发作一次,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君哲碾灭手上的烟头,吐了口气道,“ok,半年之内我拿给你。” 其他人的生活原本与莫湘没有丝毫干系,但有些时候,命运就是个莫名其妙的大手,把所有人的生活轨迹统统一把抓在手里,拧成疙瘩,一个解都解不开的疙瘩。 莫湘晚上去了车城,取到了她银红色的崭新漂亮的山地车,高兴的跨上去,一脚蹬开老远,极快的将速度踩到最高,发丝飞扬在脑后。 蓉城地方大,立交桥多,单行道多,现在也很少有人愿意骑单车,路上已经少有单车道,单车只有跟汽车一样上立交,走机动车道。 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正值晚高峰,车辆拥堵,一个漂亮至极的女孩子骑车在各个车辆狭窄的缝隙间钻来绕去,以极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前行着,角度精准的令人咂舌,不时有司机探出头来吹声口哨,尤其年轻人,看着像耍车技一般在堵得动都动不了的车阵中间游刃有余穿梭的自行车,不禁暗叹,真强悍!有些人还拿出手机拍照,然而单车行进速度快的他们根本抓拍不到,车辆又多,只能看到那个身影在众多车辆中若隐若现,遗憾的摇摇头。 莫湘到小区门外时看了看表,二十三公里,十五分钟,比开车还快,还不怕堵车,车子锁在楼下车库,高兴的哼着歌上楼,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拿出钥匙,对面的门开了,君哲一脸惊诧的站在门口看着她。 莫湘转过身,扫了他一眼没吭气,阿布从他身后挤出来,跑到莫湘脚边使劲的蹭啊蹭,委屈的眼巴巴看着她。拍拍阿布的脑袋笑,“乖,这不是回来了吗?走,给你做好吃的去。”顺便问了句还在门口发呆的君哲,“你来不来?” 君哲眼神迷乱,脑子比眼神还乱,整个身体不受控制般机械的跟着她走进门,甩甩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莫湘,怪不得沈墨文会莫名其妙问他。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不藏了?不躲了?这样的莫湘反而让君哲没底了,她从来都是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她这是要干什么,他唯独看不清的人就是她,不知道她的底线,不知道她的底牌,所有都是谜,连莫湘身上的变化都忽略了。 莫湘把阿布带去阳台,转过身,看着君哲的腿不明意味的笑了笑,“你的腿好了?” 君哲顿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刚才根本就是站着走进来的,没有丝毫迟钝,现在再装也来不及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呵”莫湘嗤笑,“一周前,我有所怀疑,但不确定,毕竟你恢复能力太强了,我有点不敢相信,所以说,是刚刚才发现的。”空间食物会他身体的恢复起了很大作用。但仅仅一个月,她还是觉得这速度有点匪夷所思了,怕是他自身素质也有关系。 刚刚才发现?扯淡!看她那脸笑容就知道她怕是早就知道。君哲懊恼的要死,他怎么就中了她的计,果然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他用苦肉计,她就下美人计,聪明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君哲一脸懊丧的样子被她看见眼里,眼神沉静,缓缓道出,“既然如此,请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从此两不相欠,走在路上也请将我当路人。”请你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两不相欠?终成陌路?听的君哲眼前一阵阵发晕,十八年来他第一次有了血液都沸腾的感觉,不是激动,而是愤怒,像是心被剜走了一块,有些东西越想靠近,它就越远,越想抓牢,它就飞的越高,直到再也抓不回,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表演,她一直在冷眼旁观,什么都不点破,笑着看他做戏。 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脸上浮起微笑,“好啊,一笔勾销,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呢?明天我就要回去了,算是临别的晚餐。” 莫湘点点头道,“应该的,请稍等,我去做饭!” 转身进厨房的瞬间,背对着她的君哲脸上的笑迅速凝结,消失,眼底深沉的像怒海的海浪翻涌,贝卡从卫生间出来,正巧走到君哲身边,一人一犬对视一眼,贝卡吓得夹着尾巴就窜进了阳台,瑟瑟发抖的靠在阿布身边。他静静的闭上双眼。 桌上摆好饭菜的时候,君哲睁开眼,微笑着道,“很香,真是熟悉你做的饭,怕是其他的再也吃不下。” 莫湘扔下端砂锅用的手套,淡淡道,“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个习惯,你再熟悉回去以前的生活也很简单。” 两人各自安静的吃饭,饭菜味道依旧很美味,君哲吃完饭后像平常一样道谢,安静的离开,一如往常那样淡然,似乎做到了那天对莫湘的承诺,再也不会纠缠她。 从那天晚上之后,君哲就离开了君漠家,没有再出现,而君漠也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都没有回家,莫湘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他。君家叔侄从莫湘的生活中仿佛就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消失了。 莫湘的生活完全彻底的恢复了平静,她没日没夜的呆在空间,疯狂的修炼武学,累得手指都不能动就睡,醒来继续练,时间对她而言没有意义,但在外界一个学期已经接近尾声。 漆黑的夜晚,寒风呼啸,冰冷的街道,没有行人。 莫湘推开窗户,足下一点,抓住墙上突起的尖端,速度极快的跃上房顶,运起轻功,像风一样在空中飞舞着,时不时脚下借力点在树梢、屋檐、车顶.....之上,黑乎乎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影完全看不清晰,只有断断续续的残影飞快闪过,让人以为一切都是眼花,为了避开城市监控摄像头,她行进的路线全都不走寻常路,在各个楼层的顶楼处跃上跃下,好在这片接近城郊,房屋都不高,她飞速奔跑,蓬蓬站在她肩头,给自己加了个虚空罩,防止因跑速过快产生的风把它小身子吹落。 蓬蓬不停的在脑海里给莫湘指路,她也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扩散出去,放开最大速度狂奔,直到跑到邻省郊外一片空旷的平地处才将速度慢慢减缓。扶着树干平复着剧烈的呼吸,跑了近两个小时,这怕是有好几百公里了,就算她的身体也受不住。 蓬蓬指着不远处一座外表黑漆漆,像工厂一样的矮房子道,“就在那里。”那房子位置偏僻,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外围有一层密实的铁丝网,里面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声。 莫湘呼吸有些粗重,道,“等我缓一会,你先去探查一下,把图像意识传输过来。” 蓬蓬点点头拍着翅膀飞走了,不一会,那座房子里的图像和蓬蓬的声音都传到了脑海里,蓬蓬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有些气愤,有些呜咽,“湘湘,你快来,这里真的太......太.....惨” 莫湘来之前就知道,那座血淋淋的工厂里到底做的是什么勾当,但当脑海里的图像清晰的展示出来,那些惨状和惨叫还是让她激愤不已,人类啊,肮脏的人类,蓬蓬通过蜜蜂带回来的信息得知邻省的郊外有座废弃的工程,里面的人活体取熊胆,残忍的令人发指。这个世界残杀动物之事何其多,她没多少能力,但能救一个是一个,动物比人类善良太多。 带上事先准备好的头套,手套,只露出两只眼睛,莫湘接连两三个起跃,就站在了工厂外围,依靠木桩把自己隐藏好,周围已经探查过,没有什么监控设备,飞身而起,进了工厂大门,怕弄出声响太大惊醒看守,防止意外,蓬蓬把所有人都提前施了昏睡术,看守要醒来怕是也要早上了。 乌压压的工厂里只有最尽头点着一盏昏黄的灯,腥臭味浓重,这是一家养熊场,利用黑熊活体取胆,这种方式异常残忍,插入熊身体的导管每一端带着尖利的刺,转动时会割破胆囊,让更多的胆汁流下,人类得了胆结石那种疼痛的无法忍受,何况活生生割胆取汁,这样一取就是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直到它们活活疼死,还经常遭受饲养员暴打,喂食尿水,烟头烫铁鞭抽,尖刺扎,满身伤痕..... 工厂里关着大大小小三十多只黑熊,每一只都住在比它们身体大不了多少的,棺材样的铁笼子里,一见到有人进来,这些熊全都目光惊恐,拼命嘶吼,有的不停的拿脑袋疯狂的撞着铁笼,还有的已经完全目光呆滞,毫无求生的欲望。生不如死,见者落泪。可怜的熊连自杀的机会都被剥夺。笼子狭小的连转身都不能。 莫湘缓慢的走在满是脏污臭水的地面上,看着一头头目光或憎恶、或惊恐、或绝望的黑熊,长长的铁管从它们每一只熊的腹部插进,□□在外,连几个月大的小熊也不放过,无一只完好,腐肉溃烂的腥臭味令人作呕,她不忍再看下去,忙唤蓬蓬,“快过来,从这边开始,打开笼子,速度快点,别让它们喊......” 蓬蓬那边自然不用担心,莫湘颤抖着手打开笼子的门,她身上渐渐释放出空间的灵气,惊慌失措的黑熊们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吼叫,而是眼神木然呆滞的看着她的动作,养熊场为了防止黑熊扯出胆管或忍受不了疼痛抓烂肚肠,给身形大的黑熊全都套上铁马甲,这些铁马甲与笼子之间用铁链拴起,莫湘粗暴的扯断铁链,像纸片一样撕碎巨大的铁笼,每放出一头黑熊就收进空间,蓬蓬单独在池塘附近隔离出一片空地,凡是到空间的新成员都要在这里登记户口,检查、清洁、治愈身体,这片池塘水里滴入很多灵液,对生病的动物都有好处。 把整个活体取胆工厂的黑熊全部丢进了空间,莫湘精神力探查了一遍,还在东北角一个很小的房间里找到几只野生动物,有小熊,穿山甲、还有一只小老虎,看样子像是东北虎,这家工厂还贩卖野生动物,她也不客气,一并收入空间。 临走的时候,莫湘想了想,对蓬蓬说,“你先进空间照顾那些生病的熊,给它们些吃的,我自己回蓉城。” 蓬蓬点点头,什么也没说,闪身进了空间,如果没见过那样凄惨的景象,它也不能想象人类是多么残忍。 莫湘轻悄悄的迈着步子晃进了养殖场的看守员房间,里面横七竖八睡着五六个人,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肆无忌惮的残害黑熊,墙上还挂着早已风干的熊掌和熊头,有股暴戾的难以控制的情绪从她心头升起,一双仿若镶满碎钻的眸子在暗光下复杂难明,她不想杀人,随意在地上翻了翻,找到跟细长的铁丝,她掰成几节,取下手套,指节轻轻一弹,铁丝从体外没入每个人体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转身消失在门外。 一天后,云省第一人民医院接收到几个奇怪的病人,剧烈疼痛到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却查不出丝毫病因,几个人症状相似,且都是云川药业集团的饲养员,之前云川药业已经报案,养殖场被盗,所有养殖的珍贵动物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员工被袭击,现场被破坏的一片狼藉,但没有脚印,没有指纹,什么证据都找不到,警方还在立案侦查中...... 60、登山前的准备 莫湘当晚就回了蓉城,来不及喘气就进了空间,空间此刻是白天,蓬蓬神情显得有些肃穆,异常的安静。 “怎么了?”莫湘没有看到那些黑熊,也不知道安顿的怎么样。 蓬蓬拍着翅膀,飞在她眼前,“湘湘,跟我来。” 到了动物们用来治愈身体的水塘边,满地鲜血看的她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了?” 蓬蓬表情严肃道,“有两只刚恢复自由就抓破自己的肚子自杀了,连解救的时间都没留给我,死状极惨,毫无求生意志,就算给它们希望也无济于事,它们不想活着。” “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还好,岁数不大的小熊都还经得住,有几只怕是疯了,就是人类常说的精神分裂。” 莫湘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她知道惨,但不知道这么惨,“能治好吗?” 蓬蓬点点头,“治是治得好,但是要隔离一段时间,蓬蓬要在空间呆一段时间,猴子照料健康的还行,这种它们不会。” 莫湘点头,表示理解,她最近也忙,寒假的计划还很多,“好的,你忙你的,我没问题,每天晚上我再来。” 解救出三十一只黑熊,三只棕熊,五只年幼的小熊,有只三岁大的黑熊贝贝,很乖很可爱,以前是马戏团的,后来马戏团散了被卖给养殖场,其他熊长时间对人类的憎恶和恐惧,对莫湘多多少少有戒心,但贝贝就很喜欢她,走哪跟哪,比阿布还黏人。以前熊啊,老虎啊,这些猛兽都是在动物园才能见着的,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每天扒着她腿不撒手,撒娇耍赖,打滚摔跤,它个头比莫湘高,身子还壮,没点力气还真弄不动它,每天把它拎来拎去差不多就等于练功了。 莫湘觉得它比蓬蓬更像个孩子,所以也像养孩子一样宠着它,贝贝一看不见她的身影就眼泪巴叉的嗷嗷叫,尽管被人类这般残酷的对待,却一点都不记仇,还是那么依赖人,莫湘每次给蓬蓬做的蜂蜜红豆糕也会分它一些,在空间三四天就胖了一圈,身上的伤好彻底,身上斑驳的毛发也渐渐长出新的来。 “贝贝不哭啊,乖,我不能带你出去的,家里地方小,再说你又不是阿布,不能出现在人前的,乖嘛,好不?我给你做红豆糕,好不好?要不再加两个冰激凌?”莫湘已经哄了它半天了,贝贝死死抓着她裤脚就是不撒手。 贝贝眨巴眨巴眼睛,一串眼泪滑下来,看的她心疼的紧,这就像个孩子一样没安全感,把爪子使劲塞到她手里,意思是带它一起,贝贝进空间之前整个手掌都烂掉了,是它自己忍受不了疼痛咬烂的,莫湘拿水一点一点给它洗干净,滴上灵液,才几天功夫就好了,她一看到这只爪子就心疼,“好吧,就一天哈,被人看见就惨了。” 莫湘抓着贝贝的掌带它一起回了外界,贝贝毛厚,再冷的天都睡地板,何况她家很暖和,冬天了,贝卡和阿布、多多也都不睡在阳台,在客厅里打地铺。 莫湘带着贝贝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吓得阿布一下跳起来呜呜直叫,阿布没见过黑熊,空间之前没有猛兽,这么大个子往这一杵,是挺吓人,贝卡显得很警惕,悄悄凑过来闻了闻,有空间的气息,便乖乖的坐到一旁,竖起耳朵。 “这是贝贝,黑熊,我们的家庭成员,来打个招呼!” 阿布战战兢兢的学着贝卡的样子上来闻一闻贝贝的味道,摇摇尾巴,舔了舔贝贝的爪子,多多抬起一只鸟爪打招呼,“嗨!我我我叫叫多多!” 贝贝高兴的咧嘴,拍着爪子嗷嗷叫,吓得莫湘上去就一把捂住它的嘴,低喝道,“别!别叫!说了出来不许叫的。”这凌晨四点多,嗷嗷的吼声非把保安招来不可。 贝贝体型大,又喜欢直立走路,步子沉重,看的莫湘心惊胆战,生怕楼下人上来敲门,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换个房子住住了,这房子只有百十多平,家里动物这么多,跑都跑不开,唉,这些都得回头再说了,她现在忙的都没时间。 给贝贝拿出一床凉席,铺在贝卡身边,指了指道,“就在这睡,你身子重,别压着贝卡,晚上睡觉小心点,明早我做好吃的给你。” 贝贝乖顺的躺下,爪子抱着莫湘的手,抬头摸了摸它脑袋,“睡吧,乖哈!我就在这呢,哪里也不去!” 眼看快天亮了,动物们也都睡觉了,贝贝鼾声大作,莫湘伸了个懒腰,进了卫生间,置物架上一排木头做的带塞子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空间出产,完全纯天然的洗浴用品,加了灵液和鲜花提取的精油,缓解疲劳,滋养皮肤。 舒舒服服泡了个冷水澡,莫湘擦着身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亲戚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慰问她了,这是怎么回事? 莫湘边擦着头发边坐在床边思考,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为什么经期不准呢?扔下手上的毛巾,盘腿端坐,摒除杂念,慢慢沉入自己识海深处,用精神力一点点游走在身体内,突然一道白光在识海内亮起,白光越来越亮,所有这一些都是出现在她脑海里,清晰自然,顺着经脉她看见了一道道银色的细流,这就是暗藏在她体内的能量,顺着一道道粗硕的筋脉一路探进丹田,丹田处有一团银色的圆球在快速转动,周围稀疏,越到中间越为密集,圆球最中央的芯体是个银色弹珠大小的丹元,里面蕴含巨大能量。她又将视线缓缓抽出,慢慢伸入身体内部各处腹脏,一切完好,莫湘深吸口气,慢慢收了精神力,在识海里呼唤蓬蓬。 听到呼唤的蓬蓬从空间出来,看着一脸疑惑的莫湘问道,“怎么了?” 关于大姨妈这话题,莫湘有点开不了口,蓬蓬毕竟是个公的,该怎么说呢?吱吱呜呜半天道,“那.....那个,你看下我身体哪里有不对吗?我的医术查不出来,内视也看了,但总觉得.....” 蓬蓬趴在莫湘手腕上,伸出两条细细长长的触角探在她脉门上,静静听着,两道弯弯长长的眉微微蹙着。 蓬蓬听着听着觉得不大对,可脸上却笑眯眯的道,“没什么啊,湘湘自己觉得怎么了呢?” 莫湘一听蓬蓬也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也许经期不准是因为最近练武强度太大了吧,身体也有承受能力的,想想便释然了,“没什么呢,可能最近累了吧,有点疑神疑鬼的,我看会书就上课去了,你回去吧。” 蓬蓬目光闪烁了一下,笑嘻嘻的说,“嗯,好,蓬蓬去忙了。”回到空间的蓬蓬疯了一般的冲向书房,在无数典籍中翻看查找...... 一到期末,又是欢喜又是愁,可以放假尽情的玩,但考试也都是个坎,连崔智这样的成绩好的学生都顶着黑眼圈,就更别提别的学生,都是面有菜色,两眼无神,口中念念有词,一个两个跟得了失心疯似地,莫湘是看上去唯一正常的人,上课照样不听讲,课本都不带,书包里装的永远是课外书。 语数外,理综,两天一过,随着考场外铃声响起,楼道里顿时热闹起来,莫湘收拾好书包出门,周楠站在门口等她,见她一出来便噼里啪啦的埋怨,“啊,死定了,哪个脑残出的题啊,这次又考砸了。” 还不等莫湘说话,身后有人叫她名字,“莫湘。” 闻声转过头,沈墨文背着书包站在身后,“后天上午十点出发,我们在冰河体育馆门口等你!”说完,转身便走了,连句客套都没有,和他平时的作风完全两样。 莫湘一愣,要不是沈墨文提醒,她都忘了极限登山这茬子事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再反悔不是她作风,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刚放假就迫不及待的出发。 如果说之前她还为莫名其妙答应这次极限运动感到抵触的话,现在她确是迫切的想去,采集些化石,植物拿来给蓬蓬分析,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蓬蓬也主张她去一次,海拔越高的地方,昆虫稀少,但是有各种各样的植物、动物,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有价值的,高海拔的雪山上有种雪鸡,吃虫草喝山泉长大,肉质极其鲜美、滋补,还有雪豹、猞猁、灵猫之类的珍惜生物。莫湘现在是艺高人胆大,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弃。 莫湘上街采购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登山设备,进口的,国产的都买了些,登山绳、侧量仪器、高度计、干湿度计、钢锥、登山铁锁、雪铲……有的买了三四套,花费不菲,这些以后她都用得到,之前还计划去疆省找寻玉料,沿途会经过雪山、沙漠,也算为后面的计划做准备。 两天后,莫湘背上简单的行李出发,大多数东西被她丢进空间,蓬蓬还给了她一个修真界用的储物项链,空间有八十来个立方,她没有真元力,原本用不了这些东西,蓬蓬将自己的血滴入储物袋,附着了灵神,莫湘也可以使用。里面放的全是热菜热饭,包子面点,她不能吃外界东西,所有吃食自备,储物空间比空间好用一点的是,空间东西实在太多,找东西比较麻烦,储物袋就一目了然,方便。 冰河体育场门口,看到一大群背着大大登山包的男男女女站在一起,她一个都不认识,不过队伍中有人看到她背同样的包,走过来问,“你也是参加这次活动的吗?” 问她话的是个男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短发,浓眉大眼,个子蛮高,大冷天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t恤,肌肉隆起,显得很壮硕,很精神,帽子上有川大的图案。莫湘点点头,“是的。” 男孩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伸出手,“我叫周晔,日华晔,你好,莫湘!” 莫湘伸手和他虚虚一握,听他道出她名字,就知道了来人身份,估计就是宋欣研那个表哥了,点点头,没说什么。 周晔暗自打量她,知道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姑娘,不曾想这么漂亮,能来参加活动,这勇气已经值得佩服了。她恐怕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吧,“你知道什么是极限登山吗?” 莫湘点点头。 周晔有点诧异,知道还能面不改色,果然有点意思,极限运动毕竟是危险的,每年国外因为极限运动死亡的人很多,他们这次活动开始学校也是不允许的,经过与cx(china x-game极限运动协会)协商,与会人员立下保证书,一切伤亡与学校无关,责任自负。 “要求你知道吗?” 莫湘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的点点头,她对眼前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不熟悉,没有交谈的兴趣。 周晔不在意莫湘冷淡的态度,笑着跟她解释道,“我们极限协会内部的要求是,素质优秀,体力充沛,有钱有闲,没儿没女,了无牵挂。来,我们先认识一下这次活动的队员,沈墨文他们一会就到。” 这次活动有好几个海外留学生和两个外籍登山教练,美国人最多,十二个外籍队员,他们就占了七个,其余还有两个德国人,日本、挪威、瑞典留学生各一人,留学生们多数学历史和中文,交流起来没问题。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行驶到跟前,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背着巨大的登山包,沈墨文背了两个,他旁边的宋欣研一看到莫湘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走开,她现在学聪明多了,不会在公开场合无理取闹,莫湘也就当没看见的把头扭到一边。然而后面下来的那个人还是让她一愣。 君哲背着迷彩登山包,脚上穿一双黑色的登山靴,身材高大,嘴角依旧挂着她熟悉的痞痞的笑,俊气逼人。 莫湘看着他的腿,眉头拧成疙瘩,这个人疯了?他真是不想要腿了。君哲的确是遵循约定,她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学校也不见他去,君漠家一直都没有人。她本不想说什么,反正也给他治好了,怎么糟蹋也不关她的事。但毕竟君哲是她意义上第一个病人,所谓医者父母心,她就算没什么父母心,也不希望自己努力许久的结果付之东流。 宋欣研在和周晔两人说话,周晔没有像对莫湘那样介绍他的队员,只是淡淡的应付几句,他对这个表妹张扬的性子一直不太喜欢。沈墨文站在宋欣研身后,似笑非笑的挑着嘴角。 君哲从烟盒里取出根烟,没有点,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盒面上敲着,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莫湘,她脸上那种担忧不认同的表情让他心里有种微微揪紧的感觉,他等着她能对他说些什么,哪怕一句也行。然而莫湘转过头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失望的叹了口气。同一屋檐下住过,一张桌子上吃饭,半点感情都没培养出来。说路人就是路人,一点机会都不给,女人啊,真是种残忍的动物。 快上车的时候莫湘拉住沈墨文的衣袖问,“你之前没说君哲要来啊!” 沈墨文笑着眨眨眼,“我有说过我们学校有五个人参加的,他可比你报名时间还早,当时你不也没意见吗?” 莫湘愣了愣,好像沈墨文是说过这事,但是她当时没问具体都有谁,只是执意叫宋欣研一起,其他的她还真是不知道。 沈墨文看着莫湘一脸的纠结,笑的开心,“行了,既来之则安之,走吧,车来了。” 一行三十人,乘车前往目的地——川省边境的藏区。 61、驻地 黑压压的仓库,光线昏暗,满地恶臭,一盏巨大的炽光灯亮起,将黑暗的室内晃得亮如白昼,几个穿制服的人带着白手套在一地狼藉的仓库内搜寻每一寸地面,巨大的破碎金属支架横七竖八的扬敞在周围,还有数节断裂的铁链散落在各处。 之前的案发现场一直被封锁,没有人动过,侦察员在勘察中也是小心翼翼,生怕碰乱一点,所有现场保持的完好无损。 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站在门口愁眉不展的抽烟,从案发到现在不但一丝一毫的线索没有找到,反而整个案件迷雾重重,一阵车子的轰鸣声从远处响起,几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不远处一辆极其帅气的摩托车向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摩托咆哮着接近,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人从车上下来,摘下头盔时几个警察愣愣的盯着他,男人长了张漂亮的脸,一双眼睛狭长微弯,看人时候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感觉。 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本证件和一纸文书,递到几人当中级别最高的人面前,笑着道,“我是负责接手这件案子的人,几位辛苦了,现在开始这里由我负责!” 几个警察互相对视几眼,仔细核对了文书,打开那本证件,证件上没有名字,只有个9c09981的编号,但是那个钢印.......有认出印章的人不由的倒吸口冷气,抬头定定的打量了男人一眼,对旁边人说到,“把里面的人撤出来,这件案子上面人接手了,我们回局里。” 男人满意的微微一笑,点点头走进门里。 一个年纪不大的警察悄声问道,“头儿?这案子又不是什么刑事大案,上头怎么会管这个?这人谁啊?我怎么没见过!”比他们头儿还有气势。 拿着文书整整齐齐折好的男人瞪着眼睛低声怒斥道,“说了这是上面的人你怎么能见过,说不定这案子牵扯的广着呢,别以为死人就是大案,以小见大懂不懂?你就这点见识,能当上刑警吗?快走快走,别废话了.......” 等人完全走光了,男人开始一遍一遍的在仓库里面走来走去,眼睛紧紧盯着地面,像x光扫射器一样扫来扫去,看到地面断裂成几节的铁链,男人目光定住,走过去看了好一会,弯下腰捡起一截,铁链两端有明显的尖刺,痕迹很新,但是有很奇怪的一点是,铁链不是工具剪断的,而像是被拉长后撕断的。 撕断?这个念头浮现在他脑海里时,男人怔住了,直径五公分的铁链被拉长撕断?这是什么概念?难道是这里被关押的黑熊?不像! 他从口袋取出一个微型手电筒和一副白手套,带好之后捡起地面几节破碎的铁链仔细察看,有个极细微的地方被他找到,是两个凹痕,在铁链靠里面的方向,很不容易察觉,凹痕细小,距离贴的很近,像什么呢?指痕!纤细的指痕,如果这是人为撕裂的话,那么作案者就应该有双极有力,极纤细的双手,他随后又察看了地上被完全从中间断裂开的钢筋铁笼,又在其中一个笼门处找到两枚相似的指痕。 男人翻看记录笔记,上面写着初步断定作案时间从凌晨一点半到四点之间,短短不到三个小时,所有黑熊连同一切痕迹失踪,案发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脚印、指纹,车辙,完全的凭空消失。 男人细细思索了半天,掏出电话拨通,嘟嘟两声后对面传来,“侦询处0879,对方请回答。” “行动组099!”男人声音很磁性,回答简短有力。 对方沉默了两秒,道,“易组长,请说。” “请接侦察组刘组长,转接代号887!” “稍等,马上为您转接!” 嘟一声,对方接起了电话,“刘继,请讲!” “我是易晨宇!你接的案子我在现场,想问问你为什么觉得这案子可疑?” 刘继翻开了眼前的卷宗,拿红笔勾出几行字道,“这个原本是小案,我之前没有注意,东西被盗凭空消失的案件很多,就算密室杀人案也不是什么稀奇,每年破不了的案子没有几千也有几百,犯不上咱们出手,但我看到个细节,一个养熊场驯养员恢复意识的时候回忆道,他看见了一团亮光,然后就昏过去了,醒来后就发现全身无力,刺痛,就像是被人抽了胆汁一样,之前这个驯养员做过胆囊切除的手术,事后他信誓旦旦的说,这是被熊妖报复。我觉得案犯作案手法很像峋山隐修会。他们标榜自己为拯救者,总是在事后给人一定的精神或者身体的惩罚,所以让你去看看,我的猜测是否准确,但是我觉得有一点没弄明白,峋山隐修会潜入华夏国内就为偷几只黑熊?这个太荒谬了吧?” 易晨宇闻言道,“你最好来看看,我觉得峋山隐修会可能性不大,作案者爆发力极强,手法老道,我初步怀疑是个力量型的异能者,且案件疑点很多,其他的我还查不出来。” 刘继沉吟了一会道,“我没有时间,手上还有三个跨国案,对了,灵异组君漠在蓉城,离你最近,你找他,他最近手上只有一个案子。” “我知道了!” 莫湘一路上都闭着眼睛在睡觉,实则她意识完全沉入空间中,她现在的精神力已经和空间相契合,在外界也能用意识清楚的观察空间的每一景每一物,空间也有雪山,光秃秃的,除了雪什么都没有,哦,或许有点喜欢寒冷的虫子,空间还没完整的建立起自己的生态圈,毕竟物种收集是极其麻烦的一件事,蓬蓬不停的往外界派遣昆虫军团,但在这个污染日益加重的现代社会,昆虫死亡率很高,折损的昆虫数量让蓬蓬都心疼不已,好在虫族繁殖极快,是空间最庞大的种族,这个是莫湘不知道的,要是让她知道蓬蓬把空间整成了个巨大的虫子窝,她非疯了不可。昆虫军团对空间的作用是巨大的,功不可没,它们不仅丰富了空间的资源,还找到很多珍惜的植物种子。 君哲坐在莫湘身后的椅子上,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右边座椅上坐着沈墨文和宋欣研,宋欣研把头埋在沈墨文怀里情意绵绵的说着腻死人的情话,沈墨文笑着应答几句,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为了防止自己一个冲动把她推开,插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攥着。 冬天的草原是荒凉的,没有雪的时候,尤其显得荒凉。那时候的草原,是一望无垠的昏黄。青草被山风抽干了水分,绿衣裳也被剥掉了,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地收缩住自己的身体,就像人裹紧了厚厚皮袍子。 大巴车在夜幕降临之前到了营地,营地中央燃着巨大的篝火堆,红彤彤的火焰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草原温度在夜里尤其冷,几乎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但是显然这些极限运动团队的队员们身子素质都极强,一点都没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莫湘和君哲都是体质极好的那群人,不但没感觉到寒冷,连穿的都比他们少,君哲不用说,简单的长袖t恤衫外面套着黑色运动外套,莫湘就穿一件军绿色风衣,头戴一顶鸭舌帽,长长的黑发从帽檐处伸出,别有一番味道,就连那些驻地的藏民都时不时打量她几眼,藏民们都是热情豪爽的,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把营地的帐篷里熏得热烘烘,地上铺着厚厚的牛毛毡,但帐篷里那个味道就让人有点无法忍受,牧民们很少用柴火和煤炭,都是烧晒干的牛粪,牛粪烟子大还有种很奇特的味道,再混合着牛羊肉的膻腥味,真算不上好闻。 相比起来宋欣研和沈墨文就可怜多了,沈墨文毕竟是个男孩子,还能抗得住,宋欣研把自己裹成了球不说,手上一直抱着个暖宝宝,冻得脸蛋通红,眼泪鼻涕流满面,毫无美感,进帐篷又受不了那个味道,在外面又冻得要死要活,进退两难,一个劲的拉着沈墨文诉苦,沈墨文自己也冻的受不了,不耐烦再理她,丢下宋欣研进了帐篷。 极限运动团的人都围着火堆说说笑笑,火堆上烤着一整只羊,牧民们把一层层调料刷在羊身上,沥沥啦啦的油从上面滴落到火里,随着“刺啦刺啦”的声音,一股浓浓的烤肉香味散发出来,惹得众人垂涎三尺。 莫湘捧着一杯香浓的奶茶小口小口的抿着,奶茶味道棒极了,浓郁的奶香,带着点椒盐的咸香,伏茶的茶渣飘在白色的奶液上,盛在金色的杯里,民族风情十足。 周晔端着个金色的茶壶给每个人添茶,走到莫湘身边坐下,看了看她笑着说,“我玩极限运动快十年了,第一次有你这样的女生加入,你和我感觉的一点都不一样!” 莫湘没有抬头,只是看着自己的杯子,“那你感觉我是什么样子?” 周晔把壶架到火上,拿着枝条拨拉着篝火,“在我看来,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和我妹妹她们一样,就算差也不会差很多,却不想你一点都不畏寒,不怕冷的女人很少,职业运动员都做不到你这样强悍的身体素质,我听说你在校运动破了长跑记录,原本第一眼看到你我一点不相信,现在我信了。怪不得老人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我表妹和你不是一个段位的人,当然我和她也不是一条路的人,欢迎你加入我们团队!” 莫湘抓住他伸出的手,交缠后紧紧一握,随后看着火堆笑,没有答话,宋欣研于她而言小丑都算不上,她还看不到眼里,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不一会儿,藏胞端出青稞酒来给众人驱寒,那几个外籍队员大声呼叫着喊他们一起过去,正巧,篝火上的羊肉也烤好了,金黄色的烤的酥酥香香的羊腿,上面撒着厚厚的调料,辣椒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周晔笑着起身,邀请莫湘,“走吧,一起来,他们都是很热情的人。” 莫湘起身拍了拍衣服后沾的草渣,跟着周晔一起坐进了众人包围圈,每个人盘子里都放着把锋利的小刀,一整块烤肉,自己动手切着吃,君哲和几个美国人在一起聊天,说的兴高采烈,不时几人大笑出声,看到莫湘的时候笑容微微一顿,又转过头继续他们之间的话题。 莫湘话少,只顾得上吃肉,偶尔抿两口青稞酒,浓香的肉配上清香的酒,她吃的很happy,但是她是这里面唯一的女性,又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很多人围过来和她攀谈,她外语很棒,涉猎广泛,博闻强记,他们不管说什么话题她都能接的上,还有很独到的见解,这下无论是川大的学生还是那些外籍留学生都围了过来,热火朝天的开起了讨论会,俨然把她围在当中,大学生们相对成熟的多,话题也有趣的多,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她,加上酒精些微的刺激,原本就美丽的让宝石都黯然失色的璀璨眸子带着点水蒙蒙的迷离,白皙的脸蛋透着点薄薄的红晕,美得惊人。 君哲坐在人群后看着兴致勃勃和人交谈的莫湘,眼神很深沉,手里酒杯不知什么时候碎了,酒液沾湿了手掌。 62、露一手 晚上分配住处的时候很是令人头疼, 三十个人, 两人一个帐篷,原本周晔的意思是他们几个都还是高中生,君哲、沈墨文住一起, 宋欣研和莫湘一个帐篷,但宋欣研寻死觅活的不跟莫湘住一起, 要和沈墨文住,另外两个女孩宋安妮和塔基拉都是有男朋友的, 自然跟男朋友一起。 这种极限活动本来就是很男性化的运动, 女生很少,再者这群人不重男女之防,平时男女光着身子在一个河里洗澡都是常事, 也没有考虑到这点, 周晔看着莫湘和君哲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沈墨文一脸阴郁的表情, 摆摆手,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帐篷睡觉去了。 沈墨文此刻有苦说不出,他是真的不想跟这女人住一起,他怕晚上宋欣研狼性大发,把他给啃了,但他不敢吭气啊, 他要是提出和莫湘睡一个帐篷,君哲非拆了他骨头不可,莫湘根本就是宁可面对宋欣研也不愿面对君哲, 他眼神太有压迫感了。 四个人沉默良久,互相看着,宋欣研抱着怀里的暖宝宝使劲瞪莫湘,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个窟窿来。莫湘无奈的看了看沈墨文,道一句,“我睡觉去了。”转身就走进一间帐篷,合衣躺下。 过了一会,厚重的毛毡门帘被掀起,冷风灌了进来,一个高高的身影走进来,挡住了帐篷内的火光,也合衣在她身边躺下。 这个驻地是牧民临时搭建的,再冷一点,这边的草场的草全部枯萎后,他们就要赶着牛羊南迁了,所以帐篷都盖的低矮狭小,尤其冬天,太大的帐篷不保暖,每间帐篷除了放下一个火炉,一张小茶几,就留下不到一米五的位置,只能容两个人紧挨着睡在一起。 帐篷里的空气不算好,烧牛粪的青烟混着牛毛毡上的膻腥味,熏得她有些头疼,晚上还没有洗漱就睡觉,她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浑身不自在,又不敢翻身,只能硬逼着自己睡。不曾想她很快就睡着了。 君哲真后悔自己没和沈墨文换帐篷了,他这不是享受,纯粹的是在找罪受,他宁可和宋欣研睡在一起也不想只能看不能碰、不能摸的躺在莫湘身边,她身上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不散,软玉温香就在身旁却不能碰,其他女孩也就算了,莫湘他抱又不敢抱,打也打不过,真是够憋屈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实在忍不了了,起身出了帐篷,夜空下点起一支烟,静静的抬头看天,空气冷的吸一口肺里都有疼痛的感觉,漫天繁星闪烁,这是在城市里体会不到的美丽。 月入中天时,君哲手脚已经冻的冰凉,四肢有些麻木,站起身走进帐子,隐约的光线下莫湘已经不是之前的睡姿,手脚都舒展开来,占去了地铺的大半,他小心翼翼的拿开她的手,脸冲着她躺下,不一会也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莫湘就醒了,以往这个时候她也开始从空间出来弄早饭准备上学,一睁眼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睡的很香甜,唇微微张开,眉蹙起。惊得她头微微后仰,待看清周围环境后才想起自己在哪。 莫湘悄悄从里面钻出来,走出帐篷,其他人都还在睡,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留了一抹精神力在外界,闪身进了空间,在草原上自然不可能有地方沐浴洗漱,有自带空间用不着委屈自己,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走到书房一看,蓬蓬也趴在书桌上睡觉。桌上摆着一大堆玉简和古书,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捡起来收拾好,把蓬蓬从桌子上捧起,放到卧室的床上。随意找了点东西吃,在草原除了羊肉就是牛肉要不就是糌粑,她常这么吃受不了,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莫湘现在对吃穿很注重,从不苛求自己。 贝贝一看见莫湘从竹楼出来,甩着屁股嗷嗷叫着奔过来,一把就抱把她个瓷实,使劲把大脑袋往莫湘脖子里蹭,毛搔得她痒痒的很,拍拍贝贝的脑袋,点点它鼻子,笑道,“这不是跟阿布玩的蛮好的吗?” 贝贝一听就不乐意了,坐在地上就开始耍赖,它不要和阿布玩,它要莫湘带它玩,这不是在家,她不敢离开时间太长,跟贝贝玩了一会躲猫猫之后,莫湘就偷偷溜出空间。 牧民们走出帐篷,甩着马鞭,翻身上马,驱赶着牛羊去草场。牛羊骏马的嘶叫声拉开了草原新一天的帷幕。 极限运动团的队员们也陆陆续续走出帐篷,用自带的水壶里的水做简单的洗漱,分发早点,周晔看到莫湘的时候还蛮惊讶,“你起的很早啊,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空气很冷,呼吸的时候觉得胸口不舒服?” 莫湘笑笑,“还好,我蛮喜欢这里,天高地广,苍茫辽阔。我们几点出发?” 周晔啃着干粮,说“看看吧,不能太早,山脚下零下几度,到了山顶就是零下四五十度,不做好准备是会冻伤的。”说着又把一袋子干粮扔向她背后,“你也起来了,给你干粮,那边炉子上有奶茶。” 君哲抬手接过袋子,转头问莫湘,“你那有水没有?” 这是两人从昨天开始说的第一句话,其实莫湘的热水也用完了,还没补充,估计君哲刚起来也没洗漱,她本来想说没有,又沉吟了会道,“我那还有点,你等着,我给你去拿。” 转身进了帐篷,飞快的从项链里摸出一个装满热水的水壶,把空的装进项链,出去后递给他,“给!” 君哲接过水壶,分量很沉,满满一壶水,打开盖子一看,热气腾腾,笑着道,“谢了!”拿着水壶就走了。 沈墨文从帐篷里出来走到周晔面前,道,“宋欣研病了!” “病了?!”周晔一愣,“严重吗?” 沈墨文点点头,“怕是重感冒,冻得,估计有点严重。” 周晔抓抓脑袋,“这下麻烦了,得派车送她回去?” 沈墨文微微眯着眼,“那倒不用,我留下来照看她,你们去吧,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你说呢?” 周晔想了想,点头,“行,反正我们计划最多在这里呆三天就回去,我包里有药,一会拿给你。”说完就回头取药去了。 莫湘刚想走,却见沈墨文抬头对她笑了笑,笑容很怪,说不上的感觉,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沈墨文就掉头走了。 就在众人集合之前,沈墨文收到君哲发的一条短信,“从左边数第三个帐篷后面。” 两人汇合后,君哲侧起耳朵静静听了会,确认周围没人后,拿出一板药,低声道,“五个小时一颗,记住,这中间不能给她吃任何东西,水都不能喝,懂了?” 沈墨文接过点点头,“知道了。”接过君哲手里的药和录音笔,看了看手里连名字都没有的药片问,“这个是什么?” 君哲翘翘唇角,“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墨文挑眉,“说说看,别一下吃死了,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吃死不会,麻烦嘛,是有点,这是吐真剂!” 吐真剂?!中情局用来审特工用的吐真剂!药物有极强的致幻性,一般人受不了药物的计量很容易吃成精神分裂。 沈墨文张大眼像看鬼一样看着君哲,“你疯了?!” 君哲冷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哧!”沈墨文不屑的嗤笑,“算了,吃出精神病也不关我的事,我走了!” 周晔和另外两个外籍教练忙着分发氧气瓶,这是后勤队早上才送来的,每人两个,还有几瓶抗缺氧的高原红景天。 每个人都背着大大的登山包,穿起橘色防雪服,往山脚进发,冬天登雪山防冻是主要问题。 教练给每一个人讲解登山设备的使用和登山技巧,将二十八个人分四组,每组七人,从不同方向攀登,坚持不住的人可以提前放弃,毕竟山顶温度极低,虽然高度只有五千多米,比世界屋脊低很多,但这是冬季,本身就是个挑战。 莫湘认真听着教练的每一处讲解,她不想还没登到顶就出点意外,技多不压身,他们这组有周晔、君哲,还有那个日本留学生叫真野熊之的,因为有两个不是团队成员,他们在这组分到一个持有国际登山执照的教练。 教练看着莫湘的背包,掂了掂,道,“你这么点装备能行吗?要是不行坚持不住就要下来,否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 莫湘点头,“我懂!” 众人开始从山脚下往上走,前一千多米行进的异常容易迅速,风很冷,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天公作美,天晴朗有太阳,一千米往上就开始有冰冻的岩层,路也渐渐难走,莫湘跟在众人队伍中间,脚步轻快如履平地,无丝毫不适,整个队伍中像她这般轻松的,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连外籍教练都伸出大拇指冲着她比划比划。 对于冰冻的岩层在雪山上很常见,如果是新手,这里是最不好过的一个难点,看着平坦,实则踩上去就往下滑,要是再高一点,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摔下山底,尸骨无存。 二千五百米的时候众人取出各自的雪镐开始敲击冰层,空气渐渐稀薄,寒冷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吸进肺里就像是拿冰锥使劲插着肺部,莫湘装着和别人一样胸口剧烈起伏的样子,一步步艰难的前行,其实她很想脱离大部队直接狂奔上山顶,这样一点点往上挪实在太没意思了,她以前真的以为登山是好不得了的活动,现在看来还真就没啥悬念,突然起了个想法,什么时候去蹬蹬世界屋脊,八千多米啊,看看那上面站着是个什么概念。 都说草原上的天是娃娃的脸,刚才还晴空万里,到这会却阴云密布,此刻众人已经行进了有九千多英尺,还有不到五千英尺就可以顺利登顶了,然而此刻却下起了雪,登山第一怕雪崩,第二怕的就是下雪,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大风卷起鹅毛般的雪片,能见度不过一米,整个队伍就这样停滞在半山腰,任由风雪袭击,这才是真正的进退两难,所有人都艰难的低着头等待这阵暴风雪过去。 然而风雪并没有要停的架势,反而越来越大,队伍里那两个女孩子已经冻得全身颤抖,几乎要坚持不住了,也有几个男孩也都面色苍白,口唇干裂,如果再这样下去,弄不好会出人命。 莫湘倒是不怕冷,但这样下去她的体力也消耗的快,还是平白浪费掉的,不划算。大雪对她的视力没有丝毫影响,她眼睛像雷达探测器一般四处搜寻着,不久就看到前方大约五百米处有一个小山坳,雪堆积的不算厚,基本可以断定那是个背风口,可以暂做休息,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微型望远镜,戳了戳前面周晔的背,风雪大的让人张不开口,周晔转身,紧紧抓住绳索,摆了摆手,指了指耳朵。 莫湘把望远镜架在他眼睛上,指着那边的那个被风口让他看,果然,周晔眼睛一亮,也把望远镜架到教练眼睛上,指着那个山坳,两人做了几个简短的手势,艰难的挪着步子,举起镐锤在冰面上行进,身后的队员跟着他们敲击出来的抓手一点一点移动着身体,其他人都套上了氧气瓶,连君哲都不例外,莫湘跟在最后,她不是很需要那东西,前面的君哲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从袋子里掏出氧气瓶,不由分说的套在她嘴上,把她扯到他前面的位置,换成了他在最后。 莫湘无奈的叹口气,拨了拨嘴巴上碍事的氧气罩,低着头往前走,刚到山坳里,那肆无忌惮的风雪便一下子小了许多,拗口深处竟然还有个不算小的山洞,真是意外惊喜,几队的人都接到了信号,纷纷进到山坳里来,众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的人还拿出酒精炉点火取暖。 这时听到有人惊呼,“杜斌、杜斌,醒醒,醒醒!不能睡啊,睡了就起不来了!” 周晔闻言惊得一下跳起来,匆忙赶过去看,那个叫杜斌的男孩子面色苍白,呼吸短促,目光涣散,任别人使劲拍他的脸也无济于事,几乎没了知觉,周晔大叫道,“医生,医生,随行医生呢?” 队伍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走出来,从包里取出急救箱,拿出听诊器放在杜斌胸口处,细细听了一会,又翻开他眼皮子看了看,忙道,“初步断定突发性心肌梗死,需要急救。” 心肌梗死?!一听这话周围人都紧张起来,这个病需要立刻送医急救,这种情况下怎么办? 那个医生男孩拿出氧气罩盖在杜斌脸上,取出一小瓶药水,吸入针管,注射进杜斌的手臂处,解开他的衣服使劲在心脏处一遍又一遍的按压,但杜斌的眼神渐渐变得越来越涣散,呼吸几不可闻,眼看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消失,狭小的山洞里气氛安静的落针可闻。 “杜斌,杜斌,醒醒!”周晔急得大呼,和杜斌一起的男孩也纷纷过来,拍脸的拍脸,晃身体的晃身体,拿氧气瓶的拿氧气瓶,一个个焦急的呼唤着。 金发男孩无力的放开自己的双手,冲着众人摇摇头,他实在无能为力,心肌梗死的死亡率相当高,就算及时送医也不见得能马上抢救过来,肾上腺素已经注射,但目前看来毫无用处。尤其这种高寒缺氧的突发性心肌梗死,几乎必死无疑。 此刻,山洞内的气氛阴云密布,没想到出师不利,刚上山就遇到暴风雪,这下再搭上一条人命。 “请.....请问,我可以试试吗?”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到五分钟,那个叫杜斌的男孩孩就是尸体一具,莫湘虽然心肠不算太好,但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声音不算高,只是平淡淡的开口问一句,几个男孩子转过头来看她,相互很有默契的站起身让开地方让莫湘过来,周晔对着她点点头,无论怎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莫湘从包里摸出她的针盒,用英语对金发男孩道,“酒精给我用用。” 金发男孩从一旁的急救箱里拿出酒精递给她,好奇的看着莫湘的动作。 山洞外暴风雪依旧呼啸着,山洞里面却安静极了,每个人都把目光盯在莫湘身上,只见她从针盒里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金针,用棉球仔细擦过,闭着眼睛用手在杜斌胸口处左右比划一下,找准位置将手中的针轻轻旋了进去,竟是直直刺在心脏处,下针的位置连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莫湘的手继续徐徐捻动着,足有一尺长的金针竟然下去了一半,几乎把人插个对穿,可她的手依旧没停,还在继续往下戳。 一时间,二十多个人,只余轻微的呼吸声,有的甚至还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几个没见过针灸之术的老外惊得目瞪口呆。 莫湘闭着眼睛在看,她把自己的精神力顺着针刺下去的方向慢慢输入病人体内,像观察自己身体内视一样,察看他心脏每一处静脉、动脉血管,古老中医有内家功夫叫听针,非内家功夫大成者所不能,还必须熟谙医经,知人体气血肺腑静脉顺逆,古医书《灵枢九言》道,“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刺之道毕矣。”大意是,针灸必须配合内气,针到之处风吹云散,若无内力相辅,任你医术背的滚瓜烂熟,舌灿莲花,也不过一介凡医,达不到神医、医圣的高度。 莫湘用的不是内力,而是精神力,但与内力作用是一样,甚至还要更高一筹,完全扫描了他身体任一一处病变,辅助内力冲开阻塞的血管,将氧气输送进心脏,那心脏处的搏动在她内视之下,一点一点由缓加快,随之渐渐开始正常工作,血流涌入心室,病人的心跳恢复正常,在她抽出针的同时,躺在地上的杜斌开始□□出声,渐渐的睁开眼。 许久,众人都不曾有所动作,地上躺着的杜斌缓缓的坐起身来,揉着胸口疑惑的看着周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人群。 这就好了? 众人惊讶的张大嘴,有人惊呼道,“哦,我的天呐!”那个日本的留学生更是死死盯着莫湘手里的那根金针,恨不得抢过来研究一下。 莫湘收回盒子,看着地上坐着的杜斌问,“你之前是不是已经有点身体不好的预感?”像他这样严重的心肌梗死不是突然发作,肯定在之前已经有过晕厥的前兆。 杜斌摸着胸口,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是,晕过去两回,我以为是累的,没有注意。” “你如果继续参加这样的活动,估计要提前准备棺材!”莫湘的话毫不客气,不留一点余地,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指责,反而纷纷围上来询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中医在别人看来都是玄妙的,某些东西闻所未闻,但死人救活就不是玄妙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根本不愿出手的原因就在这,一根针就能扎好一个几乎咽气的人,这样的东西谁信啊?那些老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中医就有这般神奇?如果都这样,西医不要混了,那个金发的医生男孩更是亦步亦趋的追在莫湘身后要拜她为师,学中医。惹的莫湘烦不胜烦。 周晔更是恨不得直接把莫湘拉入他们团队,强悍的身体素质,还有这手绝活,不把这样的人才留住,他就是傻子!极限运动谁能保证没有个三长两短的,队伍里两个医生才有保障啊。 63、被困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 暴风雪一直都没有停歇, 被困在山脊处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寒冷侵袭着每个人的身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拿出酒精炉取暖, 微弱的火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外籍教练保罗连连摇头, 他征服过无数的冰川雪原,高山峻岭, 曾经在瑞士艾格峰上遇到过跟这暴风雪一样的恶劣天气, 他的冒险团最终付出惨痛代价,死亡两人,失踪两人, 这是他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极端天气, 原本以为仅有五千多米的雪山不是什么难以征服的天险,然而这样恶劣的气候让他们举步维艰。队伍中的成员又大多数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和身体素质, 恐怕这是他们此生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团队出行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此时天已经慢慢暗下来,雪却越来越大,这群人已经做好在山坳处宿营的准备,几个队员拿出准备好的碳灯燃料,准备点火做饭, 之前准备做的很充分,燃料足够,食物充足, 每个人都带足了燃烧二十个小时的燃料,唯一缺乏的是氧气,藏区海拔接近两千米,此刻又在半山处,海拔高于地面三千多米,严重的高原缺氧让另外两个女生出现头晕、恶心,四肢浮肿的生理现象,每一瓶氧气可以坚持三个多小时,她们的氧气几乎消耗殆尽,队员们都自顾不暇,已经拿不出多余的氧气瓶供她们使用。 天色越来越暗,时间也越来越难熬,点着的碳灯也因为缺氧渐渐熄灭,燃料也无法点燃,山洞里漆黑寒冷,所有人抱做一团互相借着体温取暖。 周晔是最焦躁的一个,卫星电话因为暴风雪的原因,信号完全被覆盖,求救电话都无法拨通,以往的探险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危机,不曾想这次一遇上就是最坏的情况,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三十五度,如此低温,没有取暖设施,如果再没有救援,不到明天早上他们全部都会冻成冰棍。 两个女孩子的氧气瓶已经空了,呼吸渐渐粗重,面色发紫,嘴唇颤抖,莫湘的手按在登山包的拉链处,全团的人只有她的氧气瓶是满的,虽然挂着氧气面罩,她却偷偷的关了氧气开关,这种环境对她影响不大,莫湘心里清楚他们面临的困境,但无法施以援手,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只有靠他们自己听天由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手上这点东西了,她不需要,但是不代表别人不需要,真要是眼睁睁看她们死了,她良心上过不去。 莫湘抱着自己的氧气瓶思索再三,如果那两个女生再得不到补充,她们会是死亡名单上的头两位。刚准备起身,却被一旁一直看着她动作的君哲死死压住肩膀,莫湘转头看去,君哲面沉如水,缓缓的摇头。 她挣了两下,君哲抓的死紧,她没挣开,这种环境下又不敢动作太大,莫湘伸手去推,却不料被君哲猛的拉回身体,结结实实抱在怀里,满山洞的人都是这样相互拥抱着取暖,他们之间的拉扯也没人注意,君哲在她耳边悄声道,“我不管别人怎样,只要你活着。” 莫湘沉默了一会,掀掀唇角,小声道,“放心,你们全都死光了,最后剩下的一个人也只会是我!”说完,冲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拿着自己那两瓶氧气走到那两个女生面前,径自给她们换上,又坐回原位。山洞里黑漆漆的,看见她动作的人不多,两个女生几近昏迷,也都没有注意,只是呼吸渐渐开始平稳,深紫色的唇也慢慢变浅。 不多不代表没有人看见,外籍教练保罗和周晔就看到了莫湘的举动,同时还有那个金发医生男孩和日籍留学生,几人对她强悍的身体素质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至少莫湘看上去不会是那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也不像舍己为人的人,她能拿出来就说明她不需要,人在缺氧环境下反应和动作都会变慢,莫湘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动作反应都很迅速,连衣服都没多加一件。这么厉害的女孩子他们平生仅见,保罗甚至想如果他这次脱险,他要邀请莫湘加国际极限运动团,他们团队极为出名,目前还没有亚洲人成为他们的团队成员,唯一的女性是瑞典著名的登山健将露西?达纳西,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峰的女性之一。 君哲气得几乎想直接杀掉那两个人,省得她再多管闲事,拿出自己的氧气瓶二话不说又一次套在她嘴巴上,压低声音咬牙一字一句道,“不许摘下来!” 莫湘没有拿开面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心里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还是那么霸道的不可一世,随意介入别人生活,随意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貌似人品也不怎么地,以前她怕他,几乎可以用逃离来形容,现在倒是不怕他了,算不上讨厌,可也不怎么喜欢他。 “你的腿怎么样了?”之前她就看君哲的腿似乎有点不好,伤筋动骨三个月,这还不到一个半月,他就是好的再快也还恢复不到之前完好的状态,寒冷会刺激骨头收缩,想必他是不怎么好受的。 君哲冷着脸,赌气道,“我没事,不用你操心!”把自己氧气瓶给别人,她怎么就那么大方!都不为自己想想,这风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真要有点意外,他去哪里再找一个她? 莫湘耸耸肩,不置可否,既然不想她操心,她也犯不上热脸贴冷屁股,他能忍就忍着好了。 君哲脸色缓和下来,心里还是有点高兴,莫湘能关心的问一句,简直太难得了,知道她不喜欢他,可能还很讨厌,可是又什么办法呢?他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看不见她的每一天都在思念,哪怕冷言冷语也好,远远看着也好,也比看不见强,他这次本不该来,这是他在家族中接手新势力立足的关键时期,一堆人和事需要处理,他放下手里的一切跟着来了,他庆幸他来了,这样危险的境地她该怎么办?他完全是关心则乱,根本忘了莫湘的强悍是他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莫湘在等,在等所有人睡熟后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暴风雪的天气对于雪山上的雪豹来说是捕猎的好时机,雪豹啊,多珍贵的东西,她眼馋的不得了,她特意选门口的位置坐,这里最冷,还要替别人挡风,进出很方便,还不会引人注意,可该死的君哲能不能不要把她当贼一样盯着啊! 夜深了,风雪也渐渐小了,外面的雪厚厚的覆盖在山洞出口,山洞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饥寒交迫的队员开始渐渐眼皮发沉,熟睡过去,莫湘把手放在衣服兜里,悄悄破开空间一点口子,从空间抽了点新鲜空气出来,这东西又不值钱,只能保证他们不要在她离开之后死光光,出了人命都是大事,弄不好上报什么的,最后就她一个活下来,这就不好玩了。 莫湘的眼睛在黑暗中灿若星子,亮闪闪的一点,等大家呼吸都渐渐平稳,她悄悄爬起身,一点一点退出洞外,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她吓的差点惊叫出声,低头怒目而视,压低声音道,“你干嘛?”这个家伙真是神出鬼没,明明睡着了的嘛。 君哲没有睡,他早就看到莫湘骨碌碌转的眼珠子,之前骗他喝补血的药就是这样的眼神和神情,他一看就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佯装熟睡,果不其然,她就是想偷溜出去不知道要做什么。外面这么黑,雪这般大,她是不是疯了? 莫湘气得七窍生烟,她怎么每次都碰上他这个麻烦,懒得跟他多说,悄悄取出一枚针,趁他不注意,一针扎入他昏睡穴,看着他惊愕的倒头闭眼,莫湘嘴角一翘,奸诈的笑笑。刚要走,却险些拌个趔趄,低头一看,君哲的手还死死抓着她脚踝,昏过去都还紧紧握着,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受过训练的人都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吗?一般人死亡或昏迷,身体都会瘫软。但受过严苛训练的人则会保持失去意识之前的姿势不动。以前看过一个报道,一个军人捉获敌人的时候,被一枪爆头活活打死了,但他身体却死死挂在敌人身上,无论如何都弄不下来,就保持着抓捕敌人的姿势直到尸体僵硬,最终当敌人被擒获,那名牺牲的军人也依然保持那个动作。 莫湘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君哲手不算很大,手指很长,虎口处有很厚的茧,粗糙的硌着她的手,费了好半天的力气,终于把他手弄下来,长呼一口气,钻出山洞。 外面的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但依然还在下,莫湘取出包里的防护镜带上,飞快的穿梭在冰面之上,她不敢出来太久,只有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搜索山上的生物,精神力探测全面开启,受风雪影响,探测面不算很大,但也足够,从厚厚的雪堆下面发现了不少植物,不管有用没有连根带土全部扔进空间,她从空间放出一对西伯利亚犬,麦麦和可可,这种气候对它们来说完全不构成影响,西伯利亚犬种群经常在空间里的雪山上奔跑,熟门熟路。突然变幻了环境的两只狗狗有点发懵,“麦麦,可可,去找活物,不要惊吓它们,发现回来叫我,不要跑太远!” 两只狗等莫湘吩咐完,撒腿就跑了,一会就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空间的狗狗都聪明,侦查是一把好手,莫湘在周围四处搜索植物样本和种子,居然还在地底下找到一块动物的化石,看了半天不懂是什么生物,也丢进空间,蓬蓬自然会去研究。 有两只狗狗帮忙,莫湘搜寻速度快了很多,她负责收集苔藓类的植物,蓬蓬说这类植物生长时间最为漫长,植物蕴含很多地球变迁的信息,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植物的传承都有记载,这个说法很是新奇,听说灵物传承,没听说植物也有传承,后来电影《阿凡达》就阐述了植物生命的传承,它们有着人类难以想象的特殊传承,用植物独特的生物波交流信息,植物比动物进化的更为缓慢,数十亿年模样如一的植物不胜累举,它们的传承才是真正记载了地壳变化的历程。 麦麦和可可一路搜寻到不少雪鸡巢,雪兔窝,莫湘把幼崽收走,成年的都留下,也不能完全破坏这里的生态环境。这座山上的物种已经算很丰富的,藏族人民民风淳朴,热爱雪山,他们把雪山湖泊视为天神,很少进山捕猎,残杀雪山上的动物,一来条件恶劣,二来信仰问题,这座雪山上的动物种类繁多,短短一个多小时,莫湘收集到了几十种,猞猁、山猫之类的食肉动物都不客气,统统都要,她空间的雪山还空着呢。现在空间食草动物大量繁殖,没有天敌对它们来说不是好事,再者她现在财大气粗,也不怕猛兽把她吃穷。 64、寻宝 快到山顶的时候, 麦麦和可可貌似又找到什么, 一起跑回来,扯着莫湘的手腕就拉着走,“好, 放开,一起去看看!” 麦麦在前面狂奔领路, 可可跟在莫湘身边,山路不好走, 连冰带雪, 一步三滑,踏雪无痕的轻功让她健步如飞,很快就赶上麦麦, 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半尺多高的小洞穴。 “这里?!” 麦麦狂点头, 可可伸鼻子往下面使劲嗅来嗅去,也摇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 显然两只狗狗达成共识。 直径半尺大小的洞, 连小孩都钻不下去,周围全是坚硬的石头,砸开显然不可能,但对莫湘来说问题不大,她试了试, 脑袋完全可以进去。 “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就来,知道吗?!” 两只狗狗乖乖的点点头, 一左一右像门神一样守在洞穴两边。 莫湘把身体完全放松,先将脚伸进洞穴,就算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不怕,至少咬不到她脑袋,她身子柔软的像水装进瓶子一样,瓶子变成什么样,水就什么样,把身子缩成一小团,唰的一下整个人就滑进了洞口,这是她第一次施展柔术,这么小的一个洞穴能钻进一米七高的人,简直不可置信。 洞口窄小的连一只大点的狗狗都进不来,洞内却别有洞天,莫湘从洞口滑进来,降落了三四秒才踩到地面,洞内很深,黑漆漆一片,洞口处像是壶嘴的弯曲状一般,正好把光线完全遮挡住,洞内通风良好,温暖干燥,没有憋闷的感觉。 莫湘从空间杂物间找出一个小型炽光灯,“啪”的一声打开,洞内顿时亮如白昼,然而当她看清洞内的情景时,表情下一刻就僵在脸上,不得已在脑海中呼叫“蓬蓬,蓬蓬,快出来!” 蓬蓬听到呼唤,撕开空间从里面钻出来,见到满地骸骨,也不由的一愣。 莫湘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死人尸骨啊,她一次都没见过,这下好了,满地都是,她手脚都有点发凉,厚厚的灰覆盖在遍地的尸骨身上,看不出他们的服饰,也没有任何怪异的气味,除了白骨就是白骨,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我.....我们还是回......回去好了。”她几乎要站不出脚了。 蓬蓬稳了稳心神道,“湘湘,没事的,不过是些骨头而已,我们进去看看,我初步判断这些骸骨死了有上百年了,你看他们身上的装束。” 莫湘硬着头皮往那些尸骨身上扫去,她没什么判断力,不知道这些服饰的碎片代表哪个时期,只是看上去确实不像现代装束,也不像汉族,尸骨头发都很长,编着辫子。有些骨头都已经变黄发黑,年头还真是不少了。不过对于继续往里走这个提议,她实在敬谢不敏。 “没事的,湘湘,你的目标是学医啊,以后跟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呢,现在就这么怕,以后怎么办呢?放心吧,有蓬蓬在呢,蓬蓬觉得洞里应该有些好东西。” 既然蓬蓬这么说,莫湘不好意思再退缩,她以后是要学医的,现在连看尸骨的勇气都没有,面对真正的死人她该怎么办? 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好东西?” 蓬蓬笑笑道,“你看这些人的动作,还有地面掉落的武器,证明他们死亡之前都在打架,两种可能,第一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互殴。第二种,他们被灭口,因为有好几个人脖颈处的骨头都是断裂的,证明他们背后被人偷袭,偷袭者手腕很有力,善舞刀,且功夫很高。看到那具全身变黑的尸骨了吗?估计他就是最后的幸存者,然而还没走近洞穴就死了,让这些人死亡肯定是跟洞内的东西有关,我们不妨去看看。” 莫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不是我不去,我觉得我现在很像那些武侠小说里有奇遇的主角一样,碰到个奇怪的山洞,里面不是机关就是毒虫毒蛇,要么就得到秘籍一跃成为天下第一,要不就被毒死在这里,尸骨无存。” 蓬蓬听了莫湘的话直笑,“湘湘,别担心,有蓬蓬在呢,蓬蓬感觉不到这里有危险,我们去看看嘛!再说湘湘现在好歹也算高手,不会有事的。” 听蓬蓬这么说,她多少放下点心,作为一个刚入门的高手,她去看看也应该,不能总是胆小如鼠。 莫湘举着灯小心翼翼的往洞里面走,跨过一具又一具尸骨,不小心碰到还得颤颤巍巍说句“对不起”,蓬蓬站在她肩膀上直乐。 洞内尽头出现一条长长的走廊,强光照在走廊深处看到一个环形的拱门,洞里温度很低,莫湘和蓬蓬用尽全力推开巨大的拱门,厚厚的灰从门上扑朔朔的往下掉,撒了她一脑袋,使劲晃晃头,“呸呸”吐了两口。蓬蓬甩着头发上的尘土,嘟起嘴巴,它也不喜欢弄脏它的头发。 这拱门怕是有上千斤,莫湘推都费劲,一般人估计也没那个力气,她进来的那个入口肯定不是这个洞穴的真正的入口,经过上百年冰雪侵蚀才出现那么个小洞,被两只狗狗发现了,这里也许是个墓穴? 拱门后面出现两条路,蓬蓬和莫湘面面相觑,“怎么办?走哪条?” 蓬蓬指着右边那条路,“走这条!” 莫湘看了它半晌,“你确定?据我看小说的经验,其中有条路是死路,一条是活路,走错了,我们两个也许就交代了,不过我的遗产也没人继承,用不着写遗书!” 蓬蓬脖子一梗,大义凌然道,“怕什么,遇到危险马上躲进空间,死不了的。再说,据蓬蓬分析,应该没错的。” “等等!”莫湘反应过来,蓬蓬似乎完全不担心危险,这跟它平时小心谨慎的作风完全不符,“你是不是知道这里是什么?” 蓬蓬点点头,笑道,“刚进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但走到这里似乎有点明白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吧,看看我的猜测是否准确。” 莫湘一向都是信任它的,既然蓬蓬这样说,她照做就是,顺着右边的通道直直往下走去,炽光灯照亮了长长的通道,越往后温度越低,连她都冻得开始起鸡皮疙瘩,通道一路畅行无阻,别说机关,连只虫子都没见到。 又过了一道弯,一间只有三四十平米洞穴出现在前,莫湘不知道这山腹之中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洞,举起炽光灯照亮洞穴,地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大木头箱子,一个摞一个,摆了有两、三米高。 蓬蓬得意的笑着,看样子它的猜想很正确,“据史料记载,清末年间,时局动荡,慈溪太后一度被逼迫离开紫禁城逃亡,后来当她回到紫禁城时,回想自己的逃亡经历,心有余悸,开始大肆敛财,为了今后逃亡和荣华富贵做准备,在华夏四处埋藏了一些金银珠宝,古董奇珍,到现代已有两处被文物部门发掘,还有两处至今毫无下落,传闻,有一处是藏族首领阿布臧那帮她挖掘埋藏在靠近尼泊尔边境的地方,此处冰原雪山众多,气候恶劣,人迹罕至,这处藏宝留存至今,开始蓬蓬并没有察觉是不是宝藏,看到那些人被灭口,行凶的人又服毒自杀,我初步确认是暗卫所为,毕竟只有宫廷暗卫才能这样百分百执行命令,视死如归,你进来的那个壶口处是间密室,基本可以断定这些人是被暗卫引进密室后杀人灭口,而藏族首领阿布臧那死因成谜,史料分析他是突然死亡,两种可能,一种突发性疾病,还有种就是被灭口,防止宝藏泄露,第二种可能性极大,这处地理位置极其适合藏宝,山高而陡峭,且这座山是藏史中有名的圣山,要是在这山上大兴土木,当地藏族牧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以至于到今天,这座山依然保存原生态的完好.....” 莫湘颤抖着手指着那些大木箱子,“你.....你是说......这.....这里是宝藏?” “是或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莫湘咽了咽口水,举着炽光灯,对蓬蓬道,“真的要开?” 蓬蓬点点头,“怕什么,只有我们知道,没有第二个人,不用担心被人抢劫。” “你是怎么知道走右边这条路?”莫湘疑惑。 “很简单,藏族以左为尊,他们把灵魂称为自身神,当他们死后,自身神脱离肉体升天,在气候这么恶劣的条件下,挖开这座山的肯定不止刚才看到那些人,一定还有别的工人,那些工人肯定是不可能再出去,所以都会留在这里殉葬,为了藏族的信仰,那些看守工人的武士就把他们杀死在左坑道里,虽然最后他们也一样留在这洞穴里。” 这么说,那条通道全是尸骨,没有宝藏,莫湘直接抬手把那些箱子收回空间,“先不看了,回去再说,是不是宝藏我不关心,我只知道再回去晚了,我要被报失踪了!”就算那些真的是价值连城的宝藏对她来说意义也不大,能拿出去换钱吗?显然不能,只能自己拿来把玩,那看不看又有什么意义。蓬蓬见莫湘这样坚决也没说什么,随后也回了空间。 莫湘举着灯一路返回,没有蓬蓬在身边,那遍地尸骨还是有点阴森的,到了出来的那个穴口处,运起轻功,起跳,在墙上一蹬,连连上窜,手抓着洞岩一块突起处,缩小身体,猛的冲出洞口。 麦麦和可可见莫湘出来,汪汪直叫,站起身抖了抖身上厚厚一层雪,它们一动不动趴在这里很久了。 “好了,我们继续找动物,还有雪豹没看到呢。”她可没忘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雪豹,宝藏什么的,都是浮云,雪豹才是关键。 夜虽然很黑,但是雪反光,白茫茫的雪山之上,光线并不算暗,比洞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好太多,足够莫湘看清楚,她收回炽光灯,靠自己视力在雪山上行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陡峭的悬崖壁上找到一个雪豹巢穴,里面大大小小五只雪豹,莫湘一狠心,全部收走了,雪豹可不像雪兔,雪鸡那样常见,况且小豹还没断奶,她不可能让母子分离。 莫湘收回麦麦和可可,沿着一路留下的精神力印记狂奔着返回团队所在的山坳,前前后后过去四个多钟头,当她猫着腰钻进山洞,里面的人还都在睡觉,没有人注意到她,莫湘不由舒了口气。 她刚一坐回原地就看到君哲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面色黑如锅底,莫湘心头一惊,他怎么醒了?!醒了多久?!他居然强到能无视她针灸的程度了?这个人太可怕了!从接触到适应到形成抗性,半个月?!是她孤陋寡闻还是他本身实力远比她想象的强悍? 莫湘一身冰冷的气息,显然是在外呆了很长时间,君哲看了她半天后垂下眼眸,什么都没说,可这下让莫湘更没底了,他要是问,她还能编个理由,可他不问,她总不能上赶着解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啥?不按理出牌的人,最讨厌了。 莫湘以前的生活环境单纯,她自己又没有接受过训练,自以为很隐秘的行为往往最容易露出马脚,君哲觉得她身上全是秘密,他好奇,但不敢问,莫湘是比乌龟还乌龟的那种人,一旦触动了神经,马上缩回壳子,再不出来,他只有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第二天一早,天开始放晴,一个晚上的鹅毛大雪给山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毯,比起之前,这样的路更难走,因为根本不知道脚下是路还是冰面,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滑下山,再加上一个晚上的寒冷冻得队员们好几个生病发烧,这样的状态已经无法行进,补给也消耗的差不多,氧气更是一点都不剩,周晔和两个教练统一了意见,先回程再做打算,没吃没喝,壶里的水都冻成冰块,缺氧高寒,燃料无法燃烧,说真的,这次他们能活下来,都觉得是奇迹,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再有人想上山,莫湘已经无所谓了,山顶她登了,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甚至还有额外惊喜,唯一开心的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人。 65、转嫁目标 队员们相互搀扶着下山, 没有之前的士气, 连腿都是抖的,有人是饿的,有人是冻的, 莫湘扶着君哲走在最后,君哲的腿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下肢青紫浮肿,痛的无法行走, 就算作为同学吧, 莫湘也不好太不近人情,何况他还是她的病人,这要是腿再废了, 是她行医史上的一大污点。 莫湘不懂君哲为什么非要来登山, 腿都没好就巴巴的跑来,简直是找虐, 虐人又虐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尤其是冰雪覆盖的雪山,一路上出溜溜滑下去好几个,要不是每个人身上都绑着保险绳,这么坚硬的岩石和冰面,掉下去不摔死也摔残。 正这样想着, 上面的一个男孩一个没控制住直接从冰面上滑下来,正好扑在莫湘身上,他的保险绳缠到她的腿, 男孩似乎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手上的冰镐和帽子全部掉落下山涧,冰镐还在冰面岩石上砸了两下,碰撞出叮当的声音,掉落山下。 莫湘脚下的绳子将她双腿死死缠住,男孩子一路像保龄球一样,一路滑一路撞,撞下好几个人,本来大家都是颤颤巍巍的,强大的冲击力让好几个人都抓不住手里的绳子纷纷滑落,有一个外籍队员的保险绳居然好死不死的脱落下来,眼看就要掉下山崖,一只手突然伸出来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 莫湘被绳子绊倒,两三个人趴在她身上,那个外籍男孩掉下来的时候,她本能的伸出手抓住,左手被君哲死死拉住,几个人就这样横陈在陡峭的冰面上,莫湘手上抓的那个男孩脚没有着落之处,重量几乎吊在她身上,再加上她身上足足压了三四百斤的重量,差点让她也从冰原上滚落下去。 君哲和周晔一起抓住莫湘的胳膊,几乎要把她胳膊都拽断了,君哲大吼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点起来,下面的人要被你们压死了。”生怕别人听不懂,君哲又用英语、法语、日语各说一遍。 那几个人吓得全身都是冷汗,身子都软了,被他们俩一吼,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拴好保险绳,稳住身形。 “莫湘,莫湘你怎样?说话,说话啊!”周晔急的大吼,莫不是被压死了,这几个人的冲击力可不小。 莫湘手使劲一抡,从下面甩上个人来,结果没控制好,那人一下坐上了她肚子,百十多斤的重量在加上刚才胸口的那口气还憋在那里,几乎要把她压成内伤,口中都有腥甜的味道。 君哲一把把那个被抓住,吓得魂飞魄散的人搡到一边,蹲下就察看莫湘伤势,“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紧?” 莫湘难受的直翻白眼,捂着肚子直哼哼,她第一次失手,结果把自己弄了个半死,问题倒没多大问题,就是内力小小的反噬一下,疼的说不出话。感觉跟岔气差不多。 正在半山腰,脚下连站着的地方都很少,被救了的那个男孩语无伦次的连连道谢,莫湘已经没力气理他了,摆摆手让他先走了,周晔带着刚才那几个受了惊吓的队员在前面走,现在她和君哲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内力反噬不是那么好受的。 君哲的一条腿刚才被压到,这会已经开始往外渗血,骨刺突出,扎到了皮肉里,莫湘低头一看,他的左腿已经不能用力。光靠右腿是走不下去的。 “你趴我身上,我背你下去,否则你这条腿就废了。”真是倒霉催的,登个山差点死人不说,她自己都受了内伤,以后绝对不带任何人玩了,要登山她自己去。 “你行不行?”君哲头上满是冷汗,他自己也明白可能坚持不下来了,他相信莫湘能带他下去,但是她刚才似乎也不大对劲,这会脸色还有点苍白。 莫湘不耐烦的道,“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我要下去了。”这个团队还真有点邪乎,到底是她倒霉啊,还是那个团队倒霉,从头到尾似乎都不怎么顺利。 君哲也不再坚持,目前暂时先当个累赘,没有十足的把握,莫湘也不会这样做,她一直是个谨慎的人,在莫湘肩头趴好,用绳子把两人拴在一起,君哲比莫湘高一个脑袋,也亏得她有力气,否则还真背不动。 刺骨的寒风在众人周围咆哮,莫湘索性把内力灌注在脚上,舍弃冰爪,每踩一下都把冰层直接踢碎,做出一个脚踏,方便后面的人行进,这样的方法非常好用,后面人的速度明显加快很多,渐渐与前面人的距离拉近,莫湘背着君哲也没感觉多少分量,他也努力的用右脚支撑一下,尽量为她减少负重,少拖累一点。 莫湘赶上前面的队伍时,他们还在一点一点往下挪,她背上又背着个君哲,反正已经都这样了,没有比这更坏的了,干脆就直接往下跳,看到她动作的周晔惊得目瞪口呆,别人都自顾不暇,也顾不上看这边,倒是后面的人觉得有点奇怪,前面的人走着走着怎么不见了,掉下去了?也没见下面人喊啊! 莫湘像兔子一样在冰面上不停的跳来跳去,变换角度和速度,连保险绳都舍弃了不用,往下跳一段,停一停,反正君哲也不是第一次见她的功夫,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身体迅速下坠,猛的一顿,又继续下坠....... 君哲趴在莫湘的肩头,脑袋靠着她的,脸颊处的皮肤温如玉,白如雪,温软馨香,终于能有机会死死抱着她不撒手,如果可能,他恨不得把这短短的一段距离无限拉长,让时光在这一刻永久停滞...... 莫湘是第一个到地面的,放下君哲大口大口的喘气,练功这么长时间,她第一次感觉累,不单身体累,还累心,内力反噬的那股疼痛的劲还没过去,天知道她是怎么带着他一路忍着疼从上面跳下来的,她本来也不想那么快,她怕一会她疼得晕过去,那两个人可就都下不来了。 过了一会,保罗和几个外籍队员也都从山上下来了,看到躺在地面上喘粗气的莫湘,连连竖起大拇指,也坐在干枯的草地上休息。 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后,所有的团队成员都从山上下来,话都顾不上说,或躺或卧的瘫倒在草地上,堪称冒险的一次旅程,几乎送命,最终有惊无险的平安归来,几个队员抱头痛哭。 周晔坐在草地上,眼神一直放在莫湘身上,刚才那举动近乎神迹,他没见过有人那样下山的,又不是拍电影,做特技,太过惊悚了。然而还不等他心里的心思转过弯来,有人用身子堵住了他的视线,抬起脸的时候目光里警告的意味像是一柄毒箭带着蓝幽幽的锋芒。 周晔被他眼里的光刺的微微眯了眯眼,君家二少,不出名,甚至没几个人知道君家还有二公子,但听过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狠毒的,周晔摊摊手,识趣的把目光转开,比起对莫湘兴趣,他更在乎自己的小命,君家杀人不眨眼,他不会去触那霉头。 众人回到营地的时候,都没说什么,互相之间拍了拍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被莫湘救了的那个外籍男孩子找到她,当面施了一个大礼,用中文说了句,“大恩不言谢!” 莫湘疼的胸口快涨开了,再言谢疼痛也无法转嫁,没耐烦再去对付他,强忍着露了个微笑,让他走了,门帘刚一放下,她迅速瘫倒在地上,抱着胸口□□。练武真不是人干的事,练之前洗经伐脉要痛,练之中分筋错骨要痛,练之后内力反噬更要痛,总之就是痛!痛!痛!整个练武的过程就是一篇悲催的疼痛史。 她想进空间去,但不能就消失在这里,强忍着站起身,到外面转了一圈,偷偷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就钻进空间。一进来就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唤,“蓬蓬,蓬蓬!” 蓬蓬正在雪山上安置那些动物,一听她的声音,马上瞬移到竹楼卧房。 莫湘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打滚,蓬蓬也不问,趴在她手臂处,触角贴上腕部静静听着,脉象微微有丝紊乱,内力强行扭转的时候刺激到了经脉,难免会痛,这个问题不大,疼是疼了点,等经脉自行恢复,别的也没什么好办法。 “怎么弄的?” 莫湘苦着脸道,“人都说好心有好报,纯属扯淡,我救了一个人,这算是做好事吧,结果他是没事了,我疼啊,这就是好报啊?” 蓬蓬无奈的笑笑,“下次千万注意,别在强行收回内力,好在你没运功,要是在运功的时候强行打断或收回内力,估计你身体要自爆的。” 莫湘点点头,她的教训都是在这么来的,一定先吃亏,然后才能学聪明。 医院地下十四层,通火通明的大厅内显得有些阴森森,巨大的满是金属色抽屉的墙面实则是太平间的停尸柜,其中一个柜门被拉开,三三两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站在柜前的尸体处指指点点说着什么,领头的男人沉默的抱胸站在一旁,仔细观察死者的每一次细节,试图找到线索。 “i will not make the same mistakes that you did , i will not let myself causeheartmuch misery……” 大厅里的人纷纷抬头,寻找歌声的来源,突如其来的歌声打断男人的思绪,他伸手掏出手机,冲着在场的人做了个手势,转身到一边听电话去了,众人面面相觑,伸着脖子看了看他们头儿,奇怪道,头儿的手机铃声什么时候不都是单调的叮铃铃嘛,怎么突然时尚起来,换歌了。 “喂,你好。” “你好,是君组长吗?我是行动组易晨宇。” “我是君漠,易组长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这里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请问你有时间吗?” 君漠沉吟了一会道,“我最近也有个很棘手的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我们组有三个组员在休假,另外几个都耗在这个案子,可能没时间配合你,真是很抱歉。” 易晨宇不在意的笑笑,原本也没报多大希望,九处分配的任务都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怕是又有棘手的事情才会由他们出头,一个案子耗几年都是常事,“没关系,我们组现在人手也紧缺,这件案原本也该交异能组出面,我们行动组有点越俎代庖了。既然你没时间就算了。” 异能组?君漠想了想,略带试探性质的问道,“又有异能者出现了?” “这个说不上,这次有点怪,像异能者,又像古武者,根据仪器钢筋断裂度分析,作案者力气大的难以想象,撕铁笼子跟撕纸片似的,我差点以为看见了金刚.....” 古武学?异能者?君漠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佯作为难的顿了顿,“异能组那帮人眼高于顶,我们转过去的案子他们不会轻易接手的,无凭无据的,这样吧,你在哪里?我过来看看,反正手头这个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我们组的人看着就行,我去你那边。” 易晨宇笑道,“那就谢谢你了,说实在的,我也不愿理搭理异能组的那群人,你能协助就再好不过了,我现在在云省平市,离你不算远.......” 云省平市,离蓉城只有几百公里,君漠拖着下巴静静思考着,打开手机,翻着通讯录,一条一条往下找,直到找到莫湘两个字,手指停在通话键处半天没有按下去,索性扣上手机,来来回回在原地转圈,他不知道该怎么问,第一个反映就是她,但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怀疑人家,只因为有前科吗?但他直觉告诉他,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问?不问?怎么问?是她又该怎么办? 莫湘是这么多年唯一让他感觉温暖的女孩子,喜欢宠物,喜欢做菜,不爱名利,只爱简单生活。 既然她喜欢自由,不想被束缚,他就让她自由,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结果无论如何也引不到她身上,何必再让她提心吊胆。 君漠在云省一家酒店内见到了易晨宇,易晨宇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递过一叠纸,上面都是案件记录,君漠一张一张翻看,无脚印,无指纹,无痕迹,完全的三无,暗自松了口气,不管是不是她,他们都没有证据。 易晨宇烦躁的摸摸下巴,“就算是外星人,也该有人看见飞碟吧?这就真的是完全的凭空消失,太奇怪了!” 君漠没有说话,目光停在对指痕分析那页纸上,两个清晰的痕迹,连钢筋都能捏出痕迹,这样的力道....... 易晨宇看着君漠愣神的样子,道,“你也看到了吧,我怀疑这个嫌疑人是个女人。” 女人?君漠心头一跳,面上却丝毫看不出表情,微微一笑,“怎么说?” 易晨宇指着分析结果,“你看,两指指痕,距离过窄,指腹纤细,除了女人,男人有这样的手吗?如果男人的手长成这样,那不成了鸡爪子了?” 君漠点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观点,但是继续说道,“也有道理,不过你看这个受力分析图,钢筋完全是被徒手从中间拉断,如果是个女人,她的臂力得多大?肌肉强度得多么强悍?你又不是没见过异能组那群力量型异能者,有女人吧?她们的胳膊多粗?手多大?个个长得像大猩猩,能有双这样纤细的手?比起女人作案,我更相信这是人为制造的假象。” 易晨宇仔细想想,觉得君漠说的更有道理,女性力量型异能者就算能徒手拉开直径两公分粗的钢筋,也不会连着撕开三十几个铁笼子,她们能撕开三四个就很吓人了,何况她们力量比男人大,手都长得象蒲扇一样,哪会有这么纤细。就像个子高的人脚也大道理一样,否则重心不稳,站不住。 “那你的意思?” 君漠温和的笑笑,“我倒觉得这是一种误导,案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证明其手法十分熟稔,偏偏留下最惹人怀疑的两个指痕,就是想把我们破案的方向和线索全部集中在两个指痕上,形成误区,让我们一直纠结在案犯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案犯是什么人身上,忘记了他作案的初衷,我倒觉得应该从养熊场老板那里查起,听说他为这个养殖场投保一百多万,你不觉得很可疑吗?一个养殖场就几头黑熊,他就能投保这么多钱?如果不是这一百多万的保险,市局不会对这案子大力调查,九处更不会接这种盗窃案,说不定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骗保案!” 易晨宇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啊,东西能凭空消失吗?老子不信,说不定这就是他自己监守自盗,走,找他去!” 君漠跟在易晨宇身后出了门,偷偷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湿的掌心,他现在几乎都在怀疑,那双纤细有力手的主人就是莫湘,偷黑熊?看上去倒像是她做的出来的事,她喜欢动物,有爱心,可那些黑熊去哪了呢?没有痕迹?她怎么做到的?莫非与她身上那只小精灵有关?传说中的精灵都是热爱自然的灵物,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跑几十只黑熊,除了她,不做二人想,或许那只奇怪的精灵帮了不少忙! 66、财宝 当这二位出现在云省药业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的时候, 坐在豪华办公桌后面的人明显一愣, “二位是?” 易晨宇大大咧咧的拉过一把椅子直接坐到那人对面,从怀里掏出一本临时证件甩到那人面前,模样很像黑社会, 眼神却极锐利,“李总, 我们负责养熊场案子。” 李曙光眼瞳紧缩,脸上连忙浮现出笑容, 在桌子上按了两下电话, 接到外线,“泡两杯好茶过来。”随即站起身来,点头哈腰道, “两位警官, 请坐请坐,真是太失敬了, 大老远还麻烦二位跑一趟。”从抽屉里取出烟亲自给易晨宇点上, “警官怎么称呼。” “姓易!” 又拿着烟恭敬的递到君漠面前道,“这位警官,请!” 君漠淡淡一笑,摆手道,“对不起, 我不抽烟。” 李曙光是个人老成精的生意人,看人下菜的本事比谁都强,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像普通警察那么好打发, 态度上自然而然就恭敬不少,尤其这个看起来斯文的警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貌似比较好说话,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从进来的时候就在屋里慢慢踱步,察看屋里每一处小细节,这种人心思缜密,最不好对付,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人心里去,两人对视的时候,李曙光竟觉得背后有股冷气直窜上脑门,相比之下,那个长相漂亮,行为有些江湖气的警官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比这个好对付。 李曙光心思百转,同样的,易晨宇和君漠都在观察他,衣饰华贵,满身珠光宝气的胖子看上去像个暴发户,待人接物谦卑有礼,一点看不出傲气,好似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能颐指气使,事实呢?十几亿身家的大集团总裁,真的是软骨头?谁信?! 易晨宇吸了口烟,眼睛眯了眯,“李总,我们这次来想了解养熊场的资料,希望你配合。” 李曙光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您问,李某知无不言。” 半个小时后,两人询问结果一无所获,李曙光滴水不漏,果然是个极难对付的人,易晨宇和君漠对视一眼道,“李总,按理说一个养熊场里面几十头胆熊而已,你犯不着投保一百多万吧,而且是年年保,你那点熊胆也不过百十多万吧?每年还有不少胆熊死亡,也不见你上报索赔,你不像是个做善事的人啊?!” 李曙光微笑的脸隐隐有点僵硬,脸上越发笑的灿烂,“那是,那是,这个两位警官,这案不是我报的,案发时候我在外地,回来时候要销案也已经来不及,说是上报了,这个.......这个......我能不能销案?”他做的什么勾当他清楚,这哪能摆到明面上说,这两个还有点铁面无私的样子,暗示了几次都无动于衷,难道是胃口大的? 销案?两人一听,越发觉得这个李曙光可疑,易晨宇眉头一挑,面色冷然,“李总,这个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们大老远跑来查案,你说销案就销案,你耍着我们玩的。” “哎呀,这个,肯定不是这样的,这次是我们内部人员搞错了,真的搞错了。”李曙光额上隐隐有冷汗冒出,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两个信封,双手奉上,“这是给两位警官喝茶的,两位辛苦了,真的是我们的人搞错了。”信封很薄,看上去更像是张银行卡。 大手笔啊,一般只有五万以上才拿银行卡,易晨宇越发确定问题就出在这个李曙光身上,君漠皱眉,这个人问题恐怕不是一个养熊场那么简单。 易晨宇脸色越发难看,果然被君漠说准了,手一挡,“你少来这套,我们不是市局那帮吃软饭的,你自己交代清楚,其他的不归我们管。”九处只处理神秘事件,行贿受贿,杀人放火都不关他们的事,他只想知道怎么做才能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把所有痕迹抹去,如果真的是这个李曙光做的,他还真是个人才。 双方理解问题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上,李曙光是怕他走私贩卖野生动物和养熊场地下工厂生产假药的事被发现,而易晨宇想知道他是怎么作假的,用什么办法撕裂钢筋铁笼。 李曙光心一横,他每年上供那么多钱,出了事多少也有底气,他自己还有本账,交代出去大家都得不了好,索性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至于养熊场的黑熊失踪,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在乎那几只熊,他是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为了打发这两人,干脆全揽到自己身上,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理所当然的开始编造事情经过。 易晨宇听的一头雾水,完全的天方夜谭,什么卡车运货,机器切割打开铁笼,这他妈真是放屁,他当九处的人是傻子?!可人家自己把事抗下来了,你能说什么?在一切证据不成立的前提下,他无从反驳。 君漠在一旁看着,不置一词,这个结果无论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在往他设计好的方向走,李曙光抗下来是有好处的,九处不能插手一般的刑事民事案件,这件事基本可以认为到此为止。 最后离开的时候,君漠慢行了一步,仿佛是不经意的回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记得下次把血气洗洗干净再出门。” 易晨宇走在最前面,事情没有得到他预想的结果,心情正不爽,没有注意到君漠的动作。 李曙光猛的一惊,转头看着君漠,唇上的烟都掉了下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君漠临走的时候微微一笑,“谢谢李总配合。” 李曙光看着那双琥珀色,带着深邃目光的眼睛,心脏狂跳,他再也不希望见到这个人,他宁可把所有事情的揽在自己身上,也不希望再见到这两个人,钱能搞定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报假案都是小事,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莫湘在空间呆了近一天才缓过劲来,疼痛的感觉慢慢消失,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心情舒畅的躺在草地上晒月亮,空间没有星星,只有像盘子一样,大大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月光明亮,竹楼四周的桂花树香氛宜人。 她脑袋枕在阿布软乎乎的肚皮上,静谧的夜晚没有蝉鸣鸟叫,多适合睡觉啊,突然又想到之前那些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都还没看,立刻跳起身,唤着蓬蓬,两个人去开箱子。 蓬蓬把巨大的木箱子一个个从储藏室里翻出来,摆在空地上,有的箱子上了锁,有的就简单的叩着,莫湘数了数有二十八个大木箱,四个小木箱,还有一个黑漆漆的乌木箱子,个头中等,和那四个小箱子一样都上了一把锁,但是这个箱子上的锁明显比小箱子上的锁头精致很多。 蓬蓬趴在黑木箱子上研究那个锁,莫湘则把一个个大箱子的盖子掀开,一时间,金灿灿,流光溢彩的金砖银锭,珍珠玛瑙,玉石翡翠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看得她连声吸气,全是民脂民膏啊。连沉重的木箱子都是上好的香樟木,防虫防潮。 这些东西以前只是在鉴宝会上看过,实物还是第一次拿在手里,银锭上方一个楷书的“禧”字,下方刻着竖行“光绪元宝”的字眼,码得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全成了西太后的囊中之物,银子到如今已经不值钱了,这一箱子若论银价换钱,也没多少,别说这银子里面还有杂质,但是有这字眼的银锭就值钱不少,好歹也算文物,御制官锭,还有两箱光绪银元,钱面珠圈内满汉文“光绪银元”,上环刻着“奉天省造”,下环字样,“库平壹两”,左右分别为“癸 ”、“卯”一字。钱背面是正中蟠龙图,上下环英文字符,左右各一六点花星。 蓬蓬道,“这种银元市面上流通的极少,1904年第一次出现在美国路易安娜州华夏藏品会,随后销声匿迹几十年,曾在九十年代末期再次出现在拍卖会上,一枚的价格在十到二十万美元之间.......” 整整两箱子足有一万多枚,换句话说,她发财了,天降横财,很可惜,自己收着玩玩算了。怪不得盗墓倒斗这个行业比抢银行来钱还快,这是暴利啊暴利!一箱子人民币才多少钱?一箱子古董顶几十箱子人民币。 莫湘对金砖没什么兴趣,不过可以攒着以后学会炼器了做点东西,另外几个箱子里找到金佛、翠佛、玉佛等108尊,各种各样以翡翠、玉石制作雕刻的如栩如生的西瓜、甜瓜、桃、李、杏、枣等宝物二百多件,一株用血红玛瑙和鸡血石做成的珊瑚树,单独放在一口巨大的箱子中,空处遍洒珠石等物,填满后,上盖网珠被一个,旁边的一口箱子里装着玉制八骏马一份,十八玉罗汉一份,左旁置玉藕一只,上有荷叶、荷花等,都是拿顶级玉石宝石雕琢而成,真正的艺术品,美得让人望而兴叹。 蓬蓬已经用拂尘咒清扫过上面的尘土,箱子恢复了原貌,四口小箱子是金丝楠木做成,上面雕刻着半立体铜鎏金的盘龙,五蝠捧寿、万字不到头等图案,光这四只箱子就价值连城,这仅仅只是四份财宝中的其中一份就这样大手笔,其他三份加起来价值几何啊?!据清史记载,慈溪太后棺椁内的珍宝,价值在五千万两白银,堪称世界之最,这还只是珍宝,没有算其他的文献书籍,古董字画,由此可见一斑,西太后的富有果然名不虚传。五千万两白银换算成现在的金钱,至少也在上百亿。 四口小箱子上的锁是纯金锁头,没有钥匙,莫湘轻轻一拽就开了,最先打开的箱子里面都是衣饰,用米粒般大小的海珠穿成的珠衣马甲,金丝纹绣,镶珠嵌宝的清朝宫廷朝服,边角处滚着深紫色的貂裘,各种顶级锦缎、丝绸,金纹刺绣的帕子、服饰美轮美奂,还能闻到淡淡的熏香味,保存完好,式样崭新。 “哇哦,真漂亮!”莫湘展开一套清宫朝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比划,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不过那个比起真正的朝服显然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才是正品,可惜她穿似乎短了很多,难道清朝都是矮子? 蓬蓬也看的满眼冒星星,确实很漂亮,尤其穿在湘湘身上,更漂亮,显得优雅贵气,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为什么不是母仪天下?当然不是,它最好的主人,哪个配的上,谁说女人就不能君临天下了?它家主人就能!其实蓬蓬,你家主人根本是胸无大志的家伙啊! 箱子最低下还有绣鞋、肚兜、真丝亵裤等私密服饰,莫湘只是翻了翻就不再感兴趣,一想到这些是给慈溪那老女人准备的,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没用过也膈应。 莫湘有点探宝的感觉,连着继续开箱子,第二个箱子里面全是书籍和画册,她慢慢展开一幅画册的卷轴,这都是古董字画啊,值钱着呢,刚展开一半手停住,顿时傻眼,脸唰的一下红到脖子根,蓬蓬一看,好奇的凑过脑袋,还不等它头伸过来,莫湘飞快的合上画卷,清咳了一声,“这个......没什么好看的。” 这么可疑的动作,蓬蓬越加好奇,从箱子里抽出一幅画册展开,果然,它也愣了一下,硬着头皮将画全部打开,摇头晃脑了半天道,“嗯......这个......这是艺术啊,才子唐寅早期的名作啊.......” 是!名作!莫湘摸摸鼻子,确认没流鼻血,她知道谁是唐寅,却不知道唐寅原来也画这个..... 蓬蓬讲解,表情很认真,但是你的脸可不可以不要红的这么可疑,“......嗯,名作啊,春宫......十八式......” 噗!莫湘几乎要吐血,一把夺过蓬蓬手里的画卷,“那个......我们继续开箱子。” 后面两个箱子装的也都是珍宝,满满一箱子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和一些保存完好的药方,宫廷秘药,毒药、春药、养生药、治病药、救命药,去疤的、养颜的、美容的、调经止痛的.......好几万张方子,这个是她最喜欢的,数千年的古老药方啊,这有钱都没处买去,空间里中药种类充足,别说鹿茸熊胆了,就连虎骨龙鳞对她来说也不是稀罕物。 最后那个黑漆漆的乌木箱子估计是这些财宝里最宝贵的一件东西,因为蓬蓬说那箱子里有生命气息,活了几百年的东西会是什么? “你确定里面不是什么怪物?”上次那个冰蚕已经让莫湘心有余悸了,虽说让蓬蓬进化了,可是那也是不安定因素啊。 蓬蓬对莫湘无比没有好奇心的胆小行为实在觉得有点无语,这个世上哪有百分百确定的事情,但主人的行为是灵宠不能质疑的,只有解释给她听,“湘湘啊,帝王都是怕死的,如果他们都不确定的东西,他们会收藏吗?还像宝贝一样保存这么完好?” 莫湘点点头,觉得有道理,“那就看看?” 蓬蓬坚决支持,“看看!” “这个怎么打开?直接弄坏锁头吗?” 蓬蓬站在箱子上,指着锁头道,“不要,这个锁做工很精细,相当于现在的密码锁,里面要转十一圈才能打开,你用精神力试试,最好不要破坏锁的结构,怕里面有什么机关,强行打开,机关启动,里面的东西说不定就会死掉。” 莫湘闻言闭眼,将精神力拧成一缕细细的绳状,从洞孔处伸入,锁子内部果然精细,还有细小的链条在内部旋转,前后七组机关,环环相扣,巧夺天工,几个来回之后,“咔哒”一声锁子开了。 蓬蓬把锁头取下,收进自己的灵物空间,它喜欢这种小东西,莫湘知道,也不问,它需要什么,一股脑全给它。 箱子打开后,一股潮气扑面而来,不怎么腥臭,夹着浓浓的水汽,里面趴着一只黑漆漆的东西。像是个龟,箱子里面还有点水,一百多年了,水居然也没干,完全密封的箱子,里面东西都没死,这是什么怪物啊? 蓬蓬在箱子顶上飞来飞去,仔细观察着,抓抓脑袋,它没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湘湘,用精神力引一汪泉水出来,蓬蓬把它放出来看看。” 莫湘点点头,储物间飞出个巨大的木盆,远处伸过来一股细细的溪流,不一会儿,就注满了盆子,蓬蓬用灵神拖动箱子,一个倒扣,箱子里的动物就放进了木盆。 水面恢复平静后,又等了一会,那东西咕噜噜开始吐泡泡,缓缓的从壳子里展开四肢,速度很慢,用了很长时间才把爪子伸出来,基本已经确定是个龟,就是没看到脑袋。 蓬蓬继续盯着,眼神若有所思,当龟慢慢伸出脑袋和尾巴的时候,它和莫湘异口同声的惊呼道,“九尾龟!” 九尾龟乃传说中的神龟,径尺余,有九尾。明代有个叫陆粲的人编写《庚编·九尾龟》中记载,九尾龟善水,神物,大水自海中来,平地三尺,逮水退,是说九尾龟在水中行走,周身三尺形成气流,水不能侵入,食其卵,可在水中自由呼吸。 莫湘来来回回看着在水里畅游的老龟问,“它一百多年都没死,什么原因?这么神奇?” 蓬蓬道,“龟息龟息,没听说过龟息大法吗?很多龟类在潮湿无空气的环境下自主龟息,时间长短不同,但九尾是神龟,别说一百多年,五六百年都是常事!龟乃长寿之意,自古帝王将相最喜欢养老龟,越老越值钱。” 