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湖》 第一章丧失双亲林义,坎坷身世李冰 话说,我们这个国家的东北部地区有一片三江包围的肥沃之地,被称为三江平原,这三江原中有一四线城市名为六合市。 六合市的管辖范围中有一镇,名为清沙镇,清沙镇中有一村,名为白桦村,咱们这故事,就要从这白桦村中的一个孩子身上说起。 “林义,这是村里人给你家捐的一些钱,还有一些是上面给的补助,你拿回去吧。”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手里。 “谢谢了,柱子叔。”林义眼睛含着泪说道。 “唉,可怜天赐和玉霞运气不好,留下你们一老一小………以后有什么事就和叔说噢!”王宝柱摸着林义的脑袋说道。 两人闲聊了几句,林义便离开了村部。 “爸,妈!呜呜呜,呜呜呜。”林义低着头,在村庄中的土道中走着,手里紧攥信封。 信封里面的钞票是他与瘫痪在床的奶奶,唯一的活命钱,但同时这些钞票也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片,一刀一刀的割着林义那弱小的心脏。 “你一天天就没点出息,就不能学学人家林义,人家林义昨天考了双百,你……………” “艹!这么喜欢林义,让他当你儿子好了!!”一个肥胖的孩子为了躲避家长的叫骂,跑出家门,在门口抱怨着。 “砰!”林义因为心不在焉,没有看见面前的胖孩子,一脑袋直接撞在其的身上。 “哎呦!谁这么不长眼睛!嗯?林义!”胖孩子摸着胸脯子骂道。 “啊!三胖子!”林义揉着脑袋抬头,抬头看见那个胖孩子,脸上神情突变。 “啪!你特么叫我什么!”三胖子听到林义对自己的称呼,伸手便是一巴掌,直打的林义眼冒金星,鼻血流个不停。 “我错了,三胖哥!”林义用手扶住脑袋,丝毫不管那滴在地上的鼻血,连忙认错道。 “你手里拿的什么!给我看看!”三胖说是看看,实际就是抢,伸出大手,便抓住了林义手里的信封。 “不行!这是柱子叔给我的。”林义知道这笔钱的重要性,双手紧握努力与三胖争夺。 “去你个死爹的!”三胖见林义与他争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在林义肚子上,又一巴掌打在林义脸上,将林义打倒在地。 “艹!艹!你不是学习好嘛!我这就把你打成傻子,看你怎么聪明!”三胖一边咬着牙骂着,一边泄愤一般的踹在林义的脑袋上。 “我错了!胖哥!我错了!”林义双手抱头,大哭着求饶。 “哦哟!好些钱呐!得!看你小子刚死了爹妈,我胖哥也不欺负你,这两百就当你孝敬我的。”说着,三胖从信封里抽出两张钞票。 “别!胖哥!我求求你!这是我和奶奶的活命钱呐!”林义一听三胖要拿钱,马上大叫着求三胖。 “还想挨揍是不是!滚!”三胖伸手将信封砸在林义脸上,钞票直接散落了一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林义大声哭着,眼泪掺着鼻血留在地上。 “三胖子!你又欺负人!”几个孩子蹬着自行车停在三胖身后,其中领头的孩子喊道。 “李冰!你怎么滴,想管闲事啊!”三胖回头看向那说话的孩子。 只见此人也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后脑勺留着一撮较为显眼的头发,上身穿着黑色唐装小袄,下身穿着黑色阔腿裤,颧骨如峰,眼神尖锐,嘴角一笑起来能咧到后脑勺,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个好惹的主。 要说这李冰啊!他这命运也是坎坷,别看他现在也才十二岁,但还真的就要用坎坷来形容,而且,不仅他坎坷,他们李家,也坎坷。 提起白桦村的名人,那绝对跑不了李家李富贵,李富贵不仅在白桦村名声显赫,他在清沙乃至六合市里,也有不少认识人,你问我为啥? 有钱呗!李富贵早在二十年前,那就是村里出名的种粮大户,后来又和镇里的镇长交上了朋友,近些年镇长升官进了市里,你说,他这可不就是又和市里有了关系了嘛! 咱再说这李富贵,李富贵膝下有着一女两儿,闺女最大,大名叫李玉珠,小名叫李大妮,二儿子,大名叫李长安,小名叫李二狗,小儿子,大名李平安,小名李三毛。 大妮,二狗,三毛,别说,倒是挺顺嘴。 李富贵那可是不偷不抢勤勤恳恳一辈子,老两口直到死也是落着好名声走的,但他这一女两儿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富贵两口子年轻时候积德,生的一女二两儿,是把漂亮,健壮,帅气三个优点全继承了。 大女儿李大妮,从小那就是美人胚子,到了初中,学会了美,再加上在化妆这方面有着出奇的天赋,直到现在,十里八乡也没有谁敢说他家的闺女能赛得过李玉珠。 当然了,李大妮这种美人,从小缺啥也不会缺对象,但是和李大妮处对象可不是件容易事,你说说,这谈姑娘,还不是姑娘缺啥,你拿啥去勾搭她嘛。 姑娘缺钱,你拿钱能勾搭到,姑娘缺少关心,你就没事多撩赤撩赤,姑娘空虚寂寞了,嘿嘿,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可难就难在,人家李大妮从小那是啥也不缺,吃过见过的主哇,有可能别人没吃过没见过的,她都吃腻玩腻了。 这就养成了她那大小姐脾气,每天换对象,比她换裤衩子都勤,她说往东,她对象要说往西,直接大嘴巴就开抽。 等成了年,就在镇里开了一家美容院,但性格是一点没改,那人流少说也是做了五六次,这女人做人流那可是大伤啊,时间久了,身体也废了,孩子这辈子是甭指望了,要不是王宝柱为了这个村长的位置,倒插门娶了李大妮,怕是都没人敢娶。 老二,李二狗,打小就又高又壮,听说接生的时候,李富贵刚看见这孩子,还以为是把刚出笼的猪崽子抱出来了,当然了,这样的体态再加上他那脾气,这孩子王,他要是不当全村谁刚当。 和李大妮不同的是,李二狗对裤裆里那点事,可是一点兴趣没有,他就喜欢打架,和人比摔跤,一来二去也练出了一身好本事,虽然是不属于任何一行武术,但在这些年的街头打架里,还就真挺实用。 讲话了,这是啥人物哇,这是个谁也不服的人哪,十九那年,从村头打到村尾,自己村打完了打到了隔壁村,村里打完了直接跑进镇里打。 一个人,一把开山刀,凭着好身手和不怕死的性格,愣是把镇里大大小小的混子打了个遍,后期一路进了市里,这算是吃了大亏,吃饭的时候叫人用药迷倒,一顿胖揍,就这,他还嘴硬不服,结果人家一来气,把他篮弦子给踢折了。 好家伙,这一下可让李二狗受了大挫了,跑回村里开了个养殖场,就算当一方土霸王了。 再说说这老三,李三毛,他没像李大妮那样对裤裆里的那点玩意迷得不得了,也不像李二狗天天要打要杀,他作为家里最小的,嘴甜不说,长得又讨人喜欢,从小就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时间久了,也就培养成了纨绔子弟。 每天那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市里的歌厅,迪厅等夜间场所里的人,就没有不认识他的,大家对他的形容就是,脾气怪异,挥金如土。 可在这些夜里玩的,狐朋狗友多,有些找刺激的东西,基本该染上都染上了,一次刚吸完劲还没散,就被人撺掇着跑出去飙车,结果一个不慎,就成了尸体。 而那李家二老也知道了小儿子的死,一口气没上来,双双离开了人世。 送走了爹娘和小弟的姐弟俩一合计,这可不行啊!讲话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家趁着这么老些家底,再加上她们姐弟的那些家底不能没人传呀。 大妮虽然是阅男无数,但留没留下个根,她还能不清楚嘛,那二狗更是完犊子,半辈子就寻思打架了,连女人是啥味的都不知道。 俩人一想,还是得从老三那下手,于是多方打听,终于是打听到,这老三死之前有个姘头,活着呢,而且怀了,再一算日子,那时候老三刚染上,欲望正强是时候,身体也还没垮。 这就是十有八九了,反正验也没地方验去,于是费了一阵力气,这才把那孩子弄回李家,因为三毛是因为那东西而死,姐俩就给他起名叫,李冰。 第二章截然不同的两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成为了李家,唯一的一根独苗。 “三胖子!别以为你在学校里和那群六年级的玩的好,我李冰就怕你!”李冰上前走了几步,三胖虽然与几人同岁,但从小能吃,个子也高,所以李冰只得仰头与他说话。 “吹牛逼!”三胖子一声叫骂,大拳一挥,直接把李冰打的向一旁移动了好几步,继而,侧身跌到在地上。 “操你妈!打他!”跟着李冰一起来的孩子们,看见李冰挨揍,全都大叫着冲向三胖,有的人甚至喊破了音。 三胖虽然体格大,力气也大,但毕竟只有一个人,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没几下,便被那些孩子抱住了腰,控制住了手脚,勒住了脖子,脸憋的通红。 李冰则是从地上爬起,在空腔里面用舌头舔了舔被三胖打了一拳的腮帮子,走到路边抄起了一个玻璃酒瓶。 “高升!闪开!”李冰握着酒瓶子,对着正勒住三胖脖子的孩子喊了一声,就在高升缩头的同时,酒瓶也从李冰手里飞出。 “啪!”的一声,酒瓶擦着三胖的耳根子飞过,砸在一个混凝土的电线杆上,瓶子顷刻间变成一堆玻璃碴子,崩了一地。 而三胖也觉得一阵劲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李冰!你特么还想打死我啊!” 三胖一边喊着一边用力的想把身上的人往下甩,可还是那句话,好汉架不住人多呀,三胖一个五年级的孩子,就算有点力气,但毕竟不是扛鼎的楚霸王,也不是举锤的李元霸,哪里能强的过这么多人的力气。 “三胖子!你服不服!”李冰走上前,拿出三胖子抢走的那两百块钱,扔给林义后,指着他的鼻尖喊道。 “你们人多,我不服!”三胖子嘴硬道。 “不服!我看你服不服!”李冰气呼呼的说完,撸起三胖子手臂上的袖子,张开嘴吭哧就是一口。 这一口咬的三胖子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嘴里直喊道,“我服了!我服了!” “呸呸!服了?”李冰松开嘴,啐了几口问道。 “服了!冰哥!”三胖子看着自己被咬出两排紫青牙印的手臂,认输道。 “放开他吧!”李冰说完,众人也都松开手,退到了一旁。 “以后见到你这些哥哥,记得叫人。”李冰指着三胖子说道。 “李冰!你特么给我等着的!”三胖子捂着自己的手臂说道。 “卧槽?给我上!”李冰听到这小子还不服气,欲要再打,但三胖子可是吃够了这人少的亏,听到李冰还要打,拔腿便跑回了家。 “哈哈哈哈,怂逼,哈哈哈哈哈,有刚你别跑哇,哈哈…………”李冰众人看着三胖子被吓跑的模样,大声的嘲笑着。 林义见三胖子被打跑了,拾掇了一下被扔得满地的钱,点了点够数以后,便走到了李冰面前,“谢谢。” “走!买汽水去!”李冰大喝一声,带着众人走回自行车,骑着便向小卖部走去。 而林义,李冰压根就没拿他当人看,在李冰眼里,三胖子虽然挺不是物,但毕竟是个对手。 林义见李冰没搭理他,说一点感触没有,那是假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不太好受。 一路孤寂,他走回了建于村后街的破烂泥土房中。 “奶奶,有事吗?”林义走进黑洞洞的屋子里,看了看躺在土炕上的瘫痪奶奶问道。 “尿尿。”年纪已经七十的老太太,颤抖着声音说道。 林义听到后,连忙跑到门口,拿过一个被竖着剪开的油壶,这就是瘫痪奶奶的尿壶。 林义用小小的身躯将老太太扶起,接完了尿后,又将老太太放躺在土炕上。 处理完的林义,走到院子里的水缸前,洗了洗手,拿出剩菜剩饭,放在屋里的土灶上,开始热起了饭。 趁着热饭的功夫,林义走到院中,拿出塑料红盆,将红白相间的校服放在洗衣盆中,开始搓洗起来。 在他停止搓洗的空闲时间,屋里隐约传出老太太哭着念叨着老头子,林义双手扶在盆边,看着盆中的校服,林义的眼泪也一滴滴的掉落。 村中人人知道林义孝,可有有谁知林义心中苦。 早上四点,林义早早的起床,给奶奶喂过饭后,已经五点多了,由于学校规定六点就要上学,林义便着急忙慌的穿上校服,背上绿色斜挎的书包,走在村中的道路上。 虽然白桦村与清沙镇的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林义没有自行车,只能早起赶路。 “叮铃铃!”当他走到校门口时,天空已经大亮,早自习的预备铃声已经响起。 林义加快脚步,终于在正式铃声响起之前,来到了班级。 “林义!把作业给我抄抄。”林义刚做到座位上,一个叫做范斌的学生便凑了过来。 这个范斌是班里是体育委员,也是林义为数不多的朋友,范斌不像其它班级的体育委员一样到处打架,相反,他倒是个很老实的人,就是学习不理想,要不是林义借他抄了几年作业的感情,他们俩也不会交上朋友。 “你怎么从来都不写作用,每次都要从林义借去抄。”坐在林义同桌的小女孩说了起来。 这个小女孩名叫方慧雅,即是林义的同桌,也是林义的朋友,经常在林义挨欺负的时候替他出头,而这一点,也正是全班多数人看不起林义的一大要素。 “没事的,方雅。”林义笑了一下,将作业本交给范斌。 “你看看,还是林义大方。”范斌结果作业本,跑回后排抄起了作业。 “你呀你………”方雅看了林义一眼,摇了摇头,拿出书本背起书来。 早自习对于林义方雅这种好学生而言,是一个学习的时间,但对于李冰三胖等人而言,那就是早起的热身运动时间。 学校厕所中,三胖与几个六年级的学生正在抽着香烟。 “刚哥,李冰实在是太猖狂,居然靠着人多欺负我,你可得帮我震他一下。”三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捻灭。 “我也挺看不上这个李冰的,太特么狂了,得让他知道知道,这学校谁是爹。”那个被称作刚哥的人说道。 在众人抽完烟后,刚哥用中指与大拇指将烟头弹飞,带着人走到厕所门口的垃圾桶里,从中抽出几根拖布杆子,向操场走去。 等众人到了操场上,李冰与他的那群小伙伴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李冰这一众人中,有一人,姓刘名洋,外号“洋火”,其实原本大家都叫他洋洋的,可为什么他现在改叫洋火了呢。 这其中可就有段小故事了,刘洋的家里是养鸡的,在他四年级的时候,他家里的鸡被李冰他二叔,也就是李二狗的养狗场里跑出来的半大狗给造了。 这一下等着吃鸡肉的刘洋可急了,一气之下,拿着家里劈柴的大斧子就跑到李二狗的养狗场去了,按理说冤有头债有主,可这小子火气上头以后,不管不顾的。 拿着斧子愣是把李二狗拴在家门口用来看门的成年牙狗的半张脸给砍了,李二狗啥人呐,听到这事后,指定是不乐意,但巧的是那段时间李冰刚好就住在李二狗家里。 李二狗虽然是个火气大的人,但也许是因为无法生育的原因,他对李冰那是疼爱有加,见李冰张口求情,李二狗也不气了,还宰了自己家的鸡,让刘洋吃上了那顿鸡肉。 那次以后,刘洋就和李冰成了兄弟,同时,也得到了“洋火”这个称号,意思就是,脾气暴,一点就着。 第三章告老师!! 由于昨天李冰打三胖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场,只得听别人转述,本来就懊悔万分。 结果今天刚到学校就听到三胖约架,血一下就沸腾了,从班里拿了个桌子腿就跟着李冰来操场了。 此刻看见三胖等人,洋火更是压不住那股沸腾的血,也不管对面多少人,拎着桌腿就要上,好在高升有先见之明,站在他前头,一把就拽住了要往前冲的洋火。 “高升!你拦我干鸡毛!”洋火发现自己被拦住,刚要发作,又看到了拦自己的是高升,虽然不至于发火,但也没啥好语气。 “等会儿再上!”高升抱着洋火的身体,勒住洋火的手臂,不让其动弹。 “等鸡毛!”洋火用力的挣扎着身体,想从高升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操你妈!李冰,今天我让你知道知道,谁特么才是爹!”如今三胖带了人来,各方面也是丝毫不虚李冰,拎着拖布杆子,三步并做两步便向李冰冲过去。 “草!过来了!”洋火见三胖已经冲过来,踩了高升一脚,高升一时分心,被洋火挣脱。 恍惚间,洋火与三胖两人已经相遇,桌腿棍子双双抡起,拖布杆子打在洋火头上,从中间断裂,令洋火双眼发黑,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那也桌腿打在三胖肩膀上,将三胖打了个趔趄,捂着肩膀,不敢活动。 “刚哥!干他啊!”三胖此时整条胳膊都又疼又麻,赶紧喊起了人。 “李冰,你有点太狂了噢!”赵刚并没有着急冲上去打。 “家里惯的!”见赵刚没动手,本着先动手为强的心理,李冰直接将手里的桌腿扔了过去。 但是李冰貌似高估了自己扔东西的准头,在场上众人的注视下,就看见李冰脱手而出的桌腿,越飞越远,越飞越偏,最后直接掉到了操场边缘,而赵刚站在原地,自始至终动都没动。 “艹,这手法!”李冰貌似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捂了一下脸。 “给你脸了!”赵刚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顿时火冒三丈,拿着拖布杆子,带着身后的人,便冲了上来。 “哇!!!!啊!!!!……………”操场上,众人扭打在一起,人群的喊叫声,甚至要比早自习的下课铃声更响亮。 “诶?那边干什么呢?”“打架吧!”“你看那不是李冰嘛,好像还有三胖,刘洋和高升。”“他们五年级的咋和六年级的赵刚那一伙对上了。”………………来往的学生看到操场上的乱像,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教室里,林义刚交上去今天的作业,就听到人喊,后操场有打架看,林义看着班级里空荡的后排,心里也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快去看呐,李冰挨揍了!”班里的一个被称作“大喇叭”的学生喊道。 林义听到后,心里泛起涟漪,几经思考,还是跑出教室,敲响了教导处的门。 而李冰此时正被赵刚骑在地上,原本完好无损的脸,此刻也已经一块青一块紫,一个眼睛的眼眶被打紫,嘴角边也被打的血赤呼啦的。 高升那边也不好受,因为高升是李冰几个人里个子最高的,所以被两三个六年级的按在地上踹,等他们踹累了,高升已经像条死狗一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洋火虽然不壮也不高,但是他猛啊,手里的桌子腿不要命的抡,愣是没人敢近身,唯一的伤,就是第一下叫三胖子在头顶打出来的大包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教导主任领着林义走进了操场。 其实林义原本是不想来的,可是教导主任却非要让他带路,带路也就算了,还要让他当个指证人,像他们这种老师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会给林义的小学生的生活带来多少麻烦。 正打坐一团的众人,听见教导主任的呵斥,也都停下了手,孩子毕竟是孩子,家长与老师,没有几个孩子是不怕的。 “给我站成一排,全都去教导处!”教导主任对着一群孩子,摆出了自己的威严,大概他也只能在这群孩子身上,找回已经丢失良久的尊严了。 赵刚站在第一位,走到林义身边的时候,狠狠的剜了林义一眼。 当三胖走到林义身边的时候,刚想抬起右手打,可手臂剧痛根本抬不起来,只得用另一只手对他竖了个中指。 至于李冰等人则是更气,每人走到林义身旁,都狠狠的朝着林义脚边啐了一口。 整整一上午,班级的后排都是空着的,林义也在心里祈祷着快点放学,这样他至少上午不会挨揍。 最后一节课,永远是漫长的,林义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声响起,刚想窜出教室,可他刚刚跑到门口,教室门便被推开。 满脸怨气的三胖正站在门外,打开门发现是林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腿一脚,遍将林义踢到了讲台上。 “刘鑫然!你还想去教导处是不是!”方雅看见三胖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林义,满脸的不乐意。 “有只狗挡路了!”三胖摸了摸肩膀,现在他这个状态打人,万一碰到了肩膀,兴许会把自己疼够呛,索性走回座位,不再动弹林义。 林义见三胖不再动手,起身便又想跑出去,可怕什么来什么,刚跑到门口,洋火气到扭曲的脸和其脑袋上的大包,便出现在林义的视线中。 “还特么想跑哇!” 又是一脚,洋火虽然不比三胖力气大,但是在打人这方面,却是要比三胖狠的多,他这一脚直接踹在林义的小肚子上,踢的林义捂着肚子,蜷缩在地。 “刘洋,你再这样我就去告老师!”方雅看着林义龇牙咧嘴的模样,立马站起身喊道。 “今天我就揍他了!你特么去告谁我也揍他!”说着,洋火又是一脚,在林义的脸上,留下了一块黑色的鞋底印。 “洋火!时间长着呢,不急这一会儿!”脸上被打破皮的高升和被打了个一眼炮的李冰也走到了门口。 “艹!狗篮子!”几人中脾气最好的高升,此时看到林义,也是满脸的不痛快。 林义见上午该挨的打挨完了,也不急着跑了,因为学校里是有食堂的,很多家远的孩子都在食堂中吃饭,而六年级的学生因为要参加小升初,需要抓紧时间学习,所以都是在食堂吃饭的。 林义可不敢去食堂,毕竟这个时间,赵刚那一伙人应该已经在食堂里了,他就静静的坐在门口地板上,看着班里学生一个个离开,面对寂静的教室,他眼中含着泪花,各种懊悔全部涌出心头。 他怨恨自己,恨自己犯贱,恨自己多管闲事,恨自己去告老师,他也恨教导主任,恨他非要领着自己过去,他恨!他恨! 第四章小升初。 “大家把书拿出来,体育老师请假了,这节课学国际语。” 下午第一节课,林义依旧心神不宁的坐在座位上,三胖因为骨折的原因,下午没有来上学,李冰几人倒是没什么事,依旧顶着满脸的伤,在课上有说有笑的喝着汽水。 “昨天晚上我看了一宿鸭蛋超人,不行了,我得睡会儿。”高升率先扛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艹,你个完蛋玩应!哎,冰哥,今天地蛋过生日,晚上去他家吃啊!”洋火笑着说道。 “不去,我大姑今晚上炖了乌鸡汤了。”李冰趁着老师回头的空隙,悄悄用吸管喝了一口汽水。 “李冰!高升!刘洋!你们三个要是不想上课,就给我滚出去!”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用手指掰断了粉笔,用粉笔头打醒了已经睡着的高升。 “那就走呗。”洋火满脸无所谓的站起身,率先走出教室。 “走了走了,别睡了。”李冰用手拍了一下似醒非醒的高升。 当三人的身影从林义的视线中消失后,林义的心里顿时镇定了不少。 “冰哥,咱上哪去啊?”洋火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又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高升。 “我看你先跑出来了,我以为你知道上啥地方去呢。”李冰洋火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陷入了片刻的尴尬。 “要不咱干脆逃学去网吧。”高升勉强睁开眼睛,将脑袋放在李冰肩膀上说道。 “那去网吧得有证。”洋火说道。 “上次地蛋领我去了个黑网吧,离学校不远,还不用证。”高升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艹!听你们俩这意思,咋滴?你俩都偷摸去过网吧了是吧?”李冰一下甩开高升的脑袋,质问了起来。 “冰哥,你还没去过网吧啊!”洋火反问道。 “放屁,我还等着你俩带我去呢!”李冰骂道。 “走吧走吧,就去高升说的那家。”洋火一听李冰这话,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 三人走到厕所后,看着那面有着足足两米高的红砖大墙。 “这特么怎么出去?”李冰仰头看着围墙,吧唧着嘴。 “要不咱仨叠罗汉吧,我个最小,我在顶上。”洋火说道。 “滚犊子!”高升一听这馊主意,立刻就给否决了。 “那你说咋整。”洋火一看自己的好点子被否决了,干脆就直接把问题甩给了高升。 “笨方法,搬石头吧。”李冰不等高升说话,就先行做了决定。 好家伙,三个人从上课到下课再到上课,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跑遍了学校各个角落,搬来大小不一的石头与废砖头,才终于是在墙根底下,摞出了个半米的石头堆。 就在三人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身后厕所,传来了说话声。 “刚哥,咱们就这么逃课了,会不会被叫家长啊。”一个学生抽了一口烟说道。 “没jb事!我让班长跟老师说咱俩肚子疼,去医院了。”赵刚一边说着,一边叼着烟提上了裤子。 “是赵刚他们………”高升小声提醒着。 “别管他们了,咱先走!”李冰虽然也想报仇,但现在网吧对他的诱惑力可要比报仇大的多,只见他走上石堆,纵身一跳,双手扶住墙头,直接就爬上了墙。 “走吧。”高升走上石堆后,提醒了一声正满眼火星,看向厕所的洋火。 三人翻出学校后,顺着街道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两层楼的小卖部门口。 “就是这啊?”洋火一脸嫌弃的看着摆满了过期商品的小卖部。 “二楼是网吧,但是千万别在这买东西,上次我和地蛋过来,正好有个大叔在这买了瓶饮料,好悬给屁,眼子拉抽筋咯。”高升一边提醒着二人,一边率先走进了小卖部。 高升三人在一楼开了三台机器,又换了些币子后,便走上了二楼。 三人刚走上二楼,便被一股烟味和一股说不上来的臭味,熏了个够呛。 “卧槽!这特么啥逼味啊!”洋火捂着鼻子说道。 “忍忍吧,一会儿就习惯了。”高升强忍着这股味道,尽力的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别血咧了!赶紧的吧。”李冰此刻对新鲜事物的渴望已经达到了巅峰,纵使满屋的怪味,他也浑然不觉。 “来来来,先打这个。”李冰走到老虎机前,开始投起了币子。 过了一段时间,正当李冰玩的兴起的时候,一只大手按在李冰的肩膀上。 “玩的挺高兴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李冰而边响起。 “教………主任好!”李冰满脸厌烦的转过头,发现按住自己肩膀的,正是上午刚教育过自己的教导主任。 “高升!刘洋!别躲了,早看见你俩了!”正打算趁着教导主任没发现,悄悄逃跑的高升与刘洋也被逮了个正着。 “主任好!”“主任好!” “好小子,刚打完架就逃课上网吧!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 “主任!我举报六年级的赵刚和………” …………………………… 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家欢喜一家愁。 此时一下午没看见李冰三人回来的林义,心里甭提多开心了,在下课期间就早早写好了作业,一路笑着走回家中。 回到家里,为奶奶端完屎尿,吃过剩饭,便深深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学校的广播里,便响起了李冰,高升,刘洋,赵刚等人的违纪,并罚几人休学一周,打扫学校一个月……………… 日子一天天在过,地里的苗一天天在长,春去秋来,秋去冬来,冬去春来,一晃眼的功夫,孩子们的脸上,一个个代表着年轻人朝气蓬勃的青春痘都从皮肤中长了出来。 十五岁的林义此时头上留着,那年代好孩子才会剪的蘑菇头,从家里翻出了一件他爸爸曾经穿过的衣服,不是很新,但这也是家里最好的一件衣服了。 人嘛,都有爱美之心,只要有那个条件,谁也不愿意天天邋里邋遢的,今天,将是林义第一次踏入初中校园,也是头一次开始这么注重自己的着装。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随着悦耳的歌声,林义迈进了初中校园,走进门牌上写着奥赛班的教室,他以为他的好日子要开始了,可接下来的一件事犹如一盆刺骨的凉水,泼在了他那充满希望的心上。 第五章羡慕的家庭 “去去去,别jb挡道。”林义前脚迈进教室,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呵斥声。 林义挪动脚步把路让出来,再回头看,就见一群留着长头发的高年级学生,气冲冲的走到了讲台上。 “都特么闭嘴噢!”一声大吼,全班人的视线顷刻间聚集在一个身材精瘦,长发背到后脖颈子的初三学生身上。 “你们噢!都是新来的,规矩不懂没事,现在南哥给你们讲讲,在这!每个班周都要交保护费,你们这个班的保护费,从今以后交给我们红星社,知道不!”王南一边出言警告着众人,一边让其余人挨个座位走,开始收钱。 “什么钱?我不给!”一阵熟悉的声音传进林义的耳朵,林义回头望,这才看见正与这些人对峙的范斌。 “拿了钱,啥事都没有!别给自己找麻烦!”王南站在讲台上对着范斌喊道。 “就不给!”范斌借着自己健壮的体魄,直接将两个高年级学生推到一边。 “操你妈,敢动手!”王南看见范斌先动手了,直接跳下讲台,对着范斌飞起就是一脚。 王南带来的其余人也不会闲着,三五下把范斌按倒,堵在班级后排的角落里,接下来等待范斌的,便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圈踢! 等到他们踢完,范斌已经蜷缩在角落里动弹不得了。 “给我装刺头,这就是下场!”王南对着范斌啐了一口,回过头看向众人。 林义见到这场面,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赶紧把手伸进衣兜,从里面拿出了五块钱。 等到王南众人挨个座位收完保护费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林义担心范斌的伤势,等王南前脚刚走,便急忙跑到了后排墙角。 范斌此时衣服上尽是黑色的鞋印,双手捂着肚子,鼻血几乎染红了下半张脸。 “范斌!你没事吧。”林义不敢去扶范斌,因为他对这种事比较有经验,挨完狠揍以后,真就得自己挺着起来,如果别人搀扶,弄不好会二次伤害。 范斌满脸痛苦的在地上疼了好一会儿,终于才忍着爬起来。 “走,我送你去医院。”林义扶住范斌,就往教室外面走。 当二人一路下楼,走到一楼的时候,一件热闹的事,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洋火!快去找地蛋!” 只见初一十三班的门口,李冰被一群初三学生打的鼻青脸肿按在走廊窗台上。 高升想去救,却被人一个脚拌撂倒,摔了个狗啃泥。 再看洋火,正被一群拿棍子的初三学生追着,连滚带爬的往校门口的方向跑。 看到这一幕,林义的心里别提多爽了,真可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虽然看到李冰等人被暴揍很爽,但是范斌的身体此刻可撑不到林义看完这场好戏,于是林义急忙将其送到镇医院。 “有没有恶心呕吐和胸闷的感觉?” “没有,就是肚子又疼又涨。” “我这边是建议你拍个ct,我看你是个学生,还给你家长打电话吧。” ……………………… 听完医生的话,林义也不多想,找人借了个手机,让范斌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两人在医院大厅里等了好一会儿,终于,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医院门口,车上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中年男人与一个穿着西服带着党部徽章的女人急匆匆的下了车,想必这就是范斌的父母。 “小斌!”两人走进医院,左右打量了一遍后,范斌的妈妈率先看到了范斌。 “咋受的伤啊。”范斌父亲也紧随其后,走到了范斌跟前。 林义借着这个机会刚好可以看清衣服上的肩章,一杠三花,虽然林义对衔位这东西并不清楚,但他猜摸着,这起码也得是个所长。 “小同学,谢谢你把小斌送到医院来,这个点儿,都耽误你上课了。”正当林义分神之际,范斌的父亲已经将手伸了出来。 “没事叔叔,我们是好朋友嘛。”林义急忙伸出手与其相握。 “呵呵。”范斌父亲笑了一下以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以后,林义才终于反应过来话中意思,于是和范斌告了个别,便离开了医院。 “没想到范斌还是个干部家庭。”林义向学校走着,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走回学校,跟老师打了声招呼以后,林义回到了班级里。 林义本身就是那种比较内向,甚至有些自卑的人,当然,他这种性格也和他的家庭环境脱不了干系。 上了一上午的课,林义也没能和任何一个同学交上朋友。 等到下午的时候,林义路过校长室,恍惚中看见范斌父亲正面色严肃的坐在沙发上与校长交谈着什么。 而正是那次交谈过后,王南家里不仅赔了礼,道了歉,还被大广播通告批评了一顿。这事一出,全校也没有人再愿意去找范斌的麻烦,这一点属实让林义羡慕不已。 但羡慕终究是无用,这一次的帮助,林义并没有跟着沾上一点光,反而让自己成为了王南的撒气桶。 王南的性格原本就是睚眦必报,可如今知道了范斌实力大,自己动不了,就想着拿范斌周围人撒撒气。 按理说范斌这个人性格,阳光开朗,在班里以前的朋友,和新认识的朋友确实都不少。 可唯独林义在范斌挨揍的时候,当了这个好人,还把他送去医院,这就可就让王南不顺心了,也下定了决定,就从林义身上,把这股邪火撒出去。 初一下半年,一种小塑料瓶的色素饮料,与一种叫做辣片儿的零食在学生群体中火爆起来,虽然名为辣片儿,但实际上各种各样的形状,不同的口味也是层出不穷。 辣片儿带来的不仅是学生的童年和小商店的经济,还有那些漫天飞舞,不可忽视的塑料包装袋。 学校虽然以保护环境和身体健康为由三令五申禁止学生吃辣片儿,但效果,貌似并不大。 “累死我了。”范斌从花栏里钻出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都是他捡出来的垃圾。 “别抱怨了,咱们只需要捡捡校门口,这个分担区还算小的呢,那十三班,整个操场和厕所都是他们的。”林义从地上捡起一个水瓶子,塞进垃圾袋里。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班五十多个人呢,咱们班才二十几个,平摊下来,也差不多。”范斌抱怨道。 “南哥,营养快线卖没了,就剩果粒奶优了,你凑合喝吧。”校门口的小卖店门口,王南一行人正拎着一堆零食往出走。 因为初三学业紧张的关系,学校并没有给他们划出分担区,这也就使得一些初三不学习的人,格外清闲。 这个时候,也没人敢去惹这群初三学生,毕竟他们快走人了,谁也不想去挨最后的这一顿揍。 可凡事没有绝对,偏偏真就有想在学校立棍儿的,趁着这最后的机会,在学校里出一把名。 而李冰,洋火,高升三人,刚好就属于这种人。 第六章校门口的争端 “哎呦!这不是我大哥嘛!”王南喝了一口果粒奶优,一转头,刚好看见了正在弯腰捡垃圾的林义。 林义听到王南的声音,浑身汗毛顿时竖起,眼睛斜视着王南的方向,心里暗自祈祷他们不要过来。 “咋滴了!大哥咋不搭理我呢!”王南走到林义跟前,满脸贱笑着搂住了林义。 “南………南哥!”林义被王南靠的这么近,立刻底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说话也是磕磕巴巴。 “哎呀,我一瞅,大哥这最近挺富裕的吧,你看看,我们这群当老弟的手头窄吧啊!”王南用着一副夸张的表情和逗傻子的语气说道。 “南哥………我这周不是给过钱了吗?”林义握住了裤兜,颤颤巍巍的说着。 “听到没,大哥发钱啦!赶紧的吧!”王南压根不搭理林义的话,回头大声的冲着他带来的那一伙人喊道。 众人听闻,直接上手开始抢钱。 “你们干什么!”范斌看到林义要被抢钱,直接扔掉垃圾袋,挡在众人面前。 “范大少!你家世好,我特么是惹不起你,但是这不代表你在我这说话就好使。”王南看见范斌站出来当英雄,脸色顿时大变,用手指着范斌的鼻尖一顿警告。 林义虽然胆小,但他也不是傻子,看到王南扭头朝向范斌的时候,便一把挣脱了王南的手臂,可没跑几步,便被王南带来的人拽住脖领,仰面朝天撂倒在地上。 “咋滴,学会跑了!操你妈!”王南走到林义身边,将手中只喝了一口的饮料瓶砸在林义脸上。 林义顿时觉得脸上一阵麻木,紧接着疼痛感代替了麻痹感。 因为是在校门口,而此时又没有到上课的时间,周围驻足看戏的学生并不少,就连门卫也只是躲在一旁的门卫室里看着林义挨揍。 此时的林义,心里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以前从未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可现在这是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林义死死的被按在地上,一众人在他的身上抢着钱,即使林义的手,用力的握着裤兜,即使林义的身体拼命的挣扎,可这些终究是徒劳,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 很快,林义身上的钱被王南搜刮一空,看着王南脸上那得瑟的模样,林义的眼睛红了,眼角处还泛起丝丝泪花,此时他心中只有两个感觉,无尽羞耻和憋屈。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李冰,洋火,高升,三胖,赵刚等人,欺负他时的模样,与他们打架时的姿态。 他突然间好像有一点理解他们的想法了,这一抹灵光就如同一颗种子,掉落进林义那肥沃的思想世界里。 想到这里,林义开始握紧了双拳,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产生这个念头,反抗的念头,但他的底线很清楚,他只想自保,他只想不被别人欺负,他只想拿回自己刚刚被人抢走的东西。 人类,说到底无非是一种智商高于地球其它生物的一种动物,既然是动物,那就一定会有兽性,即使这么多年他从未显露过兽性,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 正当王南等人拿着刚抢来的钱,准备去小卖店的时候,林义突然从地上爬起,冲上前从背后一把扑倒了王南。 “操你妈!欺负我!抢我钱!操你妈!你再牛逼啊!我操你妈!”林义骑在王南的后背上,紧握的拳头不断的砸向其后脑勺,只不过林义并不会打架,更是从来没打过架。 虽然这几拳让王南感觉到了些许疼痛,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没打几下,那群初三的学生便用手勒住林义的脖子,将他从王南的后背上拽下去,紧接着一群人冲上前将他按倒。 林义不会想到,从他失去理智挥拳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将会改变,他原本的理想,也自此离他越来越远。 只见王南捂着后脑勺站起身,顺手还从地上捡了半块砖头。 “王南!我操你妈!操你妈有能耐你今天弄死我!你要是今天不弄死我,我他妈指定弄死你!”林义被人架住手臂无法做任何动作,可此时当他看着向他走来的王南的时候,口中说出的居然不是道歉,而是挑衅,甚至是威胁。 林义说出这样的话,周围人顿时一惊,他们不是被这话吓到了,而是被此时反常的林义惊到了。 跟着王南的众人,范斌,还有那些藏在人群中看戏的同班同学,甚至是曾经的小学同学,他们心里不禁泛起嘀咕,这特么还是林义吗?或者说这是那个他们认识的林义吗? 但王南此刻怒气上头,根本不管林义说啥,拿着砖头走到林义身边,甩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直接将砖头丢向林义。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砖头狠狠的砸在林义的额头上,砸出了一个可以看见骨头的三角形口子。 在砖头掉在水泥地上的那一刻,一股股血流从林义的额头上流至眉毛,继而是脸颊,当血液滴在地上时,他的脸上都已经流满了血液。 “你不牛逼吗?我今天就看看是你先弄死我,还是我先弄死你!”说着,王南又捡起那块砖头,对着林义那满是鲜血的脸,一顿猛砸。 林义可以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鼻梁骨折了,眼眉被打裂了,颧骨上的血肉也被打烂了,总之就是整张脸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哎!冰哥,校门口有打架看。”洋火背着一把大扫帚,兴冲冲的对身边拎着垃圾桶的李冰和高升说道。 “谁呀?”李冰用手掌遮挡阳光,望向校门口。 “打人的是初三的王南,哎妈呀,挨揍的那小子打的都快没人样了,不过那小子咋那么像是林义呢?”高升说道。 “你确定啊?”李冰问道。 “我哪确定啊!那小子满脸是血。”高升继续望着前方。 “得了,别鸡罢管他是谁了,反正咱和王南那个逼也有仇,干脆趁着这个借口,咱就干他!”说着李冰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尽数倒进一旁的树丛里面,拎着垃圾桶向门口走去。 “那特么就干!”说罢,洋火扛着大扫帚便往校门口冲。 “艹!”高升看了看周围,最后从树丛里,扯断了一截手腕粗细的树杈,也跟了上去。 “咣当!”李冰走到校门口,挤开围观的人群,正好可以看见王南站立的身形。 只见他抡圆胳膊,将垃圾桶横着丢向王南,不过很可惜,李冰的准头并不怎么样,明明两人距离不算远,可偏偏就是扔不准。 垃圾桶砸在王南身边,给王南吓的一蹦,手中砖头也掉落在地上。 “操你妈李冰!”王南一回身,刚好看见李冰站在自己身后,伸手指着李冰便骂。 “去你m的!”李冰也不多废话,向前几步,抬腿就是一个飞踢。 “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洋火扛着大扫帚走进人群,刚好看见王南带来的几个人扔了林义,准备偷袭李冰。 洋火手中大扫帚一挥,竹子叉直接从众人眼前划过去,这一下就让好几个人捂着眼睛不断后退。 第七章片警顾小龙 “让开让开!”高升举着树杈走进人群中后,就看见此时李冰正和王南在地上打滚,洋火拿着个大扫帚牵制着其余的人。 “艹!”高升看了一眼两边局势,还是决定擒贼先擒王,于是双手直接挥舞起树杈向王南砸去。 “啊!”正全神贯注与李冰在地上互掐打滚的王南并没有提起发现高升,这突如其来的一棍,也是挨了个结结实实。 李冰见王南挨了一棍后,抓住他分神的机会,双腿直接夹住他的腰,一个翻身,骑在王南双腿上。 “艹!艹!艹!”李冰连骂三声,拳头也随着骂声打下三拳,王南虽然出手阻挡,但依旧被李冰打出了鼻血。 一旁看戏的范斌见场上打的火热,便悄悄走到李冰身边,双手拽着李冰,离开了这里。 正当此时,一群的老师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学校门口,这个时间刚好是老师上班签到的时间。 “住手!住手!”骑着二八大杠的秃顶副校长,因为校门口被人群堵住,无奈之下,出面喝止众人的争斗。 “你们都是哪个班的!全都给我去校长室。”副校长看着打的难解难分的众人,伸出一只手指着学校里面。 “滚犊子!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打!”李冰一边与王南在地上撕吧,一边头也不回的大骂道。 “反了!反了!”副校长听见自己被学生一顿骂,差点气的背过去。 “你特么吵吵啥!滚!”脾气暴躁的洋火一脚将李冰带来的那个垃圾桶,踢到副校长身边,并出言警告道。 “你们………”副校长被李冰和洋火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口剧烈起伏,沉默了好久才缓过来,走进门卫室,拨通了派出所电话。 等警车赶到的时候,这场仗,早都已经打完了,虽然李冰三人在一开始是占尽上风,但是,人数差距终究还是太大,最后因为洋火一时失手,将大扫帚丢出老远,李冰三人这才被王南等人彻底的压制。 一小时后,清沙镇派出所。 “今年多大啊?”一个年轻的片警走到李冰跟前问道。 “十四。”李冰舔了舔嘴唇答道。 “艹!十四岁就反了天了,这特么以后还能有好?”片警说着话,直接踢了李冰屁股一脚。 “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说完,片警又走到王南面前,“你多大?” “十五。”王南低着头说道。 “这事就是你惹出来的吧,我告诉你噢,挨打那个小子搁医院躺着呢,一会儿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谈谈这个赔偿的事。”片警指着王南的鼻尖说道。 “特么的,一个个的都挺大个子,就不学点好的,你多大!”片警挨个的审问过后,让他们排队打起了电话。 白桦村的养狗场里,有四个人正坐在麻将机前,在这其中,有一个人最为显眼,此人身高一米八五,强壮的手臂正在码着麻将牌,右手手指夹着烟,大臂上纹着一个下山虎的纹身。 光秃秃的脑袋,配着短粗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满是横肉的脸,配着下巴上的胡茬,还鼓着一个巨大的啤酒肚。此人正是那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一霸,李二狗。 “哎!谁啊!”李二狗听到电话铃声,便伸手拿起放在桌边的大金砖手机。 “二大爷,我李冰!”李冰听到电话那边的麻将声,知道李二狗此时正在打麻将,故意提高了嗓门。 “咋滴了?”李二狗听见是李冰,回头看了看日历。 “二大爷,我打架让人带派出所里了,警察说让家长来接。”李冰说道。 “你大姑不搁镇里那吗?”李二狗问道。 “我大姑电话打不通啊。”李冰继续说着。 “艹!挺大岁数了,一天天没点正事儿。你问问那警察,葛老海搁所里没。”李二狗说道。 “哥,咱所里有叫葛老海的吗?”李冰放下电话,回头对着片警问道。 “啥就葛老海啊,这啥人呐。”那片警听到李冰问葛老海,顿时一懵,随后嘟囔着拿起了电话。 “喂!你谁呀,就找葛老海啊!” “噢!二哥啊!我顾小龙!” “哈哈哈哈,这是你侄子啊!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诶!二哥说的这是啥话,当初您可没少帮衬过我,您侄子,那就是我亲老弟。” “行行行,好好好,放心放心,好嘞二哥。”说完,那个叫顾小龙的片警便挂断了电话。 “李二狗是你大爷啊?”顾小龙回过头向问道。 “二大爷。”李冰说道。 “行吧,以后叫我龙哥,有事给我打电话,你那两个小伙伴一块领走吧。”顾小龙拍着李冰肩膀说道。 “这凭啥呀!”王南看见李冰三人要走,直接站出来表示不服。 “有建议写提议信,有意见写举报信,别跟我在这起刺儿!”顾小龙一把薅住王南的衣领子,语言中带有威胁的说道。 “艹!李冰你给我等着的!”王南见自己弄不过顾小龙,矛头一转,指向李冰。 “少他妈废话,赶紧打电话,医院还躺着一个人呢!”顾小龙一脸不爽的,抬腿踢在王南屁股上。 医院中,范斌坐在林义旁边,而林义脸上缠着一圈圈绷带,因为嘴角被打坏了,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 因为自己的亲人只剩一个瘫痪的奶奶,林义只得将电话打给村长王宝柱,王宝柱也挺照顾林义,听到他出了事,便坐上来村里收粮的车,一路赶到了镇子里。 “好好个孩子给打成这样,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王宝柱来到医院后与林义交谈了一下,林义的意思是只让王南家里赔医药费就算完了,而王宝柱的意思是要把医药费,营养费,心理损失费各方面的赔偿都要来。 “柱子叔,没必要。”林义此时的说话声,就如同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林义,我觉得还是得要,得让王南出一把血,否则他实在太肆无忌惮了。”范斌在一旁说道。 “你好,哪位是林义同学?我是王南的妈妈。” ………………………… 经过王宝柱与范斌两人的一番口舌,最终王南家里赔偿了林义的医疗费和营养费,学校也给予王南一个大处分。 此刻,所有人都以为这事算结了,可有一个人,却在心里深深的记恨上了林义与李冰。 伴随着中考结束,初三学生离开了学校,林义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脸上没留下什么大伤疤,原有的帅气依旧不减。 唯独额头上的那个三角形伤口和眼眉上的一条伤疤,因为经过了针线缝合,这疤怕是要跟随林义一辈子了。 林义回到学校后,他的名声也算是在学校传开了,当然,李冰,高升,刘洋三人名声更大,但却有很多人传林义才是整件事的主谋,李冰三人是他找来帮场子的。 总之,传言大多来自旁观者亲眼所见的现实,与他们的一些猜测,再经过每个人在脑海中的添油加醋而形成,大多数人听得是个热闹,就忽略了真实性。 而林义也知道当初李冰帮助自己的事,于是多次有意跟其结交,但李冰依旧是原有的态度,不远也不近,不冷也不热。 第八章街溜子 十三班,最后一节自习课。 “冰哥,地蛋家开了个烧烤店,放学上那吃去啊?”最后排的洋火扒拉着李冰肩膀。 “行!正好我大姑这几天减肥,晚上不吃饭,我都是自己出去吃的。”李冰答应道。 “高升!你去不去。”洋火又将头转向高升。 “看看吧,我爸这几天出车去市里送粮,我妈够呛能让我出去。”高升趴在桌子上说道。 “完蛋玩应……………”洋火一阵无语。 “洋火!你吃烤肠不?门口有卖烤肠的。”李冰从窗户看到了校门口的小摊。 “一会儿不就吃烧烤了嘛。”洋火用着否决的语气说道。 “啧!一会儿吃烧烤那是吃饭,现在吃烤肠是垫搏垫搏,我反正是饿抽抽了,去不去你看着办。”李冰直接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艹!说的真特么有道理!”洋火一拍桌子,就准备回头商量高升。 就在着这时,一个坐在中间的学生站起来,向高升的位置扔了一个什么东西,“高升,接着!” “过来吧。”高升听到声音刚抬头,洋火的手已经伸了出来,一把就抓住了那个东西。 高升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直接起身抱住洋火,就要夺。 “冰哥,接着。”洋火知道自己指定是武次不过高升,直接将手里的东西丢给了李冰,自己全力牵制住了他。 “来嘞。”李冰三人这一闹起来,连烤肠都忘了,李冰接住那东西后,发现是一张折叠好的粉色纸条。 由于心中好奇,再加上时间紧,李冰快速将纸条打开,目光看起了上面的字。 “卧槽!”李冰读完以后直接一声惊呼。 “我拽不住了!”洋火用尽全身力气搂住高升的腰,但他还是低估了高升的体格和自己的力气竟然被高升直接带着就向李冰走过来。 “别扯了,好事!”李冰喝止住了两人,直接把纸条递给高升。 “啥特么好事啊!还能有人要和高升处对象是咋滴。”洋火拽着膀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他此言一出,李冰直接满眼震惊的看向他,全班回过头好奇的看向他们三人,刚刚丢纸团的那个学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可唯独前排一个叫董思琪的姑娘,红着脸趴在桌子上。 “不是吧!卧槽!”洋火看着李冰的眼神,心里顿时猜了个七七八八,发出一声惊呼。 高升读完纸条,满脸平静的走到董思琪身边,“你写的啊?” “嗯…………”董思琪红着脸轻哼了一下。 “你写的,那就处呗。”高升笑着,双眸看着董思琪那红彤彤的脸。 “来!给各位介绍一下,董思琪从今天开始就是我高升对象了!”高升一手搂着董思琪的后背,一手搂着董思琪的双腿,将其一把抱起,大声的说了起来。 “卧槽!我大弟行事儿了噢!”李冰拍着巴掌夸赞道。 “百年好合。”洋火也跟着叫了起来。 “吃烤肠去啊!”众人欢呼祝福了一会儿,李冰拽了两下洋火。 “这都快放学了。”洋火语气否定的说道。 “那咱俩直接把书包拿下去,吃完烤肠就走呗,我就问你去不去吧。”李冰又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去!行了吧。”说着,洋火开始收拾起书本来…………… “先来四根脆骨肠,刷辣油的。”李冰掏出钱,递给小摊老板。 “冰哥,这大热天你吃刷辣油的,不怕腚眼子窜火啊!”洋火喝了一大口冰镇汽水说道。 “滚鸡把犊子。”李冰拿起一串烤肠一口就塞进了嘴里。 “哎!这玩意正经挺辣呢!”洋火看见李冰一口旋了一根烤肠,赶紧提道。 “噗!”李冰嚼了两口,便觉得辣劲直顶脑门,随后转入气管,咳嗽一声后,嘴里的东西一下全喷了出来。 此时他双眼流泪,吐着舌头,口水一缕缕流出来,只觉得嘴里如同着火一般,喝了好几口汽水也未能减轻灼烧般的痛感。 “你瞅瞅,我还提醒你来着。”洋火看到了李冰的教训,还特意用汽水涮了一下烤肠。 “这特么都放学了,你行不行啊!”学校厕所里,洋火一遍一遍催着李冰。 “我感觉好像要往出窜火了。”李冰痛苦的说道。 “去你妈滴吧,我可不陪你了!”洋火起身准备往出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的一声。 “打火机?咋滴你抽烟呐!”洋火走回厕所,看见李冰那个隔间的上方,正飘出一阵阵烟雾。 “来一根?”李冰把香烟和打火机放在地上说道。 “你啥时候看我抽过烟。”洋火不屑的笑了一下。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六年级放寒假,你不就让地蛋给拐的学会抽烟了嘛。”李冰一句话,直接戳了洋火的老底。 “艹!你咋知道的?”洋火满脸不可思议的骂了一句。 “你俩啥事能瞒过我呀,华子,来一根不。”李冰晃了一下中华香烟的烟盒说道。 “艹!”洋火骂着,接过了香烟。 “这玩应,到底是好抽。”洋火吸了一大口香烟后,夸赞道。 “可不嘛,一盒挺贵呢,抽这个抽惯了,抽别的喇嗓子。”李冰站起身提上了裤子。 “走吧,高升八成搁校门口等咱俩呢。”李冰拍打了洋火几下,走出了厕所。 校门口的墙边上,高升与董思琪正搂在一起说着话。 “晚上要回宿舍吗?”高升抱着董思琪的腰说道。 “当然要回去,不然阿姨该给我妈打电话了,但是,九点之前我可以在外面玩。”董思琪说道。 “那一会就跟我一起走呗。”高升说道。 “嗯。”董思琪笑着答应了下来。 “哎,我发现你今天比平常更漂亮。”高升说着甜言蜜语,双手也在一点点挪动。 随着高升的脸越贴越近,董思琪也闭上了眼睛。 当两人一阵火热的亲吻结束后,高升一转头,刚好看见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李冰和洋火。 “你俩啥时候来的?”高升看着一脸坏笑的两人问道。 “在你俩嘴唇子快磨冒烟的时候,我俩就到了。”洋火坏笑着说完这句话,董思琪的脸瞬间通红。 “啧啧啧。”李冰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咂了几下舌头,摇了摇头。 “咱也在这别站着了,先去地蛋那吧。”李冰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遇是带着洋火走在前头,给身后的二人留出了空间。 此时,一个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身一件黑色裤子,长得很瘦的年轻人夹着包正恍恍荡荡的在街上走着。 “诶!这不小老弟儿嘛!”年轻人在一辆五菱半截子的车门边停住了脚步。 “呦!这不李哥嘛,你搁这干啥呢?”五菱的司机探出头问道。 “没事!我溜达,来根华子。”李明宇从包里掏出一盒中华香烟来。 “不抽不抽。”司机摆了摆手。 “华子!”李明宇又重申一遍。 “知道啊,不抽,你抽吧。”司机再次摆了摆手。“李哥最近挺长时间没见着你了,你忙啥呢?” “没事,我呆着,这不最近盘了个烧烤店嘛,反正也不指望赚钱,就朋友门没事聚会啥的,上那喝点。”李明宇来回比划手说道。“你最近忙啥呢?” “我这不开车给人拉点货,送点啤酒啥的嘛。”司机指着车后的啤酒箱说道。 “噢!这车你买的啊!”李明宇看了看面前的五菱,还踢了两脚轮胎。 “新买的。”司机说道。 “那正好,我有个好大哥,就是在这十六干啤酒代理的,那家伙干的大,一个市都是他送,我介绍你上他那,跟着他出车送货不比整这散活挣得多啊!”李明宇说着掏出了手机。 “那感情好哇。”司机笑了一下。 “等会噢,我给他打个电话。”李明宇说着把电话拨通,放在了耳边。 “哎!大哥,干哈呢!” “我地蛋!” “那啥,我有个小老弟,开半截子滴,你那不缺人嘛,我寻思让他过去给你出出车,不挺好嘛。” “哎!行行行!就这么地吧,行!”说完,李明宇放下了电话。 “咋样了,李哥。”司机上前问道。 “行了!明天去提我名就行。”李明宇说道。 “你看,李哥你帮我帮这么大个忙,我得咋谢谢你啊?”司机笑着问道。 “谢啥谢,哎!你这啤酒新口味啊,没喝过呢。”说着,李明宇直接拆开酒箱,拿出一瓶酒。 “那等会我给你送家一箱呗。”司机瞬间明白了啥意思。 “不用,尝尝就行,走了。”李明宇说完,便用牙起开了啤酒,边走边仰头喝着。 “滴!”突然,路边一声车喇叭响,给李明宇吓的把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又喷了出来。 “呀!这不干爸嘛!”李明宇扭头一看,正好看见一辆开着车窗的绿色丰田霸道,里面坐着的正是李二狗。 “你搁这干啥呢?”李二狗手搭在车窗边缘问道。 “没事,我溜达!”李明宇甩着手,依旧是之前那副表情。 “溜达个屁,你爹气的都想把你烤咯,赶紧上车!”李二狗可是一点没惯着他,张开便教训了一顿。 第九章金宝烧烤 金宝烧烤店内。 “来来来,腰子烤好了!”一个纹着盘臂龙,皮肤黝黑,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端着一盘腰子走到了包间里。 此人就是这金宝烧烤的老板,李二狗的拜把兄弟,地蛋的亲爹,李金宝。 “哎我草!就等这一口了!”洋火伸手接过铁盘,顺手拿了一串腰子。 “李叔,你这忙差不多也来喝点呗。”李冰光着膀子,穿着短裤,拿起桌上摆着的巴特罕啤酒,就要用牙给李金宝起酒。 “我等一会的,刚才新来一桌,你们小哥儿几个先喝着。”李金宝拦住了李冰,说了两句,便离开了包间。 “高升!别腻歪了,给我拿头蒜,再拿点老陈醋!”李冰打断了正在喂董思琪的高升。 “自己拿呗,没看我这整正事呢吗!”高升回怼了一句,继续和董思琪腻乎着。 “艹!蒜和醋就搁你屁股后呢!一回手就拿了呗!”李冰也跟高升呛了起来。 “一天天,净jb事!”高升说着,回身将蒜和醋拿到了桌上。 “艹滴嘞!一天这话不够你说的!”李冰又回怼了一句,将东西拿到自己面前。 只见李冰将蒜皮扒掉,用碗把蒜瓣拍碎,再拿回到碗里倒上醋,开始用醋泡起蒜来。 “你这啥吃法呀,好吃吗?”洋火嘴里嚼着腰子,也不等李冰回答,伸手就捞出一瓣蒜丢进了嘴里。 “你都多余问!”李冰喝了一口啤酒翻着白眼说道。 “呀!这不三个小老弟儿嘛!”地蛋推开包间门,笑着说道。 “艹!你咋才来啊!”李冰放下酒瓶,看着地蛋。 “这溜达去了嘛,在街上碰上几个朋友。”地蛋说着,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 “我介绍一下噢!这个染黄毛这小子叫毛超,你们叫他大毛就行,这个蘑菇头叫韩冬,你们就叫他冬冬,那个胳膊上纹线条的叫张鑫,你们叫他小鑫,都是你们上一届不念的,现在跟我玩呢。”地蛋把包放在桌上,挨个介绍着。 “那坐呗,来来来。”李冰拍打了几下洋火,两人窜到高升身边,让出四个凳子来。 “坐呗,寻思啥呢!”地蛋率先坐下,又对着他们三个说道。 “地蛋!这包间小了点吧,这电风扇吹不过来,人多了热呀。”洋火一边用纸擦着满脸的汗,一边捅咕着身边的地蛋。 “那咋滴啊,上外头搭棚子啊!”地蛋刚待了这么一会儿,就明白洋火说的不假,自己也觉得有点热。 “我看行,反正外头也不冷,搁屋里热这一身汗太遭罪了。”李冰光着膀子,当初后脑勺的那一撮头发,如今已经扎成了小细辫子,但是也被被汗水打湿,沾在后脊梁上。 “那走呗。”地蛋一看这都是这么想,于是便同意了下来。 众人在门口支吧起棚子,又并起两条长桌,搬来两摞塑料凳子,把屋里的东西七里咔嚓一拾掇,这就算完事。 “这你看看,这比屋里头可敞亮多了!”说着,洋火给地蛋起了一瓶啤酒。 李冰也给大毛,冬冬,小鑫三人起了啤酒。 “那个,大毛,冬冬,小鑫都介绍完了,那我们这边再介绍一下,我叫李冰。”李冰端着酒站起身,开始自我介绍。 大毛,冬冬,小鑫听到话音,也端着酒站了起来。 “这个小光头,叫洋火。”李冰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下。 “这个留着大背头的,叫高升,身边的是他对象董思琪。”李冰又伸出左手挨个的介绍。 “你们这都是第一回见,是吧!李冰,洋火,高升他们仨小时候那是跟我屁股后头长大的,大毛,冬冬,小鑫也是我的小老弟,都是实诚人,不然我不可能带着他们,今天这就算认识,以后这都当兄弟处,来,干咯。”地蛋拿着啤酒站起身,说了两句场面话,桌上所有人都站起身,将啤酒碰到一起。 “旋咯哇?”洋火一手抓着啤酒瓶口,一手抓着瓶底看着众人。 “旋呗,虚你咋滴!”说着,李冰含住啤酒瓶口,双手摇晃瓶身,啤酒在瓶里转出一镇小旋风后,便只剩下了酒沫子。 “嗝~”李冰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将空瓶放在洋火面前。“来吧!看你的了!” “艹!干了!”洋火也一口旋了进去。 “这都有人打样了,剩下都别掉链子噢!”说着,地蛋也拿起啤酒。 待桌上男人都旋完一瓶以后,地蛋的那瓶酒还在手里握着。 “干啥呀!耍赖是不!”洋火看地蛋还没喝直接就抓住了地蛋的手。 “我等一会儿。”地蛋笑着准备身手拿串腰子。 “艹!旋他!”李冰一拍桌,高升洋火两人直接就抱住了地蛋,李冰拿着啤酒就往地蛋的嘴里塞。 “呲!”啤酒在地蛋嘴里还没呆上三秒,便从嘴边喷了出去。 “噗啊!”李冰拿下酒瓶,地蛋的脸上已经浇满了啤酒,用手抹了一下。 “艹!一群小崽子,我也就是不愿意跟你们一样的。”地蛋说着,再次身手去拿腰子。 “吭!”烧烤点门口,传来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 “你们这挺热闹哇!”顾小龙穿着便装走了过来。 “呀!顾大警官,来喝点!”地蛋一回头,看见了顾小龙。 “艹,你这逼喝酒耍赖!”顾小龙笑着说道。 很显然,地蛋和顾小龙两人,也是非常熟悉了。 “龙哥,又见面了!”李冰也站起身跟顾小龙打着招呼。 “哟!你们小哥儿仨也在这呢!”顾小龙拍了李冰肩膀一下。 “龙哥坐下一块喝点呗!”洋火给顾小龙扯了个凳子,笑着说道。 “我先去看看宝哥和二哥,你们先喝着噢!”顾小龙没有坐下,说了几句就走进了烧烤店。 “咔呲!”当顾小龙走进屋里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奥迪a4一个急刹,直接拦在了门口。 “这谁呀!”洋火觉得来者不善,将桌上的空酒瓶拎在了手里。 其余人也都拿起凳子酒瓶,向前靠拢了几步。 “等会儿!这车好像我大姑的呢!”李冰看着车牌,拦住了众人。 “啊?你确定吗?”地蛋回头问道。 “废话!镇里总共才有几个开a4的!”李冰弯着腰探着头,走到了车门边上。 “大姑!是你不?”李冰敲了几下车玻璃问道。 “废话!镇里一共才有几个开a4的!”车玻璃缓缓落下,一个叼着利群香烟的美艳少妇骂道。 “哎卧槽!你这车开的也太吓人了!没事了!我大姑!”李冰扒在车上抱怨了一句,随后又回头喊道。 “你二大爷来了吗?”李玉珠弹了一下烟灰问道。 “车在那呢,人我没看到!”李冰说着指了一下路边的丰田霸道。 “行,小涵你先下车,我把车倒出去!”说罢,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半截袖,牛仔裤,帆布鞋的女学生从副驾驶走下了车,李冰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待车停好后,李玉珠换上高跟鞋走下了车。 “大姑!这谁呀!”李冰赶紧凑上前问起那个小涵的来历。 “我店里大芳家姑娘,在市里念书的,这不初三升学放假了嘛,她考完试就回来了,正巧今天大芳有个客人,我就给她带过来吃顿饭。”李玉珠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小涵,你就跟他们吃吧,谁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当李玉珠走到桌边的时候,对小涵说道。 “放心,有我呢大姑!”李冰拍了拍胸脯,并且给小涵拿了个凳子放在自己旁边。 第十章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未来 “老妹儿今年多大了?”地蛋流里流气的对着小涵问道。 “十六。”由于对桌上的人都不熟悉,小涵还是略微有些腼腆。 “能喝酒不!”地蛋用牙起开一瓶啤酒,说着就要递给小涵。 “那就喝呗!”小涵看见酒,也不装什么,直接就接了过来。 “行奥!这老妹儿够劲!”地蛋看见小涵一点都不含糊,大声夸赞了起来。 “行!二哥!不用!我跟地蛋小冰坐一桌就行!好嘞好嘞!”桌上人正互相唠嗑,熟悉感情的时候,顾小龙从屋里走了出来。 “哎!干啥呢!喝酒不带我!”顾小龙看桌上都喝上了,赶紧找了个凳子,坐在地蛋旁边。 “行了!咱人都到齐了奥!今天这桌上的弟弟妹妹们,还有小龙这我同班同学,今天不管咋说吧,大家都认识了,喝了这杯酒,咱们从此以后就是兄弟了,江湖路长,有兄弟,咱才走的下去,干了!”桌上所有人站起身,待到地蛋提过酒,每个人的酒瓶里,都晃出了小漩涡。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天色也渐深。 谁能想到,就在今天,在金宝烧烤店门口大排档里,扯淡喝酒的,一个片警,一个街溜子,三个小混混,一女三男四个初中生,九个再平凡不过的年轻人,日后竟然会在六合市,掀起滔天巨浪。 而此时的白桦村,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借着月光,流着眼泪向村长家狂奔。 “咚咚咚!柱子叔!”林义喘着气,敲响了王宝柱家的大门。 屋里的灯亮起,过了好一会儿,王宝柱才穿着背心披着军大衣,打开屋门。 “林义啊!咋滴了这大半夜的?”王宝柱睡眼惺忪的问道。 “柱子叔!我奶奶……走了!”林义一把抱住王宝柱的腰,哽咽着嗓子,说出了话。 “啊?”王宝柱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走了。”林义一滴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王宝柱的背心上。 “唉!人死不能复生,别太伤心了。”王宝柱也不会安慰人,只能学着电视里那一套来说着。 “走的人走了,咱活着的日子还得继续过,我带几个人去今天晚上去那守夜,明天一早,就把老太太发了吧。”王宝柱摸了摸林义的后脑勺说道。 “喂!老刘大哥…………” “老三,还打麻将呐,来我家有事……………” “村干部都来我家有点事………” “长生啊!你勾机搁家没啊………” …………………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林义家门口便摔了火盆,烧了衣服纸钱,几个壮实青年将早已定做好的棺材抬上拖拉机车斗里。 林义在前方打着帆领路,穿过村子,来到后山,勾机已经挖好了坑,众人将棺材抬下,入土。 由于林义家的条件不好,所以这场葬礼,也一切从简,没摆宴,也没请“先生”,就连到场的劳力,都是在王宝柱家吃的饭。 送走了众人,两人收拾了一下桌子,一老一小,愁眉苦脸的坐在了炕上。 “唉~”王宝柱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包红塔山开始抽了起来。 “柱子叔,我不想念书了。”林义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干啥呀!你学习那么好,不念书多可惜呀!钱的事不用担心,就算国家没这个政策,我给你想办法,咋整让你把书念下去。”王宝柱心里也有些不得劲,是什么能让一个爱学习的尖子生,说出这种话来。 “叔!这么些年麻烦你了!现在我是真不想念了,也念不进去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这个岁数,也应该出去自己谋条活路。”林义说着话,一滴滴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你要是这么想,叔也没法说,但是你这么大点个孩子,出去了又能干啥呀。”王宝柱捻灭了香烟,操心的说道。 “能干啥,就干点啥呗,别管咋整,我得混口饭,填饱肚子啊!”林义擦掉眼泪,眼神尽是迷茫与空洞。 “你等会。”王宝柱起身爬上炕,从被阁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袋子中数出两千块钱,拿到了林义身边。 “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啊!叔这日子你也知道,没能耐,也帮不上啥大忙,这两千块钱你拿着。”王宝柱拿着钱,便往林义的手里塞。 “叔!这钱我不能要!”林义开始和王宝柱撕吧了起来。 “林义!听叔的!男人在外手里没钱,绝对不行!拿着!”王宝柱见林义往回推,态度直接强硬起来,将钱塞到林义的兜里。 “叔!”林义一把抱住王宝柱,开始放声大哭了起来。 七点半,林义背着行李,在王宝柱的目送下,坐上了去市里的客车。 林义走后的三个小时。 “老三媳妇!干啥去啊!”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个脏水桶,对村里路上的一个小媳妇喊道。 “老刘大嫂啊!我上我大姐家要了点豆角籽,寻思回去种点晚豆角子。”那小媳妇拎着一个塑料袋说道。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老林家那老太太没了。”那妇女眼睛斜了一下道路两边,小声的说道。 “是!昨天大半夜,我家那口子就让村长给叫去了,今天早上才回来。”老三媳妇也悄悄的说着。 “我家你老刘大哥昨天正睡觉呢,不也让村长给叫走了,天亮才回来,现在还搁屋里睡觉呢。”那妇女仿佛找到了话题,手里的脏水桶也放到了地上。 “这林老太太也在炕上躺了二十来年了,这么些年那也是活遭罪,死了也算是福报了。”妇女咂着嘴说道。 “就是可怜那个林义了,本来挺好个孩子,这下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小媳妇叹着气,有些惋惜。 “唉~林天赐当初和杨玉霞在外头打了五六年工,好不容易赚了点钱,想把孩子老人接进城,结果还出了那么一档子事,这玩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妇女说着就将话题引到了几年前那一场事故。 “那都没地方说理去,不过我听说天赐和玉霞好像不是意外,好像是在回村的路上,让人给害了,听说势力老大了,村里和警察都让那些人给压下来了。”那小媳妇看周围没有人,趴在妇女的耳边用嗓子眼小声的说道。 “妈呀!这事可不敢乱说!”妇女连忙捂住了小媳妇的嘴,瞪着大眼睛赶紧提醒着。 “我就听别人随口一提,别当回事噢。”小媳妇眼睛一转,笑了一下。 “行了,我回去了。”妇女伸手拿起脏水桶,说了一句扭头走回了屋中。 林义此时还在大客车中,摇晃的客车令林义无法入睡,可看到窗外那陌生的风景,他的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或许是恐惧,或许是迷茫,或许是向往,或许是悲伤。又或许是多种感觉揉在一起,此时林义真想让客车开的慢一点,让这条道路再长一点,可他的祈祷并没有什么作用。 看着一栋栋高楼大厦从虚影,到真实,林义的心也从万分的紧张,瞬间就放松了,有的时候,直面问题并不可怕,最令人害怕的是问题来临之前的未知感。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高耸的建筑,各种各样的科技产物,林义被震撼,眼中也仿佛看到了未来。 试问,这偌大的城市,难道还会没有一个年轻人的容身之处吗? 第十一章金飞 “呲!” 客车发出的刹车声,宛如是在提醒众人,该下车了。 林义背着行李包走出车站,挺起胸膛用力的深吸了一口城市空气。 “还是先找点吃的吧。”林义摸着肚子,叹了口气。 “老弟!走吗?”一辆辆出租车停在车站门口,大声喊着拉拢行人。 “不走。”林义摆了摆手,看了看车水马龙的大街,最后跟着人群走到了人行道上。 俗话说的好,夏天进了菜园子,那是看啥都新鲜。 林义此刻走在人群里,才真正了解到自己的渺小,林义顺着街边行走,终于是找到了一家名为“金沙拉面”的小店铺,踏步走了进去。 “老板,来碗拉面。”此时拉面馆里并没有人,林义将行李包放在脚下,对着空荡荡的柜台喊道。 “哎!老弟来点啥面?”厨房里带着围裙,正在揉面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都有啥面呐?”林义问道。 “顶上看,牛肉面,打卤面,炸酱面都有。”年轻人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大菜单。 “那就来一碗打卤面吧。”林义在菜单上扫了一眼说道。 “好嘞,稍等会儿噢。”说完,年轻人又转身走回了厨房。 “金飞!金飞!”林义正端坐等面的时候,一个浑身上下都穿着名牌的女人,走进了面馆。 “哎!金飞呢!”女人看到柜台里没人,转头用下巴指了林义一下。 “厨房。”林义也看不出这女人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金飞是谁,干脆直接指向厨房。 女人听完他的话,也不多说,直接掀开帘子,走进厨房里。 女人进厨房没多大一会儿,争吵的声音,就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你凭什么动我的手机!还把我的朋友全删了。”女人说道。 “你那群朋友没好人。”男人继续忙着抻面。 “是不是好人我用你告诉我!”女人禁了一下鼻子。 “删都删了,说啥也没用了,没事就回家待着,我这有客人。”男人将面条放在锅里,头也不抬一下。 “那给我拿两千块钱。”女人调整了一下情绪,轻声轻语的说道。 “我一天天累死累活的赚钱维持这个家,你每次来伸手就是要钱!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男人听到女人要钱,再也压不住火气,直接暴起。 “你吼什么吼!怎么了?就你累,就你为家里做贡献了!”女人大声喊道。 “啥话?来!你说说,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自己都记不清了吧!”男人说道。 “昨天晚上我十一点关的门,十二点回的家,我敲门没人给我开,等我打开门,连你人影都没看见!等到凌晨三点你才醉成烂泥一样回到家,还特么是个男的给你送回来的!”男人继续说道。 “你要说就这一次也就算了!你告诉我,咱俩结婚以后,你哪天是十二点之前回的家?天天睡到下午,家务活你做过一点吗!”男人手指不断敲着面板,大声质问着。 “就许你朋友过生日!那我朋友过生日,我还不能去了吗?”女人依旧理直气壮。 “你多少朋友哇,怎么天天都过生日!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是跟那个叫杨迪的混子在一起呼哒!”又是一声手掌啪击面板的声音。 “怎么?就许你跟那个小娟搞破鞋,不许我跟我朋友出去喝酒了吗?”女人不依不饶的说道。 “行!咱不说这个,前天你是不是给我妈打电话说不让她们上咱家来。”男人指着女人说道。 “那咱们结婚前不是说好了的吗?房子就咱们俩住,你爸妈在乡下住。”女人辩解着。 “是!咱是说好了,不和老人在一起住,但是不至于说我爸妈来咱家呆两天都不行吧!她们二老想着从乡下过来看看咱们俩,怎么滴,那我还能让她们住宾馆呐!”男人喊道。 “那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她们住进来。”女人依旧不松口。 “行噢雯静!我就问你一句话,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伴随着男人的喊声,又传来了一阵什么东西的敲击声。 “啥!你长本事了,都敢说离婚了!离婚了你好去找你那个小娟是不!”女人的声音又喊了起来。 “哎!对了!我就去找小娟,咋滴!我不光去找小娟,我还去找小红小兰呢!”男人的话也是和她呛着来。 “离婚!离婚!”女人嘶吼着嗓子大喊,连坐在外面的林义都觉得有些刺耳朵。 “离!明天早上九点就去民政局!离婚!”男人说完话,厨房里又传出一声锅碗瓢盆摔在地上和瓷器打碎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过了一会儿,女人流着眼泪,用力掀开厨房帘子,气冲冲的从林义身边走过,又一脚踹开门,离开了面馆。 “艹!败家娘们儿!”那个叫金飞的年轻人看着厨房锅里已经煮成糊糊的面条,骂了一句。 “老弟,让你见笑了。”过了一会儿,金飞红着眼睛,将重新煮好的打卤面端到林义桌上。 走回厨房,金飞也没了揉面的心情,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拎了一件啤酒,坐在了林义对面。 “老弟,能喝酒不?”金飞也不等林义回答,就已经起开一瓶啤酒,放在林义手边。 “没事老弟,今天我也不营业了,你这桌也不用给钱了,要是不着急,陪哥喝点行不?”金飞一边说,泪珠也一边在眼睛里打转。 “酒量咋不好,也喝不了太多。”林义说着,拿起了啤酒。 “没事,老弟你叫啥呀?”金飞也举起啤酒,和林义碰了一下。 “林义。” …………………………………… “老………老弟!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我各方面对她也不差,对她父母,那更是当我亲爸亲妈那么孝敬,可你说这为啥就换不来好呢!”金飞此刻喝的满脸通红,上身衣服已经脱下来丢在地上,露出了右肩膀上的半甲鲤鱼纹身。 “哥!我岁数小,经历的少,但是有一句话我得说,事这东西,人在做,天在看,善人指定是有善报。”林义也喝的脸通红,一边打着嗝一边比划着手说着。 “好!冲这话,咱还得喝一个!”金飞竖了一个大拇指,又拿起两瓶啤酒。 “哥!不能喝了!我刚到市里,在这没亲人,没朋友,这没工作,也没住处,趁着还能看清人,我得找个地方对付一宿。”林义抓住了金飞的手,连连要摇头。 “老弟,这顿酒喝的好,你知道不,你是个单纯的人,你说的,善人有善报,住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那个老婆今天估计是够呛能回来了,你就去我家住,工作也是小事,你要是信的过我,明天起来我带你去我朋友那,她是开饭店的,你去那干点啥,也能挣个一千两千的,亲戚我帮不了,但是朋友,以后我就是你哥,你就是我老弟,行不行!”金飞晃着脑袋,拍着林义的肩膀,情绪兴奋的说道。 “大哥!”林义也攥住了金飞的手。 “老弟!这酒还能不能喝!”金飞握着林义的手喊道。 “喝!”林义也大喊一声。 第十二章金飞的嘱咐 “嘶呼!”林义勉强睁开眼睛,顿时觉得脑仁发出阵阵剧痛。 我这是在哪?我为什么在这?我昨天都干啥了? 林义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脑袋里反复思索着这三个问题。 “金飞?对!金飞!”林义脑袋里浮现出金飞这个名字,马上便将昨晚的事想了起来。 “那我这是在金飞家呀。”林义噗通一下从床上坐起,四下看着房间的样子。 房间很空旷,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床头柜以外,没有摆放没有其它物品,很显然,这应该是个客房。 “喝的太多了。”林义按着太阳穴走下床,走出房间,转身进了卫生间。 由于是第一次用马桶,林义在里面摆弄了好一会儿,才研究明白。 “呦!醒了老弟。”林义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金飞也刚好回家,将钥匙与一个小红本一把丢在茶几上,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喝了起来。 “大哥,你这是………”林义伸脖子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红本。 “嗐!离了。”金飞将喝光的啤酒罐丢进垃圾桶,满脸不在乎的坐在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额………”林义看着金飞这副模样,也猜得到他心中指定是不好受。 “对了老弟,没吃饭呢吧!赶紧洗洗脸,收拾收拾,咱俩出去吃点。”金飞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咬出一根叼在嘴里说道。 林义听后,洗漱干净后便与金飞下了楼。 金飞启动了一辆黑色夏利,两人一路来到了一家名叫“巴蜀风味火锅”的火锅店内。 “飞哥好。”进门后,收银员看见金飞,赶紧打起招呼来。 “你们老板呢?”金飞问道。 “在楼上呢。”听收银员说完,金飞便向楼上走。 这时,跟在后面的林义就听到收银员用对讲机说了一句,“娟姐,飞哥来了。” “飞哥,咱们这边走,一号包间。”刚上走,一个服务员便伸出手,指引两人走进了一个可容纳四人的小包间里。 “两个微辣锅,四盘高钙,一份菜拼,两盘牛肚,两盘鸭血,一箱雪花。”金飞坐下后,连桌上的菜单都不看一眼,熟练的点着菜。 “老弟,你来点啥不?”金飞点完菜,将菜单放在林义面前问道。 “不用了,大哥你点就行。”林义摆了摆手。 “行,那就再来两盘高钙,就这些,啤酒快点。”金飞说完,服务员便走出了包间。 “老弟,你觉得这个店咋样?”金飞带着林义调好了蘸料以后,回到包间里问道。 “挺好的啊,各方面都挺不错的。”林义说道。 “那你愿不愿意在这干活。”金飞掏出烟,点燃后问道。 “行,挺好。”林义笑着答道。 “哎,大哥,这个店就是那个小娟开的吧。”林义想起刚刚收银员说的话,好奇的问道。 “嗯,我俩一起开的,这个店大部分的钱是我投的,她负责管理和经营。”金飞吐出一口烟,按着脑袋有点心不在焉的。 “那你这都是火锅店的大股东了,还开什么面馆呐。”林义有些不解。 “我以前在社会上瞎混的时候,投资的这家店,后来又赚了点钱,就退出来了,退了以后就拿着那些钱,结婚,买房子,买车,虽然还剩下一些,但是我这个嘛,大手大脚惯了,再加上我那个前妻也挺败家,然后我就拿剩下的钱开个小店,寻思赚点小钱,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呗。”金飞熄灭了烟,咂嘴讲述着。 “飞哥,酒来了。”一个服务员推开门,将酒箱放在地上,紧接着又走来一个推着餐车的服务生,将火锅与一盘盘菜摆在桌子上。 “来来来,多吃点。”金飞拿起一盘肉,全部夹在林义的锅里。 “那你后续准备做什么?继续做面条吗?”林义搅拌了一下锅里的肉问道。 “店不开了,今早上已经兑出去了,地方好,容易兑。”金飞夹了几片生菜,放在了锅里。 “之后呢?”林义听见金飞不开店了,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 “我几有个朋友在沈阳那边混得不错,我打算去投奔他们,出去闯荡闯荡。”金飞说着,林义拿起两瓶啤酒,起开后将一瓶啤酒放在金飞手边。 “什么时候走?”林义举起酒瓶问道。 “把离婚那些事宜办完咯,给父母安顿好,再给你安顿好以后,我在这边没什么牵挂了,就走。”金飞举起啤酒与林义碰了一下,一口将啤酒旋了进去。 “飞哥,喝着呢。”包间门被打开,一个长相平平,但胸很大的女人走了进来。 “来,小娟,坐。”金飞看到苏雅娟,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挥手示意她坐下。 “小娟,给你介绍一下子,这是林义,我老弟。”金飞伸出手介绍道。 “娟姐好。”林义赶紧站起来说道。 “行,小伙子长的还挺精神。”小娟打量了林义一眼说道。 “小娟啊,我听说火锅店最近是不是缺人呐?”金飞给小娟倒了一杯酒后,说起了正题。 “啊,对,之前咱店有好几个服务生辞职了,传菜人手不够,我这正发愁呢。”小娟说道。 “正好,我这老弟最近找工作,我寻思让他来这干。”金飞给小娟夹了一筷子肉说道。 “行!那就来干呗。”小娟听后,再次打量了林义两眼,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就行了,来喝一个。”金飞说着,举起啤酒三人碰了一下。 唠了没多长时间,小娟便因为工作的事,离开了包间。 “老弟呀,咱俩虽说是萍水相逢吧,但你能信我,我也喜欢你这个人性,有些话我得跟你嘱咐嘱咐。”金飞点燃一根烟,看着林义说道。 “大哥你说。”林义放下了筷子,认认真真的听着。 “你把,从乡下来,又是刚下学,第一次出来干活,有些社会上的事,你不懂很正常,我之前就听说过,这个店说实话,环境不是很好,你就先当是在这里落个脚,等找到下家以后,就赶紧撤吧。”金飞皱褶眉头说道。 “大哥你这是啥意思?”林义被说的一头雾水。 “嗐!其实说明白点,就是这个店有些员工欺负人,有些客人也挺牲口,伺候人的活嘛,都这个逼味,我的意思就是,我给你介绍来了,能不能融进去看你,但如果你不能融进去,那咱就撤,都是出来赚钱的,甭管说啥,咱不能受欺负知道不?”金飞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林义依旧没能听懂他的意思,只能似懂非懂的答应一声。 “唉!反正这条路长,慢慢走吧。”说完,两人又碰了一下杯。 第十三章加入火锅店 喝完了酒,林义将行李包放到员工宿舍后,金飞便离开了火锅店。 “娟姐,我要做什么工作啊?”林义穿好员工服,带好对讲和耳机,跟在苏雅娟的后面。 “也没啥活,就是拿菜送菜,然后和人收拾桌子,一会儿我给你找个师傅,带带你。”说着,苏雅娟将林义带到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面前。 “娟姐好。”那男人看见苏雅娟,连忙笑脸谄媚。 “张涛!这是飞哥介绍来的人,干传菜,你带带他吧。”苏雅娟说道。 “好嘞。”张涛脸笑的都要开花了一般。 “行,林义你就跟着他吧,他是你们传菜的经理。”苏雅娟互相介绍完,便踩着高跟鞋下了楼。 张涛见娟姐走了,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一脸严肃的看着林义。 “你叫啥名呀?今年多大?”张涛问道。 “林义,今年十八。”林义当然没有十八岁,但好在他从小皮肤黑,再加上风吹日晒的,说自己十八岁,也不会有人质疑。 “噢,每天几点上班几点下班知道不?”张涛背着手,拿着对讲机在前面走着。 “早九点到晚十一点嘛。”林义跟在身后说道。 “嗯,咱们下午是有休息的,第一天上班,先跟着他们学吧。”张涛说完,便带着林义走进了一个包间里。 “来来来,新来的小老弟,都认识一下。”张涛敲着桌子叫醒了,正在包间睡觉的两个传菜生。 “涛哥!”一个留着长头发的服务生坐了起来。 “这个叫王平,那个叫李鹏,这是新来的叫林义,都认识一下噢。”张涛握着对讲机,用对讲机上的天线在众人面前比划着。 “鹏哥,平哥好。”林义笑着打招呼道。 “来新人了?”长着大长脸的李鹏揉着眼睛说道。 “你俩带他熟悉熟悉,你要是有啥事就找我。”张涛不耐烦的交代完事宜,便离开了包间。 “咋滴,新人你带呀?”李鹏挠着头问道。 “我哪会带,让小伟带吧。”王平打了个哈欠,拿起了对讲。 “小伟小伟,你在哪呢?” “我在大厅,我在大厅。”对讲机传来了声音。 “那个林义,你到大厅找一个传菜生,让他带你。”王平摆手说道。 “好。”林义说完,走出包间,刚好看见一个个子不算很高的年轻人正在大厅坐着。 “你是伟哥吧,我是新来的。”林义上前说道。 “噢!行。”小伟上下打量了林义一眼,随后带着林义开始熟悉环境。 一段时间后,林义吃过工作餐,便迎来了下班。 “林义啊,你下班以后去宿舍拾掇拾掇,明天准时来上班。”张涛将对讲机放回前台后,对林义提醒道。 “好。”林义说完,便走出了火锅店。 “这新来的咋样?”吧台里,一个长相不错,年龄只有十八九岁的吧员,跟张涛询问道。 “傻里傻气的,等到时候先让他上手试试吧,不行还得换人。”张涛思索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完,也不管吧员的后续反应,抬腿便离开了火锅店。 林义回到宿舍,铺好床便躺下了,因为对环境的不熟悉,再加上他从来没做过这种工作的原因。 此刻他的腿犹如转筋一般疼,但林义却并不觉得多累,因为他此刻那单纯的脑袋里,只想着多赚点钱,根本不会在乎累不累,他觉得工作就应该是这样。 脱去衣服,盖上被子,脑袋里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想着想着,便深深的睡去。 当他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安安稳稳,消消停停的工作赚钱的时候,两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转眼间,林义已经在火锅店里工作了一个月,火锅店里的员工他也都认识了。 原本张涛的意思还是不想让他留下,但奈何这段时间一个来应聘的都没有,而店里人手又不够,只能继续让他在店里工作。 “哎!林义!”一声呼喊,叫住了林义行走的脚步。 “嗯?梁月?你不睡觉在这溜达啥呀?”现在正是下午休息时间,林义因为有一桌客人没走,所以没法去睡觉。 而这个梁月正是当时跟张涛询问林义的那个前台吧员。 “一楼太冷清,睡不着,正好上楼来溜达溜达。”梁月笑着说道。 “楼上有啥溜达的,就那一桌客人。”林义给梁月扯出个凳子说道。 “聊会儿?”梁月坐下,看着林义问道。 “聊啥呀?”林义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来了一句反问。 “额…………”梁月被这句反问怼的,一时也也不知道说啥。 气氛尴尬了好一会儿,梁月摸了摸兜,掏出一盒炫赫门递给林义,“来一根不?” “我不会抽烟。”林义摆了摆手。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呐!又不说话,还不抽烟。”梁月将香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抽烟对身体不好。”林义这话像是在劝告,也像是在给自己找个理由。 “切!”梁月吐出一口烟,冷哼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哎!楼上这些人没欺负你吧?” “那倒没有,平时我们说话也比较少,我也不惹他们,至于活这东西,多点少点都一样嘛,累点就累点呗,也不少一块肉。”林义依旧是满脸老实的表情。 “嘿!你这人!真不知道是应该说你单纯,还是应该说你傻。”梁月眯着眼看着林义的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嗐。”林义没有反驳什么。 “像你这种人,找对象挺费劲的吧?”梁月一边把烟捻灭,一边问道。 “费啥劲呐!压根都没处过对象。”林义笑了一下。 “谁信呐?谁上学的时候还能不处个对象?。”梁月一脸鄙夷的说道。 “怎么说呢?上学的时候不愿意说话,和大多数人都是不好不坏,当时就是一心想学习,哪会想处对象啊,处对象这东西,等我考上好大学了,再处也来得及。”林义说着他那天真的话语。 “靠!”梁月一把用手掌捂住眼睛,对林义算是彻底的无语。 “怎么?我这个想法很奇怪吗?”林义看着她的动作,极为的不理解。 “奇怪?简直是它妈的傻逼!这话我上次听到,好像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嘱咐我的!”梁月气的直翻白眼。 林义看着梁月的样子,没有再说话。 “得了,和你说话能气死我。”梁月缓了一会儿,伸开一只手掌挡住了林义的脸。 “不是!那我从小就这样,想改也改不了哇?”林义一脸无辜的摊开双手。 “好主意!明天就开工资了,你也有两天的休班了,选个日子,姐带你体验一下,啥叫社会人的生活,去不去!”梁月听到这句话,突然灵光一闪,在林义双眼之间打了个响指,指着林义的鼻子说道。 “不去。”林义果断的说道。 “为啥啊?”梁月听到这个回答,满眼的疑惑。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为啥要改变。”林义说着,便站起身要走。 “艹!你他妈逗老娘玩呢!”梁月也叫骂着站起来,伸手拽着林义的脖领子继续说道,“你他妈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除非你是不想在这有好日子过了!” 第十四章夜色慢摇 忙忙碌碌,枯燥无味的生活过得很快,如果不是工资在那吊着,真的很容易让人忘了,今天是哪月?明天是几号? 转眼便到了月底。 “一楼的员工先领工资,然后二楼的员工交替着下来。”苏雅娟坐在一楼大厅上,看着考勤表,掐着对讲机喊道。 “听着没,先下去两个。”张涛握着对讲指着楼梯口说道。 “小伟,林义,你们俩先下去吧。”正坐在休息区抽烟的李鹏喊道。 “行!”林义抱着一箱啤酒答应道。 ……………… “林义,菜品提成加上工资一共是两千四,因为你来的不是整月,所以没有满勤噢!”说着,苏雅娟将钱递给林义。 “啧!”站在吧台里的梁月咂了一下嘴角,有冲着林义眨一下眼睛。 而林义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做任何回应。 “你小子可以呀,这么快就和小月勾搭上了。”上楼的时候,小伟一把搂住了林义。 “没有,我俩没啥事。”林义赶紧摇着头解释。 “说那个!我和小月也认识快一年了,就她那点小心眼我能不知道嘛。”小伟拍了一下林义胸口说道。 “我俩真没事。”林义继续解释。 “你俩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跟小月玩,你还是多留几个心眼,别看她岁数小,她那阅历比你可多了去了,别特么没玩到娘们,反让人家给玩了。”小伟笑着说完,便快步跑开了,只剩下林义在楼梯上满面疑惑。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特别对于林义这种本来就实诚,又刚出来社会的小孩儿,有时候真就是别人说啥,他信啥。 林义因为今天是早班,所以晚上九点便收拾好东西,走下了楼。 “你咋才下来啊,等你半天了都。”梁月此刻已经换下了工作服。 