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想要挟娃上位》 第一章 小脑袋瓜真聪明 “奚老爷子这寿宴大手笔啊,你看看这摆设,这个杯子摔碎估计你都赔不起!” “这可是他那从未露面的小孙女筹办,平时见不到人影的几位爷都到了,这孙女怕也是个大人物!” “那指腹为婚的厉景容连半步都没离开过奚老身边,摆明了想娶奚小姐,我的梦中老公啊……”女人一副痛心的模样。 “厉景容又怎样有名无实,见到那位爷不跟孙子一样人家的一根头发丝他都比不上!” “哎哎哎……那位爷怕是没人高攀的起,嫁过去当小妈都是奢望,奚老是德高望重,可厉靳是何等人物欧洲的皇者,比不得比不得……” “可按奚老的地位,他的孙女可是众星拱月之人,我看八成是相貌丑陋不敢见人,厉家才看不上呢!” “咱俩想到一块去了,家世高崇又怎样,长成村头翠花……” “嘘……”一女子神色担忧。 “这话题又不是今天才说的,这么多年说的人多了去了,怕什么!” 不远处黑色的背影轻颤,唇角压弯,饮尽杯里仅剩的香槟,可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容貌丑陋 她们声音不算很大,但却一字不漏的传入她耳中,没想到出来躲人都能听到这些。 厉靳是吗厉景容都比不上她倒是有点好奇。 如果可以还真想认识认识。 她今天并未穿礼服,而是一身黑色欧式宫廷风装,西装门禁两侧有金色刺绣装饰,内衬白衫,黑色中筒靴,因身高优势,每一个褶皱被展开的恰到好处。 过肩的发微卷,金边眼镜在她淡然的神情下略显慵懒。 眉黛青颦,翦唇如激丹,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是个气质清冷绝艳的美人。 这时正厅前一阵骚动,涌出很多人。 心一沉,想着才离开一会,爷爷应该不至于想要抓她回去吧 紧接着跑来一个女生,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小小姐,我刚刚偷听到,厉景容跟老爷谈跟你的婚事,都商量订婚日期了!” 闻言,奚明月面色沉的发黑,平静淡漠的眸子里拧起一抹晦暗的阴霾。 她生在奚家,父母双亡后留给她奚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她结婚时才可动用,恢复她的身份。 厉景容不是想娶她,是想要股份以及奚氏的地位。 “小小姐!不好了!”又是一声呼喊。 “厉家的小少爷不见了,厉先生正在加派人手寻找,寿辰是您一手操办,老爷正喊您过去找人……”男子低声道。 “哪个厉先生” “厉靳先生。” 那不就是厉景容怕的那位 她不掌权,只有内部人清楚,如果若是她先一步找到孩子,拿出自己的身份请厉靳帮忙,打消亲事,也未尝不可。 奚明月没有犹豫,“我马上去监控室,还有,查下今晚带孩子来的都有哪些人。”她边走边吩咐,纤细的身姿,迈着大步,衣角随风而动,浑身清冷气息逼人。 奚家是处大型庄园,宴会在一楼举办,场地很大,要找个孩子并不简单,也不可惊动宾客。 前厅,本该是欢乐融融的祝寿,现只剩一片压抑。 为首坐着的男人,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胆颤的危险气息。 他的眼眸如久浸寒潭的黑曜石,幽深冰冷,手指在腿上有规律的敲点着,彻骨的寒意不断侵袭至各个角落。 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保镖,皆是面色惊恐的摇头。 “继续找。”几个字冷冷的从他唇缝溢出。 后院。 “那孩子是自己成心跑出去的吧”按厉家的保镖和他的身份不可能随便失踪。 “好像还真是……” 她眉头微微抽搐:“名字呢” “叫贝贝,四岁,是厉先生带过来的,他们来的时候小姐正在房间,所以没碰到。” 监控室有些偏,途径后院的小花园,这里属于后宅,不对外开放,奚明月就没在这里布置很多灯光,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暖光,花草树木葱茏,也添了分幽静的意味。 “呼呼呼……”昏暗的环境里,一阵紧密又急促的呼吸低声响起,以及树枝断裂声。 奚明月顿住脚步,做个了禁声的动作。 “有人。” 俩人放轻脚步超乱动的草丛靠近,奚明月杏眸微眯,猛地一掀,只见身穿浅蓝色小西服的男孩蜷缩在地,一手死死的捂住心脏,一手努力想要去拿不远处的药瓶。 “不好!” 奚明月心一紧,指着药瓶:“快给我!” 迅速把他放平,看清男孩粉雕玉琢的面容后,心头莫名一怔,他就是贝贝 不容多想,又马上松懈他的衣服,她在电视上看过心脏病发作的急救方法。 “深呼吸,放轻松,”又给他塞了一粒药:“含在舌头下面。” “丫丫,倒点温水过来,快!”丫丫示意连忙跑去前厅找水。 “放轻松,别把药给咽下去了……” 男孩皱眉,似乎还未从疼痛中缓解,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谢谢姐姐……” 奚明月心头一软摸了摸他的小脸,见他气质不一般,轻笑道:“跟我说说为什么避开保镖跑出来” 他那双眼睛又亮又大,湿漉漉的惹人怜爱,小嘴略显苍白的抿着,面色憔悴,让人好生心疼。 一提起此事,男孩脸上情绪肉眼可见的阴沉起来,水灵灵的眼睛也化成刀光:“我……我才不是偷跑出来的!” 人不大脾气不小。 奚明月一把捞过他抱在怀里,哼道:“行啊,我找你爸去。” 心里暗喜,自己这是什么锦鲤体质,天助她也啊! 不过这孩子有点沉啊 话落,就见丫丫端着水杯快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几乎在对视的第一眼奚明月就被他吸引。 男人逆光而来,身型高大颀长,穿着得体深色高定经典西服,周身如同裹挟着极寒之地的风霜,眸底似酝酿着海底深处的风暴,一脸晦暗的朝她大步走来。 他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如刀削的脸庞透着禁欲和薄情,如造物主的宠儿,散落在人间,令人移不开眼又难以靠近。 神明…… 奚明月觉得头一次找到了跟神明相似的人。 鞋底和地板的碰撞一下下敲打在她心尖,走近时散发出的压迫感,心跳也随之加快。 男人在看见两人同样的酒窝和眉眼间的一丝相似时,眼底划过一道不宜察觉的亮光,身上的戾气减退。 “呃——”脖子上的力道猛地收紧,接收到来自男孩幽怨的目光。 “我不要看见他!”男孩看了眼男人愤愤的向她控诉。 奚明月心一悸,脱口而出:“你就是厉靳” 他微微颔首,嗓音暗沉:“是。” “放我下来!坏阿姨你跟老男人是一伙的!”男孩气鼓鼓的脸颊恢复了点血色,像个被捞上岸的鱼,激烈的扑腾。 老男人你爹看起来不老啊,放演艺圈都是杠把子。 看来这俩父子关系很紧张啊…… 奚明月身材纤细娇俏,抱着他已经吃力。 “好好好,我放你……啊!”男孩一脚揣在她大腿,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后倒去! “小小姐!”丫丫脸色陡然惨白,想要去接住被另一个身影抢先。 下一瞬,一袭颀长的身形伴随着淡淡的檀木香,隔着衣料感受着强有力的臂膀,整个人被他捞了回来。 两人同样身着黑衣,中间夹着淡蓝色的男孩,姿势尴尬。 奚明月脊背僵直,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因抱着男孩的手臂突感一阵麻痹,而后传来酸软之感,推搡他的举动更像是拒抑还迎。 一顿下来他昂贵的西装衣领被她揪的出现褶皱,让奚明月有些无地自容,手心似乎也沁出汗来。 搞没搞错,他儿子还看着呢,太没面子了…… “你们挤着我了!快松开,我要下来!”贝贝拧着小眉头气鼓鼓的发话,打破诡异的气氛,奚明月快速调整情绪。 厉靳面色不改的从她怀里把男孩抱下来,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我刚才喊我什么” 他心一咯噔,刚刚太生气不下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嗅到了老男人的怒气,想到上次当中被打屁股,这次千万不能在漂亮姐姐面前被打,略有不服气的鼓着腮帮子,咕哝说:“爸爸。” 男人面色不改:“道歉。” 低沉缓慢的语气掷地有声带着肯定。 此刻的男孩就像小鸡见了老鹰般乖巧,奶里奶气的声音任谁听了都母爱泛滥:“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奚明月按耐住激动的心,淡淡一笑,看向男人:“不碍事,这孩子刚刚突发心脏病还挺严重的,还好没什么,不过你作为父亲要多多注意,这种情况太危险了。” “谢谢。”他微微颔首,言语间却没有半分情绪。 奚明月见他一副冷脸,直切主题:“谢就不必了,我想请您帮个忙,可以吗” “漂亮阿姨,难道你跟其他坏女人一样,你想敲诈勒索吗!”奶气十足的声音又响起。 厉靳则面无表情,似是不意外。 “小脑袋瓜真聪明!” 她索性承认:“对啊,就是敲诈勒索你爸,谁让你乱跑正好被我救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知道吗” 她微微弯腰,发丝垂下下意识的别到耳后,小小举动本是没什么,但男人瞥见她耳软骨处缺了一块时,整个人顿时怔住。 眼底一片震惊,宛如千年寒冰般的眸间陡然炸裂,闪过错愕而复杂的情绪。 是她 第二章 做我厉靳的女人委屈你了 五年前销声匿迹,不辞而别。 听女佣的意思她是奚老小孙女奚明月,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不会是生过孩子的模样。 许是巧合罢了…… 他迅速敛去神色,藏匿住嘴角的弧度隐含着苦涩和清冷。 “今晚是我疏忽了,”眸光落到女孩身上:“作为答谢,在我能力范围内,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淡漠的语气中似乎毫不在意她会说什么,属于上位者的气度显而易见。 奚明月挑眉,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厉景容是不是怕你” 话一出丫丫端着水的手微颤,自家小姐心里的想法她差不多猜到了。 男人缓缓掀了掀眼眸,“他得罪你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具体情况我们边走边说……” 与此同时又过来一位眉清目秀西装革履的男人,恭敬的朝厉靳微微弯腰,看见贝贝神色一喜:“小少爷!” “带去让顾野给他检查一下。”垂眸看向男孩:“配合检查。” 奚明月正跟丫丫附耳说着什么,见厉靳回头立马做了个请的姿势:“厉先生,请。” 丫丫一脸难色朝前厅走。 ...... 俩人来到侧厅的会客室对立而坐。 “冒昧的问一句,您夫人在这么”以防那几个女人消息有误,还是问一嘴牢靠。 厉靳靠在座椅上,淡然的抬眸:“奚小姐打听在下私人问题是什么意思” “别别别,叫我名字奚明月就行,”她迂回的解释道:“我也不是有意打听。” “你想让我如何呢”他开门见山,眼眸里浮上不明的幽深,让人为之沉沦。 奚明月眼底略过一丝异样,都是孩子的爹了,怎么她还心头撞鹿呢 好歹她也是一天面试过千把个男模特的设计师,不至于对奶爸犯花痴吧…… 她喝了酒,一定是酒劲上头了! 她收回思绪,轻咳道:“是这样,我爷爷硬要我跟厉景容结婚,想趁着今晚正式公开,但厉景容为的不过是我手里只能结婚才能继承的奚氏股份,对于觊觎我财产的人,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呢更何况我不喜欢他,我不能二十五就步入婚姻的坟墓吧” “您刚才说可以允我一个要求,想着速战速决,就让您配合演出戏,打消他的念头就行了。” 男人斜睨了一眼,没有立马拒绝,等着她的下文。 她暗喜,紧接着说:“所以啊,我就必须找一个比他优秀一百倍一千倍,跟他有云泥之别的男人来狠狠的打他的脸,轻微的装一下就好,我不会对您动手动脚的,我也不会对您有非分之想。” 她正襟危坐,认真专注的盯着对面的男子,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可以。”他薄唇轻勾。 “你答应了” 奚明月摸到胜利的曙光,心情激动。 “君无戏言。” “好!” 紧接着跨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靠近时又忽的顿住,“你不会耍诈吧” 厉靳瞥了眼她,轻描淡写的说:“我不会觊觎你的财产。” 也对,估计是瞧都瞧不上。 为了体现自己也有用处,不甘落后,说:“你也可以借我的人充当一下你儿子的妈,一个人带孩子难免会被人议论,你权利再大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垂眸看着女孩精致的五官,如狐狸般狡黠的杏眸,若隐若现的酒窝,他平静的眸底掀起惊涛骇浪,又被他极力压下。 奚明月自顾自的说着,“让暗地里议论你的人面前出出气,况且我这么好看,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厉靳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抬起,手肘撑在沙发上支着额头,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暖灯的照射下散发着温润,与他身上的禁欲差距,产生强烈的视觉刺激。 缓慢而又仔细的打量她,但眼神却不让人讨厌。 只不过奚明月被看的心里发毛,正欲开口就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 “哒,哒……” 她杏眸微眯,起身把手撑在男人后方,形成壁咚的姿势。 奚明月撩人无数,只不过没有撩过这么冰冷的,心底还是发怵,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动作略显生硬。 近距离靠近,厉靳一直紧盯着她的左耳,狭眸流转着异样的光。 “配合我,厉景容来了,大佬,全靠你了!”她低声道:“冒犯了。” 下一瞬,就见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从他的肩头抚到后颈,低声的干咳了两声,轻飘飘的语调勾着尾音上扬:“亲爱的,你这次回来能不能多待一阵子,我们都好久没有过二人世界了!” 女孩开口如黄莺出谷般动听,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侧,娇媚的声音连带着眸间似是有秋波流转,撩人心魂。 理解一双暗眸不紧不慢的审视着,目光如利刃般凌厉。 大佬你说句话啊 奚明月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额头也渗出一丝冷汗。 在认为他要反悔之时,身侧终于传来低沉暗哑的嗓音:“好。” 话落,不远处的走路声也戛然而止,奚明月也松了口气, 下一秒,她的腰间突然多了道束缚,是他的。 “你……” “人还在,戏不能停。”他轻飘飘的说。 好,没结束,坚持住。 她调整呼吸,略微僵硬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眉梢带着生硬的妩媚:“亲爱的,你这西装不太合身,今晚……用腿给你量量腰围,怎么样……” 淡定的表面下内心疯狂咆哮,天呐太羞耻了! 厉靳他扫了眼她的小手,唇角一勾:“好。” 不等奚明月动作,他直接翻身将她压住,被迫四目相对,娇俏的身姿与他产生视觉上的强烈差异。 相貌惊艳到极致的两人紧贴,深色经典西装与宫廷式西装的碰撞,在偌大的环境更显旖旎。 奚明月心咯噔一下,身体紧绷。 耳畔传来湿热的气息,男人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虽然她也这么希望,可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事情越往下,她就越觉得计划偏离轨道了…… 男人面不改色的把她外套掀开,微烫的手隔着衬衫在腰间摸索,在感受到她略微不平的小腹时,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阴霾。 奚明月的心脏震如雷鼓,攥着他衣襟的手都沁出薄汗。 我靠,太过了吧这么开放的吗 “哎呀,别在这嘛,会被看到的……” 奚明月阻止不了他强劲的手臂,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口嗨可以,来真的不行啊喂! “痒,你别摸了……别摸,痒……”女孩在他的怀里像只被打捞出水的鱼,不停的扑腾着。 厉靳按住她,声音却是冷了好几度:“你觉得这样能骗的过厉景容” “也不带你这样乱来的啊,我玩的不开放,你这样……算犯规!” 忽的,一阵低沉的笑意从他腹腔传来:“现在紧张不觉得有些晚吗” 她脸一白,衬衫被他从裤子里撩了出来! “卧槽……别脱!” 说过不动手动脚,他居然犯规! 进退两难的是,厉景容还没走! 她大脑快速运转,把他的手往自己脸上引,“在这不太好,我们……我们去里面”她指了指房间。 等到了房间关上门,她要第一时间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差点裤子不保! 男人眼眸愈发深邃,把她横抱起,“好,我们去房间。” 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腰部,奚明月脸红心跳之余更加的忐忑…… 一楼侧厅的客房门敞着,透着暖橘色的灯光。 厉靳把她放在床上,手被箍在头顶,近距离的对视,眼睛里都倒映着彼此。 太近了,奚明月吞咽了下口水。 “你……关门啊,去关门!”她动弹不得,一脸焦急。 “打开门才看得清楚。”男人好似把她那点小九九摸的门清,开始解她的衬衫扣子,一颗,两颗…… 女孩心一惊:“喂喂喂……你别告诉我你来真的” “不可”他手上动作没停,“做我厉靳的女人委屈你了” 厉家权势滔天,想嫁进去的女人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是欧洲皇者,虽然她不了解但听起来就高不可攀,这样的人不缺女人,但她不想啊! “……你这是强行逼迫,说好不动手动脚的!”再不济信不信她喊人了 他眸子微微眯了眯,嗓音勾人的沙哑:“我可没说。” 她急着挣扎却适得其反,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带着些许凉意。 厉靳直接往她小腹去看,一道浅浅的嫩红的疤痕映入眼帘。 他身体明显一僵,猛地抬头,眼神如寒芒凌厉的射向她,带着怒意和望不见底的幽深,周身气息压抑的可怕。 好样的,走了五年,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就在奚明月决定喊厉景容时,身上的男人脸色唰的变沉,问:“这是剖腹产的疤痕,你怎么会有” 她若说实话他就原谅她之前的伪装。 奚明月瞬间被转移话题,气愤的反驳:“你有点常识,这分明是阑尾炎的疤痕,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怀过孕!” 厉靳眼眸微眯,没有说话,唇线紧绷着,神情让她发怵。 空气凝滞,奚明月也不敢动。 片刻,他突然起身关门。 奚明月眼睛闪过亮光,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反应迅速像弹簧一样要跑出去。 “想跑” 距离门一米处就对上了他一双可怕冰冷的眼眸,男人身体里仿佛有头蠢蠢欲动的野兽想要冲破牢笼,将她撕碎,占为己有。 她节节败退。 “你,你别过来……啊!厉靳你个死变态!”天旋地转之间,她被禁锢在床上,不由分说的碾上她的唇,粗鲁又大力,低沉急促的气息在安静的房间被放大。 “叫我的字,叫我少权……” …… 他为女孩抚去她眼角的残泪,指腹时重时轻的捻在她微肿的红唇,声音冰凉:“不是要量我腰围” “你,唔……妈的,死变态……” 奚明月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她不介意情爱之事,可他姓厉,奚家都斗不过的人,更何况她只是个还没恢复身份的人。 “死变态”他菲薄的唇溢出冷意,“有胆量就再说一遍。” 第三章 moon集团总裁 “你放开我,我不演了!你这哪是报恩,你这分明是农夫与蛇!你不讲武德!一把年纪居然欺负小姑娘,你为老不尊欺负弱小,算什么男人!” 女孩氤氲着湿气的眼眸毫无气势可言,红唇泛着水光,双颊微红,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犹怜。 反正现在门也关上了,撒泼打滚的技术她要全熟使出来。 厉靳心头的不快被她一盆水浇灭,起身,不耐烦的扯扯领带:“行,我问你,你必须给我说实话。” “我哪句不是实话!”她简直不要太诚实好吗! “为什么要走觉得我活不长”他紧盯着她,想要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 她眉头直抽,什么鬼 演上头了 “你喝多了吧你活不活跟我有屁关系,我对你没兴趣,你快放开我!” “撒谎!”他眼神一凛:“你不辞而别,丢下贝贝销声匿迹,五年杳无音讯又改头换面成了奚明月,明楚幼,你当真这么绝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有癔症吧胡说八道什么呢姑奶奶我的叫奚明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还五年五年前我还在上大学,生个屁的孩子!“ 特么的,她都要气笑了! ”还改头换面,杳无音讯,难不成每个救了你儿子的女的都是你老婆,神经病啊你!想老婆想疯了!” “你这么冒失,还扒人衣服,我没给你一耳光就已经是好脾气了,别得寸进尺!” 她现在酒劲上来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厉靳一双狭眸紧擭着她的脸,似是在考察她话里的真假,只是她的脏话让他不快。 他不可能看错,这桩桩件件都是证据,可女孩的样子实在不像撒谎。 “你耳朵上的缺口怎么来的”那是跟他被关在铁皮房里,攀爬逃走的时候刮伤的。 “去年前被猫咬的,后面还缝了针呢,不信你看!” 她说的不假,厉靳看到后,脊背微微僵硬,微红的眸底似是有什么消散。 “看到了吧,我才不是什么明楚什么的,你认错人了!” 奚明月心想,如果他道歉,就装很为难的原谅他,反正被亲一下也不会掉块肉,等厉景容打消结婚的念头,她也不亏。 可厉靳哪是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的男人,没等奚明月深想,忽感下巴一阵吃痛。 他一只手箍住她的下巴,微肿的唇也变了形,眼神阴戾如鹰隼般让她不敢与之对视。 “这缝针疤跟缺口疤痕根本就不是同一时间的,是你在撒谎。” 一而再再而三,奚明月最后的耐心消耗完,愤怒的小宇宙蹭的一下被点燃,恨不得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你有病吧,我说了不是就不是,真是搞笑,难道我生一个孩子自己还能不知道我不傻,老年痴呆还轮不到我!” “你那么牛逼怎么不去查我呢干脆来个亲子鉴定,到时候铁证如山我必狠狠讹你一笔!” 厉靳闻言眼底恍惚,不由分说从她头上拽了一根。 “嘶……你还真揪啊!不把你当人你还真不做人啊……” 她控诉的瞪着他,“行,今晚我自认倒霉,你换个人去祸害吧,姑奶奶受不住你这样的!” 他把那根长发绕在指头上,阴沉沉的扫过她狠狠的摔门离开。 “嘁,连道歉也不说,狗东西真没礼貌,真该给你一巴掌……” 随即门口脚步声由远至近,一身银色西装,面容俊俏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明月妹妹,你可让我好找,不是说要跟我聊天吗怎么跑这来了”温柔的声音如暖阳初升,在她看来是披着羊皮的狼! “刚刚你没看见”她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衫,神情已经恢复到漠然的态度。 厉景容温润的眉眼中含着柔情,把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嗓音清澈:“景容哥哥知道你爱玩,没关系的。” 这货没装gps吧,连自己定位都不清楚 她冷冷的拍开他的手,“我有喜欢的人,不可能跟你结婚,爷爷那边我决不可能答应,你就死了这心吧!” 厉景容看着被拍开的手,漫不经心的说:“厉靳吗那更不可能,他跟你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关你屁事!” “呵呵……你一定会跟我结婚的。”他眸光里闪烁着不明觉厉的暗光,看的奚明月心生不快。 “你说一定就一定要是一定,我奚字倒过来写!” 她迈步要走,被叫住:“爷爷叫你过去呢。” “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告辞!”她才不去,就是不衬他意! 厉景容没跟上来,奚明月也全无心思应付别人,跟丫丫吩咐了几句直接开车回公寓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还是很生气。 “厉靳,你就祈祷别再遇见我,不然我这一巴掌迟早到你脸上!还少权,我呸!” 翌日清晨。 “叮铃铃……” “主人,有新消息……” 即使是欢快的铃声,在酣睡之际也显得格外刺耳烦心。 “哪个杀千刀的……”女孩挣扎着起床,睡眼松惺揉了揉头,眸间染上薄怒。 “叮铃铃!”一个接一个,跟催命似的。 今天是休息日,对于心烦睡不着通宵的奚明月来说,大清早吵醒她属实不是个好事情。 她接通,一秒后把手机拿离耳朵远了点。 “奚明月!”尖锐的河东狮吼让她懒散的脊背略微僵直。 “今儿可是休息日,您这一大清早这么大火气,谁惹你了” “你是真瞎还是装傻”总监冷笑,“昨晚微信群里最新发的公告,moon集团今天中午有代表过来,要求所有参与moon最新春夏时装周的人员务必都要到场,不得迟到,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见!” 她点开微信群,有些苦恼的捏捏眉心,她把消息屏蔽了…… 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迂回着说:“时间还早……” “十五分钟,我要在办公室看到你,不然整个t台我让你一个人去搭!”随即干脆利落的挂断。 刘总监说一不二,是出了名的铁娘子,在她部门是龙就盘着,是虎就卧着,不得造次。 她倏地一下坐起来,仅存的一点困意一扫而空。 公司要被moon集团收购,必定会产生人员上的流动,关于服装设计板块的项目,她作为主导人物,也是新晋天才设计师,总监看重她的潜力,有意想让她升职,自然不想她出任何差错。 到了公司还没坐稳就被叫去问话,出来后奚明月生无可恋的瘫坐在椅子上。 “咋回事,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不接” “月崽” 柳沐作为跟她一同进入新擎时尚的人,对她这幅状态司空见惯。 她单手撑着下巴,无力的掀了掀眼皮,算是默认。 “没看见公告,昨晚碰见个神经病,气的一晚上没睡着,现在实在困的厉害。” “我可听了一个惊天消息!”她坐着椅子转过来,手搭在奚明月的肩膀上。 “什么啊” “我们公司被收购了,要换新总裁了!” 她懒散的抬抬眼,漫不经心的说:“就这啊老大跟我说过了。” “我们公司可是上市大公司哎!你好歹惊讶一点。” 新擎时尚在a市是设计领域商业巨头的存在,许多高材生削尖了脑袋都想进,董事会不知道怎么想的会答应被收购,也是着实让人惊讶。 她喝了口水,无所谓的耸耸肩,“惊讶不惊讶无所谓,但这次项目的确是moon的欧洲级重量时装周,说不定升职可能性大呢,说来也是一件美事。” “我相信你的实力!”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眼睛转了转,嘘声说:“今天还会有个神秘人物来新擎哦!” “谁” “moon集团的总裁厉靳今日回国,正式入主新擎,高层董事已经去接机了!” 柳沐捧着手机看厉靳北的俊脸,朝她晃了晃:“厉靳,字少权,厉家掌门人,那可是想梦见都不一定梦见的人!就是这般人,就要当我们总裁了!” “嗯……嗯”她涣散的神情陡然惊诧,睁大眼睛盯着屏幕里的人:“你说……厉靳刚回国成了这的总裁!” 史上最狗血巧合,那么一丝机率,她奚明月何德何能会被选中 柳沐看着她愣住的表情有些得意,“怎么样,不知道了吧” 就知道她从不关心这些新闻,更何况还是欧洲的。 “网上说他接手时父亲快不行了,moon也随之岌岌可危,可万万没想到短短六年他就让moon扶摇直上,重现辉煌成了欧洲最大的金融企业!厉氏财团全球首席执行长,个人资产世界首位,商业链的最顶端,如今的地位可谓是无可撼动!” “而且他还是奶爸哦,他儿子不出意外也会是moon最年轻的继承人,可惜还没扒到照片,但以厉靳这空前绝后的基因,一定是个天才宝宝……” 柳沐绘声绘色的讲述,一脸入想非非的样子。 奚明月嘴角抽搐几下,要是知道厉靳是个神经病加偏执狂会她是怎样的表情。 等等!如果这尊大佛要是知道她在这,那岂不是……升职无望 “快快快,走了走了!”柳沐瞥见人匆匆离去,连忙起身起身去拽她。 “干嘛啊” “迎接新boss啊!难不成还得等老大来催你奚设计师” 第四章 等亲子鉴定结果 她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又想到厉靳,十分不情愿的被拉走…… 大厅内聚集了很多人,衣着得体的站成两列,连公司不经常见的董事和高管都恭敬的等候着,排场之大。 本以为寿宴过后不回奚家,与厉靳就没有交集,千算万算没算到公司新换的老板是他!昨晚她还觉得自己是锦鲤体质呢,看来是限时的。 奚明月脸色一青,刹住脚步。 她不能见他。 柳沐顺势回头打量她:“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她眉宇间透着隐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先过去吧,我要去洗手间,憋不住了……” “可人都到了……” “人有三急,我也没办法,水喝多了,帮我跟刘总监请个假吧!”她看了看四周,捂着小腹快速离去。 “我……不是,唉……那你快点!” 奚明月挥挥手,消失在楼梯转角。 柳沐一回头就对上总监那对冷眸,当场瞠目结舌,“那个……奚设计她……她来例假了!需要紧急处理……” 同是女人,搬出这个总不能不给情面吧 总监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推了推眼镜:“行了,站好吧。” 随即一辆黑色玛莎拉蒂和一众车队停稳,高层领导从里面迎出来。 一身正装的男人微微俯身恭敬的拉开后座车门:“厉总,请。” 话音刚落,一袭黑色西服的男人从车门不急不缓的倾身而出,剑眉下一双狭眸神色淡然,鼻梁高挺的恰到好处,薄唇微抿。 起身后,深色的西装每一处褶皱被彻底的展开,颀长的身形禁欲系十足,沉稳的步伐透着清冷和矜贵。 奚明月半路转头,迅速闪到拐角躲着。 大厅内,所有人都微微垂首而待,他在首位,缓缓而来。 一行人在大厅内中间站着,其中一位董事开口:“从今以后,新擎时尚将正式成为moon集团子公司,这位便是新擎时尚新总裁,厉总!大家热烈欢迎!” 随即一阵震耳馈聋的鼓掌:“厉总好!” 奚明月寻声小心翼翼的去看,面如刀削般的侧脸,狭眸幽深如墨,脑袋里铮的一声崩开,瞬间空白停止了思考,愣在原地。 完蛋了,升职无望了…… 他淡淡的朝众人点头,迈着大步径直走,路过转角时,惊鸿一瞥,与她眼底的震惊相碰撞,在空气中交错了几秒,淡然无波。 奚明月迅速转身,跑到消防通道,背抵着门心跳持续加速,脸色微青。 直到一楼大厅传来一片嘈杂,她才出来。 “我去,你有没有看见他真的长得好帅!” “天哪,比最近很火的那个男主还要帅!我要路转粉了!厉总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天呐,我的小心脏……” “厉总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那身材,那颜值,那眼神太杀我了!我好爱!” 杂七杂八的议论让她脑子再次变大,脚步虚浮虚浮。 厉靳带着一众人去了办公室,吩咐了两句便只剩和司执两人。 “moon官方的走秀日程表发给设计部了吗”他翻看着新擎时尚往日的设计效果图,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一句。 “已经发了,”司执垂眸查看着平板,停在某页:“对了主子,总裁办空缺的一名您的贴身秘书,我已经在公司发布招募,但老夫人直接从总部把戴安娜调过来了,明天回国,还要您过去亲自接机,您看要不要拒绝” 闻言男人翻着文件的手指顿住,不明意味的眯了眯眼眸。 这哪是调派人手,分明是要在国内安插个眼线来监视他,生怕他在国内找到了贝贝的生母,娶一个毫无地位势力的人女,不能给moon集团带来实质性的利益。 “无妨。”他声音低沉中透着淡然,仿佛并不在意。 “不挑能力卓越的戴维,而是选了商业世家的千金,老夫人真是着急……” “不得议论上司,”厉靳提醒,嘴角扬起一抹冷意:“不管如何,我的妻子只能是贝贝的生母。”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派人去查了,亲子鉴定明天出结果。” 主子为寻找小少爷的生母在全国各地都有人手,五年以来竟没有丝毫头绪,最近才知道在国内立马回来,希望这次不是空手而归。 厉靳点点头,回想到了什么,低垂的眼眸浮上一抹寒光。 “下午四点还有个部门会议,设计部门的首席设计师空缺,这是刚刚传来的人选名单,请您过目。”司执把平板递过去。 他手指节骨分明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养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着。 良久。 司执心想,难不成都不满意这可都是方方面面顶级的设计师了。 他想着补救一下:“这是刚刚传来的,人还不怎么齐全……” “就她吧,其他照常面试,部门总归是缺人的。” 司执看着上面的简历,这不是昨晚找到小少爷的女人吗主子也不像是会开后门的人啊碰巧吗 厉靳合上文件,凝视着某处,回想到昨晚身下的小女人,眸底闪过异样,愈渐幽暗。 他等明天的结果。 设计部。 奚明月正襟危坐的办公桌前,面前摆放着乱七八糟的图稿和文件,但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 事实是她一只手放在电脑键盘上,另一只手放在办公桌底下,鼓着的腮帮子慢吞吞的咀嚼着。 早上没吃饭的她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顶着扣钱的风险吃两口,应该不会被发现…… 而不远处主编办公室内,桌子上放着奚明月的个人资料,主编那肥胖的小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时不时还瞥一眼她的资料。 这次她要好好治治奚明月,平时没个正形还点烂泥扶不上墙,但这不包括她出奇的工作能力,除了这点她都不喜欢! 所以如果有幸能把她送到总裁身边磨练,让她尝尝人间险恶…… 没一会儿奚明月的电脑上就跳出一条邮件,她有些疑惑,也没要求要开会啊都没来个电话直接发来了 “让我来看看啊,发件人是总裁助理司执……司执名字还真奇怪。” 奚明月好像还头一次看见司姓,她点进去,眼底掠过一丝异样,有点不确定又点出来,瞳孔瞬间放大,猛地喊道:“总裁助理!” 没控制好力度,喊的声音大概这一圈都能听得见,总监刚好走出来看到了她的诧异,意料之中的轻挑了下眉,肥圆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奚明月,进来!” 柳沐探头探脑的朝奚明月过来,“怎么回事总裁秘书那么多秘书不够吗贴身的吗” 奚明月有气无力的倚靠在椅子上,“你看吧!” “还真贴身啊”她脸上的表情由疑惑转为一脸邪笑:“你是不是也觉得厉总很帅所以……嘿嘿!” “什么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算了,等我去趟女魔头办公室,回来再说。” “去吧皮卡丘,祝你好运!” 她不耐烦的扔下手机,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前时又顿住,转换成轻轻的敲门,并一改愤慨的语气,温柔的开口:“总监。” “进。” 推门而入,停在桌前垂眸见到她的个人资料。 “嘿,这不是我照片吗拿我资料干嘛” “总裁缺个秘书,当然是帮你报名啊。”总监说的一脸当然。 奚明月扬起嘴角瞬间坍塌,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报个锤子名,她躲他都来不及,还去面试他秘书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是要冲首席设计师的,哪能胜任文秘这个位置,我没兴趣,别折腾我。” 你换个人折腾吧,我谢谢你全家! “文秘正好能给你心浮气躁的脾性磨一磨,顺便跟新总裁好好学学他的为人处事,贴近成功人士不好吗” 奚明月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我以后绝对老老实实的做设计画图纸,认真对待t秀,我这周通宵一口气把剩下的look全都搞定,而且再也不顶撞您了,我保证!可以吗” 这种保证总监耳朵都已经听出茧子了,她停下手中的活,掏掏耳朵。 “每个部门自愿推一个优秀的能胜任文秘的人,我当然推你咯,再说又不是已经录取,别那么激动。” “你也知道优秀人员啊,我这么优秀的设计师你让我当秘书公司倒闭你负责啊” 总监的脸一下就拉下来:“奚明月,你在我这儿可没权力讨价还价!好好给我面试!全程录像的,让我发现你装模作样……回来后别想在我这有好果子吃!” “总监,我可是……”未来首席设计师。 “我还有机会吗” “no!goout!”女人无情的抽走她手里的文件,话语不容置喙。 奚明月瘪嘴,立在原地踌躇,刚抬眸就迎上她想要杀人的眼神,后脖颈一凉,立马切换职业假笑:“好的,谢谢总监栽培,我一定尽全力!”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柳沐见她垂眸丧气的回来,有些莫名其妙。 第五章 不试怎么知道她不行 她绝望的靠在座椅上看着天花板,声音软绵无力:“总裁办不是缺人嘛,不开眼的女魔头就帮我报上去了。” “这不是好事儿吗,不通过就当次历练了。”柳沐刷着论坛,都在顶总裁帅的人神共愤。 “啧啧啧……设计师去当秘书,这位新来的总裁真是不想遗漏任何人才啊,也算是个奇葩了……” “还是变态神经病奇葩……” 盯着电脑屏幕中总裁助理司执这几个字,眼神失了焦距。 想象昨晚搂住他精壮的腰,隔着衣料感受他好像还有腹肌,清冷的檀木香,还有被她揪出褶皱的西装。 在他身边就会有种魔力,让她想靠近,眼神也会不自觉的往他身上看。 如果不是后面的鬼畜举动,她分分钟沦陷。 厉靳就像是罂粟,让人欲罢不能,特别是他低沉的喘息和勾人的眼神…… 她跟另一个思想撕扯着,甩甩头清醒一点,他孩子都打酱油了,想都别想!还有个巴掌没给他呢! “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不行也得行啊,面试分两轮,第二轮是要通过他亲自面试点头的!”柳沐一脸理所当然。 “嗯……亲自面试啊……”她皮笑肉不笑的点头,下意识的把指甲盖递到嘴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咬着。 “别说亲自面试了,就光面试我都不想去,沐沐,我不想去。” 柳沐身为吃瓜群众也无可奈何,拍着她的肩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好好准备吧!” 她很是同情的把相关资料放到她桌子上,还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我谢谢你啊,还给我送学习资料。” 她嘴角抽动了几下:“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 如果爷爷不过大寿,她就不会回家,不会听到婚约,不会喝酒,不会找孩子,不会接触到厉靳,也不会让他报恩,更不会口出狂言说他是死变态神经病…… 现在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是遥不可及的神明,而她,亵渎了神明! 当然,神明也同样亵渎了她,扯平了。 可要是面试再看见他那得多尴尬 人是不禁念叨的,下一刻厉靳被一群人簇拥着来到这层楼。 “厉总,这就是最大的办公层,请您视察。”男人弯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颀长的身形降临,因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奚明月心不在焉的随意抬头环顾了下,蓦地,身体仿佛被雷劈中,从头电到脚的怔住, 这死变态怎么来了啊……不对,是老板。 厉靳大致扫了一眼,正巧不巧两人的视线对上,四目相对,在空中擦出一瞬间的火花。 他眼眸深邃,宛如一个漩涡想要把她的灵魂吸进去。 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对视,奚明月还是下意识的低头躲避。 “看不见看不见……”她自我安慰,毕竟她旁边有那么多人呢,肯定不会注意到自己…… 一大群人开始围绕办公桌走过来。 好死不死几人在她旁边停了下来,感受到属于他冷冽的气味。 心里开始打鼓。 “她是奚明月,设计主题会的标冠。”董事介绍。 a市每隔五年都会举行一次设计大赛,由各时尚公司派出首席或金牌设计师,主题是创意服装设计,新擎获冠,生产的成衣也是销量破新高,她成了公司新晋天才设计师。 提你大爷的,再提一句要不要试试姑奶奶的八段摔和跆拳道 与此同时刘总监也赶过来,见状道:“奚设计,别愣着啊,快跟厉总打招呼!” 她后槽牙都咬紧了,僵硬的抬头但又不去看他的眼睛:“厉总好!我是第一设计部的奚明月,目前是moon时装周的相关人员,我会努力工作,为这次秀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男人转而又问刘总监:“是位就是刘总监的红人吧”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哪里哪里,都是为项目尽力的职员,她也是负责这次moon集团首次春夏时装周的设计师之一。” 董事看着低头的奚明月,打趣:“我怎么觉得奚设计都不敢看你呢难不成是你施压太狠,怕了你了” 奚家小孙女地位之高,害怕一词用在她身上倒有些违和。 男人深如幽潭的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泽。 刘总监内心很是无语,碍于面子还是淡定的说:“这次时装周关乎新擎,也是moon集团的首次进驻新擎的项目,面向全国崭露头角的机会,这次团队的资质很优秀,还请大家期待。” “呵呵……好!”几位董事含糊的笑了笑。 “我很期待,”他淡淡的把视线转向众人:“这段时间辛苦各位。” 众人皆是一脸不辛苦不辛苦的赔笑。 辛苦就加钱啊,说这冠冕堂皇的话。 厉靳居高临下,瞥见被文件压着露出一角的食品包装袋,意有所指的道:“奚设计工作竟废寝忘食到这地步” 她不动声色的把文件挪了挪,哂笑:“哪里哪里,工作认真应该的,应该的。” 厉靳不以为然的挑挑眉,也不拆穿她,只是审视的目光对她极具压迫感。 “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不是一直空缺着的”他突然问。 董事:“也不是,前两个月首席设计师因怀孕就休假了。” “新擎现在是moon旗下在国内最具代表性的服装时尚,一个首席金牌空这么久,没有专门给人留着的理由,”他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奚明月:“既然她是新晋标冠,怎么不举荐举荐”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是要给自己升职的节奏这男人怎么会这么好心 “这……”董事面露难色:“首席设计师是公司元老级别设计,在专业,技术等方面处于典范作用,组织公司高端客户的设计团队,指导设计师发展,而奚明月虽年轻有才,可来公司两年,总体来说还是历练不够,怕是不能胜任。” 设计部是时尚公司较为重要的核心部门,一个首席设计师可以说是代表公司的脸面,负责跟甲方沟通的高层人士。 研究国内外最新的设计发展方向,并及时对精品首席设计师传达新设计思维。 及时参加国内外设计相关会议,展览,学术讨论,做出精品学术成果,担子并不轻松。 奚明月平时表现太过随心所欲,做事不够稳妥,缺乏耐性,爱意气用事,刘总监也在磨练她,现在并不能胜任这个席位。 一阵沉默…… 奚明月头底下的白眼都要翻到天花板了,这是故意的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行不行,她很行! 厉靳似是对这个回答不意外,眼神淡漠,“既是如此奚设计还得多多努力。” “是是是。”她回答的毕恭毕敬。 简单的了解了公司的员工分布,回到办公室,“今天就先到这里,剩下的项目审批同司执交于我。” 董事们纷纷点头陆续离开,厉靳坐回办公室望着远处,眸色深谙隐晦,胳膊肘撑着摸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只听匆匆推门而入的司执说:“主子,昨天晚上您跟明小姐的照片被偷拍,老夫人那边要您过去听训......” 若不是他亲眼看见那些照片,打死他也不相信搂着奚明月的是自家主子,这可是除了传说中明小姐之外第一人啊! 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她倒是消息灵通,”他转动扳指的手顿了下继续道:“欧洲要引进一批医疗器械,厉景容也熟悉下国内,交给他吧。” 手伸长了,不找点事给他怕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司执迟疑道:“可跨国项目的负责人更希望您去,老夫人那边,知道明小姐的身份后,说要您带去见她。” “不必。” “是不是,这点她自会查清楚,并不是每个我调查的女人都是明楚幼。” 司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厉靳是家族嫡长子,五年前大病生命垂危,厉靳奶奶身为厉家掌门人秘密替他顶起了偌大的moon集团。 但他身体孱弱,计划找了个标志的女人来延续香火,不惜对自己亲孙儿用药关在小黑屋,那女子怀了孩子被送到别处养胎。 事后厉靳身体奇迹般的恢复,接手moon,暗中调查许久,与奶奶的关系剑拔弩张。 在她看来,他的妻子必须是要跟他自身相匹敌的地位权势,可奶奶只在乎欧洲房产巨鳄的千金黛安娜。 短短几日相处,厉靳难以忘怀,思念仍记忆犹新,恍如昨日。 “除此之外,还说什么了” 他眸子晦暗的幽深不见底,下颚线的棱角分明,为他漠然的气质增添了一丝禁欲。 “您心里跟个明镜一样还问我干嘛” “我是觉得戴安娜如果真的作为厉家的少奶奶,还是有点牵强……”毕竟她的行为作风,实在不能让人刮目相看。 男人扫了眼他,自始至终语气都透着低沉下的淡然:“没可能的事就不要提出假设。” “好了,出去吧。” 与此同时欧洲厉家总部庄园。 所及之处皆是奢靡金色,豪华非常,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眼神锐利跟年纪不符,端坐在沙发上,听着对面的人诉说,缓慢轻柔的抚摸着怀里的无毛猫。 “让黛安娜落地先去看亲子鉴定,结果告诉我,如果匹配,就换一份给阿靳,记着,手脚干净点。”她语气缓慢又透着凛冽的寒意。 第六章 留下来吃饭吧 “是,老夫人。” “少爷把这次的医疗项目交给了景容少爷,他无权无势,如何能跟甲方高层人士沟通” “呵,这是在给老太婆我警告呢,无妨,随他去。” 她微微挥手,男人退下后她才缓缓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不带任何笑意的弧度。 找到又如何终归是不可能让明楚幼进她厉家的门。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定是。 内陆 正准备下班的奚明月感受到手机震动扫了眼备注,想都没想挂断。 “谁啊”柳沐八卦的天性与生俱来,闻着味一样就发现了不对劲。 “推销的。”奚明月没告诉公司任何人她的身份,除了她闺蜜段寒霜和奚家,没人知道。 柳沐下意识认为她太过紧张,安慰道:“宽心啦,你过了面试就是总裁秘书,不过也没关系,还是设计师。”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办法感同身受。 奚明月回她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起身离开。 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见一亮白色保时捷停着,厉景容站在车门前低头拨电话。 旁边的人对他的评价络绎不绝,这男人真招摇…… “好帅啊!来接女朋友的吧我们公司谁这么卧虎藏龙居然有这么帅的男朋友” “我也是头一次见,而且好年轻啊,奶里奶气的弟弟,而且跟我们总裁有几分相似哎!”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还是总裁帅的明显哈哈哈!” 奚明月瞥了一眼行人,走到他面前摁掉电话,语气不佳:“你烦不烦” 周围的目光自然归拢到她身上。 “哇靠,居然是奚明月!” “她该不会是傍上大款了吧看不出来啊……” 乱七八糟的话语听得她太阳穴突突抽搐,明明是这孙子想傍她! “明月妹妹,爷爷让我来接你回庄园一起吃饭。”厉景容面带桃花,微微一笑温润而雅,又俘获不少女人的芳心。 吃饭是逼嫁吧 奚明月刚想开口,一袭颀长浑身裹满寒气的男人印入眼帘,同时也撞进他深谙的眸子里,四目相对时她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暗中扯了扯厉景容的衣摆,没由来的心虚:“快走!” 厉景容神色淡然,牵起她的手让她上车,样子异常亲密。 奚明月咬牙,挣脱他的手,一字一顿:“放开你的爪子,我跟你还没亲密到这种地步。” 厉景容不恼,反倒是揉了揉她的头,笑的一脸宠溺,“那就是有机会成为亲密的关系。” “做你的春秋大梦!” 厉景容轻飘飘的抬眸,恭敬的颔首,嗓音清朗:“小叔叔。” 小叔叔 怪不得了,怪不得能让厉景容害怕。 他停住脚步,缓缓扫过车里的人,薄唇轻阖:“有事” 身后的司执不由好奇起来,这奚明月昨晚明明跟主子搂在一起,怎么现在看起来跟厉景容很亲密 他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来接人,顺便问候下小叔叔。”厉景容始终一副浅笑。 厉靳漫不经心的点头,并未停留坐进了他的玛莎拉蒂后座,扬长而去。 好你个厉景容,故意让他看见敢情在这算计呢 惦记着昨晚 赤裸裸的报复 她的暴脾气忍了这么久,恨不得想生撕了他。 碍于是公共场合,她紧握拳头,深呼吸心中不停默念“冲动是魔鬼”。 推开他即将关上的车门,控诉般的瞪着他,直截了当的起身离开:“我不回去了,你别跟过来!少烦我!” 女孩的背影在厉景容眼里越来越小,直至转角消失。 “没关系。” 他脸上讳莫如深的笑了笑,“说不定就真的跟我结婚呢……” 毕竟他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奚明月气性刚强,但心就不一定了。 奚明月正在和段寒霜吐槽昨天的奇葩事件,爷爷的电话就打来了。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厉景容告状的速度也太快了。 “爷爷” “我怎么不记得奚设计师这么忙,连陪老爷子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苍老如洪钟的声音还充斥着酸里酸气。 “我哪是忙,”她哼了哼,“开门见山吧,我不会跟厉景容结婚的,我说的不是气话,是一个正常成年人跟你对话。”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撮合我跟他,我跟他可是从小玩到大的,要是对他有意思,哪轮得到您催!” 厉景容就是披着羊皮的的狼,面上装的人畜无害,背地里尽想着她那点股份了,自己在厉家站不住脚跟,就着急另辟蹊径。 想的美! “嘿,你这丫头,爷爷我可不是封建思想,厉景容跟你那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就是像你们年轻人说的……那……哦!是磕cp!” 奚振中在电话那头比了个手势,对面的小奶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笑,强烈的差异十分滑稽。 “哎呀……您别瞎磕什么cp了,听尹叔叔说公司最近不是有个度假村的项目很难搞定吗,你操心操心正事吧。” 奚明月觉得她爱顶嘴是骨子里带来的,改不掉。 对于这点奚振中也习以为常。 “行行行,爷爷不掺和,那能不能陪爷爷吃饭啊” 奚振中是集团董事长,家族庞大,奚明月至今在族中没有说话的分量,等哪天他驾鹤西去,便没有人能护她安稳了。 趁着他身子骨还利索,找个照顾她的也就安心了,否则他还真没脸去见自己儿子儿媳。 奚明月自小是爷爷带大,感情自然也深厚,并没有真的生气。 “那不许提结婚的事!厉景容也不能出现!”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道:“行行行,他不来。” 闻言她妥协答应。 “贝贝是不是无聊了爷爷陪你玩这个好不好”奚振中拿着看图识字的儿童卡片,企图想用这些看到他神情的变化。 跟厉家是世交,又十分欣赏厉靳,对这个孩子更是喜欢。 他小眉头皱了皱,未免太过幼稚,面无表情的说:“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 “贝贝难道就这么不喜欢跟爷爷在一起吗” “不是,我很喜欢爷爷,但我还有作业落在家里,爸爸要我每天晚上描汉字的。” 贝贝从小生活在国外,日常交谈中英文用的多,中文相对来说比较生疏。 “这样啊,就因为这个你才一直不高兴吗” “嗯。”他认真的点头,湿漉漉的大眼里闪着光亮。 “没关系,等你爸爸来了我让他给你放松一天,休息休息!” 说完他眸间浮上晶亮的光泽,粉嫩的唇有上扬的趋势,“真的” “爷爷还能骗你不成” 这个爷爷说的太对了!真希望老男人也能这么想。 “谢谢爷爷!”奶里奶气的声音加上他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任凭谁见了心头都是一软。 奚振中忍不住把他抱到怀里,疼惜的语气说:“那我们现在可以玩了” 他思索了下点点头。 等厉靳带着司执到达的时候,就看见偌大的茶几上摆满了花里胡哨的卡片图纸和乐高玩具。 “阿靳回来了啊,”奚振中想到刚才,“平时别抓学习抓的那么紧,贝贝才多大啊,好好让孩子散发他的天性!” 厉靳闻言斜视了正在拼乐高的小人,从他躲闪的眼神里似是明白了什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该回去了。”他敲了敲腕上的表。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落寞的放下玩具,向他走去。 “爷爷,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这……留下来吃顿饭吧,待会估计明月就该回来了,正好人多也热闹。” 厉靳刚想拒绝,贝贝拽着他的袖口摆了摆,指着院门口:是坏——是大姐姐!” 上次喊坏阿姨就被老男人训了,不能在同样的事上犯第二次错误。 刚踏入院门的奚明月循声瞧去,顿时僵住,这父子俩怎么在这 她狐疑的看向奚振中,这又是什么把戏难不成换人了 贝贝大眼忽闪忽闪的,临时改变主意:“爸爸,我们留下来吃饭吧” 昨天晚上带去顾野检查的时候就看见了,奶奶发给司执的照片上,老男人正搂着她! 他不是屁事不懂的小孩子,老男人一直都没搂过女人,他断定,她和老男人肯定有什么关系! 厉靳自然是不清楚儿子的这点小九九,垂眸道,“好。” 奚振中没发现这微妙的氛围,笑着介绍:“这是你厉叔叔,昨晚找到贝贝得亏有你,改天啊让你厉叔叔好好请客吃一顿!” 一句玩笑话,让她嘴角抽搐。 