67、傀儡 蓬蓬话还没说完, 就见一团淡淡的光球从木盆里的老龟身上升起, 莫湘揉揉眼睛,愕然的盯着那团光球,光球越升越高, 越高越亮,越亮越大, 俨然第二个月亮挂在天空,周围被光球耀眼的亮光照射的纤毫毕现, 当光球升至最高点, 几近与月亮同高之时,“啪”的一声,像烟花一样散开, 光芒四溅。 “轰隆隆”远处传来剧烈的声响, 天空中出现道道闪电,整个空间一明一暗, 响声混着石破天惊的气势从远处传来, 林间、草原、湿地、雪山、海洋里的动物不知发生了什么,智商稍高的物种一群群聚在一起,相互拥抱瑟瑟发抖,智商低的则惊惶尖叫,四散奔逃。 蓬蓬扇着透明的翅翼, 飞在半空中,抖起触角,一阵又一阵的灵神波散发出去, 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动物,接收到蓬蓬散发的精神波动,动物们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幼崽们躲进妈妈的身下,灵智开启较早和较高的动物们维持着秩序,等待地动山摇、惊天震地的声响过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天空恢复了平静,闪电减弱减小,逐渐消失在天的尽头。 莫湘咽了咽口水,从开始到结束,她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蓬蓬一脸镇定的模样,她也老老实实听着、看着。 “这……这怎怎么回事?” 蓬蓬高兴的转过头来道,“空间升级了,确切的说是空间解除了一级封印,上次蓬蓬得到冰蚕卵的时候已经发生过一次这样的现象了,这次是第二次,空间升级的时候会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莫湘想起之前有段时间不能在脑海中呼唤到蓬蓬,再次进来后蓬蓬进化,空间也有所变化,“怎么会突然升级呢?”貌似那光团还是从那老龟身上散发出来的。 蓬蓬摇摇头,“这个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据蓬蓬分析,冰蚕卵和九尾龟都是灵物,古籍有记载,但实则已近灭绝的物种,他们身上的灵神、灵气,或者称生物波更为准确,与空间产生共鸣,激发了空间内部原本存在的一些能量,解除了次级封印,当然前提是空间主人的精神力达到一定要求才可以升级。” 莫湘胸口处的金色麒麟图案再次浮现出来,像上次一样,金光闪闪,活灵活现,烫的灼人,手掌轻轻按住那处纹身,输入内力,缓和着火热的像岩浆一样的温度,直到纹身恢复正常。 莫湘闭上眼睛,将精神力完全外放,意识所及之处,空间再一次增大,面积广阔的她精神力无法全部覆盖,堪堪只能扫描到空间的一半,另外一半都有些什么东西她根本不知晓,面积几乎有大半个地球那么大,与外界环境不同的是,地球表面四分之三是海洋,四分之一是土地,她的空间百分之八十是陆地,只有百分之二十是海洋、湖泊和溪流。 正当莫湘准备收回精神力时,她突然发现点东西,隐隐约约瞧不真切,她把精神力集中在那一点看去,待她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惊慌,“蓬....蓬蓬,空......空间有人.....” “有人?!”蓬蓬闻言也惊了一跳,着急忙慌的问道,“哪?哪里?”空间要是存在修真者就麻烦了,莫湘还没能力对付修真者,随便一个修真者都可以强行逆转契约,杀掉莫湘,夺取空间。 莫湘闭着眼睛,强行稳住颤抖的身子,用精神力把那几个人“拖”到自己面前,抖着手指着眼前几个人道,“他.....他们......” 蓬蓬定睛一看,咽了口口水,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长呼一口气道,“呼!吓死我了,蓬蓬真以为空间还有外人呢.....” 莫湘抚着胸口,心神不定的看着眼前这几个人,都是男性,穿着类似汉服的古代装束,长发很长,头顶处绾成一个髻简单的用一根玉簪子挽起,像是沉睡般闭着眼睛。 “这不是人......这是什么?” 蓬蓬摇摇头,“湘湘放心,这不是人,这是修真界的练魂傀儡,他们没有灵魂,以真元力启动,完全效命于主人,武力值不高,非常实用的佣人傀儡,修真者一般不喜欢被外人打扰,就用这些练魂傀儡为他们炼药、炼丹,做些杂事。” “有思维?有智慧?”佣人傀儡,完全效命于主人,听起来蛮不错,洗衣做饭、看门喂狗的全职管家啊! “有,智慧和思维强于普通人类,这毕竟是修真界的产物,傀儡学习能力很强,这种人形傀儡是修真界最高级的傀儡,湘湘,你赚大了!整个修真界只有两个门派是炼制练魂傀儡的,普通的机械傀儡智慧低级,只有简单的思维,这种人形傀儡有较高的智慧,异常难炼化,通常一具人形傀儡炼化需要数千年之久,材料所耗之巨难以想象,能炼制出一具都能成为镇派之宝,这里居然有七具,不过看样子全是佣人傀儡,没有更强大的武力傀儡......” “一般的武力傀儡有多强?” 蓬蓬思索了一阵道,“最低级的人形武力傀儡相当于修真者筑基期,最高级的人形武力傀儡相当于修真者空冥期.......” “等等,”莫湘打断蓬蓬的话,“你拿地球的武力值来跟我比比,我现在连修真的门都还没摸到,不能理解。” “嗯......这个筑基期修真者全力攻击相当于一百枚洲际导弹同时爆炸的威力,空冥期呢......这个,相当于一百枚核弹......嗯.....可能还要强点.....” 莫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嗯.....算了,武力傀儡咱还是不要的好,”一百枚核弹,他娘的,一个控制不好,那东西发起飙来,把地球轰了,大家不都玩完了?!“话说,你们修真界不灭绝,那真是没天理!有事没事就打架,动不动就轰个星球玩,这样不死绝,鬼都不信!” 蓬蓬笑道,“别担心,傀儡就是傀儡,永远不会背叛主人!你应该相信他们。” 莫湘砸吧砸吧嘴,道,“我不是不相信他们,我是不相信我自己,说不定哪天惹急眼了,炸毛了,喊一声‘轰’,那家伙二话不说,就把地球给我轰了,我找谁哭去?等醒悟就晚了!” 蓬蓬捂着嘴直笑,这倒是像莫湘能做出来的事,看似聪明,有的时候莽撞的要命,完全不考虑后果,太年轻,还没定性。 “对了,这东西怎么玩?”莫湘绕着那几具人形傀儡转来转去,伸伸手戳戳他们的脸,和皮肤手感一样,软软的,就是没有温度,身上也没半点人气,几具傀儡没有睁开眼睛,样子长的都还不错,算不上特别好看,但比普通人强,据蓬蓬说修真者都是俊男美女,洗经伐脉的时候身体会自动优化,就算长相一般,也会变得清俊秀气。 蓬蓬飞到她肩膀上站住,指着傀儡的眉心道,“在这里输入真元力,但是湘湘,你还不是修真者,没有真元力,要用两种办法,以精神力启动,能量用这个。”蓬蓬小手上抓着一块灵泉底下出产的灵石,“这里蕴含的灵力足够一具傀儡使用十年,但是需要多少精神力,蓬蓬还不能确定,你尽管输,要是超过了,蓬蓬帮你切断精神链接,不用担心透支精神力,尽量把所有的精神力输入傀儡,精神力输入越多,傀儡与主人心意相契合的越多。” 莫湘听从蓬蓬的指导,将右手手掌紧贴在一具傀儡的眉心处,意识沉入识海,调动全部精神力,像海洋般的识海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不是下陷,而是缓缓上升,从识海中冲出,像是龙卷风在海面上盘旋一般,疯狂旋转,带动整个识海的精神力喷薄奔涌,疯狂聚集在掌心处,傀儡像是无底深渊般带着强劲的吸力将掌心处的精神力抽空,汇聚,抽空,再汇聚,再抽空.......一次又一次,约莫重复几百次,莫湘的识海从深蓝色完全变成了浅灰色,她再也凝聚不了一丝一毫的精神力的时候,蓬蓬从外界截断了她与傀儡之间的联系。 她一下瘫倒在草地上,头昏目眩,眼前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站立都成问题,双手抱着头,抽空精神力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蓬蓬拍着手道,“太棒了,没想到湘湘的精神力这么强悍,很久都没见你使用精神力,蓬蓬都不了解了呢。” 在外界锻炼精神力极其困难,每增加一点点都是很艰难的,但那增加的一点点放到空间里,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大截,外界增加一碗水,相当于在空间增加一大缸。莫湘没事就发呆锻炼精神力,自然也就比之前强多了。 莫湘躺在地上,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形傀儡,有气无力的问,“他怎么还不动呢?” “还要你滴血认主啊!” 她无奈抚额,话说血液这东西在修真界真是万能,是东西就要滴血认主。伸出手指递给蓬蓬,“来,啃一下,我头晕,起不来。” 蓬蓬笑嘻嘻的凑过来,这回它终于长牙了,轻轻一咬,莫湘的手指破了个小小的洞,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蓬蓬用灵神凝结成一团小血球,“biu”的一下,血液没入傀儡眉心,一个金色的符文图案在傀儡眉心闪了两闪,消失了,蓬蓬用小手轻轻一拂,她手上的伤口就消失了。 傀儡唰的一下睁开眼睛,转动了两下,亮晶晶的眸子打量了下四周,看到地上躺着的莫湘,噗通一下,单膝跪地,“见过主人!” 莫湘一只手捏着额角,一只手挥了挥,“起来,起来,我们这里不兴下跪,以后不要跪了。” “是,主人!”傀儡动作利落的站起身,身形笔挺的站立原地。 蓬蓬小手交叉的放在胸前,绕着傀儡飞了两圈,“嗯,挺不错的,湘湘给他取个名字吧。” 莫湘捏了捏下巴,问蓬蓬,“他能看到你吗?” “能的,蓬蓬和傀儡都是主人灵魂契约者,相互之间有感应。” “唔,那就好,”她捏着眉头想了想,人形傀儡,以后可能还要给他办个身份,名字就姓莫好了,就说自家堂哥,“就叫莫渊吧!” “莫渊谢主人赐名!” 莫湘满意的笑笑,从地上爬起来,对莫渊和蓬蓬说道,“这几具傀儡你们先收好,我得出去了,这不是在家,时间长了找不到我,他们会报警的。” 蓬蓬点点头道,“好的,放心吧。” “恭送主人!”莫渊冲着莫湘恭敬的弯下腰。 莫湘意念一动,出了空间。看了看表,外界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还不算久,头还是有点晕晕的,她还需要回去躺一会,刚准备抬脚,就听见两个人的谈话声,“.......这是录下的带子,你回去剪切下,可能会有点破绽......” “这个不要紧,我要的不是宋清远相信,我只需要他自乱阵脚,女儿报料自己父亲走私、受贿,无论他相不相信,媒体相信就行了......” 莫湘觉得这地方挺隐蔽,没想到别人也这么认为,两人的声音都很熟悉,她不打算听别人隐私,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 “为了莫湘,你这样做是不是过了点?” “莫湘是一个方面,但也不全是,我要宋清远手里戴氏财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整垮他,我怎么下手?” 沈墨文惊讶,“戴氏?英国戴氏?戴氏在国内不是退出政界了吗?他们把所有资产全部转移到欧洲,代价就是离开华夏高层。” 君哲不屑的嗤笑,“哧,你真是天真,权势一旦拥有,谁肯轻易放弃?以退为进而已,戴氏在军方影响力比政界大,军方自成一体,和地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政界他们那点实力,比起大家族还不够看,扔了也不可惜......你还年轻,多跟你老子历练几年吧。搞垮宋氏,他的公司我送你,你买个壳子,直接拿到美国上市,别挂你的名,别给你老子找麻烦.....” 沈墨文无所谓的耸耸肩,“谢了,能把我爸那点黑账洗明白了,我就知足了......” 君哲从兜里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道,“宋清远倒了,宋欣研怎么玩,不用我教你吧?听我小叔说美国有家精神病院不错,送去疗养疗养,你说呢?怎么说也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对吧!” “君哲,你真是个疯子,我还只是有个想法,你都已经付诸实践.....”沈墨文觉得惹着君家的人最好赶快自杀,省得落到这疯子手里,生不如死的。 “沈墨文,我警告你,想法都不要有,离她远点.....” 沈墨文微微一笑,笑容有点无奈,“ok,ok,放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不跟你争,你这种变态我玩不过,我认输,原本她也不是我能肖想的......” 君哲深深吸了口烟,目光显得有些辽远,有些深沉,“我可以对全世界都疯狂,都变态,唯独想把她捧在掌心,我放在心口的人,怎么会允许别人指着她说三道四.....” 沈墨文像是突然想到点什么,讶异的转过头看他,“那几个小流氓是你干掉的?”宋欣研故技重施,花高价找了几个流氓,意图绑架莫湘轮、奸,结果还没等几人动手,就被剁成碎块扔进护城河,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君哲眼皮微抬,“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你这多嘴的毛病再不改,你会死的很惨!” 沈墨文摊摊手,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了。” 君哲勾勾手,沈墨文低下头靠近,翻开他眼皮看了看,说“我知道了,我说半年就半年,你先回去吧。” 鞋子摩擦草皮的沙沙声过后,四周又安静了下来,莫湘躲帐篷后面一处隐蔽的角落看见君哲坐在突起的土丘上抽烟,她不敢直直的盯着他看,受过训练的人感觉都是敏锐的,尤其对锁定的目光,他们的对话她听了个十之八九,有些听懂了,有些没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想什么,对于君哲,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她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她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事到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君哲丢下手中的烟头,用脚踩灭火星,大步离开,要不是裤子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根本看不出腿受过伤,莫湘觉得这种心志坚定的人是极可怕的,他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莫湘她自己不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是相似的一类人。能把自己全身骨头生生拗断的人,也不会是心软的人! 68、转机 回到帐篷的时候, 君哲躺在铺着毛毡的地上, 头枕着手臂闭目养神,让人以为他睡着了,莫湘知道真正他睡着的时候才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他清醒的时候,完全不会感觉他有呼吸, 她不懂他到底接受的是怎样的训练,连她这样感觉敏锐的人都不能察觉, 古武学最讲求听声辩位, 是她功夫没练到家吗?也许她从来没了解过他。 莫湘神色复杂难明,眼睛盯着他,思维却不知道发散的哪个外太空去了, 君哲感觉有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睁开眼,看到她的时候, 微微怔忪了一会, 很快又垂下眼眸,拖着左腿,坐起身来。 莫湘心里低嗤,就会在她面前装柔弱,要不是刚才看见他利落的动作, 她还真以为他的腿疼的连路都走不了,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怪不得人说,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当着她面说不再纠缠,背后扫清一切障碍,哼,真以为她三岁小姑娘,那么好骗,能轻易让他得逞?做梦! “你的腿怎么样了?”莫湘紧蹙着眉头,看向君哲的左腿,神情很是“担忧”。 君哲惊愕的张大嘴,心头猛跳,他没听错吧?她是在主动关心他吗?真的吗?按捺着心头激动的情绪,支支吾吾道,“嗯......嗯......不好,很疼。” 疼?很好! “是吗?”莫湘纠结着一张脸,面色显得很严肃,回过身去拿针盒,“你把裤子挽上去,我替你看看。” 莫湘转过身的瞬间,君哲眉间飞快的闪过一丝喜悦,他绷紧面皮,不让笑意残留在面上,心情难以想象的激动,脸上的肌肉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面瘫抽风了呢! 莫湘拿着针盒,蹲下身子把他裤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捏着他的腿问,“这里疼不疼?” “疼!”声音显得很娇弱,很委屈。 该死的娇弱! “这里呢?” “也疼!” “这里呢?有多疼?” “这里也疼,都很疼......”疼的他心都要化成水了。 很疼?莫湘心底冷笑,既然很疼,咱们就有很疼的治法,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装! 莫湘站起身,眉头皱的都快拧成疙瘩了,面色极难看,“哎呀,这个不行啊,要是再不抓紧治,腿就要废了,这样吧,还是我来给你针灸,但一定要配合中药,”她手拍拍君哲的肩膀,表情甚是肃穆,“放心,上好的良药,一定能治好你的腿,回去后我帮你煮药,这次不能喝补血的了,补血的看似没什么效果,药性也不强,活血壮骨汤加黄芩、黄连、黄檗、栀子,要标本兼治才行……”苦不死你! 君哲听的满脸呆滞,还喝?中药?让他死了算了,上次那药差点喝的他吐血,谁知道这活血壮骨汤又是什么东西,还加什么黄芩、黄连的,虽然他不懂中医,但黄连是什么东西他还是知道的,不是有句话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眼角直抽抽,喏喏道,“不......不用.....喝....喝药了吧,随便扎.....扎几针好了.....”疼还能忍,苦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那一碗黑漆漆的药喝下去,他连吃饭都觉得嘴巴里是苦的。 莫湘一听,脸色一冷,一脸的不认同,“这怎么可以?不能讳疾忌医啊,要想早点好,就得双管齐下,否则你这腿一到阴天下雨就疼痛难忍,到老说不定就只能坐轮椅了,长痛不如短痛,就这么说定了,等回去就准备......那个我先给你扎两针,先缓和缓和病情。” “嗯....好的......”君哲伸直腿,耐心的等着她下针,下一刻,剧烈的痛让他惊叫出声,“嗷~~~~” 一声狼嚎般的惊叫从一顶小小的帐篷中传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掀开厚厚的毛毡门帘喝道,“别吵,睡觉呢!注意点影响哈!” 君哲腮帮子都咬得紧紧的,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要不是看莫湘一脸认真严肃,济世救人的神圣的表情,他几乎以为这是在报复,报复他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针一寸一寸扎进肌肉,看似动作轻缓,实则全身神经都跳动着疼痛,他发誓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疼,就像有只手伸进体内,把所有的筋拽在一起,疯狂撕扯,她动作越是轻缓,下针的地方越是疼痛。 扎完最后一根针,莫湘站起身拍拍手道,“好了,等十五分钟就可以取针了。” 十五分钟?疼的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的君哲茫然的点了点头,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之前貌似都只有五分钟,这次难道这么严重吗? “记住啊,一定要坚持十五分钟,否则之前的痛就白受了,还得重扎!”她的声音带着警告,重扎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再疼一次?算了,他不是受虐狂,扎针的疼都忍了,十五分钟,死也要坚持! 莫湘收拾好针盒就出了帐篷,一直走了好远,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傻大个,白长那么大个子,没长脑子,笨得要命,看不出来她在整他吗?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五分钟后,一阵怪异的痒麻感从脚底升起,酥酥麻麻的,顺着脚底缓缓而上,缓解了疼痛,感觉很舒服,君哲不由享受般的叹了口气,麻麻痒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紧接着便传遍全身,像电流激过一样,刺激的全身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他感觉越来越不对,那种痒一波一波,愈演愈烈,几乎要占据全身每一个细胞,君哲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手指疯狂的抓向全身每一寸皮肤,可那痒是从骨头血肉里传来的,深藏在表皮之下,手指再挠也毫无用处,这一刻他才知道,世界上最难以忍受的不是疼,而是痒,无法抑制的痒。 此刻君哲的表情极度奇怪,又想笑又想哭,面色扭曲的无法形容,低低压抑着难受的□□,喉咙里传来“咯咯”的声音。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若不是他的意志不允许,此刻他真恨不得昏过去算了。再难忍的疼痛他都没有过逃避的念头,但是这次他觉得这是他承受的极限了。 在门外听了许久的莫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屋里的人身子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划下,在下颌处凝成一滴,将落未落,君哲抬头看她,清楚的捕捉到她眼底滑过的戏谑笑意,知道他又被耍了,心底不由的苦笑。 她蹲下身子,伸手去拔针,却被君哲抬手拦住,声音颤抖的道,“还.....还有四分....分钟。” 莫湘睁大眼睛,像见鬼一样看着君哲,喃喃道,“难.....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在耍你吗?”这哪里是治病,根本就是在欺负他,她没受过这种痛苦不知道,可是看他一身汗就知道这有多难受。 君哲闭上眼睛,面色苍白,下颌上的汗滴在黑色防水布料上,轻微的坠出一滴声响,强忍着身上的感觉,微微一笑,“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我愿意忍受。” 话语像惊雷一般炸响在莫湘脑海中,不敢置信的呆呆看着他,思维完全消散了,一片茫然,盯着他足足有一分钟,才颤着身子后退一步,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也抹去了满脸的震惊,二话不说,低下头,手指飞快的穿梭,将插在他腿上的针一根一根拔出来,哆嗦着双手放进盒子里,头都不敢抬,只想落荒而逃。 君哲趁着莫湘心神慌乱之际,起身一把紧紧抱住她,莫湘微微挣了下,无奈他抱的死紧,没有挣开,他身上带着点汗味和薄荷烟草的气息,头埋在她脖颈处,贴在她耳边喃喃道,“别走,别走,别跑,别躲我,求你。”身体带着点无法抑制的战栗。 她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君哲的声音不复以往那种懒洋洋的调子,显得有点软弱,有点颤抖,“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会对你好,真的,要是真的不能爱上我,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求你了,好吗?” 莫湘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想逃跑,可又抑不住心底的慌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摇摇头,“我.....我不....我不喜欢你。” 君哲轻轻的扳过她身子,额头贴上她的,淡淡的笑着,“没关系,我会努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会爱上我的,相信我,看着我的眼睛.....” 莫湘微微后仰,四目相对,仔细看看,原来他们的眼睛真的有点像,都是墨色的瞳眸,流光溢彩的眼珠,像镶嵌着细碎钻石的珠宝,区别就是他是天生的,她是后天改造的..... “.....它是唯一不会欺骗你的,它里面只能看到你......” 不会欺骗?不说这个她还不气,一说这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开君哲的脸,“还说不会骗我,是谁说这也疼,那也疼的?!” 君哲闷声笑着再次抱紧她,轻轻拍着她背安抚炸了毛的小豹子,“本来就疼,真的疼,就算不疼,后面不是也补上了,不气了,好不好?” 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脸上的汗水还未干透,莫湘红着脸推开他,头低的快埋到土里去了,“那.....那个.....我还小,不想这么早谈恋爱,以后再说。” 君哲看着她白如玉的脸庞透着红晕,娇嫩可人的像一杯醇酒,强忍着吻她的冲动,转过身去,手攥的紧紧的,“好,我给你时间,但请你不要躲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说完,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虽然莫湘是在整他,不过也实实在在给他治好了腿,他心头有股甜丝丝的感觉在弥漫,手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独特的香味,闭着眼轻轻一吻..... 69、迷情酒吧 也许因为之前登山的经历太过惊悚, 让人心有余悸, 再加上后面几天天气一直不是很好,登顶的事只有告一段落,越接近深冬, 天气也越来越冷,连牧民都准备收拾帐篷开始南迁, 极限运动团的成员也预备驾车返程,保罗急切的邀请莫湘加入瑞士极限冒险团, 这个团体是世界级的极限运动团, 每年组织数次冒险运动,根据季节分为夏季和冬季两大类,运动领域涉及“海、陆、空”多维空间, 包括蹦极, 极限攀岩,空中滑板, 高山滑翔等多种运动, 该团队成员享受欧洲和美洲七十多个国家旅游免签证的待遇,每年还有大笔赞助费可拿。 “.......shine,你是我见过最有运动天分的女孩子,我希望你能将这一优点发扬,我们团队还从来没有接收过亚洲人, 并不是我有种族歧视,只是黄种人在体力和耐力上,尤其是耐寒力方面不如白人, 但你是我见过身体素质最强的人,我真的希望你能考虑,我们团队每年获准增加的新成员只有三人,shine,我非常看好你......”保罗不遗余力的宣传极限运动的发展史和未来前景,这样一个有着东方古国神奇医术的女孩子加入他们团队,不但会成为非常优秀的队员,或许还会给团队带来无法想象的庞大助力和惊喜。 莫湘犹豫许久,之前她并不想加入什么团队,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却怕猪一样的队友,这次活动她算是知道了,跟着这么一群非专业人士玩极限运动,根本就是拖累她的速度,任何人对她来说都有可能成为负担,不过保罗团队是世界级的运动团,素质应该会很高,更何况待遇很不错,每年跟着他们世界各地旅游几次,不但不需要请导游花钱旅游,反而还有奖金拿,欧洲、美洲七十多个国家免签证啊,她长这么大连国门都还没出过,怎么会不心动? “保罗先生,您知道的,我还是学生,并不是专业运动员,每年长一点的假期也就那么两个,时间上方便吗?” 保罗一听有戏,笑的眉飞色舞,“方便的,shine,我们成员并都全是运动员,有银行家,有经理人,有行政人员,有工人,有白领,甚至还有政界要员,都有各自的职业,他们时间上也并不宽裕,都是利用假期,这点并不是问题。” 莫湘这下放心了,点点头,”好的,保罗先生,我同意加入你们。” “真是太好了,shine,我回国之后会把一切要求须知和手续尽快寄送给你,请你务必参加四月一日在瑞士苏黎世的成员见面会和体能测试,为期三天,你看,方便吗?” 三天,加上来回路程,只有五天,莫湘心里算算,差不多,离高三还一年,她不打算上了,直接参加高考,希望学校到时候能放行就好,“好的,保罗先生,我等您好消息!” 回程的车上,君哲坐在她身边,两人没有什么交谈,相互之间都保持着一份克制,莫湘没有抵触他的接近,这已经是很大进步,其他的君哲也不强求,只要不要再躲他,他就很满足了。 沈墨文和宋欣研是最后上车的,莫湘无意间抬眼看了看,眼神微微眯了下,这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怪,也可能是生病原因,宋欣研变得有点木楞,眼神呆滞,手脚僵硬,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青白色,她没仔细看,不过沈墨文也有点不大对头,眼神很奇怪,对上她目光的时候马上低下头,像是怕被看出什么似地,莫湘觉得他可能是在避嫌,之前君哲和他的谈话她也听出点端倪,也就没有深究,毕竟大家只是同学,不算太熟。 回到家,痛快泡了个澡,一身清爽从浴室出来,虽说离家一周,但房间里有蓬蓬布置的防尘阵法,家具桌面,纤尘不染,狗狗们和多多都在空间,屋里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寂寞,莫湘把贝卡、阿布和多多都从空间放出来,连莫渊和蓬蓬也一起钻出空间,阿布和贝卡乖乖的跑去电视机前蹲着看电视,它们最喜欢看动画片,尤其是草原猛兽系列,集集不落。 莫渊从空间一出来,就开始收拾家务,拿着莫湘换下的衣服进了洗衣间,蓬蓬在空间讲解过这个世界的规则,基本普及了知识和电器设备的用法,莫渊不但接受的极快,甚至还学会了使用电脑上网,查资料,果然啊,高智商就是不一般。 迷情酒吧,到处充满了迷情,灯红酒绿,光线昏暗的酒吧,来往穿梭着形色男女,迪台上打扮妖冶的男女,扭动着腰身,肆放着激情,台下红男绿女、群魔乱舞。 电梯在酒吧门口停下,此刻正赶上中场休息,场子里放起了轻音乐,激情告一段落,摇摆舞动的男男女女纷纷回座位休息,电梯的叮咚声响起,不少人回头看去,一个穿着简约时尚的长发女孩从电梯里走出,头上戴着大沿帽,看不清长相,不过那姣好的身材还是让不少男人吹起了口哨。 门口的服务生迎上来弯腰问她,“您好,小姐几位,请问有位子吗?” 莫湘伸手压了压头上的帽檐,声音低沉,“我是来找郑洪生的。” 郑洪生?服务生愕然的抬头看她一眼,“请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将她领到角落的卡座上入座后很快行礼离开。 很快有身着统一制服的服务生来到莫湘身边,托盘上放着一个细长的漏斗形酒杯,里面盛着诡异的橘红色酒液,不由分说将酒杯“嗒”的一声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小姐,您的酒!” 莫湘抬头看他一眼,“对不起,我没有点单。” 服务生微微一笑,低下头小声道,“这是老板请的,您稍等,他马上就到。” 过了一会,有人从后面向莫湘所在的方向走来,她没有回头,那人直接坐到她对面,打量了她一阵,道,“我是郑洪生,莫小姐您好。” 来人很年轻,一双狭长的凤眼,看着有点像狐狸,慵懒颓废,约莫也就二十出头,穿着一件紫色斜领衬衫,这个颜色的衬衫很挑人,他穿倒很适合,显得雅痞味十足。 “郑先生,您好。” 莫湘想给莫渊办个身份,但她不认识办证件的人,就给周楠打电话请她想想办法,可周楠也不认识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就把电话打给了沈墨文,沈墨文一听二话不说,介绍了一个叫郑洪生的人,这人很有来头,和一群政府官员称兄道弟,他常年帮人洗黑钱,办跑路,搞套身份证明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郑洪生捻掉了手里还没抽几口的香烟,“莫小姐不用客气,您是沈少介绍来的,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在所不辞。” 莫湘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连带几张照片,推到他面前,“您能按这上面的要求帮我做套身份吗?最好能入网,网上有真实的身份核准信息。” 郑洪生接过资料翻了两下,点头道,“没问题,学历学位证书保证真实,籍贯出生证明也能联网,三天后,您来取。” 莫湘离开迷情酒吧后,郑洪生拨通了手上的电话,“君少,莫小姐来过了。” “嗯,知道了,你按照她吩咐做就好,以后不用再回我了,她说什么都答应下来。”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酒吧的后门是条幽暗狭窄的巷子,这个时间段要走很远才能打到车,附近都是写字楼,商业区,夜深人静,只有她一人的身影独自行走。 远处亮起了刺眼的机动车夜灯,她伸出手微微挡住了晃眼的光线,摩托车在蓉城是很普遍的交通工具,四、五辆摩托发动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群深夜在酒吧玩乐的小混混刚出门,头脑还不是很清醒,就看到一个小姑娘从不远处走来,顿时起了坏心思,几个人从后座上下来,嘻嘻笑着,“嘿!这里还有个小美女呢,大半夜的,等哥哥们呢吧?” “美女,别怕,哥哥们都是怜香惜玉的人……” 几个穿着奇装异服,发型怪异的男人,嘴里吐着不干不净的污言秽语,醉醺醺的靠近,莫湘脚步下意识的后退,那些人以为她是吓得,不由更为得意,尽管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那身材也值得他们垂涎,这个时间段能在外面走动的,就算不是小姐,也不会是什么良家妇女。就算上了也不会怎么样,完事他们就跑路就是,一个小姑娘能把他们怎么样?几个人想着,下面竟然就那么支起帐篷来了。 莫湘后退其实是她在想要怎么打,才能干净利落,最好不要留下什么后患,打伤?打残?还是打死?打死还是不要了,会很麻烦,她回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监控设备,心里放心不少,既然他们想玩,那就看看谁玩谁,她没什么机会找人练手,这送上门来的靶子放过岂不是很可惜。 帽檐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一个脖子上纹着条蛇的小混混正好走到她面前,浓臭的酒腥气熏得她直皱眉,还不等他手伸过来,莫湘一脚踹向他胸膛,那人直直向后飞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见过百十斤的人腾空飞出去吗?那些混混惊讶的嘴里能放下一个鸡蛋,酒都吓醒了,只一脚,人就飞起来了,这力道有多大?就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没见到脸也没听到人家说话,要不是看身形,他们几乎以为这是个男人。 练家子?!几个人脑海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他们心里不过就是想着小姑娘可能练过几年跆拳道或者空手道,一个人能同时对付八九个吗?酒壮熊人胆,这下更引起他们的兴趣,带刺的玫瑰更招人不是?这样一想,淫邪的心思更甚,他们人多势众,不过一个小女孩,要是这样都不得手,他们以后也不要混了,几个人形成包围圈渐渐向她围拢过来。 莫湘抓着背包的肩带,头低低的垂下,发丝在夜风中轻轻浮动,带出一缕暗香,几个鼻子尖的闻到后,贪婪的深吸一口气,眼冒淫光,视线赤,裸裸的恨不得直接穿透她的衣服,看到她身体。 他们连地上趴着的那个家伙都顾不得,只想压倒这个女孩纾解焚身的欲火,就在即将靠近的时候,莫湘抬眼,目光直直盯着离她最近的人,这人是这群混混里面唯一穿着打扮正常的人,看上去有个三十来岁,男人看着对面那双眼睛,眼眸深邃,淡然中带着幽暗的光,像平静无波的大海下蕴藏着滔天的怒浪,在昏暗的路灯下,那人觉得自己要被吸进那双眼睛里,没有惊吓,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心头一惊,突然伸手拦住继续往前的几个人,这不正常,如果一个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除非她完全绝望,放弃抵抗,可能吗?她要是放弃之前还会出手吗?但凡有一点功底的人都会反抗一下吧,那就是第一种可能了,这个混混是这群混混的头,比一般的莽夫有点头脑,至少他旁边的人就没他这么警觉,“老大,怕什么,上啊,一个小丫头而已,就是孙猴子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一起上,看她能打几个.......”其他几个人在酒精刺激下全然不顾,蠢蠢欲动。 “等一下!”男人一声厉喝,惊得几个人停下脚步,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貌似有点眼熟,但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绞尽脑汁仔细想,半天都没头绪,但是直觉告诉他,他要想的东西很重要,忽而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下一刻顿时觉得冷气从脚底直冒上心头,二话不说,立马退后,同时扶起地上的人,对着同伴喝道,“回来,我们走!” 其他那些小混混看着他们老大表情不像开玩笑,纷纷抬眼看去,女孩面上表情从头到尾似乎都像是在看戏,他们也觉得有点不对了,再加上老大的反应,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去,不管怎样,做坏事多多少少是心虚的,他们走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觉得有句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许这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次算了就算了,省得偷不着鱼吃,反惹一身腥....... 莫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们走的很蹊跷,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那种有王霸之气的人,不过就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们几眼,在想着怎么打才合理,既省力还能达到目的,没想到他们就这么像见了鬼一样跑掉了,脸上的表情好像写着“恶灵退散”,她心里顿时辶耍约河心敲聪湃耍坎还膊坏貌凰担窃似婧茫拥粢唤伲裨蛩欢u虻盟前敫鲈孪虏涣舜玻 那群混混是被她吓得吗?莫湘不知道,可是有人知道! 几个混混骑着摩托车跟在他们老大身后行驶了很远才停下来,混混老大从车上下来,腿都是软的,摸了摸额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那个被莫湘踢飞的小子揉着胸口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解开他衣服一看,一个乌青的脚印印在她胸口,不由惊道,“那小妞真狠啊!怪不得老大喊我们走呢,估计两脚下去能踢死人。” 混混老大“呸”的啐了一声,“放屁,让你们走是救全家你们命!”他捂着额头喃喃道,“知道小四小五小六是怎么死的吗?” 几个混混闻言顿时噤声,冷汗直冒,有人受不了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都是一起出来混的,他们能不知道那几个怎么死的吗?死无全尸,全身都被剁碎了,听说他们几个是收了别人黑钱,就灭了口,道上说的好,出来混,总有一天是要还的,可是不知道还的这么惨,连尸体都拼不全。 混混老大哆嗦着点了根烟,静了静心神,哑声说道,“他们几个收了别人钱,雇主让他们对付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据说很漂亮,雇主要求他们轮,奸那女孩,并拍下过程,事后让他们到东南亚跑路避祸,护照签证全部办好了,三十万佣金,结果第二天,他们就被人剁烂,扔进了护城河......” 混混甲颤抖着声音问道,“老......老大......你.....你说的......不...不会就.....就是那个女孩吧?”如果是,他们可真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混混老大咽了咽口水,道,“陈爷说了,道上混的,谁惹了她,就等着灭全家,原本我也不确定,我不过只看过那女孩照片一次,但我记得那双眼睛,再找不到第二双那样的眼睛.......” 几个混混手下意识的摸摸脖子,他们几乎是在阎王殿里溜了一圈回来。 混混丁闻言,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谢老大救命之恩,我上面还有七十老母,下还有个三岁的儿子,要不是老大,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混混老大揉了揉眉心,摆摆手,“别跪,下次记住,有些人是惹不得的,回头找个庙拜拜,坏事做多了,也是会遭报应的......” 70、君漠出事 莫湘和周楠逛了整整一天的街, 四处扫货, 原本两人约好要去欧洲游一圈的,结果周楠的妈妈从德国回来过年了,这下周楠也走不了了, 莫湘一个人又没什么意思,再加上快过年了, 一般国人都选择这个时间往回赶与家人团聚,她是个传统的华夏人, 无论有没有亲人, 觉得这个时间出门旅游总是不对的。再说今年有阿布、贝卡和蓬蓬它们在一起,她也不会寂寞的。 莫湘一进门,怔住了, 要不是看到那些熟悉的日常用具, 她几乎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停下脚步在门口站了许久。 蓬蓬扇着翅膀飞过来, 笑眯眯的问, “湘湘,回来啦!家里好看吗?” 她愣愣的点点头,“好看,真是挺好看,问题是, 你们不怕被抢劫吗?” 整个家大变样,彩绘古董花瓶,双面绣的富贵牡丹屏风, 还有那株从宝箱中找出的鸡血玉石玛瑙珊瑚树立在墙角,现代气息的风格搭配古典装饰,不但不显得粗鄙,反而增添了一股古色古香的韵味,房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几个小小的青花瓷杯,袅袅的热气从杯中升腾直上。 莫渊蹲下身子,把拖鞋摆在她脚下,恭敬的弯下腰道,“恭迎主人。” 莫湘已经有点呆滞了,机械般的换下鞋子,在屋里四处转,每个房间都打量了一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就连厚重的窗帘都翻洗一新,卧房的被褥全部换成新的,比她做的那些手工好多了,轻薄柔软的蚕丝被,簇新的床单,脚下铺着洁白厚实的兔毛绒毯,感觉整个屋子都温暖了起来,房间里多了许多小女孩喜欢的绒毛玩具,形象q版,憨态可掬,莫湘高兴的爱不释手,她很喜欢这些小东西,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妈妈总给她买,后来她独自生活,不想睹物思人,就不再在房间里摆玩具,再次看到这些,感觉有暖暖的热流流淌过心窝。 “湘湘,喜欢吗?” 莫湘点点头,眨眨有些湿润的眼睛,“喜欢,很喜欢。”莫渊真是个好仆人,深谙主人心意,知道她喜欢什么,投其所好,屋里的每一处摆设都是照她心意来的,一丝不错,她之前买了房子后一直都忙,没时间布置,买的时候什么样,搬进来住了多久还那样,现在感觉这才真正像一个属于她的家。 就连贝卡和阿布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竹条加绒草编的窝篮,里面铺着毛茸茸的软垫,就算在阳台过冬,它们也不会冷了,多多得到了一个新的鸟屋,做成竹楼状,更精致,更漂亮,门口的空地处还放了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养着十几尾极漂亮的观赏鱼,在碧绿的水草中自在的穿游,观赏鱼可比宠物难打理多了,不过鱼缸下层的雨花石底部刻有简单的阵法,保证氧气充足,水体清洁,不用费心清理,只需要固定时间喂食即可。鱼缸内四角处镶嵌着小小的夜明珠,在漆黑的夜晚看更是美轮美奂。 “请主人稍作整理,饭菜马上就好。” 自从有了莫渊,莫湘就彻底脱离了厨娘的身份,傀儡能从主人识海里接受所有传承的记忆和技能,完完全全,按照要求的完成主人交付的工作,在工作过程中不会受杂乱的思绪影响,能比主人更用心、更精确的完成任务。 莫渊进了厨房后,莫湘和蓬蓬两个开始咬耳朵,“你说他知不知道自己傀儡的身份?我们老在他面前傀儡傀儡的提,他就没啥感觉吗?他也是有思想的耶。” 蓬蓬捂着嘴小声道,“这个蓬蓬也不清楚,不过貌似他是知道的,好像他自己不在意。” “对了,他也能像人类一样吃饭吗?” “当然,你可以把它们完全看成人,有人类所有的器官和代谢功能,除了不能违背主人的灵魂意志,他们比人类还人类。” 莫湘揪圆了小嘴,惊讶道,“不是吧?!我还以为他们就像那种科幻电影里的人形机器人一样,内里是机械,外表裹着一层胶皮,除了会干活,有智慧外,不能吃不能喝,随时还需要补充电能啥的。” 蓬蓬不屑的瞅了莫湘一点道,“那种科技产物怎能跟修真界的高级傀儡相比,尤其是这种最高等的佣人傀儡和武力傀儡,他们是不死不灭的,就算把他们轰成碎片,也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整合,恢复原状,肢体再生也不过几秒钟时间......” 她完全听呆了,不死不灭?!就是说,就算地球都不存在了,他们傀儡还在,若主人消亡,傀儡会沉眠,直到下一个主人再次将他们唤醒...... “那他们会有人类的情绪吗?比如暴躁、流泪、感动......什么的!” 蓬蓬想了想道,“这个有的,但是不完全,他们面对主人的时候没有负面情绪,连正面情绪都被控制的只能维持温和状态,毕竟没有哪个修真者愿意面对冷冰冰死人表情一般的傀儡,至于主人以外,这个蓬蓬也不知道,我的灵识里就只有这些信息,因为人形傀儡太过少见,具体信息和功能都不完全,只能慢慢摸索了......” “唔,还好,”莫湘有点放心,毕竟对于她来说,傀儡也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嗯....家庭成员,就算是仆人,她也需要个思维和精神正常的仆人。她之前看过一部美国科幻电影,未来社会,智能机器人成为人类主要的帮手和仆人,一丝不苟的完成人类的命令,为人类提供了很多便利,但突然有一天机器人开始伤害和杀死部分人类,后来得知,机器人并不是背叛人类,而是机器人自主进化后慢慢有了思维,人类对地球毫无节制的开发和破坏,让机器人主脑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再不将人类控制起来,他们最终会走向自我毁灭,于是主脑开始发布命令,牺牲一少部分人,保全大部分人类,他们将人类像养猪一样圈养起来,剥夺自由,就是为了人类能继续活下去,主脑的思维认为这样做就是对人类负责...... 莫湘不希望哪天她做点什么过激的事,仆人为了她好,再把她也控制起来,那就悲催了,不过蓬蓬告诉莫湘,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就算她要毁灭地球,毁灭全世界,傀儡也只会按命令行事,她说不准的,那就是不能做。 “那要是我说我想死,不想活了,他会不会直接拿刀把我干掉?” 蓬蓬,“........” 不管怎样,渴了有人送茶断水,饿了有人盛粥舀饭,累了有人揉肩捏背,困了有人铺床叠被,莫湘算是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开始莫渊帮她洗内衣内裤的时候,她还有点害羞,脸红,毕竟那家伙是披着男性外皮的傀儡啊,之前这些东西连蓬蓬她都没让洗过,不过慢慢就变得习惯,甚至还会在洗澡的时候,淡定的坐在浴盆里喊一声,“莫渊,帮我把浴巾拿来......”所以说,习惯这个东西是很可怕的。 据莫渊说,其他几个人形傀儡目前以莫湘的能力还无法唤醒,他们中有技术型傀儡和控制型傀儡,比他都要高阶一点,唤醒一个莫渊就差不多用去她全部精神力,几近透支,其他几个需要的精神力更多,她目前无能为力。 傀儡学习能力强悍令莫湘叹为观止,第一天才学会开机上网,第二天就可以组装电脑,编写程序......这样下去她岂不是成了全家最笨的一个?除了武力值暂且算得上马马虎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连莫渊都在向科技型人才进军,她还在混高中呢!不过想想人家好歹是修真界都当做至宝的人形傀儡,也就释然了,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文明。 莫湘拿到莫渊身份证明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带他出门逛街了,第一件事就是去剪头发,虽说这年头非主流脑残横行,但光亮如缎子般长发的男人还是很少见的,一点不显得女气不说,还有点翩翩浊世、古意盎然的味道,莫渊坐在椅子上,那发型师握着剪子比划了半天不舍得下手,好像剪得不是人家的头发,而是他的肉一样,嘴里连连嘀咕道,“这么漂亮怎么舍得剪啊,怎么舍得......”听的一旁的莫湘直翻白眼,最后答应把剪下的头发送给他,才让那发型师“忍痛割爱”的下“毒手”。 二人随后去了雅然居,莫湘把莫渊介绍给秦子琪,说这是她本家堂哥,手艺比她只强不弱,以后就由莫渊送货和研发新菜品,她彻底成了甩手掌柜,只拿钱不干活。 有了莫渊这个万能管家忠犬仆,莫湘买车的计划就提上日程,虽说她还打算骑车上学,但买辆车还是必须的,到哪里都方便些,郑洪生办的证件里莫湘和莫渊的驾照各有一本,莫渊去驾校学了三天,连怎么修车都学会了,开车自然也是小意思。 龙华车城,全西南地区最大的汽车城,有无数高档车品牌4s店,正巧赶上高档车展销会,卖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太高档的买不起,太低档的她也看不上,莫渊走了一圈下来就选定了三个牌子,不知道是真的国产车就不好,还是进口车质量就那么过关,莫渊挑来挑去都看的是几个国外品牌的车,两台原装进口的,一台国内组装的,宝马奔驰之类的高档车她不考虑,总觉得有点暴发户行径,最终选了一辆大众辉腾,这个型号的车低调内敛,外表不显眼,实则走高端品质,价格也不算低。 一般来讲,手续办好后不能立即提车,就算有也会让买主等一周左右,这都是店内的潜规则,如果买家执意要现车,就需要交付一定的费用,不过今天这店似乎特别好说话,刚刷了卡就有导购员走过来道,“莫小姐,请这边稍等,马上您就可以提车。” 莫湘眨眨眼,没想这店这么好说话,刚才不是还说没现货嘛,不过既然人家肯行方便,她也乐得轻松,半个小时后,她和莫渊就开着新车上了路。 路上莫湘突然想到个问题,“莫渊,刷卡之前你有没有告诉那个导购小姐我叫什么?” 驾驶位上的莫渊摇摇头,“没有,您拿的是信用卡,无须密码,直接支付,划卡之后我签的是莫渊。” 难道和姓莫的在一起的也姓莫?他们什么逻辑啊?这事处处透着怪异,可又说不上哪里怪,其他也没什么问题啊,车也是新车,就是感觉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莫湘一时想不通,索性就不管了。 晚上,莫湘在空间里练功,脑海里传来莫渊的呼唤,“主人,您有电话。” “嗯,知道了,我马上出来,”她平复了下呼吸,收了招式,意念一动,出了空间。 从莫渊手里接过电话,“喂,你好!” 对面是个男声,“您好,请问您是莫湘小姐吗?” 莫湘一手接过莫渊递过的水杯,抿了一口道,“我是。” “那请问您认识一位叫君漠的先生吗?” 君漠?莫湘至少有两个月没见过他了,刚想说认识,却突然又想到他另外的身份,略微沉吟一会,没有直接回答,“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对方貌似松了口气的样子,“是这样的,这里是华西医院,君漠先生昨天晚上重伤被送进急救室,现在还未苏醒,我们只在他身上找到一个钱包和一部手机,手机电话簿里只有六个号码,前三个号码拨通后对方要转接口令和代码,我们不懂,另外两个号码,一个无法接通,一个据说是他同事,人在国外,我们只有拨打您的电话,君漠先生昏迷时曾叫过您的名字,我想大概您是他比较重要的亲属或者朋友,请您务必来一趟医院......” “好的,我马上到,”莫湘扣下电话后,立刻翻出电话薄一个个查找着,结果半天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君哲的任何联系方式,索性扔下电话,抓起沙发上的包,回头对莫渊说道,“你去开车,我们去医院。” 华西医院是蓉城最好的综合性医院,尤其擅长外科,重症监护室有好几间,不知道君漠到底在哪间,莫湘满楼跑着找人,跑上三楼,在一间很大的监护室外看到好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或坐或立的站在监护室门口。 莫湘眉头一皱,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警察这身制服,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可是后面已经有人看到她了,“莫小姐!你是莫小姐吗?” 莫湘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下意识的动作,等大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迈出好几步了,被人叫住的时候还匆忙往前踏了一步,但好歹堪堪停住,转身,面容平静,“我是!” 叫住她的人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无框眼睛,看上去是个年轻的医生,他走上前来,“是我给你打的电话,请你跟我来。” 莫湘扫了眼那几个警察,竟然在其中发现几个他熟悉的身影,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还未走到病房门口时,其中一个警官迈出一步,站到莫湘面前,“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是机场枪击案负责的那位查警官。 “警官,您好!”莫湘尽可能的放松身体,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她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把这人扔出去,她从头到尾就不喜欢这个人。 查警官微微一笑,笑容很是意味深长,“请问,你是怎么认识君先生的?” 莫湘冷了脸,淡淡回一句,“这算是隐私吧,我有权不回答不是吗?” 查警官抬眼,面色严肃道,“对不起,事关重大,你必须要回答。” 那个带眼睛的医生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这位警官,您要查案,请回局里查,这是医院,我请莫小姐来不是为了让您询问的,病人尚未苏醒,请您人道一点。”医生很不待见这群人,说话的时候满眼讽刺。 查警官被噎得直咬牙,但无奈人家说的有道理,转身坐回椅子上。 莫湘跟着医生进了监护室,换上无菌服,医生道,“君先生受伤很严重,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他......到底怎么受的伤?”能惊动警察,必定是刑事伤人案,她对君漠知道的并不多,他单身,c大教授,与家人关系不好,有个诡异的身份,无奈君哲这会也联系不到。 医生推了推眼镜,“枪伤,全身中枪三处,两处在腹部,一枪在头部,颅内出血,庆幸的是,头上那处没有打中中枢神经,击碎一块头骨后,从头皮上部擦过,医院接收到病人后就报了警.......” 莫湘觉得君家人就是麻烦,老的也麻烦,是小的也麻烦,但是无奈她受了君漠的恩,不能直接扔下他不管,枪伤!真是无比的大麻烦,很有可能跟他另外一个身份有关,九处.....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全身不对劲,国家机器什么的,最讨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人权隐私什么的,只要人家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 巨大的玻璃墙将外界与监护室隔开,里面有医生,有护士,还有各种各样冰冷古怪的精密仪器,各种管和线就连接在君漠身上。 他的脸色很苍白,呼吸微弱,衣服上沾有大量血迹,干涸之后变成一团一团黑糊糊的血花。眉舒展着,就算昏迷了,面容依然柔和,嘴角还微微上翘,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相比之下,莫湘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微微垂下眸,眼神落在那医生的白大褂处,看了半天,觉得整个医院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还带有淡淡的死气,一点都不舒服。 “我能进去看下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可以,注意不要碰到他身上的管子。” 莫湘走近后才看清,大量的失血让君漠心跳处于一个很微弱的跳动状态,腹部两处贯穿伤,好在子弹没有直接残留在体内,他这样的状态恐怕会死在手术台上,值得庆幸的是,行凶者开枪时似乎距离很远,否则他脑袋就不是碎一片头骨,而是当场死亡。 她握起君漠的手,看似深情款款的摩挲着,实则将精神力顺着脉门输入他体内,形成精神力保护膜,无论怎样,先保住心脏和大脑,剩下的都是小问题,略微修复了一下两处还在不停往外渗血的致命伤,保证他短时间内不会挂掉,莫湘走出病房。 外面几个警察一看她出来,严正以待,貌似一定要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莫湘之前有过对付警察的经验,总之,能说的不说,不能说的死也不开口。 查警官最先提问,还是上次那个年轻警察拿着本子在一边记录,“请问莫湘小姐和君先生什么关系?” “邻居!” 查警官一愣,问,“这么简单?”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子给他感觉很不对,从上次机场枪击案过后,他一直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和那些监控录像,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是以他办案多年的经验分析,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真相,可不曾想,这个案子被上头接下了,他们无权继续插手,上面派下来的人就是君漠,事隔多月之后,他又见到这个女孩,还有九处的君漠,两人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吗?邻居?那么巧? 也许他也想不到,有时候事情就是存在这样那样的巧合,所谓无巧不成书! 莫湘冷冷一笑,“那您想怎么复杂?” 查警官之前已经见识到这个女孩油盐不进的态度,想必也问不出什么,君漠的身份他们是无权调查的,但这之前,他联系不到九处那些神出鬼没的人,也只有将案子上报,在他们辖区出事,他们是有权进行事先调查的,正规军队下属的组织和地方的警察、武警之类的向来都是两个互相看不对眼的机构,军队的人瞧不起警察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和带着匪气的行事作风,警察们看不起军方人那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态度,总之,很不对盘。所以说话时候难免带着点情绪,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查警官本来对莫湘没什么看法,但是他觉得这个女孩对他们的态度不善,很抵触,甚至可以说厌恶,看见他们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有问题,不经意中就带了点审犯人的口气,“莫湘,别以为我们没证据,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我有权带你回警局调查,扣押你二十四小时。” 莫湘眼瞳一缩,一口气憋在胸口,强忍着咽了下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和君漠是邻居,和他侄子是同学,仅此而已。” “他侄子叫什么?” “君哲!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查警官冷哼了一声,“知道不知道我们会调查,我问你,既然是邻居,为什么君漠手机里没有他任何家人的电话,包括君哲,只有你的电话?” “我不知道!” “不知道?”查警官一脸诡异的表情,“你最好说实话!” 莫湘简直气的快疯了,手攥的紧紧的,“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那就请您去调查,是不是实话,请您拿证据来证明,否则不要质疑我的话,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查警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问,“那他侄子的电话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那君漠平时有跟你说过他做什么吗?” “他只说他在c大教书。” “仅此而已?” “对!我们只是邻居,您会对您的邻居说您平时都干了什么吗?” 查警官想想,这个也对,于是又问,“如果是邻居,他昏迷时候为什么会叫你的名字?” 靠!莫湘真的抓狂了,她也想知道啊,君漠该死的为什么会叫她的名字,“查警官,实不相瞒,我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君漠了,您问的这些我一概不知,不如等他醒了,您去问问他不就真相大白了,目前,我觉得您迫切的任务是去抓凶手,而不是询问他与他邻居之间的关系,您不觉得您本末倒置了吗?” 查警官闻言顿时说不出话来,他问的确实与这案子没有多大关系,一般人面对警官询问都是有一说一,不会像她这样难对付,他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一定有问题,他们做刑警的,最相信就是直觉,但是直觉不是证据,不能拿来立案,想诈诈她,结果不但没问出个所以然,还把他自己套了进去,一时无言。 监护室里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带眼睛的医生一把推开监护室的门,“莫湘小姐,病人醒了!” 71、心思 君漠醒了, 身中三枪, 几乎全部在要害,在昏迷一天一夜就苏醒,几乎不大可能, 几个医生相互对视一眼,病人的生命体征在快速的恢复正常, 这种奇怪病例以前虽未见过,但是也曾听说过, 他们商量了半天, 把这种情况归结为病人身体素质较好,求生意志极其强烈,有些时候强烈的求生意志是病人能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关键。 查警官和莫湘同时获准进入监护室, 换上无菌服的二人被医生叮嘱道, “病人刚清醒,身体还相当虚弱, 你们最多只有五分钟, 如果病人情绪不稳,请不要为难病人,他伤到的是头部,可能会对神经系统有些影响。” 查警官站在床前看着清醒后的君漠,他苍白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查警官有点动容,不管他多么不喜欢军方的人, 但眼前这个人他还是很佩服的,能从鬼门关走一遭而依旧淡然无波的人,本身就值得敬佩,“你好,君漠先生。” “你好,”君漠淡淡的表情带着一丝疏离,眼神显得有些迷茫,“这位先生,我认识你吗?” 查警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们曾经见过的,在市局刑警队。” 君漠这下更加茫然了,喃喃道,“市局?刑警队?我去那里干嘛?” 查警官这下就不是诧异了,而是彻底愣了,他不会是失忆了吧?下意识的转头看一旁站着的莫湘,莫湘表现的也很惊讶,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做什么职业吗?” “我......我不知道。” “那君先生记得你是怎么昏迷的吗?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记得你家人的电话吗?记得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吗?.....” 凡是查警官的问话,君漠一问三不知,“......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什么都不记得,完全空白。” 查警官指了指站在床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莫湘问,“那你还记得这位小姐吗?” 君漠手捂着额角,一脸痛苦的表情,摇摇头,“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这不代表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查警官皱着眉头,一脸苦相,看起来真是失忆了,这下麻烦了。 医生走进来道,“警官,病人需要休息,您能先出去吗?” 查警官有点不情愿,枪杀案本身就是大案,又是九处的人,这要是连线索都没有,他这个刑警队长也别干了,明天就可以撸帽回家了,“医生,君漠先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医生没好气的看他一眼,道,“病人伤的本来就是头部,颅内大量出血,能醒过来都是奇迹,病人视觉神经、听觉神经和记忆神经都有损伤,失忆是很正常的事情.....” 查警官闻言,眉头紧锁,这下真是没办法了,“他多长时间能恢复记忆?” 医生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这位警官,您应该有常识吧,失忆的人最短时间恢复记忆也要等压迫神经的血块消失,但若是记忆神经损伤,就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 查警官和莫湘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眼底滑过一丝笑意,君漠微笑着冲她眨眨眼,手底下偷偷摆了个“ok”的手势。 等警察陆续走光,只剩下一个留守在医院的时候,莫湘从外面溜上来,绕开那个警察的视线,偷偷闪进病房,君漠斜躺在病床上看她,气息还有些虚弱,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你装的还真像。”莫湘刚开始也以为他真的失忆了,那表情太迷茫了,眼神一片茫然,她心底还纳闷了半天,按理说她探过脉了,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物极必反,就因为装的太像,漏了马脚,至少在莫湘这里这个结果是不成立的,就算失忆也是片段性失忆,不可能忘了全部。 君漠笑起来,笑容清洁无尘,看不出一点身体受伤的痛苦和难受,“不喜欢他们问东问西,看你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就知道被他们惹到了,我哪里还敢应付他们,早早打发了了事。” 莫湘看着他温柔的笑容,突然又想起他昏迷叫她名字的事情,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她不觉得君漠会对她有什么异样的情绪,他一直是温和、淡然的,让人如沐春风,像长辈关怀小辈一样,虽说他的年纪当长辈可能小了点,但当平辈人似乎他年纪又大了点,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相处着。 “嗯.....他们打电话给我......我......我也找不到君哲的电话,就自己跑来了.....” 君漠眸中闪过了然,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神情貌似有点苦恼,“是啊,我只有你的电话呢。” “哦,这样啊,”莫湘也很苦恼,怎么办呢?难道君漠也要她来照顾?不要吧?!她不会那么悲催吧,就脱离不了伺候人的命?她是不是跟君家犯冲啊,是不是以后见了君家人都得写上“恶灵退散”,可是君漠帮了她的忙,也算是她朋友,平时对她也很照顾,人家生病了,又是这么严重的事情,看他一个人在医院冷冷清清的,她怎么好意思丢下他不管? 君漠好像没看到她一脸纠结无奈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着,因为虚弱,眼眸微合,目光有些迷离。他这次中枪之前他就有预感,之前因为想保住莫湘而抖出了李曙光杀人的事情,也难怪人家坐卧不宁,谁有把柄在别人手上都会想办法抹掉一切可能出现的不安定因素,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李曙光怕别人拿命案威胁他,于是找杀手干掉他,那人跟踪了他有三天,才找到机会。原本他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躲,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当他昏迷前,他觉得这次一定会死,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灵魂,不由得失笑阖起眼睛,他一生都在看别人的灵魂,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 同时他还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在一团白雾里逐渐的映出些许轮廓。 他伸出手想抓住,那是一个漂亮的让他心惊的女孩,分明就是熟悉的脸,原来是这样啊,在他将死之际,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对她是那种感情么? 从一开始他就无意识的想去保护她,隔离外界对她不利的因素,他不懂这是为什么,那一刻,他明白了,死之前的感悟如当头棒喝,敲得他醒悟过来。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我回去给你弄点吃的。”莫湘看他似乎很累的样子,一下就心软了,君漠和原来的她一样,自己生存的那么辛苦。有家等于没家,都快死了都没有人来照顾他,她心底叹口气,心甘情愿的接下照顾病人的重担。 “好的,”君漠含笑的嗔怪她,“小丫头,要记得,下次再偷东西一定要做的隐蔽些,莽莽撞撞的,怎么让人放心的下。” 莫湘大吃一惊,一口口水呛进喉咙,仪态尽失,一边咳嗽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她做的有那么明显吗?啊?除了君漠还有谁知道?靠,警察,军队就这么牛逼吗?跨省啊?怪不得之前网上有个网友发了个什么帖子,结果就被跨省了,原来真不是谣传啊?! 君漠眸中闪过一丝调笑的戏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别人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莫湘闻言,长呼口气,吓死她了,他知道不怕,反正知道她秘密也不是一点半点了,债多了不愁,至少目前看来,君漠还是值得信任的,他也没问她那些黑熊都去哪里了,“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那你先休息,我晚点过来看你。” 君漠目送着她离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为什么要告诉她呢?只有他们之间互相知晓的秘密越多,他们之间的牵绊才会越深,大家族出来的,哪里有单纯的人?爱情都是需要算计的,他没有君哲出众的容貌,没有权势,没有家世,年纪也大那么多,如果连手段都没有,他拿什么去争取?君家人的骨子里天生带着疯狂,想要的就不会放手。他这一生退让太多,总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还带着她抚摸过的温度,他在她第一次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虽然他睡着,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她抓着他的手,给他身体输入那股暖暖的力量,让他很舒服的力量,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力气,疼痛也减轻很多,好神奇的力量,这就是古武学的内力吗?他的身体里有了属于她的力量,这是不是也算一种牵绊呢?那就让牵绊更深一些吧...... 莫湘回家之后,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就是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惹得人家怀疑到了她头上,从头到尾她都用轻功把自己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抹去,带上了头套和手套,难道还有监控设备吗?就算有,那些设备是x光吗?都能看到她头套底下的样子?就连蓬蓬听了事情经过后都是一筹莫展,这做的够隐蔽了吧,怎么会让人发现呢? 蓬蓬问,“湘湘,你说他会不会是在诈你?” 莫湘回想了下君漠的表情,笃定道,“不会,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这样认为,但君漠不是这样的人,他是很肯定这事就是我做的,不管怎么说,他知道或许还能帮我遮掩下,我倒不担心,不过我们以后行事可得千万小心,我算知道高智商人群有多么可怕了,凭着蛛丝马迹就能猜测出背后的人,真是不得了。” 莫湘傍晚去医院的时候,君漠已经转到普通加护病房里,他伤势恢复的速度令人惊叹,医生们之前就做过猜测,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那些查案的警察倒是觉得这个恢复速度有点吓人了,但九处都不是正常人,想来跟一般人有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伤势就算好了,头上血块还没有消失,他还是个对自己一无所知的失忆症患者,警察也无可奈何。 莫湘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君漠在沉睡,失血过多的人在一段时间内会很嗜睡,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心脏造血功能加快就会消耗大量氧离子,缺氧导致嗜睡,她第一次见君漠睡着的样子,和昏迷时差不多,干净柔和的面容安详宁静,嘴角微微上翘,他连睡着都是带着笑的,头顶上中央空调的暖风微微浮动他的发丝,貌似有点痒,发丝动一下,他长长的睫如蝶翼般微颤一下,莫湘看着着急,探出手去拂开额前掉落的那缕发,刚触到他的脸,他原本安放在胸口处的一只手飞快的抓住她指尖,手的主人慢慢睁开眼,含笑看着她。 莫湘怔了一下,迅速抽开自己的手,掩饰般清咳一下,若无其事的说,“你醒了?那个......我带了点补血的汤,要不要喝点?”他不会以为她占他便宜吧?其实她根本没弄明白到底谁占谁便宜。 粉红的脸出卖了她无所适从的心虚,君漠笑意吟吟的看着她,“好啊,睡了一整天,我也睡饱了,肚子饿了呢,我似乎都闻到香味了。”说完,表情夸张的深深吸口气。 莫湘失笑,密封这么严实的保温桶他也能闻到香味?他身体虚弱,只能喝点清淡补血的汤,由于腹部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汤水还不能加太多盐,口味有点寡淡,“可能不会太好喝,但目前也没什么好的选择,你将就下,回头伤势好点,我做点好吃的给你。” 君漠喝了一口尝了尝,笑着说,“很好喝,你的厨艺一直很棒。” 其实她想说这不是她做的啦,不过想想莫渊的技艺都是传承她的,算是她做的也没错,干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汤里加了稀释的极为淡薄的灵液,他伤势过重,脾脏和胃都损伤的很严重,如果不用灵液滋养一下的话,估计以后会烙下很严重的病根,枪伤的穿透性和伤害性都是很严重的,子弹带有大量金属离子,附着在脏器上,会恶化伤势,容易感染。不管怎样,君漠对莫湘不薄,能为她保守那么多秘密,这样的人她不好见死不救。 72、君哲与君漠 京城近郊, 梨花苑九号, 一座具有欧式风格的庄园矗立在半山坡,浓重法兰西建筑风格的黑色雕花铁艺大门,大门庄重不失华美, 与两侧高高的石墙连在一起,没有夺目的光彩, 但却自有一股历经风雨后沉淀出来的历史感与凝重感,这是有再多钱也买不来的, 在京城, 梨花苑外围的独栋别墅都是首都名流富豪们显示身份的象征,更别说一座拥有无数建筑群落的庄园了,之所以尊贵, 很重要的原因是在这一片几乎不可能找到七十年以下的建筑, 而且,这片区域的建筑都是偏欧式风格的, 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时期, 住在这条路上的人们对欧式风格的建筑有所偏好,这在当时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个名为华夏的国家见证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无论是辉煌的,繁盛的, 还是落后、屈辱的。 白色屋顶的建筑群,大量佣人、保镖、司机、园丁穿梭其中,通过这些人的服饰, 能很好的辨认他们身份,一个银发老者走在庄园中,身后跟着几个不同国籍、不同发色的老外,老者貌似在这里有很高的地位,在见到他的时候,无论是保镖、司机还是佣人、园丁们都会停下手上的工作,躬身向他问好。 庄园里各色工作人员言行干练得体,一看就是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对跟在银发老者身后的人没有做出任何好奇的表情和不合规矩的行为,银发老者问门口站着的黑衣人,“少爷在哪里?” 黑衣人恭敬的回答,“少爷在书房。” 一行人跟着银发老者一路进了大厅,古典华美的装饰让几个见过欧式豪宅、贵族宫廷的老外暗自赞叹,但在这里他们不敢有丝毫贪婪亵渎之心,略微打量了一番,跟在老者身后慢慢向楼上走去。 在书房门口,老者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们停住,自己走上前去轻轻叩门,三长一短,“进来!”门内传来回应。 老者打开门,对着里面的人躬身,“少爷,几位设计师已经到了。” “许叔辛苦了,让他们进来吧。” 几个人走进书房,宽敞的房间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地上凌乱的摆着几个橱窗展示用的人形模特,穿着黑色紧身休闲衫的年轻人转身看他们。 “你们好!” 几个人略微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僵硬,有点诚惶诚恐,他们以为请他们来的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却没想到是个长相俊美,眼神犀利的年轻人。 “君先生好。” 君哲松了松脸上的表情,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用英语说道,“几位不要紧张,你们都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我请几位来不过是想设计一系列风格的服装,没有别的意思.....” 一听这话,几个人不由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人拿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谁半夜被人拿枪指着从床上拖下来也会吓得半死,连夜坐直升机跨越了半个地球到这里来,只不过是设计几套衣服,还好..... 几个人放心下来,气氛也渐渐缓和,其中一个人站出来道,“君先生的身材很完美,如果能为您做服装,我深感荣幸,我将为您带来我最优秀的作品,我相信所有风格的服饰穿在您身上都会有与众不同的味道......” 其余几人对君哲的身材也连声赞叹,纷纷附和,却不料君哲伸出手指摇了摇,“no,no,no,你们搞错了,我请你们来不是设计男士服装,而是设计简约风格的少女服饰.......” 几人尽管惊讶,但还是很有职业素养,不过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接受了这个要求,少女服饰对他们来说更简单,年轻人适合一切风格,无论另类还是庄重,活泼还是甜美,可以选择的范围更广,他们几个都是这方面绝对权威的设计师,信手拈来,然而真正开始后,他们就知道这工作的要求有多么苛刻,这哪里是做衣服,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 “......这个不行,面料不够柔软.....这个也不好,颜色太过鲜艳.....” “......嗯,她喜欢简约风格,常穿一个英式品牌的衣服,最好偏重欧式学院风,既要甜美,又不会太过张扬,尤其是商标不要出现在显眼的地方......” “......做工一定要精致,线头不能露出来......” “.....这个不行,里面的面料要滑软,如丝绸般贴身,不能对皮肤有一点刺激,一点都不行.....” “.....这个扣子的颜色太花哨,换!....” “......这个式样相互之间不好搭配,她肯定不喜欢,换!” “中性!中性!你懂什么叫中性吗?既要女生穿着合适!又不能太过男生气,你这衣服穿着比男人还男人,她能喜欢吗........” 几个大牌设计师通宵达旦,眼睛熬成了兔子,衣服设计了一套又一套,这不行那不行,他们几乎要吐血了,没见过这么吹毛求疵的男人,面料用的都是世界各地能采购的到的最好的面料,就这么做了扔,扔了做的,连习惯浪费的他们都觉得太过可惜。 经过几个人连续数周的讨论和对风格的定位确定下之后,很快就完成了数套作品,不过不得不说,挑剔有些时候是对他们的激励,尤其是这些眼高于顶的大设计师,众人都拿他们当标榜,很少对他们的设计提出质疑,这就导致了他们太过自信,自信到自负,灵感和成就也就会停滞不前,在这样严格要求下,他们做出了令人惊叹的完美作品,服饰都是同一系列,但每一套自成风格。任一套都能登上世界少女服饰年度风尚奖的榜单。 君哲像对待情人般抚摸着衣架上挂着的每一套衣服,脑海里回想的全都是那张美得让人神魂颠倒的面容,惊心动魄的眸子,想象着穿在她身上的那种感觉,女为悦已者容,她会不会穿给他看? 一个多月了,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不懂什么意思,明白意思后觉得好笑,国人就是这么......这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矫情!可是现在,他觉得每一秒都是三年,每一刻都是煎熬,能看见她的时候,他恨不得让时间永远停止,看不见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这般难熬,只有让自己累到极致,累的脑海一片空白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拨通桌上的内线电话,“许叔,你来书房!” 片刻后,银发老者开门走进来,恭顺的道,“少爷,请吩咐!” 君哲指了指书房里长长的衣服架,“把这些全部送往蓉城,她常去的那家专卖店,之前怎么吩咐店员的,还照做,这些衣服只能给她一个人看,若是有第二个人敢穿上身,你们知道怎么做,记住,告诉她们,其他人不许碰!” “是,少爷,”老者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少爷,那这价格还按以前那些标吗?” “不,这些面料和那个品牌所有不同,你让卖场的人说这是缺码打折的,因为码数不全,所以价格有所变动,比卖场衣服价格略微高些,她很聪明,别让她看出端倪,没有选中的不要极力推荐,但是要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我需要知道原因,去吧......” 傍晚,莫湘提着保温桶从楼上下来,莫渊已经把车停在楼下等她,拉开副驾的门坐好,莫渊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开车驶离了小区。 越临近春节,街上的行人也越多,大包小包的采购着年货,天气虽然阴冷,但街头拉起彩带,树上和街边的店面也挂起了火红的灯笼,很有一番热闹的年味。 莫湘打开车窗,冷风瞬间灌进封闭的车厢内,他们两个都不怕冷,开不开车窗影响不大,在等红绿灯的空挡,她看到公交站前,人来人往,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个小女孩在车站等车,女孩好像生病了,脸蛋红彤彤的,不时还咳嗽两声,妈妈很着急,大冷的天,额上布满细密密的汗珠,踮脚向车驶来的方向张望着,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哄拍着怀里的女孩。 莫湘静静的看着很普通的母女俩,回忆起她年幼生病时,妈妈也是这样焦急的带她去医院,心疼的看着因生病而虚弱的她,恨不得把所有病痛过到自己身上,病在儿身,疼在母心...... 绿灯亮了,车流缓缓移动,那对母女的身影渐行渐远。 莫湘摇上车窗,心里有种微微的酸涩,一时间沉默不言。 莫渊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主人,我觉得这个车不大对。” 莫湘还在回想母亲温柔的笑脸,有点心不在焉,随意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哪里不对?” 莫渊想了一会,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拉开副驾对面的便携箱,取出一本杂志递给她。 莫湘顺手翻开杂志,找到有大众辉腾图片和汽车性能介绍那几页,有几个关于发动机,底盘和性能数据的地方被莫渊用笔标记出来,她指着那几个数据问,“这有什么不对吗?车子性能不符?这年头4s店也假冒伪劣啊?” 莫渊摇摇头,“不是,不是车子不好,而是这辆车的性能远远超过杂志上介绍的这款,同款车型我都对比过,没有哪辆比这辆更好,这个车改装过,从发动机到底盘,包括车窗都换成防弹玻璃,车轮是完全的新型抗震实心橡胶,如果这样换算下来,这辆车的价格恐怕不下八百万,不是一百多万就能买到的......” 莫湘闻言也沉默了,她一直觉得这事从头到尾就很奇怪,包括那天卖场工作人员态度的转变,难道是别人有意安排?可会是谁呢?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认错人了?把卖场给别的买家定做的车卖给了我?” 莫渊想了想,摇摇头,“我想不会,就算认错人,事后过了好几天,也该有人打电话来询问吧?可是没有,就说明这车就是卖给您的,但至于为什么,这个我不清楚。” 她见过低价高卖的,可高价低卖这还是头一遭见,没有头绪的事暂且先放一放,总会有一天水落石出的,至于别人是卖错也好,卖对也好,她正正经经出钱买,没偷没抢的,怕什么? 莫湘拎着保温桶进了病房,君漠靠在枕头上看书,看到她来,放下书,微笑着迎上她的目光,笑意在唇边慢慢的深下去,“今天来的这么早?” “下午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了。” 她放下保温桶,走到床边按了几个按键,君漠背后的床头渐渐升了起来,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她按下停止键,伸手去挪过边上的小餐桌,却被君漠抬手制止了,莫湘看向他,目光带着询问。 君漠微微偏了偏头,笑容未敛,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洗手间?莫湘怔愣,下意识答道,“哦,好啊!”等回过神来后才反应过来,洗手间啊!这个难道要她扶着去啊?她刚想摸电话打给莫渊,让他上楼来,这边君漠已经试探着要下床,她只得把电话放进口袋,弯腰从床下找到拖鞋,套在他脚上,扶着他起身,“哎,你慢点,伤口挣开,你又得重新缝....” 加护病房里带有卫生间和淋浴间,也就几步路的距离,索性莫湘也不矫情了,扶着他进了卫生间,站在门口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的脸也有点微微发红,想想人家还是病人,照顾下应该的,应该的。 马桶冲水的声音哗啦啦响起,半天没见人出来,莫湘皱眉,她又不能进去,只好继续等,可过了有十分钟了,还没见他出来,她觉得有点不对了,伸手敲了敲门,“君漠,你在里面吗?” “在....在的,”不知为什么,君漠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羞窘。 莫湘挑挑眉,继续问“怎么不出来呢?” 君漠将门拉开一道缝隙,很不好意思的问,“你....你能进来一下吗?” 啊?她愕然,他在卫生间,她进去干嘛?这要一般人这么说,莫湘非把他一脚踢飞不可,可是君漠是病人,也不像那种人。 “嗯....有什么问题吗?” 君漠面色原本就有些苍白,能清楚的看到他脸色血红一片,连耳朵都红得有些透明,“我裤子掉下去了,我弯不下腰。” 莫湘顿时无语,做了半天心理斗争,推开门一看,他裤子滑落小腿处,医院的病号服都是宽宽大大,尤其对于这种腹部受伤的病人,防止嘞到伤口,他们的裤子都没有裤带和松紧,再加上宽松,很容易滑落,他又是腹部受伤,不能弯腰,只能干站着。穿着内裤背对着莫湘。 她既然进来了,也都看到了,只有帮忙了,就当沙滩上穿着泳裤的男人好了,又不是没见过,弯下腰将裤子慢慢提上来。 君漠眸底浮起一丝幽暗的光芒,她靠的很近,微弱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心尖一颤,不可抑制的电流汹涌澎湃的向全身涌去。 莫湘帮他提好裤子,松松在腰上打个结。递过香皂让他洗了手,扶着他一点一点的回到床上。 君漠安静的进餐,莫湘在一旁拿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换来换去,对于刚才那一幕,她觉得无所谓,照顾病人原本就会有这样那样的状况出现,她还给君哲买过内裤呢,可君漠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单身男人,私生活清白的像和尚,他没有过女人,连前女友也不过是接吻,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不是没有人追求过他,但之前的经历让他对所有女人敬而远之,莫湘是这么多年唯一离他最近的人,他几近失控,他简直是用自己难以想象的毅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拥抱她,他不是毛头小伙子了,不会冲动的打破眼前的平静。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一卧一坐的两人微微一笑,“病人押金用完了,需要重新交费,家属请去交费处办理交费手续。” 莫湘收拾饭盒的手停了下来,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转身准备走,那边君漠叫住了她,递给她一张卡,“拿我的吧,全额报销!” 她嘻嘻一笑,接过卡就推门出去了,君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伸出手,虚空一握。 73、实习生 莫湘从收费大厅走出来的时候, 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抱着生病女孩在公交站等车的年轻母亲,母亲抱着孩子,跟在医生后面连连哀求, “......求求您,您先帮她看看吧, 我.....我马上去筹钱,我.....我不是故意拖欠医药费, 我是在公车上被小偷摸了包, 真的,医生,求您了, 孩子病得很严重。” 穿白大褂的女医生面无表情, 似乎是看多了生生死死,脸上都带着点死气, 冷冷道, “我们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要是每个病人都像你这样要求先治病再付款,然后病治好了,人跑了,我们找谁去?这里又不是慈善所.....” 年轻母亲慌忙从身后把背上的包包拿下来, 把那道被割开的口子给那女医生看,“医生,我带了钱, 真的,我包被摸了,能不能先给娃娃吊上水,把烧退了就行,真的,医生,求你,我马上回家去借钱.....” 女医生不为所动,“不行,规定就是规定,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站在收费大厅里呜咽出声,小女孩烧的满脸通红,意识不清,周围的人漠然以对,在人性冷漠的现代社会,每天有人生,有人死,有人悲,有人哀。众人已然见怪不怪,冷眼旁观。 一只托着手帕的手伸到了年轻妈妈的面前,女人低泣着抬眼。 “擦擦吧,我帮你想办法。” 莫湘看着那对衣着朴素的母女,生活必定是艰辛的,母亲着急成那样也舍不得花钱打个车,公交车上被小偷偷去了女儿的救命钱。 年轻母亲接过洁白的手绢,擦着红红的眼眶,“谢谢你,小妹,能借我点钱吗?我给你孩子挂上水,我就去借钱来还你,我把孩子放在医院,我不跑,真的。” 莫湘微笑着点点头,“跟我来吧,我们先去交费,你把单子给我。” 年轻母亲破涕为笑,忙不迭的抱着孩子跟在莫湘身后,“真是谢谢小妹了,你真是好人。” “不用谢,大家都有为难的时候。”做母亲的,不容易。可怜天下父母心! 莫湘拿过她手上的单子,在窗口处交了费,转身递给那女人,“好了,去给孩子治病吧。” 年轻母亲匆忙谢过莫湘,抱着孩子转身就走,结果刚跑两步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小妹,把你联系方式留给我,我借了钱就还你给。” 莫湘笑着道,“不用了,大姐,你快去带孩子看病吧,也没几个钱。” 女人很坚决的摇摇头,“不行,小妹帮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白拿你的钱。” 莫湘看她那样坚决,又看了看那个烧的一塌糊涂的小女孩,说道,“走吧,我们先去给孩子把针挂了,一会我把电话留给你。” 两人到了急诊室,屋里两个医生,年长的女医生翻了翻眼皮,淡淡扫了眼小女孩,唰唰唰又开了几张单子递给女人,“去交费吧。” 年轻母亲愕然,“怎么还交费,刚才不是交了吗?” 医生头也没抬道,“那是挂号费,化验费,还有检查费和药费。” 无奈,人家医生这样说,她们只好照办,莫湘安顿了那对母女,自己拿着单子跑去交费,交费处排着长长的队,好不容易交了费拿了药出来,回到急诊室,医生连检查结果看都没看,就指着对面的门道,“把药拿去对面注射室,走廊等着吧,一会挂针。” 年轻母亲一听说终于可以治病了,唯唯诺诺的谢过医生,抱着孩子坐到走廊上,等着护士挂水。 莫湘正准备把手上的药交给处置室,她看了眼手上龙凤飞舞的药单子和袋子里装的各种药瓶,听到小女孩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和杂音。她转头问,“大姐,医生有没有说你家孩子得什么病?” 年轻母亲一边用手背的低温给孩子高热的脸降温,一边回道,“重感。” 重感?!莫湘怔了怔,这明显是麻疹,传染性麻疹,医生居然说重感,这药要是打进去,孩子不死也烧傻了,她二话不说,回身就冲进了急诊室,“咣当”一声把药扔在年长的女医生面前,“医生,这药不对!” 急诊室两个医生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吼吼的怒斥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说不对就不对?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在外面坐着的年轻母亲也抱着女儿进来,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只有傻呆呆的看着。 莫湘从女人怀里抱过孩子,掀起小女孩的头发,指着她脖颈和后背大片大片的红疹道,“你到底有没有看过孩子的病?这是麻疹,还有,这孩子至少已经病了三天,再不及时治疗,会引发肺炎和并发症,她现在已经有心力衰竭的迹象,你拿这些药给她治,你是想她死吗?!” 女医生和莫湘的争执引来了大批的围观者,一群人围在门口指指点点的看着里面两个人。女医生脸颊通红,全身颤抖,气急败坏的怒骂道,“一个黄毛丫头,你懂什么?我干了十几年医生,治病无数,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看看这墙上挂的锦旗,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野丫头,也配说我?!” 莫湘抱胸冷眼看着她道,“这上面挂着的东西五块钱可以做一打,你也就这水平?你手上的是人命,不是小猫小狗,死了就死了,这是活生生的人,像你这种连职业道德都没有的医生,连刽子手都不如!” 女医生颤抖着手指着莫湘,“你......你.....” 莫湘不退反进,眼中全是寒芒,“你什么你?她才多大?三岁的孩子,如果是你的女儿,你也会这样草菅人命吗?医者父母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说着她把手里一叠单子甩在桌面上,“就算你没听没看,字你认识吧,这么高的血象和免疫球蛋白异样,你居然说是重感,你瞎了吗!就算你瞎了,这么重的细湿罗音和犬吠样咳嗽,你也听不见吗?你聋了吗?!” 对方说的有理有据,不管怎样,都是学医的,哪怕学的再差,最基础症状常识的还是知道的,女医生顿时无言以对,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着莫湘。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莫湘转头,赫然发现就是昨天那个带眼镜的年轻医生,他冷冷扫了一眼急诊室的两个女医生,又低头看了看莫湘怀里的小女孩和桌上一摞检查单,厉声道,“连个小女孩都不如,你也敢说你当了十几年医生,你也敢说你学过医?你明天不用来了,你被开除了!” 女医生满眼惊惶,惊呼道,”张院长,我.....” 张院长回头,目光冷的能冻死人,“你什么你?别以为你在卫生局有人,我就拿你没办法,谁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 急诊室的几个医生闻言顿时噤声,不敢再触霉头。张院长看了看莫湘,对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没了刚才那冷厉的气势,温言道,“莫小姐,你的诊断完全正确,这孩子是传染性麻疹。”他转头对孩子母亲说,“由于我们医院的失误,这名患儿本院免除一切费用为她诊治,请您原谅!” 说着,张院长对着那年轻母亲深深的鞠了一躬,周围的众人见此情景竟然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那年轻母亲也泣不成声的连声道谢。他招了招手,外面又进来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转头吩咐道,“带这孩子去传染科,一切费用免除,孩子病拖得有点久,有轻微并发症,你们用心一点。” “好的!院长!”两个医生带着年轻母亲和小女孩离开了急诊室。 张院长回头笑着对莫湘说,“莫小姐,能和你谈谈吗?” 莫湘眯了眯眼,不知道他什么意图,点点头道,“可以。” “这边请!” 在周围人散去过后,女医生身子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其他几个医生面面相觑,纷纷离开,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连他们也牵连进去。这个张院长号称铁面无私,去年刚调来医院就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他们现在连红包、回扣都不敢收了,杀鸡儆猴处理了十几个平时迟到早退、作息懒散的医生,大肆整改院风,严禁收受病人红包,吞吃医药回扣,违者一律开除,他们可不想撞到枪口上。这个张院长背景强硬,底下收入大幅缩水的医生联名举报信、上访信,写了一大堆,各个部门全都寄到,奈何人家张院长依旧潇洒的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他们一看这种情况,也都纷纷收了心思,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 三楼院长办公室,莫湘端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年轻的有点过分的院长,和她想的那些脑满肠肥的领导有些不一样。 张院长推推眼镜,笑道,“莫小姐很好奇?” 莫湘耸耸肩,“好奇谈不上,你年纪虽然看着不大,但是气势还是蛮像个院长的。”至少在那种几乎造成医疗事故的情况下他能扭转劣势,不但不会让其他病人和家属觉得医院失职,反而还会给人造成医院敢于弥补错误,敢做敢当的错觉,从众人鼓掌的行动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心机也挺深沉的。 “莫小姐懂医?”那种程度肯定不止懂,应该说精通才是吧,很多医学院毕业好几年的医生都未必能听的出来细湿罗音和捻发音的区别,更何况她连听诊器都没用。 莫湘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回一句道,“一点点。” 张院长笑道,“莫小姐客气了,那种程度也叫一点点,那我们医院那些医生岂不是连一点点的程度都没有?” 莫湘不置可否,但笑不语,她觉得这个医生蛮有意思,昨天那么疾言厉色的呵斥警察,很难得,至少一般人对于这些执法机构虽不至于卑躬屈膝,但多少还是卖点面子的,不会像他这般不客气。 “我听说莫小姐还是高中生,以后有没有学医的打算?” “不瞒你说,我倒是有这个打算,我的目标是华医大。” 张院长眼神一亮,“哦?华医大?为什么不是京医大呢?那是华夏最好的医学院。” 莫湘摇摇头,“我喜欢这个城市,我想留在这里读书。” 张院长了然的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莫湘。 她有点茫然的伸手接过,随意翻了翻,“张院长您的意思?” “我们医院每年从医学院招收本科毕业生六人,实习期两年,两年后考核是否有资格成为正式医师,莫小姐愿意不愿意争取一下实习生资格?” “我?”莫湘惊愣,“我行吗?我连大学都还没上,还是个高二的学生!”尽管她水平都超过博士,但是学历什么的都没有,这个张院长也太相信她了吧。 张院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实习医生都有主治医生带领,开始不会单独接触病例,更何况莫小姐有一定的理论基础,我认为你具备一个医生的基本素质,这点很多读了七八年医学院的毕业生都不见得能做到,行与不行要试试才能知道,你相信你自己吗?” 莫湘不是不相信她自己,她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有数的很,她是怕别人不相信她,太过年轻,估计没几个人愿意把身体交给她来治,当然,除了君哲那个倒霉蛋,做了她第一个实验小白鼠。但这不失为一个契机,反正她以后也是要当医生的,要是能留在这所医院也不错,治病救人嘛,在哪不是干?! “好,我同意,谢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让您失望,我的实习期什么时候开始?” 张院长满意的笑笑,“随时!” 莫湘算了算,离下学期开学不到一个月时间,她最近反正也要医院和家两头跑,在医院实习还能随时照顾点君漠,时间也比较合理。两年实习期比在医学院死背书好多了,理论实践两不误,眉头一扬,给了张院长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下周一准时报到!” “欢迎之至!” 74、实习生涯 莫湘的实习生涯开始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 这个时间不是医学院毕业时间段,目前医院只有她一个实习生,带她的主治医生居然就是那个张院长。 当她敲开脑外科医生办公室的时候, 张院长坐在桌子后面微笑的看着她,莫湘有一瞬间的怔愣, 张院长站起身,“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张亦奇, 山色空蒙雨亦奇的亦奇,毕业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主攻脑外, 辅修妇科和临床, 是你的实习导师,有问题吗?” 莫湘笑笑, “完全没有问题, 世界一流大学的医学博士当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丫头的导师,我深感荣幸,我也自我介绍下,我叫莫湘,实验中学高二学生, 主攻中医,西医辅修。” “中医?”张亦奇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好奇道,“我以为你在西医上有所见识,没想到你以中医见长,中医望闻问切,你专攻哪一门呢?” “针灸!”既然决定在医院做,也要拿出点本事才行,否则她会被人说是靠着关系进医院的,虽然事实如此,但她不预备给别人留下话柄,再说现在研究中医的少,她就算编个师傅的名号也没什么问题,中医不像西医那么出名,中医师傅很多人听都不知道去哪里听。 张亦奇看着莫湘笃定的模样,知道她不会是无的放矢,想试试她手上的真功夫,伸出一只手腕,“来,试试看,”中医和西医不同的是,西医只有在病变的时候发现疾病,从而治疗,而中医更以预防为主,治疗为辅,讲求养生之道。 莫湘不用探脉就知道他什么问题,想想太过张扬不是好事,还是伸出两指搭上了脉门,几秒钟后,拿出笔唰唰唰开了张方子递给他,“连吃两顿,保准没问题!” 张亦奇伸手接过来一看,没有一味中药,倒是写了一个煲汤的做法,“这能行?” 莫湘笑笑,“你不就失眠两天吗?今早五点起的,对不对?连中药都不用吃,喝点养神的汤就好!” 张亦奇眸中渐渐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目光深深的看着莫湘,“中医这么神奇?连我几点起床的都能探出来?看来我不是招了个实习生,而是捡了个宝。” 莫湘暗笑,她那里是探出他几点睡的,明明从他身上的气息感觉到的,他有淡淡的洋酒酒精味,挥发时间大概是三个多小时,现在八点十分,那就证明他至少五点就起来了,随便蒙一蒙时间差不多了,加上他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失眠,不过他身体还蛮好,五脏六腑都很健康,看的出平时保养不错,当医生的很多都有轻微洁癖和喜欢养生。 医学理论多数都是相通的,主攻脑外,辅修临床的很常见,莫湘没怎么碰过血,一向秉持着不伤本体的手法治疗,观摩了张亦奇几台开颅手术,那白花花的脑浆和浓稠粘腻的鲜血看的她脸色发白,手脚冰凉,幸亏她强忍着才压下那股恶心的劲,没冲出门去狂吐。 张亦奇穿着绿色的沾满血迹的手术服,看着刷白一张脸的莫湘,诡异的一笑,“西医就是这样的,手术是必经的过程,在医院实习的好处是资源丰富,下午我带你去解剖室,我们去解剖尸体,其实不要看的那么恐怖,你就想象那截肠子就是猪大肠,那心肝啥的,就是羊杂碎,反正感觉都差不多......” 他不说还好,一说莫湘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夺门而出,趴在消毒池边狂呕不止,张亦奇从手术室出来,看着吐得泪眼汪汪的莫湘弯腰狂笑。 慢慢的踱着步子走过来,装作可惜的道,“你说,猪脑和豆腐哪个好吃?我说是猪脑,你看它又有豆腐的软滑,还带着一丝肉香,不煮的时候呢,粉嫩嫩的外皮,点缀着细细的血色花纹,煮开了呢,白颤颤香软软,跟脑浆还有点像耶,你说人脑和猪脑哪个煮起来更香?我说是人.......” “停!”莫湘连忙打住他的话题,她昨天晚上才喝的虾仁豆腐汤,他要再说下去,她恨不得把昨晚吃下去的隔夜餐一并吐出来,几天接触下来,她已经深刻了解这个人的恶趣味,真的,她快疯了。 “我错了!”莫湘举双手讨饶,“我保证下次认真观摩,一眼不落的看下来,好了吧,这次我就少看了三分钟,您饶了我行吗?” 张亦奇轻轻哼了声,唇角微弯,露了个讽刺的笑容,“要学医,先学狠,你连杀兔子都下不去手,你敢用刀割开别人的心脏吗?