此刻的梁月,下身穿着小白鞋,阔腿牛仔裤,上身穿着白色半截袖和宽大的外套,原本扎住的紫色头发此时也放了下来,还在头上带了个鸭舌帽。 “你不上晚班吗?”很显然,林义可是丝毫不在乎她的穿着。 “我和王姐串了一下班。”梁月从她那女式双肩包里拿出一支口红,一边照镜子抹着,一边说道。 “噢。”林义噢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往出走。 “你干啥去啊!”梁月看林义要跑,急忙喊住他。 “下班了,回宿舍睡觉啊!”林义回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 “不是!你特么长心没呀,我搁这又是串班特意等你,又是换衣服化妆的,你跑回去睡觉?”梁月将口红摔在大厅的茶几上,双眼冒火的说道。 林义没有说话,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在脑子里思索着梁月刚刚那话的意思。 “走!”林义刚刚悟出梁月是啥意思,自己的袖子就已经被她拽住,硬是将他拽出门去。 “不是说好了等休班再说嘛?”林义两人走出火锅店,梁月拽着林义袖子的手也松开。 “休班说休班的,现在说现在的。”梁月拿出智能手机,一边说一边拨打着出租车电话。 “那这大半夜的,咱们上哪啊!”此刻在林义的脑子里,对“夜生活”三个字,没有一丝一毫的概念。 “我告诉你,无论在什么时候,永远不要说六合市没有地方玩。”梁月依旧低着头一本正经的摆弄着手机。 “行吧。”林义嘬了一下腮帮子,不再说话。 两人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到了两人面前。 “大叔,去夜色。”梁月与林义一前一后上了车。 “咋滴,新交小对象啊!”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不是,朋友。”梁月解释道。 “哎呀,你们这年轻人。”司机笑着叹了口气。 “大叔,咱俩认识也快两年了吧,怎么每次你都是这一句。”梁月放下手机,抬起头说道。 “我羡慕你们年轻人呗。”说着,司机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坐在前面的司机和梁月嘴不停的唠着嗑,林义只是偶尔回答几句问题,再就顺着车窗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没有一点话。 终于,出租车停住,告别了司机后,两人走下车,来到了一个闪烁着灯光的慢摇吧前。 “咱们就上这啊?”林义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用小灯泡拼出来的,“夜色慢摇”的牌匾。 “走哇?”梁月拉开门,回头喊道。 “这啥地方啊?”林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他眼里,这咋看也不像是个好地方。 “都到了门口了,再咋滴也不差进去看看了。”梁月走到林义身边,将林义生拉硬拽走进了慢摇吧。 慢摇吧一楼是个休息大厅,摆着一个长茶几,和一堆沙发。 此时沙发上正坐着几个身上有纹身的混子打着扑克。 “手机!”一个叼着烟的混子看见梁月和林义两人进来,从沙发上站起,伸出了手。 梁月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利索的将手机和双肩包交给此人。 “我没有手机。”林义摊开手说道。 那混子看了林义一眼,走到林义身边摸了几下,确认没有手机后,便不再拦着。 “上去吧。”沙发上其余混子检查完梁月的包,将包还给她,冲着上楼的位置摆了摆手。 “走了。”梁月把包放在林义手里后,拽着他便走上了楼。 “时光流逝,夜色不改!有请我们的首席mc!阿…………雷!”两人刚走到二楼,就听音箱里传来了压声介绍。 “喔!!!!!”随着场上的鼓掌与尖叫,一个手拿麦克风的胖子走上了台。 “噶啥呢!音乐断了掌声别断呐!”阿雷拿着麦克风说道。 “哈哈哈哈!阿雷!阿雷!…………………”场上又传来一声阵呼喊与拍手。 林义哪见过这场面,手足无措的跟着梁月坐在一个散座上。 “哥!咱来点啥酒!”林义刚坐下,服务生便拿着酒单,将嘴贴在林义耳朵上说道。 “我看看!”林义接过酒单,对服务生大喊一声。 听到林义的话,服务生比划了个ok的手势,又拿来一个台式小型照明灯,将桌子照得清清楚楚。 林义看着酒单上那些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名字的酒,还有后面那有些吓人的价格,一时间真就不敢说话。 “我来吧。”梁月回过头,发现了林义尴尬的处境,接过酒单,摆手示意服务生。 待两人贴耳说了几句以后,梁月掏出两张红票,服务生才离去。 没一会儿,服务生端着十瓶满是外国字的啤酒走过来,起开两瓶递给林义与梁月,将另外八瓶摆在桌子上。 随着台上mc阿雷一首歌曲结束,几个人走上台,开始表演起金枪锁喉。 “好!!!”梁月拍手尖叫道。 林义对这些倒是没什么兴趣,坐在位置上不断转头的四处观望,这里的氛围他真的很不喜欢,但渐渐的,他找到了乐趣,他发现在这慢摇吧里,有很多穿着吊带裙高跟鞋的漂亮姑娘。 林义虽然说是个单纯的老实人,但男人嘛,尤其是他这种一只脚踏入青春期,正是性意识懵动的时候,对这一条条大白腿,自然是没有一丝抵抗力。 林义的目光跟随着一个穿着亮片吊带裙,丝袜高跟鞋的女人来到了角落的一个卡座里。 只见那女人坐在一个男人身边,两人交谈了几句,随后男人从钱包中抽出了五百块,塞进女人露出一半的双乳中间。 女人看到钱后,马上端起桌上的啤酒,两人碰杯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女人伸手解开了男人的腰带,将头缓缓低下埋进男人裤裆,开始上下做起活塞运动。 第十五章处对象 “看啥呢你!”梁月拍了他肩膀一下。 “没啥!”林义赶紧收回目光,摆着手喊道。 “哎!那群人是…………” “别瞎指!”就当林义伸手指向角落里那个卡座的时候,梁月赶紧打下了他的手。 “那群人都是六合市的混子,那女的是这里的小姐。”梁月看那边没有发现他们,这才叹了口气,趴在林义耳边回答了他刚刚问了一半的问题。 “噢!”林义点了点头。 “美女!能给面子喝一个不?”就当林义想再问话的时候,隔壁卡座走来了一个端着酒的男人。 林义看见此人来者不善,双手扶住凳子想站起来,可梁月却一把抓住了林义的手。 “来呗!”梁月拿起林义喝了一半的酒,一饮而尽。 “呵呵呵。”那男人看了一眼梁月身旁的林义,咬牙笑了一下,便举着酒瓶离开了。 林义顺着那男人的路线看向那个卡座,只见卡座中间坐着一个衣着时尚的男人,皮肤白净,瓜子脸,烫着纹理,脖子上还带着个银色的项链。 而林义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停留多久,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卡座周围站着的一个人身上。 “他怎么在这?”林义喃喃自语道。 “你说啥?”梁月看见林义嘴唇动了几下,以为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问刚才那人是干啥的?”林义大喊着。 “他特么就是个弟弟!”梁月笑着骂道。 “干啥的啊!”林义继续问道。 “一群带小姐的!”梁月趴在他耳边说道。 “噢。”林义哪知道啥是带小姐的,不过虽然是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义又转头向那个卡座看了好几眼,他此时想不明白王南为什么会和这群人掺和上,但还是在心里找了个理由,毕竟王南在学校里就是臭鱼一个,臭鱼找烂虾应该是很正常的。 待到慢摇吧放起迪曲,众人走上地颤,又将迎来个小高潮的时候,林义喝光了最后一口酒。 “走吧!”林义觉得时间很晚了,也该回去宿舍了。 “行!”梁月没有拒绝,搂住林义的手臂,便跟着林义离开。 两人刚走下楼,正好与一个身材娇好,穿着性感的女人擦肩而过,林义转头看向那女人的背影。 “雯静!”林义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这个名字。 没错就是雯静,那个在拉面馆与金飞吵架的的少妇,金飞的前妻。 但林义也没有多想,待梁月拿回手机以后,两人便离开了慢摇吧。 慢摇吧中,卡座上的众人都已经跑到地颤上蹦迪,只剩下王南和那个衣着时尚的男人。 “迪哥,老三没拿下的那个姑娘,她身边的那个男的我认识。”王南举着酒杯,弯腰贴近杨迪。 “你认识能基八咋滴!那小姑娘和特么二聋子,王淑芬都认识,你敢动她呀!”在学校里,一向盛气凌人的王南,此刻在杨迪面前是被撅的一点面子没有。 “杨迪!”雯静走上楼,看见正在训斥王南的杨迪,大叫了一声。 “宝宝!”杨迪看见雯静,站起身,一边大声的喊,一边走过去将她抱到了卡座上。 “你还有啥事吗?”当雯静的手搂住杨迪的脖子的时候,杨迪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南。 王南也是个明白事的人,低着走离开了卡座。 第二天,林义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走进了火锅店。 “咋滴,昨天晚上让娘们给霍霍了?”林义换工作服的时候,张涛看着林义那憔悴的小脸,笑着调侃道。 “没有!昨天玩的太晚了。”林义搓了搓脸勉强让自己精神一点。 “艹!这年轻人。”张涛笑着说完,将烟捻灭,离开了换衣间。 “林义!我手链是不是搁你那呢。”林义刚换好衣服准备出去的时候,梁月不管不顾的直接走进了换衣间。 “对,昨天忘了给你了。”林义从兜里摸出一个银色的手链,递给梁月。 “哎我草!你俩继续,我今天休班,拿个东西就走。”小伟刚来到火锅店,上楼换衣服,结果一打开门,正好看见林义和梁月站在换衣间里。 “我说小月啊,你可轻点霍霍我们林义噢,就这小体格可受不住你那么造。”小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兜子,便准备离开。 梁月听到这话,慢慢的转过脑袋,眼睛死死盯着小伟,给小伟看的汗毛直立。 “那个……晚上我给你抓只鳖补补吧,我先走了噢。”小伟被梁月那眼神盯的实在是不舒服,拍了林义肩膀两下,便快步离开了换衣间。 “那个……要不……我也出去吧。”林义嘬了一下腮帮子,悄悄迈步想离开。 “站那!”梁月大喝一声,林义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又双腿并拢,原地立正。 “月姐,要是没我啥事我就先走………”林义的声音越来越小。 “咱俩处对象吧。”梁月拿出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面目表情的说道。 “月姐,虽然我个子最近确实是窜了不少,皮肤也黑,长得又老,但你应该知道我才十五岁吧?”林义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 “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便宜你了呗。”梁月即使说这种开玩笑一般的话,也依旧是满脸严肃。 换衣间的气氛逐渐由尴尬,变成压抑,最后两人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我这是第一次处对象,我…………。”林义率先开口打破屋中这死一般的寂静,但纵然如此,他也没说出啥有用的来。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就告诉我,处不处就完了。”梁月皱着眉头,语气严厉的说道。 “处,处吧!”林义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牛逼!好样的,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在外面扒门缝的小伟听到林义答应,情绪竟然比梁月还激动,直接在门外喊出了声。 “艹!喊鸡毛啊!”张涛的声音也在门外响了起来。 林义悄悄握住把手,一打开门,发现整个火锅店上早班的员工,都在门口扒门缝。 “好家伙,都知道了。”林义搓着额头,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怕啥!以后林义就是我对象了噢,谁再欺负他,那就是个事。”梁月笑着,一把搂住林义手臂,脑袋倚在林义肩膀上。 “嚓!什么玩应啊,这谈个对象咋特么跟被包养了似的呢,不看了!”小伟咂了两下嘴,扭头离开了火锅店。 ……………………………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便是几年,这几年火锅店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林义也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入社会的小孩。 虽然依旧是个火锅店的传菜生,但经过梁月这么久的调教,他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脾气和主见。 毕竟任何一个人,在社会上呆的越久,性格的变化也就越大。 第十六章张军 “林子,下班喝点啊!”一个服务生笑着说道。 “哎哎哎!没事别撺掇林子喝酒噢!小心他家那位拎着菜刀给你们抓包咯。”张涛现在依旧是经理,不过听说火锅店即将开起分店来了,而分店的店长,他有很大的机会。 “对了林义,小月她平常这个时间不都该来找你了嘛,今天咋还没过来。”张涛看了一眼手表问道。 “她们美容店今天聚餐。”林义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梁月在和林义谈恋爱以后,便离开了火锅店,去了一个美容店当起了学徒,几年的时间,她也学成了手,在美容店里成为了正式员工。 “那你今天这不自由人啦,下班高低喝点。”张涛听到林义的话,一拍桌子笑道。 “得了吧,上次去歌厅唱歌,她差点没把人家包房砸咯,这次我是说啥也不去了。”林义笑了一下,摆着手说道。 “哎我去,到底是家教严呐。”张涛笑了一下。 “哎对了林义,明天估计得来个新人,你来带吧。”张涛掏烟掏到一半,突然想了起来。 “行。”林义收拾好桌子,做在椅子上说道。 夜里十一点。 “喂,媳妇,搁哪呢?”林义换好衣服,拿出掀盖手机打给了梁月。 “老公!我还在外头呢。”梁月此刻喝得已经有点大舌头。 “在歌厅吗?”林义听见梁月那边嘈杂声很大,隐隐还能听到歌声。 “嗯。”梁月没有隐瞒。 “你在哪?我过去接你吧。”林义呼出一口气。 “不用,店里员工都在呢,到时候唱完,王姐就给我送回去了。”梁月拦住了林义。 “行吧,那你早点回来,少喝点酒。”林义皱着眉头说道。 “知道啦,老公最关心我了…………屋里喊我了,拜拜。”梁月说完挂断了电话。 “拜…………拜。”林义两个字还没说完,电话里就只剩下了挂断提示音。 林义两人自从确认了恋爱关系以后,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为了上下班方便,位置离火锅店也不算远。 林义拎着超市里买来的东西,回到房子里,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林义换上鞋,将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走到厨房给梁月熬好一碗糖水后,便回到了卧室。 林义平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脑袋里回想着今天发生过的事,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林义醒来伸手摸了摸身边,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人,起身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这才看见梁月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林义从卧室拿来被子,轻轻的盖在梁月身上。 “老公~”即使林义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还是吵醒了梁月。 “咋不进屋去睡呢?”林义回身倒了一杯水,拿到梁月面前。 “怕吵醒你嘛。”梁月接过水,笑着说道。 “没少喝吧,难受不。”林义摸了摸梁月吐的苍白的小脸说道。 “难受。”梁月如图撒娇一般,一脸的委屈。 “我给你找醒酒药去。”说完,林义起身走向卧室。 “来。”没一会儿,林义拿着醒酒药走回沙发边上。 “你喂我。”梁月没有伸手接药。 “行行行。”林义宠溺的笑了一下,正准备把药喂到梁月嘴里,梁月却掉下了眼泪。 “林义,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梁月红着眼睛,看向林义。 “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林义被问的摸不着头脑。 “以前和我处对象的那些人,处了三天两天就走了,为什么你陪了我三年都没走,还对我这么好。”梁月好像是说给林义听,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爷爷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走了,我父母在我十岁走了,我奶奶在我十五的时候就走了,在这个城市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走哪去呀。”林义说着,眼里也出现了泪花。 “老公~”梁月从沙发上坐起,擦了擦眼泪,吻在林义嘴唇上,林义也下意识的回应着。 两人越吻越激烈,梁月的手也开始在林义的身上游离,从后腰一直摸到林义的腰带上。 “别!”林义结束了亲吻,一把抓住了梁月的手。 “不是说好了嘛,等结婚的时候再说。”林义眨了眨眼,捂着额头,站直身体平复了一下情绪。 “唉~”梁月叹了一口气,吃下药后,便躺回沙发,安稳的睡了起来。 林义看了一眼万年历,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默默的到厨房做好早饭后,便穿上衣服离开了房子。 火锅店内。 “林子,这就是新来的张军,认识一下。”林义拿着一杯沏好茶水正准备提提神的时候,张涛带着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林义。”林义放下茶杯,伸出手率先打起招呼。 “林哥好,我叫张军。”张军也伸出手热情的伸手握在一起。 要说这张军,长得真是标准,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留了个极短的寸头,浑身的腱子肉,看起来极为健壮,皮肤黝黑,和林义的肤色不相上下,最有特点的,还是他的方块脸。 “可别叫我哥,你岁数估计得比我大,叫我林义就行。”林义笑着说道。 “好。”张军也憨笑着说道。 “行,人我可就交给你了噢。”张涛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走吧,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林义说着,端起茶杯,带着张军在火锅店里逛了起来。 林义带着张军逛完火锅店,由于此时也没什么人,两人便到修习间坐下休息。 “你出来多久了啊?”林义滋溜了一口茶水问道。 “算算,可正经有几年了。”张军点了根烟说道。 “那都做过什么工作啊?”林义打听着。 “嗯……刚出学校的时候,我是在工地和水泥,后来被包工头相中了,就跟着他混社会,混了几年我报名服军役,本来各方面体检政审都过了,结果最后有人花钱顶了我的名额,我就到这来了。”张军一边抽烟,一边笼统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你呢?你这小小年纪不在学校念书,怎么跑这来了。”张军说完自己的故事,反问起林义来。 “上啥学呀,本来我家就是乡下,初一的时候我就不念了,不念以后就来市里了呗,经过人介绍我来这干的活,谁知道这一干就是好几年。”林义吐了两口茶叶沫子,也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那为啥不去学个手艺啊,你这年纪正是好时候,学几年手艺开个店,不比在这强。”张军说道。 “不想学。”林义说道。 “确实,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啥都学不进去,现在也一样学不进去。”张军想了一下说道。 “二楼待客,六位客人。”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 “收到收到。”林义按着对讲说了一声,便带着张军跑到了楼梯口。 “浩哥,我跟你说那小子好像就在这……………”随着楼梯上的,一阵嘈杂声响起,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林义的眼睛里。 王南!!! 林义心里说不出的震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王南居然会来这里吃饭。 “卧槽!张军!”王南身边一个留着盖头,额头纹着天眼,浑身精瘦还穿着一身假名牌的混子看见张军在楼梯口站着,差点一步没迈稳从楼上骨碌下去。 “我操你妈!刘文浩!”张军看见刘文浩,顿时火冒三丈,随手抄起一旁的塑料花篮便要砸。 “张军!别冲动。”林义看到张军要犯错,伸手抓住了张军手里的花篮 “在这打犯不上,等他出了店门再打也不迟。”林义拦住张军后,贴近他的耳朵小声提醒道。 张军正在气头上,本来是想不管不顾和刘文浩来一仗,可被林义这么一拦,他也有了思考的时间。 仔细一想在这里打架甭管输赢,这个工作黄了不说,估计自己还得进去,在外面打赢了输了,张军都敢笃定刘文浩他们不会报警。 想到这张军缓缓停下了动作,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起码不会动手。 第十七章火锅店斗殴 看见张军不再动手,刘文浩也稳住了脚步,一声不吭满脸黑线的,带着身后的众人走上了二楼。 刘文浩身边的王南在上楼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林义一眼。 “调整一下情绪,别冲动。”林义拍了拍张军的后背,安慰了一下他。 “没事。”张军深呼吸了一下,摆了摆手。 “服务员,点菜啊,寻思啥呢。”刘文浩几人走进一个包间里后,开始大声的呼喊着服务员。 “这桌我去吧,你先去抽根烟。”林义拍了张军肩膀几下,便按照单子去后厨拿起了菜。 过了一会儿,菜品齐全,林义推着餐车与服务员一起走进了包间。 “你好。”服务员走进包间,林义推着餐车站在门外,开始将菜品一件件端上桌子。 “林义,咋滴不认识我了?”王南趁着服务员准备离开的空当,对门外的林义喊了起来。 “噢!南哥嘛,一时没认出来。”林义笑着说道。 “这你瞅瞅,太长时间不见了,来根烟。”王南抽出一根玉溪递给林义。 “不好意思,不会抽烟。”林义依旧保持着笑容说道。 “咋滴,不给面子啊!”王南原本的笑脸顿时凝固,随后又装换成了威胁。 “没有没有,真的不会抽。”林义也觉得气氛不对,向后退了半步。 “那特么就是不给面子咯!”王南突然站起一把抓住林义衣领,直接将林义拽进包间中。 “林………”服务员看见林义被拽了进去,也不敢硬闯,大步跑到了休息区。 “咋滴了。”正在休息区喝水的张军,看见服务员着急忙慌的找人,伸脖子问了一句。 “林义被刚刚上楼那桌客人,拽进包间里了,喊涛哥涛哥也不回话,你看见涛哥了吗?”服务员着急的问道。 “操!”张军听见林义被刘文浩那群人拽进包间,立刻将水杯扔到一旁,抬腿跑出休息间。 “哎!干啥呀!”张军跑进后厨,伸手便抽出了一把菜刀。 他知道,刘文浩对林义动手,那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张军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是个很有底线的人。 他知道林义当时拦住自己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他更不能容忍别人因为自己,而对林义下手。 这个包间那容纳六个人,所以空间还算很大,林义虽然一前一后被两人堵住,但依旧有动手打架的空间,但即使是这样,林义也不会动手,他觉得,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了。 “南哥,你这是干啥呀,我抽,我抽还不行嘛。。”林义做了太久的服务生,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开始不自觉的带着笑容。 “我现在不用你抽了,你他妈给我吃咯。”王南说着,就把那只烟递到林义嘴边。 “这…………”林义也看明白了,这已经不是闹了,这根本就是刚刚刘文浩丢了面子,现在要拿自己当撒气筒。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王南举着烟,咬着牙,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我自己吃。”林义知道在这里打架指定不是好事,而且他在这个行当做了这么久,受过的羞辱可太多了,已经磨砺出了一层二皮脸。 “来吧,都挺忙的,别废话了。”王南把手一翻,烟顺着林义的手掌空隙掉落在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啊。”王南用着极为嚣张的语气说道。 “没事。”林义笑着弯下腰,捡起烟,直接整根塞进嘴里。 “哈哈哈哈,牛逼了噢!”全屋的人看见林义咀嚼烟的样子,都开始笑了起来。 他们看热闹倒是开心,但这可苦了林义,林义此时只觉得一股股辛辣感和苦涩感,充满整个口腔,烟草碎末粘在舌头和上牙堂上。 “别光嚼哇,咽下去。”王南看林义快要吐出来了,直接添了把火。 “噗!咳咳咳咳………”林义被王南这一催,正准备往下咽,突然只觉得一阵呕吐感袭来,林义收紧喉咙压制,却反倒将烟叶吸进了气管,一声咳嗽把还没有嚼碎的烟头喷进了火锅中。 “卧槽!”王南向后退了好几步,却还是被林义咳出的烟沫溅到了身上。 “你他妈…………”王南拽住林义头发,挥拳要打。 “嘭!”这时候包间门被踹了一脚,度在门口的那个人被包间门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向前哧溜了好几步。 “砰!”又是一脚,包间门大开,张军拎着菜刀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都jb别动!”张军手持菜刀将刘文浩带来的众人指了个遍。 “张军!你他妈想干啥!”刘文浩站起,抄起屁股下的椅子。 “你想干啥!”张军直接将菜刀指向刘文浩,两人对峙了起来。 “张军,你是不是还觉着你特牛逼啊!我就告诉你,你离开姜鹏以后,你他妈啥也不是!”刘文浩举着凳子嘲讽道。 “是不是用不着你jb在这哔哔!”张军拿着菜刀还着嘴。 “干啥呢!放下刀!”就在双方都僵持着,谁都不敢先动手的时候,张涛满头大汗的跑到了门口。 “都放下,再这样我报警了噢!”说着,张涛拿出了手机。 “艹!”刘文浩看他要报警,率先放下了凳子。 张军看见刘文浩放下,自己也落下了拿着菜刀的手臂。 “林义,你没事吧。”张军看向身旁咳嗽的快喘不上气的林义,赶忙问道。 “咳咳咳……水………咳咳咳咳。”林义一手掐着自己的咽喉部位,一手扣着舌头和喉咙里面,可那些烟叶仿佛长在肉上一般,怎么也清理不干净。 “走,咱先出去。”张军将菜刀丢在地上,扶着林义就要往出走。 “我特么让你走了吗!”刘文浩给王南使了个眼色,王南直接抓住张军的手臂,大声的喊道。 “你他妈到底想咋滴!”张军被王南这一抓,再次火上心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回身直接用手掐住王南的脖子,将王南用力的推到墙边。 “操你妈!”其余人看见张军率先动手,也不再忍了,手边能摸到的东西都拿起来向张军扔去。 一时间包间里碗碟横飞,张涛和那个服务生为了免受波及,都退了出去。 可屋里的张军和林义就惨了,刘文浩抄起一个瓷碗用来一扔,直接砸在张军后脑勺上,将张军砸了个趔趄,后脑勺也被瓷片割破,一股股血液顺着脖子,融进了红色的工作服中。 林义门口的林义也被碎片波及,虽然嘴里干涩,喉咙又奇痒难忍,但林义还是对面前的王南挥舞起了拳头。 “啪!”林义趁王南对张军动手的时候,一个勾拳打在王南眼角上。 当初的林义因为家庭条件不好,长得又黑又瘦又矮,现在不同了,这几年在饭店干活,他的身体也养的蛮壮实的,换换水土个子也长了不少,从曾经的90斤胖到如今的154斤,那差距可是很大的。 “啊!”王南哀嚎一声,眼角立刻出现了淤青,一回头看见了正要打出第二拳的林义。 王南虽然现在体格不如林义,但他毕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仗正经是没少打,论战斗经验这一块,林义根本和王南没法比。 直接王南咬紧牙,用脑袋硬生生迎上着无法躲避的一拳,紧接着又忍着林义这一拳带来的剧痛,抬手一拳打在林义鼻子上。 林义哪知道还能这么打,躲避不急,被王南这一拳结结实实打中,霎时间,林义只觉得头晕眼花,腿不听使唤的向后退,一直退到餐桌边上。 第十八章王南的挑衅 挨了林义两拳的王南,可不打算就此停手,抬腿踩在凳子上,跳起一脚踢中林义肚子,将刚缓过劲来的林义,踢得捂着肚子不敢直腰,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要不是在这之前没吃东西,否则挨了这一下,非得吐出来不可。 相比林义,被围殴的张军要比他惨的多,原本张军的体格和经验,对付这群人,一个打四个也能招架得开,可怎料此刻却有一个搞偷袭的刘文浩。 这可就导致张军吃了大亏,没过坚持多久,便被众人按到墙上,刘文浩更是拿起碗碟,一顿往他的脸上招呼。 再看林义那边,此刻王南双手抓住林义的头发,用膝盖狠狠的撞了林义的脸一下,林义顿时只觉得嘴里冒出一丝微甜,随后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出一条条带有血液的口水。 “操你妈!不挺牛逼嘛!刚才哪只手打的我!”王南一边咆哮着,一边抓住林义的右手,用力的插进,桌上热汤翻滚的火锅中。 “啊!”剧烈的灼烧感让林义瞬间意识清醒,右手奋力挣扎的同时,抡起左拳击打着王南的后背。 “操你妈!放手!”就在林义觉得自己右手快废了的时候,一群警察来到门口,其中一个警察直接一警棍打在王南的头上,将王南打倒,随后快速摁住他,给他带上手铐。 林义控制右臂将手从锅里抽出来,隐约间竟然可以闻到肉香。 “打120,伤者送医院,其余的全他妈给我带走。”一个警察喊道。 “快去后厨拿冰块,前台前台,有人烫伤赶紧叫车!”张涛跑到门口,看见林义的惨状对着服务生喊了一句,有掐这对讲对前台喊道。 当天夜里十点。 林义右手裹着纱布从派出所走了出来。 “林义。”在派出所长椅上等待的梁月赶忙凑上前去。 “手咋样了,疼不疼?”梁月看着林义的手,心疼的问道。 “没啥事,又不是娇生惯养的瓷娃娃,那点温度连我手上的这些老茧都烫不透,一点水泡顶多就扒层皮。”林义伸出左手摸着梁月的脸,开玩笑说道。 因为林义是受害者,手刚刚包扎好便被带到派出所做了笔录。 “林义。”就在林义两人说话的时候,张军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这伤势咋样了?”林义指了指张军脸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问道。 “没啥事,就一点皮外伤。”张军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咱们这就是没事了呗?”林义看了看身后的派出所问道。 “我也不知道咋就让我出来了,按理说我拿刀进去,咋整不得蹲十天。”张军也很纳闷自己怎么就被放出来了。 “杨迪出面找人把这事给压了。”一旁的梁月突然说道。 “啊?杨迪都出面了?”张军听到梁月的话,疑惑的问道。 “好像是。”梁月继续说道。 “操!看来这几个小b崽子现在混得挺硬啊,能让杨迪出面说话。”张军皱着眉头,满脸的愁容。 “杨迪?他不是带小姐的吗?他很厉害吗?”林义虽然跟梁月谈了好几年对象,但是他对社会上的事是丝毫不关心,甚至连梁月也被他带的离那条路越来越远。 “他早就不带小姐了,现在也不知道干啥呢,反正是手里有钱,在六合市这个混子圈子里,也算能说的上话。”张军扣着耳朵说道。 “听不懂有哪里厉害的。”林义摇了摇头。 “反正你知道他兜里有钱,道上有人就行了。”张军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随口应付了一句。 “行吧,那咱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吧。”林义挠了挠头,换了个话题。 “我就不去了。”张军有些不好意思,推脱道。 “没事,走吧,就冲你能为我拿刀这事,咱俩都应该喝一顿,走吧。”林义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张军拽到车上。 …………………… “来!干了!”三人找到了一个烧烤路边摊,喝起啤酒来。 “唉~这事一弄啊,这活估计是干不下去了。”张军放下啤酒满脸忧愁的说道。 “活这玩应不有的是嘛,大不了再找呗。”梁月喂了林义一口串后,林义笑着说道。 “那倒也是,今天要不是碰上那群傻逼,我兴许真就在那站住脚了。”张军按着太阳穴,回忆起今天的事来。 “对了,你说你之前是混社会的,那你是跟着谁的啊?”林义看张军现在挺悲观,于是便找了个话题。 “姜鹏,外号大旮瘩。”张军咬了一口鸡头后说道。 “就那个包工头子?”梁月拿起一串烤肉正准备递给林义,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扭头说道。 “对,长了一脸大旮瘩的那个。”张军点了点头。 “啥人呐?”林义对他俩聊的人物是一概不知。 “一个狠人,五年前在铁道区靠着打架出名的混子,刚进市里发展,就把在一中门口开网吧的小蒙古收了,听说去年提了一辆皇冠。”梁月眼睛盯着桌面介绍道。 “对,跟着他确实很赚钱,要不是我今年要参军,不想有污点,我也不会离开他。”张军点点头说道。 “那他比杨迪牛逼吗?”这就看出林义对这条路确实是一抹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啥也不知道。 “以前杨迪那就是个屁,但现在我也不敢说谁牛逼了,人这玩应,有时候起来真就是一下子的事。”张军嘬了一下牙花子,晃着脑袋说道。 “不过要说今天咱这顿揍,可以说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让你白挨,明天高低得他妈找回来。”张军突然提起今天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着话,还用手砸了桌子一下。 “唉~别说这倒霉事了,喝吧!”林义叹了口气说道。 “来。” “干喽!” …………………… 在林义和张军的眼里,这次斗殴不过是一场意外的突发事件,自认倒霉,过去了就过去了,可是………真的能过去吗? 次日一大早,林义,梁月,张军三人在早市上吃着早餐。 “你说咱俩再琢磨着,干点啥去?”林义用左手舀着豆腐脑问道。 “哎妈呀,你还是先消停的养养你这手吧,活的事我联系就行。”张军咬了一口油条说道。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啥。”李冰抬起右手转了两下说道。 “快滚犊子吧,你这要是感染咯,割肉都算轻的。”梁月看着林义逞能的样子,白了一眼。 “对,你这几天就消停的吧。”张军继续劝阻道。 就在三人聊天的时候,那个林义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艹,王南。”林义俯身趴在桌子上小声提醒道。 “啊?”张军闻言一回头,刚好看见昨天火锅店的那六个人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哎呦!这么巧吗!”王南原本是没看见他们的,可张军这一回头,就刚好人王南注意到了他们。 “呸!真他娘的晦气。”张军看见王南向他们走过来,啐了一口。 梁月看见王南,脸也瞬间阴沉下来。 “吃得咋样啊,两位伤员同志。”王南随手扯过一个凳子,坐在张军与林义中间。 “来吃饭。”张军没有搭理他,给林义拿了个油条说道。 “哎呀!看来这是对我有啥成见呀。”王南看见两人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气,继续在一旁骚扰着两人。 “呦!这是林义对象吧!长的挺漂亮啊!要不跟哥哥溜达溜达?”王南看自己骚扰不了林义和张军,便直接将目标对准了梁月。 “你…………”梁月握紧拳头刚要发作,林义用右手扯了扯梁月的一角,因为右手使不上力气,所以这个动作也是很轻。 但梁月还是感觉到了林义的动作,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呵呵呵,林义,我是真羡慕你呀,天天晚上都能骑这么漂亮的姑娘,像我怕是没这个艳福咯,要不今天晚上借我用用?”王南继续挑衅甚至还伸出手要往梁月脸上摸。 “我操你妈!”这下林义可忍不了,猛地站起,一脚踹开王南屁股底下的塑料凳子,伸出左手就冲王南脖子抓去。 “给你脸了!”王南身后一直没出声的刘文浩见林义动手,抬腿一脚踢在林义肚子上。 “我特么给你脸了!”张军一甩手用手臂打退身边的一个人,伸手抓住刘文浩的脖领子。 “军儿!”林义看张军要动手,捂着肚子喊住了他。 “走。”林义说完,便在梁月的搀扶下往出走。 “你给我等着!”张军喘了一口气,指着刘文浩说了一句,便在周围人的注视下离开。 “逼养的!”王南从地上爬起,想追上去打,却被刘文浩拦住。 “刚挨完骂几个小时,就特么忘了是啥滋味儿了?”刘文浩盯着张军三人的背影说道。 “草他妈的!那还能让这逼骑咱脖子上拉屎?”王南不忿的反问了一句。 “日子长着呢!有得是机会,慢慢来。”刘文浩舔了一下嘴唇说道。 第十九章卷毛哥 “艹!这群狗篮子,真特么阴魂不散。”林义一边走一边骂道。 “老公,快到点了,我先去上班了。”梁月看了一眼手机说道。 “我送你过去吧。”林义说着,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啦,拜拜。”梁月拦住了林义,自己走上了出租车。 “啧!”林义咂了下嘴,目送着出租车消失在马路上。 “你对象咋走了呢?”在后面默默跟着,没有打扰两人的张军看梁月走了,凑上前问道。 “上班去了。”林义摸了摸鼻梁。 “行吧。”张军掏出根烟,吊在了嘴里。 “最近有啥地方招人不?”林义揉了两下眼睛问道。 “招人?我知道的地方,也就工地招小工,一天两百,一周一结。”张军点燃香烟吸了一口说道。 “行啊!这活就不错。”林义听到这个工资,马上来了兴趣。 “别闹了,工地那活可不是当服务生能比的。”张军呼出一口烟,揉了揉眼睛。 “那还能干啥?”林义听张军不太同意自己去工地,继续问道。 “啧!要不……………”张军说话有些含糊。 “啥话就说呗!咋还墨迹上了呢?”林义看张军话说一半,着急的问道。 “要不咱俩混社会去吧。”张军深吸了一口烟,想了一会说道。 “啥?”林义满脸的疑问。 “你看啊!我!一个无业游民,没钱没势,本来想着当兵报效祖国,结果叫人花钱顶了,摆在我面前唯一的一条正路子就算吹了。”张军指着自己说道。 “你!也是孤身一人在城市里闯荡,原本好好的活,现在也叫人搅和黄了,况且王南刘文浩这俩逼还老来找咱俩的茬,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出于前程,貌似混社会是咱俩最好的出路了。”张军指着林义,将两人现在的处境分析的头头是道。 “不不不,混社会这方面,我不是那块材料,况且我还有个要结婚的对象呢,混社会指定是不行,不行。”林义连连摇头,虽然他话是那么说,但俩人心里都明白,林义觉得自己是好人,所以对混社会这方面还是有一些偏见的。 “没事,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愿意就算了。”张军见林义不想混,也不强求。 “我这毕竟有个对象,混社会真的是混不来。”林义挠着后脑勺说道。 “行吧,你不混,陪我一块去溜达总行了吧。”张军搂住林义肩膀说道。 “这倒是行,毕竟我这手没好之前,估计也没人要我。”林义答应了下来。 “那还废啥话呀,走吧。”张军听林义答应了,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走了一段时间,最后终于在一个胡同口停下。 “师傅,到这就行。”张军将钱拿给司机,带着林义下了车。 “这啥地方啊?咱是不是出六合了?”林义看着这个从没来过的破烂胡同,心中深表怀疑。 “别说那个了!走吧。”张军搂住林义,向胡同深处走去。 就这样,两人勾肩搭背,走进了胡同的一家招待所里。 “住店呐?”刚走进招待所,柜台中一个正在玩魔兽世界的年轻人,便张口问道。 “找人。”张军答复了一句,便走上了二楼。 “哎我草。”林义用左手摸了一下楼梯扶手,结果手上却沾了一大把灰尘。 两人脚前脚后走上了二楼,林义刚踏上走廊,就听见走廊尽头的屋里传来了一男一女的争吵声。 “草!没钱还敢叫小姐,自己偷摸导管子去吧!” “妈了个比,你特么好好说话噢!我说了今天先给你两百,我明天事成了有钱了,那三百我就给你送过去。” “那你什么时候凑够那三百,什么时候再叫我来吧。” “你特么还把自己当人物了是吧,你就是个婊子。” “我他妈就算是婊子,也不是你说操就能操的。” “那你就给我滚犊子,你以为我愿意操你那个烂比,老子特么离了你还找不到小姐了咋滴!” 随着男人最后一声结束,一个女人一脚踹开房门,气冲冲的走下了楼。 …………………………………… 站在楼道里的张军和林义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可能这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了。 “呀!军儿!”正当两人对视的时候,那个房间走出了一个穿着大裤衩大背心大拖鞋,头发带卷,满脸胡扯还叼着烟的胖子。 “呀,卷毛哥。”张军看见那胖子出来,赶紧笑着走了过去。 “你今天咋这么有功夫呢。”卷毛哥笑出满脸的褶子。 “这不当兵叫人顶了嘛,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张军像唠家常一样和卷毛说着。 “咋滴,不回大旮瘩那啊?”卷毛问道。 “唉~”张军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但卷毛看他的表情心里就有数了。 “别说我了,唠唠你吧,我听说你最近拿了张条哇。”张军很快收拾好表情,再次笑脸说道。 “是拿了张条,但是现在就我和六子俩人,缺人手这事不好办呐。”卷毛嘬了一下牙花子说道。 “那我这不是来了嘛,还带了个朋友。”张军说着,指了指身后一直没出声的林义。 “这…………”卷毛看着林义,又看了一眼张军,欲言又止。 “我这人你还不放心嘛,我能领他来那绝对是准成的,但卷毛哥,你要是说不放心我,那就以后再说,今天当我没来过。”说着,张军扭头就要走。 “哎!军儿,你瞅瞅,这咋还唠急眼了呢,我还能不放心你嘛。”卷毛看张军要走,紧忙追上拽住他的手臂。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张军问道。 “你,我,小六还有你领来这个朋友,咱四个人,定了。”卷毛点着头说道。 “到底还得是我卷毛哥,来根烟。”张军听完卷毛的话,又恢复了笑脸,掏出烟给卷毛点了一根。 “六子呢?”张军刚放下打火机,看了看卷毛周围,没有发现其他人。 “艹!一大早上就跑出去了,说是跟他那个小对象磕炮去了。”卷毛叼着烟骂道。 “你这朋友好像不太爱说话呀。”卷毛抽了两口烟,看了看一旁的林义,指着说道。 “嗐!岁数小,难免会有点内向。”张军拍了卷毛肩膀两下,扭过头对林义使了个眼神。 “嘿嘿,卷毛哥好。”林义看到张军的眼神,这才反应过味来,打起了招呼。 “啊!行,那先进屋吧。”卷毛面对林义的招呼,脸色稀疏平常,点了两下头,便将两人引到屋里。 两人刚走进屋里,一股臭脚丫子味差点将两人顶出去,难怪人家小姐那么生气,就在这种破环境磕炮,弄不好都得折寿。 张军咬紧牙,皱了皱眉头,硬挺着这股味道走进屋里,但林义可受不了,在外面缓了好一会,才屏气走进屋中。 屋子里更是造的皮儿片儿的,床上一堆的食品包装袋,烟头子满地都是,窗台上还有一桶只剩汤的方便面。 林义在这粘脚的地上走了几步,找了个塑料凳子,坐了下来。 卷毛和张军没管那些,直接坐在床上,开始唠了起来。 第二十章收账 “卷毛哥,你手里这张条值多少钱?”张军示意林义将门关上后问道。 “二十五万。”卷毛说道。 “能赚多少?”张军问道。 “那边要二十万,剩下的,能要出多少,咱们就能拿到多少。”卷毛搓着额头说道。 “卧槽。”林义在一旁震惊了一下。 “扔出这么大的晃儿,怕是个茬子吧。”张军听到卷毛的话,顿时觉得事不对。 “你别说,这逼养的还真是个茬子,前两年一直在外头耍钱,不知道他妈的欠了多少家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收账的去找他了,但他一直都没还过一分钱,也确实是没有钱。”卷毛说着,抽动了一下鼻子。 “那咱咋要哇?”张军听到这话,皱了一下眉头。 “那我能打没把握的仗嘛,自打我弄来这张条以后,我就一直盯着他,最近听说他爹死了,而他爹一直攥着的那三晌养老地,也落他手里了。”说着,卷毛掏出一根烟。 “三晌地?那能值几个钱?”张军一边给卷毛点燃香烟,一边疑问道。 “我专门找人看过,那三晌地都是平乎的大甸子,十里八乡出名的好地,就那三晌地,张口卖三十来个指定有人抢着买。”卷毛吐出了一口烟。 “卧槽!这行啊。”张军一听这事有把握了,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但是那逼养的今天早上把地卖了,人跑了。”卷毛摸了两下鼻梁说道。 “啊?”张军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凝固。 “不过好在他还有个老婆和正在上初中的闺女,所以他跑不掉。”卷毛继续说道。 “哎呦卧槽!卷毛哥咱以后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张军听到卷毛的后半句话,凝固的表情又恢复成原样。 “咱们速度得快,这逼养的在外面欠了不少钱,现在有钱了,去收账的指定不止咱们一伙,要是让人抢先了,那这生意就真黄了。”卷毛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咱还磨叽啥呀,抓紧走哇。”张军听到这,蹭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抬腿就要往外走。 “车被六子开走了,六子手机扔这了,那逼养子的老婆孩子还特么住在g南,不然你以为我在这干嘛呢。”卷毛极为淡定的熄灭烟头,仰身躺在了床上。 张军听到卷毛的话,也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拿了个塑料凳子坐在了林义身边。 “林义,一会儿跟我一起去g南溜达溜达啊?”张军笑着小声说道。 “你啥意思?咱不是说好了我陪你来嘛,咋滴你这就把我给带进去了!”林义从听到他们提起自己到现在,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不是,我这个人不是那种差别人事的狗篮子,昨天你替我挨打那事,我一直在心里装着呢,我这不也是寻思着找条路,带你出来赚点钱嘛。”张军眨着眼睛看向林义。 “……………………”林义看着张军那诚挚的目光,没有出声。 “我高低得把你这医疗费挣出来,就陪我这一次,行不行。”张军看林义没有拒绝,心中暗道有门,急忙承诺道。 “就这一次噢!而且我这手打架,可能不太方便。”林义本事就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听到张军的承诺,咂了几下嘴,答应了下来。 “哈哈,欧了!”张军笑着搂住了林义。 “卷毛哥,挺没意思的吧。”张军走到房间的电视机前,捅咕了一会,发现电视机是坏的,随后从电视机后面拿出了一副扑克。 “卧槽,你从哪找出来的?”卷毛看见张军拿着一副扑克,表情还挺惊讶。 “打会儿啊?”张军洗了一下牌问道。 “打会儿呗那就。”卷毛坐正了身子。 “林义,待着也是待着,过来打会儿。”张军转头说道。 “行。”林义拿着凳子,坐在了床边。 …………………… 就这样,三人从上午八点,一直打到中午十一点,才终于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诶?军儿哥,你啥时候来的?”张军打开房间门,一个和林义差不多大,但个子很高,剪着毛寸,浑身精瘦,还纹着花臂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呵呵,来了好半天了。”张军关上门说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兄弟林义,这位是张佳毅,外号六子。”张军看到六子盯着林义瞅,急忙跑过来介绍道。 有了张军做中间人,两人也没有说话,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 “车开回来了?”卷毛看见六子,表情异常冷静的问道。 “嗯。”六子看见卷毛这严肃的表情,也没有嬉皮笑脸,只是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将车钥匙放在卷毛手里。 “那咱们收拾收拾就走吧,去g南。”卷毛拿着车钥匙从床上蹦下来。 “好。”张军答应了一声。 六子听到张军答应了,转过头用尖锐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两人,但也没说啥,从床底下拎出个行李箱便走下了楼。 “我去上个厕所。”四人走下楼,正跟前台退押金的时候,林义转身走向了厕所。 “喂,老婆。”林义上完厕所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梁月的电话。 “什么事啊?”电话那头,梁月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哑啊?”林义关心的问道。 “没事,烟抽多了。”梁月那沙哑的嗓音中,林义听不出任何语气感情来。 “行吧,我要出去一趟,跟你说一声。”林义叹了口气说道。 “去哪啊?” “g南,可能要走一段时间,你在家好好的吧。” “行吧,你手还没好呢,在外面要多注意。” “拜拜。” …………………… 林义挂断电话,正准备走出厕所,突然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 “大哥,不是说好就咱俩去嘛,为啥要带他们俩去?”六子说道。 “张军都专门来找我了,先不说咱们认识这么些年,就光是咱们欠他的那些人情,我也没法拒绝他呀。”卷毛说道。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再说了,他张军一个人来也就算了,他带来个残废是什么意思,你可别说你没看出来那小子的手上有伤。”六子说道。 “放心六子,你跟我这么多年了,谁是里谁是外,哥心里有数,反正这次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多个张军也不是坏处,至于那个小子,就当是个腆脸来蹭饭的,到时候随便打发走就得了。”卷毛说道。 “行,哥,那我听你的呗,不跟要饭的一般计较。”六子说道。 “行了,走吧,回车里。”卷毛说完,外边便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林义站在厕所里,呆了好一阵,心中真不是个滋味,这事换汤不换药,放谁身上都一样,别人说自己坏话,被自己听见了,那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林义虽然性格多少有点软,但脑子还算好使,仔细分析一下,或许这话是卷毛故意让林义听见的,他们是想在不伤了与张军的和气的情况下,让林义知难而退。 证据就是,他们选择在厕所的不远处谈话,而且话里话外都没有贬张军的意思,反而一直在刺激林义。 但后面证明,林义想多了,卷毛压根就没想让林义听见,或者说,卷毛低估了林义的听力,高估了这个破招待所的隔音功能。 第二十一章选择 林义在里面又呆了一会儿,才走出厕所。 “你可是够能拉的了。”林义出了胡同,迎面便看见张军三人站在一辆领翔的旁边,正等待着林义。 “赶紧走吧。”卷毛见人齐了,带着六子转身走进了正副驾驶。 “注意安全。”张军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放在林义手上,随后也走进车里。 林义看一眼副驾驶半开的车窗户,正好露出了六子的半个脑袋,叹了口气,左手握紧弹簧.刀,一声不吭的走进后座。 车辆启动,车里各怀心事的四人,踏上了这次g南之行。 “您现在收听的音乐由,阿满dj舞曲榜独家提供,阿满,联系qq,93****38。” “越过绵绵的高山~” “越过无尽的沧海~” “如果期待依然在~” “总是春暖到花开~” “请你轻轻留下来~” “让梦卷走这尘埃~” “香飘在书厢之外~” “奏响美丽的天籁!”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一座山翻过一条河!!!!” “千山万水永不寂寞!!!” “你来过年华被传说!!!” “百里杜鹃不凋落~~~~~” ……………………… 等林义睁开眼睛的时候,车里只有卷毛还在开车,张军和六子都在呼呼大睡。 透过车窗,林义看见车此时已经下了高速,距离g南应该不算远了,外面的天乌云密布,极为阴沉,好像随时会降下倾盆大雨 “醒了?”正在开车的卷毛通过后视镜看见了林义。 “嗯。”林义打了个哈欠,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抽烟不。”卷毛一手开车,另一手拿出一包紫云,在驾驶座的空隙见比划了两下。 “不会抽烟。”林义摆了摆手。 见林义不抽,卷毛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咬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咱们到哪了?”不知什么时候,车上的六子和张军都醒了过来。 “快进g南市区了。”卷毛打开车窗,弹了一下烟灰。 “都清醒清醒吧,这趟不带顺利滴。”卷毛呼出一口烟,表情严肃的说道。 “六子,手扣里有个袋子,你拿出来。”卷毛指挥着六子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随后又示意六子递给张军。 “这就是哪个逼样的李宝的资料,你俩看看,记住他长什么样。”卷毛说完,将烟头丢出了车窗。 张军接过档案袋,里面装着几张复印件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左边是一个面黄肌瘦,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那个李宝了,右边是一个体态健壮的中年女人,中间是一个十五六岁,长相清纯的小女孩。至于那几张复印件,都是身份证号,家庭住址什么的。 “李宝现在抓不着人,咱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李宝的媳妇孙芳和他的女儿李春盈,只要把她俩控制住,就不怕找不到李宝。”卷毛说道。 “到了。”随着一声刹车响,林义四人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丁香名苑,好名字。”卷毛从后背箱里拿出一把带着皮刀鞘的尖刀,别在腰带上,随后又将外套往下一拽,刚好能挡住刀鞘。 “七号楼三单元,走。”卷毛说完,四个人前后有序的走进了小区。 “踏踏踏踏踏…………”楼梯中虽不见人,却依旧能听见四人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多加小心。”正在上楼的时候,张军手里握着弹簧.刀,提醒着紧张的林义。 “放心。”林义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心里却乱的很,他尽量控制自己放松,不去想后果,可他又哪里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大脑呢。 “咚咚咚。”带四人走到李宝家门口的时候,卷毛率先敲响了门。 没有回应。 “咚咚咚!”卷毛更加用力敲门。 依旧没人回应。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卷毛拽着林义向一旁撤了几步,张军向前走一步站在门镜前,六子从兜里掏出铁丝,弯下腰,将铁丝插进锁眼里。 待两人准备就绪,互相点头示意过后,张军再次敲门。 “咚咚咚!嫂子,咚咚咚,我是小张啊!李哥朋友,咚咚咚,嫂子你开门呐,咚咚咚,你在家吗?咚咚咚………”张军不断敲击着门,干扰着屋中的人,而六子则是用铁丝撬着门锁。 “咔吧!”随着一声脆响,门锁被撬开。 见门锁已开,张军手里的弹簧.刀也瞬间亮刃,六子也从腰后抽出了一柄手斧。 “上!”卷毛手握尖刀,一声怒吼,抬腿便踢在门上。 “铛!!!”好个干净利落的一脚,竟直接将带着把手保险的房门踹开,门框上的卡着保险的凹槽也被这一脚硬生生踹豁。 林义还正处在懵逼状态,不明所以的时候,三人已经冲进了屋子里。 走在最前面的张军,刚一迈进门,便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全身汗毛顿时直立。 “小心。”身后的六子看见了那把闪着寒光的片刀,伸手拽住张军的衣领,用力见过他拉出门外。 锋利的片刀擦着张军的鼻尖划过,那一瞬间,张军心里已经不知道是该后怕,还是该庆幸。 “我操你妈!”六子将张军出房间后,见屋里的人片刀砍在地上,原地跳起,一脚踹掉屋中人手上的片刀,随后握紧手斧回身一砍,那人躲避不及,胸口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斧子。 “把他给我剁咯!”屋中又传出一声怒吼,五个拿着片刀的混子迅速向六子靠拢。 “消停的!”张军看情况不妙,大吼一声拿着弹簧.刀向前方一人扎去。 “操!”那人见张军向自己扎过来,纵身向后跳,直接跳到沙发上躲过了张军这一刀,同时挥舞手中片刀向张军手臂砍去。 张军在向前冲的时候也留了一手,见那混子躲过自己的刀,便向后退了半步,可别小看这向后退的半步,这半步在武术里,那可是进可攻退可守,在斗殴来,这半步那是可以救命的。 待那个混子挥舞片刀的时候,张军又向后退了半步,两个半步加起来,那就刚好退了一步,也刚好是片刀触碰不到的距离。 就当卷毛也要拿着刀冲进去的时候,隔壁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睡衣,嘴角长着屋子的女人,骂骂咧咧的漏出个脑袋。 “操你妈!有没有点公德心………………”那女人骂了一半,突然看见手握尖刀,满脸凶相的卷毛,顿时愣住了。 “咋滴!”卷毛瞪着女人吼道。 “大哥,我啥也没看见。”女人被卷毛这一吼,气势瞬间软了下来,快速说完话,便关上并反锁了房门。 卷毛见女人回去了,也没在纠缠,握着尖刀便窜进了屋子里与人搏斗开来。 此刻楼道里只剩下了林义,上还是不上,这个问题在他的脑袋里打转,林义确实想过用什么办法来获取别人的认可。 现在也确实是最好的机会,可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不是小孩子直接的推搡,也不是那些火锅店里,酒蒙子们的打架斗殴。 这是真实的,摆在眼前的混子玩命,他很害怕,即使是这样看着,他依旧很害怕,这一刻他在脑子里推演过无数次的格斗技巧都成为了泡影。 说到底,他只是个家里穷,没有亲人,出社会早,还胆小怕事的普通人。当初在厕所听见的对话,一遍一遍的回响在林义的脑袋里,不。 于理,他这场仗不应该参与,他完全可以现在下楼,去g南客车站买票,坐上通往六合市的客车,他或许以后会被骂,但起码不会受伤,不会死。 但于情,他却不能退缩,试问自己的内心,当了这么多年别人口中的窝囊废,狗篮子,难道这种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吗? 林义掏出兜里的弹.簧刀,按动引信,啪的一声,锋利的弹簧.刀刃弹出,每错,他做了决定。 他需要面子,需要尊严,需要别人的尊重,他不想做窝囊废,不想做狗篮子。 想到这,林义掏出手套戴在烫伤未愈的右手上,左手握紧弹簧.刀,咬牙冲进了屋子。 第二十二章一场恶战 屋子里,六子拿着手斧一边乱砍,一边到处乱窜,张军因为刀太短,也只能乱跑,但卷毛和他们俩不同,毕竟是多少年的老混子,心态和经验根本不是张军和六子这种小年轻能比的。 只见卷毛伸出左手,死死的抓住一个混子拿刀的手腕,随后用握着尖刀的右手拼命的捅进那混子的大腿。 “噗呲!”尖刀没入大腿,混子一声哀嚎,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向后摔倒,卷毛借力将尖刀往出一拔。 刀刚从肉中抽出来,混子大腿的伤口便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液,因为那混子是半倒下的时候喷的血,导致血液四十五度角,溅出至少有一米远。 其余混子见到卷毛那边见了红了,一个个都改换了目标,拎着刀向卷毛冲过去。 “别动我大哥!”六子看见卷毛被围,直接一个箭步冲向面前的混子,用手臂勒住混混的脖子,将其撂倒。 张军见状也不在乱跑,握紧弹簧.刀回过头直接插在一个混子的屁股上,随后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脑袋便是一顿猛打。 此时屋中的五个混子,只有那个被卷毛捅到大出血的无法再战斗。 虽然有两个被六子和张军牵制住,但也还剩下一个没受任何伤的混子,和那个被六子砍了一斧子的混子,正在与卷毛搏斗。 “呼呼呼呼~”林义用嘴喘着粗气,握刀的手不断颤抖,虽然刚刚在门外的气势是蛮强的,可到了里面,看见满地的血,终究还是软了。 这个打架啊,其实就是三步,打架前,打架时,和打架后。 打架前,也分为两点,大脑理智的打架和大脑不理智的打架,大脑不理智的打架很好理解,就比如说喝多了以后,不知道怎么就和人打起来了,或者是遇上什么事,导致情绪过于愤怒,这就不理智的打架,这种架打完,一般都很后悔,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却一时冲动了。 理智的打架就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的大脑是清醒的,所以恐惧感和后果也在大脑里一遍一遍回放,你可以上也可以不上,这种选择会让你迷茫,甚至退缩。 至于打架时那就更好理解了,就是单纯的,你能不能打得过,打不过的时候,是直接跑还是咬牙接着干。 打架后嘛………那是打完以后的事,该怎么判就特么怎么判。 就在林义犹豫不决的时候,卷毛已经被人逼到了墙角,身上还带着好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啊!呀!”此时的情况来不及让林义多思考了,只见林义握紧弹簧.刀,大叫一声便向那个被砍了一斧子的混混冲去。 “我去你m的!”那混混看见林义冲过来,也没含糊,手中片刀一挥,在林义的肩膀上划出一道伤口,随后又是一脚,直接将林义踢了个仰面朝天。 “操你妈!不放你点血,还跟我俩搁这装黑社会呢!是不!”那混子好像是看出了林义右手有伤,一脚踩在林义的右手上,一边说还一边捻了几下。 “啊哈!别捻呐!啊!”这裂肺的疼痛让林义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竟然一边叫一边开始哭了起来。 “就这怂逼样还混社会!”那混子用力的在林义肚子上跺了一脚后,便拎着片刀转头奔卷毛走去。 林义只觉得腹中绞痛,面容扭曲,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恍惚中看见卷毛那把沾了血的尖刀掉在地上,而他正骑在一个混子身上用拳头猛砸那个混子的脸。 可这个刚收拾完自己的混子走到卷毛身后,一片刀砍在卷毛后背上,形势瞬间扭转,卷毛又落入了下风,甚至比他没参与进来时,还要不堪。 “嘶!呼!呼!呼!”林义咬紧牙,喘着粗气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伸出左手握住卷毛的尖刀。 这次他没有大声叫嚷,而是瞪着自己面前的混混,两步并做一步快速冲刺,从后面一刀捅进混混的大腿根上。 “啊!”那混混发出一声惨叫,回头准备反击,林义没有躲避,用力拔出尖刀,用刀刃抵住混混脖子的大动脉。 “把刀放下!”林义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竟然开始威胁起混混来。 “不想死就把刀给我放下!”林义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把刀往他的肉里压了一下,由于尖刀很锋利,林义这么一压,他的脖子便出现了一条流着鲜血的伤口。 “操!”另一名混混见状,抡起片刀想偷袭林义,却不料被地上的卷毛抱住双腿,直接扑倒在地,随后卷毛匍匐着用肥胖的身体直接压住混混,算是暂时牵制住了他。 “来呀狗逼篮子,今天你要是不弄死我,我他妈铁逼弄死你!”那混混虽然将手里的刀仍在地上,但并没有就此服软。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混子这个生死有命的职业,不怕死的早就死了。 但这种情况,这个混子玩的是个心理战术,看的就是双方谁的气势更强,如果现在林义怂了,那他立刻就会反击。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林义此时的心里很紧张,以至于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来呀!咱俩今天就特么得死一个!”那混子的气势依旧嚣张十足。 “啊!”林义大叫一声,改变方向一刀插进混子的肩膀里,随后对着混子的老二,便是一招断子绝孙脚。 杀人?别开玩笑了,什么时代啊!杀人不用偿命啊!林义这也算是急中生智,要是换个胆大冲动的,估计这事明天就得上六合市报纸的法制专栏了。 混子捂着自己的老二,蜷缩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林义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一下砸中卷毛身下的混子的后脑勺上。 卷毛脱身后,两人又合力将与六子搏斗的混子打倒,把六子解放出来。至于张军,他在林义拿烟灰缸的时候,就已经踢晕了那个混子,只是全身脱力,躺在地板上再难活动。 待四人坐在沙发上,稍微歇息了一会儿。 “林义,你跟我去审人,六子张军,你们看好剩下的这几个。”说完,林义与卷毛便架起那个被林义踢中老二的混子,带到厕所里开始审问了起来。 “哗!”六子接来一盆凉水,泼在一个混子头上,被凉水这么一激,混子的意识也稍微的清醒了一些。 “消逼停回答我的话,我不折磨你。”卷毛抓着混子的头发说道。 “操你妈!你这么牛逼,你咋不弄死我呢。”这就是混子,架虽然打输了,但嘴依旧比谁都硬。 “操!你特么才是真牛逼!”卷毛笑着走到混子的身边,抓着混子的头发,趁他不注意,直接将混子的脸按进马桶里。 “轰噜噜噜噜噜!”随后卷毛按下冲水键,直到水箱中的水流干,卷毛才将他拔了出来。 “还牛逼不?”卷毛问道。 “噗!”混子往出吐了一口水,还没等说话,便觉得脑袋一晃,脸被硬生生塞进了马桶里。 “轰噜噜噜!” “哗!”卷毛这次将他拔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还带出了一股马桶水。 “还牛逼不。”卷毛再次重复。 混子这次还没喘匀气,便又进了马桶中。 “轰噜!噜!” “噗!”这次卷毛将混子拽出来的时候,混子在卷毛问问题之前,直接一口水喷出去。 “还牛逼不!”卷毛大吼一声。 “不牛逼了,不牛逼了。”混子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孙芳和李春盈呢?”卷毛咬牙切齿的问道。 “谁?”混子语言中满是疑问。 “母女俩,大的三十八,小的十六,这屋里原本的住户。”卷毛前后晃着混子的脑袋说道。 “她们被人带走了,我只负责在这守着,不知道他们被带去哪了。”混子的脸颊,一滴滴的马桶水滴在地上。 “操你妈,还牛逼是不是!”说着卷毛再次抓住他的头发。 “大哥!你就是把我塞下水道里,我该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哇。”混子见又要喝马桶水,连忙大叫起来。 “你们是哪人?”卷毛吐了一口唾沫,换了个问题。 “阿荣q人。”混子答道。 “他在你们那,欠了多少?”卷毛继续问道。 “迎宾楼欠了三十来万,车抵了十万,其余打的欠条。”混子很老实的回答着。 “艹他妈的,知道他还欠别的吗?”卷毛抹了一把鼻子问道。 “扎兰t和莫q都来人了,但被我们打跑了,其余的不知道。”混子一口气交代了个透彻。 “操!在黑龙江欠完,又跑内蒙古去欠,还真特么是个茬子。”卷毛听见他的话,眼珠子差点没气出来。 卷毛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从兜里摸出五百块钱,递给这个混子。 “你们这一趟最多也就几万的晃,到你们这群弟弟手里,也就几百块,现在我给你这几百块,有什么话该说就说,混社会嘛,有奶就是娘,对不对。”卷毛不等他同意,便将钱塞进他的裤兜里。 “我听带头的说过,他在g南这边有个卖农机配件的亲戚………………” 第二十三章回到六合市 “大夫,要不你给我来两粒止痛药吧,太疼了。”g南的一个黑诊所里,林义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和已经缝好线的肩膀说道。 “这药劲大,吃完犯困噢。”一个贼眉鼠眼的医生将一个白药片放在林义手里。 “卷毛哥,你的意思是这钱够呛能要出来了?”张军与卷毛做在诊室外的长椅上商量着后续的事。 “难!那小子说他们这一行来了三辆车,就算打扎兰t和莫q那群人的时候,有一定损伤,但他们跑了这么远的路,绝对是铁了心要拿回这笔钱的,咱们就四个人,犯不上跟他们玩命。”卷毛点燃一根烟说道。 “操!这一趟跑的,真鸡波嘚儿!”张军也点燃一根烟,咂嘴说道。 “我才嘚儿呢!搭钱搭油还特么受着伤。”卷毛从鼻子呼出一阵烟雾。 “唉~”张军嘬着牙花子,没有吭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自在~~~~”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卷毛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咋了六子?”卷毛接通了电话。 “哥!刚刚我看见有一群人拿着家伙走进店里了。”因为身上没什么伤,被派去盯着农机店铺的六子,在电话那头着急的说道。 “啥?你详细的说。”卷毛一听这话直接从椅子上站起。 “就刚才,五辆别克直接把农机店门堵住,然后车上下来二十几个拿着砍刀的混子,一股脑冲进店里了。”六子调整了一下语气详细的说道。 “卧槽!二十几个人!什么情况?这逼养的欠了多少钱!”卷毛脸色越来越震惊。 “这几个车的车牌全是黑e,好像是从d庆那边过来的人。”六子通过倒车镜看着那些车的车牌。 “妈了个比!d庆这么老远都来人了!这李宝真特么头子!”卷毛擦了擦胖脸上的汗。 “卧槽!出来了出来了,我看见李春盈和孙芳了,她们上车了,大哥咱们咋办呐?”六子着急的问道。 “别慌!别慌!你先回来咱再商量。”卷毛说道。 “好。”六子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咋滴了?我咋好像听到d庆那边来了二十几个人呢?”张军问道。 “来了五辆d庆牌子的车,二十几个人,从那群阿荣q人手里,把人抢走了。”卷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搓着他那张肥脸说道。 “他妈的!头子!真特么头子!这李宝得欠了人多少钱,这要是叫人家逮住,不得让人把腿给掐折!”张军捂着额头,满脸的消极。 “我说怎么特么给我这么大的晃,感情这逼养的真特么是个茬子,这事不能再掺乎了!钱是钱,命是命,为了这两个逼子儿,缺胳膊断腿犯不上。”卷毛这回是真怂了,原本阿荣q那十几个人都让他一筹莫展,这回干脆直接来了二十几个,这是真掺乎不进去,也真掺乎不起了。 一辆正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的领翔车里,卷毛坐在驾驶座上,一边抽烟一边开着车,张军与六子都是一副遗憾的表情,林义因为止疼药的作用,呼呼大睡。 等林义睡醒后,车已经开回了六合市区,车外,天已经黑了,还飘着小雨丝。 “林义,咱俩一会儿找个地方下车吧。”张军手里掐着烟,两个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行,前面好像就是“巴蜀风味”那条街,咱在这下吧。”林义看着窗外说道。 “卷毛哥,前面那条街停一下吧。”张军对正在开车的卷毛说道。 “行。”卷毛也不多说,转了一下方向盘,靠边停下了车。 “走了,卷毛哥。”张军道了个别,便和林义走下了车。 两人在路边目送卷毛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后,转身走进了火锅店里。 “一个清汤,两盘里脊,两盘菜拼,一盘切面。”林义与张军坐在包间里,服务员站在门口划着菜。 “唉~你这伤不让喝酒,来一瓶汽水吧。”张军拿出两瓶凉汽水,起开后,递给林义一瓶。 “这一趟去的,太特么亏了。”张军拿出一跟烟,依旧没从今天的事里走出来。 “事都发生了,就别想那么多了。”林义喝了一口汽水说道。 “不过你今天倒是挺猛的,要是没你,我们真就全得搁那!”张军放下汽水瓶,突然夸赞道。 “嗐!”林义笑了一下,随后又说道,“张军,我这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啥事啊?说呗就,咱俩你还当啥外人呐。”张军一边说话,烟雾一边从鼻子里呼出来。 “就今天咱们刚要出门的时候,我在招待所的厕所里听见………………………”林义将上午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跟张军又转述了一遍。 “操它妈的!”随着林义的讲述,张军的脸越来越黑,待到林义说完以后,张军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 “真不怪卷毛这狗篮子混不起来,对自己人耍心眼,对外人没狠心,一辈子也就那个逼样了。”张军看着林义,夹着烟的两根手指,指着门的方向骂道。 “要我说,这次没成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以后还是和他少打交道吧。”林义说道。 两人都没喝酒,吃饭的速度也快,不到一个小时,便各回各家了。 “咔嚓。”林义用钥匙打开门锁,走进了家门。 “呜呜呜呜~~~不!这是误会!你们才是一对儿!小三不得好死!不!”客厅里关着灯,只有电视开着正在播放着韩剧,梁月包着纸巾盒,坐在沙发上边哭边对着电视咆哮。 “干啥呢!”林义一巴掌拍开客厅灯,梁月这才注意到家里进人了。 “老公,你回来了。”梁月哽咽着说道。 “你看啥玩意呢?这咋哭成这样呢?”林义挠着后脑勺,看着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的梁月。 “嘶嘶~~电视剧。”梁月抽嗒了几下说道。 “瞅你这点出息。”林义看了一样电视上播放的《蓝色生死恋》无奈的笑了一下。 “老公你胳膊咋滴了?”梁月一眼看出林义的动作不对劲,电视也不看了,赶紧走上前问道。 “唉~说来话长了…………………”林义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跟梁月详细的说起了今天的事。 “艹!这叫卷毛的和那个六子挺不是物哇!还有那个张军,认识的都是些啥人呐,以后你可少跟他一起呼哒吧,弄不好真给你带成社会人咯。”梁月砸了一下抱枕,愤恨的说道。 “行行行。”林义笑着应付道。 “你吃饭了吗?要不我给你煮碗面。”梁月站起,说着就要往厨房走。 “吃完了,吃完了。”林义站起来搂住梁月,又坐回沙发上。 “哎呀~真想一辈子就这么搂着你。”林义仰头躺在沙发上,满脸的幸福。 “行啊,那你就搂着吧。”梁月也往林义腿上一躺,两人看起韩剧来。 “媳妇,咱俩就这么干搂着没啥意思啊。”看了一会儿韩剧,林义低下头说道。 “你还想要啥意思,不是说结婚之前不整嘛。”梁月起身正坐,以为林义终于想通了,心里虽然乐的冒泡,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倒是说过不整内个………要不你给我口一下吧。”林义一脸无辜,但却语出惊人。 “你特么活腻了吧!看我不把你手机里那些东西都给你删了的!”梁月一听这话,肝差点没给气出来,张扬舞爪的就向林义抓去。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林义扒拉着梁月的手。 两人就这样玩笑般的闹着,直到邻居拍墙,两人才停止打闹。 第二十四章再遇故人 林义因为右手的烫伤和手臂的割伤的问题,在家里修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可正经是出了被窝进被窝。 但好日子没有天天过的,伤口也没有不起痂的。 “起床了,起床了。”某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手臂明显好了不少的林义,便开始折腾起呼呼大睡的梁月。 “嗯~好不容易放个假,干嘛呀!。”梁月把被子蒙过头,开始撒娇说道。 “嘿!因为什么放假你不知道哇!今天你那个保时捷王姐结婚,赶紧的起来。”林义把被子拽下来说道。 “啊?王姐结婚?噢,结婚。”梁月瞪着空洞的眼睛,在脑子里回忆着,嘴还一顿念叨。 “是!结婚,你还是伴娘呢!赶紧起来,收拾收拾,我送你过去。”林义从衣柜里拿出伴娘服仍给梁月。 “卧槽!我是伴娘啊!”梁月一个机灵从床上做起,首先摸了摸头上的发型乱没乱。 “赶紧的吧!你说你一个伴娘不在娘家那边守门祸祸新郎,偏要找借口跑回家来睡觉,我是真佩服你。”林义一边拾掇东西,一边唠叨着。 “快快快,给我来点发胶,我感觉我要炸毛了。”梁月手刨脚蹬,穿好伴娘服,急忙跑进卫生间捯饬起来。 林义从行李箱拿出发胶,给梁月喷了几下,便拿出手机,开始给出租车打电话。 “大叔,去玉海湾。”林义两人坐上车后,着急的说道。 “豁,别墅区呀,走着。”司机轰了一脚油门出租车开始在马路上疾驰。 “呦呵,王淑艳结婚,你今天这就是小伴娘了呗。”司机看了一眼梁月身上的伴娘服,笑着说道。 “大叔,你还知道王淑艳呢。”梁月说道。 “你大叔我好歹也是六合的老人了,讲话了,要是连六合市第一辆保时捷都不知道,那我不白在六合呆一回嘛。”司机笑着说道。 “呵呵。” ………………………… “停这就行,谢谢大叔。”车刚停稳,梁月便匆忙的跑下车,林义交完车费,也快步跟了过去。 林义刚一推开别墅门,便听见了嘈杂的说话声,环时一周,只见一楼客厅坐站满了娘家人和王淑艳的一些朋友,正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 “卧槽。”林义看见这么多的生面孔,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他本来性格就比较内向,这种场景经历的也比较少,难免有些怯场。 “林义!是你吗?”正当林义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范斌!”林义顺着声音看去,刚好看见了穿着一身正装的范斌。 “真是你呀!哈哈哈哈!”范斌看见林义叫出他的名字,大笑了起来。 “卧槽!多少年没见了,咋搁这碰上了呢!”两人抱了一下,林义笑着说道。 “新娘子是我姥家那边的小姨,我这马上要去上大学了,得过来瞅瞅哇。”范斌笑着说道。 “行啊!有出息了!”林义拍了一下范斌手臂。 “诶~说那个。”范斌谦虚了一下。 “考哪个学校了?”林义问道。 “哈尔b工程大学,离家近。”范斌笑着说道。 “操!这还不牛逼呀!一会儿好好喝点噢。”林义笑着搂住了范斌,往里面走去。 “别说我了,你现在咋样,当初一声不吭就走了,联系也联系不上你,后来我去你们村子问,才知道你来来六合了。”两人坐在凳子上,开始唠了起来。 “唉!念不下去了。”林义叹了口气,也没有细说。 “你当初学习比我好多了,你要是继续念,现在得比我强得多。”范斌有些提林义惋惜。 “还念啥了,以前学的那点东西现在都就饭吃了,哈哈哈哈。”林义开了个玩笑。 “新郎来了!”林义两人唠的正欢的时候,屋里传来一声呼喊,随后新郎与伴郎团拿着花走进了别墅。 “楼上呢!”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伴郎便向楼上冲去。 “走吧,去看看。”范斌来了看热闹的劲儿了,拉着林义便跟着摄像组的脚步走上楼。 走上楼后,正看见伴郎团往门缝里塞红包呢,随着伴郎手里的红包越来越少,房间门终于打开了个小缝。 “兄弟们!上!”随着新郎一声大喊,众伴郎直接破门而入。 林义也跟着人流挤进了门,在伴娘们祸祸完伴郎团后,新郎抱起新娘,跑出别墅,直奔婚车车队里当头车的保时捷卡宴。 “那车队还得绕圈,坐我的车呗。”范斌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打开了道边的一辆新型大众捷达。 “刚考完票子就买车了?”林义看着还绑着红绳的车问道。 “啥呀,我爸买的,我开出来替他磨合磨合。”范斌坐进驾驶位,两人向饭店开去。 当两人运气不错,一路绿灯很快就到了饭店门口。 “唔!!嗡!!!嘎!!!” 林义两人刚走下车,就见一辆深绿色的丰田霸道疾驰到饭店门口,随后一个急刹,停在路边的车位上。 “这车开的,急着去投胎呀。”范斌调侃道。 “那人咋这么眼熟呢?”林义通过前挡风玻璃看见了正在开车的人。 “啊?”范斌顺着林义的视线,看向那辆丰田霸道。 “咣!”只听一阵声响,车门打开,主驾驶走下来一个带着墨镜衣着时尚,留着短寸头后脑勺还扎着一根三十多厘米才的小细鞭。 副驾驶与后座也走出两人,其中一个穿白色背心黑色布衣外套,着个子不高剃着光头,眼神中却透漏出一股狠劲。 另一个穿着很体面的西装,个子很高梳着背头,脸上棱角分明,还留着胡茬,身材也很魁梧,有一种十足的男人味。 “好像是铁三角。”范斌看着他们仨,也觉得眼熟,仔细一打量,认了出来。 “铁三角?谁?”林义问道。 “咱小学同学,李冰,刘洋,高升。”范斌说道。 林义听到这三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三个穿着校服,专好为人打抱不平的身影。 “呀!范斌!你咋来了呢?”李冰带着洋火和高升从林义两人身边走过,走了一段路,李冰突然反应过来啥,转回头摘下墨镜打着招呼。 “我还寻思你都不认识我了呢。”范斌笑着说道。 “哪能啊,刚才一时没注意跟前。”李冰掏出一包软中华,拿出两根递给范斌。 “我不抽烟。”范斌摆摆手拒绝。 “这位朋友呢?”李冰又将烟递给林义。 “我也不会抽。”林义也摆摆手。 “啊,行吧!朋友,咱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我看你咋那么眼熟呢?”李冰打量着林义,用虎牙咬着嘴唇,自信的回想着。 “能不眼熟嘛,这不咱小学同学吗?林义!”范斌笑着说道。 “操!我就说眼熟吧。”李冰伸出手。 “正经有日子不见了。”林义与李冰握了一下手。 “你俩来这是参加婚礼啊!”李冰问道。 “嗯呢,新娘是我小姨。”范斌说道。 “伴娘是我对象。”林义也说道。 “卧槽,那行了,一会儿咱们坐一桌呗。”李冰挥挥手说道。 “行啊,喝点呗。”林义笑着说道。 “走呗,进去吧。”范斌指着指饭店。 “走吧走吧。” “走吧。” …………………… 五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饭店。 第二十五章参加婚礼 “你陪我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 “在城市中牵手~我的爱为你颤抖。” “离开多少风雨后~我爱上唱情歌。” “你是夜的星斗~我真爱的所有。” “是郎给的诱惑!我唱起了情歌~~~” “在渴望的天空!有美丽的月色~~~” “是郎给的快乐!我风干了寂寞~~~” “在幸福的天空!你是我的所有~~~” 饭店里,一男一女两个演员在舞台上用麦克风唱着歌。 这个饭店是六合市最大的包桌饭店,“兴隆大饭店”,如果将桌子全摆起来,仅仅一个二楼便可以容纳五十桌。 “豁!场面可真够大的!”李冰,林义等五人走上二楼,看着二楼这乌泱泱的人群,林义咂着嘴。 “那可不,就这些,都花老些钱了。”李冰把墨镜挂在领口上说道。 “走吧,咱先找个空桌。”众人走到一个礼帐桌前,写完礼以后,范斌挤进人群,向其余四人挥了挥手。 五人一路连推带挤,穿过人群,来到一个靠角落的桌子上,至于原因,可能是这里离厕所比较近。 “闲着也是闲着,打会儿扑克啊?”李冰叼着香烟,要了两盒扑克。 “行啊!再找个人打拉克呗。”高升听到打扑克,立刻来了兴致。 “行,再找一个呗。”范斌回过头看着周围有没有熟人。 “林义,你对象是不是搁这边呢,不行过来玩会儿呗。”李冰两只手洗着牌,眼睛被烟熏的眯着。 “她现在应该搁婚车上呢。”林义摆了摆手。 “啧!这上哪找人去啊!”李冰咂了一下嘴,四下打量着。 “李冰!我钥匙呢!”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众人随着声音,看见厕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大裤衩子,大背心,貂皮外套,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个子很高,身宽体胖,满脸横肉的大光头。 “二大爷!”李冰看见这个大光头,立刻喊道。 “咋滴,你们小哥几个在一块呢!”李二狗顺着人群让出的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李冰这边。 “二大爷,来玩会儿啊,打拉克缺一个。”李冰把丰田霸道的车钥匙递给李二狗说道。 “操!我这大岁数跟你们一块玩!”李二狗骂了一句。 “哎我草!二大爷,咱说除了我们小哥几个,这屋里谁敢跟你玩呀。”李冰倒是一点不给李二狗留面子,张口怼道。 “操!这话也就jb是你说,换个人你看我扇不扇他嘴巴子!”李二狗骂着,随便扯了个凳子,坐在桌边。 “麻利儿滴,都不许玩赖噢,尤其是你,洋火!”李二狗点燃一根华子,指着洋火说道。 “二大爷,你借我俩胆我也不敢跟你玩赖呀。”洋火看见李二狗,明显有一种被压了一头的感觉。 “来来来,抓牌!”李冰洗好扑克,翻出个皮子,六人开始玩了起来。 ……………………………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欢迎大家来到顾小龙先生与王淑艳小姐的婚礼现场。”司仪十分富有磁性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二楼。 “现在我们以隆重的掌声欢迎新郎新娘,步入婚礼殿堂。” “好!” “好!” “曾有诗人说过,前世五百次擦肩而过换来今生的一次回眸,请两位新人为对方带上这代表着爱情与生活的新婚钻戒!” …………………… “林义!来点啤的还是白的。”洋火将启好的啤酒放在李冰面前后,问向林义。 “来点啤的吧。”林义后头看了好几圈,没有发现梁月的身影,有些心不在焉。 “咋滴了?”坐在林义身边的范斌察觉到了这一点问道。 “没事,喝。”林义笑了一下倒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顾小龙与王淑艳带着敬酒的伴娘和伴郎走了过来。 “二哥,菜咋样。”顾小龙喝的脸有些发红。 “行,挺好。”李二狗将白酒倒满。 “龙哥,我们三个当弟弟的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家庭美满,事业有成。”李冰,洋火,高升三人举起酒杯说道。 “操,就你会说,喝吧。”顾小龙大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祝嫂子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李冰又倒了一杯。 “谢谢。”王淑艳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干爸,你可少喝点,别再血糖又高喽。”带着伴郎胸花的地蛋趴在李二狗耳边说道。 “你俩还真是亲爷俩,在家你爸看着我,出来了你又看着我。”李二狗掐了地蛋脸一下。 “各位喝好啊。”顾小龙敬完酒后,便带着众人走向下一桌。 林义左看右看,还是没看见梁月的身影,便假借上厕所的名义,下了酒桌。 “美女,伴娘团里有个叫梁月的姑娘,是我对象,你看见她了吗?”林义走到同样是伴娘的小涵身边问道。 “小月啊,我看见她好像下楼了。”小涵回忆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说道。 “谢谢啊。”林义道了声谢,快步跑下了楼。 “哎!林义呢?咋喝着喝着,给人还喝没了!”李冰看见林义还没回来问道。 “上厕所去了吧。”范斌吃了口菜说道。 “我刚从厕所出来,里面一个人没有啊。”因为喝酒走肾,经常去厕所的高升说道。 “这特么邪性了!洋火咱俩下去找找去吧,顺便买包烟,你们先喝着啊。”李冰放下酒杯带着洋火就要走。 “李冰,我跟洋火去吧,正好我下楼买瓶水去。”范斌拦住了李冰。 “也行。”李冰没有继续坚持,看着洋火和范斌走下了楼。 饭店外的停车场上,梁月正被王南和刘文浩拦在一辆宝马车旁。 “你们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梁月拿着手机看着两人威胁道。 “行啊,我告诉你,警察来了咱谁都好不了!”刘文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在刘文浩吸引了梁月目光的同时,王南则快步上前,伸手抢住梁月的手机。 “你们干什么!啊!救命!”梁月坐在地上,死拽着手机大叫起来。 “操你妈!给我撒手!”林义顺着叫声找到停车场,刚好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操,我特么以为谁呢!咋滴英雄救美来了!”王南被林义下了一跳,等回过神来,一脸不屑的说道。 “咋滴!手好了,又想来一下啊!”刘文浩看见林义,向地上啐了一口。 “林义。”梁月看见林义,站起身要跑,结果却被刘文浩抓住了手臂。 “放开她,咱们啥事没有,否则我现在就报警。”说着,林义将手伸到兜里。 “报你m逼!”王南快步靠近一个飞踹,直接踢到林义肚子上。 “额!”林义顿时觉得腹中一疼,双手捂着肚子,手机掉落在地上。 “操!操!操!…………”王南嘴里不停骂着操,右拳也不断挥舞,打在林义脸上。 “这他妈的,大活人还能走丢咯!”洋火夹着华子从超市里走出来说道。 “这人上哪去了!”范斌喝了一口矿泉水,眼睛在周围扫着。 “这上哪找去,给他打个电话吧。”洋火对范斌说道。 范斌摸了摸兜,没摸到手机,这才突然想起下车的时候光看李冰练漂移了,手机扔车里忘了拿。 “我手机好像扔车里了。”范斌一边说,一边拿出车钥匙往停车场走。 “我陪你去。”洋火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弹飞跟上了范斌的脚步。 第二十六章停车场纠纷 “哎!干嘛呢!”范斌刚拿出手机,便顺着旁边的车玻璃看见了正在动手的王南,和拽着梁月的刘文浩。 “滚蛋!别给自己找麻烦噢!”刘文浩看见范斌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也没当回事,以为就是个多管闲事的路人,指着鼻子便骂道。 “你怎么说话呢!”范斌听见刘文浩骂自己,顿时不乐意了,走上前便要理论一番。 “林义!”范斌走到他们那一条停车路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被按在地上揍的林义。 “洋火!快来!”范斌虽然长得挺壮,但是对于打架他真就不是很在行,直接大声叫起洋火。 “操你妈!别叫!”刘文浩松开了梁月的手,一跃上前,抡起拳头便打在范斌太阳穴上。 听到范斌呼叫的洋火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眼睛顿时布满红血丝,要不是因为眼眶小,估计眼珠子都能鼓出来。 “去你妈比!”洋火脱掉外套捏紧拳头,两步冲到刘文浩面前,一手掐住刘文浩脖子,另一只手抡起如同铁锤般的拳头,一拳打在刘文浩的鼻梁上,直接将他的鼻梁骨打塌了。 “啊!”刘文浩双手捂着鼻子,血液顺着他的手指缝里一滴滴流在地上。 “我操你妈!”王南听见了刘文浩的惨叫,回头一看,正看见了那满脸凶相的洋火。 王南放弃了林义,站直身体从裤兜里掏出了卡簧刀,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南的心里,面前的洋火居然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最起码是要比当初的林义和张军给他带来的压力要大得多。 “磨磨唧唧的!”洋火从地上捡起外套,一圈一圈的缠在手上。 当两人对峙的时候,范斌与梁月已经趁他们不注意,都跑回了饭店。 “李冰!林义在停车场让人揍了!洋火正跟他们对着呢!”