都到这步了,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厉叔叔好。” 厉靳勾唇浅笑,眼底一片深谙,声音淡然:“一定,等交接好公司事务,地方随你挑,叔叔买单。”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格外重,听的她眉头直皱。 “呵呵……你厉叔叔有钱,别客气!” 奚明月嘴角僵硬的抽搐,咬着后槽牙挤出几个字:“那就谢过厉叔叔了。” 厉靳微微抿着唇,脸上的笑意达不到眼底。 司执表示,二位的演技都出神入化,他差点就信两人是素不相识的了。 奚振中欢喜的叫过贝贝去玩乐高,跟厉靳交谈着,奚明月在旁边时不时的给贝贝递玩具。 “老爷,尹董事找您。”管家恭敬的把电话递过去。 奚振中了然,“估计又是度假村的事,你们先待着,一会马上吃饭了,我去处理点事。” 厉靳欣然点头。 “大姐姐,你是跟老男人在谈恋爱吗”他拼着乐高问,但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第七章 爸爸,回家 奚明月闻言手一抖,“你个小屁孩瞎说什么,我跟你爹清清白白!” “可我看到你被老男人搂着了。”他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一脸无害。 一语中的,她没由来的心虚,下意识结结巴巴地解释:“昨晚那是……那是阿姨的衣服坏了,找你爹帮忙借衣服,他不给,我俩就打起来了!” 司执闻言抿了抿唇,瞳孔肉眼可见的睁大,这谎圆的真离谱啊! 欲盖弥彰的嘴脸太过明显,骗骗一个小孩子应该不会翻车。 等等! 好像不对劲…… “昨晚我被偷拍了!” 她才反应过来,贝贝似有嫌弃的点头,转向不远处的厉靳。 “可我记得老男人不打女人的。” 司执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小少爷果然继承了主子的聪明睿智。 奚明月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顺着视线把矛头对准厉靳:“昨晚你找人偷拍我” 还给他儿子看不怕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爹怎么回事 他轻缓地抬眼,嗓音不咸不淡:“人是你找来的,冲我吼什么。” 不是他那是…… “是厉景容”她有些惊讶:“可他为什么这么干” 厉景容自诩温柔清高,就算使计逼她结婚,也不会偷拍还当成证据给别人看,这也太蠢了。 厉靳关掉手机,打量着她,似是看透她所想,“他偷拍的你,你不问他,来问我是觉得厉某好欺负吗” 他长眉微挑,清冷的眸中隐含着笑意。 奚明月愣了愣,瞬间被他漩涡似的暗眸吸进去,恨不得沉溺在他的神秘感里。 沉默之际,传来稚嫩奶气的声音:“你们……真没谈恋爱吗” 她回神,没好气的回:“你多虑了,没有!” 真想问问这男人怎么教的孩子,丁点大就知道谈恋爱了 当父亲的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波动。 “没谈就好。”贝贝淡色的眉头皱了皱,又一脸劫后余生的松口气。 “要真谈恋爱成了我后妈,那可真是可怕。” 他一副怕极了奚明月会给他当后妈的模样,她小宇宙的胜负欲猛地被点燃,一股脑放出狠话: “你以为谁都想当你后妈啊,偏偏我就不稀罕,你这么调皮不懂事的小屁孩,谁想当啊,别说我,就是亲妈都不要你!” 贝贝原地愣住,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拿着玩具的小手猛地收紧,粉雕玉琢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冷下来,身上散发的冰冷之意跟厉靳如出一辙。 瞬间,两位爷身上的气压明显降低,连着空气都稀薄起来。 司执担忧的看着奚明月,又看看俩父子…… 奚明月说完立马后悔,内心捶胸顿足,如何可以,她现在真的很想把自己嘴缝起来! “呃——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错了,你很可爱,也很乖巧,是阿姨说话不过脑子,对不起……”奚明月握住他的小手乞求原谅,他说到底还是和孩子,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气氛紧张到,她都不敢去看厉靳的眼神。 贝贝喘着粗气,湿漉漉的眼睛波光闪闪,眼角微红,紧抿着嘴,看着她心都揪在一块了。 对于从小就没母亲的他,这句话伤害性不小。 奚明月能意识到,可已经晚了,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激动,你打我吧,你打我都行!只要你能解气!” 她生怕他突发心脏病。 千错万错都是她不对,苍天,来个万箭穿心让她赎罪吧! “奚小姐讨厌厉某倒无妨,但这么说一个孩子,是否过分” 她后脖颈一阵凉意,厉靳淡漠的语气中透着无形的压迫,太过强大,听的她心被提到嗓子眼。 “对不起,是我失言,我……我真的没那个意思,贝贝,阿姨错了……” “贝贝……” 他冷冷的移过视线,留着最后一丝礼貌抽开奚明月的手,步伐匀速的走到厉靳身边,鼓着腮帮子,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爸爸,回家。” “司叔叔,麻烦去把车开过来。”命令人的小模样跟厉靳毫无二致。 “别别别,”她跑到他面前示好:“真的很抱歉,阿姨大错特错,贝贝这么可爱,阿姨巴不得当你小妈呢,刚刚是阿姨太糊涂了,怎么会有人不想当你小妈呢!没有的事!” 她没注意上方厉靳一脸晦暗。 贝贝扫了眼,想到奶奶说的那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女人,将来要成为他的妈妈,可他知道,那不是自己妈妈,他不喜欢。 他只想要亲生母亲。 “爸爸,你会娶别人吗” 他问的很认真,小模样是少有的专注,同样的还有奚明月。 心血来潮,她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在几人的注视下,他轻阖眼眸,轻描淡写的开口:“不会。” 他生怕某人没听见一样,再次强调:“除了你母亲,我不会娶任何人。” “妈妈要是不喜欢你,或者奶奶也不喜欢她,怎么办你还会娶吗” “会。”毫无犹豫,言简意赅,果断肯定。 他略过奚明月的脸停了一下,意有所指:“不管如何,都会。” 贝贝仰头望着他,觉得老男人身上好像装了天使的光圈,刺眼,莫名有种崇拜感。 老爸好像有点帅…… “我不会有小妈!”他转头炫耀似的跟奚明月说。 她思绪从厉靳刚才的话里抽离出来,心头荡起一股异样的思绪,唇角勾了勾:“嗯嗯,你妈妈肯定很喜欢你,祝你早日找到妈妈,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的阿姨一定帮你!” 前脚强吻她,后脚就一口咬定只娶贝贝妈一人,这男的是不是只要认为谁疑似贝贝妈就会强吻 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长相妖孽的男人最危险也最善变。 但转念一想,她也才刚认识厉靳,对俩人来说就是场报恩的你来我往。 自从厉靳出现她有什么说什么的习惯好像收到了阻碍,有顾忌,这种奇怪的感觉她很厌恶。 她心里放不住事,索性带着丫丫去了后院,眼不见心不烦。 “小小姐,您跟厉先生很熟吗”新闻一出来,丫丫看待厉靳又多了层滤镜。 海外欧洲皇者靳爷,杀伐果断,以六年让moon起死回生成为欧洲第一财阀集团,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 “不熟,熟个屁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熟了” “就……厉先生看你的眼神啊,跟我们不一样,感觉像……像……” 她斜视了一眼:“说话结巴是谁教你的舌头给我捋直了。” 丫丫环顾下四周才探头附耳去:“小小姐,我觉得厉先生看你的眼神像在看猎物。” 猎物 她眉头直抽,这词…… “我的恋爱经验比您多,厉先生的眼神跟我之前前任看我的眼神一样一样的!” 她斜睨了她一眼,不以为然:“你恋爱哪段超过一个月了,各个比兔子尾巴还短,你的感觉不准。” “不信算了……”丫丫圆鼓鼓的腮帮似乎一戳就破:“哎呀,小小姐你就信我一回嘛!” “一边去,”心烦气躁,实在不适合去听取别人的意见,“不吃了不吃了,回家!” 丫丫本想劝阻,临了只说:“哦……” 奚明月行事作风直来直去,很难改变,索性就不劝了。 奚振中一进书房被公事缠身,厉靳抵不过贝贝的软磨硬泡各种拉扯回家,请辞后让司执去开车。 奚家宅子和厉靳的住所有点距离,在抵达时贝贝躺在厉靳怀里睡着了。 厉靳轻缓地抱出车,怀里的人好似感受到自己在移动抓紧了厉靳,又呓语了几句:“爸爸,我想妈妈……” 他从小对贝贝就严厉,没有体会过真正的母爱,小小年纪本该是天真活泼,却一个玩伴也没有,厉靳心底心疼却表达不出来。 他又何尝不想找出明楚幼,就看明天的结果了,如果是,那就要查出她为何记不得从前…… 他眸色深了深,大掌在他头上抚摸着,往次卧走。 黑夜里天幕上没有一丝星光,好似被披上了幕布,把所有人都蒙在里面。 他一袭黑色锦缎浴袍,立在阳台,颀长的身形健硕的腰线勾勒出,指缝中夹着冒出丝丝缕缕的烟隐约男人的神情,手指节骨分明在夜里格外显眼,禁欲十足。 如同从修罗场上走出来的阿修罗主,嗜血中带着藏匿海平面下波涛汹涌的寂静。 他牙齿轻咬着烟头,狭长的暗眸微微眯了眯,菲薄的唇瓣溢出袅袅白烟,额上的发尖还滴着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落。 男人凝着远处,眼里的情绪很深很深,回忆飘到很远。 “厉靳,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我也不悔!” “厉奶奶是成全了我,她也拦不住我。” “厉靳,这次,别再拒绝我了……” “等出去你就娶我,我不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给你当地下情人,我的自尊不允许,”她轻微的勾唇让他心底掀起波澜,女孩认真又不失清冷高傲:“听到了吗厉靳” “厉靳,你别死,别丢下我,我害怕……” “上帝,求你了……救救我的爱人吧……” 他不曾体会,也无法想象奶奶把她逼走时内心的崩溃,她一定在期望他的到来…… 种种回忆将他冷漠席卷,发神之际烟已经烧到手指,突感灼痛,他眉头微蹙,敛去神色不轻不重的捻灭烟头。 “我没忘。” 她不会做他的地下情人。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找到你,爱上你,护你周全。” 第八章 亲子鉴定 新擎总裁办公层会议室。 厉靳坐在首位,一副上位者姿态让人望而生畏,他一手拿着钢笔,一手撑着下巴,如鹰隼般的眸子盯着面试者,压迫感极强。 其次坐着的是司执,表情仍是认真冷峻。 下一位就是奚明月,厉靳扫了眼司执,他起身关上了门,开始翻阅手里的平板。 她深吸了口气,看向朝她淡漠掀眼眸的男人,示意她坐下。 “咳……总裁,您好,我是刘总监手下的奚……” “这些我都知道。”他翻阅着资料,在上面圈圈画画,看向司执,他示意后念道: “奚明月,父亲奚天诚,母亲宋叶佳,奚家最小的孙女,厉景容的青梅竹马,无恋爱经历,三年前毕业于本市的纺织大学,入新擎迄今为止三年,一路晋升到热门设计师,从未出国留学过。” 司执念完抬眼看着她,问:”奚小姐,以上所说属实吗。” 好家伙,这是调查她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那句:你那么牛逼怎么不去查我呢 该来的总会来,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还好,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他没提贝贝的事。 “嗯,一切属实。”她点头回应。 怪不得关门,敢情问她这些事!她心里暗自腹诽,无聊至极,就算查个底儿朝天,她仍然是奚明月! “以及五年前,在奚小姐大三时本市的公安系统内记载了失踪案件,显示您与家人和学校失联长达半年,请问这段时间您在哪据媒体透露您在欧洲r市厉家,也就是您是跟主子在一起的,请问是否属实” 奚明月嘴角抽搐,这都查出来了几百年前的事突然被提及,竟有点迷茫…… 她不记得这段时间了,但一定跟厉靳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说忘了厉靳又会觉得她在狡辩,奚明月思索片刻道:“不是,那段时间我外出写生了,不联系不代表失踪了,你可以查一下我大学成绩不好,到大三才开始认真努力考研的,我当然是想心无旁骛的学习。” 司执眉头一皱,看向厉靳。 奚明月故作镇定的看向他,内心却是不愿错过他任何微表情。 厉靳只是敲了敲钢笔,语气寡淡:“可奚老说你是反抗跟厉景容的婚事赌气离家出走的。” 她怎么不记得了有这回事 现在爷爷也不在场,她突然就不知道咋接话了…… “我——” 坏了坏了,这要怎么接 她眼神慌乱之际瞥见他眉头皱了起来,心一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就辩解了:“我离家出走就是去写生的!” 他思索片刻,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眸,抿唇轻“啊”了一声,漫不经心里透着寡淡。 奚明月又摸不准了。 好似地府判官在她的生死簿上落下最重要的一画,只听他缓慢又低沉的声音宣判道:“我记错了,奚老没有说过这话。” 言下之意刚才的问话纯粹为了诈她。 他的表情淡漠又极具压迫感,奚明月咬的后槽牙都要发出声来,这狗男人真不把自己当人啊! “你!我……我那是话没说完!” “我就是为离家出走才去写生的!”要是再改变话锋,那狡辩的就太明显了,打死她也坚定这个说辞! “总裁,我来是为了面试,您又是否跑题了呢”她赶紧转移话题:“另外,我希望您能公私分明,不把个人私事占用工作时间。” 她来是面试的,不是来听某人阐述调查她的事实。 厉靳置若罔闻,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着,继续道:“你说你肚子上的疤痕是阑尾炎,我几年前住的院” 奚明月嘴角抽搐,转移话题失败了…… 关于这个她只知道是丫丫告诉她的,具体情况可能是太久远了,她也记不太清。 她打着马虎眼:“不记得了,一个小小的手术而已。” “你不是都查出来了吗,怎么还问我” 她灵机一动,指着他直接问:“嗷——你还想诈我!” 下一秒投屏上直接出现了她的出入院的诊疗单等,时间显示五年前,司执像是演讲ppt一般认真:“五年前的阑尾炎是微创,但您却住院一个月,其实是在进行产后恢复,是吗” “您先前爱慕主子,不惜一切怀了主子的孩子,但又得知主子病重,时日无多,无奈与月份过大逃到了国外,不想主子查到,是吗” “您又改头换面成为奚老的孙女,选择跟厉景容联姻,主子回国老爷子寿宴您偶遇小少爷,这些都是你一手策划,是吗” 噼里叭啦的罪状都扣在她身上,奚明月牙都要咬碎了,看司执的眼神恨不得凌迟了他。 “你说的这一切,”她怔怔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都是扯淡!” “那奚小姐能否解释五年前……” “五年五年又是五年!”奚明月倏地起身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子上,怒意胜过一切,怒吼:“厉靳,你烦不烦!难倒亲子鉴定还没结果吗” 她真的受不了这个男人了,但凡她有点股份都不会在新擎苟且偷安。 “扣扣扣!”三声标准的敲门声沉沉的响起,随后被打开,循声望去,眼前的靓丽让奚明月看直了眼。 女人金发碧眼,身材难得的三七分,高挑直挺,五官比例也是少见的精致,这么好看的人应该来当模特的啊…… “靳爷!” 司执略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悄无声息的关掉了投屏。 女人视若无睹的走着猫步,轻俏的俯身在厉靳脸上靠了靠,从奚明月的角度看去就是亲了上去。 “好久不见,亲爱的!”女人用着不熟练的中文,笑靥如花,如葱般的玉指指甲修长,亮晶晶的,非常好看。 奚明月皱了皱眉,心想还是不建议模特私自做美甲的。 “我在处理事情,”厉靳抬眼看着她,眼底毫无波动,看向司执:“带安娜小姐去我办公室,后续工作我来安排。” 奚明月不禁摇头啧声,这么美还能无动于衷,纠缠她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下,偌大的会议室就剩两人,没由来的,气氛尴尬起来。 厉靳反反复复的看着那张纸,亲子鉴定显示她跟贝贝没有血缘关系,从早上一开始他就收到了结果,再问一遍是因为他不信。 自己的判定出了问题,这是第一次。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奚明月,“你……吃醋了” 刚才她皱眉的表情厉靳观察到,竟以为是奚明月吃醋 老天,还有比他更自恋的男人吗 “我发誓,你是我见过最自恋还偏执的人。” “我是真后悔跟你提报恩的事情,我就应该做好事不留名,就省了这么多麻烦!” 厉靳沉吟片刻,把结果书合上,道:“你回去吧,没你的事了。” 奚明月:“” 这么突然 她在原地愣了几秒,有点不相信,好一会厉靳又开口:“你要是想,我很乐意陪你聊聊五年前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摇头,与此同时疯狂摆手:“别别别!我现在就走!” 她那些面试资料也不要了,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般小跑着离开。 她今天没扎头发,门合上的那一秒,厉靳觉得她的背影像极了明楚幼。 如果当时房间里开了灯,他也不会像个无头苍蝇跑遍全国寻人。 这一切,都是厉靳的奶奶唱的一出戏…… 他低垂着眼眸遮住了神情,手捏了捏眉心,起身向办公室走去,在他合上门后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宋殷。 电话一遍遍的想着,厉靳仍没发觉手机不在身边。 电话另一头远隔欧洲s国,坐在一堆医疗器械中的男人面对众人的低头臣服,面色轻佻,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一双丹凤眼里暗光流转,修长的身形把一身粉色西装拿捏的恰到好处,张扬又时尚,简单不失新潮。 “死了还是被抢了,电话也不接”他百般聊赖的审视着众人,大手一挥:“这些东西都给我带到内陆,少了一样,厉靳唯你们是问!” 众人战战兢兢的点头,厉氏集团在欧洲资金流向延伸至全球,如今到内陆发展,除了时尚纺织,还有医疗设备是重中之重。 出国前宋殷引进一批医疗设备,本是厉靳亲自来接,没想到来的是他侄子,宋殷顿时就觉得打脸,要找他理论。 这些东西也不能便宜了厉景容,只能带出国。 传媒界的巨头提及厉靳也少不了宋殷,dream娱乐公司总裁,最高执行官,集万千帅气于一身的花孔雀。 厉景容吃了瘪后脚就找了厉奶奶,宋殷都准备睡觉了,厉奶奶直捣黄龙,闯进他的办公室。 “人呢”她怒目圆瞪,头发已花白人却很精神,妇人一袭玄色丝绸质地的休闲装,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妆容精致。 “厉老夫人,我们总裁回家了……” 下一秒就接收到凌厉如刀刃的目光,小助理又连忙补救:“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厉奶奶面色不改,小助理顿时有些迷茫,她冷冷的开口命令:“等着我亲自给你拨号吗” 小助理意会,没有犹豫的去掏手机。 宋殷头疼的厉害,本不想去的,偏偏厉靳这时候又打电话来了,搞的他睡意全无,怒气冲冲的往公司去。 也是,大白天的睡觉不太合适。 等待期间,厉奶奶的助理汇报国外情况,她示意厉景容出去等。 “老夫人,厉总那边没发现。”男人微微弯着腰小声说道。 第九章 奚明月的身份 厉奶奶似听到笑话一般,冷冷地讥笑:“要是发现,你也不站这了。” 厉靳的残忍手段有一半都是从厉奶奶这学的。 男人打了个冷颤,把手机递过去:“这是亲子鉴定结果,您猜得没错,她就是明楚幼。” “奚明月……”她眯着眼眸,堆着褶皱的脸上有些诡异,笑着说:“她选的也是个好身份,是不是” “可惜,跟阿靳比还是差点,”她把手机递回去:“告诉暗卫,这个女人不能留。” 厉家世代家主都有暗卫保护,这些都是穷途末路之人,被厉家招来当忠心不二的暗卫。 厉奶奶是唯一一位女家主,不少暗卫都对她心怀敬畏,她的吩咐自然不会不听。 男人得令退去门外。 厉景容随后进来:“高祖母,宋殷到了。” “让他进来。” 宋殷不以为然,明明是他的办公室,偏偏搞成了一副他求见别人的模样。 他轻慢的扫了眼厉景容,寡淡的表情里透着浓浓的不屑。 真是笑话…… “厉奶奶这么着急见我,晚辈来迟了。” 曾任厉家家主,不得不尊敬。 “宋家小子,我厉氏的项目你也敢觊觎” 她这么说必是厉景容添油加醋,宋殷也不恼,笑呵呵的应付,一番下来厉奶奶看着站着的厉景容道: “景容,这是点你业务不精呢。” 他不卑不亢的微微颔首:“宋总,受教了。” 宋殷不以为然,挑了挑眉:“你好好记着,该受教的还多着呢。” 误会解开厉奶奶也不愿久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厉景容才离开。 宋殷头疼的揉着眉心,问助理:“他们待多久了” “半个小时左右。” “真能等。”他不禁轻笑,忽的又想起什么,打开了办公室监控。 “真有意思……” 刚才的情景声情并茂的再次映入眼帘,宋殷复制这一段,对关键的字眼消音后发给了厉靳…… “苏菲,帮我订最快去z国a市的机票,本少爷我要出差一趟!” 他朝金发碧眼的美女抛了个媚眼,狂傲不羁的俊脸五官精致,女人瞬间羞赧的离开。 内陆,厉氏别墅。 小魔王的喊叫声一声比一声尖锐,面对戴安娜的示好他逐渐失去笑容,最后疯狂摔东西。 一楼客厅,但凡是个能碎的东西都被摔了,满地的碎片狼藉,连花花草草也没能幸免。 “坏女人!你快走!我爸爸不会娶你的,坏女人!快走!” 戴安娜看着周围的佣人一脸窘迫,故作镇定去柔声安抚:“贝贝,刚才来的路上阿姨看到很多好玩的玩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很好玩的。” “不要!你别装了,你现在这样待会没人了又那样!你是披着羊皮的狼!” 在国内这段时间最多的就是学到了几句谚语和知识。 拿来骂人也显得通顺。 童言无忌但同样不会无缘无故撒谎,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带着诧异又怀疑的眼光。 要说戴安娜背地里对贝贝不好也不奇怪,贝贝想要亲生母亲,脾气又臭又硬,只在厉靳面前像个小白兔。 到哪都是难伺候的小魔头。 厉靳在公司忙工作,戴安娜主动请缨去照顾贝贝,却落到这么个场面。 现在佣人们就盼着家主能早点回来,地上摔的那可都是钱啊! “贝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阿姨对你可都是打心里的好!” “滚开!不许你碰我!坏女人你走开!” 贝贝手脚并用,拿到什么摔什么,也不顾贵不贵要不要紧。 “你才多大就这么爱摔东西你知道不知道这些都是你爸爸花钱买的你现在一毛钱都挣不到还这么不懂事,信不信我替你爸爸教训你!” 戴安娜觉得他纯粹被厉靳惯坏了,周围的佣人纷纷点头,很多孩子像这样早被打了。 “你敢!我爸爸都不打我,你个坏女人敢碰我一下试试!” 他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骂骂咧咧的坐到沙发上,“等我找到妈妈……一定会教训你这个坏女人!” 戴安娜闻言心一惊,手攥紧了些,他的母亲真的找到了,这个话她打死也不能说,因为厉家少奶奶的位子只有她才配。 同样,厉靳的爱只能给她。 琥珀色的瞳孔暗了暗,挽唇笑的意味深长:“等你爸爸娶我,我就是你妈妈了。” “胡说!我爸爸说了,除了我妈妈他不会娶任何人,你也不行!” “爸爸只娶妈妈!你不配当我妈妈!”他抱着双臂一脸笃定。 “你走!” 戴安娜不为所动,贝贝突然朝庭院外喊了两声,紧接着两位身着休闲装的男人进来,毕恭毕敬的向贝贝颔首:“少主。” 戴安娜看到两人衣领上的菱形刺绣后脸色变了变,对贝贝也是难以置信。 “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注意,是丢出去!”贝贝指着戴安娜厉声呵斥。 这是属于他独立的暗卫,专门保护他的,除了厉靳只听命于他。 “是,少主!” 二人办事干净利落没有拖拉,片刻间,戴安娜一身灰尘的出现在路边。 看见狼狈的戴安娜司机惊讶地过去扶,朝那两位喊:“大胆,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未来厉家的女主人,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对我们小姐这样!” 天气炎热,戴安娜又不耐热,浑身又脏又臭,此刻没了任何耐心,心里憋着气,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五指印明显,厉声斥责:“废物,还不赶快开车!” 被打懵的司机愣了愣,继而又连连应道:“是是是!” “奶奶,您都不知道贝贝有多护着他那个亲生母亲,硬是让暗卫给我丢了出来,我现在全身都脏兮兮的!” 前一秒还咬牙恨不得吃了那两暗卫,瞬间又变委屈巴巴的模样向老夫人打电话告状,司机只觉得一侧脸火辣辣的疼。 “不跟小孩子计较,他做出来的事是小孩子该做的吗奶奶你难道不给我做主吗等阿靳发现了真相,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冷冷的发话:“当初我把他和你关一起,明楚幼怎么就让人念念不忘而你不行说到底还不是你不争气。” 厉奶奶缓了缓语气:“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好好对贝贝就行了,记着,在你没生下阿靳孩子前,他始终是我厉家的长孙,你动弹不得。” 她咬牙吞咽委屈,“知道了奶奶……” “景容,如果是你,接下去,你会如何”收回免提,她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厉景容现在还没从真相里抽离出来,他想娶奚明月,不仅仅因为她的身份,也因她家世清白,为人正直。 从小到大的情谊,他都没发现自己的明月妹妹被换了个人。 究竟谁是真谁是假 “景容”厉奶奶见他出神,出声强调。 他抿出一丝极难看的笑容:“高祖母已有定夺,景容自会谨遵。” “那好,”妇人沉沉的语气透着命令落下:“我要你娶她。” 厉景容面容划过一丝错愕,“高祖母,您……您说什么” “怎么,不敢了” “不是,只是有些……” 乱套…… 厉景容家教严苛,对于这些心底有些不齿,他们家只是厉氏的旁系,厉靳才是家主,到底不敢招惹。 “你不是一直想娶她吗,现在圆了你这个念想。”她轻抚着怀里的无毛猫,它贪婪的享受主人的给予。 “回国我会派人跟你合作,奚振中很喜欢你,所以只要奚明月服软一点就行。” 厉景容不见得简单,“奚明月个性执拗,怕是不好让她服软……” “女人而已,哪有什么不好服软,到头来只会苦了自己。” “抓紧回国吧。” 厉景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见她摆了摆手,不敢打扰轻声退去。 内陆新擎时尚已经忙成一团,奚明月不担任文秘职务,也少了公司乱七八糟的树敌,空降的戴安娜才是被她们注意的对象,她依旧是被人看好的时装秀项目小组的组长。 组内的大小事物都要一一过目,也应了之前跟总监保证的一周内完成所有look,接下来的几天她尝到了什么叫累的前胸贴后背。 奚明月骨架小,身材却是修长,长相才气中带着妩媚,勾人心魄的美。 她站在模特群中,打理着简约不失华丽的服装,手里拿着定妆照贴在墙上,敲定一些饰品,嘴里念念有词。 她打量着一件鱼尾裙,左看右看,皱眉,啧了声,指示旁边的设计师:“这里放松量加三到五厘米,走起来线条流畅点。” 模特已经够骨感,但裙子下摆收拢部位太过,模特穿着高跟鞋走起来,怎么看都不协调。 奚明月认为这不是创意时装秀,否则可以再往里收拢,凸显夸张点,但现在不行。 设计师打量了一会,模特也展示着身姿,尽全力去展现这件衣服的美。 “嗯好,回头我再改改。”女生不禁在心里对奚明月加了几分。 紧接着总监又开会议讨论秀的合作事宜。 “大家不能像奚明月一样跟我保证又不干正事啊!” 不出意外的又cute到奚明月,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总监,一周还没到呢!”她狡辩的语气又有点娇嗔,引得这个会议室笑声不断。 …… “下午我有个高层会议,这样……”总监朝奚明月扬了扬下巴:“你带两个人把衣服运去秀场,按照走秀的顺序依次挂号烫好,完事给我汇报。” 奚明月点头,挑了组内的两个女生一同前去。 “奚设计,你说这次的成衣,能不能突破你上次的记录” 奚明月嗤笑,脱口而出:“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欧洲moon” 第十章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绑架 那个女生哑然,干笑了两声作罢。 后悔刚才的问话,众所周知,奚明月是个没理都要争三分的人,恨不得拿话噎死对方。 几人都没发现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她们,秀场有段路车开不进去,几人只能亲自拿。 车开到目的地,两个女生先进去,奚明月收拾好紧随其后。 门口空无一人时,奚明月听到身后一阵窸窣,刚想回头查看,整个脸就被捂住,心惊胆颤,大力的让她腿软,下意识以为是要捂死她,没等她叫出声人就昏了过去。 “老夫人说了,做的干净点。” 那人环顾了四周,看到了监控,“去,处理了。” 剩下两人把奚明月塞进车内,扬长而去,地面上除了洒落的衣服,空荡的诡异。 奚明月生的一张惊艳不失才气的容颜,几人心生歹意,摸了摸她的小脸:“刀哥,你说这细皮嫩肉的……” 为首的男子见他一脸猥琐,当即啐了他一脸口水,粗犷的声线令人生畏:“你他娘的,厉靳的女人你也敢碰” 小寸头惊讶至极,看奚明月又多了分仔细,疑惑的挠头:“可是刀哥……我们不是已经绑了她吗” 刀哥闻言一愣,接不住话又往他脑门崩了一下,小寸头立马疼的搓搓,委屈的嘟囔不满之意。 “好好照老夫人说的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寸头恋恋不舍的把视线从奚明月身上移开,车行驶了一段时间,被叫刀哥的人拿出一针管液体注射进了奚明月的手臂。 “哥,这不会是毒……” 刀哥目光一凛,“放你娘的狗屁,这是给狗打的麻醉剂!” 小寸头惊讶的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看看刀哥又看看奚明月,说话都结巴:“这……这能行吗” “不然你给劳资搞一管麻醉剂来” 他连连摇头,就当他什么也没说,他闭嘴。 在秀场的两女生发现不对劲立即打电话报告总监,随后报了警,恰好司执来询问工作进度,事情当即就汇报给了厉靳。 初春天刚六点天已近昏黑,凉飕飕的风从小窗灌进来。 经过司执处理后的视频原声已被修复,他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表,他派人把但凡经过秀场那条马路的车辆都暗中盯着。 他没选择打电话质问奶奶,他知道没有结果反而会打草惊蛇,至于厉景容也是一丘之貉了,连电话都不敢开机。 现在厉靳处于没有手机定位没有人证,找寻的进度被拉慢。 “返回,重新播放。” 他查看监控,目光阴鸷可怕,周身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只一眼,仿佛坠入万丈冰窟之中,寒意侵袭四肢百骸,要将细胞血液都冻结住。 “再放一边,”他眯了眯眸子,看清了一辆车驾驶位的男人,指着他沉声道:“让其他人撤回来,盯紧这辆车。” “司执,去把定位车开过来,联系公安进行抓捕。” 厉奶奶手段残忍,奚明月是否安全还未可知。 他阴沉着目光,浮现一抹骇人的戾气。 华丽的套房内,奚明月被五花大绑在床上,醒后发现眼睛被蒙住,只能靠听觉来分辨。 不远处一阵窸窣,随后淋雨声响起,奚明月顿时神色大变,柔软的床淡淡的香味,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她紧张的吞咽口水,轻手轻脚的移动着,后背绑着的手摸到床头的座机电话,猜测在酒店。 她平时口无遮拦,可也没得罪什么人啊,除了跟厉靳有些纠缠…… 厉靳 “呸!”她啐了口脏话,“就知道跟他搅和在一起没好事!” 她当务之急也顾不得骂人了,她坐下腿伸直,弯腰用脚趾头去勾住蒙眼的布条,重见光明后无比感谢体型纤瘦的自己。 而后用电话线借力使力解开了束缚着她手的绳子。 房间很大,此刻暖橘色的灯光如同妖魔鬼怪散步的幻想,让她一步步陷入深渊,让她不寒而栗。 她悄悄打开房门,扭动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屏气凝神等了几秒没任何反常,缓缓开门后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底石化僵硬。 客厅内三个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还掂着明晃晃的刀…… 奚明月脑袋空白忘了反应,几人有些惊讶,拿着刀缓缓起身。 “厉景容”从浴室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几天的厉景容。 奚明月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厉景容破天荒见她没有笑,这不合常理。 结合眼前的状况,她难以置信至极,她颤抖着指着他:“你……你干的” 厉景容默不作声走到沙发拿了根烟点上,又折返回来。 往常琉璃般温柔的眸子空无一物,冰冷的像条毒蛇吐着信子,全身森冷向她靠近,侵袭着她每一处惊慌的神经。 她快要疯了,厉景容竟然敢动她,难道他不怕爷爷了 他身后的三个男人神情自若,房门紧锁,她想,但凡今天她从这安然无恙的出去,厉景容不是死就是残。 她眼里闪过一抹厉色,而后浑身颤栗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冲动,别伤害我……” “景容哥哥……你放过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厉景容闻言眉头紧锁,一个箭步上前扼住了她的脖子,眼底尽是凶毒之色,咬牙切齿的怒吼:“你不配这么叫我,你根本就不是奚明月!你个贱人,你到底把奚明月藏哪去了” 挣扎之余的奚明月愣住了,从口袋抽出的布条也掉在地上,他瞥了一眼:“你要是真的聪明,就告诉我真的奚明月在哪!” “你什么意思” 厉景容手下的力度又紧了紧,“还装呢明楚幼小姐” “明楚幼我不是明楚幼,厉靳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我根本就不是!” “厉景容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我都依你行不行” “那好,你说你是奚明月,那证明给我看!” 厉景容禁锢她脖子的手转为搂腰,天旋地转之间整个人被扔在床上,门被关上,随即而来是大力欺压。 “放开!” “厉景容!你敢!” “真正的奚明月不会拒绝我,你拒绝了就说明你不是,正好,厉靳的东西我就想抢来玩玩。” “我跟厉靳没关系,你要我说几遍,我不是明楚幼!” “还嘴硬”他冷哼了两声,掰过她的脸想要亲上去,奚明月牙一咬闭着眼狠狠的朝他头上撞了上去! 沉闷的撞击声格外明显,她撞完就一个翻身厉景容没有支撑点摔在地上,后脑勺又是跟地面的碰撞,沙哑隐忍的抱头痛呼。 趁着厉景容迷糊她用刚才的布条勒住他的手,用毛巾堵住他的嘴,把头塞进床底下,正好卡在脖子处,手绑在背后也不能解开。 够他喝一壶了! 奚明月气不过临了还踹了几脚,“告诉你,今天我要是安然无恙的出去,你就死去吧!” 她快速的反锁房门,又故作娇嗔的呼喊让外面的人听见,用声音掩盖打开窗户的动作,想着如何自救。 不看不知道,看了简直让她腿软,走在地上的人小的跟蚂蚁一样,往下是数不清的楼层,她快要气死,这特么是顶层吧 离她最近的还是空调外机,她恐高,伸出一条腿迟迟不敢跨过去。 额头已经渗出薄汗,就在纠结之际,门外传来打斗声。 她停止娇嗔,心慌恐惧逐渐放大,几个深呼吸下定决心一脚踩了过去,她长嘘了口气,“还好还好……” 她还没稳住身形卧室的门就被踹开,窗户都震三震,吓得她赶紧抓住窗沿。 当她看见来人是厉靳时不知怎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就是潜意识的认为他不会伤害她。 “狗男人我在这!” 一声话下,厉靳箭步跨去,两只手放在她胳肢窝,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拎了起来,丝毫没觉得狗男人喊的不对…… “受伤了吗”他眸光锁在女孩面上,眸光深处似万丈深海,暗波涌动,全被隐藏在冰窟下。 “托您的福,没死!” 赶来的人都瞠目结舌,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但很好看,是个做模特的好苗子。 “看什么看,我才是受害者!” 她蹲在空调外机腿都要麻了,下面就是万丈高楼,摔下去尸体碎的拼都拼不起来!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厉靳,她指着被警方压制的厉景容,兴师问罪:“就是因为你,连他也把我当成明楚幼!你最好发个声明跟我没任何关系,我还想多活几年!” “明小姐,麻烦你回去跟我们做个笔录。” “明楚幼明楚幼,天天都是五年前和明楚幼,你烦不烦!” 奚明月气不打一处来,鼓着腮帮子走到沙发上坐着,瞥见床头的一杯水想也没想一饮而尽,她也丝毫没发觉不对劲。 “你就是明楚幼你居然是内陆人”穿着一身荧光绿改良版西装的男人最显眼,他一脸惊讶指着奚明月,“这脸,长得居然还这么标志!” 警方还在询问外面三人,奚明月看起来没事,她幽怨的看向厉靳,发现他也在盯着她,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 “哪来的花孔雀” “什么花孔雀,这叫新潮好吗是你不懂,不懂!” 他抖了抖衣角,炫耀似的说:“你穿还不一定能驾驭住呢!” 胜负欲蹭的让她忘了身处何地,倏地起身理论,忘了腿到现在还酸软着,一阵麻痹之感直窜神经末梢,整个人也往前倒去。 顷刻间,她看见厉靳跟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瞬移到她面前,长臂一伸轻而易举把她搂住,稳稳当当的栽在他怀里。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着鼻腔,她大力的吸了一口,觉得好闻,脑颅间一阵恍惚,像水一样瘫在他怀里。 厉靳想要扶她站稳,可她的腿就像被醋泡软了一样,酸涩酸涩的,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 是她反射弧太长了 第十一章 吃完饭给你看个好东西 “能站稳吗”厉靳从始至终的语气宛如三月春风温煦平和,听得她好安心…… 接下来不仅仅是腿软,心口更是像有蚂蚁在啃噬般,痒痒的还不知道抓哪,伴随着强烈的燥热,她在他怀里不安的挣扎想要站稳。 潜意识却不停让她靠近,理智让她站稳,两两相互拧巴着,让奚明月更加急躁想要离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厉靳觉察到异常,低头就看见她红扑扑的小脸,以及空洞又迷离的眼眸,他眼神一凛,看向水杯,眉头倏地皱起。 奚明月还浑然不觉,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我不做笔录了,我要回家。” 宋殷踱步上前拿起水杯闻了闻,别有一番趣味的挑眉:“接下来可能少儿不宜,我带人先撤了,祝二位……春宵好景今难忘!” “等等,”他叫住了他,抱起女孩说:“备车,去医院。” “不是吧”宋殷都准备回家睡觉了,瘪了瘪嘴:“你们又不是外人,久别重逢,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 厉靳锋利如刀子的目光向他射来,宋殷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怀里的女孩眉头紧锁,似乎想要挣脱什么。 她脑子混沌,眼前的一切都有重影,整个人像漂浮在波澜四起的大海里的一扁小舟,浮浮沉沉,时而被浪打到顶端,时而被席卷浑身湿透,难以呼吸到浑身颤抖。 奚明月无助的攀上男人的腰,痛苦的哀求:“我好难受……我要热死了……” “我们去医院,”厉靳毫不犹豫的往外迈步,深沉的声音让奚明月寻得一丝安分。 司执配合警方问话,宋殷充当起司机一职。 一路上,厉靳把车内制冷开到最低,奚明月身体愈发的难受,仿佛在冰火两重天内生存般,不安的滚动着。 “我是不是……要死了……” 片刻时间奚明月浑身没劲燥热,沁出热汗,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厉靳不停的给她喝水想要加快代谢,可奚明月已经糊涂了哪里肯听他的。 无奈之举,厉靳双手攫住她的双肩不让她乱动,喝一口水用嘴渡给她,不碰还好,当即触碰奚明月无解的难题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双手急促的想要在厉靳身上寻找什么,迫切的摸索。 他太阳穴抽疼的突跳着,立马拍开她的手,这力道带着斥责和疼惜,女孩吃痛的娇嗔:“混蛋!让我碰一下嘛……” “安静,先把水喝了。” 她挪开递过来的水,往男人身上靠去,嘴巴不满的撅起,“不行,我还要……” …… 他额头阴云密布,嘴角紧抿着,深邃暗沉的眸底蕴含着隐忍。 如果可以,他真想知道清醒着的她会是何种表情。 “不嘛不嘛,我还要……”女孩重复这句话,不停的强调。 厉靳捏着得纸杯都变了型,一字一顿的要求:“喝了。” 前排的宋殷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为什么他一回国刚落地就被拉去抓贼,紧接着就要被喂狗粮 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尽头穿了一身荧光绿他活该当这个高瓦度灯泡 他脚下油门不断的加重,快到都要闯红灯了,以分秒必争的速度到达医院。 回头去看,后座一片狼藉,厉靳两人身上都是水渍,奚明月头发被厉靳揉的乱糟糟的,厉靳的衣服被奚明月扯的皱巴巴的,场面一度让人心梗。 “这样都行” 这二位怎么跟小说里描述的有点差别他都做好吃更劲爆得狗粮了,结果给他看了一场小学生打架 厉总这禁欲可以啊! 话刚落地就对上厉靳一双阴鸷沉沉的墨瞳,他顿感如芒在背。 她的头发实在太糟糕了,厉靳上手帮忙抚平,结果女孩猛地按住他的肩头扑倒在坐垫上,近得鼻尖对着鼻尖,迷离的眼神里连他的倒映都涣散了。 女孩怒气冲冲的喊:“厉靳!厉少权!你给我睡一下会死” 在车上磨磨蹭蹭硬是不让她碰,像极了良家妇女拒绝酩酊大醉的酒鬼。 厉靳脸色彻底黑掉,大力的收拢女孩脱掉的衣服,咬牙冷着脸抱她下车。 一旁等待的白衣男听到这句话眉头惊讶的抬了抬,宋殷安抚他的小心灵道:“别惊讶,先救人。” 顾野五官端正的俊脸才稍微镇定下来,推推眼镜:“你是抱进去还是放……”担架…… 他话还没说完厉靳就抱着她进去了。 与宋殷对视了一下,好吧,是他多嘴了。 路上零零散散也喝了不少水代谢掉一部分,但药性太强还是要洗下胃,奚明月没有洗过胃疼的整层楼都是她的嚎叫。 厉靳握着女孩的手,薄唇紧抿,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死死的攫住顾野的手,“你到底行不行不行你滚蛋换人!” 性格沉稳的他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顾野斜睨了他一眼,声音淡然的讥笑:“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女孩痛苦的五官要拧在一起,厉靳深吸了口气,他的心也跟着抽疼,窒息感攀升。 “打麻药行不行” “又不是什么动刀的手术,而且麻醉伤脑子!”顾野让助手操作,见厉靳的紧张样子忍不住唏嘘:“啧啧啧……稀罕啊,让厉家家主这么紧张,看来不简单。” “废什么话,多久能好” “马上马上了,急什么……” 他慢悠悠的查看显示屏,没什么大问题,睡一觉醒就没什么事了。 这一觉奚明月睡了一天,翌日中午才醒,她还没睁眼就感受到手被人握着,挣扎着想要睁开眼,从朦胧到清晰,厉靳一张放大的睡颜跟她近在咫尺! 奚明月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产生了膝跳反应,立刻摸索着身上的衣物,突感胃里抽疼,身在病房,旁边躺着厉靳,记忆被拉回昨天…… 自己和两个设计师去秀场挂烫衣服,准备进去时她被人弄晕,醒来时就看到了厉景容和三个地痞流氓,她记得自己要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就弄死他…… 紧接着厉靳就来了,她喝了桌上的水,就一发不可收拾的黏在厉靳身上了。 奚明月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捶胸顿足,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记得厉靳怎么躺在她旁边的了。 她一边想一边懊恼的皱眉,时不时发出“啧”的声音。 厉靳睡眠极浅,在她醒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但趋于好奇,他想看她自己回忆起来会是怎样的表情。 她啧来啧去得声音太吵了,厉靳一个没忍住就睁眼了,倏地起身一言不发的倒了杯水给她。 奚明月被这一系列动作搞的一头雾水,本来想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开口时没脑子的就变成了:“我应该……没怎么样你吧” 她的一句话能轻而易举让厉靳脸色顺变,突然就后悔给她倒水了。 这丫头醒来不先道谢还一副怯于负责的担忧模样,怎样生怕他是个难缠的 渣女实质暴露无遗! 厉靳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声音极具磁性,一双眼睛带着审视之意缓缓上下移动着,慢吞吞的挤出几个字:“你觉得呢” 奚明月瞬间就不自信了,讪讪的笑笑:“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况且……你应该不会是吃亏的那一方。” “所以我还得庆幸了” 厉靳很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怎么失忆还把脑子给换了 “不是,前面的我都还记得,可洗完胃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还没等厉靳作答,病房门就被人敲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身后跟了个护士,在看到奚明月时惊讶的抬了抬眉。 “醒了啊,还有哪不舒服吗” 奚明月觉得他的长相如果没穿着衣服,一丁点也不像救死扶伤的医生,倒是跟厉靳这样在商界尔虞我诈的大佬很像。 “除了嘴巴和胃有些疼以外,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了。” 奚明月知道洗胃会疼,于是怀着求知欲问道:“可我嘴巴为什么会疼啊” 顾野先是疑惑的上前查看,似是想到了什么,余光瞥向厉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个问题……我想,你还是问他吧。” 顺着视线看去,厉靳靠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翘着腿,眼眸轻阖,眼睑下有熬夜所致的淡青色,浅金色的阳光从落地窗宣泄而下,衬托出他五官更加立体精致。 黑衬衫掖在西装裤里,真皮腰带勾勒出他略窄的腰线,光线笼罩在他身上泛起光圈。 几经波折,奚明月还是觉得他闭着眼不说话的样子,拿神明一词形容再合适不过。 但凡他张嘴说话冷眼盯人,就是戴着假光环的修罗主。 顾野说这话的同时表情就不对劲,她超好的视力一眼就看见厉靳下唇有明显的伤口。 坏了! 她才想起来她昨晚像疯狗一样狂亲他,嘴上的伤应该就是她咬的。 社死了…… 她讪讪的朝医生一笑,顾野挑眉:“想起来了” 奚明月小脸噌的一下通红,跟交通灯一样红绿黄变幻着,没等她措好词顾野请辞:“让他给你弄点东西吃,最好清淡些,睡了这么久别饿坏了。” 这是什么青天大好人奚明月感激涕零,把她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等房间恢复寂静后沙发上的男人一动未动,奚明月要忍不住翻白眼。 算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她捂着胃要下床,就听前方低沉暗哑得嗓音透着浓浓的挑衅:“饿了怎么不喊我呢” 他缓缓睁眼,如同深山里蛰伏已久的猛兽苏醒,露出他锋利的爪牙和如鹰隼般凛冽的目光,缓慢又具有压迫感的审视着她。 气场至强,让人生畏,胆颤心惊。 奚明月顿感嗓间干涸,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我以为你睡着了,就没吵醒你。” 她越说声音越小,借口连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突然他手机响了一下,垂眸查看后关掉揣口袋里,起身道:“吃完饭给你看个好东西。” 第十二章 谁能突然多了个儿子啊 顺着视线看去,厉靳靠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翘着腿,眼眸轻阖,眼睑下有熬夜所致的淡青色,浅金色的阳光从落地窗宣泄而下,衬托出他五官更加立体精致。 黑衬衫掖在西装裤里,真皮腰带勾勒出他略窄的腰线,光线笼罩在他身上泛起光圈。 几经波折,奚明月还是觉得他闭着眼不说话的样子,拿神明一词形容再合适不过。 但凡他张嘴说话冷眼盯人,就是戴着假光环的修罗主! 顾野说这话的同时表情就不对劲,她超好的视力一眼就看见厉靳下唇有明显的伤口。 坏了! 她才想起来她昨晚像疯狗一样狂亲他,嘴上的伤应该就是她咬的。 社死了…… 她讪讪的朝医生一笑,顾野挑眉:“想起来了” 奚明月小脸噌的一下通红,跟交通灯一样红绿黄变幻着,没等她措好词,就听顾野说道:“让他给你弄点清淡的东西吃吃,睡了这么久别饿坏了。” 奚明月闻言一愣,这是什么青天大好人感激涕零,把她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等房间恢复寂静后沙发上的男人一动未动,奚明月要忍不住翻白眼。 算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她捂着胃要下床,就听前方低沉暗哑得嗓音透着浓浓的挑衅:“饿了怎么不喊我呢” 他缓缓睁眼,如同深山里蛰伏已久的猛兽苏醒,露出他锋利的爪牙和如鹰隼般凛冽的目光,缓慢又具有压迫感的审视着她。 气场至强,让人生畏,胆颤心惊。 奚明月顿感嗓间干涸,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我以为你睡着了,就没吵醒你。” 她越说声音越小,借口连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突然他手机响了一下,垂眸查看后关掉揣口袋里,起身道:“吃完饭给你看个好东西。” “饭呢我还没看到饭,”她甚至一点都不为之前的疯狂对他腼腆扭捏,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斜睨着他:“我对你的好东西是一丁点都没兴趣。” 奚明月被饿过头了,她可是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还洗了胃,肚子里比她脸都干净! 厉靳可能也对她的没心没肺学着适应,眉头隐隐蹙动,握成拳的手松开又握紧,又松开,反复如此。 半晌听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司执五分钟后送来。”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想来厉大总裁吩咐的餐食一定不会差,她嘴角甚至上扬起一抹笑。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片刻,奚明月转转眼珠子,开口:“那个……昨晚的事情谢谢了。” 他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一双勾人的狭眸缓缓端详着她,见奚明月没了后续,他声音又寡淡到极致:“没了” “不然呢我提前沐浴焚香,对您行三叩九拜之礼” 她并非不懂感恩,而是他之前的行为太过分,她认为这样才公平。 “你之前对我如何,昨晚我占的那些便宜就当扯平了,从今以后我们平等了。” “嘶,倒也不是我占便宜……”她觉得不对劲,又悄悄补了一句,不知道厉靳听没听见。 “扯平”他反问的语气让奚明月有些自我怀疑了。 “扣扣扣!” 门微敞着,司执轻扣门后看了眼厉靳把饭盒放在桌上,连同黄棕色的档案袋。 他眼神不动声色的掠过档案袋,眼底似隐藏着被极力压制住的洪波暗涌,思索片刻说道:“你是吃过饭看还是现在看个人建议还是吃完饭再看,我想可能你会吃不下。” 要不说奚明月不仅是个杠精,逆反心理还特别重,当即就让弯腰捞过档案袋。 她拿到后愣了愣,后面还贴着封条,抬眼十分狐疑的看了看厉靳,“专门给我看的” “嗯,只需要你看就够了。” 他声音太过寡淡,让她觉得应该也没什么,但就是猜不到。 封条被撕开,里面文件封面上印着“dna检测意见书”。 “你还没死心啊”奚明月轻笑了两声,前面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往后翻了几页看到亲权概率后当场愣住。 是百分之九十九。 累计亲权指数cpi:大于一百万…… 她双瞳极具缩小,惊诧到极点,瞬间从脚底生出的寒意直接攀升到头顶! 大脑有瞬间的空白!无法思考! 红印也是本市的司法机关单位的盖章! “不可能!我从没生过孩子……我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你!”她抓着纸的手都颤抖起来,她没心没肺不假,但她不笨。 厉靳纵使在国外有天大的本事,哪怕是欧洲皇者,手也伸不到内陆,这份报告……怕是真的了。 “告诉我……这是不是恶作剧”她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去。 她自问清清白白,从没出过国,根本,也绝无可能认识到厉靳! “快告诉我!”她瞪着杏眸厉声质问,目光如刀,用了狠劲把纸甩过去,连带着餐盒也掉落在地,所幸没有破裂。 厉靳垂眸落在餐盒上,对她的反应是意料之中,只是眼底的失落之意无人察觉。 “头发是从你头发拔下来的,跟你比对的是贝贝的头发,你说呢” “可……可之前不是已经验过了么怎么现在又不一样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戴安娜塞了一个假的结果给我,不过原本有备份。” 他目光攫住女孩,沉沉的声音掷地有声:“不是恶作剧,你是贝贝的亲生母亲。” 一字一顿敲打在她心上,如同从地狱来的修罗主,对她进行最后的审判,带她走上刑场。 顷刻之间她怎么就从一个洁身自好的女青年变成一个孩子的母亲 这怎么能接受! “我……我怎么可能是,我明明就不认识你……” “我连男朋友都没谈过,我从大学到现在从没有,没有……”奚明月目光涣散,嘴里喃喃自语,彻底失了以往的光彩。 “这件事还在调查中,您被厉老夫人秘密送回国就消失了记忆,内陆的记录您在五年前消失了大半年才出现,实则是生下了小少爷,在这五年里主子一直都在派人寻找您。”司执察觉到厉靳的落寞,没忍住说了出来。 如铁的证据摆在眼前,心里的恐慌和不知所措让热泪横肆,眼角通红,她无助的蜷缩在床头,把头埋进臂弯里,形成自我保护的状态。 