医学是严肃的,手术台上颤颤巍巍的手随时可以要人命,如果这点你都做不到的话,你一辈子都是学中医的命!” 莫湘羞愧的低下头,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患者,他们将生命交给你,你就要对他们负责,你下不去手不是对他们的仁慈,而是对生命的残忍。”张亦奇很少训莫湘,这是第一次,也是最严厉的一次。 张亦奇是正经世界级名牌医学院毕业的,对待医学态度极其严谨,尊重医德,任何对医学,对生命不负责的行为都会触他逆鳞,之所以那天那样对待那个误诊的女医生,跟他的职业素养有很大关系。 莫湘头埋得低低的,她知道自己的弱点,张亦奇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她在这样心软,一辈子只能学中医,她的目标是学贯中西,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她还怎么学贯中西,连人都杀过,杀鸡杀鸭时候也没感觉有多艰难,但就是不敢面对尸体,血红血红的粘稠一片让她感觉无比窒息。 张亦奇训完,好似没事人一般,换下衣服,胳膊夹着病例,“走,跟我巡房去!” “哦,知道了!”莫湘应一声,唯唯诺诺的跟在他身后,读书时候因为成绩好,老师都对她很客气,这下被张亦奇一训,找到了当学生的感觉,老老实实当她的乖宝宝。 从加护病房开始一间一间巡视,前几间病房都是张亦奇当的主刀医生,他耐心细致的询问每一位患者的情况,别人也都热情微笑的回答他,看的出他在患者眼中是个非常认真的医生,莫湘对他产生了点孺慕之情,她什么时候也能像张亦奇一样,经过她手诊治的病人能这样真诚的爱戴她,原来,认真做好每一件事都会很有成就感。 君漠靠在床上看书,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两个人一起走进来,莫湘没有像平时一样冲他做个鬼脸或者眨眨眼,而是低眉耷眼的跟在张亦奇后面,张亦奇嘴角带着点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小丫头被训了。 君漠趁莫湘不注意的时候,微微眯着眼看向张亦奇,目光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张亦奇无所谓的耸耸肩,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她很棒,别担心! 张亦奇手上做着记录,头也不回的对着莫湘道,“去看看病人情况。” “哦,”莫湘不敢不从,眼观鼻鼻观心的从他身后走出来,站到君漠病床前,先是看了看头部手术后愈合的情况,回道,“头部无明显肿胀,发炎,愈合情况良好。” “嗯,看下腹部!”张亦奇没抬头,淡淡吩咐道。 腹部?这个.....君漠一枪的位置在下腹部,这个她看不太好吧。 君漠倒是很配合的平躺,掀开被子,表情从容微笑,可是这别人也就罢了,君漠啊,这个叫她怎么去看,半天没好意思动手,那边张亦奇有点不耐烦了,“当医生的,连点基本素质都没有吗?那以后你碰上外阴损伤之类的状况,你怎么解决!” 拜托,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好吧!她时刻谨记她是医生,医生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 颤抖着双手掀开他的上衣的下摆,将裤子褪到大腿根部,拿手轻轻在他腹部揉捏。 温凉滑软的手覆上君漠腹部的时候,他几乎全身僵硬,一股电流激的他汗毛都竖起来了,全身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往一个地方涌去,而手的主人没有丝毫自觉,还在边揉边问,“有没有胀气的感觉?” “没有,”君漠强行控制着声音不要颤抖,张亦奇偷偷抬起眼皮,幸灾乐祸的看他一眼。 “有没有疼痛的感觉?” “没有!”上帝啊,这真是煎熬! 莫湘又往下按了按,觉得他肌肉有点紧绷,“有没有抽筋的感觉?” “没.....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一种感觉,就是涨,生理现象是无法抑制的,他的某一处就在莫湘越睁越大的眼睛下,缓缓直立。 该死的,君漠简直不忍目睹,把脸转向一边,而莫湘已经完全愣住了,连给他穿上裤子都忘记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动不动.....站在一旁的张亦奇再也忍不住,很不厚道的狂笑出声,“哈哈哈哈!” 75、梅花包子 之后足足有三天, 莫湘没有出现在君漠面前, 连送饭都是莫渊去的,只要一想起那天的情景,她就臊的满脸通红, 她不是没见过那个,模型什么的都有, 但她没见过实物啊,就那么直愣愣的从衣服下面钻出来, 她当时脑海完全一片空白, 事后张亦奇还不止一次拿她打趣,她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算了..... 张亦奇是个典型的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的人,尤其是以莫湘痛苦为他增加生活情趣的人, 除了面对医学是严谨的, 这个人生活中处处充满了恶趣味。 医院虽然有食堂,但每天中午莫渊都会做好午饭送到君漠的病房和莫湘所在的脑外科医生休息室, 这里整个科室都是张亦奇的地盘, 很少有外人来,她可以尽情的躲在这里大快朵颐,食物的香味难以遮掩,被张亦奇抓包一次之后,强烈要求给他也带份午餐, 好吧,鉴于人家是她导师不说,还是她未来的顶头上司, 巴结巴结是有必要的,于是每到中午,医院走廊都能看到一个步履矫健的年轻男人拎着大大小小四五个保温桶来送饭,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很奇怪,这个人是谁的家属啊?难道一家大小都住院,这么能吃?! 不过自从实习之后,莫湘的餐点中剔除了一切以动物内脏为原料的食物,她不想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被张亦奇指着饭盒里的肝心肠肚说,哎呀,你看这个熏肠做的好,红亮亮,油汪汪,就像刚从肚子里拽出的病变肠一样,充血肿胀,热气腾腾.....再看看这个爆炒猪肝,像不像昨天那个肝硬化病人的坏死肝,布满麻眼.....这个红油毛肚吃起来爽滑鲜香,尤其那滑嫩的感觉跟那个肠粘膜差不多,都是滑唧唧,粘糊糊的...... 莫湘从开始的扔下饭盒夺门而出,到后面的端起饭盒夺门而出,再到后面塞起耳朵强忍着吃,被训练到最后她已经无比淡定的你说你的,我吃我的,进步啊,这就是进步啊,伴随着血淋淋惨痛教训的进步啊。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解剖实习,医院的尸体都是一些病变尸体,这样就罢了,偏偏张亦奇带她进的解剖室有个令人惊悚的名字——法医解剖室。 法医解剖室连许多学医多年的科班出生的医生都闻之色变,四肢残缺、肠穿肚烂,血肉模糊这都是好的,令人不可忍受的是脑浆迸裂,高度腐败,面目全非的那些尸体,莫湘第一次走进解剖室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副堪比地狱的场景,解剖室温度较低,福尔马林的味道比所有地方都要浓重,屋里黑漆漆一片,窗帘拉得密密实实,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张亦奇“啪”的一声打开解剖室的无影灯,照的室内亮如白昼。 莫湘瞠目结舌的看着解剖台上的那具尸体,全身颤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该死的张亦奇,解剖台上是一具被枪决的死刑犯尸体,枪从后脑射入,整个脑壳都掀了起来,脑浆几乎流干,残留的一点白花花的挂在空空如也的颅洞里,整个脑袋面目全非,尸体肚子划开瘫放在那里,肠肠肚肚明眼可见...... 她下意识的抬脚后退,呜呜咽咽的声音都带着点哭腔,却不料背后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莫湘已经完全忘了她在哪,也忘了周围有人,被猛的拍一下,吓得疯狂惊叫“啊!” 张亦奇被她尖叫声吼得耳膜都快震烂了,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摇,“喂喂喂,够了啊,叫什么叫?” 莫湘吓得嚎啕大哭,她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场景,连吐都吐不出来,腿脚软的完全不是自己的,就那样靠在墙上,一抖一抖的。 张亦奇不屑的嗤笑,一边取出手套带起,一边回头鄙视她,“这点就受不了了?那要是那种高度腐败的尸体怎么办,白花花、肥胖胖的肉蛆在尸体七窍钻进钻出,那些尸体肚子一打开,全是白花花的虫子,一窝一窝的.....” “求你了,别说了,我求求你了......”这个人的恶趣味更近一步,莫湘觉得迟早有一天她会被他整崩溃。她觉得她是不是选择性错误,要不她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学中医好了。 张亦奇冷冷看她一眼,冲着一旁的置物柜努了努嘴,“去把手套口罩戴上,我们先来讲解人体内部结构。” 莫湘知道这会的张亦奇已经完全进入导师的角色,不敢再放肆,立刻止住哭声,哽咽着走到置物柜,穿好了衣服戴上手套口罩,战战兢兢的走到尸体前。 张亦奇指着尸体胸口处,“划开,把心脏取出来。” 啊?莫湘欲哭无泪,举着锋利的手术刀比划半天不敢下手,死人啊,死人也是人。 张亦奇保持着手术中的状态,双手竖起站在一旁,冷声道,“干什么呢?绣花呢?还不快点!” 莫湘感觉这个人就是电影里那种变态恶魔,在他手里就讨不了好,索性心一横,牙一咬,尸体血液已经凝固,表面形成尸斑,皮肤青白发黑,手术刀下落,一刀下去划开胸腔。 “手伸进去,把心脏取出来,将连接处的心管先切断.....” 莫湘抬抬手臂,用胳膊蹭了蹭额上的冷汗,完全进入状态,照他指点一步步往下做。 “那天让你背的那本人体解剖图你背了吗?” 莫湘看他一眼,喏喏的点了点头,“背完了”。 “很好,我指哪,你告诉我名称和术语。” “哦,知道了!”碰上这样的魔鬼导师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升主动脉,向上连接是升主动脉弓.....右心室上方是肺主动脉.....” “肺主动脉?!你再说一次!”张亦奇指着莫湘手指所指的地方,怒喝“这叫肺主动脉?” 莫湘吓得连声告饶,“不不不,这是肺动脉干,肺动脉干,我说错了,说错了.....”不是她不知道,是她太紧张,紧张的冷汗直冒,血糊糊的心脏就在她眼前晃啊晃。 张亦奇冷哼,“学医的不能出错,出了错弄不好就是一条人命的消失,尤其是心脏和脑科手术,一丁点差错都不能有,记住了吗?” 莫湘连连点头,“记住了!”她此刻也顾不上其他的,只有全神贯注的看着标本,听他讲解,精神力完全扩散,把他所说的全部牢牢记下。事后她想想,觉得蛮奇怪,她明明是来当实习生的,但张亦奇似乎把当徒弟一样教导,把他所学的一股脑的灌输给她,每天带着她不是去观摩手术就是解剖尸体,晚上还会给她布置作业,偶尔还给个课题让她写写论文,这哪里是实习生要干的事?除了手术还不会让她动手以外,张亦奇连手术的后续工作都交给她处理,他偶尔才在旁边指点指点。 很多病,包括绝症,莫湘的医术都能治,但那个治疗过程太过惊悚,见不得人,扎扎针就能把癌症扎好了?那她也出名了!她只有先将西医完全学明白,学透,才能中西医结合。所以尽管她能用中医手法治疗,都会先选择用西医去试。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亦奇捧着饭盒吃的不亦乐乎,连声赞叹,“小湘湘,送饭的那个是你堂哥啊?手艺真好,他不开饭店真可惜。” 莫湘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这人完全的两面派,手术台上手术台下根本就是两个人,手术台上是严厉的魔鬼教官,手术台下是充满恶趣味的医学怪人,好好的名字不叫,叫什么小湘湘,听的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跟第一天见他完全不是一个人,莫湘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太不怎么地,老是被眼睛欺骗,是这年头道貌岸然的人太多了呢?还是她太单纯?看人总是看表面。 对于新来的实习生和张院长同进同出,吃饭都在一起,医院里不是没有流言蜚语的,但社会是现实的,人也是趋利避害的,就算有流言也是背后说说,没人敢当着张院长的面大放厥词,莫湘和被开除的女医生争吵的事情第二天就被传得全院皆知,女医师直接被开除,也就更没人敢说什么了,不过莫湘的工作还是做得可圈可点,巡房记录做的清晰整洁,条理分明,张亦奇安排的工作也都完成的让人挑不出毛病,众人就是酸也只能背地里酸酸。 莫渊今天很意外的多送了一个饭盒,圆圆的,体积不大,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莫湘吃的差不多了,伸手把旁边的饭盒拿过来,打开一看,猛的又盖上,这东西她一直不敢吃,尽管蓬蓬和莫渊一直保证,真的很干净,完全没有一丁点脏污,绝对纯天然无污染,比猪肉都干净,还是高蛋白,纯营养物质。有一次莫渊做过,她吃过一次,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觉得无比美味,后来知道后已经来不及了,都吃进肚子了。 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张亦奇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亮,“哈,我闻见了,见者有份,不许你吃独食!” 莫渊经常变换口味做点小点心,作为饭后餐点,每次都能让张亦奇念念不忘,他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那个小圆盒,手指头勾勾,“上缴,否则下午我们一道去开会!” 莫湘二话不说把饭盒推给他,“你要吃你就拿去吃好了,开会我就不去了。”跟他一起去开过一次什么会,死气沉沉的会议气氛,开了三个小时,她睡了三个小时,旁边居然还有打呼噜的,简直是受罪。 张亦奇掀开饭盒盖子,“哇”的惊叹了一声,圆圆的饭盒里面摆成梅花状的六个小包子,白玉一般,晶莹剔透,莹润透亮,很像艺术品,完全被食物的香味和形状吸引了的张亦奇没注意到莫湘嘴角诡异的弯了弯。 他迫不及待的捻起筷子夹了一只,略带得意的问莫湘,“真不吃?” 莫湘淡定的摇摇头,“不吃!” 张亦奇有点奇怪,平时都是跟他抢着吃,今天这么香喷喷的包子她居然不为所动,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直接送进口中,轻轻一咬,“唔”汁浓馅香,美味无匹,他顾不得说话,伸出大拇指比了比,真是太好吃了,鲜美的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连吃了四个才开始慢慢品尝,小小的咬下一层皮,把里面的浓汁嘬出来,看不到一点肉色,和表皮一样白莹莹的肉馅,吃不出什么食材,软软的,入口清香,像?像什么呢? 待他把最后一个小包子塞进嘴里后,问莫湘,“这什么东西做的,真是太美味了,我从来没吃过。” 莫湘淡定的收拾桌子,头埋得低低的,“哦,没什么,也就是一种.....嗯....一种很常见的东西。”至少他很常见,经常拿来吓唬她,莫湘心里吐槽。 张亦奇饱餐一顿,心满意足的品着茶,“常见的食材能做出这种美味,很难得。是什么?” 莫湘慢条斯理的擦着桌子,翻翻眼皮,“你确定你想知道?” 张亦奇眉头微微一挑,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呢?随即点点头,“说说看!” 她弯弯唇角,笑的很是不怀好意,“这东西,日本人常吃,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肉笋?” “肉笋?!”张亦奇有点诧异,医学上有种说法,把一种白色透明状片膜增生称为肉笋,但肯定不是这东西,他摇摇头,“不知道!” 莫湘端着手上的饭盒,拉开办公室的门,回头诡异的一笑,“肉笋呢,是一种高蛋白营养的好东西,还有种通俗的说法,叫肉蛆,不过你放心。绝对干净卫生!” 空间生产的一种专以花蜜为食的蝇类的卵,孵化的幼虫,第一次吃她吐了个昏天黑地,后面就淡定多了,至少那东西味道真的还不错! 话音落下,办公桌后面坐着的张亦奇眼前闪现出一具长满白花花,蠕动着的蛆虫的尸体,顿觉得胸口一片翻滚,两眼一翻,几乎干呕出声。 76、专卖店 傍晚, 莫湘回家的时候, 收到两份邮件,一份是来自美国纽约,是保罗先生从美国寄来的冒险团队的入队申请和须知, 申请她之前网上已经pose了一份去瑞士,这是回函, 金色的印章刻着花体的英文和法文“恭喜,核准通过”字样。 还有一份来自邮件来自加利福尼亚, 她有点奇怪, 拆开特快专递的封口,里面掉出一张做工精美明信片,正面是非常美丽的风景, 蓝天、白云、高大的棕榈树, 碧蓝的海水,金色的沙滩上, 背对画面站着一个少年的身影, 面朝大海,莫湘捏着明信片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它翻过来,背面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向前看海阔天空, 可是前方一片荒芜......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生命中总有或多或少的迷茫, 她无法给予他答案,路都是自己走的,人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他有一天总会看见彩虹,蓬蓬在招呼她吃晚饭,把随手把那张明信片夹在进书本放回书架..... 莫湘在君漠病房外握着门把,作了半天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事实证明她多虑了,他还和以前一样,表情平静,温文尔雅的微笑,没有尴尬,也没有羞恼,一如当初,这让莫湘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之前尽管拼命告诉自己,那是医生该做的,那是生理反应,但心里感觉总是怪怪的,这下,她倒是放下心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问他,“这两天感觉好点没?” 君漠看着她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把目光聚焦在他脸上的心虚表情,笑容渐渐加深,“嗯,好多了。” 尽管饭食里加入的灵液极少,也稀释的很淡薄,他的伤势还是一天天在好转,恢复速度很惊人,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恢复。 “那个马上过年,你要不要出院?我问过张院长了,你的伤势已经不需要用药,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每两周来医院做一次复检。” 君漠垂下眼眸,陷入思索,良久,微微一笑,“我回家......回家也是一个人.....” 一听他这样说,莫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笑笑说,“反正我们家人也少,那就到我家过年吧。”两家对门,不过两、三米路的距离,不存在差别,他还是病人,总不能让他自己弄饭吃。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沉厚,明显是很多人脚步叠加形成的共振,来人步调一致,说明受过很好的训练,莫湘和君漠警觉的对视一眼,突然门从外面被推开,呼啦啦进来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窄身制服,金色纽扣,君漠看见几个人的时候眼瞳微微一缩,不是看见朋友那种开心,而是惊讶,但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温和平静。 来人有七八个,清一水的制服,军装式样,英姿笔挺,领头的男人很年轻,属于尖下巴的那种俊美,男生女相,制服外还套着一件风衣,进来时先是愣了一愣,瞥了莫湘好几眼后对着君漠道,“你出事都没有给我们打电话,要不是市局上报,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上头很不高兴......” 原本空荡荡的病房立刻变得拥挤,从他们进来,莫湘就一直低着头,直到他们开始谈话,她二话不说,转身疾步向门外走去。 “等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领头的那个人回身叫住了她。 莫湘尽量让自己平静,不用猜也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她不能表现的可疑,平静的回身,看着几人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莫湘一抬头,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就连领头的那个人都微微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目光在她胸口处的胸牌上停留了几秒,微笑着问,“医生,病人身体情况如何?” 莫湘淡定的翻着病例,公式化的口吻说道,“恢复的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那人又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下,请问可以吗?” 莫湘翘翘嘴角,伸出手戳了戳自己的胸牌,“对不起,我只是个实习生,您稍等,我去给您请主治医生来。” 那人笑着看了她一眼,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莫湘离开后,几个年轻点的冲着君漠眨眨眼,“头儿,你也太幸福了吧,这么漂亮的女医生,怪不得你受伤了都不跟我们说,有这等美女相伴,要是我我也不说......”说着,那人还挑挑眉,一脸意味深长的猥琐表情。 君漠坐在床上横他一眼,嗔怒道,“段翼,别瞎说,人家还是个孩子.....” 段翼摸着下巴,眼睛一直盯着门外,目光迷离,笑的很像偷腥的猫,“是哦,看着太年轻了,不到二十吧,不过那身段......啧啧.....童颜巨....” “段翼!”君漠低声喝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明显有些恼了,目光都阴沉下来,段翼闻言立即噤声,不敢再吭气。 头儿平时很好说话,平日里大家互相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他听后也都只是笑笑,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吼人,看样子是真的怒了,他们头儿在这一刻身上的气势都冷厉了几分,头儿不是不会发火,这发起火来也挺吓人,段翼身后的几人相互看看,缩缩脑袋,低头不语。 易晨宇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一时抓不住,也就不再多想,示意一个人站在门口守门,他站到君漠床边小声道,“君组长,枪案嫌疑犯我们已经抓住了,是我负责的那个案子,连累你受伤,真是抱歉,李曙光养熊场经过调查,地下是个假药窝点,同时加工毒品,他还涉嫌走私、贩毒、持枪杀人等多项罪名,已经移交当地公安,这案子算是结了。就是连累了君组长受了无妄之灾.....” 对于其他的,还有面对市局说的那些似假非真的话,连问都没问,他们本来就直属军队编制,比国安局都要高两个级别,市局别说询问了,连说几句假话都是给他们面子..... 莫湘在几个人进来的时候,有一刹那,全身紧绷,随后很快放松下来,他们给她的感觉和君哲很像,但不如君哲那样从骨子里透着阴冷,有股正直的军人气质,受过良好训练,领头的那人有强烈气感,但还达不到内力的程度,不过在古武没落的今天已经很难得。原本她以为九处人有多么可怕,没想到见面不如闻名。 年三十当天,医院除了留守值班的医生以外都放了假,莫湘被排到大年初一到初三值夜班,这么不人道的值班表,她敢怒不敢言,这明显就是那小心眼的男人假公济私的报复她,谁叫她是可怜的实习生呢,没有员工权益保护法不说,在他手底下混日子,还得尊师重道,她已经被折磨的神经大条了,她向张亦奇提出抗议,人家二话没说,扔出他的值班表,莫湘一看,不吭气了,他从初一到初五都值夜班,比她还悲催,人家院长以身作则,她能说什么?劳苦大众命啊! 下午莫渊开车把莫湘和君漠接回了家,路过大学城附近一家店面很小的包子铺时,外面排的长队吓了她一跳,生意这么好啊,就连路上的行人也看着这长长一队好奇的交头接耳,伸长脖子看小店卖的究竟是什么,有几个爱凑热闹的,也跟在后面排队。 这家小店是莫渊开的,他做家务速度快的令人咂舌,每天上上网,看看书基本没什么事好做,偶尔去一趟雅然居,不过秦子琪那边已经走上了正轨,他要是总呆在后厨,别的厨师该心惊胆颤了,他一个人顶五个人用,其他人弄不好就要失业了,他也不好总去。莫湘不在家的时候,他去空间陪蓬蓬,整理空间储物室,满满的蔬菜水果堆在储物室里一望无际,别说吃,拿眼睛看都看不完,以前莫湘不敢拿出去卖,她也没什么时间打理这些,莫渊把蔬菜挑出来几十种,切碎和馅,包成包子,在空间一天能包几千个,包的太多,蓬蓬就出了个主意,把蔬菜的灵气全部释放出去,只留口感和营养,太多蔬菜瓜果,放那也是浪费,不如开个小包子铺,不卖别的,只卖包子,还有做豆腐剩的大量豆浆。这样莫渊也算是有正经职业的都市人,脑袋上也不会只挂个无业游民的头衔。 莫湘本来也就想让莫渊没事出去转转,适应适应社会,他有思想有高智商,不应该只局限于生活中,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全力支持。 包子铺几乎不用什么装修,店面小的不足二十个平米,都是莫渊自己装饰刷漆,连工人都没用,很简洁的布置就开业了,名字也简单的让人无语,就俩字,“包子”,里面卖十几种包子,有荤有素,有大有小。 玩票性质的小店,原本没打算做多大,可不曾想实在太受欢迎,包子店开在大学城,雇了三个店员卖包子,周围数以万计的大学生,人流量密集,包子铺一开张吸引了大量学生,无论早晚都是长长的队,几个包子一杯豆浆就是顿很棒的早餐或晚餐,虽然包子价格贵了点,素馅两元一个,荤馅五元一个,但皮薄馅多,味道好的让人吃了还想吃,甚至有一群学生,一天三顿吃包子,连吃一个多月都不带吃腻的,小店一天卖几万个,一个月下来收入快赶上雅然居了,莫湘看着月底的账单眼角直抽,人形傀儡什么的,最讨厌了,现在她连挣钱的速度都赶不上人家了。 银行卡上的收入稳中有增,莫湘心花怒放,钱谁不喜欢啊?她还想换大房子呢,不过这个小屋虽然地方小,但是莫渊和蓬蓬很用心在布置,她一时舍不得搬家,过年啊,她还是要犒劳下自己的,“走,咱上街扫货去,莫渊也该买新衣服了,君大叔,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陪着阿布和贝卡在家玩?” 君漠放下手中的书,笑的像白菊盛开一样,摸摸趴在他脚边的阿布道,“你们去吧,我陪阿布。” 贝卡一听要出门,它不干了,它每天关在家里,也想出去玩,小跑着跟过来,蹭蹭莫湘的手,眼巴巴的瞅着她,莫湘挥了挥手,索性也一起带着出门,贝卡长的特别漂亮,很多人都喜欢,牵大狗逛街的又不是没有,不方便的时候把它丢车上就行。 莫湘和莫渊都是长相出众的人,尤其是莫湘,这几年练武练的心境提升一大截,整个人气质都变得空灵,莫渊虽然长得不如她,但眉目清俊,再加上身形挺拔,气质绝佳,也是极品美男一枚,两人回头率超高,凡是路过的,没有不多看一眼的,好在她已经习以为常。蓬蓬坐在她肩上,左看看右看看,笑嘻嘻的眯着眼。 莫湘不喜欢试衣服,她精神力高,什么衣服看一眼就知道适不适合自己,大小是否合适,买衣服速度快的就是在扫货,里面穿的内衣裤都不需要,穿惯了空间冰蚕丝锦做的贴身衣物,再穿这些粗糙面料的东西,没人会受得了。 莫渊的气质多变,什么衣服都适合,这个让莫湘觉得很奇怪,非主流的衣服能穿出雅痞的味,造型繁复的衬衫居然还能穿出欧洲贵族的味,西装休闲装也能穿出优雅的味道,他的衣服就更好买了,只要身形合适,统统都可以扫,从男装店出来,莫渊手上几乎快拿不下了,他拎着东西七拐八拐走在过道里,莫湘则直接上楼上女装部,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上空空如也。 两人走进她经常光顾的店里,店长见她以来,愣了愣,趁着莫湘不注意的空挡给身后人使了几个手势,那个女店员三步并作两步离开柜台跑去仓库,店长笑脸迎上来,“欢迎光临,莫小姐。” 莫湘淡淡一笑,“你好。”这个店长她认识,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拉着她照了好多照片。她逛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她喜欢的,想想之前买的差不多也够穿,回头就想招呼莫渊走人。 店长一看,有点着急,忙喊了一声,“莫小姐!”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惹得卖场其他客人纷纷看过来。 莫湘有点意外,“有事吗?” 店长走过来递过一本宣传画册,“莫小姐,是这样的,我们店有一批从欧洲运来的新款时装,因为缺码,没有展示出来,您看是否有您喜欢的,我们店员去后面拿货了,您等下能看到实物。” “哦,好的,”莫湘接过宣传册,随手翻看,刚翻开第一页,她眼前一亮,果然是她喜欢的,无论样式还是颜色,没有过多的装饰,偏重暗色又不显得阴沉,寥寥几点搭配的花纹让整个衣服都显得亮丽活泼起来,后面几张图片都是和这一套是系列款,很得她心。 当店员把整个滑动衣架推出来的时候,连店内别的客人都吸引了过来,店长暗自着急,本来以为年三十,没什么人,店员都放假了,就剩两三个在店里,忘了在门口挂牌,这下可麻烦了,要是这莫小姐没看就走了,就更麻烦了...... 莫湘绕着衣架走了一圈,还真和图片一样,都是她喜欢的类型和适合她的型号。 “这几件给我包起来,我要了!”还不等莫湘说话,旁边一个梳着高高马尾辫,带着大大圆耳环的客人指着其中几件衣服吩咐店员,女孩带着很浓重的粤语腔调,一听就是广东那边的。 莫湘也看中那几件,不过既然人家挑了,她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有看其他几件,那女孩看了看,兴高采烈的对着身边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子说道,“原来这个品牌还真有好看的衣服,以前我妹妹喜欢,我觉得这个牌子衣服死板,对了.....这个,这个,我也要.....” 店长急的冷汗直冒,连声道歉,“这位小姐,真不好意思,这个......这个是本店非卖品....” 别碰啊,千万别再拿手碰啊,上面交代过了......她此刻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那女孩的手从衣服上拽下来..... “非卖品?!有唔搞错啊,非卖品你挂出来做什么啊?”女孩一着急,话里夹杂着半清不楚的方言。 莫湘这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遇到过这种状况,这种品牌店里一般不会出现客人抢衣服的情况,她也不好继续呆了,拉着莫渊就打算先离开。 “莫小姐,”店长已经有点焦头烂额了,就连那两个店员都是满脸惊慌,站在门口,非把她拦住的样子,这算怎么回事?! 莫湘一头雾水,而店长被那边那个客人缠的脱不了身,急中生智道,“对不起,小姐,我们店里这套衣服是专门为莫小姐定做的,为了感谢之前莫小姐对我们品牌的支持,总部指定这一系列的服饰,莫小姐有优先选择权。” 此言一出,几人恍然,那女孩也转头过来看莫湘,笑眯眯的道,“原来是这样子,那你能不能选完给我留几件呢,我也好喜欢这种。” 莫湘笑着点点头,“好的!” 不料那店长急的忙打断她的话,“不行!”语气很是坚决,听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店长自知失言,差点咬了舌头,手心直冒汗,“那个,真的对不起,这位小姐,总部说了,莫小姐挑剩下的,要寄回总部,这衣架上的服装都是非卖品。” “你们怎么这个样子?她可以买,我也一样可以买啊,为什么只给她买,我就不能买......”女孩子有点娇纵,但不算太无理取闹,莫湘也觉得奇怪,要是在别的店碰到这种看人下菜的事,她估计也会生气,这买还是不买啊?这事闹的,买吧,这个.....似乎不大好,不买吧又觉得可惜,她确实蛮喜欢的。 莫渊轻轻拽了拽她袖子,在她耳边小声道,“买吧,这就是专门卖给你的,和那辆车一样,就算你不买,她也买不到。” 莫湘无端吃了一惊,微微张口,想问什么没问出来,她依稀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诡异,谁会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什么目的? 蓬蓬嘻嘻一笑,“湘湘啊,这很难猜吗?肯定是你哪个爱慕者喽,你随便想想就猜的出来。” 其实她早就有这种感觉,能做这事的不做二人想,莫湘慢慢敛了笑容,抿了抿唇,拿出一张卡递给店长,“你自己看着划,完事把东西送到紫荆园三栋302。” 店长接过卡片,忙不迭的点头,递给一旁的店员刷卡,自己忙着应付要投诉总部的客人,大过年的,她真是有够倒霉的。 等众人都离开后,店长摸了摸头上的汗,和两个店员相视苦笑,她拨通电话,“许先生,您的吩咐已经完成,莫小姐全部拿走了。” 京郊庄园,君哲听着手下的报告,嘴里叼着烟,清白淡袅的轻烟四散,面色朦胧,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心烦意乱的挥挥手赶掉手下,独自坐在书房里。 许叔走进书房,低声在他耳边唤了声,“少爷,那边来电话了,莫小姐把东西拿走了。” 君哲碾灭了烟头,“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老太爷让少爷回老宅过年,还有就是.....” 君哲看着许叔欲言又止的表情,皱皱眉,“有话你说。” 许叔敛了敛眉,“听那边人说,莫小姐身边带着一个很贵气的男人,两人举止亲密,同进同出。” 君哲放在桌上的手骤然捏紧,目光如刀,“许叔,我说了,不需要打探她的行踪,我说过不会再跟踪她。” 许叔摇摇头,“不,少爷,你误会了,我没有跟踪他,两人住在一起,毫不避讳.....” 住在一起?君哲恨不得他听错了,不会,莫湘不是那样的人,联想起之前替人办身份证明的事情,他不敢确定了,心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腾的站起身,转身就往屋外走,“我去蓉城,老太爷那边你去说.....” 77、自杀式袭击 莫湘回来后显得有点沉默, 好在君漠不是个八卦的人, 一个人生活惯了也不怎么爱说话,莫渊忙着在厨房做年夜饭,客厅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一人占据沙发的一角抱着靠枕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地方台新闻, 几条千篇一律的领导拜年的新闻过后,播出了一段很简短的新闻, 华夏华源集团总裁宋清远因经济犯罪被逮捕, 其妻受审......” 宋清远,好熟悉的名字,莫湘皱皱眉, 她曾听君沈二人说起过这个名字, 貌似是宋欣研的父亲,君沈二人之间交易了什么她不懂, 他们那个层次的人玩弄权势的手段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能理解的, 随手能把一个集团玩垮,也算本事。在华夏,华源这样的有雄厚背景的大财团,轻易不可撼动,不是说搞就能搞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利益链条层层相扣,不过想到那二人的背景, 这事也倒可以理解。大过年的,放这种新闻,看着那么晦气,莫湘随手便转了台。 莫渊很快就做好了年夜饭,摆满了满满一桌,取出果酒倒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杯里,这酒是空间水加稀释的灵液和百果酿制的,产量很少,味道清甜,酒味香郁,喝多不上头,还有美容养颜、滋阴活血的功效,莫湘和君漠一个女孩一个病人都可以喝点,过年,没有酒感觉没有气氛。 蓬蓬面前摆了个小小的酒杯,也就一点点大,它要双手才能举的起来,三人一虫端起杯,君漠歪着脑袋看蓬蓬笨手笨脚的动作,呵呵直笑,莫湘刚端起酒杯想说“新年快乐”,门外传来敲门声,敲得不是莫湘家的门,而是君漠家的。 莫湘转眼看君漠,君漠摊摊手,表示不知道,她给莫渊使了个眼色,莫渊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对面敲门的人手顿住,转身看莫渊,眼瞳不可抑制的紧缩,一个容貌清秀,平和淡然的男人,“你是.....?” “莫渊!” 君哲微微点头,“你好,我是君哲。” 君漠闻言,站起身走到门外,意外的看着君哲,“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老宅的吗?”莫湘站在君漠身后,看着他没有言语。 君哲没有回答,看了看君漠,看了看莫渊,最后目光停留在莫湘脸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莫湘翻了个白眼,这大过年的,他们能不能不给她添堵,自顾自的转身回饭厅,“要说话进来说,别堵门口。” 叔叔吃饭,不能不让侄子吃吧,君家俩麻烦! 莫渊进厨房拿了一套新餐具摆好,几个人依次落桌,互相都熟悉,也就不存在客气不客气,君哲啥也没说,拎起筷子就只知道吃,他们几个习惯都一样,吃饭时很少说话,蓬蓬面前摆着个巨大的盘子,里面满满一盘子菜,它自己在身前放了个虚空罩,连同盘子一起罩住,别人也看不见它,它独占桌子一角,大块朵颐。 饭桌上气氛很诡异,君哲边吃边拿余光看着另外三个人,莫渊一切以莫湘为尊,替她拨虾壳,剔蟹肉,盛汤舀饭,伺候的无微不至,莫湘一抬眼就知道她要吃哪个,君漠眼观鼻鼻观心的只吃自己的,对这二人行为视若无睹,见怪不怪。君哲吃的食不知味,他觉得那个莫渊不只是恭敬,而是谦卑了,虽然姓莫,但感觉不像是她家人或者男性朋友,反而像.....像佣人?他家佣人也没这么尽心尽力的啊,把伺候人看做多荣耀的事情,那个莫渊能做的理所应当,一点不觉别扭。 君哲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曾听人说,华夏有几个不世出的隐世家族,隐匿极深,连某些政府高层都不知晓这群人的存在,他们修炼古武,衣着行为保留着宋朝古风,古武修炼需要大量时间,极其困难,这些古武家族的内门弟子从小都培养一些贴身侍者打理主人生活,他一直猜不透莫湘背景,她医术和武学都有深厚功底,背后一定有什么隐秘的势力,她说不定是某个家族出世历练的弟子,而莫渊就是替她打点生活的侍者,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猜的虽不中,却不远矣。 君哲细细一想,莫渊的存在就变得可以理解,但是更为严峻的问题是,莫湘如果不是孤女,她的家族会不会接受他,她背后若有无法抗衡的势力,他该怎么办?古武学家族啊,华夏传承数千年的大家族,不是他们这些后起之秀可以相匹敌,蚍蜉怎可撼大树?连国家机器都要忌惮三分的古武家族据说有三个,她是哪一门的传人?君哲一时间心思复杂,脑补无数可能。事到如今,他已无退路,放手,除非他死! 自打吃完饭就看君哲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君漠叫他好几声也没把他叫回神,他和莫湘面面相觑,这人怕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君漠伸出手在他面前挥挥,轻声叫道,“小哲?小哲?” 君哲看见是他,像是猛的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问,“什么事?” “你被家里赶出来了?” 君哲摇摇头,心情很低落,“没有。” 君漠微笑着撇他一眼,不在言语,倒是君哲反应过来,打量了他一番道,“小叔,你受伤了?”头发短了些,脸色有些苍白,行动似乎也要慢很多。 “没事,一点小伤,不要紧。” 莫湘坐在沙发上喝茶,闻言翻了个白眼,心里忍不住吐槽,一点小伤,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君哲这会应该去墓园祭拜他。这叔侄俩客气的完全像陌生人。 电视里放着联欢晚会,无聊的节目看的她直打瞌睡,莫渊在帮她剥瓜子,她意兴阑珊有一颗没一颗的吃着,君漠端着茶杯和君哲一起发呆,这时,客厅里电话铃声大作,莫渊走过去接起,还没等说“喂”,电话那端听起一片嘈杂,张亦奇的声音几乎是在吼,“莫湘,赶快来医院,石门大桥发生爆炸坍塌,医院送来一百多生命垂危的病人,你以最快速度赶来,快点,我挂了!” 莫渊拿着电话怔愣,从头到尾他没说一句话,那边噼里啪啦说完就挂断了,莫湘已经听见了,二话不说从沙发上坐起,罩上外套吩咐莫渊去开车,准备出门。 “喂,你干嘛去?”君哲忙从沙发上起来,问她,被君漠拉住了胳膊,三言两语的说了莫湘最近在医院实习的事情,不料正说着,君漠的电话也响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不到一分钟,面色变得十分严肃。 君漠叫住了门口穿鞋子的莫湘,“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几个人开车往医院赶,连君哲都跟了去,他们这里离石门大桥很近,路上一片混乱,还不时有爆炸声在耳边响起,警车救护车轰鸣声不绝于耳,莫渊开车技术近乎神迹,避开混乱的大路,在各条昏暗的小道中穿梭,速度极快,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吱嘎一声停在医院门口,君哲和莫渊驾着受伤的君漠走进医院,莫湘已帅先冲进急诊大楼。 张亦奇的白大褂上满是血迹,脏污,看不出本色,周围乱成一团,不时还有穿着黑色制服和藏蓝色警服的人走来走去,哭喊声,惊叫声,□□声,充斥整个医院。 看到莫湘的张亦奇扔给她一件白大褂,道,“今晚大年夜,很多医生放假不是去了外地,就是都喝多了,我们能来的医生已经全部都来了,人手不够了,平均每五分钟要处理一个重伤病人,一个小时完成一台手术,你行不行?” “开......开玩笑?我连解剖课都没上完,你让我手术,你不是最重医德吗?拿人命开玩笑啊?”莫湘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急疯了,这种主意也出的出来。 张亦奇嘴角一弯,笑的很鬼,“拿出点真本事吧,小湘湘!”说完就拖着她进了手术室,手术室里连护士都没几个,全都去了大厅抢救病人。 手术室摆了两张床,无影灯全开,莫湘消毒完毕后,取出针盒,站在一台手术床前,深吸一口气,张亦奇站在她身后,整理手术器械,低声道,“别紧张,黑猫白猫,逮住耗子就是好猫,今晚特殊情况,能救一个算一个,你要觉得针灸好用,你就用针灸,速度要保证,后面还陆续会送来很多......” 正说着,两个全身鲜血淋淋的人被推进手术室,其中一个左腿已经被从膝盖处碾烂,骨头碴子全部碎在肉里,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另外一个头颅受伤,情况更是危机,张亦奇接手那个头颅损伤的,这个外伤严重的自然有莫湘接手,地上的鲜血滴滴答答,护士们又急匆匆的跑走了,陆续有护士和医生接到电话赶来医院,这一年的春节,整个城市被鲜血浸染。 张亦奇手下飞快的清洗,缝合着伤口,不时听到叮叮当当,从身体里取出的石块渣滓等掉落托盘的声音,整个手术楼,所有手术室全部开启。每间手术室都有一两个医生坐镇。 莫湘满眼都是浓稠的鲜血,鼻端充斥着血腥味,耳边只有仪器上心脏跳动的滴滴声,她飞快的把针扎在病人几处大穴位,止住流淌的鲜血,手底下飞快的穿针引线,开启全副精神力扫描,将体内因为爆炸冲击波射入人体内的铁片杂质等用精神力逼出体外,她经验不如张亦奇丰富,但这样一来速度要比他快很多,送到这边来的都是伤极其严重的,但凡能在第一时间保住性命的都在急诊大楼略微处理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们两个手底下都快成了机械运动,思维几乎麻木,一个又一个人被送进来,一个又一个被送出去。 又一个被护士推进来,一样的鲜血淋漓,但肢体还是完好的,人昏迷着,莫湘刚准备伸手去解开那人衣服时,一股冷气直窜上脑门,危险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荡漾了零点一秒钟,她转身,回头,猛的在地上一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翻身扑倒张亦奇,把他面前的床一脚踹翻,扣在自己身上,“轰”的一声,那人的身躯完全爆开,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推出抵在墙角,莫湘全身的内力疯狂外泄,抵住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整个大楼都颤抖着,氧气设备被损坏,氧气外泄,引起连环爆炸,“轰轰轰”连响三声,手术楼停止震颤,灯光全灭,一片焦黑,只有熊熊火焰从楼内燃烧着向外喷出...... 底下人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惊呆了,大厅里所有警察和武警全部跑出来向着手术大楼望去。 君漠、君哲和莫渊三人站在原地完全忘了反应,君漠身子一晃,满目眩晕,君哲疯狂的冲出人群,和莫渊两人就往手术楼冲,被赶来的荷枪实弹的武警堵在门口。 “让开!”君哲目呲欲裂,双眼透红,莫湘在上面,他心口都裂了开来,爆炸声传来的瞬间,他如五雷轰顶般,脑海嗡的一响,什么都听不到,整个人就如傻了一般..... 一队武警整齐的“嚓嚓”两声,拉开保险栓,十几只枪口全部对准君哲,领头的厉声道,“退回去!” 君漠和九处几个同事飞快的跑到这边来,递过一本证件,“我们接管了这里,请你们离开。” 还不等他们交涉完,君哲和莫渊推开人群,旋风般的速度向楼上冲去,蓬蓬扇着翅膀跟在他们后面,它一点都不担心,它和莫渊都能感觉到莫湘没事,莫渊着急是要做做样子,它只需要看他们着急。 莫湘和张亦奇从废墟里爬出来,“呸呸”吐了几口吐沫,张亦奇被莫湘护在身下,没受一点伤,惊吓倒受了不少,眼镜碎了,发丝凌乱,他完全忘了事情经过,两个人走出破败不堪的手术室,别的房间也都殃及了池鱼,好在这栋手术楼是七十年代的老建筑,异常坚固,爆炸成这样都没塌,不过其他的医生护士就没他们俩这么幸运了,地上又多了几具焦黑的尸体,其他房间还传来微弱的□□,他们两个没力气做多余的事情,一步一挪的往楼下走去。 沉闷的脚步在楼梯间响起,蹭蹭蹭从楼下飞快的窜上来两个身影,莫湘刚一抬头,就被君哲死死抱在怀里,他的泪落入她脖颈,冰冷的,全身颤抖,她能听到他砰通砰通的心跳,她几乎已经没力气推开他了,之前精神力和内力在手术时就用的差不多,后来爆炸把全身的内力都逸散出去抵挡冲击波。 过了许久,莫湘轻轻挣了挣,君哲没有放开她,牢牢扣住她肩膀,死活不放手,她转头问莫渊,“怎么回事?”这晚过的惊心动魄,这不是个好兆头。 莫渊道,“具体还不清楚,听君漠说是境外恐怖组织连同东突和藏独分子发起的一起自杀式袭击,石门广场今晚有焰火晚会,人群密集,伤亡惨重,他们把高强度浓缩液体炸弹埋进身体,躲过仪器检查,京城、魔都、等几个大城市都有爆炸发生.......” 这时,楼下的武警已经举着探照灯一层一层搜索幸存者,仿若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几个穿制服的人抬来几个担架,莫湘和张亦奇挥挥手让他们去抬别人了,他们还不需要这东西。 君哲二话不说,拦腰一抱就抱着她往楼下走去,莫渊扶着腿软脚软的张亦奇下楼,半路碰上君漠和九处几个人,君漠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在想怎么能把莫湘的事情遮掩过去,爆炸中心点的两个人伤的最轻,这个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78、威胁 爆炸事件一发生, 国家机器全数启动, 驻地部队迅速赶到现场控制了周边局势,武警、公安、部队、国安悉数到场控制医院的爆炸现场,对外封锁一切消息, 新闻媒体全数拦截在医院外围,一律不准靠近, 违者以妨碍国家安全罪当场逮捕。 “......植入人体炸弹的恐怖分子全部死亡,第一人民医院发现一人, 于救护车上爆炸身亡, 第二人在华西医院手术楼内爆炸身亡......现场侦查发现这些自杀式袭击者绝大部分被注入高强度精神类致幻药物,还有一小部分被精神系控制者控制......” “精神系控制者?!” 九处的人接到消息从四面八方赶赴蓉城,精神系控制属于精神系异能, 相当稀少的一类异能, 这种异能多数存在于美国异能局,有少量高浓度致幻药物能激发精神系异能。 与此同时, 张亦奇和莫湘都被安排在医院住院部休息, 手术室被炸了,他们俩也属于受了惊吓的,目前没了用武之地,张亦奇早就睡得昏天黑地,莫湘躺在床上浅眠, 君哲脑袋枕在床边也睡着了,他已经很多天没休息,坐了几个小时飞机赶来, 又惊又吓的一个晚上,他也支撑不住了。 君漠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君哲与她交枕而眠的一幕,手紧紧握着门把,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进,他该怎么办,退,他不要退,他心思百转之际,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他一时间来不及收回自己难以掩饰的表情。 莫湘醒来,看到君漠站在门口,神色莫名有些复杂,眉宇间有些疲惫,他受伤还没好,一个晚上奔波想必也很累,没有多想,轻轻呼了口气,低声道,“你要不要休息下?”刚睡起来,声音有些沙沙的哑。 君漠微笑,带着像海一样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声音放得很轻,“没事,我不累,我来提醒你下,要是明天有人来问你什么,你千万要和张亦奇在一起,知道吗?” 莫湘怔忪了下,下意识转头看旁边睡觉的张亦奇,又回头看君漠,不懂他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道,“好.....好的,我知道了。” 君漠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微笑,“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莫湘欠了欠身,“嗯,好的。” 莫湘重新躺下,一时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时,蓬蓬扇着翅膀从楼下飞上来,趴在它肩头呼呼喘气,“湘湘,湘湘,我刚才偷偷去听他们说话,好像他们发现了精神异能者。” 莫湘睁大眼,意外道,“精神系异能,还有别的人会使用精神力?” 蓬蓬摇摇头,“不是的,精神系异能者不是使用精神力,而是脑波控制,脑波可以受到声波、次声波、生物波、精神波等干扰波,从而达到控制目的,精神力异能者的发声方式有所不同,精神系控制者多半都是哑巴,他们不会用嗓子发声,用的是腹腔和胸腔共鸣声,或者有的根本不能发声,散发的一种类声波,这种声波也可以用仪器模拟,譬如雷达的原理,精神系异能者相对来说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们念动力强大,所谓念动力感应,是意念对物体系统进行干预的能力,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来说,让物体漂浮在空中就是一种念动力使用.......” “等.....等等.....”莫湘抚了抚发胀的额头,“长话短说,有些东西我实在理解不了,这个咱以后再说,我想知道的是,精神系异能者如果对我有危害,危害程度多大,有没有可能我会被他们伤害,其他我不管.....” 蓬蓬眨眨眼,愣了一会道,“他们对你不能产生危害,你精神力强于普通人太多,他们无法控制你,弄不好会造成精神反噬,极有可能变成白痴。” “ok,既然这样,我就不担心了,睡觉!”她现在自顾不暇,哪管别人瓦上霜。 果然不出君漠所料,第二天一早,天都没亮,莫湘刚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就有几个人出现在他们房间里,面色严肃。 胳膊下夹着黑色小包的男人取出一张证件递到他们面前,莫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最近她实在看这个动作看的太多了,是个人都递本象征各种各样身份的证件到她面前,明晃晃的国家某机构某部门的钢印。 莫湘低着头,没有理会,张亦奇大清早被吵醒,起床气都还没消失,更是毫不客气的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我们很累,需要休息,有事回头再说!” “张院长,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这次事件牵连......” 还没等拿包的某部门小领导把话说完,张亦奇不耐烦的从里面衣兜拽出本东西来扔在那人面前。 证件!又是证件!这下不禁那人傻了,莫湘这头也傻了,她不知道那证件代表哪个部门,不过绿皮的证件上面硕大的国徽看得她心底发寒。 她慢慢的梗着脖子转过头去看他,张亦奇依然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眼底闪着戏谑的神情,看到莫湘的目光,还冲她眨眨眼,没有带眼镜的眼睛微微眯起,平时感觉像只慵懒的猫,这会她感觉这副神情像极了丛林猛兽。 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份,到底哪个身份才是真实的他们? 那几个人拿起证件看了看,带小包的小领导“啪”的立正,冲着张亦奇敬了个礼,张亦奇也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容,站起来回了个礼,几个人把证件放在床上,转身出了门,顺手还帮他们把病房门关上。 张亦奇捡起桌上的证件,回过身看到莫湘脸上戒备的神情,嘿嘿一笑,那小本敲了敲她脑袋,“看什么?没见过?” 莫湘没兴趣跟他嬉皮笑脸的插科打诨,冷声道,“你是哪个部门?你又有什么目的?”君漠一定知道他的底细,要不昨晚不会说那番话。 张亦奇握拳的手捂着嘴闷声笑,“什么叫又?你还被谁算计过?”傻丫头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看得他很是开怀。 莫湘闻言狠狠剜他一眼,不由分说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证件翻开,国安部,十四局,法医鉴定科科长,张亦奇。 “小湘湘,看明白了?我是国安的,不是九处,我对你们这种人没什么兴趣,”张亦奇凑近莫湘,四目相对,清楚的从对方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声音显得阴森森,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冷,“.......我只对死人感兴趣......” 莫湘被吓得一个激灵,浑身一抖,猛的推开他,向后退一步,死死盯着他,张亦奇看到她炸毛的反应,笑的很是恶意。 莫湘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推了他一把,恼羞成怒道,“很好玩是吧?啊?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玩角色扮演是吧?!”君漠是这样,君哲是这样,张亦奇也是这样,没一个是活在真实世界的人。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身份,她觉得这简直是一部攻讦与反攻讦的谍战剧。 张亦奇一看她恼了,把笑憋了回去,清咳两声道,“这个.....你要理解嘛,我们这种身份能随便拿出来给人看的吗?我也没隐瞒你不是?” “你是法医还是医生?” 张亦奇眯了眯眼睛,没带眼镜的他,目光有些迷离,“这个.....我家是法医世家,据传很早很早以前还是仵作,不过我是学医的,法医鉴定只是兴趣,没办法,继承老爷子的衣钵,为国家效力。我也是被逼的啊。”他哪有一点被逼无奈的样子?看到尸体都兴奋的人,她一直觉得他是变态来着。 她要晕了,一家都是跟死人打交道的,难怪觉得他阴气缭绕的,就他们这职业,阳气不起来,莫湘垂下眼眸,觉得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她心里总感觉不舒服,怪不得这医院还有个法医解剖室,别的医院没听过,解剖室的尸体都是新鲜的,在外界,医学院和其他医院尸源都少得可怜,解剖教学用的尸体都不知道泡了多少年,泡的都快成干尸标本,新鲜的尸体绝对是稀缺资源,这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新鲜尸体供她学习,也算是沾了他的光。 “你跟君漠什么关系?” “生死之交!” 莫湘横他一眼,吐了口浊气,问,“那你要怎么解释关于今天的事?” 张亦奇好奇的看她,“解释什么?爆炸吗?我不知道,我晕了,你不也晕了吗?一醒来炸都炸完了。” 莫湘翻了个白眼,看白痴一样看他,“你觉得别人会信吗?” 张亦奇被她扑倒之前来不及反应,事后想想她身手敏捷,绝对不是一般人,速度快的他完全看不到,被她压在身下,没有其他感觉,按理说这也不正常,但事实他真是什么都没看见,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只知道她把一切伤害挡在身外,要真让他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君漠是什么人,他知道。莫湘又会些什么?为什么没有加入九处,他多少能猜到点,不是所有人都对国家机器有好感,完全可以理解。 张亦奇掀起嘴角,神秘兮兮的一笑,“比起你保护我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说我保护你是不是更为恰当点。哎呀,我呢,这个脾气不太好,最不喜欢别人不听话.....” 她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对啊,他不是国安吗?再怎么,也有点本事吧,再加上本来就是国家的人,只要巴结巴结他,把这事揽下总比她暴露出来的强啊,拨开云雾见青天,这真是个好主意,比他级别低的没权利询问,比他级别高的不在场,他们怎么知道当时情况,比起应付其他人,显然这个家伙比较好应付。但这家伙算计她很长时间了,必定有所图。 莫湘揉揉脸,堆起一脸谄媚的假笑,“张老师......张院长.....” 张亦奇手指头敲着桌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少来这套,没诚意!” “那你觉得怎样有诚意?”她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已经被他整过无数次了,这个人的恶劣行径罄竹难书。 张亦奇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道,“八年,本硕博连读,读我的研究生,怎么样?” 她还忘了,这家伙还是华医大挂名的教授,“不要,我坚决不干,换一个!”莫湘一脸惊恐,这两年的实习合同她都签的无比悲催,再被他奴役几年她就不活了,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还没日久就被整成这样,日久了,还不跟他一样变态?! “不要?”张亦奇挑挑眉,二话不说冲着门外大喊道,“刚才出去那谁谁,进来下,我......唔......唔......” 莫湘一听,猛的跳起身,一把捂住他嘴,“别叫,别叫,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张亦奇也不理她,一把拿开她手,继续喊,“外面有人没,进来啊.....唔....唔.....” 莫湘急的满头大汗,这家伙可是那种说一不二的,要说他可是真的说,两人正纠缠着,门开了,进来的几个人看着屋里这情景,愣住了,君哲看了看莫湘,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眉头微皱。君漠则一脸诧异,这两个怎么又掐起来了?平时就互相没完没了的掐,你整我我整你的,这又是怎么了? 79、毒瘾 张亦奇得意的扬着手上那份“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笑的意味深长, 莫湘一脸便秘的表情,他遵守约定,帮她挡下了调查人员的询问, 事情经过编的有模有样,时间等细节一一赘述, 至于真假?护士都死完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只是觉得他们实在太幸运, 那么严重的爆炸,他们还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石门广场爆炸事件闹得很大, 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但媒体走向很一致,毕竟这还有内部政治因素在, 报道内容很模糊, 只有简单的伤亡人数和事件概述,具体事件原因和目的一概不提及。 整个医院的护士和医生,连同张亦奇等人被困在医院四天才“重见天日”,莫湘从医院出来,年也过完了, 医院需要整修,手术楼都炸没了,她也要准备开学事宜, 张亦奇给她准了假,但每周六日还是要准时去医院报道,毕竟还正儿八经的顶着实习生的名头。 君哲一直住在君漠家,而君漠从那天起一直都没有回来,估计他们的事情很棘手,连他那个伤重未愈的病号都不能放假,想必也不是简单的案子。 这天下午莫渊去了雅然居,就只有莫湘一人在家,君哲敲开了她家门,莫湘无奈的撇了撇嘴角,“进来吧!” 就算他不来找她,她也是要找他谈谈的。没理由拿了人家东西还不做表态的吧。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要把事情摊开来讲了。 莫湘递给他一杯茶,“你先说吧。” 君哲手握着杯子,有点心不在焉,听到她问话,抬起头,“说什么?” 莫湘无奈叹口气,道,“你不会是来我家坐在沙发上纯发呆吧?” “哦!”君哲不自觉的笑了笑,“我要回去了,我这次来是临时决定的,不能久留,虽然我很想呆在这里,但我是个男人,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莫湘沉默了一会,道,“回去多久?” 他目光灼灼的盯住她,“一年!我保证,一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你不是说你要时间吗,我只能给你一年的时间,我说过我会对你好,这是我的承诺,我可以用生命起誓。” 手术楼爆炸后的那一刻,他脑中一片茫然,他找不到他存在意义,连她也保不住,他还有什么是能握在手里的,幸好她没事,他从未如此感激,感激她有那样的能力,他发誓从那刻之后一切都不能阻止他,只要她肯爱他,他会保护她,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孤女也好,神秘家族也好,她只是她,是什么人有什么区别。 莫湘无力抚额,她真是无力,这个人有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一步一步蚕食着她所有的逃避和抵抗,那滴眼泪让她觉得,也许逃避并不是好的选择,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受折磨的是两个人,不如给彼此一个机会,可能是开始,可能是了结,总比这样拖拖拉拉的好。这样厚重的感情加注在她身上,会不会窒息?但如果她能接受,是不是会觉得不同,是幸福还是阴霾?她没尝试过,也许是幸福吧?要试了才能知道。 “好,一年为期,我需要考虑考虑,一年之后,如果我没有爱上别人,我会给你一个机会,我们相处着试试,但不保证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生活不是只有爱情的,很多事情比爱情重要的多,只需要时间就能证明一切。”她毕竟不是真正铁石心肠的人,水滴也能石穿,这个人实在是太坚韧不拔了,也许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不给他个机会,怕是他永远不肯放弃,但如果试了不合适,他们就算分开他也能释然。总比这样的死结好。 君哲缓缓闭上眼微笑,再睁开时满眼星光璀璨,晃得人眼晕,“我懂,我不会放手,相信我,我们是最合适的。” 莫湘摆摆手,“这个以后再说,我预见不到未来,我只相信事实和时间,还有,这个你拿去。” 君哲看着桌上的银行卡,他懂她的意思,“你都知道了?” 莫湘翻个白眼,八百万啊,她要吐血了,她攒了大半年的钱,就这么贴补给他了,“别在做那些了。” “我并不想你知道,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会拿这些来作为爱情的筹码,我只是.......”君哲语调低沉下来,缓缓的道,“我的世界不是光明的,我不想我的存在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但我说服不了自己对你放手,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希望你好好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要误会.......就算,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我能做些什么.....你并不欠我,所以请不要有任何负担。” 莫湘默默的听着,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书房,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走出来递给他,“我接受你的好意,但无功不受禄,我的原则是礼尚往来,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偶尔服用下可以减缓压力,比抽烟好,放心,不是治血崩的。” 说到这里,想起被她恶整的两次,两人相视而笑,君哲站起身,缓缓展开浓醇如酒的笑容,向她轻轻张开手臂,柔声道,“我要走了,可以给我个拥抱吗?”他的样子像极了云间闪烁光芒的天使,却也像极了有着致命诱惑的撒旦。 莫湘想了想,轻轻走上前去礼节性的拥抱一下,也算告别,他的手臂却像钢铁一样紧紧箍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一年之后我不会再离开你。”放开手,大步离开,他不敢回头,三百六十五天,他舍不得。 一周之后,她重新当回学生,坐在课堂里却感觉找不到那种单纯的心境了,觉得周遭的一切都离她太遥远,考虑良久,她去办公室找了刘梅,要求参加六月的高考。 “你确定吗?要知道以你的成绩明年再考会更有把握,你会是理科状元。” “刘老师,我今年考一定也会是状元,这是我唯一能回报学校的!” 莫湘从刘梅办公室出来,不想再回班,漫无目的在校园里闲逛,难得在初春的晌午时分有这样温暖的阳光,照的她浑身懒洋洋的,春困秋乏夏打盹,是个睡觉的好日子,耳边不经意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还伴着轻微的压抑的□□,她歪着脑袋看了看前面矮树丛里传来衣服拂动枝叶的声音,依稀觉得那个身影似乎很熟悉,她慢慢走过树林,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沈墨文闭着双眼,全身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嘴唇有点发紫,双手紧紧抓住衣衫的领口处,紧的骨节都泛着苍白,牙根咬得吱吱作响。 莫湘惊了一跳,他像是犯什么病,她蹲下身,执起他的手腕,就要去探脉,不料感觉到有人接近的沈墨文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莫湘被他缩成针尖大小瞳孔吓得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颤着手指着他,“你......你......你吸毒?!”这很明显的吸毒的症状。 莫湘满目惊讶,起身慢慢后退,她无意间知道了别人的隐秘,这是最要不得的事情。 沈墨文失神的望着她,目光中有种不知所措的痛,嘴唇微微颤抖,因为痛苦,说不出话,嗓子里传来嗤嗤的响声,像濒死的野兽一般,等待死神的降临。 “别.......别......怕......”不知是别跑还是别怕,说的模棱两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后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莫湘怔怔的看重他,她之前就觉得沈墨文心性有问题,偶尔温文,偶尔狂躁,他眼神很清明,但行为却显得有点不正常。她伸出两指轻轻摸上他脉门,探了半天,他脉象沉郁,心率紊乱,像是吸毒的症状,又有点不大完全。 莫湘取出一根针从他檀中穴扎下,导入一股细微的精神力游走在他大脑处查看,他中毒成瘾症状很深,怕是有十来年,十来年?莫湘愣了愣,他不过十八岁,十来年的成瘾史,难道他从五六岁就开始吸毒? 她缓缓抽回精神力,取出金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 沈墨文微微颤动着睫,睁开双眼,面容苍白透明,像一缕轻飘飘的魂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看到莫湘的时候,虚弱的笑笑,“谢....谢谢你!” 莫湘干巴巴的扯着脸皮笑了笑,“呵呵,不谢,那啥,你醒了,如果没事的话,那我....我.....” 沈墨文微微张了张口,止住她急于离开的脚步,“别走,能陪我呆一会吗?”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若不是莫湘耳力好,真的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既然他这样说,莫湘也只得捡个地方坐了下来。她和沈墨文接触不多,虽然觉得他有点八婆特质,却也不是多讨厌的人。“那.....那啥,你还是坐起来的好,天气不算太暖和,你这体质受不得寒。” 沈墨文闻言,淡淡一笑,“那能劳烦你帮个忙吗?” 莫湘走过去扶着他坐起身,靠在树上,又回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两个人都没说话,周围静谧无声,只有轻轻的风,吹起发梢轻轻的飘。 过了许久,沈墨文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没有吸毒,但和吸毒差不多.....很早之前,爸爸还只是纪委的一个小领导,清正廉洁,偶然一次调查一个很有背景高官不慎走漏了风声,那人派人找到我爸爸,希望他能替他周旋一下,我爸爸不但拒绝了,还将手上所有的证据公之于众,那高官最后潜逃海外,临走前为了报复他,给我注射了一种精神成瘾致幻剂,那年我只有六岁......” “......无数人劝他放弃我,因为这种成瘾症状无药可医,终生靠注射同类药物缓解,和吸毒一样,剂量会越来越大,性格也会变得越来越狂躁,他还年轻,孩子还可以有,可是爸爸觉得他对不起我,这么多年,一直维持着我的生命,这种药物价格昂贵,一支就要几千美金,三个月一支,还必须从境外购买,爸爸虽然算不上好官,但他还是个好父亲......” 莫湘听到这里已经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君哲会选择和沈家做交易,因为可以利用,有把柄,沈父为了沈墨文,私下肯定收了好处,在十年前,几千美金相当于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沈父就算再当领导,也不可能一下凑出那么多钱,君家也正是抓住了沈家这个把柄,把他拉入君家的阵营。她对沈父没什么恶感,当官的没有哪个是清白的,很普遍的社会现象而已,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是混不得官场的。也许当初他们都怀着满腔热忱报效国家,但渐渐都会陷入泥潭。她不做评价。 “.....这药的副作用是让人狂躁不安,性格不定,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用一个通俗的说法,所想和所做不一致,发作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莫湘点点头,有些时候他的行为是有点怪异,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在控制,之前没看出他以常人有所不同,“君哲答应帮你?所以你会和他合作?” 沈墨文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 莫湘耸耸肩,“很抱歉,我曾听到过你们谈话,当时很多意思没懂,现在想来差不多明白了,你最近是不是感觉总有幻觉出现?”她探脉的时候就发现他成瘾已深,整个大脑神经都被破坏的差不多。这种药很奇特,只损伤大脑神经,不伤身体,却比毒瘾依赖性更强。 “是!君哲说他曾经在国外见过这种成瘾剂,早年美国一个地下黑帮研究出来的新型药,后来有人研究出过解药,这个人失踪了,但是留下了解药的配方,前后配置需要九个月到一年......” 莫湘想了想,犹豫着说道,“我.....我觉得解药治愈的机会已经不大,因为....你中毒太深了......” 沈墨文听她这样说一点不感到意外,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只是想要个念想罢了,十几年了,我也没报什么希望了.....” 莫湘考虑了许久,他这种对精神刺激极其强烈的成瘾性是极好的病例素材,大脑结构最为复杂,针灸中有一章全篇介绍这种解除成瘾依赖性的手法,她很想试试,这种病例极为罕见,有些毒瘾深的患者根本是不能用那种方式治疗,因为毒瘾深的人,身体机能完全被破坏,只能靠中药拔出,对她来说,治疗兴趣不大,反而是沈墨文这种让她产生了点兴趣,如果能治好,对她也是一定程度的提升,这对她很有诱惑力。 莫湘沉吟了一会道,“那个.....我有点家传的针灸手法,你愿意不愿意试试,说不定会管用,当然,全凭自愿,我没什么医疗执业证书,我......” “我相信你!”还不等她话说完,沈墨文就笑道,“听说你中医很厉害,不过没机会尝试,君哲断腿都能一个月站起来,我为什么要怀疑你?” 莫湘扁扁嘴道,“他是身体素质有很大关系,你这个.....我没试过,到时候我怕你可能会失望。” 沈墨文笑,“没关系,没有比这更糟糕了对不对?你也知道,解药不过是一种心理慰藉,十几年的毒瘾,要根除真的很难。” 莫湘站起身,拍拍身后的尘土,微微一笑,“那好吧,你每周六周日去华西医院脑外科办公室找我,那两天我都在医院实习,我先走了,我们回头见。” 沈墨文点点头,“我会去找你的,再见!” 80、泼硫酸 莫湘手里飞快转动着笔, 笔杆就像有生命一般灵活穿梭在细白的指尖中, 玩转出各种花样,看的人眼花缭乱,这样能更好的锻炼手指灵活度, 张亦奇通常都是转手术刀,而她转笔。 崔智凑着脑袋过来问, “听说你今年参加高考?” 莫湘保持低头看书的姿势,“是啊, 我不想浪费时间, 进了大学相对来说要自由点,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希望我不要跟你差距太大,那样我会很受打击的!”崔智托着下颌, 面色为难。 这次莫湘抬起头看了看他, 表情有些意外,“你也参加?” 崔智捏着下巴笑道, “是啊, 我申请国外的学校,但我想试试高考成绩,先考考再说喽。” 走廊里传来女生的嗡嗡的嘈杂声,越来越多的女生跑出教室,被围在中间的女生跌跌撞撞的走进教室, 直直往里闯。 她身后的学生们指着她小声嘀咕着,指指点点。 “怎么成这样了?” “他爸进监狱了呢?” “怪不得开学都没见她……” 宋欣研开学就没有再出现在学校,差不多都是这个圈子的人, 也知道她父亲犯事,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变成劳改犯的女儿,从云端跌入污泥,不是不令人唏嘘的,她所有的梦想一夜之间化为泡影,落魄至此,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平日她张扬跋扈,背后还有个家庭撑腰,现在她一无所有,以往在她身边以她马首是瞻,拍马逢迎的人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至少郑欣等人就是这样做的。 祝蓉蓉不忍心看着宋欣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上前轻轻拽着她胳膊道,“欣研,你怎么来了?” 宋欣研甩开祝蓉蓉的手,力气很猛,差点把祝蓉蓉绊了个趔趄,旁边的女生紧忙拉住祝蓉蓉才让她免于摔在地上。这下,也没人再去同情她了,站在一旁沉默着。 她瘦了很多,面色惨白如金纸,同样的连衣裙显得有些宽大,唇微微翁动,眼睛直愣愣阴测测的盯着莫湘,目光有着尖锐的恨意,她思维似乎已经不大正常,以至于没有什么人敢靠前,她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到莫湘面前。 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崔智一把把莫湘拉到身后,站在宋欣研面前,“你要干什么?”有几个看着气氛不对的男生从人群中飞奔出去找老师。 宋欣研没有说话,“噗通”一声,当着全班的面跪在崔智面前,眼睛却是直直看着莫湘的,崔智吓了一跳,这个他受不起,向旁边一跃,赶忙跳开,他跳开,身后的莫湘也跟着躲开,面露惊讶的看着宋欣研,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 女生们吃惊的捂住嘴巴,男生们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怔怔的看着。 宋欣研死死咬着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尖叫着哭出声,“放过我妈妈好吗?求你了,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放过我妈妈好吗?求你了。” 一时间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在莫湘脸上,莫湘则是一脸的惊讶与茫然,这是怎么回事?这关她什么事?宋欣研疯了吗?这个时候还要把她也拖下水吗? 莫湘摇摇头,淡淡道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欣研嘴角颤抖,面容扭曲的无法形容,眼睛里又是痛恨,又是屈辱,又是难堪,又是悲戚,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我告诉我君哲在哪里好不好?我找不到他,我知道只有你能找到他,求你,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告诉君哲在哪里,求你帮我说句话好不好?” 君哲?莫湘张嘴想说什么,却很无力,她不知道君哲在哪里,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别这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抱歉,我无能为力。” 刘梅推开人群走了进来,看到宋欣研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也愣了愣,低声喝道,“宋欣研,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学校,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走过去把宋欣研从地上拉起来,她颤抖着站起身,却突然用力把刘梅推开,疯了般的指着莫湘厉声尖喝,“莫湘,你会有报应的!你们都会有报应的。” 宋欣研全身散发着浓浓的煞气,眼底流露出刻骨的恨意,死死咬着牙,转身推开人群,狂奔而去。 宋欣研跑出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班里无人说话,各自安静的回到座位坐下,刘梅抚了抚胸口,她也被宋欣研那股突如其来的煞气给震惊了,默然的走到莫湘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我听其他老师说,她似乎现在有点不正常,你要小心。她还没有退学,学校没权利不让她进校门,你要小心些,出入尽量注意安全。” 莫湘点点头,面色平静的望了望操场的方向,隐隐有些担忧。 连续很多天宋欣研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学校,刘梅的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她不止一次拨通宋家的电话,却没有人听,宋家这次几乎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但也略有耳闻,沈墨文之前和宋欣研在一起她就不看好,总觉得平静下隐藏着波澜,尤其是她不止一次撞见他们手挽手走在操场上,沈墨文看宋欣研的表情不像是男生对女生那种喜欢和怜爱,眼底总是闪烁着冰冷的光,她有时候想想不禁自嘲的笑,十七八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心思,不曾想,她真是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深沉的让她瞠目结舌,难道那样的背景出身的孩子从小就浸淫权术?轻易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十八岁啊,就这样心思狡诈,二十八岁他们会是什么样子?三十八岁呢? 宋欣研当众一跪,成功的又一次把莫湘置于流言中心,不过这次没有人再敢当面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反而是礼貌,无论她出现在哪里,都会有人客气的跟她打招呼,但如果这些人面容不要笑的那样僵硬扭曲,她可能会相信他们是真的跟她在打招呼,而不是害怕。 事情过了快有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宋欣研的身影,无论是刘梅还是其他人,都渐渐放下戒心,以为事情就这样慢慢淡化,学校已经决定以旷课为由开除宋欣研,这样一个不安定因素对学生、对老师都会产生不良影响。 但有时候往往有些人就是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莫湘总觉得有些事情会再起波澜,宋欣研那种偏执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想开的,她心底有些不安,这几天让蓬蓬和莫渊随时注意小区周围是否有可疑人出现,家里也做了防护措施。 放学时候校门口总是最热闹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周楠背着书包靠在树上等莫湘,拿着手机打着小游戏,她没注意到,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双恶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个人脚边放着一个油漆罐子……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周楠回头望去,正好看见莫湘从教学楼里出来,收回手机,隔着马路,挥着手大声叫着,“湘湘,这里,这里!” 莫湘微微一笑,也挥了挥手,马路上车来车往,她骑在单车上,来回扫了一眼,等待行车的空挡,就在莫湘刚转过头时,惊恐的一幕发生了,周楠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穿风衣的黑衣人猛的提起脚边的罐子,飞快的冲周楠跑来,然后快速的将罐子里的液体泼向周楠。 就在男人跑动的瞬间,莫湘就已经看到了那个人,因为男人不是冲她来的,隔得距离也有点远,反应稍稍慢了有半秒钟,她已经顾不得多想,眼瞳一缩,深吸一口气,抓着手上的单车一跃而起,飞身在行驶中的车顶轻轻一点,跳起有四五米高,所有动作都是本能的,抓起手中的单车顺着那人脑袋就砸了下去,男人腿一软,“啪”的一声跪倒在地,血流满面,然而他罐子里的液体仍旧泼了出去,前后不过一两秒,在周围人怔愣的空挡,莫湘的动作和瞬间反应快的几乎令人难以置信,从高处跃下,抓起周楠的胳膊向后一甩,把她脱离了液体所能攻击到的范围,周楠被她甩出去三四米远,落地,同一瞬间,一团衣物飘起挡住了更多喷溅出来的液体..... 周围来往的人很多,那人又急于行事,站的远,泼的范围更大,其他人就没周楠这样幸运了,尽管已经被那团衣服挡去了许多飞溅的液体,但还是有些落在人群中,裸露的在外的皮肤发出滋滋的皮肉腐蚀的声音,更多浓酸液体落在地面,飘起一阵刺鼻的白烟,人群中发出阵阵尖叫,现场一片混乱...... “报警,救护车......”有人大喊。 行驶过程中的车辆因为刚才骇人的,匪夷所思的一幕,吓得司机忘记了打转方向盘,脚下下意识“吱”的一声刹车停在路中央,后面的车刹车不及,“砰砰砰”连续相撞。整个场面乱成一团,学校保安迅速报警,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围拢过来。 黑衣男子已经被人控制住,他被莫湘一单车砸的头破血流,摇摇欲坠,脸朝下被人按在地上。 受害者中有个同样的实验中学的女生伤的最为严重,半只手几乎被浓酸腐蚀殆尽,面上还翻滚着血色的泡沫,看得人手脚发凉。 81、后续事件 事发当时就在学校门口, 教导主任和学校老师也都纷纷赶来, 还有化学老师带着中和浓酸用的碱性洗剂从实验室跑出来,在救护车来之前做些救护工作,将碱性洗剂喷洒到行人被溅到皮肤, 有一个男生被溅到眼睛,好在反应过来的瞬间, 人们都是下意识拿手去遮挡,几个人都是手臂灼伤。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时赶到, 救护车带着了伤员, 警察把行凶者带走同时调取了监控录像,但该辖区的监控早在好几个月前就损坏,市政部门还未来得及维修, 据目击者说, 行凶者是冲着周楠去的,莫湘拉开了周楠。她俩再一次被带回警察局, 这一年多时间里, 她见得警察比她这辈子加起来还要多,同时一起跟着来的还有刘梅和教导主任,放学时间,在校门口泼硫酸行凶,这给学校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周楠的奶奶接到学校电话也赶到警察局, 但是没能见到孙女,只得和老师一起在门外等。 不过这次事情要简单的多,因为有学校和家长的周旋, 警察随便问了两句话就放她们离开了,当时现场一片混乱,虽然很多人看到莫湘空中飞人一般的身手,但由于监控损坏,警察也无权因为这点调查她,更何况人有的时候看到的事情也夸大成分,几个目击者太过惊讶,以至于说法前后不一,颠三倒四,尽管他们说的很大部分是事实,但这根本不能作为目击证词,她也不是行凶者。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整整三天,没有任何人从那行凶者口中套出一句话,那个行凶者经过法医鉴定有精神病史,精神病患者免于起诉,尽管有众多的目击者和受害人,但该案一时间陷入僵局。 然而此时,莫湘还不知道她此刻陷入了另一场麻烦,麻烦的由来是在网络上有人发了一段视频,闹市区惊见“空中飞人”,不算很清晰的视频,像是用手机拍的,因为是从侧后方拍,没有拍到正面,身形看上去是个女孩子,长长的发,个子高挑,一只脚踩在单车上,一只脚踩在地上,突然下一刻,女孩子从地上腾空跃起踩在行驶车流中其中一辆红色的本田车顶,又向上飞跃有四五米高,一只手拎着单车跟拎只小鸡似地,把单车往马路对面扔去,拍摄画面的人似乎有点激动,在女孩跳起来的时候,画面抖动了两下,但是恰好拍到空中飞起的人有一秒多钟的滞空,完全停滞在空中,举起手中的单车往下扔...... 下一刻,空中的人身形滑过一道残影,一跃而下,她身后似乎还带着波动的空气,制作视频的人还特意将这段放了慢镜头,这段视频刚发到网上,就引起了轰动,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跟帖人无数。 “哇塞,真的假的?这是轻功还是什么?” “飞人?还是非人?” “这不会是拍戏吧,太假了,画面一点都不清楚。” “这是做的吧?是不是在拍戏啊?看起来不像啊,画面不是很清楚啊。” “这是真的,实验中学门口的泼硫酸事件就是那天发生的,虽然我没看到,但当时听说是有人从上面飞下来救了好几个人。” “我相信这是真的,谁说我们华夏轻功失传了,这不是轻功是什么?” “假的!鉴定完毕,她肯定是脚下绑了什么加速器起跳器之类的,一跃四五米,谁信啊,撑杆跳世界纪录才4米90,她就这么一跳比别人撑杆还高?” 一时间有说真有说假,众说纷纭,视频被各大网站迅速转载,但莫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走红网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视频没有照出她正脸,可是周围的街道,路段和公交车站已经清楚的显示视频的人就是实验中学的学生。 视频发布在网络上第一时间莫湘还都不知道,她最近忙着研究沈墨文的病例,没时间上网。莫渊在帮蓬蓬在忙着整理空间,做记录。 但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就看到很多拿着照相机的人围在学校门口,像是记者,不时还拦住准备进校门的学生问问题,当她骑车经过校门的时候,一群人用很奇异的眼光盯着她,弄得莫湘浑身发毛,耳边传来他们的窃窃私语,“是她吧?”“有点像!”“看看背影!”“是不是她啊?” 莫湘二话不说,踩着车子就往校门里进,几个人追进来的时候被门口保安全部撵了出去。 莫湘一路走一路被人盯着看,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走在半路上的时候,碰到了满头大汗从教师办公楼跑下来的崔智,他看到莫湘,连忙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把她拉到一边。 “刘老师让你这两天先别来学校了,你先避避风头,实在不行到时候直接来考试就好。” 莫湘一听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到底什么事?” 崔智递给莫湘一部手机,“哎呀,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莫湘打开手机上的视频文件,还没看几秒眼皮就开始猛跳,“这是哪里来的?”她之所以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人,是因为之前怀疑有人跟踪她,很早就破坏了那条路上的监控,修好一次她破坏一次,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过两三秒时间而已,情急之下顾及不了那么多,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怎么弄出这种事情。 “网络流传的,转载很快,但也奇怪了,一天之后,这视频就被人从网上撤下来,不过还是很多人下载收藏了。” “好的,我知道了,正巧我最近要去趟外地,你帮我跟老师说下,我这两个月就不来了,叫周楠也小心点。” 莫湘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算小,因为速度太快,不过三四秒钟的时间整个过程就结束了,但恰恰就因为速度太快,超出了常人能理解的范围,这在有心人眼里看去就不算小事。 君漠在网上看到视频的同时也接到了上面的调查命令,因为视频拍的不是很清晰,相对来说可以技术造假,但几乎无济于事,就算视频不清楚,还有目击者,他可以理解莫湘当时的所作所为近乎一种本能,但终归是暴露了她自己。 京城一家会所,巨大的会议室内整整齐齐坐着两排人,个个面色冷肃,额上隐隐冒汗,坐在最上端椅子上的年轻人嘴角勾着笑,闭着眼睛,手指轻轻在椅子上敲打着。 等手下挨个汇报完,君哲才睁开眼睛,目中利芒闪过,轻声道,“自己出来。” 是一个穿着棕色西装的胖子,这个胖子此刻满头大汗,一面走,一面紧张的擦汗,到了他面前之后。忽然就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年轻人摇摇头,“是不是你们觉得我看起来很好耍?” 跪在地上的胖子拼命摇头,吓得魂不附体,浑身颤抖如打摆子一样,脸上满是冷汗,连擦都不干擦。 “我让你们看着,看着,还能惹出这么大麻烦,宋清远的女儿去了哪里?” “咯咯咯咯咯.....不,不知道!”胖子牙齿打颤,勉强回答出声。 “你每年的情报经费多少钱?” “咯咯咯...一....一亿.....” “钱哪里去了?”君哲语气冰冷。 “咯咯咯咯咯.......”胖子不敢说话,继续打颤。 君哲勾勾手指,身后站着的黑衣人递给他一叠文件,他拿着文件轻轻拍胖子的脸,“看看,你情妇都养了五个了,年纪大了,吃的消吗?君家的钱用着舒服是吧?” “君.....君二少.....”胖子快哭出来了,膝盖在地上连连往前蹭了几下,几乎恨不得上来抱住君哲的大腿,“我对君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三爷在天有灵,你不能这样对我。” “君三爷?”君哲冷冷一笑,你那么喜欢君三爷,你就去陪他好了!”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胖子的尸体歪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地板。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不是君澜,没他那么客气,你们最好记住了!” 众人战战兢兢的离开会议室,君哲看了眼他身后的手下,“你在君家多少年了?” “十一年了,二少!”那个手下回答的很快。 君哲点点头,指指地上的尸体,“这里的事我解决了,去跟我哥说,保她一下,不要让上面招揽她。” “是,二少。” 空中飞人的视频传到网络上后,又有各种飞人视频雨后春笋般的出现在网络上,每一个看上去都比真的还真,一时间众人已经弄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或许这些都是假的,不过是网友的恶作剧而已,但至少最先出现的那段视频风波算是平息了不少。 九处针对莫湘的调查因为背后有人阻止而戛然而止,尽管如此,一份关于莫湘的报告已经出现在九处情报科。报告的几张纸关于她生平大小事甚至从她上小学、中学等时期比较重要的同学、朋友的名字都标注清楚,根据一年年的时间罗列出一个人的背景,后面还附着几张照片。 莫湘从学校回来就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去,每天除了吃饭,其他时候都呆在空间修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能力在一天天变强,层出不穷的危险已经让她无力去掩盖某些真相,也已经不需要再掩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所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变强,即使最终还是会被国家所用,她也能有谈判的筹码,而不仅仅是被利用。 在她一套功法练完之时,蓬蓬扇着翅膀飞了过来,犹犹豫豫的对莫湘说,“湘湘,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莫湘闻言,看了看蓬蓬,它目光有些游移,还有些不安,想了想道,“我要先听好消息!” 蓬蓬搓了搓小手道,微微笑道,“嗯.....好消息是,湘湘,你可以修真了,而且蓬蓬还要说的是,你还是很罕见的圣婴体,圣婴体,修真界五百年出一个灵婴体,五千年出一个仙婴体,五万年才出一个圣婴体,蓬蓬没想到湘湘居然会淬炼出这样的身体.......难......难以想象......” 莫湘脸色未变,她不懂什么是圣婴体,但听蓬蓬这样说,似乎是极好的体质,至少对于修真者来说难得一见,但相对而来的,那个坏消息说不定就是真正的坏消息,她不敢去问,只有等蓬蓬自己说。 “坏......坏消息就.....就是......湘湘,你喜不喜欢小孩?”蓬蓬支吾了半天没说出口,莫湘心底一沉,不懂它为什么顾左右而言他,依言回答,“喜欢啊,我觉得小孩蛮可爱的。” 蓬蓬低着头为难的晃来晃去,就是不肯开口说。 莫湘揉揉它脑袋,“到底怎么了?你说吧!” “那......那个......湘湘,你......你再也不.....不会长大了.....你不会有孩子,不会再长大,你就永.....永远是这个样子了,这.....这就是圣婴体....”蓬蓬眼一闭,最终结结巴巴说了出来。 莫湘闻言愣住了,不会长大?不会有孩子?难道永远就是这副样子了?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 82、针灵 容颜永驻不是不好, 多少女人盼望着容颜不老, 青春常在,但同时,那副不老的面容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 她就是个异类,一个生存在这世上的异类!如果世人知道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容貌, 长生不老,她会不会和唐僧一样成为所有人觊觎的唐僧肉?一辈子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一旦发现她行踪的全部杀掉?整个世界还有她容身的角落吗?她要永远隔绝人世生活在空间里吗? 蓬蓬又继续说道, “其....其实还好啦, 至少不....不会像灵婴体那样摈弃七情六欲,也不会像仙婴体那样不男不女......” 莫湘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除非她自杀, 转世再投胎去,要不就遵循规则, 就这样了, 果然,老天是公平的,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什么叫圣婴体?” 蓬蓬道,“灵婴体、仙婴体和圣婴体一样都是修真界难得一见的仙身, 修真逆天而为,绝大多数修士到了修炼到和合期便会渡劫,也有一小部分通过特殊方式避劫, 雷劫针对的不仅仅是身罚,也是心罚,修真的同时之所以要修性,也是为降低雷劫的考验,心罚比身罚更难承受,渡劫的过程中烟消云散的修士不计其数,顺利渡劫者少之又少,修炼的越高,渡劫越难,能成功飞升成仙者千万中都未必有一,婴之体便是受天地眷顾,孕育而生,三婴之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挡雷劫,灵婴体最末,能降低五成雷劫的伤害,仙婴体次之,降低七成伤害,圣婴体最佳,完全抵挡雷劫,换句话说,如无意外,湘湘修成之日便可顺利飞升.....” 莫湘听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她对修真了解的真是不多,虽然这么久以来,蓬蓬时常给她扫盲,但关于修真的知识实在是多的让人头疼,“我既不是你们修真界的人,地球灵气这么稀薄,也能有圣婴体的人吗?” 蓬蓬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三婴之体生成有两种方式,一种天成地就,一般来说,这种婴之体多数生长在修真界,只有灵气充沛的地方才可能孕育出婴之体,另外一种就是湘湘这样,有更为强大的修真之灵以真身润养,辅以‘仙露’,生成婴之体,树灵真君数千万年采日月之光辉,服天地之精华生成的真身灵源润养了你的身体,湘湘便成了圣婴体。婴之体强大,但也有缺憾,灵婴体之人,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仙婴体之人,没有性别,圣婴体相对来说稍微好一些,无论男女,没有繁衍能力。而且婴之体修炼速度要比其他修士慢,这便是天地之间的平衡,遵循天道。” 莫湘点点头,问,“那我现在就可以修仙了吗?” “可以是可以了,但湘湘最好做好准备,修真者一旦入定,时间根据资质而限,有可能入定几个月,有可能入定一年,也有可能十几二十年,贸贸然就入定,外界一定会报你失踪的。” “哦,知道了,”莫湘摸摸鼻子,她还是太心急了啊,“那前期还有什么准备吗?” 蓬蓬想了想道,“暂时不需要,第一阶段怕是也得修炼个上百年,不过湘湘已经有了圣婴体,不老之身,时间对你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不用过得那么紧张,若是前几百年把所有要做的,要学的,全部学完了,做完了,那剩下的无尽的生命你会觉得很枯燥,除了修炼之外,了无生趣,其实蓬蓬建议,你最该做的是享受生活,在漫长的修炼道路上寻找乐趣,修真界修士们时时刻刻不敢放松,只知道变强变强再变强,是因为修真界强者为尊,弱小者没有生存的余地,但这个世界,没有战火硝烟,人类的科技文明低级到无须理会,你不应该把自己逼得太紧,这样你的心态总有一天会失控,魔化,对你来说不是好事......”蓬蓬早就感觉莫湘的心态渐渐出了问题,但一时找不到机会跟她说,她太渴望变强,这样下去很容易堕入魔道。 “那我该怎么做呢?我也觉得最近有点不大对。”莫湘觉得这种情况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就像有被害妄想症一样,戒备每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这是正常的,每一个武者到了一定阶段会有心魔产生,所谓心魔就是把内心深处最害怕,最渴望,最难以启齿的欲望无限度放大,你内心深处的心魔就是恐惧,恐惧一切可能出现的危机,如果继续压抑,你的心魔会越来越重,最终堕入魔道,能释放内心,过了心魔的坎,你心性会变强,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放松,在修仙之前完全的度过心魔,否则你还是不要踏入修仙的门,你的心魔最终会害了你.....你要学会肆意生活,做你认为一切对的事,只要你认为对,就去做,杀人也好,放火也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束手束脚,心魔会越来越深......” 莫湘不得不承认蓬蓬说的很有道理,她什么都怕,什么都放不开手脚,那还修仙干什么?从今天起,做她认为一切对的事,随心所欲。 人就是这样,一旦想通了,好比乌云过后,天清气朗,胸中通达,眉宇间阴郁散去,气色也变得水润起来,光彩照人。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亦奇都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随手把巡房记录本扔给她,“乐什么呢?中大奖了?” “切!”莫湘撇撇嘴,神情不屑,“大奖?你眼睛里也就只能看到钱了,”她拿着巡房记录本走到门口,扫了一眼他眼底的淡青色,回头扔给他一个诡异的眼神,“肾乃先天之本,您千万悠着点。” 说完,关上门就走,独留下张亦奇一脸的怔愣,个死丫头,没大没小的,尊师重道的美德都哪切了?他是正常男人,也有需要的好不好? 这一层楼都是高干病房,人来人往脚步都放的很轻,走廊上飘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莫湘专注的低着头,手下记录着工作内容。 “莫医生?”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轻呼。 莫湘转头,看见来人后微微一笑,“别叫我莫医生,我只是个实习生,走吧,跟我来,我们先去照个片子。” 沈墨文静静的跟着莫湘一路上了电梯直达顶楼,穿过长长的走道,一路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比起医院的其他地方,这里显得更为寂静。 进了ct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莫湘指了指对面那张仪器床,“去躺下。” 沈墨文意外的看她一眼,“你来拍?” 莫湘眨眨眼,笑道,“不是我拍,难道你来拍?” 沈墨文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点意外,你似乎什么都会。” 莫湘无所谓的说,“没办法,我碰上了个变态导师,什么都要学。” 沈墨文的治疗方式已经很明朗,莫湘和张亦奇商量了许久,张亦奇最终摇头,西医对于这种神经性成瘾的症状毫无解决办法,病变的大脑神经不能靠手术恢复。 脑科一间设施简单的病房内,午后的阳光照射的床上躺着的人身上,赤,裸上半身的人全身扎满了明晃晃的针,活像一只巨大的人形刺猬,站在床边的人还在把手上一把细细的针一支一支不停的往他身上扎去,不但躺着的沈墨文满头是汗,连莫湘都是满头大汗,这种刺穴手法远远比她想象的难,头部穴位一个连一个,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稍有不慎,他不是被扎哑,扎瞎就是扎成白痴。 站在一旁观摩的张亦奇连连咂舌,这个一般人学不了,这小丫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待手上所有的针全部扎进沈墨文体内,约莫半个小时,莫湘拿出一把手术刀,消毒后,“哗”一道银光闪过,在沈墨文中指指腹处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乌黑的像浓墨一样的血顺着指腹流淌出来,滴在地上放置的托盘上,从滴滴答答到淅淅沥沥,腥臭难闻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张亦奇越看越有兴致,他以前听闻中医神奇,但从未见过,在国外学医时导师对中医毫不了解,他们觉得中医的穴位经脉说难以置信,内功之类的更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不可理喻,真该让那些蛮夷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中医。 腥黑的血液流尽后渐渐转红,莫湘又取出一支长长的金针,比之前用来救治心肌梗死病人的那支更长,两尺有余,细若发丝。在手腕处缠绕两三圈。 张亦奇是西医,对中医一知半解,连内行都算不上,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也看过武侠小说,常说什么“金针度厄”,但现实中坐堂中医用的都是银针,没见过有人用金针。这么软的针怎么插进去? 莫湘抬起手臂用上臂处的袖子沾了沾额上的汗,双脚齐肩而立,转头问张亦奇,“你确定你还要看下去?” 张亦奇点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当然!怎么?下面的不能看吗?” 莫湘摇摇头,“那倒也不是,不过后面的过程有些超乎你的想象,我希望你保密。” 莫湘面色严肃,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张亦奇也定了定神,沉声道,“放心,我保密。” “那我就开始了!”针在手,她气势就渐渐变了,闭上眼睛,从沈墨文头上的百汇穴扎下,一点一点将针完全的送入他头颅,人的脑袋无论哪里都没有二尺长,那针扎在脑袋里,还在不停的游走,在大脑中,莫湘的精神力是不敢乱用的,她精神力过强,一个不小心就会破坏他的意识海,她只能用内力引导针的走向,一点点靠内力把毒素吸引到金针顶端,顺着七窍导流出去,不一会儿,沈墨文的鼻孔、耳朵开始往外流出和指腹处一样的浓黑腥臭的血液,整张床单几乎被染成暗黑色后,血液才开始转红。 张亦奇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下一刻整个房间的空气像水波一样层层叠叠的波动起来,他耳边听到了嗡嗡的颤音,那根针竟然颤巍巍的自己从沈墨文的头顶一点一点往外钻,而莫湘就站在床边静静的看。 张亦奇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此刻,莫湘的意识海里却清楚的出现一枚针的式样,金针生成了针灵,与她的精神力在沟通,她没有真元力,还不能驱动针灵,且刚生成的针灵无法交流意识,只有等她生成真元力后才能再次唤醒它。针灵呼应了一下,就再也遍寻不到痕迹。 莫湘在针停止窜动的下一刻,取出金针,随后依次拔出沈墨文身上扎着的针。对着还在发呆的张亦奇道,“我去休息下。”太耗精力了。 