范斌跑回桌,对着李冰说道。 “啥!”李冰手里的筷子直接摔在桌上。 “王姐!有两个混子调戏我,还把我对象按在停车场给揍了!”梁月跑到饭店化妆间,哭着说道。 “哪个嫌命长的,在我大婚的时候动手,还特么调戏我姐妹儿!”刚卸完妆的王淑艳听到梁月诉苦,一巴掌拍在化妆桌上。 ………………………… 饭店停车场,林义满脸紫青的躺在水泥地上,刘文浩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倚在宝马车的轱辘上,用手机打着电话。 而王南手持卡簧刀正与洋火对峙着。 “我见过你,你是不是清河县的人?”王南用刀指着洋火问道。 “就你这种人,哪怕在清河县咱俩的关系也不可能好到哪去。”洋火用缠在右手的外套擦了一下光头上的汗珠。 “我告诉你,别特么多管闲事。”王南警告道。 “草他妈的,你怎么这么磨叽!”洋火啐了一口,快步向王南走过去。 “再过来,我他妈弄死你!”王南捏紧卡簧刀继续威胁。 “来!我看看你怎么弄死我的!”洋火越走越近。 “啊!”王南大叫一声,握着卡簧刀直接向洋火捅了过去。 “活拧巴了!”洋火小声的自言自语一句后,抡起缠住外套的右手,横着一甩,直接打在王南的卡簧刀刃上。 由于某种科学惯性,洋火巨大的力气打在刀刃上,产生的力量让王南根本握不住卡簧刀,刀直接飞出老远。 “啊?”王南虽然打过不少架,但哪里见过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和这么邪性的打架技巧,顿时瞪大了眼睛。 洋火见王南手里没了武器,也不再有任何可担心的,抡起手臂便向王南脑袋打去。 刚刚刘文浩因为轻敌受的伤,王南可还看得见,所以丝毫不感轻视洋火。 面对洋火这一拳,他也快速的反应过来,一个弯腰躲过,在这同时,王南伸出双手直接抱住了洋火的腰。 “操!操!撒手!”洋火见自己被近身,凭他那瘦弱的体格,想将王南甩下去指定是不可能,于是用手肘狠狠的砸着王南的后背。 “洋火!”李冰与高升率先从楼上跑下来,正看到洋火与王南纠缠。 “操!”高升跑到王南身后,双手抓住王南的腿,直接将王南拎起。 王南没了支撑点,力气也顿时被卸下,双手脱力脸部直接拍在地上。 李冰也没闲着,看见王南趴架了,对着他的脑袋便是一脚。 “林义,没事吧。”范斌扶起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林义,关切的问道。 “操你个妈的!”李冰看见林义的惨状,将目光锁定了刘文浩。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刘文浩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理,赶忙求饶。 “怎么回事!”顾小龙,王淑艳,地蛋,李二狗还有一群伴娘伴郎堵在了停车道的尽头。 “这俩傻逼欺负伴娘,还把林义给揍了。”洋火指着王南和刘文浩说道。 “我不记得我结婚的时候,给你俩下过请柬。”顾小龙脸色阴沉的说道。 “你俩跟谁玩的!”王淑艳也上前一步问道。 “说话!”洋火大吼一声,给刘文浩吓了一哆嗦。 “我……我们跟着潘总过来的。”刘文浩捂着鼻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哪个潘总!”王淑艳问道。 “潘光耀,潘总。”刘文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龙儿,这好像就是潘光耀的车。”一个在市交警队工作的伴郎,看了一眼旁边的宝马,走到顾小龙身边说道。 “特么的!”顾小龙咬着牙暗骂了一句。 “那你们就是跟潘光耀玩的呗!”王淑艳再次确认道。 “哟!王姐龙哥,两位对我的车有啥兴趣吗?”一个脸上有条蜈蚣般的刀疤,穿着蓝色名牌西装,留着三七分侧背的男人,一边大声说着话,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呢!今天这事你高低得给个说法!”王淑艳看见潘光耀过来了,大声质问道。 “啥说法呀?咋回事啊?”潘光耀装作丝毫不知情的样子反问道。 当他走到跟前,看到趴在地上的王南和鼻子直窜血的刘文浩时,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这是怎么回事?”潘光耀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转头朝向顾小龙问道。 “你的弟弟骚扰伴娘,还把人家对象给揍了,你说这事你是不是应该给个说法。”顾小龙强忍着翻脸的冲动说道。 “哎!是这么回事吗?”潘光耀走到刘文浩身前问道。 “我们也是为了………………啪!”刘文浩正想说点啥,可话还没说完,潘光耀一嘴巴便打在刘文浩的脸上,刘文浩的鼻子因为这第二次伤害,原本快要凝固的血,又窜了出来。 “潘总,我错了!”刘文浩瞄了一眼潘光耀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只能点了点头。 “呵!龙哥王姐,我那个司机老尚,今天媳妇生孩子,所以我就从店里随便拽了俩人来当司机,没想到就弄出了这么一回事。 咱们这么大的人了,跟这俩小溜子生气也犯不上,这样,今天这事算我的,该赔多少赔多少,你们看行不!”潘光耀放低了身段说道。 “你看咋样?”王淑艳转过头问起梁月。 “王姐,听你的。”梁月扶着林义说道。 “呼~既然我妹妹说了,我就提她做回主,让他们俩给我妹妹还有她对象道个歉,再拿两万医药费,这事就算完了,我们也不再追究,你说呢?”王淑艳用下巴点了几下潘光耀问道。 “行。”潘光耀陪笑着点了点头。 “去!把那个装死的拽起来,给人家道歉!”潘光耀踹了刘文浩一脚,随后打开车门,从手扣里数出了两万块钱。 刘文浩费劲吧啦的拽起了王南,两人互相扶着走到梁月面前,倒了个歉。 “王姐,这是两万块,你数数?”潘光耀拿出钱交给了王淑艳。 “拿着小月。”王淑艳直接把钱交给了梁月。 “回去好好管管手下人,别一天天不长眼睛!”王淑艳数落完潘光耀,便带着人离开了停车道。 看着众人远离后,潘光耀的眼神顿时大变,其中布满了阴狠。 “潘总…………”刘文浩想道歉,却被潘光耀伸手打断。 “少说废话,先去医院吧。”潘光耀没有跟他们俩生气,闭上眼睛摆了摆手。 待两人走后,潘光耀打开车门,坐在了宝马后座里。 “喂!潘总,有什么指示?” “杨迪!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你那边的事不要牵扯到公司来!” “是啊,潘总,我已经很注意了。” “我操你妈!你他妈狗脑子啊,你注意!你注意我今天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怎么回事啊?潘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他妈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告诉你,这活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再发生一次类似的事,我把你扔进嫩江里喂鱼!” “喂,潘总,我什么都…………” 嘟嘟嘟嘟……………………………………………… 第二十七章工人林义 “哎卧槽!终于回家了。”黄昏,林义顶着一脸的瘀紫,坐在沙发上。 “脸还疼吗?”梁月拿着一瓶冰镇矿泉水说道。 “没事,就是有点火次撩的。”林义接过冰镇矿泉水往眼眶上敷了一下。 “你说你,不会打架还要硬上,这亏吃的冤不冤枉。”梁月坐在沙发上看着林义的脸说道。 “这俩逼要是碰我,咋滴都没问题,可他们碰你,那绝对不好使,嘶啊~。”林义摸了一下眼眶,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啧,你呀,净逞英雄。”梁月笑了一下说道。 “哎呀,得,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过这回我可躺不住了,我让张军帮我联系了个活,明天就去。”林义倒了杯水说道。 “啥活啊?”梁月一边打开电视,一边问道。 “小工,也就是给人搓沙子活水泥啥的,一天三百块钱,管吃管住。”林义喝了一口水。 “最近没听说市里哪个工地开工啊?”梁月听后,疑惑的问道。 “谁告诉你是市区了,这不之前说过的那个叫大旮瘩的包工头嘛,他最近接了个新城区的工程,现在是秋收的时候,他正好手底下缺人,我寻思跟着他的工程队干一段时间活,毕竟等到了冬天,工程活想动弹也没法动弹了。”林义详细的解释道。 “靠谱吗?”梁月问了一嘴。 “这种事张军应该不至于坑我。”林义缩了缩脖子。 “还是得多长个心眼。”梁月提醒道。 “知道了媳妇。”林义笑了一下,将梁月搂进怀里,两人安静的看起了电视。 ……………………………… 早上四点,张军与林义坐着出租车来到了新城区的一条聚集了不少人的乡下土道上。 “咱们不是盖楼吗?这咋跑到乡下来了?”林义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土道,一时摸不着头脑。 “谁告诉你是盖楼了,咱们搞的是路面硬化工程,现在政府不是有这个混凝土地面的政策嘛,郊区县城乡下的土道都给它铺成水泥的。”张军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抽着烟说道。 “这么回事啊!我还寻思包工程都特么是盖房子呢。”林义顿时明白自己见得还是太少了。 “操,趁着没开工先歇会吧,一会等渣土车搅拌车来了,想歇的歇不到了。”张军走到路边,找了个土棱子坐了下来。 “军儿!”就在两人坐在路边等待开工的时候,一个染着暗紫色头发的青年跑了过来。 “呦!咋滴,老板过来视察工作了!”张军看见那个青年笑着说道。 “操!一见面就jb埋汰我!”那青年接过张军递的烟骂道。 “搅拌车啥时候来啊。”张军问道。 “不是!你还真特么要来当小工啊!”青年听到张军的话,顿时不满的说道。 “那我跑这么老远不来当小工,我来看风景来了?”张军反问道。 “你知不知道,自打你走以后,大哥可是成天念叨你。”青年说道。 “没事,一会儿等他来视察工作的时候,不就能看见我了嘛。”张军笑着说道。 “你跟我装什么傻,我就问你一句话,打不打算回来。”青年不想再跟张军打太极,直接了当的说道。 “等这趟工程完工了的,咱再说。”张军并没有给出一个答复。 “你呀……………”青年无语的用手指了几下张军。 “开工了!”随着一个秃顶男人的一声大叫,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 地面硬化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施工起来,进度真的是龟速,尽管他们只是负责一部分路段但足足一个月,工程量都没达到一半。 这还仅仅只是内在原因,再加上天气和一下闹场的,工程时间又要一拖再拖,眼瞅着就要入冬了。 当然了,工程完不完工的这些,和林义是没什么太大关系,他所关心的就是,钱能不能要出来。 “大家伙抓紧干呐,晚上吃土豆炖排骨。”一个负责人拍着手喊道。 林义和张军蹲着地上将新铺好的泥浆上层铺上薄膜后,坐在了土道边上。 虽然说秋天的太阳没有那么毒,但你架不住秋风的厉害呐,林义原本就不白的皮肤,这一个月更是被吹的黝黑黝黑的,手背和脸蛋上更是已经被吹的起皮干裂。 “我觉着这活在入冬之前够呛能整完呢。”林义用那扎皮肤的手背擦了一下额头说道。 “整不完,这上哪整完去,我昨天晚上看天气预报,说这两天弄不好得下雪,等下雪了,那还整个屁了。”张军叼出跟烟,点燃吸了两口。 “那这钱………还能要出来吗?”林义有些担心。 “我来的时候,大旮瘩就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咱俩的钱他不会拖,但是其他人的………够呛,毕竟每年都会有这么一出。”张军抽着烟小声的说道。 “咱干了多少天了?”张军问道。 “算上今天正好三十天,一天三百那就是九千块。”林义在心里算着。 “行吧,今天晚上我跟他说说,拿了钱咱俩明天就撤吧。”张军叹了口气说道。 “行。”林义点点头。 “干活了!”张军站起身,拍了几下屁股继续干起活来。 晚上,大家吃过饭后,都各回各家。像他们这些外地的,就都来到先前和村民商量好,腾出来的空房里。 张军则是刚吃完饭,便走进了大旮瘩那群人的车里,一去就是半宿,而林义也穿着军大衣,搬个板凳坐在外屋地(乡下的厨房)里,等了半宿。 “嘎吱。”林义听见开门声,一回头,便看见张军拿着个塑料袋走进了屋。 张军看见林义,也没说话,扭了一下头示意出去。 “咋样?”林义走出门问道。 “硬给咱俩凑出来一万五,不过你那九千该拿拿没事。”张军把塑料袋递给林义说道。 “撤啥犊子呢,你废这么大力气要出来的,我就拿七千得了。”林义骂了一句,把塑料袋装在了两人带衣服的背包里。 “行了,先走离开再说吧。”张军拿出手机,给乡下跑市里的黑车司机打了个电话。 “你这钱,不太好要吧。”等张军放下手机后,林义上前问道。 “也没啥,就是说了几句让我明年回去的事。”张军挠了几下耳根子说道。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跟着他们搞又有钱赚,又不用风吹日晒,不是挺好的嘛,为啥你这么抗拒呢?”林义十分不解。 “呵呵,上回老王二柱子把搅拌车拦道上那事你知道不?”张军找了块石头坐下。 “知道啊,那不是让咱干等了一上午嘛。”林义说道。 “你就没发现那次事以后,小杰和赵生子到现在都没回来。”张军借着月光,盯着林义的轮廓说道。 林义毕竟也干了一个月了,管事的人都认识个七七八八,小杰就是当初那个紫发青年,赵生子就是管理他们农民工的那个秃顶男人。 “啥意思?”林义问道。 “小杰肚子让人捅了一刀现在还没醒,赵生子手被人砸碎了,估计一段时间是干不动了。”张军满脸愁容的说道。 “你是说…………”林义听出了张军话里的意思。 “这种日子看着风光,实际上真的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过,而且一个人但凡还有点其它出路,谁能去混社会啊。”张军语重心长的说道。 “咔咔咔,驰。”当两人坐在门口,沉默了良久后,一辆桑塔纳停在了门口。 “是你们叫的车不?”黑车司机摇下窗户问道。 “是。”张军回答一句,带着林义走上了车。 ………………………… “师傅,到这就行。”黑车开进市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军儿我先回去了啊。”林义用塑料袋装好这来之不易的七千块钱,走下了车。 “行,慢点啊。”张军跟林义道了个别。 林义将钱踹进兜里,走到小区的超市里买了些东西,向家里走去。 林义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想起梁月以后,原本疲惫的身体顿时精力充沛,三步并做两步,蹬蹬蹬直接就跑上了六楼,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在乡下给人铺了一个月水泥路,又熬了半宿夜的工人。 “咔!”林义知道这个时间梁月一定睡得正香,所以尽量没有发出太大声音,轻轻的打开了门。 第二十八章失踪的梁月? 林义走进屋里,客厅里一片漆黑,因为知道梁月已经睡了,也没有开灯,悄悄的走到里面,打开了卧室门。 “人呢?”林义打开卧室门后,发现卧室里的灯是开着的,但房间里空无一人,而且被褥行李也都不是自己的。 林义看了一眼手机,刚一转身,便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你谁啊!”这时,一个二十来岁,带着眼镜,身材消瘦,浑身上下只穿着内裤的小伙子,从角落里的厕所走出来。 “卧槽!你谁啊!”这个房子因为厕所比较偏,而且厕所门是不透光的,他也没注意厕所有没有人。 但林义的心理素质还是比较强,很快调整好情绪,看着这个裸体男人,陷入了沉默。 “我…………”在林义看着他的时候,那小伙子也借着卧室灯光打量着林义。 乱蓬蓬的头发,满脸的胡茬,焦黄的牙齿,破衣喽搜埋了吧汰的,手里还拎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袋子。 “大哥,有话好好说,您要是看屋里啥值钱,您就拿啥!”那小伙子还以为林义是入室抢劫的,气势顿时软了下来。 “少扯犊子,我问你话呢,你谁!”自己出去一个月,半夜两点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个男人,林义就算再相信梁月,可当情况摆在眼前时,林义也没法往好地方上想。 “我叫陈世豪,祖籍山d枣z,我的学校是六合市大学,今年读大一,我的身份证号是,370400************,我爸叫………………… 我爷爷是**区长,我妈是**主任,您想要钱我可以给他们打电话,大哥,我第一次来东北,不懂规矩,要是哪做错了,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我吧。”那小伙子蹲着地上捂着眼睛,一口气把自己的信息全交代了。 “操!叭叭啥呢!你为啥搁我家!”林义被他这一通话磨叽的脑袋嗡嗡响。 “这是我租的房子,我也不知道这是您家呀,大哥您要是嫌我碍眼,我现在就搬走。”张世豪用带有山东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林义一听顿感不妙,拿出手机,便将电话打给了房东,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才终于接听。 “喂,张哥。”房东因为姓张,所以林义一直都叫他张哥。 “哎,小林,这大半夜的啥事啊!”房东睡到一半被吵醒,声音有些干哑。 “张哥,你这房子租给别人了啊。”林义一边看着蹲在地上的张世豪,一边问道。 “那什么,你对象不是说不租了吗?押金都退完了。”房东打着哈欠说道。 “啊?啥时候的事啊?”林义疑问道。 “退了能有半个月了。”房东想了一会儿说道。 “哦,行,打扰了张哥。”林义问清楚原尾后挂断了电话。 “呼~”林义捂着额头,坐在了床上。 “大哥?”陈世豪抬起头,试探性的支了一声。 “噢,你误会了,我是这屋以前的租户。”林义查清事情原尾这才解释道。 “噢。”陈世豪反应过来,从地上站起,因为不是外地人,又被林义这么吓了一下,情绪也没有太过激。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林义给梁月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只能听到关机提示音。 “什么情况!”林义看着打不通的电话,脑袋里冒出了各种想法,脸色也越来越差。 张世豪穿上外套,看着林义的表情,也没敢打岔。 “喂,王姐,我是林义,梁月对象。”林义思来想去,从范斌那要来电话号,将电话打给了王淑艳。 “噢,你有事吗?”王淑艳语气不太好,但也不怪她,凌晨三点,一个不是很熟的人给你打电话,搁谁谁语气也不好。 “那个,梁月在您那吗?”林义笑着问道。 “我得有一个月没看见她了,小月咋滴了?”王淑艳说道。 “没事王姐,打扰了。”林义不等她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大哥,你这…………”陈世豪刚要说话,看见林义的眼神,将话又咽回肚子里。 林义又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来的都是不知道。 “唉~”林义捂着太阳穴,脑袋里不断的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消极想法。 “兄弟我刚才也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你想想,现在快过年了,有可能你对象,回家过年了对不对。”张世豪安慰道。 “呵。”林义冷笑一下,没有说话。 梁月四岁的时候他爸因为喝酒,喝出了脑溢血,没有及时治疗,死在家里,九岁她妈带着她改嫁,但他那个后爸经常家暴,十六岁退学的她离开了家里,从那时起,她就再回去过。 “啧。”陈世豪见林义闭着眼睛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咂了一下嘴,从兜里掏出烟打算提提神。 “给我一根。”林义听见他掏烟和点火的声音,舔了舔嘴唇,伸出了手。 “啊?噢。”陈世豪愣了一下,但还是将烟放在林义手里。 “咳咳咳咳………”林义点燃白盒的将军香烟,猛吸了一大口,结果差点给自己呛死。 “咋寻思跑这上大学的呢?”林义缓了口气,心不在焉的问道。 “关键我考的分数,清华北大也不要我呀,正好我姐夫是东北的,还认识这边的大学校长,我就过来了。”陈世豪说道。 “呵呵。”林义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不知道怎么往下聊,只能尴尬笑了一下。 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尬聊了一会,林义想着等天亮了以后,去梁月工作的美容店问问,可还没等太阳出来,一个电话便打了过来。 “喂,张军。”林义接通了电话。 “哎!林义,你对象搁你跟前呢吗?”张军问道。 “咋滴了?”林义听见梁月两个字,原本颓废的眼神,瞬间瞪得老大。 “我刚才去洗浴中心洗了个澡,出门的时候好像看见你对象从夜总会里出来,然后和一个男的坐车走了,天太黑我也没看的太仔细,这不打电话来问问嘛。”张军上了一辆出租车后说道。 “你在哪呢!我去找你。”林义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给身边的陈世豪还吓了一跳。 “我搁建设路呢,刚才堵车,现在我正好能看见那车。”张军说道。 “跟上它,我马上过去。”林义挂断电话,转头跟陈世豪倒了个歉后,着急忙慌的跑下了楼。 “师傅,跟上前面那个大众。”张军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司机。 “喂,林义,你到哪了?”张军打通林义电话问道。 “我刚上出租车。”林义关上车门说道。 “胜利路荷塘宾馆,他们进去了。”张军走下车说道。 “好,师傅胜利路荷塘宾馆。”林义放下手机对着司机说道。 “驰!!!”出租车急刹在荷塘宾馆门口,林义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你特么可来了。”张军穿着棉袄脸冻的通红。 “就在这吧?”林义指着面前的豪华宾馆说道。 “我亲眼看着进去的,他俩进去以后没再进去过别人。”张军将棉袄上的帽子扣在头上,手插在兜里说道。 “走。”林义听见张军肯定的语气,心里也有了准,带着张军走进了宾馆。 第二十九章电话举报 “咣当!”林义一把推开宾馆门,在大厅扫了两眼,走到了前台。 “美女,在我们之前上去的一男一女在哪个房间?”林义强压着怒气,摆出一副笑脸问道。 “不知道。”前台头都没抬直接回答了一句。 “美女,刚刚上去的是我朋友,我们是一起的,她东西落在我这了,我给她送过去。”林义继续编着瞎话。 “那你给她打电话呗。”前台依旧没有抬头。 “她电话没电了。”林义说道。 “那我就不管了,我们是不让透露任何客人信息的。”前台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林义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现金,轻轻的放在前台面前。 “呵!”前台看见现金,终于是抬起头,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指了指头上的摄像头。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我拿了你的钱,到时候弄出事了,不仅工作没了,工资被扣光,弄不好我还有一份责任,两百块买我的前途,犯不上。”前台笑着说道。 “那就是没办法了?”林义咬着牙说道。 “我从你问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侬!大厅有沙发,守着呗。”前台指了指林义身后的沙发。 “守你妈了个逼!”林义怒骂一句,嘣的一声向电梯方向冲去,张军反应也是快,看林义跑了,自己也蹭的一下跟了上去。 “哎!保安!”前台看见林义与张军向电梯口冲去,扯开嗓门大喊着。 “干嘛的干嘛的!”两个保安听到喊声,拿着电棍从电梯旁边的员工休息室里跑出,直接拦住了林义与张军。 “兄弟我有急事!借个道。”林义被俩保安拦住,心里这个恨呐。 “少废话,你特么过去了我俩就得出去!而且我告诉你,这宾馆六层楼,每层都有保安,就算你俩从我这过去了,别的楼层你也过不去。”保安紧握电棍警告道。 “你们要是在这闹事我马上报警,派出所就在对面,用不了二十分钟你俩就得进去。”前台也大喊着警告道。 “草他妈!”林义大骂一声,一拳打在宾馆的混凝土墙壁上,手指关节滋滋的向下淌血。 他是真的有些失去理智了,以至于任何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都变成了句句嘲讽。 这一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从愤怒,到委屈,再到无力,最后变成了懊悔。 “林义!林义!”张军看到林义一拳打在墙上后,一脚踢掉电棍,抓住一个保安的衣领,便要抡拳打,可还没等他动手,林义倒是先跪倒在地上。 “操!你傻逼呀!”张军松开保安的衣领看着林义那呆滞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和流血的手,气愤的骂道。 “呵呵呵………呜呜呜…………”林义傻笑了几声,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林义的笑声也变成了哭声。 确实啊,他出门受苦受累,干了一个月的工地,拿着血汗钱,抱着希望满心欢喜的回家,结果发现自己对象拿着自己全部的积蓄玩失踪。 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自己对象正拿着自己的钱,在宾馆和别人苟且,而他在宾馆楼下被保安和前台拦住,关键是自己还他妈一点办法没有,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憋屈,。 “让我上去!否则我杀了你!”林义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站起身走到大厅的茶几上拿起玻璃烟灰缸,眼神凶狠,身体直挺挺的向保安走去。 “操你妈!你特么发什么疯!”张军看林义有些失控,奋力夺下他手中的烟灰缸,随后抡起手臂,“啪!”的一声,直接给了林义一个大耳光。 “林义!你听我说,你要是真给这几个保安弄死了,你特么这辈子也就废了,你废了,他们就会拿着你的钱,在外面继续过着小日子!”张军抱住林义的脑袋说道。 “那我怎么办!我咋办呐……………”林义被张军这一耳光打醒了不少,也不嚷嚷着杀人了,眼角上流出眼泪,又哭了起来。 “别特么像个娘们儿似的!办法不得人想吗!给我老实滴坐着去!”张军抓住林义的衣领,走到沙发边上将他往沙发上一扔。 张军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嘴里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前台,而就是这一眼,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六合市,彻底热闹了起来。 “电话给我。”张军大步到前台,指着前台座机说道。 “这是内部电话……………”前台还想念叨着宾馆规定。 “滚蛋!要是他真在这弄死两个,你他妈一样跑不了责任!”张军没等她说完,便指着前台鼻子一通骂。 “好吧。”前台讲座机拿起,放到了张军手边。 “喂!胜利路派出所吗?”张军拨通了派出所电话。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电话那边说道。 “我举报,荷塘宾馆有客人疑似p娼…………”张军开始详细的说道。 不出十分钟,荷塘宾馆门口停了一辆警车,两个肩上带花的片警和两个穿着制服的辅警走了下来。 “我们接到报案,宾馆里有客人p娼,请配合查案。”一个片警掏出证件说道。 “民警同志,是我报的案。”张军从厕所里走出来说道。 “你确定是p娼吗?”一个最快的辅警问道。 “我确定,我无意中听见了他们谈到一些关于m淫的话题。”张军满脸肯定的说道。 “哪屋?”片警问道。 “美女,协助警察同志办案,可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张军将目光看向前台。 “我忘了是哪屋了。”前台说道。 “没事,你这个电脑不是能调监控嘛,我相信监控可以帮你回忆。”张军指着柜台里的电脑说道。 “我不知道监控密码。”前台继续说道。 “没事,我知道。”片警对这个前台的态度也有些不满,直接走进柜台,开始摆弄起电脑来。 “大致时间。”片警捅咕了几下键盘,便打开了监控。 “凌晨三点左右,马上到凌晨四点。”张军回忆了一下说道。 “是他们。”众人看了半个小时的监控,终于张军看见了梁月的脸出现在监控里。 “他们………应该是411号房间。”前台看了一眼监控,随后又掏出一个笔记本,翻找了几页说道。 “带路。”片警说完,前台从抽屉里拿出通用卡,众人走上了楼。 当然,张军作为报案人,也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至于林义,他还躺在沙发上自我颓废呢。 “滴嘟嘟嘟噜~咔嚓!”前台用房卡将门打开后,两个辅警率先走进了屋里。 “查房!”众人走进屋里,发现屋里的灯光与空调都开着,电视也开的很大声。 还没等辅警往里面走,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便率先冲向了他们。 “别动!别动!”两个辅警来不及反应被男人庞大的身躯撞倒,但跟在后面的片警可不是吃素的,一个用双手抱住男人的腰部,另一个掏出警用防狼喷雾对着男人的脸部便是一顿喷。 “啊!”男人眼睛鼻子嘴都被喷中,顿时不再挣扎,捂着脸弯着腰哀嚎。 片警用手铐将其拷住后,便走进了房间里面,张军也跟了上去,可映入众人眼帘的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p娼现场,而是一个电视剧里都没拍过的…………吸d现场!!! 第三十章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再说张军,当他跟着警察身后刚走进房间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但他也没有多想,在民警将奸夫制服后,他便跟着走进了房间里面。 只见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因为角度问题,张军根本看不清女人的脸,但却可以看见女人全身赤裸,一丝不挂,女人的身下是一张张红色的现金钞票和宾馆的玫瑰花瓣,而床头柜上稳稳当当是摆着一个插着两根吸管的饮料瓶。 冰壶!!!! 张军瞪大了眼睛,想着向前走两步,但却被警察拦住,张军无奈,只能踮起脚看向那个女人的脸,那不是梁月还能是谁。 只见梁月两眼惊恐的看着天花板,脸上都是汗水,湿漉漉的头发成柳状沾在她的脸上。 她张着大嘴奋力的呼吸着屋里的空气,一句话说不出来,而双手也在自己上方用力的抓着空气,双腿也在不断蹬着床单,张军虽然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 他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溜冰该有的反应,要么这是瘾君子常说的,吸岔道了,也就是吸食过量,吸出幻觉了。 “先生,请您回避。”民警看到这一场景,先是劝离了无关群众,随后用手机拍摄起犯罪现场。 张军走回楼下,看见躺在沙发上像死了一样的林义,调整了一下情绪,拿起茶几上的花瓶,一下将瓶中水全部倒在了林义脸上。 “啊!”林义被水浇了个激灵,用手扑撸了一把脸上的水,眨了几下眼睛,看向张军。 “是她吗?”林义干哑的声音说道。 “是。”张军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刚刚自己看到的那场面,该不该跟他说,又该怎么跟他说。 不过,林义听到张军的话以后,便没再问,双手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军从兜里掏出烟,正准备点火,林义却伸出了手。 “给我来根。”林义说道。 “我记得你不抽烟。”张军将烟递给林义,给他点燃后说道。 “刚学的。”林义捂着脑袋,声音更加干哑。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突然间,宾馆大厅里自动响起了音乐,张军看了一眼前台上挂着的电子钟,刚刚好早上六点钟。 这时,警察带着吸d工具和两个涉案人员已经走到了楼下。 林义从沙发上站起身死死的盯着梁月的脸,而梁月却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头也不抬的被带入警车。 林义此时真的想哭一场,可是眼泪却已经流不出来了。 随后两人去派出所做了半天的笔录,张军也承认了报假警的事实,被普及了一遍法律,并且罚了两百钱,而林义这一把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了老婆不说,这几年的积蓄也都成了,那一颗颗无色透明块状物体燃烧出的烟雾了。 “嗡嗡嗡………”林义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手机不断的响着,是张军的电话。 因为林义结束的比较早,所以当张军出来以后根本找不到林义,打电话他也不接。 林义打开翻盖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张军来电,叹了一口气,长按关机按钮,关闭了手机。 “操!这特么是干鸡毛呢?”电话那头,张军坐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对着响着关机提示音的电话骂道。 随着林义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尽头,六合市那个普普通通,踏实肯干对生活充满希望的林义,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同年11月,夜晚凌晨两点钟,六合市阳光小区。 “踏踏踏踏踏………”九位带着口罩的壮汉,快步向楼上跑去。 其中一位壮汉迅速跑到一个住户门前,开始撬锁,其余人则从腰间掏出了54式手枪。 “咔嚓!”门锁打开后,一个壮汉轻轻按动把手,随后迅速打开房门。 九位壮汉手握枪械,做好标准的战斗准备,有序的走进了住户家中。 “啊!”一个身材瘦弱,头发凌乱的青年看见,从厕所出来,与持枪壮汉来了个对眼。 “别动!警察!”壮汉见到被发现,也不在隐藏,直接扯开嗓门一边大喊着,一边快速的踹开各个屋子,开始搜查。 “别动!警察!别动!”主卧室里一个四十多岁,头发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被声音吵醒后,下意识的滚下床,将手摸向床底空隙中。 “把手拿出来!把手拿出来!”一个便衣警察用枪对准他的脑袋,大声喊叫警告着。 男人吓的满头上汗,慢慢的从床底抽出了手,随后将双手聚过头顶。 “拷上!拷上!”那便衣警察大喊道。 就当俩个便衣警察将这名中年男子制服后,隔壁的次卧,却发出一声巨响。 “咚!”随着猎枪中喷出一杆火焰,次卧的门应声而碎。 “有枪!”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便衣警察,捂着被钢珠打中的肚子咬牙提醒着其他人。 “铛!铛!”另一个便衣警察靠着次卧门与屋子冰箱中的方位死角,向屋中连开两枪。 “打中胳膊了!快快快快快!”那名便衣开完两枪后,一边像屋里冲,一边大声的喊道。 “额啊!”屋里面,那个手持猎枪的人已经被击倒,右侧大臂与肩膀各中一枪,确实已经没法再开枪了。 在一阵紧张的枪战过后,屋中七名犯罪人员已尽数制服。 “这是什么!”一个警察从冰箱里掏出牛奶纸箱,将牛奶打开后,里面是一袋一袋的物色透明结晶体。 “不知道,没见过。”那个被在主卧室里,控制住的秃顶男人摇头说道。 “好好说话!”身后一个暴脾气的便衣警察喊道。 “这是什么!”那个警察再次喊道。 “冰……冰d。”秃顶d贩被吓的魂都没了,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哪来的!”警察继续问道。 “跟人买的…………” 与此同时,六合市莲花路。 一辆正在行驶的辽n牌照的本田轿车,被前方的交警伸手示意靠边停车,而路边上已经有连老带小好几辆私家车被拦住了。 “驾驶本,行驶本。”交警穿着绿银相间的制服,带着棉帽和口罩说道。 “给。”主驾驶放下车窗,从手扣里拿出了两个小本本。 “请下车配合我们工作。”交警看了一眼证件,挥了挥手说道。 车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主驾驶的人舔了一下嘴唇,走下了车。 “来,吹口气。”交警拿出一个酒精检测仪说道。 “好。”那人陪笑着伸手去拿酒精检测仪。 可不料此人刚伸出手,交警便抓住他的手臂,一个反关节擒拿将其按在车门上。 “别动!警察!”原本站在路边的那些司机,突然掏出手枪,喂在了本田车旁边,其余几个交警也拿着破窗工具,几下打碎了车窗。 “别动!把手放在头上!”一个便衣警察用枪对准副驾驶的男人说道。 就在车内人都控制住后,几个警察收起枪,打开车门将车里的几人拽到外面,带上了手铐。 第二天清晨,一家早餐店内,一个身穿破烂军大衣,头发乱蓬蓬,满脸污秽的流浪汉,正坐在桌上大口的吃着馄饨。 早餐店柜台旁的电视上,正播放着六合市早间新闻。 “昨日我市成功抓捕以郑某为首的十七人贩毒团伙,缴获土制猎枪两杆,猎枪子弹二十发,砍刀十把,冰d十公斤,套牌车三辆………………缉毒警察范国森,身中数十颗钢珠,至今还在昏迷当中。”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在此对那些战斗在一线的缉毒警察们,致敬。” 第三十一章江湖枭雄 “没想到哇,咱们六合市平安这么多年,居然还能出这么一把事。”早餐店里的胖老板一边擀着面条,一边看着电视说道。 “确实啊,六合市少说得有十年没出过这种事了。”一个客人喝了一口豆浆接过了话茬。 “呼噜呼噜呼噜………”那个穿着破烂军大衣的流浪汉大口吃完馄饨,从内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五块钱,放在桌子上。 “老板,钱放这了。”流浪汉一边操着干哑的嗓音,一边抬起头,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正是当初的那个少年林义! 林义拎起放在门边角落的垃圾袋子,走出了早餐店。 林义一边在城市的每条街道上流浪,一边捡着店铺门口的废纸壳,翻着摆在街边的垃圾箱,毕竟这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 “妈妈,这个叔叔在做什么啊?”一个女人骑着自行车后面坐着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 “看见了吧,以后不好好学习,就是这个下场,你想像他那样吗?”女人拿林义当做反面教材,告诫着自己的孩子。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话了,林义对此也早以麻木,曾几何时,他也是那个学习好到让全校学生都羡慕的尖子生啊! 林义将垃圾桶里最后一个易拉罐踩扁,一抬头,刚好看见自己面前不远处三个和他一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卧槽。”林义见到他们,犹如耗子见猫,背起袋子便开始向反方向狂奔。 “操你妈!别跑!”那三个人看见林义跑了,也一边骂一边奔跑着追了上去。 “当啷!”林义因为跑的时候没有看清前方的路,一不留神被道牙子绊倒,袋子里的易拉罐散落一地。 “操你妈!再跑哇!”一个流浪汉看见林义摔倒了,顺势一跳然后往林义身上一趴,将林义死死的压在地上。 “大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林义见自己跑不掉了,干脆捂着脑袋开始求饶。 “第几回了?啊!我说没说过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这一片活动,我打断你的手!”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流浪汉,一边掐着腰喘气,一边愤恨的说道。 “大哥,再给我个机会!”林义大叫着求饶。 “再给你机会?再给你机会,你特么就真拿老子不识数了!”说着,他掰过林义的右手,又捡起了地上的砖头。 “啪!啊!”随着一声砖头碎裂的声音,林义也发出一声惨叫。 再看地上,只见林义的手指关节被打的血肉模糊,虽说不至于断,但依旧是一段时间没法痊愈了,而且现在是深秋入冬,虽然还没下雪,但这伤好的也会比平常慢很多。 “这次算给你个警告,下次就特么不是这样了,滚!”那个流浪汉看到血,也有些怂了,警告了林义一句,带着人快速离开这周围。 你要说他打两下人,他倒是真的敢,但打断手,这个也纯属是带点吹牛逼的意思了,就是真让他打,他也不敢呐。 林义从地上爬起,右手此刻已经一点力气的使不上了,强挺疼痛着将散落在地上的易拉罐划拉进袋子里,便离开了这条街。 六合市市中心,蟠桃集团大楼。 一辆宝马x6停在了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 “老尚,你说老爷子一年没联系过我,这突然联系我来公司,能是因为啥事呢?那不成老爷子不行了?”潘光耀坐在车里,摸着脸上的刀疤问道。 “少爷,你没看新闻吧?”老尚拿起烟递给潘光耀说道。 “啥新闻?”潘光耀拿出一根和天下问道。 “昨天晚上,郑天涯折了,警察从他家查出了十公斤冰d。”老尚攥着方向盘说道。 “啥?郑天涯折了!”潘光耀惊呼道。 “嗯,折了个彻底,这把就算不枪毙也得特么无期。”老尚说道。 “操!难怪老爷子会搞这么大动作………诶?郑天涯折了,那武刑那逼,不就嘚了嘛!”潘光耀笑着说道。 “那边的生意都是武总在负责,出了这么个事,武总怕是跑不掉责任。”老尚解下安全带说道。 “咱在这瞎猜也不是个事,上去看看老爷子咋说吧。”说着,潘光耀打开车门,走出了车。 “嗡!!!!驰!”当两人刚走下车时,一辆凯迪拉克cts从两人面前驶过,停在一旁的车位上。 “老二怎么也来了?”潘光耀看向一旁的老尚,老尚一摊手掌,表示他也不知道。 “老大,好久不见。”潘铁龙从凯迪拉克主驾驶走下车,大笑着说道。 这个潘铁龙比潘光耀可谓是不知道好看了多少。老大潘光耀别说脸上那一条蜈蚣状的刀疤,就算把刀疤去了,他那小眼睛,塌鼻梁,佝偻的身体,嘚嘚嗖嗖的步伐,还有那浑身丝毫不搭的奢侈名牌,用不尽人意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而老二潘铁龙则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要体格又体格,要身高有身高,而且由于他的母亲是俄罗s族。 他的面部轮廓还带着点俄罗s人的模样,再配上讲究的衬衫,马甲,领带和得体英式西服,一股商业精英的感觉扑面而来。 此外他曾在北j武警部队服役,也在承天m外站了五年的岗,利落整洁的圆寸,加上这稳健肃重的步伐,致使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威严和神圣。 “老二,赌场的生意做的挺不错的嘛。”潘光耀看见潘铁龙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哈哈,托大哥惦记,还凑活事。”潘铁龙笑了一下,但从两人的眼神能看出这俩兄弟的感情并不是很好。 “呵呵。”潘光耀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两声。 “对了老大,前些日子我手下浩然把你那个经理给打了,我一直都想来跟你说一声的,可你也知道,这赌场的生意它离不开人不是,这一直就耽搁了,还请你别见怪。”潘铁龙话随时道歉,但语气却并无道歉的意思,还似有挑衅。 “呵呵呵,哎呀,我还当是啥事呢,既然二弟张嘴了,我这当大哥的也不能说啥不是,听说弟弟最近在忙活老爷子六十大寿的事,不知道现在忙活的咋样了?”潘光耀气的牙根直痒痒,但还是强挤出了些笑容。 “嘿嘿,大哥,这当弟弟的可得说你两句了,老爷子不是常教导我们嘛,别没事总瞎打听,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比啥不强啊,总是打听别人的事,容易招人烦。”此刻潘铁龙的话里已经句句带刺了,地下停车场里,也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大少二少,咱们有啥话上楼再说吧,估计老爷这会也该练完功了。”老尚见两人快要打起来了,赶忙站到中间开始拉架。 “大哥先请。”潘铁龙看了一眼老尚,恢复了笑容,向旁边退了几步让开路,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哼!”潘光耀哼了一声,率先向电梯方向走去。 “二少请。”老尚知道自己是什么位置,伸出手对着潘铁龙比说道。 …………………………… “精气充盈功行具,灵光照耀满神京。” “秘语师传悟本初,来时无久去无馀。” “历年尘垢揩磨尽,偏体灵明耀太虚。” 蟠桃集团八楼的房间里,一个面色红润,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一个老道士的指引下,练着内功,这老者正是潘光耀与潘铁龙口中的老爷子,蟠桃集团的董事长,潘涛! 在老者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旗袍,露着大白腿,盘着头发,年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这女人是潘涛的第六个老婆,潘光耀与潘铁龙的小妈。 “咔。”屋子门被悄悄打开,一个手拿橄榄核文玩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探进了头。 “嘘!”女人单手拿着一个八角形木质方盒,对男人比划了一声嘘。 “孙师爷,人到齐了吗?”就当屋里没人敢说话时,闭着眼睛的潘涛率先说道。 “老爷,人都到齐了,武………武刑已经在门外跪了一上午了。”被称呼师爷的孙宾如说道。 “让他起来吧。”潘涛睁开眼睛,做了个收功的手势。 女人看到这一幕快速走到潘涛身边,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玻璃珠大的黑色丹药。 潘涛将丹药拿起,放进嘴里,反复咀嚼,直接咽了下去。 “潘老板,我先退下了。”