这一切看得厉靳心口一紧,上前擭住她的双肩,跟她对视:“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你别怕,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就算没有记忆,她还是她,他会做出改变让她接受自己。 欧洲皇者厉靳,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她不是不心动的,可在她的认知里,她只是奚明月,仅此而已。 厉靳爱上她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五年的不辞而别的明楚幼罢了。 难不成她堂堂奚明月要活成别人的重影替身 想都别想。 她不愿意成为自己讨厌的模样,不停的摇头,泪眼婆娑的乞求厉靳:“我是爷爷的孙女,我不是什么明楚幼……” “厉靳,你别找我了,行不行贝贝……反正他也不喜欢我,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别找我了,求你……” 自厉靳回国接触到她,就见过她许多表情,狡黠,倔强,妩媚,哭泣,她都不曾屈服过。 可现在女孩的苦苦哀求让他犹豫了,不是找到她,而是后悔以这种方式去去揭露事情真相。 女孩忽然坐起,慌乱的找着什么,迫切的看向厉靳:“给我手机,我要手机……” 厉靳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阻止,把手机切换成拨号界面给了她。 “喂,爷爷!”她说完就紧咬下唇,不让哭声溢出。 “爷爷在呢,咋了”奚振中笑呵呵的声音再一次刺痛她的心,委屈之意只涌心头,她好像扑到爷爷怀里大哭…… “爷爷,我大三那会,我那会……在哪你知道吗”她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强忍着不让对方发现异常。 厉靳放在床边的手又攥紧了些,司执不动声色的捡起餐盒归位,默默退了出去。 “额……怎么突然问这个啊不是都过去了吗,过去了就别提了,难不成你还想离家出走再气爷爷一次啊” “我是不是生过孩子肚子上的疤痕也是剖腹产留下的爷爷……告诉我真相,别骗我。” 电话那头估计愣住了,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有绵长又沉重的呼吸。 完了。 奚明月挂了电话,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眼里的泪像是泄了洪一样直流,厉靳缓缓贴近,奚明月失了神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心脏的跳动让她眼底的情绪波动了一下。 他动作很轻,轻到生怕女孩拒绝。 他告诉她,他不会逼她,可自私的他想要占有,脑海里一瞬间的邪念想要彻底将她捆绑在他身边,嵌进骨血里也不放开。 理智不断叫嚣着她是奚明月,是明楚幼,要做的是保护。 奚明月丧失了抵抗的欲望,血淋淋的事实让她哑口无声,任由他抱着。 委屈和酸楚之意无法释怀,埋在他胸膛哭的更为猛烈。 哭到眼睛红肿,嗓子嘶哑,呼吸困难,心脏抽疼,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身为杠精的她一句话也说出来。 “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我要多出来一个儿子……” “我好大青年就成了孩子妈,呜呜呜……怎么办……” 厉靳闻言在她背上轻抚的手略微僵住,太阳穴抽疼的突跳着,本来心情沉重到极点,她这一句话让他……有点无以言对。 “为什么要生孩子啊!呜呜呜身为人妇就算了,居然还生了孩子,还在肚子上留那么丑的疤呜呜……” 厉靳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后悔生孩子了。 他继续轻轻拍打她的背,沉吟片刻后问道:“你不想要贝贝,只想要我吗” 第十三章 这个儿子还行吧 男人低沉的语气听起来一点没开玩笑。 湿热的气息打在她耳畔,她脊背瞬间僵直到极致。 接下来男人的话让她惊掉下巴,哭声也戛然而止。 只见男人沉思一段时间点头,答应了:“也可以,我让顾野带,正好随时可以给他检查身体。” …… “他,真的是亲生的吗”奚明月红肿着眼睛,说话还是抽抽搭搭的,零碎的都连不到一起。 抬头望着厉靳,五官精致立体,哭过的样子让人心生犹怜。 刚说出口的话就后悔了,如果不是亲生的干嘛还要这么费劲找 等等! 她眉头忽的皱了起来,dna只验了她和贝贝的,万一之前她是跟厉靳在一起过,但又分手了,孩子不是他的…… 那他找到自己岂不是想要报复! 瞬间的脑海风暴让她忘了刚才撕心裂肺的哭泣,开始对厉靳有所怀疑。 厉靳深深的凝着女孩,眼底的柔情无法用言语形容,也不知道此刻女孩心中天马行空的想法。 如果知道,按他得性子应该会满脸黑线,气到不停的握拳,说不定还会吐血。 “嗯,”他点头,沉声解释:“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也可以只过二人世界。” 他还想着奚明月会看在贝贝的份上对他不那么排斥,现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物品掉落在地的声音,伴随着奶里奶气的声音委屈又失落:“爸爸……你是不要我了吗” “贝贝一直很乖,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了……” 两人皆是一愣,脊背瞬间僵直到极致,紧绷着,很机械般的回头…… 司执站在贝贝身后拎着餐盒,贝贝一身米白色休闲装,带了个棒球帽,手里端着的小米粥,脚边散落着两个包装精致的橙子。 她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确定亲权概率后,奚明月再重新看贝贝,活生生的一个小人,会哭会闹也会笑,两只眼睛滴溜圆,两个酒窝若隐若现,跟她的极为相似,遗传 她想难以置信和惊诧都不能够来形容她的心情,她感觉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结果居然都是孩子妈了! 说不好是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悲哀还是苦恼,亦或是侥幸不记得那段煎熬的时光,不可磨灭的却是确确实实发生在她身上,受过的苦和掉过的泪一定不会少,却无法想起来。 心情复杂到极致,面对这俩父子心生不知所措,怎么去切换接受 “不是,你爸爸不会不要你的。”奚明月在心里种种的自责,之前还说怪不得他亲妈不要他,要是知道了…… 哎…… 苦恼的母子情要怎么去维系 天呐,为什么不是一个恶作剧哪会有人平白无故多出个儿子啊! 还有跟厉靳的关系怎么算怎么相处想想都觉得窒息。 “呃——那个,你先去忙吧,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了。”为了躲开这父子俩,饿一点又算什么! 她给厉靳使了下眼色,再次面对这个小人心里多了分别扭的柔软和手足无措,以后不知道,但起码现在她还接受不了。 “你还没吃饭呢,先把饭吃了。”厉靳一脸担忧的嗔怪,回头向贝贝招手。 贝贝还以为老爸是要抱他,张开双臂,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 眼含热泪,果然老爸还是爱他的!他要扑到老爸怀里,给老爸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哪知厉靳一脸淡然按住他的头保持距离,平静又理所应当的从他手里拿过小米粥…… 贝贝脸上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垮,活脱脱是被霜打的茄子。 他小眉头紧锁,拉了拉厉靳的裤口袋边沿,委屈的咕哝:“爸爸……” 厉靳视若无睹的起身拿勺子,又大步跨来坐回她身边,把小米粥放在唇边吹了吹,试了试温度递到奚明月嘴边,磁性的声音透着低沉下的柔和:“啊……” 一系列动作从始至终都没看站在旁边的奶娃一眼! 贝贝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倒退两步,矮小的身子都快要站不稳,奚明月想努力不去看不去注意,但那一瞬间还是心咯噔了一声,呼吸都要慢拍节。 顿时反悔,倒吸了口冷气,心里蹭的母爱泛滥,接过厉靳的勺子放下,巴拉开一脸疑惑的厉靳,朝贝贝伸开手臂:“贝贝,爸爸跟你闹着玩的,我……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贝贝若有所思,而后小步的移动身子,慢吞吞的走到床边,缓缓张开双臂,微微踮脚,正好让奚明月搂住他的上半身。 男孩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味,像是衣服上的留香,身子软乎乎的,一抱就不想松手,心头又软了一分。 此前她一度以为会无法面对,真当硬着头皮上时,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一旁的厉靳不动声色的挽了挽唇,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莫名光泽。 “贝贝,你拿的小米粥是给我的吗”她想,如果改变不了,让事情顺其自然试试吧。 贝贝抿着唇认真的点头,“顾叔说你受伤啦了不能吃好吃的,就熬了小米粥……还有牛奶!”男孩眼睛一亮,很是惊喜的看着她: “在顾叔叔那,我现在去拿过来!” 奚明月连忙阻止,“不用!阿姨……刚醒,吃不了那么多,小米粥够了。” “可顾叔叔说女孩子说不用就是用。”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 奚明月:“……” 暗戳戳的瞪了瞪厉靳,没事少教撩妹,多学习不香吗 贝贝快速的扫了眼厉靳,嘴角似是又抿紧了些,眼底快速闪过异样的神色,只有厉靳一人察觉,淡淡的开口:“没事,就让他去拿吧。” 既然亲爹都发话了,那还是去拿吧。 …… “扣扣扣!”司执又跟着贝贝到顾野办公室,听到敲门声的顾野放下手中的病历抬头看去,一旁闲散无事正在玩手机的宋殷也一同看去。 对视之时,三人不约而同咧着嘴笑出声。 “小鬼,这次打算怎么谢谢我”宋殷绕到他面前蹲下,用手宠溺的捏了捏肉嘟嘟的脸。 贝贝漠然的拍掉他的手,走到顾野身边,瞥了眼宋殷,语气寡淡:“dream是要倒闭了吗宋叔叔管我一个小孩子要好处。” 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跟刚才判若两人,现在倒是跟平时的厉靳如出一辙,一毛一样。 顾野和司执一同看向宋殷,他大受打击,捂着胸口:“你问我亲子鉴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亲子鉴定本就是我跟妈妈的,宋叔叔要是藏着掖着,我都要怀疑宋叔叔是不是另居别心了。” 他带着帽子,大半张脸都被藏在帽檐下,看不清神情,但光听语气就让人觉得不怒自威,天生自带的压迫感。 他意味深长的抬头望去,本是亮晶晶的大眼睛,不知为何结合神情看起来,跟缩小版的厉靳好无差别啊…… 看得宋殷不由打了个冷颤,“小鬼,少拿这种眼神看我,你当宋叔叔是吓大的吗” 贝贝白了他一眼,并不想过多搭理,看向了顾野,指着玻璃杯装着的热牛奶:“顾叔叔,你帮我摸下烫不烫。” 顾野: 牛奶是刚热好的,还冒着热气放在托盘里,肯定热啊! 这小鬼故意的吧可他也没得罪这小爷吧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宋殷看到顾野一脸懵逼,捧腹大笑,少见的懵逼状态他太应该拍张照片了! 掏出手机打开快捷指令,就是无数张的连拍,在他幸灾乐祸之际贝贝淡淡的看向了他:“宋叔叔,你来吧。” “我想了想,顾叔叔的手要治病救人,你的手就不用。” “不是吧,你刚认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借花献佛啊” 这小鬼也太精了,就因为吐槽了两句奚明月脾气大就记恨到现在,八成是随了那个女人! “她到底对你使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快转变态度”宋殷百思不得其解,据他所听闻的,贝贝似乎并不喜欢奚明月,他一脸谜团未解的瞟向了司执…… 司执感应到怔了怔,无辜的耸肩摇了摇头:他可是清白的,说出去的话句句属实。 在奚明月未醒之前…… 贝贝按例来让顾野检查身体,与往常不同的是只有司执配着,他听到司执讲电话说要熬粥送到住院部,还有什么亲子鉴定。 司执在贝贝的威逼利诱下说出了厉靳在住院部,就让司执带头一起过去查看。 厉靳见事情瞒不住了选择全部告诉他,要他慢慢去适应接受,说奚明月一定会喜欢他。 贝贝认真的听着,看到戴安娜换亲子鉴定的视频以及电子原版的亲自鉴定检测结果,他深知自己儿子聪明程度,一点就通。 贝贝独自坐了一会,缓缓走到厉靳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处的黑钻袖扣,“待会记得配合我。” 厉靳喝咖啡的手微顿,轻呷了一口,“记得牛奶别忘了。” …… “可是妈妈为什么不记得我们了” 背对着贝贝的男人身形微怔,沉吟片刻后,道:“还在调查。” “你的效率一直很快,唯独在找妈妈这件事上。”他俨然一副大人模样跟他对话。 厉靳闻言转过身子,低头睥睨着他,“你叫我什么” “如果爸爸速度再慢一点,我都上幼儿园了,到时候问我妈妈在哪,我就说爸爸还没找到。” …… 厉靳眉头隐忍的突跳几下,说:“现在你可以说你妈妈是奚明月了。” “好了,闭嘴。”厉靳转过身不想再跟他对话。 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带了另一个自己,或者模仿者,他觉得自己脾气好,但对他有时候真的想一巴掌过去…… 第十四章 忘崽牛奶喝了就忘崽 “爸爸为什么不让我说爸爸在害怕什么是奶奶吗” 他的话让他呼吸都慢了一拍,他顾及小孩子会有心理阴影所以从未跟他说过厉奶奶的手段,看来他儿子悟性比他想象的要高。 他不想承认也不想对他撒谎隐瞒,干脆就沉默。 “是奶奶害得妈妈忘了我们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安娜阿姨吗” 他清楚的记得,奶奶不止一次跟他说戴安娜将会是厉靳的妻子,只有她才能做贝贝的母亲,为此跟厉靳暗地里较了好久的劲,最后带他一起找妈妈才罢休。 尽管他才四岁,偶尔遇到飞机气流颠簸心脏病突发等,仍毅然决然选择跟着,势必要找出妈妈。 “爸爸是默认了吗那爸爸会不会让妈妈恢复记忆呢她想不起来我还说我……”说到这他小手还是攥紧了些,选择跳过。 “等妈妈想起一切,想起奶奶对她不好,会不会连带着不喜欢爸爸” 他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头,轻声道:“不会,她更多的或许是不喜欢你。” “不会,妈妈从第一眼见我就抱了我。”贝贝认真的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身板挺直,企图用气势盖过厉靳的。 “她从第一眼见我就愣住了,一见钟情听没听过还有,大人的事,你懂什么”他言语清淡,表情散漫,浓浓的挑衅意味极强,贝贝一下就被激起不满,哼道: “才不是!哼,妈妈一定喜欢我比喜欢你多!到时候别求我帮你!” 男人身形颀长,垂眸斜睨着刚到自己大腿高处的男孩,认为这种事永远也不可能发生。 还非常具有嘲讽意义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语重深长的感叹:“那你慢慢祈祷吧!” “哼!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会答应!”贝贝嘟着嘴,傲娇的把头撇开。 “爸爸拭目以待。”他慵懒的声音一点也不担心他所说的,更让他心里生出一丝坚定感。 她对亲生母亲有着与生俱来的坚定,知道奚明月是他妈妈后,之前的坏印象通通忘了,也很后悔那天晚上叫她坏女人…… 随后跑到顾野办公室,司执仍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恰好碰见宋殷也在,正跟顾野低头八卦着什么,嘴角的笑意都要咧到耳朵根。 贝贝头脑风暴了一下,拉着宋殷的手摇了摇,眨巴眨巴黑亮又湿漉漉的大眼睛,“宋叔叔怎么回国了” 宋殷被他这一举动吓得魂都掉了半个,“喂,小鬼你正常点,别对我卖萌!你要问什么就问!” 他也不装了,表情淡然,目光在两人间徘徊,最后定格在那薄薄的检测书上,“那是什么刚刚你跟顾叔叔在说什么” “待会要给你妈看的亲子鉴定,你顾叔叔啊没忍住给拆开了,现在正想法补缺呢!” 贝贝小手一伸,“我也要看。” 宋殷灵机一动,微微俯身把检测书拿了过去,放在背后,佯装一脸认真:“这可是要贴密封条的,给你看了我怕你爹揍我。” 贝贝淡淡的白了他一眼,故作惋惜的摇头:“宋叔叔怎么就不想想,给我看了会得到什么。” 宋殷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当即就把检测书给他了:“什么好处” 白纸黑字印着他和奚明月的名字,真实的拿在手里,心里的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此时,厉靳发信息说奚明月醒了,顾野只得重新找了密封条,看起来跟原来没差。 匆忙之际贝贝忘记拿桌子上的牛奶,才选择回来拿。 …… 病房里。 贝贝摘掉了棒球帽,他的发质很好,也不软塌塌的,蓬松黑亮。 奚明月第一次怀着这种心情,让自己的儿子喂粥喝,加上这环境一衬托,旁边俊美无双的男人,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一天间,多的不止一个儿子,还有……老公 想到如此嗓间猛地紧张,刚想吞下的小米粥也涌出来,“咳咳咳……” 厉靳先一步拿纸巾给她擦嘴,轻拍着她的背,“好一点了吗” 大boss温柔的语气像一把刀,刀刀割人性命,还是很不习惯。 难道自己是受虐型人格 “额……没事,就呛着了。”她连忙摆手,闪烁着眼神不敢看男人,死死的盯着桌面。 贝贝也不甘示弱,拿起温热的牛奶递到她手边,奚明月现在是挺需要喝点东西的,想也没想就拿起来喝。 咕咚咕咚半杯就已下肚,贝贝眉头隐隐皱起,扯了扯她另一只手的袖口:“妈妈,你慢点喝,别又呛着了。” 奚明月先是应付的点点头,厉靳顿时僵住,瞥向了贝贝。 “噗——” 她杏眸微睁,措不及防的喷出嘴里没咽下的牛奶,靠太近的厉靳没能幸免,黑衬衫上乳白色液体斑斑点点…… 他眉头抽了抽,面部有些僵硬,不过他认为接下来跟他的关系应该不大,看向了罪魁祸首。 她平息胸腔的剧烈咳嗽,瞪大的眼睛紧绷着:“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妈妈呀!”他歪了外头,理所应当的眨巴眼睛。 …… 她彻底呆滞住,平生,二十五年来头一次被叫妈妈…… 太突然了,她都没点心理准备,看来,让事情顺其自然还得看自己能不能承受突发事件。 贝贝看看她又看看厉靳,不解的问道:“这是忘崽牛奶吗” “什么”奚明月仍处于呆滞状态,凭借大脑意识还是问了一句。 “忘崽牛奶,喝了就把我忘了。” 奚明月: 忘崽 “这又是哪个叔叔教你的怎么尽教你这些” “宋叔叔!是他教我的,”他想到什么,刚上扬的眉梢又耷拉下来:“妈妈是失忆了才会不记得我,才会那么讨厌贝贝……” “妈妈,你还讨厌贝贝吗” 奚明月发誓,她一点也不讨厌他,就是有点不适应而已。 “没有,我不讨厌你,就是……你不是知道我失忆了嘛,我接受这个事情也需要时间啊,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那……贝贝可以继续喊你妈妈吗”贝贝抿着嘴,可怜兮兮的仰望她,同时盯着她的还有厉靳。 奚明月觉得如果拒绝也太不是人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叫!” 他眉目一喜,扑进她怀里,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声:“妈妈!” 奚明月心底掀起一阵涟漪,紧绷的面部缓慢舒展,露出一抹疼惜和笑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出口的话有些磕绊:“我……我在。” “妈妈,我后天要去幼儿园报到,你能陪我一起吗” “啊你要上幼儿园了”她略有惊讶的看向厉靳,“你是爸爸你不能去吗” 他一双暗眸如久浸寒潭的黑曜石,闪过一抹莫名又惊诧的神色,转瞬即逝无人察觉。 “我……” “爸爸要开会,开一整天的会,爸爸每天都很忙,妈妈不愿意陪我去吗”他打断厉靳的话,小心翼翼摇了摇她的手臂,眼中含泪都快要委屈死了。 “不是!”她急的脱口而出的反驳,“我陪你去,后天我刚好出院,你来找我……啊不,我去找你!” “妈妈不跟爸爸一起住吗” 奚明月要吐血了,怎么每个问题都让她无言以对 “妈妈讨厌爸爸那妈妈跟贝贝一起住吧我的房间超大!”他说着还张开手臂比了个圆,不动声色的把厉靳撇过去,摘的干干净净。 一旁快要透明的男人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怎么越听越觉得奚明月要被带偏了他狐疑的把视线移到贝贝身上,露出一种探究思索的目光。 非得让她选择的话,她选择跟贝贝一起,可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住的地方不就是厉靳住的地方吗 “我还是觉得我原来住的地方比较好,突然搬过去有点不适应。” 贝贝觉得适可而止了,一副妥协的样子:“好吧,那后天我去找妈妈!” “好!” 一言一语把厉靳忘了个一干二净,贝贝埋在她怀里露出一双眼睛,散发着如狐狸般狡黠的目光,对厉靳对视,脸上笑意更甚。 他深吸了口气,一个没注意就让他钻空子装可怜装过头了。 “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公司那边算你带薪假,不会有舆论。” 奚明月闻言先是一番惊讶,而后又思索着。 又听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温文尔雅传来:“你这件事因我而起,不算工伤也算我个人,公平公正。” 被点出心中所想,她又愣了愣,这男人不会有读心术吧 “我没读心术。” 奚明月:! 还说没有! 虽然她失忆了,本质上还是他认识的明楚幼,怎么说都不会陌生。 “那个……贝贝啊,我要跟你爸爸谈些事情,你先跟你那些个叔叔玩一会,好吗” 厉靳慵懒的抬了抬眸,等着贝贝出去。 “好吧……”他咕哝了两句,跟着司执离开了。 …… 病房重新回归安静,奚明月捋了捋思绪,眼底浮上凶毒之色,看向厉靳:“厉景容呢” 男人看透女孩心中所想,正擦拭着牛奶奶渍,“你现在不能动他。” “为什么” 他抬眸淡淡的说:“因为他是厉家人,你动不得。” 是代表厉家权势至高无上吗奚明月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人,最讨厌不公平,刚想发火时,男人又开口道:“你动不得,我动得。” 她闻言一愣,“你会帮我” “你是我孩子的妈,我的妻子,断不能让旁人欺负,厉家也不行。” 他声音自始至终都很淡,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好似轻缓拉奏的小提琴……悠扬间,散发出不断的危险气息。 让她瞳孔微缩,心跳都下意识的加快了。 “他已经被奶奶安排人从警局救出,是你爷爷保释的。” 随着说话,那略长的眼膜深邃如死潭,没有半分情绪。 “我爷爷怎么可能!我爷爷怎么会帮他!” 第十五章 女人的醋你也吃啊 男人起身走向垃圾桶,把纸扔进去,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开玩笑。 “你是说我爷爷认识你奶奶我从未听爷爷提起啊!” 回头一想,她生孩子的事情就没告诉她真相,现在连人都不找,是已经知道她跟厉靳在一起了 “你想恢复记忆吗”他突然问。 厉靳语气很认真,狭长的双眸如寒潭的水,死寂。 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我们之前相处很不愉快你奶奶讨厌到要把我背着你送出国,我之前的身份是什么穷苦孩子看不起我” 以厉靳的身份想保护一个人都如此艰难 “厉靳,你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不阻止怕你奶奶传闻不是说你六年前就接手moon了,难道你奶奶才是最终大boss” 厉靳薄唇抿了抿,沉沉的看着她,再次提问:“你想恢复记忆吗” 答非所问就已是答案,她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跟她自己有关且她未知的,都值得一寻,可跟他相处这几天,事情都太过突然,须得小心谨慎。 意料之中,男人背对着她,向着阳光,精致的长眉微拢,站在窗边,斜阳对落日下,暗眸里泛着异样的光泽,颀长的身形略显落寞。 继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微颤:“五年前,你说你是明家大小姐,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小千金,那段时间,或许是你一生中最阴暗又煎熬绝望至极的。” 奚明月静静的听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头的,抬头便撞进他的视线,她想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但男人隐藏太快,无法捕捉。 “对我来说是恩赐,能遇见你,爱上你,又有幸再次找到你,万幸你安然无恙。” 他不想奚明月恢复记忆,回想那段痛苦难熬的时光,他怕会再次失去。 同时他不甘心明楚幼这样被淹没,他们之间也有短暂的美好,可惜她不记得了。 “如果你不想,就让过去定格,从今以后,你不会再受到伤害。” 男人眸内万年不化的寒冰,在看到女孩的那一刻全数被隐藏,漆黑到看不清任何神色,但周身笼罩的气息强大到压迫感极强。 奚明月面对这番类似告白的话,这是第一次。 神明是她孩子的亲爹,什么概念她是神明的人…… 如果单单只是谈恋爱,她想她不会感到负担,眼前厉靳模样认真到不能再认真,后面的路可能会是她前二十五年都涉及不到的魔鬼级难题。 也不是怕,太过沉重会失去快乐。 “厉靳,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是明楚幼,你是不是不会跟我说这番话” “你是明楚幼,明楚幼是奚明月,你要是介意,以后我不会提明楚幼这个名字,就按刚才所说,让过去定格。” 奚明月心里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她快到被这片海溺死,喘不过来气。 “嘶……”突然的头疼让她停止一切思考,双手捂住太阳穴大力的揉着,本以为能好一点,又觉得严重了。 “是想起什么了吗”厉靳脸色紧绷。 “想起你妹!我头疼!” 厉靳眉头隐隐突跳,立刻按了呼叫器,立刻打电话叫顾野过来。 顾野在厉靳的逼迫下几乎成了全能医生,挂着听诊器不疾不徐的走进来。 “神经内科我可不在行,最好还是挂个号看看,拍个磁共振什么的。”他左右看了看。 “你去安排。”厉靳帮奚明月揉着太阳穴,顾野闻言愣了愣。 “怎么这种事还让我安排我好歹也是主任医师吧” 厉靳眉头堆砌躁意,不耐烦的发出“啧”的声音,万年寒冰般的目光似剑刃射过去。 “行行行,怕了你了……” “妈妈怎么了”门缝外,一颗小脑袋探进来,身后还跟着面无表情的司执。 奚明月斜躺着,低声叹了口气:“头疼。” “别说话了,让你妈妈安静会。” 贝贝接收到来自老爸的权威,识趣并乖乖的闭上嘴巴。 没一会儿,敲门声让三人一同寻声看去,女人面容姣好略带妩媚之意,一双介于狐狸眼和丹凤眼的眸底,情绪全被隐藏在金丝边镜框下,盘起的头发利落干练,即使穿着白大褂也难掩她有致的身材。 女人个子很高,穿的是常见的帆布鞋,洋溢着与脸不匹配的青春感。 女人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奚明月,抬头问厉靳:“你是病患的什么人” 奚明月是懒得睁眼,听到这个声音猛然就睁开了,瞪大眼睛惊诧至极。 “我是她丈夫。” 奚明月还来不及阻止厉靳话已出口,只听女人如万丈深渊传来的轻笑:“什么丈夫” 她深吸了口气,把病历扔在了她床上,双手环臂抱着,睥睨着她:“你说说看,他是不是你丈夫” “你认识”一旁的男人挑眉问道,面色已然不是很好看。 奚明月弱小点点头。 女人瞥着沙发上的男孩:“那谁啊你儿子厉景容说的都是真的你跟他有个孩子” “我……霜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不是头疼吗,具体怎么个疼法” 奚明月还没回答,段寒霜又问:“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之前有过这种症状吗” “没有,”她委屈巴巴的望着她,扯了扯她白大褂的口袋:“霜霜,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 “先做个脑部ct吧,看看情况,家属去交下费用,一楼后厅排队等,明天早上拿给我看。” 说完把病历一拿要走,手腕一把被她握住,“霜霜……” 女人盯着她波光闪动的杏眸,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好了,我没生气,你睡一觉醒还能看见我,我现在得回诊室给你开检查单,还有其他病人在等我。” 厉靳封锁了消息,段寒霜本想问问她秀怎么样了,找不到人急得她去奚家老宅,才知道奚明月出事。 厉景容跟她说奚明月不是奚明月,而是厉靳一直要找的女人明楚幼,俩人还有个四岁大的孩子,真正的奚明月早在四年前被调包,还说这件事不能让奚振中知道,只告诉了段寒霜一人。 她听完大为震惊,回家想了很久,看到床头柜跟她的合影,是四年前她们第一次不打不相识,在街头一家麻辣烫店拍的。 若四年前就被调包,现在的就是真的她,而非原本的奚明月。 不管她叫明楚幼也好,叫奚明月也好,都是她四年间唯一的挚友。 她今天下午是被安排要带实习生,不知道奚明月就在协和医院,直到顾野在科室找人去看病,听见奚明月这个名字才匆忙赶去。 见她头疼难耐的模样心里也紧了紧,她却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让她哭笑不得,本想吓一吓她,最后还是破了功。 “可能也只是突发性神经性疼痛,大多是熬夜,压力过大,睡眠不好所致,以防万一你还是多观察观察,有什么问题及时call我。” 温柔的语气让奚明月似小猫一般蹭了蹭她胳膊,头疼似乎也没了,也把几个活人当成透明人,“我的好霜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生我气!” 厉靳脸色阴沉,一旁的贝贝更是如同暴风雨来前,狂风剧骤。 司执站老远就感受到丝丝寒意从两位爷身上逐渐蔓延开来,从脚底缓缓攀升到头顶,不禁打了个寒颤。 奚小姐,你看看旁边人吧! 段寒霜也有些怵厉靳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好了我先去忙了。” 几乎在她松手的一瞬间,段寒霜就像弹簧一样快速离开,走到门口都觉得如芒在背,当即就掏出手机百度了厉靳的个人资料,一副惊讶至极的模样走到诊室中,坐下来下巴都没合上。 她开完检查单,还在震惊之余就听见急促的呼喊,拽着她就跑:“段医生,有个帕金森病人出现脑梗死,现在人……” 跟往常差别不太大,段寒霜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投身病情中。 …… “头不疼了”病房内气压很低,传来厉靳轻描淡写的话语。 奚明月也奇怪了,刚才头疼的就像被被念了紧箍咒一样,恨不得把太阳穴揉爆,现在虽然疼,但好歹能忍受住。 “不会吧女人的醋你也吃啊”奚明月口无遮拦的脱口而出,他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又复杂的神色,狭眸快速的眨了眨,颇像欲盖弥彰的掩饰。 奚明月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他一脸狡黠的笑意:“你就是吃醋了!” “是啊,我吃醋了。”厉靳脸色阴沉的说出这句话。 奚明月这才意识到那么兴奋的吃瓜,对象是自己,她反射弧慢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她低着头羞赧至极。 一旁的贝贝和司执也惊讶的睁了睁眼睛,司执点了点贝贝的肩头,低声道:“我们先出去。” “为什么啊” “因为少夫人要休息,我们不能在这打扰她。”司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爸爸不也在吗”他提高了音量,“妈妈是要休息了吗要贝贝陪着一起吗贝贝可以讲故事哄妈妈睡觉!” 奚明月一惊,瞳孔微缩,她不要,她拒绝! 厉靳眉头突突直跳,没等奚明月拒绝长腿已经跨到贝贝身边,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放到门外,对司执说:“送他回家,把落下的字描完,明天中午给我检查。” 贝贝的脸一下就跨了下来,想向厉靳身后的人求救,被他长臂一挡,轻松的将他整个人背对门口。 司执出去一并关上了门。 奚明月松了口气,却不知气氛逐渐在升温。 “奚明月,你的反射弧似乎很慢长。”厉靳迈着矜贵的步伐沉稳的向她靠近,双手撑在床上,脸不断向她贴近。 第十六章 奚小姐对我的印象有待提高 奚明月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一下一下越来越剧烈。 近距离看他放大的脸,毫无瑕疵可言,五官立体精致,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这……这怎么拒绝啊 “不行!不行不行!”她堵住自己的嘴,管不住别人总得管好自己。 “我们没名没分,不行不行!不行!” 一口气她都数不清说了几遍不行。 厉靳闻言愣了愣,随后低沉的笑声,伴着喷洒的热气落在她手背,“我只是过来给你盖个被子。” “可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你刚才说的话……”他缓慢的声音寡淡无比,奚明月觉得危险正在逼近。 她一把捂住厉靳的嘴,事实上他还没有凑过来,她就先凑过去了:“不,你不想!” 女孩的手柔软无骨,弥漫着浅淡的牛奶味,与他身上的檀木香就显得格外明显。 奶味十足。 男人眸色深了深,喉结上下滚动,动了动唇发现女孩捂的更紧了。 他伸出手轻易慢慢拿开,另一只手擭住她的下巴对视,一侧唇角露出抹犹如看中猎物的猎豹般的邪肆笑容,声音寡淡中透着戏谑:“我想。” “你愿意吗”比起强迫,他更愿意心甘情愿。 厉靳的唇形明显,却薄,樱粉色一张一合很是好看,跟他立体的五官结合,是上帝不可多得的完美雕刻品。 她紧盯着他的唇,没有回话。 厉靳眼底浮上一抹幽暗,微微凑近,克制的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奚明月杏眸睁了睁,略微惊诧,虽然亲亲是第一次,可真正俩人如此相处的亲亲还是头一次。 被子上的手把布料抓住褶皱,呼吸都慢了一拍。 男人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并没有止于浅淡一吻,而是众多个轻吻,逐渐加深,时轻时重。 柔情时如三月春风,直接时如最骤烈的暴风雨,密集的雨点打在肌肤上,带着凉意。 奚明月忘我的回应,彻底不记得自己此前信誓旦旦的拒绝。 良久,直到呼吸急促起来才分开,看彼此的眼神多了点莫名光泽。 如果厉靳一直拿美色诱惑,那她会一直沦陷下去…… “厉靳,”她一改平时的痞气,眸内波光潋滟的望着男人,出声时略有暗哑:“你不能骗我。” 不管是贝贝也好,明家大小姐也好,她不允许欺骗。 “如果我发现你骗我,我会毫不犹豫离开你,我奚明月说到做到。” 厉靳闻言唇上挽出一抹笑意,眼底多了分异样的情绪,“不会。” 他将她揽入怀里,女孩显得有些扭捏:轻声问,“我们这算名正言顺了吗” “明天公开。” “别!”她就那么一说,讪讪的笑道:“还是算了吧,我想我爷爷还有圈子里的人知道了那场面,够我喝好多壶了,还是别了,你有这份心就好。” 段寒霜算是内心比较强大的了,却惊讶到凌晨天蒙蒙亮才想通,更别提别人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厉靳的身份又那么招摇,她还是选择低调。 男人眉头蹙了蹙,抛出一个致命的问题:“我很拿不出手吗” 他有些自我怀疑的看着女孩。 女孩立刻摇头,在他怀里格外不老实,声音软糯中带着娇嗔:“不是!是你太招摇了……” 厉靳眼眸微动了下,抿了抿唇没说话,流露出异样的神色。 “奚明月……” “嗯” “你别动了,早点休息,很晚了。” 奚明月全然不觉得,摇头:“哪到哪啊,十一点都没到,你是身体不行不能熬夜” 厉靳闻言眉头一挑,深沉极具磁性的声音勾人心魄:“想熬夜” “不到凌晨都不算熬夜好吧一点前都是正常作息。”她一直这么认为。 他抿唇,深沉的眸子更暗了,缓缓说:“可以……” “可以什么——唔!” 如狂风巨浪般,发了狠的让她呼吸紧促,不容置喙的被迫臣服,又心甘情愿的为之沉沦。 …… 夜渐深,窗外的枯树叶在风的催促下缓缓落入地面,枝干略显落寞,在暖橘色路灯的照耀下,给它们带来回家的光明。 段寒霜在值班室眯了一会,今晚也是替人值班,夜里患者不多,她也偷了闲,睡醒无聊时翻了翻厉靳的百度百科,思索着事情的真假。 翌日清晨,段寒霜已经坐在办公室等,手里转着笔,轻声“啧”了一声,拿出手机按了拨号键。 电话那头厉靳看着来电显示又看了眼身旁臂弯里熟睡的女孩,轻轻抽掉手臂,走到阳台把门关上才接: “几点了几点了赶紧去拿报告啊,还睡呢都日上三竿了!” 厉靳抿了抿唇,沉声应道:“好的。” 段寒霜凤眸一眯,沉吟片刻后道:“她人呢” “还没醒。” “你们……抓紧把片子拿来给我看。” 厉靳答应后电话那头掐断了通话,段寒霜陷入沉思。 “主子,安娜小姐在老夫人那头告了您一状,还说小少爷大胆包天,竟敢用暗卫把她丢了出去,老夫人一气之下要您赶紧回来结婚。” 司执在客厅事无巨细的汇报国内外的情况,一边给厉靳递去新的衬衫。 “回了她吧,告诉她若想相安无事,睁只眼闭只眼是最明智的选择,死过一回的人才懂什么最致命。” 他生得颀长挺拔,俊美非凡,脸部线条如天工雕琢,举手投足都透着与生俱来的薄冷疏淡还有冷贵。 穿好衣服,手指娴熟的翻转法式衬衫衣袖上的那颗熠熠发亮的黑玛瑙袖扣。 “奶奶老了,很多事情做出来显得糊涂,告诉暗卫,忠于家主。” 声音从始至终的很淡,却又透着低沉下的磁性。 “厉家不爱见血,不是不能见血。” 司执恭敬的颔首,“是主子!” “还有,你把少夫人的磁共振报告拿去送给段医生。” “是!” 烈阳当空,房间里也越来越亮堂,奚明月感受到强光不舒服的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呓语几句。 她手在旁边胡乱的摸索着,一片凉意,睡眼惺忪的模样落在厉靳眼里,他端着早餐放在小桌子上,没打算让奚明月出卧室。 “醒了胃还难受吗” 随着说话,她眼里的朦胧也逐渐恢复清明,声线沙哑又慵懒的嗔怪:“我还以为你吃干抹净走人了。” 厉靳闻言一愣,低沉的声音透着一抹戏谑传来:“看来奚小姐对我的印象有待提高。” 奚明月不以为然的努努嘴,“看你表现咯!” 她身体恢复的很快,两天就能正常进食了,简单的洗漱后,突然想到了什么,“ct报告,都这个点了排队的人一定很多……” 她看向了厉靳,讨好的笑了笑:“你这么有钱,一定不会排很长队吧” 厉靳扫了眼她,淡然的轻呷了口咖啡。 “扣扣扣!” 司执走近恭敬的说:“主子,报告已经送去了,段医生说待会亲自来给少夫人详说。” 奚明月眼顿时一亮,赞赏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做得好!” 厉靳瞥了瞥司执,他顿感寒意来袭,干笑了两声:“没什么事,主子少夫人……我先出去了。” “是我让他去的。”他轻缓的搅着咖啡,杯中形成深色的漩涡,咖啡香也弥漫偌大的卧室。 “然后呢又不是你亲自去的,我夸他有问题吗” 只有亲力亲为比动动口舌更为让人动心。 厉靳:…… “我的错,不会有下次了。” “今天粥养胃,如果可以,就吃一点。” 他还特地把粥放勺子里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奚明月迟疑了一下,乖乖张嘴咽下,“能加点糖吗没味儿。”刚刷过牙,一碗白粥比白开水还难吃。 “你喜欢吃甜食我可以去买,但你洗完胃吃糖容易引起胃酸分泌过多,胃会不舒服,加上你每天都会进食,恢复的比较慢,我们一个月以后再说这些,好吗”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温文尔雅,听着让人无法反驳。 “嗯……半个月不行吗”她仰起头眨巴雪亮的眼睛,一个月控糖也太困难了吧 “你能坚持下来我想可以奖励你些惊喜。” 奚明月一个激灵:“什么惊喜” “想知道”他又舀了一勺米粥让她吃下,淡淡的说:“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她嘴角僵了僵,这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要,说了就没期待感了……别告诉我。”她不满的小声嘀咕,为自己刚才所说的感到窘迫。 厉靳置若罔闻,替她擦拭嘴角的汤渍,“无碍,都依你。” “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她歪着头问,对厉靳的温柔恍若置身幻境中。 “我会尽我所能,不会让你羡慕别人。” 她有异议,立马反驳:“瞧你说的,我也没那么虚荣……” 他有条不紊的把温开水递给她喝,又放下,轻掀眼眸,声音寡淡:“在我这,你不需要虚荣。” 厉靳的身份就是金字塔最顶端,换种说法,他就是人们所倾仰的至高无上的权势,他就是虚荣本身。 就是这么个尊贵的人,一天三顿伺候她吃饭睡觉,奚明月失了神,感觉轻飘飘的。 一阵鞋跟与瓷砖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随即敲门声响起。 俩人循声望去,她眼睛亮了亮,对视之时也掩不住对方眼里的震惊。 段寒霜抿了抿唇,恢复常色,对厉靳说:“麻烦厉先生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她说。” “啊”奚明月不知所以。 厉靳又恢复往常一副高冷,他没有说话,薄唇轻阖,俊脸透着漠然下的冷硬。 “我先出去处理些事情,有事的话打我电话,号码已经存在你手机里了。” 奚明月乖巧的点点头,不得不说,她很吃这套。 “喂!回神!人已经走了!”段寒霜翻了个白眼,走到沙发坐下,把ct拿了出来:“来,看看吧!” 第十七章 神外一枝花神内冷面妙手 “有什么问题吗”她看不懂。 “也没有多大事,你有出过车祸或者大型伤亡事件吗” “没有。” 段寒霜思索着点点头,眉心微蹙,又问:“那出生时出现过难产吗或者……你生小孩难产。” “没有,我是剖腹产,”她被问的云里雾里的,“要不……还是叫厉靳过来吧说不定他知道点,毕竟我失忆了嘛……” 越说她声音越小,段寒霜凌厉的目光她快要被射成筛子。 “我在问你!”她厉声强调,“你片子上显示左侧额叶脑白质呈斑片状长t1t2影号信,这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一般生过孩子且难产的孕妈妈比较多。” 奚明月听不懂,百般聊赖的看向她:“问厉靳。” “谁也不敢保证他说的就一定符合实际情况,我要问患者本人。” 说白了她非常不信任厉靳,但凡是姓厉的心眼都八百个,早就认识的厉景容她就半信半疑,别提刚冒出来的厉靳了。 奚明月:…… 患者本人失忆了。 “那你要找回记忆吗” 她闻言一愣,“怎么突然这么问” “如果你恢复记忆的话,也好。”段寒霜看了一会把片子收起来,规矩的放好。 “这种头疼不排除是心理问题,很多抑郁症焦虑症患者,以及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也会造成这种问题,所以你要清楚你之前发生过什么,才能做相应的应对方法。” 奚明月再白痴也听懂了,厉靳说的也是真的,那或许是她平生最煎熬阴暗的日子。 “找吧。”不能活得稀里糊涂的。 “什么叫吧要找就找,带什么吧”段寒霜不喜欢模棱两可,一是一二是二,搞个一点五什么意思 “这件事先不告诉爷爷了,”她眸光微眯:“厉景容呢” “他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悄咪咪的跟我吐你的坏水。”段寒霜斜睨了一眼,想到他的话觉得可笑。 他低估了她跟奚明月的友情,也高估了他在段寒霜心里的分量。 “爷爷糊涂成什么样才能把一个对她孙女侵犯的男人保释出来”她对此非常生气,暗搓搓挪到段寒霜身边,碰了下她肩膀:“你再去帮我打听打听呗” 刚碰到段寒霜就避开,冷漠如一朵高岭之花:“我只是个医生,找你的厉靳去。” …… 奚明月自从头疼厉靳就在房间放了安神的迷迭香,性温,浓郁的香味刺激神经系统,缓解疲劳。没睡好的段寒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的眼泪都沾在了睫毛上。 “你困啦”奚明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一脸讨好:“别回去了,你就在这睡吧正好你在厉靳也不会常来,你不是不喜欢他嘛!” 段寒霜闻言一愣,狐疑的目光一脸探究的盯着她,可这也是个主意。 “也行,不准让他进来嗷,被我发现你就嗝屁了!”脱下白大褂她也不正经了,满脸痞气。 “我先回值班室一趟,换班。” “记得跟厉靳说找记忆的事,可以先从故地重游开始。” “得嘞得嘞!”奚明月开心的挥挥手。 段寒霜出门朝厉靳微微颔首,没有只言片语径直离开。 奚明月看了眼床飞奔过去快速扯下床单被罩,厉靳走进来不解的问:“怎么突然换床单我来就好了。” “今晚我跟霜霜睡,这被单沾上东西了,得换。”她扯下被单,羞赧的躲避他的眼神。 厉靳闻言眸光微闪,掠过莫名的情绪,沉声道:“我会安排人守在门口。” 厉奶奶奸计没得逞,在此期间也不能掉以轻心。 “你坐那,我来换。” “哦……好。”奚明月还是蛮烦换床单的,每次自己在家都要折腾一番。 这枯燥又无味的事情,换了个人仿佛就不一样了。 她背靠在沙发上,双手撑靠着看他。 厉靳生得身形挺拔颀长,原本宽大的被子在他手里也不繁重了,不慌不忙的收拾,漆黑的眸子里看不清神色,动作却是认真。 原本厉靳是打算吩咐人的,念及她的亲力亲为,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段时间你先忙工作吧,我这边不用太担心。”她意有所指,说话也闪烁其词。 他手下动作顿了顿,敛下眸子:“好。” “还有,我打算故地重游,找回记忆。” 他手上铺床单的动作没停,问道:“时间。” “啊” “难道你一个人去吗你知道在哪吗” 言下之意是跟他一起。 “我跟霜霜去就行了,你把位置告诉我。” 见女孩眼里闪烁着坚定,他知道拗不过了,放柔了语气:“我派贝贝的暗卫跟着你们,他们不会听命奶奶。” 她抬眉略微惊讶:“暗卫是什么保镖吗古时候像锦衣卫那样” 厉靳轻抬眼眸,点了点头:“差不多。” 暗卫表示有些偏差:我们精通八国语言保镖能行上厅堂下厨房,小到修汽车大到修飞机,身手不凡,保镖能行 “先别想那么多,一切有我。” 奚明月没接话,只觉得现在对厉靳越来越信任了,又让她隐隐有些不安,右眼皮也跳的厉害。 “明天贝贝上幼儿园你去吗” “可以跟你一起吗”他语气深沉,恳切的同时也带着笑意。 “你儿子哎!又不是我上学,还跟我一起……”虽是一脸嗔怪,可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她想,爱情之所以让人肝肠寸断,怕是开始时甜的让人忘乎所以,所以一点苦都会无限放大。 “明天我去找你们,然后一起去,待会你就回公司吧!” 他闻言挑了挑眉,不以为然,最后装好被子抬脚向她靠近:“这就赶人了” 奚明月眉眼弯弯,踮脚攀上他的领口,轻轻一拽他低下头来,薄唇轻缓的碰了一下。 厉靳不满意,又用力的深吻下去。 奚明月嘴角弯了弯,鼻息都是檀木香和淡淡的迷迭香,她快到软成一滩水,半挂在厉靳怀里。 “扣扣扣!” 乍然响起的敲门声奚明月僵了僵,看到门没关和一脸晦暗的人时,脸色一阵青,立马松开厉靳:“霜霜,你交完班啦” 紧接着她身边又停住几人,宋殷又是最亮眼的一个,一身亮眼的嫩粉色休闲装。 “妈妈!”贝贝开心的飞扑过来,一点也没觉着气氛诡异。 “段医生”顾野有些惊讶,穿着便装没戴眼镜,一时间没认出来,“你怎么在这” 宋殷略微惊讶的睁了睁眼睛,上下打量,这张脸妩媚的很,上镜一定惊艳,没曾想居然是医生。 段寒霜淡然的挑了挑眉,轻缓着语气有些冷淡:“顾医生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顾野嘴角肉眼可见的抽动,摇了摇头,“对对对,你说得对。” 他怎么给忘了段寒霜是神内出了名的冷面妙手,十米之内冰冻一切。 他迂回的笑了笑,走进来对奚明月说:“明天早上检查完你就可以出院了。” “那岂不是赶不上贝贝上幼儿园了我能下午再查吗” 厉靳眼底暗光微闪,心头掀起层层涟漪,一圈圈,逐渐扩大。 段寒霜瞥了眼她,“洗胃后要进行相应检查,发现没有造成任何肝脏损坏,且身体的各项指标和恢复情况良好。” “你们同房了吗”她眉头微蹙,一本正经的问。 奚明月和厉靳闻言脊背略微僵了僵,暗搓搓的看向厉靳和周围人,看向段寒霜的眼里都闪着寒光,如果可以她想上去捂住她的嘴…… 别再问了!贝贝还在呢! 她似乎也意识到,又补充道:“洗胃后要多注意休息,有的患者会出现病情反弹,避免同房,以免加重体力不易恢复。” 官方的语气让在场的贝贝都听的一脸认真,虽然有些听不懂,但他记住了要多休息,看来不能让妈妈去幼儿园了。 他有私心的,他想让别人知道他是有妈妈的。 “妈妈,你明天好好休息,爸爸也可以陪我去。” “如果来得及,我一定过去!” 虽然现在还接受不了自己喊他儿子,但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睛,水灵灵的模样忍不住母爱泛滥。 厉靳和奚明月道完别跟几人一同离开。 加长林肯里,宋殷躺着假寐,黑色的装饰跟粉色让视觉产生强烈刺激。 “你那小娇妻还挺能顶嘴,怎么遇着那什么段医生就怂了”脑海中段寒霜的容颜挥之不去。 厉靳冷睨着她,“你很在意” 厉大boss的醋意乱飞,宋殷笑了笑:“想多了,你没注意看吗那个医生长着一张妖媚的脸,像……像古时候颠覆朝堂,祸国殃民的妖妃!” 贝贝趴在厉靳旁边划拉着平板上的汉字,厉靳跷着腿,放着笔记本电脑,查看着邮件,敷衍的回答:“没注意。” 顾野不由也加入话题,一脸认真的陈述:“段寒霜可是神经内科出了名的冷面妙手,之前是神外一枝花!母胎solo的高岭之花,我们科室有几个实习生天天都得经过她诊室去看一眼!” 宋殷眼睛一亮,眼见厉靳在指导贝贝认字,选择问顾野:“神外不是常拿手术刀吗跑神内干什么啊” “她来这家医院比我早,我听说好像是因为一场医闹伤了手,外科医生的手都恨不得上保险,多重要啊,她还是伤了根本,医院念及她资质优秀就调去神内了。”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摸了摸下巴,“可惜了……” “是啊,神外一枝花啊,院内优秀医生,可惜了……”顾野也跟着摇头惋叹:“可能也因为那场医闹,让她彻底没了笑容吧。” 第十八章 帮你解决电灯泡多好啊 顾野没见过她笑,也想象不到她笑是怎样,那样的高岭之花,他并未产生任何非分之想,但为神外一把手传说的当事人惋惜。 宋殷饶有趣味的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踢了踢厉靳的脚尖:“什么时候你娇妻出门带上段医生的时候,喊上我呗!” 厉靳的视线顺着被踢的脚尖缓缓上移,定格在他脸上,面无表情。 一副你觉得我会答应的状态。 “你跟我说,我帮你解决掉一个电灯泡,不划算吗”宋殷笑的邪气十足,眼底的盘算打的显而易见。 他垂眸敛去神色,没说话,宋殷志在必得的看着他,顾野觉得悬了,厉靳应该不会答应。 在他回复完最后一个邮件,点击发送后,幽幽的声音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成交。” 宋殷脸上笑意更深,漆黑的狭眸中浮现的是一张冷若冰霜且难掩妩媚的脸…… 正在描字的贝贝小眉头皱了皱,好奸诈的老男人,居然联合宋叔叔让妈妈和他一直在一起! 片刻后,他圆乎乎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如小狐狸般狡黠,绝不能让老男人独自霸占妈妈! “你刚才站那怎么不说怂了” “好……我不说,我不说……”顾野接收到如刀光般的目光,轻笑着选择闭嘴。 奚家大宅。 自从奚明月出事后的这两天,奚振中健朗的身体突然在办公室晕倒,因为身份不同,所以只能封锁消息,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厉景容。 “爷爷,之前的事是我糊涂了,我不该对明月那样,您要是不处罚我,景容心难安!” “我都听人说了,绑架的事另有其人,而你是被人当枪使了,爷爷虽然老了……但,但心还跟明镜一样呢!” “我知道你喜欢明月,可惜那丫头一直不开窍,没事,等她出院爷爷就给你们的婚事做主,她跑得了初一,跑不掉十五!她就是被我惯坏了,心野到天边去了……” 厉景容眉头拧了拧,满心的愧疚无处安放,在他病床前一副忧愁过度的模样,欲言又止。 “明月……她不会原谅我的,没事,爷爷……可能我们今生就没缘分吧……”他手下漫不经心的给奚振中掖了掖被子: “爷爷,您要赶快好起来,不然明月妹妹出院看到您这副模样,第一个怪罪的就是我。” “臭丫头,她敢!咳咳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奚振中身体是突然发作的。 “人老了不中用了,就爱生点小病小灾的,没事……爷爷啊,还能看到你们结婚!” 厉景容眼底浮上一抹莫名光泽,犹豫着点头:“那景容谢谢爷爷成全!” 奚振中被褶皱包裹的眼睛里略显浑浊,缓慢的掀了掀眼皮,声音沙哑苍老:“我啊,是看着你跟明月长大的,你们什么样我最清楚,明月啊……就是不懂情爱之事,等你们结婚了……她慢慢就懂了。” 他似托付般的拍了拍他的手,眉眼间流露着淡淡的欣赏,语气透着恳切:“在此之前,景容,你务必要包容她的一切不对,尽管,她做了不可原谅的错误,那也是不知者无畏,你一定不能抛弃她,听到了吗” 厉景容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竟一丝破绽也没被发现。 “爷爷,我定会好好珍视明月妹妹,我从小就喜欢她,现在以后都不会变。” “好,”他激动的连声说好,“这才是爷爷的好孩子……交给你我放心了……” “咳咳咳……” 病痛折磨着的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排斥,更是对周围亲人的煎熬,即使封锁了消息,奚振中几个在国外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儿子及旁系亲属都一同赶回来探病,病房连同楼道一时间变得拥挤。 “明月也真是的,大哥病的这么重连人影都没见着,真以为攀上厉家就能这么目中无人了大哥真是糊涂了,还不把奚正庭的股份拿回来,等着那小丫头继承……真是可笑!” 说话最为直接的是奚家排行第三的奚婉清,用着最清雅的名字,说着最咄咄逼人的话。 一脸富态,细眉杏眼,红的跟交通灯一样的嘴唇,微卷的长发披散着,从头到脚的奢侈品,印着大大的logo,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 “好了三姐,和他老婆白纸黑字说好的,股份只留给明月。”排行第四的奚云晔为人还算正直,这只是在利益平分的前提下。 奚太奶奶生了五个孩子,长子奚振中的儿子是奚政,奚明月的父亲。 次子奚杰林,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刚婚嫁,小女儿比奚明月大五岁,三妹奚婉清有一个儿子在国外工作,四弟奚云晔老婆无法生育,年过半百也无儿女,幺妹奚月柔是最小的,四十岁有个小自己十岁的老公,丁克无子女。 “他的股份不都是大哥给的收回来也是理所应当,四哥不是最看不惯阿政吗如今怎么这般护着他的女儿莫不是心虚了” “胡说!”