张亦奇还在回想刚才的情景,下意识的点头道,“哦,好!” 两个小时过去了,沈墨文从睡梦中清醒,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觉得头顶上方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他就睡着了,醒来时觉得神清气爽,耳聪目明,他从未有过这样清明的大脑,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种恍恍惚惚感觉消失了。 83、君澜 在这个中医没落的时代, 西医大行其道, 在对身体的全方位透视检查这方面,西医占据了科技的优势,中医失去了主导地位, 无立锥之地。再厉害的中医现在也望不出癌症,闻不出囊肿, 问不出隐疾,切不出病变, 但这仅仅是一般人的常识, 至少莫湘就推翻了张亦奇对中医的认知。 沈墨文的事情是不可能瞒过他父母的,在他第二次来医院的时候,陪同他的就是沈市长和沈夫人, 整个医院上下被突然莅临的领导给惊了一跳, 领导以临时视察为名关切了“群众”一番就直奔院长办公室。 张亦奇不过刚接到下面人打来的电话,沈市长就推门而入, 两人例行客套了一番。都是吃皇粮的, 各自也都知根知底,没说几句就拉开话题东聊西扯。沈夫人则带着沈墨文去治疗室找莫湘。 这次治疗时间远比上一次短,而且全部过程,沈墨文都是完全清醒的,他能真实的感觉到那种毒素被抽离的疼痛感, 和脑袋里游走的一股股清凉的气流,暗黑的血液顺着鼻端流下的时候,沈夫人在一旁看的眼流满面, 她的儿子也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健康的生活,不会再在毒瘾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不必在体会那种痛苦。 沈夫人抓着莫湘的手,泣不成声的连声道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如果今后有用的着沈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莫湘连连摆手拒绝,沈墨文人不坏,她不过是看在同学面子上而已。 门外的沈市长在听到沈母的话也推开门走了进来,面对莫湘笑的和蔼可亲,他本身就是个面相斯文的人,略显瘦削的身材,不若一般领导那样脑满肠肥,“我夫人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莫湘,你对沈家恩同再造,我就墨文一个儿子,我很感谢你,我知道你的为人原则,以后有什么难为地方,跟墨文说一声,至少在蓉城这个地界,伯伯还是能帮一把的。” 莫湘微笑道,“好的,沈伯伯,如果有事,我一定叨扰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做什么都要有靠山,有人脉,什么都要以利益来交换,当初她选择治疗沈墨文时已经考虑到这点,她不求别人能为她的事情尽十分力,但要真有点事,能说一分话,就说一分话,就算说不上话,能不拉后腿也是好的。她还要在这城市混日子,不想三天两头警察因为这事那事的找上门。 沈墨文拿出帕子替沈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微笑道,“莫湘,我妈妈邀请你周五晚上来我家吃饭。” 沈市长闻言连声附和,“小莫,一定要来啊,你沈阿姨做的红烧鲟鱼难得一尝。” “啊?这样啊,那就谢谢沈伯伯,沈阿姨,我一定准时赴约。” 因为儿子的毒瘾,沈父沈母的心境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轻松了,商量着筹备周五的晚餐。 华夏的规矩,第一次去长辈家做客,是不能空手去的,礼物又不好太轻,莫湘选了半天,最后给沈父拿了一坛空间酿制的酒,她不爱喝酒,这酒有一部分送到了雅然居,还有一部分放储藏室里怕是有好些个年头了,真正的醇酒,一打开封口,酒香四溢,闻者皆醉,又从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财宝堆里翻出一支样式不显眼的古式发簪子,放在木盒里送给沈母。 晚餐气氛相当愉快,宾主尽欢,只有沈家三口和莫湘,看的出来沈父真心诚意的,没有摆那些花花哨哨的排场,做的也都是家常菜,沈母厨艺不错,做的很用心,沈父和沈墨文一点也不像一对父子,倒像是一对兄弟,两人打开莫湘带来的酒品酌了起来,酒太浓烈,几杯之后三人就都有点微醺,沈父原本话不多,喝了酒之后,话题也渐渐海阔天空起来,也难为莫湘能跟他扯得上,一大一小两个从四书五经谈到民生国计,从意大利歌剧谈到美国摇滚乐,上下五千年无所不谈。 “......摇滚之父嘛,知道,哪能不知道他啊,我最喜欢他,冒着大雨去看他演唱会,他出道时候,我......我刚工作没几年,啥都不顺利,尤其他唱‘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真是唱出了心声啊......”说着说着沈父还唱了起来,“....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有的说,没得做,怎知不容易......”又呼又喊的,沈母在一旁看的苦笑不得。 看不出沈父年轻时候还是个爱好音乐的发烧友。听的莫湘拍着巴掌直笑,她从没见过人喝醉了会像个热血青年一样唱摇滚。 沈墨文不胜酒力,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微醺的红,眼睛却亮的出奇,目光一直放在莫湘身上。也只有喝了酒,他才有胆量这样看她。 饭后,莫湘陪着沈父下了两盘象棋,他俩都是臭棋篓子,半斤八两,沈墨文下棋是专业水平,沈父从来不跟他儿子玩,老子总被儿子虐,就没什么意思了,碰上莫湘这个会一点,又不精的人来说,正好是乌龟看绿豆,对上眼了,两人杀得兴致勃勃,沈墨文在一旁看的无语透顶,果然不能对这两人的技术抱什么希望,索性当了端茶送水的跑堂小弟。 莫湘告辞的时候,沈母拉着她的手,“常来玩啊,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阿姨很喜欢你.....” 喜欢归喜欢,她也很喜欢沈母,觉得很有妈妈的味道,但沈家不是普通人家,就算再喜欢,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利益交织形成的友好往来。更何况沈家还是君家那条船上的人,不能接触太深。 事后,沈父和沈墨文谈起莫湘时,都是一脸遗憾,沈墨文苦笑着摇头,“恨不逢时。”若他敢做什么,君哲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他,那个疯子已经魔怔了。 莫湘的签证一直被拒签,没有原因的被拒绝,就连瑞士方面再三发出邀请函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君漠打来电话告诉她,她不被允许出国,原因不明。就算原因不明,也都能猜出点由头,之前她的视频传到网上,却没有任何人找她谈话,事情也被更多的造假视频给掩盖,她就知道背后一定有人在调查,完全符合国家的作风。不能出国门,她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院继续做她的实习生,心里有点憋屈,有火都不知道冲谁发。 但仅仅过了三天,事情就有了转机,莫湘接到一个电话,没有号码显示,对方是个男人,声音低沉,很有磁性,“莫小姐吗?” 莫湘顿了顿,道,“我是莫湘。” 一个小时后,莫湘被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带到一处极为偏僻的茶庄,见到了等她的人。 茶室门口站着两个身子笔挺的士兵,穿着军绿色的军装,见莫湘到来,冲着她敬了个军礼,弄得她一愣,没道理给她敬礼啊。 一个男人穿着笔挺的军装坐在茶室内,独自温茶洗壶,优雅的动作很好的遮掩了那身军装带给人的压迫感,肩上金灿灿的两颗星令她有点惊讶,这么年轻的将军? 男人抬头,有着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跟君哲长的有点像,却没君哲那样精致,男人微笑着看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来之则安之,莫湘安然而坐,拿杯品茶,很熟悉的味道,是她雅然居的茶,这种不外卖的茶叶他都能弄到,可见真不是简单的身份,秦子琪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生意人,就算到了京城,别人都得给个面子叫他一声“秦总”,莫湘不理公司的事,不代表她不知道,秦子琪已经在京城拓展了雅然居分店,一切食材都是空运过去,价格比蓉城还要高一档,引得京城那些爱吃爱喝的八旗纨绔,美食老饕们趋之若骛。 三杯之后,男人给她续上水,“请到你不容易。” 莫湘笑笑,“说笑了,我一平头百姓,无权无势,还不是由你们揉圆搓扁,你一请我不就得巴巴的赶来,哪有不容易之说。” 对面男人也笑,他似乎不常笑,看起来有些僵硬,这个人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是那种常年野心和权势积淀起来后形成的强势的气势,但好在他没有把这种强势表现在莫湘面前。 “我找你来,其实是想见见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那种恶毒棒打鸳鸯的家长,我没有叫你离开君哲的意思,他很少有表露情绪的时候,难得有喜欢的人,我应该感到庆幸。” 莫湘眨眨眼,这人虽然是君哲的哥哥,但气势和君哲不像,他比君哲温和的多,君哲是那种脸上在笑,而心里冷酷的人,他正好相反,是那种面上不怒自威,而心底还有方寸柔软之地的人,对别人不敢说,但对君哲似乎很是关心,有那种长兄如父的感觉。 “君哲.....他从小生活环境和常人不同,性子阴冷,不是个讨喜的个性,神挡诛神,佛挡杀佛的性格,连我夫人都害怕他,这样的孩子我很难想象他会喜欢上什么人.....” 莫湘笑笑,“我从第一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说真的,我也不喜欢他个性,但他的执着确实打动了我。我其实并不想和君家牵扯什么。” 君澜递过一个文件袋,沉声道,“你错了,现在君家不是麻烦,麻烦的是你,你对君家来说是个烫手山芋,抓不得,但君家还是抓了,尽管这与你无关。” 莫湘抓着手上的资料,隐隐皱眉,君哲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一个人,再强大也无法对抗国家,不是对抗不了,而是不能,她就算不喜欢政府,厌恶政治,她还是爱国,一张通缉令她就可以成为全民公敌。如今就只有踏上君家的船了吗? “我不喜欢被利用,我也不喜欢感情因利益而存在,如果我和君哲不在一起,你们会怎么对我?” 君澜笑笑,“不会怎么样,我这样说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你,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不存在利益的,就算普通人的婚姻也有利益成分,你生活在现实中,而不是虚幻的精神世界,沈家也是君家的人,靠他和靠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权势都是在掌握在盘根错节的家族手中,不要说华夏,放眼全世界都是这样的,要想不被人利用,不被政府机构当成工具一样使用,你就一定要有背景,这个社会就是灰色的,你应该想的到。” “就算我和君哲在一起,我对你们君家也没任何好处,这样也可以?” 君澜朗声大笑,“有什么不可以,我们用最现实的比喻来说,就和有钱人喜欢拿首饰衣服来讨好心爱的女人一样,君家是用权势在讨好你,那些女人付出的是身体和感情,你付出的一样是感情,就算有多余的附加价值,你愿意在事业上支持他,帮助他,这算意外惊喜,你不愿意帮助他,你也付出了你该付出的,他并没有亏本。也就无权强求增值要求,就像那些富豪不能强求女人有了美貌还非得有头脑一样,如果既有美貌又有头脑的女人需要付出的就不仅仅是华服美饰那样简单了,同样道理,君家用权势换了你的感情就不会再对你提出额外的要求,那也不是权势能换的到的。” 这个说法果然现实的不能再现实,但该死的贴切,莫湘无奈的笑,他真是个很好的谈判专家,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告诉她,只要和君哲在一起,君家就会保她,就算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君家也不是很看重,不用担心被君家利用,反而君家还因为她揽下一个大麻烦,吃力不讨好。 莫湘在告辞离去时,君澜递过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莫湘的护照和签证,“有时候,有的靠比没的靠好,作为一个女孩子,偶尔也可以软弱。” 84、测试 莫湘拿着君澜给她的那份资料, 欲哭无泪, 要是这样她还能被允许出国,才是奇了怪了,上次全校体检, 她刚洗髓不久,什么都还懵懂无知, 体检都要抽血,她也抽了, 事后也没人找过她。她也以为这事过去了。 却不知这份血液报告早就被当做国家一级机密封存起来, 这上面的所有数据都显示她根本就是非人类啊,她细胞的活性强度是普通人的五倍以上,身体细胞更新速度更是常人的七倍, 正常人细胞更新速度是120天到200天, 她只需要一个月时间全身细胞就更新一次,按照常理, 这样快的更新速度, 人体一定会快速衰老,而她外表还和正常人一样,这还仅仅是她刚洗髓过后的数据,如果是现在再抽血研究,数据会比这些还要夸张。这数据代表她不但比常人身体素质强很多倍, 还有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 这份资料也是视频事件出现后调取的,血液报告第一时间就被从检疫中心抽调出去,当时学校只是为学生查肝功, 其他数据都没仔细查看,事后才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 怪不得君澜说她是个大麻烦,这果然是麻烦,比起所谓的网络视频,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莫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据说日本国最喜欢研究什么基因战士,这样的血液报告要是让日本国科研部队知道了,绝对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血液和细胞的供体。她不知道这份报告经过几人之手,但君澜能给她,说明知道的人不多。 君澜是个玩弄权势的人,在他眼里,没有人情牌可打,他把一切摆在了明面上,告诉莫湘,没有什么是付出却不求回报的,即使君哲心甘情愿这样做,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不能看到弟弟所做的一切最后付诸东流。所以归根究底,他保她也是有目的,有要求的,相对来说手段没那么激烈而已。 瑞士的苏黎世,这个号称全欧洲最富有的城市,古老的欧洲街道,干净美丽的令人惊叹,街上行人不算很多,三月的苏黎世温度还有点低,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让人全身都放松下来。 莫湘刚拿到护照就直奔机场,恰好在体能测试前一天赶到,不止她,连mr.保罗都送了一口气。 “shine,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很抱歉,保罗先生,我这次临时出了点意外。” 参加测试的基本都是白人,一个个孔武有力,加上她只就有两个亚洲人脸孔,还有几个黑人,,测试内容很多,室内攀岩,游泳,臂力测试,肌肉拉伸力测试,水下屏息,俯卧撑..... 参与的测试人员很多,女人就莫湘一人,甚至还有几个教练看着莫湘直摇头,年纪太小,身材也太瘦弱,胳膊上连点肌肉没有,这种体格显然不符合要求。极限登山可能未必可以,这种身体练跑酷还差不多。 “ok,全体准备,120秒内100个俯卧撑!” 莫湘做的最快,80秒就做完了,这还是刻意压了速度,这种程度的运动量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她以绝对优势证明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紧接着其他几项也一样,她身体素质比常人高出太多太多,室内攀岩是一个很陡峭的九十五度近直角斜壁,其他人最后几乎都是用臂力强行把自己吊在半空,一点点扣着石壁上的着力点,莫湘连安全绳都没捆,像猴子一样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顶,十几米高的地方轻飘飘的落下。 看得几个外国教练目瞪口呆,“哦,功夫?这是功夫吗?”还有几个正在测试的人看的呆住,手上忘了使力,像下饺子一样“啪嗒啪嗒”从上面掉下来。 甚至还有个教练跑过来问保罗,“嘿,这是哪里来的新人?” 保罗神秘的一笑,“古老的东方国度。” 不到一个下午时间,测试基本就完了,四个新人入选过关,除了莫湘其他都是美国佬,美国人有着最狂热的冒险精神,七八十岁的老人还会去玩跳伞,三个都有正经职业,一个华尔街的白领职员,一个经营酒吧的老板,还有个是海豹突击队退役军人,现在的职业是私人保镖。 “嘿,shine,你很强,跟我比一场怎么样?”刚结束测试,贝肯就找到莫湘,想切磋一下,贝肯退役后一直在给别人当保镖,曾经见识过华夏的特种部队,身手很棒,没想到华夏辈有奇人出,一个小女孩都那样厉害。当过兵的人,尤其是特种兵,都有点不服输的劲头。 莫湘拆着绷带的手顿了顿,微微一笑,“好啊,你想比什么?” “你会什么?” 莫湘为难的砸吧砸吧嘴,皱眉道,“会什么?这个......你想比拳脚吗?” 贝肯一听,眼睛都亮了,“他们说你会功夫?真的吗?我很想见识下。我很喜欢。” “好吧,那就试试近身格斗吧,”她除了跟君哲打过,还不曾与第二个人交手,嗯,眼前这个貌似比较抗揍。 两人的友好切磋引来的众人观战,老外们比较喜欢暴力运动,平时电视上看个拳击比赛都热血沸腾的,何况这样现场打斗,一堆全身肌肉的猛男,中间夹着个小姑娘,怎么看怎么怪异。 两人中间被开辟出几十个平方的空地,其余人都站在空地外观战。 贝肯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鼓起的肌肉块黝黑发亮,莫湘比其他,个头都要差两个等级,但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睛,让谁看了都觉得心颤,深邃的眼神,仿若夜空,不可捉摸,原来东方人黑亮亮的眼珠子也很漂亮,他们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贝肯一上场就做了个拳击对战的动作。 莫湘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比,我希望你能尽你全力,如果你看我是个小女孩,而手下留情的话,那就不要比了,你会输的很难看。” 莫湘说的是英语,再场的都能听懂,老外和华人不一样,他们不懂谦虚和含蓄,说一是一。 贝肯点点头,“我明白,我尊重我的对手。” 贝肯说完就帅先发动攻击,一记勾拳就朝着莫湘挥来,她没有伸手去挡,很轻松的脑袋一偏就躲了开来,她少有对战经验,好不容易遇到个靶子,可不能一脚踢飞,那就没得玩了。 一击不中下一拳紧接着从下方挥了上来,大个子对付小个子的人本来就是吃亏的,身材高大的人占得是体能和力道的优势,但身材娇小的人动作更灵活,比如莫湘就是这样的,躲避的动作很小,小的就像是计算好的,拳头挥出去的地方和她躲避后的身形差距不到一厘米,但就是打不着,她也不回手,就这样任凭贝肯一拳一拳的挥过来,左躲一下右躲一下。 过了不到一分钟,贝肯连莫湘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也开始放下试探的心态,拿出真正的格斗技巧,肢体碰撞,美国军人和华夏军人不同,他们更讲究身体优势,而亚洲人因为个子矮小,更注重技术优势。 连续两下,贝肯的胳膊伸出,一把就被她抓住,狠狠一拉,贝肯就摔出去,再起来,一个侧踢,莫湘脚下一个微小闪躲加小步踢,他又摔出去,再起..... 在贝肯眼里,莫湘就像白色的影子,在他侧身冲上去的一瞬间,影子一闪而过,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趴到了地上,后背生疼,他发誓现场没人比他看的更清楚,真的是像一股烟一样飘走的。 场中众人哄笑,观战的人感觉意犹未尽,一个健身教练拉起贝肯,拍着他的肩膀道,“哈哈,昨晚干嘛去了?腿软吗?” “嘿!我说贝肯,海豹就教你怎么摔跤吗?哈哈!” 贝肯从地上爬起来,摸摸鼻子,冲着莫湘举了个大拇指,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功夫,很棒!” 莫湘笑笑,背着包离开了场地,当晚就飞回了华夏,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呆在国外,要回去准备考试。更何况张亦奇不会给她太多时间让她放松的。在他手底下几年要随时被他奴役,不过到真是学了不少东西,都说严师出高徒,她要在魔鬼导师手下混出头,不努力是不行的。 高考的日子终于在一场暴雨中到来,莫湘是跨年级参加高考,和崔智一样被分到离实验中学不远的另一所中学,整个年级就他们俩是跨年级高考。 周楠很是不爽,原本就因为还有一年时间就分开她就很舍不得,这下莫湘连学校都不去了,她更是郁闷了好一阵,好在莫湘还是呆在蓉城的,读了大学,又清闲,照样可以在一起玩。 莫湘就像是个考试机器一样,把题型和公式本能在记忆中本能一般套进去写出来,那些数学题她甚至连算都不用算,嚓嚓嚓提笔就往上写,发下卷子不到十五分钟她就做完了,看着卷子发呆,监考老师走过来诧异的看她一眼,又扫了眼卷子,什么也没说,继续巡考。 连续两天,莫湘结束了考试,刚回到学校,刘梅就拉住她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莫湘笑笑,“老师,放心吧,不会给你丢脸的。” 85、成绩 考完了试, 莫湘也彻底放松下来, 张亦奇特准她等成绩的这段时间不用去医院。她也有了短暂的放松假期。 再次出现在空间时恍若隔世,这段时间她太忙,每次进空间都是出现在训练场, 都没时间好好转转,莫渊和蓬蓬把这里建设的更加有森林城市的味道了, 动物们越来越多,莫渊有一段时间和蓬蓬专门外出去各地搜集动物, 去了神农架, 兴安岭,秦岭,江南, 跑遍了大半个华夏, 甚至连熊猫都搜集到了两对,不过现在的野外动物已经很少了, 能碰到一些常见的, 珍稀的都不太好找,不过有蓬蓬在,靠着它天生对自然的沟通和感悟,还是找到了一些深山老林里隐藏的很深的珍稀动物,紫貂、麝、棕熊、东北虎之类的、空间的森林越来越广, 生活的动物种类繁多,在外界很珍贵的动物皮毛,空间要多少有多少, 开启了灵智的动物都在空间自由生存,没有开启灵智的都是为动物资源做储备。 竹楼和后来蓬蓬设计的宫殿周围又盖了几栋房子,有木制的,有砖砌的,有钢筋结构混凝土的,也有新型环保材料的,空间没有灾害天气,就算随意搭个草棚都不会塌,竹楼周围完全打造成了个小庄园,凉亭、假山、池塘、小桥围在建筑中央,很有苏式园林的感觉。 莫渊还在外界采购了很多机器,做什么的都有,空间也可以自主生产棉布、麻布、丝绸之类的浅加工布料,质量比外界的好很多,加上有人每个月都送一次衣服来,莫湘现在吃穿住,都不需要采购,完全自给自足,有时候她也感慨,以前是没钱花,现在是赚了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出去。 这个夏天炎热的让人难以忍受,莫湘家却清透凉爽,房间四壁都是流动的水幕,这是蓬蓬和莫渊花了两个多月做成的水幕墙,是莫渊参考了无数资料自己设计的,又漂亮又实用,水墙加热可以当暖气用,降冷还能当空调用,还能随意变幻不同的色彩和图案,周楠来她家做客的时候简直被这巧夺天工的设计给惊呆了,连连惊呼,“哇,太美了,简直像水晶宫一样!”水流还有流动的声音,滴水的声音,真的和身处在海洋世界一般。 莫渊把莫湘生活打理妥帖的极为安逸,也许不算最豪华的,但一定是最舒适的,他与主人心灵相通,就连给莫湘按摩,他都能体会什么力道按在她身上是什么感觉,都不用莫湘开口,那里要轻,那里要重他都能掌握的很好。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仆人,莫湘变得越来越懒了,除了每日必要的练功时间,平时她连动都不想动,除了躺在沙发上看书就是窝在软榻上睡觉,像只整天都睡不醒的大猫,彻底的宅在家里,有事莫渊都代劳了,反正蓬蓬说了,她要学会享受生活,那就从现在开始。 莫渊拿着电话轻轻推醒还在熟睡的莫湘,小声道,“湘湘,电话。” 莫湘睁着惺忪朦胧的睡眼,接过电话道,“喂,谁呀?” 刘梅焦急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莫湘啊,今天高考出成绩,你查了没啊?” “啊?”莫湘一个激灵清醒了,“那个....刘老师,我马上查,等会给您电话哈。” 莫湘按照准考证上的电话打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是占线,第一天查分的电话是最难打的,期间刘梅又来了一次电话,就连张亦奇都来了个电话询问,他不是担心莫湘成绩不好,他担心太好了有别的学校跟他抢人。 最后莫湘干脆不打电话了,让莫渊上网帮她查,莫渊开了半天网址,速度卡的堪比龟爬,页面最后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出现了,语、数、外、理综......总分744! 莫湘险些一口血喷在显示器上,744,去死死,这个分数也太离谱了,她不知道第二名多少分,但这个......能上七百都是罕见,她这个就有点过头了。 刘梅的电话第三次打来的时候,莫湘支吾半天不知道怎么说,“刘老师,这个.....” “哎呀,没关系,就算考的不理想,明年还能再考的,不用压力太大。” “不是,刘老师,我想知道您目前知道的最高分大概是多少?” “好像是联中的,常年第一,叫周什么来着,他们老师说考了652,估计状元也差不多这分了,今年题目难度有点偏高。你多少啊?” 今年的卷子难度太高,刚考完网上就有一堆考生大骂特骂,说哪个脑残出的题,连大学内容都往上搬,分数一出,哀声四起。 莫湘嘴角一抽,嚅嗫道,“744!” “多.....多少?你没看错吧?”刘梅显然不敢相信。 莫湘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道,“没有,老师,是744。” 对面刘梅不吭气了,过了许久,她才说一句,“过两天来学校,庆功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莫湘握着电话看了半天,扣下,对莫渊说,“这两天除了熟人,把所有电话屏蔽了,座机把线拔了。” 这个夏天,一场沙尘暴席卷了酷热的京城,沙尘暴刚刚消退,京城西郊的军用机场的地勤官兵就接到了清除机场跑道的命令。 沙尘暴给机场跑道上带来了一层一指厚的沙土和灰尘,飞机起降容易造成重大安全隐患,尽职的官兵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他们的工作,仅仅五分钟,一条起降跑道便清理完毕,还喷上了防滑降温的泡沫。 跑道刚刚清理完毕,灰蒙蒙的天空中,一架灰绿色军用直升机穿越云层,从上空俯冲下来,平稳的落在跑道上。 飞机放下安全梯,一刻未停,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和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男人从飞机上下来,迅速钻进下方停着的一辆黑色奥迪,绝尘而去。 车里坐的两个人一个上校军衔,一个中校军衔,肩上的银星熠熠生辉,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但他们的气势被坐在他们身旁那个更年轻的男人完全压了下去,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更有一种摄人心魄,近乎妖异的魅力,帅的不像话,也年轻的不像话。 黑色的奥迪车外表看着普通至极,如果没有车窗上贴着的一排通行证,看不出与别的车有任何不同,但那张“特机”通行证显示了这辆车的特殊性,“特机”全名特殊机要通行,除了行车的特殊权利以外,持有这个车证的车辆和人员可以配备武器弹药,可以遇到突发事件和危机情况下开枪自卫。 他们从车上下来后直接步入了一部电梯,电梯直直下坠,过了许久之后,三个人出现在一条深邃的通道入口处,两个士兵敬礼之后,道,“请交出武器!” 三个人中另外两个都取出自己的配枪放在士兵端着的金属托盘上,年轻人没有动作,士兵搜过身之后,放行。 地下会议室内,一副巨大的照片被投影在大屏幕上,下方坐着无数穿制服的军人和带着军帽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投影屏幕上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有着一双美丽的无与伦比的眼睛。 当年轻人出现在会议室内的时候,会议正式开始,一个穿着军装,肩上扛着两杠两星的军人站出来,拿着一根细长的金属杆指着照片上的人说,“莫湘,十七岁,蓉城实验中学高二学生,两个月前我们在网络上发现一条视频,经技术鉴定和拍摄者证实,该视频完全真实......” 投影仪器慢慢打出一段很简短的视频,放过第二遍之后,视频在某一段停止,那个军人又指着屏幕道,“大家看,这是技术刑侦科的人做的物理分析数据,她在这一刻起跳,高度五米零九,这样的高度非但正常人跳不出来,且随后我们在车辆顶棚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以这样的起跳高度和力量来说,完全不可能,违背了物理学最基本的定律,这表明她身上有我们所不为人知的力量,如果更确切的说法,我认为是早已失传的轻功,调查组翻阅了情报室内所有的档案资料,华夏曾经出现几个能飞檐走壁的奇人,军方与他们接触之后得知他们来自古老的古武家族,在蒙古人入侵中原之时选择遁世隐居,据他们所说,轻功是存在的,但极难修炼,既要修炼者身轻如燕,又要研习内家气功,但是这几人很快就不见了,遍寻无踪,随后再也没有出现会轻功的人,直到这个女孩的出现,我们再次发现了生活在都市的神秘家族的传人,他们之间是否有联系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在我们要调查这个人的时候,我们受到了一些来自高层的阻力,同时,我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一份份顶端写着“特级机密”字样的卷宗分发到在座的军人手中,他们拿到卷宗后越看眼睛睁得越大,有几个激动的手都在颤抖,“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真实不真实现在讨论还为时尚早,我们这个研究小组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有军方高层,有地方政府,有国安部,甚至还有特殊部门,我们无法针对她开展调查,并且不能接触,所以我们要采取第二步计划,取得真实资料,无论成功与否,这个人对华夏来说非常重要,不容有任何闪失......” 座在左上角处一位头发花白的穿着军装的老人看完资料后,出声道,“销毁资料!会议内容为一级机密,所有与会人员绝对禁口。” 底下的军官挨个拿着资料袋站在碎纸机前,销毁所有资料,确保不会有只言片语流落出去。 老人又低喝一句,“凤誉!” 在满屋子穿着军装的人中,那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丝毫不显得突兀,也没有被军装的气势掩盖,反而更显得遗世独立,那种怡然的气质仿佛已经浑然天成,年轻人站起来,身子笔挺的敬了个军礼,“到!” “你有两个任务,第一是与目标接触,取得完备的资料,第二,目标行踪不定,我们无法阻止,你要确保目标的人身安全!” “是,保证完成任务!” 凤誉,十九岁,s级特工。 86、晋升 网络时代, 什么最可怕?不是大肆虚假的网络信息, 也不是铺天盖地的电脑病毒,而是强大的人肉搜索功能。 满分750分的卷子,卷面分744分, 这也是全国卷的高考状元,七百多分的不是没有, 但今年这样难度的考卷能考出近乎满分的成绩,是难以想象的。 不到一天时间, 网络上关于蓉城高考状元的分数和个人资料、照片.....等一切相关信息疯狂传播, 莫湘在学校表现,包括她孤儿的身份和之前的英语演讲比赛,运动会等相关事件一一被报道了出来, 让人们知道状元不仅是成绩好还是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 添油加醋的媒体记者们闻风而动,成功塑造了一个失去双亲却不屈不挠艰难的在求学路上苦苦跋涉的都市悲情女, 莫湘拿着报纸看的眼角直抽, 这群记者太有才了,别干记者了,当编剧去吧。 连带着实验中学也一下子成了人们眼中的焦点,学校领导也彻底扬眉吐气了一把,他们年年被联中压在下面苦苦喘息, 这下终于翻身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就是!你们联中年年都出状元, 那也不过是川省的状元,你们没出过全国的状元吧,所以说,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在实验! 令人奇怪的是人肉搜索这样强大的功能都没能从网络上搜索到莫湘的住址,众多记者、招生办老师、广告商连莫湘的人影都找不到,只得将学校的教师办公室和校长办公室围得个水泄不通,严重影响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学校领导也苦不堪言,这就是名利双收之后的副作用,他们也只能硬起头皮慢慢应付。 莫湘抱胸站在树荫下,看着贝卡和阿布在草坪上互相追逐着咬尾巴,阿布性子非常温柔,它每天早上和傍晚自己从家里跑出来遛弯,小区的老人小孩都喜欢它,有调皮不懂事的小孩子喜欢抓着阿布的尾巴拽,弄得它疼了也只是拿湿漉漉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人家,从来不张嘴吓到小孩,大人们更舍不得阿布被孩子欺负,总是站出来劝阻,偶尔大人不在身边,阿布还能帮他们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小孩,阿布几乎成了小区的狗保姆,人见人爱。 “湘湘!”不远处传来呼喊。 莫湘回头微笑,冲她招招手,周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骄阳似火,胖人又怕热,几十米的距离她已经跑的满身大汗。 莫湘递给她一块冰凉的手巾,擦过汗后又递给她一瓶水,“喝点吧,莫渊泡的薄荷解暑茶。” 茶水清甜,带着浓郁的薄荷香气和茉莉花香,咕嘟咕嘟一瓶下去,周楠摸了摸下颌流下的水迹道,“莫湘,你太幸福了,我多么希望我也有个像莫渊一样的哥哥啊,我那个哥哥每天不给我找麻烦就是好的了,哪有莫渊那么体贴啊,说真的,他到底是不是你哥哥啊?怎么感觉像童养夫啊?” 莫湘笑着点她的脑袋,“什么童养夫,别瞎说!” 周楠眼神晶亮亮的看着她,满眼都是“有奸情”的星星眼,“那就是男宠?又帅又有型又忠犬的男宠,哇,好萌哦!” 莫湘嘴巴张的老大,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日本漫画那东西要少看,你看得都走火入魔了,什么忠犬男宠,一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周楠说道,“你真舒服,在家躲清闲,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惨,那些跟苍蝇似的记者挖出我们两个是死党的消息,天天在我家楼下像盯梢一样盯着我,只要我一露头,立马一群人举着话筒上来要求采访,我家保姆出门买菜都要绕大老远从停车场后面走.....我在想我要不要写本书,叫我与高考状元不得不说的故事,只要有人来采访,直接发给他们一本让他们走人.....” 莫湘笑的花枝乱颤,听周楠一个人在旁边巴拉巴拉的说。 “话说,你们老班问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啊,你最近手机也关机,家里电话也打不通,她一直联系不到你,就让我当跑腿小妹。” 莫湘想了想,道,“下周一我去,总是要露面的。” 周楠看着贝卡和阿布,羡慕的说,“湘湘,你家的阿布越来越漂亮了。比我家坨坨乖多了。” 莫湘唤了声“阿布!”,两只狗狗停下奔跑的脚步,一溜小跑到她面前,乖乖的蹲着,贝卡的耳朵竖得尖尖的,伸长舌头是哈是哈的直喘气,莫湘拍拍阿布的脑袋,“去,把滴滴领出来”。 阿布闻言,跳起来就跑走了,过了几分钟,阿布身后跟着一条毛色纯白,美丽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的萨摩耶,两只狗并肩跑到过来,滴滴“羞答答”的端坐在周楠面前。 莫湘指着萨摩耶犬对周楠说,“你不是早就想给你家坨坨找个伴吗?滴滴怎么样?” 周楠惊喜的张大口,上下打量了滴滴半天,兴奋异常的说,“太好了,比我家坨坨还漂亮。”说着,猛的扑到莫湘的身上,揽住她脖子,“吧唧”给了她一个响亮的湿吻,“湘湘宝贝,我最爱你了。” 莫湘一脸“嫌弃”的看着她,笑骂道,“一边去,我不是les。” 周楠窝在她脖颈处使劲蹭着撒娇,嗲声道,“别嘛,别嘛,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正巧路过一男的,听着她俩的对话,猛的打了个激灵,回头诡异的看了她俩一眼,脚下疾步生风..... 莫湘无奈的笑着推开周楠,“行了,别闹了,再玩下去,我的清白就被你毁完了。走吧,回家,我叫莫渊给你做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周楠眼睛都亮了,满眼狼绿,屁颠屁颠的跟着莫湘往家走。 临睡前莫湘把手机打开,下一刻,叮叮咚咚的电话和短信提示音响个不停,屏幕闪闪烁烁足足有五分钟才停下来,多数是陌生号码,还有几个熟悉的号码,不过只有几条的电话提示,估计是那边人看她手机一直关机也就没再打过来,只有一个电话,拨打了几百条,几乎十几分钟就拨一次,号码的主人叫君漠。 莫湘从上次医院爆炸案之后就没见过他,说实话,君漠不在家的时间比他在家的时间多多了,果然啊,皇粮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拖着病体还得工作,真是不人道,之前经常有报道,军人、警察等猝死在工作岗位,这样看来一点都不稀奇。 她抬手看了看表,还不到十一点,他应该还没有睡吧,想着想着,手里已经拨通了电话。 嘟嘟两声后,君漠接起了电话,嗓音沙哑,低沉,莫湘甚至觉得他声音有点不稳,“莫湘,是你吗?” “是我。” 君漠轻轻的咽下口水,润了润燥哑的喉咙,强行抑制住激动的有些颤抖的声音,“你.....你还好吗?” 莫湘奇怪的看了一眼通话中的名字,感觉这怎么不对味儿呢?就像是见到很久没见的......亲人?她不是君哲啊!她疑惑道,“你生病了吗?听你声音不太对。” “咳咳!”对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过了一会,君漠的声音再次传来,“没什么,一点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莫湘皱眉,她是医生哇,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喉中已经严重发炎,咳血,既然他不愿说,她也不好问,只是回道,“我很好,倒是你要注意休息,你本来伤就没好,病上加病更容易破坏身体机能,容易留下病根。” 君漠轻轻的笑,笑声沙哑,却温柔如水,“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因为我还要陪伴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先倒下.....只是这后半句他默默的咽在心底。 “......那你.....我就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君漠的声音模糊而疲惫,“嗯,好,对了,我还要恭喜你!” 莫湘无奈的苦笑,“别了吧,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麻烦一大堆,这麻烦加麻烦,怎么看也不是好事。” 君漠的笑声夹着难掩的咳嗽声从话筒对面传来,“没事的,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可以,好了,晚安,做个好梦!” 蓉城的夜空灰蒙蒙的,夜雨淅沥沥的下着,君漠看着手中的电话,不止一次想象她在做什么,睡了吗?会梦到什么?他不在,她有没有一点点念想?他不贪心,只想要一点点,他的挚爱,如果他不够好,不能将她护在身下,不能与她相伴,那么,即使痛,即使心碎,他也选择在她身边,看她幸福快乐...... 敲门声响了。 “进来!” 一个穿着上尉提着个盒子走了进来,他和军装和普通士兵的军装不一样,别人是绿色的,他的士兵服是纯黑色的,肩章是黑底白杠银星。进来后先向站在窗前的君漠行了礼,君漠还了个军礼,上尉士官把盒子放下就走出去了。 君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崭新的黑色制式军装,开领,尖驳头,方下摆,金色的纽扣,白色的衬衫,他默默的穿起,看着镜子里的人,温和的笑容消失在面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气势,如竹般清雅的眉肃然而冷,同样的面孔,前一分钟还是温文儒雅的男人后一分钟透出七分冰川般的冷漠气息,英武中带着钢铁一样坚强的质感。 打开门,刚才那个士官站在门口,敬礼之后转身往前走,君漠跟在他身后,在螺旋型通道往下走了十多米深的距离,来到了一道由两个穿同样制服的士兵把门的门前,重重推开大门,里面透出来的光线让君漠眯了眯眼。 他身后的上尉小跑两步上前,面对里面坐着的最高军衔的人敬了个军礼,就默默的站在一旁。 会议室内坐着的人在君漠走进来的同时“唰”的站起身,整齐的行了军礼,他也回了个军礼。 再场最高军衔的军人是个银白发色的老人,脸庞红润,眼神很亮,澎湃着一股无声的威严,他没有说多余的话,拿起台上的话筒对着下面说道,“今天,公元200x年7月18日,我们聚在这里,依照国家所赋予的国家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所拥有的权利,将由我,国家特殊部队职能委员会主席刘华东,在各位的见证下,授予此次与境外特殊部队英勇作战中立下不可磨灭功勋的君漠同志少将军衔,并且由我本人提议,经国家最高军事委员会特殊职能委员会委员们讨论,一致同意,擢升君漠同志为特殊部队第九特别行动处处长!” 金光灿灿的将星挂在肩头,台下排成两排的九处军官一起向他敬了个庄严的军礼,君漠抿了抿唇,再一次把自己伸平的右手尖指在眉毛那里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道坚毅的光痕,他不贪权势,不恋荣华,不慕名利,要的只是想保护一个人的能力! 87、打架 莫渊开车把莫湘送到学校, 还没到校门口, 老远莫湘就指着蹲在校门两旁站点的人说,“你看,那么多人, 你拐到后门,我翻墙进去。” 莫渊闻言点点头, 绕了一大圈,将车子停在学校后门一条偏僻的居民区小巷子里, 莫湘下了车, 回头道,“你不用等我了,估计我要很晚才能回来, 你先回去。” 莫湘看了看周围没有人, 轻轻向上一跃,跳起三米多高, 随意在墙壁上点了一下, 就飘进了墙内,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飘逸自如。在很远很远的一栋高楼上,一个年轻男人嚼着口香糖,拿着军用高倍红外望远镜将这一幕清楚的看在眼里, 男人嘴角微微上翘,在莫湘跳起身的同时,吹了声口哨, 轻轻低喃,“好漂亮的身手。” 莫湘之所以选周一来,是因为高一高二今天期末考试,校园里很安静,记者不许在考试时间进入校园,只有一些招办的老师在软磨硬泡的死活不肯离去,一定要见到状元不可。 莫湘一推门,屋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待几个招办老师反应过来后,迅速把她围住,七嘴八舌的介绍自己学校情况,承诺奖学金等一切优厚条件,纷纷把自己学校夸得天花乱坠,京大和华大两所华夏顶级大学的招办老师争得面红耳赤,这两所学校在华夏排名相当,水平也相当,争抢的生源也都是状元之类的,可惜莫湘对进京没兴趣,只想留在蓉城,何况她还跟张亦奇签了协议的。 莫湘压了压双手,示意安静,说道,“你们别争了,我只想学医。” 话音一落,京医大,湘医大,沪医大几所老牌医大招办的老师顿时激动了,凑到前面来,唾沫横飞的开始介绍,有好几所医科大都承诺她八年博士连读,这分数绝对够了。 莫湘冲着他们摇摇头,踮起脚尖问后面没有挤上来的招办老师道,“华医大,华医大的老师在不在?” 华医大的老师以为已经没戏了,连京医大都给出那么优厚的条件,他都不好意思开口了,毕竟华医大比京医大还是要差一些的。一听莫湘呼喊,激动的赶紧扒开人群,挤到她面前,“我是,我是,我们华医大......” 还不等他介绍两句,莫湘说道,“那个,我决定读华医大张亦奇教授的研究生,博士连读。” 其他学校的招办老师清楚的看着莫湘的志愿表上华医大几个字,顿时泄气,那眼睛哀怨的瞅着华医大招办老师,怎么就选了他们学校,这下回去都得挨训了,连个学生都招不到。全国状元啊,到哪个学校都是金字招牌,何况还是个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 相对的,华医大的招生老师笑的脸都开花了,这年头什么都得靠关系,要不是有张亦奇教授的关系,他们连省状元都招不到,别说全国状元了。 等招办老师们陆陆续续离开学校后,刘梅和莫湘松了口气,坐到椅子上相视而笑,果然啊,人怕出名猪怕壮,一点没错。 结果还不等她俩开口说话,张校长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笔挺的军装和军帽昭示了他们的身份。 莫湘和刘梅互相看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向校长问好。 张校长笑眯眯的看着莫湘道,“这几位是军校负责招生的老师,你们互相认识下。” 刘梅转身忙着去倒水,莫湘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坐在他们对面。 那几个军人都很年轻,从左往右依次介绍,“我是国防科技大负责招生的。”“我是空军工程大学的。”“我是海军工程大学。”“我是陆军指挥学院....”“我是第二军医大.....”“我是第四军医大....” 一个个校名报出口,莫湘听的一个头有两个大,面对军人,她不能像打发其他老师那样,那身军装面前她不能随便。 等他们依次说完,空挡的时间,莫湘抿了抿唇说道,“我没有进军校的打算,我只是想学医,治病救人就是我的理想。” 第四军医大的招办老师微微一笑,“很多军校都是不招女生的,但对你是个例外,你的身体素质强于普通男生,军校其实是很锻炼人的地方,我们军医学院一样也是治病救人,我们救治的多半是伤病的军人,而地方医院救治的是普通老百姓。都是治病救人,没有什么不同。” 莫湘皱眉,“可是我已经交了志愿表,也确定了未来研究方向和导师,我不能这样贸贸然的换学校,而且我习惯更轻松的学校氛围,不喜欢受拘束,军校显然不能满足我的要求。” 几个军人互相对视一眼,面露为难,其中一个说道,“军校是比普通学校作风严格些,毕竟军人有军人的纪律,但这不是能更好的学知识和技能吗?没有地方上那些不良的风气,更适合实干型、勤奋型的学生深造,至于你的导师,我们之前也接触过他,张亦奇教授有着丰富的教学和临床经验,而且......”他没有说完,估计也是知道张亦奇的身份不好外露,沉吟一会继续道,“我们部队也希望引进张教授这样的人才。” 莫湘一听,双目圆睁,她心底不停的祈祷,该死的张亦奇,没答应他们吧?他可千万别刨个坑给她跳,她进了军校一天到晚出不了校门,那还搞什么? “对不起,虽然我很崇拜军人,但我真的不习惯部队严格的作息时间和作风,我性子比较懒散,喜欢睡懒觉,一进部队我就不自由了.....” 几个军人无奈的摇摇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约束的,虽然那身军装很帅,但是那也是有代价的,他们也无功而返了。 事后莫湘给张亦奇打电话询问,张亦奇笑的很开怀,“小湘湘,知道你肯定不选择军校,我还傻不兮兮接受他们的调令,那才是脑残,我也不喜欢早上催命般的起床号,听多了会神经衰弱的。” 连绵的阴雨下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放晴,莫渊带着蓬蓬去了雅然居,今天是送货的日子。莫湘赖在家里看书,录取通知昨天就拿到手,她也没两天清闲日子好过了。快傍晚的时候,莫湘接到周楠的电话,说在纯熙广场见。 莫湘到纯熙广场的时候,周楠、沈墨文、崔智和李远哲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沈墨文看见莫湘的同时展露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祛除了毒瘾的沈墨文整个人变得阳光开朗起来,之前他就是个温和和煦的男孩,随时随地将狂躁的性情抑制在体内,十几年他活得很累,卸去了包袱后,原本玉一般的男孩慢慢开始散发着他独有的莹润光芒。 莫湘回以淡淡一笑。周楠上去挽住莫湘的手,“走吧,我们先去吃东西。” 崔智这次考试分数612,这个成绩也不低,足够上一本了,不过他的目标是普林斯顿大学,考试也不过是玩票性质,等九月开学他就直接出国。 纯熙广场是蓉城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一群少男少女走在一起,花样的年纪,青春的气息,还是很惹人注目的,尤其他们中还是有好几个长相非常出挑的人,沈墨文、崔智、莫湘就不用说了,王瑜和李远哲也是出众的,就连小胖妞周楠都是甜美可爱的女孩子,这样一群人很是惹眼球,回头率相当高。 说到吃,没有人比周楠更在行,凡是新开的店,她势必要去尝尝,蓉城也是个以吃闻名的城市,天南海北口味的小吃都有,尤其是纯熙广场,更是小吃店聚集地。 “那条街新开了家翠竹楼烧烤,味道相当棒,我们就去那吧。” 莫湘没意见,外界的食物少吃一两顿还是可以的,她也很久没吃烧烤之类的食物了,还是很怀念那种味道的。 这会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店内坐的满满的,这家店挺大,布置清爽洁净,没有一般烧烤店那种烟熏火燎的感觉,巨大落地玻璃后可以清楚的看到烧烤师傅烤制肉串的全过程,干净卫生。这家店似乎烤肉味道真的挺好,门口停着很多高级轿车,一般在蓉城,无论有没有钱的人对吃都很热衷,很放得下身段,经常看见开着奔驰宝马、西装革履的人在某家饭店外面排队,或者拿着肉串站在路边大嚼特嚼,不管贵贱,关键是要好吃。 带着甜甜笑容的服务员将他们领到角落一张很大的桌子,他们人多,占得地方也宽,周楠最先点,她是常客,这里啥最好吃,她如数家珍,众人大部分点单都由她代劳了,剩下各自点了点自己爱吃的,服务员拿着点好的单子走了。 崔智他们叫了一箱子啤酒,几个男生对饮起来,女生都喝可乐,只有莫湘拿着杯子喝白水。 沈墨文笑笑说,“你酒量蛮好,怎么不来点?” “会喝不代表爱喝,我不喜欢啤酒的味道。” 一旁的李远哲凑上来打趣道,“别啊,状元,出来玩要放得开,能喝就喝点,如今都快是大学生了,即将进入小社会,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 一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个男生也开始起哄,莫湘没办法,只得端着酒杯道,“满上!” “好嘞!”崔智笑着给她倒酒,“咱状元就是豪爽,看这气魄。” 众人嘻嘻哈哈的笑着,都是平时关系比较好的人,大家也都放得开。沈墨文举起杯,对着莫湘轻声道,“大恩不言谢!”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周楠兑了兑莫湘的胳膊,“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嘀嘀咕.....” 她的话音被身后一阵夸张刺耳的笑声打断,惹得众人转身望去,随着笑声进来七八个人,有男有女,走在前面两人是两个非主流,穿的倒还正常,其中一个发型很奇特,非要用词来形容,那头型跟扣个锅盖在头上没什么区别,上面一圈,下面剃得光光,脑袋顶上还一撮金毛,另外一个穿着鼻环,一个男人家,还画着黑色的口红。走在中间的是个小白脸,额前留着一缕长长的发,跟在他旁边的男人带着眼镜,一脸谄媚的笑容,后面走着的两个高昂着头,鼻孔朝天,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目光放肆的打量四周,看到莫湘这桌时,竟然露出了点惊讶的表情,随后,眯了眯眼,眼神有点色迷迷。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明显是学校的女学生,打扮的很时尚,长得还可以,举止有点轻浮。 他们人也多,座位就安排在莫湘这桌旁边,沈墨文和崔智几人对视了一下,眸中有些厌烦,却也没说什么,互相继续刚才的话题。 服务员点完单后,刚转身一走,莫湘就听见身后传来叽里咕噜的对话,李远哲拿着酒杯轻声骂一句,“操,小日本!” 自从这桌人来之后,原本还算安静的店里噪声突然大了一倍,身后的几个人大声喧哗着,男女混杂在一起的夸张大笑和女孩子献媚的附和声,说日语的那个男人不停的说着他们国家怎么怎么样,随后几个人连声帮腔,两个女孩子估计是外语学院的学生,日语说的不算很标准。 其他人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他们说的更加肆无忌惮,几个人用带着华夏口音的日语不停吹嘘着日本的动漫卡通,新干线、汽车、机器人,仿佛他们到过日本一样,但从他羡慕的口气看来,他也仅仅停留在文字的描述。 这几个人成功的吸引了烧烤店里所有人的视线,大家纷纷侧目,看到众人聚焦的目光,这几个人声音更大了,笑的也更为夸张。 “......华夏人真是没有素质,随地吐痰,完了还脚踩,好恶心,火车上也是又脏又乱,车上的农民,粗鲁又野蛮,车速又慢,相比之下,还是我们日本的新干线干净速度又快,乘务员彬彬有礼.....” “......华夏的地铁还是我们国家三菱重工制造的,你们国家的高铁也是买的我们日本的技术,华夏的工业技术不行.....汽车也不行....” “......就是就是,我们国家那些专家除了会骗钱,什么都不会.....养生专家不是说,绿豆治百病,哈哈....” “......你们华夏的中医都是骗子,真正的中医已经在韩国,在日本,不在华夏.....” 周楠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桌了,除了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身后这伙人也成功的影响了他们的胃口,沈墨文和崔智那份好心情已经不见了,别人懂不懂日语他们不知道,但崔智和沈墨文肯定是懂的,周楠常年看动漫,她也懂,几人气愤填膺,脸色阴沉,沈墨文疑惑的看了莫湘一眼,她充耳不闻,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对,莫湘从来都不是爱出头的人。 莫湘把盘子推到众人中间,招呼道,“快趁热吃,冷了就不好了,这里鱼烤的真不错,外焦里嫩,这调料也香辣够味。”她已经自动屏蔽了耳边那些噪音。 其他几个同学看这边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也都端起盘子慢慢吃起来,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湘看着沈墨文没动筷子,只盯着自己看,嘴角一翘,“不是要喝啤酒吗?来吧,我陪你们,不醉不归!” 崔智看着莫湘笑了笑,她从来不会这种场合开口,今天很难得,自然也要给面子,“好,我们喝,老板再拿一件啤酒来!”崔智一声大叫,盖过了那桌的噪声。 啤酒很快就拿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里,莫湘摆摆手挥退了拿着开瓶器的服务员,十几瓶啤酒摆上桌,她拿指尖在每个酒瓶口处轻轻一弹,盖子边飞了出去,酒瓶里的冷气冒了出来,这一手引得看见她动作的人倒抽一口凉气,沈墨文看着莫湘的脸,还是面无表情,但他知道她肯定不高兴。 莫湘二话不说拿起瓶子咕嘟咕嘟顺嘴灌了下去,一瓶啤酒瞬间见底,李远哲带头大呼,“好样的。” 这桌人的动作成功的放在那伙人身上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正巧那桌人正夸夸其谈的说着日本这好那好,“哈......还是我们日本的东西好,是不是啊,美女,日本的男人也好.....” 他身旁的女学生娇嘤一声,“哎呀,你真讨厌!~~”话音中带着古怪的嘤咛。 两个人正打情骂俏,突如其来的叫好声打断了他抚摸身旁女孩的动作,抬眼看去,正好看到莫湘灌酒的动作,一道晶亮的液体顺着她唇角划下,落入脖颈处,再下滑,洁白纤细的脖子,粉嫩的唇,颤巍巍的睫,长长的黑发,这一幕无比的诱惑,带着野性的妩媚,那几个人几乎看呆了。 两个日本人眼睛里露出狼性的光芒,色心大起,甚至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莫湘一瓶酒干完又开一瓶,和崔智两个人一瓶一瓶的干着,不到一会,桌子上摆满了酒瓶,白皙的脸开始慢慢浮现晕红,眼眸也有点迷离,看人的时候却更勾人,她不知道这刻的她看上去有多美,都说女人什么时候最娇美,喝醉酒的时候最娇美,冷美人喝醉的时候尤其美。 莫湘猛的把脸伸到沈墨文面前,淡淡的香气夹杂着轻微的酒味,喷在他脸上,那一瞬间沈墨文心跳都漏了一拍,头微微后仰,目光无措的盯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莫湘晃了晃有点不甚清楚的脑袋,低声道,“我只有喝醉了,才可以肆无忌惮,这算不算酒后肇事?”理智告诉她,这与她无关,不要强出头,但另一方面,她对日本人的憎恨深埋于心,她不能忍受公然掠夺华夏文化遗产还大言不惭的说中医都是骗子的人。 沈墨文傻愣愣的点点头,“算!”实际上他已经完全被她迷惑了,只有狂烈的要震出躯体的心跳,现在就是让他回答,你爱不爱我,他也会毫无理智的回答,爱! 那伙人中的带眼镜的男人走到他们这桌前,笑容很猥琐,“各位,泽川君想认识下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 崔智刺啦一声踢开椅子,指着他鼻子骂道,“滚,你算什么东西,日本人的狗腿子,认识她,你不配!”崔智也是喝多了,直接开骂。 莫湘已经有点飘然,看人都是晕的,这会她思维已经不大清楚,照理说习武的人是喝不醉的,但她特意不用内力去化解,酒壮熊人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打人的事她还没干过。 带眼镜的人脸色刷的下变了,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崔智,“你有种再说一遍。” 崔智连理都没理他,一把推开他,直接冲着那几个日本人走过去,啐的冲着一边吐了一口,用标准流利的日语道,“日本最好的不是飞机不是坦克,而是女优,日本女人天生就是给人操的,怪不得美国大兵都喜欢强,奸日本女人,你们造的那么好的飞机坦克,二战时候干嘛还屁滚尿流的滚回国啊?你们那么厉害,被灭了两个城市的人口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跟老子这叫嚣什么?” 说着又拎起一瓶啤酒往嘴里灌,灌完“啪”的一声砸在他们桌子上,除了沈墨文几个和那伙人,其他人都没听懂崔智说话,话很粗俗,那两个日本人脸一下子变了色。 沉默两秒钟,莫湘大笑起来,旁边的周楠也把崔智的话大声翻译出来,众人哄笑,烧烤店的老板看情形不对,立马出来安抚众人。 “八嘎!”那两个日本人站起来,身后那个锅盖头非主流比他们站的还快,几个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死死盯着他们这桌人。 旁边几桌人一看气氛紧张,顿时离开桌子站到了远处,但没有走,看着两方人对峙,店老板欲哭无泪,也偷偷溜出战圈,毕竟砸了东西是小,打坏了人得不偿失。 “你们支那人要道歉!” 崔智已经被酒精冲击的毫无理智,话都没听完,伸出中指冲他们比划下,“道你妈歉!小日本只配给华夏人道歉!” 狂妄但是痛快,店里所有人都目光复杂的看着崔智,当然,复杂的含义是不同的,沈墨文低头无奈的苦笑,低低拉了拉周楠袖子,让她退后,今天这事善了不了。 “八嘎!”其中一个个子高点的日本人一声大吼打破了沉寂,仗着自己练了多年的空手道,他先从后面窜了上来,手底下快狠准,一拳就照着崔智脸打了过来。 拳头离崔智还有十公分的时候,一只纤细如白玉般的手伸出来挡在了崔智面前,“咔”的一抓,他感觉自己手骨都要裂开了,疼的冷汗直冒,下一瞬间,一个啤酒瓶就嗨上了那人的脑袋,一声娇喝响起,“八,八你妈个头啊,老娘从小看电影,最恨的就是小鬼子喊‘八嘎’。” 话音未落,莫湘一脚已经踹上了那人的小腿骨,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响声后,那人跪倒在地上。 这下不仅沈墨文愣了,连周楠都愣了,这还是莫湘吗?这就一女土匪啊,听听那声带着匪气的“老娘”,这哪里是平时连笑都含蓄的人啊? 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莫湘弯下身子,一把撕住了那人的头发,“嘭”的一声闷哼,那人额头磕出一个血印,她嘿嘿一笑,用日语说道,“记住,华夏人是你们的祖宗,下回见到要磕头的!”声音不大,但是周围人都听见了,这样纯正的京都口音,那人先是呆了呆,鲜血顺着额角滴下,然后机械的点了点头。 莫湘站起身,眼神退却了迷离,渐渐森冷,看着那几人道,“华夏再不好,也养育了你们,当狗当的很爽哈?” 还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在那个带眼镜男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莫湘操起两个装满啤酒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在另一个日本人脑袋上,他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看到她的举动,四周一片惊呼。 崔智已经和锅盖头、非主流两个扭打在一起,他喝了酒,力气比平时要大些,再加上其他几个人上来帮忙,也不会吃亏。 莫湘这桌的除了她以外,其他女生都躲在角落,那伙人中的两个女人也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带眼镜的男人看着她走过来,腿都开始颤抖了,这哪里是女学生,这是女流氓黑社会,在看到她顺手用啤酒瓶把佐藤撂翻了之后,他想跑出去报警,念头刚一出现在脑海里,莫湘已经微笑着站在他面前,这是恶魔的微笑,他的血液几乎在这一刻都被冰冻了。 “你......你......别乱来,我要.....报.....报警......” 莫湘不恨那几个日本人,他们说自己国家好没什么不对,但这些华夏人也跟着数典忘祖,以奴为荣她就接受不了了,她一巴掌扇过去,眼镜男眼镜飞出去的同时一口血连带着数颗牙齿从嘴里喷出去,“吧嗒”一下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店里的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一巴掌扇晕一个大男人,这得多大的手劲啊? 那两个女的躲在桌子下,被莫湘的余光扫到,吓得“啊”的尖叫。 莫湘闲庭漫步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们,“哪个学校的?” “c....c大....日语系。” “c大?”莫湘皱眉,摇摇有些发晕的头,冷冷一哼,“滚!”对于这种不自爱的女人,她没什么好说的。 不到一分钟,战斗解决,地上人没一个能动弹的,沈墨文苦笑着去结账。 莫湘酒都还没醒,踩着地上晕倒的人,道,“唉,老板,要记得报警啊!” “得了,快走吧你!”周楠哭笑不得拉着她胳膊把她拽出了烧烤店。 这一晚上,又喝酒又打架,众人都还没吃饱呢,继续转战ktv! 88、现场 因为有沈墨文在, 莫湘这伙人丝毫不用担心他们晚上会在局子里过夜, 又没死人,充其量不过是个打架斗殴,性质不算严重, 警察就算管也管不过来,川人脾气火爆, 懂不懂就拿着酒瓶乱嗨,蓉城一天多少起斗殴事件? 本来就是出来玩的, 总不能被几只苍蝇搅扰了兴致, 他们从烧烤店出来后直接进了隔壁一家银乐迪ktv,两家店相距不到五十米。 刚进大门,几个衣着清凉的迎宾小姐就躬身道, “欢迎光临!”周楠要了个楼上的大包间, 崔智一进去就扑到在沙发上,人事不省, 李远哲站在他身边狂笑, “我还以为他多能耐,原来早就死猪一头!” 莫湘这会还似醉非醉,肚子还饿着,除了一条鱼她就没吃什么东西,ktv里面上了几样小吃, 灯光昏暗,看着没什么食欲,她抬眼问了问, “你们都吃饱没?” 李远哲和周楠同时摇头,“没吃饱!” 旁边一个男生笑道,“打架倒是打爽了,嘿,我说莫湘,看不出来啊,练过啊?之间那视频,我也以为是假的呢!怪不得我爷爷说,华夏的功夫高手在民间啊,你藏的够深的!” 周楠一听这话,敖娇了一把,头一昂,道,“那是,照我们湘湘的做法,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一定修理的那几个孙子喊她奶奶!” 莫湘笑着嗔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周楠嘿嘿一笑,“还真别说,照你刚才那状态,很是有可能,老娘最恨小鬼子喊‘八嘎’,听听,多有大姐大的气势。” 沈墨文笑着摇摇头,“行了别说了,你看莫湘脸都红了,喝醉的时候和平时判若两人。” 莫湘笑笑没接话,问门口的服务员,“你们这里可不可以外带食品?” 服务员愣了下,“其他包厢不可以,这里可以,包厢费固定的,你们可以自带。” 莫湘挥了挥手让她下去,拿过电话拨了个号,“莫渊,给我送点吃的来,纯熙广场银乐迪。” 周楠一听莫渊要来,一下兴奋了,“哇哇,你家帅哥哥要来了哇?”旁边女生拉拉周楠的胳膊问,“什么帅哥哥?” 周楠满脸都是贼笑,“莫湘有个堂哥,长得很帅,又温柔,对她好得不得了,厨艺一级棒,一会来了你们就看到了.....” 莫湘头还晕晕的,脑子不是特别清楚,也没理会周楠那茬,房间里开始放起音乐,几个人轮流抢麦。沈墨文窝在沙发里,手里端着杯子,眼神有点直愣愣的。 正在他们玩的开心的时候,接到报警的巡警已经进了“翠竹楼烧烤店”。 看了看现场,两个女人早跑了,还剩六个男人躺在地上,四个人事不醒,被崔智他们打的两个醒的最早,躺在地上直哼哼,地上斑驳的血迹,不时还能找到颗牙齿。 两个巡警一老一少,年纪大的那个警察把手指放在另外四个人鼻翼下面放了会,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昏迷,没出人命,救护都不是警察擅长的,只有等120来再说,这种事情他处理不知道多少回了,转身去问烧烤店老板,“他们几个人?什么特征?” “几男几女?多大岁数?” 烧烤店老板低着头边回想边答话,“四个人,四女六男,打架的是一女两男,其余人在看......” 老警察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味,又回头仔细看了看现场,“等等,你是说那个女孩子一人打四个?”面色显得有些严肃。 “是,很厉害,一巴掌扇晕一个大男人,地上还昏迷的这四个就是她下的手,两个男孩打的另外两人。” “那女孩长什么样子?” “长发,一米七左右,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偏瘦......” 正说着,旁边的年轻警官走了过来,“邹哥,问过了,打伤的这几个中有两个日本人,一个日籍华侨,打人的那伙人进了旁边的银乐迪,我先找人去控制起来.....”说着就拿出身上的联络器呼叫起来,却被旁边的人伸手挡住了,“别急,先听我说。” “如果我是你,没有一整队荷枪实弹的武警帮忙,我绝对不会去找那群人的麻烦。” 年轻警官愣了愣,“为什么,邹哥?不是说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吗?” “好,我们先不说这个,”老警官的摇摇头,“你一个人能打几个?空手,对着未经训练的普通人。” 年轻警官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勉强两个。” 老警官点了点头,他这话很实在,警校里出来的这样已经很好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警察也不是特种兵,更不是专职打手,这样的水平很难得。” “那你有没有见过别的打架场景?” “见过,还不是酒瓶,板凳满天飞.....” 老警官指了指周围一地的啤酒瓶碎片和躺着的四个人,“那你看看这个现场,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年轻警官扫视了一眼现场,想起刚才的话,额上隐隐有冷汗冒出。刑事侦查第一堂课就教他们如何分析勘察现场,他很容易就找到不同。 所有打架的场景无一不是鸡飞狗跳,一片狼藉,人越多,打完之后场地越混乱,而这里,躺在地上的有六个人,桌子椅子全部完好无损,角落里有点狼狈痕迹外,大厅中央除了几个啤酒瓶碎裂以外,没有丝毫凌乱,连桌上托盘放着的食物都完好。说明地上躺着的四个人在第一时间就失去反抗能力,如果双方势均力敌,现场应该很狼籍。 老警官没等他回话继续说道,“老板说一个女孩赤手空拳打四个男人,是你,你办的到吗?” 年轻警官咬牙摇头。 “这年头,亡命徒多了,别小看女人,闹市区打架,没有点背景和身手,谁敢这么做?他们打完并没有离开,说明什么?有恃无恐!如果你不想明天就扒了这身衣服,你现在就去他们,我不拦你。” 这时救护车来了,店老板帮忙一并把伤员抬上车。 “邹哥,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年轻人还有股冲劲,刚出警校的毛头小子还想着立功受赏,但眼前这事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怎么办?”老警察拍了拍他肩膀,“很好办,双方因口角产生争执,打人的一方已经跑了,鉴于被打的伤势严重,警方先把他们送进了医院,等出院了,再请他们去警局喝喝茶,做做笔录.....” 年轻警察拿着手里的本子愣住了,“那.....那这个.....” “行了,走吧,早点回家抱着老婆睡觉去吧!”邹警官揽着年轻警官的肩膀走了。 胖胖的店老板在他们身后长嘘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而莫湘他们此刻正玩的开心,莫渊送来了吃的以后就没有走,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玩乐,相比沈墨文他们几个人来说,莫渊沉稳的多,有种很淡定的气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比较迷恋一些年纪较大的成功男人。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讨论莫渊,“好秀气的男人啊?”“你们看他长得像谁?”“谁?”“像不像日剧‘魔女的条件’里面的黑泽光?”“真的有点,眼睛和鼻子像!” 莫渊充耳不闻,莫湘和周楠饿了一晚上,只顾吃东西,沈墨文和李远哲也端着个饭盒大吃特吃,崔智被食物的香气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也迷蒙着眼坐起来,一把抢过李远哲手里的饭盒,抓起一个香煎小笼包就塞进嘴里。 好好的唱k变成了聚餐会,吃饱喝足以后,周楠一把拿过麦克风,塞到莫湘手里,“来一个!这么久还没听你唱过歌!” 莫湘擦擦手,问“唱什么?” “死了都要爱!” “吼吼!就唱这个!”李远哲和崔智在一旁起哄。歇斯底里的疯狂。 莫湘摇头,“这个难度太大,换个!” 周楠道,“那你自己挑,只要你能唱。” 莫湘拿着麦走到点唱机前,挑了一曲歌,等字幕和前奏出来的时候,几个人都愣了,随即大笑。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哈,莫湘你太搞了。”周楠笑的前仰后合,她也想看看莫湘平时那么淑女的人怎么会唱这么不靠谱的歌。 然而,莫湘一开口,他们又愣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拿着话筒唱歌的人,这哪里是莫湘的声音,简直是原版雪村的嗓音,一模一样,周楠不信邪,跑过来一把拿开话筒,耳朵趴在她嘴边听,真的是模仿秀。 满座皆惊,以前就在电视上看模仿秀,没想到生活中还有,李远哲大叫“再来一个!”其他人也跟着哄,“再来一个。” 沈墨文盯着她直笑,大拇指朝上比了比。 周楠问,“你还会模仿谁?以前没听说你还有这手。” “随便谁,音不太高都可以,”精神力高的好处就是任何人的动作声音都可以模仿,这还是跟鹦鹉飞飞学的。 “王菲?” “好,那就王菲!”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王菲特有的空灵的嗓音响起,几个人静静的痴痴的听着,这个包厢音响本来就很好,感觉完全像在听原声带。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忘不掉你的容颜,沈墨文捏紧手中的杯子,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越来越觉得莫湘就像是个带着诱惑的魔盒,里面什么都有,各种各样惊喜在里面,那样吸引人,但是不能打开,一旦打开就会被关在里面..... 躺在医院的几个人醒来后哀嚎叫喊声不断,经初步检查叫泽川的日本籍男子指骨腿骨断裂,伤势最为严重,佐藤脑震荡,黄毛鼻骨断裂,锅盖头、非主流伤势最轻,除了皮肉伤痕其他没有损害,最可怜的是带眼镜的胖子,今后要和假牙为伍了。 89、仙和魔 武学的极致是什么?武学的极致就是当自己修炼到极致时, 超越自己, 打败自己。 修真之前最后的准备! 空间武场,数百个巨石假人以阵法形式排放其中,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场地正中, 两人就像在照镜子一般,唯一的区别是对面那人紧闭双目而莫湘是睁着眼睛。 不动如山。 莫湘细细凝视着场中那个镜像的她, 某种狂暴的情绪在空气中不安的躁动着,凝聚着。 试炼场后的大门缓缓合闭, 室内一片漆黑, 莫湘闭上眼用精神力感受周围的同时,对面的“莫湘”眼瞳中发出妖异的红芒,宛若实质的目光扫过, 锁定了场中的她。 动也如山!那些在空气中凝聚着的狂暴元素在一瞬间就如同被点燃的炸药,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这宛若实质的杀气能让人当场晕厥。 镜像突然加速, 朝莫湘扑了上来, 速度比她还快了三成。她心头一紧,好快的速度,抬起左手挡住镜像的攻势,咚的一声闷响,两只胳膊撞在一起。 痛!她唯一的感觉, 练武以来,她许久都没有感觉到过身体被外力击打后的疼痛了,撞击后产生的巨大气流“砰”的一声就将一旁站立着的石质人偶击的粉碎。 千分之一秒的犹豫都没有, 左退三步,镜像的第二击如同风暴一样刮了过来。 莫湘和镜像越交手越心惊,镜像比她实力还要强三成,镜像的她才是她真正的实力,莫湘自己完全无法像镜像一样发挥自如,她被压制的有点喘不过气,有的时候攻击的动作还没有出手,就被镜像提前预判了出来,并封锁了去路。 没击中?! 靠,莫湘心里忍不住爆粗口,镜像傀儡确实名不虚传,她根本打都打不中,但风暴过处,周围的巨石假人无声无息的变成一堆湮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粉尘。 后面!莫湘第三击击向了身后,这一击不像第二击那样无声无息,刚一出手,空气中一股闷雷般的声音响起。 镜像和莫湘的拳头对撞,一股强烈的气流波四散开来,周围数个石人被这股气流掀翻出去,一片小范围的空地形成。 周围一片漆黑,莫湘只有靠精神力感知,只觉镜像右手一闪,朝她腹部击了过来,眼看带着恐怖罡气的攻击直击而来,莫湘可是明白,这一下要是击中她的丹田就碎了,突然躬身,腹部收缩,赶紧施展轻功,躲掉镜像的攻击,往后飞退,身疾如箭,掠出去很远,离开攻击范围后她狠狠抹了把冷汗,真是吓人,这他妈哪里是试炼,这是在玩命。 看着对面又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镜像,莫湘一筹莫展,她本身对战经验就不丰富,再碰上个无比变态的她自己,和熟知她所有的战斗技巧,甚至比她还强上三分的镜像打斗是件十分头疼的事,但如果过不了这关,她无法踏入修真的门,她在空间呆了一年,每个月都和镜像对打一次,她一次都没赢过,这已经是最后一次镜像对战,这次再不行,就只能等下次机会了,下次就是外界的四年之后,相当于空间五十年,镜像傀儡会再一次开启,开启时间为空间一年。(外界一日等于空间一月,外界一月等于空间一年,外界一年等于空间十二年,外界四年约合空间五十年,物种成长速度不在这个计算公式之内) 莫湘再次靠近,镜像双眼红芒滑过,拳头如赶月流星般追了过来,仰身出脚,她的脚踢在了镜像的拳头上。“嘭”一声闷响,镜像的拳头攻势为之一挫,莫湘也如炮弹一般被打飞,身子平飞在空中,身体以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诡异的扭曲了一下。 刚一落地,拳掌脚爪全数出击,六连击就像眨眼的六道闪电,带着雷霆之势像镜像罩去,速度遽然加快,用尽她所学,激发了她体内所有暴戾的因子,双目赤红,她胸口只有无限的杀意,肘击、脚踢、反手背击。镜像和她自己就如两条怒龙一样搅在一起,对她和镜像来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杀人利器,莫湘的攻击像席卷一切的风暴,而镜像的攻击如九天之上的雷霆,风暴和雷霆过后,莫湘和镜像各自后退,镜像双手合十,后退三步,闭上双眼,与此同时试炼之门打开..... 莫湘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跪倒在地。蓬蓬和莫渊从门外冲进来,莫渊抱起她离开了试炼室。 梦中,迷迷糊糊,莫湘感觉自己身子暖暖的,轻飘飘的,像失去了所有重量,正在御空而舞,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莫湘用精神力内视了一周,没有任何不适,大脑也很清醒,自己体内的内力一夜之间膨胀了不少,她张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蓬蓬。 “嗨,早!” 蓬蓬笑笑道,“早,湘湘,恭喜你通过武学试炼。” 莫湘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我差点以为我死了,她比我厉害多了。” 沐浴完之后,莫渊端过粥和早点,两人一虫快速打扫完,来到书房,需要面对的时刻马上来临,她端坐在书桌旁,而蓬蓬飞舞停滞在半空,面色很严肃。 “湘湘,你可以开始修真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你不能修仙!” 莫湘呆了,惊讶的看着蓬蓬,“不能修仙?那我之前这都是在干嘛?” 蓬蓬抓抓脑袋,安抚她道,“别急,你听我说,湘湘,你只能修魔。” “啊?”莫湘傻眼,“修魔?开.....开什么玩笑?” 蓬蓬摇头,“蓬蓬没有开玩笑,你还记得试炼时发生了什么吗?” 莫湘低着头仔细回想在试炼中的每一个动作,她只记得镜像非常难对付,到最后她发了狠,几近控制不住体内的狂暴内力,用自己身体硬是扛住了镜像的一击,才最终打赢,赢得很艰难,可以说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蓬蓬看着莫湘的连从疑惑到恍然,就知道她想到关键,便开口道,“修真有分十个等级,筑基、灵虚、合和、元婴、空冥、履霜、渡劫、寂灭、大乘、飞升,修仙和修魔殊途同归,不过走的路子不一样,当突破大乘境界之后,或羽化登仙,或挥翼成魔。然而仙有仙道,魔有魔道,成仙后境界可分为散仙、天仙、金仙、大罗金仙、九天玄仙、罗天上仙、仙君、仙帝,成魔后境界可分为散魔、天魔、鬼魔、大魔、玄魔、神魔、魔君、魔尊。万物都有阴和阳,最简单的就是白天与黑夜的划分,修仙者吸取阳罡之气,修魔者吸收阴煞之气,修仙还是修魔是由心性所决定,你最终选定的路线为修魔……” 莫湘一听,头都大了,“等等,你说是我自己选定的?我没有选啊?” “你在对战之中遵循了自己的心性,激发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暴戾情绪才将试炼傀儡击败,这就是选择!试炼傀儡的目的不是要你打败她,或者她打败你,她的存在是为了证实你内心深处到底是阴还是阳,你的属性为阴。”蓬蓬看了眼莫湘,有点不安的答道,“湘湘内心深处其实是很疯狂的,只是你压抑的太深,完全不知晓,试炼傀儡的目的就是释放你的内心。” “不是吧?你的意思是我内心深处根本就是十恶不赦之人?” 蓬蓬慌忙摆手,“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蓬蓬的意思是你的心性本身带着魔性,原本就是不希望被束缚,肆意不羁的,而魔道就是追求极致的力量,释放所有欲望,不希望被约束,仙道也是追求力量,但是因为他们还要修性,所以相对手段比魔道平和许多,魔比仙更容易得到力量,但渡劫极其困难,如果说有十个仙人成功渡劫,那魔只能成功一人,这也是天道平衡,湘湘是圣婴体,不用考虑渡劫的问题,其实更适合修魔,也许你认为魔行事乖僻,不择手段,是邪恶的化身,其实不是这样的,魔不等于恶魔,不是说修仙者就一定不作恶,而修魔者就一定作恶,修仙修魔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虽然修魔的人心性可能有点不同,这跟吸收阴煞之气有很大关系。” 莫湘无奈的揉揉额角,问道,“你说了半天,仙和魔飞升之后到底是什么?那些所谓的仙君和魔君,到底是人还是神?” 蓬蓬眨眨眼,“那你认为什么是人?什么是神?” “人就是凡人啊,我不就是人?神……神就是无所不能的人。” 蓬蓬点点头,“这样说没错,事实上,人类的科学家认为认为人类的进化是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而生命的最终形态将是纯能量的生命。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因为力量达到极致便是能量实体化的生命,并不是说仙人就不是人,而是能利用强大能量的生命体。就像人类社会的《道德经》也便是修真界的《天衍论》提出的,万事万物由‘道’生,道是什么?道就是规则,宇宙中的规则,宇宙中最强大的物质是黑洞,最强大的能量是混沌,混沌种类很多,包括磁场、游离能量、聚变、引力等等都可属于混沌,都能利用混沌能量了,不是神是什么?简单一句话,神就是能利用无尽能量的人,当能量达到一定程度便可以修改规则,这和人类社会完全是一个道理,人类社会的规则是由掌握权力的人制定的,权力如何掌握,靠的就是力量,军队的力量,武器的力量,而更大范围的宇宙也有规则,新生和消亡就是一种自然规则,混沌生万物,黑洞灭万物,修真成仙的最终目的就是改变规则,不管是仙还是魔,终极的目标就是神,所以,二者殊途同归。既然结果都一样,过程不同又有什么关系?” 莫湘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她最终就是个修魔的命,真是倒霉催的,“修魔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蓬蓬想了想,“变化?这个蓬蓬也不好说,可能会有一点.....大概有点疯狂,有点肆无忌惮,无所畏惧吧?” “不能控制吗?要是我想杀人,说杀就杀了?这个就真的不好玩了!”她毕竟还是生活在社会里的,就像蓬蓬说的,社会也有社会的规则啊,不管怎样,规则还是要遵守的。 “应该不会,控制还是可以控制的,只是不能强行压抑,太过愤怒的情况下,一定要释放,否则会对修炼有影响。” 莫湘沉吟一阵,事到如今,退无可退,“既然这样,那就修魔吧,什么时候开始?” 蓬蓬拿出一卷丝绢递给莫湘,“这上面是最初的一段口诀,你要记熟练,然后就可以先入定一段时间了,据我分析,你完全释放心性后,第一次入定时间大概也就两个多月,外界两天,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还有四天开学,两天时间很充裕,莫湘接过丝绢,看过一遍之后用精神力牢牢的将上面每个字印刻在脑海中,来到灵泉边上,盘膝而坐,这里浓郁的灵气最适合修炼。 静气凝神,修炼《魔星决》,修魔筑基前最基础的功法,却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强大的功法,莫湘原本体内的内力是平和的,虽然时时刻刻在高速运转,却并没有不能控制的状态出现,但刚刚照口诀运起《魔星决》的功法时,丹田内那一团气流就像加足了马力的发动机,轰的一下,在她身体经脉中运转起来,那速度是平日的两倍,莫湘自己都吓了一跳,在把口诀心法运转了九个周天之后,她停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开始内视,身体没有异常,全身七经八脉和以前一样,只是丹田处的那团银色的圆球中央闪烁着一点红色的小点,像跳动的烛火般,很不安分。莫湘能清楚的感知到,那是一种和内力不同的能量,比起内力更为凝练,这就是真元力,修仙者真元力是黄色的,而修魔者真元力是红色的,压下心头那一丝激动,深深吸了口气,一个莲花手势坐定,继续修炼起来。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三个周天......七个周天......八个周天...... 体内气流运转的越来越快,在以前修炼内力运行四个周天不到的时间,莫湘已经运转了十二个周天,她没有停下来,或者说她这会已经停不下来了,修真和内力运转不一样,内力只需要完整运转一个周天便可以停下,但修真都是需要运转九的倍数,最少也是九个,然后是十八个、三十六个......九九八十一个....在心法的催动下,体内的真气很快就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已经达到了原来的三倍,而且还像施加了个加速器一样,越来越快...... 过了很久,莫湘睁开了眼睛,她愣住了,虽然她每天睡醒都会先睁开眼睛,但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这般,她第一个感觉看到的是光,那是一种类似三棱镜折射后生成的光,五颜六色,红橙黄绿青蓝紫,满眼生霞。莫湘震撼了,她清楚的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幻像,这样瑰丽的色彩,这些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其万一的美丽神秘的光影,正是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景色..... “湘湘醒了?” 莫湘除了听到蓬蓬的呼唤外,还能清楚的听见它翅翼扇动的嗡嗡声,这在之前是难以想象的,不像以前需要精神力汇集才能观察远处的景象和听到远处的声音,现在五感灵敏到随时随地都在听,在看。 “多长时间了?”莫湘张口,声音有点微哑,与平时略有不同,有种不自觉的空灵,就像在一间很空旷的房间里说话,带着回声。 “不到三个月,只比我预计晚了一周。不过.......湘湘.....”蓬蓬欲言又止。 以往每次到这里时,莫湘总会担心又有什么变化,但如今她已修魔,随心所欲,不会有任何事情能对她的心境有影响,变与不变,她就是她,仙如何?魔如何?藏于心,拙于行,那是仙要做的,而魔......是无所顾忌的。 像是知道莫湘要什么一般,莫渊站在旁边早就准备好了一面镜子,直接递过她面前,镜子里是她,又不是她,皮肤比之前的还要白皙,清润的几乎透明,眼睛比之前还要亮,还要美,但已经不是从前那种平和,像是蒙了层水雾般的眸子,妖冶华丽中带着神秘和圣洁,让人见之忘俗,一眼沉沦,整个人像是夜晚盛开到极致的昙花,清冷馥郁,靡丽魅人。这样的美令万物失色,这根本已经不能叫人,这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美,她已然入魔。 90、开学第一天 九月十一日, 华医大新生报道的日子, 莫渊早上起来做了水晶虾饺,奶香蛋卷,燕窝银耳汤和双皮奶, 还有几个香喷喷的肉包,莫湘一扫而光, 她现在要是放开吃,饭量大的惊人, 也亏得有空间在, 否则还真养不起她。 校外街道边,停满了学生家长的轿车,拥堵的寸步难行。 天很热, 太阳下晒一会都是满身大汗, 女生们一个赛一个的清凉,男生也都背心短裤, 总之怎么凉快怎么穿。 莫渊拎着她的行李和她一前一后走在校园, 来往行人路过都要看一眼,有几个男生看着看着忘了前面的路,不是碰到电线杆就是撞到行人,一时间莫湘走过的路上一片寂静,没办法, 她实在太显眼了,黑色短袖衬衫,黑色七分短裤, 黑色大墨镜,黑色单肩包,一身扎眼的黑,连脚上的运动鞋都是黑色的,都知道黑色吸热,这大热天的,满街穿的不是白色就是米色,莫湘通体清凉无汗,那一身黑不但不显得沉闷,反而把那身白皙透亮的肌肤衬得更为晶莹,黑色的衬衫极为别致,金色的流光暗纹隐隐约约闪现一条四爪金龙的模样,走动时那龙似要腾飞一般活灵活现,龙睛之处点点发亮,赫然点缀着两颗钻石,在阳光照射下流光四溢。国际顶级服饰大师呕心沥血之作,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不凡。 这样的装束,这样漂亮的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类似保镖一样的人,这该不会是哪个富二代吧?走过路过的都这样想。这在以前莫湘是绝对不可能这样招摇过市的,但心境已然不同的她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只做她自己,这是君哲送来的衣服里最低调的一套了,其他的都比这奢华,不过不得不说君哲的品味真的很不错,这衣服太衬她了。当初既然收都收了,再矫情的放那“收藏”就有点虚伪了,衣服很漂亮,她很喜欢,以致于君哲乐此不疲的设计各个季节的服装,每个月都有新款,可惜她家房子太小,要不是有空间在,她恐怕需要买栋房子专门来放衣服。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同样,心性决定行为,修真者和凡人是不同的,在修真界,众神之下皆蝼蚁,神是看不起修真者的,这不是他们高傲,而是心性所决定,因为不在一个档次上,同样,在人界,修真者之下皆蝼蚁,修真者也是看不起凡人的,这也不是莫湘高傲,实在是心性限制,她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势必和凡人不同,就好比人看猴子是一样的道理,你会去考虑一只猴子在想什么吗?更何况修真者把凡人视为蝼蚁,你会去想一只蚂蚁在考虑什么吗?不会! 她开始修真的那刻,心性就被提高了一层,她也无法对同样的人有一视同仁的感觉,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就像神不能体恤凡人一样,凡人的悲欢离合与神何干,并不是神无情,而是到了神的地步,他们不得不无情,如果他们还把自己放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那么神的修为就要被压制,同样的道理,她现在不能思考别人怎么想,这点是无奈的,有得必有失,因果而已。 一路上,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用目光将她和莫渊洗礼了一遍,莫湘走在前面,手上拿着的录取通知书让几个接新生的老生眼前一亮,推推搡搡的上来搭话,不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她太让人震撼了。看不到眼睛什么样子,但那身材,那皮肤,那精致的下颌,浓墨一般的黑色长发,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就算眼睛不好看,这也是个美女了,他们对着莫湘多多少少有点怯场,一般的美女他们也就大大方方上来搭讪了,偏偏是这样的人,他们还有点放不开。 “那个.....你是新生吗?”几个人之中一个白白嫩嫩的眼镜男孩被推出来,像莫湘打着招呼。 莫湘没有说话,只是晃晃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意思是这不废话吗?显而易见的! 眼镜男拿胳膊使劲兑了下身后不停拽他衣袖的男生又问道,“那你哪个系的?” “临床!”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听的几个人有点发愣,这声音.....这声音太.....说好听吧,这个词太单薄,总之那是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像声音回响在他们脑海里一样,这种感觉实在前所未有。 等他们反应过来后,一个高个的,脸上长有几颗青春痘的男生冲着后面高呼道,“庄祈,庄祈,快点,你们临床的。” 那个叫庄祈的男孩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也带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就是个子矮了点,比莫湘还低,庄祈看了看她,有点怔忪,被旁边男生戳了戳胳膊,“嗨,你们临床的新生,干嘛?看呆了?” 庄祈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脑袋几不可见的晃了晃,冲着莫湘道,“你好,我是临床负责接新生的,请问你是五年还是八年的?” “八年!” “哇!博士连读,真牛!” “女生读八年出来不就是灭绝师太了?” “女博士,好吓人。” 莫湘话刚一出口,几个人纷纷开始议论。这是大学的惯例,女生读到博士确实学位高了些,而且年纪也大,找对象都不好找。 庄祈只是友好的笑笑,“走吧,我们先去办手续。” 大学入校手续繁琐的让人抓狂,交费、保险、领钥匙、军训服装、被服脸盆,要交的费用就有十几项,莫湘抱胸站在一旁看,所有的跑腿都是莫渊一个人在做。在别人眼里这更坐实了她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的身份,一般来说,这种身份的人在学校是不怎么混的开的。 当庄祈打开莫湘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眼珠子瞪得溜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学校千辛万苦求来的全国状元哇?他看看莫湘,再看看手里的通知书,人比人气死人,家境好、长得好、还学习好的美女还真是少见。 可惜莫湘一直没拿下墨镜,庄祈也就一直没看到她长什么样,直到所有手续办完,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莫湘到寝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齐了,两个学妇科的,一个学护理学,都是外地来的,她进来的时候那三个女生同时对视一眼,目光中闪烁着不同的含义,这很容易理解,原本她们三个就是早来的人,互相之间有个初步的认识,看装束打扮,家庭情况也差不多,突然多出了一个看上去就不那么好打交道的莫湘,有点戒备也很正常。 莫湘也不耐烦理她们,高中就和班里女生关系不好,唯一的朋友就是周楠,虽然她自己也是女的,但在她看来,女生是最麻烦的。 莫渊一进门,放下行李就开始收拾桌子打扫卫生,而莫湘就拿着本书站那看,也没说帮忙,三个女生一看这情景,直觉就不喜欢莫湘,有嫉妒的因素也有羡慕的因素在里面。那么好看的男人难道是她男朋友?就是男朋友也没这么欺负人家的吧。 三人中一个叫杜燕的女生站起身,拿过门口的扫帚对莫渊笑笑,“我来帮你吧。”说着就要去扫地。 莫湘冷冷一笑,她进来时候就看到三个女生床下的地板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有没人的这张桌子下地板一层灰,说明三个人都自私,这会充好人,不觉得虚伪吗? 莫渊面无表情的拿过扫帚,微微点头,“不用了,我做习惯了!” 另外两个女生没帮忙,也没说理莫湘,叫徐悦悦的女生只是跟莫渊搭话,“你是她男朋友吗?” “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好幸福啊,我要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一定好好珍惜....”言外之意就是莫湘暴敛天物。 “哎呀,看不出来,男人干活还这么麻利.....你常做吗?在我家我爸爸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我们北方人,都是女人干活的......” 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莫渊都是出众的,更何况莫湘也不吝啬给他花钱,穿着虽然不是手工定制的高级服装,但也都是大牌,阿玛尼、范思哲之类的就连莫渊自己都买的起,别看小小一个包子店,一个月纯利润都百万上下,绝对的成功人士,也不比高级写字楼那些高级经理人挣钱少,更何况在修真者眼里,钱财如粪土,莫湘有太多太多值钱的东西,现实中那点财产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相反,一般没眼力的根本看不出莫湘那身衣服多少钱,连个商标都没有,在她们眼里,莫湘也不过是个靠美貌上位的无脑女孩,能碰上这种极品男朋友。她们不会认为莫渊是莫湘的保镖或家人之类的,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虽然都是很漂亮,但漂亮的类型不一样,再者说来谁家保镖全身阿玛尼?带江诗丹顿?那家主人得多有钱?有钱不出国念书,跑国内一二流医学院上学?事实上莫湘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就是脑残,全国状元不上京大,华大也就算了,京医那么好都不去,上个华医,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既然这女孩都可以,那她徐悦悦也可以,她确实也挺漂亮的,这样好的男人怎么就不是她的呢?看那女生屋子里还带个墨镜,阴阳怪气的。可是无论她说什么,这两个人都是充耳不闻,看书的看书,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徐悦悦眯了眯眼,她真的是看上莫渊了,这种男人最吸引人了,不爱说话,只喜欢做事,看上去也很有钱,比那些夸夸其谈的公子哥好多了,尤其他还有个不怎么样的女朋友,漂亮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温柔体贴,年纪越大的男人越喜欢温柔的女人,尤其是有点地位的男人更喜欢百依百顺的女人,她越看莫渊越顺眼,相对的越看莫湘越不顺眼。言语中就不那么客气了,“莫湘同学,这屋里也没太阳,你还带着墨镜,是不是眼神不好啊?还是......装......那啥.......那字母啊?” 莫湘带眼镜只是为了遮住眼睛里的戾气,她刚开始修炼,和之前修炼内力一样,也是控制不住戾气外放,吓到人就不好了。莫湘连理都没理她,脑残哪都有,走了宋欣研,来了徐悦悦,不奇怪!没有才奇怪。有时候,对于蝼蚁,捏死都觉得脏手,看着她们跳弹,挣扎,不也是很有趣的事吗?她嘴角微微一勾,说真的,她修魔后感觉自己内心都慢慢邪恶了....... 莫渊上上下下很快就拾掇完毕,床也铺的整整齐齐,就算莫湘不在学校住,偶尔还是要来寝室休息休息的,该有的装备也要有,他干活速度快的惊人,全寝室的桌子凳子,窗户全擦了一遍,就这样,额上一点汗都没出,还是清爽整洁的,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打。 “完了?” “完了!” 两人的对话简洁又默契。 “走吧!” 莫湘和莫渊转身就出了寝室,前后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打过招呼。 他们一走,三个人就开始酸言醋语。 “这莫湘什么人,这么拽?” “羡慕了?” “羡慕嫉妒恨,你说她怎么不去拍电影啊?跑这学校干嘛?” “你说那是她男朋友吗?长那么帅,多好的男人啊,怎么就这么没眼光。” “是啊,我觉得你就比莫湘好,看她那副阴森森的样子。”杜燕冷笑,看上人家男朋友就算了,还做的那么明显,没看那人眼里就莫湘一人,眼神都没带甩她一个的。那个莫湘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以后有徐悦悦苦头吃的。 三个人中另外一个女生是县城来的,本身条件比不上杜燕和徐悦悦,性格也有点自卑,也就没说话。 91、军训 华医大和西南联大、c大、川省大等高校都在大学城, 尽管离莫湘家很近, 她却从没来过这里,闲适的和莫渊在学校里游逛着,比起用精神力扫描, 她更喜欢用眼睛看。 游游荡荡的看完整个校园后,莫渊去停车场取车, 她在门口等,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人不对她行注目礼, 她就那样似无所觉的眯着眼看远方, 周围忙碌穿梭的人群中,她一人寂静安然的站在那里,隔绝于世界之外, 就像电影里行人不停变幻, 而画面中的主角静立而默,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美。似一幅浓墨渲染的国画, 古韵中透着典雅。 坐在车上的时候, 莫湘手机响了,是个很长的电话号码,显示应该是英国那边,英国?她没有朋友在英国?!这个点英国应该是半夜吧?过了很久,电话依然不屈不饶的响着, 她接起,没有说话。 对面人一时间也没有说话,隐隐有极轻的呼吸声传来, 她已经猜到是谁,过了有半分钟,略显暗哑的声音说道,“我很想你。” “嗯!” “今天学校开学吧?” “嗯!” “天气好吗?” “嗯!” 君哲闷笑出声,他几乎可以想象莫湘一脸郁闷无奈的接着电话,心不在焉的神游表情。“你过的好吗?” 莫湘沉默,张张口又合上,好?还是不好?怎么说?眼底因为魔性四溢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内心深处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滋味,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还能有人记挂她过得好不好,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很新奇,很.....柔软。 他也不等莫湘回答,自顾自的说着,“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疯狂的思念,他几次不管不顾的上了飞机都被许叔派手下截了回来,权利交割的关键时候他不能离开,稍有差池就是数百条人命,只有隔着遥远的夜空,撕开自己的心,埋下深深的爱和思念。 “......爱丁堡的星空很美,我想带你来看......” “......莫湘,生日快乐!”今夜,爱丁堡的上空绽放璀璨的烟火,庆祝她十八岁的生日,只可惜......她看不到..... 莫湘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她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却不想还有人能记得,昨天她收到他寄来的十八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卡通q版小女孩,可爱的让人爱不释手。她抿了抿唇,低声道,“礼物很漂亮,我.....很喜欢.....” 仰望夜空的少年,嘴角扬起最动人的微笑...... 很久之后,莫湘回想起来才深悟,那日,他的那滴泪不是落在她脖颈里,而是落在她心里,就算莫湘自认为她心坚如冰,至少对待感情,她坚守自己的原则,但那一瞬间,她觉得她心里某一个地方,已经被悄悄腐蚀了一小块,泪滴大的一小块。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在华医大同样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男生独自拎着行李走在校园,米色的短装衬着麦色的肌肤,高高的个子,身躯结实挺拔,秀气飞扬的眉,薄唇透着坚毅,幽瞳深处敛着凝光。 好帅的男生。 只要他走过的地方,都能引来一片窃窃私语,学医的人哪个没看过裸体男人?哪个没上过生理卫生课?相对来说,学医的女生也都开放,性子有些张扬,此刻在人头攒动的新生接待处,众多女生的春心都被撩动起来,眼睛黏在他身上移都移不开。 嫉妒只是相对于水平相当的人之间产生的情绪,当一个人太过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时候,所有对他的嫉妒就只能转化羡慕,云泥之间天壤之别。气质长相太优秀了,男生就是再忿然,面对这样的人他们也生不出比较之心。 新生接待处几个男生看见他走过来,迎上去问,“请问是哪个系别的新生?” “临床!” 老生互相对视一眼,回头喊道,“庄祈,快来,又是临床的。” 几个人私下嘀咕道,“今年临床是怎么回事,长得好看的全跑他们那边去了。” “幸亏这家伙是临床的,要是咱们系的,那些女生还不疯了啊,哪还轮得到咱们?” “就是,可怜哥们我都大二了,连mm手都没牵过,再来这么一祖宗,我们也别混了......” 庄祈一步三颠的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男生又是一怔,伸出手打招呼,“你好,我叫庄祈,是临床负责接新生的,录取通知书能给我看下吗?” 男生伸出手与庄祈的手相握,随后从包里取出通知书递给庄祈,“我叫凤誉,临床八年。” 又是博士连读?凤誉?这个名字好像听导师说过,扬了扬眉,笑道,“走吧,我们先去办手续。” 新生入校的第一步就是军训,华医大的军训有一个月,对某些学生来说这是个让他们崩溃的事实,也许男生多少有点兴奋,但对女生来说不吝于刀山油锅般的煎熬,看着操场上清一色的军绿色卡车,女生宿舍楼哀鸿遍野。 更兴奋的是学校新建宿舍区的超市老板,新开的超市一个晚上就被抢购一空,火腿肠、方便面之类的东西这都是军训必备,老生以他们血淋淋的教训告诫新生,”.....尽可能多带吃的,部队伙食差的令人发指,刚开始可能会觉得火腿肠吃着腻味,但是到军营一周,保证看到一只老鼠都巴不得把它红烧了,尤其是mm们,一定要多准备零食,如果你看到中意的男生,不妨在军训时候送他火腿肠,要知道.....男人的胃离心最近.....” 对于莫湘来说,这些告诫完全等同于废话,莫渊做了很多吃食放在空间,吃一年都没问题,何况一个月,别的女生都大包小包的带着大堆东西,唯独她背着个单肩包,放点随身用品,显得特立独行,徐悦悦甚至在背后嘲笑她,“装b的是要付出代价的,看她到时候饿肚子的时候谁给她吃的,告诉你们哈,咱三个可是一条心,你们可别背着我偷偷给她吃的。”李淑连连点头。杜燕拿着小矬修着指甲慢条斯理的看她一眼,“知道啦,我自己还不够呢,哪管的了别人?兴许人家减肥呢!”全国状元怎么了?全国状元就不用吃东西了?肚子就不饿了? 军训的地方叫邛县,整个县城全是驻地部队,军营大门口有士兵站岗,门头很高,给人一种不得不仰视的压力,车驶进军营,原本在车内高谈阔论的学生都把目光投向了车外,对学生来说,军营确实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迎面而来就是一堵花岗岩的石墙,上面四个鲜红的大字“保家卫国”,车外除了宽敞的路面,修剪整齐的绿化带和草坪以外,所有的建筑物都贯彻了“低、矮、平”三大特色,显得毫不起眼。 大多数人下了车都懵懵懂懂,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阵乱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四周一副乱糟糟的样子,莫湘双手插在裤兜,站在原地,微阖双目,她在空间中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极力控制真元力的外散,才堪堪将双目中的戾气敛在眸中,除了偶尔划过两道冷芒之外,目光已经不在那么冷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冶艳,勾魂夺魄的妖异。 凤誉抱胸站在旗杆下,头顶上是飘扬的红旗,不着痕迹打量莫湘的同时听旁边人聊天,男生比女生豁达,对于出色的男生也不排斥,他很快就融入了男生中,莫湘显然比他另类的多。 “都给我闭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身着军装,肩上扛着两颗星星的身影已经站在车前,黑着脸看这群学生,他这一嗓子来的很突然,嗓音又大,一瞬间,把嘈杂声都盖了过去。 “都给我滚过来!旗杆下那几个,篮球架下那几个......十秒钟时间,滚过来站好!”穿军装的男人一通咆哮,直让离他近的一些人脸色发白,耳朵轰鸣。当全部人都站在他面前时,他脸色依然黑如锅底。 “你们没有学过怎么站队吗?”他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眼前东倒西歪站成一堆的人,皱着眉头大声呵斥,“女生站一排,男生两排都给我站好了!” 黑脸教官看人都站好后就开始训话,“我叫陈华,你们的教官,我不是老师,我是军人!所以,我只要你们服从命令,无论是什么理由,违抗命令的人别怪我不客气,你们是恨还是怨我都无所谓,在我手下,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不希望听到一个‘不’字。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没吃饭吗?大声点,我听不见!” “听明白了!” “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是带兵的,别以为我会对你们客气,我不光骂人,还会打人,在我手下的兵,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不管你家是做什么的.....什么老板还是当官的,在我这里一视同仁.......” “.......现在一点十五分,女生住二楼,男生住一楼,十分钟时间收拾行李和铺盖,我要在一点二十五分在这里见到你们,解散!” 让大多数人想不到的是,军训来的如此之快,在第一天下午就开始了,当然有这些抱怨的大多数是男生,女生由另一个士兵带领在同一片场地训练,陈华兼任指导教官,相对比男生轻松。 陈华是个相当严厉的教官,脏话很多,动不动就是放屁!扯淡!他妈、的!听的人很是不舒服,女生的训练量一样很多,用他话说,“战场上只有军人,不分男人和女人!”这种严厉在别人看来就是变态的表现。 第一天下来女生烤晕了大半,还剩五六个女生在场地上坚持着站立,不过另外几个也都摇摇欲坠,唯一剩下莫湘一人站在场中央挺拔如松,站军姿对别人来说是折磨,对她来说可以一边站一边入定,最舒服不过。 92、军训伊始 只需短短一下午的时间, 高下立分, 所有人被操练的跟狗一样,还没等晚饭开始,一个个都瘫倒在地上挺尸, 住宿条件很差,没有床, 所有人都睡地板,打地铺, 房间热的像蒸笼, 别说空调那么奢侈的东西,就是风扇都没有一台,八九平米的房子地上摊上铺盖当床, 睡十来个女生, 薄薄的垫絮不顶什么用,咯的人脊背生疼, 这地方潮湿, 闷热,这种环境下最容易滋生蚊蝇,硕大的蚊子一团团的像轰炸机一样在脑袋顶上嗡嗡的飞来飞去,惹得女生尖叫声四起,都记得带吃的了, 谁也没想到要带蚊香花露水之类的,细皮嫩肉的娇滴滴的小姑娘们几乎全喂了蚊子,当然, 有一个人是例外的,莫湘是不招蚊子的,她身上有蓬蓬的气息,凡是虫类都不会侵袭她,所有女生都在叽叽喳喳抱怨着抱怨那的时候,她手里拿着本书盘坐在地上,看的无比忘我,女生们看她不是不嫉妒的,任谁接受一个下午的摧残,还能有娉婷气质的,优雅自得的?这个莫湘在她们眼里看来,那就是外星物种,完全非人类。 男生那边就更不要提了,三十多个男生住在一间屋子,太阳晒了整整一下午的房子,一打开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加上他们训练一下午,一身臭汗,有的男生还有汗脚什么的,那味道,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几乎可以用生化武器来形容。 他们此刻还不知道,相对伙食来说,住宿条件竟然不是最差的,等到了晚饭时间,众人哀嚎的那叫个惨绝人寰。 集合号响起,所有人拿着饭盒到操场,陈华带队,一路走向食堂,他们站在食堂外,一声令下,众人席地而坐,几个小兵两人一抬的拖着巨大的不锈钢饭桶摆在他们面前,十个人一组,依次站在桶前排队等着盛饭。 当好多人轮着排队到自己的时候,都对着饭盒里的糊状物石化般呆滞了几秒钟,连莫湘都不由的嘴角抽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晚餐?面条?!难道兵哥哥们弄错了?把面扔了,把面袋子煮了? 一大桶面条,唯一的作料是一大把盐巴和土豆、白菜等混合在一起煮的稀烂的荞麦面条,火候时间长了,荞麦面本身就不是什么精面粉,黑乎乎,黏糊糊的一团团。 “谁能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在那里抱着头,揪着自己头发大声喊叫,“有没有药剂学的?医药化学的?研究一下,或者病理检验系的也行?有没有啊?” 女生们默默的放下饭盒,全体对饭盒里的“食物”行注目礼,表情就像对着遗像默哀一样,好在她们还有存货,这些不吃也就不吃了,男生们基本上也只吃了两口就放下饭盒,真的是难以下咽。 但有例外的,男生们惊讶的看到凤誉打了一大勺糊状物,坐在一边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 有男生凑过去问,“难道你打的比较好吃一点?” 凤誉停下筷子,看看他,挑挑眉,微微一笑,“以后说不定每天都吃这个,难道你就不吃饭了?”说完,低下头继续吃他饭盒里的东西,凤誉没有准备另外的食物,他根本没有听过部队伙食差的传言,他的生长环境和其他学生不同,部队的伙食他吃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相比起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几天几夜连水都喝不到一口,即使吃昆虫喝雨水都能生存下去的人,怎么会吃不惯这些东西。 莫湘只打了一小坨糊状物,对着那东西发了半天愣之后,她终于相信那东西是面条,至少它们曾经是。她没有想过这里很多当兵的,年纪和她一样的年轻人,每天都在吃这种东西。国家年年大笔的军费,难道连给他们吃饭的钱都没有吗?以前打仗不都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样的伙食..... 莫湘从小就很崇敬华夏的军人,他们的生活条件艰苦,但他们身上那种血性和吃苦耐劳的本质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军人都要强悍,真正的铁血,尤其是这种基层官兵,他们吃着和这些学生同样的食物,脸上很平静,理所应当的平静,可见这就是他们平日里的正餐,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把饭盒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这是一种内心深处真实的崇拜,在这个拜金浮华的社会,谁还能记得他们?在这个真实而灰暗的社会,唯一还在闪光的就只有这些无私奉献的军人,一个民族的脊梁,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她魔心还没有完全控制住的时候,面对陈华近乎责骂般的呵斥,竟然没有产生反感对抗的情绪,本心,原来这就是本心?放大内心阴暗点的同时也遵从内心真实的感受。 第二天天将亮未亮,滴滴答答的的起床号魔音灌耳般在整个军营上空响起,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的时候,残酷的军训才正式开始。 莫湘比他们起的早些,趁众人熟睡之际进空间沐浴、换衣、吃饭,现在虽然不用练武了,但饭还是要吃的,她那恐怖的饭量如果放开吃,会吓到人的,怪不得修真要辟谷,人人都照那么个吃法,整个修真界啥也别干了,全种粮食去吧。 女生们速度慢,整理行装更是慢一拍,头发长的还要扎辫子,硕大个水房就两个水龙头,洗脸都要排长长一队,但集合号已经吹响,有的人甚至连脸都顾不得洗,蓬头散发的就跑去集合,大家都显得有些狼狈,衣衫不整的女生个个羞得满脸通红,也许光是她们自己,乱一点,脏一点也无所谓,但满操场的男生目光注视下,这样的情形就让她们无法忍受了,尤其还有个清爽洁净不染一丝尘埃的莫湘做对比,相称之下,没有人不被她比下去,这让女生们更加嫉恨她。大学是个小社会,天南海北的人,生活环境各不相同,女生们心眼比起单纯的高中生要多多了,光孤立别人有什么用?有时候,学习也是一种能力,有些女生开始注视她的一举一动,有人也在学习,但莫湘那举手投足的气质浑然天成,她们怎么学也学不像,至少她们就学不会在烈日照射下站两个小时军姿而纹丝不动。 陈华是看不上莫湘这种女生的,在他印象里,长得漂亮又贵气的女生出身良好,娇生惯养,军训不用几天就哭着回去告状,年年都有这样的学生,尤其这个叫莫湘的,学校早就打过招呼要照拂的学生,这样的烫手山芋放到那个连队都是麻烦,他心里本能的反感她。 但莫湘很少被陈华抓住错处,他的命令她也一丝不苟的完成,到后来,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命令。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原地休息!” “莫湘,出列!” “到!”莫湘面无表情的站出队伍。 “正步走!齐步走!再做一遍!” 她每个动作都很标准,但无奈人家鸡蛋要挑骨头,“手位置不对,脚尖也没有绷紧,去操场跑十圈!” 莫湘没有任何异议,也不反驳,就绕着操场开始闲庭漫步的“走步”,其他人席地而坐看着她一圈圈罚跑。 “你说她怎么天天被教官逮着跑步?” “谁知道呢?嘻嘻!” 女生们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幸灾乐祸,男生们就是同情加愤慨了。 之前陈华体罚男生的时候有人也跟他吵嘴,说不服,陈华冷哼一声,“刚来那天就说过,我的话就是命令,在这里我说黑那就是黑,我说白,它黑的也是白!” “这陈华是不是有问题啊?哪有这样折腾人的?” “这罚得忒狠了点,大热天的,别说十圈,我五圈都跑不下来.....这美女真可怜。” “她真漂亮,教官也下的去手!真不是一般人,怜香惜玉都不会。” 凤誉看着跑步的莫湘,眼睛眯了眯,迷彩帽底下的唇轻轻向上翘起的一小条弧线,这迷死人的笑容要是让其他女生看见,绝对会引起尖叫。莫湘?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这个任务,他是特工,不是牛郎,不过恰好长了张漂亮的脸而已,用美色来接近一个女孩,对他是一种侮辱,但现在看来,这任务还是很有挑战的。至少这个女孩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哎呦!”男生队伍里传来一声轻呼。 正在看莫湘跑步的陈华闻声“唰”的一下转过身来,黑着脸走过来问,“谁?出列!” 凤誉“无奈”的站出队伍,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其他男生顿时噤声,都在睁大眼睛看着这两人,陈华脸色看起来特别阴沉,“刚才叫的是不是你?” “是!” “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们,遵守的第一个规矩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特别站在队伍里的时候,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说讲话,就是有屁你也给我憋着,你也去跑!十五圈!” “是!” 凤誉跟着莫湘的脚步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就追上她的脚步,和她并肩而行。 莫湘只是转头淡淡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怡然自得的“走步”。 凤誉冲着莫湘露出了笑容,“我们真是同命相连!” 莫湘可能是看多了君哲的笑,对他的笑容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免疫,淡淡道一句,“那不一样,我是倒霉催的,你是自找的!” 凤誉边跑边转头对她说,“认识下,我叫凤誉!” 莫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不认识凤誉,甚至可以说整个队伍她就没有认识的人,但她觉得这个男孩身上有种挺奇怪的特质,什么特质她不好形容,觉得他和其他人感觉不一样,迷彩服穿在凤誉身上,好像让他有些东西鲜明了起来。 后来,她见到真实的凤誉,她才恍然想起来当初那种说不出来的特质是什么,那是种沉静中透出来的隐隐彪悍,如同深深海水下面酝酿着巨大能量的火山。 “嗯,我叫莫湘!我跑完了,你继续!” 莫湘几步小跑站回队列,五千米下来,连滴汗都没出,相比烈日下,陈华满脸汗水的样子略显狼狈。 “报告教官,我跑完了!” 陈华面无表情,不过脸色缓和了许多,“归队,下次注意!” 唯独还剩下凤誉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跑步,这下换成女生们痛惜了,这下一致认为,教官不是不怜香惜玉,而是心理阴暗,不待见长得好看的人。 93、来访 军训刚一周, 女生们的存货也消耗殆尽, 每天面对难以下咽的食物,吃的各个面带菜色。陈华带的连队又是训练量最大的,消耗就更为迅速, 女生宿舍因为零食被偷,经常发生争吵, 互相指责,怀疑。就连莫湘也没能幸免。 赖晶晶千省万省, 从牙缝里挤出一包火腿肠, 打开包不见的时候,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完全不顾自己形象了, 骂道, “谁这么不要脸?还做贼,自己没钱买啊?偷人家东西, 生孩子没屁眼!”一袋火腿肠根本不值钱, 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那就是命,军营里只有一间小卖店,里面除了日用品,连口水都不卖, 她们只有靠唯一的肉食来解馋,一次只能吃一根,都不敢多吃, 一下丢了一袋,能不心疼吗?这还三周呢,怎么过啊? “就是,自己不带还偷别人的,像话吗?” “哎呀,没得吃了,饿肚子了,还管得了别人吗?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没想到是个三只手。” 众人言语中几乎指着同一个人,大家都一样饿,莫湘吃的也少,那么大的训练量,完全不可能坚持下来,她还一点东西都没带,也难怪别人怀疑她了,加上她总是不在寝室,神出鬼没的,比起其他人,她更值得怀疑。 赖晶晶抹了抹眼泪,站起身直接冲到莫湘面前,指着她道,“她们都说你中午时间回过一次寝室,你想吃可以问我要,但你也不能偷啊,你怎么全拿走了呢?呜呜呜......” 赖晶晶的手几乎要戳到她鼻尖了,莫湘低着头看书,头也没抬,转着笔的手突然顿住,声音极缓,却冷如冰,“我数三下,把你的手从我眼前拿开,一......二.....” 赖晶晶脑海中回响的声音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魔之音,周围的温度似乎都瞬间降了几度,她打了个寒颤,后退一步,最终还是颤巍巍的把手放了下来。 莫湘轻挑慢捻的翻过书页,抬起眼淡淡道,“我可以允许你问我,但我决不允许你指着我,明白吗?” 赖晶晶还没说话,另外一个和她相好的女生看不过莫湘的态度,跳起来,睥睨着莫湘道,“那你倒说说,你中午回寝室干嘛了?” 莫湘猛的抬起头,目光霎时变冷,手捏了捏,强行压下突然暴起的戾气,“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跟别人解释,不过今天我破个例,教你们长长脑子......一袋火腿肠十二支,一次性吃完自然不可能,整个军营唯一能藏东西的就是那个小树林......昨天晚上下了雨.....” 莫湘合上书站起身,临出门的时候扫了眼靠在门上,最先把矛头指向她的女生,“这里只有你的鞋子上沾了泥。” 女生们一致把目光转向刘娟,赖晶晶也忿然的看着和她同寝的刘娟,昨天晚上她才告诉刘娟她还偷偷藏着火腿肠,今天就被偷了..... 刘娟面皮涨的紫红,脖子一扬,“你凭什么说是我?莫湘,你少诬陷好人!” 莫湘走出去老远,闻言回头,冷笑道,“我有没有诬陷,去问问男生连那边叫屠刚的男生不就知道了?他半个小时前还在分发火腿肠!说在小树林里偷偷看一个女生藏吃的,他给顺来的,去问问看他是谁不就知道了?” 刘娟抵死不承认,女生们把这事竟然就捅到了教官那里,其实一袋火腿肠犯不上如此,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偷火腿肠和偷财物性质是一样,尤其在军训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调查后屠刚说看到是个女生,扫了一眼,模样没记住,尽管没有将怀疑对象直指刘娟,但已经洗脱了莫湘的嫌疑,因为整个连队无论男女,没有不认识她的,长相太出众的人到哪里都是焦点。屠刚被罚站五个小时军姿,刘娟逃过一劫,但女生那边也都不再理她,三只手的行为,在学校是最被众人鄙视的,比考试作弊更甚一筹。 经过这事,赖晶晶倒是对莫湘改观不少,性子冷淡的人多了,莫湘不算太难接触的,偶尔也会和莫湘说上两句,赖晶晶是学内科的,人长的圆圆润润,也是嗜吃如命,某些方面和周楠很像,莫湘对她也有点好感。赖晶晶没周楠那么大气,性子有点小娇蛮,却也平添了一分可爱。 军训最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洗澡问题,天气热的每天都是大汗淋漓,但洗澡只能一周一次,女生们都叫苦不迭,更别提爱出汗的男生们,没有体臭的都捂出体臭了。 一到周日时间众人恨不得能多长两只脚,直奔洗澡堂。 “这里就是澡堂,先休息一下,不要喧哗,不许乱跑。等会叫你们集合,排队进入,女生十分钟,男生五分钟,明白了吗?” “明白了!” “嗯,解散!” “啪”齐声拍手。 陈华喊了句,“七连莫湘,你跟我来一下!” 莫湘不明所以的跟在陈华身后,直直穿过了操场,直到连队办公楼前才停下,办公楼前停了辆牌照奇怪的军车,一个穿着黑色士兵服的司机坐在车里,神情肃穆。 陈华转身顿了顿,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道,“三楼,310,有人找你。”他没有跟来,直接转身走了。 到了三楼,莫湘敲门,没有人应,门虚掩着,一推便开。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军装站在里面,她推开门的同时,他也转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惊愣,莫湘愣是因为她没有想到君漠在这里,肩上闪烁的金色五角星昭示了他的身份,穿上的军装的他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退却了书卷气的斯文显得英挺俊朗。 而君漠则是惊!震惊!不可置信!端端一个多月没见,她......怎么就?如果说之前的莫湘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玉,钟灵毓秀,美若天成,那么现在的莫湘就是华光四溢的翡翠,五彩缤纷,耀眼夺目,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宛若妖孽般惑人心扉。那身迷彩服竟然让她穿出了奇异美感。 君漠看着她的眼睛,波光潋滟,之前还能收敛,现在却藏都藏不住。若非她实力强大,这样的莫湘绝对是个危险。她是练古武的,是不是在修炼什么奇怪的功法?但这个他不能问,古武学都有各自的规矩,不足为外人道。 “你怎么来了?”莫湘最先回神,微微一笑。 君漠有点恍惚的回过神来,微微掩饰了下心绪,笑着说,“来看看你,怎么样?很辛苦吧。” “还好,不过教官不怎么喜欢我。”莫湘耸耸肩,无奈的道。 气质变了,感觉也变了,听她说话的同时君漠松了一口气,就是觉得她内心深处最初的东西没有变,依然还是那个莫湘。 君漠失笑,“傻丫头!”随手指了指桌上的两个黑色的包,“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说着莫湘就转身去看,却被君漠一把拉了回来,“等等,一会在看。” 君漠面上有丝微红,笑容像涟漪一样,淡淡溢出来,“我之前就听说这里很苦,小丫头怎么受得了?所以我就给你带点吃的过来。经常吃你的,也要适时回报一下。” 莫湘斜瞥他一眼,拍拍包裹,笑道,“谢谢大叔!” 君漠看她一眼,挑了挑眉头,浅笑,“坏丫头,不许再叫我大叔!” “不叫大叔叫什么?我和君哲同辈,那叫你小叔?” 听到君哲的名字,君漠脸上的笑容敛了敛,盯着看了莫湘许久,忽而又笑了起来,“叫名字吧!” 莫湘失笑的看着他,难道不管男人女人都对年龄这个问题无比介意吗?“好,不叫。” 君漠看了看表,递过一把钥匙给她,“这是这间房的钥匙,你不用再去睡地板,这里每天都可以洗澡,也不用定时。” 莫湘唇角上扬,笑着接过钥匙,这下不用每天早上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起来,够憋屈的,至于其他的,她管不着,特权在任何地方都存在,君澜说的对,有的靠比没得靠好,“谢谢啊!” 君漠眨眨眼睛,“不用谢!那我先走了。” “这么快?”莫湘有点意外,君漠穿着军装,她以为他是来办事的。 君漠笑笑没有说话,时间紧迫,他开完会顾不得换衣服就赶来,一会还要赶回去。 莫湘送走到门口,他回头摸了摸她脑袋,“小丫头,快去洗澡吧,一会集合号该响了,再见!” 夕阳下,君漠一身笔挺的军装,英气逼人,眼神淡定洒脱,拉开后座车门,微笑着朝站在栏杆上向下望的莫湘挥挥手,“回去吧,我走了!” 莫湘看着车驶离了军营,转身回房,打开桌上的包,里面放着两个塑料袋,一包装着肉干,鱼片,奶油曲奇,猪肉罐头.....另外一包......女性卫生用品和.......内裤,她眼角抽了抽,哑然失笑,怪不得不让她看,君漠脸皮那么薄,如果她当场拆开,说不定他会夺门而出。 她默默的看了一会,笑容渐渐消失,她不是个善于猜测别人内心的人,但有一刻她恍惚看到了君漠眼中异样的神采,她不懂那光芒的含义,但是那种光芒,她见过! 君漠的到来带给了莫湘特权,她有了独立的房间,虽然伙食都是一样的,但每天可以洗澡,女生们原本就不待见她,这下是羡慕嫉妒恨各种复杂滋味在心头,赖晶晶一脸神往的跟莫湘委婉的提出也想去洗澡,莫湘没答应,连部办公楼不是随便谁想去就去的。赖晶晶多少对她有点意见,不过也没跟她闹翻,莫湘还是有分她饼干吃,比起其他人干看着咽口水强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炊事班换了师傅,还是部队领导大发慈悲,他们的伙食竟然有了改观,至少能在青菜里找到几块肉片了,这让多日不识肉滋味的学生们一个个涕流满面,终于能看到点油水了。 自那日之后,陈华不会再找莫湘的茬,不知道是否和君漠有关系,这些莫湘是不会在意的,她也不认为陈华单独训练她有什么不好,且不说她不在乎这点训练量,她更尊重的一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94、状况 军训过半的时候, 连下了一周的雨, 温度突然连降十几度,薄薄的垫絮已经不够饱暖,很多女生都感冒了, 军队食堂烧了大锅的姜汤,喝过之后给大家放假休息, 让被军训训的已经筋疲力竭的学生们终于喘了一口气。 下雨时天黑的特别早,平时这个时候天还透亮, 走廊和过道里早早的开了灯,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在渐渐沉寂下来的暮色中飞飞扬扬的飘着,像雨又像雾, 凉凉的空气中透着一股白天没有的凉意, 天上没有了星星,院子里也不见喧闹, 大家都猫在屋里。 男生们聚在一起一般都会谈论女人, 医大的也不例外,女生永远逃不过男生们的眼睛,男生可以不厌其烦的把全系女生从头到脚“数落”一遍,最经典的一句话可以概括出男生对女生的态度,“男生已经在精神上强、奸了不知多少女生” “.......要我说, 齐蕊和徐悦悦都挺漂亮,尤其徐悦悦,身材真是好.....” “切!”另外一个男生不屑的嗤笑, “你也就这眼光。” “你别笑我,我知道你要说谁,莫湘是好,长得那叫一个漂亮,但那个级别的美女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驾驭的了的......咱还是现实点好.....” “这话有道理,找女朋友就和找老婆一样,太漂亮了真不放心,就莫湘那样的,多少狼盯着啊......” 说着还指了指里面一群吞云吐雾、高谈阔论的男生中的一个,低声道,“看见林鸿那帮子了没有?他昨天就说莫湘和孟欣都是他们看上的,让我们长点眼,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呸!”有男生啐了一口道,“那个杂碎,也不看看什么德行,长的人模狗样的,操,他才是癞蛤蟆呢,拽什么拽,官二代了不起啊?......”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女孩子都现实着呢......” 凤誉双手撑在栏杆上看天,葛俊在他旁边靠着栏杆抽烟,听见他们谈论女生,轻轻哼了一声,“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们!” “怎么?” 葛俊把手里的烟头轻轻一弹,红色的星芒飞出一道弧线,落入小小的水洼中,微笑,歪歪头看他,“我还就喜欢莫湘那调调.....被那眼睛一瞄,骨头都软了。” 听出他话里的酸意,凤誉看了看他,表情有些意外,“你.......喜欢莫湘?” 葛俊摇了摇头,笑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莫湘那种女生远远看着还行,近距离看她那双眼睛,我怕我会得心脏病。” 凤誉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军训还是有点用处,后面一阶段的训练明显就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排队排整齐了,但练军体拳的时候陈华又是暴跳如雷,女生打军体拳不伦不类的。 “用点力,软趴趴的,没吃饭啊!?” “说你呢!拳都伸不出去?你打蚊子呢!”陈华气得站在前面大吼。 “莫湘,出列!” 莫湘向前跨出一小步,“到!” “你怎么打的拳?!你那是练醉拳呢!?软绵绵的?”难怪陈华生气,莫湘的拳看上去总是软的,胳膊腿伸出去给人感觉不像打拳,像是在跳舞,陈华还指望莫湘能给他争脸,拿个女子个人第一,这样的拳打出去,美是够美了,实在不像军体拳。 莫湘终是无奈了,她最初习武时练得就是柔克刚,这种阳气十足的拳法她打出来就是这个味道。 “再来!.....再来!” 莫湘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遍又一遍的练拳,就像个机械的木偶般抬手、抬腿、伸拳、收掌..... 陈华这人不讨喜,性子耿直倔强,虽然数次找莫湘的麻烦,她却不讨厌他,这才是军人的风骨,无论男女,无论背景,在部队里一视同仁,这点很多人都做不到。 女生看着莫湘打拳,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嘻嘻哈哈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几个悄悄说起了风凉话,“又倒霉了吧?嘻嘻!” “软绵绵啊!~~~~~哎呦,你掐我干嘛?本来就是嘛,人家手软脚也软嘛.....” “她昨晚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呢?人家单独住单间,莫不是....” 话没说完,但意味深长,几个人同时笑出声。女生们不仅仅是不待见她,莫湘那种不屑与她们为伍的清高让她们讨厌她,同时还有点羡慕和嫉妒,流言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打击别人最好的手段。但此时的莫湘已经不是高中那个软弱的小女生。 她耳力好,她们说的一个字都没有逃出她耳朵,有些人,有些事,越是容忍,越是觉得软弱可欺。她要做只是震慑,她们喜欢不喜欢她不重要,知己一个、两个就够了,其他人与她何干?这些虚荣浮躁的女生就算虚以委蛇的奉承她,她都觉得恶心,一个能在背后诋毁别人的人能有多么高尚的内心?哪怕背后说她什么都行,但是她不想听见,要说就躲远点说,当她面说那就对不起了。 黑脸教官皱了皱眉,吼道,“再来!这么软的拳挥出去能打人吗?” 莫湘脸上虽带着笑,但眼底冰冷的如三九寒冬,“教官,我做的不好我承认,但是,拳软不见得就不能打人......比如......” 她站在陈华面前,虚空挥出一拳,还是软绵绵的样子,却带起狂乱一阵的罡气猛的朝周围四散,几个女生的帽子直接被掀飞,拳风刮在陈华脸上生生的疼,完全是生理的反应,冷汗瞬间就从他额头上冒了下来,拳头堪堪停在他面前一尺处,他丝毫不怀疑这一拳下去,他脑袋就会开花。 无数“嘶嘶”的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女生惊呼引来了男生们的注视,因为速度太快,他们转过头来的时候,莫湘已经收回了拳,只余数顶帽子落在地上,男生们不知道这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女生一个个惊恐的表情和陈华惊怔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场中。 莫湘转身,扫了一眼队伍,骚动在她冰冷的注视下不到五秒钟就消失了。 “刚才谁说笑来着?说给我听听,小声说多没意思,大点声,我也听听!” 那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的对视着,脚步小心翼翼的向后挪动,她们不信莫湘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来。 陈华想阻止,刚一抬手,她的目光飘在他指尖,他觉得手指一阵冰凉,又把手收了回来。 莫湘站在队伍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好像深不见底一般,“出来,站出来!”她血液里躁动的因子又在颤动,在这种情况下负面情绪急剧暴涨,暴戾的情绪几近失控。她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这种情绪,如果这些女生好好的站出来,反而能平息她此刻突如其来的烦躁,但此刻谁敢?就像面对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谁也不能在这种情形下站出来。 “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吗?” 几个女生抖如筛糠,惊恐的看着莫湘,她那双眼睛就像在看死人。 陈华眉头一皱,毕竟还是在军训,他站出来挡在莫湘面前,“莫湘!现在归队,立刻!” 在现代社会,武学已经消失,没有人还能想象的到走火入魔是什么样子,莫湘此刻虽然没有走火入魔,但已经接近边缘了,那些女生在谈论她的时候那种嬉笑,恶毒的诋毁很容易让她想到高中时面对的那些,有些伤害造成的时候没有察觉,但是不代表不存在,一个连依靠都没有的孩子内心是多么孤寂,她想不到的是,那些伤害深埋于心,在某一时刻就会突然被挖掘出来,晾晒在阳光之下,就像一个毒疮,它或许不痛,但它存在,要想毒疮消失,就必须把它割开,把脓血挤出来,它就会长好,平复。就像疗伤,要一点一点的治愈,虽然这种负面情绪被挖出来不见得不好,但此时此刻,地点不对,时间也不对,她需要的仅仅是发泄,可是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 莫湘嘴唇颤了颤,最终没有说话,转身就向士兵训练房跑去。 “给我拦住她!”陈华脸勃然变色,这是怎么个情况? 男生们正好在场地出口处训练,听到陈华的呼喊,看着跑过来的莫湘不知该作何动作,陈华脾气暴躁,男生没有一个没被他打过、罚过,莫湘是女生中比较倒霉的,为了避免冲突升级,纷纷四散,没有人去阻挡。 几个士兵在出口处布置灯具,听见后面连长的呼喊,二话不说就挡在出口处。 莫湘双目已经有点泛红,三下五除二掀翻几个人,直接冲了出去。 医大的学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画面,也没看清她怎么动作,几个人就直接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呻吟,尤其男生们离得近,看的更是惊怔,这是在拍电影吗?就算拍电影也得象征性的挥两下胳膊、腿啥的吧? 凤誉从队伍中跑出来,拦住了冲在前面的陈华,道,“别过去,你们拦不住她!” 凤誉一直是含蓄的,话不多,有时候陈华觉得他不像个学生,没有学生那种浮躁的感觉,目光很深沉,像是某种气质被凝练之后沉淀下来的风度。 莫湘冲进连部训练室,里面还在踢打沙包的几个士兵愣了愣,停下动作。 “出去!快!” 那几个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看出了她的表情很急切,相互对视一眼,捡起地上的衣服,鱼贯而出,面对女孩子,他们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她的情况不算严重,只是需要把体内多余的力量消耗掉,外面那些人就算给她一个连都不够她打的,只有自己在训练场砸沙包了。 后面赶来的人统统被关在了门外,这时陈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听着里面传来乒乒砰砰的声音,这才有点后知后觉。连忙派个小兵去通知营长。 九营营长接到消息后就心惊胆颤的从连部赶了过来,他以为莫湘出事了。这可是特殊部队领导要照顾的人,什么是特殊部队,就是传说中的神秘部队,都是奇人中的奇人,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过,部队有部队的条例,有些东西不能说,他也只是跟陈华说要照拂下,并没有说什么原因,这要真出事,他也不用干了。 二十分钟后,等训练场门打开,莫湘一脸平静的从里面走出来。无论是营长还是陈华都松了口气,学生们还在军训,没人知道这面出了什么事,只是看到一群士兵全部往训练场跑去,这边都是部队的地盘,学生不允许靠近。莫湘是特例,她就住在前面的连部楼里。 莫湘出来后把门关上,悄悄跟耳边营长说,“我这出了点状况,别让他们进去,你马上打电话给君漠,让他来一下。”那营长看了看,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当晚,接到消息的君漠从军区赶过来,一打开大门,他也吓了一跳,这是地震还是刮台风?整个训练场所有器械碎成一片湮粉。他头疼的抚额,这可怎么办? 95、绝密档案 君漠坐在房间里, 看着从开始就低头不语的莫湘, 问,“发生了什么事?” 莫湘摇摇头,“没什么, 我不过就是内力躁动了点而已。” 君漠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却没有再问, 只是说,“你跟我回去吧。” 莫湘没有反对, 点点头道, “好!” 部队领导对这此事缄口不言,对学生的解释,说莫湘因为生病, 提前回去了, 没有人再敢提出质疑,实在是当时的情景太诡异了, 几个训练的士兵都抗不住她一下, 她们有几个胆再敢惹她? 天已经很晚了,君漠带着莫湘回蓉城,细细密密的雨珠打在车窗上,一会就是雾蒙蒙一片,雨刷刮在玻璃上的单调声音让莫湘很是困倦。 君漠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一只手从边上拿出一床薄薄的毯子递给她,“先睡会吧,估计还有一会才到。” 莫湘打着哈欠看了看手里的毯子, 问,“你车上还备这个东西啊?” 君漠笑笑,没有答,“睡吧,到了我叫你。” 莫湘把椅背放低,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不一会就沉睡过去。 君漠眼神微微一暗,车厢里都是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沁人心脾。 天际快要泛白的时候,车子停在一栋巍峨的大楼前,巨大的金色国徽庄严的悬挂在门上,大楼两旁全是挺拔的青松。 君漠转头看看还在睡梦中的莫湘,薄毯微微下滑,她大半个睡脸都露在外面,那唇如胭,脸如水,眉如柳。他视线落在她颈部,纤细美好的弧度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愣,眼底有浅色的光划过,半晌,强耐着转过头去。 六点不到,莫湘就从睡梦中醒来,九月底的早上有微微的冷意,外边偶尔一两声叽叽喳喳作响的鸟叫声。 莫湘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微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到这里来? 感觉到她动作的君漠转过头来,微笑,“醒了?” 莫湘点点头,想问却终是没有问,君漠会给她一个解释的。 莫湘跟着君漠走进大楼,这里一切都很安静,走了许久都没看到一个人影,君漠带着她走过一段长长的地下通道,眼看沉重的钢门缓缓擎起时,扑面而来的是阵阵狂野到极限的怒吼,和此起彼伏的激烈枪声。 莫湘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个基地建在三十多米的地下,洞壁用厚达一百六十多厘米的钢筋混泥土制成,能抵挡战斧式飞弹反复袭击,这里到处可见半尺厚的沉重钢门。 放眼望去,这里到处是肌肉强壮的青年,在进行最严格的射击、格斗,体能的训练,莫湘看的眼皮子狂跳。 一阵链条移动声混着机动马达声传来,一道足有一尺厚重的钢门被缓缓拉开,几个二十来岁的,上身赤裸,眉毛头发上全部沾满冰花的士兵从一个可能是冷库的地方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被几个比他们年纪大点的士兵一个过肩摔掼在地板上。 全身被冻僵,又像麻袋似的被人狠狠摔在地上是什么感觉?莫湘倒抽一口冷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君漠在前面目不斜视的直直走着,莫湘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到最尽头一间房间时,他掏出身上的磁卡刷了一下,“嘀”的一声,门开了。 “进来吧!” 莫湘跟着他进门,君漠摘下头上的帽子,笑笑说,“坐吧,这是我办公室!” 整整齐齐的一间房,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间洗手间外,就没什么东西了,桌上连张纸都没。 莫湘坐在他椅子上,好奇的问,“办公室?你带我来这干嘛?” “我带你来测试下力量,初步估计你的破坏力达到s级。”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那些......非人类是什么人?” 君漠笑笑,“他们是特种部队!” “特种部队?”莫湘挑挑眉,这跟她以前见得特种部队不一样啊。 “我们国家部队有预备役部队,就是民兵,常规军种部队,就是常见的海陆空,还有文职部队,文艺兵也算,科研部队,前四类军人都是基本意义上的军队,还有两种,职业军人,就是国家培养的杀人机器,还有就是神秘部队,也叫超能部队。” “那外面那些人是哪种?” 君漠眨眨眼,笑道,“职业军人!” 莫湘咽了咽口水,杀人机器!! 君漠把莫湘带到了一间全金属的房间中,整个金属室四壁镶嵌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很像电影《生化危机》里面关着爬行者的牢笼,看的她心肝颤。 君漠指了指墙上一方突起的像汽车坐垫一样的皮垫子,对莫湘说,“全力击打,我看下你的拳力和爆发速度。” “全力?你确定?!” 君漠含笑注视她,点点头,“确定,放心这数据我不会记录的,只是我知道就可以。” 莫湘从来没试过她全力击出是什么概念,空间里所有石头,铁柱似乎都扛不住她一击。 莫湘标准姿势站立,深吸一口气,喝一声,一拳轰击在皮垫上,皮垫剧烈的向后一缩,又弹了出来,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仪器发出阵阵蜂鸣声,上面红色的小灯,一闪一闪开始发出警报声。 君漠张大嘴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值,又转头看莫湘,眼疾手快的压下按键,响声顿时消失,783公斤,爆发速度2.6秒。 君漠抚着额叹道,“难怪会成那样,你破坏力太大了,我还没见过爆发速度延迟这么久的人,你要是当军人,会是最优秀的职业军人。” “免了,我有心理阴影。”莫湘拆下手上的绷带,问,“还有其他需要测试的吗?” “腿力!”君漠说着又从地面升起一个类似不倒翁样的金属圆柱。 莫湘在地面划了个小半圆,抬腿一个侧踢,圆柱唰的倒下又立起,飞快的震动着,那一踢的力道让她自己都飞了出去。 “天哪!这该怎么办?”君漠看莫湘就像在看一个外星物种,怪不得轻轻一脚就能把君哲的小腿骨踢断,这样的力道就算大象腿来了也不顶用。 莫湘也没想过她会有这样的力道,只不过是将真元力化作一丝内劲作用在手臂上和腿上而已,她的真元力才堪堪凝炼了不到小米粒的大小,修真也才刚刚入门罢了。她最强的也不是武技,而是精神力。 这时,门上的可视电话亮了,君漠走过去接起,“喂,是我!嗯,好,知道了!” 君漠转身回来问莫湘,“想不想找人打打试试?” “可以吗?”她最缺的就是对战经验,只有蛮力和招式,毕竟普通人哪有扛得住她一击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要用全力,会误伤的。” 莫湘有点疑惑,“能告诉我对战的是什么人吗?还有我来这里真的没有关系吗?这属于国家机密吧。” 君漠笑道,“你还是那么谨慎,跟我来,给你看点东西。” 莫湘又跟着君漠走到一间宽敞的机房,里面无数台高速运转的大型计算机,他在其中一台的液晶屏上点了点,不一会,金属墙上跳出来个箱子,里面是份文件,上面写着猩红的“绝密档案”浏览权限aaaaa级,君漠取出两副白手套,一副递给莫湘一副自己带好,打开文件袋递给她,“看看吧!” 莫湘拿起文件,怀着半分忐忑,半分疑惑的心情打开文件,里面是一份人事档案,她没想到这份档案竟然是自己的,除了这份档案,还有些相关的人和事的介绍,莫湘越看越吃惊,除了名字,这上面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包括出生地,父母,童年经历和少年经历完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居然是君家一个旁系子弟的女儿,后来被君家收养,为了证实这份档案的真实性,连她在君家生活的一点一滴都有记录,竟然还有和君老爷子的照片,话说她都没见过君老爷子,那照片上那是谁啊? 君漠指着照片道,“这是你的替身,以后有需要会用的着。”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漠沉吟了下道,“君家给你安排了新的身份,作为君家人,华夏任何科研机构没有权利对你进行调查,并且杜绝一切研究行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一切对你生命安全构成威胁的行为,你有权利反抗,就是说,必要时候可以.....” 话没说完,但意思莫湘懂了,必要时候可以下杀手。 莫湘狐疑的看着君漠,“这些你怎么知道?你回君家了?” 君漠神色似是微微一怔,微笑敛去,眼眸就那么缓缓深下去,“没什么,我总是君家人,父亲年纪大了,子欲孝而亲不在,会很遗憾......” 莫湘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懂君漠为什么会突然回君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离开这么多年,如果说仅仅是因为当年对他不好,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君漠不像是个记仇的人,可是她也不能去揭人家伤疤。 96、对战 当莫湘站在对台大厅的时候, 她第一感觉就是震撼, 这是一种内心深处释放的强烈无比的情绪,她也在电视上见过军人,现实生活中更接触过军人, 但没有见过真正的职业军人是什么样子,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烈无比的杀气和血性, 那是种战意,这是普通军人身上所没有的浓浓的战意, 就像古时那些暗夜杀手, 不出招则已,出招必死人的杀伐战意。 场子中央站了整整齐齐三十多个赤膊上身的青年,下身都是军绿色的军装裤, 皮带肋在小腹处, 结实的臂膀和肌肉显示了他们身上强悍的爆发力,不是健美先生那种油亮大块的美感肌肉, 而是紧实的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的肌肉。 队列前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上前一步, 身姿站得笔直,立正的同时给君漠敬了个军礼,“报告,第六小队集合完毕,请首长指示!” “稍息!” 君漠转头对莫湘说, “他们第六小队是这里最精锐的军人,平均年龄二十三岁,最短的也在军队训练了十七年, 每天十八个小时训练量,精通枪械、格斗、机械驾驶及爆破技术,能适应沙漠、雨林、丘陵等各种地形的复合作战,熟知人体生理结构和弱点,适合一切手段的狙杀,能在恶劣环境下进行简单的手术,也能用最简易的机械车床制造出一支500m/s射速的自动步枪。” 莫湘嘴角一抽,这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她深吸一口气,小声道,“你确定这是部队吗?我怎么觉得像魔鬼训练营。” 君漠声音带了几分笑意,“非常确定,事实上世界各个国家都有一批素质极高的职业军人,比如以色列的阿尔法部队的特种训练的营教官都是和他们一样的职业军人,美国的特种部队有常人熟知的海豹突击队,但事实上,美国最强的职业作战队是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他们是真正的反恐部队,全是精锐的职业军人,君哲出自以色列野小子特种作战队,职业军人中的职业军人!” 莫湘呆滞的转头看他,“你说君哲是军人?”靠,那家伙哪点看出像个军人?她以前还以为他是黑社会来着。 君漠笑道,“君哲七岁进训练营,十五岁能从那里活着出来,前所未有的成绩,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天纵奇才。” 天纵奇才?莫湘愣了愣,君哲身手是还不错,也没那么强悍吧?难道他从未尽过全力? “他为什么不来这里训练呢?去国外干什么?” “这里?!”君漠摇摇头,“不行。” 君漠没有告诉她原因,华夏的职业军人要求百分之百的华夏血统,追溯祖上三代,要求绝对的忠诚,不能有混血,也不能有桀骜不驯的个性,一切以服从命令为原则。 “雷炎!” “到!”队伍里的一个士兵大吼一声,向前走了三步,脚步沉稳。 君漠看了一眼莫湘,朝后面退了出去,道,“点到为止,不要伤人!” 莫湘点点头,接过一副露指的黑色手套带起,“好!” 两人站在场地中对视着,对面那个叫雷炎的士兵有很高的军事素养,不但没有小看和他对战的人,反而从眸子里流露出浓浓的戒备意味,对于他们来说,战场上没有女人、没有小孩、没有老人,有的只是对手,在某些第三世界国家,譬如阿富汗、伊拉克等常年战争频发的地区,小孩都有可能是恐怖分子,很多时候,看似十一二岁的小孩,都能从身后抽出一把机枪,趁人不注意,抽冷子来一梭子,襁褓里的婴儿也有可能是人体炸弹,轻视对手就是轻视生命。 众人让开了一段距离,目光聚焦在场地中央。 莫湘咽了咽口水,说真的,对面这个人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强的对手,身上那种凌厉的气势比起狂暴时候的她也不逞多让。她索性卸去真元力,仅和他拼身体强度,毕竟起始点不同,她沾了很大光,就算打赢他也胜之不武。 雷炎看着莫湘的时候,也是头皮一阵发麻,雷炎甚至能从莫湘眼睛里看到深寒的光,这哪里叫女人?对面的女孩看上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在部队练了十二年。 “开始吧!” 君漠话音一落,雷炎沉喝了一声,上前几步,一拳直捣莫湘胸口,不管她是不是女的,只要能有效攻击,就是他们的目的。拳风猎猎作响,充满了爆破性力量,右脚照着莫湘膝盖处一脚踩踏。 这一拳的劲道几乎可以打死一头非洲野牛,其他人其实不怎么看好莫湘,身型那么单薄的女孩,重视归重视,在战术上重视,在战略上藐视。君漠也没看过莫湘出手,心底还有点恻然,怕她招架不住,这片场地还有个称号叫死亡集中营,不是没有道理的。 动作好快!莫湘凝神,右脚飞快侧移,膝盖顶了上去,挥起手臂格挡。她在格斗也在学习技巧,她此刻突然有种和镜像傀儡对战的感觉。 嘭的一声,两人的手臂撞在一起,雷炎身形一震,倒退一步,莫湘仿若未觉的轻轻晃动手腕。 底下众人目光凝重,君漠微微摇了摇头,雷炎是他们中力量型最强的人,扛着加特林重机枪和一百五十公斤的弹药都能在雨林中穿梭一个来回,莫湘连他四分之一的体重都不到,这样的差距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完全不可能,就算古武学都不可能差距这样大。 好强的力量,雷炎像见鬼一样看着对面那个娇小漂亮的女孩,脸色有些发白,他感觉到,那细嫩的几乎一折就弯的手臂传来的巨大力量,手臂相撞的地方传来一阵麻痛。 两人瞬间交手了几个回合,雷炎已经是满头冷汗,就像面对一座巨峰,难以逾越的高度,他越打越心惊,渐渐将一切都忘在脑后,开始用全力,出手狠辣果决,尽是杀招。 莫湘靠的都是身体素质,武技都是套路,比不得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人,一时间狼狈抵挡,身上挨了几下,痛到不怎么痛,感觉有点丢脸,她练了那么久的武,还被打的这么惨,杀人机器和正规军不同,一般的特种部队都是攻击人关节等要害,失去反抗能力就不再下杀手,而职业军人就像古代的死士,很短的时间内置人于死地,攻击位置都是人的死穴,攻击路子也很诡异。 底下的人握紧了拳头,认真看着场中的对战,对他们来说,在战斗中学习已经是本能。可是这个要怎么学? 莫湘脚下转的越来越快,像一团飘忽不定的空气一般围绕他身子旋转,让人摸不清她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不时抽冷子给他来一下,这会又变成了雷炎躲,莫湘追着他打。 君漠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雷炎头疼的站在场地中央,左挥一拳右挥一拳,就是打不到人,他都快被她转晕了,像是鬼影一样飘飘忽忽的。 “停!不打了!”君漠低喝一声,止住了两人的动作,这样下去没结果。 莫湘停下脚下的步伐,长长呼口气,逸散掉丹田旋转形成的多余的内力。微微一阵风吹起她的长发,看得人无比惊讶,这就是传说中的无风自动吗? 雷炎低下头,“我输了!” 莫湘嘻嘻一笑,“我也没赢!”她没用全力,但是这样的军人已经强悍到让人无法想象了。这还是一对一,要是多来几个,她肯定也逼得用真元力。她知道君漠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了,就是想让她看看,其实国家还有很多底牌,常人见识不过一二。君漠不知道莫湘的底牌实际上是修真,她知道自己桀骜的性子很可能吃亏。他也是好心提醒她,古武不是想象中无法克制,毕竟还有人练的东西就会有办法克制。莫湘一向是骄傲的,尽管不自负,但心底多少有点自得,尤其在修魔之后,她没有见过更高层次的强人,君漠如果提醒她国家多么强悍,多么厉害,她肯定会反感,甚至会有对抗的情绪,但是让她亲眼去看,产生的效果就不同,至少不会在没有弄清楚别人的底牌就贸然出击,那样死的最快,修真界那么强悍,还不是被群灭了?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事情? “报告长官,我想和....和她试试!”队伍里发出一个声音。 君漠和莫湘同时转头看过去,也是个年轻小伙子,面上看起有些稚嫩,估计是这队人中最小的一个,君漠转头看莫湘,莫湘点点头,脱手套的手顿住,又重新把手套带了回去。 年轻军人表情微微有些激动,走上台的时候问,“你也是练气功的吗?” 莫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是啊,难道你也是?”内力不就是一种气功,不过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军人也练气功,至少没在他身体里看到内力流转。 军人的好处就是直爽,他们敬佩强者,尽管莫湘看上去也就是个小女孩,一点不会影响他们对她的佩服,至少能跟雷炎打几十个回合还丝毫不落下风的人,整个训练基地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看她笑嘻嘻的样子就知道人家还有绝招没使出来,首长进来时候不就说“不许伤人!”吗?这要是伤人是什么样?军人对实力的崇拜是无极限的! 有几个士兵已经顾不得什么上级下级了,围着君漠七嘴八舌的问问题。台上的二人已经开始交手。 年轻军人叫齐晖,二十一岁,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腾空侧踢,扫起强劲的腿风,直击莫湘脸颊。看得人咂舌,一般小姑娘被这一脚估计就毁容了。 莫湘身子一侧,只用了一只手臂就挡住了他的腿,嘭的一声,她被逼退了几步,心头微微一惊,这家伙腿上力量好强,这是硬气功。看着他再次扑来,这次不敢大意了,她没用真元力的情况下,只有靠内力挡。 齐晖一脚将莫湘踢退,没有停止攻击,飞跃而起,连续几个连环踢像她头部扫来,莫湘眼瞳一缩,她认识这个连环踢,是古武中极其强悍的腿法,克制专练柔术的人,练柔术者就和猫一样,猫是靠胡须来衡量洞口的大小,而柔术是靠脑袋来衡量,全身关节可以缩,但脑袋只能那么大,这个腿法的关键就在于它像剪刀脚一样卡住脑袋不能动,这样无论怎么缩,她都逃不过攻击。 看着齐晖上了杀招,围观的人都为莫湘捏了一把汗,齐晖的腿力是多么强悍,无数特种兵都是被他一脚踢断脖子,他从来没用过连环腿,据说这是他家传的绝招。而现在他根本没留手,一旦踢中,必死无疑。 但他明显速度不够快,看着他带着劲风扫过来,莫湘微微一笑,眼看就要踢中时,一个后仰,身子就像铁丝一样弯成了一个圈,几乎在千钧一发之际躲掉了他的攻击,而后手上加速,像是猎豹一样趴在地上,身子以一种奇异的速度扭曲,半个身子还在半空中,离地十公分的速度飘过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腿,轻轻一扣掀翻了齐晖,“咚”的一声,齐晖的身子砸在了地面上,钢板铺就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坑。 靠!众人狂抽冷气,硬气功的身子这么强悍?那对面那个女孩格挡硬气功的手臂该多强悍?比起这二十公分厚的钢板来如何?看向莫湘的目光都是惊悚的。 齐晖站起来,又一次冲上前去,飞起一脚直踢向莫湘下、体,这个动作有点下、流了,但战场上能杀人就是好动作,职业军人们没有那么崇高的思想,一切手段以杀人为目的。 又没踢中,脚咚的一声砸在地面,踢,咚!再踢,咚!再踢,咚!地面上被齐晖的脚踩出一个又一个深坑,队伍里的人,包括君漠都是眼前一阵眩晕,原来他们以前对战时候都留有余地,没有下死手,这才是真正实力吧? 呼的一声,齐晖的侧踢恰好踢在莫湘眼前,跟她脸颊就差了那么几公分,可每次就是短了那么点距离。 莫湘也不出手,就只在场地上躲来躲去,在旁观人看来,速度快到了惊人的地步,几乎都要出现残影,他们的眼睛都经过高强度训练,能在最快速度抓住一抹极微小的痕迹,但是他们无法确定场上那个女孩的位置,就觉得无处不在。 “她是人吗?好快的速度!” 齐晖一击不中,正觉不妙,一抹轻风迎面而来,反击已经来不及,只觉脖子一凉,心里闪过一丝绝望!完了! 莫湘两指放在他喉咙底下,只要她轻轻用力,齐晖便会一命呜呼,在某一刻,她甚至觉得这个齐晖根本就是想直接杀掉她,也许这就是职业军人的本能反应。但她的暴戾情绪在他杀气四溢的同时也被激发了。 齐晖没有失态,冷静的等待她的判决,此时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孩身上那浓烈如实质的杀气,她是真的想要杀掉他。 局势的发展令人有些呆愣,没有看到莫湘的动作,下一刻齐晖就被制住了,看到她掐住齐晖脖子的时候,众人呼吸微微一滞,他们很清楚那种气息,他们丝毫不怀疑莫湘的手一动,齐晖就会一命呜呼。 “莫湘,莫湘,你没事吧?”君漠轻轻的唤着她,心里不是不紧张的,莫湘说她偶尔会躁动一下,但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莫湘听到君漠的声音,手指微微一松,杀气随之消失无踪。 齐晖睁开了眼睛,有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那一瞬间,他全身都冰冷了。 君漠想带着莫湘离开了训练场,他不敢保证再打下去,她会不会暴动。 却不料还没等走出场地,身后三十多个军人突然立正,动作整齐划一,齐声喊道,“首长,请允许她担任我们的教官!”声如洪钟,底气十足。 君漠和莫湘同时愣了愣?莫湘甚至讶异的抬手指指自己的鼻尖无声的问君漠,他们说的是我? 97、军装 军人崇拜实力, 尤其是职业军人, 他们天生就是战斗机器,对力量、对实力、对格斗技术和武技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狂热追求。他们就是为此而生,这些已经构成了他们全部的生命力, 也许终有一天他们会留在战场上永远无法回来,但在他们短暂的生命中, 对实力的渴望已经印刻在他们脑海深处。见识过莫湘强悍的攻击和诡异的身手,怎能不让他们热血沸腾?平时多流汗, 战时少流血, 能多学到一点就多一点的保命技巧,怎能不让他们兴奋? 君漠没有直接答应他们,也没有直接拒绝, 他不是莫湘, 不能替莫湘回答,而莫湘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强烈反对, 也就是说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职业军人的教官是非常挑剔的, 不但要严格的政审,同时还需要所有学员诚心信服,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没有足够的实力震慑他们,怎么可能得到他们的承认?莫湘居然就这样“轻易”的被他们接纳, 殊不知真正能有资格担任职业军人教官的在整个华夏都屈指可数,多半都是将军,最早一批教官参加过长征, 打过解放战争,参加过抗美援朝,干过自卫反击战,真正的刀山血海里闯出来的铁血战将。 如果莫湘能接受教官的职务,会直接被特招入部队,职位甚至不比君漠来得低。 两人在空旷的草地上漫步而回,君漠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军队呢?” 莫湘摇摇头,目光很凝重,“我不是不喜欢军队,我一向都很崇拜军人,看到那些站在边关,头顶上雪有半尺多厚的军人,我都会被感动。但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无法更改。” 君漠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很多时候政治的肮脏已经掩盖了这个国家某些优秀的东西,但是军人不是为政府工作,而是为国家,为人民,他们存在的目的不是压迫人民,而是保家卫国,任何国家的军队都不会对他们的民众举起屠刀。” 莫湘吃吃的笑,“我没那么高尚的情操,我也不是男人,说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其实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我更自私一点罢了。” 君漠好气又好笑道,“你那是什么自私,你根本是怕麻烦,怎么样,考虑考虑?其实你不妨这样想,多一种身份多一层保障,就算君家不出面,你自己也有底牌,这不是很好吗?” 莫湘眯着眼睛看他,“老实说你为什么那么执意把我拉到部队里来?什么好处?” 君漠清了清嗓子,力持声音不露出笑意,严肃道,“不过就是想拉你到我手下奴役而已,能有什么目的?看张亦奇压榨你压榨的那么有快感,我也想试试是不是真的那么舒服!” 真是悲催的,她就长了张被人压榨的脸吗?莫湘抬头怒道,“君漠!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坏人!”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良久,君漠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伸出大手使劲揉了揉莫湘的脑袋,“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可爱!”他不过就是想经常见到她而已,这个笨丫头,不解风情,他也是爱情的生手,只有一点一点伸出触角试探,可是小丫头太懵懂,该怎么办呢? 莫湘咬唇不语,骗她,果然是坏人! 君漠忽然收了笑,正正经经的说,“其实他们这些军人很可爱,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不会勾心斗角,尤其那些只知道杀人的家伙,他们性子直爽,能得到他们的认同,你就相当于得了免死金牌,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他们炮轰中南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虽然你有能力,但有些时候还是需要朋友,需要得到别人的信服和认同,对不对?” 莫湘低着头想了很久,终于点点头道,“好吧,我承认你说服了我,而且有些时候我也需要一定程度的释放力量,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的情绪还需要调整,他们是很好的对练对象,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被约束,不要有人来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好吗?” 君漠笑着撇她一眼,又揉揉她脑袋,“傻丫头,有我在还怕有人说什么吗?这里现在是我的管辖范围了,我最大,你老二还不好?君家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那我们也太没用了!你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教他们一些技巧就可以,毕竟内力什么的,也不是常人能练出来的,大概一年后,我们需要新挑选一批学员,六岁是他们的起点,也许可以试试训练下他们。部队就是这样,谁手底下带上来的兵,实际就是他个人的底牌,尤其职业军人,只要你训练他们,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就是你的人,听你的命令行事,用国家的钱,积攒自己的力量,不是很划算吗?虽然短时间内你没有命令的权利,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呢?” 难怪以前那些带兵的将领比那些文职将领有话语权,就像国家主席也许什么都不是,但军委主席一定就是他说了算!如果说要是别人,她一定会很生气的说句,国家蛀虫,但是到了她身上,她总不能自己骂自己吧。好吧,她承认,她认识君漠第一天就知道这个家伙实际上就是挖国家墙角补自家房屋的坏人!也许他内心也是讨厌政治的人吧! 莫湘拿开他的手,顺了顺头发,好奇道,“你不是九处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特殊部队和职业部队合并了,我们归为一类,我现在是这个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当然,这里面君家出了不少力就是了!” 莫湘无奈的叹口气,“从武则天开科举以来,寒门取士,到了现在,盼着人民当家做主,但真正的权利还是掌握在你们氏族手中,一直都没有变,这社会怎么越进步越倒退了呢?” 君漠慢慢转过头来,笑意吟吟的看着她,“傻丫头,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不是没有,但利益之争、权利之争又让这个社会回到原点,这是必然的,也许有一天会真正由人民做主,因为这个社会总有一天会真正进步。这也许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莫湘回到蓉城,君漠也跟着回来,他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暑假也已经结束,他还要回学校任教,所以说啊,两面人的生活真是复杂,不知道他怎么能那么快的转换身份,张亦奇、君漠之类的人都是强人。 半个月后,君漠交给她一份文件和一个装着军装的盒子。 莫湘打开盒子,大大的盒子里被隔成大小不一的空间,装着军装的外衣、裤子、领带、领带夹,衬衣、皮带,还有一套作战服,黑色的靴子,黑色贝雷帽,军用多功能背心。 莫湘指了指盒子里的肩章,心里一沉,“你们也不怕压死我?这能是我带的吗?” 君漠靠在沙发上,笑笑,“这是按正常手续走的,我没有出力,你在部队上就是这个级别。”顺手指指文件袋里的证件,“喏,这上面都写着呢。” 莫湘拿起衣服走进房间,这套衣服比常服好看的多,军绿色,西式军服,开领,貌似她还看过哪个部队女兵是这样的衣服,特殊部队的军装似乎是和普通军装不同,不过君漠的军装是纯黑色,她的是绿的,毕竟她不是超能部队的。穿好军服,系好领带,带上礼貌,站在镜子前的莫湘差点没有认出自己来。 走出门的时候,君漠拿着茶杯正在喝水,抬头一看,“噗”的一口直接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擦桌子。 就算淡定如他,也不能不说一句,“穿这样,别出门!” 这个确实不能穿出门,紧身的制服包裹住她上身,那曲线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暴露在目光下,这是纯粹的制服诱惑,在军营那种雄性荷尔蒙十足的地方,这个样子真的就是顶级的祸害,太过美丽的脸,即使一身戎装,也遮不去那骨子里透出来的诱惑,尤其她身上还带着魔性。 她这样子要走在大街上,不知得引来多少垂涎欲滴的狼,君漠是禁欲的人,但最起码得避美色,非礼勿视,每天有个莫湘晃在眼前,他自以为定力已经强悍到无人能及了,现在他算服气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比他高多了。 学校已经开学,莫湘又回到了久违的校园,作为副校长张亦奇的学生,学校也给她行了方便,上课随她心意,所以基本上她是属于那种神出鬼没的学生,很难得在学校看见她的身影。 话说,张亦奇同志是“鬼名远播”,他整改医院院风也就罢了,当了副校长以后连学校都开始整改校风,逃课三节者记大过处分,如有再犯一律开除,教职员工都不敢迟到早退,以致于有人听说莫湘是张亦奇唯一的学生,开始还赞道,强人啊,那种魔鬼手下都能混的人不同凡响,后来便哀叹,不生为变态,不入同师门。 莫湘忙的像陀螺,也很充实,每天神采奕奕,看得人舍不得移开眼,至少她去上的课,基本没有人看老师,都看她去了,后来几个老师很委婉的跟她提出,“莫湘同学,以后上课能否早些来......”当然,你不来是更好的,这样就不会老有人回头去看你,而是会往前看了。老师们欲哭无泪,也只能说前半句,那后半句生生咽了下去,人家也是交了学费的,怎么不许她来听课呢?! 莫湘一般不回宿舍,都骑车回家,偶尔也在课间的时候回去小睡一觉,每周莫渊还来给她换一次被套床单,男生是不许进入女寝,后来通过张亦奇跟宿管老师通了通气,每周一早上全校都上课的时候,才许莫渊偷偷进去打扫卫生。 莫湘回寝室的时候闻到一股肉香,她打开门,看到李淑惊惶失措的把什么东西塞到桌子下面,一看进来的是她,长长的呼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宿管呢!” 李淑开始和莫湘关系不好,和徐悦悦走的进,后来不到一个星期,她就被徐悦悦卖了两次,一次是开学时候班里开班会,规定必须人人都要去,徐悦悦不在寝室,她打电话通知了她,结果徐悦悦去酒吧玩喝醉了,班会没去,老师找她问原因,她硬说自己牙疼看病去了,没有人通知她,李淑被导员训了一通,说她不热爱班集体,连个消息都不给同学通知,李淑很委屈,但又无处说理,徐悦悦长得漂亮,又喜欢呼朋引伴的请客吃饭,好几次喝的醉醺醺回来都是李淑帮她打水洗脸,有时候忘了,徐悦悦还不高兴,一次徐悦悦喝醉了,手机丢在出租车上,回来发现手机不见了,硬说是李淑偷的,闹到导员那里,李淑又被训了一通,后来司机师傅把手机送到学校保安那里,才知道是她丢在车上的,从那之后,李淑和徐悦悦就疏远了。 人只有吃了亏,才能知道谁是真的好,谁是虚伪,李淑家庭条件不算好,连电脑都买不起,莫湘有电脑,不过她很少回来,李淑平时经常用她电脑上网,几次被莫湘撞到,也没说什么,反而月月都充网卡,还把密码都告诉了李淑,偶尔也会带点熟食给她加餐。她觉得莫湘性子不好,但人还是蛮不错的。 莫湘好奇的看了看地上还热气腾腾冒烟的锅,又看了看李淑。 李淑从桌底下把锅端出来,重新插上电,说道,“中午吃兔子肉,你要不要来点?” “兔子?” “是啊!”李淑吐了吐舌头,“我男朋友有冷冻室的钥匙,我经常去弄兔子来吃。” 医学院每年新生半个月实验做下来,死兔子能装好几筐。 “不用了!”莫湘嘴角抽了抽,“这玩意吃着安全吗?”又是麻醉药又是针剂什么的。 “我经常吃,没事,”李淑蹲在地上用筷子叉了叉兔肉,又盖上盖子,“听上届师兄说,学校里的红烧鸡块有一大半都是用这些死兔子做的,便宜又好吃,你看不也没吃出事吗?” 莫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庆幸道,幸亏她不在学校吃饭。转基因食品、地沟油、毒大米、毒奶粉、垃圾猪、塑化剂的考验华夏人民不都挺过来了,区区麻醉过的兔子算什么?! 张亦奇下课后突然出现在课堂,笑嘻嘻的指着临床直读的几个学生,“喂,你们几个,跟我来。” 一听这话,直博的几个人脸都白了,他们谁都不怕,看见张亦奇就跟看见鬼一样,老远见着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好在现在还没有专业课,张亦奇很少出现在学校,一旦出现,就是他们几个倒霉的时候。 看着正要抬腿往外走的莫湘,乖乖的给她提溜了回来,“莫湘,还有你,别偷懒,上周就放过你了,这周好歹也得干干活吧!” 直博的就莫湘一个女生,其余五都是男生。 凤誉跟在莫湘身边,悄悄拿胳膊碰了碰她,小声问,“这是去干嘛?” 莫湘没回话,眨眨眼问,“你们上周干嘛去了?” 一听上周两字,还不等凤誉回话,一个男生猛的冲出队伍,趴在草坪上就开始干呕,莫湘愣了愣,不由的喷笑,“哈.....哈哈!” 前头走的张亦奇闻声也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男生,道,“哎呀,我说你一个男生,怎么连小湘湘都不如,当初她还能在我手底下连续训练一周才吐的,你不过一天而已!” 还不等那男生吐完,凤誉脸都白了白,这下莫湘都好奇了,回头问,“你到底让他们看什么了?” 张亦奇摊摊手,一脸无辜状,“就是你第二次看的喽!” 莫湘闻言笑的直不起腰,第二次张亦奇为了报复之前莫湘给他吃肉蛆,带她去的是一个阴森森的屋子,里面就放了一具尸体,整个房间味道很怪,张亦奇站在里面就像个恶魔,拿着手术用的开颅钻钳,打开血淋淋的头颅,一手拿着把勺子,注意,真的是勺子,对着尸体脑浆迸裂的头颅狠狠的挖了一勺,大口的吞进嘴里.......当时莫湘转头吐得人事不省,一度对张亦奇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后来才知道尸体是假的,非常高科技的仿真模型,头颅里装的是豆腐,血液是经过调制的西瓜番茄汁,特殊的味道就是为了掩饰西瓜汁的味道。 98、古武学 说真的, 张亦奇的恶趣味真的没几个人受得了, 莫湘是已经很淡定了,她被整过太多次了,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了, 而这几个菜鸟才刚刚被他抓包,还有一段时间好混, 要是能在张亦奇手下混出头,那么今后无论到哪里他们都是绝对的医学权威加变态。至少莫湘现在已经能边解剖尸体边打电话和莫渊商量着要不要吃爆炒肥肠和生鲜脑花汤。 除了莫湘, 其他几个人几乎是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 连凤誉都不能幸免,或许张亦奇并没有告诉他们那尸体是假的,所以在他们看来, 前面那人就是疯子。 张亦奇把他们几个带到尸库楼下, 扔给莫湘一把钥匙,“喏, 这里是临床直博的尸体库, 我好不容易从医院给你们分了个专门的冷库,结果忘了整理,下雨,进水了,你们几个去收拾收拾吧!” 莫湘很自然的接过钥匙, 问,“多吗?” 张亦奇翘翘嘴角,“不多, 也就几十具吧,估计得干到明天早上,困了,你们可以在里面小憩一会,尸库二楼有个房间,有几张放过尸体的床,不过打扫干净了。” 莫湘身后几个人越听越哆嗦,甚至还能听见他们牙齿打架的声音,这比睡太平间还恐怖,至少太平间的尸体都是装在冷柜里的,而这里的尸体都是摆在面上的,泡在尸池里的,靠,他们能不能不要读了,妈妈,我们想回家! 张亦奇推了推眼镜,懒洋洋的道,“你们几个有点出息好不好?小湘湘还被我关在法医解剖室过,面对的可是连脑袋都没有的无头尸,她还不照样在旁边睡的香甜!” 几个菜鸟一脸惊悚的看着莫湘,恨不得在她脸上看出个洞来,站得离她近的男生还不由自主的往凤誉那边缩了缩,这也不是个正常人。 莫湘一听这话,她都几乎要发飙了,有一晚上解剖课上完,收拾好解剖室,一抬头才发现张亦奇不见了,解剖室里只剩一盏昏黄的杀菌灯照着尸体,使劲砸门外面都没有人开,才知道她被张亦奇锁在里面了,她吓得六神无主,差点砸了解剖楼,最后还是忍了,钻进空间了事,在空间呆了半个月,心平静气的回到解剖室,第二天早上张亦奇来开门的时候,莫湘一脸睡意的跟他打招呼,随后砸了他整间办公室,张亦奇在一旁边笑边看她砸。 莫湘使劲翻了他个白眼,“少说你的‘丰功伟绩’,你有几间办公室好砸?” 张亦奇耸耸肩,笑道,“同学们,好好干吧,拜拜,我明天早上来检查哦,要是谁......”他冷冷的打量着几人,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偷懒的话,你们就等着我来给你们上专业课吧。” 几个学生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张老师放心,我们......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莫湘打开尸库的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迎面扑来,她伸手扇了扇面前的风,取出一副口罩带起,她的口罩都是莫渊特制的,蓬蓬在内部刻了阵法,随时导流新鲜空气,否则常年的福尔马林就是熏也把她熏吐了。 其他几个家伙就没这么幸运了,闻着那股有些腥、有些霉,还有些臭的怪味各个面色惨白。 凤誉捂着鼻子对莫湘说道,“你果然是魔鬼导师的学生,随身都带着装备的。” 莫湘扫了他一眼,“没办法,在他手底下混要有强悍的神经和对抗一切变态行为的准备,这已经算好的了。” 莫湘几人进了最里面的尸体存放间。刚一打开灯,凤誉和另外个男生倒吸一口冷气,还有人尖叫了一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哇的哭了出来,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去,脸色煞白扭过头去不敢多看。 几十平方米水泥空地上,简单铺了一条蓝色条纹的搌布,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有皮的没皮的,缺脑袋的,少半截的,跟开尸体展览似的。 除了莫湘和凤誉,其他几个人这辈子估计还没见过尸体,一见就见这么多,受到的震撼几乎无以复加,心脏不好的可能当场会昏过去。 莫湘捡起一旁的刷子,一人分一把,道,“好了,别看了,干活吧!” “干......干.....干什么活?”一个男生接过莫湘手里的刷子,浑身抖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莫湘看着他,微微一笑,指着尸体说,“你没看尸体上都发霉了吗?有的是新鲜的,还要做脂肪处理,这个之前理论课学过的吧?” 一听说还要脂肪处理,有两个直接奔着门口跑出去了,不一会,哇哇的干呕声就从门外传进来。 凤誉强自镇定的问莫湘,“要怎么做?” 莫湘从尸堆里拎出一具尸体,咚的一声扔在解剖床上,指着上面发霉的地方道,“把那边那个桶里的液体浇到这个上面,把这个霉斑刷下去,脂肪处理等会再教你们做。” 其他几个人已经吐都没力气吐了,手软脚软的走过来,两人抬一具尸体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像莫湘这样一人就能拎起一具尸体,三个人抬都摔了两跤。 莫湘摇摇头道,“这要是被张变态看见了,你们就等着倒霉吧,尤其这种尸体,容易摔坏,骨头都被药液泡脆了。” 其中一个男生结结巴巴的问莫湘,“你......你.....你到底是怎么在他手下混的,太....太可怕了。” 莫湘拿着刷子边刷边笑,“很简单,他变态,你只有比他更变态,当然,迄今为止,我还没能超过他,我正在向这个方向努力。” 几人嘴角一抽,原来这么漂亮的女生心理也不正常,怪不得放眼整个医大,莫湘都没人敢追,军训时候就已经是有名的暴力女了,这下就更可怕了,以后家暴都打不过她,他们这身板很显然不够人家摧残的。 又听莫湘说,“其实张变态是个很好的老师,你们如果能学到他的医术和医德,你们今后会很有前途,当然,前提是你不要被他吓跑。” 凤誉和莫湘刷着一具尸体,不时抬眼看看她,其实莫湘原本是不用干这些活的,虽然张亦奇也拎着她来了,但看的出张亦奇很宠她,不像是男女之间的宠,有点像宠爱女儿的父亲,任由她为所欲为,偶尔欺负她,同时也待她很好。 其他几个人笨手笨脚的,看的莫湘头疼的不得了,不停的在旁边指挥,最后气得大骂,“你们这速度,什么时候能干完?张变态可是说一不二的,要是干不完,你们可就真得在这里吃这里住了!” 其中一个男生抖着手,擦擦额上的冷汗,“不....不是我.....我们慢,我.....我不敢......” 最后凤誉说,“你先看着我们做,你在一旁看着我们还有点胆量,他们几个是真没接触过尸体,第一次就这么......这么震撼!” 莫湘索性扔下手里的刷子,手把手教他们做,几个人听着莫湘的指导,慢慢的手脚也快了许多,低沉的带着沙沙质感的女声是恐怖的令人窒息环境中唯一的音调,带给他们的不止是胆量,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平静。 周五,地下基地。 莫湘在第一次穿上作战服站在部队授课大厅的讲台上时,台下几乎所有的职业军人都狠狠的抹了一把口水,只觉得台上那个女孩像一团热情的火焰,这些无处释放的荷尔蒙一瞬间聚集在大厅上空,就那样轰的一声爆炸了。 莫湘身上那股韵味不是十七八岁还在学校里念书,每天拿个小镜子挤青春痘的小女生们所能拥有的,她在空间呆了太多年,如果说她实际年龄估计也都二十多岁了,那些女孩子和她相比缺少了一种时光沉淀后的优雅与风姿,那是一种集合了阅历、美丽、自信,再用丰富的知识搭配,精心调配出来的完美气质,她与熟女相比,又多了青春的气息,最完美的容貌停留在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年龄,已经不能用上天眷顾来形容了,那是集天地之间的所有宠爱于一身。 若不是莫湘实力太过强大,又是教官的身份,这群血性的男人估计就直接冲上把她扑到了。 莫湘轻轻咳了两声,拉回他们早已经神游到不知哪里的思绪,“同志们好。” 底下人群情激喝,“教官好!” “我叫莫湘,是你们的新教官!也是第五类特殊部队成立以来第一任女格斗教官!” 底下有人喊道,“也是最漂亮的!” 众人哄笑,职业军人们平时训练艰苦,对于理论课实际上也是他们放松的时候,除了思想政治课以外,其他课上气氛很轻松,不会像常规部队那样坐的一板一眼的学习。 莫湘眨眨眼,笑道,“是,我感谢爹妈给了我一张讨喜的脸,但是这里是第五类部队,漂亮的脸蛋不能当饭吃!” 莫湘正了正脸色道,“其实说真的,我可以教你们的东西很少,论起作战经验和格斗技巧,你们每个人都是专家,我连给你们当学员你们都会觉得我资质差,不是我自谦,这是事实,在和你们对战之前,我都只是空有一身武力而毫无经验,我是教官,同时也是你们的学生,我希望我们一起努力!” 四周传来一阵呼喝,“好!”掌声四起,莫湘一番深入人心的学院教官的理论算是真正被他们接受了,军人就是这样,没有实力还鼻孔朝天的人他们最反感,但有实力同时还能跟他们打成一片的,就是最好的教官,他们也真心信服。 “我学习的是古武学,在现今近乎失传的武技,所谓摘叶飞花,飞檐走壁,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之类的武技,但很可惜,内力这东西不是说练就能练的出来,不过我可以教你们试试,不保证成功,当然,我也尽我所能,教你们些古武的技巧,你们都是职业军人,学的技巧可以融会贯通,比我这个半吊子实在强太多,而且古武学,有些东西能意会不能言传。” 台下有人举手,问,“教官,古武学那么强大为什么会失传呢?我们在你之前还从未见过有人会用轻功的。” 莫湘笑笑,“古武学难练是一点,再有就是科技的发展,枪炮的诞生,使得人们不愿意在受苦受累的去修炼武学,这也是它没落的一点原因。” 又有人问,“教官,其实这也不尽然,就像我们,会用枪会用炮,但一样要练身体素质,纵观各朝各代,对自身力量和体能的训练都是重中之重,在实际战斗中我们也没有一定要拿枪拿炮去干的,反倒是格斗用的多些,毕竟枪炮有局限性,弹药、重量和地域都有限制,既然有人还在练,还在重视,它为什么还会消失的这么彻底呢?” 莫湘点点头,笑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其实我刚才也说,科技发展导致古武学消失只是其中一点原因,古武学发展武者最多的时候是战国时期,正因为战争频发,古武学才有用武之地,随着时间的发展,宋朝到达了巅峰,但是宋朝之后蒙古人统治中原,为了巩固政权,大批古武者被杀,个别古武家族隐居起来,所以从宋开始古武彻底的没落下去,到了今天几乎难寻其踪,这也是仅仅一个方面,更多的是因为传承,古代,练武者多为布衣,在生产力低下的时期,他们生活是很苦的,也可以说没什么文化,从师父那学来的内力心法和口诀都是靠口耳相传,文字记载极少,传到最后就没有了,甚至还来不及找徒弟,在乱世就死去了,有些大门大派还存有所谓的内功心法,到了最后也无人能用无人会用,就像学院派的东西,你们只知道理论,却不知道奇经八脉怎么打通,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猫和老虎理论,师父教徒弟,最绝招的东西藏私,藏着藏着也就失传了。 武学也分两派,就像我刚才说的,有些武学是野路子,有些是学院派,打个比方,用你们军人的理论,你们接受的都是最严格的训练,最优良的军事指导,所以你们叫学院派,你们很强,但抗战时期,参加红军、解放军的都是些农民,他们几乎连字都不认识,照样经历血与火的考验,积攒下宝贵的战斗经验,难道你们能说他们不是职业军人吗?这就是野路子。真正强大的武学反而是这些野路子,轻功怎么来的?最早是为了逃跑,小偷为了上梁揭瓦自创的,你们看武侠小说,看电视里那些用着轻功还能打得热火朝天的武功你们以为是真的吗?事实上不是的,知道为什么我用轻功的时候从来不出手攻击吗?因为没有人可以一边提着气用轻功,一边还能飞上飞下的用内力打架,除非你有两个丹田,一边顾一个,所以说,古武学还是有限制的,真要那么强悍,当权者是不许这样的武技失传的,这不仅是保命,这更是王牌!” “教官,那古武学最厉害的地方是什么呢?”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古武学的修炼相当于开发你的神经反应能力,战场上,速度快的人多一分保命的能力,你们格斗,多讲求力量和技能,但速度快的人往往会突破力量的限制,就像我和雷炎对战,他比我强悍,某些方面来说我若是没有点内力傍身,他会将我一击必杀,但我的速度让他拿我没有办法,同样的道理,修炼古武之后,人的眼、脑和反应能力都会被提高一个档次,让人在危险来临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刀剑无眼,说的是战场的残酷,正因为残酷,才能让人无时无刻不注意周围的动静,古武的打坐就是在修炼这种境界,先是要在静中取静,最终要做到的就是闹中取静,在最激烈的噪声下分辨极细微的杀机,杀机带来的是气流的波动,在你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你的身体会在内力对气流的引导下,第一时间做出本能反应,这就是古武学!” 莫湘虽然不是一个好的教官,但因为有蓬蓬,她便是一本武学武技的百科全书,她的理论课也变成了整个部队最具权威性的技巧分析理论课,极受欢迎。 99、归来 部队上课, 再怎么散漫, 都比一般的课堂庄严,一水的大男孩,笔挺的军装, 除了气氛略微放松,有问题可以随时问题, 常年的训练让他们习惯性的腰板挺直,尤其这批职业军人, 那都是老一辈出生的优秀军人的后代, 严格选拔进来的,个头、体貌、头脑,绝对上档次。 莫湘站在讲台上面对这么多人侃侃而谈, 神采飞扬, 有人提出问题时,她目光晶亮的看着那人, 面带微笑, 回答问题时有理有据,旁征博引,最后一排旁听的君漠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目光幽暗,这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 她怎么这样好。 英国的爱丁堡,保留完整的中世纪古建筑风格的城堡,青灰色的石墙爬满绿油油的爬山藤, 小雨刚过,天气有丝微微的凉意,风吹起落地的纱帘,扑簌簌作响,一个男人站在一幅巨大的画布前,细致的描画,不时点着手里的调色板。虽千万人吾往矣,褪去了青涩少年时的浮躁和冰冷,他身上沉淀出一种独特的气质,一种能迷人到骨子里的淡定,吸引别人对淡定的神往,在摄人心魄的美丽同时伴随着完美外貌的一样是一种见者不忘的危险气息。 门轻轻叩响,男人没有回头,手下的画笔依旧在画布上游走,他身后站着一个老人,躬身一鞠,“少爷,您该启程了!” 他没有说话,仿佛眼前的画卷就是他的生命,带着近乎虔诚的微笑一笔一笔的勾勒着他的作品,许久后,画卷终于完成,他放下笔,后退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作品,捏着下巴问,“许叔,你看像吗?” 老人微微一笑,“像!” 他摇摇头,“我说不像,我画不出她眼睛的神韵,我没见过那样漂亮的眼睛。”他就那样专注的看着画卷上的人,忘记了时间,日光在他身上慢慢移动,光线已经渐渐转弱,快进黄昏时,阳光在他身上形成一团光晕,他手指轻轻覆上画卷,触摸着画卷上的人,终于转身道,“走吧!” 老人恭敬的跟在他身后,关上房间的门,空荡荡的房间里,摆满了人物画像,这些画像全都是一个女孩,各种各样表情的她,每一幅画里的眼睛都像是揉碎的钻、晶莹的宝石、碧澄的湖水,亮闪闪的,美丽的让人惊叹。 莫湘拿着书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偌大的教室已经坐满了人,教编程的是个老太太,极爱点名,莫湘逃过一次她的课,被她当堂训斥,莫湘也不敢再逃了,毕竟不是所有老师都客气温柔的。 莫湘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有空位,有几个男生推推搡搡的刚想起来让座,就听有人叫她名字,转头一看,凤誉在倒数第二排冲她挥手,莫湘抬手看看表,眼看就上课了,就直接走到他旁边座位下坐下。旁边有好几个女生眼睛像刀子一样嗖嗖嗖的剜着她,也有男生一脸酸水的看着凤誉,这话怎么说来着,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俩长得多配。 凤誉笑着问,“今天怎么来晚了?” 莫湘没回话,只是小声道,“你这位置原本是谁的?他不来?” “是葛俊的,他闹肚子,请假。” 说着,老太太夹了本书从侧门走进了,乱糟糟的教室有了片刻的安静。 这堂课没什么听头,莫湘拿出本书看的很认真,凤誉比较倒霉,不停的有女生从四面八方递给他纸条,情书什么的,他很礼貌的接过,看都不看就丢进桌洞,他每天至少要重复这动作几十次,凤誉受欢迎的程度比莫湘更甚,医大的女生比男生更开放,每天晚上都有女生在凤誉寝室楼下对他示爱,半夜三更经常能接到女生醉醺醺哭诉的示爱电话,弄得凤誉和他寝室的人苦不堪言,而莫湘因为不住学校,行踪飘忽不定,男生们根本找不到她,她被堵的机会比较少。大学城的学校相隔太近,互相之间互通有无,莫湘和凤誉盛名在外,无数男生女生趋之若骛,有的甚至从别的学校跑来医大旁听,就为看看传说中的“金童玉女”是什么模样,以致于医大临床系的课表在校园网上都拍到了一百元一份的高价,凡是莫湘和凤誉出现的课堂总是这样人满为患。 下课铃刚响,莫湘收拾好书本向外走去,有几个男生站在门口,一看她出来,一拥而上,有男生从身后拿出一个水晶做的?型礼物递到她面前,红着脸道,“莫湘同学,我喜欢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刚下课,周围人很多,看此情景都停下脚步,甚至还有人在起哄道,“答应吧,答应吧!” 莫湘头疼的要死,只要她来上课,就一定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深吸一口气,“我再说一次!我有男朋友!” “他们都说你没有!” 莫湘不怒反笑,“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喜欢你,请你让开好吗?”她眯着眼睛想是自己跳出去走呢?还是先把他扔出去?这些男生打不死的小强精神真不值得鼓励,她都扔出去多少个了,还有前仆后继往前冲的! 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各位,请让一下好吗?” 男生们回头,刚想开口说什么,一看是凤誉,悄悄的退到两边,凤誉微微一笑,“谢谢,我们先走了!”说完,就从人群中把她刨出来,带走了。 凤誉不由分说,拉着莫湘就跑向楼后方,离开教学楼很远,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莫湘。 莫湘抬抬手腕,看看表,“谢谢你解围,我先走了!再见!” “等等!”凤誉低着头看她,眼神很认真,“莫湘,考虑下做我女朋友好吗?” 莫湘已经走出去几步,闻言回头看着他,“我有男朋友!” 凤誉站在两栋楼相交的阴影中,脸上表情很莫测,“是吗?你说那个经常接你的男人?” 莫湘皱皱眉,不知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其实她想说的并不是莫渊,而是..... 她的反应看在凤誉眼里就是在托辞,“不用骗我,如果说他是你的司机,或者保镖,我都相信,唯独不相信他是你男朋友!” 莫湘抬头,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说过,我有男朋友,我在等他!” 凤誉慢慢的走到莫湘面前,“他很好吗?值得让你等待?” 莫湘很认真的点头,“他纵然不是很好,但我答应过给他机会,我会遵守约定!” “机会?”凤誉眼神若有所思,“就是说他还未能取得芳心,那我也有机会!” 莫湘摇摇头,转身就走,还未走出去多远,就听到凤誉在身后大声喊,“莫湘,请你也给我个机会!” 莫湘回头淡淡扫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脚下快走了几步,却听见不远处前面有人幽幽问一声,“什么机会?”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莫湘抬头顺势看去,君哲穿着黑色风衣,英挺俊朗的站在不远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还有她以往熟悉的神采。 莫湘张大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离一年时间还有三个多月,她笑笑,像是平常见面打招呼一般对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君哲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向她走来,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条不算宽阔的校园通道对视几秒,最后,他敞开双臂,颤抖的声音有丝暗哑,“给我抱一下好吗?” 莫湘向君哲走过去的同时,凤誉从楼后面慢慢踱着步子出来,和君哲有一秒钟的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戒备和冰冷。君哲看到对面那个相貌气质具出众男生,眼瞳紧缩,他的莫湘,他谁也不让,谁也不给!谁抢,就是要他命! 君哲低下头,眼眸中的冰冷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浓烈的爱恋,轻轻的拥抱她一下,在她鬓角印下一个吻,“我不会再走了。” 莫湘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和他慢慢往回走。 凤誉看着他们远去,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意,手指在身侧僵硬的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隐隐发白。他为了莫湘而来,无论是使命还是别的什么,他都是为了她一个人。 两人在校园里漫步,走的都是偏僻的小道,君哲执意握着她的手不放开,嘴里嘟囔着,“你说会给我机会,这是在行使男朋友的权利,你不能耍赖。” 莫湘无语的翻了白眼,到底谁在耍赖?他走了不过九个月而已,怎么学会这个调调? 君哲絮絮叨叨的给她讲述他离开这几个月的生活,讲到内部成员清洗时候杀掉的那些人和国内秘密处决掉的官员,莫湘皱眉,“喂,这个不该告诉我的吧,你们君家隐秘啊?” 君哲转头,点了点她鼻尖,“什么你们君家,忘了?你现在也是君家人了!” 莫湘狠狠瞪他一眼,“说到这里,我还想问呢,怎么就把我弄进君家了?谁的主意?” 君哲微微笑道,“我的主意,小叔也站在你那边,其实小叔在君家最有发言权,爷爷当初觉得愧对于他,将君家一部分权利交给他,但他一直都没接手,这次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开了,老爷子现在最高兴,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 莫湘叹了口气,君家的贼船,好上不好下,尤其这群腹黑的。 君哲转了个身,绕道莫湘前面,笑意吟吟的看着她,“这身衣服配你果然更好看!” 莫湘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也是一身黑色的衣服,虽然都是他送的,但好像类型都差不多吧,怎么会这身更好看呢?再疑惑的转头看他,顿时恍然,他穿的和她一样类型的衣服,连流金的暗纹图腾都是一个图案,她知道为啥好看了,情侣装! 100、我爱你 君漠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 毫不意外的看到君哲的保时捷停在楼下, 君哲的疯狂让他吃惊,别人用十年做到的事,他不过用了九个月, 从内到外,清洗了个干净, 面对一切不和谐的声音,只有一个字, 杀!更让他惊讶的是, 所有杀掉的人空出来的职位第二天就有新人填补,整个君家暗部成了独属于君哲一人的势力。君漠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谋划了十几年?否则那些能力卓绝的部下是哪里来的?一个刚刚十九岁的少年,在十几年前就计划好一切?他不相信, 但君哲的心思缜密深沉到无人能及, 这样的孩子未免太可怕! 叔侄俩再次相见的时候,君漠觉得, 突然蜕变的不止是莫湘, 一个男孩到一个男人需要多长时间?他也只用了九个月,君哲将他所有的情绪藏在了眼底,收敛了桀骜不驯的狂放个性,淡定若然的气质下是与温和无害这类词绝不相关的心性。 莫湘是傻子吗?自然不是,她将一切看在眼底, 君哲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看到的是一个完全包装过的他,纯良可爱的像小男生, 哈!君哲会纯良,天都要下红雨了,莫湘是修魔的人,君哲的心性对她来说是一种吸引,修魔的人和修仙的人不同,修魔的人性格中带着暴戾,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君哲是一类人,半斤八两,她不会去说君哲的性格不好,因为她现在也是这样,外表纯良,内心似邪非正,总之,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唯一不同的是,君哲手段残忍,而她还做不到狠厉。 晚上一起吃饭,君哲和君漠谈笑风生,蓬蓬支楞着触角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莫湘偷偷拿筷子敲敲它脑袋,意识跟它交流,“吃饭,别发呆!” 蓬蓬摸着脑袋,嘟囔道,“这两个人好奇怪!” 莫湘边喝汤边在脑海里问,“怎么奇怪?” 蓬蓬晃晃触角,又撇了撇莫湘道,“他们俩雄性荷尔蒙高于正常值,大脑内多巴胺、肾上腺素和血压激素达到峰值,且都具有对同一雌性发情的生理特征,有争夺配偶的趋势,至少他们都想把你扑到,产生交配行为......” 莫湘嘴里的汤毫无悬念的直接喷出来,噗的一下,仪态尽失,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盯着蓬蓬,叫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对面三人顿时歇语,一动不动的盯着莫湘看,莫渊看了一眼,拿帕子擦过桌子,把桌上的菜一一端去厨房,取了饭后甜点和水果端出来。 君漠看看莫湘,又看看趴在桌子上大啃红豆糕的蓬蓬,一脸若有所思,而君哲一头雾水的问,“莫湘,你在跟谁说话?” 莫湘揉了揉额角,无比头疼的看着蓬蓬,平时君漠能看见它,已经习惯了,多了个君哲她一时激动给忘了,“你把隐身咒去了吧。” 蓬蓬乖乖的在额上一点,露出本体,君哲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莫湘,有好奇,有意外,但没多少惊吓,比之前莫湘淡定多了,看来君家人神经都不是一般的粗,至少君漠第一次见到蓬蓬时也很淡定,“这是什么,好小的小人?” 蓬蓬抖了抖触角,道,“我是精灵,我叫蓬蓬,是湘湘的宠物!” 莫湘瞥了一眼蓬蓬,又看了看对面两个人,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 君漠有点惊讶,他没见过这个精灵会说话,倒是她家鹦鹉会说话,他不觉得有多意外,因为他本身的经历,他比一般人接受能力强太多。 精灵什么的,君哲不大懂,他则觉得莫湘身上的秘密多了,如果她愿意说,他就听,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问,他怕问多了,他心里会不安,会惶恐,会失去她,所以他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莫湘在他身边,其他又有什么关系,对于她身上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都当成理所当然,他对她的爱已经完全盲目。 莫湘也没有在乎他们俩怎么想,和蓬蓬又开始意识交流,“你把你刚才说的话解释下。” 蓬蓬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解释什么?” 莫湘瞪了瞪它,“你说解释什么?!什么叫把我扑......那个产生什么行为?” 蓬蓬恍然悟到,“哦,就是说他们两个都对你产生人类称之为爱情,动物称之为发情的行为!” 莫湘闻言,抬头看了看君哲,又看了看君漠,复又低下头,“你没搞错吧?” 蓬蓬晃晃触角,“没有啊,这么浓重的雄性荷尔蒙的气味,蓬蓬怎么可能搞错?” 莫湘不是不相信蓬蓬的话,她不知道可以装傻,知道了再装,她就是傻子了,“他们两个谁的气味重些?” 蓬蓬骨碌碌转了转小眼睛,“年轻的自然会比年纪大的味道重,血气方刚嘛,但君漠多巴胺和肾上腺素指标更高,就是说他们俩彼此彼此,不过湘湘,你喜欢哪个?” “我?”莫湘沉吟了下,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你能不能测试出我对谁感觉多些,是不是身体数据更能说明问题?” 蓬蓬啊呜啊呜大口吃着红豆糕,一边晃着触角,“其实,据蓬蓬分析,你对君漠的依赖性更多,他对你来说亦父亦兄,你对君哲好感多些,也是一半一半!” “你说了等于没说!”莫湘翻了个白眼,“难道我就没什么雌性荷尔蒙之类的激素散发出来?” 蓬蓬塞得鼓囊囊的腮帮子顿了顿,眨眨眼,“目前没发现,你似乎.....呃....” “呃什么,你说!” 蓬蓬快速蠕动了几下腮帮子,把嘴里的东西咕咚一下咽下去,“你觉得他俩都挺好的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蓬蓬一步一步引导她,“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个?” 莫湘皱了皱眉,“也不是这么说,我觉得我喜欢君哲!” “但你也觉得君漠很好是不是?” “君漠给我感觉很像我爸爸,温柔体贴。” “那你愿不愿意和他们一直在一起?” “啊?两人!你搞什么?” “不是,不是,蓬蓬的意思是以后都生活在一起。” “你到底什么意思?” “照蓬蓬说,你干脆把他们都收入门下修仙算了,咱开山建派好不好?之前你不愿意,还不是修了魔,现在就你一个修,再多几个也无妨吧?” “这个不好吧?谁能保证他们不起二心?不把我卖了?” 蓬蓬摇摇头,“这个不会的,有同心契的,就像蓬蓬和你,莫渊和你是主仆契,同心契,同生共死,心脉相连,但修魔者是不能和修仙者签订的。” 莫湘目中闪过讶色,盯着蓬蓬看,“这个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蓬蓬摊了摊手,“之前你还不是修真者啊,这个同心契必须有一方为修真者,两个凡人是不能订立契约的。” 莫湘想了想问,“同心契几个人签?” “最早修真界的同心契是兄弟契,因为修真界有一门绝世无双的修真功法叫《九子连心诀》,一母生九子,九子同心,功法威力极强,修真界独一无二的秘籍,所以九人之内均可成契。同生共死、同心同德、心脉相连、永不背叛,同心契的作用后来也被修真界作为夫妻契约,师门契约使用。” “那万一和我签订契约的人是以后成了修仙者呢?不是修仙和修魔不能签同心契的吗?” “和你签订了契约的同时,心脉相连,他们只能修魔,不能修仙,若你是修仙者,他们则只能修仙不能修魔,无论心性是怎样,都以你的心性为准,因为你是主导因素!” 君漠和君哲一直盯着莫湘看,就看她一个人一会皱眉,一会讶异,一会冥思苦想,就知道她在和那个小东西说话,没有听见声音,难道是意识交流?这太神奇了,能上升到意识交流层面的,是外星人吧? 共同修真?蓬蓬肯定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它原本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传承,而莫湘开始是不同意的,但她修真之后,也觉得自己一人是不是太寂寞了,漫漫长路,独自前行,找个伴更好点!但如果说之前她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现在有同心契,不离不弃,永不背叛,自然也不怕秘密保不住。 莫湘还是不能下定决心,因为此事非同小可,她犹豫半天,决定先试探下他们的意见。 “呃......呃.....呃.....”莫湘呃了半天也没呃出来,对面俩也不说话,相互对视一眼,就看她自己在那犹豫来犹豫去的。最后蓬蓬不耐烦了,扔了句,“湘湘啊,你是修真者啊,什么事能把你难为成这样?” 对啊,她是修真者啊,真是的,她恐怕是普天之下最憋屈的修真者了,索性心一横,问道,“你们想拥有力量吗?你们想长生不老吗?你们想飞天遁地吗?.....” 一听她开口,蓬蓬捂着脸转过头去,不忍再看,这怎么像江湖骗子的广告词啊? 对面叔侄俩完全傻眼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君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君漠走过来摸了摸她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啊?! 莫湘拿开君漠的手,一脸郁卒的看着蓬蓬,“喂,我就说没人相信吧!” 蓬蓬掐着小腰道,“有你这么说的吗?” 莫湘咽了咽口水,“那我该怎么说?” 蓬蓬摆了摆手,“我来说吧!” 蓬蓬指了指君漠,“你先坐回去好吗?” 君漠微笑着坐回沙发,看着对面一人一宠,若有所思。君哲则自始自终的盯着莫湘看。 蓬蓬端端正正的坐在茶几上,问,“你们俩对我不好奇吗?” 君漠点点头,“我也是个异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好奇是好奇,但你的存在是莫湘的隐私,她有权利不对我做任何解释。” 君哲则摇摇头,“我不好奇,如果说好奇的代价是失去她或者离开她,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你最好也不要告诉我!” 莫湘只做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她认识这叔侄俩开始,从排斥到接触,再到接受,她目前还没有爱上他们俩其中任何一个,不得不说是遗憾,也是庆幸,若选择和她走这条路,有同心契的存在,爱情不爱情的其实对他们修真者来说不算太重要,若他们不想走这条路,没有爱情存在更好一些,这样就算分离也不会痛苦,人类的寿命短短数十年,她的生命还很漫长。 蓬蓬满意的点点头,“那听好 ,下面我要说的事情,你们要先考虑好,才能回答,如果有一个机会放在你们面前,你们若选择是,你们会和莫湘在一起,永不分离,若说否,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并且你们的记忆中不会有莫湘存在的痕迹!” 君漠和君哲闻言,同时站起身,神情有些激动的异口同声道,“不!” 不?!莫湘愣了愣,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有点钝钝的疼,原来他们选择不和她在一起,既然这样,不能强求,她起身想回房间。 却不料两人着急道,“别走,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选是!”“别走,莫湘,我爱你!” 君漠一句我爱你,不止莫湘怔住了,连君哲都愣愣的转头看他,无意识的喃喃道,“小叔?” 蓬蓬刺溜溜的钻到莫渊身后躲到起,这下祸闯大了! 101、同心契 君哲死死盯着君漠, 那三个字传到他耳朵里, 像是咒语一样震得他脑海中不停的在回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如果一颗心像现在这样被人撕扯着, 他宁可它碎掉,不要再有任何知觉, 他最尊敬的小叔叔,他爱的女孩, 不, 莫湘是他的命,他谁也不给!不给! 他转头看那边站着的人,眼里冒着火焰, 缓缓走上前, 站在她面前,深深凝视她,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 我爱你?那么现在我说,莫湘,我爱你,请你嫁给我,我会用生命保护你, 永远爱你,不离不弃,无论天荒还是地老, 我君哲生命中只有你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今后还是!如果你不相信?” 君哲轻轻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请你把它掏出来,我知道你可以,它会告诉你,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你离开我,在这之前,也请你把它掏出来,这是我最后能送给你的东西!” 君漠听着君哲沙哑的嘶吼,嘴里满是苦涩,默默的收回手,一个连命都随时舍弃的君哲,他怎么办?他爱莫湘,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说出口,他在等她明白他的爱,可是......既生瑜何生亮?他已匆匆半生,就不能有自己的爱人吗?他疼,他就不疼吗?没有莫湘,他是已死之人,这条命都是她给的,陪着她都不行吗? 莫湘低着头,半晌她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笑的直不起腰,眼中戾芒四闪,妖气四溢,笑声都带着空灵。 君哲和君漠都愣住了,蓬蓬大声叫道,“君哲,你走开,别靠她太近,很危险!” 蓬蓬伸出手虚空中划了几下,一个透明的结界将莫湘包围在里面,将君哲弹出结界外,他跌躺在地上,手去触碰结界的时候又被弹开,“怎么回事?” 蓬蓬脸色有些不好,“你内心激狂的情绪诱发了她的魔性,她本来控制的就不好,没时间了,还是那句话,你们选不选?是还是否?是就和我一起走,否,你们就要失去关于她的记忆,快!快选!” 君漠毫不犹豫的道,“是!” 君哲咬牙道,“是!”