道士见自己任务完成,行了个礼,便走出了门。 待道士走后,小老婆从香炉上方,取下一身干净的黑色布衣,伺候潘涛穿上,又从案子上拿起一根通体乌黑,但又刻着金色龙纹的昂贵拐杖。 “呼!”潘涛接过拐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 负责六合市最大夜总会,不夜城地面六层楼黄色生意的潘光耀。 负责六合市最大夜总会,不夜城地下三层赌博生意的潘铁龙。 负责六合市制作,运输,贩卖冰d生意的武刑。 负责六合市知名企业,蟠桃化工厂生意的付凯。 负责蟠桃集团内部大小事务的总管家孙宾如。 五人如同六合市的黑道五虎,但此刻他们却正整齐的看着这位年近六十,财产过亿,统治了六合市地下生意整整三十年的江湖枭雄,潘涛!!! 第三十二章蟠桃会议 “父亲!” “老爷!” 五人整齐的叫道。 “嗯。。”潘涛一脸平静的点了下头后,女人便搀扶他走到进了,被木质屏风遮挡出的一个小区域的茶室中。 “小静,去把我那盒武夷红袍拿过来。”潘涛坐在一个檀木椅子上后,对一旁的小老婆说道。 “是案子里那个吗?”小静弯腰问道。 “对,拿过来吧。”潘涛点点头。 “好。”小静确认后,便走出茶室。 “别傻站着了,都进来吧。”潘涛透过屏风,看了一眼在外面站着的五人。 听到潘涛说话,潘光耀,潘铁龙等五人才陆续的走进茶室中,站在茶桌的对面。 “坐。”潘涛动了动手指示意五人坐下。 “各自该说什么都说吧。”潘涛见五人坐下后,开始问起话来。 可他话虽说了,但这五人谁都不敢先张嘴,茶室依旧是一片寂静。 “唉~武刑,你在门外跪了一上午了,你先说。”潘涛看着五人扣扣搜搜的样子,叹了口气。 “老爷,郑天涯的事是我大意了,还请责罚。”武刑站起身向着潘涛的方向弯下腰,认起错来。 “郑天涯的事我也听说了,他一折,那咱们在沈y,鞍s,铁l,大l的生意,可就全断了!”虽然此时潘涛的脸色依旧是很平静,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是我是错,是我大意,还请老爷责罚。”武刑继续认错道。 “你看,你这是干什么,虽然这次损伤不小,但我也没说要罚你,毕竟警察那边的行动又不是咱们能掌握的,下次多注意,坐下吧。”潘涛像个和蔼的老人一样,安慰着武刑。 “还请老爷责罚。”虽然潘涛这么说,但武刑依旧不敢起身,他跟了潘涛十多年了,他深知潘涛这个人,脸上越平静,心里就越生气。 “你看看你,唉~既然你诚心受罚,那我就罚你尽快把辽n那条线接上,把郑天涯的嘴堵严实,把你手底下的人查清楚,如果再发生下次,你就别来见我了。”小静将茶叶沏好,给潘涛倒了一杯。 “对了,师爷,你到时候以公司的名义去慰问一下那个昏迷的缉毒警,谈谈虚实。”潘涛端着茶水说道。 “是老爷。”孙宾如答应道。 “你也坐下吧。”潘涛看见还撅着的武刑说道。 “多谢老爷。”武刑听到潘涛发话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站直身体坐在椅子上。 “来,喝茶。”潘涛喝了一口茶水,对五人说道。 “付凯,工厂那边怎么样了?”潘涛咂了咂嘴,放下茶杯问道。 “一切如常。”付凯说道。 “嗯,你们五个里呀,就你性格最稳,一步一个脚印的闷头干,但如果有什么创新想法的话,还是可以放手搞一下的。”潘涛说道。 “老爷教训的是。”付凯低头说道。 “铁龙,你有啥说的,说说吧。”潘涛喝了一口茶,看向潘铁龙。 “父亲,赌场那边除了一些小来小去放高利贷的,倒是没什么其它问题。”潘铁龙说道。 “嗯,毕竟是干赌场嘛,有几个放贷的也正常,想当初我也是从一个收账的混到现在的,只要他们做的不过分,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得了, 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别像有些不长脑子的瞎眼狗篮子一样,自己吃饱了就掀桌子,打破了原有平衡,最后谁都没好果子吃。”潘涛教训道。 “是,父亲。”潘铁龙点了点头。 “对了,六十大寿的事安排的怎么样。”潘涛喝了一口茶水,突然想起来自己大寿的事。 “放心父亲,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会场也在布置,等一切完工,场面绝对能轰动整个六合市。”潘铁龙自信的说道。 “唉~。”潘涛听完潘铁龙的话,并没有高兴,反而叹了口气。 “父亲为什么叹气,是哪里做的不好吗?”潘铁龙问道。 “倒不是你的事,我是在想家伟和雅雯,算算家伟在武当山已经呆了快十年了吧,雅雯跟着她妈妈去纽约的时候,她也才八岁呀,唉~”潘涛连连叹息。 付凯,武刑,师爷三人看着潘涛的模样知道他是想孩子了。但潘光耀与潘铁龙一听这话,却顿时汗毛直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特么的,感情这老爷子是在这等着呢。”潘光耀在心里骂道。 这话怎么说呢,潘涛这人,虽说年近六十但却前前后后共有六个老婆。 大老婆是六合市本地人生了嫡子潘光耀,二老婆是俄罗s族人生了次子潘铁龙,三老婆台w人生了小儿子潘家伟,四老婆m国华裔生了独女潘雅雯,五老婆和六老婆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平常陪在潘涛身边的就是老五老六。 当初因为一些江湖上的问题,潘涛留了嫡子潘光耀在自己身边,将次子送到了部队,把小儿子送到了武当山上学道,独女和四老婆就回到了m国纽约。 前年潘涛借着娶媳妇的名义把潘铁龙从部队里召了回来,这就已经让潘光耀觉察到了危机感,但这次借着六十大寿的名义又要把潘家伟和潘雅雯召回来,仅仅几年之间,就要把其余三个继承人全都召回来,你说他潘光耀又怎么可能不慌呢。 “父亲,您放心,弟弟妹妹如果知道了您六十大寿,一定会回来的。”潘铁龙转了一下眼珠说道。 “唉~”潘涛叹了口气。 “父亲。”潘光耀心里也是有些急了,不等潘涛叫他,他便先说了起来。 “哦?老大,你有啥事吗?”潘涛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问道。 “父亲,夜总会那边的生意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也想为集团做点事。”潘光耀站起身自告奋勇说道。 “你呀,管好夜总会就够了,集团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潘涛伸出手,站在一旁的小静急忙将拐棍放在他的手上,随后将他扶起便要离开。 “父亲,我真的想为集团做点事,给我个机会。”潘光耀在后面喊道。 “你要是实在没事做,那你就去查查郑天涯那事的起因在哪。”潘涛没有停步,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茶室。 ……………………………… 黄昏,林义拖着疲惫的身躯背着一袋子酒瓶易拉罐,步履蹒跚的走到了郊外废品站。 “哗啦。”林义将装着易拉罐玻璃瓶的袋子扔到地上。 “老板!老板?”林义见回收站没人,便一边喊一边向回收站尽头的板车房走去。 “嗯~哈~” “叫爸爸~~” “啊~~爸爸~~啊~轻点~~~啊啊啊啊啊!”板车房里,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正与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做着运动。 “有人过来了。”女孩上半身裸露着双手撑在板房车的窗户上,刚好看见正低着头往这边走的林义。 “别管他,啊哈~~~快到了~~”中年人满头大汗加快了运动速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了!啊!” “嗯额~~~~” ………………………… “咚咚咚,有人吗?”林义顶着秋天刺骨的风,把军大衣在胸前交叉叠住,又用左手捂着衣服,伸出右手敲着门喊道。 “呼~~~”屋里中年人抽出两张纸擦了擦,连套子都来不及摘便提上裤子,黑着脸打开了门。 “老板,我的易拉罐…………”林义还没说完话,那老板便掏出了五块钱递给林义。 “赶紧的,拿钱滚蛋。”中年人甩着钱催促道。 “老板,我那些…………”林义一边说,一边顺着们的空隙,看见了板房车里面正在穿衣服的学生妹。 “看你特么妈呢!要么直接滚蛋,要么拿钱滚蛋!”中年人一巴掌打在林义头上,烦躁的催促道。 林义没说话,伸手接过五块钱,转身离开。 “操!傻里傻气的,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中年人骂了一句,关上了门。 第三十三章几近崩溃 “妈了个巴子的!”林义踹了一脚身边的废铁皮,不忿的骂着。 林义本想在四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自己就直接顺走。 但东看西看,这里除了成堆的破烂,啥东西都没有,毕竟这里是废品回收站嘛,可不就都是破烂嘛。 “操!都是废铁!”林义试着抬了一下一个四轮子的柴油发动机,发现根本抬不动,便扭头拿起自己的袋子离开了回收站。 一个小时后,林义走到了一个土和石头搭建的小仓房中。 这是市里很少见的一个出租的小破仓房,一个月五十块钱,条件虽然恶劣了点,但对林义来说,已经很满足了,起码能遮风挡雨。 林义将袋子仍到一旁,由于仓房里是没有电的,所以他只能用一个铁皮围成的灶台来做饭,灶台的铁皮烟筒从墙壁直通外面,这样可以防止仓房里冒起浓烟,也很大程度的避免了失火的危险。 至于林义睡觉的地方,也只是用几张纸壳和两个布满破洞的海绵垫子搭建成的床,再加上一副他从好几个地方偷来的被褥枕头,所组成的铺盖卷。 林义在锅里添上水,打开低价买里的过期方便面,开始做起晚餐来。 直到第二天,林义被室内的温度硬生生冻醒,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下雪了,白茫茫的大雪从天空中落下,将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 他从来没有对这样的生活抱怨过,因为他知道怨天尤人屁用都没有,他想过去死,可真正实施的时候,那股恐惧感又让他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 一个人没有勇气死,又没有勇气面对现实,这种人真就是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不夜城三楼,经理办公室内,杨迪坐在办公桌里面接听着电话,刘文浩和王南在他的对面站着。 “是是是,好好好,潘总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绝对给您办的漂亮。”杨迪陪笑着说完,挂断了电话。 “大哥,咋滴店里又缺姑娘了啊?”嘴快的王南看杨迪挂断电话,上前问道。 “不是店里的事,前天不是六合市扫出一个贩d团伙嘛,老板的意思是把这事上上下下打听明白。”杨迪揉着太阳穴说道。 “老板打听这玩意干啥呀?”王南挠着后脑勺问道。 “来,我给你拨号,你问问他。”说着,杨迪将电话递到他的面前。 “别别别,我错了迪哥。”王南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又咋滴了?平常不是小嘴叭叭的贼jb能说吗,今天咋不吭声了呢?”杨迪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出神的刘文浩问道。 “他之前钓了个姑娘,结果那姑娘上个月吸d叫人逮进去了。”王南小声说道。 “操!这小心眼子玩应,喂!”杨迪骂了一句,随后大喊一声,将刘文浩吓了回来。 “啊!啊?”刘文浩晃着脑袋答应道。 “操!跟个傻逼似的,赶紧查去!”杨迪骂道。 “大哥,这玩意………你说是不是…………”王南靠近杨迪,做了个要钱的手势。 “给我办准成点噢!”杨迪看见这个手势,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现金,拍在办公桌上。 “欧了!”王南笑着拿过钱,拽着刘文浩走出了办公室。 王南前脚刚走出办公室,马上便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喂,小毅呀,你帮我打听个事,打听成了给你两千块钱,就前几天………………” “咔!”林义用缠着棉布的右手从垃圾箱里掏出一个易拉罐,一脚踩扁放进了袋子里。 “哈~~~”林义在双手上哈了一口气,不断的搓着手心。 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林义的手被冻的通红,破烂的军大衣在这冷风中仿佛一层纸,风一吹便透了。 “咯得咯,咯得咯……”林义冷的上下牙不断的打架,抱着膀子全身颤抖的站在原地。 “操!”林义拎着袋子像前走一步,结果因为雪挡的太严,没有看到前面是一片冰拍子,一不留神便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哈………” “你看你看………” “哎呦,好可怜呐………” “哈哈哈哈,傻逼………” 林义用手撑着冰面,在地上翻了个身,听着众人的嘲笑声,怜悯声。看着他们那一个个大笑着的可憎面庞,看着她们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善良,而做出的那种很心疼的表情,林义心里只觉得恶心,万分的恶心。 他不知道,他的思想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林义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下巴,手肘,膝盖这三个位置同时发出剧痛,疼得林义险些又摔倒在雪壳子中。 这时一群路过的女大学生,在路边挺住了脚步。 “哎,小雪,你看那个人。”一个女学生指着林义说道。 “他好可怜呐。”另一个学生说道。 “他的手受伤了。”那个被称呼为小雪的女孩说道。 “怎么,咱们的白衣天使又要救死扶伤了?”女大学生笑着调侃道。 “别开玩笑了,他手上的棉布都被浸透了,很容易感染的,你们等我一会儿啊。”说着小雪将自己的包递给同伴,便头也不回的向林义的方向走去。 两个学生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早餐店,仿佛心意相同一般,手挽手一起走了进去。 林义挺着身体,拽着袋子,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下走进了一个垃圾箱挡着,平常基本没人会进去的小巷中。 “嘶~哈~”林义将右手上的棉布撕下,伤口已经冻得流脓了。 “你……你好。”巷口的阳光下,大眼睛双眼皮,长相清纯的小雪出现在林义眼前。 “你是谁?”林义打量着小雪,头上带着粉色的毛线帽子,缠着红色围脖,穿着白色羽绒服,给人一种人畜无害邻家小妹的感觉。 “我叫小雪,是六合市医科大学的学生。”小雪瞪着大眼睛看着林义说道。 “啥事?”林义谨慎的盯着这个小雪,他现在的精神十分的敏感。 “那个………这一百给你,你的手受伤了,我是学医的,我能帮你看看吗?”小雪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说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林义看到她的动作,面容扭曲的大笑着,艰难的移动身躯,向小雪走去。 待林义走到小雪身边后,他停止了笑声,伸出一只手,一把打掉了钞票,紧接着不顾全身的疼痛,双手并用掐住了小雪的咽喉。 “嘲笑我是吧!都特么都嘲笑我是吧!连你一个女人也敢嘲笑我!是吧!”林义一边癫狂的说着,双手犹如一把铁钳,在小雪的咽喉上越掐越紧。 “救………救命。”小雪挥手打着林义的脑袋,可奈何一个女人,力气本来就小,再加上大脑缺氧,致使她的攻击更加软绵无力。 “你过得很幸福嘛,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幸福!为什么你们可以上大学!为什么你们都有人喜欢!为什么!”林义越掐越紧,小雪的白眼仁也越来越多。 “哈!”就当小雪快昏迷的时候,林义突然松开了手,小雪重心不稳直接坐在地上。 “嘶~呼~嘶~呼~”小雪大口的喘着气,因为恐惧感,小雪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过来。”林义用左手抓住小雪的衣领,不顾她的喊叫,直接将她拽进巷子深处。 “不要~求求你~”小雪躺在雪地上,哭着阻挠林义。 “啪!啪!啪!啪!闭嘴!”林义被她吵的心烦,抡起巴掌,在小雪的脸上打出道道红印,待小雪停止声音后,林义拉开了小雪羽绒服的拉链,对她的身体,发泄着自己那积压已久的兽.欲。 …………………………… “呼~”一段时间过后,林义从小雪的身上离开,他不敢相信,因为自己的一时疯狂,做出了什么样丧尽天良的举动。 他向后退了几步,不慎滑倒,他坐在雪地上呆呆的看着自己做过的事。 眼泪顺着冰凉的脸颊上流下,他哭了,或许是自责,又或许是恐惧。 “啪!啪!啪!啪!”林义一边哭着,一边用力的抽打着自己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林义哑声哭着,向躺在地上的小雪道歉。 小雪红着眼睛,没有说话,穿好衣服后,捡起被打掉的一百块钱,便扶着墙离开了小巷。 这一刻,天空中再次下起了大雪,雪花一片片的落在马路上,落在小巷里,落在林义的身上,落在雪地里那一抹乍眼红色上。 第三十四章嗓门比赛 第二天一早,林义便来到了派出所门口,昨晚他一夜未眠,出于任何方面,他觉得自己应该来自首。 可当他真正站在公安局门口的时候,他却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您有什么事吗?”一个来上班的警察,看见林义在门口站着,走上前问道。 “噢!没事,没事。”当林义看见警察的你一刻,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摆手离开。 “嘿,这人哎………”警察看林义见到自己就快步走了,也没多想,挠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时间飞逝,晃眼便是一个月,这一个月林义每晚都会被噩梦吓醒,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门外但凡有一点声响,他便要打开门看一看,生怕哪一个夜里,会有一群警察冲进仓房将他带走。 可这事就好像压根不存在一般,除了当初在场的二人,谁也没听过任何风声。 “父亲,这是荷塘宾馆的监控视频。”潘光耀坐在沙发上,将笔记本电脑转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潘涛。 “经过我的多方调查,这事的起因就是因为一个叫梁月的女孩,她为了用身体从小d贩手里换取d品,所以两人约在了荷塘宾馆,结果她的男朋友找过去并且报了警,最后这俩人被一起抓了,咱们整件事的口子也是从这个小d贩的嘴里打开的。”潘光耀说道。 “嗯,武刑,你看看这是你的人吗?”潘涛将电脑推给站在自己身边的武刑问道。 “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之前倒是听手下说过,郑天涯在六合市卖散货的事,但因为他做事比较小心谨慎,而且又只是少来少去的,所以我也只是跟他提了一嘴,就没再过问,是我大意了。”武刑看了一眼电脑,低着头说道。 “以后这种事要多注意,千万不能因小失大,这种事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潘涛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是老爷。”武刑说道。 “光耀哇,这件事你办的还是不错的,雅雯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到上h国际机场了,坐飞机今天就能到哈尔b,你去接她一下吧。”潘涛脸上带着微笑对潘光耀说道。 “好的,父亲。”潘光耀听到潘涛对自己的赞许,马上喜笑颜开的答应道。 “去吧。”潘涛挥了挥手,武刑与潘光耀便有序的走了出去。 “这孩子,就是性格太要强,做事太毛躁,可惜了,唉~”潘涛看着潘光耀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不夜城门口,两个穿着棉袄的学生在冷风中等着人。 “阿豪,我跟你说,我给你介绍这个绝对是妥妥的社会大哥,在六合市谁都得给三分面子,你今天就请他喝顿酒,给他喝好了,六合市绝对没人敢跟你吆五喝六的,更没人敢再欺负你了。”张超哆哆嗦嗦的抱着膀子说道。 “行,这次多谢超哥了。”陈世豪鼻子冻的通红。 “小事。”张超脸上笑着,暗暗的摸了摸从陈世豪那里坑来的五百块钱。 “来了来了。”两人等了一会,终于看见一个穿貂的年轻人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超哥,这社会大哥咋还坐出租车呢?”陈世豪觉得太不对。 “社会大哥嘛,朋友多仇人也多,谁没事开自己车出来呀,万一让人砸了咋整。”张超转了下眼珠,编着瞎话。 “也是。”陈世豪这个二楞子居然还特么相信了。 “肖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陈世豪。”张超凑上前去说道。 “噢,那进去吧,外头挺冷的。”肖哥风轻云淡的说道。 “看看,大哥都这么淡定。”张超跟陈世豪说了一句,赶忙跟了上去。 “啧,不愧是社会大哥。”陈世豪在原地看着肖哥的背影,咂舌说道。 不夜城一楼包厢,王南与一众混子正坐在沙发上喝着价值不菲的洋酒。 “嗝!小毅!这次事你办的确实带劲噢,以后你就踏踏实实跟着我,你就看看这些洋酒,有我王南一口,就有你一口。”王南满身酒气搂着那个叫小毅的混子说道。 “南哥威武!”小毅也喝的脸蛋通红,举着酒杯喊道。 “来!点一首《朋友》,我和小毅一起唱!”王南喝了一口洋酒,用麦克风喊道。 “咔嚓,南哥,人头马开不?”一个服务生端着人头马xo走进包厢,对着王南问道。 “开就完了!”王南用麦克风大喊道。 服务生打开酒,扭头走出包厢。 “王南这小子什么情况?他这屋得特么消费两万了吧!”一个路过的服务生问道。 “嗐!就听说这王南给迪哥办了点事,迪哥高兴让他开个包厢玩一天,消费都是挂公司账上,不然他趁狗逼啊!敢这么喝!”服务生一脸不屑的嘲讽道。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 “你看,又特么唱上了,这首歌今天都唱了八遍了。”服务员指着自己身后王南的包厢说道。 与此同时,陈世豪,张超与那个“社会大哥”肖哥也走进了包厢。 “先生来点什么酒?”服务生看见包厢进人了,赶忙拿着酒单凑了过去。 “咱这有便宜点的酒吗?”陈世豪看着这一页页都是几千几万的酒,眼睛有些麻。 “有啤酒。”服务生将酒单翻到啤酒那页说道。 “咱这屋不限制消费吧?”陈世豪问道。 “不限制的先生。”服务生笑着说道。 “噢!那就来一箱天涯,几样干果,别的一会再要。”陈世豪盘算着说道。 “好。”服务生合上酒单便要出门。 “没事小老弟儿,别心疼钱,大哥不差钱!你知道我是谁不!”肖哥一边喊着,一边不经意间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假劳力士,掏出兜里的中华香烟拍在茶几上,随后看向那个服务生。 服务生笑了笑,没有搭理他,快步离开了包厢,关上门后,脸瞬间拉了下来,翻着白眼骂了一句,“傻逼!” “啊……小老弟儿,来来来,先喝一个。”肖哥看了一眼正在搜歌的张超,随后将目光放在陈世豪身上。 “好。”陈世豪唯唯诺诺的坐在肖哥身边,喝起了啤酒。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就在王南这个包厢唱的正欢的时候,陈世豪的包厢也传出了张超的歌声。 “彩云飘飘情在燃烧~ “爱在跳跃落在怀抱~ “一缕阳光把心照亮~ “我的梦想为你披红妆!! “你的眼眸让我心跳~ 你的臂膀给我依靠~ 一缕星光穿过天堂~ 我的愿望住进你毡房~~~~” 王南这屋听见隔壁厢比自己这屋声音大,因为喝了点酒,再加上他本来的那种混蛋性格,特意提高了嗓门。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 还有痛!!! 还要走!!! 还有我!!!! 小毅因为本身嗓门就不大,最后一声甚至直接喊变了音。 当然了,王南那边死命的喊,很显然是想和张超比嗓门,坐在沙发上的肖哥也清楚的感觉到了,他也是本着装逼的性格,拿起麦克风和张超一起喊了起来。 “姑娘大声唱~~~” “我牵着白云牵着太阳!!!” “我牵着星星牵着月亮!!!” “我牵着柔情牵着吉祥!!!” “和你一起飞翔!!!!!!!!” “姑娘大声唱~~~” “我牵着风儿牵着花香!!!” “我牵着光芒牵着希望!!!” “我牵着情歌牵着梦想!!!” “走进你的心房!!!!!!!!” “我操你妈!!!”王南听到隔壁厢跟他赛脸,直接将麦克风摔在地上。 “给脸不要脸!兄弟们跟我走!!”小毅拿着麦克风大喊了一句,拎着酒瓶子便走出了包厢。 第三十五章一言不合就下跪 “咣当!”包厢门被一脚踹开,王南带着小毅等七八个人呼啦啦的全挤进了陈世豪所在的包厢中。 “操你妈!你们谁啊?”肖哥看见这么大一群人也不怵,拎着酒瓶站起来便骂道。 “别管我们是谁,我就想知道刚才这屋谁特么唱歌了!”王南用手指着张超,肖哥和陈世豪三人说道。 “别jb跟我俩舞舞旋旋的!知道我谁吗?”肖哥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貂说道。 “你谁呀?”王南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这个肖哥,脑袋里仔细回想着六合的那几个有头有脸的大哥。 “记住咯,我是肖萧!”肖哥牛逼轰轰的说道。 “我特么还真就不jb知道六合有姓肖的牛逼人物!”王南听到他的名字后,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逼养的是在这吓唬自己呢。 “操!知道我大哥谁吗?”肖哥一看自己没吓唬住他,马上又要提人。 “谁呀!”王南配合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傻逼的表演。 “我大哥他妈的王南!这家店都特么是我大哥罩着的!”肖哥指着天花板,气势十足的喊道。 “噗呲!哈哈哈哈。”王南原本紧绷着的脸顿时叫他给气乐了。 “啥意思?”肖哥依旧满脸嚣张的看着王南。 “你大哥不王南嘛,来,你给他打个电话,我跟他说。”王南收起笑容,伸出手说道。 “我大哥跟你说得着嘛!我告诉你,你们现在出去,我就当啥事没有,但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大哥把你腿掐折!信吗!”肖萧指着王南的鼻子,满脸的自信,好像他说的根本就是真事一样,该说不说就这心理素质,不说多厉害,再怎么也能唬住一些二流子。 “哎呦我操!你可是真jb能吹牛逼!你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看我,知道我特么是谁吗?”王南看着他那真情流露的表演倒是还挺有意思,主要他这牛逼吹的,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了,向前走了几步,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你谁呀?”肖哥还是满脸的不忿。 “我特么就你那个好大哥,动不动就掐人腿的王南!揍他!”王南用巴掌在肖哥的脸上,不轻不重的连拍好几下,随后直起身双手一挥,身后跟着的混子便一齐向肖哥,张超和陈世豪冲去。 “乒!乓!叮咣!哗啦!…………” 本来就没什么灯光的包厢里乱做一团,酒瓶飞的到处都是。 一个混子拿着酒瓶追着陈世豪打,可一不留神,酒瓶脱手,“砰!”的一声砸在茶几面上,顿时茶几面被砸了个稀碎,钢化玻璃化作一颗颗小玻璃块散落在地上。 “操你妈!老子弄死你!”有人看见茶几已经被砸了,于是心一横,抓起掉地上的玻璃烟灰缸,便向被人按在显示屏上的张超扔去。 “砰!”又是一声巨响,显示屏被砸出了一片蜘蛛网般的花纹,原本那个烟灰缸是奔着张超脑袋去的,可张超一歪脑袋,烟灰缸就直接把显示屏给艹了。 正当众人都被这响声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那个价值不菲的显示屏时。 躲在沙发后面的陈世豪则是靠着他那强大的求生欲,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一个跳步从沙发上翻过,用力撞向包厢的木门。 “咔啦!”向里开的木门被陈世豪硬生生撞碎,而他则是连一句疼都没来得及说,顺着走廊手刨脚蹬,连滚带爬的往不夜城外面跑。 “操你妈!那小子跑了!”小毅喊了一声,带人追了出去。 “你好!能帮我报个警吗?” “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 “您有手机吗?能帮我报个…………” “您好………………” 陈世豪因为衣服扔在屋里了,随身物品一样都没带出来,便到大街上到处找人帮忙,可路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为了不惹事,都选择了视而不见,或者尽快避开他。 “大叔,能帮我报个警吗?”陈世豪跑到一条背街,刚巧看见正背着袋子到处找垃圾桶的林义,连忙跑上前求助道。 “管谁叫大叔呢!”林义本来气就不顺,听见有个同龄人管他叫大叔,还嘴说道。 就当林义这么一回头,双方对视,陈世豪立刻便将他认了出来。 “大哥!是你呀!你有手机没!有人要打我。”陈世豪着急的说道。 林义看他在大冷天穿的溜薄儿,还急得满头汗,知道他不是拿自己寻开心的,于是默默的掏出了他全身上下最贵的财物,老款翻盖手机。 林义将手机开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几十个未接电话,全是张军打的,因为手机早就没有了话费,林义只能打出110报警电话。 接通后,林义将手机递给陈世豪。 等陈世豪,报完位置,说明情况后,王南和小毅也带着人堵住了这条背街。 “操你妈!小…………呕!”王南本身就喝的迷迷糊糊的,到了外面凉风一吹再这么一跑,直接靠在墙边吐了起来。 “额啊~小………逼崽子!给我干他!”王南缓了一口气,看着陈世豪和他身旁的流浪汉林义,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大吼一声。 “操你妈!”小毅听到王南说话,抡着拳头便冲了过去。 其余众人看见小毅上了,也都不掖着了,拿着各种东西一起向林义与陈世豪打去。 “等一会儿!”林义放下垃圾袋,举起双手喊道。 “几个意思?还要摇人呐!”小毅停住脚步抓住林义的脖领子说道。 “不是,大哥,我就一捡破烂的,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林义举着手说道。 “啊?”小毅晃了晃脑袋,从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可以看出,他也喝多了。 “他是捡破烂的吗?”小毅拽着林义,问向身边的二流子。 “毅哥,他好像还真是捡破烂的。”那二流子打量了林义一眼说道。 “操!捡破烂的你上这来捡鸡毛,赶紧滚犊子,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小毅松开手,怼了林义一杵子说道。 “知道了,以后不来了,哈哈!”林义笑着拿起垃圾袋就要往出走。 “喂!大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陈世豪看见林义要走,又看见那些围上来的二流子,真叫一个欲哭无泪。 “去你m的!我一捡破烂的跟你讲鸡毛义气,嘿嘿,借光借光。”林义还嘴骂了陈世豪一句,转头又笑着从二流子们让出来的路离开。 “站那!我让你走了吗!”就当林义从王南身边走过时,王南单手扶着墙大喊道。 林义听到王南这句话,顿时心脏一紧,汗毛直立。 “嘿嘿,大哥,我就一捡破烂的,没必要脏了大哥的手。”林义弯着腰,呈现一个鞠躬的姿势说道。 “是捡破烂的还是小偷哇,刚才从我身上偷钱然后揣兜里了是不是!”咱就说王南这犊子多操蛋吧,碰上个捡破烂的还得哈喇点钱。 “大哥,我身上没有钱呐!”林义心里直叫苦哇,早知道今天揣点钱来好了,没想到今天能碰上这么个牲口霸道的玩应。 “咋滴?啥意思?让我自己掏哇!我告诉你,我要是找到就不是这么个事了噢!”王南威胁着说道。 “大哥,我身上真没有钱呐!”林义转了转眼珠,当机立断,直接双膝跪在地上,脑门贴地,脸也朝向地面。 “………………” 王南虽然见过不少怂人,但一眼不合就下跪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一时语塞说,竟不知道该说啥。 “都别动!”正当林义向王南下跪,陈世豪被二流子圈踢的时候,两个片警已经赶到了路边。 “”操!王南这时才反应过来,拔腿便想跑,可惜警察离得太近,而他又喝了酒没跑两步便觉得胃中翻江倒海,又埋头吐了起来。 等到他被带上手铐,往警车里走的时候,一转头,刚好在模糊的视线中,看清楚了那个流浪汉的脸。 第三十六章无家可归 “林义!我操你妈!”王南一边骂着,一边被警察塞进了警车。 林义看见王南和小毅叫警察带走了,松了一口气,用袖头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你太不讲义气了。”陈世豪捂着被踢肿的脸,走到林义身边说道。 “你知道个屁!这叫最大程度的减少损伤,那我要躺地上陪你一起挨揍叫讲义气吗?那特么叫傻逼!”林义说着,背起垃圾袋便要离开。 “大哥,你这是上哪去啊!”陈世豪低着头,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发现林义说的还真是那么个理,等抬起头的时候,林义都快走出街了。 “废话,回家呗,一会儿还得特么去做笔录。”林义头也不回的说道。 “噶吱~”林义背着垃圾袋走回家,打开仓房门便要往里走。 “哎!”林义刚刚将一只脚踏进门里,身后便传来了喊声。 林义回头望,看见了一个穿着棉袄,带着安全帽的人正往他这边走着,跟在这个人旁边的,正是这个仓房的房主,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 “呦,李叔,这是啥意思啊?”林义看着他身边的包工头问道。 “小林啊,今天这房子要扒了,我这正遥哪找你呢,有啥要拿的东西赶紧往出拿。”老人说道。 “不对呀李叔,我房租都交了,那也不能说扒就扒呀。”林义看着仓房墙上鲜红的拆字,明显是刚画上去不久。 “呐!这个月你也住了一半了,钱我退给你一半,赶紧搬东西吧,一会勾机过来就全埋里了!”老人掏出二十五块钱说道。 “不是!这房子扒了我住哪啊!而且这冬天它也搞不了建筑,不能留一冬明年再扒吗?”林义接过钱问道。 “今年扒完喽,明年直接动工了,赶紧先收拾出来再说吧!”包工头往手心哈了一口气,捂了捂冻红的耳朵催促道。 “啧!”林义咂了咂嘴,房子正主和包工头都在这,而且话说的那么明白,自己现在说啥,怕是也不好使了。 干脆直接走进仓房,从石头缝里抠出两个八宝粥的罐子,里面是他这些天攒下来的一些钱,又看了看过期方便面的箱子,还剩一袋,也直接拿了出来。 “操!早知道就这么点东西,今天早上直接扒了得了。”包工头看见林义拿着两罐八宝粥和一袋方便面走出了,咧嘴说道。 “来根烟。”老人从兜里掏出玉溪香烟,递给了林义和包工头一人一根。 “老郑小子,这块扒了是要盖啥玩意啊?”老人显然和包工头关系不错。 “哎呀,多了我也不知道,就听说天鼎集团嘛,要在这弄老年公寓,老叔反正你家我老弟也在外头安家了,等到时候盖好了,你和我老婶儿就来这住不挺好嘛………………”包工头掐着烟说道。 林义点燃烟,看着他俩唠的热火朝天,自己也插不上嘴,便抽着烟,拎着垃圾袋默默的离开了拆迁区。 林义逃出钱,先是去手机店交了五十块钱话费,话费刚到账,派出所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林义听完电话,又拎着垃圾袋前往了派出所。 等林义到了派出所门口,两个辅警正在门外抽烟,看见林义过来了,赶忙将烟踩灭。 “来来来,这边。”一个辅警冲林义摆手说道。 “袋子就放门口吧,没人能上派出所来偷易拉罐呀。”另一个辅警指着墙角说道。 …………………………… 第二天清晨,林义和陈世豪走出派出所,陈世豪定伤为轻微伤,张超和肖哥被定伤为轻伤。 而小毅等人涉嫌群殴,虽然没被追究刑事责任,但仍要赔偿受害人医疗费用,并且处以罚款和拘留十五日,王南虽然没动手,但毕竟也是参与者并且是领头人,仍是被拘留了五日。 “嘶~外面的空气真好。”陈世豪狠狠吸了一口空气说道。 “卧槽?我袋子呢?不是说没有偷袋子的嘛!”林义看了一眼墙角,发现自己的易拉罐和袋子都没了,转头便对着派出所的门喊道。 但派出所里并没有人给他回音。 “唉~”林义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他也没想到,这年头捡个破烂都捡不消停。 林义掏出兜里的钱,数了数,不到五百块,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自己现在的处境,随后林义掏出手机,给张军打了过去。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在这个城市他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张军了,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谁能还没个难的时候呢? “操你妈!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我特么还寻思你死了呢!我操你m的!知道老子找你个傻逼,找了多长时间吗!操!”电话接通后,林义还没等说话,张军的声音便先响了起来。 “对不起啊。”林义听着他这熟悉的声音也不生气。 “别jb跟我说那个!搁哪呢?我过去找你!”张军说道。 “我去找你吧。”林义说道。 “我在时光网吧二楼。”张军说道。 林义挂断电话后,便向着时光网吧走去。 “大哥!等会我呀。”陈世豪看林义走了,赶忙跟上。 “你干啥呀?”林义看陈世豪跟过来了,有些不明所以。 “大哥,我觉着你比那个肖哥更像社会人,要不我跟你混吧。”陈世豪说道。 “啥玩应?我像社会人,你见过哪个社会人到处翻垃圾桶捡酒瓶易拉罐呀!我就一个捡破烂的,自己都三天饿九顿,没事挨点小钢棍的,你跟我混!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林义指着自己鼻尖说道。 “不不不,大哥你这叫能屈能伸。”陈世豪捧着林义说道。 可不料林义压根不吃这一套,没搭理陈世豪的话,扭头便继续走着。 “大哥大哥,我真的头一次来东北,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姐夫跟经常我说他混社会的事,所以我特别憧憬这种生活,我姐夫还说了,社会人,都是越低调的越牛逼。”陈世豪紧跟在林义身边絮叨着。 “我就不是社会人,你可别烦我了。”林义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我觉得大哥你,很有有这方面气质你看你,虽然穿的不好,也不打扮,但还是有一种刘德华的气质。”陈世豪说道。 “咋滴!刘德华也特么穿军大衣呀!他要是穿军大衣,我都开上大五七了?我告诉你噢,趁我还有点耐心,痛快给我滚犊子噢!”林义指着陈世豪说道。 “大哥!你就带我混吧!”陈世豪听完林义的话,站在原地大声喊道。 “兄弟,我不知道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袋有毛病,我再说一遍,我真不是混社会的!你要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你叫我一声兄弟咱俩也算认识,你要是不愿意交我,你也别想那些没有用的,我现在除了这条命值点钱以外,全身上下没值钱玩应了,你坑我也坑不着啥东西。”林义满脸严肃郑重其事的说道。 “兄弟,那咱留个手机号吧。”陈世豪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说道。 “行!”林义也被他烦的没招没招的了,将手机号说给他,两人互相离去了。 “操!这年头啥人都有,怎么就让我遇上了这种奇葩!”林义捂着脑袋,也不知道该说这个陈世豪是心地单纯呢,还是傻,可能等他社会经验再足一点,就会明白了吧,但他成长的这一路,怕是免不了一些坎坷咯。 半个小时后,林义来到了时光网吧,走上二楼,林义便看见了一个包间的门开着,张军正叼着根烟,耷拉着眼皮,用电脑玩着《植物大战僵尸》。 第三十七章搭小姐 “要饭的上一楼要去!”负责二楼的网管看见林义,连忙驱赶着。 “咋滴,吃屎了说话这么难听!我特么找人!”林义还嘴骂道。 “你…………”网管看着林义满脸不忿的样子,拿着棍子走出柜台,便要奔着林义使劲。 “军儿!”林义冲着张军大喊道。 “哥!找我的!”张军听到有人叫他,摘下耳机,盯着林义看了一会,这才走上前拦住了网管。 “咋滴你朋友啊!说话挺特么有劲呐!”这网管也挺给张军面子,听到张军说话,也没再说啥便走回了柜台。 “你这特么是让人卖黑煤窑里去了?咋造成这逼样了呢!”张军上下打量着林义说道。 “说来话长啊!”林义一边说,一边跟着张军走进包间,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你就说你还是个人了?整整俩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我还寻思你一时受不了打击跳了嫩江了,我他妈特意跑到江边上找了你好几天!”张军一边怼鼓着林义,一边诉苦。 “嗐!”林义也没说啥。 “我没事还寻思呢,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我去公安局报失踪人口,都没人搭理我这茬,我真就怕你一时想不开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吊死了,这我特么上哪找去呀!”张军情绪激动的,用拳头锤着电脑桌。 “这不没事了嘛,来口冰红茶消消火。”林义随手从电脑桌底下掏出个冰红茶递给张军。 “快jb撇出去!这特么哪是红茶呀!”张军打开包间的窗户,将林义手里的冰红茶丢出窗外。 “操!”林义这才反应过味来,在沙发上蹭了几下手。 “网管,拿俩瓶红茶,凉的!”林义看着张军那幽怨的眼神,冲着门外喊道。 没一会儿,网管拿着两瓶冰红茶走了进来。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张军拧开一瓶冰红茶,咕嘟咕嘟几口便干了进去。 “你这俩月过得咋样?”林义问道。 “就你看到这样呗,有活我就出去干点,没活我就坐这替人刷传奇挣钱。”张军挠了挠头说道。 “你呢?这是从那事里走出来了?”张军问道。 “唉~”林义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种事吧,走出来是一天,走不出来还是一天,想点好的,虽然说丢了媳妇又没了钱,但同时你也没了负担呐,那就活的开心点呗。”张军安慰道。 “你特么真不会安慰人!”林义白了张军一眼说道。 “你这俩月到底是咋了啊?跟我说说。”张军把喝完的饮料瓶放在桌角问道。 “那得从刚出派出所的时候说起……………………”林义开始跟张军说起了自己这俩月捡破烂的生活,但对于小雪那事,他还是一字不吐。 “操!我觉着我过得就够惨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惨!”张军点燃红梅香烟,吸了一口。 “不过没事,在这网吧里也能赚到钱,再咋说咱俩温饱是不用担心。”张军拍了一下林义肩膀,一股灰直接从林义的军大衣上冒出,将包间弄得尘土飞扬。 “卧槽!我还是先带你洗个澡去吧。”张军被呛的止咳嗽,打开包间门说道。 “利哥,我俩出去一会儿噢。”张军跟网管打了声招呼便走下了楼。 “咱俩上哪洗去啊!”林义走出门后,便裹紧了军大衣。 “我记得这跟前胡同里有个小洗浴,各方面都便宜,洗完咱俩再一人找个娘们儿,去去火。”张军一边寻找着胡同,一边说道。 “对!是这个!走走走!”张军走到一个贴着重金求子的电线杆面前看了一会儿,随后指着旁边的胡同说道。 “你这记路方式够硬的啊!”林义看了一眼小广告调侃道。 “哗!”张军打开贴着贴纸的玻璃门,掀开塑料珠子门帘,走进了淋浴店。 这个淋浴店的环境还是比较简陋的,屋子里昏暗,唯一的光源是柜台边上的黄色玻璃灯泡,屋子里极为潮湿,暖气片也都是满是铁锈,墙角上还有蜘蛛网,但毕竟便宜,也就不在意那些细节了。 “洗澡哇?”一个长得挺壮实的中年女人从柜台上站起来问道。 “洗澡,俩人。”张军看着柜台上的黄色杂志说道。 “洗完澡做按摩不?”女人问道。 “你给我做呀?”张军看了一眼女人问道。 “那也不是不行。”女人笑着说道。 “给我俩一人来一个。”张军翻着杂志说道。 “要啥样的?”女人问道。 “你这样的。”张军合上杂志说道。 “想找我,就怕你身子骨不行。”女人笑着说道。 “要不你试试?”张军笑着说道。 “快滚犊子吧!按摩一百,洗浴三十,俩人一共两百六,一楼洗澡,洗完以后上二楼按摩。”女人翻了个白眼,拿出一个淋浴间的钥匙说道。 “走吧!”张军把杂志扔在一旁,付完钱后,拿起女人放在柜台上的小筐,便走进了淋浴间。 两人洗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洗涮干净,披着大浴巾,穿着裤衩拖鞋,踏踏踏,快步跑上了二楼。 “快快快,冻死我了!”张军捂着大浴巾,看到离楼梯口最近的一个小屋开着门,里面点着小粉灯,一步便钻了进去。 “各哒各哒各哒………”林义上下牙打着架,也钻进了一个房间里。 蜷缩在按摩床上缓了一会,才终于适应了室内的温度。 “咔嚓。”就当林义研究着屋里的那些情趣用品和黄色杂志的时候,一个穿着渔网袜,牛仔烫裤,半截袖的女人走了进来。 “老板好。”女人说道。 林义听到声音,从按摩床上爬起,向前移动几下,与她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借着屋里微弱的粉灯,林义看了清楚她的脸蛋。 她一张瓜子脸,新月般弯弯的眉毛,尖尖的鼻头,薄薄的嘴唇,看来二十几岁快三十岁的年纪。虽然并非绝色美人,不过外表很文静,眼神又哀怨,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另类美感。 “叫什么名字啊?”林义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一圈,最后停在了她的胸上。 “玉兰。”女人有一种放不开的感觉,应该是刚入行没多久,再加上这里本来就客人少,难免没经过太多磨练。 “噢,行,那进来吧。”林义点了一下头,依依不舍的将目光移开,又坐回按摩床上。 玉兰没有说话,轻轻的关上门,又插上锁,开始脱起衣服来,只见她慢慢的脱下上身的半截袖,露出了蕾丝胸罩和连衣网袜,林义也没着急,用手拄在下巴上,欣赏着这一人间美景。 