奚云晔当即就发怒,斥责道:“五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撕破脸对大家都不好,况且现在大哥还在呢,你说这话我可担当不起。” 奚月柔脸色变了变,刚要反驳一旁默不作声的奚杰林指了指安静的指示牌,“待会是想我们一大群人被赶出去吗” “哼!”奚月柔硬生生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不服气的冷哼了声。 “三姑,明月是最小的,如今一点权势都没有,我们不在身边也一直是她在照顾大爷爷,她不会无缘无故不来看大爷爷,说不定她是出了事……” “奚家孙子辈最小的孙女,多矜贵多位高权重的身份啊,能出什么事!” 奚月柔言语间尽是凌厉,一张被脂粉遮盖不住皱纹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顾杰林懒洋洋的看了眼病房内医生还在检查,瞥向这群人:“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明月那丫头聪明伶俐,满脑子的主意,怕是知道你们要来刁难,故意躲着懒得招惹你们,你们就给我老实点,别没事找事,否则我不介意送他去刑罚堂走一趟。” 话音落地,面面相觑,即使一脸不服气,但无一人敢说话。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盛拓集团董事长奚振中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上了热搜,闹的沸沸扬扬。 厉靳敲定时装周最后的审批,为即将举办的秀打气,来设计部走了走,这次看见奚明月的工位心头涌上暖意。 回到办公室后,设计部人员眼尖的发现了新通知:“设计部可以吃东西了哎!这是总裁助理亲自发布的,肯定假不了!你们快来看看……” “若遇特殊情况没来得及就餐,可在本部自己工位选择就餐,希望大家共同努力,与新擎时尚一齐进步……” “真的哎,说是犒劳我们,设计部很辛苦……天呐,我们的辛苦终于被发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那我可以嗦螺蛳粉咯也可以吃臭豆腐了” “不可以!我们拒绝!” “哈哈……别挠我痒痒,各位姐姐,小弟知道错了……哈哈哈哈……” 顿时整个楼层陷入一片欢呼声中。 顶层办公室。 “主子,您把安娜小姐扔出国后老夫人很生气,再次强调要您回国娶妻……” 厉靳百无聊赖的抬了抬眉,长吁了口气,似是丝毫不在意:“那就说……过段时间,稳定国内事务后,我会回国娶妻。” 他眼眸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暗光,敲击着键盘的手托着下巴,“奚振中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查到了,是……” “说。”他寡淡的语气带着来自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是景容少爷下的毒,老夫人在警局安插了人,奚振中听到的都是老夫人编造的,现在对他很信任,把集团的总经理位置给了他。” “主子,景容少爷做的这么明显,是故意给您看的还是仗着老夫人有恃无恐” “两者皆有,不排除他喜欢他认为的那个奚明月,讨厌现在的,报复也无可厚非。” “等奚家那几个回来,先不动他,且看他们怎么做。” 司执恭敬的微微颔首:“是,主子。” “证据拷贝一份给我。” “是!” 知道厉景容是总经理一职后,首当其冲的奚杰林就坐不住了,其余人更是压抑着不满在奚振中面前装乖。 奚振中年轻时手段雷霆,四个兄弟姐妹以他为老大也说不出错处,奚家家规不得手足相残,一经发现剔除族谱。 几人也相互制衡着,四个兄弟姐妹都在国外发展,相对于国内,国外的产业更为薄弱,想要壮大就不能闭关锁国,国外的利润更高,都不愿守着国内。 奚振中把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四人也都有一点股权等着分红。 奚明月一介女子虽有极多股权,但只有到结婚才能动用,能不能结还不一定呢,四人在国内也有眼线。 现在奚振中年岁渐高,身体抱恙,万一哪天真归西了,这遗产怎么分配还是另说呢! “厉景容怎么看上她了呢那丫头柔柔弱弱的,将来能担什么大事嫁给他到时候股份不全是姓厉的,再往后去,这盛拓还不得姓厉”奚婉清白了一眼奚杰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 “他们青梅竹马,真要是结婚也无话可说啊,你能让厉景容突然喜欢上别人退婚吗” “怎么不能我们家楚楚哪样不比奚明月好她也是跟厉景容一起长大的,凭什么好处都让她一人捞去了!” 十九章 别的小朋友有的我也要 偌大的客厅内,桌上规矩的坐满了人,为首的是次子奚杰林,左右依次按照辈分。 一旁站着的都是孙子辈较为年轻的人,听到这话站在奚婉清一旁的女孩眼底浮上一抹异样的神情。 她自问身材脸蛋学识文凭样样比奚明月出彩,小时候也跟厉景容玩的好,凭什么就看上她了 “你还想着七八十年代的抢婚啊,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你能如何驳了那厉家你有那能耐” 他们心里都清楚,哪怕是十个盛拓集团也不及一个厉家,奚明月能攀上,属实眼红的嫉妒。 “厉景容背靠的也是厉家,他自己实权并无多,女儿并不想高攀他。”名叫楚楚的女孩淡声解释,企图想满足自己内心可怜的自尊心。 奚婉清也只是白了她一眼,眼前较为棘手的还是拉厉景容下台。 奚杰林闻言被褶皱包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语气带着循循善诱:“你若真有能耐,就去靠厉家家主近点,你刚才所说也不假,厉景容家室殷实还不是靠厉靳,那位若是对你青睐有加,我们整个奚家都光耀门楣了……” 话音落地桌上的其他人皆是略微惊讶了一番,坐在最末尾的幺妹奚月柔说道:“而且我来的时候看了新闻,厉靳已经回国,收购并正式入主新擎时尚,就是奚明月在的公司,打算在国内继续扩展厉氏产业,那叫势头真叫猛。” “竟有此事”奚云晔睁了睁眼睛,好奇的发问。 奚月柔挑了挑细眉,低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新做的美甲:“三哥整日跟三嫂举案齐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哪知道呢……” 奚云晔抿了抿唇,垂眸盖住了眼底的落寞。 正在思索这件事的奚婉清动了这方面的心思,说道:“奚家和厉家本是世交,连个姻倒也不稀奇,楚楚这个真可以有。” 奚杰林瞥瞥众人,沉厚的语气轻笑了一声,有意无意的看向她:“而且厉靳跟楚楚年纪相仿,最多也是他有个孩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纪云楚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较为成熟的脸上多了丝阴沉,抿着唇并未接话。 奚婉清清了清嗓子,“现在别说那些摸不尾的事了,厉景容都成了总经理,二哥就一点都不着急” “盛拓总经理的位子不是我的吗何时成了他的”奚杰林理所当然的轻呷了口茶,“雨前龙井,好茶。”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只听他又说道:“最近盛拓跟一家生物公司合作将一批草药运送,卖到国外,厉景容年纪轻,说不定会把草药给淹了也说不定,这么大的项目我不放心啊……” 桌上的人也都明了,身后站着的三位小辈脸色也是变了变,长辈没主动让他们说话是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的,都说二叔手段残忍,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阴招,这次也算小有见识了。 “不过大哥病的蹊跷,还是小心谨慎点好,派人去盯着,”他将视线移到小辈身上,“在你们大伯面前别像昨天那样,嘴巴甜点,在公司讨个职位,盛拓也不至于那么快姓厉。” “是,二叔。”三人一齐回答。 消息传的很快,但一心想着躲掉检查去幼儿园的奚明月就没注意,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换掉衣服打车出了医院,段寒霜和顾野看着空荡荡的病房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 “跑了就跑了,反正也是厉靳花钱,回去吧段医生。” 段寒霜冷嗤了一声,转头看着他:“顾医生好大的心,要是被投诉到院长那,顾医生是否是这副坦然呢” “呃……那打电话找” 两人无动于衷,段寒霜冷冷的开口:“等着我给你拨号” 顾野愣了愣,循规蹈矩的掏出手机:“哦……” 电话通了。 “奚明月是不是在你那她没做检查就跑了,这是对自己很不负责任的行为,现在赶快回来做检查!” 他没回话,紧接着传来奚明月的声音:“等我送贝贝回来我就去医院,我保证!保证会回来!” 段寒霜听到这句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抿唇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光泽,夺了他的电话问: “多久能回给个时间。”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说道:“两个小时后我保证回来。” “好。”虽然她的保证在她这没有丝毫可信度,但还是答应了。 奚明月挂了电话揣到厉靳的西装口袋里,但手却没有立刻收回来,厉靳也任由她乱摸,暗地里占些小便宜也无所谓,嘴角噙着一丝淡笑。 奚明月有时候心里想着,嘴里会无意识的说出来,低声道:“一块,两块……” 良久,厉靳嘴角的笑消失,眉头隐忍的突跳着,实在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阴沉沉的问:“还没数清吗” 奚明月看着仍在熟睡的贝贝,往厉靳身上凑了凑,眼里散发出如狐狸般狡黠的亮光,轻笑着压低了声音:“刚才数八块,现在是九块,那会又是七块……” 厉靳眼底浮上宠溺,握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再动,“好了,先送贝贝去幼儿园。” “好嘛……送完贝贝再数……”她讪讪一笑,带着狡猾:“今天墨绿色衬衫很好看嗷!” 厉靳低沉的笑声夹杂着磁性,语气带着哄诱,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你不想搬去跟我住,那我搬到你那怎么样” 奚明月动心了,看见贝贝又立马拒绝了,推开了他:“不行,影响不好,贝贝还在呢……” 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贴着他夸他衣服好看,下一秒就唯恐避之不及了。 厉靳看着空了的怀抱,眉头皱了皱,顿时有些失落:“你是不是就想跟我谈恋爱,没想着结婚” 她闻言愣了愣,问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面对极具压迫感的大boss,她干笑着迂回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胡说!” 她一脸讨好钻回他的怀抱,用脑袋蹭了蹭:“我保证,保证没有那种心思!” 明知道她说的话是假的,厉靳还是心头一软,抿唇浅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相视一笑。 贝贝朦胧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爸爸妈妈脸贴的很近,还笑的那么甜,他蹭的一下就不高兴了,他还在呢! “妈妈!你们在干嘛!” 奚明月被突然刺耳的奶声吓得一个哆嗦,立即松开厉靳,看向他,笑的有些僵硬:“贝贝什么时候醒的啊幼儿园快到了哦!” “我刚醒,就看见妈妈想亲爸爸。”他一本正经且没有笑意的陈述。 随后一脸委屈的低下了头:“妈妈都没有亲我……” 浑身就像挂满了委屈的牌子,奚明月在厉靳阴沉的目光下吧唧了贝贝肉嘟嘟的脸颊一口。 贝贝心满意足的朝厉靳笑了笑,车也随即停下,一路上饱受煎熬得司执长叹了口气,下了车,看着偌大的幼儿园门口,还有陆续进去的人,拉开车门:“主子少夫人,到了。” “贝贝,小书包别忘了哦!”奚明月下车提醒道,作势就要跟厉靳手拉手走进去。 过了一两秒身后传来贝贝委屈巴巴的声音:“妈妈,你和爸爸应该牵着我,你看别的小朋友都是!” 奚明月脊背略微僵了僵,抬头控诉的望着厉靳,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我是新手! 厉靳神情自若的抬了抬眉,“他又不是不会走。” 她眉头直抽,这孩子是亲生的吗…… 回头尴尬一笑,朝贝贝张开手臂:“抱歉抱歉,太着急了……” 总不能说给忘了吧 一顿调整后,贝贝在中间由俩人牵着,司执走在身后,俨然一副保镖的模样。 一家三口逆天的颜值成了幼儿园最亮眼的风景线,奚明月来时在病房化了点淡妆,衣服是厉靳早已准备好的,但什么牌子她还真没注意看,光靠设计和面料她就猜到价格不菲。 藕粉色方形领连衣裙,衬着她一张脸更显惊艳,微卷到肩头的发丝慵懒不失优雅,颈间搭配中间镶嵌着红钻的项链,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 厉靳内穿墨绿色衬衫,双排扣深色西装同色系西裤领带,细节处的欧式领带别针和黑曜石袖扣,由内而外散发着来自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面对周围人的目光奚明月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还是头一次以母亲的身份出现在太阳底下,紧张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薄汗。 结合了两人优势的贝贝更是吸引了更多的目光,有的人暗搓搓的向这边指了指:“那一家三口颜值好高啊!爸爸长得也太帅了,妈妈也是配一脸啊……” “这长得也太帅了吧……是不是哪个明星啊……” “男孩跟他爸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妈妈的酒窝还遗传了,真可爱……” 奚明月此时有些社恐,看向旁边两父子,神情简直一个比一个坦然…… 她低头看着对她充满期待的贝贝,有些退缩看向了厉靳,她想拉着厉靳…… “妈妈,你怎么老是看着爸爸爸爸有那么好看吗”贝贝不满的嘟了嘟嘴,竟开始吃爸爸的醋。 厉靳似察觉到女孩心中所想,松开贝贝的手朝她伸去。 奚明月一喜,拉过他的手,温热的体感让她不自觉的心安下来,朝贝贝笑着解释道:“那个妈妈有点紧张,你先拉着爸爸吧!” 贝贝不情不愿的被厉靳拉着,幼儿园很大,厉靳不紧不慢的走进教室,近一米九的个子在门框面前略显逼仄。 第二十章 叫姑奶奶有何事 幼儿园的老师站在讲台上说着迎新话语,奚明月上学时讨厌校长老师又臭又长的发言,上班讨厌领导开会时的废话连篇,现在多了个一个,那就是小孩子入园的老师…… 个人而言,她讨厌一切废话的场合。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奚明月靠在墙角,想象着上学那会也是靠着墙,冰冰凉凉的,没一会就睡着了。 “哪位是厉允墨家长”老师念着名单,教室里无人举手。 “请厉允墨家长举下手哦!” 厉靳偏头看着熟睡的奚明月,屏蔽外界一切干扰,坐在一旁的贝贝脸色阴沉到快要滴出水来,不是说好陪他开学的吗 他皱着眉头生闷气,不情不愿的拉了拉厉靳的衣袖,“爸爸,举手。” 老师巡视了一圈,又喊:“厉允墨没有来吗” “老师,我来了!”贝贝嘟着嘴不服气的喊了声。 循声望去,老师和全班家长孩子的目光都向这边看来。 “厉允墨小朋友,旁边……”老师犹豫的看向了旁边两位般配到极致的人,说话有些怯生生的。 因为长得实在是太逆天了,老师在脑海里迅速翻找着到底是哪位明星,最后她放弃了,看那一家的眼里多了分莫名神色,像是再看一颗沧海遗珠。 厉靳不想出声的,此时不得不开口,顾及身旁的人,发声不由放轻了些:“我是他父亲。” “那最里面那位是妈妈吗”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在了睡着的奚明月身上。 “是。”厉靳并没有打算喊醒她。 贝贝靠在厉靳身上,粗短的小手够不到,无助又委屈的喊了一声:“妈妈……” 厉靳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俯身靠近她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轻声拍了拍她:“明月,醒醒,好多人在看你。” “嗯……看我什么啊……”奚明月不是深度睡眠,但闻着厉靳身上好闻的檀木香味还是往他怀里钻了钻,轻声咕哝着。 一旁贝贝的脸色更难看了,当即就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妈妈,老师叫你呢!” 奚明月闻言皱了皱眉头,“老师……” 一秒后她整个人僵住,厉靳能明显感受到她呼吸都慢了一拍。 她此刻头正埋在厉靳怀里,回想到身处教室,没想到她就体验到了社死。 她感受到厉靳鼓励似的捏了捏她的手,低声在她耳畔说道:“无妨,老师在叫你,你应下。” 无奈之下,起身硬着头皮,看向众人,抿了抿唇浅笑道:“呃——老师好……” 老师回应的笑了笑,“你好,请问是厉允墨的妈妈吗” 厉允墨 她愣了愣,瞬间看向了贝贝和厉靳,立刻回答:“对,我就是……厉允墨的妈妈!” “好的,厉允墨妈妈不用站起来,坐下说话我也能听到。” 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贝贝叫厉允墨。 干笑了两声,坐下把头埋的低低的,有些不服气的为自己辩解:“我那是肌肉反应,纯属潜意识的起立……” 厉靳嘴角噙着笑意,并不在意,淡声安慰她:“我知道,昨晚没休息好吗” “不是,我一听那些长篇大论就犯困,之前开会也总这样……” 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低头还扣手。 厉靳似是想到什么,低沉的语气有掩盖不住的笑意:“怪不得刘总监说你态度散漫,难当大任……” “那我也是有实力的好不好”她幽怨的望着他,“他都不了解我,就说我不行,试都没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他斜睨了一眼她,看了看贝贝,淡声道:“看你表现咯!” 奚明月一脸讨好,她怎么给忘了身旁的这位不就是大佬嘛!新擎的老大,这大腿……近水楼台啊! 她看了眼周围,压制住内心想法。 贝贝上的是偏向中文的幼儿园,可以选择住宿,奚明月跟厉靳再三讨论还是觉得这么小不应该把他丢在那,俩人秉着一切照常,不搞特殊的规则来。 “第一天入园就要上学了吗” 她有些惊讶,周围孩子有的爸妈已经上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贝贝眨巴眨巴眼睛也想挤点眼泪,妈妈根本就看不到他,好桑心…… “妈妈,我舍不得你……”贝贝拉着奚明月的手哽咽着嗓音说道。 说到底还是孩子,其他小孩已经哭天喊地了,贝贝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心底这样想着,顿时母爱泛滥,蹲在他身边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轻柔的抚摸他的小脑袋,在他胖嘟嘟的脸颊亲了亲: “好啦宝贝,妈妈的宝贝不哭嗷,等你放学妈妈来接你,到时候去跟奚爷爷一块玩好不好呀!” 她还没发觉,自己已经自称妈妈了,一旁的厉靳眼眸深了深,他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他儿子是个戏精 明明在国外在上幼儿园不哭也不闹,有时候气急了甚至还会打架,厉靳被老师叫去听训,换了不知道多少家幼儿园,如今在奚明月面前装上了 “妈妈不许说谎,放学我等妈妈来接我……”他说话还是一抽一抽的,模样委屈至极。 回到车上看着贝贝在一群孩子中格外明显,就他没哭闹。 看着逐渐远去的车辆贝贝十分嫌弃的瞥了眼身后的小朋友,神情自若的走到奚明月刚才坐的位置坐下。 “贝贝真的蛮懂事的,要是一开始我带,指不定成什么样了,”她仰慕的看向厉靳:“你能把贝贝教育成这样,一定很不容易吧” 奚明月衷心的佩服,都说小孩子难带,可她觉得贝贝就异常的乖巧听话。 厉靳闻言眉头突跳几下,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或许你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 厉允墨在国外人送外号‘捣蛋小魔头’,一开始带他去奚家的时候原本是想实施他的捣蛋计划,谁知突发心脏病,被奚明月救起看见厉靳那副抗拒的模样,也只是冰山一角。 不过眼前的女孩似乎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不过还是非常感谢你把贝贝教的这么好,我有种白捡了个儿子的即视感。”她把头靠在厉靳怀里,幸福的有些不真实。 自从她和厉靳好了后,奚明月好像分外喜欢黏着他,就想牛皮糖一样,无时无刻都想见到他,虽然大部分时间会顾忌他的身份,可她无法拒绝来自厉靳的温柔。 他下意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现在我送你回医院。” “哦……” “还有件事,”他垂眸凝着她,沉声道:“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 “什么” “奚伯中毒住院,将盛拓总经理一职交给了厉景容,奚家其他人也都回了国。” “什么中毒”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倏地一下直起身体,严肃的问:“什么时候的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不久前,不过我已经安排了人,奚伯的病情暂时稳住,厉景容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奚杰林已经准备拉他下台。” “下毒是厉景容干的吗”她直直的问,语气也冷了几度。 厉靳略有担心的拧眉,“嗯。” “奶奶在警局安排了人,你爷爷听到的都是他们计划好的,所以才会保释了厉景容,说到底是我的错。”他在一秒前想过瞒她,只是一秒。 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也在骗她,他怕她会离开。 奚明月心情有些复杂,看着眼前温柔以待的人,前一秒还满心欢喜的靠在他怀里,现在怎么都不愿靠近了。 她盯着他,沉吟片刻后开口:“你奶奶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吗” “不会。”他斩钉截铁的发话,眼神里一片漆黑,奚明月觉得看不透。 “别为我闹的家宅不宁,”有些话不说出来都不知道多酸,与之前判若两人,“同样,我也不会为了你让我家人受伤害。” 他的眼眸更加幽深了,他想说些保证,话语在事实面前总会不堪一击。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更加坚定了心中推翻奶奶的想法。 “我们的事先保密吧,”她突然说道:“我想了想,这样最为稳妥。” 厉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放学一起接贝贝吗” “先不让贝贝去我那了,跟你回家吧,我几个爷爷从国外回来,对我少不了阴阳怪气,让贝贝看见影响不好。” 正好她已经很久没有怼人了,那几个叔叔伯伯定然想念的紧。 “我中午有个会,开完我去找你,下午一起去幼儿园。” “你来干嘛我又不会怎样!”生怕她被欺负吗她像是那么弱鸡的人吗 “奚伯是家父的至交,对贝贝更是以亲孙子对待,我带贝贝去探望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奚明月:…… 你说得对。 出门前两人还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回来进病房时段寒霜明显感觉气温降低了。 “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段医生的脸都黑完了。”顾野瞥了眼段寒霜冷冷的笑了笑。 “顾医生不抓紧检查等我写举报信吗” 顾野脸色变了变,心想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下这口气也没什么,抿出一丝笑:“好的。” 做完检查显示一切没有问题,段寒霜也知道了奚振中的事情,对找回记忆的事就搁置了下来。 拿着出院小结的奚明月看着广阔的天空长舒了口气,眼里散发着波光,身后的厉靳一直沉默的看着,眸中倒映着女孩姣好的面容,岑薄的唇勾起一抹浅笑。 “奚明月。”他喊了一声。 “叫姑奶奶有何事”他是逆光而站,奚明月一回头觉得刺眼,拿手挡了挡。 第二十一章 狗串门子挨棒槌听过吗 厉靳身着一身黑,墨绿色成了最出挑的搭配色,淡金色的光圈洒在他身上,给人营造一种身披天使光环的修罗主。 “你不用跟着我了,”她拿出手机准备叫车:“我请的假也到期了,厉总,再批个假吧” 看着她狡黠的眸光他没有办法拒绝,“好。” 身后的司执快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已经全年无休了啊…… 打的车也效率,很快就到了,厉靳嘱咐几句后目送她离开。 “司执,”他熟稔的翻转袖扣,收回视线,“派暗卫跟着少夫人,有情况立即汇报。” “是,主子!”他的心还在抽疼,嘤嘤嘤…… …… 奚杰林让小辈在医院照顾奚振中,其余几人全在公司。 盛拓集团大楼。 “各位股东想必也都听说董事长身体有恙,因我们兄妹几人在国外来迟,平白让厉贤孙苦苦代劳这么久,二爷爷很是感激啊!”他一身轻薄的中山装,泛白的双鬓也显得人很精神。 座下的股东脸色变了变,厉景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眼底是难以察觉的凶毒之色。 “现在我们奚家兄弟姐妹都已回国,说什么也不能再麻烦贤孙,”奚杰林坐在首位,言语间尽是上位者姿态,“接下来我会担任总经理一职,还请各位同我与盛拓共同进退!” 厉景容在盛拓还没站稳脚跟,若奚振中在还好,现在他没有胜算。 “厉贤孙,”他满脸得逞的笑,和蔼的拍了拍厉景容的肩膀,“这段时间真是辛苦贤孙了。” 场面被他完全把控住,厉景容占理本可以争取一把,可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他眼眸中闪过隐忍,随后露出一抹笑:“二爷爷这是哪里的话,等大爷爷身体康复自会回来主持大局,我做这些不过是大爷爷想让我替他分忧而已。” “那是自然,”奚杰林干笑,“不过奚家分内的事还让厉贤孙分忧,实在是打我们的脸啊!” 话已经说到这了,座下的股东也都明了,厉景容不再说什么,心里已然开始计划让奚振中醒过来再行其他。 奚杰林不打算就这样放他走,“贤孙不必着急走,我此次前来可不是挤兑你呢!” 奚振中安排的人,怎么说也不能直接让他走,醒了也不好交代。 “盛拓近几年在大哥的管理下也在更上一层楼,跟厉氏也多了些往来,”他把视线移到厉景容身上,意味深长的说道:“厉贤孙博文广志,海外销售再合适不过,不知贤孙能否看得起主管一职” 盛拓在a市那是老企业,海外也丝毫不逊色,从总经理到小小主管,怎么解释都是打厉景容的脸。 “景容一心忧虑大爷爷身体健康,思绪万千,难当大任,请二爷爷另择他人。” “也难为景容少爷了,”其中支持他的股东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好再为难,毕竟厉家的人,咱们也不好强求。” 奚杰林看了眼那股东,一旁的奚婉清忍不住说:“刘总说的是,他厉家的人怎么着也不归盛拓管,同样,盛拓还不姓厉!” 她说话直白不给人留情面,厉景容也不客套了,直接请辞离开。 奚杰林暗搓搓的瞪了眼奚婉清,口无遮拦,难道就不怕他在奚振中床边告上一状 厉景容看着软软弱弱,实际上可精明着呢…… 大会开完就是四人的小会,奚月柔玩弄着指甲,垂眸满脸的慵懒:“人都被你挤兑走了,还要说什么啊” 她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跟自己丈夫举案齐眉就够了,但凡触碰到她利益的,斩草除根。 “五妹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了吗”奚杰林笑她头脑简单。 “我们几人加起来的股份也就比奚明月高出那么一丁点,她一个人就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大哥还没分股份,真要分了……你们当真甘心让一个黄毛丫头骑到自己头上” 闻言,奚婉清冷哼:“哼!盛拓发达的时候还没她呢!一个小丫头片子拿那么多股份最后还不是会败完!” “可我们几个做爷爷和姑奶奶的不能欺负她吧再说了那股份得等到她结婚才能动用。” 一直缄默不言的奚云晔说道:“大哥病重,正好需要喜事冲冲喜。” “冲什么喜,大哥就是病了一下,又不是好不了!”奚月柔不依。 奚振中在平衡这种关系,一旦失衡,乱套是必然的,奚月柔没有子女,丈夫又年轻不愿待在企业搞酒吧等产业,如果失衡她的情况会是最糟的。 “我都打听了,宅子里的丫丫说奚明月压根就看不上厉景容,是大哥一直撺掇,听说那丫头都得罪靳爷了!” 其余三人闻言皆是一愣,万万没想到她看不上厉景容,一旦婚事出问题,就正中他们下怀。 纷纷问道:“她得罪靳爷” 奚月柔理所当然的点头,她掌握的情况比其他人都多,表情也得意很多:“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靳爷那性子怕是也容不下她,这俩天不知道躲哪去了!” “得罪靳爷那奚家会不会被牵连啊”奚云晔十分惶恐,“奚家虽大,但也比不过欧洲皇者啊!” 奚月柔:“她是她,我们是我们!” 奚婉清不悦:“可她同样姓奚!真是晦气……” “都别吵了!”奚杰林愤怒的猛拍桌子,冷眼睨着三人:“不能让奚家被她牵连,先把她人找到再说,现在给我闭嘴。” 奚月柔最看不惯他的架子,双手环臂冷嗤:“嘁……” “我先回老宅了。”她起身旋即离开。 “内陆可不比国外开放,月柔啊,你还是看好你的小老公,别让他捅了什么篓子,”奚婉清冷声道:“免得给奚家招丑。” 奚月柔闻言顿时嘴角僵直,回头却是笑容满面:“放心,自然不能比三姐儿女双全,年纪轻轻守活寡……” “你!”奚婉清脸色顿时变黑,倏地一下就站起来,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五妹,家规第一条不得对手足冷嘲热讽,违者闭门思过半月,三月斋饭。” 她当然知道,立刻反驳:“难道不是三姐先说我的吗” “我好心提醒你却觉得我在阴阳怪气难道你那个小老公不该说吗” 丧夫一直是奚婉清心中磨灭不掉的痛,身为亲姐妹居然用这话来刺中她的心 “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孩子吵架!”他气的都要翻白眼:“奚月柔,斋饭免了,罚你闭门思过半月!” 她惊讶至极,怒声喊道:“二哥!” “奚婉清,不懂谦让忍退,一周斋饭,闭门思过三天!” 会议室内静谧无声,奚月柔踩着恨天高满含怨恨的走了。 奚杰林看了眼手机,沉声道:“明月那丫头回来了,现在在医院。” …… 偌大的vip病房内,四人面面相觑,心里各自盘算着,奚振中还在昏迷。 “明月侄女终于舍得出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跑哪疯去了!” 奚明月斜睨着她:“怎么想我了” “怎么跟你大姑说话的”说话的事是奚杰林的女儿奚文歆,刚婚嫁不久正在蜜月行就被喊回国了,心底还是不高兴的。 她一身浅色休闲装,乌黑的长发被挽成一个髻,五官端正,细眉微微上挑,标准的圆形脸,身旁站着的就是她丈夫,国外矿场暴发户的儿子。 另外两个是奚婉清的小女儿纪云楚和大儿子纪商。 “明月,怎么大爷爷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就收不住玩心呢”纪商摇头惋叹,一副奚明月烂泥扶不上墙的即视感。 “哼,能回来就不错了,”纪云楚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在外面逍遥快活自然是舍不得回来了。” “你看见了小姑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你!”纪云楚脸色微青,想到了什么,又道:“我怎么给忘了,你现在是有未婚夫的人,经常见不着人影也是应该的。” 你看,这人不出名没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这几个姑姑爷爷的就坐不住了。 “姑姑也太操心我的私事了吧” “我是你姑姑,操心你的事应该的,你跟我顶嘴是大不敬。” 奚明月轻声“哦”了一下,“那我为什么不跟别人顶嘴就跟你顶嘴” “奚明月!”纪云楚眉头隐忍的突跳着,在病房内又不敢太大声。 “几年不见小嘴叭叭都很能讲啊是不是等着跟厉景容结婚然后让盛拓跟他姓啊”奚文歆看着她一身昂贵的打扮,与之前印象中的奚明月有天壤之别,想必都是靠厉景容得来的,更加嗤之以鼻。 “你这身行头也全是厉景容买的吧你没结婚还拿不到股份,自己那点工资哪能买的上这么好的裙子还没嫁过去呢就收这么大的礼,一点都不合规矩!” “明月,姑父就得说一句了,”身旁的男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女孩子家要矜持……” “姑父啊,”奚明月抿了抿唇,神色自始至终淡然如水:“你背过诗吗你知道问渠那得清如许的下一句吗” 男人面露疑惑,刚想开口,她慢悠悠的开口:“渠说啊……少管闲事。” “真是人串门子惹是非,狗串门子挨棒槌哦……” “你!”奚文歆是大家闺秀,哪里听得这些话,当即怒火中烧的斥责她:“一点规矩都没有!是时候让你去刑罚堂见识见识了!” “今天我就代替大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大姑才是大不敬,奚家家规不得顶替长辈,违者是要打屁股的哦!” 奚家家规她可是抄了很多遍的,论这点不是她对手,家规里的漏洞她都知道。 第二十二章 草船借“贱” “臭丫头!真以为傍上厉景容你就能耐了吗?我看阿政的股份迟早让你败光!” “这种话居然能从大姑嘴里出来,啧啧啧……”奚明月可没傍他,面对她的怒斥就像一拳打在棉花里,懒散的抬眉道: “不过大姑也不必那么担心,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跟他结婚的,另外这身衣服也不是他送我的,我跟他这辈子都不会是夫妻关系!” 仇人关系还差不多。 纪云楚微愣,随即冷嗤道:“打情骂俏就不用显摆给我们看了吧!” 其余三人也都认为奚明月是在故意为之,对她的行为更加愤怒。 她可不是草船,让他们几个在这放贱。 “二姑在国外待久了吧?”她漫不经心的说:“那我就再说明白点,清楚点,我啊不喜欢厉景容,当然!如果二姑要是想……我倒可以给你们牵牵线。” “要是没记错,小时候二姑可还救了厉景容一命呢,现在让他以身相许报个恩,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纪云楚被奚明月的三言两语勾起了心思,她本来就不比奚明月差,凭什么整个奚家只有她可以嫁到厉家? 她迅速敛下神色,一副义正言辞的说道:“少胡说八道!注意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等爸爸叔叔们过来,你最好提前想好这俩天不见人影的理由!” “什么理由啊?”一声低沉缓慢的嗓音从病房门口传来,随即一阵脚步声,三人坐在了沙发上。 小辈见父亲来了看了眼病床上的奚振中,一同出去关上了门,vip病房有客厅但不大,此时站了七八个人,显得有些逼仄。 奚杰林俨然一副家主的样子坐在首位的沙发,跷着腿接过奚文歆递来的茶水,视线移到奚明月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惊艳,惊讶的笑道:“是明月来了啊,快过来,二爷爷可是有些年头没见着你了!” 她手里攥着股份,家里几个长辈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她撕破脸明抢,爷爷还在呢! 奚明月瘪了瘪嘴,换做乖巧的模样走过去,微微弯着嘴角,依次打招呼:“二爷爷好,三姑奶好,四爷爷好。” 奚婉清凑近看清她后神色略僵,干笑着拉过她的手,轻抚着说:“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漂亮的二姑奶都不敢认了!” 她目光羡慕的勾勒着奚明月的脸庞,不由上手抚摸了下,奚明月很少与人发生肢体接触,更何况还是明知居心叵测的人,下意识就往后缩。 又连忙拉着她的手亲昵的说:“之前见二姑奶就觉得漂亮,现在啊我倒觉得更漂亮了呢!您怎么都不老啊?” 奚婉清笑的合不拢嘴,一旁的纪云楚冷笑道:“尽会这些花言巧语,口腹蜜剑!” “二姑难道不觉得二姑奶漂亮吗?”她眨巴眨巴无害的大眼睛,一脸单纯。 奚文歆冷着一张脸:“楚楚说的也没错,大伯伯病成这样你连人影都不见,现在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 暗地里的一切厉靳都已安排好,厉景容不敢再下毒,医生也被厉靳换了,爷爷的病正在好转,要不是她知道现在早就乱成一团了。 “就连裙子都是国际著名设计师凯文的季度限定之作,只此一款,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明月是不是背着我们认识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啊!” 奚文歆从第一眼就觉得在哪见过,她想起前段时间看到凯文的专访,是他这个季度的唯一的作品,裙子没有定价,却被一位神秘人物买走。 想要得到这件裙子不仅仅要有钱,还要是跟设计师本人交情不错的人。 那可是国际设计师,如今却穿在了奚明月的身上,怎么说都不符常理。 奚明月就说这裙子不简单,可没想到居然是凯文的手笔,居然是她偶像!她都没发现! 她掩住复杂的神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是吗?我随便买的,商场大甩卖跳楼价二九九。” “大姑很喜欢?那要不要待会一起去商场逛逛?说不定还没抢完。” “明月这么节俭,哪会花大价钱去买件衣服。”奚云晔看奚明月倒是越看越喜欢,一双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似的,闪着波光。 “四爷爷都明白,大姑怎么连假的都看不出来?”奚明月扯了扯衣服,“这种布料也不是很贵啊,我平常设计衣服也会选择这样的,不过我的出价要比它贵多了。” 奚家主攻服饰产业,连最基本的面料都看不明白那才是真打脸,奚明月知道大姑的专长不是分辨面料而是cad,抓住这个弱项还能说她什么? 奚文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奚杰林也有些不悦的看向她:“你是姑姑,怎么还跟侄女较劲呢?孩子家穿衣服你也要管?” 他斥责完又呵呵的笑:“明月啊,你想穿什么就穿,奚家倒不至于连件衣服都买不起。” 她微微眯眼笑道:“谢谢二爷爷!” 沉默不语的纪商眼底掠过一丝莫名光泽,盯着奚明月领口的项链,朝奚婉清附耳说了什么,她脸色略微一僵。 “明月,听说你跟厉靳厉总有过节?”奚婉清探究的目光微不可查,“厉总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难道就不怕吗?” 周围人都在观察奚明月的一举一动,她觉得自己仿佛被高看了。 不由想说一句:杀鸡焉用牛刀…… “我只是请他帮了个忙,也没什么了,他那么大个人物,对我这种小透明一晚上就忘了,怕什么!” 她要等爷爷醒来再问自己的身世吧,眼前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好大的面子啊……让厉家主帮你忙?平白无故怎会帮你?”纪云楚上下扫视着她,别有深意的说道:“别是拿其他什么东西作为交换了吧?我可听说现在漂亮姑娘仗着年轻貌美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对啊!”她大方承认,“那次爷爷寿宴上他儿子丢了,我去查监控的时候好巧不巧找到了,就凭着这个让他帮忙了。” “有什么问题吗?”她很好奇又疑惑的问。 奚杰林眼底掠过思索,呵呵的笑着:“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怕你年纪小,还没公开身份,乱闯祸就不好了。” 奚明月如小狐狸般狡黠的笑着,“怎么会呢!就算公开身份也得等结完婚啊,现在八字没一撇呢!” “明月也二十五了吧,”奚杰林盘算着说:“也是时候谈婚论嫁了。” “我要是真嫁了,真怕爷爷舍不得我呢,”奚明月看了眼病房卧室门,“爷爷还说想给我找个保护我的,以后啊盛拓也不会落到心怀不轨的人手里。” 其他人脸色变了变,她又继续说道:“我这两天在忙秀场的事情,明天不就要举办了嘛,我的顶头上司可是厉总,我哪敢怠慢?” “啊是是是……明月的作品我也看过,比你爸爸当年还出色呢!”奚云晔对她竖起大拇指,满眼都是赞赏之意。 “我跟爸爸还差得远呢,就那些服装急得我两三天没睡好觉,我不放心别人,都快住在秀场了,一直在收拾……” 她把辛勤工作,专心致志展现的淋漓尽致。 “四爷爷看好你,好好在厉家主面前表现,说不定还能升职呢!” “谢谢四爷爷!” “厉家主是谁啊?很有名吗?”一旁奚文歆老公小声问道。 奚文歆压低嗓音:“就是靳爷……” “靳爷回国了?”男人大惊,“居然还是奚明月的老板?” “小点声,回去跟你说!”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伴随着皮靴鞋跟与地板的碰撞声,缓慢又沉重。 几人一同循声回望,印入眼帘的是司执,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紧接着一袭如同裹挟着极地寒冰的风霜,颀长的身影深色西装裁剪得体,五官立体深邃,一双狭眸淡然无波,却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奚明月眼底微亮,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女学生,厉靳淡淡的扫过众人在她身上停留一秒,暗光微动。 这一小小的神情被纪商捕捉到,悄悄拽了拽奚婉清的衣角。 “厉家主!”奚杰林立即起身去迎,“厉家主前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有失远迎了!” 厉靳地位高于他们,及时年纪大他也受得起,抿唇淡声道:“打扰诸位了,厉某前来探望奚董事长。” “大哥还在昏迷,不过医生说已经好多了……” 他没注意厉靳身后来了几位医生,要给奚振中检查。 病房内站着厉靳和奚杰林,其余人在客厅,纪云楚掩住异样的神色,压低了嗓音问道:“妈,他就是厉靳吗?” “是啊,”她瞥了她一眼,“就比你大了一岁,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整天不干正事,学什么画画……” 纪云楚听后面这些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反驳道:“他妻子是谁啊?” 奚婉清微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的问:“你喜欢厉靳?” “他不比一般豪门,其他人妈还能给你说说,里面那位爷……不行,欧洲的无冕之王,真要是看上你皆大欢喜,看不上送给他他都不要。” “没听奚明月说吗,他有个儿子……” “儿子怎么了,我照样可以视如己出!”只一眼,她就认定这个男人了。 “我条件优秀,难道我不配吗?”她缓缓抬了抬下巴,低声继续说道:“如果我成了厉靳妻子,那么最后盛拓都是我们的,妈妈你说呢?” 第二十三章 晚来一点你媳妇都跑了 奚婉清当然想过,思虑间看向了奚明月,眼底掠过一丝异样,“此事回家再详谈。” “嘀咕什么呢大姑奶?”奚明月回头,阴测测的语气让奚婉清莫名打了个冷颤。 “还是头一次听有人想上赶着当小妈呢,关键厉靳愿意吗?” “臭丫……” “明月,安静点。”刚从里面出来就撞见奚明月在讲话,比车祸还巧的事故。 她瘪瘪嘴垂了垂眼眸,身后的母女俩眼底尽是得意。 这么多人面前稍微给她留点面子啊。 “真不好意思,让厉家主见笑了,”奚杰林讪讪的笑了笑:“家里小孙女不懂事,厉家主别介意。” 顺着视线看去,奚明月耷拉着脑袋在人群里格格不入,就她最懒散。 “无妨。”凶不得,谁让她是自己的心头宝呢! 冒着扣工资的危险,司执嘴角是极力被压制下的紧绷,要稳住。 “大哥病情好转,我心头也算落下了块大石头。” 奚杰林长舒口气,“厉家主许久不见,不知能否赏脸一起吃顿饭呢?” 奚婉清附和:“对啊,厉家跟奚家也是世代之交了,况且现在大家都回国了,等大哥康复出院后,厉家主怎么说都得来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是啊是啊!” 看着一个个谄媚的样子直叫奚明月犯恶心,真是两面三刀,怎么跟她在一块就不一样了呢! 简直比多来a梦的口袋还能装,不当个实力派演员可惜了。 “那是自然。”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啊把贝贝也带来,好久没见着了,估计又长高不少!” 厉靳微微颔首,浅显的笑意达不到眼底,颀长的身形透着浓厚的疏离感,像无人敢亵渎的圣地雪莲。 “虚伪……”奚明月埋头搅着衣角,最讨厌听这些场面话了。 “明月。”一声阴测测的呼喊让她后脖颈都凉了凉,抬眸便对上了奚杰林恨不得把她凌迟的眼神…… “我是说我公司还有事,得先走了……”先溜为上。 “对哦,明月不就在新擎?那老板就是厉总啊!”奚婉清瞥了眼,笑的谄媚:“我们家楚楚啊打算在国内发展了,就想着姑侄俩在一块能有个照应,不如在这厉总给面个试,看看能不能行,呵呵……” 纪云楚接收到强烈的暗示,硬着头皮上前:“厉先生,您好,我是纪云楚,专业是建筑设计……” 奚杰林眉间略有不快,故作一脸责怪:“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 “继续说。”厉靳突然出声打断。 没记错的话,纪云楚的天赋很好,在海外也是小有名气。 极具磁性宛如大提琴般悠扬的嗓音,顿时让纪云楚心头一怔,声音不由放轻了几分:“我毕业于m国首都理工大学,研究生,曾任盛拓海外分公司建筑设计总监,拿过m国一级建造师大奖。” “嗯……”扫了眼她看向奚婉清:“三姑女儿这般优秀,为何会想要在国内发展?”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奚明月,小丫头正幽怨的瞅着她,酸气都要弥漫整间病房了。 他居然夸纪云楚优秀!对她就是继续加油有待提高? 狗男人,等着吧! “国外好是好,但终究国内才是家啊,别的地方都是漂泊,楚楚年纪也不小了,想着在国内安定下来就好。” “我这里怕是没有她在盛拓的职位高。”不在自家公司偏跑他公司? 奚婉清嘴角笑的有些僵,“呵呵……没事没事,在自己家她就是有恃无恐,被惯坏了,去了新擎也学学其他的东西!学无止境嘛!” 厉靳缓缓掀了掀眼眸,沉沉的说道:“可以。” 纪云楚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想要伸出手握手被一袭身影截住,“纪小姐,欢迎加入新擎,我是厉总的特别助理司执。” 她脸色由笑意变成微青,看样子是厉靳的心腹,只好笑脸相迎:“好的,司特助,也非常感谢厉先生。” 眼看皆大欢喜众人都松了口气,不禁给了奚杰林还能高攀的错觉。 “真是麻烦厉家主了!” “哪里,新擎正在上升期,往后说不定还要跟盛拓合作。” “厉家主真是抬举了,能跟厉家主合作自然是锦上添花,希望厉家主多扶持扶持呢!” 奚家也不是旁门小户,奚杰林是把自身降低说出这句,身后的几人脸色微微变了变。 怎么说盛拓也是国内龙头企业,厉家虽然在欧洲吃香,但也不至于把身价降到这么低! “切!爷爷才不稀罕呢……”奚明月暗自腹诽,等出去了非得跟厉靳好好理论一番不可! 她难道就不优秀吗? “你们说你们的,我先走了!”奚明月拍拍手里不存在的灰,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她会忍不住放出小宇宙杠精的另一面。 “哦好,”为了她不捣乱,奚杰林含糊的说:“明月忙的话就先去吧,晚上记得回家啊!” “晚上我一般都是回自己公寓的。”她在奚家没恢复身份不会常回。 “也罢,女孩子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及时打电话啊!” “稀了奇了……谢二爷爷关心,我先走了。”从前也没见这么关心她。 转角之际,顺便给了厉靳微微眯起的小眼神,似乎在说等下你死定了。 这一暧昧的小眼神像极了背着家长偷偷谈恋爱的年轻人,相互递送的情愫在知情人眼里无疑是大把的狗粮。 司执:…… 奚明月走后不久厉靳也请辞,奚杰林恋恋不舍的目送他离开。 医院正门口,身姿窈窕的女孩在漫无目的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表情松垮慵懒,藕粉色小礼裙在枯萎的月季面前更显活力鲜艳。 她容貌艳丽,不少经过门口的人都会像看稀奇物件般盯上几眼。 她百般聊赖的踢着脚底下的鹅卵石,鼓着腮帮,望了又望,这厉靳怎么还不来?要不要接儿子了? “小姐姐你好,请问可以加个微信吗?”没把厉靳望来,望来了个年轻小伙。 身材高挑,染着紫色的头发,穿着球衣和相应的短裤,身后还站着几个勾肩搭背的同龄人。 她目光正经的打量着:“中庭略长,薄唇,高鼻梁……啧,长的挺蛇系的,国外的模特你这类还比较吃香。” “啊?”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这小姐姐也不像个傻的啊…… 眼底掠过一丝异样,鼓起勇气问道:“小姐姐,请问你有对象吗?” 闻言,奚明月愣了愣,这年头这么直接的吗?还是她不常出来所以落后了? “你多大啊就来问我要微信?打游戏都限时吧?” “不啊,姐姐,我已经大三了。” 二十岁长那么高? 奚明月头一次觉得自己老了,家里那群姑奶奶和爷爷还喊她小丫头…… 忽的,眼角余光闯入一袭黑色身影,带着淡淡的疏离感,站在少年身后…… 这才来?再晚一点信不信媳妇都没了? “大三啊,”她轻声念叨着,突然笑了:“可以啊,我扫你吧!” 少年一脸惊喜,连连点头。 奚明月动作缓慢的俯下身加了好友,“备注明月。” “好嘞,明月姐姐!” 不得不说一口一个姐姐很让人迷恋啊! “姐姐现在是在等人吗?姐姐待会有空吗?可以一起……” “我想,她应该没空。”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一阵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 几个少年一齐看去,顿时,奚明月似乎都能听见他们倒吸口气的声音。 他挺拔的身形一出现,就显得少年更随意稚嫩了,来自上位者由内而发的压迫感让人觉得不怒自威。 男人漠然的视线在少年身上停留片刻,微微垂眸凝在女孩面上,带着歉意牵起她的手,轻声道:“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带着淡淡的檀木香味,四目相对,连厉靳眼里都倒映着她,奚明月无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 “姐姐,这位是……”他不死心。 厉靳挽唇,声音淡然:“不介绍下吗?” 介绍个屁啊,刚才你不都看见了? 这男人就是想让她承认他的身份,可她偏不! “这位是我叔叔。” 司执:“咳咳……” 抱歉,他实在没忍住,平顺的气息突然紊乱,嗓间痒意直袭,咳得脸色微红,嘴角紧绷着。 这下铁定要扣工资了…… “这位是我叔叔的特助!”这么大反应了,她认为有必要提一下。 少年恍然大悟,“你叔叔很帅啊!看起来还很年轻!” 厉靳:…… “我很老?” “不是,我是说你叔叔没有听起来那么老!”怎么说完她叔叔的脸更黑了?不行,不能没说几句就得罪她亲戚了! “那个……叔叔,我不是说你老,我就是有些嘴笨,对不起啊……” 厉靳目光如极地寒冰,裹挟着万年冰霜,要是目光能冰冻人,少年心想他现在已经是座冰雕了。 奚明月看着脸色乌漆麻黑的男人连忙捂住憋笑的嘴,场面一度要失控,拉起他的袖子往车的方向带:“那个小弟弟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再不走大boss就要暴走了。 “姐姐拜拜,叔叔拜拜!” 厉靳满脸黑线:? 走远后,一群少年也不见身影。 “噗……笑死我了!哈哈哈!”奚明月坐在车内捧腹大笑,没了在街上的矜持彻底放飞自我。 这还是头一次见大boss吃瘪。 要数憋的最幸苦的还是司执…… 被cute到的某人眉心隐忍的突跳几下,盯着女孩的眼眸里多了分深邃异样的光。 “我可没说你老……唔!” 措不及防被他禁锢在座椅上,扣着她后脑勺,发了狠的朝她朱唇碾去,如同暴风雨般骤烈,没有任何预兆。 第三十四章 把他绑过来让你打一顿出出气 这男人记仇? 还没想着回应,她就听见轻微持续的机械声,瞥了眼发现他居然把隔离板升了上去? “唔……” 霸道的席卷她口中气息,不容置喙,缱绻中带着蛊惑,恨不能将她嵌入身体里,唇齿间尽是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 “你要是敢……这辈子你都别想上位……”趁着留给她喘息的缝隙,愤愤的挤出一句话。 “小丫头吃醋了?” 见他模仿奚杰林的语气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再叫一遍试试?” “嗯?”他不以为然的挑眉,眼眸中映着女孩绯红的面颊和红肿水润的红唇,“叫我什么?” 果然记仇! “叫你叔叔怎么了?不该叫吗!”她又不记得之前的事。 “叔叔?”他眼底满是戏谑,与在病房里的正经判若两人。 他流氓似的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啃咬,沉缓的气息在两人间徘徊,深色的西装领口被她蹂躏的一团糟,强烈的感官刺激让绯红爬满整个脸颊。 他就像罂粟,看着都知道危险,一旦触碰就会沦陷其中。 有瘾。 …… “还叫不叫?” “不叫了。” 一天都没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咕叫,在女孩捂着嘴幽怨的注视下被某人拉去餐厅吃东西。 “好了,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厉靳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帮她切好牛排。 女孩控诉的盯着他,一边吃到打嗝,又捂着嘴跟在他后面头埋的低低的,像逃一般钻到车内。 厉靳笑意更深,揉了揉她的头发,“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下次我会尽量轻点。” “还说!” 奚明月看着镜子里仍然红肿的唇,剜了他一眼,奇怪,他嘴巴怎么就不肿? 看着女孩疑惑到狡黠的目光,瞬间猛扑到他身上在他唇上狠狠咬下去! “嘶……”来不及反应,男人沉闷的吃痛,唇上破了一块,溢出点点血迹。 看着女孩一脸得逞,男人擦拭掉血迹,“小侄女下口不轻啊?” “少废话,赶紧给我弄个口罩过来!”她可不想这副模样去幼儿园。 俨然一副土匪强盗即视感。 司执兼顾起跑腿一职。 被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露着一双杏眸波光闪闪。 到幼儿园下车之际,奚明月以强硬的态度勒令他戴上口罩。 “注意影响,都是小孩子。” “好。” “少搂搂抱抱的!” “好。” 司执:…… “妈妈!”奶气十足的声音乍然响起,随即腿上一股力量而至。 