无论怎样,他要她没事,没有她,他也活不了! 蓬蓬小手一挥,屋内所有人顿时消失在房间。 莫湘被蓬蓬带回空间的同时,她体内的真元力突然暴动,蓬蓬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湘湘,顺其自然,切忌不可贸然停止,有个好消息等你醒来告诉你!” 莫湘依言打坐,事实上她这会除了打坐,她什么都不能做,体内真气混着真元力在她周身不停的碰撞,她强行控制着真气游走。 当她体内的真气运转超过九九八十一周天的时候,仿佛从虚空中出现地像针一样的银色光线不断出现在她头顶的周围,然后像被磁石吸引的针尖一样被她吸收。 莫湘已经不知道体内的真气运转地速度要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了,当那股像光一样的真气在经脉中闪过的时候,全身地经脉都像要炸裂开一样。因为有空间中天地元气的注入,那股真元巳经越拉越长了——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维脉……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展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真元力顺着全身所有的穴位在游走,她突然之间突破了,原来这就是蓬蓬所谓的契机! 而被带进空间的君家叔侄,已经完全被这里惊呆了,他们知晓了莫湘最大的隐秘,空间属于莫湘,同时也属于蓬蓬,如果说莫湘是空间的神,那么蓬蓬就是神之使者,它不需要解释过多,只需要把空间的存在和空间的规则直接灌输入他们脑海中即可。 蓬蓬飞在半空中道,“这里就是须弥空间,在你们没有订立同心契之前,你们不允许离开这里,如果你们反悔,将被空间规则抹杀,也就是说举棋无悔,你们不可能再有选择的权利,明白?” 君漠摸摸额上的冷汗,天哪,他知道她秘密大,却不曾想这般大,大的简直可以逆天,还好,莫湘是善良的女孩,否则以她的能力,翻手云覆手雨,一个国家算什么,整个世界她都可以玩弄于鼓掌之中。可笑的是国家的人竟然还想去调查她,研究她,若是真有权力欲望的人,有了这样逆天的空间和所谓的修真文明,地球都不知道早毁灭几次了。 君哲从进来就一瞬不瞬的盯着莫湘,那就是他全部的生命,什么修真,什么空间,他不在乎,他只要她,长不长生有什么关系,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爱他,什么同心契,就算死契他也订了。 莫湘入定四个月,君哲就如游魂般在空间呆了四个月,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背影看,而君漠就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二人,他舍不掉,放不下,一个是他从小就心疼的侄儿,一个是他心髓骨血爱着的人,同心契,同生同死,不离不弃,这就够了,他能知晓她的心意,就如同她能知晓他一样,还求什么?爱情不就是心意相通,血脉相连,身体的情欲不是他所求的,他没有尝过情欲,没有打开内心深处象征欲望的潘多拉魔盒,那就这样,有什么不好?柏拉图的爱谁说就不是爱? 空间一阵剧烈的抖动,从莫湘身上升起一团光晕,像上次升级一般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空间上空,汇聚,“啪”爆裂,雷声阵阵,电光闪闪,数分钟后,恢复正常,而莫湘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她刚起身,就被君哲揽入怀中,抱的很紧,又很轻,许久之后才放开,两人牵着手向竹楼走去,君漠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笑容如旭日朝阳,温暖纯粹。 莫湘沐浴过后连吃了十几笼包子,直到把桌上所有的饭食一扫而光,而这四个月,君哲和君漠已经把所有关于空间的问题都知晓通透,无须她多费唇舌。 蓬蓬从外面扇着翅膀飞进来,坐在莫湘对面,“湘湘,你可算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 莫湘擦擦手,微微一笑,“感觉还好,真元力暴涨了一大圈,虽然没有进入下一阶,但好像隐隐到了边缘。” 蓬蓬点点头,“所以,我说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莫湘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蓬蓬指了指君哲,“他是天生含阴煞之气的人,就是在阴历七月七日出生的人,所以才能引发你心底的魔性,他天生就会被你吸引,这是必然的,就算你没有修真,他也会爱上你,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你们磁场相互吸引,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会爱上对方,你魔性被激发后是不是对他有所感应?” 莫湘脸颊微红,点点头道,“对!”虽然她修魔,唯心所欲,但还是个初识情滋味的女孩,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心底无法抑制的悸动,而君漠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爱,但无法回应,这是无奈也是必然,亲人可以是很多,但伴侣只能是唯一,君漠也放开了他的心,反正只要有同心契,他们就会心血相连,唯独一个是精神的慰藉,一个是灵体相契的爱人。 君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她手攥的紧紧的,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天地为证。 蓬蓬继续道,“君哲和你互为伴侣,你们修魔事半功倍,同样,你们功力提升,君漠一样受益,下面就只要立同心血契即可!” 三个人盘膝而坐在一个三环同心圆中,匕首插入心口,拔出,每人取心头血一杯,缓缓滴入早已刻制好的阵法,血液一倒入阵眼当中,金光四起,将三人缓缓而围,无数像丝般的银色光芒从莫湘身体散出,进入君漠和君哲二人体内,不知过了多久,莫湘脑海中出现两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出生起就生活在偏僻小屋的男孩,躲在墙角里看老宅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没有玩具汽车,没有伙伴,三岁时得到的第一件玩具是一把带着子弹的手枪,四岁时用手枪打死经常打他的佣人,五岁学会拆卸枪支,再把它们组装起来,还没等六岁生日来到就被送出国,七岁以后过着血腥的杀戮生活,君澜的舅舅制造了车祸,导致他母亲去世,他疯狂血洗亲哥哥的舅舅一家,君澜默然纵容了一切,他不会哭,他不知道什么叫伤心.........他爱上一个女孩........他掉下了第一滴泪,落在她的脖颈里.......他用自己特殊的方式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他说,我可以对全世界都变态,唯独把她捧在掌心......他为她做了许许多多的衣服,他画了许许多多的她......... 在她脑海中另一份记忆,同样孤独的少年,众人无声的指责,诡异惊惧的眼神,指指点点的非议,异国孤独的求学,美丽可爱的少女,纯洁美好的爱情伴随着的是女孩惊恐的逃离,见鬼一样闪躲的目光,地狱般阴森血腥的精神病院,求助的呐喊,骨肉如柴,奄奄一息的身体,归国的前夕,看着异国的天空,沉痛的双目,国家的部队,九处的同事,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自己的异样人生,有一天,他也看到了她,温暖的感觉从内心汩汩流淌,看她在家里忙碌的身影,他第一次有了妻子的含义,年龄差距,身份差距,他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着,在生命的尽头,他体会到他是爱着她的,像对一个女人的爱,为了她,回到带给他无限屈辱的家族,接受家族的安排,只为帮她铺一条平坦的道路....... 两份记忆,两份深厚到浓烈的感情,一行清泪从莫湘眼眶划下,她何德何能,遇到两个至情至性的男人,一个弥补了她过早失去的父爱,一个给了她如火山般炙热浓烈的爱恋。 102、妖孽 莫湘能共享他们的记忆, 他们却不能共享莫湘的记忆, 魔凡有别,在他们没有踏上修真道路时,是不能窥视其他修真者记忆, 莫湘的识海强于他们太多,窥视她记忆的后果有可能直接被她夺取心神, 变成行尸走肉的活死人,不过君家叔侄并不在乎这些, 他们只要能感受到她的内心就够了, 君哲此刻空荡荡的内心被溢得满满的,那种酸酸软软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一生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大爱无声、大爱无言、大爱无欲、大爱无求,这就是君漠要的爱, 他也完满了, 他的生命里有了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相依相伴, 有亲人、有爱人、有爱, 有陪伴,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虽然三人同心而契,但君哲和君漠还是凡人,同心契约中其他条件在契约初始就已经刻下灵魂烙印,只有同生共死, 是在修真者之间才能实现,在他们两个还没有正式修真之前,主契者与契者之间可以相互续命, 若契者死亡,主契者折损一半修为,所有契者同时死亡,主契者丧失修为,从头开始,三人同时修真之后,就是真正的同生共死,只要三人之中有一人活着,另外二人就算身体灰飞烟灭,灵魂也能回到空间,重新塑体,只是这个塑体时间非常漫长,最短也要几百年。 蓬蓬在契约完成之后就把君家二人带走了,想也知道去做什么了,凡人第一步都是要洗精伐髓,去伪存真,时间有长有短,莫湘入定四个多月,精神力极度疲累,她依然保留着人类的生活习惯,需要睡觉、吃饭,辟谷什么的,她不予考虑,空间食物够他们三个吃的,都是灵气十足的食材,多吃对身体不仅无害,反而能增加代谢,稳定功力,作为人类,最享受的时候恐怕就是品尝美味和睡觉了,如果连这个都失去了,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君漠和君哲二人此刻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二人在这个世界生活这么多年,体内杂质堆积无数,尤其君哲,年幼时在训练过程中,草根树皮、蛇虫鼠蚁什么都吃过,君漠是因为年纪大而积累的也不比君哲少,两人洗精伐髓的时间比莫湘长多了,莫湘当初不过一周,他们用了一个多月。 空间新的一天,天刚蒙蒙亮,深窃微白的天空,还挂着一轮淡淡的明月,日头将露未露的时候,莫湘从梦中醒来,没有人在,连动物们都还没从睡梦中苏醒,她汲着拖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灵泉边站着一个人,一身简单的长裤衬衫,发微微有些长,垂落及肩。 莫湘怔了怔,推开门走了过去,那人转过身来,微笑道,“醒了?蓬蓬叫我不要打扰你,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莫湘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这一刻脑袋里像是有烟花炸开般,五彩绚烂,星光点点,“你......你......君哲?” 君哲笑了笑,没有说话,缓缓向她靠近,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脸颊,抱着她轻声呢喃道,“是我!不敢认了吗?” 她轻轻推开君哲,上上下下细细看着他的脸,这不是凡人,这是神的杰作,他原本长的就好看,这样一来,五官所有的优点被放大之后,完美的无可挑剔,果然,他们俩的眼睛真像,只是她的是纯粹的黑,黑得如曜石,他瑰丽的比宝石还华美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紫色,添一丝神秘,一□□惑,无以伦比的美丽之下,是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眼神,潇洒迷人的气质就在神韵中流转,看着莫湘呆愣的眼,笑的阳光又勾人。 莫湘好容易才缓过神来,笑着问他,“君漠呢?怎么没见他?” 君哲一听君漠,就忍不住笑出声,“他这会还没缓过劲来,不好意思出来,等会吧!” 她闻言挑挑眉,不好意思是什么意思? 君哲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小叔,千万别笑,小叔脸皮薄,要是我们都笑他的话,他就不敢出门了!” 莫湘点点头,跟着他走进莫渊和蓬蓬修建的具有田园风格的小别墅,上了二楼,君哲敲敲门,“小叔,我们进来了啊?” 里面没有人回答,君哲轻轻把门推开,冲着莫湘眨眨眼,带着她一起进了门。 君漠坐在里面屋子的沙发上,低着头,看着不像很高兴的样子,也能感觉到他情绪有点不对。 “君漠?”莫湘轻轻唤一声。 “嗯!”君漠简单应了应。 莫湘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一靠近,就能感觉他心里有点慌乱,有点羞涩,还有点不安,情绪很复杂。 君哲站在门口处,笑的很奇怪。 莫湘就更好奇了,“抬起头,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蓬蓬这时候从外面飞进来,飞到莫湘肩膀上坐下,笑嘻嘻道,“没什么的,给湘湘看看嘛!” 君漠深吸口气,抬头,目光直视着莫湘。 莫湘嘴角一抽,脸上要笑不笑的样子看上去有点诡异,君漠原本皮肤就有点白,但好歹斯文的气质让他显得更书卷气,可如果一个男人的皮肤像女人一样白皙细腻.......最重要的是,脸上连个毛孔都看不见,再配上那张红艳水润的唇,和左颊处那个浅浅的酒窝.........天呐,请自行脑补! 君漠绝对是他们三个中变化最大的。 好在君漠身上还有着军人的气质,并不显得娘娘腔,他五官本就斯文秀气,轮廓微微深邃后,像个阳光美少年,他整个人都像年轻了十几岁,他和君哲站一起,看上去就是哥俩。 莫湘理解他的不安了,这样出去,别人都会说他返老还童了,之前他生活规律,注重养生,本来就比同龄人显得年轻,可再年轻也不会年轻到十八九岁去吧? 君哲笑着走过来,道,“怕什么?这年头许女人做美容,就不许男人美容吗?非主流都能在街上横行无忌,长得年轻点谁还能说什么?有人敢说什么?” 君哲向来都是桀骜的,从不理会别人眼光,对于看不惯的人要么你自己消失,要么他让你消失。 君哲和君漠暂时还不能修真,走的是和莫湘一样的路子,都需要先练武,但他们两个比莫湘强多了,之前都有点基础,而且走阳刚路子的比阴柔路子要简单的多,功法也多,毕竟练武的人多半都是男人,女人少,除了太监,谁也不愿意练《葵花宝典》不是? 君哲资质最好,悟性最高,连蓬蓬都叹道,当初要是碰上的是君哲,那就莫湘什么事了,不过就算它碰上君哲,要是选它还是会选莫湘,君哲那心性太可怕了。 四个人同时出现在莫湘家的时候,外界已经过去了六天,几个人的手机电话几乎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呼爆了,君家的暗部全数出动,以莫湘和君漠居住的小区为中心,方圆三百公里的范围内挖地三尺,连老鼠洞都没放过的搜了一遍,九处的人以为他们几个人被境外异能部队劫持,毕竟凭空消失这种事要么是异能部队干的,要么就是外星人干的,总不能人好端端的穿越了吧? 三个人再次出现时,君家的人都松了口气,就各自回岗位去了,素质极高,一个字都没有问,照君哲话说,他做事,从不需要解释,没有人有权利询问与质疑。君漠给九处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是领导,只需要一个禁口令的借口就可以。 莫湘午休回寝室的时候,室友三人都在,徐悦悦趴在镜子前画眉,杜燕躺在床上看书,就李淑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嗯!”莫湘把包扔在床上,随后应了声。 回头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大堆粉色的信封,各种图案,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莫湘皱了皱眉,一把收拾了全丢进垃圾桶。 “哎.....”李淑连忙跑到垃圾桶前看,可惜的捶胸顿足,“你怎么都扔了啊,你都没看谁写的吗?” “谁写的?”莫湘挑挑眉,这动作她不是常做吗?平时扔她们也没吭气啊。 李淑把信封从垃圾桶里扒拉出来,还拿抹布小心翼翼的擦去上面的污渍,可惜道,“凤誉啊,这是凤誉写给你的啊。” 连杜燕都可惜的啧啧叹气,凤誉那么完美的男人,怎么就看上莫湘了?学习好,家境好,相貌好,气质好,不仅女生缘好,男生缘也好,偏偏眼光不好!多少美女投怀送抱都没引来他回眸一顾,反而碰上个弃之如履的,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男人就是犯贱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徐悦悦放下手上的眉笔,看着莫湘的眼睛几乎要冒火,她追了凤誉那么长时间,凤誉连句好话都没给她,就知道打听莫湘,凭什么她要什么有什么?连男人都一个个追着她跑?她自认容貌不输于莫湘,为什么凤誉在她面前问莫湘这,莫湘那?只有她自己知道,莫湘这个名字每从她嘴里说出一次,就像在挖她的心!她真想把他拉过来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把你的心当垃圾一样随手丢弃! 莫湘看着李淑道,“如果下次再有信送来,无论是谁,包括凤誉,请帮我丢垃圾桶,如果你想收藏,请自便!” 话音刚落,门就叩响了,李淑离门口最近,回身顺手打开门。 一束巨大的粉玫瑰花束从外面伸进来,堵满了整个房门,有个声音藏在花束后面,艰难的露出一点面孔道,“请问莫湘小姐在吗?” 李淑转过头去看莫湘,杜燕都从床上伸出了脑袋往外看。 快递小妹满头大汗的把花束放在地上,道,“这是送给莫湘小姐的,请签收!” 连旁边几个寝室的女生都打开门,叽叽喳喳的看热闹,这么多玫瑰,好大手笔! “哇,好漂亮啊!” “粉色耶,初恋,情有独钟,好浪漫!”女生们一个个眼睛都冒出红色的小泡泡了,这个楼经常有人送花,但没有这么多的,好几百朵一起送。 莫湘二话没说,拿起笔唰唰唰签了自己的名字,人家快递小妹也是干工作的,没必要去为难她,拿起上面的标签,随手把花扔进垃圾桶,标签上龙飞凤舞的两行字,我从来没送过你花,怕你说我俗,可是我就想俗给你看看。知名不具! 那束花一个抛物线朝着垃圾桶方向飞去,在抛物线几近落到最低点时,一阵轻风拂过,一只手伸出,把花束抓住,猛的收回,几片粉色的花瓣颤微微的从露水点缀的花朵上落下,飘飘荡荡的掉在地上。莫湘蹲下身子去把那几片花瓣捡起,放在手心,转身回寝室。 这下不仅李淑惊讶,连杜燕都好奇的盯着那束花,她们见多了莫湘扔花,第一次见她这样爱惜这束花,她们对那张卡片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可惜没人敢上去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还没等她们这边反应过来,外面传来隔壁寝室女生惊呼声,“哇,看!帅哥!”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 “哦,上帝,快告诉我,我眼花了!” “没花,没花,真是极品大帅哥。” 杜燕从床上下来,三个人连忙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去,她们寝室正对面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五官美的惊人,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楼上的女生..... “快,快掐我下,我要晕了.....”有几个女生按着胸口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人,生怕那是梦境,一闭眼就消失了,怎么会有那么美的男人。 莫湘抱着花束站在桌子前抚额,啊,这个妖孽,待她下去收了他! 103、球场风波 莫湘站在宿舍楼下, 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行道上, 君哲唇角一掀,勾出一个极具诱惑性的灿烂笑容,‘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宫粉黛无颜色’谁说是专用在女子身上,男人美到了极致也一样, 无论楼上,还是楼下的女生无一不抽冷气, 有几个连声颤抖道, “扶着我,扶着我,我快晕倒了!”同时人群中惊叫的还有一个女声, 引起一片骚乱, 被那妖娆一笑笑得她忘了手里拿着开水瓶,水瓶“砰”的掉到地上, 开水四溅! 莫湘忍不住心里笑骂道, 这个祸害,早早出来为祸人间来了! 当莫湘走到君哲面前,两人牵手相视而笑的时候,楼上所有女生捶胸顿足的哀嚎出声,太悲催了, 都知道这位极品美男是等女朋友的,可怎么是她?这帅哥要是别人男朋友他们还有机会挖挖墙角啥的,就算能得帅哥一个吻也值了, 可莫湘的墙角谁敢挖?除非她不要命了!人家老师已经是个变态了,这个更是超越变态的存在。 楼上看着莫湘的徐悦悦嫉妒的同时心中还有一丝窃喜,莫湘有了比凤誉更优秀的男朋友,凤誉会不会知难而退?她唇角一勾,拿出手机给凤誉发了条短信,让他亲眼见到会不会更死心? “干什么来了?”莫湘看着他笑,一双眼睛盈盈如星。 君哲从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在她眼前晃晃,笑而不答。 莫湘伸手拿过那张纸扫了一眼,带着笑意皱眉道,“我俩又成同学了啊?”国内大学也太不值钱了,说进就进,也是直读,那当初她还费事巴力的考什么考啊? 君哲笑嘻嘻的捏了捏她鼻尖,“不好吗?” 莫湘眯了眯眼,了然道,“哈,你是来监督我的吧!” 君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意浓浓,“是啊,我的湘湘可是宝贝,我恨不得天天放在心尖上,生怕把你丢了!” “可目前看来,你比我不安全多了,应该反过来才对吧?”看那女生一个个双目含情,小鹿乱撞的样子,她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他这么受欢迎呢? 君哲看了她半天,不由骇然而笑,抓着她的手说,“好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女人挡桃花,而是把桃花杜绝在一切可能出现的范围内,没有人可以在你面前叫嚣,也没有人会给你添赌。放心吧!” 她笑着推了他一把,嘟囔道,“谁不放心了?!”惹来他闷笑出声,正想说什么,发现君哲的视线越过她额头,看向她身后,莫湘也转身顺势看过去,凤誉双手抱胸,站在远处一棵树下,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两人。 君哲冷冷的看着他,小声道,“这个人没有档案,无迹可寻,来历很可疑,我怀疑他是某个组织的人,他懂唇语,受过训练,精通心理学,但他隐藏的很好,虽然我不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个凤誉少接触的好。” 莫湘讶异的看着君哲嘴巴没动,但能清楚的听到他说话,“腹语?” 君哲点点头,笑笑道,“是啊,对付唇语的小技巧!走吧,我们去上课!下午不是还有节课吗?” 二人相携而行,很快就走出凤誉的视线之内。 初冬的风轻轻吹过,带起寒凉的冷意。 凤誉紧握的手指渐渐无力松开,因为那一点该死的自傲,他错过了接近她最好的机会。他从未失败过,就是对莫湘也一样,他会成功!有些事情需要冷静下来,再做打算。 下午的课堂热闹非凡,莫湘、君哲、凤誉三人都是倒数第三排,甚至有外校来听课的学生啧啧称奇,他们一直觉得凤誉已经是容貌顶尖的,没想到又出个男生高他一头,他俩一比,一个绝俗,一个脱俗,自然脱俗比绝俗更甚一筹。 医大的学生很多大课都一起上,什么课最受欢迎,当然是有临床的课最受欢迎,往往还有搬着小板凳坐在教室过道听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师们也很无奈。临床的都知道凤誉心仪莫湘,情书写的那叫一个情醉动人,可惜掉了个空降部队下来,自此两人成双入对,独留佳人形单影只,凤誉反而更受欢迎了,美女一个个前仆后继,为了美男受伤的心灵,也为了和莫湘一争高下,谁说她们就不如莫湘美了? “等了多久了?”君哲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朝他微笑的人,欺霜赛雪的皮肤在阳光下都白的透明。 莫湘合上书,抬起手腕笑笑,“不到两分钟!” 君哲笑着亲吻她的额头,搂过她的肩膀,“走吧!” 君哲爱上莫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恨不得两人互为血肉,再也不要分开,她只要一靠近他身边就能感觉到磅礴汹涌的爱意从他身上传来,让她觉得安全而妥帖。 莫湘好奇的看看他手里拿的《中医诊疗》,“......你看的懂?” 君哲笑着点点头,“当然,不信我给你诊诊脉?”说着伸出手把她的脉,学着莫湘的样子闭起眼睛,神色俨然,手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嗯.....”触感细腻柔滑,温凉舒适,再往上,更是滑软如丝绸..... 莫湘声音冷静的响起,“脉象如何?” 君哲咳了一声,晃过神,又摸了半天,摇头晃脑道,“嗯.....脉象从容平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 “哦?是吗?” 君哲睁开一只眼,看莫湘微笑的看他,再看看手底下摸着的位置,讪讪一笑,“我刚看,刚看,还.....还没找到位置!” “哦!这样?”莫湘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真不好意思,是我脉门长的不是地方,应该长到胳膊上才是!” “噗,哈哈!”她忍不住笑出声,君哲使劲捏了捏她鼻头,“你就知道欺负我!” 两人打打闹闹的走到体育馆门口,转头看见一群人骂骂咧咧的着从里面出来,有几人面目青紫,嘴角红肿,一看就是被人揍了,几个人边走边说,“这群棒子,真不是玩意。” 其中有两个眼熟的,看上去像医大中药学系的男生啐道,“呸,什么东西,什么韩医?中医什么时候变成他们的了?一群不要脸的棒子!” “真是窝囊,打球打不过就算了,打架也打不过,嘶!你轻点,操,下手真狠!” 旁边一个小个子男生便拿着红花油边给其中一个擦胳膊边说道,“他们几个都是黑带,在川省大横行两三年了,你们不是自找麻烦?” 个最高的男生一脸气愤,把肩上的衣服往地上一扔,“我操!什么时候都轮的到棒子在我们的地盘叫嚣了?真他妈憋屈!” 他旁边站着的人拿着手帕沾嘴角,道,“有什么办法?打也打不过,还不只有忍着?他们几个至少都练了十几年跆拳道,棒子不要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孔子都说成是他们的,区区一个中医算啥?医大那群家伙更萎,上次也是不忿,还不是被打的屁滚尿流?” 莫湘远远的看着几人,听着他们的对话,眯着眼没吭气,君哲一把搂过她,“走,去看看!” 大学城的体育场馆有好几个,最大的场馆是五、六个学校共用的,也是大学生篮球联赛的举办场地,非常大,设施很齐全,平时学生进去打球只用一元钱的入场费,周围学校的学生都喜欢来这里玩。 体育场里热闹非凡,所有篮球架都占满了,除了三五成群穿着运动背心的男生在打球以外,大多数人都集中在最大的场地处,不时传来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叫好声。 莫湘和君哲两人的到来,立刻让篮球场安静了不少,好几个场地打球的人都停了下来,窃窃私语道,“那女孩谁啊?” “傻帽,那是.....” “可惜人家名花有主,看着她旁边没?那也是华医的王牌,比之前校草还校草的人物......” 中间场地依旧人声鼎沸,还有人用韩语大声呼喝着什么,莫湘和君哲都不怎么懂韩语,他们走过的地方,人群都分两边,相貌好、气场大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有优势的,至少能保持风度,不用踮着脚伸长脑袋去往场地中央挤。 场中央十个人打球,其中五个个子明显高出一截,身材也挺壮,场上还有好几个鼻青脸肿一脸苦相的人在看球。 君哲歪歪脑袋,指了指几个人问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道,“这怎么回事啊?” 眼镜兄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的比赛,一边滔滔不绝的讲道,“还不是几个棒子整出来的事,之前c大几个学生在这场地打球,几个棒子来硬要他们让,他们不让,两方就发生冲突,c大几个学生被打了,c大不服,又找来一群,想打回来,结果又被棒子教训了一顿,后来这片场地就被棒子一直占着,他们说有人抢,可以,但是要打球赢过他们,失败就要挨揍,几个大学的篮球队都跟他们打过,没一个打赢,都挨了揍,这几个棒子都是留学生,篮球打的很好,这事学校也不管,棒子越来越嚣张,说话也难听的很...... 莫湘抱胸看着篮球场上的比赛,脸上没什么表情,比起日本人来,她更讨厌棒子,弹丸大小的国家,一直作为华夏附属国的存在,把什么好的都说成他们国家的,一个靠整容崛起的民族,注定要为其干瘪的历史隆胸! 君哲捏着下巴看了看他旁边的莫湘,笑眯了眼,在她耳边道,“玩玩?”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朵眼里,耳朵本来就是莫湘敏感的地方,微微动了动,唇一翘,“这多不好?欺负人?” 君哲哈哈一笑,旁若无人的轻轻吻了吻她脸颊。看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她想干嘛,还装的一本正经的,可爱的要命! 场上比赛结束,c大学生输了,比分22:69,场下一片唏嘘,又要被打了,女生们捂着脸不忍看下去。几个棒子留学生相互一击掌,穿一号球衣的男生走出来对着c大篮球队的人勾勾指头道,“队长出来!” 一号球衣满眼都是轻蔑,那动作就好像是在唤他家的狗,玩运动的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样的侮辱,上来就骂道,“操,输了就输了,凭什么还要打?” 一号球衣嘴角微微上翘,鄙视道,“怎么?说话不算数?那赌怎么说的?输了比赛就赖皮,这莫非是你们华人的传统?不打也可以,跪在地上给我们磕个头,叫一声‘爷爷’,我们就放过你们,怎么样?省得受......受.....那词怎么说来着?”旁边人笑嘻嘻的提醒了他一句,“啊....对,受皮肉之苦!” “去你妈的,狗日的棒子,这是华夏的地盘,你们占了我们的场地,还让我们叫爷爷,呸!你们也配!?”那c大球员不忿,一拳就向一号挥了过去。 好!这下好!这一拳头开始,那个混战! 场上好多男生都冲上去开打,女生们尖叫声四起,君哲把莫湘揽在怀里,站在一旁看,莫湘边看边笑,这个过瘾,都是二十左右的男孩子,在这“血肉横飞”中虎虎生威,不时还跟君哲点评点评,谁重挨了一拳,她还轻‘嘶’一声,肉体凡胎的,挨一下得多疼啊。 毫不意外的结果,华夏这边人再多也扛不住人家三拳两脚,就像一百只绵羊也顶不上人家一只狮子,练过的和没练过的不是一个级别,不一会,地上就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一号球衣轻啐了一下,大拇指擦了擦唇角,脸上的笑容很得意,手一挥,道,“我们走!” 几个人刚准备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听人群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喂?打了人就想走?真当华夏的地盘是你们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一号球衣直起身子,目光盯着说话的人,脸冲后面几人微扬,“那你想怎样?” 君哲淡淡的笑一下,笑容里有一种笑看风云闲庭信步的豪气与漠视生死的从容,“不怎样,和你说的一样喽,跪下叫声‘爷爷’就可以!” 一号眯了眯眼,他讨厌对方脸上那笑容,尤其那张脸他更讨厌,“可以!你都看到了,要么打赢球,要么打赢我,你选?” 104、会飞 君哲捏着下巴, 嘴角冷冷一笑, “先打赢球,再打赢你怎么样?” 一号一怔,回头和队内几个球员相视一笑, 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队里有人道, “这小子嚣张,弄他!” 一号毫不犹豫的点头, “没问题!”真有人不自量力, 那么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送上来门找踩的多了去了。 君哲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眉眼一弯, 笑笑说, “你们要不要休息一场?输了可别说我们胜之不武!” 一号没听懂什么叫胜之不武,回头看了一眼他们队里的一个男生, 那男生走上前叽里咕噜的解释了几句。 一号轻蔑的笑笑, 脱下身上的运动外套,甩到一边,“用不着!” “你是韩国人?”君哲指着那个当翻译的男生问。 那男生闪了闪单眼皮的眯眯眼道,“我是鲜族人!” 周围人一阵唾骂声道,“操!老子还以为他韩国人, 闹了半天是捧棒子臭脚的华夏人!” 一号在众人围观之下,拿起场上的篮球,轻拍两下, 在离篮板一米多左右猛的起跳,咣啷一声,把球扣进了篮筐,手抓着篮框一时没有下来,抓着篮架晃悠起来。 一号的那些队友忍不住叫了声好,这个灌篮确实有力量,连场外有些男生都不由的拍拍手,这几个棒子人品不怎么地,但球打的确实好,尤其这个一号球衣的队长,个头有一米九十多,身形庞大,却不笨重,反而非常灵活,弹跳力相当好。 一号扣篮之后捡起球丢给君哲,弯弯嘴角道,“开始吧?!怎么你就一个人?那还打什么?” 没有人看过君哲打篮球,莫湘都没见过,以前在高中时,从没见他和其他人玩过球,场上男生看君哲只有一个人,穿的也不像是来运动的,纷纷围过来道,“这位同学,你要打球,我们里面的人随便挑,就算打不过他们,里子输了也不能再丢了面子。” 君哲微笑着拍拍离他最近男生的肩膀道,“放心,对付他们,用不着多少人!” 对面人一听,“哧”一声笑了,一个大块头男生道,“你们华人吹牛从来不打草稿,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人比?”他队友们嘻嘻哈哈的笑出声,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君哲。 “还不来?!”君哲微笑着冲着队伍里的人眨眨眼。 周围人立刻转头看去,莫湘翻了个白眼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把拿过君哲手上的球,在指尖旋转起来。 “就我们两个,愿赌服输!”君哲嘴角一翘,揽住她肩膀! 对面几人笑容僵在脸上,面面相觑,连一号都是一愣,呆呆的看着莫湘。 周围的嘈杂声静了静,半晌,对面人“哈!”的一声毫不客气的大笑,“这么漂亮的女孩碰了伤了,可别哭啊,说我们欺负你!” 莫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扫了他们一眼,“少废话,也得你们碰的着我才是!” 一号从队伍里站出来,指着莫湘道,“行!输了比赛,我......!”话只说了一半,顿觉遍体生寒,对面两人都看着他,女孩子眼神平静,隐有凉意,他却觉得那个男生的目光像蛇信一样扫过他的颈部,他心头不由自主的冒起一股冷气,那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血腥阴冷的气息。 一号回了回神,话没说完就放下手,转身道,“先比赛!” 几个队员互相对视一眼,丢下手上的衣服,在场地小跑着做热身。 莫湘身上只穿着件衬衫,把袖子微微上挽,露出截白玉般的手臂,君哲脱掉了长风衣,也把袖子上挽,身后的人群才看到二人他们穿着一样的银灰色衬衫,紫金色绣纹,镂空的金色纽扣,简洁不繁复的设计却体现了低调的奢华,有人眼尖,一眼就看出衬衫两排亮晶晶的碎钻装饰是货真价实的钻,只有真的钻石才会灯光下任意一个角度都能看到璀璨耀眼的光,在这两人是谁啊?穿成这样来打球,太夸张了吧?!他俩是走秀场刚下来的吧? 比赛暂定三十分钟,二对五,人少一方还有个女生,这种篮球赛谁看过?其他场地的人也不打了纷纷凑过来看热闹,有认识莫湘的,从军训到开学,把她的事迹全抖搂出来,对君哲熟悉的人少,只知道两人是一对,强人的身边也是强人,这几乎是定律了,人以群分嘛,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看台都站满了人! 当裁判的是场馆的看守,他也是过来看热闹的,新鲜嘿!难得当了一次裁判,他把球高高抛起,一号极快的跳起来在空中把球往前方一拍,球落到自己队员手中,他松了口气,却看见君哲站在原地抱胸看他,跳都没往起跳。 全场微静了静,几个人小声议论,“他们俩到底是不是打球啊?” “来捣乱的吧,看着也不像啊,” “没有三分三,谁敢上梁山?看看再说!” 几个人手下一点都没留情,上篮三分的乱箭齐飞,个个赤膊上阵,全场紧逼,而莫湘和君哲两人既不抢球,也不着急,就在场上像散步一样走了两圈,不到三分钟,出现个8:0的小高潮,场上人都有点失望。 不料,还没等他们一口气叹完,二人动了,一号拿到球刚跳起,一个清晰的抛物线,球已经挨在篮框之上,毫不意外又一个三分进球的时候,只见一个灰影从篮框上飘过,下一刻,眼看就要进篮框的球不见了。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所有人神情呆滞,一动不动的看着场中的人,像被施了法术一样,见鬼般的看着那两个穿银灰色衬衫的人。 连一号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他真的什么都没看清。 “嘭咚”一声,球落地的声音响起,他们几人回头,一个女孩双手抓着篮框,在上面晃了一下,轻飘飘的落地,球落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唯独还能回过神的就是那个裁判了,大喊一声,“2分!” “啪!”一声,安静的人群响起第一声鼓掌,紧接着,轰天般的掌声巨浪一样袭来,夹杂着无数惊叹声和欢呼声,见过一米七的人灌篮吗?见过一米七的女生灌篮吗? “操!那是人吗?” “我连人都没看清!” “嘘,别说话,看球看球!” 对方九号队员发球,看了一眼君哲和莫湘两人还离得很远,轻轻一送就把球给了身边的十三号,飞快跑几步出去,伸手,示意十三号给球,他的位置正好在君哲左前方,这个位置不容易被对方抢断。 球刚到九号手上,还未来得及转身,一个大力从下方袭来,球瞬间从他手上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他身后人的手上,君哲笑笑,“谢了”,随手抛出,篮球进框,三分! 君哲站的位置在前半场,而他们的球框在后半场,他连看都没看,就顺手像扔纸团进垃圾篓一样把球抛到篮框里。 呼!场上又是一阵欢呼,怪不得他们只有俩人就敢挑战川省大第一篮球队,原来是身怀绝技,一个看不清动作,一个球到手必进,不到五分钟场上比分就变成8:18了。 一个只投篮,一个只抢球,任何人传球,只要灰影飘过,球就会消失在眼前,哪怕手几乎都要碰到球都不行,无论球扔多高,那灰影就能跳多高。只身带球不到五秒,灰影闪过,球就不见了,他们感觉不是在跟人打球,是在跟鬼影打球,面都照不到。 十分钟后,场上比分8:48,整整十五分钟,他们连球都碰不到一下,前所未有的事情,一号气得大骂,叽里咕噜不停的说着什么。 莫湘身前站了三个男生,都是一米八几接近一米九的个头,三个人就像三座铁塔,把她夹在中间,一号不知道交代了他们什么,他们人多,只能用这样的战术阻止她拿球。 君哲身边站着一号,和另外个男生,球刚一到手,一号飞快转身,将球抛给君哲身边的九号,君哲不抢球,所以他身边人最安全。 九号闪过被三人严防死守的莫湘面前,带球到篮板下,起跳,球刚一出手,就见三人中间“唰”的飞起一个人影,在其中一人的肩上踩了下,直直在空中飞出去五六米远,一把捞住球,在空中做了个诡异的扭身动作,抛向对面篮框!划过长长的抛物线,咚,球进了! 场上再一次安静下来。 裁判嘴上的烟都掉了下来。 一个c大的学生喃喃道,“会飞?!不是吧?!真的会飞啊?”旁边的人傻傻的“啊!”了一声,刚才速度太快,没看见她是怎么动作的,这下终于看清了,那人在飞,真的在空中飘啊! 球场外的人此刻既不呐喊,也不欢呼,在同一时刻集体失语了,面面相觑,都看的见对方眼中的惊讶。 一号剧烈的喘息着,脸色极其难看,这怎么打?这两个不是正常人,怎么打都会输。 “我们不打了,我们输了!” 一听到棒子队的认输,场上才渐渐传出嗡嗡声,相互交头接耳,声音都不大,看向莫湘和君哲二人的眼神都是惊惧的。 君哲拿着手帕给莫湘擦手,眼皮都没抬的道,“输了就照输了的规矩办!” 一号沉吟了下道,“这球场我还给你们,以后不来了!” “还给我们?华人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还给我们了?你真把这里当自家花园了?” 君哲笑着看他,眼底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那你还想怎样?”一号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君哲拿着莫湘用过的帕子,慢条斯理的一边擦手一边道,“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啊?刚才不是说了吗?跪下!也不用你叫爷爷,棒子国的人不配给我当孙子,唱个华夏国歌吧!” 一号身后几个人不忿,刚跨出一步,被一号伸手拦住了,“华人不是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太过分!” 君哲擦手的动作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道冷诮的讥讽,“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对君子,你们这等小人,不配!本来我想放过你的,谁让你看她用那种觊觎的眼神,我很不舒服,让你唱国歌是便宜了你,否则,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君哲缓缓扫视了一圈,对面气势汹汹的几人竟然没有人敢和他对视,把帕子扔到一号脸上,厉声道,“跪下!” 也许是汗水被冷风一吹,对面的几个人都觉得身子有点发冷。 一号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他从没被人如此侮辱过,胸口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右拳灌着裂空的风声向他脸颊挥去........ 105、两只狐狸 又是灰影飘过, 一号的拳风迅雷不及掩耳, 然而另一只手速度更快,只用一根指头就将他拳头定在空中再也挥不下去,一号愣住, 才要收手,突然脸色一变, 那根指头竟然像有股强大的吸力般,把他的拳头黏住, 看起纤细的一根指, 竟然稳如磐石,退,退不得, 进, 进不得,他身上就像有无数蚂蚁爬过般, 连脸上暴出的青筋都隐隐有一股气在里面疯狂流窜, 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痒麻,如同毒瘾发作般难耐。 莫湘指尖离开他拳头的时候,一号倒地,手指在全身上下疯狂的乱抓,嘴里嗷嗷的嚎叫着, 涕流满面,周围几人连声惊叫,蹲在他身旁叽里咕噜用韩语问着, 另外几个男生冲上来,不管男女,见谁打谁,练了多年跆拳道的几人,结果还没两个照面就被君哲放倒了。 围观的众人连连后退,一号那嚎叫声就像受伤的野兽,叫的他们心都紧了紧,球馆的看守老师连忙扒开众人跑了进来,看了看地上来回打滚的人,又看了看空地中站着的两人,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半天,还是摇摇头,没吭气。 君哲踢了踢躺着的人,咧嘴一笑,“他这是怎么了?” 莫湘耸耸肩,侧头看他,脸上带着一丝坏笑,“之前不是给你扎针吗?看你难受成那样,我自己试了试,觉得实在........咳!那啥.......我就给他灌了点内力在那几个穴位处而已,没事,一会就好!就是痒了点!” 君哲想起被莫湘整的那次,浑身打了个激灵,那感觉真还不如死了算了,看着她又气又好笑,使劲揽过她,众目睽睽之下把头埋在她脖颈里,轻轻咬了下,低声道,“小坏东西,叫你欺负人!” 莫湘觉得全身像被电流激过般一震,微微的刺痛带着麻酥酥的痒刺的她浑身轻颤,连笑带叫的推开他,小声喝道,“大庭广众的,别闹!” “大庭广众?谁敢说什么?”君哲越发放肆,手揽在她腰上,把脑袋搁在她肩上不起来了。 莫湘看看周围,目光扫过的地方,有的人若无其事的笑笑,有的人低下头,有的人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您自便的样子,甚至还有人暧昧的眨眨眼。 莫湘拗不过他,索性随他去,从认识他第一天起,他就像个牛皮膏药,沾上就甩不掉,越害羞他越高兴。她现在也被他弄得脸皮越发的厚。 果然,不到五分钟,一号就恢复了平静,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身下的地板都被汗渍浸湿了一片,剧烈的喘息着,再次看向二人的时候,他全身都颤了颤,连滚带爬的起身跪下,结结巴巴的开始唱,“起.......起........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人们........”棒子和日本人一样,对长辈也行跪拜大礼,膝下有黄金这一说对于他们来说没华夏人那么看重,他丝毫不怀疑这两人有能力把他打服气后,再让他跪下唱,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丢人?谁说丢人谁就来受下比毒瘾发作还难过的滋味,生不如死,他练了多年跆拳道,这两人在他看来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地上躺着的人一听一号都开始唱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几个合起来也打不过人家,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两人面前跟着唱。 围观的人纷纷拿出手机来把这一幕拍下,棒子在这片场子横行无忌都快一年了,这次终于被教训了,怪不得医大学生听到莫湘这个名字闻之色变,有人说怪力女泰山,有人说魔鬼导师的变态弟子,今日一见,传言不虚。 次日,从医大到c大,到川省大,到政法学院,到工大,凡是校园bbs的头条肯定是,“扬我华夏国威,医大情侣球场震慑省大棒子球队”,下面无一例外的配上一段各个角度拍摄的几个韩国留学生跪在篮球场地板颤抖着声音唱“义勇军进行曲”,一度成为校园最热门话题,凡是校园网站,一进去,就能看见这贴红彤彤的飘在最高处,川省大的学生有支持的,有为自己学校义愤填膺的,毕竟是他们学校的留学生,被医大学生欺负了,也是丢自己学校的脸,这几个学校,学生都愤青,素来伶牙俐齿,凡是川省大支持棒子的,被其他校学生引经据典驳斥个没完没了,一时间川省大的名声也在几个学校中一落千丈。谁让川省大是综合性大学,韩日留学生最多。医大在这之后声名鹊起,尤其莫湘和君哲这对医大闻名的情侣在众人眼中无异于最般配,最美型,最强悍的“三最情侣”,拥有fans无数,男生女生无不望而却步,这对情侣的墙角挖不起啊。 事后过了一段时间,莫湘终于缓过神来,哈,这个君哲,怪不得要这样高调,他根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把两人关系彻底公开化,同时告诫那些男生女生别不长眼的来打扰他们,难怪她这段时间清净了不少,情书从之前的一天几十封到现在寥寥两三封,君家的人呐,真是做什么事都有目的性。可怜她这样单纯的人,根本玩不过全是心眼子的君家人。 晚上吃过饭,莫渊在厨房洗碗,君哲和莫湘上网看新闻,君漠端着茶杯提议道,“我们搬家吧。” 莫湘愣了愣,没有说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几个才是亲人,她和君哲是情侣,君漠和君哲是血亲,君漠和她又是同心血契,君家人已经被他们排除在外,他们三个人包括蓬蓬和莫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生活在一起没什么不对的,之前她早就想买房子,只是一直觉得蓬蓬和莫渊把这里布置的那么舒心,舍不得搬家而已,这下家里人多了,也是应该换房子的。 君哲一般没意见,他全听莫湘的,照他话说,在外都是他发号施令,在家都是老婆命令他,不过这次他投了赞同票,他想和莫湘住一起,不过她太传统,一直都不肯,住在一起就机会多了,自然而然就.......咳咳,原谅他多想了..... 莫湘想了想道,“既然你们都同意,我也没意见,你们有喜欢的地方吗?” 君漠琢磨了一下才说,“之前我买好了,也装修好了,一直都没有去。在浅水湾别墅区!”原本他刚想搬家,就碰到了莫湘,一头栽了进去,成了一辈子的劫数。 “啊,这样啊?那就搬!”莫湘挺痛快的点头,他们搬家最快了,东西随意往空间一收,去了该放哪,用精神力一扫,原样摆出,剩下的莫渊会整理的。 君哲和君漠都可以随时随地进空间,也能收取物品,但不能带人,而且在空间他们有某些限制,只有随着他们各自精神力的开发慢慢解开限制。 晚上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都在空间度过,两人练功,莫湘看书,她随着功力提升,入定时间会越来越长,没有长时间的假期,轻易不去修炼。 又是一夜过去,莫湘起身伸了个懒腰,揉着有点酸麻的肩膀,走出房间呼吸新鲜空气,空间的早晨都有淡淡的蕴含灵气的雾,深深吸一口,雾气中带着甜甜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她无意间往灵泉边上看了一眼,想了想推开房门走过去,君漠坐在泉边看着雾气腾腾的水面发呆。 “练完了?”她走到君漠身旁坐下。 君漠转头看她,脸上的笑容如清山浅水般清澈,静静的眼底闪着清亮的光,“是啊,完了。” 莫湘随手拔起灵泉边上的小草,拨了拨外面的泥土,含进嘴里,这片草地的草根都是清甜的,含有很浓郁的灵气,随口问道,“你练什么功法?” “混元真经!” 混元真经?!混元真经!好熟悉的名字,半晌后,莫湘反应过来,猛的转头去看他,微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混元真经是功法中威力最强大的一部,刚柔并济,练者初阶受用无穷,最后大关必须打通全身所有穴道,熬过全身燥热自焚之苦。练成混元真经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普通拳脚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防御力无可匹敌,自动护体功能反弹外力攻击,金刚之躯;习者轻功身法尤甚。 但是混元真经有相当苛刻的条件,就是练功者无时无刻都必须保持童子之身,一旦破身,功法自破,他选择这部功法作为修道入门功法,就证明他此生无尽的岁月中都必须是童子之身。 “你........”莫湘抚了抚额,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口中微微有些发苦。 君漠轻轻摸了摸她脑袋,笑容更深了,像花瓣一样慢慢舒展开,芳香清洌,“傻丫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关你事,我这一生都没有这样幸福过,能陪着你,看着你笑,看着你幸福,我不是重欲之人,男女间的情欲不适合我,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我,反而我认为这是对我最好的结果,你同样能感受到我的心,你感觉不到我的幸福吗?我们还有漫长的岁月要走,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望着他清澈无瑕的笑容,莫湘咬了咬唇道,“君漠,我.......”她感觉到他心底的爱意,和君哲汹涌的几乎将她淹没的爱不同,淡淡的像温水,平静而柔和。 君哲看着她,眼神幽幽的深邃下去,唇边的笑意温柔如梦,“傻丫头,除了身体,你给了我所有我想要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对我来说人生如意十之八九,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瑕疵,我不能太贪心了不是?太过贪婪的人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忽然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从莫湘身后伸出来,把她紧紧箍住,吓了她一跳,君哲把头搁在她颈边,他的怀抱宽厚温柔,她沉醉其中,忘了挣扎,君哲看着君漠,声音低沉,“小叔,谢谢你!” 君漠微微一笑,从容淡定,“谢什么?谢我把她让给你?你错了,我依旧爱她。”他指了指心口,“有了同心契,这份爱会一直延续下去,你也能感觉到,所以你们都不欠我!” 君哲浮起一抹笑,眼神中跳跃着灼热的神采,“不是,我谢你爱她,一个女人一生最渴望拥有的两种爱,我只能给一份,另一份你来补齐,我却占有了全部的她,我不该谢你吗?” 莫湘愕然的看着君家叔侄,怎么看怎么笑得像两只狐狸,区别是一只大点,一只小点。 106、浅水湾 君哲最近这段时间都在装修新家, 莫湘照样去上自己的课, 除非必要情况,她一般不逃课,她很享受当学生的生活。 “.........我喜欢淡蓝色的, 不要买金灿灿的,最好给阿布和贝卡买两间狗房, 下个月阿布要生小宝宝了.......我也不知道金毛和德牧混血能生出什么样子的狗狗......” 长而幽深的走廊,凤誉搁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她微暗的沙沙声带着愉悦, 就像小女生对着男朋友撒娇的样子,软软的,温柔的。忽然, 她像是察觉什么, 回过头来,目光如冰, 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去上课了, 晚上见!”莫湘目光直视着他,合上手机盖,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凤誉一把抓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像冰冷的钳子一般, 紧紧握着她细细的手腕,令她没有逃开的机会。 而莫湘唇角一翘,露了个奇异的笑容, 并没有挣扎,就那样拿眼睛直视着他,像是能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凤誉声音很轻,轻的莫湘以为她听错了,“离开他,他很危险!” “哈!”莫湘骇然而笑,“你说什么?!” 凤誉也回转过头看她,很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那个男人很危险,空有一副皮囊,实则残暴、嗜血、疯狂、狠毒,他手上人命不计其数,背叛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你必须离开他......” 莫湘半眯着眼睛看他面上无比笃定的表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淡淡的笑着,“是吗?” 凤誉点头,“是,你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个男人对你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莫湘扣住他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一根一根轻轻掰开,很小声的,近乎呢喃的问道,“那我要和谁在一起呢?” 两人突然倒换了一个方向,原本是他在外,她在里,现在是她慢慢靠向他。 凤誉的整个身体僵住,从她轻轻拨动他手指开始,他全身血液就像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他突然觉得莫湘在某一时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从一个天堂落入人间的带着洁白翅膀的炽天使,变成了地狱深处路西法的殿堂走出带着黑色羽翼的夜天使,同样的美丽,一个圣洁动人,一个魔魅惑人。 她步步紧逼,他不自觉的向后倒退,那双惑媚迷离的眸子在他身上流转,他挺直的背脊紧贴着墙壁,她柔软的身体就在眼前,淡淡的体香立刻将他整个包围。 她看起来双颊微微的红,眼睛黑亮带着水蒙蒙的迷雾,有几缕发丝低垂下来,绕在她白皙纤细的颈边,美得惊人,那近在眼前的带着粉嫩光泽的饱满的唇....... 凤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作为特工,十三岁开始接触女人,面对任何女人的挑逗勾引他都能保持最清明的头脑,最缜密的思维,他自信无论多美的女人都不能扰乱他的心绪,事实上,他一直做的很好,但那剧烈跳动的心是怎么回事?该死的,他在干什么? 他乱了呼吸,眼里只有一个人的倒影,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看着那张美得令人迷醉的脸慢慢靠近......靠近......他轻轻合上双眼...... 然而下一刻,那股迷人的香气淡了下去,平静的几乎冷漠的声音带着讥诮的讽刺在他耳边响起,“难道你就不另有所图吗?!” 凤誉睁开双眼,对面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里射出淡然的寒光,哪里还有刚才那迷蒙惑人的眼神? 她轻轻抬起手腕,如奶油般细腻的掌心中有一枚类似纽扣大小的黑色物件。 凤誉愕然一呆,整个人顿时僵住,猛的抬手摸向后颈的衣领下方,不出所料的摸了个空。他唇颤了颤,还不等他说话,那冷酷的似三九寒冬中泼下的一盆冰水般的声音浇在他心底,“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想伤人也不想杀人,我的男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嗜血残暴也好,阴狠歹毒也好,他只把当宝捧在手心,那我就是他掌中的宝,无论别人怎么说他,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到!” “啪”的一声,她捏碎了黑色的物件,甩到凤誉身上,转身离去。 凤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远的消失在他视线之内,微长的发垂落在眼前,他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许久,默默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东西,紧紧的握在掌心...... 大学城华医大校门口,一辆黑色的丰田车停在马路对面,带眼镜的男人在车里吞云吐雾,一边色眯眯的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青春靓丽的女学生,一边露着猥琐的笑容打电话,“娟娟啊,你快点嘛!哥哥都等了许久了。” 眼镜男从桑拿室出来,一身舒爽,想起昨天才勾搭上的一个女学生,心里痒痒,打电话把那女学生弄出来玩玩车震,脑海里想象着在这狭小空间里,女学生在他身下求饶呻吟的淫靡场景,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然而就在他看到车外挺远处一个耀眼的美丽女孩时,嘴角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眼镜男叫卢富贵,日籍华人,靠着父辈早年倒腾木材发了家,华夏刚刚改革开放初期,为了拉动外资,有很多日本人来华投资,专门收购林区上百年的木料,砍伐装箱后送往日本,到了日本后全部做好防水处理,再装箱沉入海底,作为他们国家未来的资源储备,就这样,国内那些价值连城的珍贵树木几乎一夜之间被砍伐殆尽,以致于二十多年过后,华夏国内连年旱灾水灾不断,这就是生态平衡遭到破坏,大量成林被砍伐的结果,为了当初一点点经济利益,在未来几十年华夏人都在为他们曾经的错误买单。 卢富贵家就是靠挖国家墙角,吃蛀虫饭发家后,全家移民到日本,这几年华夏经济好转,他带着几个日籍外商来华考察,却不料吃饭的时候被几个学生打成了重伤,佐藤和泽川一怒之下丢下他回了日本。 卢富贵死死的盯着那个人影,目光满是怨毒,满口牙齿没一个是真的,每天晚上摘下牙套的时候他的嘴就像老头一样萎缩成一团,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哼,贱人,不仅要打碎她的牙,他还要她像狗一样跪在他身下求饶.....卢富贵的脑海里浮现中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形象,随即他幻想着她呻吟着,满脸血污趴在地上恳求着,他想象着她眼里绝望的表情。 他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种狂热的状态,他脑海中充斥着无数肆虐的情景。脚下一踩油门,开着车离开了大学城,此刻有比玩女人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莫湘打开车门的时候,似有所觉的看着对面那辆开走的丰田车,皱了皱眉。 “怎么了?”君哲接过她递过来的包,感觉她手顿了顿,跑车底盘低,他看不见她表情,微微往方向盘处倾了倾身子,从下往上看,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马路对面什么都没有。 莫湘摇了摇头,弯下腰坐进车里,“没什么。可能感觉错了吧。”她往椅背处靠了靠,转头笑着问,“我们去哪?” 君哲侧过头,在她颊边轻轻一吻,灿烂一笑,眸子闪着生动的光,“去浅水湾,我们弄了好长时间,去看看,等领导检阅!” 莫湘看他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让人忍俊不禁,弯唇笑了笑,道“嗯,好!” 浅水湾位于蓉城西郊,蓉城这个地界有个说法,东边都是贫民区,西边是官宦区,北边是黑社会,南边是富人区,西郊住的都是官大爷,不但有钱,还得有权,浅水湾别墅区原本是风景名胜的度假区,后来政府把它卖给开发商,建成了整个西南地区最豪华雅致的别墅群落,丝毫不亚于京城玫瑰园和中央别墅区,蓉城也有华夏八大军区之一的蓉城军区,多数退休将领都在浅水湾养老,当地政府高官也都在这片置产买房。 从浅水湾大桥下进入浅水湾别墅区大门,莫湘往车外看去,好奇的问,“这到底是政府大院啊?还是商务别墅区?”整个区域随处可见端着枪站岗的哨兵,来往行车还要敬礼。 君哲解释道,“这里住的人多半是部队领导,蓉城是休闲城市,没京城那样干燥的气候和魔都嘈杂的环境,和苏城的西山东山一样,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没有一定级别的住不进来,所以安全很重要。你和小叔都是部队的人,应该对这些很熟悉才是,你就把他们当保安,住哪不都得要保安?除了衣服不一样,没什么区别。” 别墅区非常大,进了大门约莫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两座独栋别墅挨在一起,中间用一条长长的廊道连通起来,君哲指了指廊道,笑着说,“小叔原本买的是左边,我买了右边,重新修了回廊,整个打通,走吧,进去看看!” 推开房间的大门,面前的一切饶是莫湘的镇定都不由怔了怔,别墅大厅几根立柱最为显眼,两栋房子的后面就是游泳池,一开门就映入眼帘,超过十五米的宽大玻璃墙幕把外面的景色一分不漏的收到了房间的客厅里,晒台是一个小花园,种满了薄荷草,莫湘不喜欢养花,喜欢养草,尤其喜欢薄荷草的味道,上下三层楼,楼梯在房间中央蜿蜒而上,一顶如瀑布般的白色水晶吊灯从楼梯的中间垂了下来,单层的面积就超过了300平方米。装饰奢华典雅……两栋加起来,别说住四个人一个精灵,两条狗,一只鹦鹉了,就算再多几倍也住的下。 每一处都是她喜欢的,从装修到摆设到家具,蓬蓬几乎把它收集到的古董摆设全部塞了进来,连地板都是撬了重新铺的,用空间树龄最长的紫檀木,惊得当初装修房子的师傅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寸檀寸金,他们家居然拿来铺地板,一铺就是好几千平,见过奢侈的,没见过如此奢侈的。 君漠喜欢国风古意,装修全部带着古色古香的典雅,实木家具最多,客厅有多宝格、博古架之类的古典置物架,而君哲喜欢欧式风格,底层是承袭英式风格的明亮厅堂,华丽长廊,墙上挂着写实派油画,桌上摆着玻璃酒杯和古老的铜器,处处摆放着香水百合和粉色玫瑰,连房间的门都是暗红的浮雕木门,浴室由几块巨大的青石砌成,很有艺术感,金色狮子头状的水龙头,咕嘟嘟往外喷水。 “天呐,你这还叫家啊?你这可以开宴会了,装修的和英式皇宫差不多了吧?”那墙上的画,她虽然白目,但是也认得几幅名画,君哲能挂出来的绝对不会是假的,就那么大咧咧的挂在墙上,连个玻璃罩子都没有,暴敛天物这个词是不是就是这么说来着?不过她倒是忘了,对面别墅的书房里挂的那些国画都是蓬蓬收集的珍品,貌似比这些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君哲从身后抱着她,闷声笑,声音像大提琴般低沉,在她背后带来轻颤,“蓬蓬告诉我,公主是要住在宫殿里的!” 莫湘翻了个白眼,气笑道,“那蓬蓬有没有告诉你,我就算是公主也是华夏的公主,也不是英国的公主啊!” 君哲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面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啊!你不喜欢这个啊?那怎么办呢?” 莫湘笑嘻嘻的转过头,道,“我喜欢呢,不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奢侈的房间罢了,一时转不过味来。” 君哲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他的额贴上她的,话音有点忐忑的小声道,“湘湘,爷爷想见见你,你看要不要去一趟,小叔也一起回去,当然你要不想去也可以,没有任何勉强的意思,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莫湘闻言,低下头,始终不说话。 她的沉默让君哲有点无所适从,可又感觉不到她心底有异样的情绪,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一直低着头扮深沉的莫湘抬起头,唇角有隐约的笑意一闪,“昨晚你跟君漠就嘀嘀咕咕说这事呢吧?还瞒着我!早就猜到了。” 君哲好笑的拧了拧她的脸颊,“猜到还吓我,那你要不要去啊?” 莫湘很干脆的点头道,“去!干嘛不去?我拐了君家两个人,好歹也得见人家长一面吧?人家儿子孙子都是我这一伙的,我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君哲心头的大石头啪的一声落了地,笑着点头,“好!” 107、君家 首都机场, 一辆黑色的volvo停在机场特殊通道处, 车身显得有些古板和低调。一点也不见张扬,更没有什么霸气,开在路上也不够吸引眼球, 但这辆车的高强度车身和遍布全车地二十多个安全气囊以及其独特的安全保护系统,却使这辆并不显眼的车在安全系数上达到了极致, 如果要让一个懂车的人选一辆轿车去和坦克相撞的话,绝大多数人, 也许都会选择这一款车型。 车很低调, 开车的司机也很低调,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四十来岁, 中等的个子, 穿了一套灰黑色的西服,没有扎领带, 安静的站在车旁, 不一会,从机场特殊通道走出来三个人。 司机为他们三人打开了车门,上车之后,不轻不重的“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自己也上了车, 黑色的volvo发动起来,小车就向着机场外驶去。几个人前后没有一句对话。 黑色的volvo行驶了很久,拐进一条不算长的大路, 这里背靠燕都城内冷香山,俯视烟波粼粼的晓镜湖,八个字来形容,“高而不显,富而不骄”。 在一座四合院门前停了下来,车一停下,车门就被外面的人打开了,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在打开车门后束手恭立于车外,三个人一下车,就看到一个年过花甲,满头银发的人站在车外面,脸上带着一抹和煦的微笑,躬身道,“三老爷好、二少爷好,二少奶奶好。” 君哲笑了笑应下了,“许叔!” 莫湘则被老人恭敬的态度和这仿佛旧社会大家族似的称呼弄得怔了怔,微微点头,“你好!” “这是许叔,是君家的管家,在爷爷一辈就开始为君家做事。”君哲很大方的将许叔介绍给莫湘,揽过她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道,“华夏还有很多家族延续旧社会的传承,君家也不例外,以后你就知道了。” 君漠淡淡的冲他点了点头,既不热情也不冷淡的叫了声,“老许,带路吧!湘湘有点累了,需要休息。” “好的,三爷!”那个许叔看莫湘的眼神里多了一种深深的意味,像是欣慰,又像是欢喜,还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四合院非常大,不应该叫四合院,据君哲说这曾经是一座亲王的府邸,前后占地几百公顷,布置也相当夸张,三人住的院子里至少有十几名佣人和杂工,君哲看着莫湘睡下后,和君漠一道先去见老太爷,君家晚上有个宴会,所有君家直系子弟都会来参加,为了君漠的回归,也为了君哲和莫湘的到来。 君家自几百年前起家,历经数朝,清末到鼎盛,在文革时几乎被抄家灭族,大多数子弟流亡海外,华夏改革开放后才陆续回国发展,实际上君家的资本大多数都在国外,商、政、军各占三分之一,君家嫡系都在军界发展。 莫湘一觉醒来,一边沐浴、更衣、梳妆,一边听君哲给她讲解,如今君家势力最大的是君哲,要说钱最多的人...... “.......是小叔!” 莫湘睁大眼睛看着君哲,她没听错吧? 君哲看着镜子里的莫湘,边帮她梳发髻,边道,“你以为小叔就只吃皇粮?其实他是最好的操盘手,他早年在美国玩过的基金和股票赚到的钱加起来能买下一个小国家,君家的财富是君家的,小叔自己赚的钱都在瑞士银行,他不喜欢钱,玩那些不过就是觉得新鲜,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似乎扔进去就没动过,每年就靠点工资过日子......” 莫湘觉得君漠真是个奇葩,有钱到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平时自己住个小套间,有轻微洁癖,不抽烟,偶尔喝点酒精度不高的洋酒,喜欢看书,看文艺电影,这样的男人在这种纸醉金迷的浮华社会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莫湘不怎么喜欢君家,看到了君哲和君漠记忆中君家人的冷漠和敌视,她对君家人仅有的一点好感也消失了。 君哲的手极巧,做出来的发型比美发师好太多,殊不知他拿着无数假发练了好长时间才学会,男人为妻子梳头表示夫妻恩爱,朝夕相处,他愿生生世世为她梳发。 莫湘左侧挽着君哲,右侧站着君漠,出现在君家大厅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窒了窒,连上座的君老爷子都愣了半晌。 倾国倾城也不过就这样了! 唇不是艳红色,而是粉粉的像是果冻般的嫩红,水润剔透,乌溜溜的眸子,长长的睫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不施一丝粉脂,乌墨般的发除了几颗珍珠点缀外,没有多余的装饰,一袭黑色金丝绣纹的晚装衬得肌肤越发白皙,礼服的绣纹是一只金色的凤凰,绣法很奇特,随着她举手投足之间那凤凰周身竟似有流光环绕。 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相比之下容貌不亚于莫湘,甚至强于她的君哲就被她生生比了下去,将她那种傲然独立的气质凸显了出来。 古人有无数形容美女的词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都是说的古典美女,温婉柔美,可谁说拥有凌厉气势的女人就不美?如果美女都似她这般,那会有多少男人心甘情愿雌伏于她脚下。 君老爷子似有所悟的看了她一眼,慈祥和蔼的笑了笑,丝毫不见外的道,“来了,坐吧,都坐,马上开席!” 厅里摆着三张大圆桌,坐了五六十个人,君澜和他夫人、君哲、君漠、莫湘和君老爷子都坐在最高的桌子上,来回介绍了一圈,莫湘没记住几个人,她表情始终淡淡的,众人看她的眼神各有深意,也有惧意,唯独没有的就是恶意,不过想来也知道,以君哲现在的手段,能活着的,都是他筛选过的,剩下的都下了地狱。倒是君澜的夫人很和气的冲莫湘笑了笑,眼底里都是赞赏和喜爱,这让莫湘不好板着脸,也回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君澜的夫人是那种典型的受大户人家喜爱的女人,容貌不算顶美,脾气温和,给人感觉很舒服,看到她莫湘突然想到了杜语辉的妈妈,似乎也是这种,看来只要是大家族,都有选这样的女人做长房长媳的癖好。 君家的女儿没有一个姓君,出生随母姓,嫁夫后都随夫姓,女儿在君家不受重视,但君家媳妇的地位相当高,整个摆宴过程中都是君澜的夫人在指挥。佣人们都很顺从,看来是指挥惯了的。 佣人们陆陆续续端着盘碟开始上菜,走在最后的是个极其年轻女孩,她端着个金色罩盅的汤盆走了出来,众人微微一愣,看看她,又转头看看主位的莫湘。 二人有□□分相似,如果是照片,几乎不分伯仲,但跟本人一比,高下立辨,这女孩也漂亮,无论轮廓还是五官都是顶尖的美,但比起本人来就是少一种令人心折的气质,也没有本人那种洒脱和大气,她脸上还画了淡妆。 莫湘也好奇的打量了她一会,那女孩在看向她的目光中有一丝难掩的尖锐。 莫湘微微一笑,这个有意思,一个不甘心做替身的女孩,而她走出来的时候,莫湘不着痕迹的打量下君老爷子,果然,君老爷子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是什么意思?下马威?还是........?豪门大户的水就是不好趟啊。 说实话,君家的宴席味道还是不错的,鱼翅海参,鲍鱼龙虾,能有的珍馐差不多都上了一遍,可惜君哲和君漠也被空间食材和莫湘的厨艺把嘴训练的刁钻无比,空间的龙虾每只都有一米多长,一只就能让他们三个人一顿吃个够,味道鲜美的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所以桌上的菜三个人寥寥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莫湘和君漠还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着应应景,君哲索性扔了筷子端起杯子喝茶。 君老爷子一看,冲着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女孩盛了一碗汤绕过桌子递到君哲面前,低下头,柔声道,“二少,您的汤!”那样子温婉可人,声音更是娇媚入骨,听得莫湘浑身起鸡皮疙瘩。 君哲刚才只顾给莫湘布菜,没看到君老爷子和那女孩的眼神,倒是君漠和君澜把一切尽收眼底,君漠没吭气,君澜笑意吟吟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君哲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汤碗,眉头皱了皱,“端走,我不要!” 倒是君老爷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边嚼着东西,边道,“喝点吧,小梅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你尝尝!” 老爷子开口,君哲没反驳,也没接,手端着茶杯放在唇边,“放下吧!” 小梅抬抬眼睛看了看君老爷子,老太爷事不关己的垂着眼眸吃饭,她把碗放在桌上,抽回手的时候有意无意拿小指轻轻碰了碰君哲的手背,还没等她退后一步,突见君哲面色一沉,一股大力从前面袭来,一脚就把她踹到在地,“嚓”一声奇异的声响,她惊恐的看见自己手腕扭曲成奇怪的动作垂在下面。“啊”的惊叫一声,晕死过去。 席间气氛瞬间变得冷凝,正在吃饭的人都忘了咀嚼,夹菜的人筷子上的菜都吧嗒一下掉在桌上,除了君老爷子就像没看见般自己吃自己的以外,所有人都看向君哲的方向,就连莫湘都放下筷子,一脸平静的看着地上躺倒的人。 君哲目中尽是愠怒,指着叫小梅的女孩冷声道,“把她给我弄醒!” 门外走进来两个黑衣人,一个把她拖到一边,一个拿着盆冷水“哗”的泼了上去,不一会儿,小梅嘤咛一声,幽幽转醒,手腕还是扭曲的,她疼得直抽冷气,头上也不知是水还是汗!一看见君哲,顿时痛哭出声,“二少,我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我?” 君哲冷哼一声,“做错了什么?君家的规矩什么你忘了吗?既然忘了,雷虎!你告诉她!” 小梅身后黑衣人中的一个面无表情的站出来道,“君家男人的身体只有妻子才能触碰。” 小梅哭号着,“这规矩是定给已婚男人的!二少您还没有结婚啊!” 君哲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拿出帕子擦拭过手背,扔到她脸上,“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以为这张脸真的就是你的吗?你就想靠这张脸上位也看你配不配!雷虎,把她带走,毁了她的脸!我不想再看见她,下次你们要再这样办事,找出这样的替身,你们就自己拿枪崩了自己!” “是!二少!”雷虎和另外一个黑衣男拖着小梅就走出了饭厅。 君老爷子一直没有抬起的眼皮终于肯掀起来了,看着君哲笑笑没有说话。倒是君澜微微一笑道,“有点魄力,眼光也不错,这才像君家的男人,记住,你自己说过,非她不娶,那你就好好珍惜。”转眼又看看莫湘,温和一笑,“君家的男人,言出必践,要是他三心二意,你有权废了他,君家绝无二话!” 莫湘此刻终于是明白了这场闹剧,原本这个小梅就是君老爷子专门挑的有野心的女孩放在身边,让她看到君家的财富和权势,把她心中的野心无限度放大,给她和君家少奶奶一样的容貌,无限度纵容她,如果小梅聪明,她会有很好的归宿,君家不会亏待她,如果她有野心,不甘心做女人背后的女人,那自然就是这个结局! 事情弄到这个地步,莫湘真是啼笑皆非,这算怎么一回事?是试探小梅还是试探君哲?还是两人一起试探?不过总算过了老爷子那关,君家老一点的就唯独留了君老爷子一人,其他都过世了,老爷子年轻时候杀伐果断,独断专横,对子女也不亲近,逼得君漠与他反目,老来把满腔热忱都给了他两个孙子,对莫湘这个孙媳妇也很是满意,催促着两人早早结婚。 108、扑到 华夏真正意义上的大家族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荒淫无度, 事实上, 凡是有底蕴,传承数百年的家族都有极其严格的家规,为了不让“富不过三代”的警言在子孙后代身上实现, 大家族对家规的订立和执行都是近乎严苛的。尤其君家这样的巨族,要求男人有担当, 言出必行,对妻子忠诚, 对子女严格。这样才能保证家族的长盛不衰。 家和万事兴。为了防止后宅不宁, 君家家规第一条就是,凡君家子弟,只娶妻不纳妾, 妻死可续弦, 但决不允许豢养外室,君家对子弟的要求贵精不贵多, 君哲的母亲是他父亲续娶, 为了对亡妻的尊重,续娶的妻子身份不能高于嫡妻,也因此君哲年幼时不受宠,五岁就被作为君家暗部的继承人送往国外,历经数载, 强势回归,他能力极强,心思深沉, 但个性确实不怎么地,整个君家除了君老爷子和君漠,没有不怕他的,就连君澜有时候都对他这个弟弟头疼无比。 宴席结束后,君家的这个堂哥、那个堂伯、这个表叔、那个表婶的纷纷拿出红包送上见面礼,莫湘接过,淡淡的点头微笑,君哲偶尔搭两句话,态度不算热络,这也难免,对于君家暗部的掌权者来说,但凡有事都要求助暗部,只有人家巴结、忌惮他的份,尤其还是个这么年轻,手段却老辣到铁血残酷的掌权者,今天能坐在君家吃饭的,都是有点实权的君家子弟,给的红包都不是现金,有的是银行卡,有的是一纸股权认证书,有的是房产,还有送车行的,这一趟收下来,资产都以亿计,修真者对这些世俗的财物并不怎么重视,钱够用即可,莫湘表情从头到尾都很淡然,就算看到那么多资产也不过就是微微一笑,随手放在一旁专门置物的盒子里,在旁边一直观察她的君老爷子心底暗暗点头,这哪像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就算大家闺秀也不会这样从容不迫,不以物喜吧?眼底没有丝毫贪婪惊喜之意,这份气度装是装不出来的,那是真正的不在意,他孙子是有眼光,这孙媳妇选的好! 初冬的京城,有点干燥,有些寒冷,君哲从浴室出来,顶着湿漉漉的发走回卧房,君家分给他们这间院子只有两间主人房,君漠住一间,另外一间明显就是给他们俩的,莫湘正在床上看书,见他进来,扯过一旁的浴巾,笑道,“过来!”拿着浴巾揉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君哲眯着眼睛,像只餍足的大猫,一脸享受的把脸贴在她身上。 “我怎么没有看见你爸爸?”她知道君哲和君澜是同父异母,他们的母亲都去世了。 君哲握住她的手,沉默的看她,目光深邃如海,良久才道,“出家了!” “啊?”莫湘被这个结果惊了一惊,她能看到君哲和君漠的记忆,但也只是记忆最深刻的那些片段,毕竟人生不像放电影那样一闪而过。 “哥哥的母亲,也就是我大妈,是江南的望族,书香世家,对女儿教育的像大家闺秀,对儿子却相当溺爱,大妈去世后,君家和他们之间的来往淡了许多,哥哥的舅舅是个典型的纨绔,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仗着君家的权势欺男霸女,君家也纵容了一段时间,我十五岁掌权之后,就将君家对他们的庇护全部撤掉,他怀恨在心........后来他们整个家族被我铲除,父亲一怒之下欲将我逐出家门,爷爷最终将我留下,反而把他赶出家门,爷爷说他懦弱无知,不保妻,不护儿,纵容外戚致使妻子遭遇横祸,自此从君家除名,小时候他对我不闻不问,对母亲也不冷不热,我与他关系不好,从母亲去世后,就一直迁怒于他,后来他觉得了无生趣,就出家当和尚去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莫湘觉得君家的经最难念,难怪君哲自小养成那样阴冷的性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唯独有个母亲,还是续弦,没什么地位。又早早去世。莫湘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以前讨厌他,老躲着他,觉得那股阴冷冷的气息很难受,后来才知道他的童年一点都不幸福,不残忍阴暗也活不到今天,他也只不过是个想要爱的孩子而已。 她揽过他的头,勾紧他的头颈,紧贴他的气息,吻上他带着湿气的发,轻轻在他耳边呢喃,“我爱你!” 君哲的身体僵在她怀中,微微阖上双眼,她是个不善于用语言表达情感的人,即使心里能感觉到,她也从未说出口,幸福就像水流,盈满又溢出,缓缓的转回身,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吻上她的唇,辗转深入,久久缠绵,他的唇齿都在诉说着浓烈的近乎疯狂的爱意。 猛的弯腰打横抱起她,轻柔的放在床上,她微微张开眼睛,他的眸中全是火一般的欲望,双眼一张一合之间流转着魔魅般的诱人,情欲的狂潮几乎冲破了他强忍的理智,也蛊惑了她的心神,他的额头浮上一层薄汗,唇间近乎难耐的呻吟出声,每一寸肌肤都是火热,两人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炙热的掌心滑过她的背脊,带起一片电流般带着奇异的酥痒,她微微一颤,全身的血液几乎沸腾...... 忽然,他用尽所有的意志轻轻推开她,掌心的温度几乎要将她肩头烧灼、穿透,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一言不发,鼻翼间满是她的体香,淡淡的幽香渐渐浓郁起来,满室皆是清逸的香气,她的脸颊绯红,白皙的皮肤粉嫩透明,娇艳欲滴的唇,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诱惑,双眼流转的光华熠熠生辉,散发出一种极绚丽的光彩,此刻没有人能忍住这般的勾心挖肺的诱惑,圣人也不行!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几不可闻,“你推开我,快!求你........” 她的手从他眉际滑过,感觉到他呼吸急促的滑过耳畔,全身颤抖,犹豫了几秒后,微微闭上眼,他的声音沙哑到近乎呢喃,“你允许吗?湘湘,你答应我了吗?宝贝.......我的宝贝......” “我不要开灯!”她的声音同样沙哑,却娇软好听的像猫儿呢喃般,他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抓起枕边的手表,“砰”的一下砸碎了抬手就可以关掉的台灯。吻落在她肩头,婉然漫延,她的身子温凉,他的肌肤滚烫,借着窗帘外的微光膜拜她白皙透亮泛着柔光的身体,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景象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美丽的超乎想象,喉咙深处传来一声含糊的呻吟,他任由自己陷入迷乱。 尖锐刺痛传来的同时,她唇齿间的呻吟被他全数吞下,脑海中绽开无数的花,一朵一朵,明媚鲜活的绽开,就如她绽开在他身下....... 蓉城的一间地下酒吧,黑暗中,红色,绿色,蓝色,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光线光斑在缠绕着,交配着,那震耳欲聋的音响中的每一个重低音,都让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要跳出来一样,舞台上迷蒙的雾气,卡座里惊鸿一现的雪白大腿,再加上穿梭于身侧的性感妖艳的女人,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能让人呼吸出一种堕落的味道,快乐的堕落! 酒吧最底层一间满是健身器具的巨大场地内,一个身材壮硕,全身布满青色纹身的男人汗水淋漓的打着沙袋,黑色的圈套砸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嘭、嘭”声,外面无论如何嘈杂的噪声丝毫没有传进这片健身场地内。 男人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正夹紧了自己的腿,弯着腰,低着头,看着地板上的缝隙,虽然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但在面前这个男人面前,卢富贵的脊梁骨那里,不一小会儿,还是被汗润湿了,凉凉的,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里对外是间酒吧,但实际上熟悉的人都知道,这里是北区一霸,卧虎帮的地盘。卧虎帮,名字俗,但凡是在这片混的人闻之色变,提起卧虎帮没有一个不胆寒的,帮主刘虎是蓉城最大地下势力头子陈爷手下的一个打手,陈爷岁数大了,想金盆洗手,刘虎就自己拉起一票小弟搞了个帮派,出来混的,多少念着点情分,陈爷就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不料这个刘虎聪明,还有股不要命的狠辣,后来竟然渐渐坐大,和陈爷分庭抗礼,掌了蓉城地下势力的半壁江山。 刘虎停下打拳的动作,点起一支烟,烟雾迷蒙中露出一张青白阴狠的脸,眉间还有一道长长的疤,“你怎么不去找陈爷?找上我了?要知道,东区可是陈爷的地盘,我们出来混的,最忌讳就是捞过界。” 在房间里暗淡光线的阴影中,卢富贵感觉有两道毒蛇一样的视线盯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个男人的声音像镰刀划过麦杆,每当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卢富贵就觉得自己心脏有点抽搐,他亲眼看着这个男人当着众人的面,一拳打爆一个手下的脑袋,脑浆四溅。 卢富贵强忍着心底的颤抖,脸上浮上谄媚的笑,“我一向听闻虎爷比陈爷义气,陈爷老了,哪赶得上虎爷有雄心壮志,我们以后还有多多合作的机会。这不过是个开始,我先给虎爷上份大礼!”若不是刘虎极度好色,他也不会来找他,那贱人手底下有点功夫,以刘虎的个性是一定要把她弄到手,到时候....... “你是日本人?” 卢富贵抿了抿唇,假笑道,“日籍华人,成田株式会社副社长!” 刘虎叼着烟啐了一口,不屑的嗤笑,“你这个副社长连个手下都没有,用得着来找我?” 卢富贵脸上僵了僵,暗骂道,操,要不是那个贱人,他哪里用得着这么低三下四的来找一个莽夫,强笑道,“虎哥,这与我们合作无关吧?”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和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这是四十万的支票,这是要对付的人。” 刘虎“呸”的一声吐掉烟头,拿脚使劲碾了碾,不以为然道,“对付个小妞还用得着我......” 话说了一半就像被掐住喉咙般骤然而止,刘虎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的人,三角眼中淫光一闪,大掌一拍,骇笑道,“这买卖我接了!”管她什么人,这么漂亮的小妞哪怕是省长的女儿也值了,玩完后直接拿硝酸和硫酸配的王水把尸体化了,再往城外臭水河里一倒,保证渣子都留不下半点,卧虎帮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109、族长 清晨, 朦胧的睁开双眼, 刺眼的光从窗帘缝隙中透了进来,天色早已大亮,君哲深邃的瞳仁定定的凝在她脸上, 带着无尽的温柔,将她溶入骨髓, 血脉,两人光滑的身体交织在一起, “唔”一声, 她揉揉眼,看见亮光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迷茫,转头看见他, 猝然张大眼, 忆起昨晚的事,脸上浮起一层浅红。 君哲一把揽过她的身子, 笑吟吟的在她脸上映下个吻, “宝贝,醒了?” 她将脸整个埋在他怀里,轻轻推了推他,“还不起?” 他灼热的唇落在她肩头,细细啃咬, 声音含含糊糊,“我饿了!” “饿了起来吃饭!”这都几点了,天都大亮了, 自从练武,她从未这么晚醒来过。 “我想吃宝贝儿......” 莫湘羞恼的推开他,一把抓起床单围住身子,直接闪进了空间,她要再不跑,就又被他吃干抹净了。 等她一身清爽的沐浴完,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君哲已经不在房间,捡起地上他昨晚随手丢出去的表看了看,没坏,果然是好表,质量还不错,蛮经摔。 莫湘走出房间的时候正碰上君漠坐在藤椅上看报纸,西裤衬衫,手边放着一杯热气袅袅的茶,洁白的骨瓷配上浓郁色泽的茶汤,很像老派的英式贵族。 君漠转头看她,平日眼里那一种温柔如水,今日却多了丝莫名的神采。 莫湘力持镇定,努力让脸上的表情显得正常从容自如,笑道,“早上好!” 君漠唇角微微上翘,轻抬手腕,白色的袖口下露出一块腕表,晶莹的表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早了,十点了!” 咳!莫湘几乎被口水呛到,这家伙也学坏了,反正她脸皮已经够厚的,不差再糊一层,索性在他旁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佣人立刻端着茶点放在她手边,一步一步倒退着走了出去,到门口才转身离去。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君漠,发现他也正在看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喉,目光一闪不闪的直视他。 “我有感觉!” 话音一落,莫湘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他说什么?! 君漠看着她脸上红白不定,索性说,“我房间离你们太近,能清楚的感觉到所有的.......包括感官的和心理的........” 哦,天呐!降个雷劈死她吧,这算怎么回事?和君哲.......君漠也能感觉到,这怎么办?“啊.......那.......” 君漠看着她脸上那层淡淡的粉色红晕,柔和的如同霞光一样,朦胧中透出一种温暖的光亮,他心底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受,欢喜到了极致,“我也很快乐,我问过蓬蓬,它说只有心意相通到极致才能有这样的感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莫湘回头,君哲从浴房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和淡淡的湿气,从身后抱住她,毫不顾忌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满足的舔舔唇角,笑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莫湘身子一僵,君漠唇角边勾出一抹惬意的微笑,触到她的目光,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那般清冽入骨,好像风中摇曳的白菊,“老许刚才找过你,你要的东西拿来了!” 君哲闻言,双眼一亮,兴奋的笑逐颜开,“真的?!走,我们去找许叔!”他把莫湘拉进怀里,拥着她去了院外。 君漠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轻柔一笑,那笑像从心底溢出来般,溢至眉梢眼角,那刻骨的欢愉他同样能清晰的感受,甚至更甚,多好?!连最后一丝遗憾都不复存在,她的心,她的爱,她的身体和思想,也全都属于他。他想起蓬蓬的话,“心意相通越多,对方的感受越能体会的更为深刻,同血缘之间尤甚,九子连心,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之间原本就是一母同胞,本身之间就有感应,同心契在不同血缘之间产生感应最弱,夫妻次之,血缘越相近,感应越强.......” 君哲捧着许叔递给他的结婚证,笑意从眼底漫出来,莫湘满头雾水的看着上面那张结婚照,诧异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照过这个照片了?”十九岁啊,她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啊,君哲也才二十岁,他离法定年龄还差两年呐! 君哲把红本本往怀里一揣,缓缓低下头,郑重的吻了吻她眉心,“照片是我做的,法定年龄那都是扯淡,总之,现在你是我老婆了!”结婚证对他们来说,那都是浮云,两人都不是注重形式的人,莫湘尤其怕麻烦,连婚礼都不想要,只不过有这么一张纸,他心里安心,无论是法定的,还是事实的,她都属于他了。 君老爷子在主屋厅堂,一袭墨红色唐装,君家所有成员一一在列,就连君漠也坐在他身侧,冲她微笑。 君哲牵着莫湘走到君老爷子面前,一旁的佣人端着两只茶碗缓缓走来,君哲端起一只递到莫湘手上,自己也端起一只,恭敬的跪在老爷子面前,道,“爷爷,喝茶!”莫湘从未跪过,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既然嫁给了君哲,她跪长辈也是应该,也照他的样子跪在他身侧,“爷爷喝茶!” 君老爷子很是开怀,接过莫湘的茶碗一饮而尽,还特意的啧啧了几声,意犹未尽的样子,随手将她扶起,转头对君哲严肃的喝道,“你媳妇你要爱护,别以为莫湘家没长辈,就可以欺负她,知道了吗?” “知道!”君哲重重的点点头,起身牵着莫湘的手转身,目光扫视到的地方,所有人都直了直身体。 许叔一挥手,从门外走进来好几十人,有佣人,有保镖,有司机,在他带领下,躬身齐声喊一句,“二少奶奶!” 莫湘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种阵势了,却还是被这大家族的做派给震了震!轻轻道一声,“请起!” 佣人退下后,君哲歪着头望着她,看见她眸子里映射着他的倒影,轻轻在她耳边道一声,“谢谢!”莫湘知道他在谢什么,她是修真者,比凡人高一级的大能者,即使是长辈都受不起她一跪,为了他,能屈身一跪,他心底的感动和歉意无以复加。 君老爷子站起身,对君家众人说道,“我有两件事要宣布,第一,今日是君哲和莫湘成婚的日子,他们两个都不喜欢排场,不预备办酒席,在座的都是君家直系,以后莫湘就是君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不办酒席不代表君家不重视她,相反,她有君家一切话语权,地位等同于雅淑(君澜的夫人)!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恭敬的齐声道,“明白!” 君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道,“第二件事,从今天起,君漠将继任君家族长的位置!” 话音一落,众人愕然,议论声四起,连莫湘都转眼看向君漠,若不是非常熟悉,很难捕捉到他嘴角那丝几不可察的笑容,有个念头突然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快的抓不住。 君家三爷,早年脱离君家,流落在外,认祖归宗不到一年时间,君家老爷子就要把族长位置传给三爷,是何原因?众人一时都摸不清头脑,君漠在军方任职他们都是知道的,但为何与君家反目,知道的人并不多,唯独几个知情者都缄口不言,他们只知道这个三爷性子冷淡,不好打交道。 与此同时,君漠起身站在君老爷子旁边,清咳一声道,“我也有件事要宣布!” 众人闻言,议论声蓦然而止,眼观鼻鼻观心的垂手而立,未来族长发话,底下人都得“聆听圣训”。 “我将终身不娶!” 这句话像是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噼啪四溅,君家众人哗然,君老爷子都看着他,一时不能言语,显然这突发的状况不在他预想范围内,伸手安抚了众人,转身小声道,“你跟我来!” 莫湘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君哲,果然,在他唇角也有丝难以言喻的微笑,她恍然大悟,这俩装莲藕的腹黑,外表油光水滑,一切开全是心眼子,谁能玩过他俩?! 君老爷子和君漠离开后,大厅里嗡嗡声四起,相互交头接耳,有对君漠那句惊人之语的议论,也有对新族长的猜测和意味不明的揣摩,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改朝换代对君家来说也是场不小的风暴,更多人注意的是君哲的表情,族长有罢免和牵制暗部掌权者的绝对权力,要是君漠和君哲不和,那君家势必又要经历惨烈的大清洗。一想到这里,众人不由的都有点心惊胆战,他们都是直系,不属于被清洗的范围,但旁支也是用很大心思培养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凡清洗,势必要伤筋动骨。 半个多小时后,君老爷子满面含笑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淡然的君漠。 “我同意接任君家族长的位置!” 随后,君老爷子在众人见证下,将君家族印亲手递给君漠,他成为君家新一任族长。君老爷子自此退居幕后,不问世事。 当晚,莫湘坐在床上思衬许久,道,“这是不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这次的目的不止是来结婚吧?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在夺权!” 君哲眸中光华闪动,唇边笑意微微带着赞许,“我虽然是暗部掌权者,但我头上牢牢悬着一柄利剑,时刻告诫我为君家服务,但现在这柄剑交到了小叔手里,君家就彻底被我和小叔掌握在手,权利握在谁手里都不放心,要握就握在自己手里。” “老爷子看不出来吗?” “爷爷本来就觉得亏欠小叔,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没有妻儿更能为君家服务,终身不娶的誓言让爷爷安心放权,小叔性情冷淡,爷爷根本想不到小叔会和我是一伙,只有这样才能把君家最终握在我们手中.......等他知道了,一切都晚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姓君,给谁不是给?乖......别动,给我亲下......” 这两只狐狸,腹黑的狐狸! 110、预感 莫湘要上课, 医院有实习, 部队还要授课,她几乎是全家最忙的人,和君哲在京城呆了没两天就回了蓉城, 君漠留在京城接手君家事物,他们三人平时很少分开, 这次分居两地居然摸索到空间升级后的新功能,他们通过空间可以任意穿送至对方所在地, 君漠在京城, 莫湘和君哲在蓉城可以通过空间中转出现在君漠所在的位置,君漠也可以随时回到蓉城,这真是个最实用的空间功能, 传送之前, 脑海中会出现文字提醒,只要接到对方允许的信号, 三人之间可以互相传送, 堪比定位传送器。 君哲一下飞机回到家,直喊饿,鬼知道他哪里饿,趴在她身上就起腻,莫湘一脚踹飞了他, 毛头小伙子最不可靠,血气方刚不说,还精力十足, 尤其他这种练过的,饶是她体力充沛也经不住他折腾,一把拍开他的脸,跟莫渊说,“去做点东西,我也饿了!” 十几分钟后,热气腾腾的饺子就上了桌,人家都是出门饺子进门面,他俩反过来了,在君家早上吃的云素面,回来吃饺子,君家做面的师傅据说也是个厨师世家,家里祖上是给乾隆爷做面食的,一手做素面的绝活,手工拉面,拉成清一色的龙须细,配上几十种材料熬成的高汤,点缀几颗野生菇,炝锅的油是东北老山林的松子油,口口醇香,就连莫湘都觉得好吃,君老爷子要把这厨子打包送来,君哲拦住了,只要了这厨子祖上传下的菜谱,他家现在秘密太多,不能有多余的人,就连佣人都只有莫渊一人。 乌木油亮的筷子夹着白白胖胖的饺子,蘸着上等的自制饺子醋,热气升腾,小心咬一口下去,一汪蜜汁横流,果然还是自家的东西好吃,鲜红的虾仁,洁白的扇贝和一些剁碎的菌类和其他材料,嚼两下满口鲜香,一盘好几斤饺子就被他俩三下五除二的下了肚,几个人都能吃,她家做饭要用几十斤材料,这要别人见了,看也看傻了,那么多东西吃下去,肚子都不见涨,吃到异次元空间了吗? 家里人多了,一个莫渊自然是不够了,莫湘有了真元力,可以唤醒第三具练魂傀儡,第二具试炼傀儡早在她修真之前就已经唤醒,莫渊、君哲、君漠和蓬蓬都在一旁打量着这个新的家庭成员,莫湘收回手掌,半晌,他睁开眼睛,乌溜溜的眸子,黑亮纯净如深美的夜色,容貌比莫渊还要清秀一分,单膝下跪,“见过主人!” 莫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起来吧,你会什么?”莫渊说他们几个都是高等傀儡,自然不止做家务活那么简单吧? “回禀主人,我会制造!” “制造?”莫湘不解,转头看向蓬蓬,蓬蓬绕着新傀儡飞了几圈,很认真的查探道,“湘湘,他是工作型傀儡啊,能制造地球科技所支持的一切产物,航母都行啊,还能升级,升级之后在原本科技产物之上会加入他自己的学识和理解,相当于将现有科技文明提高一个层次。这种技术是源自更高科技文明,修真界改良制造成傀儡。” “呼!”莫湘长呼一口气,君哲和君漠则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东西?修真文明的机器主脑吗? 莫湘指着他道,“他一个傀儡,就算能制造航母,他得制造多少年?” 蓬蓬摇摇头,“湘湘,你把修真文明的傀儡看的太简单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最低等的人形傀儡,修真者制造都需要几千甚至上万年,能在修真界当镇派之宝的傀儡哪有想象中那样简单,说实在的,你只把莫渊当佣人来用,实在有点暴敛天物......算了,这个就不说了,就说他吧,”蓬蓬指了指它下方的新傀儡,“他制造东西的能力是有中生有,只需要将制造材料准备好,他就可以利用意念将材料以最快速度整合,建造,就算一整栋百层高楼也不过两三天时间,随着他升级,这速度还会更快,如果你现有的精神力是碗水的话,那么他的意念力就是一个太平洋,但他的意念力也只能用作制造。且不受位面压制,在空间里和空间外制造速度一样。” 莫湘一拍脑门,算是明白了,得,她家以后连工人都不用请了,空间里什么材料没有啊?他愿意造就自己造着玩吧,别弄出太惊世骇俗的东西来就行。 一旁沉默半晌的君漠开口道,“这个技术实在有点夸张,修真文明的程度让人难以想象,我真不知道剩下那几具更高等的傀儡是什么样子。” 莫湘无奈的摊摊手,“以我的真元力,唤醒第四具傀儡,估计要百年以后了,那具傀儡所需要的真元力相当于他的二十多倍。” 君哲捏着下巴笑了笑,“不用那么着急,以我们现在的水平也用不到那么高等的傀儡,有这三个,已经足够了。” 蓬蓬点点头,“君哲说得对,太过高等的东西过早出现,对现有科技文明不是好事,就像冷兵器作战的古人直接给他们枪炮打仗一样,会造成难以预估的影响。嗯.......给他取个名字吧!” 莫湘望着傀儡那双深幽幽的眼睛,道“莫深!” 莫深貌似对这名字也很满意,欣喜的跪下,“谢主人赐名!” “不用跪了,以后有什么规矩让莫渊给你说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傀儡从唤醒开始就遵循人类社会的准则行事,可以吃饭睡觉,也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力大无穷,精力也无穷无尽。 和莫渊沉稳的性格不大一样,莫深活泼、开朗,对什么都新奇,就像小孩子一样喜欢拆卸物品,随后再组装起来,就算打碎了玻璃盆碗,喊一声“莫深”,不到十秒钟,一个崭新的物件就被还原出来。莫湘还庆幸之前贝卡和阿布在家里乱窜,打碎的那些古董花瓶亏得没扔,这下都可以还原了。 莫湘趁着君漠和君哲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蓬蓬拉一边,用意念问,“那个同心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和君哲........嗯......君漠也有感觉?” 蓬蓬想了一会,抓抓脑袋,“这个其实以地球科技文明解释不了,我举个大概的例子说吧,人类的基因dna是螺旋状,由各种基因片段组成,君哲和君漠存在血缘关系,基因片段有很大一部分相似,相似的基因在某种程度上接受的信息也相似,产生脑波共鸣,这就是为什么双胞胎或者多胞胎之间存在感应,要是把一对双胞胎分开一段时间,这种感觉会随着生活经历的不同,产生意识上的区分,这种感应会消失,如果两个血缘关系接近的人,生活在一起时间越长,越容易产生感应,尤其还有同心契约的牵引,所以君漠和君哲的感觉完全一样的,因为脑波和心灵的共鸣,君漠的感觉还要深刻些。” 莫湘已经无力哀叹了,只得道一声,“修真文明真是神奇!什么傀儡、同心契,御剑飞行......我快被整疯了!” 蓬蓬不以为然的道,“也别想得那么神奇,其实达到了那种程度,你就不会觉得有多神秘了,打个比方说,飞机飞上天神奇吧?叫古人来看,那觉得是奇迹一般的东西,你们看多了,知道了原理觉得很正常,不过是文明社会的科技产物而已,修真文明也一样,什么是修真,就是修成真实,修真者御剑飞行,你认为那是神仙一般的神迹吧?其实不是,修真所用的一切器具都是一种符文科技,符文科技就相当于电路板一类的东西,一小块塑料板上刻上无数电子元件和芯片,用电能导流,飞剑实际上也是,一柄飞剑上刻有用显微镜都无法看清的无数符文,用真元力作为能量催动,和飞机原理一样,那些什么阿拉伯飞毯的神话故事,也都是差不多的原理。炼器的过程就是把符文印刻到器具上的过程,相当于做电路板,不过就是一个做的更为高级些罢了。” 这些原理什么的,在蓬蓬看来无比简单,对于莫湘来说还是略显深奥,但她已经不再是之前完全懵懂的状态,入了修真之门,很多东西能理解的更为透彻。 君哲又从身后悄悄摸上来,抱住她的腰,看着蓬蓬的眼中一抹光闪过,唇摩挲着她脖颈,问,“你们在说什么?” 莫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连和蓬蓬说几句话他都吃味,挣了挣,没好气的道,“没说啥,莫深干嘛去了?”他和莫深在书房嘀嘀咕咕一上午了。 “他在地下室,我给他看了一款新出的跑车,他很喜欢,自己做着玩去了!” “对了,我想起个事,之前我和莫渊买车,你怎么就知道我要买那辆辉腾?