玉兰也注意到了林义正在看着她,于是开始用更加诱惑的姿势的脱起短裤来,只见她将牛仔短裤的扣子解开,稍微活动两条玉腿,短裤顺着网袜滑落掉在地上。 就当她想脱下连衣网袜的时候,林义拦住了她。 “别脱,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林义走到她的身后,将前胸贴在她的后背上,双手绕过她腰部,揉捏起她胸前那两坨白花花的脂肪。 “啊~疼啊。”林义也不是什么老手,再加上本身力气也大,难免掌握不好分寸。 但玉兰这一嗓子,却让林义不敢再弄了。林义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那一嗓子,竟然让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当初自己在胡同里与小雪的场面,再怎么克制,也挥之不去。 这一刹那,他好像明白了,小雪,将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梦魇。 “呼~~~”林义重重的呼出了一阵粗气,坐回按摩床上,从那堆情趣用品中拿出了一盒万宝路香烟。 “给我裹一下吧。”林义一边抽着烟,一边捂着脑袋,仰坐在按摩床上。 玉兰听到林义说话了,便慢慢弯下腰,脱下林义的内裤,张开嘴巴,将脑袋埋了进去。 林义闭上眼睛,将手臂放在额头上,享受着她的服务,可越是这样,小雪的身形就在他的脑海中越明显。 第三十八章高速飙车 (各位书友,第三十七章被删了,网站不让过,大家去百度上搜盗版看吧,看完记得回来给我留个言。) “哎妈呀!都给我整困了,快别裹了,上来吧。”林义搓了搓眼睛。 女人听到这,也没说啥,自觉的站起身,为林义带上套子,随后爬上床跨过林义的双腿,一手扶着,身体也着慢慢的坐了下来。 “啊~~~~”林义舒服的呻吟一声,腰部也不自觉的向上顶,这就是恨不得把整个篮子都塞进去。 玉兰微微皱眉,应该是被林义弄疼了,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咬着牙,两条大腿开始发力,身体一上一下,大起大落,进行中标准的“观音坐莲”。 一阵操作之后,林义瘫软的躺在床上,玉兰也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屋子。 林义拿出一根烟,点燃后吧嗒吧嗒的抽着,萦绕的烟雾中他仿佛又看见了小雪的身影。 “操!”林义一把打散烟雾,用力的拽了自己头发两下,又一拳砸在按摩床上。 “完事了?”张军披着浴巾走到林义那屋的门口。 “走吧。”林义踩灭香烟,快步走下楼,穿好衣服离开了淋浴店,到街边服装店里买了两件便宜咯搜的衣服,便和张军一起回到了网吧。 ……………………… 哈西站门口,一个穿着貂皮大衣,抽着香烟,满头脏辫,浓妆艳抹的漂亮女孩正坐在大行李箱上打着电话。 “喂!大哥,你在哪呢?”女孩问道。 “小妹啊,你下飞机了?我怎么没看到你?”潘光耀说道。 “我不是说我做火车回来嘛,这都快春运了,上哪买飞机票去,这个火车票我还是从黄牛手里买的呢!”潘雅雯用一口流利的东北话说道。 “哎呦呵!是大哥疏忽,小妹你等会儿哈,大哥马上过去。”潘光耀一拍脑袋,他也是忙活忘了春运这茬了。 “我在哈西站门口呢。”潘雅雯丢掉香烟说道。 “好好好,大哥这就过去。”潘光耀挂断电话,打开了身旁宝马x6的车门。 “他妈的,这外国长大的姑娘,一嘴东北话怎么比我说的还利索呢!”潘光耀坐在车上,咂着嘴说道。 潘光耀启动了车,刚走了没多远,便被堵在了路上,潘雅雯在站前等了十多分钟,感觉自己都要冻上了,也不见潘光耀的影子。 “shit!”潘雅雯敲了几下烟盒,发现里面已经没有烟了,愤怒的把烟盒摔在地上,但这一举动,却让她更冷了。 “老妹儿!上车暖和暖和啊!”就在潘雅雯冻的脸阙青的时候,一个开着日产奇骏的中年人对着她喊道。 潘雅雯瞅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拉着箱子走到车旁,拿出手机在牌照上拍了张照片发给潘光耀后,便走上了车。 “老妹儿,是刚从外地回来呀。”这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问道。 “刚从国外回来。”潘雅雯捅咕着手机说道。 “咋滴,移民了?”中年人问道。 “我父亲是中国人,我母亲是美籍华人,我跟着我母亲。”潘雅雯说道。 “噢,那你家里人来接你啊!”中年人继续问道。 “嗯。”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好一会,潘光耀才开着车来到了西站前。 “兄弟,谢了噢,这我妹妹,刚从m国回来。”潘光耀与中年人握手说道。 “没事,我正好也来接人,看一姑娘在外头挨冻,就让她上来暖和暖和。”中年人笑着说道。 “谢了兄弟。”两人聊了几句,潘光耀便回到了车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中年人的眼神让他的心里直发毛,那个眼神给了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嘶~哎呀!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我记得咱俩最后一次见的时候,你才刚会走,这家伙,现在一脑袋球球蛋蛋的,这啥玩意啊!”潘光耀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瞎想,转身面向潘雅雯说道。 “哎!这是真头发!”潘雅雯打着潘光耀的手臂说道。 “呵呵呵呵,这家伙,新鲜事儿了,这脑袋弄得跟个铁血战士一样。”潘光耀笑着松开手,启动了车,向六合市驶去。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 “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 “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 宝马x6疾驰在高速上,虽然现在是春运期间,高速上的车也确实是不少,但还没有到堵车,堵的水泄不通的那种程度。 “我等待我想象!我的灵魂早已脱僵!马蹄声起马蹄声落!ohyeahohyeah!看见的看不见的!瞬间的永恒的!青草长啊大雪飘扬!”潘光耀在车里晃荡着脑袋,用他那折磨人的嗓音,学着dj里的歌。 潘雅雯坐在副驾驶上,用手直抹脸,潘光耀的嗓音,确实是让人听得抓心挠肝般难受,但潘雅雯看他唱的那么起劲,又不好意思打断他,只能咬牙忍受着噪音的折磨。 就在他们路程走了大半,刚进入d庆的时候,打开窗户弹烟灰的潘雅雯发现了不对劲。 “大哥!别唱了!”潘雅雯喊道。 “咋滴了?我唱歌不好听啊!”潘光耀掐着烟,关掉了音乐。 “不是!你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跟了咱们一路了?”潘雅雯指着倒车镜映射出的白色日产奇骏问道。 “操!”潘光耀骂了一声,咬住烟,踩油门一个急转弯,直接转进了城市道路。 过了片刻,那辆车又从其它路口拐进街道,重新跟了上来。 “妈的!乔四死了,谁都觉得能造一阵子了!”潘光耀将烟头从车窗丢出去,随后猛踩油门,发动机发出一声咆哮,车也直接窜了出去。 宝马车速度不减,红灯不停的在d庆市整整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高速上。 “叮咚!叮咚!”车在高速上没走多长时间,潘光耀的手机连续来了好几条短信,都是超速和闯红灯的扣分短信。 “雅雯,看看我还剩几分。”潘光耀握着方向盘说道。 “没了。”潘雅雯拿起手机,扒拉手指头算了一下。 “他妈的!”潘光耀骂了一句,但表情却丝毫不在意,吊不吊销驾驶证的事,毕竟像他这种身份,只要不被交警当场逮住,就有的是驾照证拿去给他扣分。 “大哥,你这是得罪人了是咋滴,这怎么从哈尔b就跟着咱们。”潘雅雯问道。 “你大哥的罪的人太多了,我自己都记不过来。”潘光耀笑了一下,拿起耳机,将电话打给老尚。 “喂!老尚!” “啥事啊,大少?” “你在公司里挑几个行事的,来六合高速口接我一趟。” “出啥事了?” “有人跟踪我,怕是来者不善。” “好,我马上去办。” …………………… 就在潘光耀挂断电话以后,倒车镜里,又出现了那辆白色奇骏。 “操你妈!没完了是吧!当特么啥车都能跟x6赛呢!”潘光耀一把弹飞刚点燃的香烟,双手握紧方向盘,猛踩起油门。 “唔~~~~~嗷!”x6的发动机咆哮着,迈速表的数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到了200。 高速上的车不少,但潘光耀的车技不错,即使是这么快的速度他依旧能,快速反应过来,转动方向盘一一躲过,这一过程甚至都没有踩刹车。 直到潘光耀看见,路边一个写着“六合市欢迎您”的大牌子,才慢慢松开油门,车辆也缓缓降下了速度。 再看倒车镜,后面丝毫没有那辆奇骏的踪影,估计已经不知道被甩出多远了。 “哈!这回要是再让他追上,我特么直接砸车!”潘光耀拿出一根烟说道。 “哥,那些是公司的人吗?”车辆下了高速走了没多远,便看见三辆黑色老款普桑,在通往六合市的路边处停着。 “公司的车不是清一水的本田吗?啥时候配普桑了?”潘光耀盯着那三辆车说道。 当车越离越近,潘光耀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车里面的人都带着黑头罩,这才发现不对。 “去你妈!”潘光耀猛的踩刹车转动方向盘,车轮在地面摩擦出两条黑印,一股胶皮烧焦的味道在车内弥漫。 紧接着潘光耀挂上档,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驶向了另一条通往乡下的国道。 第三十八章高速飙车 “啊~~~~”林义舒服的呻吟一声,腰部也不自觉的向上顶。 一阵操作之后,林义瘫软的躺在床上,玉兰也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屋子。 林义拿出一根烟,点燃后吧嗒吧嗒的抽着,萦绕的烟雾中他仿佛又看见了小雪的身影。 “操!”林义一把打散烟雾,用力的拽了自己头发两下,又一拳砸在按摩床上。 “完事了?”张军披着浴巾走到林义那屋的门口。 “走吧。”林义踩灭香烟,快步走下楼,穿好衣服离开了淋浴店,到街边服装店里买了两件便宜咯搜的衣服,便和张军一起回到了网吧。 ……………………… 哈西站门口,一个穿着貂皮大衣,抽着香烟,满头脏辫,浓妆艳抹的漂亮女孩正坐在大行李箱上打着电话。 “喂!大哥,你在哪呢?”女孩问道。 “小妹啊,你下飞机了?我怎么没看到你?”潘光耀说道。 “我不是说我做火车回来嘛,这都快春运了,上哪买飞机票去,这个火车票我还是从黄牛手里买的呢!”潘雅雯用一口流利的东北话说道。 “哎呦呵!是大哥疏忽,小妹你等会儿哈,大哥马上过去。”潘光耀一拍脑袋,他也是忙活忘了春运这茬了。 “我在哈西站门口呢。”潘雅雯丢掉香烟说道。 “好好好,大哥这就过去。”潘光耀挂断电话,打开了身旁宝马x6的车门。 “他妈的,这外国长大的姑娘,一嘴东北话怎么比我说的还利索呢!”潘光耀坐在车上,咂着嘴说道。 潘光耀启动了车,刚走了没多远,便被堵在了路上,潘雅雯在站前等了十多分钟,感觉自己都要冻上了,也不见潘光耀的影子。 “shit!”潘雅雯敲了几下烟盒,发现里面已经没有烟了,愤怒的把烟盒摔在地上,但这一举动,却让她更冷了。 “老妹儿!上车暖和暖和啊!”就在潘雅雯冻的脸阙青的时候,一个开着日产奇骏的中年人对着她喊道。 潘雅雯瞅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拉着箱子走到车旁,拿出手机在牌照上拍了张照片发给潘光耀后,便走上了车。 “老妹儿,是刚从外地回来呀。”这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问道。 “刚从国外回来。”潘雅雯捅咕着手机说道。 “咋滴,移民了?”中年人问道。 “我父亲是中国人,我母亲是美籍华人,我跟着我母亲。”潘雅雯说道。 “噢,那你家里人来接你啊!”中年人继续问道。 “嗯。”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好一会,潘光耀才开着车来到了西站前。 “兄弟,谢了噢,这我妹妹,刚从m国回来。”潘光耀与中年人握手说道。 “没事,我正好也来接人,看一姑娘在外头挨冻,就让她上来暖和暖和。”中年人笑着说道。 “谢了兄弟。”两人聊了几句,潘光耀便回到了车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中年人的眼神让他的心里直发毛,那个眼神给了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嘶~哎呀!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我记得咱俩最后一次见的时候,你才刚会走,这家伙,现在一脑袋球球蛋蛋的,这啥玩意啊!”潘光耀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瞎想,转身面向潘雅雯说道。 “哎!这是真头发!”潘雅雯打着潘光耀的手臂说道。 “呵呵呵呵,这家伙,新鲜事儿了,这脑袋弄得跟个铁血战士一样。”潘光耀笑着松开手,启动了车,向六合市驶去。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 “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 “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 宝马x6疾驰在高速上,虽然现在是春运期间,高速上的车也确实是不少,但还没有到堵车,堵的水泄不通的那种程度。 “我等待我想象!我的灵魂早已脱僵!马蹄声起马蹄声落!ohyeahohyeah!看见的看不见的!瞬间的永恒的!青草长啊大雪飘扬!”潘光耀在车里晃荡着脑袋,用他那折磨人的嗓音,学着dj里的歌。 潘雅雯坐在副驾驶上,用手直抹脸,潘光耀的嗓音,确实是让人听得抓心挠肝般难受,但潘雅雯看他唱的那么起劲,又不好意思打断他,只能咬牙忍受着噪音的折磨。 就在他们路程走了大半,刚进入d庆的时候,打开窗户弹烟灰的潘雅雯发现了不对劲。 “大哥!别唱了!”潘雅雯喊道。 “咋滴了?我唱歌不好听啊!”潘光耀掐着烟,关掉了音乐。 “不是!你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跟了咱们一路了?”潘雅雯指着倒车镜映射出的白色日产奇骏问道。 “操!”潘光耀骂了一声,咬住烟,踩油门一个急转弯,直接转进了城市道路。 过了片刻,那辆车又从其它路口拐进街道,重新跟了上来。 “妈的!乔四死了,谁都觉得能造一阵子了!”潘光耀将烟头从车窗丢出去,随后猛踩油门,发动机发出一声咆哮,车也直接窜了出去。 宝马车速度不减,红灯不停的在d庆市整整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高速上。 “叮咚!叮咚!”车在高速上没走多长时间,潘光耀的手机连续来了好几条短信,都是超速和闯红灯的扣分短信。 “雅雯,看看我还剩几分。”潘光耀握着方向盘说道。 “没了。”潘雅雯拿起手机,扒拉手指头算了一下。 “他妈的!”潘光耀骂了一句,但表情却丝毫不在意,吊不吊销驾驶本的事,毕竟像他这种身份,只要不被交警当场逮住,就有的是驾照本拿去给他扣分。 “大哥,你这是得罪人了是咋滴,这怎么从哈尔b就跟着咱们。”潘雅雯问道。 “你大哥的罪的人太多了,我自己都记不过来。”潘光耀笑了一下,拿起耳机,将电话打给老尚。 “喂!老尚!” “啥事啊,大少?” “你在公司里挑几个行事的,来六合高速口接我一趟。” “出啥事了?” “有人跟踪我,怕是来者不善。” “好,我马上去办。” …………………… 就在潘光耀挂断电话以后,倒车镜里,又出现了那辆白色奇骏。 “操你妈!没完了是吧!当特么啥车都能跟x6赛呢!”潘光耀一把弹飞刚点燃的香烟,双手握紧方向盘,猛踩起油门。 “唔~~~~~嗷!”x6的发动机咆哮着,迈速表的数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到了200。 高速上的车不少,但潘光耀的车技不错,即使是这么快的速度他依旧能,快速反应过来,转动方向盘一一躲过,这一过程甚至都没有踩刹车。 直到潘光耀看见,路边一个写着“六合市欢迎您”的大牌子,才慢慢松开油门,车辆也缓缓降下了速度。 再看倒车镜,后面丝毫没有那辆奇骏的踪影,估计已经不知道被甩出多远了。 “哈!这回要是再让他追上,我特么直接砸车!”潘光耀拿出一根烟说道。 “哥,那些是公司的人吗?”车辆下了高速走了没多远,便看见三辆黑色老款普桑,在通往六合市的路边处停着。 “公司的车不是清一水的本田吗?啥时候配普桑了?”潘光耀盯着那三辆车说道。 当车越离越近,潘光耀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车里面的人都带着黑头罩,这才发现不对。 “去你妈!”潘光耀猛的踩刹车转动方向盘,车轮在地面摩擦出两条黑印,一股胶皮烧焦的味道在车内弥漫。 紧接着潘光耀挂上档,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驶向了另一条通往乡下的国道。 第三十九章我叫山猫 (玛德!大家都去百度看盗版吧,这破jb网站,啥也让过) “嗡!飒!飒!飒!” 当潘光耀拐进岔道后,那三辆普桑也同时启动了车,快速跟了上来。 “操它妈!没完了这是!”潘光耀看着油表骂道。 由于他在去哈尔b之前没有给车加油,而回来的时候又没顾得上给车加油,现在车的油表已经明显标红了。 身后这群人看样子也不是善茬,怕是剩下这点油也坚持不了多久。 正当潘光耀担心油够不够的问题时,紧接着发生的事,让他完全不再需要这个问题了。 “铛!”身后一辆普桑快速贴近,副驾驶的窗户打开,一个蒙面人举着猎枪探出头,一枪便打爆了x6的轮胎。 “驰!嘎!呲!”x6因为车速太快,打爆的轮胎直接被快速旋转的车轮绞进去,方向盘也开始失控。 “啊!”潘光耀奋力的控制着方向盘,可此刻方向盘已经成了摆设! “咣!咣咣!哗啦啦啦!”x6冲下国道,直接杵进道下的苞米地中,直接在苞米地里撞出了一条百米长的车道来。 “额啊!”潘光耀从安全气囊中拔出脑袋,身边的潘雅雯已经晕了过去,一旁的苹果手机嗡嗡做响,可潘光耀却连伸手接通电话的力气都没有。 “呼~呼~”潘光耀喘着粗气,稍微一活动,就感觉到了全身上下不同程度的剧痛。 “咔!”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一个带着黑头罩的男人将潘雅雯脱出了车。 “你们是谁?”潘光耀的颧骨也受到了伤,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那些黑头罩并没有回答他,又是“咔”的一声,主驾驶的车门被打开,黑头罩将他也拽了出去。 “你们是谁!你们是谁!”潘光耀用嗓子眼乌啦乌啦的叫着。 “吵死个人哦!真的是!”一个蒙面男一边说,一边拿出电棍,对着潘光耀的脖子就是一下。 潘光耀顿时全是没了知觉,小便失禁,裤裆被尿液染湿一大片,随后便晕了过去。 但在潘光耀半晕不晕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刚刚那人说的话,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的口音,不是东北口音,他根本就不是东北人! ……………………… 半小时后,潘铁龙跟随潘光耀的手机定位,找到了他的车,可车已经撞的破烂,车里的人也早已被带走。 “二少,这………”老尚站在旁边,看着x6的惨状,有些不知所措。 “别碰周围的东西,先报警再说。”潘铁龙紧盯着后侧的车轮。 “哦,好。”老尚闻言,掏出手机打起了报警电话。 车轮上脱毂的外胎和被绞进轱辘里的内胎,还有上面并不太清晰的小孔,凭借他当了五年武警的经验,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是被某种霰弹枪支打爆的。 “让那群人都散了吧,现在也用不上他们,弄不好一会儿警察来了,还容易给咱们惹麻烦。”潘铁龙对着国道边上的那群混子比划了一下,随后低下头,顺着车印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二少,你找啥呢?”老尚遣散了那群混子以后,又跑回了潘铁龙身边。 “算了,不找了,这条路上的车太多,估计早就被压飞了。”潘铁龙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自言自语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老尚着急的问道。 “等警察,毕竟人家是专业,咱俩在这,不破坏线索那就算是出力了。”潘铁龙说着,走回了自己停在路边的凯迪拉克cts中。 “呅~~~~唔~~~~呅~~唔~~” 过了一会,国道上的警笛声响起,几辆警车围了过来,潘铁龙下车简单交涉了几句,便带着老尚,开车前往市里做起了笔录。 六合市老城区的一个小区车库内,潘光耀与潘雅雯被绑住双手双脚,丢在角落里,他们的面前,零零散散的坐着十三个,被标为全国a级通缉令的在逃杀人犯与毒贩,这种人也有一个最适合他们的称呼,亡命徒! 潘光耀不敢想象,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实力,居然能笼络出十三个亡命徒替他效命,他想象不到这群亡命徒背后的人物,但他十分确定,六合市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物。 “咔!啦~~~~~” 车库的卷帘门被打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潘光耀一眼就看出了那个中年人,正是在火车站与他握手的那个奇骏司机。 “做的不错!”中年人拍了拍手夸赞道。 众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中年人走到潘光耀的身边蹲下,一边打量着潘光耀的脸,脸上露出一副异样的笑容。 “你是谁?”潘光耀被中年人的眼神看到心里直发毛,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 “我们见过,不是火车站那次,是十年前。”中年人用食指摸着潘光耀脸上的刀疤。 “十年前?”潘光耀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十年前认识这个人。 “十年前,你二十岁,我二十八岁,你这这道疤,还有腿上的刀口,我留下的。”中年人盯着潘光耀的眼睛,笑着说道。 “你是…………………………”潘光耀突然瞪大了眼睛,喉咙好像被东西塞住一样,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你的杀母仇人…………我叫山猫。” 十年前。 夜晚,六合市的一栋大酒楼里,中年的潘涛正在酒楼最大的包厢中摆着庆功宴。 “这次能拿下制“药”厂的生意,在坐的各位都功不可没,来,我潘涛敬各位一杯。”潘涛嘴里叼着中华香烟,拿起桌上的五粮液,将手中的二两杯倒满。 “来,干了!”潘涛与众人碰杯过后,一口将杯中酒喝光。 “来来来,吃菜吃菜。”潘涛夹了一口凉菜说道。 二十岁的潘光耀就坐在潘涛身边,此时的他已经下学好多年了,这样的场合他也经历过几十次,但是每一次几乎都是潘涛硬要求他来的,他的心里一直都很抵触这样的场合。 “爸,天快下雨了,要不我就先回家吧。”潘光耀跟着桌上的人喝了几杯白酒后,觉得自己实在喝不下去了。 “干什么!”潘涛瞪了他一眼。 “爸,我真喝不动了。”潘光耀捂着有些烫手的脸说道。 “那就跟桌上人说一声,喝一杯再走。”潘涛呼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各位叔叔,侄儿今天状态不太好,没给各位陪尽兴,这样,侄儿提一杯。”潘光耀将酒杯倒满站起身说道。 屋中又是一阵咕嘟声过后,潘光耀找了个借口,便下了桌。 “呕!呕!呕!”酒楼厕所中,潘光耀趴在马桶上狂吐,老尚拿着纸巾和一瓶矿泉水在后面等着。 “少爷。”老尚看潘光耀吐完了,便急忙将矿泉水递了过去。 “走吧,回家。”潘光耀漱了漱口又擦了擦嘴,将手搭在老尚身上说道。 老尚顶着雨,把潘光耀扶进车后座,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向着当时六合市唯一的别墅区驶去。 “少爷,到家了。”老尚将车停在别墅外院的门口,叫醒了躺后座,因为醉酒表现得似睡非睡的潘光耀。 “老尚,我自己下车就行,你赶紧回去接我爸吧,他也没少喝。”潘光耀从后座爬起,打开车门说道。 “我还是给你送进去吧。”老尚想下车去搀扶,结果潘光耀压根没听到他的话,直接就顶着雨跑进了别墅内院中。 老尚目送着他打开别墅门,这才放心的走回车里,驾车离开别墅区。 “妈!我回来了。”潘光耀打开别墅门,大喊了好几声,根本没人回应。 潘光耀心里也奇怪,但也没多想,换好拖鞋便向里面走去。 但当他走到客厅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客厅里的所有灯都开着,灯光映照在雪白的地板上显得屋里格外明亮,客厅沙发前面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已经死透了的女人,女人的周围都是暗红的血液。 再加上此时是夏天,虽然外面下雨了,但室内温度依旧没凉快到哪去,这就导致人血蒸发出的独特腥味,弥漫了整个客厅。 “呕!”潘光耀被这场面吓得腿软,普通一下坐在地上,胃中翻涌直接吐了起来。 “妈,妈!”潘光耀大哭着,因为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正是他的亲生母亲,潘涛的原配夫人。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嗓子没有叫醒自己的母亲,反倒是让屋里其它的活人注意到了他。 “踏踏踏踏踏………”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厨房走进了客厅。 潘光耀抬头去看,只见一个短头发,浓眉毛,小眼睛,高鼻梁,皮肤黝黑,个子很高,手臂很长,身材很瘦的男人,一手拿着带血的尖刀,另一只手拿着半块面包正在往嘴里送,这人正是二十八岁的山猫。 “你杀了我妈!啊!”潘光耀看见山猫后,从地上站起,抄起一旁的台灯便向他跑来。 毕竟是潘涛的儿子,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此刻潘光耀的愤怒已经远远超过了恐惧,正所谓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山猫将手里的面包塞进嘴里,大口咀嚼,随后手中尖刀对着潘光耀一挥。 潘光耀的台灯直接摔在地上,他的脸上出现一条血线,血线逐渐裂开,顷刻间变成了一条露肉的伤口。 “啊!”潘光耀咬着牙,忍着痛,抡起拳头还要再打,可他实在是低估了山猫的身手与格斗经验。 只见山猫咽下嘴里的面包,向前半步直接贴在潘光耀的胸口上,手中尖刀毫无阻碍的刺穿了潘光耀的大腿。 潘光耀大腿吃痛,浑身的力量泄露一空,山猫没有留手,用力拔出尖刀,一脚踹在他的胸脯上,将他踹的倒地不起。 山猫呼出一口气,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了危险,手一松将刀丢在地上。 随后蹲着潘光耀的身前, “记住咯,我叫山猫,我杀了你妈!” 从那天之后,潘光耀的性情大变,开始参加各种场合,而警察也对现场进行了调查,因为当时条件简陋,出来潘光耀这个目击证人外,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证据,连指纹都没发现一个。 第四十章勒索 “山猫,山猫,山猫…………”潘光耀瞪着眼睛,一滴滴眼泪从眼角流下,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不要怕,我不会杀你的,活着的人比死了的尸体,更有价值。”山猫笑着站起身,不再与潘光耀多说什么。 六合市的洪塔区内,坐落着一户低调雅致的古式庭院。 庭院不豪华,也没有多大,但却可以远离城市的喧嚣,庭院门两边各种有四颗槐树,院内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角各种有一颗两个人都抱不住的垂杨柳,院中间有一口大缸,缸中养着各色的金鱼。 缸的前方是大门,后方便是一栋刷着红漆的木屋,因为这栋庭院是前年才建成的,木屋也看不出什么古朴的样子来。 不过总而言之,这确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要是有功夫的话,在庭院中养上些盆栽,在空地中种上些蔬菜,大门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不错。 “唔~~~嗡!”几天后,一辆凯迪拉克疾驰到庭院门口,随后又稳稳的停在了一辆劳斯莱斯的车后面。 “潘总好。”庭院大门的左右两边站着是个穿着黑西装带着耳机的保镖。 “啥意思?连我都拦?”潘铁龙拿着一个档案袋急匆匆的走下车,却没想到被一个保镖伸手拦住。 “潘总,董事长交代过,在他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去庭院。”保镖丝毫不虚的说道。 “我有急事!”潘铁龙皱褶眉头,一把推开保镖,继续往里面走。 “拦住他!”那保镖见潘铁龙硬要往里闯,大喊一声,其余保镖都整齐的从身后掏出了高伏电棍,在门口站成一排。 “给你们脸了是吧!”潘铁龙看他们要动手的架势,也没再向前走。 “潘总,职责所在,得罪了。”那个被推开的保镖也掏出电棍,站在他身后。 “一个个的,都特么长本事了是吧!”潘铁龙脱下西服,随后从手扣里拿出什么东西,随后又用西服将那只手卷了个严严实实。 “潘总,我们真不想跟您动手,可董事长有………………” “少特么废话!不想死就都给我让开!”潘铁龙举起手对着那个保镖,大吼威胁道。 “外面干什么呢!这么吵!”庭院的门被推开一个面容清秀,蓄着长发,穿着深蓝色道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家伟?”虽然时隔多年不见,但潘铁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小道士是潘家伟。 “二哥,好久不见。”潘家伟笑了一下。 “你啥时候回来的?”潘铁龙事先可真就不知道潘家伟回到六合了。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父亲说让你进来。”潘家伟说道。 潘铁龙没有说话,将缠在手上的西服打开,用西服挡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周围的一个保镖后,便走进了庭院。 庭院里,潘涛坐在太师椅上,椅子的旁边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一副下满了棋子的围棋盘。 “父亲,二哥来了。”潘家伟走到潘涛的面前说道。 “父亲。”潘铁龙哪怕有再多的不顺心,再着急的事,见到潘涛后,也得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万不敢把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 “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潘涛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水。 “父亲,我今天确实是着急了。”潘铁龙低下头说道。 “什么事啊?急成这样。”潘涛眨了几下眼,面不改色的问道。 “老大和小妹确实是叫人给绑了,今天一早,有人还把这个送到了公司前台。”潘铁龙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档案袋放在八仙桌上。 潘涛抬头看了看急得满头大汗的潘铁龙,舔了一下嘴唇,站起身打开了桌上的档案袋。 档案袋里只有一张a4纸,纸上面贴着一串由杂志上剪下来的数字所拼凑成的电话号码。 “手机给我。”看到这,潘涛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旮瘩,这种手段,他只在一个故人的身上看到过。 潘铁龙与潘家伟对视一眼,他们从没见过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的父亲,这个叫做潘涛的人物,脸阴沉成这样,以前即使是他吃了再大的亏,他们也没见到过潘涛皱眉头。 潘铁龙掏出手机,递给潘涛,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 “嘟~~~嘟~~~嘟~~~~咔!” “我是潘涛。”潘涛听到电话被接通,马上自报家门。 “嗯。” “我儿子女儿在你手上?”潘涛问道。 “嗯。” “你们要多少钱?”潘涛继续问道。 “五百万,现金。” “在哪给钱?”潘涛语气十分的淡定,可脸却已经流下了冷汗。 “后天下午三点,一个人,一辆车,带着五百万现金到龙河公园,如果我看到有警察或者有其他人在场,马上撕票。” “…………………………” 潘涛挂断电话,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着那几句话。 “嗡~~~~~” 就当庭院内众人沉默的时候,八仙桌上,潘铁龙的手机响起了电话振动。 潘铁龙急忙上前一步,拿过电话,走到角落里接通,说了起来。 “什么事啊?”当潘铁龙接完电话走回来的时候,潘涛问道。 “公安局通过高速的监控确定了几辆可疑车辆,还有就是警方希望咱们家属这边可以全力配合。”潘铁龙站回原来的位置后说道。 “啧!净是些废话。”潘涛轻轻捏着鼻梁说道。 “工厂那边没什么事,把付凯叫回来,告诉师爷,让他那边把那边能放的事都放放,调动全公司里的人就算把六合市翻过来,也得给我找到那几辆车。”潘涛一口气将话说完,随后又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是。”潘铁龙点了点头。 正当蟠桃集团上窜下跳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已经饿得颧骨内凹,两眼哇绿的林义和张军正窝在网吧的包间里为生存担忧。 “喂!伟哥,我是林义,哈,那个你最近手头有钱……………” “喂!伟哥!喂!”林义话说了一半,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操!这群王八蛋,他们难的时候我是能帮多少帮多少,现在我难了,他们跟我整这出!”林义将手机拍在桌子上委屈的骂道。 “哎!你都喝两口汤了,剩下这点该给我了!”林义转头看向张军,发现张军正在抱着搪瓷大碗在那喝泡面汤呢,林义见此也不再管别的,伸手便去抢过只剩下一口的面汤渣子。 “林哥!再给我喝口,我饿不行了。”张军说着,双手抓住了碗沿。 “不行!这泡面还是我拿来的呢!”林义用力拽着碗。 “那要不是我收留你,你现在还捡破烂呢!”张军也用力往自己这边拽着碗。 “操!我捡破烂也比现在强!起码不挨饿!”林义龇牙咧嘴的用力拽着。 “操!你拿来吧你!”张军也用出原劲来,一用力把林义和碗都拽了过去。 “喝吧!都是老盐粒子味精汤,齁死你!”林义见最后一口面汤也没了,气的直骂。 “啊~爽!”张军咕咚咕咚两口喝光了面汤,得瑟的叫了一声。 “操!”林义骂了一句,为了节省体力,也不再多说话,直接闭上眼睛窝在沙发边上。 “哎!这跟前还有咱俩没去过的饭店吗?”林义闭着眼睛说道。 “东西南北,三条街之内的所有饭店都被咱俩吃遍了,有的饭店把咱俩照片贴门上,,再去估计皮都要让人扒喽。”张军揉着咕咕做响的肚子说道。 “我感觉两条腿都已经轻飘飘的了,你说我是不是快饿死了。”林义虚弱的说道。 “别胡说八道,哎?我咋好像也飘了呢。”张军捂着肚子说道。 “不行啊!不能这么挺着呀,这么硬挺着咱得饿死在这个破网吧里。”林义将腰带勒紧说道。 “那咋滴,你有招哇?”张军问道。 “不行咱俩出去再溜达溜达吧。”林义一边说,一边将张军推出了包间。 第四十一章难兄难弟 六合市西北大街上,两个穿着棉袄,眼睛冒绿光的青年,正贪婪的打量着周围的店铺。 “肉哇!肉哇!”林义看着街边一个二十四元自助酱骨头,喉结上下活动,吞咽着口水。 “好香啊。”张军站在林义旁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里面正在大快朵颐的食客。 “军儿,要不咱俩在这干一下吧!”林义捏紧拳头说道。 “你想好,这可是自助餐!”张军擦了擦口水说道。 “进去以后我拖住,你端起盘子就跑!”林义脸上露出了狠色。 “你想好了!”张军也龇牙咧嘴的握紧拳头。 “干吧!”林义咬紧牙,向自助酱骨头走去。 “咔嚓!” “您好,欢迎光临!”林义刚走进屋里,声音甜美的前台马上喊道。 “噢,没事,随便看看。”林义双手插兜,一边看着酒水,一边慢悠悠的走到了前台的出口处。 “咔嚓。”张军抓住机会,也走了进来。 “您好,欢迎光临。”前台再次说道。 “找人。”张军用棉袄上带着的冒着遮住脸,向自助餐的取餐处走去。 “哎,小姐,你们这酒是咋卖的啊!”林义看张军快动手了,赶忙说话吸引注意力。 “噢,你说的哪款酒?”前台听到林义的话,果然走过去跟他介绍起各个酒水来。 “哎!你干嘛!”随着一声尖叫,就见张军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酱骨头,大踏步冲到门边,一脚将门踹开,跑了出去。 “哎!回来!”离得最近的前台想去追,可不料林义正好挡在出口。 “先生,请您让一下。”前台着急的说道。 “让你妈!”林义大骂一声,一脚踢在前台肚子上将其踢倒,也快步冲了出去。 可刚冲出去,就看见酱骨头摔在雪里,一群流浪狗正在分食着,饭店服务生将张军按在地上,一边进行着圈踢,一边挑着那些极其难听的句子大骂。 “他俩是一伙的!”这时,前台带着自助餐后厨里工作的壮汉追了出来。 “卧槽!”林义看见那个壮汉的体格,就他那大肚子,装下两个自己都绰绰有余,也不多想拔腿便要跑。 “哪跑!”壮汉大喊一声,手里的擀面杖顺势一扔,自己砸在林义后脑勺上。 “嗝嘎!”林义被砸出一声怪叫,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路边的雪堆里面。 “嘣!嘣!嘣!”壮汉拿着擀面杖在林义身上连续打了三棍子,每一棍子都用了全力,打的林义昏昏沉沉的,只能感觉到疼,却不知道是哪里疼。 “别特么让我再看见你俩!”壮汉也怕打出什么事来,叫住服务生,提醒了一句便回到了饭店里。 张军从地上爬起,用袖子擦了一下鼻血,艰难的挪动步伐向林义走去。 等张军将林义从雪堆里薅出来的时候,林义耳朵和头发上的雪都被冻成了冰渣子,耳垂也已经被冻烂了一层皮。 “林义!没事吧!”张军拍了几下林义的脸蛋,想让林义保持清醒。 在东北,如果冬天的时候意识不清倒在外面,还没人发现,那真的是会出人命的。 “军儿,你说我这小半辈子,活的咋这么憋屈呢!到死都特么是饿死的,我可能要成为咱们国家迈入新时代以后,第一个饿死的人了。”林义大口喘着气,这样会导致身体的热量散的更快,再加上他本身就没吃到什么能补充热量的东西,一个不留神,可能就昏迷在这阵阵带着雪碴子的寒风中。 “操!现在国家发展的这么好,神六都上天了,还能让你饿死吗!你等着,一会咱俩就有肉吃了。”张军将林义扶到一个台阶上,随后看着路边一只穿着小衣服,带着项圈的宠物泰迪,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凶狠。 张军盯了一会儿,待到那只泰迪的主人走进商店后,张军才带上帽子,加快脚步,迅速贴了过去。 泰迪在胡同边的电线杆子底下嗅了嗅,随后翘起腿在底下做了个记号,张军知道,像这种宠物狗见的人多,所以一般都是不怕人的,而且这么大点个狗,张军也根本不怕它咬人。 张军轻手轻脚的靠近泰迪,可还没动手,泰迪就已经发现了张军,对他吠了两声。 张军心头一紧,手上也下了狠,一把抓住泰迪的项圈,直接将其拎起,抓进了胡同中。 “嗷呜~~嗷呜~~” 胡同中,张军一手掐住泰迪的脖子,一手握住泰迪的脑袋,泰迪似哀求般的嚎叫并没能让张军心软,反而让张军更加惶恐。 于是他一手继续掐着泰迪,另一只手握紧泰迪的脑袋,向反方向扭,双手一齐用出原劲,只听“嘎巴!”一声。 泰迪不再嚎叫,吐出舌头,翻起白眼,彻底断了生息。 几分钟后,张军扶着林义,棉袄里藏着一个被硬生生扭断了脖子的泰迪,走进了狗肉馆。 “吃点啥老弟。”狗肉馆现在因为不到时间,所以一个客人都没有。 “哥,能加工不?”张军将林义放在凳子上,自己靠近狗肉馆老板说道。 “能,不过得要你五十块钱手工费。”老板也挺好说话。 “行,给。”张军点了点头,从棉袄里掏出了那只泰迪。 当狗放在狗肉馆老板手里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咋滴了哥?”张军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唉~啧!操它妈的!”狗肉馆老板看着那只泰迪,没有回答张军的问题,反而是摸着自己是头发叹气。 “啥意思啊?干啥呀哥!”张军也有些急了。 “没事,他妈的,这玩应还真特么是报应啊。”饭店老板将泰迪放在地上,抄起了柜台上了还没打开的啤酒瓶。 “操!”张军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自投罗网了,拔腿便往门外跑。 “嗖!啪!!”狗肉馆老板手里的酒瓶脱手,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直接拍在张军脑袋上,给张军直接拍了个老老实实。 林义听到声音一抬头,只见张军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虽然没见到血,但啤酒沫子和玻璃碴子却淋了张军一身。 “你干啥!”林义不用猜都知道张军指定是让人嗨了一啤酒棒子,虽然浑身难受,但也站起身拦住了狗肉馆老板。 “啪!”谁知道这狗肉馆老板也不是个善茬,压根不跟林义说废话,抡起酒瓶又给林义来了一下。 “今天算我倒霉,碰上你们俩逼噢,瞅着点噢,以后我再见着你俩,我给你俩脑瓜篮子削放屁咯。”狗肉馆老板摸出响铃的手机,指着林义警告道。 “喂,媳妇,啊?别找狗了,赶紧回家来吧………………” 林义与张军离开狗肉馆,来到了一个小广场,用袖子扑撸了几下雪两人便做了下来。 “人倒霉呀,真是放屁都砸后脚跟。”张军坐下,从地上捡起来半根湿了又晾干的红塔山。 “我饿。”林义已经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了,人类最基本的饥饿感占据了他大脑的绝大部分,他现在就恨不得咬自己两口。 “唉~早知道嫖完娼以后会这么倒霉,我特么打死也不会花那个钱!自己偷摸捣个管子不也挺得劲。”张军抽了口烟说道。 “嘶呼!还是饿。”林义拿过烟抽了一口,继续呻吟。 “唉~没钱的日子真难过呀,做人还是得特么有钱。”张军被烟辣的龇牙咧嘴。 “这话我不敢苟同,我觉得粮食比钱有用。”林义反驳道。 “你这话纯属放屁,有钱还特么能饿肚子?”张军将烟头嘬到底说道。 “你看那边!”张军将烟丢掉,指着两人身后的一个饭店说道。 “哎!那女的不是那个谁!就沈y拍电视剧的那个?”林义指着一个走上车的女人说道。 “你再看看那男的。”张军指着正往车上走的男人说道。 “这也是个人了?”林义看着那个又矮又挫,满脸猥琐,还谢顶的中年男人。 “你说她俩般配吗?”张军问道。 “不般配。”林义摇着头。 “那你说那个女人图啥呢?难不成就是为了来吃顿饭吗?”张军问道。 “这………”林义哑口无言。 “六合市不大,但纸醉金迷的地方多了去了,像他那样的有钱人很多,像咱俩这样的穷逼也不少。”张军说道。 “就拿你和梁月来说,你要是有钱,梁月会离开你吗?”张军说道。 “放屁,我当时也攒了五万了。”林义不服。 “五万?五万够她吸几口的啊!兄弟!”张军拍着林义的肩膀。 “这个社会,有钱什么都有,没钱,就只能像咱俩这样,饿着肚子,死冷寒天的坐在广场长椅上,谈论着资本主义社会。”张军咂嘴说道。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说的确实对。”林义被张军这几句话说进了心坎里。 范斌,李冰,金飞,梁月,小雪,这些人的面孔出现在他脑海中,他一直以为自己不爱钱,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些渴望钱。 “别说这个了,咱还是想想怎么填饱肚子吧。”林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饥饿将他拉回现实。 “不行就去工地偷点铁,弄俩馒头回来。”张军搓着额头说道。 “我知道有个拆迁地段,好东西应该不能少。”林义说道。 第四十二章教父雷中秋 “我说大兄弟,你找的这是啥jb地方啊!”林义带着张军来到里了当初自己住的那片拆迁区。 “再往前走走,这么大一片地方,总会有点好东西的。”林义看着周围被雪覆盖的破砖烂瓦说道。 “这特么的,好东西估计都让人划拉走卖二手了,这估计也就剩这一堆破砖头了!”张军踹了一脚身边的水泥板。 “行了,赶紧找找吧,要不是那一啤酒棒子给我打精神了,估计我现在都特么饿没气儿了。”林义自言自语道。 ……………………………… 两人在拆迁区找了好一阵,最后就找到几根一米长的钢筋和一个没人要的铁网门。 “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 “军儿!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唱歌?”就当两人到处找废铁的时候,林义突然直起腰问道。 “你饿疯了吧!哪特么有人…………” “嘘!”就当张军说了一半的时候,林义打断了他。 “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 “真的有人在唱歌!”林义仔细的听了一下,发现隐约间真的可以听到歌声。 “卧槽!林义你别吓我!这哪特么有歌啊!”张军四外瞅着,周围除了面前几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像蔬菜大棚一样的涂着白漆的,混凝土长条形房子没有拆以外,其它的地方可都是一片废墟。 这种鬼都不愿意来的地方,会有歌?他宁可相信有鬼! “不对,你仔细听!”林义低着眼睛说道。 张军听闻,也闭上眼睛,可除了阵阵呼啸而过的冷风,他啥也听不见。 这时候张军心里已经开始犯寻思了,他以前总听老人说,这人吧,要是快死了,就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有的是亲人的大声呼唤,有的是叫魂一样的歌。 “我滴个妈呀!”