贝贝圆的似包子的小脸粉雕玉琢,黄蓝相间的小校服穿的松松垮垮,像是大了一码,把他衬得更为稚嫩。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呀?”她蹲下来捏了捏肉乎乎的脸,惊奇的说:“呀,原来是我家的小宝贝!” 厉靳:…… 司执:…… “妈妈怎么戴口罩啊?爸爸也戴了……我也要戴。” “可是你的脸太小了,戴不上唉。”奚明月要不是刚亲过厉靳,非得在这张小脸上吧唧一口! “是这样,我跟你dad呢有点小感冒,小孩子抵抗力差,不能传染给你呀!” 贝贝狐疑的打量着两人,把目光定格在老爸身上,他记得老男人不常生病啊。 “爸爸感冒了吗?” 厉靳淡淡的点头:“嗯。” “司叔叔,爸爸感冒了?”他还是不太相信。 突然被叫到的司执连连点头,“是的小少爷,我们刚从医院回来。” “拿的药呢?” 闻言,奚明月脊背略微僵直,这小孩也太精了吧? “感冒嘛……对大人来说没什么事,就是怕传染给你,”她打着马虎眼,“好了好了,先回家吧!” 厉靳看着丁点大的小人,心里不禁怀疑他儿子怎么这么精?有时候真后悔把他带在身边,坏他好事…… 回到车里也不能坐在她旁边了,中间横亘着贝贝,正火热朝天的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今天的大作。 “妈妈,快看,这是我画的!” 图片上是一家三口速写画,奚明月眼前一亮,惊奇的问:“宝贝,你真是我的亲生儿子啊!”连画画天赋都继承的如此完美! “画的非常不错,说吧,有什么想要的奖励?能力范围内肯定满足你!” 贝贝摇头,一脸乖巧:“贝贝只想妈妈以后不要再丢下贝贝了。” 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会不要他呢,奚明月一颗心现在彻底被征服。 “妈妈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丢下你,哪怕丢下你爸都不会丢下你!” 厉靳:? 贝贝眼睛晶亮,满是兴奋:“真的吗妈妈?” “骗你我长青春痘!啊呸!”当着孩子面胡说什么呢? “妈妈是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对不会骗你。” “妈妈真好,不要爸爸了。”贝贝幸福的缩在她怀里,完完全全忘了身旁还坐着亲爸。 厉靳:?? 她都没有承认他是老公。 他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平衡,本来不是胜券在握吗?怎么转眼间就两级反转了? “那我呢?”某男黑着一张脸阴测测的问。 “爸爸让贝贝这么多年都没有妈妈,被别人嘲笑,难道不是爸爸的错吗?” 奚明月闻言恍然大悟,“对,都是你的错!” 司执使劲的抿直了嘴唇,内心很想把挡板升上去好好的笑一下。 小少爷在国外哪里有被人嘲笑过,从来都是他嘲笑别人,这一家扮猪吃虎都各有千秋,不愧是一家子。 “还没跟你算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别人你都没有夸过我,看来……之前的一切都是错付了!” 厉靳:? “妈妈你看,爸爸还不想解释。”某小孩站着说话不腰疼,隔岸观火不嫌事大。 奚明月越想越气,抱着贝贝远离厉靳,在他想要伸手时立刻呵斥:“别动。” “你不是觉得纪云楚优秀吗?你去找她啊!” 她翻旧账一点也不含糊。 “在我眼里妈妈是最优秀的,没有人能比得上妈妈!” 虽然是彩虹屁,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真的很难不爱啊! 奚明月顿时乐开了花,打量着他颇大的校服,“宝贝啊,你的校服是不是老师给错了啊?” “没有,小一点的穿着太小,只有这样的了,有的小朋友也跟我一样。” “没事,回去妈妈给你改一改。”看家本领不就派上用场了? “我觉得我的西装也需要改一改。”厉靳神情自若的脱下外套,指了指衣服。 她瞥一眼,轻声“哦”了下,酸里酸气的说:“那你找纪云楚呀,她可是您亲口说的优秀呢!” 厉靳眉心微蹙,捏了捏山根,沉声道:“若是首席的位子你能坐稳,我也不会阻止。” 他最开始的人选就是她,但当时只不过随口提了一句,董事说那么长一番话来表示她还不能胜任,要是真让她坐上去,争议的声音就不止他一个了。 “我可没想你开后门,我要靠着自己努力。” “我不会给任何人开后门,纪云楚在国外有些成绩,现阶段也正需要她这样的人才。” “您给我讲的大道理,我不喜欢听,谢谢!” 贝贝看局势有变,选择乖乖不说话。 厉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明天还要批假吗?” “不用,我会准时上班。” 明天也是时装秀开始,作为设计师是要到场并且谢幕的。 “我去接你。” “不用了。” “明月……”他语气软了下来,无助的无可奈何。 “我们的事还需要瞒一段时间,所以不用你来,太惹人注意了。”奚明月没真的生气,就是在赌气罢了, “公开也不会有事。” “我还没见到厉景容,那事还没完,突然公开会乱成一锅粥。”她还没出气。 他缓缓的点头,也丝毫不顾车里还有贝贝,直言道:“明天下午结束后,我把他绑过来给你打一顿先出出气。” 这话简直让人大跌眼镜,怎么这么像从地痞流氓嘴里说出来的? 她惊讶的睁了睁眼,僵硬的看向贝贝,见他顶着奶白的包子脸,单纯又无辜,说出奚明月这辈子都想不到的话:“我觉得爸爸的效率不行,不如直接用我的暗卫去把景容哥哥抓过来吧?妈妈不用担心,他不敢去告我状的。” 嘴角一阵痉挛的抽了抽,这俩父子……逆天吗? “贝贝你还小,别听你爸爸瞎说。” 厉靳淡淡的扫了一眼被说‘还小’的人,上次还直接把戴安娜扔到马路边,他可不像看上去那么乖。 要说装,他对这个儿子竖大拇指。 “我自己找他,这必须在我们俩之间解决,你别插手。” “那妈妈你把这个戴上。”贝贝把他的电话手表给卸下来带到她手上。 “别摘下来,爸爸给我定做了好几个,我戴不过来,这个是贝贝最喜欢的,现在送给妈妈,要好好珍惜不能丢掉哦。” “你给他这么多手表干什么?” “打电话,定位,监控,买东西。”他深深的看了眼贝贝,“还有,藏毒。” 贝贝微怔,有些微诧的看着厉靳。 “什么!藏毒!”奚明月吓一跳,“他这么小你让他玩这些?” 厉靳斜睨了眼贝贝,藏毒是他自己倒腾出来的,跟他可没关系,不过这小鬼头一直以为自己不知道。 “妈妈不用怕,要是遇到坏人的话就按这个,四宫格的哦,里面的毒药遇水即化,别人看不出来的,但是妈妈要小心使用。” 这……“你不怕吗?” “不怕,爸爸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怕。” 一句话,把矛头对准自己亲爸。 “厉靳,你以后不要给他玩这些危险的东西,太危险了!” 他看着贝贝闪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眸,沉声说:“知道了。” 第三十五章 哪有人一言不合就亲的 “这个我就没收了,以后别玩毒不毒药的了,万一有个不小心……”她立即收回话,补充道:“那就没有万一了!” 她满脸难掩关切之意,贝贝心中感动:“原来妈妈这么关心我……对不起妈妈,以后不会了!” 闻言,厉靳下意识冷嗤,低沉又轻佻的笑声响起,两道目光齐刷刷看向他…… 他敢肯定,自己要是反驳剩下的话就全是数落他的。 堂堂靳爷也有被看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时候。 “我相信贝贝以后不会了。”他不仅会,而且还会变本加厉。 他轻轻挽唇,心里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主子,到了。” 医院距离奚明月的公寓很近,司执已经多绕了几圈才停车的,还是接收到了来自厉靳看似平静实则不悦的神情。 “妈妈不请我们上去坐坐吗?贝贝都还没有看到妈妈的家……”分别之际,厉靳听到了来自儿子的天籁之音,垂眸稍稍给了他一个很赞的眼神。 他附和道:“也好,他身体不太好,上去歇歇再走吧。” “嗯嗯。”贝贝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奚明月看着一小一大满脸认真又严肃的看着自己…… “好吧。” 奚明月有轻微洁癖收拾的很干净,再加上平时睡觉畏光家里窗帘都是拉上的,刚开门一股清冷气息扑面而来,看着光洁的桌面白色简约设计,有点像鬼片取材地。 “妈妈,你家好阴森啊!”他一脸吃惊的抓紧了奚明月的手。 她打开灯没反应,连忙查看手机,没交电费。 “呃……”她略有窘迫的看向厉靳,解释:“小问题,我交个电费,你们先进来。” 她不爱逛街不爱毛绒玩具不爱追剧,家里的设施可以说对小孩子一点也不友好。 墙上挂着些许抽象派油画和装饰画,刚进门的书架的背面展柜里放的都是她获奖的奖杯和照片,还有相关书籍。 总之,如果不是阳台还晾着女士衣服,说是男人住的也毫无违和感。 “爸爸,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抓着我。”贝贝突然抬头,伸手拉住了他。 奚明月微愣,下意识看过去,这么大个人应该不会怕黑吧?可是不怕的话贝贝为什么这么说? “我去把窗帘拉开。”奚明月蹬蹬的小跑过去,让阳光充斥着整间客厅,又给他们倒了杯水,她除了咖啡就是白开水。 厉靳轻抿了口水,沉声问:“可以借用下洗手间吗?” 她见厉靳脸色比之前略显苍白和微青,指了指里面:“最白色的门就是。” 他抿唇微微颔首,几个大步消失在视角。 “你爸爸……怕黑?”她紧挨着贝贝好奇的压低了嗓音。 “嗯,爸爸一直都是开着灯睡觉的,连阳台的灯也要开一夜。” “为什么啊?”霸道总裁怕黑? “爸爸没跟我说原因,但顾叔叔说爸爸克服不了心理的问题才会这样,所以我要更坚强,我不怕黑,我比爸爸还要坚强!”他伸出自己的小胳膊,用力的比了个健美的姿势。 怪不得刚才脸色有点难看。 “我去看看,你先看看妈妈的样衣手册吧,都是好看小姐姐穿的哦!” 安抚了贝贝,走到洗手间轻轻喊道:“你好点了吗?” “我没事。”低沉的声音带了丝丝禅意。 奚明月更加不安,这还没事? “我可以进来吗?” …… 没有回话。 “我进来了哦!” 她轻轻打开门关上,厉靳正盯着突然出现在镜中的她,棱角分明的脸庞正往下滴着水珠,领口处领结微微松垮,也湿了一大片贴在肌肤上,随着他呼吸而起伏不定。 漆黑的眸子里似是有漩涡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却又复杂到看不明白。 她轻叹了口气,不想去纠结这么多,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抱歉,我不知道。” 回想起上次在医院好想就是开了一夜的灯,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是她粗心了。 厉靳垂眸看着自己腰间细长白皙的手,肩头明显一怔,随后笑道:“我没事。” “黑暗往往是黎明的前兆,或许夜晚很漫长,可无论怎样,身披金光的太阳会如期而升,抬头就能看见。” 他睫毛还沾着水,凝聚成小小的水珠滴落,“若是光也照不进的深渊呢?” 感受着他体温的奚明月轻笑,毫不犹豫的回答:“那你就低头。” “低头?”他不解的转过身,双眸温柔的紧锁在她面上,等着下文。 女孩狡黠一笑,露出甜甜的酒窝和晶亮的凤眸:“低头就能看见我呀!”说完猛地关上了灯,往他怀里靠了靠,贪婪的闻着他专属的檀木香。 厉靳眉头倏地皱起,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厉家主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难道不想看到我吗?”女孩探出一颗脑袋,笑嘻嘻的问。 黑暗中,厉靳凝着她,知道她这是故意的。 “我脸上有水。”女孩不管这些,放肆的亲了上去。 “我领结上有别针……” “待会贝贝要听到了……” “你还想不想明天好好的去时装秀了?”一言不合就亲。 奚明月眼睛弯成一轮新月,清澈的笑声响起:“现在还怕不怕黑了?” 厉靳抿了抿唇,黑暗里,他长眉下的眼眸依然让人纠结到复杂。 “怕。” 心理疾病,所以在这之前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奚明月觉得玩笑开过了,正准备打开灯时,厉靳放在她腰上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下一秒唇上一阵温热…… 良久。 时间也不早了,厉靳回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没坐一会就带着贝贝离开。 “这俩天妈妈可能有些忙,但只要我有空,就一定会去接你的!” “嗯嗯,妈妈再见!” 刚做到车里贝贝的平板就弹出一条视频语音。 “太奶奶!”贝贝挥舞着小短手,高兴的打招呼,下一秒他脸上表情就垮下来了,“怎么这个外国女人也在!” 厉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笔记本电脑上,两人谁也不打扰谁,气氛又很融洽。 “太奶奶的宝贝,要叫安娜阿姨,乖,乖我们听话,不许跟大人顶嘴。”平板那头是厉奶奶和戴安娜,略浓的妆容看着很是诡异。 “太奶奶,我改了称呼又怎样,她该是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的妈妈必定是天下第一,绝世无双,倾国倾城,聪慧贤淑……” 闻言,厉靳抬了抬眸,表示这几天描的字还是有收获的,起码都记住了。 “这些安娜小姐都不配,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我很讨厌一而再再而三骚扰我爸爸的人。” “阿靳?”厉奶奶声音明显冷了好几度:“这些话都是明楚幼教的?” “我这么聪明就不能是自己学的?”他打心底对她好感也不是很多,看到最多的就是爸爸被打到浑身是血,一点都没有太奶奶该有的温柔。 “太奶奶这是在问你爸爸,小孩子不要插话。”平板那头传来尖锐的问责,要不是看在他是厉靳儿子份上,戴安娜早就好好教训一顿了。 “我爸爸在忙,不想看见你,要是你不在了,说不定他就空下来了。” “阿靳。”厉奶奶又喊了声,苍老的眼睛里散发着戾气。 贝贝继承了奚明月的特点,气不过就要怼,不管是谁,刚要开口平板就被人抽走。 贝贝皱着眉头一脸幽怨,坐在旁边抬头直直的盯着他。 “奶奶。”他面无表情的说。 厉奶奶微微挑眉,轻声问:“阿靳,之前的事你不会怪奶奶吧?” “孙儿不敢。”他必须彻底铲除暗卫中对上届家主拥戴的人,包括厉氏里对他位子蠢蠢欲动的人,在此前,他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把安娜丢回来就是你说的不敢?” “我说过,如若你真将明楚幼带回来,我就让她在整个欧洲颜面扫地,众口铄金,到时候尽管你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抵挡,更何况我还听说她是个要面子的人。” 厉奶奶实力远不如厉靳,可依然能压制他。 “那奶奶还是看好你所谓的证据,别等哪天您睡着了,有手脚不干净的给你顺手牵羊偷了。” “除了你,谁会在乎明楚幼的清誉呢?”想偷的只有他。 “所以孙儿不敢怪您。”否则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她都该被凌迟。 “那好,我现在就要你给我娶安娜。”她开门见山。 “奶奶确定要鱼死网破?”他眸间一片冰冷,若不是贝贝还在旁边,早就放出狠话了。 “我固然在乎她的清誉,但不是怕跟你同归于尽,您最好三思而后行。” “你有什么我很清楚,我有什么您真的清楚吗?”他冷冽的勾了勾唇角,“奶奶德高望重,必不会做隐瞒偷梁换柱之事,只有安娜小姐品性有失贤良淑德,您如何将她嫁给我?” “太奶奶可不要把我爸爸往火坑里推哦!”贝贝探出个脑袋说了句。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奶奶不见得懂。”言语间尽是嘲讽之意,厉奶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看来真是越活越年轻,活回去了。”越活越糊涂了。 “阿靳!咳咳咳……” “奶奶,您没事吧?”戴安娜担心的把纸巾递过去,轻柔的拍着背给她顺气。 “啊——奶奶,您怎么吐血了?” 白色的纸巾上一团鲜红,看到血咳的似乎更厉害了。 “太奶奶是要去唱戏吗?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贝贝好奇的问。 戴安娜:? 这小鬼怎么想的,按照普通逻辑不应该是关心太奶奶身体吗? “奶奶身体不好,我会通知约帕,别耽误了看病的最佳时机。” “奶奶有病还是赶紧看病吧!”贝贝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无害。 第三十六章 把moon给你祸害行不行 “阿靳,你怎么能这么说奶奶?她也是为了厉家,为了你好。” “奶奶为厉家操劳过度身体抱恙,本就是孙儿不对,欧洲总公司一切大小事务我会让米迦勒和戴维代理,这段时间让奶奶受累了。” 往后您可以好好休息了。 正好没个理由去撤掉你以给董事长分担指责为借口捞公司流水了。 “阿靳!你还在说气话!”贤妻良母的人设她必须不能崩了。 “这是厉家家事,安娜小姐还是回避为好。”做人手别伸的太长,就算厉奶奶夸下海口让你入厉家,可现在还没到那时候,太过心急容易露出破绽。 “我还没追究安娜小姐私自调换公司机密文件的罪,你就着急送上门来?” 不能明目张胆的罚借刀杀人的厉奶奶,那就惩罚那柄刀。 厉奶奶立马避开故作痛苦的捂着胸口。 戴安娜闻言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救世主,察觉不对连忙敛去慌乱的神色,“我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我不想你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毁了自己。” “哦?是吗?” 这就有趣了,自己是护她,如何毁了他? “我现在尊称你是安娜小姐,这便代表你父亲的矿场安然无恙,你才能坐稳这个千金小姐的位子,维持现状对于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是前提。” 否则他一点也不介意拿那些艳门照去揭露她的恶习,去矿场当个员工就没那么多包袱了。 他父亲的矿场牵涉多个政府机关等大型合作,规模庞大,如果真的动手会很麻烦。 但,非常时候,他不介意。 他的目光漠然宛如千年琥珀凝成,清澈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远,戴安娜一时不知如何回话,显得表情十分局促。 “我,我没有插手的意思,我也是太在乎你了啊!那个女人叫奚明月吧,我打探过了她是你侄子的未婚妻,我是怕你被蛊惑酿成大错!” 厉奶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拧了拧眉头,反复的擦拭让口红也淡了不少,露出原本苍白的面色。 厉靳微垂着眸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直视着她,声音自始自终都是低沉中透着淡然,却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他懒散的抬眸,扫了眼吐出来的血,“奶奶病重,都不打急救电话?” 他眉头微蹙,思索着道:“看来格森管家有所失职,孙儿这就被管家给换了。” “司执,车靠边停一下,让皮姆去照顾奶奶,住院等一切事物务必要经过我的同意。”他把视线移到视频上,“奶奶大可放心,孙儿身边没有偷梁换柱的勾当。” 厉奶奶不占理,在公司的代理权本就是他允许的,撤掉族内顶多说几句先斩后奏不太好,这话不能不接。 “哼!奚明月不能成为厉家女主人,你也必须要听我的。” 泼皮无赖也好,总归都是他奶奶,亲生的奶奶。 也正是因为如此,厉靳可以反抗,可身居高位仍摆脱不了她的禁锢。 “奶奶先治病要紧,孙儿还有事,先挂了。” “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让奚明月死无葬身之地!” 毕竟现在还有暗卫是听命于她的,仅凭贝贝的势力还不足以对抗她,动起真格,鹿死谁手都是未可知。 她了解厉靳,对没十成把握的事不会冲动,她能把握住厉靳就够了。 “我就说嘛,你连奶奶都搞不定,还想娶我妈妈?”贝贝拿走平板,短小的胳膊环臂而抱,视线从上至下的扫描他,颇有鄙视的即视感。 “你妈妈是我妻子,你有异议也没用,我会娶她。” 贝贝闻言没有惊奇,仍那副模样不动弹。 这是不信他?厉靳眉头皱了皱,加重强调:“一定会娶。” “一定。” 几秒后,奶娃翻了个白眼,很是鄙夷的“嘁”了一声,小表情跟奚明月如出一辙,一般无二。 …… 在厉奶奶那受的气也全然被他的鄙夷替代,心中窝火:“你最好小心我会在你妈妈那揭穿你的真面目!” “乖巧?可爱?柔弱?这些哪个跟你沾边?” 这是要摆到明面上谈判了。 奶娃只轻飘飘瞥了眼他阴测测的老爸,声音稚嫩中带着淡然:“妈妈的话你有异议我就告你状,别忘了现在妈妈还不承认你就是他老公呢,万一要带我改嫁呢?你要名分还不是得有我。” 厉靳颇为惊讶,面露诧色一脸探究的暗暗盯着他,说这是他儿子这话就跟他爹说的一样…… ok。 他输了。 “你……”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默念是自己亲儿子,打不得,是亲儿子,骂不得。 是亲儿子,以后还要靠他上位…… 他现在真的很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假的,为什么一点都不心疼他? 再睁开眼时只见他在小书包里翻找着什么,扒拉出白色药瓶,拧开。 正当厉靳紧张他是不是心脏病发作了就见他胖乎乎的手心朝上,从瓶盖里扣出一粒胶囊,“云南白药。” “给我这个干什么?”他居然不知道药瓶里还有云南白药? 看这样子还不知道自己嘴巴破了,这个老爸还要他操心。 贝贝叹了口气,小大人的模样摇了摇头,跪坐在座椅上挥手示意厉靳低下头。 他照做后,见他用自己小小的手拧开胶囊倒出粉末,轻轻的涂在他破了的下唇上。 “真是的,别的爸爸都不要儿子操心,你还要我操心,哎!” 闻言,厉靳先是无语,后是觉得儿子长大了,还是心疼爸爸的。 他欲言又止,乖乖让他涂好,轻声叹道:“爸爸没事。” “我知道是妈妈干的。”贝贝装好药瓶,眼底又有些心疼:“妈妈对你还是有意见,否则也不会打你。” 厉靳:? 打? 他儿子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天马行空?当真继承了奚明月的特质,敢情就继承了他的长相? “谁告诉我嘴上的伤是你妈妈打的?” “不是吗?”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当然不是,那是你妈上嘴咬的! 他当然不能说实话。 想了想,迂回着说:“你少把重心放我身上,多练习你的汉字,别等哪天你妈妈考你答不出来。” 说到他的短板,他就没话可说了。 老男人就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天我不想去幼儿园了,我想去看妈妈。”在奚明月的样衣手册上他看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真不愧是他妈妈! 厉靳斜睨了一眼,轻抿着唇没说话。 “爸爸,明天你去公司带着我吧……” 果然有求于人称呼都好听了。 他淡声道:“对我有什么好处?” 贝贝仰头苦思冥想了会,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我可以帮爸爸说好话,让妈妈早日答应你的求婚。” 是了,他还没有正式的求婚…… “求婚的事暂且缓缓,等爸爸处理好你妈妈的婚事谣言再谈。” “好吧!爸爸尽快哦!” 他也不介意直接找人把景容哥哥也丢到国外,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就不用偷偷摸摸啦! “阿嚏!”奚明月莫名的揉了揉鼻子,“这才九月的天,不至于感冒啊……还是谁在念叨我?” 她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下意识认为是她:“喂?小姑姑有何贵干啊?” “明天我也会出席moon春夏时装周。” 冷漠的语气让奚明月都想不通怎么从三十七度人嘴里说出来的。 “好大的排面,要我八抬大轿,锣鼓喧天告诉所有人你纪云楚也来看展吗?” “哼,这倒不必,就是我妈让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别丢了奚家的脸。” “我没恢复身份,你跟我一起干嘛?”这不是给她出难题嘛?想让她自降身份还是公开?后者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她没那么好心。 “你当我的陪衬啊,还能如何?”从她的笑声里奚明月听到了极大的讽刺,一切都归结于她没权势。 要不是怕影响太大,她真想跟厉靳扯证然后甩她脸上,好好看清楚你姑奶奶是谁! 但,现在不可以。 她还没搞清她到底怎么去的国外又怎么认识的厉靳。 “我只是设计师,在时装周面前我就是个陪衬啊,不过最后谢幕的时候还请小姑姑把我拍好看点,moon可是要上杂志的。” 能上台让所有人看到,你能吗? 沉吟片刻,她忽视她的话道:“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我朋友。” “好啊,平白长了个辈分。”不干白不干。 “我是作为邀请嘉宾出席,跟你不同。” 说完就挂断,“一点都不礼貌……” 嘉宾不就嘉宾,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给奚家丢脸?真是好笑,她在新擎都好几年了怎么做事要她教?厉靳都不敢教她做事。 厉靳太上瘾了,脑子里都是他,呜呜呜太羞耻了…… 自古人都是不禁念叨的,说曹操曹操电话就到。 “我们到家了。”电话那头声音低沉磁性,好听到耳朵怀孕。 “嗯嗯。”然后呢她还要问什么? 空气凝滞,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僵硬。 “明天……”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 “无妨,你说吧。”他轻声道。 “明天纪云楚也会去时装周,我记得邀请嘉宾没有她,你同意的?” “不高兴了?”他试探的问,又立刻改口:“奚婉清向我开口的,她要是惹了你,我会收回我的话。” “是惹到我了,而且你还夸她优秀。” 得,又来了。 “我不让她去了。”趁现在还能挽回,要赶紧改口。 “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搞的我像红颜祸水一样。”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轻笑,“你倒是说说,你能祸害什么?我把moon给你祸害祸害行不行?” 这,这么宠溺的语气是要闹哪样?要不要这么诱惑? 第三十七章 我长得比你可爱 “这么大个集团你舍得让我祸害?来一出烽火戏诸侯?”为搏美人一笑 “我矜矜业业这么多年,当一次周幽王有何不可?” “说说,你想怎么祸害?需要我提供方案吗?”声音好听到耳朵要怀孕,奚明月在电话这边捂着嘴不笑出声,心头甜意泛滥。 “要是被你们总部高层听到了会不会气的吐血?”她打趣着,“对了你让我穿的这衣服是不是名人设计的?而且还是有市无价的那种?” “一个朋友没卖出去的衣服,你将就着穿,我再帮你挑挑别的。” 真低调,著名设计师没卖出去的衣服?他也真说得出口。 “衣服而已,过分追求名利奢侈品就失去了衣服本来的意义,我对天价的奢侈品抱有深深的恐惧。” 她设计的都是一般明星或者中高层阶级能承受的礼服,大批生产的成衣价格更是亲民,天价的她不喜欢也不设计。 “你不要整出一副我被包养的即视感。”她又不是不会买,一个服装设计师能没衣服穿吗! “好,依你。” “嗯嗯……那明天见咯!” moon春夏时装周是国际规模最大的秀,全球豪门明星以及想结交权势的人都削尖了脑袋进来,在这个层次上被邀请嘉宾出席面子会更大,凤毛麟角的存在,纪云楚才会迫不及待的向她炫耀。 moon的摄影团队公关公司和模特公司更是业内的天花板人物。 明天的盛况从今天开始打响,大型社交平台等媒体报道进行预热,短视频博主录vlog,带秀的标签热词来吸流量,总之所有媒体都想蹭一波流量让自己大火。 国外响彻云霄的moon,董事长靳爷更是传奇人物的存在,中意混血的他容颜已是绝世无双,家世显赫,权势崇高,多少女人向往男人羡慕嫉妒的存在。 晚上奚明月躺在床上刷视频看动态,淡绿色的床单衬得整个人肤色白皙,下垂的眉梢略显慵懒,气质清冷的她在清冷的灯光下恍若是冷色调的油画人物。 她翻了个身,略有鄙夷的“啧”了一声,“怎么都是在发邀请函……” 邀请函是生物标本型,每个邀请嘉宾都不同,有的是珊瑚海草水母,有的是昆虫细胞等,中间印着moon独有的logo,以及宣扬moon的一段英文话,简洁时尚,又显得格外高冷。 奚明月见过一些奢侈品的邀请函,都是在首席那看到的,跟那些金属型,简易,手绘,海报,镂空,胸牌和钥匙型比起来,生物标本显得格外新颖,可是很费钱。 “不理解,”她拧着眉头摇了摇:“不理解。” 太花里胡哨了。 第二天,奚明月起了个大早,虽然一场秀只有一小时,但要持续一周,她被绑架那天后没来过秀场,作为设计师也要熟悉熟悉。 “你这两天跑哪去了?还直接让厉总给你批假?”一进公司刘总监就逮着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家里有事。” 这个理由身为总监的她听过没有上百也有上千遍了。 厉总没说什么她也不好指责什么,只道:“今天别出岔子!” 回到办公位惊奇的发现每个小伙伴几乎桌上都有小零食,立马问柳沐:“我勒个去,什么情况,他们都不怕被罚钱吗?” “怕什么!”柳沐大手一挥,露出那条邮件:“总裁办发的通知,念及我们设计部门太辛苦,所以允了吃东西。” 她声音提高了不止一个度,周围的人也一并看过来。 “厉靳允的?” “对啊,看来我们这位厉大总裁不仅多金,还是个温柔霸总,啊啊啊!我好想近距离看看,看看霸总脸上有没有痘痘……” 奚明月眉头突跳,嗯?画风不对吧? 有同事立马接话:“拉倒吧,你近距离看只为看脸上的痘?” “我也想!我也想!” “自从他发布通知后,我整颗心都被总裁俘虏,我为总裁撞大墙!” “你去死,不要脸,总裁才不要你的心!少臭美了!” “略略略!” “不仅如此,”柳沐抽出一卷海报,奚明月当即就倒吸了口冷气,“你居然连厉靳的海报都有?!”这东西网上居然有卖?厉靳什么时候接广告了? “除了我,她们都有!” 其他同时也纷纷拿出卡片或者小海报,都是厉靳的图片,更有甚者还p图,让他穿了一身花衬衫大裤衩…… 要是本人看到,奚明月觉得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时间要到了,我们去现场,快点的!”刘总监一出,所有人一秒收回自己的东西,连声答应。 分发完设计师入场券胸牌,一同在一辆suv里继续刚才的八卦: “那么完美的男人……做个小妈又怎么了!我愿意!”一女生挺胸而出,说的很是豪迈。 奚明月内心:你晚了,亲妈在呢。 “孩子看见你连夜扛着火车就跑了,这妈妈不会吃小孩吧哈哈哈……” “厉总到时候会坐哪呢?好想跟他坐一起,然后求张合影,这个牛我可以吹一辈子!” “我虽然没有,但是我可以p!”一同事从包里拿出一个u型枕,挂件是厉靳头像,做的很是精致。 一拿出来一车人都兴奋了,“我靠!你自己做的?你在公司要是摆个摊,保证发家致富!” “我才不要,这是我一个人的!你们想要自己做!” 奚明月很震惊的咽了咽口水,有点夸张了吧。 “唉明月,你说像厉总这样的人他老婆会是啥样的人?”柳沐对手工是个残废脑,八卦的找奚明月聊天。 有了新的问题,几人也都投入进来。 “我觉得颜值这一方面肯定好看的没话说,再者就是豪门千金小姐,那种特飒的美人,有一家主母的气势!” “我倒不那么觉得,明月你怎么看?”同事觉得她话少,想带动她的气氛。 “我啊。”她懒懒的抬眸。 众人:“什么?” 奚明月指了指自己:“我啊,像我这样的。” “我就是厉靳孩子的亲妈,如假包换。” …… 下一秒,笑声像洪水泄闸般收都收不住,几人扭在一块爆笑:“哈哈哈……明月你这儿笑话太好笑了!” “就是,我还以为明月emo了,然后找她说说话,结果她才是隐藏的段子手!” 奚明月:“这有什么好笑的,下次有机会带给你们看看。” “看什么啊?你跟厉总海报的亲密接触吗哈哈哈……” “不啊,看我儿子,他长得可好看了,还特别乖巧懂事。” “哈哈哈!明月你好入戏!我要当孩子干妈!”柳沐立即举手,随之而来其他人也踊跃举手。 闹闹哄哄的进入会场,看到在拍照的大咖等几人也都收敛起来。 嘉宾等人入座后现场不是很乱,奚明月等人检查了模特衣服后转了转,路过展台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电脑旁居然坐着一个小奶包! 那不是她宝贝是谁? 当即就对同事说:“我找我儿子去!” “你都没男朋友你有个屁的……” 几人呆呆地顺着视线看过去,话硕一半被噎住。 奚明月拉着连半人高都没有的奶娃走过来,粉雕玉琢的包子脸胖乎乎的,一双眼睛像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一身红色西装惹人眼,却从他身上看出丝丝清冷气质。 矜贵的小王子。 几人看呆住了,试探性的问:“你确定这是你儿子?” “漂亮阿姨们好,我叫贝贝!很高兴认识你们!” “好可爱的小男孩啊,你多大了呀?”一同事觉得新奇,蹲下来亲昵的问。 他刚想脱口而出英文,立马改口:“四岁了。” 她轻轻的捏了捏小脸蛋,抬头看向奚明月:“能耐啊,二十岁就生孩子了!” 几人笑了笑,压低了嗓音问道:“你从哪拐的?玩好了就赶紧给人送过去,这来的都是大人物!” “先不急,我们先玩好再送过去哈哈哈!” “贝贝宝贝,你大名叫什么呀?怎么一个人在这呢?爸爸妈妈呢?万一走丢就不好了知不知道呀?” “我大名叫厉允墨,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是我爸爸带我来的,但是他现在有事去了,让我叔叔看着我。” “那你叔叔呢?” 奚明月环顾了四周,果然没看到厉靳,还真放心把她儿子放这,更甚是她没看到顾野。 贝贝伸出短小的手指了个方向,“哝,就是穿的最粉的那个。” 顺着视线看去,奚明月眉头微蹙,花孔雀也来了? 有个同事认出来了,压抑住兴奋的心,“你能把你叔叔叫过来吗?” 她想确认是不是。 “宋叔叔!” “哎哎哎!来了来了!”宋殷正在和一美女明星攀谈,听到奶声呼喊像弹簧一样蹿过来。 看见贝贝被一群女人围着,最后看了眼奚明月,打趣道:“怎么样?突如其来的儿子惊不惊喜啊?” 众同事:? “我都说了,这是我儿子,是比较突如其来,不过现在接受了。” “这就是我儿子,宝贝么么!” 贝贝一双眼睛弯成新月,拉着奚明月的手笑的十分可人。 “妈妈今天好好看!” 同事彻底傻眼:…… 宋殷看着贝贝矫揉造作的样子十分鄙夷,刚才对他可是一百个嫌弃: “宋叔叔,你待会不要主动跟我说话,离我远一点,你的衣服太中二了。” 他想起,中二这个词还是他教的。 “你的就不中二?你的跟我差不多,都是红色,别五十步笑百步的。” 贝贝眉头皱了皱,宋殷立刻笑:“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贝贝立马拿出他的平板查了查,随后一脸淡然的说:“我穿的比较好看。” “我长得比你可爱。” 宋殷:…… 第三十八章 我就是你所说的野男人 结果到亲妈这就一顿彩虹屁,这小鬼成精了吗? “这位漂亮阿姨让我喊你过来。”可不是他要跟他说话的,他要澄清。 被点到地女孩一个激灵,立马回神,“您是dream集团总裁宋殷吧?”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没想到您本人比杂志上还帅气!” 宋殷很受用的点了点头,骄傲的笑道:“嗯没错,是我,怎么了?” 瞥向贝贝时仿佛明白了什么,指着奚明月说: “他老母亲在这呢,有问题找她!” 众人彻彻底底反应过来,这个小奶娃可能真的是他儿子! 众所周知的母胎solo奚明月,什么时候蹦出个会打酱油的儿子了? 看她们一个个惊讶至极,下巴都要掉地上,奚明月手动帮旁边的同事合上。 “好了好了,正常点,别吓着我儿子。” 贝贝可以公开但他爸就不行了,当即给宋殷使了个眼色,“好了我要去忙了,带好我儿子啊!” “等妈妈下班吧?”她凑近贝贝附耳说:“你爸爸的身份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个秘密,不然妈妈会被群众媒体的话砸死的。” 不死恐怕半条命都没了,好在厉靳没有公开贝贝的身份,不然还不好介绍。 “知道啦妈妈,我很聪明的!”贝贝眯起笑眼,好似小狐狸散发着狡黠的精光。 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真乖!” “等等!这孩子的爸不会真是厉靳吧?”柳沐回想起她在车里说的“我啊”,不会真是隐藏的豪门太太吧? 奚明月胆子大,说话甚少客气,做事出挑,为人是一点亏也吃不得的,除了moon好像也没怕过其他权势,说不好真是厉靳妻子。 “你们看,这张脸不就是我们总裁的q版人形照?有没有get到?” “有有有!” 众人纷纷肯定的点头,宋殷嗤之以鼻,“切,什么好像,那根本就——” “就不可能!”奚明月大手一挥,果断的否认,给了个警告的眼神,干笑道:“刚才在车上开玩笑的,这是我儿子,其他的一律不准瞎猜,我要是豪门太太早就在城堡大的房子里过着公主的生活了,哪还在这!” “是不是呀妈妈的宝贝?”她眨巴眨巴同他一样晶亮,看着跟自己同款的酒窝,心头泛着甜意逐渐扩散。 有个儿子真好! 把她之前的恐婚恐育都解决了。 宋殷似笑非笑的扫了眼别处,“啊是是是,你要是豪门太太,那确实得住在城堡里。” 而且还是欧洲规模最大的城堡。 “嗯嗯!”贝贝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欧,妈妈说的都是对的! 其他人将信将疑,又重新斟酌起宋殷,这位的身份貌似并不平凡吧?而且总部也在欧洲…… “宋先生居然是你孩子的叔叔?那你老公是谁?不是说跟爸爸来的吗?是那个富二代?”她不信,她非要打听清楚。 她谢绝问题,脱口而出:“我说过了,一律不准打听!我老公不是厉总,而且我也没有结婚,这个孩子就是突如其来的。” “我证明!宋叔叔也可以!”贝贝仰头看向宋殷,只有对方知道这个眼神里包含了多少威胁。 “啊对对对!我只是偶然结识了奚小姐,其他一概不知。” “知道了吧?”她扬着头信誓旦旦,余光一扫瞥见了一袭深紫色的身影,定晴一看,不是厉靳是谁? 深紫色西装很少能有人hold住,大多数设计师考虑到气质问题很少用深紫色来给男士设计,奚明月看的最多的不是深蓝就是浅灰,凸显绅士和成熟。 她顿了顿,快速的收回视线,只见几人都在围着贝贝问东问西,贝贝使出彩虹屁一圈人笑的合不拢嘴。 “明月,真不敢相信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不考虑再婚?”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设计师问。 闻言,几人心想可能是奚明月年轻不懂事犯下错误,加上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也都没再问什么。 “你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吧?” “奚明月有孩子了?”一道尖锐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的踩踏快速而至,一袭靓丽的身影印入众人眼帘。 首先宋殷一脸审视,皱了皱眉摇头:“动脸了吧?看样子还抽过脂,不行,你这很次啊!” “你!”纪云楚脸被气的铁青,“哪来的花孔雀,你也配评价我?” 她一心研究建筑学业,对传媒知之甚少,话一说出口就遭来了周围的惊讶,随后是幸灾乐祸。 他不愿把精力放在无关的人身上,冷冷的看向奚明月:“这是你儿子?你连婚都没结哪来的儿子?” “这位小姐,我们在讨论,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闭嘴,我说话轮不到你插嘴,小小设计师,我可是厉总实名邀请的嘉宾,往后也是新擎的谁是,得罪了我,你认为你还能好过?” “花孔雀!”奚明月不想贝贝在这看到不好的事,“带我儿子出去逛逛,这的空气被污染了,对小孩子不好。” 这小祖宗可不会听他的,宋殷刚想拒绝就见贝贝张开胳膊,声音软软糯糯的:“宋叔叔,我们出去吧!” 闻言,宋殷顿时身体僵直,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也太会演了吧? 他赶快回神,抱着他迅速走了。 等看不到人影时怀里小人冷冷的发话:“放我下来。” 你看看,过河拆桥没人比这位小祖宗还狠。 “你这演技跟谁学的?我还没教你装绿茶呢!” “谁要你教了,我自己百度的。”贝贝漠然的白了他一眼,表情很是不屑,跟奚明月翻白眼时一毛一样。 真不愧是亲生的! 贝贝凝着眉头想了想,拨通了电话手表,那头很快传来厉靳低沉磁性的声音:“怎么了?” “有个坏女人在欺负妈妈,爸爸你的高光时刻要好好把握,争取早日上位让我也光明正大点。” 厉靳眉头隐隐抽动,到底谁更卑微?他在这听了半天他连个嫌疑人都被她澄清了,明明是他更惨好不好? 他莫名有种被教做事的即视感? “主子,要去支开纪云楚吗?” “不必。” 上次在病房夸了她一句结果就生了一路的气,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了。 依照她的性子,断然不是能吃亏的主。 纪云楚太过跋扈嚣张,几人都看不过去,但怯于厉靳的面子也不好说太过。 “纪小姐,我们在讨论私事,跟您并没有——” 她声音顿时提高了几个分贝,打断厉声呵斥:“我说过,我说话不喜欢别人插嘴!” 奚明月慵懒的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说:“姐姐们你们先去后台等我,我稍后就来。” 几人略有怀揣着不安陆续离开。 “怎么?终于有羞耻心了?我最讨厌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这可不是给你撒野的地儿,你是疯了吧?脐带缠脖憋的你说胡话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我劝你不要乱狗叫,这里的保安都是一米八的大个,拎你就跟捏小鸡仔一样!” 一通话下来气的她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她的手指都发颤:“你!你!你无视家规!当众对长辈无理是要罚抄家规跪祠堂的!” 展会还没开始,奚明月站的地方有很偏僻,连个大灯都没有,几乎注意不到。 “伶牙俐齿,等我告诉爷爷你连孩子都生了看你怎么狡辩!” “去啊,正好爷爷一心想让我嫁给厉景容,这下爆出丑闻厉家必定不会娶我,正合我意啊!” 正要发微信的纪云楚手顷刻顿住,说的不错,而她不嫁厉家不拿股份,对她构不成威胁。 她犹豫了。 “不过我要是你,我一定不会告诉爷爷,我会偷偷告诉厉景容,让他单方面退婚,不过这就是太驳我面子了,这点不好。” “哼!你想拿我当枪使?我告诉你这件事有关家族声誉,必须告诉爷爷!”当即她就按了发送键。 奚明月眉头不耐烦的皱了皱,有种事情玩脱了的感觉,她是准备告诉爷爷厉景容下毒的事再问跟厉靳的事,现在爷爷还没醒,她日子要不好过了。 千万条路都行不通,唯有公开厉靳。 但,后面会有很多麻烦。 “欺瞒长辈与野男人私定终身还生了孩子,这不仅要挨板子,跪祠堂抄家规吃斋放挨鞭子你一样都少不掉!” “怎么不狂了?”纪云楚满脸得逞的笑意,扬了扬下巴很是高傲。 “你那个野男人也得揪出来鞭刑!并且让那个小杂种不得踏入奚家半步,不得入族谱,这,你比我清楚吧?” 讥笑的语气传入她耳中,奚明月微微眯了眯眼睛,沉吟片刻冷笑道:“你母亲嫁了人,你作为旁系,诬陷奚家子孙,轻则挨板子,重则剔除族谱,你连跪祠堂都不配,你不姓奚。” 她懒散的靠在桌角旁,推微微弯曲着,玩世不恭里是清冷绝艳的气质,披散在肩头的发烫成了自然波浪卷,凤眼微睁,酒窝若隐若现,即使没穿礼服在纪云楚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她的样貌是奚家最能打的,也是唯一一个奚家孙子辈。 “你一口一个野男人,这么着急定我罪?” “自己都承认了,等二爷爷抓到野男人把他跟你一起丢出奚家。” 奚明月摇头,认真的思索,刚想开口就被一道低沉的嗓音吸引:“应该不会。” “厉先生?”纪云楚立即收去嚣张气焰,“真抱歉,让厉总见笑了,不过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应该不会。”他眸色深了深,面上波澜不惊,清冷孤傲,淡淡的开口: “因为我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野男人。” 第三十九章 老公她骂你 “什……什么?”纪云楚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就是你刚才说的野男人。”他一字一顿的再次强调。 深沉语气掷地有声,一双暗眸平静无波,淡然中透着清冷和孤傲。 深紫色跟周围的昏暗形成和谐氛围,颀长的身形由内而外散发着至强的气场,压迫感让人望而生畏。 由于气场太过强大,周围的目光都朝他看来,却不敢直视他。 司执立刻派人挡住,主子的事断不能被无关人等知晓。 纪云楚当场愣住,满脸不可置信,僵硬的张嘴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您……您是奚明月的……” “我是他孩子的妈,你说我是谁?” 用脚趾头也能想的出来。 如今把事情公之于众,快是快了点,也代表后面的事也要抓紧处理了。 她抬了抬下巴,悠悠的说:“老公,听清楚她怎么骂你的了吗?”仗势欺人这一词用在她得逞的小脸上毫不违过。 他微微垂眸目光柔和的落在她身上,菲薄的唇勾出一抹弧度,为棱角分明的脸庞添了分温柔。 纪云楚脸色逐渐煞白,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不知所措,奚明月什么时候跟厉靳有关系了?而且还是夫妻关系! “不可能!你从没有出过国,又怎么会认识厉总?” 奚明月抿了抿唇,这点嘛……她也不知道。 她朝厉靳挑了挑眉,只听他寡淡的语气不怒自威:“纪小姐好大的本事,口空白牙这么嚣张……” 她难以置信至极,一个小小的奚明月她连身份都没恢复,怎么会早早认识厉靳还生了他的孩子? 那之前……说的那些话她都跟厉靳说了? “怎么会……” 她满脸诧色,身形不稳的后腿几步差点跌到地上,连连摇头不停的呢喃。 “我……我此前我并不知情!奚明月并未结婚,且是跟厉景容有婚约的,那可是您侄子,这件事传出去对她名声也不好,我相信……您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她不能慌,否则被罚,奚婉清在奚家地位更不保。 “奚家家规在上,奚明月又是孙子辈的表率,大伯伯最是看重规矩,你怎敢做出欺上瞒下之事?!” “这是时装周,不是给你撒野的,你再多说一句,我随时叫人把你丢出去。”她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些许空灵。 厉靳淡淡的掀眼眸,视线一直没移开她,一副默许的表情,让纪云楚更加恐慌。 “反正我也没公开身份,丢的谁的脸对我没多大伤害。” 奚家家规近千条,没身份就是这点方便。 她垂眸迅速的在脑海过了一遍,微颤伸手指着她:“原来……你一直把我们所有人蒙在……” “保安!”奚明月微微抬手,一旁西装革履的保镖就上前。 “我可是你姑姑,你这是大不敬!”她音量提高了不止一个度,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奚明月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角,对保镖扬了下下巴,看了眼厉靳微微颔首将纪云楚架起来,作势就要把她丢出去。 “放开我,我是奚家人,你们敢……放开啊!” 保镖哪会听她的话,动作干净利索的把她从后门丢了出去。 人也逐渐散开,奚明月眉间堆砌烦躁,抱着双臂来回踱步。 刚才真是太冲动了,爷爷没醒,奚家就算忌惮厉家,但家规还是会针对她的。 “后悔了?”厉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刚才不是很淡定吗?” “太冲动了,这样你就暴露了!我大不了就挨顿板子抄家规,你身份刺眼,而且才回国不久,万一影响了公司股票怎么办?还有你说的欧洲的情况,跟你奶奶那边如何交代?” 看着媳妇儿焦急乱转,厉靳心头泛起一圈甜意,似是她有特别的魔力,从第一眼起就对她平静不了。 这种感觉并不是单纯的’贝贝亲生母亲‘的滤镜,而是她是奚明月,一个崭新的奚明月。 “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对你动手,你放手去处理厉景容的事,人,我已经给你绑好了,等你一声我命人把他送去奚家,任凭处置。” 要不要这么直接?绑自己亲侄子,她突然有种自己是祸妃的感觉。 奚明月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没等说话手机响了,“要开始了,我先去后台了,回头说!” 她挂掉电话匆忙离开。 身后的男人一脸深意的盯着她消失的拐角,沉吟片刻后,菲薄的唇轻启:“看住纪云楚,拍照的人让他们删了,如果有消息透露出去,我很乐意跟他们一叙。” 他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淡,低沉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强烈的上位者姿态。 司执恭敬颔首:“是主子。” 闹出的动静不小,且注意力全在厉靳,看着那女孩匆忙跑到后台,再加上几个助理的谈话几乎都认为是一场老板跟员工间的闹剧,而被拉出去的人则是太过喧哗,换谁也得拉出去,对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们也不屑理会。 “靳爷,真是好久不见了!”柔和软糯的嗓音清晰传入耳中,厉靳坐在首位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女人身着大码黑色西装,长度达大腿,胸前是最新奢侈品推出的胸针,里面是粉色v领小吊带,相对应颜色的长筒靴,包裹着笔直的大长腿,少见的妩媚美人。 “我可是特地为了你飞回来的,你怎么都不理人家?太狠心了!”她佯装生气嗔怪他,借势坐到他旁边的位子。 中间的首位只有权势至高的几人才会坐,往年都是宋殷和其他几个地位崇高的合作伙伴,后面再依次排序。 “让。”他轻抿了下唇,淡淡的开口。 甚至就一个字,语气寡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至强的压迫感,女人就发自内心的打了个寒颤。 后排的一些人自然开始闲言碎语,点女人的不知天高地厚和大胆。 她脸色微僵,想为自己挽回点面子,又道:“又没有人,难道我还不能坐嘛?” 厉靳淡淡的看着前方,没有开口,就在女人尴尬之际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我来了我来了!” 宋殷拉着贝贝出现在首位,看着眼前的一幕贝贝立即明了,张开双手求抱抱:“爸爸!” “坐好。”厉靳淡声提醒,旁边还留了一个小座椅,比平常的要高一点不仅有阶梯,还带了安全扶手。 抱抱直接被无视,一般这种情况贝贝都很识趣的缠着厉靳,让哪些居心不良的人远离老爸。 他悄悄拉了拉厉靳的手,附耳低声问问题…… 宋殷也坐下,正是女人想坐的位置。 “莉莉安,你也来了?都没看到你!”宋殷一开口,女人脸色更僵了,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是啊,还是特地为了靳爷来的呢,结果理都不理我……” “害,我当出什么事了,”他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慵懒的跷着腿,“他啊有老婆了,自然呢要跟其他异性保持距离,你体谅一下。” “来,坐我旁边!” “宋总真是体恤员工啊,居然把首位给公司演员坐。”一旁走过来的男人转着手里的手持,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 闻言,厉靳回答完贝贝刚才的情况,略微抬眸轻轻颔首。 “司徒伯伯,你居然也来了!”宋殷屁颠屁颠的上前为他挪好位置:“司徒伯伯赶路累不累?待会要不要去放松放松?我找了家很好茶楼……” 司徒锋斜睨了他一眼,笑了笑:“好啊,正好寻点好茶叶带回去。” “阿靳,早就听说你要在国内办展,我啊可是早早就来了!” 司徒锋看着贝贝,奶白的包子脸稚嫩可爱,忍不住弯了眼睛,贝贝也出声喊道:“司徒爷爷好!” “来让爷爷掂量掂量,看看有没有长个!” 贝贝立即伸出双手,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跟国际排名靠前的权贵有说有笑,一片感慨。 有人一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尽管不知道亲妈是谁,但想必也一定是哪个豪门的千金。 “瘦了,”把他放到位子上,“阿靳,是不是没给贝贝吃好吃的,小脸都瘦了一圈了。” 厉靳淡淡的瞥了一眼,“在长个,不长胖。” “爷爷,我每天都在吃饱饱哦,而且还锻炼呢!”他展示自己短小的手臂,虽然没有多少肉,还是让司徒锋心头一软: “哦哟,你这么小要练肌肉干什么呀?等长大了再练!现在就好好吃饭!” “因为我还要保护妈妈,我也要像爸爸一样保护妈妈。” 刚才看见爸爸妈妈站在一起,觉得好般配,可是他也想保护妈妈! 司徒锋愣了愣,以为是孩子想妈了,便安慰道:“你妈妈要是知道贝贝这么懂事,一定会很高兴的。” “妈妈早就知道了,还说我是小男子汉!”贝贝骄傲的扬了扬脑袋。 司徒锋手微顿,看向厉靳,不确定的问:“找到了?” “嗯,找到了。”他眸色微深,薄唇轻阖。 “找到便好,她对贝贝如何?人怎么样?” 厉靳转头迎上他的眼睛,寡淡的语气带着肯定,“她很好。” 第四十章 跟你谈底线不如留着织毛衣 “凡事还得多多留意,之前的事……让你提个醒。”很有可能只是看重他的权势才跟他在一起的。 “奶奶年纪大了识人不清,我,不是奶奶。”他语气缓慢让人深思。 司徒锋是常年跟moon合作的老伙伴,早在厉靳父亲在时就一直交好,对厉靳也算半个儿子,他的事也关心的紧。 “她毕竟是你奶奶,她也不容易,作为晚辈你有什么就宽宏着点,一家子不必计较那么多。” 司徒锋耳根子软,对熟悉的人更甚。 闻言,厉靳恭敬颔首:“是,侄儿谨记。” 时装秀拉开帷幕,一件件代表当年与次年的服装流行趋势,在时装界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名设计师,名牌,名模,明星和美轮美奂的霓衫羽衣共同交织出一场奢华的时尚盛会。 “这些衣服都是妈妈设计的吗?”贝贝新奇的睁大眼睛看着美轮美奂的衣服,大为赞叹。 “不全是。还有你妈妈的同事,他们都是时尚品牌设计师。” 之后会有时尚记者采访,登上杂志,moon的一把火会想预期中烧的如日中天,久久难以熄灭。 “她是设计师?”司徒锋多了丝怀疑。 “是,她很优秀。” 厉靳眼里蕴含着不容置喙的肯定,司徒锋极为少见,要质疑的话也卡在喉咙被咽下去…… 等一切快要结束后,设计师带领刚走秀的模特们一起谢幕。 跟模特们不同设计师身着职业装,气质上也有很大差别,基本一眼就能辨别出。 奚明月气质清冷出尘,一张脸和那双凤眼实在谈不上干净,倒像是多了分妩媚的’林妹妹‘,弱柳扶风之姿外透着拒人千里外的冷凛。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厉靳的方向缓缓而来。 “妈妈!是妈妈!”贝贝拍着小手激动的拽了拽厉靳。 司徒锋略显苍老的眼睛闪过一丝异色,没有出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从她跟其他设计师一齐出来厉靳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原本自信的看着周围人的奚明月环顾时撞进一双蕴含着万米深海下隐藏波涛汹涌的暗眸。 