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你难道每个牌子都改装了一辆塞进车行?” 君哲闻言,眸中闪过调笑,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眼,“切,我哪有那么笨,你给莫渊做身份证明的时候特意说要驾照两本,我就猜到你要买车,那个新车展是我让他们办的,我一共改装了三辆,都是我认为你最有可能选择的,果不其然,都在我计划之内.......” 莫湘看他一副‘我多了解你’的得意样子,气得伸手直捶他,“还好意思说,你算计我算计那么久......” 说着,他微微一笑,捏紧下巴,吻上她的唇,薄荷的清凉夹杂着熟悉又霸道的气息侵占了她全部呼吸,良久,他凝视着她的眼笑,“不算计怎么会有今天,谁说小叔就没算计你,他算计的一点都不比我少,还有那个凤誉......” 想起凤誉,莫湘眼睛眯了眯,勾勾唇角,他对她用脑波控制器,还不是一般的控制器,像是军方产物,用生物次频波影响人思想,被控制者对使用者产生好感,甚至是高度信任,达到控制她的目的,若非他太过急切,将控制波动调整的太高,以致于她发现自己精神力在靠近他有瞬间的波动,她一时还难以察觉。他的背后又是什么组织?什么人? 蓉城经济开发区在蓉城东郊,这片有着大面积的厂房,其中一间巨大的类似仓库一样的厂房外面站着两个黑色西装的魁梧青年,带着墨镜,一身煞气,看似黑黢黢的厂房毫不起眼,内里却另有乾坤,灯火通明的厂房内实则是个非常豪华的大型会议室,长长的欧式会议桌,四周还有放着洋酒的酒柜和冰箱。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坐着数十个大汗,面目狰狞者有之,斯文俊秀者有之,满脸横肉者有之,阴邪狂肆者有之.......总之,这帮人看上去都不像好人,隐约还能看见几人腰上鼓鼓囊囊,时不时露出点黑色的亮光,枪! 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格斗军刀,道,“陈爷不是早就不参加集会了吗?今个儿太阳打哪边出来了?” 他旁边坐着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根雪茄吸了口道,“谁知道呢?等他老人家来了不就知道了?” 正说着,门从外面打开,两个黑衣大汉恭敬的站在门边,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目似鹰隼的老人,拄着个翠绿色的拐棍,他一出现,场中横七竖八歪歪扭扭坐着的人全部站起来,齐声道,“陈爷!” 陈爷面无表情,微微伸出手向下压了压道,“都坐!” 直到众人都坐下后,目光全部放在主位的陈爷身上,不知这位大佬是干嘛来了?难得参加每月一次的集会。 陈爷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感觉眼皮子狂跳,这感觉十多年没出过了,记得上次有这感觉到时候他还年轻.......哎,那几乎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怎么也甩不掉,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哪怕自己去庙里拜了佛这感觉还是萦绕心头,久久不去。 早年出来混的,要么在监狱,要么死了,他陈爷能有今天,靠的不是一身狠劲,一是义气,二是头脑,三是极强的第六感,他自打年轻时出来混,直觉至少救了他三次命,到临老,他对自己感觉深信不疑,思前想后,他混了这么些年,也没出什么纰漏,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想来想去有点烦躁,就来听听手下的汇报。 手下们挨个报上最近的帮派动静,陈爷事无巨细认真听着,时不时还详细了解着问问,“豹子,你们那片最近有什么事吗?” 那豹子是个大块头的青年,嗓门很大,脖子一梗道,“我们这边也不算大事,就是最近几个外地人来场子里卖‘白货’。被我给打了出去!” 陈爷赞许道,“做得好,白货那东西害人害己,沾不得,我们能在蓉城这地界混,不要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出来混的,也是讲道义的,可以走私,可以收保护费,唯独不能沾的就是白货,你好好查查那几个外地人的来路,把这条线报给市局,快年底了,他们也要做几个大案子,等着发奖金,算咱们卖他们个人情。” “是!陈爷!” 陈爷又问,“小龙,你们那边呢?” 手下都觉得有点奇怪,陈爷平时从来不问这些,今儿个是出了什么事吗? 小龙说道,“最近南区发生了两场火灾,很多店面重修装修,那些老板损失也惨重,说要申请免两个月的保护费,您看?” 陈爷挥挥手道,“免半年的,帮里不缺那点钱,支持下本地产业,他们也算我们的衣食父母了,有空也让帮里小崽子们出去帮帮忙,别总捣乱,大家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没什么事了吗?”陈爷觉得自己感觉出错?他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他细细回想,努力想找出点蛛丝马迹,可一无所获。 他巡视了一圈,看了看众人,突然问道,“阿猫,小虎怎么没来?” 阿猫看了看陈爷为难道,“小虎说他有事,最近好几天了,我都没见他,听说他和一个外商在一起商量点投资的事情。” 陈爷心底暗叹口气,刘虎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什么样的人他还看不明白?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想独立了.....算了,他老了,管不动了,随他们去吧! 陈爷拄着拐棍起身,准备回去,众人也站起身,齐声道,“送陈爷!” 陈爷摆摆手,意兴阑珊道一句,“不用了!”刚准备出门,他眼皮子又猛的一跳,下意识的回头问阿猫,“小虎有没有说那外商什么来路?” 阿猫被陈爷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愣,反应过来道,“好像是个日本人,说来也挺倒霉,他来蓉城没几天就被人打了,据说是几个学生,那外商出了不少钱找小虎去收拾那几个学生中带头的人,小虎喝酒时说漏了嘴,我也就听了那么两句!” “哦!”陈爷点点头,“有没有说是哪些学生?” 阿猫摇摇头,“这知道的不多,小虎这事弄得神神秘秘的,谁都没告诉,就顺嘴说了一句,说是个很漂亮的妞。” “妞?”陈爷嘀咕了一句,“还说什么没?”刘虎好色这是帮里公认的。 阿猫想了半天,抓抓脑袋道,“没了。哦,我听说他问东子买药来着,东子还开玩笑说,他买那些都够弄死几头大象,就算身手好也用不着那么多,其他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爷点点头,似乎也问不出什么,转身就走,刚迈出一步,眼睛猛的睁大,漂亮,身手好? 陈爷唰的一下转过身子,吓得他身后的手下差点撞上他,手下看见陈爷脸色铁青,青筋直冒,颤抖着唇道,一字一句的咬牙道,“马上.....给!我!派!人!找!到!刘!虎!晚了,就等着一起死吧!” 111、地狱 陈爷这边火急火燎的发动手下找刘虎的时候, 那边刘虎已经带着卢富贵开始行动。 刘虎的电话一直都无法接通, 当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撞开卧虎帮聚集地的大门,踹开刘虎的房间门的时候,陈爷眼前一黑, 原本他心存一丝侥幸,漂亮的女孩多了, 身手好的也不是没有,当他看见刘虎房间里那张整面墙的女孩照片时, 他连心头那丝侥幸都没了。之前让手下辨认她照片时, 刘虎正好在外地,事后他也一时疏忽,哪有那么巧的事, 可事情恰恰好巧不巧的凑到了一起, 那张巨幅照片下方还有很多干涸的可疑液体,可想而知刘虎对着这张照片打了多少次□□, 以刘虎那样色胆包天的人, 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陈爷此刻已经不像是个六旬老人,身手矫健的一把撕过地下跪着的人的头发,咬牙切齿的问,“你们老大呢?” 那个手下已经被吓得全身颤抖,哆哆嗦嗦的道, “出.....出去了,他,他没说去做什么!” “去了几个人?” “七个, 两....两把枪....” 一听说还有枪,陈爷怒不可遏的一脚踹开他,冲着手下吼道,“找!所有人都出去找!”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车窗上贴着厚厚的贴膜,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样子,它就像一条剧毒的黑曼巴蛇,随时准备则人而噬,它已经停在医大三天了,一直没有等到它要等待的人。 车内,司机是个光头长脸的青年,□□的胸前纹了一条盘绕的青龙,左侧眼角有一条明显的刀疤,眼皮下斜。 在他旁边驾驶座上是个带着眼镜的小胡子,身材短小,眼神游移不正。 “你确定今天能碰到她?” 卢富贵嘿嘿一笑,“我买通她们宿舍一个小妞,刚才电话就说她一会就出来!” 两人身后有一道短帘,里面光线昏暗,几个人在拆下车座的车厢内席地而坐,香烟的火光时明时暗,其中一个人嚓嚓的拉动着手中的枪拴。 “药上了吗?” “放心吧,我以前在缅甸就是当狙击手的,绝不失手。” “出来了,出来了!”随着前座一个男人的呼喊,车厢内几人都激动起来。 “操!果然正点!” “阿卡!准备!” 莫湘从学校出来就感觉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她,释放精神力一扫,身后一辆黑色面包车缓缓跟着她,数道目光就是从那里传出来,带着猥琐的恶意。她摸了摸包里的手机想给君哲打个电话,又怕打草惊蛇,慢慢抽回了手。 莫湘七拐八拐的走进一条条小道,那辆车也跟着她后面在网吧、发廊,街头缓缓穿梭,就在周围几乎看不到行人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下一刻,车里伸出一只黑洞洞的枪管对着她,她脑海里飞快的转过两个念头,是深入虎穴还是就在这里解决麻烦? 然而,对方似乎也不预备给她准备的时间,还不等她念头转过,枪声已响,她手腕以几不可见的速度微微一翻,一枚弹头被她捏在指尖,麻醉弹?看来对方也不想在这里解决,那么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对方很谨慎,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接二连三的麻醉弹射入她身体,酸酸麻麻的感觉一瞬而逝,这种程度的药根本对她毫无作用,但对一个弱小女子用这样大剂量的麻醉弹,对方就是没打算留活口。她闭合上双眼,身体一软,就这样静静的躺倒在地上。 过了约莫半分钟,远处车门一响,哗啦啦下来六七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看看,一个人还拿枪管拨拉拨拉她的手,“应该倒了吧?” 刘虎从驾驶座上下来,轻轻啐了一口,走过来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女孩的脸,真是上天的杰作啊,比照片上还美还灵动,想着想着他下面就开始坚硬,充血,兴奋不已的对手下道,“快!抬上,我们走!” 还不等手下动手,一旁的卢富贵从怀里掏出一支针剂,二话不说,“呲”的一声扎进她脖子里。 莫湘不像君哲,练过特工技巧,她怕眼皮的颤动会让他们警觉,收拢了气息,在卢富贵注射针剂的同时,她并没有反抗,被注射了这药剂之后,她竟然觉得脑袋开始晕沉了起来,就仿佛是迷迷糊糊想要睡觉了一样,还没等她运行内力进行反抗,整个人已经晕呼呼地进入到了睡梦之中…… 刘虎一看卢富贵的动作,喝问道,“你给她打的什么?” 卢富贵脸上露出恶狠狠的笑容,“不知道!一个男人给我的。” “操!”刘虎一把扯过卢富贵的衣领,喝骂道,“他妈的,不知道的东西也给她打?死求了怎么办?老子不奸尸!” 卢富贵掰开他的手道,“要弄赶紧弄,我出了钱的,不管你怎么搞她,我只要她死。” 黑色面包车离开很久后,一个穿着米色休闲装的男人站在远处一栋很高的楼顶的天台,慢慢放下手中的远红外望远镜,取出一部手机,液晶显示屏上是整个城区的地图,上面一处红点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陈爷一脸颓丧的坐在椅子上问,“豹子?还是没有找到吗?” 豹子也是满头大汗,扯着嗓门道,“没有,□□的刘虎早就想脱离帮派了,一直狡兔三窟,不知道弄了多少个窝,我们几乎把城南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人!” 陈爷从袖口拿出帕子擦了擦汗,挥挥手让豹子出去,颤抖着手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喂,我找君少.........君少吗?我是陈七......” 半个小时后,位于城郊的卧虎帮聚集地的大门被一群人狠狠的踹开,忽听走廊里传来皮鞋踢踏的声音,显然是一群人往这边来了,原本就战战兢兢的陈爷和众多手下,闻言更是浑身一抖,屋子里的站着的人惊恐万分的眼睁睁瞧着唯一与外界阻隔的两扇大门。 “嘭”的一声,大门直接被撞飞,一群拿着枪的人冲了进来,把他们包围在了中间,走廊上又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数人簇拥着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两人,一人穿着黑色军装,没有带军帽,另外一个人黑色窄身风衣,脸色青黑,一进门就拿枪抵着陈爷的脑袋,一字一字沉声吐出,“我告诉过你,看好你的手下,你活够了是吧?” 君哲能感觉到莫湘很安全,但是却无法查找她的位置,连蓬蓬也无法和她建立意识连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失去意识,莫湘多么强悍的人,对方用了多么厉害的手段她能失去意识?他开始紧张,开始不安,甚至连君漠都从京城瞬间回了蓉城,他们是不是太过托大?这世间是不是还有莫湘都无法抵挡的伤害? 陈爷满头冷汗顾不得擦,颤颤巍巍的跪下道,“君......君少,我.....我知道是.....是我的疏忽,我御下不严,但......但求一死,我这些兄......兄弟....跟了我这么久,求.....求君少饶他们一命......陈七感激不尽......” 手下百十号人闻言,顿时悲痛的齐声道,“陈爷!” 君漠目光冷厉的在众人中一扫,淡淡道,“喊什么!要死也要等人找出来再死!” 一个端着枪的手下在整个仓库内巡视一番后回来凑在君哲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面色微变,霍然转身就往仓库角落的房间走去,一脚踹开房间门,满墙的照片让他怔了怔,胸口剧烈起伏,狠狠道,“找!找不出来你们都给我死!” 君漠跟在他身后,看到墙上贴着的照片下方那些已经干涸的痕迹,皱着眉头捏了捏拳,他们当宝一样搁在心头的人,居然有人对着她的照片做这样猥琐的事情。 莫湘迷迷糊糊想起了昏迷发生的事情,猛的睁开眼睛,戒备的看了看四周,几乎全身都惊出了冷汗,这太让她惊恐了,以她的身体素质竟然还能有药物药倒她,这要是被人干掉了,那就真是冤枉死了。 她刚一醒来,旁边就有一个人冲了出去,大声喊道,“她醒了她醒了!” 莫湘打量了她所处的环境,挣了挣手腕,她被人呈大字样吊在横梁上,门外进来几个人,在灯光照出的周围几个面孔中,她认出了其中一个,在烧烤店被她一巴掌扇掉满嘴牙的日本人的狗腿子,他此刻眼里写满了疯狂和得意。 另外一个光头纹身的大汗骨骼粗糙的狼脸,蛇头一样的三角眼,满脸都是淫邪的光,看着她的眼睛都是直愣愣的,恨不得直接扑上来压倒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光头的声音有种被烧伤似地沙哑和低沉。 莫湘淡淡一笑,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惊恐,从容的像是在看一出闹剧,“不知道,说来听听!” 卢富贵看着莫湘的笑容,心底一颤,面色一变,恶狠狠的道,“刘虎,说那么废话干什么?要干赶紧,你兄弟们还在等着呢,上完赶紧弄死,省得夜长梦多!” 刘虎阴阴一笑,从身后小弟手里拿出一支针剂,“急什么,这么美的妞要让她求着我上她才是本事,先给她弄点带劲的。” 莫湘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静静的看着刘虎,他拿着针管的那只手竟然抖了起来,细密的冷汗一瞬间就爬满了他的额头。 刘虎转头看着一眼卢富贵,小声道,“你的药没问题吧?她不像是神智错乱的人啊。” 卢富贵也皱了皱眉,不过转眼又绽开一丝笑容,渐渐的开始嚣张的大笑,“怕什么,手脚全拿铁链子捆的像狗一样,她还能有什么本事,你就放心的干,往死里干,让她像母狗一样求着你上......” 有几个等着喝汤的小弟看着她的身体几乎已经口干舌燥了,连声催促道,“老大,上吧,都拴着呢,放心,结实着呢!” 刘虎走上去,一手拿着针,针头几乎挨着她手臂的时候,“哈.....哈哈!”莫湘大笑起来,眼底有不明意味的光芒流转,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刘虎看着她的笑,心里也是一阵发毛,脚步顿了顿,“你笑什么?” “笑什么?我在想你们应该怎么个死法才合适!” 她手腕微微一抖,绳子就断裂开来,脚一抖,脚上的铁链像是泥巴糊成的一样,一截一截的断成一地碎块。一只手就将离他最近的刘虎给捏着喉咙提了起来,刘虎脚离开地面使劲蹬着,双手疯狂的掰着她的手,可那只看似柔弱纤细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叩着他的喉咙,十几秒的时间,一个彪形大汉在她手上就像只小鸡一样被捏的满脸青紫,双眼翻白。 莫湘啪的松手,刘虎直直跪倒在地,剧烈的喘息,她微微一笑,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不真实的空旷感,冷的让人发抖,“别急,你不会这么快就死的,你不是想让我享受下吗?礼尚往来,我也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这死......亡......的.......盛.......宴........”最后那几个字就像是恶魔的诅咒一般回想在每个人脑海里。 房间里站着的几人惊讶的目瞪口呆,卢富贵最先反应过来,惊恐的叫道,“枪,开枪,拿枪打死她,快!........” 半个小时后,当君哲、君漠带着一群人冲进这间废弃的仓库的时候,二人一怔,瞬间呼吸都紧了紧,相视一眼,同时向坐在仓库里唯一一张椅子上的莫湘看去,她闭着眼,一只手支着头,她身后跪着两个人,无一不是全身颤抖,身下一滩可疑的水迹。虔诚的跪在地上磕头,额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随后赶来的陈爷和他的手下,一看到仓库内的场景时,全部“嗷呕”一声弯腰狂呕,吐完晚饭,吐胃液,吐完胃液吐胃酸,几乎把苦胆都要吐了出来。 如果这里不叫修罗地狱,那就没有地方可以称得上地狱了。 白花花的脑浆,剖开一地的肠肠肚肚,横七竖八零散四处的还带着鲜红肉末的人骨,摆的整整齐齐的几个头颅,还有具尸体像热水袋一样摊在地上,就似一张人皮裹着一团烂肉,全身骨肉都碎成芥粉,完全没了支撑,整张脸就想哈哈镜里的怪异表情一样,全部塌了下去。当场就吓得几个小弟跌坐了下去,就连君家暗部那些端着枪的人手都抖了抖。 不是没见过惨景,可从没见过这么凄惨的场景。陈爷强忍着肠胃中不断翻涌着的酸水,那手帕死死捂住口鼻,他的那些手下平日里凶神恶煞,此刻全变成了软脚虾,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看到这一幕时候,他们才发现,以前混帮派的时候那些捅刀子拍板砖,下毒下药挑脚筋的那些手段和计俩完全不入流,甚至上不了台面的小儿科,他们自认为心狠手辣,可不到三个小时,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君哲轻轻走过去,凝视着她的脸,柔声问一句,“湘湘,还好吗?” 莫湘闭着眼睛轻声笑,声音带着空灵,“你来啦?” 君哲心底咯噔一下,她怎么又控制不住魔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片骇人的场景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 他将头转向一旁不停磕头的两人,一脚踹翻一个,厉声喝问,“怎么回事?说!” 那两个人丝毫没有理会他的问话,依旧跪回到原地,不停的磕着头,眼泪鼻涕鲜血混成一片,仿佛他们眼中没有比磕头更重要的事情。 这下就连君漠都愣了愣,无比讶异的看着磕头的两人,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会吓成这样?这已经超过了恐惧范围内的恐惧,整个仓库里居然有好几团肆虐的灵魂,围绕着她久久不散,她脸上的微笑就像美梦一样甜蜜,但在这地狱场景一般的仓库内,看上去异常诡异。 她缓缓的起身,睁开双眼,满室浓烈的血腥气中夹杂着她身上浓郁的体香,蓬蓬在给她洗髓的时候加了一些的东西,她在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香气就越发浓郁,眼中还有没有消散的利芒,目光扫视一圈后,停在磕头的那两人身上,轻轻一笑,“行了,起来吧。” 她语气很平淡,但那股暴戾和冷酷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面前站着的这些人,此刻无一不被她慑服,就连君漠和君哲都是心头一紧,像是被人控制住意识般臣服,她是整个场地中唯一一个女人,但没有任何人敢流露出哪怕一丝的不满,连君哲都不能吭声,她情绪不对的时候是不容人开口的。 “其他人死有余辜,你们两个坏也没坏到头,我留你们一命,好好活着吧!” 跪着的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束手站在一边,小腿不停的打着颤。 莫湘再次闭上眼,浑身的冷厉的气势悄然散去,君哲弯腰打横抱起,转身就离开了这间仓库,她不想说,他们也不问。 走到门口时,陈爷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想要上前说什么,却被她伸手拦住了,“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不用死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滥杀无辜,你们不用再说了!” 君哲冷哼一声道,“陈七,你要觉得老了,就退休吧。” 君漠示意留下几个手下扫尾,他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家,至少希望莫湘能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112、杀戮之夜 莫湘对这一晚的事, 只字未提, 但是从她手下逃生的两个人从她离开之后,什么都没有说,走到陈爷面前跪下, 磕了个响头,两人取出一把匕首, 眼睛一闭,各自切断两根指头, 看了周围人一眼, 爬起来,捂着伤口踉踉跄跄的相携而去,消失在黑暗中....... 陈爷什么也没说, 默默的看着他们离开。 比起里面那些消逝了的生命来说, 这两人是幸运的,没有人可以想象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连他们自己都以为自己在做着一个噩梦, 噩梦里是一个一个无声无息的血腥镜头........ 那些人讶异的表情还僵在脸上,对面的人直接飞了起来,十米的距离如同只有一米,身后枪声响起,下一幕, 他们就像在看科幻电影一样,她的面前出现类似水波一样的光幕,子弹射在光幕之上就像苍蝇掉进了蛛网般被黏住, 她的手一挥,耳边传来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 大多数人只来得及转个身子,脸上的表情变为恐惧,无论他们如何挣扎,脚下就像被人控制住般纹丝不动,一道银光闪过,最前面那个人的头颅就在他们眼前“唰”的一下滚落在地,无头身子还直直的站立在那里,手里的枪“吧嗒”一声掉落在地,血瞬间喷溅出来,足有一米多高,淅淅沥沥的血雨从空中降落,滴在他们身上....... “啊!”随着第一个人的惊惧到极点的吼叫,整个仓库传来撕心裂肺般,像是地狱深处传来的凄厉惨叫,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洁白的指尖捏着一柄小巧的银色手术刀,她像一个血腥的画家,手里的刀就像一只画笔,不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鲜红的玫瑰,带着血腥与残酷的美,在他们几乎要被这血腥的“美”刺激的晕过去之前,她手上像拖麻袋一样拖着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手轻轻一挥,那具血液喷尽的尸体就“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唇角挂着微笑,摘掉那人的眼镜,“咔嚓”一声卸下他的下巴,从小腿开始,一点一点捏碎他的骨头,极其压抑的哀嚎声响起,那种声音,就像一只被割断脖子的猪在还没死透的时候突然之间发出的惨叫一样,那种惨叫在低沉中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尖锐,那是地狱深处真正的呐喊与忏悔,那样的声音,只听一声,就能让人骨头发软,而他们就这样一声一声听着他的哀嚎,直到再无声息....... 血腥的室内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她丢开身下的尸体,虚空一抓,一股罡风带着极大的吸力,把地上跪倒的几乎瘫软的人抓在身前。 他们就像被点了穴道一样站在原地,不能跑,不能动,不能闭眼,只有看着,听着,每个人身下都留下一滩或多或少的带着臊腥味的可疑液体。 她拿着手术刀在地上的人身体上来来回回比划着,微微一笑,笑声软糯如情人的呢喃,而此刻在他们耳朵里听来,这无异于地狱的招魂咒,“其实,我也喜欢带劲的,我的老师说过,日本人为什么喜欢活体解剖呢,因为那样更容易得到真实正确的数据,活人的心脏取出来的时候还在跳动,更能清楚的观察血管的脉动,当然,作为我第一个实验品,你应该感到庆幸......” 当她划开刘虎的肚子,一样一样取出器官像做学问一样仔细观察着,不时还喃喃自语的样子,看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部极其惊悚的恐怖电影,其余的人就这样站着“晕过去”! 他们被疼痛刺激的再次醒来,身下有粘稠的鲜血,颤抖着身躯爬起,看着她的目光有浓浓的心悸,不停的跪在地上祈求,而那个长着天使面孔的女孩就坐在破败的仓库中淡淡的微笑,谁也不怀疑那张明媚如天使的脸庞下是一个比魔鬼更恐怖的女人。或许.......她根本不是人...... “给你们一个机会,做过什么坏事说一遍,我不想听到谎言.......” 剩下的七个人结结巴巴颤抖着把自己的经历抖搂了一遍,就连几岁扒小女孩的裤子都说了出来。 “唔,这样,很好!你们两个出来,其他的人.......” 话音未落,她站起身,从他们面前走过,一道道银光闪过,地上又多了五具无头尸体,唯独活下来的两个人白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在离那间仓库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月光映着黑暗中的人脸,有一种冰冷的苍白,听着耳机里传来那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哀嚎声、数人疯狂的惊呼夹杂在微微的轻笑声中,即使听声音也能想象着那炼狱般的场景,她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 他原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划之前完美无缺,那只针剂也不是什么精神毒素,而是一种新型追踪器,分解成液体离子,在通过血液流动在人体某处融合植入,具有监听定位的功能。追踪器植入人体有一定融合后遗症,他潜入仓库准备杀掉刘虎把她带走,她居然苏醒了,二十三分钟!那是人的体质吗?就算一头大象也要昏睡三日的融合剂竟然只让她昏迷了不到三十分钟。她的苏醒让他的计划化为泡影,他此刻要出现在她面前几乎等于不打自招,修炼古武的人感觉异于常人,他甚至不敢在附近多做逗留....... 远离了城市的繁华与喧嚣,浅水湾的夜晚安宁静谧。 收敛魔性需要疯狂运转内息,在一段时间内会疲惫。 睡的迷迷糊糊的莫湘感觉有人帮她脱衣,沐浴,梳发,有吹风机在她耳边嗡嗡的响。温热的呼吸轻拂在她脸上,温柔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这样的感觉让她安心,没过多久,嘴角微微翘起,睡的甜香。 清晨醒来时伸手却摸了个空,旁边的床单平整的铺着,没有人睡过。 莫湘走下楼,君漠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偏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眼睛里没有平时温和的笑意。 “早!”莫湘心虚的咧咧嘴,她知道这次实在玩大了,还被人迷昏了。 君漠缓缓放下手中的碗,“早!” “君哲哪去了?一夜未归?” 君漠没有直接回答,递了张报纸给她,有一则简单的报道,占据了角落不大的版面,昨晚十时许,城南郊外一家废品收购站发生大火......目前已导致二十三人死亡,初步调查原因疑为线路老化...... 蓉城是沈家的地盘,君漠刚接手君家,有些事还是不宜做的太过,君哲是帮她扫尾去了。 她迟疑了一下道,“其实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敛了内息,他们是伤害不了我的,我这次确实太不谨慎,不关你们的事。” 君漠定定的看着她,用少有的严肃表情,正色道,“我不希望你再这样鲁莽,明明可以很轻松就解决的事情,你非要把自己陷进去,你平时很谨慎的人,这次为什么就做了这样笨的事?” 莫湘无言反驳,只有无声低下头,两颊滚烫,像是发烧一样,这次她真是做了蠢事,难怪好脾气的君漠都生气了。 君漠凝视着她的表情,语气软了下来,他哪里舍得和她赌气,笑着叹口气,“傻丫头,吃点亏也好,省得你一天莽莽撞撞的,快吃饭吧,一会我送你去学校!” 很少有车辆能在学校畅行无阻,君漠的车头有特别通行证,别说华医大,就算中南海也未必进不去,车子停在教学楼下,莫湘关上车门。 还没迈出几步,君漠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胳膊,递给她一个纸袋,揉揉她脑袋,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丢三落四的!” 莫湘笑着吐吐舌头,“都被你们惯坏了!我先上去了!bye!” 此时正是临上课之前,人流最密集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看着车前那醒目的双m车标,从车上下来的人很令人惊讶,两人亲昵无间的举动昭示了不一样的含义,全校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君哲和莫湘,这个男人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气度不凡,看那辆车也知道身价不菲,身后不时还有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也有人把莫湘当成了那种为钱抛弃男友,另寻新欢的女人,这下可有好戏瞧了,君哲都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凤誉走到教学楼前正好看见这一幕,男人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和宠溺,她娇美的笑容让他身躯有一刹那的紧绷,悄悄握住兜里的手机。她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很久,他还呆在原来的地方,直到上课铃打响,他才恍然反应过来般慢慢走向教学楼,心底无限怅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任务还能不能继续下去?特工准则第一条就是不能有情感波动,一切只有理性的判断和冷漠的心理,不能有感情,要学会伪装和从容,冷漠和绝情代表本质成为本性。他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了,可却是第一次预感自己任务即将失败,任务失败的特工最终只有一条走向死亡的路,无论是对手,还是国家、政治的需要。 113、探测器 君漠又忙又累, 在京城呆了不到一周就瘦了一圈, 看着让人心疼,他习惯了家里的饭菜,再好的厨子都不入他的眼, 他不能总是凭空变出吃的来,莫湘索性就让莫渊跟着他去了京城, 家里还有莫深在,厨房有她在, 谁都饿不着。 又是君家的事, 又是蓉城的地下帮派,君哲也忙活了好几天,一回来就栽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一觉醒来都快天黑了, 穿着睡衣拖鞋下楼找水喝,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切菜声间或夹杂着轻柔低沉的女声, 他好奇的转过弯, 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似乎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君哲倚在门框上看她,目光幽深,以前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回来, 填满他所有的心田,满的要溢出来般的甜腻。 莫湘把鱼刚放进锅里,感觉到一双手无声无息的缠绕在她腰上, 然后是他的呼吸,热热的喷在她颈后。 “别闹,我在做饭呢!放手!” “不放!”他的声音在她肩上传出,闷闷的,还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喂!再不放手,鱼就糊了,晚饭就没得吃了,你不饿啊?”莫湘无奈的笑,他总是像个孩子般腻人。 “饿!但我想吃的不是鱼.....”他的唇和他的低语一样,暧昧的在她耳边游移。 她脸皮没他那么厚,斥他一句肉麻,转过身推开他,气笑道,“去去去,别捣乱,马上就吃饭了,回头再说!” 君哲偷笑,亲吻她后颈,深深的吸了口她身上的清淡的甜香,转身出了厨房。 蓬蓬正在客厅趴着看书,一道身影挡住了它的光线,它诧异的抬头,看着君哲站在它面前,小声道,“跟我来!” 他俩进了书房,君哲关上房门,面色很严肃的问,“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什么事?” 蓬蓬点点头,“知道!她醒来之后我和她就建立了意识连接,我看到了所有发生的事情!”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蓬蓬触角微微动了动,想了想,“其实你们没必要如临大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事情对她来说不是件坏事,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感觉?”君哲默默咀嚼着蓬蓬话里的含义,他虽然和她心脉相连,但不及蓬蓬了解她,了解修真者,他觉得她温暖许多,“觉得她像以前一样!” 蓬蓬坐在桌边,两条小腿在空中晃晃荡荡,无所谓的道,“对了,就是像以前,你也觉得她平和了许多是吧?这就是了,她之前有太多的暴戾情绪没有宣泄,光是把力量发泄出去是不行的,不是说宣泄情绪就一定要杀人,但她修真入道之初心性不稳,尤其是修魔者,本身就会把人性的一些弱点全部释放出来,比如贪婪,暴躁,自大,自满等,当一个人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就算她再平和,也会有多多少少的自满、自大的情绪,魔性又是不加修饰的,这种情绪也就慢慢凸显出来,你们都没发现,这次的亏吃的正是时候,给她当头棒喝,把她敲醒过来,是福非祸......至于她手段残忍,这点不必介怀,她魔性释放的时候,对于心性了解的通透,什么好人什么坏人,她一眼就可以看穿,被她虐杀的两个人心里的阴邪之气正是引发她魔性暴动的导火索,那两人阴邪之气越重,她的魔性也越重,相辅相成,她完全把暴戾的情绪释放在他们身上,那两个人死的不冤,至于其他人,虽然看上去场面血淋淋,但实际她下手极快,和枪杀没区别,那些人都是瞬间死亡,甚至都感觉不到痛苦,情绪释放之后,她心性有了提升,不会再出现魔性无法控制的情况了!” 难怪蓬蓬之前一点都不担心,完全不像它的表现,君哲摸着下巴思索了半晌,“我什么时候能修真?”早点步入修行之路,就能早点和她一起面对无法预知的危险和困难,他不想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他怕的要死,就算大能者也是人,也不是神,也有预料不到的危险。 蓬蓬摇摇头,“这样下去,你进不了修真的门,你太过在意她,她就是你的心魔,事实上你已经有这种趋势了......” 君哲满脸错愕的看着它,“她怎么会是我的心魔.....”心魔心魔,就是要从心底拔除的东西,若是把她从心底除去了,那他还修真做什么? “你太过在意,如果她下次再发生点什么状况,一时无法联系到我们,以你的心性怕是要疯掉,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被心魔所控,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君哲满脸青黑,牙咬的死死的,“我不会离开她......” “谁让你离开了,你离得开吗?你怎么一碰上她的是就成了榆木脑袋,你要做的不是不在意她,而是学会相信,不能太过小心翼翼的和她相处,该做什么做什么,你不像是她伴侣,倒像是她男宠,费尽心思讨好,生怕她不高兴,你连君漠都不如!” 君哲原本青黑的脸色更加沉如锅底,男宠!?他想掐死这小东西,它对莫湘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低眉耷眼的就知道撒娇卖萌,到了他们这里就变成了师傅教训徒儿的口气,它到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眼神一片阴郁,冷声道,“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蓬蓬烦躁的抓抓脑袋,“人类的爱情是怎么回事我不大懂,我只知道你只要和她在一起,脑波和心跳都会剧烈,大量释放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你如果不能控制,那么就会让心魔提早爆发,就看你能否过这关......” 还未等他俩说完,门开了,莫湘站在门外,诧异的看着他们,君哲皱着眉头,脸色不是很好看,“怎么了?” 君哲转过头的时候已经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俯过身来,轻柔的在她脸颊一吻,“饭好了?那就吃饭吧!” 蓬蓬白眼一翻,还说不是男宠?就会装乖! 当幸福的一方在展览爱情时,必然有一方是在暗处舔舐伤口。 凤誉没有向组织汇报任何的进程,她成功的把那天的“引诱”变成了独属于他的秘密,一个自己都不敢翻出来的秘密,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脑海里回想着那股淡香包围着他,娇艳明媚的脸靠近......靠近......他甚至无数次梦到她的唇......手无力的张开,再虚空抚摸一团空气。 他倾听着她每一声呼吸,每一悸心跳,耳机记录下她每一句话,就像在她心里般形影不离.... 他顶着无比镇定的面孔每天游走在校园,曾经的教官说他的心理素质最稳定,是最优秀的特工,优秀?如果是之前,他会很自豪,如今,他嗤之以鼻,优秀的特工会把原则抛诸脑后吗?有谁知道他的镇定底下实则心乱如麻。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学校已经开始陆续放假,莫湘拿到成绩单的时候还惊讶了下,她毫无疑问是年纪第一,紧随其后的是凤誉,经常不来上课的君哲还考了年纪第五,明明学医不是他本行,他是搞计算机玩黑客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她就学不来那一串串字符命令的,她电脑水平充其量也就会装个系统。 张亦奇去法国开会,她终于有了年假,不用年三十守着尸体过大年了,早就计划的蜜月旅行也提上日程,君哲常年混迹欧洲,熟悉的就跟自家花园一样,实在没什么去头,两人把目的地直接定在了中东和美洲,去看看纸醉金迷的拉斯维加斯,全球富豪聚集地阿联酋。 莫湘拿着手表使劲晃,边晃边放在耳朵上听声,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把表抢在手里,边看边笑,“它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欺负它?” 她微微皱眉道,“不是,我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窥视?”君哲也变了变脸色,她的五感异常灵敏,从不妄言。他把手里的表翻来覆去的看。 “我之前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但是很远,他从不靠近,外界有位面压制,我精神力探测最大范围是两公里,再远就会模糊,我也是依稀看到个人影,我上次被迷昏也是想看看这个幕后人到底是谁,却不料中了招,事后我查探了身体,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从那天起,我就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我身上唯一能装窃听器的设备就是这块表,也没发现异常.......” 君哲比她惊担的多,但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淡淡一笑,问,“蓬蓬呢,它有没有说什么?” 莫湘摇摇头,“因为空间升级的关系,灵神中被封印的传承解封了,它最近在沉睡,之前它也没说什么。” 君哲思索了许久,一时无言,连她都查不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这种感知让他俩觉得不安,最终还是把蓬蓬唤醒。 蓬蓬睁着惺忪的睡眼,从空间探出脑袋,在她身边飞了一圈后,落在她掌心,伸长触角细细探查,不一会儿,表情变得很古怪,挥挥小手,在虚空中划出一个意识结界,三人意识连通,它指着莫湘道,“你身上有东西。” “东西?”莫湘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它,又指指自己,“你是说我体内吗?” 蓬蓬点点头,面色严肃,“是,没想到地球人类也能造出这种植入型嵌体探测器,这不是地球的科技,我记忆中这曾是银河系外的其他星球科技,难怪你没有发现,这是从一种特殊植物中提取的纤维,和人体血管构造极其相似,它附着于人体内部,就像在血管处附着一层透明薄膜,极难察觉,传输信号用的是生物波,只有某些昆虫才能捕捉到的频率,通过这些微弱的频率次级传播,再经过繁复的解码,具有定位和监听的功能,如果是完整的外星科技,这种探测器还能传输意识图像和视觉图像,将你所闻所见所思所想全部显示,但他们显然没能完全破解,只有最基础的两样功能......” 君哲和莫湘两人都听愣了,这下玩大了,连外星球科技都出来了,又听蓬蓬说,“不是说人类有得到过外星飞碟吗?他们肯定在里面研究出什么,说不定人类科学家破译了其中一些科技,这很正常,上次君哲不还从美国51区资料库查找飞碟的资料吗?说不定这种科技就是源自坠落的飞碟,但能制造出这种探测器的组织绝对不会是某些地下黑社会,而是具有一定实力和背景的专业科研团队,甚至是某些发达国家的科研部队......” 君哲点点头,“莫湘的出现可能引起某些国家的兴趣,她身边说不定就有特工或卧底,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凤誉,但我一时抓不到他把柄,除掉他怕打草惊蛇,这样的科技不是一些靠甩刀子混饭吃的混混们能有的,你不能反追踪吗?” 蓬蓬点点头,“能是能,但是刚才我发现找不到生物波频了,这毕竟是高等星球文明,以地球文明的低微程度能制造出来已经极其难得,对方又极为小心谨慎,刚才你们的对话已经让他有所戒备。” 想想也是,只怕他们刚发觉他的那一刹那,对方都已经做好相应的销毁准备了。 莫湘问,“这个能取出来吗?”说实在的,她都害臊,弄出这种乌龙,这可真是教训,她恐怕是普天之下最笨的修真者,她要有师傅,估计师傅都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把她塞进去! “能是能,你用精神力仔仔细细一点一点的探查,这个东西是液体状,就像水一样透明,附着在某处,内视的时候试着把它从身上扒下来,因为是植物纤维,和人体神经很相似,你发现不了也很正常......” 听到他们对话的凤誉立刻切断了探查器链接,实际上他本人的位置离浅水湾很近,这种靠生物波段监听的设备离得远就什么都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他通常也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很多东西没弄懂,但也多少听到了点不一样的事情,他们家里还有外人,从未出现在眼前的外人...... 凤誉毁掉手上的监听设备,他心里难受,不知道是舍不得设备还是舍不得再也无法聆听她的心跳和呼吸.....也许两样都有吧,他习惯了每日坐在课堂听着她的脉动和心跳,就像他也在她心里一般...... 114、初入赌城 在莫湘印象里, 提到拉斯维加斯, 首先想到的不是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而是那些掩藏在霓虹灯下的罪恶,毒品、妓女、黑社会、杀手.....以前看那些枪战片、黑社会火拼, 通常的背景都是在这座号称罪恶之城的地方。 当她把这些想法说给君哲听的时候,他笑的直打跌。 莫湘伸手拍了拍他脑门, “笑什么笑,笑得跟傻子似的!我很可笑吗?”她忍无可忍, 瞪着眼睛问。 “嗯, 是挺可笑的!”君哲挺认真的点点头,眼中都是笑意,凑过去狠狠的亲了她一下, 笑呵呵的说, “小傻瓜,那地方要天天枪战, 那些怕死的富豪还能上赶着天天往那跑?拉斯维加斯其实是个管理非常严格的地方, 不乏有黑社会,赌场这种行当,没有背景和实力是做不起来的,他们在这里经营了上百年,都是老牌的黑帮家族, 靠赌场洗白资金,政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相互之间掣肘, 谁的场面上出了问题,对方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明面上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我印象中最近的一次枪击案是在三年前,一个赌场老板开除了他的员工,员工怀恨在心,离开赌场之前,给了他老板一枪,随后就被逮捕了,拉斯维加斯是美国治安最好的城市之一,犯罪率比华夏首都都要低很多.....” “妓.女,毒.品也没有吗?”在莫湘看来,只要是赌场、妓.女、毒.品泛滥的地方,治安就不会好到哪里去。 君哲把玩着她的手,抚摸着纤细的无名指,一边想要不要给她套个戒指,一边道,“当地的妓院是合法化的,妓女也是纳税人,既然合法,那就等遵守治安条例,并不混乱,至于毒.品,海洛因和可卡因是禁止的,流通最多的是大麻,年轻人为了追求刺激和享受多少都会吸食大麻,就连总统也有在年轻时吸食大麻的经历,不构成犯罪.....” 莫湘似笑非笑的打量他,“这么了解?” 君哲轻抚她柔软细腻的面颊,笑得神秘,“我就是干这行的,不了解透彻怎么能行? “哦~!”她拖长了声调,“难怪我之前觉得你那烟味道怪怪的,原来你也吸大麻,你还干嘛?也赌博,也嫖妓?” 君哲笑了,笑得很淡,揽着她的手却紧了紧,“之前在训练营受过伤,我们这种人是不能用麻醉药的,麻醉剂会影响我的神经,让我反应变得迟钝,只能用少量的杜冷丁,受伤受的多了,杜冷丁渐渐也不管用,就用吗啡,后来伤好,也会有烟瘾,普通香烟不顶用,就吸大麻,虽然我在荷兰也开妓院,但妓.女我是不沾的,难道你没看出来......”他看着她,暧昧的浅笑,说话的时候,将她白嫩的手指含在唇边,她的手在他唇际处微微的颤抖,都说十指连心,那暧昧潮湿的感觉就从她指尖蔓延到她心里,他索性直接吻上她的唇,含含糊糊道,“.....要是没看出来,我就证明给你看......” 原本听他的说那些话还在心疼他,下一刻就被这只精虫上闹的猪给气笑了,她牙齿没有留情,重重的咬了他一下,他吃痛,嘶地吸了口冷气,成功的将唇从她唇上撤离了片刻,喘息着舔了下嘴角的血腥味,眼神一转,瞳色加深,报复似的咬了回去,男宠!叫那小东西敢说他是男宠!他是她丈夫,他的男人...... 一只手插进她头发里,拔掉她的发簪,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带着浓郁的甜香,嘴轻轻封堵她的唇,温柔的辗转,不像刚才那样急迫,两人都有美好的唇形,柔软甜蜜,他温柔的吻几乎将她绕进了棉花堆里,身子软的几乎要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他指尖游经之处像是带着电流般刺得她浑身颤抖,弓起身子咯咯直笑,迎上他妖异迷离的眼睛,低喃一句,“别弄,我痒!” 身下就是她妖娆美丽的惊心动魄的身体,这就是他长长久久的渴望,无论是心还是身,迷暗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犹如纠缠的藤蔓,魂牵梦萦!就算她在他身边,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思念,远也好近也好,就想把她时时刻刻融入骨髓,他再也无法按捺住心底澎湃的情浪抓住她的细软的腰肢重重迎了上去,无与伦比的柔软身躯,男人刚硬和女人的柔软,在此刻糅合的这般韵适,她在他身下依然化做一滩春水,感觉这就是一颗揉碎的泪滴,她意乱情迷的脸上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妖媚,他在足以焚烧自己的快乐中颤栗,他紧紧抱着她,轻轻吸着气,梦呓般,远远的,朦胧的,朦胧到有些含糊的在她耳边低喃,“爱你.....” 在洛杉矶的第一晚居然是在床上度过的,莫湘无比懊恼,他坏笑道,“蜜月嘛,就是整个月都甜蜜......” 有种男人在床上野性、狂放、性感,在床下,洒脱、冷峻、从容,简单一句话,外人面前衣冠禽兽,上了床禽兽不如,他平时乖的像只慵懒的大猫,稍稍捋捋,就能把毛捋顺了,但在这方面,他绝对占霸主地位。 在洛杉矶莫湘见到一个人,金发的老外一见到她就来了个熊抱,正要贴面的时候被君哲一把推开。 “嘿,lance,我和shine是老朋友了!别那么小气!” 莫湘意外的看着来人,惊讶道,“mr.paul,怎么是你?你不是在纽约吗?怎么来这里了?” 保罗暧昧的看看君哲道,“lance,你还没有告诉shine吗?” 莫湘看看君哲,又转头看看保罗,顿时明白了什么,“你们早就认识?” 君哲干笑两声,顺嘴胡诌道,“刚认识不久!” 保罗哈哈一笑,道,“我是他们家族在美国的代理人!我的业余爱好是登山,同时我也是个登山教练!作为登山教练的我,lance确实认识不久!” 这叫刚认识不久?莫湘嘿了一声,歪头看君哲,阴测测笑道,“回头老实交代!” 保罗比划着拳击的动作,大笑道,“走吧,我已经给你们定好酒店了,今晚还有场重量级的拳王比赛,我给你们定了贵宾席,去看看!” 保罗的座驾是辆凯迪拉克,行驶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机场,天气很热,到处都是高大的棕榈树,霓红灯闪亮,穿着性感热情的金发女郎。 三个人坐上额定载客六人的小飞机,在内华达州沙漠夜晚吹来的热风中向赌城飞去,脚下的沙漠被夜色笼罩,月亮升起,朦胧中可以看到沙漠上一些高大山丘的影。 莫湘指了指那轮昏黄的月,笑嘻嘻的道,“外国的月亮也不比华夏的圆多少啊!” 比起君哲,保罗这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佬更了解拉斯维加斯,一路不停的解说,指着沙漠下方一路长长的由汽车灯和路灯组成的光带,告诉他们这就是15号洲际公路,每到周五晚上,有无数人从洛杉矶沿着这条路开往拉斯维加斯,也有无数的美国枪战电影在这条路上拍摄,只要有关赌城的飞车大战,就一定有这条路的踪影,等周末过完,他们之中很多人就只能搭乘别人的车回家,不但输光他们的钱,连车也输掉了,在赌城,花很少的钱,就能在二手车行买一辆相当不错的车,但相比赌博,这是更是情侣的天堂,只需要55美元,你就能领到一纸结婚证和一场浪漫的婚礼...... 在飞行了四十分钟后,君哲示意飞行员绕着上空盘旋一圈,让莫湘领略这座城市的魅力,一片璀璨若星海的灯光和霓虹,地球上任何一座城市的霓虹与这座不夜城相比都会相形见拙,这里的楼都不算高,但凝聚着设计师的奇思妙想的奇怪建筑让人惊叹。 君哲指着一座座建筑给她讲解,“.....金字塔,狮身人面像,欧洲古堡,童话中的金银岛,圣马可广场,帝国大厦和布鲁克林大桥.....还有华夏的长城....你要喜欢,以后我们游逛个遍。” 一座童话般的罪恶之城! 一下飞机,机场内数排老虎机面前站着大堆游客,有人来不及进赌场就在机场大厅厮杀了起来。衣着暴露的性感女郎搔首弄姿,媚眼乱抛,不停地穿梭在众人之间,散发着一些小卡片,甚至还有些打扮怪异的男性夹杂其中,君哲和莫湘都被塞了不少卡片。 莫湘没来过,很好奇卡片上写的什么,还没看就被君哲伸过手来夺走了,“喂,你干吗?!” 君哲阴阴的扫了一眼刚才塞给她纸片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随手一斡,丢进垃圾桶,柔声道,“没什么好看的,要他不如要我,我比他强多了!”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她都没见上面写什么!倒是保罗好心的笑眯眯的在她耳边道,“酒店先生,三百美元,包你满意!” 咳,莫湘脸唰一下红了,她就是好奇而已,话说,他沦为跟这种人争风吃醋了吗? 115、预测 赌城是成年人的迪斯尼乐园, 有钱人的天堂, 好赌者的圣地,烂赌者的地狱,这座城市用另一种方式诠释了生命的意义——享乐、挥霍、比阔!只要有钱, 这里就是天堂,可以在这里得到想拥有的一切, 你就是这里的上帝! 梦幻般繁华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 世界各地的建筑精粹, 人工制作的火山喷发场景,随处游走的桑巴女郎,街头拥吻的情侣。 拳王争霸赛, 现场很热闹, 众人的呼喊声声嘶力竭,他们的座位在最前排, 一进去就看见一个黑人拳手一拳打翻了对手, 鲜血“哗”的一下从口中喷溅出来,坐在凳子上的人纷纷起来呐喊,助威,莫湘啧啧叹气,真是暴力的运动。 拳击比赛同样加赌博性质, 这是哪里?赌城!什么都可以赌,就连街头两只野狗打架,两个醉汉斗殴, 都会有一群人围观下注,何况拳击赛。 保罗兴致勃勃的问他俩要不要下几注玩玩,莫湘转头看君哲,她对这种暴力运动没什么兴趣,君哲则笑着掀掀嘴角,“看看再说!” 台上你来我往的打了两三场,君哲冲着保罗勾勾指头,指着场上穿红衣服的黑人拳击手笑道,“给你个机会,赚点老婆本,我俩就不用了,你去买那个人,不要买多,买一万块。” 保罗看了看他手指的人,疑惑道,“那是个新人,赔率一赔七,都不怎么看好他。” 君哲眯着眼睛笑笑,“放心吧,亏了算我的!”莫湘也在旁边笑笑道,“你去买吧,这场比赛就是一场秀,打假拳!” 他们三个都说汉语,周围一圈老外,没人听懂,要是被人知道比赛打假拳,要么是他们三个被围殴,要么就是举办方被围殴。 保罗不相信谁也不会不相信莫湘,她的身手他的见过的,他转身就去了投注场,不买多,一万块,一赔七,回头赢了他也能赚几万块,赌博就是忌贪,要见好就收,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君哲把她搂在怀里笑着凑上脸,“你也看出来了?” 莫湘哧他一句,“少来,我只是看那红衣服的拳击手连放两次水,正常一个久经训练的搏斗专家在面临对手打击的时候,他的肌肉和潜意识可以不经过大脑而做出正确的反应,而他两次被击打的时候,他强行抑制了进攻的本能,这不符合常理,我看他老往那边角落里看,似乎是有人下意识的让他做什么动作,他的步伐略微显得僵硬。” 他“啵”的亲了她一口,嘻嘻笑道,“老婆真聪明,嘿嘿,这已经是拳场的老把戏了,他连输两场,赌注就会上升,赔率就越高,一旦翻盘,背后的庄家就会赚的盆满钵满,而场下这些拼命加油呐喊的下注者就会输得血本无归。” 莫湘挑眉,意外的看着他笑,“这你也懂?” 君哲脸上带着一丝怅然,微微敛了笑容,“我刚从训练营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接手暗部,君家放任我在外面自己闯荡,需要钱吃饭,租房,还要买烟,开始去洗盘子,我笨嘛,没做过,能握的住枪,却抓不住盘子,打碎好多,挣一天钱还不够赔老板几个盘子,还打伤了几个抢劫的小混混,被警察逮住了,需要五万欧元的保释金,我没钱,卖了母亲给我的玉佛,凑了五万,自己把自己保了出来,后来当地有个华人帮派的小头目介绍我去地下打黑拳,我就打了两年,原本想把那尊玉佛赎回来,可是再也找不到那个放高利贷的人.....拳场这些潜规则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 他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可是对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来说,那段日子是多么艰难,莫湘默默的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微微含笑,“别人富二代的天地是父母给的,你的天地是你一拳一脚打出来,我原本很不喜欢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可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这些人还不容易。” 看她认真的模样,只觉得可爱,抓过她的手,在她手背印下一吻,神圣而虔诚,“我受的那些苦如果只是为了遇见你,那么此刻,一切都值了,我修成正果了!” 这时台上比赛正巧进行到高潮,周围的欢呼尖叫声达到最顶点,无论周围多么噪杂与喧闹,他们眼中只看得到对方,盈盈水瞳,深邃黑眸,只有他们彼此,相视而笑。 保罗从场外回来,好笑的看着他们这对任何人在周围都显得多余的情侣,咳咳两声打断了他们之间含情脉脉的对视,丝毫没有当灯泡的自觉,“哈哈,lance,8万块,我第一次赢这么多钱,走,我请你们赌博!” 君哲笑着捶他一拳,“八万块就想请我们赌博?你也太大方了?” 不料保罗一本正经的道,“我相信你们,shine是我的福星,有她在我们一定能横扫拉斯维加斯!” 不知是保罗开玩笑,还是他真的就相信他们能在赌场横行无忌,总之,保罗的眼光其实还算很不错的,莫湘和君哲如果真的安心在赌场赌钱,可以说他们会被拉斯维加斯所有赌场拉入黑名单,因为他们不可能输,二人不过是来玩玩的,没有存心赌钱的意思。 莫湘进赌场之前还闹了点小麻烦,亚洲人长相显得年轻,尤其莫湘这种白嫩嫩的亚洲女孩,更显得剔透玲珑,赌场规则二十一岁以下禁止入内,她看上去就像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水灵灵懵懂懂的,最后还是骨龄测试的时候莫湘在机器上做了点手脚才蒙混过关。 她没见过赌场,可是电视上总看到过,她一直以为电影里的赌场就很大很豪华了,结果一进到门内,她也止不住讶异的张了张嘴,这里不过是一家中型赌场而已,就有如此夸张,那最大的米高梅酒店赌场得多大? 六个足球场大小的赌场两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两排老虎机,保罗拿着换好的筹码走过来,莫湘随意捏了一个,君哲看了她一眼,也笑着捏起一个。 “你们就拿这些吗?”保罗一次性兑换了十万美元的筹码,刚才还赚了八万,输完也不过才一万块,这俩人看上去不像常赌的,试水也不至于只拿一百元的筹码吧? 莫湘笑笑,手里把玩着那枚筹码,红色的圆片在细白的指尖上下翻飞,“够了!多了也是浪费!” 君哲虽然不常玩,但好歹进过,她是菜鸟一只,连筹码都是第一次摸,她精神力高,站在老虎机前看了一会,就弄明白了规则,投入手中的筹码,等了一会,眼疾手快的拉下拉杆,叮叮叮三声响过,哗啦啦,一堆筹码从机器里吐了出来,接筹码的盒子不一会就铺了满满一盒,三倍奖励一万五,旁边保罗直接看傻了眼,连呼“god!” 周围已经有几个赌客兴奋的吹了几声口哨,连声叫道,“好运的东方小妞!”她身边的几个老虎机纷纷被占领,人人都想沾点她的手气,君哲在她身后抿着嘴笑。 保罗上去收了筹码,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莫湘也离开了老虎机,她只看一眼就弄明白的东西她不感兴趣,她一走,她的机器马上有两人上前去抢,还发生了点争执,这在赌场很常见,都想沾点手气,通常有人为了争抢赢钱的位置而打架。 莫湘坐在赌大小的桌上,看了不到两分钟,同样拿了一百元下注,赌大小有单纯猜大小,赔率一赔一,也有猜点数,赔率要高很多,豹一豹六是通杀,不算大小庄家赢。 这是除老虎机外第二简单的赌博游戏,她全凭感觉猜,第一把猜小,赢了,第二把猜小,赢了,第三把继续猜小,又赢了,连赢三把很正常,但是四把、五把、六把......连赢十一把的人正常吗?莫湘也惊讶了,她感觉这么准吗?准到都可以预言了?修真者有专门的玄算学,但她还没学的嘛,完全靠猜,连精神力都没用。她觉得很奇怪,一次一次试验,都没出错。 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闪闪发亮,她面前红红绿绿已经堆了一堆筹码,保罗激动的全身发抖,等她再次预备下筹码的时候,君哲拦住了她,悄声在她耳边道,“宝贝儿,够了,别玩这个了,我们换个玩的,你要知道,有个说法,你拿一美元在赌场连赢二十八把赌大小,你就可以把这座城市赢走,当然你得有命带走,我们带是带的走,可是没必要不是?”他悄悄指了指头上的摄像头,“亲爱的,有人注意你了,走吧,我们换别的玩!” 两张长相精致的东方面孔在赌场里还是很引人注目的,拉斯维加斯是富豪的聚集地,一眼就能看出哪些客人身价不菲,这里的服务生都穿着阿玛尼、范思哲,相对来说他俩这身特别定制的情侣服装相当显眼,尤其是莫湘从进赌场就连赢数把的情况下,已经很多人都开始注意他俩了,君哲连连拒绝了两位请他们去贵宾席的服务生。 保罗就像他们的跟班一样,举着手里数百万的筹码,连呼,“shine,太神奇了,我从来没有过捧着这么多钱的经历。” 莫湘根本没注意保罗在说什么,一直沉浸在自己近乎神奇的预感中,细细回想那玄妙的感觉,她并不是真的想赢钱,她只是想弄明白这种接近预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君哲倒没觉得奇怪,在他看来修真者无所不能,赢钱实在是小case,她喜欢玩就陪她玩,就算玩大也无所谓,有他在,不怕麻烦,最简单就是把钱还给赌场,他们又不缺钱,就算不还,正正当当赢来的,又没出千,谁也说不出什么。 她又找了个轮盘的赌桌坐下,刚才看她赌大小的赌客一窝蜂的拥上来,把他们三个围在桌前,称呼已经从‘好运的东方小妞’变成‘神奇的东方小妞’,就连赌城的看场人员也在监控器对面注视着她。 几个人站在监控器面前看着赌场下面的情景,手里拿着对讲机问,“她有没有异常?” 沙沙几声过后,对讲机传来声音,“没有,筹码放在桌上都是荷官扫过去,她连桌面都没有碰过,完全没有出千的可能。” “她身后那两个男人呢?” “没有,一切正常。”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之后沉默着继续观察。 轮盘和赌大小规则差不多,美式轮盘38个数字,1到36,有0和00,黑红两边,可以猜黑和红,也可以猜数字,还可以猜数字组合,最高赔率1:6。 第一把只丢了一百元的筹码,猜黑色,赢得很轻松,周围很多人跟着她开始下注,这张赌桌最热闹,后面挤不进来的翘首以待,刚有人离开就有数人抢着补位,急急忙忙跟着她下注。 她第二把刚想把筹码下到数字9,犹豫了一下,对荷官说道,“16!”她第一感觉是9,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她预感的问题,轮盘开始转动,荷官在旁边打珠,速度快到最高点后慢慢缓和,直到停止,小球在数字9上停顿了一下,就在人们都以为它要停在9上的时候,它又跳着往后滚了几下,终于停在了数字16上,一动不动...... 众人有惊呼,有兴奋,有讶异,也有思索的,可惟独莫湘傻眼,这算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赌盘是按照她想法运转的吗?她说转到哪里就到哪里? 116、赌局 一个16又让莫湘面前堆了高高一摞筹码, 她让保罗收了其他的, 手里只捏着一枚最小面额的筹码。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无论是白皮肤的、黑皮肤的,还是黄皮肤的, 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握着手中的筹码等她下注。 她想了想, 索性闭上眼睛随便扔,指尖“啪”的一弹, 圆形筹码在半空中飞舞几圈后, 掉在台面上,落在了十三和十四之间,荷官看了她一眼, 拿着拨动筹码的银色金属杆问她, “这位小姐,您下13还是14?” 莫湘从保罗手中的托盘里拿出一枚1000美金的淡绿色筹码扔给他, 微微一笑, “你帮我选!” 荷官怔了怔,收下了那枚用作小费的筹码,脸上又恢复职业性的微笑,“谢谢。”他顺手把那枚红色的筹码拨拉到数字14的位置上,西方人都忌讳13这个数字, 他也不希望13给这位慷慨美丽的小姐带来厄运。 一看是荷官帮忙下注,周围人有跟着下的,也有犹豫着想看一把的, 但无不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的轮盘,就在轮盘旋转速度越来越慢,即将停下的时候,轮珠的位置离14还很远,人群中传来惋惜声,轮盘都快停止旋转,可轮珠依旧没有停下来,欢快的一跳一跳的往前蹦q,直到离14越来越近,就在众人目光中像登山一般艰难的越过两格之间小小的障碍,吧嗒一下掉进数格14内一动不动...... 围观的人群又一阵惊呼,连连叫道,“神奇,太神奇了!”连荷官都看着轮盘直摇头,她只下了10美元,赢这一把还不如给他的小费多,可是其他跟着她下注的赌客赚疯了,一把下来,这张台子的预备筹码就少了一大半。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如有神助?赌场有两种赌法是有非出千形式的作弊,一种就是骰子赌大小,有一定功夫的人可以听骰,是不是真的,这个莫湘不知道,但轮盘是可以算概率的,内华达州的一项法令禁止使用任何能计算出赌场结果的装置,针对的就是轮盘,违者被判入狱十年,并罚款1万美元。轮盘她已经不打算再玩下去了,否则一会该有人怀疑她使用非法装置来搜身了。 看着她离开桌子众人都很遗憾,唯独高兴的只有抢到她位置的人。 莫湘从高高的凳子上跳下来,君哲握着她的手,一把拉进怀里,笑容可掬的在她耳边轻声道,“欢迎赌神小姐归来!” 莫湘好笑的嗔他一眼,踮起脚尖也轻吻了他的脸颊,“走吧,今天不玩了,再玩下去赌场老板该出来了,明天我们去米高梅赌场玩。” 一般中型赌场一天的盈利也不过上千万美金,她只是来这里熟悉熟悉规则,这几把扫走了人家一半多的营业额,再玩下去真的不好收场,只有那种大型赌场才能让她放开了玩,输赢多少老板都不会眨眼。 君哲笑着给她轻轻揉捏脖子,道,“也好,这里的大多都是不会赌的,欺负他们没意思,真正的老赌棍都在米高梅。周末那里还有很多比赛,比这里有意思!” 莫湘眉开眼笑,“好啊,去逛逛赌城著名的strip大街!然后回去吃宵夜,有莫渊做的蟹黄包和西湖牛肉羹。” 保罗捧着一大箱子的筹码去换钱,十万元的筹码只用掉100美金,赢了五百多万,别说赌场老板,他都快疯了,他觉得无论是lance还是shine都不是常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拿着支票回来的时候,君哲扫了一眼笑道,“你自己支取十万劳务费,其他的明天给她当赌本,看她是不是真的如你所愿,能横扫拉斯维加斯。” 保罗笑得眼见不见眼,“哦,我的老板,谢谢你的慷慨。能为你工作真是我的幸运!”伸着毛茸茸的胳膊,上来就要拥抱君哲,被他一把推开,“行了,赶紧走吧,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莫湘眯着眼睛笑了笑,不置可否,他随时不忘收买人心。她自诩在社会混迹几年,见过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但比起君哲的老练,她嫩的就跟大棚里的豆芽菜一样。难怪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算计,猫和狐狸不是一个物种,他张开的网,她无力挣脱...... 漫步在赌城的strip大街,整条大街犹如璀璨的光链,车流如流淌的星河,大街两侧矗立着一座座宏伟气派的酒店大楼,到处是五彩斑斓,流光溢彩的彩灯,百乐宫酒店前的喷水池前有大型的摇滚音乐会,无数歌迷高声歌唱,桑巴热舞女郎摇曳着柔软的腰肢纵情在人群中舞蹈,不时拉着过路往来的游客跳上一曲性感热辣的激情舞。 她从未这样放松过,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外国人审美和国人不大一样,没有过多的目光投在她身上,他们可以尽情的肆意的大声欢笑,呼喊。随着狂野的摇滚乐疯狂劲舞。这里各种各样的怪诞的人司空见怪,周围的喧嚣震耳欲聋。 不远处有烟火闪烁,大团美丽的烟花呼啸着飞上夜空,五彩缤纷的闪亮花体英文星星点点的在他们头顶炸开,各式动物图案的烟花带着美丽的光斑在空中演绎一道流金般的梦幻场景,她伸手虚空着触摸那美丽璀璨的光影,他把她箍在胸前,伸过手抓住她的,莫湘感觉指尖一凉,低头细看,无名指上多了个的指环,指甲盖那么大的蓝宝石,幽蓝如人鱼眼泪,每个切割面都光彩夺目,周围密密匝匝的碎钻众星捧月,样式极为华丽。 莫湘好奇的看着他,他的眼里满是柔情蜜意,唇角厮磨在她耳鬓,柔声道,“我以前听说,vera wang的婚纱和tiffany的戒指是每个女人毕生的梦想,我们没有婚礼,我只能给你戒指和永远的幸福......” 就算她不是平凡人,也希望有男人把她平凡的女孩那样宠爱,谁能拒绝他的温柔一笑,她缓缓揽住他的脖颈,他们在火树银花下拥吻...... 君哲洗完澡从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见她对着戒指发呆,像是在研究什么一样,走过去揉揉她的长发,笑着问,“喜欢吗?” 莫湘点点头,她从没带过首饰,觉得太麻烦,“喜欢,不过这蓝宝石颜色淡了点!” 君哲闻言怔了怔,一脸哭笑不得的捏着她鼻尖,“小傻瓜,这是蓝钻,什么蓝宝石!” 莫湘脸红了红,她白目又不是一次了,习惯了。 “为什么取下来?” 莫湘把戒指放回盒子里,摸了摸道,“太大,带着不好做事,而且这么大的钻石带在手上,明显就是告诉人家,我很有钱,来抢吧!虽然我不怕抢,但杜绝麻烦是第一要素!” 君哲意味深长的看了她许久,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圆圆的戒指盒,打开后是两只简简单单的素白指环,一只给她套上,一只自己套上,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这才是婚戒!不许摘下来!” 莫湘心里淡淡的温暖,轻轻的抚摸着小小的指环,跟她细白的指尖相配有说不出的清淡恬静。 君哲把下颌抵在她肩头,轻声说道,“这是小叔定制的,我们三个都有!” 她微微一怔,心像是被羽毛搔过般颤了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从未想过要霸占两个男人的爱,但...... “谢谢!”她不知道能怎么说,谢谢君漠爱她?还是谢谢君哲大度? 君哲轻抚着她头发,慢慢的说,“谢什么?你是我们心尖最珍贵的珠宝,只要你幸福快乐,我们都快乐,有什么不好?” 两人相依偎着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不平凡的人也希望拥有最平静的幸福,无论前路是布满荆棘坎坷之路还是铺满鲜花的阳光大道,至少有他们陪着她走下去,这就是真实的幸福。 门铃突然响了,打破了他们之间静谧的温馨,两人对视一眼,莫湘有点诧异的问,“不会是那啥特殊服务吧?” 君哲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想什么呢,这间酒店是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我去开门!” 君哲打开门,门外站得不是风骚的女郎,也不是酒店服务人员,而是一个穿着得体,面露微笑的中年人,大约三十八九岁,看样子还是个亚洲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君哲面带疑惑的用英语问。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对方却用汉语回道,微笑着递给君哲一张名片,烫金的名片上写着,mgm(米高梅)集团公司华夏区负责人,宗政源。 君哲看了看那张名片,目光闪了闪,没说话,莫湘听到谈话,穿着拖鞋从里面走出,看着两个人也没说话,她还没弄懂是什么意思。 男人儒雅的笑了笑,“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进屋一叙吗?” 他说话文绉绉的,君哲和莫湘对视一眼,点点头道,“好的,请进!” 三人坐在外间的沙发上,莫湘去倒水,君哲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很客气的问,“宗政先生,何事来访!” 宗政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肯定的道,“二位是从大陆来的吧!” 莫湘端过茶杯放在他面前,看看君哲,没有说话,君哲只是淡淡一笑,“何以见得?” 宗政源笑着道,“很多华人见面都只道我为宗先生,很少有人知道我复姓宗政,以此而猜,你们是从大陆来的。” “这个姓确实比较少见!” 宗政源坐直身体,很认真的点头,“鄙人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mgm集团华夏区负责人。能否冒昧的问二位一个问题?” 莫湘看了君哲一眼,君哲点点头。 ”谢谢!”宗政源很有涵养的表示了感谢,“二位喜欢赌吗?” “呵呵,”莫湘轻笑一声,“还可以吧,我觉得那种刺激的感觉可以让人忘了很多东西!赌场里的气氛也很吸引人。”她感兴趣的不是赌钱的快感,而是那种玄妙的预感。 宗政源了解的笑笑,就算不喜欢赌钱的人,进到赌场也会被那种感觉刺激到。 “我今日在百乐门赌场看到二位的精彩表现,二位是否有兴趣明日来mgm玩玩呢?” 君哲淡淡道,“我们是有这个打算!” 宗政源又道,“明日米高梅有个新年赌局,底金两千万美金,不知二位是否有兴趣?” 君哲眯着眼摸了摸下巴问,“请问宗政先生,你怎么能想到找我们去参加什么赌局?” 宗政源笑笑,“我留意二位很久了,虽然是新人,但你们的运气和心态胜过很多混迹赌场多年老江湖,要知道,赌博很多时候靠的是运气,而不是技巧。” “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们就能拿出两千万?我们看上去像有钱人吗?” “不像吗?”宗政源不答反问,眼里尽是狐狸般的笑意。他们这种人看人已经超脱了外表,第一眼就能从骨子里看出一个人的家世和修养,常年在富豪中游走,已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两人心照不宣的但笑不语。 君哲不答,回头看看她。莫湘摇摇头,“对不起,宗政先生,我是新手,只想玩玩而已,并没兴趣参加什么大型赌局,很抱歉!” 宗政源又看了看君哲,君哲微微笑道,“我是来陪老婆度蜜月的,一切以她的意思为准,她不喜欢就算了。” 宗政源感觉很是遗憾,但依然礼貌的笑道,“祝二位新婚愉快,没有关系,只要光顾米高梅,就是我们的上帝,明天还是有很多华人参赛,二位也可以去捧个人场!” “哦?华人?亚洲赌局?”莫湘讶异的随口问了句。 宗政源微笑着摇头,“不是,是国际赌局,是新年开场第一场小型赌王赛,由澳门数家赌场联合举办的,华人一般都喜欢参加。” 莫湘笑笑不再言语,宗政源起身,客气的告辞,“抱歉打扰二位,晚安!” 临走时还不忘微笑着道,“二位不妨考虑下,提前一个小时都可以报名参赛,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再见!”不知为什么,莫湘总觉得宗政源的笑容里有一种沉着的自信,他就那么相信她会感兴趣吗? 117、又见故人 君哲和莫湘原本住的就是mgm旗下的bellagio酒店, 这也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奢华的赌场酒店, 这家酒店大厅的艺术品展览,足以让很多国家的美术馆汗颜,且不说毕加索、莫奈的作品, 就连齐白石、张大千的水墨画都历历在目,任意一幅都是天价。第一天来的时候, 莫湘还跟君哲开玩笑道,她全部家当加起来还不如人家墙上挂的一片油布值钱! 因为有赌王赛的原因, 赌客非常之多, 尽管米高梅赌场安检速度很快,效率很高,但门外还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很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莫湘和君哲刚从酒店电梯里出来, 就被专人请进了赌场贵宾席,一进门就看到宗政源微笑的看着他们, “欢迎二位光临。” 君哲似笑非笑的看着宗政源, “宗政先生特意等我们的?” 宗政源很温和的一笑,“是的,两位兑换筹码金额达到五百万,已经是贵宾级别,我可以陪同二位随意走走!” 米高梅有像宗政源这样专门为贵宾服务的负责人, 保罗一进场就把昨天五百万的支票换成了贵宾卡,零头换成了几十万的筹码,有的时候, 自己赌不刺激,看别人赌才刺激。 宗政源一路陪着君哲和莫湘逛赌场,并没有唆使二人赌钱,而是认真介绍着赌场一些细节和规则,赌台周围有格调的酒吧和showgirl表演台,饮料自取免费,唯独没有烈酒。不熟悉赌场规则还有很多彩页宣传画册,如果不幸是文盲,还有专人讲解,大型赌场的管理经营就比中型赌场要规范许多,服务让人无可挑剔,难怪宗政源说,只要进到米高梅,你就是这里的上帝。 米高梅也不是完全吸血的赌场,对于输钱过多的赌客,赌场会把他们输钱总数额的一成到三成以各种方式返还给他们,包括赠送礼物,演唱会门票,购物卷等方式。这里一个晚上赢钱几百上千万很常见,不用担心被赌场找麻烦。 莫湘拉着君哲在赌场转了一圈,随意问道,“这里有没有和赌客之间赌着玩的?”她不想和荷官赌,一旦赢太多,荷官也要被主管找麻烦,犯不着难为人家,要玩就要找那种老赌棍才刺激,看是他们技术强还是她预感强。昨晚君哲已经大概教了她几种赌钱的玩法,一般不特别需要技术的她都应付的来。 “当然有,”宗政源微笑的看着莫湘,“莫小姐喜欢玩什么?” 莫湘挽着君哲的胳膊,无所谓的耸耸肩,“什么都可以,不会有他教。” 宗政源了然的点点头,“好的,我马上给二位安排,不过在赌之前我要跟二位说明一下。” 君哲已经了然,还是微微一笑点头道,“请讲!” “这样的赌博我们赌场一般不参与,只为客人提供相应的设施工具,并且保证赌局的公平性和其他客人的相应资格,赌局结果,无论输赢,均有客人自行承担,赌局结束,我们会在赢钱的客人手上收取筹码总数的2%作为服务费用。” “应该的!对了,赌王赛是在几点?” 宗政源看看表,“晚上十点整,现在是7点十五分,二位可以尽情娱乐,我会在赌王赛前请二位来观战。” 这样的赌局一般都在vip客房内,只有莫湘和君哲二人入内,保罗自己拿着筹码去大厅小打小闹。房间内只有一名荷官,几名服务员和一名赌房经理,负责看场防止客人出千,也会调解客人之间的纠纷。 房间里赌桌上坐着的三个都是老外,两个黑人一个白人,两黑人身边各跟着一个女人,到了他们这里,莫湘坐在台上,而君哲坐在她身后,几个人不由侧目,那个白人胖子还暧昧得笑了笑。 荷官简单的说明了规则,玩□□,进这间房最少底金两百万,一次最小下注一千元。 □□是最经典的扑克玩法,经常看香港电影的都知道,凡是赌神赌圣之类赌得都是□□,这个即靠运气还要靠心理素质。 除了底牌,每人都有一张长明牌,第一轮几个人都跟了,各丢出一个筹码,莫湘连底牌都没看,明牌是一张红心k,对面白人的牌面最大,一张黑桃a,白人先说话,他又扔了一个筹码,前几把都是试水,除了钱多的发烧的菜鸟,一般没有搞清楚牌友脾性的赌客都是带着试探性的开局。 其他人也都跟,无论输赢,会玩的基本都在前几把牛刀小试,后面才是真正开赌,到了第五张牌,局势有点复杂,对面白人是两张a,两张单,加上底牌,他最大可能是三张a加两张单,或者一对a外加一对。 黑人a这轮运气不好。牌面是一把烂牌,从8到k,顺是顺不起来的。连对子都没有,即使他底牌是k,凑成一对k,也大不过白胖子,所以干脆扔牌了。 黑人b则眼神闪烁,他牌面是一对八和一对九。这个牌面很有趣,因为他底牌如果也是八或者九,就可以稳吃白胖子。即使他只有两对。对白胖子也未必就没有赢面。 而莫湘,牌面看上去则很漂亮。四张牌分别是10,j,q,k,而且还是红心同花!并且在众人眼皮底下,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底下那张牌,要么是她根本不会赌,要么就是她是个真正的赌场高手,完全凭感觉,对面白胖子看着她的牌眯起眼睛猜她到底是不是同花,赌场规矩是不许人交谈,防止作弊或出千的可能,就连陪同也必须相隔一米的距离。 莫湘也笑,笑的很从容,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底牌是什么,赌术高手通常都是心理学高手,他们可以从对方脸部表情、动作等一切细节看出对方是否紧张或者欣喜,然后判断对方的底牌是多少,她是菜鸟,她不敢保证她的表情就能伪装的很好,干脆不看。 荷官看了她一眼,“同花最大,同花说话!” 莫湘点点头,想都不想就把筹码全推出去,“showhand!” 第一把底金最高只有十万,全梭了也没多少钱。 对面白人愣了愣,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做了个意想不到的动作,把牌盖了,不跟了! 黑人b坐在莫湘左手边,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好漂亮的东方天使,嘟囔着摇摇头,然后把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来,缓缓翻开自己的底牌。三条九,一对八! 后面的君哲抚着额笑的肩膀直颤,黑人b嘟囔的那句话他看懂了,他说,他就不信上帝还给天使走后门。 现在除非莫湘是红心a,否则这把就是他赢,不过这种几率真的是很小,但小,不代表没有,莫湘微微一笑,翻开牌,红心a! 荷官宣布莫湘赢,把所有筹码推给了她。 接下来的几局。 莫湘上手四张a,而且全部都在牌面上!这几乎已经是牌局里除了同花顺之外最大的牌了!至于她底牌是什么,根本就无所谓。其他三人当场扔牌放弃。 重新开局,她再次牌面拿到a一对和k一对,而这局其他三方的牌面都比她小。结果她又胜出。 第三局,更是离谱,她牌面是四条k,而其他三叫,则分别拿到了不同花色的9、10、j、a一把烂牌。 她面前筹码聚了一堆,黑人a的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白胖子和黑人b也只剩下最后几枚筹码,要不是她穿着短袖长裙,从头到尾他们都看她的手一动不动,这帮人真会以为她作弊出千,到这地步三家都认输了,黑人b临走的时候转过来看她,表情很古怪,“果然开后门!”几个生硬的汉字从他口中蹦出来,倒是让莫湘愣了下,身后的君哲大笑着揽过她肩膀,跟她咬了两句耳朵,莫湘也笑了起来。 这样欺负人实在太没意思,她根本无法控制这样疯狂的运气,就算她刻意输都做不到,刚有这种念头,下把明牌就大的让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总不能这种情况下还扔牌,那也太假了,放水都不是这么放的。 莫湘把君哲赶去别的地方玩,自己拿着最小一美元面值的硬币在大厅里玩老虎机,扔进去硬币,闭着眼睛压拉杆,哗啦啦,一堆硬币掉出来,再拉,又是一堆,她索性就在在老虎机面前数硬币,一台机子掉完了,换下一台,也没人管她,就算把所有机子的硬币都赢出来也没多少钱。 半个多小时后,君哲回来了,看着大堆银光闪闪的银币张了张嘴,把她拉到身边,“好了,别玩小孩子玩的东西了,我们去看比赛!” 他俩走出去的时候,正好宗政源也在外面等着他们,一见莫湘就微笑道,“莫小姐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莫湘矜持的微微一笑,“哪里!运气好而已!” 宗政源微笑不语,这要是算运气好,那她岂不是上天都在眷顾她,从进赌场开始一把不输的人别人见没见过他不知道,至少他是没见过。 在宗政源带领下,君哲和莫湘又一次经过安检,老外认真就是在这一点上,哪怕天天都来,哪怕再有名气,安全检查可是没一次放松的。 赌场vip的豪华电梯里,宗政源按下最高层的按钮。 “这是去哪里?”莫湘好奇的问。 宗政源转头对她笑笑,“这种比赛要去最好的赌厅,今晚有四个级别的比赛,最低两千万,最高一亿,那间赌厅一般情况下不对外开放。能去现场观战的也都是vip客人,其他赌客都在大厅有专门的放映室观赛。” 电梯停了,门一开,两位穿燕尾服带白色手套的黑人大汉肃立在电梯两侧,身材魁梧,面色冷峻肃杀,像这样的人,莫湘目光所及之处一扫就发现6组之多,分布在顶楼各处。 脚下是异域情调的华丽的驼绒地毯,脚踩在上面无声无息,赌厅的看台上已经坐了好多人,有的时候看现场的比赛就是为了学习豪赌者的心理素质,能在赌场一掷千金的人都有种霸气,小家子气的人是上不了赌桌的,那种刺激的感觉足以让人疯狂。 君哲亲昵的揽着莫湘坐下,时不时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突然觉得身体一僵,像是有股冰冷至极的视线滑过背后,转头看去,眼瞳一缩。 君哲自然没有忽略莫湘的异常,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面色变了变,什么叫冤家路窄,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对面带着仇视的恨不得杀人的目光的女人他们俩都认识,莫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旁边还有个带着眼镜的男人,两人同时往这面看看,目光都是冰冷刺骨的。 君哲小声在她耳边道,“宋欣研旁边的人就是英国戴氏财团的三公子,当初我找了她许久都没找到,原来是戴家把她藏起来,这也难怪,宋清远为戴家做了不少事,保她女儿应该是没问题,戴家和君家一向有仇,只要能让君家不爽的,戴家都会保。” 莫湘眯着眼笑了笑,眼底殊无笑意,语气寒凉,“你说他们是来看比赛的,还是来赌钱的?” 君哲看了她一眼,也明白了她意思,“他是来赌钱的,我前段时间用从宋清远手中拿到的戴氏15%的股份给他们捣了点乱,他们旗下有几家公司出现点小问题,戴暨被他大哥打发出来处理,谁能想到他跑到这里来了。” “那你怎么能猜到他就是来赌钱的?” “戴暨别的本事没有,赌术是一把好手,葡京赌场有名的赌神,香港还有部以他为原型的电影,这两年他在英国被他老子关在家,收敛了许多,这次估计是来筹钱的。” 筹钱?莫湘不怀好意的笑笑,“咱给他找麻烦去!” “改变主意了?”君哲挑眉笑道。 “我看他俩不爽,不给他们找麻烦,我牙根都痒痒,本来我觉得这运气来得太奇怪,还不知好不好,不打算用,现在难得有这运气,不能浪费了,尤其对付这种人,先从心理上打败他们,再从实际行动上打垮他们!” 君哲捏捏她鼻尖,“好,都听你的!我去找宗政源报名去,你先在这等我一会!” 118、开始 原本不打算参赛的君哲夫妇改变主意让宗政源高兴不已, 君哲报名参加的是5000万赌注的赌局, 这种赛事场上最终只有一名赢家,独揽3亿赌金,赌场抽成2%, 推荐人会获得100万提成奖金,对于宗政源来说是相当大的一笔收入。 说到赌术这种东西外人看来总是很玄的。尤其是那种电影里, 通过特技,声光效果, 再加上一点点故弄玄虚的拍摄手段, 很容易让人对这种事情产生一种“神乎其神”的错觉。 赌片电影的那种飞扑克牌的特技,那种花哨到了极点的洗牌的手法。其实赌场完全用不到,洗牌那是人家荷官干的活。坦白说, 莫湘根本不懂什么赌术不赌术的, 她靠的完全是自己好到爆棚的运气,如果她存心想赢钱, 她可以赢走整个拉斯维加斯, 没人玩得过她,无论是用精神力也好,还是用记忆法、听音法,可这些她用都不曾用,单凭运气就能在赌场立于不败之地。当然, 如果她知道这运气是后续产生连锁反应的引发条件,她绝对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透支自己的运气,她甚至都不会走进赌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心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莫湘和君哲下了看台,跟着宗政源走进赌房,之前办手续核准身份用了近一个小时,手续一办完,赌局也开始了。 “5000万场的赌局共有六位客人参加,每人可以带一名同伴,一位来自日本的客人,一位来自新加坡的客人,一个来自中东的客人,一位来自英国的客人,还有一个是美籍华人,最后就是您二位了,赌局结束后,不论输赢,5000万场、8000万场和一亿场的参赛者都将获得mgm集团提供的至尊金卡,拥有这张金卡,您可以在全世界属于mgm集团的任何消费场所内享受特别待遇。” “比如?”原谅她小家子气吧,无奈她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来赌场玩,就碰到这么刺激的事,金卡什么的,她很好奇啊。某些时候到高档场所,那些女人动不动很傲气的掏出一张vip,她就觉得她们拿的那不是卡,似乎是脸面的象征。虽然她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但对这种发放给全球富豪的卡还是很有点探究的意味。 宗政源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特比待遇很多,有专门的金卡手册,最直接的好处是在mgm旗下所有的娱乐场所两千美元以下的消费一律免单,vip包房赢钱抽成费用减半,除总统套房外的所有酒店房间免费入住,可以一次性拿出5000万的钱砸在赌桌上,绝对是我们mgm最尊贵的客人.....” 莫湘回头小声的问君哲,“喂,万一我突然失控,把你的家当输光光怎么办?” 君哲呵呵笑道,“输光就输光,你男人没那么穷,不止这点家当,就算输完我的,你忘了,小叔还是个隐形富豪呢。” 说到这里,莫湘挺好奇,“喂,君漠到底有多少钱?” 君哲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很有投资眼光,早年买了很多家大公司的原始股,现在暴涨了不知道多少倍,要是他肯把手头那些股票全部抛售,估计纽约证唤灰姿淮喂墒写笳鸬矗劣谙纸穑霭迅龈谴幕故敲晃侍獾摹! 莫湘彻底无语,盖茨的资产也不过都是些股票,房产,拉拉杂杂加起来几百亿,他光现金就几百亿,还不算股票,放银行等长毛啊?福布斯那些富豪榜都怎么排的啊?不过钱对他们来说都是浮云,莫湘又不是奢侈的人,衣装有君哲打理,吃饭有莫渊,工资都花不完,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连赌钱都只赢不输的人,她能对钱有多大兴趣?以前打工挣三千块都觉得很多,好大一叠,现在拿出5000万豪赌,完全没了概念,钱多到一定程度,其实就是一堆数字。 赌房很大,四周有监控和摄像机,清楚的从各个角度拍摄场内的情景,防止作弊也现场直播给外界观看,正中央放着一张宛如月牙的赌桌,顶部是高高隆起的圆形玻璃穹顶,看台包围穹顶一圈,四壁周围刻着彩绘的浮雕,漫天的水晶灯如繁星挂满了整个赌房的屋顶,在赌厅的另一侧,许多工作人员已经到达场地。 莫湘和君哲刚坐下,其他几人也陆续进来。 那恶毒的目光如锋芒在背,如果是之前,心性未稳的她此刻说不定就直接冲上去让宋欣研尸横五步,血溅三尺,平和了心绪的她已经没有那么暴躁易怒,对于她这级别的挑衅完全不放在眼里。 某些人的悲哀就是她自以为是个人物,其实根本不知道她不过就是别人人生棋盘里角落上沾到的一点灰尘而已,连棋子都算不上! 美籍华人赌客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个子比君哲还高一点,标准的衣服架子,宽肩,窄腰,长腿,身材结实,五官很俊朗清秀,目似朗星眉分八彩,一脸从容和善的微笑,让人很难生出恶感。 如果说他是最让人感觉舒服的,那日本赌客就是最让人讨厌的,短而粗壮的四肢,脸庞略显宽大,鼻子不高,眉毛短促而粗重,显出几分狡诈的小眼睛单眼皮,眼睛里还流露出猥琐而邪气的目光。 新加坡的赌客也是亚洲面孔,长得毫无特点,丢在人群中都找不着那种。 戴氏家族的三公子似乎也是个混血儿,略微卷曲的棕发留得很长,穿一套白色的西服,西服里面是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领子外翻,长得还算英俊,若不是他眼底那丝不时划过的精光让莫湘很戒备,她会以为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花花公子。君哲对她说这个戴暨年幼时候被家里保姆性侵,长大后有点变态,有性虐的爱好,英国上流社会都知道,看宋欣研的神情似乎也有点憔悴,十八九岁的女孩,厚重的粉底都遮不住眼底的青黑,看来在他手底下日子混的是不怎么安全。 中东的富豪满脸大胡子,除了一双深陷的眼眶,高高的鼻梁外,看不出长什么样。 君哲和莫湘打量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也在打量着他们,两人的年轻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那个华人小伙子是个蛮有趣的人,坐下来之后,冲着二人笑了笑,还对莫湘伸出了大拇指,不懂他是赞扬她漂亮还是什么,总之还算和善。莫湘也微微笑着冲他点点头,结果私底下被君哲轻轻的捏了捏手,悄声道,“他还没我帅,看他不如看我!” 莫湘好笑的捶他一下,真是醋缸! 所有人进来后,赌场大门关了起来,经工作人员询问后,几个人都懂英文,原本准备的同步翻译耳机就用不到了,全部收回。 赌房经理把坐在旁边的监督员、服务生和荷官做了简单的介绍,重申了一遍赌场规则,这里赌博可以相互交谈,调节紧张的气氛。 荷官是个白人小伙子,二十出头的样子,面相稚嫩。 5000万被换成4种规格的筹码,分别放在每个人面前,最大面额一百万筹码,水晶制造,透明的,最小10万,紫色。 荷官示意是否可以发牌时,对面有人叫停,“等一等!” “有什么为您效力,先生?”赌房经理恭敬的站在一边。 戴暨扫视了一圈场里的人道,“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朋友曾经告诉我,有些监听设备都混在首饰,鞋子里,当然,大家都是经过安检的,我并没有怀疑众位的意思,只是我来这里之前,有朋友提醒我,一定要注意女人,在拉斯维加斯混赌场的女人都不是简单角色!” 很难确定他这话是不是讽刺,几人闻言都转眼看莫湘,场内就她一个女的,就是针对她,也唯独她头上有一根步摇,带着长长的翡翠链坠,蜿蜒及肩,是她所有收藏里最漂亮的一支。 在澳门赌场里有不能带任何金属首饰等物品参加大型赌局的规矩,虽然是针对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现在电子设备都很泛滥,赌场检查不出来的作弊工具也不是没有。 赌场经理有点为难的看看莫湘,她微微一笑,也不难为人,轻轻的摘下步摇,放在赌场工作人员端过来的托盘里,任凭一头青丝直泻而下,乌黑浓密的发丝垂落在身后,瀑布似的一大片,灯光下闪闪发亮,看的几人呼吸都滞了滞。 华人小伙竟然喟叹了一句,“我算见识到什么叫,云鬓花颜金步摇。” 莫湘恬然而笑,幸亏他没说后一句,芙蓉帐暧度春宵,这句诗实在是太暧昧了! 君哲对诗句了解的一知半解,不懂什么意思,这会也不好问,只是心里默默记住,回去查查看。 莫湘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一句,“为了公平起见,几位绅士也劳烦取下您的戒指,领夹之类,当然,皮带扣也是金属的,千万不要忘记哦!” 噗!君哲差点喷笑出声,她是能吃亏的人吗?别人给她一点亏,她就还回去两点,这些自诩绅士的人,大厅广众之下,宽衣解带,实在有损颜面,但之前戴暨已然说出口,莫湘也散了发,要是他们不照做,就是摆明了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子,搞性别歧视,场外那些看客也会不满,脱就是打了脸面,这里面除了那个华人小伙穿的牛仔裤没系皮带外,其他都得解皮带! 戴暨原本想为难一下莫湘,先扰乱她心绪,很多赌局之前都是这样,破坏对手心情,这也是赌术的一种,尽管上不得台面。没想到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他一口气憋回去,几乎把自己气了个半死,就连其他几个赌客都对他怒目而视,他们几个都被他连累。尤其那个日本赌客,本身肚子就大,取了皮带后,裤子直往下掉,他不停的拿手往上提裤子,惹得君哲和那个华人小伙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赌局开始。 华人小伙向莫湘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坏笑,华夏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戴暨没学到华夏文化的精髓,否则他今天绝对不会这么愚蠢的找女人的茬。 119、精神力异能者 陪场的人在赌局开始后就要远离赌桌, 君哲帮她拢了拢头发, 随后退到身后陪场席,对面的宋欣妍目光阴郁的看了眼君哲,又转向莫湘, 戴暨似是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宋欣妍的手,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她面色微缓,最后竟然对着莫湘嫣然一笑, 笑容很美, 如果眼睛不像插进冰块的刀子那般又冷又利的话,莫湘会以为这是个礼仪性的微笑,看来她被戴氏训练的不错, 至少知道什么叫笑里藏刀了。 没有人再有异议, 总额3亿美金的赌局开始! 赌局玩德州扑克,相比梭哈, 德州扑克是技巧性非常强, 运气成分较少的赌法,易上手,但难于精通,人数越多越好玩,对于其他赌客来说这非常考验赌技, 对莫湘来说都无所谓,她一知半解,只懂规则, 其他完全靠猜。 荷官先发五张公共牌,牌局开始,每个玩家都会发得两张面朝下的底牌,在经过所有的押注圈以后,若不能分出胜负,赌局则会进入“摊牌”阶段,持大牌者获胜。德州扑克没有同花大小之分,两家都是同花则平分桌上筹码。 在大型赌局中可以肆意玩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时候心理战也是赌局制胜的一种方式,牌小的时候,却故装出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这就叫偷鸡……还有就是对对手的观察,对手的眼神,表情,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肢体动作,在赌术高手看来,都可以成为判断对方的信心,判断对方实际牌面的大小…… 君哲也只是跟莫湘大概讲了讲,她是个外行,用不用的着就看现场发挥。 荷官拿出一副新牌,拆开后抽掉大小王,把牌放入自动洗牌机,随后将洗好的牌放入牌盒,用发牌板给在座的每一位发了张牌,在德州扑克的玩法里,第一张牌很重要,它的大小是决定全场最有利的位置,这个位置称为“按钮”。新加坡人很幸运的在第一张牌中抽到a,他点数最大,莫湘是q,戴暨是7,中东人是4,华人小子是5,日本人是j。 “我运气还不错!”新加坡人和善的笑笑,这是他进场来说的第一句话,他的英文带着及其浓重的澳洲口音,最显著的特点是鼻音较重,澳洲人说话不喜欢张嘴,且简化音很多,若非对英文相当精通,一般人听不懂他说什么! 荷官把正反两面都写着“dealer”的牌子推到他面前,新加坡人的左边坐着戴暨和中东阔佬,斜对面是日本人,莫湘和华人小子坐在他右手侧。 这种赌局,为了防止牌面被做记号,所有的牌只使用一次就要开新牌。 荷官将桌上牌收走,重新开牌,洗牌,开始发牌.... 发牌之前,按照规则,按钮左边的两位玩家都要下盲注,盲注作为底池的奖金,戴暨随手扔了个10万的筹码丢进中间筹码区,他下的最小的盲注,旁边的中东阔佬丢了个20万进去,他下大盲注。 第一把开局莫湘就拿到红心3和红心4,看着不大,但照她的运气来看,很有可能底牌就是567或者334,随便组一组就是同花或者三条,第一轮是她说话,为了不让他们开始就对她产生戒备,她二话不说,直接弃了牌。慢慢玩,她没有技术,不过有的是耐心。 都是赌场老手,其余几人看莫湘拿牌看牌的动作就知道是菜鸟,华人小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探究有些疑惑,按理说这种场合不应该上个新手,其他几人目光意味不明,戴暨干脆嗤笑出声,一般上场就弃牌的,要么就是不会赌的,要么就是胆小的,无论哪种在赌场都是大忌,尤其这种级别的赌局,被人抓住心理就等于输了一半。 新加坡人加注20万,其他几人跟注一把。 荷官去掉了最上面的一场牌,从底下取出三张公牌,放在牌面,毫不意外,红心5、6、7。对于其他几人来说,这牌实在不够大,如果是莫湘的牌,此刻已经组成一副同花顺。 底牌一开,第二轮下注开始,日本人最先弃牌,中东阔佬丢了个50万的筹码出去,戴暨看了看中东人,笑了,扔了100万,华人小子和新加坡人看这阵势也弃了牌,剩下戴暨和中东人你来我往,就跟小孩子怄气一样连续下了几轮,最后摊牌。 桌面上五张公共底牌是,红心5、6、7,黑桃a、方片j。 戴暨手里是两张a,中东人是,6,7。 玩家底牌和桌面上牌组合,中东人运气不好,是两对,戴暨则是三条a,刚好压他一头,中东人一上来就输了300多万,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丝毫沮丧的情绪。 第一把就是几百万输赢,莫湘都暗自摇头,赌博果然是一夜暴富一夜破产的游戏,大起大落不过桌上分分钟而已。 德州扑克是比智慧,耐心和勇气的游戏,当然也有运气的成分,莫湘前三把都没跟,第一轮就弃牌,其他人几乎认定了她就是个新手,不足为惧,都在趁状态好的时候把高手干下场,新手留在最后慢慢对付。 也许几个人都抱着这种思想,所以令人没有预想到的是,新加坡人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他运气实在是背了点,连续两把被戴暨“偷鸡”,戴暨也确实是赌场心理学高手,新加坡人三个j的“threea kind”愣是被戴暨一把抛出的1000万加注吓得盖了牌,最后摊牌一看,桌面上最大不过一对a,他眼睛几乎要瞪出来,日本人咧着嘴无声的笑在众人看来几乎就是讽刺,连莫湘都不忍心看了,戴暨似乎是专门针对他,后来似乎其他几个人也觉得他最好对付,风头一致转向,可怜的新加坡人遭遇的“偷鸡”经历可谓接二连三,几乎是对他信心的严重打击,后面他异常谨慎,但由于他心理已经存在着不确定感,在过分谨慎后爆发出来的疯狂和自信也是可怕的。每一次当别人摊牌的时候,也是他最痛苦的时候,这一局他开始就拿到一对q,他谨慎的抬头扫了眼四周,可是他的谨慎在别人看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莫湘都能猜出他手里牌应该不小,眼中隐隐带着笑意,把自己两张a的牌盖了。 下面的局势就很有意思了,三张公牌又翻出一张q,他眼睛一亮,掩下神情,转头看他旁边那个可恶的花花公子,戴暨似乎又存了“偷鸡”的打算,第一轮一上手,就坏笑着加了200万,新加坡人跟了,第二轮加500万,新加坡人又跟了,第三轮又是500万,日本人扫了一眼场中的几张底牌后,犹豫了一下,随手把牌盖了,场上就剩戴暨和新加坡人,他抬起眼认真的看了戴暨两眼,戴暨脸上的坏笑在他看来就是预备“偷鸡”的打算,毫不犹豫的加了筹码。第四轮,戴暨直接抛出2000万,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容新加坡人再犹豫了,他以为是戴暨想用巨额赌注把他吓跑,前面已经跟了一千多万,他已经不能退缩,直接把面前2000万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摊牌....... 可怜的新加坡人是“threea kind”,而戴暨这一次没有再玩“偷鸡”的把戏,他的组合是清一色的五张杂牌,同花“flush”,一局赢走了新加坡人所有筹码,他沮丧的离开赌桌,坐在一旁几乎要把自己头发扯光了。 此刻桌上剩下五个人,莫湘连续几局弃牌,输了一千多万,戴暨手上筹码最多,不但有新加坡人的五千万,还有其他人输掉的筹码,大约有一亿五千万。 在新加坡人的光荣“下岗”之后,大胡子中东人没过多久也步上他的后尘,与新加坡人谨慎的近乎小心的心理不一样,他很疯狂,习惯冒险,玩的很精,技术也相当不错,对戴暨言语上的挑逗和试探充耳不闻,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可能是新加坡人坐的离他太近,下场后同样带走了他的好运,随后几把他手气很背。赌牌最怕就是好牌遇到好牌,这是最输钱的时候,双方都肯下注,连续三场,他遭遇了三次“滑铁卢”,栽倒戴暨手里一场,“四条”遇到“同花”,随后两把,他的“满堂红”掉进华人小子的“四条”的陷阱,墙倒众人推,除了莫湘放了他一马外,日本人也趁此机会浑水摸鱼,“顺子”赢了他的“同花”,他的筹码终于像沙漠中的水一样,逐渐干涸。 六去二,四个人的对战,莫湘面前只余1300多万,日本人笑着抿了一口鸡尾酒,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文道,“美丽的小姐,你似乎已经没有多少筹码了。”他的目光落在莫湘身上,那种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地,带着赤裸裸的觊觎和炙热,甚至还公然低声叹了口气:“好美丽的小姐……嗯,无论是酒还是女人,果然都还是华夏的好!” 这话一出,坐在旁观席的君哲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森寒的光,当着他面就敢这样说,这家伙真是不想活了! 戴暨似笑非笑的看热闹,华人小子皱皱眉,似乎也对日本人近乎侮辱的言语感觉很厌恶。 莫湘不怒反笑,眸子里带着冶艳的光,看的日本人眼睛里骤然放射出惊艳地目光来,她微微一叹,“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把你搞下场再说!” 这话带着赤裸裸的挑衅,从开场莫湘就一局没赢的情况下说这话,在他们看来赌气的成分高于威吓,日本人不以为然的大笑,连戴暨眼里都带着轻蔑,新手而已,运气再好又能怎样? 荷官再次发牌,和前几次不同,莫湘拿到起手牌 ,她没有看牌,华人小子第一个说话,跟了200万,她毫不犹豫的甩出200万,这行为不像是个赌客,倒像是小女孩输急眼之后气急败坏的样子,连华人小子都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心道她不会是被日本人那几句话刺激到了吧?虽然那人确实没品,可赌桌上最忌情绪起伏。 随后,日本人加注1000万,华人小子盖了牌,戴暨看了看二人之间火药味十足的气氛,微微一笑,“这把我不跟了,二位请!”他的牌应该不算小,但他似乎不预备加入战争,这俩位几乎是国仇家恨,不死不休,他没必要去介入。 这样的情况下,等于是亮眼人打瞎子!日本人哪有不赢的道理?莫湘桌上没钱了,索性把最后一堆筹码扔了出去,“就这些了,看着办吧!”大大咧咧的傻气却尤为显得率真可爱。 桌面上的底牌是,红心j、红心k、红心q、方片8、梅花8. 也难怪日本人一副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嘴脸,他翻开的两张底牌,两张都是8,“四条”在莫湘打盲牌的情况下,他的牌已经很大了。 这场无论谁输赢,势必要有一个人下场,莫湘的牌打开前全场一片寂静,气氛有点凝重!第一张翻开,红心10,众人呼吸紧了紧,第二张,红心9,同花顺,莫湘胜出! 日本人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满脸都是不信,惊疑,绝望,不甘,怒火......嘴里不干不净的用日语咒骂着什么,为了下面的赌局顺利进行,赌场经理上前很严肃将他请离赌桌,说不定以后他会被mgm禁止参赛,输不起的赌客赌场都会将他们拉入黑名单。 华人小子一脸笑意的冲着莫湘比了个v字,戴暨则一脸平静,用意味深长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她。 