张军丢掉手里的铁网门,一把抓住了林义的手臂。 “林义!你可好好的噢!要是你看见,你哪个亲戚来借你,你可不行跟它走哇!”张军趴在他肩膀边上大声着。 “干啥!我特么还没死呢!”林义用手捂着耳朵。 “现在指定是没事,一会儿就不知道了!你说能不能是那逼一啤酒棒子给你打的回光返照了!”张军拽着林义的胳膊着急的说道。 “别别别!大哥,我现在就是饿,还没你说的那么吓人。”林义挣脱开张军的手向着那个大长房走去。 “哎!你干啥去!”张军急忙追了上去。 “我刚才听到的歌声,应该就是从这传出来的。”林义指着前方的房子说道。 “这破地方,哪有人唱歌呀!咋就特么说不动你呢!”张军挠着脑袋,急得火气直往头上拱。 当两人来到大长房的门口时,张军这才恍然大悟。 “卧槽!难怪会有歌声。”张军看着房门上方的十字架说道。 “这话咋说的?”林义问道。 “教堂里经常唱歌,所以有歌声不奇怪,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幻听了,感情是我耳朵不好使。”张军用小拇指扣了几下耳朵说道。 “噢~~~”林义点了点头。 “走吧,这地方又不是寺庙道观之类的,还能偷点字画佛像出去卖,教堂里一般除了桌椅板凳以外,可没啥值钱的玩应。”张军嫌弃的说道。 “没看出来呀,这地方你都下过手。”林义问道。 “啥jb玩应啊,把我想成啥人了,我妈以前就信教,我小时候常跟她去教堂玩,像咱这小地方,教堂里面除了桌椅板凳就是十字架,根本没啥其它值钱的东西,让我偷我特么都嫌累挺。”张军指着教堂的大门说道。 “行吧,我信了。”林义笑了一下,准备离开。 “咔~~~”就在林义与张军转身走的时候,教堂的门被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出了教堂。 “既然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坐坐呢?”中年人手心向里,双手握在一起,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林义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这个中年人,他的个子很高,得有一米八五左右,体型很健壮,肩膀很宽,有点像是在健身房里,撸铁吃蛋白f练出来的那种肌肉,但没有特别夸张,就是保持着一种适中的状态。 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时刻的流露出和蔼的笑容,头发还用发胶与发蜡梳出了一丝不苟的侧背油头。 外面穿着一身黑色尼龙大衣,大衣里面是黑色的意式西装,西装的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脚上穿着昂贵的黑色名牌皮鞋,脖颈处还系着一串银色的十字架项链。 这种穿着,如果林义不是在教堂门口看见他,而是在上海滩看见他,估计真的就把他当成黑帮教父了。 “嘿嘿嘿,大哥,我们就是凑个热闹,不信教的。”张军走上前笑着说道。 “嗐,没事的,我们都是主的孩子,教堂也欢迎所有的兄弟姊妹。”那个“黑帮教父”依旧和蔼的说道。 “不用了林义,咱走…………” “大哥话都说到这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没等张军说完,林义便抢先答应了下来。 张军在原地一愣,不知道这林义到底是抽什么风,笑眯眯的将林义拽到一旁,开始询问起来。 “你干啥呀?”张军满脸不解的问道。 “刚才他关门的时候,我看里面好像正摆碗筷呢,好像要吃饭。”林义直接了当的说道。 “真的?”张军有些不太相信。 “啧!我还能骗你嘛!”林义用手肘怼了张军一下。 “哦~~~哈哈哈哈!”张军松开林义,笑着转过身来到教父身边。 “哎,大哥,刚刚我想了一下,其实我的妈妈当初就是个虔诚的基d教信徒,而我呢,在家庭的熏陶下对基d教也有着非常非常浓厚的情感。”张军满脸的诚恳。 “好哇,那就进来吧。”教父也没什么太多表情,那副和蔼的笑容仿佛天生的一般。 “哈哈哈,好好好,请请请。”张军笑着让教父先进了门,他和林义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果然,教堂里的装饰就和张军讲得一样,墙上刷着白漆,地上是白色瓷砖,中间一条过道,两边全是长桌椅子,尽头是一个大号十字架。 四周也没个暗门,房顶上的灯都是节能灯管,另外吊着几个时转时不转的吊扇,吊扇的下面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一群信徒,正忙活着拿酒拿端菜。 整个屋子干净的简直不能再干净,朴素的简直不能再朴素。 但林义和张军的注意力可没在房屋装修上,两人刚一进门便目光整齐的盯着一只烤得外酥里嫩的大火鸡。 “哇!我特么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鸡。”林义咽着口水说道。 “收一下你的目光,一会儿有你吃的。”张军眨了几下眼睛,将目光从火鸡上移开。 “你说这时间赶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吃饭呐,这多不好意思啊。”张军笑着说道。 “没事的。”教父笑了笑说道。 “哎呀,这你说…………”张军脸上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手慢慢的伸到盘子里,拿了一块只有拳头大小,像粗粮饼一样的糕点。 “嗯~~~”当张军趁众人不注意,一口将小饼塞进了嘴里。 “你慢点!”林义看张军噎的脸通红,赶忙拍打起他的后背来。 “卧槽,这饼真他妈好吃。”张军强行将饼咽下去后,眼睛冒光的说道。 “不就是一块饼嘛,这么多人看着呢,别整的咱好像没吃过饼一样。”林义强忍着腹中饥饿,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操!这个真不一样。”张军辩解道。 “行行行。”林义也不跟他犟,迎合着说道。 “两位兄弟,过来坐吧。”教父拿起桌上的一瓶白兰地倒了两杯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义听到自己一直等着的话,也不装假推脱走过去坐在了教父身边。 众人先是,双手握住,闭上眼睛低下头,叽里咕噜的祷告了一会,才终于抬起头,林义与张军虽然不懂这个,但依旧是做做样子,心里想的还是桌上的那只大火鸡。 “各位兄弟姊妹,今天对于基d教来说,不是个特别的日子,但对于我们来说,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明天教堂就要拆迁了,我们就要分别了。 但这并不是一件难过的事情,因为几年后这里会建成六合市最大最先进的老年公寓,这栋老年公寓会接纳许许多多的孤寡老人,甚至是一些因为疾病,导致生活无法自理的老人,里面有二十四小时的陪护,有六合市最先进的医疗设备, 我想如果主看到这一幕,他也会同意我们的做法,来,兄弟姊妹们,让我共同举杯。”当众人祷告完,教父站起身,声情并茂的说了一大通话,最后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来来来。”林义虽然盯着火鸡,但还是礼貌性的站起身,举起酒杯。 当众人喝过酒后,都动起筷子,林义和张军也不再客气,一人一下,直接将火鸡的两个大腿扯了下来。 “啧!” “嗯?” “嘶!” “吧唧吧唧!” 两人细细的品了还一会儿,发现这玩意看着色香味俱全,但是味道却有些不尽人意,可能是现实是想象落差太大的缘故,但本着“是肉就比窝头强”的思想,两人依旧吃的很香。 “来,尝尝这个,这个在六合市可吃不到。”教父夹过一个小饼放到林义碗里。 “谢谢大哥。”林义道了声谢,夹起这个让张军连连称赞的小饼,咬了一口。 一瞬间,奶香伴随着玉米的甜香在林义口腔中炸开,接着咀嚼一股清香从口腔流过,从鼻腔呼出,这种想留却留不住的感觉,让林义对美味又有了新一层的概念。 “怎么样!”教父喝了一口酒问道。 “人间美味。”林义两口吃完一块饼,紧接着又夹了一块。 “我专门从b京请来的糕点师傅做的,他家的祖上可是给皇帝做糕点的。”教父说道。 “大哥,你叫啥名啊?”林义突兀的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教父也被林义问的一楞。 “没有,我就寻思你都从b京请师傅来做饭了,讲话了,指定是个人物啊。”林义单纯的说道。 “呵呵,我叫雷中秋。”教父笑了一下,也没有隐瞒什么。 “啥!你是雷中秋?天鼎集团的那个雷中秋!”一旁的张军听到他的名字,手里的筷子直接掉在地上。 第四十三章血战到底 “嗯。”雷中秋微笑着,点了点头。 “卧槽!卧槽!我居然和偶像坐在一个桌上了!”张军捂着脑门,不停的眨眼,仿佛一切就像个梦一样。 “干嘛呢你!抽啥风啊!”林义怼鼓了张军一下。 “你不知道他是谁呀!”张军诧异的看着林义说道。 “他谁呀?”林义被张军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是雷中秋!六合市政协委员,六合市最年轻的首富,天鼎集团董事长,钱多的能活埋了咱俩的房地产大鳄!”张军崇拜的看着雷中秋说道。 “卧槽!大………首富!”林义眼神惊喜甚至惊恐的看着自己身边的雷中秋。 “行了,不要管那些名头,在这,咱们都是兄弟姊妹,不用有拘束的感觉,叫我大哥就好。”雷中秋安抚了一下两人的情绪,给两人又续了一些酒。 在得知了雷中秋的身份后,林义这个实惠孩子还好,该吃吃该喝喝没什么太大触动,张军可就不一样了,和自己一直以来的偶像同桌吃饭,兴奋与紧张在他的脸上表现的十分明显。 一段时间后,林义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这几个月以来,他头一次吃得这么饱。 出于感激,林义与张军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帮助众人收拾好桌子后,才起身要走。 “大哥,有缘再见。”林义走到雷中秋身边道了声别,便走出了教堂。 “哈!吃饱的感觉真特么得劲!”林义走出教堂,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的偶像,而且还和他在一个桌上吃饭。”张军高兴的恨不得将嘴裂到耳根子。 “行了你!趁着吃饱,咱还是考虑考虑弄点钱吧,不能今天吃饱就不想明天的饭呐!”林义说道。 “这都快过年了,大大小小的店铺基本都把人招够了,讲话了,马上就要到开人的时候了,谁还能找人呐。”张军咂舌说道。 “唉!还是去捡点铁吧。”林义叹了口气,向他们来时的拆迁区走去。 “嗡!嘶嘶嘶!嗡!嘶嘶嘶!”拆迁区一旁的土道上,一辆北京现代因为不熟悉这条路,前轱辘直接掉在被积雪盖住的土坑里。 随后车内的驾驶员猛踩油门想出来,结果车后方的地面上的雪已经被压实,车轮直在原地打滑,根本抓不住地面,又因为车身不动,车轮转速过快,雪面被摩擦起一道道黑印,轱辘上也冒出了阵阵黑烟。 “操你妈!你这车开的!”副驾驶的门被打开,剪着光头的王南骂骂咧咧的走了下来。 “操!你特么哪那么多话,赶紧推一把!”刘文浩放下正驾驶的窗户,对着王南骂道。 “操!刚特么出来屁股还没做热乎就有事,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哪那么多逼事!”王南骂骂咧咧的抱怨道。 “赶紧的,我要踩油门了!”刘文浩在前面大喊一声,车轱辘又在原地转了起来。 “操你妈!”王南双手放在车后面,咬牙用力的推着。 “嗡!嗡!唔~~~”车身前后晃荡了几下没出来。 “再来!”刘文浩送了一下油门随后又踩了下去。 “嗡!嗡!唔~~” “再来!” ……………………… “嗡嗡嗡!嗡嗡嗡!嗡~~~~”几经费力,前轮终于是从土坑里扒了出来。 “哈!”王南擦了擦脸上的汗,笑了一下,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副驾驶。 “累死你爹了,赶紧走吧!”王南坐在副驾驶,一边擦汗,一边大口喘着气。 “嗡~~呼咚!”车向前刚动弹一点,就又是一颠,后轱辘掉进了刚刚的那个土坑里。 “你他妈怎么开的车!”王南愣了一下,随后拽着刘文浩衣领,满脸崩溃的骂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道太滑,轱辘出溜下去了。”第一次掉坑里,刘文浩还能有点脾气,但这紧接着就第二次掉进了同一个坑里,刘文浩可瞬间没了刚刚的气势。 “我不管!这回你特么下去推噢!”王南瞪着眼睛说道。 “关键你也不会开车呀!”刘文浩笑着说道。 “我现学!下车!赶紧麻溜的给我下车!”王南将刘文浩推搡下了车,自己也走出副驾驶,向驾驶位走去。 “当啷!”就在王南即将打开车门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铁器敲击声响了起来。 王南和刘文浩抬头随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声音的来源竟是让他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林义。 “张军!是王南!”王南望向林义的时候,林义也在一个不经意的回眸间,看见了他。 “我操你妈,林义!”王南见林义手里拿着钢筋条儿,便打开后座的门,从坐低抽出了一把五十厘米长的厚壁砍刀。 “卧槽!卧槽!卧槽!”林义连喊了三个卧槽,手还不断的扒拉着张军,示意他赶紧跑。 “操!跟谁俩鸡罢聊屌的呢!拿个破铁片子吓唬谁吓唬管了!”张军以为林义的手势是向他求助,索性拎起一根大拇指粗,四十厘米长的钢筋条儿,向王南走去。 “哎呦我操!”林义看张军走过去了,以为张军一时火上心头,想和王南招量一下,也拿起一根空心铁管子向王南走了过去。 刘文浩看林义那边俩人都上了,也不能干看着,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镐把走了过去。 四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既将会给这片拆迁区,带来一阵血雨腥风。 “操你妈!几天不见长尿了,是不是忘了当初给我下跪那时候了!”王南一边向前走,一边冲着林义大喊道。 “咋滴!在里面没呆够哇!五天不够你蹲的是不?”林义也知道不能丢了气势,立刻还嘴道。 “操你妈!今天我特么就冲着十年以上来干你!”显然这五天时间给王南憋屈够呛,现在他的眼神里都有一股子恨意。 “吹牛逼!”张军插了一嘴,随后向前奔跑这,手中的钢筋条儿向王南抡了过去。 “呼!”因为张军的方向是顺风,所以他手里的钢筋条儿在抡过去的时候,带着寒风的加持,发出一声呼啸。 “铛!”王南也是个街斗的老手,看见这躲不过的钢筋条儿,下意识的挥刀一挡。 钢筋条儿与砍刀实打实的相撞,砍刀的刀刃被硬生生砸出个豁牙子,张军因为没有握柄来进行缓冲,手腕也被钢筋条儿发出的惯性反震,震的生疼,差点将钢筋条儿都扔出去。 “操你妈!”林义看现在是偷袭的好机会,抡起钢管就奔着王南的脑袋上使劲。 可刘文浩也不是死人,在林义奔着王南使坏的时候,刘文浩一镐把先一步大在了林义后脑勺上。 “嘭!嗝咯!”林义被打得一声怪叫,手里的钢管扔在地上,双膝跪地,双手捂着后脑勺。 “呜呜!”林义的嘴里发出呜呜的怪叫,眼泪鼻涕在脸上止不住的流,身体也的蜷缩的像个蛋一样,因为疼痛一直在不停发抖。 “给你脸了!”张军看见林义被一镐把打熊了,也不再留手,双腿岔开扎起马步,双手握紧钢筋条儿,两眼不断的扫着刘文浩与王南的动作,俨然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我操!”当三人正对峙着,谁都不敢先下手的时候,林义猛的从地上跃起,张牙舞爪的向刘文浩扑过去。 张军见状,挥舞起手中的钢筋条儿一下下的向王南劈了过去。 “嘭!” “呼!” “啪!” 要么说刘文浩能在杨迪手底下混起来,就他在街斗这方面的才能,在场三人,怕是都比不过他。 当他见到林义扑过来时,压根没慌,用手中镐把横向一挡,在拦住了林义动作后,右手向前,用镐把的底部直接磕在林义太阳穴上,当林义重心不稳向后退时,刘文浩一咬牙,手中镐把带着风声,又一下砸在了林义的脑袋上。 这一重击,打的林义眼冒金星,鼻血直窜,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连自己姓啥都要想好一会儿。 再说张军那边,随着张军手中的钢筋条儿与王南手里的砍刀碰了几次后,王南因为手腕子实在承受不住,砍刀掉在地上。 张军弯着腰,张开大嘴呼呼的喘着粗气,脸上的汗水流到衣服上,寒风一吹,顷刻间便结成了冰花,因为手臂肌肉力量有些透支,张军也已经有些拿不稳钢筋条儿了,现在也只不过是硬撑着,在王南面前装腔作势而已。 刘文浩也看出张军快挺不住了,抓住这个机会,拎着镐把从侧面抄了上去。 “呼!” “嘭!” 当张军发现刘文浩时,刘文浩手中的镐把已经近在咫尺,避无可避只下,张军咬紧牙关,用直接用脑袋迎了过去。 当然,张军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在镐把与他的头碰在一起时,他也拼尽全力悠起手中的钢筋条儿,当钢筋条儿悠到半空中的时候,张军实在没了力气,双手一滑,钢筋条儿脱手飞出,直奔刘文浩面门。 咱早就说过,刘文浩对街斗方面的反应能力太快了,当钢筋条儿飞过来的时候,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头一歪,躲掉了钢筋条儿的大部分,但依旧是没能全部躲过。 只见钢筋条儿的一端的切面,是用切割机新切出来的,其锋利的边缘在刘文浩脸蛋上那么一过,直接将刘文浩的右脸,横着刮下一大条皮肉来。 “啊!”刘文浩惨叫一声,双手第一时间捂住了脸,可鲜红的血液还是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流过他的手臂,将棉袄袖子染红。 “我操你妈!”王南见到张军那边冒了红了,捡起地上的砍刀就要往张军的脖子上砍。 可他刚走了半步,便觉得脑袋一晃,脖子一梗,手上一松,脚下一滑直接林义搂着脖子,放倒在地。 林义用右手手臂勒着王南脖子,左手抓住右手手腕,成一个人形锁的状态,硬生生控制住了王南。 “呜呜!张军!我特么弄死你!”刘文浩与其呜咽的骂着。 一手捂着脸上正在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算上刀刃,足足有三十厘米长的卡簧刀。 第四十四章杀人逃逸 “呀啊~~~”被林义锁住的王南双手扣着林义 的手臂,用力的向外拽,脑袋也不断的上下 串。 “特么的!”林义虽然目前是占优势的,但无奈他的力气真不如王南的力气大,即使用手臂锁着他,也受不了他这样挣扎。 当王南拼尽全力将林义的手臂拽出一段距离 后,一低头,大嘴张开“吭哧!”一囗咬在林义 手臂上。 “啊!操!”林义哪知道还有这么一招,王南 这一口咬的林义措不及防,要不是看张军那边 紧张林义早就松开手了。 很快,林义的皮肤被牙齿咬破,王南的嘴里 也尽是林义手臂上喷出的鲜血。 林义也被咬红了眼,一低头,将目光盯向了 王南的耳朵。 “吭哧!” “啊!!!!!” 王南松开了满是鲜血的嘴,回手用力打着林义的头,可奈何林义就是不松口,就在王南奋力捶打的时候,林义突然一瞪眼睛,脑袋从王南的脑袋上抬起。 “啊!!!!疼啊!!!!啊!!!!!”林义抬起头后,王南快速的用双手捂住耳朵,随后侧躺在雪地里双腿乱蹬,身体也不断的蠕动着,扯着嗓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咳噗!” 林义没有搭理他,将头一歪,张开嘴向身旁的雪地里一吐,一摊温热的血液与大半截血赤呼啦的耳朵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呸!呸!呸!”要说这吐完不看还好,可林义偏偏就好事,看了一眼自己的呕吐物。 顿时他觉得自己胃中翻江倒海,口腔与鼻腔中都被一种无法形容的血腥气味占据,这种气味真的是那种正常人无法接受的,当然林义也无法接受。 于是林义不再搭理其它事情,双手并用,从雪地里抓起一把又一把的雪塞进嘴里,在口中漱了几下,又尽数的吐出来,随后用手指甲刮着自己的舌头,欲要将嘴里的血液都处理干净。 正当林义因为血液疯狂的时候,张军这边也不好过。 当刘文浩掏出卡簧刀的那一刻,张军的脸色就预加难看,但本着他骨子里的那股劲,他也并没有说吓得腿软手软或者转身逃跑。 直接他缓缓将双手摆在身前,眼神死死的盯着刘文浩做出的每一个动作。 就在刘文浩好像若无其事的喘了两口气后,突然便抬起手,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张军身前,单手持刀用力一捅。 “撕拉!呲!”还好张军早就有了准备,当刘文浩动手的那一刻,他便做好了打算,在刀尖向自己刺过来的时候。 张军快速伸出右手,直接握住了刀刃,这样可以有效的控制住刀刃对自己的伤害,也可以为夺刀反击做好第一步铺垫。 只可惜他还是失算了,由于刀刃太长,他一只手根本没法全部握住,再加上他低估了刘文浩对自己的冲击力有多大,一部分刀刃还是刺进了张军的腹部。 “额!”张军怪叫一声,右手更加用力握紧卡簧刀,尽自己最大努力不让他将刀抽走。 “操你妈!去死吧你!”没想到刘文浩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往出拔刀,反而双手紧握刀柄,用力向里捅去。 “我操你妈!”张军是懂法的人,知道这种情 况下,他还手,自己也是合法的。 于是大骂一句,抡起空着的左手,“啪!”的一下,打在刘文浩的右脸上。 刘文浩的右脸本来就有那么长一条伤口,又 被张军使出全力一打,脸上的毛细血管陡然破 裂,更多的鲜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啊!”刘文浩知道张军这是想让他撒手,于 是心里想着忍一下就过去了,可奈何自己真的 忍不住这样的疼痛,惨叫一声,赶忙收回一只 手捂住脸上的伤。 张军看见机会来了,立刻化掌为拳,趁着刘文浩分心,一拳击打在他握刀的手腕上。 按理说,人的手腕被击打,并不会也有多疼,但是会有一瞬间短暂的脱力,张军正是掌握了这一点,他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没想到,他的运气不错,这一拳直接让刘文浩的手与卡簧刀,彻底分离开。 在看刘文浩脱手以后,张军双手抓住插在自己腹中的卡簧刀,轻轻的拔出出来,忍着这种似灼烧,又带有微麻感的疼痛,不退反进,迈出一步,将他的左腿迈进刘文浩的双腿间。 刘文浩这时才明白过来,回头想跑,可惜已经晚了。 张军一手握刀,另一只手快速伸出去,一把抓住刘文浩的头发,以此控制住刘文浩的行动。 紧接着,张军右腿向前移动,右脚放横,用 力铲在刘文浩的小腿上,这一下将刘文浩铲得重心不稳,身体向前打了一个踉跄。 就在此刻,张军抓着刘文浩的头发,用力向 自己的位置拉拽,这上下齐用力,令刘文浩彻底没了重心,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张军的方向跌了过去。 而张军握刀的手,早以等候多时了,握紧刀柄,手臂向后最大幅度摇摆蓄力,找准时机,猛的向前一刺! “噗呲!!!” 整整十五厘米长的刀刃,直接尽数没入刘文浩的腹中。 “别...别.….”刘文浩双手死死抓住张军的衣领,全身颤抖,眼含泪花的哀求着。 “噗呲!!!” “额!” “噗呲!!!” “咳!” “噗呲!!!” …………………………… 随着张军的手臂,前后大幅度摆动,卡簧刀也一刀一刀的扎进刘文浩的肚子里,在张军自己都不知道刺了多少刀后,刘文浩才瞪着他那满眼的不甘,全身瘫软的趴在地上。 伴随着刘文浩的死与王南的残,这场血战,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因为位置太过偏僻,场上除了林义,张军,王南,和死了的刘文浩,这四个当事人以外,没有任何证人。 或许雪地上那些因为沾染了太多血液,而凝结成的红色碎冰,就是整件事最好的物证了。 “踏踏踏踏踏………………”火红的夕阳渐渐落下山,两个年轻人正在六合市通往乡下的公路上奔跑着。 “呼呼~~军儿!我跑不动了。”林义捂着肚子,在路边弯腰大口喘着气。 “不行!咱还没出市区,警察随时能找过来。”张军一手捂着肚子上的刀口,另一只手抓住林义的手,用力的拽着他。 不知是累的,还是流血过多身体发虚,总之张军的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好!”林义喘了两口气,和张军手牵手,又奔跑了起来。 要说这张军,虽然他混过社会,大小恶仗他也没少打,可杀人这种事,他真的没做过,也没想过自己会杀人。 就连他捅刘文浩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他才考虑到后果,他才知道害怕,知道后悔。 从他带着林义逃逸的那一刻,什么“法律”什么“道德”,都被他抛在脑后,他就一个想法,跑!跑到乡下,跑到深山里,跑到一个警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 而张军杀人这件事,站在林义的角度,他就是从犯,再加上他咬掉了王南的耳朵,这就是故意致使他人残疾,不管是哪条罪名,都够林义喝一壶的了。 “嗡~~~~~~迟!!!”就在两人狂奔的时候,一辆迈巴赫57从马路尽头向两人飞驰过来。当车从两人身边擦过的时候,迈巴赫一个猛转弯加急刹车,将车身从马路的分界线压过,停在俩人的面前。 “操!警察都这么有钱了嘛!”张军和林义看到这车是奔他俩来的,谁都没含糊,直接跳下国道,向着道下盖满厚雪的苞米地里跑去。 “喂!”司机走下车,向着两人的背影大喊一声。 “别搭理他!快跑!”张军也提醒了一声,捂着伤口,一步便跃过了苞米地头堆满积雪的雪愣子。 “这两个小b崽子!”司机见到自己的叫喊无用,左右看了看马路两旁,确定没有来往车辆后,弯下腰上半身伸回车里,从手扣里拿出了一把崭新无尘,油光锃亮的54式手枪。 “铛!!!!”黑色的枪口发出巨大的声响,子弹的速度之快,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只有那从枪管里飘出的一缕白烟可以证明,这是一把真正的,只需要扣下扳机便能轻轻松松杀死一个人的,枪! 正在趟着厚雪艰难行走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张军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自己脑袋旁边划过,打进了他面前的雪地里,将雪地炸出一个冒着热气的小坑来。 “再跑!打的可就是脑袋!” 第四十五章无奈自首 张军和林义也癫癫哒哒的活了小半辈子了,但对于枪这个东西,他俩唯一的了解还是从电视剧里,现实中别说摸到真枪,就连见到真枪的时候都屈指可数。 “上来!”司机吹了一下还略有余温的枪口,站在道边上喊道。 “张军!”林义看张军已经被那颗子弹吓得有些呆滞,于是伸手拉住他,两人又爬回了道路上。 “操!这咋弄得血赤呼啦的,又特么得刷车!”待到两人站到司机面前时,司机便注意到了张军还在滴血的伤口,暗自抱怨了一句,从车里拿出了一块白色方巾。 “呐!自己捂着点。”司机将方巾扔到张军手上。 “淌血的坐前面,不淌血的坐后面!”司机指了指身旁的迈巴赫说道。 两人没有说话,按照他的指挥,走到车旁,打开了车门。 “雷大哥!”林义刚打开后座车门,便看见雷中秋坐在后座,跷着二郎腿双目死死的盯着自己。 “在外面,可以叫我雷董事长,或者叫我一声雷老总,我也不介意。”雷中秋满脸严肃,眼神冰冷,和当初在教堂里的教父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是,雷……老总。”林义本来就被是满脑子的恐惧,现在又被雷中秋这么一吓,说话都有些磕巴。 “上来吧,外面挺冷的。”雷中秋将原本敞开的毛呢大衣在胸前交叉折叠。 “嗡~~~”两人坐上迈巴赫,司机将车子启动,缓缓的向六合市驶去。 车内众人无言,司机安安静静的开着车,张军用手捂着伤口,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煞白,一言不发的躺在靠椅上,额头还冒着虚汗。 雷中秋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直在看着窗外的风景,林义看车里也没人说话,便低着头闭着嘴,一声不敢吭。 过了一会儿,雷中秋从身边的车载保鲜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又拿出两个专用酒杯,倒了两杯酒。 “来!”雷中秋将一杯酒递给林义。 “好,谢谢雷老总。”林义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还不如别人哭好看。 雷中秋没说什么,依旧是那副严肃脸,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雷老总,咱们这是要去哪啊?”林义双手握着酒杯,心神不宁的问道。 “六合市,公安局。”雷中秋将酒杯放在身边一个专门放置酒杯的凹槽中说的。 “啊!”林义一听这话,顿时吓的浑身打了一激灵,想偷偷叫醒张军,却发现他现在的情况可能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虽然说当时刀没有扎的太深,但毕竟那把刀是真真实实的扎进肚子里了,张军跑的时候因为精神太过紧绷,可能没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可此时注意力分散了再看,恐怕张军如果不尽快送去医院输血,他很有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 “我原本很欣赏你们两个,不骄不躁,有胆气,还明事理,这种品质在现在的年轻人里,很少见。”雷中秋声音低沉的说道。 “可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了,杀了人,不知悔改,还想逃逸,你觉得你再逃,能逃到哪去?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亡命徒吗?”雷中秋继续说道。 “在我找到你们之前,六合市刑警已经开始调查了,我已经约好了律师,现在送你们回去自首。”雷中秋的语气,根本不容林义有任何的反驳。 “我有一个问题。”林义闭上眼睛缓了一下说道。 “什么问题?”雷中秋转过头看向林义。 “你一个六合市顶点的大人物,为什么要管我们俩这个只和你有一面之缘的小人物?”林义红着眼睛哽咽着问道。 这话表面上是对雷中秋的所作所为不理解,实际上话里还藏着质问和埋怨,埋怨雷中秋这个大老板是不是闲的没事干,非要多管闲事。 “我说过,我很欣赏你们俩,我觉得你们会有更大的作为,几年牢狱出来,猛虎还是猛虎,可你们一旦跑了,那可就成了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老鼠。” “我不想看着两个日后会有大作为的年轻人,就这么成毁了。”雷中秋说道。 “这也是理由?”林义对于他的说教,并没有任何触动。 “对,这就是理由。因为我不仅是天鼎集团的雷老总,我还是一个基d教信徒。”雷中秋一边说,一边从脖子上摘下那串闪着银光的十字架。 “我们都是主的孩子,主会原谅你的错误,但这不代表主会包庇你,不代表你可以不用承受你做错事所带来的惩罚,如果你真心悔改,我相信主会帮助你度过苦难,我也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几年牢狱的锤炼,会让你更加坚韧,更加强大。”雷中秋将十字架放在林义手上,并握住了林义的手。 林义虽然心有不甘,其实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感,但无论心里怎么想,无论雷中秋因为什么,这些都不重要。 毕竟面对雷中秋,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更没有谈条件的资格,除了听话,别无选择。 “我明白了…………我去自首。” 三天后,六合市龙河公园。 “咔!”潘铁龙带着墨镜和耳机,从一辆北京现代的驾驶位上走下来,双手轻轻活动领带,经过阳光反射,藏在领带上的微型摄像机,闪烁了一下。 而六合市公安局里,针对此次事件的专案组成员,正通过大屏幕,看着各方传来的视频。 “喂!我已经到龙河公园了。”潘铁龙拿起手机,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好,现在从龙河公园往江边走,我只给你三十分钟。”山猫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潘铁龙皱了皱眉,虽然心里有万千不爽,但还是上了车。 “报告,发现在连江路嫌疑车辆。”坐在电脑前的警察喊道。 “快,切到屏幕上。”另一个地位比较高的中年警察说道。 只见那警察摆弄了几下键盘,山猫那边的动作便显现在大屏幕上。 “锁定目标位置,立刻行动,这些绑匪都是心狠手辣,经验十足的罪犯而且手里有枪,务必要万分小心。”中年警察提醒道。 三十分钟后,洪塔区,满脸瘀伤的潘光耀与潘雅雯被绑住,关在了江边的一所破窝棚里。 窝棚外面则停着四辆车,一辆奇骏,还有三辆老款普桑。 山猫连同其它十三位亡命徒,正在这几辆车里面等待着。 “嗡~~~~~迟!” 潘铁龙将现代开到众人对面,踩下刹车。 “钱拿来了吗?”一个带着黑头套的亡命徒喊道。 “在车里。”潘铁龙说道。 离得最近的两个亡命徒对视一眼,从车里抽出两杆猎枪,向潘铁龙走去。 “把车打开!”待两人走近后,用枪口对着潘铁龙比划了一下。 “咔!”潘铁龙没有说话,按下后备箱的按钮,后备箱打开,里面稳稳当当摆着一个软皮的黑色行李箱。 亡命徒将猎枪背到身后,两人合力把行李箱抬下车,慢慢拉开拉链。 “嘶~~~”看着里面整齐切崭新的大红票子,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五百万呐!别说拥有,可能有的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五百万的现金。 “五百万!一分不……………” “呅~~唔~~呅~~唔~~呅~~唔!” 就在两个亡命徒兴高采烈的伸出五根手指向众人汇报时,江边的突然冲出五六辆响着警笛的警车,将众人团团围住。 “警察!放下枪!” “别动!警察!” “放下枪!” ……………… 警车停下后,十几名刑警从警车中窜出,一边举着手枪,一边大声的咆哮着。 “操!”那两个亡命徒见到这么多警察聚过来,顿时大怒,举起猎枪便要先对身边的潘铁龙下手。 “去你m的!”潘铁龙好歹是武警出身,手肘一挥直接打到一把猎枪的枪管上。 “咚!!!”因为这一肘的冲劲太大,直接将猎枪的枪口顶偏,枪里的子弹,也打在一旁的地上。 “呀!”由于这种土质猎枪一次只能击发一枚子弹,打完就要掰开再装弹药,于是潘铁龙趁着亡命徒上弹的机会,迅速近身,搂住他的脖子,用他的身体来阻挡另一个亡命徒的枪口。 潘铁龙此时还没注意到,从他这边枪声响起开始,其余亡命徒也都打出了一枪又一枪来抵御警察,警方原本的抓捕行动,也顿时陷入了焦灼战。 “别动噢!”潘铁龙勒着亡命徒的脖子,左摇右晃的抵挡着。 “操!不管了!”那个举着猎枪瞄准的亡命徒实在被潘铁龙晃的眼花,干脆也不瞄准了,举起猎枪直接扣下扳机。 “咚!!!”随着一声枪响,猎枪的枪口里打出几百粒钢珠,尽数打进了潘铁龙身前的那个亡命徒的身上。 “真特么够狠的!”潘铁龙抓住机会,用小拇指从裤兜了勾出一把四指相连的铁质指虎。 指虎在他的小拇指上转了一圈,随后便套上了其余手指。 “嘭!”潘铁龙丝毫没有迟疑,带着指虎一击直拳,狠狠的打在了亡命徒的左眼眼眶上,不到一秒钟,眼眶开裂迸发出的鲜血,便染红了亡命徒的半张脸。 但对于潘铁龙说,这可不算完,只见他在收回手臂后,迅速调整姿态。 “嘭!咔!”又是一击直拳,这次可不仅仅是流血那么简单,只见此时指虎正打在亡命徒的喉咙上,刚刚那一声脆响,便是亡命徒喉软骨碎裂的声音。 “噗通!”亡命徒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张大嘴巴想呼吸,可惜他的气管已经塌陷,凭借潘铁龙多年以来心狠手辣的作风,死在他手里的人命,真就不一定比这两个亡命徒的少。 潘铁龙看着那亡命徒窒息而死后,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塞回车里后,弯腰掏出两人身上的子弹,从地上捡起一把猎枪,压上了膛。 潘铁龙作为五虎,乃至整个蟠桃集团中,身手最好,枪法最好,潘涛最信任的人,这次涉险,不仅是配合警方行动,救出潘光耀和潘雅雯,他还有一个潘涛专门交代的秘密任务。 杀山猫! 第四十六章黄昏过后 “咚!!!” “铛!铛!” ………………………… 随着双方的不断交火,山猫这边的亡命徒已经越来越少,火力也越来越弱。 “山猫!不行了!干不动了!”一个带着面罩的亡命徒打出一枪后,藏在车后,一边换弹药,一边喊道。 “想办法撤!”山猫换好弹药,对着不远处警车的油箱打了一枪,但这种土质猎枪的威力没法打爆油箱。 “他奶奶的!”一个亡命徒从车里抽出两根像二踢脚一样,顶端有一根长引线的土质炸药。 山猫看见他抽出炸药来,顿时吓的瞪大眼睛,他们虽然带了很多的土质炸药,但目的可不是用来当二踢脚放的,甚至他就压根没打算用这个东西。 要知道,这种土质炸药因为加工和材料的问题,作用就状态是极其的不稳定,有可能扔出去都没有个屁响,但也有可能刚一点火,还来不及扔,就炸了。 “咔咔!”那个亡命徒连续按了两下打火机,炸药的引线瞬间被点燃,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抬手便向警车方向丢了过去。 众警察看见那边扔炸药了,都迅速回避,或者直接背对卧倒,山猫这边也躲在车后,背对着捂住耳朵蹲了下去。 过了一会引线已经燃光,但炸药却并没有发生众人想象中的爆炸。 “操!是个臭蛋!再赌一把!”那亡命徒见自己丢出的炸药无效,按动打火机又点燃了另一根。 “卧槽!”警察刚站起身,发现又来了一个,有了反应时间的众人都迅速撤退,山猫这边也是尽量往远了躲。 “轰!!!!!!隆隆!!!!!!” 随着一声巨响,那一排警车都成了废铁,连原本盖有薄雪的地面,此刻成了黑色,周围很大范围的雪,也都被剧烈高温融化成了水蒸气。 “操!”山猫大声咆哮着,可他的耳朵里只有类似直升机升空时的响声,根本听不见其余的任何声音。 但这种情况,也不止是他一个人,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比他好到哪去。 这时,一个亡命徒跑到山猫面前,不断的摇晃着山猫,用手比划着“五”的手势,嘴里还一直说着什么,可惜山猫根本听不见他在说啥。 “嗡~~~~~” “咚!!!”就在山猫正发懵的时候,一辆北京现代开到了山猫的面前,车窗中探出一把猎枪,一枪打死了站在山猫面前,一直在比划手势的亡命徒。 “操你妈!”山猫看到自己面前的亡命徒被打死后,虽然耳朵还是嗡嗡响,但至少意识不迷糊了,抬起猎枪便向车里的潘铁龙打去。 “咚!!!哗啦!”无数钢珠同时飞向车窗,还好潘铁龙正在弯腰上子弹,钢珠几乎贴着他的头皮飞到副驾驶的车窗上,打碎了玻璃。 “咚!!!”潘铁龙上好子弹刚要抬头,又是一枪从侧面斜着打来,钢珠在前挡风玻璃上留下了几十个小孔。 “操!”潘铁龙也有点慌了,浑身汗毛直立。 刺杀失败了不说,现在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任他有三头六臂此刻想杀死山猫已经是不可能了。 潘铁龙也是个干脆的人,见自己没有机会,也再拿命去赌了,把猎枪往窗外一扔,松开离合踩油门,弯着腰操纵方向盘,开着车左冲右撞的离开了这片区域。 “上车!快撤!”山猫爬上身边被子弹打出一堆弹孔的奇骏,扭动钥匙门,居然一下就启动了车,这可乐坏了山猫,握住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撞开那几辆被炸成废铁的警车,穿过警察的枪林弹雨,离开了江边。 虽然说山猫那边是没大碍,但其余亡命徒可就没他那么好的运气了,一个亡命徒爬上车,摆弄了好一会儿,车子都毫无反应,等他回过头,警察的枪口已经指着他的脑袋。 山猫本来就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他这一跑众亡命徒都没了倚仗,瞬间乱成一团,很快便被警方拿下。 这次行动,人质安全救出,十四个绑匪,被潘铁龙直接或间接杀死了三个,一位枪法极好的刑警连续开枪打死了三个,其余六个被当场缉拿,只是可惜跑了山猫这个带头的。 但警方也不会放弃,在山猫跑出现场的同时,公安局里也已经接到了消息,立刻做出了对应手段。 那一天,六合市的各个站口与道路上都布满了警力,六合市的城市街道也总会看见交警巡逻,最终在一个郊区的桥下找到了那辆已经被摧毁的不成型的日产奇骏。 警方曾尝试着在当地的资料库里寻找“山猫”的信息,却没有一丝的发现,甚至连一张他的本人照片都找不到。 有人猜测,他已经逃出六合市了,有人猜测,他还躲在六合市的某个角落内,可猜测终究是猜测。 毕竟他从江边离开后,就再没人找到过有关他的任何踪迹。 …………………………………… 半个月后,六合市中级人民法院。 那天是公历多少号众人都已经忘了,但大家却依稀记得那天是农历的腊月初八,也就是腊八节。 林义与张军穿着马甲,带着手铐,站在被告台里,雷中秋承诺为他们找的律师站在一旁为二人辩护。 说的是什么林义早就不记得了,他当时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心情去听,只是低着头,双眼麻木的看着自己的手。 “砰!” “现在开始宣布判决,被告人请上前。” “本案经审理,被告人张军,防卫行为明显超过限度,致人死亡,属防卫过当,依法对其减轻处罚。” “现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被告人林义,参与斗殴,经鉴定,致使他人重伤。” “判处有期徒刑两年零六个月。” “闭庭。” “对不起,我尽力了。”律师走到林义身边鞠了一躬,满脸的歉意。 “有些事不是你能决定的。”林义带着手铐,跟着警察走出法院,路过听审席的时候,林义回头看向了藏在人群中的杨迪。 林义知道,这次审判,杨迪一定是花了大本钱,从中做了动作,否则林义和张军不会被判的这么重,甚至连都不会入狱。 但林义现在的眼神一片死寂,现在的他,很多事根本想不明白,但当他入狱后的三年期间,他才终于明白雷中秋的良苦用心。 正如雷中秋所说,凭他们俩个毛还没长齐的生瓜蛋.子,根本就逃不出那些老刑警的手掌心,如果他们当时不是选择回去自首,而是继续逃逸直到被抓到。 那么杨迪抓着这个口子,恐怕会把事情做的更绝。那样的话,张军今天可能就是故意杀人,而林义,真就成了从犯。 狱中的他有时甚至会庆幸,庆幸自己回来了。 对于杨迪从中做的这些脏事,雷中秋给他们的路,应该是当时最好的一条路了,毕竟杨迪这种小人物能做的,有时候恰恰就是雷中秋这种大人物所尽力回避的。 正如他后面慢慢明白的一个道理, “当一个人的地位越高,各种各样的约束就越会让你喘不过气,你所希望的为所欲为就会离你越来越远。”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哗啦啦啦啦~~~~~” 随着六合市东山监狱的铁门拉开,刚检查完身体的林义,走下了押送车。 由于他和张军的刑期,犯罪性质都有所不同,所以两人并没有在同一所监狱。 “踏,踏,踏……………” 林义步伐缓慢的走进监狱长廊,长廊中的怪味熏的他直想吐。 “咔嚓!”狱警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原本在里面坐着的十几个穿着红马甲的罪犯看见狱警过来,迅速跳下大通铺,有序的站成一排。 狱警带着林义进去,对林义随便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可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狱警对林义说话时,一个像是牢头的中年男人看着林义,舔了舔嘴唇,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六合市,后山墓园,新立起了一座墓碑,什么刻着 “缉毒英雄,范国森之墓” 范国涛与范斌父子俩,将一捧菊花,放在墓碑边上。 “向缉毒英雄,范国森同志,敬礼!”十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在墓碑前立正,将右手斜对头顶太阳穴,整齐的敬了一个礼。 “爸,六合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范斌看着墓碑,面无表情的脸上,流下了两滴泪珠。 “一个普普通通的四线城市。”范国涛点燃一根香烟,放在墓碑上。 “可…………………”范斌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范国涛打断。 “和你二叔聊聊吧,他平时一句话没有,唯独抽烟的时候,最喜欢说话。”范国涛拍了拍范斌的肩膀,离开这周围,给范斌留出了空间。 “呵!二叔,呜呜呜呜呜呜呜~~~”范斌苦笑了一下,看见墓碑上的名字,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范斌的嗓子都已经沙哑,这才擦干眼泪,重新看向墓碑。 “二叔,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想去学那些工程,我想当警察,可所有人都不同意,他怕我像他一样,像你一样,但这次,你们谁都劝不了我,我一定要当警察。”范斌沙哑着嗓子,眼神极其坚定,甚至有些可怕。 天边,火红的夕阳缓缓消失在一栋栋高楼大厦之间。 只要你坚信黎明,再黑的夜,也终究会被朝阳所驱赶,如果不经历黑暗的刺骨严寒,又怎会知道,光明到来一刻的温暖。 (本书完) 本人在此感谢各位的喜欢,青山不改,咱们来日方长。 qq交流群:567380844 完结撒花 首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支持,说实在的,我写这本书的初心并不是说要写书发财,还是要怎么的,当然,如果能赚钱还是挺好的,毕竟我也不嫌乎钱多烧手,但我还是要提醒一点,我不希望有人看到我的小说,就傻逼呵呵的跑去混社会,社会很复杂,不好混,如果真那么好混的话,我也不会闲的没事来写书了。 还有很多人打半拉眼珠子就一门想赚快钱,记住喽,赚快钱来钱快,没得也快,赚到最后jb毛剩不下,还惹了一群狠人,自己还得进去,真心犯不上。 我也不是啥活菩萨,没事跑这来宣传正能量,怎么说呢,就当作是给后人指一条路吧。 吸毒的时候,你很爽,后果是什么,爹妈哭红眼,朋友不敢和你交,你说你吸毒了想混社会?别扯犊子了,你真以为有人瞧得上瘾君子,人家都怕你毒瘾犯了坑他一笔钱。 总之该说的话我是说到了,能听进去的就听听,听不进去的我也没办法,总之最后, 祝各位生意兴隆,学业有成。 新书《血湖2》与番外篇《血湖之乾坤未定》正在创作中。 《血湖》完结撒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