顷刻间,偌大的会场她只能看见厉靳,仿佛彼此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很快厉靳移开了视线,看向拽着他的贝贝:“有事?” “妈妈光看你了,都没有看我!”他委屈,他也要妈妈看。 “她就是你妈妈?”厉靳的眼睛都快掉到她身上了,司徒锋想不知道都难。 贝贝点点头,给了他肯定答案。 厉靳置若罔闻,扫了眼被他抓住褶皱的门襟,理了理又坐正。 奚明月自然是将这一动作看在眼里,略微打量了下司徒锋,发现没印象,不禁腹诽:让你平时不多看点资料,现在一个人也不知道。 结束后作为代表厉靳是免不掉被采访的。 时尚记者爱采访,传媒界没人不想采访成功人士,附加值还长那么绝。 司执和一众保镖规矩的站着,记者距离他三步远却怎么都不敢上前。 “请问这季第一任重的品牌服饰会有男装吗?” “除去展会上露面的,还有相关联名主题服饰。” “厉总,您接下来会接商业广告和一些节目录制吗?”像这样俊美非凡的人,大家无一不想看他的另一面。 “不会。”毫无可能性可言。 “那……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会有什么呢?” “给此次季度做个总结跟进产品生产销售情况,针对楼盘……” 他有条不紊的回答,基本都是有关时尚和工作的问题。 奚明月摆脱了记者刚想来找贝贝没找着人,只见厉靳在接受采访。 正当她准备溜的时候,一个记者冷不丁的把麦递了过来…… “请问您是此次时装周的设计师吗?” 有不少目光因她而过来,包括厉靳。 躲不掉了,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我看过你的微博,你是奚明月设计师吧?”一位时尚记者认出她,又很期待的问:“之后您会多更博吗?” “我更的还不多吗?”作为同行她更的并不少。 “可您更的都是转发别人的啊……”她懒得编辑太多。 “那能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吗?”厉靳那边的记者小心翼翼的开口,等着厉靳回答。 “说出来听听看。”他不一定答。 “请问您有女朋友吗?” “没有。”淡淡的语气脱口而出,让不少人为之心动。 规定不能问隐私问题,这位记者也是大着胆子问的,没想到还有回应,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拿着手机的手都微微颤抖。 没等众人在花痴里出来,男人又缓缓补充道:“但我有妻子。” 顷刻间,略微吵嚷的周围咔擦一声连拍照声都没有了。 皆是一副被雷劈中的神情,一脸错愕后僵硬的缓过来。 有人反应较快,问:“此前并未听说厉总成家,不知是哪位千金太太?” 奚明月这边的人也八卦起来: “奚设计,你如果找到理想的人生伴侣,会考虑公开和大家分享喜悦,还是选择低调隐婚?” 这个问题正好承接了厉靳要回答的,两人视线在空中有瞬间的交错,很快恢复正常。 “除特殊情况外,我当然会公开。”奚明月抿唇,声音有些许慵懒。 她捡到了个宝贝她就是要让全世界知道,谁敢动歪心思,那就来个’杀鸡儆猴‘! 厉靳淡淡垂眸,余光看向奚明月,“不好意思,我太太她选择暂时隐婚。” “听说您跟您太太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是吗?” 厉靳:“是。” 有一就有二,他们已经忘了不能问隐私的规矩。 对这位隐婚太太格外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不想公开与厉靳的婚事? 同时也羡煞旁人。 奚明月又被问:“奚设计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呢?” 闻言,她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摸了摸下巴,扫了扫那抹深紫色身影,缓缓开口:“成熟稳重。”这点想必是基本女孩都会想要的择偶标准。 “偶尔幼稚些,霸道些娇柔些……但只能对我!”她很小气的! 几位记者眼睛亮了亮,被她吸引过去。 “长得不要太帅,我怕拉出去hold不住,穿衣有型脱衣有肉,声音也要好听,有没有钱无所谓我养得起。” 一阵唏嘘,不禁打趣道: “奚设计,性别别卡那么死,你看我行不行?” 有男记者跃跃欲试,“我我我!我啥都好,就是钱包不好,奚富婆看看我!” “看我看我!我洗衣拖地做饭暖床样样精通!” “咦——我看你小子目的不纯,最后一样暴露了你内心!” 采访也变得轻松起来,只有厉靳周围的记者知道,这位爷虽然面部波澜不惊,可周围笼罩的气息变了…… “厉总?您能说一下您的伴侣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厉靳垂眸思索片刻,道:“是个别人眼中的小丫头片子,偷懒,较真,毒舌,记仇,爱害羞吃醋,没大没小,偶尔喜欢咬人。” 当事人奚明月:厉先生,问题是描述不是指出缺点! “这……”听起来的确是个小丫头片子。 记者干笑了两声:“看来……您很爱您太太。” 宠溺的语气让他们难以想象这位爷宠起人来是怎样的,不用猜也知道甜到齁。 “是,不是因为她是孩子母亲也不是她是豪门千金,她就是她,这种感觉不拘泥与姓名门第。” 前一秒还在恼怒的奚明月听到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火炉上,瞬间被扑灭。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会撩? 众记者被塞一脸狗粮,倒吸了口气。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王子遇见灰姑娘? 小说般的神仙爱情啊! “那您太太一定很幸福!” 厉靳:“我希望我给她的是永远幸福。” “哇哦……” 太甜了,这波狗粮他们先干为敬! “那个……我还有事,总监喊话要开会了,先撤了!期待下次再见!微博我会多更的!” 一通话说完她像逃似的匆忙离开,仍觉得如芒在背,厉靳的眼神气场太强大了…… 跑到后台快速的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想到他的话还是不自觉嘴角上扬,明明就只是一句话而已,心跳怎么这么快? “别白日做梦了,靳爷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奚明月认得她,在样衣间的模特。 她记得穿的还是自己设计的衣服。 “刚刚我们都看见了,你故意去勾引靳爷,明明在样衣间已经接受了采访,又跑到靳爷那……上赶着想要贴上去,奚设计分明是有未婚夫的人,这样不妥吧?” 话落,身后几位模特也陆续换好衣服出来,轻蔑的斜视她。 “所以?跟你有关系?”奚明月懒懒的抬眸,脸上已然没了刚才的羞赧,取而代之是清冷的疏离。 “反正你就不能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她怒气冲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为厉景容找来报复她的。 “嗯,你说得对。”她理了理袖口,声音空灵的轻叹。 “你别仗着……嗯?”她的话卡在喉咙,被她的顺从搞的措不及防,顿时愣了愣。 “我们可没欺负你,你不要仗着姓奚就为所欲为,平时对我们吆五喝六的,现在还想凭着你不入流的手段去靠近靳爷?做人要有底线,不能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懂!” 奚明月瞥过去又轻飘飘的望向别处,轻启薄唇漫不经心的叹道:“跟你这种人谈底线,还不如留着织毛衣。” 第四十一章 就你也配跟我叫板? 模特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脸色微青,向前靠近几步,愤怒的扬起手,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奚明月下意识紧皱眉头,顿时眼神变得凌厉,直勾勾的盯着她:“香水什么时候喷的?” 模特面色一白,顿在空中的手不上不下的凝滞住,回神眼底掠过一丝慌乱,迅速往后退。 “我又没沾到衣服上!” 好不容易蹭到的大牌香水,更何况靳爷都没说什么! “沾没沾到我自会去检查,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一箱子你的香水,都不够赔。” “行业规矩,模特明令禁止不准喷香水!”奚明月又看向其他几个模特,上下激光式扫描:“不准剪头染发!不准做美甲!” “我,我是穿戴甲!可以拿掉的!” “我的是喷的,洗洗头颜色就掉了,今天走完一场想放松一下……” 她冷笑着上前一步,一米七五的个子相比模特略微矮一点,眼神却丝毫不输气势,清冷的眸光似是最锋利的刀刃,寒意渐渐攀升到她的头顶,在奚明月面前节节后退。 “告诉你个秘密,人不犯贱也是能活的。”空灵的声音缓慢极具磁性。 “你!” “我什么我?”她步步紧逼,同样给其他模特警告:“都是拔尖选上来的,这点规矩还要我教吗?!” “少在这大呼小喝的,有本事就去爬上厉靳的床,在他面前告我一状辞了我,否则我还是炙手可热的设计师,就你也配跟我叫板?” 淡声轻嗤,神情尽是鄙夷:“什么东西……”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论怼人她就没服过谁。 其他人脸色同交通灯般快速变幻着,惧于身份不敢造次,怔怔的在原地掩饰眼底的情绪。 女孩神色平静,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嗅嗅衣袖,不禁皱眉:“花露水都比这好闻。” …… 她一副‘你没救了’的模样叹息,摇头把手背在身后,旋即离开。 模特喷香水再走秀,就把品牌衣服给毁了。 “再三叮嘱过不能喷香水不能喷,怕什么来什么……”奚明月仔细检查着服装,眉目间攫着浅浅的愁色。 “嘀咕什么呢?”同事递给她一瓶水,表情看起来很轻松。 “有模特喷香水了,我决定把有关她的look全扔了。”她摆弄着衣服忙不迭的开口。 同事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我跟你说,不是一个人喷,是好几个,我也看见了,是一个女的,听说跟厉总关系还挺好,她到后台……几个模特相互认识,不知道聊啥了……都是她给模特喷的。” “找点空气清新剂试试吧,总比带一股子面料参杂香水的味强。” “名字。”奚明月冷冷问道。 同事顿了下,“道听途说,你不会想逮着人公开处刑吧?” 奚明月的性子办公室一遭人可太了解了,一点亏都不会吃,就算眼下乖巧了,保不齐哪天你蹲厕所一个没带纸她都不带搭理你的。 哪哪哪都能听到厉靳,这男人也太招话题了吧? 她猛地喝了一大口,压下心中不悦,“公事公办。” “我就感觉像国外明星,不过跟你儿子他叔叔有说有笑的。” “算了算了,万一是个什么大人物也惹不起,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奚明月不以为然,反驳道:“不是吧?你职业操守呢?被你给吃了?” 她耽误了些时间,这时候厉靳应该不忙了,发了个信息:[还有记者?] 没等几秒电话就来了。 “在哪?我去找你。”温柔低沉又极具磁性的声音就像是灭火器,把她刚燃起的小火苗一下就扑灭。 奚明月有些气馁,哎呦喂,要不要这么没出息? 怎么他一开口气就没了? “我同事说,你跟一个国外女明星交好,她给模特喷了香水,这事你允的?” 她闷闷不乐的垂眸,嘟哝道:“模特是不能喷香水的,那些衣服跟高定差不多……她这样就把衣服给毁了。” “这件事我并不知情,衣服我会让她赔偿,走公司账。” 他的女孩只不过想要公事公办罢了,必须到位。 “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这本来就是行业规矩,不能因为是你朋友就开小后门……” 她觉得自己就是在外面重拳出击,在他面前唯唯诺诺。 “只是有过几面交情的合作伙伴,谈不上朋友。”让她吃醋还能是朋友吗?!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叹了声:“看来人一旦太有名,麻烦事也挺多的。” “你去跟同事打声招呼先行离开,我跟你一同去奚家。” 看来是把奚家家规放心里了。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厉靳挽唇,垂眸笑了笑,用鼻音发出一个音节:“嗯?” “没,那你在门口偏僻一点的地方等我吧。” “好。” 往常结束刘总监会开个段落小会,不过奚明月不以为然经常不参加,这次也打算提前走。 刘总监见她时眼底浮上一抹异色,也没反驳和任何言语,拜了拜手让她走了。 受宠若惊啊,奚明月逮住柳沐问情况。 “李姐那个大嘴巴把你有孩子的事传遍设计部了,明月,你火了!” 她反驳:“难道我是靠孩子才火起来的吗?”她之前也挺火的。 “是是是……我的金牌首席设计师,今晚八点,地点喻尚宫,不见不散哦!” 奚明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柳沐了然,“得了,就知道你不去,宅女!” “你这样怎么给孩子找后爹?等着后爹自己爬进你家阳台?” 她一脸冷漠,轻启薄唇:“那是歹徒。” …… “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 “去吧去吧!”柳沐一脸惋惜目送她离开,“今天可是刘总监请客,万年抠王啊,这怎么能错过……” 厉靳怕她找不到特地拍了照片,上车后只有他和贝贝两人,本以为花孔雀也在,还想问问两句的…… “妈妈!”贝贝伸出手欢喜的要扑过去。 奚明月手机揣兜里,抱起不沉的他吧唧了一口:“哎呦,儿子!” 厉靳浅浅一笑,示意司执开车。 车刚起步奚明月手机就响了。 “二爷爷?”奚杰林很少给她打电话,难道已经知道了?准备罚她了? “你爷爷醒了,念着你名字要见你,你要是不忙,你就赶紧……” “好我马上到!” 挂完电话对司执道:“去协和医院!” “我爷爷醒了。” 厉靳敛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抿唇微微颔首。 也不知道纪云楚有没有嘴快跟爷爷说,要是她先说了这事就不一样了,瞒着爷爷是大逆不道之事。 主动承认顶多算个少条失教,且辈分相差有点悬殊,直接比厉景容还要大了一辈。 她看向厉靳,在奚家,他也是莫名其妙小了一辈…… “妈妈的爷爷我是该叫太外公吗?”贝贝仰着脑袋,一脸征询之意。 奚明月没有回答,厉靳垂眸淡声道:“嗯。” “太外公刚醒,待会你就按往常一样喊人。” “知道了爸爸。”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但贝贝心里跟个明镜一样,知道身份没公开不能乱叫。 “他刚醒,我怕爷爷会受刺激……”这件事爷爷要是知道血压非得飙升。 “那就过段时间再说。” 见她一脸惆怅,又开口道:“纪云楚被我扣下,秀场也封锁了消息,只有设计部知道你跟贝贝的关系。”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公开贝贝,他年纪尚小,容易识人不清。” 闻言,奚明月略微诧异,居然把纪云楚给扣了? 好吧,这也是他行事作风一贯如此,表面上波澜不惊,背地里叱咤风云。 “可你也不能一直扣着吧?” 他挑眉,不以为然:“有何不可呢?” “我不虐待人,那是犯法的,请她来我名下庄园住两天能有什么问题。” 奚明月:…… “没问题。” “你有钱你任性。”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随便花。”他从贝贝经常放车上的小背包里掏出一个淡蓝色卡通钱包,抽出一张黑金卡递了过去…… 拿卡通钱包装黑金卡?传说中无限额度的…… 奚明月惊的嘴角抽搐,看向贝贝。 “爸爸要挣钱给妈妈,怕自己花掉了就让我保管,现在妈妈回来了就还给妈妈。” 贝贝把卡塞到她手里,表情还是惊到合不拢嘴。 厉靳嘴角噙着笑,眼底如琉璃般清澈出尘且温柔的光泽。 “妈妈,你收好。”贝贝提醒。 “我平时没那么多花钱的机会,这钱还是继续由贝贝收着吧,妈妈粗心大意,丢了就不好了。”奚明月循循善诱的把卡塞到他手里。 贝贝思索片刻,很认真的发问:“妈妈还是不喜欢爸爸吗?连卡都不愿意收?” 他成功抛出一个致命问题,厉靳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了,奚明月顿时哑然。 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面对一老一小极具压迫的眼神…… 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那我也帮你保管,等你们什么时候用了,立马告诉我!” “还有其他的卡,用不着妈妈的。”贝贝从他的小钱包里翻出一系列银行卡,以及现金和车钥匙…… 她顿时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厉靳:“贝贝这么小你让他装这么多东西?不怕招坏人?” 闻言,他瞥了眼被点到的奶娃,“不会。”他撒泼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第三十二章 父母之命,商业联姻,分内之事 “妈妈不用担心我,我可以保护自己哦!”再不济还有暗卫嘛!没几个人能打过他的暗卫。 ‘撒泼小霸王’谁见着都不会没脑子主动招惹。 “宝贝真乖!妈妈亲亲!” 厉靳:这是又给别人做了嫁衣? 协和医院住院部。 住院这段时间奚明月顿时觉得爷爷老了好多,眼睛每次睁开仿佛都用了很大的力气,瞳孔里也透着浑浊。 作为探望厉靳和贝贝先行聊了两句,然后把所有人都叫出去,关上门跟奚明月谈话。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老爷子感觉自己到头了,想立遗嘱了,趁着自己清醒给孙女上课呢。 “明月啊,我知道这次是景容翻了糊涂,可男人嘛……冲动也在所难免,你看,他也不敢伤害你,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爷爷又在帮厉景容说话,真不知道厉景容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奚明月气的直翻白眼:“爷爷,到底我是你孙女还是厉景容是?怎么感觉你偏心呢?” 老爷子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啊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现在只盼着你能好好的,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爷爷下去……也好跟你爸妈有个交代。” “爷爷……”谈起父母永远是奚明月的痛,鼻子忍不住酸涩起来:“您放心,您很快就能痊愈了,以后您也一定会长命百岁!” 爷爷虽不公开她的身份,但奚家孙子辈小千金该有的一切荣誉她都有,从小也算是温室里的花朵,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里过来的。 对于她的安慰奚振中沉沉的应了,靠坐在床上拍拍她的手。 “这次爷爷也想清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一定要嫁入厉家。” 看着他苍老又坚定不容置喙的神情,她顿时愣住了,不明白爷爷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厉家。 还是说自己失忆前跟厉家有什么瓜葛? “爷爷,我真的是奚明月吗?” 奚振中微怔,随后皱眉,“说什么胡话?你不是谁是?难道我还能从医院把你抱错不成?现在还好是我躺病床上,不然我都怀疑病的是不是你!。” “好了好了爷爷,我就随便问问,”她撒娇似的把脸歪到他手上,低喃:“对啊,我怎么可能不是爷爷的孙女……” “为什么嫁到厉家非得是厉景容呢?厉靳不行吗?”她低声轻叹,眼底浮上复杂的神色。 她现在整颗心都在厉靳和贝贝身上,若是以往,她可能顾及爷爷病情就嫁了,不让他伤害爷爷。 可,现在如何让她改变心意?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头上方缓缓响起:“我们奚家虽不比厉家权势滔天,却也不是小门小户,你一个孙子辈的如何能去他厉家当个小妈和主母?” “可是我不喜欢厉景容,爷爷,结婚是要跟心爱之人携手余生,并非是眼下不得已的将就,难道爷爷忍心将孙儿的下半辈子交给不爱的人?” “余生漫长,你又怎知景容非你心爱之人?不喜欢他喜欢厉靳?” 还好是躺在床边,不然她眼底的闪烁就被发现了,“不是啊……我听说他比厉景容厉害,孙儿要嫁就得嫁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小人!” 她跟厉靳孩子都四岁了,这辈子不出意外应该是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你跟景容才是同辈的,你该叫厉靳为叔叔,明月,不得没有规矩。”低沉沙哑的声音略带命令,不怒自威。 奚明月眼皮耷拉下来,就知道爷爷会反对…… “其余人一听见我生病赶忙就过来了,你倒好,留话柄给人告状,”嗔怪的白了她一眼,“你现在手里有股份不可掉以轻心,等你和厉景容完婚,我会扶持你上任盛拓董事长一职,你二爷爷他们几个其心不纯,难堪大任,盛拓绝不能落入小人手里。” 她手里有股份就有底气,嫁给厉景容,虽不算最好,但必定不会受委屈。 奚明月瞳孔微睁:“爷爷……” “爷爷不许您这么说!”搞的跟说遗言一样,气的她脸都微青。 “我不会嫁给厉景容的!” “为什么呢?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奚明月微垂睫羽,下定了决心,说道:“您这次生病不觉得蹊跷吗?” 闻言,他微微一愣,问:“你想说什么?” “厉景容下的毒,让您卧病不起,看中并非情谊而是股份,把我绑到酒店企图对我下药,要不是我反应迅速,现在恐怕真的要羊入虎口了!” 奚振中眼底闪过一抹错愕而复杂的情绪:“明月,这种事情你莫要胡说。” 住院期间医生都说了他这是冠心病的问题,况且厉景容前后不离的照顾,就算是自己的亲孙女都没办到,却是一个连婚都没订的人在照顾。 怎么可能是他下的毒? “我看你是看小说看傻了,瞎想!”他嗔怪:“等过两天我会给你们定婚期,婚礼的一切你们都不用操心,乖乖当你的新娘子就行。” “爷爷!我不嫁!”她不能嫁给厉景容,绝对不可以! “你……咳咳咳……”奚振中一口气没上来,嗓间一阵发痒直咳嗽,靠在床上浑身微颤,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奚明月顿时心一紧,倏地起身去拍他的背,倒了杯水:“爷爷您别激动,喝口水,您别激动。” “咳咳……”他接过水杯,长叹口气:“你少气我,咳咳……我就能早点,出院了。” “咳咳……” 看着一旁心电图仪不规律的滴滴,奚明月就心慌。 “我不是气您,咱有什么话都和和气气的说……” 奚振中缓缓喝了两口水,还没等咽下去心一阵绞疼,“噗——” 顷刻间,不仅将水全数吐了出来,还咳出了血,混合着水滴落在煞白的床单上,格外刺眼的触目惊心。 他头歪着,晕了过去。 奚明月瞬间愣住,慌了神,站在原地略显手足无措,立刻按了呼叫铃,她心急如焚,急切的叮嘱:“爷爷……你躺好,我去叫医生……我叫医生……” “医生!”跑出去猛地打开门,一众人见奚明月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显得摇摇欲坠,神情十分紧张。 “怎么了?大哥有何不适?” “爷爷,爷爷他吐血晕过去了……我去叫医生……我去……”她跌跌撞撞的跑去门,厉靳跟贝贝眼神简单的交错沟通了下,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从没见过爷爷吐血,本以为醒了就好了,奚明月全身都在发抖,紧咬着薄唇往前走。 在快要撞到人时,厉靳高大的身形替她挡住并将她搂到怀里。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双眼神情涣散,眉头拧了拧,“我去找医生,你先回去。” “好……”她一见到他眼泪就忍不住往外流,哽咽着嗓音道:“要最好的医生,不管花多少钱……最好的……” 给奚振中治疗的已经是厉靳从国外调来的优秀团队,最好或许不是,但可以在国际上排得上名。 她看着厉靳小跑着消失在转角,怔怔的抬脚往回走…… 众人看见她回来,不由把火都撒到她身上:“奚明月,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平时跟我们顶嘴就算了,你竟敢连生病的大哥都敢气?你到底是不是奚家人?” 奚婉清瞪着眼睛怒斥,似心中怒火都要宣泄出来:“整天无所事事就算了,现在胆大包天,真以为不敢罚你是吗?!” 爷爷初醒,还在闭门思过的奚月柔也在,当即上去就质问:“奚明月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到现在还一点都不懂事?奚家孙子辈听着小,你也不想想你多大了!该不该为奚家做点事了?!” 奚明月站在原地怔怔的听着,眼神空洞的望着爷爷,望着那滩血渍。 一向爱顶嘴不服输也不吃亏的人此刻安静乖巧的像个哑巴,两眼通红。 “明月啊,大哥年事已高,说什么你都不该……我们像你这么大,就已经整天在外面跑业务,为一个项目几天几夜忙到不合眼……你也……哎!”奚杰林摇头叹惋,一脸无奈悲伤。 “明月啊,你到底说了什么?不合理我们好好讲也行啊!”奚云晔语重心长的道。 病房逐渐安静下来,只听女孩低低的说道:“爷爷要我嫁给厉景容,我不愿意……” 说罢,奚婉清眼底浮上一抹精光,趁机催促:“厉家是多少名门望族挤破脑袋都嫁不了的地方,你倒好,大哥给你寻得一门好亲事,你非得在这时候气他,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下好了,没人催你结婚了!” “你身为奚家人,你生来就是要肩负责任的,你还能以为你为自己而活吗?别做梦了!” “二姐,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更何况她还是女孩子,容易吃亏。” 奚月柔冷笑,“我们当初的婚事哪里轮得到自己做主,父母之命,商业联姻,这本就是奚家儿孙分内之事!” “她不想,我们难道想吗?难道我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要不是一心让她嫁给不能生育的豪门,也不至于她死要面子说丁克。 “好了,当着孩子面还有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奚杰林看到医生过来,瞪了瞪几人,一齐让开,病房回归安静。 瞥见厉靳的奚婉清微微眯了眯眼眸,嘴角上扬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第三十三章 即使你再恨我,都不会伤害我 “医生,我大哥怎么样了?”医生出来后,奚杰林满脸担忧,立即起身询问。 “患者刚醒来情绪不稳定,不能受刺激,家属尽量顺着患者的意思,现在情况有些恶化,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奚月柔满脸难以置信的倒退几步:“之前已经醒了,难道不是好起来的意思吗?” “不错,但,是现在情况恶化,之前的状态只是暂时,建议家属可以多陪陪患者,让患者处于轻松的情绪状态……” 暂时? 太阳穴隐隐作痛,回光返照? 一旦奚振中西去,整个盛拓都会陷入动荡不安,威胁到她利益的人一概不放过。 等厉靳和贝贝跟着医生走远,拉着奚明月到走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你满意了?!” 奚明月怔怔的摇头,表情深受打击,眉目下是隐忍的惊涛骇浪和剧烈戾气。 她没有,她只是不想嫁给厉景容,她没有做错! 奚婉清也跟出来,语气里尽是讥讽:“我说的没错吧,迟早有一天盛拓败在她手里!我现在都怀疑你刚才不仅仅是跟大哥说几句话那么简单了……” “对,说不定就是你害的大哥!”奚月柔满脸刻薄,没有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态度。 “明月,你自己回刑法堂领罚吧,二爷爷这次也无能为力,你太不懂事了,他可是你亲爷爷!你怎么能把他气到吐血!” “大哥现在情况很不好,现在还是想办法治病解决问题,在这责怪明月有什么用?”奚云晔最是看不惯众多人欺负奚明月,看着女孩通红却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心疼至极。 闻言,奚婉清讥讽的回道:“现在说好话了,厉景容占着经理的位子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心眼都偏到右边肺了!” “二姐,我没有……” “行了,先回去,今天我来照看,明天老二按顺序依次来,虽然有特护,但家属在比较好……明月,你就别来了,省得又气吐血了……” “年纪轻轻心肠这么歹毒,早知道你这样大哥就不该对你那么好!活生生养了个白眼狼!”奚月柔瞪大双眼,目光似利刃,恨不得将她凌迟。 看着他们一个个丑恶的嘴脸,奚明月心情跌落到谷底,“胡说!”她嗓间干涩的呼吸都困难,吞咽了下口水,眼底浮着怒意。 “还敢顶嘴?如今大哥都被你气成这样,你还有什么好反驳的?!” “我……我……”她无措又迷茫的摇头,身子摇摇欲坠要站不稳:“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几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皆是嘲讽和冷眼相对:“不是故意的?你也不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大哥能醒吗?!” “先回吧。”奚杰林有些头疼的捏了捏山根。 周围的护士也松了口气,终于不吵了。 人都散尽,厉靳刚跟医生谈完,回来时看到奚明月跌坐在消防通道地上,低垂着眉目,双手无助的插进发间,遮住了神情。 楼道里没人,静悄悄的,女孩双肩抽抽搭搭的,极力抑制的哽咽声。 “明月……”属于他低沉磁性又极具温柔的嗓音带着着急响起。 他想说些‘会好起来,没事的’之类的话,可太苍白无力了,只有把她搂在怀里,给予她浅薄的温暖。 “奚伯这次急火攻心,把先前压抑住的毒性重新激出所致,现在医生已经找到方案了,等奚伯体内毒性彻底清除后就会很快痊愈,不是你的错。” 女孩闻声抬头,泪眼婆娑的颤抖着睫羽,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心绞痛着,亲情和爱情只能选一样。 她不能嫁给心爱之人了。 缓缓伸出的手又颤抖着缩回,爷爷是她除了贝贝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她不想失去爷爷。 “我嫁,我答应,爷爷……我答应嫁……”女孩痛苦的把头埋在臂湾,无助又凄厉的呜咽。 厉靳好似听错了般,脊背略微僵直,搂着她的手顿住:“你说什么?” 这一天迟早要来,长痛不如短痛。 即便再舍不得,她也要硬着头皮当这个坏人。 “我说……我们分手吧!”她无情决绝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用力的插在厉靳的心脏上。 他眼底闪过错愕而复杂的情绪,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 “爷爷要……我嫁给厉景容,他现在这样我根本没办法拒绝,厉靳,我没办法了……”满心酸楚,无助埋头在他胸膛,鼻息间全是熟悉的檀木香,听着他强有劲的心跳只觉得心更疼。 缱绻不舍得想跟他靠的更近,恨不得时间倒退到在她住院期间,定格在那一天。 初尝禁果,却要承受凌迟般的心痛。 “奚明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手微微收紧,温柔的语气带着微怒,听的却是很清楚。 奚明月知道要伤他的心了,愧疚又悲恸,哽咽的嗓音沙哑,连不成完整的一句话:“我知道,我知道……贝贝是我跟你的孩子,可……” “可我同样是爷爷的孙女,我不能让他病情因我恶化!我提过跟你在一起的话,爷爷不同意……他说醒来就安排我跟厉景容的婚事,我拒绝不了了!” “之前我狂傲不可一世,现在才发现我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厉靳,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我们,我们就算了吧……” 她知道这番话很不负责任,比渣女还要渣,她明显感受到搂着他的人身体僵住,周围被清冷之意裹挟住。 不用看也知道,厉靳长眉下的眼眸幽深晦暗,沉沉的嗓音透着急迫和恳切之意: “奚伯只是体内余毒未尽,婚期可以拖,等奚伯痊愈在如实相告,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止一个,明月,不要说这种话。” 他也是凡胎肉体,他也会痛的。 她挣扎的摇头,她不是没想过,“二爷爷他们呢?我是奚家人,你插手不了。” “我能插手!”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决绝。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了,我不敢拿爷爷身体赌,我赔不起,他是我爷爷,若要以命相逼,哪怕我跟你结婚了,我也不得不跟你分开。” 就算铁证如山也没用,若是能轻易改变爷爷的想法,她也用不着如此。 “所以……你就要舍弃我……是吗?”他太阳穴隐忍的突跳着,眼底的复杂难以言喻,似是隐藏在万米深海的残暴戾气。 “对不起……”奚明月眉头紧皱,心痛到无以复加,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就当,就当是场梦吧?我一点也不好,没一点贤良淑德,你给贝贝找个后妈吧……” “呵……你自己听着这话好不好笑?你能当成梦之后忘得一干二净吗?后妈?前五年我没找,往后每个五年我也不会找,明月,你不能这样。” 说到最后他嗓音逐渐沙哑暗沉,似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靠你这么近,”她吸了吸鼻子,让气息稳下来:“从明天开始,我就真的要喊你一声……‘厉叔叔’了。” 闻言,他眉头紧蹙着,闪烁着极为诧异的难以置信,眸内逐渐清冷:“在一起和分开只你一人决定?这不公平。” 金字塔顶端的厉靳终有一天会遇到无法转圜的难题。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她带着哭腔冷笑:“若是公平我为何会生下贝贝无缘无故失去记忆,让我像个白痴般活这五年?!” “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话音刚落,反驳道:“你怪我,这我无话可说,但竟要拿这种话来搪塞我?” “我就是怪你!要是从没遇见,我根本就不用想这些!”她倏地提高音量大吼道,惊动了楼道外行走的人。 奚明月立刻垂下眼眸遮挡住神情,撑着墙壁换换起身,嗓音沙哑颤抖:“我先回去了……” “再见。”她快速的眨眨眼睛藏匿眼泪,咬牙挤出两字。 厉靳紧皱的眉头隐隐作痛,拉住了她的手,“明月!” “检测书结果有误,我不是他母亲……就这样跟贝贝解释吧……” “这种谎话也只有你会信!”清冷的嗓音没了温柔,愤怒显而易见。 “明月,把一切都交给我,你好好做厉太太的位子,好不好?” “我是要做厉太太,”她转身,目光清远悲切的望着他:“厉景容的太太。” “等奚伯醒来我让他自行认罪,铁证如山,谁也救不了他。” “上次难道就不是铁证如山吗?有用的话我现在用得着嫁?!” 他还想说什么,奚明月无法忍受,打断:“够了!别再说了!” “厉靳,我对不起你。” “你恨我吧——唔!”后面的话一切被厉靳吞入腹中…… 整个人被强势极快的揽进他怀里,双臂如铁笼般禁锢着她的腰和后脑勺,她动弹一分他就收紧十分,知道没了抵抗的心思…… 脸上的泪分不清是谁的,粗重沉重的喘息都带着酸楚悲恸之意。 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手抓他的西装出现褶皱,鼻息脑颅间尽数沉溺在檀木香海里。 “厉靳,恨我吧……”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却没有任何笑意,眼眸紧紧攫住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清冷着嗓音说:“如果我恨一个人,她不可能敢忤逆我的命令,现在我命令你嫁给我,你应不应?” “但我跟别人不同,”顿了下,又说道:“你爱我。” 厉靳嘴角弧度略微僵了僵,眸色也深。 “即使你再恨我,都不会伤害我。”她有这个底气说这话,如果将来有天被推翻,她的爱也随之消失。 “是吗……”他突然低低的笑了。 第四十四章 明明挨打的是我,你哭什么 他意味深长的凝着她。 奚明月退缩避开了他的对视,敛下神色,从他怀里退开:“我该回家了,厉叔叔再见……” 终有一天是要喊他厉叔叔的,从第一面开始。 出乎意料的,男人没有跟上来,转身前的眼神让她心里惴惴不安,心底觉得厉靳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可又盼着他的坚持能让事情有所改变。 回到奚家,意料之内的挨了板子,一旁的丫丫也被罚跪,看着几厘米厚的板子重重的落在她身上,小小的身子哭的颤抖不止。 一板一板下去,奚明月咬着牙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没有吭声,二十大板下去被拉去跪祠堂抄家规。 奚宅很大,祠堂却在最偏僻的东院里侧,平日里前厅热闹,现在跪在这面对列祖列宗,心里倒有份宁静。 奚明月跪在蒲团上弯腰抄家规,门外的丫丫还在一抽一抽的吸鼻子。 “丫丫,明明挨打的是我,我都没哭呢,你难过什么?”反过来还要安慰你。 “二老爷就是存心,他们都是不怀好意,故意欺负小小姐……只可惜老爷不在……丫丫替小姐不服!” 丫丫胆小却有颗忠诚于她的心。 看着她不由苦笑,“我把爷爷气吐血的,该罚,一点也不亏。” “小姐!你这么敬重老爷,我才不会信老爷能被你气吐血!一定是他们乱扣罪名!” “好了,祠堂里不得喧哗,别哭了,”她轻叹口气,身体的疼痛不敢有大动作:“去厨房给我拿点吃的,我饿了。” 她立马起身,郑重的点头:“好,小姐等着,丫丫马上回来!” 那副模样就像是交代了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听爷爷说她从小顽劣,挨过不少板子,但她都不记得了,这次要不是平日里跟佣人交好,放了点水,不然怕是要疼晕过去。 “嘶……”她弯腰太长时间,想直起身子牵动背部,顿时疼的她龇牙咧嘴,额头沁出薄汗。 不躺个几天怕是下不了床了。 前厅。 “下手是不是狠了点?二十下对一个小丫头……” “四哥,又不是你亲孙女,在这假惺惺心疼给谁看?”奚月柔依旧刻薄,话语尖锐。 奚婉清也附和,“再不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奚杰林环顾四周,问:“楚楚呢?” “她……”奚婉清掏出手机没有任何信息,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她不是去了时装周吗,我还让她跟明……”她话语戛然而止,眼神倏地冰冷:“一定是奚明月搞的鬼!我去问问!” “等等,”奚杰林叫住她,“明月没权没势的,哪来的人绑楚楚?” “怎么没人?二哥,我实话说了吧,”她扫了眼纪商,冷哼道:“我们这个奚家的小孙女可不简单,他的靠山可不是厉景容,是厉家主厉靳。” 话语清楚的传入在坐人的耳中,空气有瞬间的凝滞,几人一脸惊讶和错愕。 奚杰林顿时愣在原地,瞳孔极具缩小,不可置信的又问:“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可不是瞎说的,商商,你来告诉大家你查到的。” 纪商微微颔首,拿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是一家三口在幼儿园的照片,一群人里厉靳和奚明月的容貌最为出众,旁边还拉着贝贝。 “据我分析,厉靳孩子的母亲可能是明月,因为长得太像了!”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遗传代表一切。 “而且他们还出现在幼儿园,这不是一家三口是什么?” “照片哪来的?是否属实?这件事如果虚报,传出去几个你都不够厉靳玩的!”奚杰林睁大了眼睛,高声警告。 纪商第一次见二伯伯发这么大火,不由心生退缩,“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这照片是微博上看到的……” “微博?”他气的直翻白眼,喝道:“网上的东西能信吗?!你都多大人了整天还沉迷网络!” 一向笑里藏刀的人突然发火,几人都不敢吱声,奚婉清控诉的瞪了眼纪商。 “这件事让私家侦探去查,务必不能惊动任何人,找机会……找到贝贝,和奚明月做个亲子鉴定!” 如果属实,那将会是一个翻天覆地的消息,奚明月成了厉家主母,反手来对付他们等于捏死只蚂蚁般简单。 “不会的,”奚云晔略显平淡的声音与气氛格外违和,“明月说过,大哥生气是因为她不嫁厉景容,但大哥昏迷后,我隐约听到明月说她答应,要嫁只会嫁给厉景容。” 嫁给厉景容还能控制,总好过嫁给厉靳反过来对付他们,这下一众人意见一致,当即就找人去请厉景容来商议婚事。 “等大哥问起此事,就当我们给他的惊喜。”正好他也一直希望奚明月能嫁给他。 “先找人在祠堂看着她,顺便听听她都说了什么,找个机灵点的人去。”奚杰林忙不迭的吩咐。 “二伯伯,我去吧,我跟她年纪相仿说不定还能让她减少防备。” “我看你不是她的对手,”奚杰林否定,看向了奚云晔:“你去听听她都说了什么,这个装着。” 他从抽屉里拿出便携式监听器,奚云晔眉头微皱,神色复杂。 他不愿搅和进这场不死不休的官场斗争,可又想家和万事兴。 “四哥去最合适了,平时你不是爱跟明月说话嘛,这次说个够!” “月柔,明月自小没了爸妈,现在亲爷爷又躺在医院,你们能不能拿出点当姑奶奶和爷爷的气度?”老跟一个小丫头斗有没有意思?还都是自家人! 奚月柔低低的冷笑:“我唯一的气度就是忍住没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行了,快去吧,我们会在这听着,尽量问出点跟厉靳有关的话。”他抬手挥了挥,奚云晔硬着头皮离开。 路上撞见从厨房回来的丫丫,看着她措不及防的惊慌样子,说道:“不必藏了,我随你一同去。” “四姥爷,小小姐实在是饿极了,您行行好……” 他摇了摇头,轻叹:“我也是去领罚的,不必跟我求饶。” “啊?”丫丫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四姥爷在几人中最是淡泊名利,想来跟他们必是意见不合,才被赶出来。 顿时生了丝同情味。 丫丫跟在后面,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步伐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到了祠堂她立马冲过去,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小姐,我给你带了吃的,快吃吧!” “对了,四姥爷也被罚来祠堂了。”丫丫小声道。 她连回头的动作都不敢,微微转头用余光瞥见,“四爷爷怎么也来了?” “看不得你一个人跪,四爷爷来陪陪你。”他抿了抿唇:“吃点吧,听丫丫说饿了很久了。” 奚明月垂眸没再说什么,丫丫喂她吃东西,她弯腰抄家规。 “你爷爷他们也是按家规办事,你别太过介怀,等大哥醒了,你跟景容的婚事也提上日程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闻言,奚明月抄字的手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和痛楚,咽了咽食物,故作漫不经心的说:“是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 他跟这些人不亲,自然不会流露真情实感,爷爷常说,别把真实的情绪轻易泄露。 “不过你这次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四爷爷不相信你是调皮捣蛋的孩子,能跟四爷爷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嫁的理由吗?” 苍老的声音透着温润,很难让人拒绝,丫丫都在心里感慨小姐终于有人心疼了,奚明月却无动于衷。 “新时代女性对封建制度的抵制罢了。” 淡漠地嗓音让人退避三舍,奚云晔嘴角僵了僵,又道:“可四爷爷在外面听到了些流言……” 她手中的笔停下,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眼底没有任何笑意,忍着疼痛直起身子,“四爷爷听到什么流言?” “我听说你跟厉家家主厉靳……有个孩子,而且还一同出席幼儿园,可是这种事情你不应该瞒着家里的啊!”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挑眉问:“所以?” “明月,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四爷爷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四爷爷也说了,是流言。”她有什么好解释的? 无非就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但没证据,她是不会承认的。 简单快速的回答让奚云晔一时语塞。 听的大厅的人直翻白眼,纪商不禁冷笑:“看来四伯伯不太健谈啊!” 说他不是奚明月对手,难道奚云晔就是? 奚杰林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奚婉清掐了他一把:“安静。” …… “祠堂阴冷潮湿,年轻人还好,四爷爷为了身体还是早点回去吧,丫丫一个照顾我就够了。” 明显的逐客令已下,再不离开也没意思了。 回去后自然少不了一顿奚落,这次则是换了纪商。 又来一个,丫丫再笨也明白了前厅在玩什么把戏,顿时好感全无。 “纪少爷,我们小姐在抄家规,不见任何人,请回吧!” “你是什么东西?配跟我讲话?” 丫丫脸色微青,恼怒的瞪着他,伸出双手将他拦住。 “起开!我可不想动人打女人。”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丫丫看他都要仰头,要是打她,一个巴掌她就趴地上起不来了。 顿时眼底浮上颤意,身体却不肯挪开半分。 纪商沉吟了片刻,她还不曾离开,冷冷的嘲笑:“我不想不代表我不会。” 第四十五章 爸爸你为什么不快点娶妈妈 “纪叔叔好大的火气。”空灵的嗓音透着清冷缓缓响起。 丫丫眼底一惊,关切的上前扶住她:“小姐,你怎出来了?” 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看向纪商的目光轻蔑,语气却是恭敬:“丫丫是我贴身丫头,爷爷平时都不舍得罚,是了……我知道纪叔叔不是奚家人,所以不在乎这供奚家列祖列宗的祠堂,大放厥词也很正常。” “可是纪叔叔,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你不姓奚,在这还请抱着敬畏之心。” 纪商满心都是一定不能让奚杰林看了笑话,快速的在脑海中寻找说辞: “也对,打狗还要看主人,是叔叔一时心急唐突了,有的人就算冠着奚姓,做出来的事还不如我一个外人。”话中有话的意有所指。 她任由他说着,片刻后淡淡的问:“纪叔叔说够了吗?说完可以离开了。”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啊?听着心里不舒服早干什么去了?勾引厉家主你也不害臊!” 奚明月袖低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抹冷冽,随后轻笑:“不敢,侄女儿是在教您做人。” 闻言,男人得逞上扬的嘴角顿在半空,眼底神色微诧,不上不下的略显尴尬。 “你说我不会做人?奚明月,你年纪轻轻不要犯浑!” 他急了,指着她问:“我问你,贝贝你是不是跟厉靳生的!”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漫不经心的说:“是有怎样?” 前厅的人一阵哗然,眼底一片震惊,又听女孩轻飘飘的语气响起:“不是又怎样?”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个外人置喙!” 众人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起伏跌宕。 “不是常说我顽劣爱捣蛋吗?你再不走,我就让你看看奚家铁打的板子,你看我敢不敢。” 清冷的眸中透着如万年寒冰般的风霜,周身如同裹挟着剧烈残暴的风雪,千里之外都被冷意侵袭。 纪商不敢,更不能让人看更大的笑话,故作镇定的冷哼,旋即离开。 人消失在转角,她松开牙关,整个人都靠在丫丫身上,两人极力困难的缓缓进去。 “小姐,要不我们偷偷回去吧,反正这也没人看着,我给您上点药,现在这样恐怕是会留疤了。” 她挥了挥手,没有回话,静静的继续抄写。 这本是她该承受的,就算是罚了,心里对爷爷的愧疚也不会少半分。 前厅的纪商被讥讽了一番,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 “你们没发现吗?我提到厉靳她就特别激动,想要打我,这不是暴露了自己?” 几人沉思片刻,觉得有点道理,“此事疑点重重,谨慎些为好,这几天都不要去问了,免得打草惊蛇。” 剩下的就交给私家侦探。 派去请厉景容的人也回来了,脸色不太好,“厉夫人说景容少爷受伤了,等痊愈再来拜访,婚期一事须得亲自跟大老爷商量。” 话外则是在点奚家其他人别插手这件事。 奚杰林平生最厌恶的莫过于别人看不起他,当即就做了个惊人的决定,“从今天开始,着手准备明月与厉景容的婚事!” 东院的奚明月则毫不知情,晚上回去后趴在床上让丫丫上药。 疼的眉头直皱却不肯喊一声疼,看的丫丫很是心疼。 “小姐,您真的决定要嫁给厉景容吗?”自小便跟她长大,现在看着她闷闷不乐,自己心里也没有半分好受。 “嗯,不就嫁个人,做个挂名夫妻也无所谓,反正我不可能喜欢上他。” 执意要娶她是吧,那就等着厉家被她搅得天翻地覆吧! 丫丫想了想,迂回着说:“其实厉景容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或许小姐嫁过去有意外之喜呢!” 她想找点轻松点的话让她开心。 闻言,奚明月眸光渐暗,嘴角自嘲的扯了扯:“意外之喜……到底是喜还是祸……” “车到山前必有路,小姐是大老爷最疼爱的孙女,嫁过去是肯定不会吃亏的!小姐要往好的地方想,再说,丫丫也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知道了,啰嗦的小丫头……” “叮铃铃……” 奚明月摸索了一圈,指着沙发道:“帮我拿来。” 看见来电显示是j字母时,她怔住,手迟迟没有划掉,整个人也微微僵住。 “小姐,怎么不接?”丫丫探究的问。 迅速敛下神色,挂断电话,“没什么,诈骗电话。” 随后他紧接着把这串号码拉进黑名单。 她从不用黑名单,这个号码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 “这年头,什么不多,就是骗钱的多。” 丫丫随口一说倒是提醒了奚明月,她还有张他的卡! 又掏出手机把厉靳拉出黑名单,回拨过去,又觉得不妥,在要挂断时接通了: “妈妈!”稚嫩软糯的嗓音清楚的在房间响起。 丫丫给她上药的手一顿,“谁?” “贝贝,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回头给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她出去。 “报告妈妈,今天也有好好吃饭,而且还把最讨厌的葱和西红柿都吃了。” 遗传真奇妙,她也不喜欢吃西红柿。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等发现眼底浮上复杂,表情僵硬。 不行,她要跟贝贝说清楚,不能等到婚礼那天没法解释了。 “贝贝啊,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不过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哦!” “妈妈说吧,贝贝的承受能力很强的!”说完,他带着莫名的眼神看向一旁在沙发上一脸阴沉的老父亲。 “其实啊,当初的那个亲子鉴定出了问题,我并不是你亲生母亲……我知道这个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接受,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果不其然,奚明月久久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应,懊恼的闭上眼睛,刚想起身,一阵痛意来袭。 “呃——”家规的板子真不是盖的,太疼了。 “妈妈怎么了?”电话里传来贝贝紧张的声音。 “没事,就不小心碰了一下,我刚刚说的……你听明白了吗?以后就不用喊我妈妈了。” “贝贝清楚,可是贝贝舍不得……” 她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的吐露心声,“妈妈也舍不得,可是……”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虽然没有记忆,可肚子上的刀疤却时时刻刻提醒她,贝贝是曾经跟她共为一体的孩子。 她初次尝到身为人母的滋味,现在要戛然而止,心里难受又憋屈。 “这样吧,以后你可以找我玩,叫我明月阿姨可以吗?” 她本来想说没人的时候可以叫妈妈,又顾忌到厉靳,等他以后娶妻,可不能带偏孩子。 “啊?”贝贝嘟着嘴看着厉靳,闷闷不乐的答应:“好吧……” “对不起,宝贝,真的对不起……我……”妈妈也舍不得,要是普通人家妈妈早把你抢过来了,可偏偏是厉靳,是她爱着的人。 “贝贝,你爸爸在旁边吗?” 手机是开着免提的,厉靳倚靠在沙发上,跷着腿,一直胳膊撑在扶手上用手斜支着头,黑衬衫黑西裤,强烈的禁欲系格外吸睛。 他阴鸷沉沉的扫了眼手机,贝贝立刻回答:“爸爸在洗澡,这是我偷偷打的。” “爸爸说妈妈不要我们了,要背着我们嫁给别人,要我以后不要去打扰妈妈,可是贝贝太想妈妈了……” 软糯的语气带着委屈,隔着屏幕奚明月都能想象到他奶白的包子脸耷拉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诉说着委屈。 “告诉爸爸,让他别等妈妈……妈妈只想我们贝贝开心健康的成长,其实爸爸很爱你,平时你不要总生你爸爸的气,他背后也很辛苦。” 闻言,沙发上一动不动宛如老僧入定的男人身形微怔,眼底掠过一丝暗光。 “对了,待会问你爸爸什么时候有空,我把上次的卡给送过去。”交给其他人她不放心,这可是无限额度的,丢了她赔不起。 “爸爸才不要,那就是给妈妈的!”贝贝倔强的努了努嘴,厉靳微微摇了摇头,贝贝小眉头皱了皱,又道: “等爸爸洗完澡我让他打回去吧,刚才听爸爸跟宋叔叔谈话,最近应该都挺忙的。” 一旁的宋殷指了指自己,一脸惊讶,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跟厉靳正经谈话说忙了? 可很快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对,这小祖宗鬼精鬼精的。 “不用了!”愧对厉靳,连声音都不敢听。 “你问爸爸,然后再偷偷打给我就行了,到时候等你爸爸不在家,我给你送过去。” “好吧……” “那行,妈妈还有事,就先挂了!” 不知不觉,这个称呼她又用上了,不禁感叹:“当了几天妈妈,连个称呼都改不掉了……” 整理好情绪朝门外喊道:“丫丫!帮我涂药!” “顺便拿点吃的,饿了。” 丫丫爽快答应,旋即离开。 化悲愤为食欲。 