赌局继续,这确实是一场刺激的豪赌,还有峰回路转的牌局,也许没8000万场和一亿场那么惊心动魄,一掷万金的豪迈,但这突然冒出来的黑马和不看牌就全跟的气势,已经足够激情了。 场上只剩三人,戴暨对华人小子不敢兴趣,反而耸了耸肩对莫湘说道,“满场我最不看好的就是你,其实我不止一次想把你最先弄下去,可是你从来不上套,你似乎有着狼一样的直觉,我的爷爷告诉我,华夏人其实是很神秘的,看得出来你根本就不会赌,如果我没猜错,你进赌场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可你却能在众多高手中坐到最后,甚至还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你的时候,一把翻盘,能告诉这是为什么吗?” 莫湘淡淡的笑着,她能说什么,说她全靠运气?说她从开始认真,你们连三把都坚持不住就可以全下台?恐怕这样说他也不会相信的! “我想,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吧,要知道,很多时候女人都是靠着神奇的直觉预知危险的来临!”莫湘眼睛带着逼人的目光,她能清楚的感知对面的戴暨对她带着不怀好意的揣测,但这种场合,该维持风度的还是要维持。 “真是羡慕女人的直觉,希望你的直觉能永远陪伴你!” 荷官继续拆牌开牌,赌局也在继续,五把之后,华人小子也输光了面前所有的筹码,他风度不错,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随后离开了赌桌,和其他几位一样,变成了一位旁观的看客。 现在戴暨手上的筹码有一亿八千万,莫湘手上有一亿两千万,三轮跟牌过后,公共底牌是,3、3、j、a、9,戴暨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丢出2000万的筹码,笑道,“牌面是对三,其他都是杂单,顺子同花可能是不行了,最大也不过是四条,你从刚才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看过自己的底牌……我就不信你真的这么有底气?你的运气真这么好?” 莫湘愣了愣,她有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感觉很怪,戴暨眼中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她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奋和......挖了陷阱给人跳般的期待! 不管是不是他的激将法,莫湘始终没有看牌,最终也扔了两千万出去,“我跟了!” 开牌,戴暨是庄,先从莫湘开始,第一张翻开是个a,第二张同样是a,三条a,可以说除四条三外,最大的牌。 戴暨笑了,笑容带着几分玩味,他脸上货真价实的写着“兴奋”两字。 随后,他翻开第一张牌,3,又轻轻翻开第二张牌3。四条3!戴暨胜! 莫湘输了!太让人震惊!坐在她身后的君哲忍不住站了起来。赌场经理走过来提醒之后,他缓缓的坐了回去。 她输了!她运气到此而止了吗?不,莫湘在戴暨翻牌的那一瞬间清楚的感觉到一阵精神力的波动,戴暨是个精神力异能者,这个认知让她无比惊讶,她知道有异能者,但从未见过,戴暨是第一个,他精神力很强,比起她会差一些,但能轻易的让普通人意识错乱,她不由的冒了一身冷汗,不是担心她自己,她是庆幸之前君哲没和他碰上。 在众人的一片叹息中,莫湘心里瞬间冷静了下来! 在旁人看来,似乎只是刚才一直很厉害的她,被更厉害的戴暨打败了。毕竟赌桌上输赢都是很正常的。四条3赢了三条a,全世界在每个赌场里每天都不知道发生多少次。 唯独能注意到莫湘不对劲的只有君哲,而宋欣妍是幸灾乐祸的冷笑,她对戴暨赌博的能力很放心,横扫葡京赌场的人绝对不是莫湘这种靠三脚猫的赌术能击败的。 莫湘手上只剩下3000万了,也许不够一次的赌码,可赌局的规矩是只有一位赢家,无论如何戴暨都要赢走她面前的筹码才能离开赌桌。 又一副新牌被拆开,这一次,面对戴暨,莫湘谨慎的多,戴暨同样也很谨慎,她不是为了钱而来,她就是为了打败这家伙,她不能输!她也从没输过! 新牌不断被拆开,很快,两人就在牌桌上交手不下十几次,戴暨的精神力能清楚的看到莫湘的底牌,同样,有异能者在,她的运气似乎也不大好用,她怕自己用精神力压制他会引起对方警觉,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一个多小时后,莫湘一亿四千万,戴暨一亿六千万。 “停!”戴暨把荷官叫停了。 “现在我们已经差不多平手了,我也很累的,这样美丽的晚上全部浪费在这样一张石头桌子上,上帝都不会原谅我的,我看我们不如换一种玩法,更刺激的,都不会太浪费彼此的时间,你看如何?” “当然,我宁可和床拥抱,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爽快,你是我见过最爽快的女人!” 莫湘摊摊手,淡然一笑,“不分男女,我们都是明白时间的真正价值的一类人” “原谅我之前看走眼,我见过很多女人,她们热衷于把时间用在穿衣打扮上,但是你是我见过最有内涵的女人,明白时间的含义!”戴暨鼓掌,眼里难得有丝赞许的意味,“我认为时间真正的价值是用来享受的,否则生命再长也毫无意义!” “有个伟人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戴暨“啪”的打了下响指,大笑着道,“说的太好了!向伟人致敬!我喜欢有意思的女人!尤其喜欢内外兼备的美女!”说完,眼睛撇了撇君哲,毫不忌讳的笑,“我喜欢你!” 莫湘不以为意的轻笑,笑容里带着讽刺的意味,“谢了!有无数心灵和身体都渴望充实的美女在等着你,我不打算和他们争,所以,赶快结束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戴暨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眼神很古怪,似乎带着几分复杂的滋味,随后唇角一翘,“你的话让我有了点灵感,干脆我们来更简单的,请荷官给我们各发十五张牌,不看牌的情况下,自选十张,比大小,谁大牌多,谁获胜,一把定输赢,如何?!” “你确定?”莫湘几乎想笑,这完全是靠运气,他的运气能有她好吗? “当然,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像将军,指挥十个士兵冲锋陷阵?” 对于莫湘来说,戴暨的提议简直和自杀没两样,当然如果他不作弊的话!他要继续德州扑克,再用精神力做点手脚,莫湘可能一时还有点麻烦,想赢还得下点功夫,他现在是送上门来等她宰,能怪谁? 就连坐在外围的看客都被这大胆而刺激的赌法吸引了,目不转睛看着场内两人,这是最终决胜局。 荷官发给他们各十五张牌,依次排开,在不看牌的情况下,选出十张牌,可以任意挪动牌面的位置。 莫湘拿到牌一张都没动,荷官怎样摆,她就怎样看。 一股淡淡的精神里波动从对面传来,莫湘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暗笑,她悄悄给自己覆了个镜像。 赌桌上和赌桌周围的人因为不同原因兴奋着。 开牌最关键的时刻,戴暨依次翻开自己的牌,q、10、7、j、9、a、k、5,连翻八张,而莫湘这边是k、8、8、a、4、6、a、3,比分四比四平,关键就是最后两张牌,莫湘和戴暨都顿了顿。 两人把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戴暨看着她说,“我从来不和女人赌牌,这是第一次,但也是第一次让我认识到女人多可怕,无论输赢,这次我记住你了!” 随后戴暨轻轻翻开最后两张牌,j和q,这两张牌,牌面相当大,莫湘赢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戴暨面上带着及其自信的微笑,他刚才已经看到她的底牌,是j和8。 莫湘面上淡然的看着那堆筹码,轻轻的翻开了底牌,淡淡一笑,“你是我见到的运气非常好的人,但是比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底牌翻开,a和k!莫湘胜出! 比赛结束,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和惊讶的呼声,然而戴暨陡然大叫一声,“不可能!她怎么会是a和k,我明明看见她是j和8.......” 120、福祸相依 戴暨惊魂未定的扫视了一眼场中央的人,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他, 甚至赌场经理都用一种很疑惑很探究的目光剖视他,虽然那句话让无数人惊异,但在mgm, 在众人眼皮底下,不可能出现出千的行为, 赌场经理再一次在他身边检查了他是否有带隐形眼镜、隐形耳机,重新过一次严格的安检, 戴暨就像个牵线木偶般随着他们摆弄, 最后确认的摇摇头,偶尔输了赌局发疯的客人不是没有,他算很正常的。 “这位先生, 您确实看错了, 这位小姐的牌面是a和k,这位小姐获胜!” 戴暨不管不顾的转向洗牌机, 将里面所以的扑克牌全部摊在桌上, 目光一扫,所有的牌都在面上,除了莫湘面前放着的两张a、k,52张牌一张不少,荷官收取牌之后都要清点, 她不可能有机会放回。 而这时候,包括下面的几位赌客,还有荷官在内, 都用一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他。 赌场经理目光转向莫湘,她摊摊手,一脸无辜的表情,赌场经理走过来,小声道,“非常抱歉,这位小姐,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mgm集团向您表示真诚的歉意,请下场休息吧,我们会请这位先生出去冷静一下!” “谢谢,那我先离开了,希望这位先生能承受小小的一点挫折!”莫湘的语气颇为轻松,一点都不在意对方无理的举动。 观看赌局的看客也都陆续离开,相比戴暨近乎发疯的言行,其他几位赌客有涵养多了,纷纷上来祝贺了一番,而那位日本赌客早就赌场请离了赌房。 在地球上,异能存在的原因暂且不算很清楚,异能者也有各种各样的,控电异能,再生能力、超强记忆、超级听觉、操控能量、力大无穷......如果一定要给异能分类,那么可以分成精神力和物质力,在异能者的世界里,最强悍的异能不是力量型,也不是操控能量,而是精神力异能,精神力异能者有着极其恐怖的破坏力,强大的精神力异能者可以控制一定范围内所有电子元件、磁场、电能等,包括破坏脑波达到控制他人的目的。 戴暨真应该庆幸他没直接冲上去质问莫湘出千或作弊,否则mgm集团会立刻取消他所有参赛资格,这个不是最重要的,他太过相信自己的精神力异能,他在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的精神力波动的情况下被对方破坏了精神力探查,这个事实让他根本无法相信,不能怪他失控,一个能抵御精神力异能的人是多么可怕? 据美国军方研究所报告预测,地球上存在精神系异能的人不超过十五个,其中有一大半都就职于美国异能局,且被各个国家严密监控,如果说有人发现他的精神力异能,他同样也要被控制起来,而不是坐在这里!就算有家族力保也无济于事!这个场地里谁是精神力异能者?唯独有可能的就是对面那个笑得一脸明媚的女孩。屏蔽精神力异能?至少比他精神力高出一倍才可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屏蔽掉他的精神力探查。 戴暨在看到她左手时意外的发现一个细细的指环,眼瞳一缩,转头看向君哲,不料,君哲似有所悟的对上他的目光,抬起左手,在同样的位置处也有一个同款式的指环,君哲当着他的面轻轻吻了吻那枚指环,眼神带着阴冷的煞气,像是威胁,也像是警告,更多的是昭示了她的身份!君哲的妻子! 赌场高手很多,每年的赌神大赛决出的赌神也很多,但女高手,又是这样年轻的华人高手实在罕见,第二天拉斯维加斯当地报纸上大肆报道了前晚的比赛,获胜者本人不接受任何采访,赌场也为她身份严格保密,就更加让人浮想联翩,观赛者无一不赞精彩,堪称最跌宕起伏的一场赌局,记者们不遗余力的大肆渲染。 “见鬼!”宋欣妍把手里的报纸直接扔了出去,努力的喘几口气,穿着睡袍站了起来,光着脚在柔软的地毯上走来走去,她看到报纸上这张带着笑的脸就全身发颤,她恨不得把照片上的人挫骨扬灰! “给我倒杯酒进来!”内厅传来一个冷冷的男声。 她使劲揉了把脸,将眼底的不甘和恨意抹去,走到酒柜拿出一只杯子和一瓶酒,端着走进内室,转眼又变成期期艾艾的小女人。 递过去,戴暨半天没伸手,干脆抓过他的手,塞到他手心里,靠着墙,低低的开口,语含讥讽,“你输了,跟我这生什么气?你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这口气找回来!” “是吗?”戴暨看着她,目光没什么温度,“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简单,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告诉你大哥,把他们做了,这是美国,不是欧洲,君家的势力不在这片,只要做了君哲,那个女人不是由你们摆弄?” 戴暨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慢慢靠近她,将她逼得眼看着紧贴在墙面,含笑着一针见血,“告诉我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大哥能帮我出面?”戴暨手指把玩着她身前的发,“难道你跟我大哥也有一腿?怎么?你觉得戴家的男人能任由你利用啊?” 她一边溜着眼神,一边试图分散男人的注意力,“没......我只是猜的,你不要乱想!”胳膊一疼,整个人重心全部霎时偏移,她栽倒在地。 脚边是男人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很快,他蹲下来,冷的毫无温度的话语钻入她耳朵,“我告诉过你,进了戴家,第一件事就是要知道你自己是谁,看来,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给你两天好脸,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昏暗的房间里,恶魔恣肆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冲她展开一双黑漆漆的翅膀。都说越是危险的男人越有独特的魅力,可是也要有驾驭危险男人的能力。 趴在柔软干净的地毯上,浑身脱力,那种恐惧叫人窒息。 看出她的害怕,戴暨满意地笑了,他知道她是个肮脏发浪的小骚货,随便哪一个男人,都能叫她张开双腿。 “我看看,啧啧……宋清远那老狐狸那么聪明,怎么他女儿就没长脑子呢.....” 他蹲下,手指掐着她尖尖的下巴,他喜爱马术,手上有着薄薄的茧子,磨得她下颌生疼,很快泛红,那种被强迫抬头的酸慰,令她红了眼圈。 “我错了,戴暨,求你放了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j 他猛地松开手,扬起手掌,用力扇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整个人都翻了个身,“晚了,作茧自缚的蠢女人......”他今天已经够丢人的,一个婊子、玩物也敢讽刺他,谁给她那么大的胆子? 戴暨撕住她的头发把她带上床...... 过了许久,床上的女人陷入半昏迷之中,身体不断抽搐,身下的床凹陷,聚满了湿淋淋的凉水,形成一小滩,过了许久,艰难的呻吟出声,口腔中有粘腻的液体喷出来,面色发青的宋欣妍才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起伏,吐出的液体还夹着淡淡的血丝,这是,又捡回来一条烂命么? 各人有各命!凭什么莫湘就是金贵命,那样的男人宠着她,她就是婊子养的命?要不是她,不是他们?她还是那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何至于委身一个变态! 她失去了家世,失去了父亲,不过是一株菟丝花,只能依附男人而生存,但就算死,她也要拉着莫湘下地狱...... 能这样放过他们吗?那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有来无回。 空间里的气候一年四季都是温暖的,不似外界那般燥热,痛快玩了几天的君哲被莫湘踢进来练功,她知道戴暨是精神力异能者后就隐隐觉得不安,戴暨拿她没办法,君哲对付普通人没问题,对上异能者没有多少胜算,提高他和君漠的实力才是关键,回到酒店一锁上房门,莫湘在外界留下一抹灵识,他们两个都进了空间。 君哲直接去了练武场,戴暨是异能者的事情也让他心生忌惮,他的实力做不到保护她,也至少保证不能给拖累她。 莫湘回到竹楼,想找蓬蓬问问关于精神力异能者的事情,上次在医院受了点惊吓,蓬蓬说了一半就被她打断了,现在既然遇上了,了解一下是必要的。 没有在书房看见蓬蓬,倒是看见了君漠,他连衣服都没有换,依旧是一身戎装,坐在深阔的软椅上,整个人就似陷在了那里,莫湘放轻了脚步,走的近了,才发现他微闭着双眼,大约一回来就累得睡着了,他最近一直在处理君家的事,家大业大的家族,无数烦心事,他俩倒是跑出来玩的开心,独留下君漠一人在京城忙碌,想到这里,她心里小小有了点愧疚感,要不是为了她和君哲,以君漠的性子,躲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想着去惹那麻烦! 他呼吸平稳而安静,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他从来都是微笑着入眠,就像永远都在做美梦,左手指间有闪亮的一点,她屏住呼吸,过了许久,伸出手去轻抚开挡住她视线的衣角,君漠身子微微一动,像是醒了,但没有睁开眼,反手按在她手上,柔柔一笑,“看,我捉到了什么?偷看的小狐狸!” 他的手一拿出来她便看见,果然是同款的素戒,和她指间的一模一样,轻轻抽出手,拍了他肩一下,“谁是狐狸!你们两个才是狐狸!” 君漠轻柔的将她鬓角的碎发挽到耳后,温声问,“怎么想起进这里了?玩的怎么样?” 莫湘嘟嘟嘴,“还好,赌了两场,赢了很多钱以外,还碰到了戴家的人!” “戴家的谁?” 她看着他,目光灼灼,“戴暨,精神力异能者!如果按你们的算法,至少是精神力四级!” “四级?”精神力异能最高级是五级,莫湘是修真者不在这个范围之内,她的已经不能叫精神力,叫灵识或者神识,对付精神力异能者至少需要一整只全副武装的军队,所以四级精神力者是不可能出现在外界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把一个四级精神力异能者放出来。如果莫湘的猜测准确的话,戴暨将会是非常危险的人物! 外面传来君哲和蓬蓬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蓬蓬怒气冲冲的从外面飞进来,指着莫湘问君哲,“你带她去赌场了?” 君漠一脸茫然的回道,“是啊,去拉斯维加斯除了观光就是赌钱啊!只是玩玩而已啊!” “玩玩?”蓬蓬像是要昏过去的样子抚着额头,“是不是场场都赢?” 蓬蓬的样子把君哲和莫湘都给惹的一愣,它怎么知道场场赢?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疑惑和不安,君哲点头,“是啊,她运气好的无以伦比!” 蓬蓬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很好!那你们暂时先在美国呆着吧,千万别回国,等她把全身的晦气扫完了,再回来吧!否则以她的能力,回到国内说不定她呆的地方不是发洪水就是泥石流,要不就是天灾人祸,你们看你们觉得哪个国家讨厌,就去转一圈,没准那地方就要到大霉!不过坐飞机要小心,说不定就遇到空难,她是死不了,你嘛,看造化了!” 君哲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它在讲什么。倒是莫湘变了脸色,盯着蓬蓬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蓬蓬喘了两口气,一脸无奈的道,“之前我在沉睡,不知道你要去赌场,我忘了告诉你,你根本不能去那种地方,尤其是赌气运的地方,那种预知的能力是第三阶段才能有的,当你过早的使用,就被宇宙意识流所排斥,直到把那些透支过的运气全部抵消,能力越大,受到的排斥越大,透支了多少运气,就要有多少厄运来弥补,福祸相依,就是这个意思。” 121、亡命之旅 除了莫湘似有所悟的明白了点以外, 君哲和君漠根本就是有听没有懂, 他们还没有了解到修真的真谛,修真功法并不是单纯的功法,而是涵盖了修真文明的知识, 只有当他们真正开始修习修真功法的时候,那些功法中所蕴含的学识才会渐渐灌输入意识, 这也是一种意识传承。 蓬蓬看着三人的懵懂的表情,烦躁的飞来飞去, 最后被莫湘从半空中抓了下来,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试着解释, 如果我们听不懂就算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烦也没用啊!” “好吧!”蓬蓬安静下来, 坐在桌上, 小手在桌上随意画了个圆,“你们知道佛家的因果论吗?举个例子,知道为什么那些得道高僧常说,天机不可泄露吗?有些有能力的大师是可以堪破人命数的,他们很少说, 真正懂算命的人,通常是没有好结果的,他们不娶妻, 不生子,知道为什么吗?” 君漠皱眉想了想,“你是说有些预言是不可以说出来的?” 蓬蓬点点头,“对也不对,因果论说,任何事物的产生和发展都有一个原因和结果,堪破他人命数,如果说出来,别人更改了命数,产生了另外的结果,那么这个后果就要让促使改变结果的人承担,所以那些得到高僧通常会在圆寂之前说出他的预言,如果这个不好理解,那么我举个更贴切的例子,比方有个普通人,突然得到了一件神奇的物品,可以预测未来,他可以清楚的得知第二天彩票开奖的号码,他在前一天买了彩票,他中了五百万,他原本不应该拿到这笔钱,但是他用了预测未来的能力,他改变了他的命数,那么他就会不断的遭到厄运,也可能出门被车撞,也可能遭遇天灾人祸,总之,会有各种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直到拉平他透支运气产生的结果,一句话,天道自然不容更改!” 君哲忍不住问,“既然如此,修真者为什么还有玄算学这门学问呢?能预测不能更改,那学它做什么?” 蓬蓬耐心的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预测的能力就是近乎神的能力,神是全知全能的,能力强大者可以修改能力低微者的命数,因为大能者可以轻易抵御低微者命数带来的厄运,很好理解,原本你们俩都有既定的轨迹,都是凡人,但莫湘的存在促使你们也进入到空间,开始修行,她修改了你和君漠的命数,她转眼就吃了亏,这也是一种厄运相抵,如果你们都是修真者,她与你们签订了同心契,修改了你们命数,那么她遭受到的厄运可能足以毁灭她,因为因果关系这个东西很难解释,所以我没有给你们说,结果就惹出了这样的麻烦,而且这次是她透支自己的运气,所产生的后果.......很难想象!” 君漠想了一会,淡淡说道,“说起这个因果关系,我想起曾经看到的一部美国电影,《死神来了》,我以前一直没看懂,觉得是无稽之谈,说一个人在上飞机的时候睡着了,他梦见自己的飞机遇到了空难,所有的场景就像真实发生的一样,他突然就被吓醒了,眼前看到的一切就像梦中发生的一样,他告诉别人这架飞机会出事,坚持要下飞机,最后还和其他人打了起来,结果被空警将他和几个斗殴者赶下了飞机,结果飞机刚起飞就发生了爆炸,除了他们几个以外,没有一个活人,他们是幸运的幸存者,但是事情的发展很诡异,活下来的这几个人最后相继离奇的死去,直到全部死完......” 蓬蓬点头,“对,这就是一种因果关系,他不能更改既定的事实,有句古话,阎王叫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人的脑波传递的速度要比所有感官都快,他之所以在梦中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是一种脑波接收的预言能力,他看到,所以修改命数,连同其他人一起修改,但命运已经决定他们死亡,即便修改,他们最终还是会死,人类的物理学家和哲学家提出过香蕉皮理论,即使你可以逆转时间,回到过去,想要更改决定自己命运的某些人或事,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功,有可能被一块香蕉皮滑到摔死。所以,在你还没有强大到足以驾驭预知这种能力的情况下,你提前使用了这种能力,获得了你要的结果,那么......请承担它带来的后果,至于这些后果是什么,蓬蓬也不知道......” 几个人面色很是难看,莫湘的能力现在什么样子他们都有个概念,这样的厄运承担下来会不会伤害到她的生命?连蓬蓬都不知道,宇宙意识流,相当于天罚,可不是简单的枪炮所产生的威力能相比的。 莫湘问,“仅仅针对我一个人吗?” 蓬蓬摇摇头,“不是,大范围内的,总之你最近很倒霉就是了,有没有生命危险这个不好说。不过你仅仅只是赌了几把扑克而已,应该没那么夸张!” 要是蓬蓬知道莫湘为了测试她的预感能力,玩了好几个小时的老虎机,它绝不可能说这种话! 君哲拉住她的手,问,“难道就没有办法抵挡吗?你们修真界应该不至于这点事情都要无法化解吧?” 蓬蓬白了他一眼,“有是有,可她的真元力不够开启修真器具,暂时无法使用,这个本身不算什么大事,要不是我沉睡去了,我会让你们搞出这样的乌龙吗!她只要进入下一阶段就可以炼器了,很多灵器都可以化解,可偏偏就这么凑巧!” “shit!”君哲暗自咒骂,“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带你去拉斯维加斯,对不起!” 莫湘笑笑,“算啦,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点麻烦,我自己处理好了!” “不行!”君漠和君哲异口同声道。 莫湘挑眉!君哲说不行她早有预料,君漠又是为什么? 君漠看了眼君哲,道,“我和你们一起。” 君哲摇头,“小叔,这个不是开玩笑,很可能是亡命之旅,莫湘也许没什么事,可我们能力不比她,很可能给她添麻烦,要是她随时还顾着我们,也许会更束手束脚,小事也弄出大事来。” 君漠还不等说话,蓬蓬便在一边说道,“你们都别争了,你们三个一个都跑不了,同心契是干嘛的?就算君漠在京城,一样有祸从天上降。” 得!三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脱了,莫湘无奈的摊手笑笑,“一起吧,亡命之旅开始了,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我们住的酒店着火了!” “什么!?”君哲和君漠同时看向莫湘,一脸惊异,这么快!? 君漠此刻已经来不及再去外界交代事情了,只能跟着莫湘和君哲一起出了空间,果然,酒店下层浓烟滚滚,门外惊呼声四起,火警铃声大作,酒店楼下已经有数辆消防车严阵以待,他们住的地方不算高,酒店都是大玻璃透明落地窗,中央空调,整个房间没有一扇可以打开的窗户,莫湘用意念一扫,门外的住客衣衫不整的纷纷往消防通道跑去,这间酒店的消防工作做的很好,但大火还是从十四楼慢慢燃起,转眼就从十四楼一直烧到了十七楼,很快就要接近他们所在的二十楼。 房间的电话铃声响起,酒店总机通知所有宾客立即疏散。 三人对视一眼,无奈的苦笑,倒霉都来的这么快,楼上已经有直升机开始救援,整个酒店有五千多个个房间,住客上万人,偏偏他们这一角火势奇大,好在酒店安全措施做的非常好,数个消防通道,疏散奇快,他们已经不能往楼下走,只有往楼上跑,路过安全平台后,十几架直升机在平台处等待接应,先是妇女和儿童,随后是老人,最后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尽管情况危急,但美国人在这方面还是很有效率和素质,没有人争抢,也没有人急于逃命而惊慌失措,酒店工作人员带着消防面具,穿着消防衣,在每间房里搜寻是否有遗漏、没有接到警报电话的住客。 慌乱过后便是有惊无险,三人面色平静的站在酒店楼下向上看去,消防车架高云梯搜救十四十五楼的幸存者,火势很大,浓黑的烟雾从楼内冒出,不时还能听见几声爆炸声和不时冒出的火苗。 相比起其他惊魂未定的住客来说,他们三人显得平静,如果这就是开始的话,那么后面的天灾人祸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他们几乎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一辆消防车的云梯突然间垮塌,直接就冲着这面的人群倾斜着砸下,刚经过火灾洗礼的众人就那样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的看着云梯从他们头顶上落下...... 莫湘已经顾不得思考了,君哲和君漠还在她身边,她可以不顾别人的性命,但她还有重视的人,关心则乱,她一时慌乱下都忘记了,君漠二人练武已经有一段时间,可以轻易躲开危险.......围观呆愣的人忽然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疾风,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地面瞬间跃起数十米之高,一动不动的停滞在半空中,顶起了即将落在众人头顶上重达数千斤的金属钢架...... 所有人陷入呆滞中,n电视台的女记者当场惊愣在原地,完全忘了她此刻还面对着镜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半空,嘴里只有喃喃自语的重复着,“oh,my,god,oh,my,god.......”而那个扛着摄像机的白人摄像师不可置信的手一松,摄像机“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122、超能部队 冲动是魔鬼, 冲动的后果就是她在全美国人民面前上演了一场惊人的......恐怕她说那是魔术表演没人会相信吧? 好在莫湘反应相当快, 君哲和君漠反应也不慢,在众人还在惊愣的时候大喊一声,“跑!”到底是性命重要, 处在危险区的众人“哗”一下全部散开,她将手中的钢架狠狠一推, 朝着无人的方向丢下后,也不管砸没砸到车, 运起轻功, 几个起落迅速消失在人前,君哲和君漠也在混乱中悄悄的离开人群。 火灾的原因,现场极其混乱, 没有人注意周围的人, 感觉就像是从人群中飞出来的人一般,连那人长相都没有照清楚, 只是有人依稀看到是个身材纤瘦的女人, 而与此同时,同步直播的电视节目在全美同时放映,看到这些画面的不止拉斯维加斯当地的市民,还包括各个州在电视机前看新闻的人....... 加州某大学的学生寝室内,几个学生正在看新闻。 “嘿, 这是什么?超人吗?” “n现在也搞这种恶作剧啊?” “no,no,no, 这是直播的新闻.......拉斯维加斯mgm旗下的酒店bellagio,今夜发生火灾......” “杜,你看,有超人的,哇哦,太帅了,啊哈!” 杜语辉定定的看着电视画面上那个根本看不清长相的人影,心头一跳,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但是镜头拉的很远,根本看不到那个人的长相,照出来也是一片模糊...... 杜语辉飞快的爬上床,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手指飞舞着输入几个关键字,打开赌城的网页,极快的挪动着鼠标,搜索当地新闻,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他想知道的事情,突然,他手下一顿,鼠标点在一则新闻的标题处停了下来,照片里的人是他熟悉的样子,比之前还要光芒四射,但依稀能看出她以前的神情,神采飞扬,笑语嫣然,她果然在美国..... “喂,杜,这么晚你去哪里?”室友看到杜语辉关上电脑,飞快的拿起床上的衣服和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杜语辉停在门口顿了顿,转身微笑,“去看个老朋友,我们华夏人讲求缘分,如果我有缘再遇到她......”遇到再说吧,他关上门离去。 所有拍摄出来的画面都是模糊的,第二天当地报纸硕大的标题,“超人还是蜘蛛侠?”报社、媒体、电视台、警察局的电话几乎被打爆,无一例外的询问昨晚的耸人听闻的事件,甚至有民众举着“当超人出现是威胁还是救赎!”的大标题□□。 美国当局当晚就调集了所有监控录像和所拍摄到的画面,无一例外,没有一个镜头是清晰的,完全一片模糊,只有目击者处得到的几个证词证明是个女人,但由于现场混乱,一时找不到目标,女人太多了,整个拉斯维加斯市几乎陷入混乱,众多警察上街维持秩序,有疯狂的赌客加入□□,甚至出现多起打架斗殴事件,拉斯维加斯的市长办公厅鸡飞狗跳,一个早上电话铃声不断,房间温度并不高,但市长理查德还是满头大汗,不停的接起电话,无论是民众的还是其他调查组,无数次重复相同的话,几个小时下来口干舌燥,他烦躁的松了松领带,门敲响,“请进!”该死的,见鬼的超人,他快要疯了!市长秘书在门口道,“理查德先生,这里有几位先生想见见您!” 理查德擦了擦头上的汗,冲着秘书大声道,“不见!里斯,我已经够麻烦的了,请不要再给我找麻烦,ok?如果作为秘书你还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些事情,从下个月开始你就可以去领失业金了!” 叫里斯的秘书犹豫着将身体一侧,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领头的黑人面色阴鹜,左眼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他取出身上的证件亮给理查德市长看,“......我们受国防部最高长官指派和委托,前来调查昨晚的超人事件,希望理查德先生配合我们调查.....” 理查德双手一摊,“我目前还没有接到上头派人来调查的命令......” 黑人头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理查德先生,我们的存在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秘密,我们隶属......超能部队......” 就在整个城市都陷入一场难以预计的混乱时,莫湘他们三人正坐在离belliago酒店较远的一家餐厅喝咖啡。 蓬蓬坐在桌角捧着一块红豆糕大吃特吃,餐厅上方的电视机滚动播放着新闻,君哲端起杯子抿了口醇香的咖啡,微笑着问,“我们这样没事?不会被他们从监控录像上分析出什么破绽吧?” 莫湘拿勺子搅着杯子里的液体,淡淡道,“当然,要不我们还能悠闲的坐在这里吗?除非有第二个修真者,没有人能破我的神识屏蔽,不用担心!” 君漠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看二人,“你们在赌场上得罪戴暨了?” 两人同时看他,“这话怎么讲?” 君漠指着报纸上一则新闻,“bellagio酒店起火原因经初步调查是人为纵火,最先起火点是十四楼的一间套房,昨晚我用电脑入侵酒店系统,查到那间房客是一对华人夫妻,年龄不大,都是二十多岁......” 别人都关心超人去了,只有君漠这种习惯推敲的人才喜欢找线索,分析蛛丝马迹,猜得八九不离十。 君哲拿过报纸扫了一眼,冷笑道,“戴家做的,我猜那对夫妇死了,他们没想到他们根本杀错了人.....” 莫湘问,“你打算怎么办?” 君哲沉吟了一会,“戴家先放一马,回头再收拾他们,不过戴暨肯定是要解决的,他实在是个麻烦。” 莫湘笑了笑,“我在想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不能总待在这里,拉斯维加斯是个沙漠城市,一般可以遇到的灾难无非就是沙尘暴,我可不想吃沙子。” 蓬蓬举起小爪子,喏喏的道一句,“我也不想。” 君哲手指敲了敲桌子,“ok!那这样,举手表决,海陆空,我们走哪条路?” “空中就算了,天上掉下来,死亡率百分之百,没说的,陆路太慢,那么就只有一条,海路,但是去哪里呢?”她笑着看二人,脸上的表情不怀好意。 君漠眯着眼笑了,君哲也心照不宣的笑出声,三人异口同声道,“日本!” 选择日本和民族情结没多大关系,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日本那般灾难频发,海啸、台风、地震、火山,总之那个国家是抵御灾难最有经验的国家,相对来说安全,就算同一时间出现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都不稀奇。 莫湘的精神力屏蔽成功的将她真实容貌掩盖,然而凡事无绝对,至少在他们倒霉的时候,一切可能都会发生,比如另外一个不安定的因素,戴暨。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转,他轻轻抿一口杯中的液体,惬意的眯了眯眼,站在酒店露台上向外望去,消防车,警车的轰鸣声在他听来那般悦耳,漫步走回房间,打开电视机,当地电视台新闻播报的全是关于mgm旗下酒店的失火,但是很快,他笑不出来了,他接到手下的电话,他们杀错人了,同时电视画面在“超人”身上定格...... 拉斯维加斯警察局 胖胖的白人警察在接到报案者叙述的时候,呆愣半刻,转头对旁边人说道,“嗨,杰森,这里有人说他认识那个超人!” 叫杰森的警官大笑着回答,“哈哈,我一早上接了无数个电话,有说他是超人邻居的,有说他是超人同学的,还有人说他和超人发生过关系的,他是哪一种?” 白人警官闻言回过头耸耸肩,抱歉的笑道,“对不起先生,我们不受理超人事件,我们一早上接到太多无聊的电话,没有一个靠谱!” “不,警察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们,那个超人真的是我们认识的人,在前一晚还在赌局上用卑鄙的手段赢了我先生,我曾经亲眼见到她飞跃数米高,她有超能力......”宋欣妍极力向警察说明事情真相,并拿出前一晚的报纸指着上面的人说,“如果你们不相信,上网搜一搜这个人的资料,她绝对是第一危险人物,她是华夏人,我怀疑她潜入你们国家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一旁的戴暨从怀里掏出他的护照递给白人警官,“警官先生,请相信我太太所说一切都是真的,我是英国公民,作为一个爱好和平友好的同盟国公民来说,我希望你们能尽快逮捕此人,她真的非常危险。” 白人警官和叫杰森的警察对视一眼,似乎在确定事情的真实性,过了一会,白人警官道,“两位请稍等,我需要向上级汇报一下.....” “请便!” 十几分钟后,曾出现在市长办公室的那位黑人再一次出现在警察局,“你好,这位先生,我是卡特·罗伊,你可以叫我卡特警官,请说说你说知道的事情....” 精神力高的人的预感极其强烈,戴暨是个心理学高手,他善于分析他人言行总结出别人性格,在他认为,她既然不怕把事情闹大,那么他的处境很危险,比他还强的精神力异能者非常可怕,事实上,他的预感相当准确,他选择第一时间去警局报案,寻求合理合法的庇护,她如果真的肆无忌惮的行事,正中他下怀,美国政府不会不理,有这样能力的人可以被视为恐怖分子,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放任这样的人存在。 123、飞车 不到一个小时, 数名黑客侵入华夏内部网络, 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摊在卡特面前,资料显示对方不仅是一名普通大学生,还是华夏军方的军官, 上校军衔,这一点和戴暨所说不谋而合, 一个具有军方背景的人物潜入美国国内,无论是什么原因, 都该引起注意。卡特向上级汇报后, 以妨碍美国国家安全罪获准逮捕莫湘。由于她是具有超能力的人,普通警察完全不能对这种异类人群构成威胁,卡特罗伊为现场最高指挥官, 调动狙击手, 进行远距离攻击,开始抓捕行动。 莫湘没有像戴暨预计的那样先去找她麻烦, 她想先离开美国, 她寒暑不侵,倒觉得无所谓,但沙漠燥热的气候,让君漠和君哲心情都有点烦躁,尤其在这样不知危险何时来临的时刻。 三人从咖啡馆出来, 漫步在街头,白天的拉斯维加斯依旧喧嚣,君漠看着手上的地图, 分析着路径,危险正在靠近。 莫湘说道,“我们先买辆车,走洲际公路去洛杉矶,从洛杉矶转到佛罗里达,从那里偷渡去日本!” “怎么偷渡?”君哲一脸惊愣,他没想到莫湘谨慎起来相当谨慎,疯狂起来也相当疯狂,偷渡!她怎么想出来的。 君漠合上手里的地图,敲了君哲脑袋一下,“之前你买了那么多金属材料给莫深,他造了艘小型潜艇,外表看起来蛮丑的,功能也不多,不多用来偷渡还是可以的,莫湘可以用精神力屏蔽掉雷达等探测设备,随处找个地方上岸就可以了。” 莫湘笑了笑,正打算开口,突然感觉到后背一股凉意,眼睛微微一闭,精神力随意一扫,低声道,“有狙击枪在瞄准我,背后7点钟方向,你们两个赶快走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先进空间,我去弄明白怎么回事,放心,这次我会谨慎,是祸躲不开!” 君哲和君漠尽管担忧,不想她一个人面对危险,可他们确实是她的累赘,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低声道了句,“千万小心。”二人钻入人群迅速消失了,他们两个速度都快,轻易不会被别人抓到,何况还有空间这个万能逃跑工具,随时可以汇合。 莫湘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微微一笑,随手拦了辆出租车离开街头,此刻离她数百米远的一处高楼,几名拿着狙击枪的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其中一个人拿起对讲机冷声道,“目标上车离开strip大道,向费蒙街方向驶去,她感觉相当敏锐,还有两个人和她是同伙,是否采取行动!” 对讲机里传来命令,“只针对目标!” 坐在出租车上的莫湘精神力扫描一直没断,清楚的听到对方的交谈,得知君家二人安全后,她在一处街角下车,继续在大街上漫步,她很想知道是怎样暴露的,她也不希望在别的国家惹出麻烦。 走了没几步,身后若有若无的数道视线追随着她,就她感觉而言,至少有四五处有清晰的杀意,这些人周围有轻微的能量波动......能量波动?!莫湘愣了愣,超能者!如果一般警察她也许会跟他们走一趟,但超能者就算了,之前已经见识过能迷昏她的药物,这次她绝对不会再托大。 脚下速度渐渐放慢,这条街还是人流量最多的大街,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超能者在任何国家都是秘密存在,莫湘猜测他们肯定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的大街上公然出现在她面前,他们也有顾忌,超能力者一旦打起来后果难预料。 莫湘站在街头,静静的闭上眼,用精神力扫描着周围每一条街道,选择最合适的路径逃跑,对方也在耐心的等待。 正在此刻,后面车道上有部车驶过来在她面前停住,一个斯文俊秀的男孩,带着金边细框的眼镜,坐在车里歪着头冲着她微笑,“上车!” 坏了!他怎么会在这里?!莫湘怔愣着看了看车里的人,精神力飞快的扫瞄了周围一圈,几乎所有危险的视线全部集中这这里。 杜语辉毕竟是普通人,没有意识到杀机的来临,他笑着看莫湘,依旧温文尔雅,“怎么?不认识了吗?先上车,这里不许停车的!” 后面两个方向同时有几个人冲了过来!这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一面朝着他们奔跑过来,奔跑的同时,周围的能量波动渐渐剧烈。 再多想已经来不及,莫湘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杜语辉正要说什么,却被她干脆的打断,“开车!往费蒙街方向走,快!” 莫湘手心一片冰凉,她不知道这会该说什么,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巧合,你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绕遍大半个地球也无法遇见,而那些生怕看见的人,却总是这样措手不及的不期而遇,无法躲避,该死的!这该怎么办!他就是这样,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而此刻恰恰是最错误的时刻。 杜语辉回头望了她一眼,想说点什么打破此刻的沉默,“你.......” 莫湘的精神力一直集中在身后那些超能者身上,有点不安,有点烦躁,急匆匆打断他的话,“你不该来,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出现造成的后果,也许你会被通缉,也许你会立刻被遣送回国,更有可能的是你会被警方逮捕......” 杜语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皱眉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麻烦,非常大的麻烦!”莫湘淡淡回答道,“我身后至少跟着十个超能者,所谓的超能者,虽然不像你看电影里那样夸张,但也不会差多少,怎么办?我是无所谓,大不了跑就是了,你呢?” 他眨了眨眼,问,“是昨天的事吗?你救了那么多人,尽管不可思议,但按美国人的英雄主义来说,你是英雄,不该被这样对待的。” 莫湘转头,冷冷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我?” 杜语辉弯唇一笑,“感觉,也许你自己不知道,熟悉你的人才能有种感觉,无论你做什么遮掩,都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你,哪怕根本看不清容貌,一样能感觉那是你......” 莫湘顿时明白是谁泄露了她的秘密,如果杜语辉有这种感觉,那么宋欣妍也会有。 “他们在抓我,你要受牵连,你也见过我了,不必在想以前的事,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永远不能重合,你现在停下车,举起双手走下去,就说我劫持你......” 他打断莫湘的话,镇定而认真的说,“不!我这二十年从来都是理智的,可我恨我的理智!如果你现在让我下去,那么我会告诉他们我和你是一伙的,我被他们抓起来,你要不要救我?” “不会救你,你离开我才是安全的!” “所以,我就更不会下车了,好容易见一次就这样走了,我会遗憾!”他眼神里有些受伤,固执的抿着唇。 这样的僵持让她心烦意乱,后面还有异能者在追,旁边这个又是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怕啥来啥,果然倒霉到头了,什么时候见故人不行?偏偏这个时候碰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你说我会遇到属于我的风景,可是我没有找到,我觉得心底那片一直是空的......”他平静的陈述,语气有几分淡淡的悲伤。 莫湘无奈叹息,大哥,这会这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太任性了!” 杜语辉微笑,“那是我的事!” “停下来!下去!”她冷冷说道。 杜语辉充耳不闻,脚下加大油门,身边的车辆、酒店、路灯......一切的一切风驰电掣般的在身旁擦过,越过繁华的街道,车子渐渐驶向洲际公路,这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莫湘叹口气,上辈子真是欠了他的,一把抓上方向盘,沉声道,“后面去,我来开,甩掉他们在说!”直接开到洛杉矶使馆把他丢进去,使馆肯定能出面保他,至于她,无所谓。 “慢点,这样太危险!”他贴在她耳边说道,却感觉自己的声音立刻被车窗外的喇叭声打断,她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专注的看着前方。 “你起来!坐旁边!” 莫湘一把推开他,身子很诡异的转了下就换过了位置,把他塞进副驾驶,同时看了看左右,“你最好低下头,我不保证我们能活着离开这条公路,你车厢油够吗?” 她微皱了皱眉,看了两眼脚下,然后用力一踩油门! “够,我下了飞机才买的车,刚加满!”杜语辉看了看倒车镜,后面同时有三四辆车跟着他们,这条公路车流量很大,远处有两辆黑色的汽车,已经飞快的追了上来。 “哪个是最高档?” “啊?”杜语辉没明白她说什么。 莫湘急道,“告诉我哪个是最高档,我没学过开车,不知道哪个是换挡!” 他被她的话吓得一身冷汗,她没开过车?她在车流中左右穿梭,急急扭转车头,才堪堪与一辆对开过来的奔驰擦身而过,她猛打方向盘,汽车原地打个滑,然后猛的一个转弯,朝着左侧的一个空道直接窜了进去。 杜语辉差点以为车子会直接撞上去,吓得连忙把档调到最高,他从来都是谨言慎行,循规蹈矩,第一次疯狂就遇到这样的飞车历险,车子在急速行驶中飞快的摇摆,他眼前一片眩晕。 油门被她踩到了底,“坐稳!”莫湘淡淡说道,杜语辉心里一突,前方没有路,全是车! 轰!汽车车身狠狠的颤了一下,然后剧烈的振荡和颠簸中,他们冲上了安全岛,瞬间就撞碎了上面的栅栏,然后又是一震,直接从车堆里冲到了旁边的公路上!莫湘冷静的控制着方向盘,直接撞在了一辆呼啸而过的凯迪拉克的车头,然后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在撞击中扭曲了一下,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还有玻璃的爆碎,她却已经控制着汽车飞快的转向,然后沿着公路一路窜了出去! 杜语辉几乎要尖叫出声,那种恶心作呕的感觉又上来了,她根本就是在玩命,他,强烈作呕的感觉退却后就是一种由心底而发的恐惧。 “怎么?怕了?”她淡淡一笑,唇角溢满嘲讽的笑容。 他剧烈的喘息着,“如果.....如果我说不怕,肯定是骗你的!” 莫湘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倒车镜,“他们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最有可能在前方设置路障,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从现在起,你要听我的,我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但在这之前,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能做到吗?”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好!” 124、拦截 莫湘冷静的开车, 丝毫不在乎后面车子的追击, 而是静静看着周围的环境,他们的汽车刚才经过了几下猛撞,已经损坏很严重了, 发动机的声音明显有些苟延残喘的味道,速度也开始有些提不起来了。 “坐好, 可能会有些颠。”莫湘忽然说了一句,然后猛的一打方形盘, 同时用力踩下刹车! 轮胎和地面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摩擦声音, 汽车原地就打横滑了出去!对面迎面开来的一辆小汽车来不及躲闪,重重的撞在了他们的车头,然后汽车窜了起来, 在半空歪了过去, 然后横着砸在了地上。 莫湘一手把车门掰下,就在杜语辉惊恐的目光中嚓嚓几下撕烂, 破碎的钢板就像纸片一样被她撕开, 对着后面追上来的那几辆黑色汽车的最前面一辆扔了出去。 轰!一声巨响,最前面的那辆车的忽然就爆炸了起来!冲天的火光把整辆车都炸得高高得飞了起来,然后落地的身后,砸中了它后面的第二辆车! 巨大的爆炸,立刻让公路上的前后的汽车全部紧急的避让, 一时间,躲闪不及的碰撞声和刹车声音此起彼伏,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莫湘冷静的扔下了其余几快钢板, 淡淡的说了一句:“还算够准头!这辆车完蛋了,我们需要一辆新车。” 她下车,一把扯掉已经变型的车门,很从容的把杜语辉从车里拽了出来,拉着他往反车道走了出去。 此刻,后面的追兵已经被爆炸堵住了,作为新世纪四好青年的杜语辉来说,他连行走四顾无人的路口都不穿越红灯的人,此时在美国上演飞车大战不说,还制造车祸和爆炸,上帝,他在做梦吗?也许每个人骨子里都有一种疯狂的忘乎所以的因子,当恐惧过后,就是那种野性的、疯狂的、不顾一切的狂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是她带给他的,有一刻,他甚至希望她就这样带她走,去她的世界,那种不屑任何暴力,摆脱一切束缚的世界。 因为后面的爆炸堵塞的交通,和他们反方向的很多汽车都停下来了,莫湘走了过去,随意挑选了一辆白色的私家车,在车主惊恐的眼神里,她一拳砸破了人家的汽车车窗玻璃,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车主是一个年轻的白人男子,看样子似乎是一个中产阶级白领,他惊恐的看着肩膀上满是碎玻璃的莫湘,还有她脸上甜美的微笑,颤抖的声音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抱歉,先生,我需要你的车。谢谢合作。” 男人很识时务,立刻从车上走下来,双手抱在头顶,惊魂未定的看着两人,杜语辉坐进车里,记好安全带后,莫湘从那人上衣口袋里抽了一张名片出来,“谢谢,我不是强盗!回头我把钱寄给你!” 因为后面汽车爆炸的原因,前后都被堵死了,莫湘却干脆发动汽车,近乎野蛮的前后撞了几下,这才撞开了足够的空间,从容的掉头,沿着公路飞奔而去。 “现在去哪里?” “去洛杉矶的驻美大使馆。” “问题是这里洛杉矶还有一个多小时车程,你确定我们能安全到那里?” “不确定,所以我说你一定要听我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紧张。”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随后后面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两辆警车从后面呼啸着追了上来,还有一辆警方的摩托车也在从侧面的一条道路上赶上来了! “怎么办?我们不会在还没有到洛杉矶就被警方拦截下来了吧?”杜语辉紧张的看着身后的警车。 莫湘眉毛挑了挑,然后飞快的换档,提速,微微一笑,“当然不会!”超能者已经被她挡在身后,警察不足为惧。 在杜语辉惊讶的神情中,莫湘闭上双眼,一边从容的驾驶着车辆,一边神识开启最大范围屏蔽。 就在警察视线内,突然就找不到前面行驶的车辆,对讲机里传来前方骑摩托的巡警声音,“目标消失!目标消失!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而此刻天上的直升机里所有的仪表疯狂摆动,嘀嘀嘀报警声不绝于耳,直升机在空中不受控制的盘旋,驾驶员紧握操控杆,眼看就要下坠的时候,一切恢复正常,驾驶员抓起机舱对讲机大声呼叫总部,警方内部信息平台上,对方沉默了许久,“我是卡特·罗伊,目标是危险人物,直升机继续跟进,不要靠近,警车撤回,警车全数撤回!前方注意布控,目标车牌,7765,白色卡迪,注意拦截!” 开车行进了一会,莫湘意识接收到空间传输的信号,请求位置链接,她直接拒绝,这要是突然在车里出现两个人,副驾坐的杜语辉吓也要吓死了,不一会,蓬蓬从空间里窜出来,一屁股坐在莫湘肩头,看了看副驾驶位置的人,在意识里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莫湘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要不是他,我早就脱身了,用得着在公路上跟警察上演飞车大战吗?” 蓬蓬小手抱胸道,“倒霉的时候会有各种情况发生,君漠说让你直接去驻美大使馆,那边他联系好了,有专门的外交人员和这边交涉,不过估计也要出面解释解释。” 莫湘点点头,“知道了,不过前面他们肯定设置了路障,要闯过去也得费一番周折!他们有超能者!” “超能者?”蓬蓬眼睛一亮,“什么样的超能者?” “目前还不知道,我感觉到有能量波动,但是没有交手!对方还算给面子,没有直接拿武器轰我!一会要是碰到复杂情况,你帮我保护下他。我去摸摸对方超能者的底。”莫湘犹豫了下道,“要是情况非常危急,你务必保住他的命!” “好!”蓬蓬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然而二十分钟后,前方整整两排警车,狙击手和扛着微型导弹的警察将整个公路的出口围的水泄不通,等着瓮中捉鳖,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围捕国际恐怖分子,莫湘不由狠狠骂了句,“靠!至于吗?” 杜语辉脸色已经惨白一片,他没见识过这种阵仗,他猛的抓过莫湘的手,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摇头道,“不要去,不要去!” 莫湘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把他的手从手腕上拨下,淡淡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主要不是核弹对着她轰,应该死不了,大不了闪空间好了! 她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顺手给车子附加了一个神识保护,一脚将车子远远蹬开,离开攻击范围。 一群警察目瞪口呆的看着空气像水波一般震动,随后车上下来一个人,对方轰鸣的警笛瞬间停了下来,一个警察举着喇叭大声说道,“双手抱头,原地转身,站住!否则立即开枪!” 来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击毙!击毙!”警察大声呼喊着,几乎同一时间,砰砰砰砰的枪声响起,连狙击手都扣动了扳机,狙击枪用的都是穿透力很强的爆破弹,射进肉体再爆炸,管他连的什么功,都够喝一壶的,莫湘也不愿意硬碰高爆弹,运气轻功飞快的在半空中来回闪躲。 枪炮像火舌一般喷涌而出,她第一次胆大妄为的对抗武器,开始闪躲的有些狼狈,不时还要加护精神力屏障,逐渐变得游刃有余,只是这种单纯靠肉体对抗,太消耗真元力,要是再过十分钟,她真元力消耗一空,也只有落跑的份,她只想等对方超能者出来。 一群警察身后,几个穿黑色衣服的超能者瞠目结舌的看着半空中像风一样的黑影来回飘荡。 “哦,我的天哪,她是人吗?”卡特罗伊队伍中一个金发小子吃惊的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她精神力超过5级,她有控风的能力!” “不,”卡特摇摇头,“她不会控风,她是速度,快的让人看不见她的身影,她是真正超级异能者,让他们停下,她没出手就是对我们的最后警告,精神力超过五级的异能者轻易控制普通人.......” 警察停止了射击,事实上他们早就惊骇欲绝了,他们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超能者存在,电影里那些所谓的超人真实存在在现实。 莫湘停下身形,飘然落地,而就在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端着小型火箭炮的警察太过紧张扣动了扳机,“嘭”的一声,一枚火箭弹呼啸着朝她飞来,她刚收功,躲闪已经来不及,虽然强行提气可以完全避开导弹的爆炸波动,但也需要有一定的反应时间,她是人不是机器,此刻导弹已经飞到她面前,她只来得及做出个防御动作,接着强光和巨响已经爆发在她身边,然后是强烈无比的冲击波,巨大的力量让她也无法站立在原地,一瞬间就被爆炸波动狠狠的抛飞了出去,随着冲击波,她向后翻越了数米,堪堪停下,嘭的一声闷响,重重的落在地上。 她站起身,啐了一口嘴里咸腥的血沫,爆炸没有伤到她,冲击波还是让她吃了点小亏,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拿着微型导弹的警察,正要伸手除掉他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莫小姐,住手!” 原本就躲在警察身后埋伏的几个人慢慢走了出来,令莫湘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说汉语! 125、绝密任务(大修) 莫湘缓缓收回了手, 淡淡的看着几人, 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所有的异能部队制服都是黑色的,几人也是一身黑,领头的是个黑人, 其他五个人四男一女,竟然还有一个亚洲人, 看不出是华夏人还是日本人,站在他们中有个男孩尤其漂亮, 金色头发, 蔚蓝的眼睛,能量波动最强的就是那个黑人,应该是金属系异能, 金发男孩是精神力异能。 “莫小姐, 很抱歉,我们低估了你的实力, 谢谢你刚才手下留情, 我们有必要谈谈!”黑人脸上表情很阴鹜,但是目光很真诚,也许跟他异能有关,莫湘感觉他身体的异能有些奇怪,但哪里怪说不上来, 那股能量似乎不那么纯粹。 当能力到达一定程度,所有阴谋都无关紧要,她不怕他们对她做出什么, 只要不在第一时间把她解剖,取出大脑,她都能活下来,何况她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制住的人。 “我无意与美国政府为敌,我不过是来拉斯维加斯度蜜月的,危急中出手救了你们的公民,为何你们选择拘捕我?如果不是我暴力拒捕,我想现在我应该在监狱里,或者你们的实验室里,你说呢?” 黑人点头表示理解,“当然,我想如果我这样的人出现在华夏,贵国政府也不会放过我,对吗?从你刚才的出手来看,你可以轻易解决我们几个在内的所有人,但你没有,我们不怀疑你友好和平的诚意。” “那你们把我拦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很诚挚的邀请你去参观我们的基地!” “是吗?”莫湘冷笑,手指了指对面一排的枪炮,“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黑人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当然,方式是暴力了点,不过我更相信莫小姐的实力,令人震惊!华夏有句古话,艺高人胆大,不知是不是这样说?!” 莫湘冷哼一声道,“你汉语说的很好,可是你有没有听过另一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黑人面色变了变,正要说话,身后亚洲人身上挂的电话响了起来,用的是密语,说了几个听不懂的词,他们几人互相看了几眼,迟疑了一下对莫湘道,“莫小姐,我们能否换个地方谈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莫湘神色难明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他们接到了上级什么命令,终于是点点头,“好吧,我们换个地方!” 黑人见她答应下来后立刻松了口气,转身对金发小子道,“瑞文,去消除这些警察的记忆,我们先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直升机的轰鸣声在头顶上响起,螺旋桨旋转带起的狂风吹得黄沙四起,人几乎站立不稳,莫湘转回身,打开没有窗户的车门,把杜语辉从车里带了出来,大声在他耳边喊道,“我们走!” 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他跟在莫湘身后,大声问,“我们去哪?”莫湘把之前的一切全部神识屏蔽,他看的场景不过是她和警察面对面交谈的假象。 莫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个耳机给他带起,无声的指了指直升机,示意他上去。 叫瑞文的金发男孩最后一个上来,“嘭”的一声关上了直升机的门,对着机舱里的副驾驶做了个起飞的手势,莫湘朝外看去,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堆警察,似乎都昏迷了。 舱门一关,机场里顿时安静了许多,至少不用扯着嗓子大吼了。 莫湘没有开口,倒是杜语辉有点紧张,把她掩在身后,力持镇定的用英语问,“请问我们要去警局吗?” “警局?”黑人咧嘴笑了笑,“不,我们去密苏里!” “密苏里?”杜语辉吞了口吐沫,颤着嗓音问,“为.....为什么去密苏里,你们是绑架吗?”他看到刚才那个金发的男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双手在空中飞舞了几下,警察全部躺倒在地,袭警!这在美国可不是个小罪名,但为什么来接他们的又是军队的直升机,他整个人都是懵懂的,今天所有的一切已经颠覆了他二十来年的认知,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是电影里的场景,要么就是噩梦。 黑人没有回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强忍害怕的战栗,极力想把他身边的女孩护在身后的男孩子,面上的表情很怪异。其他几个人面上也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诡异的沉默,没有人说话,金发男孩轻轻咳一声掩下笑意,转头问莫湘,“miss莫,看来你朋友并不知道你身份!也对,我们这样的异类人总是希望能过平静的生活!” 莫湘从进来后一直沉默的坐在机舱里,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此刻开口道,“密苏里是你们基地?” 黑人点点头,转头对杜语辉道,“对,听说你们的长官也在那里,异能者是每个国家重点保护的资源,也是严格控制的人,我们并不能对你做什么?” 淡淡的口吻没有什么感情但却让莫湘觉得他有点心虚的感觉,“你原本的命令是拦截我,并不是射杀我对不对?你自作主张袭击我?” 黑人摊摊手,很干脆的承认道,“是这样,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对你的防御力和破坏力有初步的判断,那些并不能对你造成多少伤害,至少瑞文的精神力屏障也可以做到。”但绝不会像她那样轻松! 莫湘扫视了一圈,好奇的看了眼他们之中唯一的亚洲人,“不介意的话,能否说说你的能力,我没感觉到你有能量波动。”蓬蓬提醒她说这个人身上有生物波能。 亚洲人眼皮一直是下垂的,此刻他才抬起眼来,深棕色的眸子里有着野兽一样的光芒,他嘿嘿一笑,开口说的是汉语,声音低嘎,像是地狱里的亡灵,听的人浑身冷飕飕,“我是玩蛊的。” “蛊?”莫湘以前听蓬蓬讲过有蛊这类的东西,但多数在东南亚一带,源自华夏的蛊术已经失传许久了,没想到在大洋彼岸第一次见到有人玩蛊,“你也会降头术?” “会!” 莫湘指着那个黑人队长道,“你也给他施过术!”降头术有害人的术也有救人的术,中了降头的人身上多少带阴邪之气,这些煞气是修魔者最喜欢的,所以她觉得那个华人身上的气息很舒服,而第一眼看那个黑人就觉得他能量不纯粹。 她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黑人反射般的同时问道。 莫湘笑道,“比起超能者这个身份,我更愿意承认我是个医生!医生嘛,最擅长的就是诊病!” 黑人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我相信你是个好医生,至少其他医生还没有能看出我身上的异常!” 杜语辉此刻已经完全迷茫了,他根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他们和常人不一样,就像莫湘所说,他们是超能者,脱离普通人而存在的另类人群,他心里有失落,有难过,更多的是遗憾,也许他真的错了,他还是希望她是他回忆里那个内敛优秀的女孩,而不是像这样隔着天涯海角..... 飞行了许久,久到机舱里的人都开始昏昏欲睡,直升机开始慢慢降落,这是一片空旷的沙地,只有零星的几座建筑矗立在沙地上,毒辣的日头晒得柏油路热气腾腾,密苏里真是个见鬼的地方。 下了直升机就有几个士兵从不远处跑来,对着黑人敬了个礼,带着他们向空地低矮的建筑物走去。 在建筑内的一间会客厅,莫湘见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张亦奇赫然在坐,看到她的时候面无表情,像是不认识般摆着一副面瘫脸,双方进行着正常的友好“会晤”。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是莫湘心底里畏惧的人,张亦奇肯定算一个,这几乎成了一种惯性,打个比方,当狗狗小的时候,经常被主人揍,等狗狗长大了,有了强壮的身体和锋利的爪牙,但依旧不敢反抗主人是一个道理。莫湘从开始就被张亦奇恶整,哪怕到现在她实力如此强横,还是害怕他。 莫湘被带到张亦奇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环顾了一圈,悄悄拿手戳了戳他胳膊,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他瞪了她一眼,鼻翼里冷哼一声,压低声音恨恨道,“玩舒服了吧?胆子不小啊,敢在美国玩飞车了?你还打算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身份特殊?” 莫湘撇撇嘴,一脸“委屈”的诉苦道,“他们先抓我的!我傻啊?不跑?” 张亦奇嘴角翘翘,“嗯,是,你不傻,我看你根本就是脑子缺根筋,要不是上头力保,你就留在美国做苦力吧!” “那你们这是来干嘛?你一法医,还能代表国安部?” 张亦奇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自荐来的,要换成其他人,哪有这么好说话。”张亦奇只提过一次他是法医世家,几代人都当法医,为国家工作,至于他家什么背景,莫湘还真不知道。 莫湘吐吐舌头,总算放心下来,有张亦奇应该就没大问题。却不料他道,“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回去我们再好好算账!” 她一听这话有点不好的预感,看看张亦奇,果然,那厮眼底有一抹奇特的笑意,像是幸灾乐祸,更多的是活该的戏谑,靠,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怕什么来什么,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果不其然就听张亦奇在她耳边悄声道,“华夏国内和美国这边相互交换了利益条件,借调十个异能者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你和君漠都有份参加。” 莫湘闻言立刻跳起来回道,“不是吧?!” 会客厅里的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谈话,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张亦奇眼疾手快的一把把她拉回了坐椅,示意了个继续的动作,在她耳边恶狠狠的道,“喊什么喊,你弄出这么大麻烦谁给你兜着?你倒好,全世界人面前当超人!你真的想被所有国家列为危险分子啊?” 莫湘打掉他的手,道,“我大不了不出国了好吧?!” 张亦奇笑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知不知道日内瓦国际公约上有一条关于超能者的内容?全世界所有超能力者都归属各个国家严格监控与管制,不许存在独立个体,你要是单独行动,别国的超能者有权绞杀你,以你的能力,若不受约束,没有哪个国家敢收留你。” 莫湘斜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还不许我回国了?” “不止是你,还有君家呢?你真就不管不顾了吗?至少还有情谊在吧?对于你来说,执行任务应该不会太难,就算学术交流了,你说呢?就算你不去,君漠呢?他能逃避吗?他背后还有整个家族,你也是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又不让你白干,这种合作,好处很多,回头慢慢给你解释......” 她气道,“你们除了威胁,还有别的手段吗?” 张亦奇敲了她脑袋,“这不是威胁,只是给你摆事实讲道理而已,你怎么就没点冒险的精神,你就不好奇五国异能者共同执行的任务是什么吗?” “五国?” “是,还有英法日三国的异能者。” “说说看!” 张亦奇悄悄道,“这属于绝密,之前日本在二战时期进行基因研究,战败后为了毁灭证据,将一些生化武器投入太平洋以西的一些无人荒岛,数十年之后,那些岛上的生物全部发生变异,后来日本组织自卫队上岛消灭,却不料全军覆没,那些生物进化得面目全非,甚至灵长类的猴子都变成了四肢畸形的怪物,为了不引起恐慌,日本向美国求助,要么轰平岛屿,要么派兵焚烧岛上一切生物。轰平岛屿基本不可能,一旦那些生化残留物进入海洋,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可预估,只有派部队去绞杀.....” 她不用想就知道这任务多么变态,“所以?” “日本政府提出技术和经济赔偿,但为了国际声誉,这些都私下秘密进行,日本愿意提供一些我们国家所急需的技术资料,这种大规模绞杀行动一般都是由异能者出面,特种部队未必好用!” 莫湘嘴角抽了抽,“这是在玩命!” “玩命?”张亦奇冷笑,“你哪件事不是在玩命?不管怎样我们去看看再说!” “等等?我们?你也去?”她惊讶的看看张亦奇。 “废话,难道你们不要后勤,不要医生?这次华夏派出了一只千人小队,由异能者带领,你当超级异能者那么多?其他也是需要特种部队的,任务很危险!” 莫湘摇摇头,“人类疯了!” “你才知道?”张亦奇冷冷的笑道,“你还不知道吧?英国在做人兽胚胎杂交,人类可不是疯了!若是再发展下去,说不定生化危机就会到来!不用等着天灾人祸,人类自己就先把自己毁了!” 果然是倒霉到家了,变异生物,那得是什么样的生物?她不用想头上都直冒冷汗! 她有空间在手,比别人多了一层保障,又不是她一个人,“什么时候去?可不可以多带一个人?”君漠都去了,君哲没道理丢下! 张亦奇点头,“可以,只要能有自保能力,没有问题,之前他们会组织前期工作,大概半个月后出发,你这段时间留在这个基地,他们会对你做个基础的测试,不会有具体的分析,这个你放心,我们也不允许他们掌握你实际的数据,会有两个勤务兵负责你的生活。” 126、鬼子进村 “莫湘小姐, 我以拉斯维加斯市市长的身份授予你拉斯维加斯市荣誉市民的称号!”理查德市长将奖杯和证书递到莫湘手上, 亲切的拥抱她。 莫湘微笑着接过证书,回抱理查德市长,台下包括卡特、瑞文等异能小组成员和美国国防部官员在内的众人轻轻鼓掌。 尽管因为莫湘的特殊身份, 这个奖项是私下授予的,不能在电视上公开, 这对她来说再好不过,她也不想顶着这张脸站在大众面前, 说她就是超人吧? 几个月的相处, 莫湘和这些异能组成员也建立和良好的友谊,互相成了朋友,都是异类人群, 相互之间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在离开之际, 莫湘一一拥抱他们每一个人,卡特并没有用美国式拥抱的告别方式, 而是伸出手抱拳躬身, “shine,谢谢你治好了我的病,也谢谢你这次行动中救了我们几个,虽然lee不在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可我们依然感谢你在最危急的时刻没有放开他的手,希望你还会来美国,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莫湘点头, “会的,也许我过两年就会来美国读书,你们到时候要来看我!” 瑞文眨着碧蓝的眼珠,惊喜的说道,“是吗?你要去读书?那到时候我找你,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我,不许食言!” “放心吧,决不食言!再见!”莫湘和张亦奇等人登上了回国的专机,转头向众人挥手告别。 当她所乘坐的飞机爬升到云层之上时,灿烂的阳光毫无遮挡的透过机窗映照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脸上被镀了一层金色光华,张亦奇坐在她身边,合上了手中的书说道,“总算回来了,这次任务九死一生!” 莫湘沉默了下,转头看他,神情很复杂,“损失这么多精锐的士兵,最终得到的就是那样的结果,你们觉得值得?” 坐在对面的君漠淡淡回了句,“忘记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回到原来的生活,任务结束就结束了,没必要再去想。”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吧,这是我第一个任务,也是最后一个,这样的结果我接受不了!” 数个小时的飞行,专机直达蓉城军用机场。 君漠开着车带着她回浅水湾,他刚下车,莫湘就从副驾坐到驾驶座,又“嘭”的一声关上门,转头对他道,“我去日本!你先回去吧,我散散心!” 君漠抬起手,来不及阻拦,车子风驰电掣般离去,消失在他视线内,从任务结束她就开始反常,几乎到了连话都不愿意说的地步,也罢,她自己去玩玩也好! 莫湘这次学聪明了,原本就是来观光,散霉运的,用的都是假身份,连容貌都换了一副,她没有选择东京,而去了日本第二大城市,横滨。 连续数小时的飞行,她睡足了觉,下了飞机,扑面而来的就是带着海腥气的潮湿空气。 天气微微有点凉,阳光很好,日本的天空很蓝,没有国内那种乌突突的云,尤其海边,海天一色的感觉让她的心都开阔了起来。 蓬蓬从空间出来,坐在她肩头,它最善解人意,知道莫湘此刻心情不算好,默默的陪着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莫湘独自坐在横滨码头,看着远处的大海,听着海上船只汽笛声阵阵,默然发呆许久,回头问蓬蓬,“你说我晚上是回空间住呢,还是在这附近住旅馆?” 蓬蓬很认真的建议道,“住旅馆吧!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回空间住个十天半个月再出来,那还散什么心啊?” 莫湘找了一间很普通的海边旅馆,二层日式风格的木造建筑,离海边仅仅是一条公路的距离,离新干线也不远。 她的日语是很纯正的京都口音,但举止行为一看就不像日本人,虽然有礼,但弯腰低头的动作很生硬,旅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欧巴桑,感觉奇怪的看了她几眼,没说什么,领她到房间后就离开了。 屋子里摆设很简单,不过榻榻米式样的床铺干净整洁,坐在房间里能看到大海,非常合她心意。门框顶还挂着个晴雨娃娃,随着风摇来摆去。 地震是黎明时候突然发生的,天刚刚亮,莫湘早就习惯在微明时候起床,感觉到地面开始晃动,强度不算很大,蓬蓬睁着惺忪的睡眼从地上的铺上爬起来,飞到她肩头,看了看远处不断翻滚的海水,“哇,你的灾难果然还没有结束啊!” 莫湘穿好衣服,行李打包扔回空间,把自行车取出来,骑着车往市区走,一路上都是行人,对于这等强度的地震来说,他们见的多了,不会有多慌张,莫湘却不这么认为,在美国半个多月的时间,连续遭遇两次十一级飓风的袭击,她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灾难光环多么明亮了,这不过是个先兆。 蓬蓬站在她肩头,奇怪的看着她的举动,问,“你这是干嘛去啊?” 莫湘脚下不停的踩着车子,淡淡道一句,“打劫!” 不是吧?!蓬蓬顿时怔住,她疯了吗?在美国受了刺激吧?怪不得它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君漠提醒它,他们这次的行动被日本人算计了,她心里不爽! 莫湘快速骑着车子往市区赶去,精神力放到最大,她意识里清楚的看见海边的水在往后退,已经退出几十米的海滩,地震才刚刚开始,海啸的预兆已经到来。 日本是个对灾难极有预见性的国家,全城响起了尖利的警报声,地面紧接着又开始震动,人们从商场、地铁站、餐馆冲出街道,疯狂的或开车或跑路向高地冲去,唯独一个戴着帽子看不清容貌的女孩闲庭漫步的走进商场,扫了眼空荡荡的商店,对着蓬蓬道,“凡是看到的东西,一概不留,全部收进空间,我拿去救济华夏灾区都不给他们留!反正也是要被海水冲走,还不如我拿来做好事!” 蓬蓬抚了抚额,几乎要昏过去,她果然没打好主意,怪不得要来日本,唉! 剧烈的震动一波又一波从地底深处传来,人几乎站立不稳,越来越混乱的街道和疯狂逃命的人群给了她俩最好的掩饰,远处的海啸的波谷已经看见,不过多久,海啸的波峰就会形成高高的水墙砸下来...... 莫湘和蓬蓬一路走一路扫,她和蓬蓬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去楼空的商场一扫而空,一路就像鬼子进村一样扫荡,除了人不扫以外,凡是能看到的一律不放过,无论金店、车行、商场、专卖店还是仓库,反正留下都是要被水冲,这样的海啸强度她基本已经可以预见。 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和倒塌的房屋,巨大的广告牌带着撕裂般的声响从高处砸下,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从商店里面跑出来,眼看就要砸中,一道黑影掠过,广告牌掉落的方向错开了一家三口的脑袋,朝着下方一辆空车砸下。 他们丝毫不知刚才从鬼门关走过,焦急的随着人流向高处跑去,竭尽全力的在灾难来临时刻寻找安全的地段。 一个小时后,数十米高的巨大海浪席卷了整个横滨市,而此刻,莫湘和蓬蓬已经横扫了大半个横滨,除了不抢银行,他们什么都没有落下,洗劫的非常彻底。 莫湘从空间放出九尾龟,和蓬蓬站在龟背上,看着远处袭来的海啸,排山倒海的轰隆声,由远及近,浪波滚滚而来,水墙直排着滚了过来。 蓬蓬叹道,“你的运气果然糟到极点,这样的海啸强度足以把整个市夷为平地,你多亏没在国内,否则灾区重建吧!” 海水瞬间越过他们的头顶砸过来,被海啸卷入其中,九尾龟滑动着巨大的前爪逆行着在浑浊的海水中前行,它周身形成的屏障给莫湘提供了很好的保护,龟身不大,也就只能容纳一人站立其上。 “湘湘,我们去海里吧,反正到处都是水,还不如去收集点物种,空间海里就是点食用鱼,什么都还没有,既没有珊瑚虫也没有珊瑚礁,干巴巴的蓝色,一点都不好看!” “好,我们从横滨入海,看看下一次上岸能到哪里。” 九尾龟不知在海水中跋涉了许久,才从陆地进入海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啸已经过去,还是她们游的太远,原本以为掀起海啸的海底也是波诡云谲的,却不料真正的海里反而风平浪静美的如同梦幻。 浅海处五颜六色的珊瑚礁,到处是巴掌大小五彩缤纷的小鱼,围绕着他们身边旋转,莫湘只负责观赏景致,收集物种的事情都是蓬蓬在做。它身上带着自然地气息,不用过多动作,只需要把灵神波扩散到一定范围,大量的鱼儿就从远处过来绕着它游来游去。 “喂,你悠着点,别把鲨鱼引来。”莫湘担忧的提醒道,她其实不喜欢海底,是种潜意识认为危险的感觉,但是看着这样美丽的景色,心也渐渐放松,领略海洋的魅力,毕竟没有人可以这样自如的与海洋生物近距离接触。 蓬蓬一边点头,一边不停的挥舞着小手,把它周围的鱼群收进空间,“不会的,这里是浅海,鲨鱼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我召唤的只是小鱼。” 莫湘闭上眼睛,用精神力感知海洋深处,她第一次在水里使用精神力,却发现比陆地上扩展的还要广,还要远,意识海里出现一片蔚蓝色的景象,慢慢的越来越深入,无数海底生物出现在她脑海里,美丽的鱼儿,色彩斑斓的贝壳,洁白细腻的海砂,缩头缩脑的海参,再往深处是更多的鱼群穿梭来回,九尾龟带着她和蓬蓬在海底尽情的遨游着,她突然想,这样的情景拍下来多好,她从空间中储藏室翻找了半天,从一大堆成山成海的物品中翻出dv开始摄像,不时还伸手出去逗弄下小鱼,真是无比奇特的体验。 蓬蓬钻进来钻出去的,专注的收集物种,扫荡习惯了,凡是入它眼的都不放过,蓬蓬忽然在她耳边喊道,“湘湘,湘湘,我发现了点东西!” 莫湘在专心摄像,顺嘴道了句,“什么东西?” 蓬蓬指着下方的深海处道,“那里有间东西!像是仓库一样的地方!” “仓库?”莫湘惊讶道,“海底有仓库?”她把神识延伸过去,刚扫描到就惊了一跳,是不是仓库她不敢确定,但精神力探查那下面的空间非常大。 “走!去看看!”她指挥着九尾龟向深海中游去,蓬蓬从空间找出一盏照明用的高能探照灯戴在脑袋顶上。 深海处的水略微显得有些浑浊,莫湘和蓬蓬下潜了约几百米,看到一扇巨大的门,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门上几乎被海藻覆满,若不是蓬蓬早先发现,就连莫湘第一眼都不一定认定这里面是中空的。 “这个怎么打开?蛮力拉开?”莫湘精神力扫描了一圈,没有发现锁头之类的东西。 蓬蓬细细观察着,“等等,我看下,这么大的门应该有缝隙啊!” 十五六米高的大门,藏在日本海域深处,这究竟是谁的杰作?里面是什么? “你用力试试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开!” 莫湘把真元力灌注在手臂上,从九尾龟周身形成的屏障内伸出,触碰到冰冷的海水和大门湿腻的表面,全力输出真元力,海里传来诡异的声波,那扇巨大的门随即四分五裂的迸裂开,大量的气泡咕嘟嘟像沸腾的海水一样从里面冒出来。 不曾想这门是合金材料做的,门里面还有扇门,里面那扇门很轻易的被推开,莫湘踩着九尾龟游了进去,身后的门很快的合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吓了她一跳,转身就想破坏那扇门,却不料周身的海水哗哗的排了出去,面前另一扇门缓缓打开,头顶居然亮起了灯,随后有自动氧气机往空间内注入氧气。 “哇!这个是什么?”莫湘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打开的门,这内部是如此庞大的空间,她从九尾龟背上走了下来,灯光是感应或者是声控,她走过的地方依次亮起了灯。 蓬蓬看了看道,“这里还真是储藏东西的仓库。” 不用蓬蓬说,莫湘也看出来了,这里一扇一扇巨大的合金门,她随手拉开一扇,门内的炽光灯随着她打开的门的动作亮了起来,她往里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和蓬蓬同时惊呼道,“我的天哪!” 门内深度竟然有数千米,高十米,宽四十多米,这样巨大的地方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一排的金属锭,各种各样的稀有金属,她依次打开所有的门,数十扇巨门后,整齐的排放着木材,石油、煤炭、黄金、帐篷等各式军用物资,如果莫湘再不明白这里面是什么,就太白目了,这是他们国家的战略储备库。 二战结束后,日本人就了解资源在战争中的地位,他们几十年间不遗余力的从第三世界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搜掠战略资源,储备起来,以作备用,日本是个地域面积狭小,而人口众多的地方,有哪里比海里更加安全?这里是日本的近海,任何国家的潜艇不得靠近,更何况这里肯定有屏蔽雷达等探测设备,若不是他们阴差阳错的进到海里,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他们是怎么运进来啊?”莫湘诧异的问。 蓬蓬也抓着耳朵思考半天,这么多东西要运到这里来,没有几十年真的是办不到,八百多米的深海处建造这样的超大型海底仓库,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人类的智慧真是无穷的。 先不管那么多,她本来就是打劫来的,如果是别的国家说不定她还没这个心思,毕竟她拿这些没什么用,那么多石油、煤炭,她拿来干嘛?可偏偏是日本这样野心不死的军国主义国家,就算全扔海里也不能给他们留着! 莫湘和蓬蓬打劫横滨市才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光是收这些东西进空间就几乎花了八个多小时,等到所有仓库空荡荡,她的手也抬不起来了。 127、海难 “我们还要漂几天?”莫湘站在橡皮筏上, 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水, 转头问骑在海豚身上的蓬蓬。 蓬蓬抓抓脑袋,嘻嘻笑着道,“我喜欢大海, 多玩几天吧,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收集呢。” “那我睡一会!”莫湘从空间取出张薄毯盖在身上, 舒舒服服的躺下,在海上漂着的感觉就像在吊床上晃悠, 听着海浪的声音, 真是很让人瞌睡。这地方已经离海岸不知道多远,眺目远望,全是海水。 蓬蓬看莫湘睡了, 它一头又扎进海里去收集物种, 这地方海豚很多,在周围来回穿梭, 不时发出悦耳的欢叫。 不知过了多久, 睡梦中的莫湘感觉脸上有丝凉意,还有个声音在耳边呼唤,“湘湘,湘湘,醒来啦......” 莫湘睁着惺忪朦胧的睡眼, 看着蓬蓬,“怎么?你事情完了?” 蓬蓬收起翅膀,落在橡皮筏上, 焦急着道,“暴风雨要来了,你到底透支了多少运气啊?连这么恐怖的风暴都遇得到!?” 莫湘闻言悚然一惊,不会吧?她孤零零的在海上,独自对抗暴风雨?会死人的! 摸了摸脸上的雨珠,看见远处黑蒙蒙一大片暴风雨云袭来,极遥远外天空到天边全被这一大片暴风雨云所笼罩,望也望不到边。那暴风雨云中雷电交加,时不时有一两道紫雷轰在海面上,又有剧烈的飓风不停吹袭。果然真是好大的暴风雨啊。 紫雷!天哪,等于和天劫差不多的强度,莫湘倒吸一口冷气,无措的问蓬蓬,“这怎么办?回空间吧?” 蓬蓬摇头道,“如果你回了空间,就等于这次的厄运没有抵消,你还会遇到的。” 莫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这辈子戒赌了!” 正说着,一个大浪打了过来,莫湘立刻用精神力化作屏障挡在橡皮筏外围,对蓬蓬道,“帮我把毯子收了。” 浪头一波接一波,简直没个停,天上的雨渐渐下大,天上雷电一闪,巨响爆发出来,莫湘看着离自己非常接近的雷电,用真元力驱动着橡皮筏像雷电中心划去。 巨大的海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橡皮筏冲刷过来,天上的雨像是倒灌下来,这样的风暴连军舰都无法在其中安然无恙的航行,就更别提一掀就翻的小小橡皮筏了。 一层淡淡的结界环绕在她周身,无论是风雨还是雷电都无法突破这透明的屏障,浮在海面上的莫湘看着天空一道道紫色的雷电,沉默许久之后,突然问蓬蓬,“你说修真就是掌握能量,理解能量,运用能量对不对?” 蓬蓬点头道,“对啊,是这样没错!”还不等蓬蓬反应过来,就见莫湘突然撤掉了精神力屏障,在海面上轻轻一跃,跳起数十米高,向着雷电劈下的方向冲去。 “喂,湘湘,你疯了啊!快回来!”蓬蓬大惊失色的喊着,修魔的人难道骨子里都带着疯狂,这样积聚累计的正负电荷她的身体再强也不能承受!大自然的力量不是普通人力所能对抗的,否则天劫也不会那么强大了! 莫湘像是被蛊惑一样着了魔般的冲着天空中的雷电云层飞去,她并不能真正的飞行,必须要依靠介质来借力飞行,就算是水面都可以运气借力,于是她不停的从空间召唤出飞行的鸟借力,过后再随手一挥把它们送回空间,就这样一步一步向上飞去。 蓬蓬惊讶的抬头看着她越飞越高,嘴里喃喃道,“这都行啊?”这种以巧取力的方法它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闭着眼虚立在空中,狂风大浪中维持平衡消耗真元力,风浪被她真元力卷动成漩涡在她身体周围环绕,形成一种平衡力让她保持这种状态,直到远处空气中正负电荷极具增强的时空气的波动让她感觉到异常兴奋,脚下连踏出几步,朝着那方向飞快的奔去,背后一阵光华闪动。 莫湘越接近雷电中心,心里那股感受越强烈,直到一道闪电冲着她直直劈下....... 蓬蓬捂着嘴,看着电流中被击打的浑身像发疯一样全身抽搐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她真是疯了,一团焦黑的身体从空中直直落下,蓬蓬顾不得反应,直接挥手把她收进了空间,随后自己的闪身进了空间。 巨大的浪墙袭来,把空无一人的橡皮筏卷入海底....... “多久了?”莫湘从意识海苏醒,闭着眼问蓬蓬。 “三十年!”蓬蓬兴奋的说道,“恭喜湘湘境界突破!” 仅仅突破屏障就入定了三十年,难怪修真者命长,空间三十年,外界都过了三年多。 一场暴风雨是福非祸,也许是灾难来临时那种无力对抗的感觉让她有所感悟,又或者是面对强大无匹的自然力量越加希望自己强大的信念,总之在那一刻她突然寻找到突破的契机,修真不是到一定阶段就会进入到下一阶段,而是要顿悟,也是对力量的一种感应。 缓缓的起身,长长的吐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选择去观察那道雷电,也许是有种直觉或是感应,总之她成功了,差点以为自己灰飞烟灭了,她觉得都能闻到被雷击后的焦臭味,还好蓬蓬反应快,否则她死定了! 如果说修真的第一境界是强化身体,那么第二境界就是学会压缩能量,在瞬间以最大强度爆发出来,这和自然界风云雷电形成的原理是一样的。 莫湘转身笑着问蓬蓬,“他们呢?” “君哲出国,君漠在京城,到晚上的时候进来修炼,莫渊跟着君哲,莫深在休息!” 蓬蓬飞在空中,莫湘在空中漂移着跟着它,她在空间可以瞬移、漂移,随着意念可以出现在空间任何一处。 她闭上眼,精神力扩展开,所有景象出现在她眼前,空间的面积她已经扫描不到,她精神力完全扩展开也仅仅只能达到五分之一。当她顺着蓬蓬的示意看去的时候,差点一个跟头从空中掉下来!她就算打劫了人家的仓库,他们也不能这么夸张吧? 空间最中心处完全被他们改造成了一座城市,该有的高楼大厦,街心花园,四通八达的高速路、海港、码头,工厂、学校、超市、地铁、卖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风平浪静的空间海停泊着各种船只、游轮,街道上停泊着数不清的豪车名车,她扫了横滨所有高档车卖场,基本全摆在面前了。 蓬蓬笑道,“整理这些东西都花了我十五年时间,莫深在这里造了三十年,上个月才造好的,这不过也就是一座中型城市的面积,还没蓉城大!” 莫湘无奈的道,“问题是就我们五个人住,你造个城市来干嘛?动物们各自都有聚居地,它们也不会选择住在人类的城市里吧?要我说,跟鬼城一样的地方,看着都渗人!” 蓬蓬无奈的耸耸肩,“这不是我要造的,是莫深,他实在无聊,看到这么多材料,手痒啊,这座城市集合了人类最经典的建筑,大本钟、埃菲尔铁塔、自由女神像........什么哥特式、巴洛克式、华夏宫廷式、欧洲古堡式,反正你能找到类似教科书一样案例的建筑这里都有,就当保留人类建筑文明的博物馆,当然,如果你给他时间或者足够的材料,他说不定想去建造长城和金字塔,那种特定时代出现的人类辉煌文明成就的建筑最能代表.......” “停!”莫湘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止住了蓬蓬喋喋不休的话语,挥挥手道,“直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要是别人这么说,她也就相信了,可蓬蓬什么小心思她一猜一个准,城市造来绝对不是摆着好看的。 蓬蓬低着头半天才回答道,“君漠和君哲的意思是说,在空间建造一个独属于你自己的世界,要是不喜欢外界的环境,我们还不如就这样生活在这里,在这里你可以为所欲为,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制定空间法律,只要你愿意.......” “你们疯了吧?”莫湘惊得差点跳起来,嘴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这些家伙真是疯狂。 蓬蓬摇摇头,“其实也不算疯狂,宇宙就是这样分裂出来的,其实空间不过是链接两个星球之间的桥梁而已,真正给你留下的是这个星球,你也可以把这里看做一个独立的位面空间,事实上,我们已经在这样做了........” 莫湘心里咯噔一下,有极度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做?做什么了!你别告诉我......” 还没等她说完,蓬蓬的表情告诉她,她猜测的就是事实,“你.......你这是在贩卖人口,你把人类也当动物一样收集?” 蓬蓬摆摆小手,“其实都差不多.......”随着它双手挥动,储藏室内飞出无数人,有各种肤色的人种,有老人也有孩子,但最多的还是年轻男人和女人,衣饰华丽,从空中噼里啪啦的相继落在地上,莫湘小心翼翼的上前探了探呼吸,很平稳,像是睡着了。 “他们的船在风暴中沉没,他们被我尘封了三十年,就算出去,也是在海难中失踪三年的人,基本都已经被宣告死亡......” 莫湘捏着额角,头疼的要命,这些是人,不是那些动物可以相比的,有智慧有思想,甚至从他们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这里像陈列尸体一样躺着的人有数千人,蓬蓬也太胡来了! 她气恼的看着在停滞在空中的蓬蓬,“谁许你未经我允许就把他们带进空间?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们是人!不是动物!这样做是在犯罪!” “是我!” 莫湘转头看着从外界进到空间来的人,一时傻眼,莫渊?! 128、建立新空间 “老实说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莫湘目光似寒星一般扫视着在座的四个人和一只精灵, 她从未这样愤怒过,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像被冰冻过的冷库一样寒冷。她连君漠和君哲一起迁怒,如果不是他们几个一致决定这样做, 单凭莫渊是无法违抗她的意思! 君哲看她一副踩了尾巴炸了毛的样子,不以为意的笑着。而君漠则是一副沉默是金的表情, 不做任何辩解的靠在椅背上,目光直盯着桌面, 像是在发呆! 莫湘是绝对玩不过这两只狐狸的, 但今天她不预备就这样算了,指尖一指蓬蓬,厉声道,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灵宠?如果你不准备认我这个主人, 那么从此以后就不要再跟我说话!” 蓬蓬惊慌失措的失声叫道,“不是, 不是, 我们其实.....” “咳咳!”两声咳嗽声打断了蓬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君漠叹了口气,温言细语的道,“好了,别难为它了, 我来解释吧!” 莫湘坐回椅子里,冷哼一声道,“好啊, 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以什么样的理由自作主张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们觉得你似乎变得不再信任国家,变得冷漠,既然这样,何必要再勉强自己,明明不喜欢麻烦,还要努力活在人类社会,也许你的看法是对的,人是群居物种,必须要在群体生活,那么我们就把空间打造成一个社会不就行了?在这里你可以自由的生活,没有人干涉你的任何举动。也许这个空间的缔造者就是为了你能更好的生活才建造了这样的环境,你应该最大程度的学会利用,而你仅仅是开发了它一小部分功能,实在有点浪费,我们为什么不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你是修真者,没必要再继续在人类社会中完成对你来说太过浅薄的梦想,你应该有更广阔的空间,比如,成为一个领主,你觉得如何?如果你不喜欢管理,也可以选择交给我们来做,当然你有最终决定权!” “你是说我们再也不要出去,就在这里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莫湘觉得这样想法实在太过惊骇,为了符合人类的群居性,他们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国家?可以这样认为吧,在这属于她的空间里建立属于她的国家? 君哲笑着看她,“为什么不呢?我也不喜欢没日没夜的生活在黑暗中,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令人厌恶的事情,我们何必还要继续勉强自己,那不符合修真者的心态。” 莫湘沉默着,他们的提议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为了她的私心把这些人全部收进来,是不是真的就好? 君哲和君漠对视一眼,对于这两个心思深沉的人来说,莫湘那样单纯的人,所有的想法都像是写在脸上。他们要做的不过就是火上浇油,把心底的那点小火苗烧旺点而已。 “如果你不想这样做,那么就必须把那些人全部杀掉!” 君哲的话就像压弯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莫湘惊讶的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早就在海难中死去,要不是莫渊出现在你进去空间的那片海域,他们也是要死的。” 失踪三年的人是不可能在茫茫大海中存活下来的,数千条人命就要这样葬送在她手里?那还不如选择让他们活下来!这几个家伙连坑都挖好了,举着锄头站在坑边乐呵呵的看着她往下跳,该死的! 蓬蓬举着小手,喏喏的开口道,“我能不能插一句嘴?” 莫湘点头,“你说!” “你就算不同意他们也不能再出空间,除去主人外凡是进到空间的人都有灵魂印记!一旦离开这里,空间法则会直接抹杀他们,就像对待当初的君哲和君漠一样!还有就是.......”蓬蓬搓了搓小手,带着点讨好的语气笑着道,“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空间有清洁可再生能源,没有天灾人祸,绝对适合人类生存,养人和养动物其实是一样的。” 莫湘冷笑,“一样个鬼!人还要学习,还得受教育,哪里有养动物那么简单,有了物质基础还得有娱乐吧,精神文明吧,你以为像养动物一样,关在笼子里,给点吃的喝的就完事了?” 蓬蓬撇撇嘴,嚅嗫道,“这不是人还少吗?等人多了,这些自然也就发展起来了!” 莫湘转头看了看几个心思各异的人,恍然大悟道,“你们是不是打算再继续收集人口?” “bingo!”君哲打了个响指,高兴的道,“湘湘就是聪明!一猜就中!就当给地球减轻人口膨胀带来的压力!也不用多少,有个百十来万人就可以发展起来了!” “疯了!你们真的是疯了!人口大量失踪,我们迟早会被发现的!” 君漠笑着摇摇头道,“其实对于六十亿的地球来说,少几百万人一点不会受到影响,甚至都不会被怀疑,就拿华夏来说,十三亿人口只是个大概数字,没上报的黑户都不止一亿。” “好,就算那些被救的人是意外,可我们要怎样筛选送进空间的人呢?不能是个人就扔进来吧?何况,这些人还有亲人、朋友,怎么办?这不是简单的背井离乡,随时还可以回家看看,进到这里就相当于在那个世界消失,你觉得那些人会愿意吗?” 话音一落,君哲和君漠都沉默了下来,这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君漠点头道,“看来这件事还需要慢慢来,但是我想问,你同意我们的提议吗?” 莫湘苦笑着摇头,“就算不同意又能怎样,杀掉他们吗?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留下他们。” 在空间沉睡三十年的人陆陆续续的醒来,对周遭的一切感觉到惊异加惊喜,喜的是他们在海难中活了下来,惊异的是这根本不属于地球,原本的生活轨迹也发生了改变,他们必须选择开始新的生活。 空间带来最大的便利就是不需要太多废话解释过多,只需要通过精神波,他们就可以接收到莫湘想让他们了解的东西。 莫湘和君漠、君哲出现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躬身齐声道,“见过主人!” 凡是空间出现的一切生物都归属她私有,就算这些人一样是她的仆人,从他们进到空间那一刻,印记已经刻印在灵魂中。 在遭遇暴风雨之前,这艘游轮是美国出发的远洋豪华邮轮,重蹈了和它前任泰坦尼克号同样的覆辙,在海上遭遇雷击沉没,原本船上连带船员有三千多人,莫渊去晚了一步,只营救出两千二百多人,蓬蓬有收集癖,还不忘把船一并从海里捞了上来。 这艘船里有各个国家的人,人种不一,语言也不大相通,不过英语还是普及的,莫湘皱着眉看了半天,转头问君哲,“这怎么办?国籍都不一样的人能和谐共处吗?” 君哲揽着她的肩,柔声道,“放心吧,人类是最能适应环境的生物了,至少他们还有居住的城市,没让他们住山洞,已经很好了,再说莫深建的房屋很不错,就算他们之前有各种各样的身份,到了这里也不过是仆人而已,不用担心!” 所有人都集中在广场后,莫湘郑重的宣布,“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人的身份,你们都有很深的社会背景,但对于现实世界的人来说你们已经死了,不管愿意与否,从今天开始你们要生活在这里,无论你们之前是什么人,都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你们也属于这里,虽然回归了自己劳动挣饭吃的初级社会制度,但我相信这里生活应该会很快乐!” 在场的人有黯然的,有悲伤的,有迷惑的,有惶恐的,甚至还有兴奋的,有负面情绪的自然是那些平时锦衣玉食的上流人士,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夜之间成为仆人,这种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让他们觉得伤感,兴奋的就是那些辛苦工作的船员和生活比较困苦的穷人,眼前的城市让他们有了归属感,生活在这样美丽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都是为了生存而工作,并没有什么不同。 尽管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却没有一个人反对,在莫湘说完话后,一起点了点头。 新的城市迎来了新的住客,对于居住地的选择都有空间新的制度所决定,船上的乘客有十来个国家的人,但多数还是美国人,众人可以随意选择别墅、公寓等居住场所,扣除一定的贡献值,需要他们未来的劳动或者贡献换取,和信用卡透支没什么两样,这些都由莫渊负责,莫湘懒,平时不愿意管事,凡是制定空间条例,都是君家叔侄和莫深莫渊出主意,她从来不参与讨论,只有在决定的时候说说自己意见。 船上的乘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商人,还有几个很有实力的富豪,明面上的资产已经不再属于他们,只有一些比较秘密的瑞士银行的账号和不为人知的房产等财产都贡献了出来,也为他们换取一定的空间贡献值,毕竟要养活未来可能更多的人口,光靠莫湘打劫来的那些东西肯定是不够的,食物是绝对够吃了,但至少还需要大型的机械,建筑材料,制造设备等,她不打算挖掘空间地下的矿产,有钱直接去买就好,何苦挖矿?更何况空间的矿产除了基本的铜铁矿等,很多连听都没听说过,科技程度不够,还是不要去浪费的好。 被救回来的人中有各行各业的人才,有律师、教授、专家、空间发展也不能光靠他们几个人,这些人都有很重要的作用,有些基础的工作就交由他们去完成。 倒是说到购买材料,蓬蓬开口道,“为什么不开垃圾回收站?” “垃圾回收?什么意思?”不知莫湘,连君漠和君哲都一头雾水的看着蓬蓬。 “哎呀,很简单啊,你们都忘了吗。莫渊的能力是制造啊,同样他也可以还原啊,人类每年生产制造出那么多废弃物,比如废旧汽车啊、轮船啊、飞机啊,都是需要回收再利用的,可是这种回收又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可是莫深可以将他们还原成最基础的金属,分类再重新制造,既不需要消耗能源,还能以最低价格收购材料,一举两得,也不会因为收购大量金属矿产引起别人怀疑,不是很好吗?” 几人闻言,眼前骤然一亮,对啊,莫深的能力是制造和还原,一辆报废的汽车不过千把块就能收购、飞机、轮船相对于他们的造价来说更是便宜,连沉没的邮轮都能还原的像新的一样,这些也一定可以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君哲笑着道,“这主意真的不错,关于废弃物的处置各个国家都是头疼的事,我们要能回收,一定很赚钱,既减少了购买材料的开支,还能大赚一笔,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 君漠也连连点头,很是赞同,“问题是我们需要把回收工厂开在哪里呢?” 通常这种事情,莫湘是很少发表意见的,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愣神,此刻却极其平淡的开口道了句,“非洲!” 非洲?!真是好主意!不能开在华夏,因为政治体制的问题,凡是在华夏的工厂都会很麻烦,这也是外国商人不愿来华投资的原因,各种腐败问题层出不穷,要是赚了钱会很让人眼红,不给足好处,他们就会隔三差五的找麻烦,开在其他国家也多有不便,至少商业间谍也很让人头疼,但非洲那种贫穷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有所不同,原本每年发达国家就往非洲倾倒工业废料和垃圾,在那里建造回收工厂是最好不过的地方,也不会引人怀疑,何况当地政权混乱,还处于军阀割据的原始落后状态,拥有几百条枪的酋长就能开辟领地,独自宣布成立一个国家,直到下个更有实力的部落将他们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