可能是它喊了太多次饿了,丫丫这次拿了很多零食以及厨房新出的小点心,不紧不慢的堆成一个小山。 “明天应该是三姑奶照顾爷爷了吧?”她自言自语。 “大老爷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一定不会有事的!”丫丫仿佛天生乐观,化解了她不少负面情绪。 “希望如此。” …… 厉靳别墅。 暖橘色的灯光都无法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带来一丝温暖的滤镜,他的一举一动,微微抬眸,都宛如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王。 “爸爸,这就是你说的会求婚?”贝贝黑着脸走到他身边质问。 “我不要妈妈嫁给景容哥哥,爸爸你为什么不快点娶妈妈!” 男人低沉的嗓音沙哑至极:“她不肯嫁。” 第四十六章 对上怯懦,欺下倒是得心应手 “可是爸爸都没有求婚,就说妈妈不肯嫁……”他小嘴撅的老高,不满的嘟哝。 一旁的宋殷翘着二郎腿,忍不住插了一嘴,“你们父子俩真有意思……” 下一瞬,两道极为相似的目光冷不丁的向他射来,一阵寒意直窜脑门,他立即用手放在嘴边,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ok,他不说了! 厉靳垂眸,嗓音沙哑透着清冷:“过几天搬去厉家老宅,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 “为什么要搬家?爸爸还没有回答贝贝的上个问题!” 宋殷内心os:贝贝真不愧是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因为在那儿可以见到你妈妈。” 贝贝脱口而出:“那我去!” …… 还是亲妈奏效。 消息传到厉家老宅,上下无一不奇怪,厉靳虽为家主,回国甚少住在老宅,况且他公务繁忙,这离新擎比较远,哪有人舍近求远非要到郊外住? 顾月华百思不得其解,连忙叫人把二楼他原本的主卧收拾出来。 “妈,你为什么要把我的房间腾空啊!三楼不能住吗?” 顾月华冷睨一眼,示意佣人端药过去,“你被他打成这样屁都不敢放一个,不久还要娶他不要的破鞋当厉家大少奶奶,现在让你让个房间你倒是硬气了?” “妈!”厉景容脸色铁青,屈辱感直线上升,“她若进门,我定要她好看!” “这厉靳说是想住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讥讽:“同在屋檐下,看着自己老婆跟亲叔叔暧昧,心里跟明镜一样却不能说……” 他脸色青白交替:“妈!难道她不是您儿媳了吗?传出去你脸上挂的住吗!” 都这时候了,居然还在讥讽他! “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脸面总比你挂的住。” “你对我爸的气不用撒我头上,我不是你的出气筒!”从小到大借着这个由头让他受尽屈辱,他快要不能忍受。 “我说的有错吗?一家子虽风风光光住在这老宅,可这是郊区!咱们是老大家!凭什么要低他厉靳一头?!” “要不是你爸跟狐媚子跑了,至今没个消息……我还能曲意逢迎去巴结他?” 她越说越激动,也不顾佣人在场,没了半分豪门贵妇的端庄大气,嚎着嗓门厉景容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跟你那个爹一个德性,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我顾月华堂堂顾家千金,祖上战功赫赫,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软蛋?” 佣人低垂着面色难看,主子的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厉景容气没出撒,瞪了眼佣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看着佣人逃一般快速离开,顾月华忍不住嘲讽:“对上唯唯诺诺,欺下你倒是得心应手。” “难道家丑还要到处宣扬吗?”他反问。 闻言,她不以为然,“往后奚明月进门跟你同住三楼,厉靳就在你楼下,你且看着,这家丑……究竟能扬到何种地步!”冷哼一声,旋即离开。 他越想越气,一圈打在枕头上,牵动了伤口倒吸了口气,眼底浮上凶狠厉色。 奚明月,我厉景容势必不会让你好过! 厉靳得知房间是暂时空出来的,派人去重新装修,听着刺耳的装修声,顾月华气的晚饭都吃不下,心里对未进门的奚明月更加痛恨。 她堂堂名门望族,竟要受家中小叔子的气! “啪”的一下把梳妆台的物件全部扫落在地,摔碎溅的到处都是。 气冲冲拉开门朝楼下喊:“就不能小点声!现在是晚上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夫人,家主说要今夜完工……还有隔壁小少爷的房间,剩余几天要等味道散尽,还请您……谅解。” 顾月华只听到了:嫌吵?那就憋着! 心里除了气愤只后悔当初把房间给厉景容住,那不就没这档子破事了! 气的憋屈,重重摔门离去。 …… 第二天派人送了不少东西来,顾月华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看到这些虽满意,嘴上却鄙夷: “还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要是他心胸坦荡,也不会这么急着搬过来。” 司执面色不改,“主子吩咐,若是夫人不喜欢,就命我收回,省得惹夫人不痛快。” “送来的东西我哪有不要的理由?哪怕是我收下再丢了,也不是你个小助理说的算了。” “司执不敢,夫人有不满,应当与主子面说,需要我回禀一声吗?” 她心有不服,只敢在旁人过过嘴瘾,当着厉靳面却是不敢。 脸色稍稍变了变,清了清嗓子道:“你倒是勤快,我要是想说用得着你?” “行了,你就先回吧。”她半靠在美人榻上,微垂着眼眸悠悠的开口。 司执回来后汇报完毕,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双手撑在围栏上,袖子卷到胳膊上,白皙健硕的小臂青筋明显。 光面银灰领带打着复杂的结,浅银色商务衬衫塞到卡其色复古西裤,勾勒出完美腰线,颀长的身形将西服展现到完美。 暮光之下,棱角分明的脸庞平添了几分温润儒雅之感。 “无妨,毕竟她就一个儿子。” 男人掀了掀眼眸,露出古水无波的暗瞳,如千年古潭下幽深的黑曜石,从里透着寒意。 “奚家有什么情况吗?”男人望着远处的眸内浮上复杂神色。 “明月小姐被罚了家规,听佣人说是打了二十大板,还跪祠堂抄了家规,期间一声疼也没喊……” 奚家家规一向严苛,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那么狠的刑罚? 原来昨晚她是在逞强。 厉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碎发遮住神情,周身笼罩的气息也变得复杂而又冰冷。 最后只淡淡“嗯”了一下。 “奶奶那边……约帕怎么说?” “一切如常,并无异样。”司执恭敬的答道。 “务必不能让奶奶接触moon一切事物,米迦勒和戴维拿不准的可以开视频会议,过段时间我会回去查看。” 司执一一记下,恭敬颔首:“是,主子!” 他轻抬了手摆了摆,司执旋即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他一人,淡金色的光好似都显得单调,孤独。 他早就习惯这种环境,自从感受到欢乐,似乎很难再次习惯从前的寂静。 静的可怕,心底莫名生出股躁意,眉间堆砌成“川”字,用手捏了捏山根,紧闭着眼睛,发自内心的讨厌这种宁静。 “咚咚咚!” 他回神,微微睁开了眼眸,淡声道:“进。” “厉总,这是奚设计昨晚申请的请假条,最后一关您的还没同意审批,所以我来问问……是否要驳回?” 高层请假一般只要递交申请给上一级就好,有关时装周设计师,连续请假则需要最高执行总裁审批。 他沉吟片刻,刘总监拿着文件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紧张之际低沉的音线缓缓响起:“拿支笔给我。” “我带了!”她恭敬的递去。 一眼扫过他的侧脸,轮廓线明显一丝不苟,恰到好处,宛如上帝雕刻的最完美的作品。 他翻看了下申请日期,眉头微不可查的轻皱了下,刘总监刚要说明就见他洋洋洒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不由微愣,设计师连续请半个月假期原因都没问就签了? 这可不是辞职申请,而是请假啊!平时他们请两天都很难…… “还有事?” 她立即回神,连连摇头,旋即离开。 贝贝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厉靳也总在静静的旁听,漆黑的墨瞳浮着复杂又难以言喻的神情。 一连几天奚宅一切安宁,司执传来的消息都是她在养伤。 所有平静都是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在奚振中醒的这天逐渐显露。 一家子所有人往医院敢去,不停的故作忧虑,劝解奚明月别惹爷爷生气。 本以为纪云楚无故失踪,急得奚婉清要报警抓奚明月,争吵之际接到了她的来电,不知说了什么面露喜色,再也没找过奚明月麻烦。 她不说奚明月也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以为自己攀上了厉靳,满足了虚荣心罢了。 到医院全程她没有只字片言,始终低垂着睫羽,清冷的面容气质出尘。 昏迷多日的奚振中瘦弱不堪,面容凹陷,苍老的眼睛更显浑浊。 奚明月被挤到最边角,远远看着,满心愧疚。 奚振中听完他们的嘘寒问暖,扫了一眼,看向最边边的人:“明月,到爷爷这来。” 即使有意隐藏他,也耐不住老爷子关爱孙女的心。 奚明月听到他沙哑苍老的声音鼻尖猛的一酸,快步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好。” 见她诚恳的模样众人刚想拦着的动作也微僵住,默默的收回。 “爷爷,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听你的话。” 奚振中疼惜的揉了揉她的头,叹息道:“别怪爷爷,爷爷只怕我走了以后没人护着你。” 他深知奚明月性子桀骜,不肯忍受,这样直的性子一个人肯定是吃亏的,更何况还生在了权势之家,更要找个保障。 奚明月快速的眨眼藏匿眼泪,艰涩的咽了咽口水,声线微颤:“只要爷爷能好起来,我都听您的,我愿意嫁给厉景容!” “不骗爷爷?” 她狠狠的摇头,目光坚定,“不骗!我愿意嫁给厉景容,婚期等一切事物都全听您安排!” “主要还是你跟景容能好好的在一起,婚礼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婚期的话就定下月十九怎么样?” 第四十七章 以后再叫叔叔,叫一次罚一次 现在已经十五,那岂不是只有一个月时间去准备婚礼? 眼下她已答应,“好!明月都答应!” “就下个月!我结婚,爷爷一定要在场……爷爷要快点好起来。” 她现在不能连爷爷都抓不住。 奚振中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与此同时,厉靳带着贝贝不知何时站在病房内,棱角分明的面庞透着生硬下的清冷,多了两个人狭小的卧室更显逼仄。 奚明月回头扫了他一眼,很快移开,低垂着眼眸敛去失落,“我去问问医生爷爷什么时候能出院,明月先出去。” 她想逃离有厉靳的地方。 贝贝拉着厉靳的手,湿漉漉的圆眼闪过微光,暗中捏了捏老爸。 “医生说最后再检查一遍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午检查。”低沉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悠扬,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冷硬。 目光落在她身上,厉靳眉心微不可查的蹙动,不知道她的伤如何了…… “阿靳有心了,我听医生说这段时间是你一直在忙前忙后的,这份情伯伯记下了!” 话已经被他说完,奚明月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附和爷爷:“谢谢厉叔叔。” 厉靳平淡的面上有一丝破绽裂开,扯了扯嘴角有些强硬的抿唇:“贝贝一直很挂念您,这些是我应该的。” “奚爷爷好!”贝贝弯着眼角,咧嘴笑,奶白的包子脸惹人喜欢。 “快来,让爷爷看看!” 贝贝松开厉靳,上前让奚振中摸了摸脑袋。 没有得到回应的奚明月一脸复杂,低垂着头不敢抬。 对她俨然一股子长辈气度,这就是自己所希望的,不是吗? “奚爷爷,贝贝刚才听说明月阿姨要嫁人了,是不是呀?” 老男人打探到现在也没个消息,看来还得他亲自出马。 “对啊,明月阿姨嫁的是你景容哥哥,到时候你跟你爸爸一起来啊!” 念着奚家也许就没有新婚嫁娶的喜事了,这次必须要史无前例的隆重起来。 “婚礼前我会开场发布会,杰林啊,把所有媒体都请来,昭告天下,这就是我奚家的孙女,奚氏集团小孙女,奚明月!” 那将预示着她进入集团,跟董事长不相上下。 奚家四子脸色微青,奚杰林嘴角抽搐,“是……大哥,奚家孙女自然是要场面隆重的。” “现在你要开始上手集团事物了,以后爷爷不在了,多听听你爷爷和姑奶奶还有你叔叔们的意见,务必要把盛拓管理的井井有条。” “爷爷,您不要老像交代遗言一样行么?难道你想看我现在抱着您嚎啕大哭吗?” 闻言,奚振中无奈的笑了笑,他就是要趁着人多齐全,才说的,防止居心叵测的人想篡改遗嘱给他孙女使绊子。 厉靳也在,说不定到时候也能帮一绑。 “哪像了?我看一点都不像,”他看向贝贝:“贝贝说像不像?” 贝贝立马摇头:“不像,奚爷爷肯定能长命百岁,到时候等贝贝长大还要跟奚爷爷一起玩乐高呢!” 软糯清脆的声音惹得老爷子笑不拢嘴,心情好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贝贝,让奚爷爷多休息,你太吵了。”属于厉靳独特的低音沉沉响起。 “你瞧你,”他看着脸耷拉下来的贝贝,嗔怪他:“孩子都被你教的木讷了!” 他抬头环顾了下,“明月啊,你现在估计要辞职了,正好你厉叔叔在这,你们到外头谈吧,别打扰我跟贝贝说话。” 闻言,奚明月心咯噔一下,手微微攥紧,眼神闪烁的看了看面容冷淡的厉靳,跟着他出去。 卧室就那么大,装不下这么多人,呆呆的站着,他看着实在不舒服,挥挥手: “行了,都回家去吧,留明月在这就行了。” 心有不甘,家主的话不容违背,出去也在窃窃私语。 重新回归平静,奚振中和贝贝笑说着,年纪一大越是想抱重孙子…… 一墙之隔的客厅,气氛跟里面截然相反,奚明月像极了犯错的孩子,低头盯着把衣角捏到褶皱的手。 男人比她高出很多,熨贴工整的西装被他穿的一丝不苟,恰到好处,目光紧攫着她:“准备什么时候辞职?” “既然爷爷命我管理公司,还是尽快办理吧。”她声音小如蚊蝇,极没底气。 这样子是原本的她最讨厌的唯诺。 “可以,抽空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吧,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好的。” 他扫了她一眼,冷不丁的说:“下月十九我会到场。” “啊?”在发神,再加上现如今跟他相处很紧张,没听清。 “你的婚礼,”男人眼神略微深邃,带着极具压迫感的审视:“别说你没放在心上。” 奚明月微愣,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沉吟片刻后,“明月先谢谢厉叔叔的捧场了。” 闻言,男人嘴角咧出一丝冷冽,似是冷笑了一声,神情不明,看到贝贝出来后,作势要离开。 “爸爸,”他揪住厉靳的衣角,回头眼巴巴的望着奚明月:“妈妈,奚爷爷要休息了,你能送送我们吗?” 抵挡不住他的眼睛,仿佛拒绝她就是罪人。 “好,我送送你们……” 小孩子难改称呼,慢慢来吧。 厉靳在前,她在后,中间夹着贝贝,一路沉默无言。 走到转角时,宋殷一脸受挫的跟他们碰面,忍不住吐槽:“不是我说,你那个好朋友真的……要不要那么公私分明?你看给我挠的,不知道地还以为她属猫呢……” 奚明月有些惊讶的轻呼:“你去找霜霜了?” 看这样子,不把她惹急了也不会动手。 八成是花孔雀的错。 “你去招惹她干嘛?你来看病?” “你才——” 话还没说完贝贝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奶声奶气的撒娇:“宋叔叔,你上次说要给我买乐高的,不如就现在吧!”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他感受到奶娃亲爹的眼神,声音小了下去,果断抱起奶娃逃一样走了。 不过十几秒的动作,走廊人少,奚明月站在他身后,安静的只有脚步声。 做电梯也只有两人,狭小的空间让奚明月有些闷,这种闷是来自前方的压迫感。 只盼着电梯能早点到。 “我很生气你说的话。”电梯即将合上时,厉靳缓缓转身,一脸晦暗的朝她靠近。 “你,你要干什么?”她手护在前,眼神闪烁着不断被他逼到角落,放大的俊脸出尘脱俗。 清冷的檀木香若有似无,惹得她心头痒痒的,心跳也止不住的加快。 他抬手放在她肩上,顺着锁骨逐渐往上,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上去。 另一只手禁锢住她的双手,按在自己心口处,让她感受真实的心跳,为她而加速的跳动。 女孩的挣扎犹如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一吻完毕,他幽深寡淡的狭眸中流露出满意之色,倒映泛着水光的红唇,他指腹来回的碾着,“以后不准叫叔叔,叫一次,罚一次。” 沙哑的嗓音让她心头一怔,厉靳有毒,是个让人沾染就难以戒掉的毒。 “这有监控……” “谁敢发?”男人嚣张的语气透着不羁下的肯定。 身份崇高的好处,不敢得罪。 还有一个月,她就要跟厉景容结婚了,就算挂名夫妻,她也不能这样做,如果泄露,她代表的是奚家的颜面。 她之前从没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单独的自己,是可以代表奚家的一个人物。 带上滤镜,人就有了羁绊,便再也不能有跳脱出羁绊的自由。 如果有,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眉头隐忍的突跳,太阳穴阵阵作痛,手撑在他胸膛推搡着,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苍白。 女孩的动作无异于给他按摩一样,轻柔的像欲拒还迎。 “明月,爷爷没事了,你嫁我吧……”他不轻不重的吻逐渐深入,鼻息间尽是两人的清香。 “唔……别……”女孩推搡的力气从小到无。 在厉靳刚抚上她的后脑勺,怀里的人如同一滩水没了支撑点靠在她怀里,眼眸轻阖着,鼻息微弱。 “明月?” 没有反应。 他眉头倏地皱起,立马通知了顾野,随后横抱起她去了急诊室。 半刻钟后。 段寒霜拿着报告出来,推推眼镜框:“低血糖了,输点液就没事了。” “不过她之前身体一直挺健康的,怎么一碰见你不是头疼,创伤后遗症就是低血糖贫血呢?” 不管眼前的男人有多位高权重,对自己女朋友不好,这些滤镜她统统不看。 厉靳垂了垂眸,低沉暗哑的嗓音透着冷意:“她要嫁给厉景容了,婚期下月十九,前几天她被罚了家规,在养伤期间进食不多……” 段寒霜微微一愣,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气上心头,这丫头居然又瞒着她! “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 了然,这点时间她也来不及说,可怎么就突然妥协了?她不是一向讨厌厉景容吗? 看着男人眼底的清冷和被压抑住的忧伤,段寒霜似乎猜到了七八分。 “你先回去吧,她醒来我会跟她好好谈谈的。”虽然看不惯厉靳,但她始终站在正义这边。 跟厉靳比,厉景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她个人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 “好,不打扰了。”厉靳微微颔首,旋即离开。 输了两小瓶葡萄糖很快就醒了,印入眼帘的是放大版绝美的脸,透过镜片,她眼底藏着刀刃般的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奚明月当即发了一颤,嗔怪道:“离我这么近,你想要吓死我啊!” “我看你是心虚了!快说,为什么甩了厉靳!” 奚明月:? “他跟你说我甩了他?” 第三十八章 挂名夫妻,流程再繁琐又如何 段寒霜没有直接回答,“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下月十九记得来喝喜酒。”说是结婚,脸上没一点高兴,满脸臭像。 “你跟厉景容的喜酒我可不敢喝,我怕消化不良。” 奚明月固执的把头扭过去,缄口不言。 “那你跟厉靳就这样算了?”她可没见奚明月经常谈恋爱,二十五年来这还是头一回。 “不这样还能怎样?”他冷嗤:“难道还要我再把爷爷气吐血一次?还是我跟厉靳私奔,让所有人看爷爷看奚家笑话?” 她不可能让爷爷沦为笑柄。 “挺好,牺牲小我成全大家面子,”段寒霜意有所指的轻叹,“短短的几日,想必你们也没多深厚的感情,挺好。” 奚明月拧眉,这话分明故意说给她听的,但,毫无用处。 用情至深,情深缘浅,缘起缘灭,终归虚妄。 沉吟片刻,略有委屈的说:“我都晕倒了,你醒来第一句不关心我就算了,还帮着外人说话。” “我帮谁了?你低血糖还要让我八抬大轿给你抬进手术室吗?” ……这倒不用。 她想到厉靳的话,“家规也是你头一回挨板子吧?” 奚明月有些惊讶的抬了抬眉,随后又恢复正常,“厉靳都跟你说了?” “不说你还准备瞒我几时?”幸亏厉靳说了,不然她都感觉这比塑料还塑料的友情岌岌可危了。 “跟你说也没用……”她低声咕哝道:“下次一定说行了吧!” 段寒霜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她的保证麻木,“快点起来,别占用公共资源,回家休息去!” “不了,我还要留下来照顾爷爷。” “行吧,吃饭别挑食,注意作息,有问题及时告诉我。”她把嘱咐留在最后,可奚明月每次都会当耳旁风。 她掀开被子,起身整理了一番,旋即离开。 回到病房,就见一群医生安排奚振中检查,见状她连忙过去扶着。 “爷爷没事,就是躺久了腿有点麻。”厉靳安排了人每天给他按摩疏通经络,若没有,现在恐怕要轮椅推着了。 敛去低落的神色,点头:“好,明月知道了。”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回病房等报告,走廊太吵,奚明月有些头疼。 厉靳的人一如既往送来午餐,色香味俱全,心底又掀起层层涟漪。 “多吃点,”奚振中喝着养生粥,疼惜的看着消瘦的奚明月,“你看你,瘦的都皮包骨了!” 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确实瘦了不少,“好,我多吃点。” 嘴角挤出一丝丝微笑,看着倒像个没灵魂的玩偶。 奚振中神色顿了顿,欲言又止,又恢复如常。 婚期近在眼前,奚振中没有拖泥带水,立马告诉了顾月华,第二天带着走路不是很利索的厉景容来商议婚事。 厉奶奶常年在国外,提亲一事全权由顾月华安排。 “奚叔,您就别跟我客气了,”看着亲自来迎接的奚振中,她心底也舒服不少,“您刚出院,还来迎我们,这不让小辈们受宠若惊嘛!” “这就是明月吧?”她看了看奚明月,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又道:“真是美的倾国倾城!看来我们厉家有福了!” “夫人好。”奚明月在一旁,嘴角始终挂着浅淡的微笑,声音淡然。 “呵呵……无妨无妨,我这身子骨再不动弹动弹,就要散架咯!”他看了看身后的厉景容,“景容也瘦了不少,你们俩倒是对上了,斗瘦的跟蚂蚱似的!” 奚明月没有抬眼,自始至终寡淡清冷,“爷爷多虑了,爷爷先坐吧,我去给您和夫人沏茶。” 她给佣人使了个眼色,起身离开。 顾月华捕捉到,一张脸笑的褶子都出来:“景容啊,你也去帮帮,小心明月把手给烫着了。” 奚振中也附和。 厉景容当下答应,转身就变了一副神情,眉间堆砌着不耐烦的躁意,强忍着不适走去茶水间。 奚明月在对着开水机出神,一张侧脸就能看出有多阴郁。 “我也挺苦恼的。” 一道男声把她思绪拉回,眼底浮上亘古不化的寒冰,有条不紊的泡茶。 “谁娶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能高兴呢?”厉景容语气轻蔑,一脸讥讽。 闻言,她眸底寒光闪烁,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冰冷彻骨的寒意:“对啊,知道自己戴了绿帽还得装成没事人,欺软怕硬……可不就是你吗!” 她是顾及爷爷,厉景容是被虚荣蒙蔽了双眼,一心向坏。 这是在奚家,不可轻举妄动,他脸色阴鸷沉沉,闪过一抹狠厉,“等你嫁进来,我看你能狂到几时!” “别说你没死,就是你死了,我还能是这副模样!” 轻飘飘的语气透着寡淡下的决绝,厉景容走上前去,用力握住她的端茶的手,俯身在她耳边,极力隐忍的说:“好啊,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想象着我是厉靳……” 奚明月眼底一凛,果断决绝的呵斥:“满嘴污言秽语,放开!” “我还没跟你算上次的事,你最好别自讨苦吃!这是奚家!”绑架一案,她不会就这么草草了之,这账终归是要算! 娇俏的身形散发着压迫,凤眸中似是万米深海下的阴冷危险。 “现在厉家也不是你们当家,厉靳包括他奶奶,一个光明正大欺负你,一个暗搓搓利用你,哪个对你真心实意?来觊觎我在盛拓的股份,这种种……你不下贱谁下贱?” 字字句句皆像刀尖毒针般扎在他心里,他发了狠的捏在她手上,眼底散发着凶毒之色,恨不得将他凌迟。 力气不敌他,疼的眉头拧成“川”字,声音还是一贯的冷:“你不说我也不会惹事,自相安好,若是你不信邪,非要碰一碰,不管是厉靳还是我……很乐意奉陪。” 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厉景容嘴角僵硬的抽搐几下,松开了她,隐忍着说:“随你怎么说,我不在意,谁让你是我亲爱的未婚妻呢……” 余光一瞥,女孩端着碟子的手骨节泛白,颤抖不止,他心情大好,提醒道:“茶,该送去了。” 奚明月胸口剧烈的起伏,痛苦的皱眉,突如其来的头疼让她有短暂的眩晕,稳住心神后才离开。 “要我说啊,就不要办什么订婚了,直接结婚干脆利落!” 客厅内传来爷爷苍劲爽朗的笑声,紧接着顾月华附和:“也好,现在年轻人都怕麻烦,直接办婚礼正好!” “行,那就这么定了,下月十九,你我就是亲家了!” “从叔叔变亲家,我是不是还长了个辈分哈哈……” ……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奚明月像是木偶一般任凭差遣,只是脸上的笑实在牵强。 转眼一月已过,奚振中公开了她的身份,消息一出,奚明月的手机信息直接瘫痪。 最惊讶的还是柳沐,朝夕相处竟然这么能隐藏! 为此奚明月还得费力气解释贝贝的事情只是开玩笑。 婚期至下,奚厉两家张灯结彩,婚礼定在户外草坪上,面积之大容纳不少宾客,以及各路媒体。 化妆室内,段寒霜一脸探究,奚明月精致完美的坐在镜子前,美到惊心动魄的脸面无表情。 “你已经公开身份,跟厉靳坚持坚持又怎样?我看了报告,你爷爷余毒已清,你还在顾及什么?” 她认识的奚明月,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女孩眼神空洞,木讷的开口:“我跟爷爷提过,为什么跟我结婚的不是厉靳,他身份复杂,爷爷只想我能安稳度日,厉景容是最佳选择。” 声音很轻,悠悠的飘到很远的地方:“抓不住贝贝,不能连爷爷也抓不住,他身体不好,经过这一遭,我不敢说。” 她透过镜子看向段寒霜,“你说得对,几日的相处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呢。” 段寒霜细长的柳叶眉蹙了蹙,眼底掠过一丝异样,“明月,你也清楚,你跟厉靳的关系是不能抹灭掉的,厉景容不是你的良人,这场婚礼更不是儿戏。” 她不想看着好友步入婚姻的坟墓,豪门是非多,她生在权势之家,又生了副反骨,真是不知是福是祸。 “别说了,”外面的音乐她越听越烦躁,捏了捏山根,闭上眼睛沉沉的说:“我头好疼,你帮我捏捏吧。” 没等她伸手就愣住了,透过镜子,厉靳身着经典西装,熨贴工整,一丝不苟的站在门口,目光紧攫着奚明月。 她闭着眼睛,因为夹杂着音乐并没有听到脚步声。 走上前去,将她美艳绝绝的模样刻在脑海,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揉着她的太阳穴。 “手法不错,值得表扬,看来以后要你多帮我按按了。” 段寒霜及时出声,“呃……我给你按着,你先好好休息会,后面还有很繁琐的流程。” 说完她透过镜子意味深长的朝厉靳颔首,旋即无声离开。 “不过是个挂名夫妻,流程再繁琐又如何呢?”她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段寒霜没有接话,心想定是为自己不快,明知道厉景容是个火坑还要往里跳。 “我真不是甩了厉靳,我是真的怕爷爷出事,爱情和亲情摆在眼前,我也想兼得啊。” “难道我不喜欢厉靳吗?离开贝贝我不难过吗?我难过的都瘦了七八斤,你摸摸,瘦了一圈……” 第三十九章 听到你说舍不得我,就不想走了 婚纱是意大利城堡系列,方领低胸,若隐若现的好身材,从他角度看去,狭眸愈发得深邃。 复古且精致的长袖设计,脖颈后系着蝴蝶结丝带,衬得她俏皮又优雅,进口喷金面料手工刺绣香槟金花纹案,拖尾很大,尽显奢华。 厉靳则是一身丝绒灰黑西装,黑衬衫,打着极其复杂的领结,有着独特棱形的黑曜石袖扣,裁剪得当,颀长健硕的身形把每一处褶皱都展现到极致的适当。 微垂着眸,浑身上下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压迫,如同极地寒冰的雪莲,触及不到的疏离。 她瘦了,锁骨都比之前更加明显了。 他眸色微深,轻轻叹了口气,该拿你如何是好…… “你叹什么气,想想老娘穿这么好看,结果结婚对象是厉景容,倒胃口,我都还叹气呢!” “当初厉靳早点出现,比厉景容出现的还早,我现在就光明正大了……也不至于被厉景容那孙子捏着小辫子,话里话外的威胁,气死我了!” 除去音乐只有她一人在喋喋不休的唠叨,奚明月不满的睁开眼,“我说你怎么——” “厉靳?!” 她瞳孔极具缩小,心瞬间漏拍一下,转过头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你什么时候溜进来的?霜霜呢?你们不会是串通好的吧?” 他把她脑袋转过去看着镜子里的她,边揉太阳穴边淡淡的说:“今天你结婚,我来看看。” 那岂不是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奚明月脊背略微僵直,他的神情却是自若淡然。 可千万不能砸场子啊,她爷爷心脏受不了! “哦,你看过就出去吧,我要补妆了。”眼底有些不安的闪烁,婚纱里的小手不停的揉搓着面料,找了个合理却敷衍的借口, 现在身份尴尬,相处起来也紧张很多。 闻言,厉靳不以为然的挑眉,“本来想走的,不巧,听到你说舍不得我,离开我很难过……突然就不想走了。” 果然是全都听到了!并且还抓着这些话来刁难她! 霜霜啊,现在助攻晚了,他们身份尴尬不能搞这出啊…… 心虚的连镜子里的他都不敢抬头,这段时间她怂的够可以。 “我……我说了吗?你有证据吗?”虽然很不齿这种赖皮情节,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你没证据不要瞎说,我今天是要跟厉景容,你侄子结婚的,大喜的日子你别诬陷人。” 男人似是听到了笑话,“你现在在用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她微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厉靳的手顺着她的脖子颈肩,滑过胳膊,抵在卓沿,将她牢牢围住。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痒痒的,实在不好受,往前俯身想离他远点。 垂眸看去,厉靳的眸色更深了,“这件婚纱很美,不过在外人面前,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弯腰。” 低沉寡淡的嗓音透着股不容置喙的果断决绝。 奚明月低头意识到,脸色涨红,立马捂住,回头怒瞪。 “唔——” 在回头的一瞬间他的大手就抚上她后脖颈的丝带,扣住不让她动,逐渐加深这个吻。 奚明月怔住,大脑“铮”的一声弦断了,一片空白,神经高度紧张,瞬间忘了思考和反应。 他吻了许久,奚明月快要软成一滩水才放开。 厉靳用指腹轻轻摩挲在她耳垂和后脑勺处,令她快到迷失自己。 女孩意识到反应过来,男人又点到为止的松开,看着她红唇泛着水光,餍足似的满意的笑了。 “等会见。”说完他淡淡的一笑,旋即离开。 化妆室只剩她一个,心里掀起层层涟漪。 该死的男人,亲一下就跑这是什么意思?惹得她心口一阵怒意躁动。 伴郎伴娘都是爷爷安排的,掐着点拉她去婚礼现场,提醒这小心那,给奚明月一种古代出嫁的繁琐感。 “待会董事长会带着您走到景容少爷那,切记不要走太快,一方面也是为了拍摄好看。” 本市最顶流的两大家室结尾亲家,媒体都等的迫不及待了。 “知道了。”奚明月微微皱眉,十分不耐烦。 现场布置华丽不次于她上次筹办爷爷寿宴那么奢靡,所及之处皆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爷爷这是跟顾月华算是下了点功夫了。 台上的厉景容一身黑色经典西装,户外没有选择燕尾服,他颀长的身形把服装驾驭的很好,奚明月打量着,心底不禁腹诽:要是厉靳穿,一定比他有感觉多了! 这话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一两句了,伴娘暗搓搓推了推她,示意要跟爷爷往前走。 台下的众人都在看着,厉靳坐在前排,棱角分明的面庞晦暗不明,旁边的贝贝,小表情不知是在生谁的气。 没走几步,厉景容就迎了上来,一副爱她至深,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奚明月一阵恶心,又不能表现出来,憋屈的很。 “爸爸,你真的很让我失望……”贝贝眉头都要皱到一块去了,凑近他低声责怪:“给你制造机会都把握不住,妈妈真结婚了,怎么办!” 看着他气鼓鼓的脸颊厉靳上手捏了捏,像奚明月那样,小声说:“相信爸爸吗?” 贝贝微微愣了,点点头。 他欣慰的揉揉他的头,“好了,快坐好。” 听完表情这才稍稍变好,开始朝身边的长辈示好撒娇。 前天晚上,他破天荒的给远在欧洲的米迦勒和戴维开了视频会议,让米迦勒派一部分人去他国考察,提升项目水平,总部需要人手也透露给厉奶奶。 以最快的速度不动声色的让她知道厉景容的意图,拿出他给奚振中下毒的证据。 据他所知,奚振中和厉奶奶是有某种关联的。 厉奶奶最不喜别有二心的人,知道此事定不会视而不见。 …… 司仪叽里咕噜的说着,紧接着伴娘拿着戒指上台,司仪环顾四周,看到厉靳时明显顿了下,眼底闪过恐慌。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她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下,在司仪身上闪过,抿唇欲言又止。 此前她拿钱贿赂过,在婚礼上不要念誓词,司仪不为五斗米折腰偏不答应,怎的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管怎样不对着厉景容说出那三个词还不那么恶心,否则她真怕当场呕吐。 厉景容一副儒雅的笑容,拿出戒指等奚明月伸手。 等了片刻,他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咬牙提醒:“爷爷还在下面,你想闹也得等回家!” 可她偏叛逆,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一副看戏的表情。 “妈妈是要后悔了吗?”贝贝又朝厉靳附耳低声道,神秘兮兮的鼓励他:“爸爸,你去把妈妈带回来,别怕,我把暗卫带过来了。” 厉靳一脸阴沉的皱眉,自己这儿子怕不是戏精转世,不仅会演还这么天马行空。 他不说话把贝贝急的一脸愤怒,“爸爸,你不去我去了!” 爸爸能不能硬气一点,妈妈都在无声抗议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 “爸爸——” “再吵,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寡淡的嗓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决绝,为分明的下颚线添了一丝冷峻和疏离。 贝贝虽没见识过爸爸真正生气,但总是会怵他的冷眼,耷拉着脑袋在座位上,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爸爸真小气,一点都不勇敢……”不满的嘟哝着,小腿都够不着地,连草都踢不了。 厉靳半靠在座椅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上,手搭在膝盖没规律的敲着,玉扳指在他节骨分明的大拇指上,讳莫如深的抬眸审视的望着那对新人,至强的气场轻易压过今天的主角。 司仪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接二连三被靳爷威胁,这话说还是不说啊? 奚振中示意了眼司仪,硬着头皮提醒:“咳……请新郎给新娘戴上戒指!” 奚明月听到台下一阵骚动,嘴角掀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缓缓伸出手。 厉景容牵着她的手,冰凉的戒指就这样一点点戴在她的无名指,无形的束缚就这么把她捆住了。 “请新娘……”没等司仪说完拿过戒指草草给他戴上,一秒都不愿延迟。 心底苦涩扩大,爷爷,这回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台下的注视太过强烈炽热,她不敢去看,如芒在背。 这次,真的结束了。 喜宴上她喝了很多酒,在段寒霜那桌玩起了游戏,可还是没逃过厉景容的魔爪,拉着她去给每桌敬酒。 自始自终,都有一道寡淡又阴鸷的目光紧攫着她,来自上位者的至强气场。 到了厉家地位崇高的一桌,故意不去看厉靳,干脆的仰头一饮而尽,催促厉景容离开。 她更不想跟几个爷爷和姑奶奶勾心斗角的,烦。 “快走!” 厉景容瞥了一眼,温润一笑,搂住她的腰,奚明月只觉得那到目光更凛冽了! 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可恶的厉景容! 她笑着从齿缝中挤出:“你找死!” “别忘了身份,需要我提醒你?明天各大网站媒体都会报道你我的婚事,安分点……对你我都好。” 他冷哼了下,转过头又笑脸盈盈,“我跟明月再敬爷爷一杯!” “爷爷,别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她制止。 奚振中摆手,“哪来这么多破事,今天我高兴,喝一两杯没事的!” “还有妈,小叔叔。”他抿唇浅笑,一副谦谦君子的儒雅。 奚明月使劲扣着酒杯,咬着后槽牙挤出笑脸,叫了声:“妈……” “哎!”顾月华笑不拢嘴,爽快的一饮而尽。 “还有小叔叔呢!”他假意提醒。 奚明月太阳穴突跳,隐忍着深吸口气,笑道:“小叔叔,明月敬您。” 第四十章 脑袋那么大里面尽是稀泥 厉靳一双狭眸极具审视缓缓打量着她,沉吟片刻,挽唇道:“我待会还有会议,这杯酒暂且放在合家宴上吧。” 顿时,她觉得好日子到头了。 厉靳又怎么会放过她…… 压抑的她呼吸都快不畅,“好……” 他是家主,拒酒谁也不会说什么,奚振中附和:“对对,阿靳业务繁忙,等明晚上再好好自罚几杯!” 厉靳微微颔首,“奚伯说的是。” 顾月华从胸腔发出冷哼,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厉景容他爸跑了,这家主还轮不到他呢,神气威风什么? “大伯母,你冷笑,是在嘲笑我爸爸吗?”冷不丁,一声稚嫩软糯的嗓音清楚的传入周围人耳中。 顿时,一桌人都安静了不少,奚婉清和奚月柔一脸看戏,其他几位眉头皆是微皱。 远处不清楚情况的还在推杯换盏的笑谈。 顾月华脊背一凉,保养精致的脸上微微皲裂开错愕,扫了眼神情自若的厉靳,心生惶恐。 她平日里口无遮拦惯了,在顾家可以,嘴巴太快脑子没跟上。 他是家主,厉家家规亦是严苛,扣个罪名罚一顿就得不偿失了。 转而借着贝贝用开玩笑的口吻解释:“大伯母哪冷笑了,酒太烈,刚才是没咳出声,你瞧你这么大点的人,都知道这么多了!” 闻言,男人轻呷了口凉茶又放到桌上,动作中透着矜贵,掀掀眼眸,“那大嫂还得多多注意身体。” 嗓音自始自终寡淡无常,不咸不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只有望而生畏的疏离感。 “哦……呵呵,不错不错……”顾月华在心里捏了把汗,讪讪的点头,音量小下去:“人上了年纪是要注意身体……” “妈,您少喝点。”厉景容体贴的关怀。 “别说我了,你们俩啊我得叮嘱几句!”她看了眼奚振中,附和点头。 顾月华转换成语重心长的姿态,拉过奚明月和厉景容的手,放到了一起。 奚明月只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如芒在背,顾夫人,您别让我作死了…… “结了婚跟谈恋爱可不一样,记住,家和万事兴。” “景容,你是男子汉,平日里要让着点明月,厉家可不能出了亏待媳妇的人,你们就好好过日子!” 她又拍拍奚明月地手,“景容跟你都是第一次结婚,很多事情要多对磨合,日子都是一步步过来的,有些事男人粗心你也就别跟他计较,生气你找我,我来教训他!” 说着,还嗔怪的瞪了眼他,一副护儿媳妇的真情戏码。 要不是奚明月找人打听过顾月华差点就信了。 豪门里能有几个没心眼的,顾月华更是背地一套,面上另一套。 往后的日子是少不了拌嘴,奚明月只求别气到爷爷。 笑了笑道:“是,妈……我不会受委屈的,奚家家规,不为五斗米折腰,哪怕没权没势,受了屈定要原封不动还回去。” 绑架的事,可能会晚一点,但他逃不掉。 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把他吊树上打一顿! “还是明月最懂家规!”奚婉清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受到奚杰林的眼神才闭了嘴。 “不错,若是明月受了委屈,我老头子第一个不答应!”奚振中也是在旁敲侧击厉景容,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 “爷爷,我会对明月好的,这辈子爱她敬她,绝不背叛她。” 奚明月顿时嗓间一阵呕吐之意,天呐,这货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人还没出远门呢这嘴跑西伯利亚去了? “咳咳……”实在没忍住咳了两嗓,这结个婚也太麻烦了。 “不过爷爷放心,我不是主动惹事的人,我会乖乖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越看越像小两口呢!”顾月华嘴角要咧到耳根,欢喜的拍了拍俩人相叠的手。 “妈妈啊,就希望你俩和和美美的,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妈,这么多人呢……这种事还得看缘分!” 一圈人附和着笑了笑。 奚明月嘴角抽搐,又听厉景容出声:“小叔叔不说点什么吗?” 您可是厉家家主。 被点到的男人仍是慵懒的姿态,跷着腿手搭在上面,转着玉扳指。 闻言抬眸,淡淡的扫过贝贝又到相叠的手,目光落在二人脸上,漫不经心的轻启薄唇:“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生疏又礼貌,奚明月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下,摸不清厉靳语气中的情绪,尽可能错开跟他对视。 “借小叔叔吉言,”他抿唇,恭敬的道:“我定会跟明月早生贵子,到时候贝贝也不孤单了,有个弟弟妹妹也热闹。” 贝贝不及厉靳隐藏表情,一脸不悦,瘪了瘪嘴,露出跟奚明月同款酒窝。 厉靳唇线明显,棱角分明,微微向上挑,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的说:“早生贵子。” 厉景容恭敬颔首,顾月华和奚振中失陪后去了其他桌逐一敬酒。 转身就狠狠的甩开他的手,一脸触霉头的晦气:“不到必要时刻少拿你爪子碰我!” “你以为我愿意?哼……今天老老实实给我装好,否则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他就捏准了这条,一拿出来奚明月没了回怼的理由,气的直翻白眼。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着法找厉靳说话,以前没看出来,脑袋长这么大里面都是稀泥……” “嘴巴给我放干净些!不然要你好看!” “我可怕死了!”她冷声嗤笑,“满口放臭屁,啥也不是……” “奚明月!”他忍无可忍,听不下去转身警告她。 “再喊大点声,最好整个大厅的人都听见。”她扬了扬下巴,笃定他不敢。 顾月华就算再不喜,也要顾及奚家的权势地位,她在厉靳面前不行,看中的是奚明月背后的势力,起码能往上走走,好比让厉靳安排个小职位给他。 厉景容气的脸色铁青,想伸手碍于面子,在她耳边恶狠狠低语:“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抬脚比她先走了,她觉得松了口气,慢吞吞跟在后面。 …… 终于结束了,她到家立马卸掉繁琐的头饰和服装,穿了件改良版旗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和有致的曲线,一颦一笑娇媚中带着慵懒,气质清冷绝艳。 晚上她就在厉家住下了,她本想借着由头说没衣服,结果爷爷马不停蹄的派人把她房间都搬来了。 “先说好吧,一三五七我睡床,二四六你睡床,别问我为什么比你多——” “叮铃铃……”一阵铃声打断她要说的话。 厉景容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拉上阳台门才接起。 “嘁,搞得我很想听一样!”她回头继续收拾着衣服,一个房间两个人住,太不方便了,必须得想个办法…… 楼下,厉靳在书房处理公务,身着墨绿色法式衬衫,戴着金丝边眼睛,修长的手指在鼠标上滑滑点点,一丝不苟又十分贵气,整体气质与复古风格的书房十分融洽。 “爸爸。”贝贝没有敲门直接进来,一身浅蓝色睡衣衬着奶白的包子脸稚嫩可爱,嗓音像是刚睡醒。 他扫了眼腕上的薄表,停在手中的事物,“怎么了?” “楼上像是有家具移动的声音,太吵了,我被吵醒了……” “我想让妈妈哄我睡觉……”他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大眼睛,人见尤怜。 闻言,他眸光一深,看向贝贝,“晚上是不应该发出噪音。” 起身,贝贝很自然的拉上他的手,上楼,停在厉景容房门前敲了敲。 “谁啊——你来干什么?”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一大一小。 她额头沁出薄汗,旗袍因为搬东西略有褶皱,头发微乱,看着厉靳瞬间凛冽的目光心猛地漏拍一下。 男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面无表情的开口:“你们动静小点,房间不是很隔音。” “我……算了……”孩子在这,不跟他多说。 蹲下来,温柔的哄着贝贝:“贝贝,对不起啊把你吵醒了,摸摸头,我不搬了,你下去早点睡觉吧!” 贝贝不舍的拉了拉她的裙摆,“妈妈,你能哄我睡觉吗?我很少住这儿,一个人睡害怕……爸爸忙工作要很晚才能休息……” 自己的心头肉啊,奚明月纠结了一番,找个借口跟他分房睡也好,答应:“行,你先回去,我待会就过去。” 因为深夜,顾月华也没有发现,厉景容不知道跟谁在打电话,一脸凝重,打了串字递给他看:[我去跟贝贝睡,明天一早我会假装跟你一起下楼,别逼人太甚,否则一起死!] 厉景容凝视着好一会,直到电话那头叫了他好几声,朝她摆摆手继续讲电话。 那她就不客气了! 带上睡衣悄咪咪的去了贝贝房间,见到他关上门就把他抱在怀里亲,“宝贝!妈妈的小心肝!” “妈妈!” “你爸爸每天都忙到很晚吗?”她见到他眉宇间凝着一股躁意。 “不知道。” 也对,一个小孩子哪懂那么多。 算了,不想不该想的,虽跟厉景容为挂名夫妻,但也不能闹出家丑。 她跟厉靳是要渭泾分明的。 “妈妈,你别着急,爸爸说了,有办法让你不嫁。” “对了妈妈,你领结婚证了吗?” 第四十一章 讨厌她也不至于连夜跑吧 她惊讶的摇头,只望厉靳别插手了,这些话又不好跟贝贝开口,为难的沉思着。 贝贝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希望全寄托到爸爸身上了。 “贝贝,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已经嫁给厉景容了,家规严苛,以后说话要小心,知道了吗?” 祸从口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乖乖点头。 楼上房里的厉景容正在收拾东西,电话那头还在缓缓说道:“道理我已经跟你说了,选择权在你,若是以后后悔,别怪曾祖母。” “不会的,景容没有二心,相信曾祖母,我现在就在收拾东西,今晚的飞机。” “没事,你可以慢慢来。”女人轻缓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都明说了moon现在总经理位置给他,哪能留着?跟总部的势力相比较,盛拓就是九牛一毛,何必留在国内在厉靳面前心惊胆颤的。 “曾祖母,这个家我一秒也不想多待,今晚我就走!”省得奚明月在他面前整幺蛾子,他治不了她,那就丢给顾月华。 这烂摊子谁爱管谁管,反正现在他已经趣了,又怎能忍受同在一个屋檐下被戴绿帽?而且对方还不是真正的奚明月。 这次出国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找出真正的奚明月,还他明月妹妹一个公道! “明天你先到欧洲边缘小国,我派人过去,现在那边歇一个晚上。”她现在失了权,贸然叫厉景容过来任职必会遭到反对,只能说他是从周边他国而来。 “是,曾祖母。” “行了,你收拾吧,说了这么多,我也乏了。” “曾祖母好好休息,再见。” 甚至没跟顾月华打声招呼,听到汽车声奚明月刚把贝贝哄睡着,走到阳台看下去,“大晚上出去……搞的好像我乐意在这似的!” 回头看着奶白的包子脸,恬静的睡颜,突然觉得值了。 所有的不开心在见到儿子的一瞬间消散,蹑手蹑脚开门,生怕吵醒贝贝。 楼上房间衣柜平躺着横放,上面铺上被子靠着梳妆台,跟厉景容的床隔开一条路。 刚挪好,厉靳带着贝贝敲门,现在又要回去收拾好,不然明天顾月华看出破绽又是一顿唠叨。 把一直没还的卡放在贝贝床头,如此想着,路过书房的门突然打开,给她吓一个激灵,只见男人一身贵族气息,金丝边眼镜给他添了分斯文儒雅,端着水杯站在门口,看见她时眼底也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得幽深。 立刻错开视线,低声道:“贝贝睡着了,我就先回去——” “帮我倒杯咖啡。”男人置若罔闻,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神色坦然的把水杯递过去。 也好,把卡直接给他。 她接过,“行,你等一会。” 看着女孩纤细娇俏地背影渐渐远去,直至不见。 “扣扣扣!”三声礼貌地敲门。 很快便想起记忆种低沉磁性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推门而入,桌子上的文件整齐的摆放着,一边擂的比另一边高,应是没批完的。 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敲动,墨绿衬衫为他增添一丝神秘幽暗,节骨分明的手格外禁欲。 奚明月把水放到他对面,把卡也放好,“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正好可以还给你。” 言下之意,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闻言,男人动作未停,瞥了一眼,“坐。” 奚明月:? “不坐了,太晚了,我要休息去了……” “厉景容走了。”他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你也听见……不会是你搞的鬼吧?”她说呢这大晚上的讨厌她也不至于跑了吧,没想到是他搞的鬼。 “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男人停下手中的敲打,摘掉眼镜,起身走到水杯旁,奚明月有意的后退,避免和他靠太近。 他轻缓的瞥了一眼,“白开水?” “冲咖啡太麻烦了,我又不是你保姆助理……没必要听你话。”大晚上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只能这么说了。 男人不以为然的挑眉,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放下。 问他不说,奚明月也不想耽搁,抬脚就要离开。 下一秒,他手臂一伸,握住她的小手往怀里一带,胸膛和她的脸撞了个满怀。 鼻息间尽是檀木香,脖颈处他的呼吸喷洒而至,奚明月顿时脊背僵直,呼吸都慢了一拍,迅速伸手推搡。 “我已经嫁给厉景容了!” 他一只手就能轻易抓住她两只手,将女孩禁锢在怀里,“厉景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她微愣,心跟着凉了三分:“所以呢?你把我看成什么了?” “我给你一个月,跟厉景容划清界限,向奚振中坦白,剩下的事你不用管。” 低沉的声音透着寡淡,却给人不容置喙的帝王之感。 “你想干什么?我说了我赌不起!” 他忽视她的挣扎,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来的话让她浑身寒意侵袭: “奚振中要是知道你生在欧洲,父母亲人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他会怎么对你?” 奚明月杏眸微睁,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身体轻颤,“就算他不是我亲爷爷,他也是我记忆中最重要的亲人!” 许是亲人二字刺痛了男人的心,手上的力度加重,要把她揉进怀里。 “贝贝呢?十月怀胎,入鬼门关生下来的……” “贝贝也很重要!”她抬头瞪着他,气的声音都提高几度:“他是我儿子,是我亲骨肉!我不难过吗?你以为就你难受?” “这种两难的地步换做你,你能怎么办?我能再一次把爷爷气吐血吗?!” 暗眸中倒映着女孩精致的小脸,怒瞪着他的眼眶里氤氲一层薄薄的雾气,倔强的小模样让他心生疼惜。 狭眸微微眯了眯,口吻决绝充斥着命令:“一个月时间办好我交代你的事,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媒体我会去解释。” 奚明月挣扎着,眉目紧皱,“我不去!” “不去?”他似是听到什么笑话,冷嗤一声,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顷刻间两人只剩呼吸相闻的距离,用她第一次在宴会见到的阴鸷沉沉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 “厉家主母是断不可再嫁他人为妻,一个月已是我最大极限,如若不然,届时我会昭告全国,你……是我厉靳的女人。” 冰冷阴鸷的眼神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刃,淬了毒在她身上割下一刀,毒素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和个细胞。 为何会闹到这种地步?为何…… 她不断的摇头,下巴传来的疼痛让她呼吸紧张,整颗心不安的跳动。 “我……我不敢……”如果爷爷出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这是你的理由吗?小姑娘,此事你……非做不可。”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 说了婚礼延期非不听,否则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一个月后我带你回清莱,那是你我相识的地方。” 低沉的语气,命令又不容置喙的口吻。 她意识到了,厉靳从来就不是好招惹的人。 无助和两难像沼泽一般,她在里面越陷越深,快要失去希望。 杏眸中泪水溢出,顺着眼角滚落到下颚线,放在她下巴的手轻轻帮她抚去,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婚事你决定的太过草率,你做错事了。” “你叫了我多少声小叔叔,今晚你可想好如何承受了?” 他审视的视线勾勒她的小脸,一寸寸移动,渐眸光深,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俯身在她唇上贴去…… 他的唇缓慢移至耳垂,只听女孩带着颤意的嗓音说:“你是厉家家主,我现在的身份,你这样做太不像话!” 男人挽唇,“你做的事也很不像话,企图想把厉家玩得团团转,谁教你的?这么胆大包天?” 她乱了,彻底乱的不成样子。 他的话将她逼到死胡同,不管蜷缩的再紧,黑暗也会将她彻底笼罩,闭上眼都是熟悉的味道。 如同一条毒蛇顺着尾椎骨往上攀爬,缓慢让她不由自主颤栗,想要逃脱却没有办法,无助又隐忍的承受着。 可他的怀抱温暖到将她的不安细细抚平,让她忘了身处何处…… 一夜无眠,她在两难的夹缝中思虑许久,回到房间已是凌晨,天际灰蒙蒙的,是黎明来临前的黑暗。 “我也会像这黎明一样,熬过黑暗,迎接光亮吗……”她微垂睫羽,低声喃喃自语。 如今,她不得不做出一场闹剧了。 身体的疲惫让她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书房内,厉靳胳膊肘撑在桌上,眼镜也重新戴起,眉间堆砌躁意,揉了揉山根,接通国外的视频。 “哇哦,这个点华国应该是深夜凌晨吧?靳爷,你要不要这么拼?”清澈活泼的嗓音让他眉头稍稍舒展。 视频内金发碧眼的男生一脸笑意,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厉靳周围。 视频内又挤进一位年纪比年轻人大,褐色的瞳孔,浑身贵族气质,开口便是流利的英文:“靳爷,景容少爷准备在边缘小国落地,看样子厉老夫人是想用缓兵之计。” 她要的从不是厉靳一人独大,而是相互制衡。 “戴维,你别挤着我了!”年轻人嗔怪。 戴维冷冷的瞥了一眼,米迦勒立马安分。 厉靳似是不意外他的回答,而是问:“清莱那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第四十二章 你很适合去非洲考察 “老夫人的人早就不在那了,您那事已经这么久了,她早就放松警惕了。”米迦勒抢先回答。 戴维附和:“目前看来,是这样。” “别掉以轻心,厉景容到欧洲派人盯着,还有奶奶。” “是,靳爷。” 米迦勒还想说什么被戴维冷眼截住,“如果你很喜欢说废话,我不介意让你去非洲考察。” 米迦勒一惊,指着他愤愤的告状:“靳爷,你看他!就知道欺负我!” 又开始斗嘴了,当初先让戴维管理不打算让米迦勒管,就是懒得看两人斗嘴。 “你话太多了,先这样吧。” “哎等等!靳爷,你是不是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落跑娇妻?” “不然怎么会好端端要去盯着清莱,而不是去因帕尔……” 哪会有人不关心自己最主要的总指挥部,去盯紧一个曾经在感情上摔跟头的地方呢? “戴维说的很对,”他淡淡的扫过他,“你很适合去非洲考察,明戴罗如何?” 遥远且偏僻的小岛,万里之遥。 米迦勒琉璃般的瞳孔闪烁着凄厉的光,立马表情严肃,一脸正色:“我马上派人去盯紧清莱,飞进一只昆虫我都给记下来,我先去忙了!” 他装模作样的离开视频,只剩戴维一人。 都是跟了他十多年的人,戴维做事稳重,米迦勒经常扮猪吃虎,厉靳经常无法忍受他的聒噪,惩罚最狠的莫过于去非洲经受非人的环境,每每搬出这个他都怵的不行。 “靳爷,还有一事……” “说。”他不喜欢吞吐,有话就说直接明了。 “约帕给厉老夫人做了身体检查,查出脑部肿瘤,中期,您看……” 他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停住,狐疑的反问:“当真?” 约帕是他医疗团队最优秀拔尖的人才,这话没有水分,是他不敢相信。 他又连忙说道:“听他安排,若是奶奶不愿……找个时间通知厉家旁系的吧。” 他对奶奶最多的印象便是不停催促他扩大moon,此生她唯一的执着,因太过执着,才做出了五年前的事,替生命垂危的他寻找延续血脉的人。 逼他没有了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仿佛她的后代只是为moon而生。 对此没有太大惦念,但说到底还是亲生奶奶,心头不免泛起涟漪。 “我会挑时间回去一趟,把从因帕尔派出去的人都调回来吧。” 戴维眉心微蹙,不确定的问:“您是真的确定她就是当年的人?” 闻言,男人轻掀眼眸,“只不过她现在记不得之前的事了,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是。” “恭喜靳爷!看来真是不虚此行!” 寻找厉家主母也是他们较为头疼的问题,派去的人一而再再而三没有消息,都不敢跟厉靳汇报。 “需要什么帮助靳爷及时吩咐,我好提前做准备。” “帮我找一个……心理医生,对创伤后遗症有经验的。” 提及奚明月,让他喜又让他愁,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又补了一句:“要脾气好的。” 戴维略微诧异的睁了睁眼,怎么说?未来的厉家主母是个比靳爷脾气还暴的人? 他迅速收敛神色,恭敬的记下:“是!” 他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自从遇见她,叹气的次数从零变成一个接一个…… 天际翻起鱼肚白,钟表时针指向最下方,五。 凌晨五点,审批完文件,倚着座椅轻阖眼眸,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睡,不一会儿调整下姿势,又觉得不对用手撑着睡…… 辗转多次,难以入眠,手指敲击着桌面,垂眸思量着,片刻,从抽屉拿出一串钥匙朝楼上去。 房间内没有开灯,遮光窗帘半拉着,周围灰蒙蒙的,床上鼓起一个小山丘,女孩背对着他,蜷缩着身子睡在床边,安静的可以听到低缓绵长的呼吸。 他把她轻轻抱起,没有吵醒她,梦里的女孩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往他怀里钻去。 这是厉景容的房间,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抱着她去了楼下他的房间…… 两小时后天色大亮,厉靳房间里窗帘紧闭,床上的女孩丝毫没有察觉,盖着的被子里,她像一只八爪鱼般攀附在男人怀里,嘴里时不时发出软糯不清的呓语。 男人也丝毫没苏醒的迹象,直到中午十点,女孩才懒散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印入眼帘的就是男人身穿黑色睡衣的胸膛! 猛地抬头,厉靳一张放大的俊脸完美无缺的展现,薄唇轻阖。 她什么时候睡到这来了?变相催促自己说出实情? 繁琐的思绪涌上心头,可均匀的呼吸让她消了吵醒他的想法。 蹑手蹑脚的脱离怀抱,缓慢而又轻柔的下床。 快了快了,她的最后一只手就要拿出来了…… 下一秒,男人凛冽如鹰隼般的暗眸紧攫着她的小脸,随即又恢复正常,刚睡醒的嗓音带着点沙哑: “睡得好吗?” “好……”她承认,刚睁眼的那一瞬似乎很陌生,让她打心底的排斥,恐慌,也忘了自己原本的怒火。 厉靳为何会露出那种眼神,满含戒备,警惕,像是受惊的猛兽,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打气十二分精神。 “我先回去了。” 厉靳没有拦,她像逃似的赶紧走了。 身后厉靳淡然的表情消失,痛苦的皱着眉头,用力的捏了捏山根,随后从床头柜底部抽屉拿出瓶药,倒一粒吃了下去。 又躺回床上,沉沉的闭上眼睛。 [您前段时间不是好很多了?我就给您停了吧,副作用也挺大的。] 他眼都没抬的回答:[不用,再开一盒吧。] 医生:[……是。] 他被逼上任moon总裁时,就开始失眠,精神衰弱,因身份特殊,只有医生知道,他背后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能倒下。 脑海中闪过一些念头,缓缓睁眼,起床洗漱。 回到房间的奚明月关上门长舒了口气,还好没人看见。 殊不知在她出厉靳门后,他隔壁的门开了,贝贝蹬着小短腿打开了厉靳房门。 “昨晚批文件太晚,跟你妈妈起迟了。”他刚换好衣服,熟稔的翻转着熠熠生辉的袖扣,“吃过早饭了吗?” 就算他不解释,看他那副表情下一句就会问,干脆提前说了。 “吃了,大伯母刚才在说妈妈怎么还不起,样子好凶哦!”贝贝为生动的描述,眼睛都睁大了些。 “你说什么了?”他瞥了眼奶娃,不相信听到这话他能不还嘴,不还嘴就不是他儿子了。 “我说大伯母这么生气的话就自己去说,反正就在三楼,近的很。” 他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大伯母非说会吵到爸爸,说家和万事兴,明明不高兴却还要掩饰,我觉得大伯母好可怜哦……” 厉靳:你又开始了? “那你让她骂两句,说不定就解气了。” 贝贝闻言皱着眉摇头,“爸爸不是说过,有意见提出来,不能吵架。” 厉靳眼里浮现波光,蹲下来帮他整理领口衣物,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对亲近的人恶语最是伤人,但法律之下才能谈亲情。” 有些人的情分被伤到支离破碎,就再难恢复如初了。 “就像妈妈不知道我是她宝贝的时候,说出的那些话吗?”他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的发问。 他还在介怀上次说“怪不得亲妈不要你”这句话,幼小的心灵还是记住了。 厉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轻声道:“那你看妈妈表现,你选择不原谅吗?” 他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爸爸,我很怕妈妈离开,我不想被说没有妈妈的野孩子……”虽然说他的那些人都被他狠狠揍了,记忆难消,在他心里很不舒服。 “爸爸很爱妈妈,贝贝不会成为没妈妈的野孩子,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爸爸。” “今天不去幼儿园了?”他记得今天是周一。 “学的东西贝贝都会,太幼稚了,不想学。”再说了,当初说去幼儿园就是想增加跟奚明月相处的机会。 “汉字呢?” “呃……”问到短板,他被噎住了。 他浅淡一笑,“晚上记得复习,现在去让厨房做两份早餐。” 贝贝会意,又屁颠屁颠下楼。 奚明月已经换好衣服,糖绿色复古钉珠盘扣提花短上衣,姜黄色雪纺直筒裤,露出纤细的腰,皮肤更显白皙,过肩的卷发随意的扎着低马尾,眼眸微垂,气质清冷,随意中透着慵懒美。 手背在身后,漫无目的的听着顾月华的教导,儿子深夜出国,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指责和意见。 这些话就像一拳打在棉花里,对奚明月来说没多大伤害。 不知怎的,又开始困了,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明月,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这才刚醒又打瞌睡!”一声呵斥她醒了醒神,眼底掠过一丝闪烁。 “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没有?既然进了我厉家的门,厉家的规矩你……” 后面的话她无心听,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 厉靳:你就可劲作吧,让你延期婚礼非不听,以至于搞这出闹剧,阖家上下脸都不好看。 心里的小恶魔和小天使也在争斗不休,两边理由充分,一场大战即将来袭。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跟他没领证呢,就潦草的办了个婚礼,我上大马路拉个人过来演的都比他生动,他走也没跟我打招呼,他没规矩,你跟我讲什么规矩?!” 她不耐烦的皱眉,声线清冷。 顾月华被怼的脸色微青,“奚明月,你在奚家目无尊长我不管,可这是厉家!容不得你放肆!” “您可别跟我乱扣帽子,我在奚家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您这样说陷我于何地?您心思放在哪了?” 第四十三章 你问问他,敢不敢罚我 “身为你婆婆,我有必要教教你厉家的规矩。” 就差明说故意对付她了呗。 第一天就不得安生,以后咋办? 爷爷大病初愈,她是真怕啊! “目无尊长,知错不认,”她挽唇,目光一凛:“来人,家法伺候。” 她不以为然,冷哼:“证据呢?您急赤白脸的要罚,证据呢?凭你一张嘴?那我还有嘴呢!” 最烦拿家规压人。 话语间,佣人拿来板凳和荆棘条,上面还有刺,奚明月目光一沉,声音冷了好几度:“做事凭的是证据,不明不白您要想罚我,恐怕不妥。” 奚明月虽不至于跟长辈动手,但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那要是家主来呢?”顾月华扫了眼从楼梯下来的厉靳。 家主? 她忍不住想笑,“你问问厉靳,他敢不敢罚我?” 厉靳拉着贝贝迈着矜贵沉稳的步伐靠近,掀掀眼眸,不咸不淡的嗓音听不出喜怒:“不敢。” 顾月华微愣,眼底闪过精光,又强调,“奚明月已嫁我儿,那便也是厉家的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身为小少奶奶更要谨慎行事,端庄大方,我是她婆婆,教育一番,就算是家主也不好袒护吧?” 她才没那么傻直接让厉靳去罚。 “今天我便开个头,小惩大戒。”佣人会意,拿起荆棘条恭敬的递到她手上。 厉靳微垂眼眸,让贝贝先行跟司执出门。 大厅恢复安静,看着荆棘条又看向她:“景容是昨天夜里走的?” 顾月华不知,当下在组织措辞。 他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奚明月心下一想,难道不是他指使的? 是巧合? “是,晚饭过后没一会他就在房间里打电话,讲了很久,然后匆忙离开,也没跟我说,一点也没把我放眼里。”抢先一步说在顾月华前面,保养得当的脸上表情微微抽搐。 背地里跟厉靳都有孩子了,还想在景容面前倒打一耙? 贱人! 沉吟之际,只听气场至强的男人开口,嗓音寡淡中透着微不可查的讥讽:“还未圆房?” 奚明月摇头,如实答:“未曾。” 将视线移到脸微青的顾月华身上,“没记错的话,新婚之夜未曾共度良宵春景,便不算是厉家的人。” “也未听闻她跟景容登记结婚,大嫂,是否属实?”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偏让他说出了陈述句。 听着让人脊背发凉,不怒自威的神情如被压抑住的阴鸷沉沉, 荆棘条在手里拿着沁出汗,故作镇定,“那又如何?婚礼已办,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她嫁入厉家,后续的事情自然是要循序渐进的。” “是吗。”他淡淡的抬眸,挥手让佣人都退下。 厉靳缓缓走到沙发坐下,双腿随意的交叠,手搭在扶手上不规律的敲点,一副睥睨天下的君临之感,神色漠然,浑身矜贵气息。 即使是俯视他,也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幽暗的眸底如同漩涡,看不清摸不透,一旦陷入,就会被吸进。 奚明月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立马错开视线,心底涌出不安,在嗓间不上不下,快要跳出来。 寡淡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响起,“大嫂,她是我的人。” 声音低缓却清楚传入两人耳中,顾月华眼眸微眯,没点惊讶,眼底的愤恨之意难掩。 奚明月浑身寒意袭遍每个细胞,事情来的比预期的快太多了。 没想到新婚第一天他就不想装了,顾月华冷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传出去厉家会落入怎样的境地?” “大嫂不妨看看清楚,哪家传媒报道了厉家的婚事?” 他嗓音自始至终寡淡,慵懒中透着漫不经心。 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神情自若到顾月华也震惊到了。 她连忙打开手机,果真没有一条热搜,可婚礼现场明明有记者拍照了。 如此,是他暗地里下的命令。 “你们竟敢做出此等无耻之事!”握着荆棘条的手一起颤抖,双眼怒瞪,“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大哥对得起你奶奶吗?!” “大哥若在,定不会如大嫂这般糊涂,硬着头皮应下这门亲事。”自己跟自己为难,厉宏宇在,厉景容也不会被教成这样。 “这门亲事就权当给你看场热闹,”他淡着嗓音继续说着,“奚明月未将此事提前告知,有失妥当,该罚。” 闻言,两人皆是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奚明月脊背瞬间僵直,诧异的看向荆棘条,这东西打在身上可比挨板子严重多了! 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之前的柔情都是假的吗?这男人怎么能这样? “不过,这罚……还得让奚家来。” 目的是让奚振中马上知道这是场闹剧! 如果非得说,她想循序渐进。 拒绝道:“不行!爷爷现在大病初愈,不能说!” 男人平静的直视着她:“我说过,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理由。”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 之前苦苦恳求置若罔闻,索性直接了当,简单粗暴,结果一样就行。 顾月华脸色阴沉的快到滴出水来,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把她放眼里! “奚家那么多人都在场,你们要如何解释?如何还我景容名声!” 这种家丑扬出去,那就是遭万人闲言碎语。 “无妨,最近我新投资了部电影,昨天的婚礼是素材,上映后大嫂可以去捧场。” 奚明月一脸惊讶,他居然背后偷偷做这些事? 一脸探寻之意问:“那些摄影……是……” 没等说完他就肯定似的点头,神色不变,还不算太笨。 “好啊你,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厉靳不以为然,“言重了,事实本如此,厉家主母怎可下嫁他人?岂不乱了纲常伦理?” “明月不懂事,长辈的,还望多担待。” 微微抬眸看向奚明月,“还不认错?” 这男人…… 扭捏了一下,极不情愿的认错:“是我有欠考虑,对不起,误会我跟厉景容也心知肚明,误会等他回来会一同回奚家解释,定不会有损他的名誉。” 真是笑话,她都没说她介意呢,厉景容看中股份硬是不打算说,她还有损名誉呢! 事已至此,顾月华无话可说,气的双眼怒睁,指着两人的手颤抖不止,像得了帕金森,张嘴想要发出声,胸口起伏不断,索性放弃,摔门而去。 “我去公司了,你想好如何开这个口,何时开口。”沙发上的男人起身,整理着衣袖等地方。 命令的语气,口吻绝对又令她排斥。 “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言他身形顿了顿,低低的轻笑:“告诉什么?” 几步走到她身边,一拳距离,垂眸盯着她。 奚明月丝毫不畏惧的抬头,迎上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眸子,“你在逼我。” “是。”他供认不讳。 顿时,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 “我说了,等厉景容回来一同……” “好,没问题。” 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她秀眉微蹙,满脸狐疑,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待会让人把东西搬到二楼主卧,晚上我回来验收。” 说完,不管奚明月答不答应径直走了。 气得她忍不住翻白眼,都什么人啊! 她走出门让几个佣人上楼收拾,为防止磕着碰着亲自监工。 没安分一会,爷爷的电话就打来了,纪云楚消失了好几天回来了。 要她回去一同庆祝。 “庆祝什么?” “真没想到阿靳这小子藏这么深,喜欢楚楚也不说,让她在他庄园住了好几天也不跟我们说清楚,你三姑奶急的都要报警了,这事给闹的……” 闻言,眉头紧皱着,神色阴沉,听语气爷爷是希望他跟纪云楚在一起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怎么越变越复杂了? “可您不是说过厉靳有孩子,奚家好歹也是豪门,怎可去给人当小妈?” “哎呀你才二十五,楚楚跟阿靳不相上下,而且她性子稳,有个孩子也不碍事,你就不同了啊,你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女,就算阿靳优秀卓越,爷爷还是舍不得你受委屈。” 可她现在不得不说出实情…… “爷爷,你这多偏心啊,那如果我喜欢的是厉靳呢?” “尽说胡话,行了不开玩笑了,爷爷问你,今天怎么没看到网页推送你们婚礼的呢?是景容有什么意见吗?” “我……那个爷爷,我跟厉景容没有感情,等他回来我们会一起跟你解释,这场婚礼其实是拍了个电影……”越说声音越小,生怕爷爷情绪激动。 “电影?”果然,电话那头的声音沉了几分,连同她的心也往下沉。 “嗯,电影。” 循序渐进,循序渐进…… “你先回来再说。” 奚明月深呼吸,调整状态,打车去了奚宅。 门院里几位爷爷姑奶有说有笑,见到奚明月挥手招呼,最先出声的是奚云晔:“明月回来了,哎?怎么没见景容呢?” “他昨晚出国了。” “出国?” “他丢下你出国了?连夜走的?”奚月柔十分惊讶。 几人愣了愣,哪有新婚当晚走掉的? “我跟他不是……” 第四十四章 不会真怀了吧 听到动静的丫丫一脸欢喜跑过来,“小小姐!” 奚明月话没说话,摸了把她的小脸,抿唇笑:“乖。” 看向疑惑的众人,轻描淡写道:“小姑不是回来了吗,怎么没见着她人啊?” “她在房间跟你三姑奶说话,待会就下来了,”奚杰林答道。 “怎么没见景容啊?” “小小姐,”话音刚落,不远处佣人小跑过来,神色凝重,环顾四周先是恭敬颔首,又回归到她身上:“大老爷在书房等你,让您过去一趟。” 该来的从来都躲不掉。 给了丫丫一个安慰的眼神,告辞几位长辈进了书房。 奚家风格古色古香,应爷爷喜好会点沉香,走廊上会每隔一段距离会有形式不一的香炉,行气止痛,温中止呕。 跟厉靳身上的檀木香不同,微苦,香气浓烈,伴着奶香和甜味,尾香略微辛辣,给人凛冽之感,兼具孤傲与温柔的特性。 不似大多数沉香那样缕缕穿透,每一缕都给人不同的感受,檀香的香气是弥散的,密密地将她包围起来。 走到门前,敛去心中所思所想,调整好面部表情,敲门。 预想里的话没有响起,里面传来奚振中颇为讽刺的声音:“才离家一天,就这么懂规矩了,连进门都知道敲门了?” …… 她暗自瘪瘪嘴,之前明明也有敲门啊,分明就是故意的。 “爷爷,明月知错。”她低垂着头,声如蚊蝇。 进入正题,奚振中坐在紫檀木所制椅子上,拄着拐杖神色微沉,奚明月莫名心虚,感觉那根拐杖随时会挥动打在她身上。 有挨板子的心理阴影。 “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岂能儿戏?” “我……爷爷,这件事厉景容也知道的,只不过他现在……被厉家老夫人叫去国外了,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厉老夫人,对不住了,之前你指使人绑架我,现在借你名头一用,别怪见。 闻言,略微混浊的眼底闪过异色,审视着认错态度诚恳的女孩,“不骗我?” 她恳切的点头,肯定:“就算我之前骗过你,经过这次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说说,谁出的主意?到底是谁要把奚家耍的团团转?” 那副表情恨不得立马揪出那个人,用苍劲的眸光将他凌迟! 奚明月心下一凉,抿唇,快速的大脑风暴了一下。 “前任新擎总裁!”眼眸闪烁不明,前脚才说不骗人的,她都快成大骗子了…… “您知道的,新擎产业囊括很多,虽然由厉家主接手了,但很多细支末微的事情还没有交接完,等交接完就成了厉靳,到时候跟他通融通融,好好解释下婚礼,我跟厉景容都不吃亏。” 她觉得这话没任何漏洞,连带着眼神都亮了几分。 见爷爷思索沉吟着,趁热打铁,“我跟他原本就没有任何感情,他喜欢的不是我,从前迫于一些原因没跟您细说,是我们的不是。” 她要把错认满。 “强扭的瓜不甜,我什么性子您最清楚,今天顾夫人也不知晓,孙儿已经认错了,还差点被罚家法了……” 一听宝贝孙女挨罚,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我看,你的性子是该收敛收敛了。” “你不懂事就算了,阿靳也不懂事,此事必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你和厉靳厉景容,都逃不掉责罚!” 这话从爷爷嘴里说出来,奚明月心肝颤抖,“爷爷孙儿知错,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厉家人……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了。” 她不能公然袒护厉靳,只能连同厉景容一起摘出去。 “固然有你的错!你们几个居然骗我们这群年事已高的人……还是长辈!家规森严,你哪条学明白了?!” 奚振中毫无预兆拿起拐杖朝地板猛戳,声音带着震动要传到她脚底,冷意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 事情非同小可。 “他们说得不错……我就是太惯着你,把你宠坏了!”从今天起,他要咬牙狠下心来教训她。 奚振中胸口起伏不定,奚明月满是担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望着他恳切的说:“爷爷,是孙儿错了!孙儿有违家规,还请爷爷责罚。” 她才刚恢复,再挨一顿,怕是要躺到过年了。 眼底闪着波光,复古的撞色在她清冷的面上增添一丝悲意。 奚振中心底不舍,却不能一直将她保护在温室里。 “我会问清楚阿靳,你先下去。”奚振中气得脸色涨红,走到沉香面前沉沉的闭上眼睛,在奚明月离开后,沉重的叹了口气。 她怀揣着不安,拿出手机给厉靳发信息,对好口供别穿帮了。 对方很快发来:[你爷爷在跟我打电话。] 打电话你还发信息?一心二用…… 面上不在意,脚步却不动声色的往后一步步退去,趴在门边竖起耳朵。 书房是隔音的,听不到。 “算了,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回到房间她谁也不见,把自己一人关在屋里,门外的丫丫寸步不离的守着。 她站在阳台望着远处,清冷的眸子悠长清远,像是对风的呢喃,“爸爸妈妈,女儿该如何做……” “爷爷说的不错,我被惯坏了,二十五了什么都不明白,像个白痴……” 本来心情低落挺悲伤的,想到贝贝的小脸仿佛治愈了她所有的不开心,“爸爸妈妈,你们有个很可爱很聪明的孙子,也有个……可能很爱我的男人吧,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他叫厉靳……是我儿子的亲爹……” 这一下午她对着空气说了很多话,目光一直注视这北边,北山的墓园。 傍晚路灯就迫不及待的亮起,随着夜幕笼罩,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快要将天际照亮,灰蒙蒙的。 到了晚饭时间,家规在上,加上爷爷,她也要去应付下,不知怎的最近胃口一直不太好,低血糖也是。 下楼时,朝餐桌看去,一袭黑色身影带着奶娃在一群人里格外亮眼。 贝贝规规矩矩的坐在厉靳旁边,样子可爱乖巧,奚明月恨不得飞过去狂亲。 抑制住冲动,走到最边边坐下。 厉靳微垂着眼眸,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奚明月怕被人看出异样,迎上他的注视,不卑不亢的颔首。 一旁的贝贝演技就更显自然,一心慢条斯理的嚼着饭菜,动作举止中都透着矜贵,像上世纪欧洲贵族王子。 纪云楚笑意盈盈,看着对面的厉靳眼底浮上羞涩,以为是在看她。 “明月,来,吃这个,我记得你从小最喜欢吃鱼了。”本想讨个清静被打破,纪云楚假惺惺的模样令人作呕。 “谢小姑。” 俩人相邻而坐,在鱼肉夹到她碗里时,一股腥气让她下意识皱眉。 不能当爷爷的面驳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嘴里放。 她很爱吃鱼,奚宅的厨师一直没换过,刚进嘴的鱼肉仿佛是从池塘里打捞出来刚开膛破肚的生鱼肉,生理出现明显排斥,硬着头皮咽下去,无缝衔接还喝了好几口水。 快速的环顾一周,爷爷虽脸色微沉,但没太注意她。 下一秒,胃里阵阵翻滚,伴随着强烈的呕吐之感只涌嗓子尖! “呕——”无法忍耐,连同喝的水也一同吐了个干干净净。 顿时,寂静无声,目光全在她身上,纪云楚跟奚婉清面面相觑,有些无辜:“妈,我就夹了个鱼肉给她,我记得明月小时候能吃鱼肉的啊……” 身为过来人的奚婉清眼睛一亮,犹豫着问:“明月,你……想吃酸的或者辣的吗?” 奚明月不是不谙世事的人,听完心立马咯噔一下,算算例假到今天还没来…… 不应该啊,上次是昨天,上上次都过去那么久了…… 可还是有个万一呢?眼底一阵惊慌,紧握着手指甲要嵌进肉里,脸色憔悴。 她迅速敛去异样,连忙假意咳嗽几嗓子,捂着胃不明所以,“小姑,前几天我被罚了家法,一直都没吃好,之前还低血糖了,我想吃点养胃的,这鱼今天怕是无福消瘦了。” 奚月柔轻声笑道:“三姐不会以为明月是怀了吧?她跟厉景容结婚才一天,没那么快效果吧?” 闻言,对面坐着的厉靳身形瞬间僵直,神色猛地一沉,手微微收紧,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紧绷,眸光攫着她,眼底的复杂无人能懂。 “先吃饭,食不言。”奚振中给了她一个幽幽的眼神。 她没敢再碰荤腥,再加上她胃口不好,吃了点素菜和汤就吃不下了。 爷爷是要今晚算账,这么想,便更没有食欲了。 晚饭过后,肯定又是一场风波。 她忍不住轻叹口气,无意间的抬眸就撞进厉靳眼里,幽深如漩涡,仿佛下一秒要把她灵魂吸进去。 奚明月脸色微僵,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怀了吧? 她做了一个很幼稚的行为,当着他的面夹起一块排骨,硬着头皮吃进去。 心底的恐慌放大,一碰荤腥就想吐,完了,不会真有了吧? 晚饭结束,不出意外爷爷把所有人留住,气氛开始逐渐紧张。 “今天我没请顾夫人来,是主要错误在我奚家,不可再劳烦。” “先把贝贝带下去。”跟厉靳视线交错一秒,贝贝乖乖跟司执走了。 几位长辈一头雾水。 “奚明月。”他沉沉的喊,让她自己承认错误。 她环顾四周,认真的一字一句:“我跟厉景容的婚礼只是拍了个电影,并不是真的结婚,我们也并没有关系,过几天他回来会澄清。” 第四十五章 她好像怀孕了 闻言,几位长辈面色微白,敢情当时在婚礼现场心情那么复杂,结果现在是假的? “你……你说什么?那么多媒体都看见了,还有那么多宾客,你现在临时变卦不是让两家难堪?”奚婉清十分不悦的训斥,又担忧的扫了眼纪云楚…… “对不起,都是孙儿的错,孙儿任凭各位爷爷姑奶奶责罚。”声音微小,她站在原地,低着头,像小学生认错。 奚振中没有应,而是问厉靳:“电影是你接手投资,是否也提前知晓?” “知晓。”他淡淡颔首,直接承认。 话锋一转,众人又是一愣,这跟厉靳又有什么关系? 纪云楚眉头隐隐皱起,神色添了分微怒。 “好啊,把我奚家上下都瞒着!我奚家最是重视名声,你说,我如何罚你!”浑厚的声音掷地有声,客厅谁也没有大声喧哗。 厉靳不可置否,“是我有欠考量,有错。” “大伯父,你这样不太对吧?”纪云楚幽幽的瞥了眼奚明月。 “厉家主断然不会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大伯父不先问是否是明月一意孤行,厉家主又是否看在大伯父的脸面,答应帮忙?” 要罚就罚她一个,罚厉家家主是怎么个说法? 奚明月不打算牵扯任何人,“都是孙儿一人之错,要打要罚,任凭处置。” “态度还算诚恳,可是你们结婚非小事,你用拍戏来敷衍有些苍白无力了……”奚月柔跷着腿语气透着丝丝慵懒,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即视感。 对他们的冷嘲热讽奚明月也早已麻木,她觉得从一开始这些人就不喜欢她,连带着不喜欢爸爸妈妈。 “但这就是事实,等过几天他从国外回来,我会跟他一同公开道歉,他喜欢的并不是我,这桩婚姻我也绝不可能做别人的替身。” 他喜欢的只能是原本的奚明月,她有小时候的记忆,但都模糊迷离,过去不曾深究,她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奚云晔若有所思,“明月说的不无道理。” “结婚不是过家家,解释再多你难保没有闲话?”奚婉清冷哼。 奚杰林附和:“加上奚厉两家都是豪门大家,背后议论的闲话,都能将人淹了,但厉家主……不是我奚家人,大哥若真罚了,恐伤了和气。” 厉家家主也是他们能罚的?简直想不开了! 奚振中拄着拐杖沉思着,厉靳选择问一句答一句,把她逼的过分紧张,适得其反。 “来人,请家法。”奚杰林见缝插针。 厉靳也是头一次看到了打人的板子,脊背略微发凉,眼底瞬间闪过复杂幽深至极。 现在又不能堂而皇之帮她说话,看向奚杰林,眉宇间透着冷意和肃杀。 奚明月在众人面前跪下,咬着牙等待板子的降临。 奚杰林看向首位的人:“大哥。” 一切就绪,就欠一声命令。 奚振中脸沉着,心里无比纠结,把问题丢给厉靳:“阿靳,你怎么说?” 他薄唇轻启:“即是有错,权听奚伯命令。” 嗓音自始自终淡然,如清晨山间被雾萦绕的泉水,澈洌中透着冷意。 这是奚明月所希望的,听到他这么说,心底还是有些落寞。 原本还在担心的纪云楚,表情微微舒展,笑着看了看奚婉清。 …… “打吧!”是时候让她长长记性了。 “欺上瞒下,五十大板,罚抄家规一百遍,闭门思过三月,斋戒三月。”奚杰林又补了一句。 奚明月眉头隐隐皱起,闭上眼睛。 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呃——” 一板子下来,差点没把她五脏六腑打出来,忍着没咳,袖底的手紧攥着,强忍不吭声。 奚振中握着拐杖的手一寸寸收紧,不亚于厉靳脸上是隐忍下的惊涛骇浪,万米深海下的洪波暗涌。 一板又一板,佣人都不忍心下手,中途停顿了下,奚明月以为罚完了,松了口气。 没等吸气,猛地又是一板子! “噗——咳咳咳……”嗓间涌出一股腥甜,下意识捂住嘴弯腰咳嗽。 喷在地板上的是星点的血迹,嘴里浓烈的血腥味灌入大脑,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迷离起来。 众人皆是一惊,奚杰林抬手止住,“快,送明月去医院!” 老爷子心疼孙女是众所周知的,真打坏了他们也没好脸色。 细细观察,厉靳呼吸似乎都变沉重了,一双眼眸迸发出渗人的寒凉之意,紧攥着的手青筋暴起。 奚明月手心一片殷红,紧紧握住,冷哼,“二爷爷,明月犯下大错,甘心受罚。” “还没打完,请继续施刑。”她胸口起伏不断,手撑在腿上,强忍着要直起身子。 奚振中没有发话,只沉沉的盯着。 奚明月瞥了眼身后,冷声问:“还愣着做什么?” “小姐……” 佣人被她一个眼神吓退,握了握手里的木板。 在将要落下时厉靳已然走过去握住,有内尔发的寒意让佣人不自觉后退。 纪云楚和奚婉清脸色瞬间变黑。 “奚伯,我也有错,若是让我眼睁睁看着,恐怕是不能无动于衷。” 无视女孩蚍蜉撼树般的挣扎,动作强硬中带着轻柔,将她横抱起来,小心翼翼,没碰到伤口。 目光直直的朝奚振中看去,嗓音不咸不淡,眼底的幽深也让人捉摸不透,沉声道:“失陪。” 说完,抱着她大步离去。 “大哥,这……”奚杰林脸色微青。 奚家都没这个理由去救出奚明月,除了厉靳。 紧握着拐杖的手也舒展下来,叹了口气,“随他去吧。” “你们也看见了,要时刻警醒,家法不可违,另外,往后此事休要再提。” “是,大哥!”兄弟几个齐声答。 等奚振中离开后,奚杰林指着血迹对佣人道:“把地板清理干净。” …… 奚明月不想贝贝留下阴影,把头埋在厉靳怀里。 “贝贝,坐前面。” “司执,去协和医院!” 贝贝刚想反驳,瞥见了厉靳手上干涸的血迹,乖乖听话。 挡板隔住前后排,暖橘色的灯光把血迹照的更加殷红鲜艳,异常刺眼。 厉靳紧绷着脸,灯光下,五官棱角更加立体分明,周身笼罩着拒人千里外的疏离寒凉,眼底的紧张全落在女孩身上。 血腥气息弥漫着后排车厢,心底的疼惜和悔意逐渐放大。 女孩脸色惨白,望着他欲言又止,嗓间发不出声音。 “你放心,只有我这个外人才好把你带出来,你爷爷不会追究。” 奚明月眼底掠过一丝微亮,抿唇,微微勾了勾唇角,他把她的心思猜的透透的。 车开的很快,奚明月背后疼痛难忍,嘴里面都是腥气,一个轻微的颠簸,头一歪将吃进去的尽数吐了出来。 顷刻间,车厢狼籍一片,散发着异味。 他连忙轻抚她的后背,“深呼吸,别动,要喝点水吗……” 奚明月艰难摇头。 厉靳心挤到嗓子眼,下意识去探她的脉搏。 屏气凝神,沉吟片刻,精致的长眉猛地收紧,难以置信又极为复杂的看着她,似是怀疑自己,沉下心去重新探…… 这是……喜脉? 瞬间,一阵电流从他神经末梢到四肢百骸,电的他毫无知觉! 双眸漆黑幽深,紧擭住女孩,低哑着嗓音道:“明月……我好像探的是……是喜脉……” 他感受到怀里女孩有瞬间的僵硬,眸光相对,即便没有说话,彼此的心也紧紧缠绕在一起。 眼眶里氤氲着雾气,握住他颤抖的手,嘴角掀起一抹弧度,随后便没了意识。 错综复杂的情感在他心里蔓延,一路狂飙到医院。 下车后厉靳抱着她大步向前,贝贝看见后座的血迹和狼藉,湿漉漉的眼睛大睁,难掩紧张担忧之色。 “妈妈……” 神外科进进出出,原本心脏科的顾野把贝贝带着,神内的段寒霜在值夜班,忍受着宋殷的连环消息轰炸,努力平复心情。 她曾经是神外一枝花,自从那场医闹,脱离神外,也甚少聊天和串门。 这一夜,近在咫尺的好友在救治,她丝毫不知情。 “这细皮嫩肉的,被打成这样……”顾野瞥了眼厉靳,“谁干的啊?你也没拦着点?不像你啊?” “我的错。”他深深的凝着病房里躺着的女孩,不该想着给她教训长记性,下次不去犯。 他错了。 于外人而言,他要站理一方,但于他两人而言,不管如何,他都该站在她这边…… “她好像……怀孕了……”厉靳立在原地,颀长的身形微微僵硬,漆黑的眸内似是有万千微粒的星光,熠熠生辉。 顾野瞳孔微睁,惊讶的说:“你们这速度可以啊!查过了?” 他掀掀眼眸,“我探的脉。” “坏了,他们不知道啊!”医生护士在给奚明月上药,顾野反应过来一脸惊恐。 厉靳有过一段时间训练,学的不仅多且难,其中把脉也是他擅长的。 淡淡的瞥了眼,“跟他们说过了。” “化验单显示,我把的脉……没有错,我把的脉没错……”暗哑的嗓音低沉的呢喃,漆黑的双眸里一片复杂之意,隐隐蹙动的眉头氤氲着纠结。 这不是他第一次当父亲,可现下内心尽是不安。 “这是个好消息啊,”顾野见他神情不对,“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你不会不想要吧?” “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她的记忆并未恢复,担心创伤后遗症会影响她,还有孩子……” “我听奶奶提起过,她生贝贝的时候就是难产转的剖,九死一生,这次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我……” 后面的路是否平坦能让她心平气和的度过,他突然就不敢保证了。 厉奶奶曾经提过一嘴,她能下手术台是阎王打瞌睡了,万幸中的侥幸。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不停的寻找,心中的愧疚和思念愈发地沉重。 “如果太过危险,有贝贝也就足够了。” 第四十六章 世上唯有男人的话不可信 “你可别这样说,让里面那位听到估计能被你气醒,”她直性子,顾野多少也了解,“她对贝贝多喜欢啊,你让她不要这个孩子,就她那脾气,不可能。” 想都别想,说不定还能把这位爷骂的狗血淋头。 厉靳纠结,沉声轻叹了口气。 只愿她好,她好,其他便无所谓。 病房的走廊尽头窗户开着,清冷的月光宣泄而下,静默的铺撒在地,厉靳手撑在窗沿上望着远处,轻阖眼眸一言不发。 精致的五官镀了层寒凉,暗眸里的情绪复杂多变,让人琢磨不透,服帖不苟的西装被他穿的极好,只是周身笼罩的气息略显压抑。 奚明月没有按照预期醒来,医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可是如果,她醒来知道孩子没了,会怎么办…… 会失望,会再一次离开他吧? 她是不能吃亏的性子。 半圆的月孤零零的挂在夜幕中,没有一丝星光,拧着眉沉沉的闭上眼睛,捏了捏山根。 这个决定他下不了。 “主子,小少爷闹着要见奚小姐,要送过去吗?”司执小跑着过来,面色难堪。 不用想,都知道是被刁难了。 贝贝懂事的早,担心妈妈也是正常,他长舒口气,转身大步向前,“我去看看。” 司执跟在身后,步伐沉稳,清冷的白炽灯下,厉靳浑身散发着漠然下的硬冷,强烈的压迫感随即而至。 办公室门口,门紧闭着,里面的动静他站在几米远外就听到了,摔东西和怒斥声。 “我要见妈妈!我不管!”奶声奶气的嗓音分贝极高,若不是病人少,恐怕就要被投诉了。 “祖宗啊,你能不能消停点?我大老远跑来陪你玩,你给点面子啊!”宋殷一脸苦相,为什么会有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但脾气这么爆又腹黑的小娃娃? 他觉得经过厉靳的例子,他都不想生孩子了。 贝贝爬上椅子踩在办公桌上,一脚踢掉电脑,把键盘也狠狠摔掉,“不要!我就要妈妈!除了——” “砰!” 一声巨响,踹门而进的男人面色淡然,看着一地的狼藉和戛然而止的奶娃,如鹰隼般的暗眸里是压抑住的惊涛骇浪。 空气瞬间凝滞,气压降到最低。 贝贝知道,这种眼神,他可能要挨打了。 “我要见妈妈!”眼泪说来就来,前一秒还是趾高气昂十分嚣张,看见厉靳呆了呆,张着嘴哭喊:“我要妈妈……” 男人垂眸,嗓音寡淡:“三,二……” 还没等一说出口,奶娃立即止住哭声,大眼通红,闪着晶莹的泪花,人见尤怜。 “爸爸……” 他凝眉看着他,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妈妈在养伤还在昏迷,等她醒了我再带你去,现在给我回家好好待着。” “贝贝不吵,就远远看一眼,爸爸……你带我去看看妈妈吧……”他走到桌子边沿,拉了拉他的衣袖。 厉靳不愿让他看见。 “很晚了,明天若是情况好转,再来也不迟。” “你妈妈之前说过,要好好听爸爸的话。” 贝贝极不情愿:“爸爸……” “先跟宋叔叔回家,乖乖睡觉,爸爸留下来照顾妈妈。” 奶白的包子脸极其幽怨,厉靳又补充道:“等你长大就可以保护妈妈了,现在回去休息。” 他有先心病,厉靳不敢真的大声斥责,也养成了他暴脾气的性子,跟奚明月如出一辙。 一听他觉得还挺有道理,点了点头。 宋殷佩服的看向他,在贝贝走后说了一句:“早知道小孩子这么难缠,我应该早点佩服你的。” 厉靳淡淡的掀掀眼眸,“贝贝调皮,帮我看好他。” “好歹也是我大侄子,不会丢了他的,我先走了,你……注意身体。” “嗯。” 司执把贝贝送到宋殷车上,折返回厉靳身边。 厉靳简单的跟奚振中汇报了情况,命人打扫了办公室,否则明天顾野看到,又要心肌梗塞了。 偌大的豪华病房,卧室床上躺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身子单薄,如果没有心电图仪,就像是一具尸体。 看着他心一直紧紧揪着疼,女孩小手冰凉,赶紧帮她掖好被子,双手间包裹着她的小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纤细的手腕瘦的让人心疼,下意识的往脉搏探去,眉头微微舒展,还好,一切正常。 “在我眼里,事情会按照我的意志发展……”但现在他错了。 病房内静悄悄的,只有仪器滴滴声,他脱掉了外套,黑色衬衫领口微敞,眉宇间夹着消散不开的愁云,轻握着女孩的手,目光紧攫着她的小脸,喃喃自语: “别人不会成为我的变数,因为不曾在意,但,你是我理智里唯一的冲动,怪我,等你醒了,任凭你处置,如何?” 回应他的只有机器声,男人丝毫不在意,继续说着,眸内散发着温柔的光辉。 “说来也是神奇,你我重逢半年未到就迎来了一个新生命,我很高兴,也很恐慌。” 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害怕不是在墙倒众人推继承moon的时候,也不是听到医生跟厉奶奶说做好准备后事吧,更不是如履薄冰的六年。 是奶奶告诉她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不辞而别,杳无音讯,是现在看着她气息微弱,还要带着腹中的孩子受罪。 按照时间来算,是第一次在医院那次,按照她挨完板子恢复身体,头三个月的危险她比常人要多出一倍不止。 “害怕这个孩子会伤害到你,又怕我伤了孩子你会离开我,不管哪种,我都不想接受。” 从前自以为是,整个世界只要他愿意,终会按照他的命令前行,他忘了,最开始,是无牵无挂的。 “人一旦有了牵挂,很多事情就做不到孑然一身,很多时候,是心有了归属。” …… 这一夜,厉靳坐在病床前说了许多话,嗓音低沉悠扬,听起来不觉得像是噪音,反而会觉得是种享受。 在他趴在窗沿轻阖眼眸时,病床上的人打着点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紧接着修长的睫羽也轻颤着,从眼角溢出一滴清泪,快速又悄无声息的滑入发丝间。 无人察觉。 这一晚,奚振中在宅子里也没有睡安稳,老早就起床坐着,望着远处一言不发。 当纪云楚知道厉靳在医院照顾奚明月,当即就气的不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晃的奚婉清头都疼。 “女儿啊,你别走来走去的了,你快把妈的头转晕了。” “妈!”纪云楚眉头紧皱着,“奚明月怎么敢这么做,明明已经结婚了,厉靳为什么还对她念念不忘?凭什么?!” 她这几天在庄园,厉靳偶尔会来跟她闲谈两句,如今看来都是当初的权宜之计罢了。 输给自己的侄女,她心有不甘,况且本就是自己跟厉靳更加配一些,那丫头都没出过国,厉家主母该是要有见识,有能力的人,她就很合适。 “妈,不能让那丫头抢走厉靳!” 奚婉清不可置否,轻笑着摇头,“男人的心从来就不是永恒的,奚明月最后能否是赢家尚未可知,但你要记着,不要玩火自焚。” “厉家背后盘根错结,绝非是你看到那般简单,我不拦你,你也不能给我动真感情,听见了?” 自己身上栽地跟头,绝不能让女儿尝试。 “世上关系千千万,唯有男人的话不可轻信。”她轻叹了口气,微上扬的眼稍透着不在意的落寞。 纪云楚不是小孩子,点了点头,不敢再发牢骚:“知道了妈。” “下午我们去看看奚明月吧,正好大伯肯定会去。”也是时候把厉靳叫回来了,她不想看厉靳常跟那丫头在一块! 中午,奚明月彻底清醒,只是身上的伤让她不敢动弹,任何举动都要厉靳帮衬着。 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别人伺候她吃喝穿衣擦身体上厕所等,事无巨细也丝毫没有嫌弃。 自始自终他嗓音都很温柔,跟贝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疏离下透着冷硬,却给她极致的温柔。 强烈的人物形象反差让她忍不住沉沦。 “你说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个女孩?” 她小时候看小说,就在想,以后跟自己的丈夫携手一生,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那般就没有遗憾了。 厉靳帮她掖好被子,用手抚去她凌乱的发,别在耳后,挽唇轻笑:“你是我所珍视的,我只希望他乖乖的,别折腾你。” 她有强烈的妊娠反应,闻到腥味就止不住呕吐,这段时间消瘦的厉害。 她嘴角还没洋溢出幸福的笑,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敲门而入。 “明月,大伯伯来看你了。”纪云楚一进门就看到了厉靳亲昵的抚摸她的脸,即使是侧脸,也难掩深情。 眼底闪过嫉妒,即可出声截断两人的柔情蜜意。 “明月啊,好点了吗?”她走到厉靳身旁,微微靠近,一脸担忧。 奚明月没理她,神色凝重的看向奚振中。 该如何开口…… “爷爷……” “不必多说,”她苍白的模样让他心疼,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打她,“等景容回来,我会好好问问。” 奚明月还是没想明白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能让厉景容当晚火急火燎的出国。 “我们会解释清楚的,我跟厉景容没有任何关系和感情!”这话是对爷爷摆明的态度,也是对厉靳的态度。 有心人听起来心底就不舒服,奚婉清母女在内。 二人脸色微微冷了冷,纪云楚忍耐不够,脸憋的铁青,跟厉景容话勤奋界限,她就彻底没希望了。 厉景容虽好,但相比于年纪相仿的厉靳,始终是后者吸引她。 辛辛苦苦策划的婚礼白高兴一场,换做是谁脸色都不会好,奚振中叹口气,沧桑的面容愁云惨淡,低喃:“是爷爷把你惯坏了……” 第四十七章 长得帅还那么会挣钱 孩子出错,长辈总会把首要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听的她心里无比愧疚。 “爷爷,我还有件事情……”看向厉靳,他沉着冷静的眼眸里倒映着她,没由来的心底多了分勇气。 坦白一切,当着所有人的面。 纪云楚眉头一沉,故作关切的嗔怪:“我的大侄女啊,你现在还生着病,想那么多事情做什么?大伯大病初愈你又受这么重伤,仅仅一夜,大伯心疼的你脸都苍白了!” 细细看去,奚振中气色的确没有以往好。 奚明月像是被人掐住了命门,卡在嗓子里的话硬生生咽下去,上演了一幕姑侄和睦的乖巧戏码。 厉靳一言不发,她不说,他就等,等她给他名分。 “阿靳啊,昨晚实在是麻烦你了。”奚振中将视线放在他身上,语重心长又不容置喙的说:“不过,婚礼一事我还需你给我一个交代,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最重要的还是不能让刚恢复身份的奚明月受到影响。 奚婉清心里明白,奚振中的心都偏到肺了。 厉靳微微颔首,垂眸落在她身上,“奚伯放心,我不会让舆论影响到明月一分一毫,还奚家一个交代。” 纪云楚眉头微蹙,觉得憋屈,心里揣着秘密,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好了阿靳,你也累了一天了,剩下来我安排人照顾。” “没事爷爷,医院都是病毒,你快些回家去吧,我现在……没什么大事。”奚明月迂回着说。 她现在怀孕不好让旁人来,正如纪云楚所说,爷爷大病初愈,吵架叛逆,一次两次,多了哪怕是身体没毛病都要气出毛病来。 还是等爷爷气色好点再说吧。 “无妨,电影是我投资,我负主要责任,您别推辞。” 他语气不容置喙中透着丝丝冷硬,温润的眼眸里尽是疏离,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愧疚。 奚振中抿了抿唇,“让你来……不妥。” 她是女孩子还是侄女辈,怎么能让长辈和别家家主照顾? “的确不妥,可奚伯罚明月的时候不也顾及我的身份,没罚我吗?”他抬眸淡淡的看向奚振中,无形中带着威慑力。 奚振中自然是稳得住,这么多人也没必要僵持下去,在纪云楚阴沉的注视下答应:“也罢也罢,说不过你。” “我知道奚伯是个讲道理的,也不想两家生了嫌隙。” “爷爷,您昨晚都没怎么睡吧?眼圈下面乌青乌青的,您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奚明月虚弱着神情,声如蚊蝇,实在没力气讲话。 稍微一栋就会牵扯到伤口,躺的身子都发麻,脸色苍白。 厉靳察觉到眉头隐隐皱起,只听纪云楚临门插一脚:“厉家主毕竟是男士,不如我留在这,也好方便点。” 这给奚明月气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幽幽的瞥了眼厉靳,似乎在说这就是你的迷妹? 没想到厉靳主动承应:“也好,你们是姑侄,平时也能说话解解闷。” 话落,放在奚振中心头的疑惑也消散,还真以为奚明月喜欢厉靳,有什么事瞒着他。 纪云楚眼底一亮,压抑住笑意点了点头。 “行,明月,爷爷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 她有气无力的点头:“好。” 送走一行人,厉靳被交到楼下叮嘱了两句,纪云楚回到病房脸色立马就变了。 冷哼道:“这次也只是让你长个教训,还好记着以后莫要再犯!” “是。”奚明月没力气,不想跟她有过多的唇舌之战。 一向爱顶嘴的她突然乖了,纪云楚先是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装乖可没用了,你也不看看因为你大伯憔悴了多少!不管公司就算了,还尽添乱!” “姑姑说的是。” 纪云楚身形顿了下,有些不可思议,又道:“你敷衍我也没关系,厉靳……你们俩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巴结我倒是条明路。” “哦?”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随即而来,一袭黑色出现在病房,她身后。 “你很自信,”他淡声:“但,盲目自信只会自取其祸。” 奚明月也没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眼底闪过惊讶和亮光。 “我说的有错吗?靳爷,你在庄园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分明还是温柔谦让有度,都是因为奚明月,一切才变了的。 厉靳置若罔闻,走到开放式厨房倒茶,轻启薄唇,眼眸低垂:“出去。” 简单的两个字夹杂着寒凉和掷地有声的命令。 纪云楚脸色白了白,极不情愿的出去。 终于恢复清静了,突然明白为什么医院要求病人静养了。 奚明月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身子不仅麻,而且头疼的想吐。 “厉靳……”她闭着眼低低的喊了一声,包涵了浓浓的需要意味。 还在泡茶的厉靳听到后大步迈过来,俯身在她耳边,仔细听。 “我头好疼,腿,胳膊,全身都麻……可是好疼……我不敢动……” 医生也千万嘱咐,避免牵扯到伤口,期间需要忍耐力,奚明月的耐力为零。 女孩额头沁出薄汗,嘴唇和脸色苍白无力,痛苦的皱着眉头,让人心疼不已。 厉靳先是轻轻按摩着她的四肢,疏通经络让血液更循环正常。 “我这样说话你会不会嫌吵?”他正按着,突然问了一句。 厉靳的声音不是那么清澈,是低沉极具磁性,淡声的时候更能体现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似大提琴般悠扬绵长。 “你声音好听,我喜欢听。”就像在昨晚那样,握着她的手说着平时没说过的话。 “我唱歌给你听吧?”他轻轻按摩她的小臂轻声道。 “好。” …… 贝贝小时候晚上总喜欢哭闹,找了许多月嫂都没用,那段时间厉靳在公司加班到晚上才回,一天里最多的就是听到他哭,经常回家连鞋都没顾得换跑到楼上抱着他,边走边唱歌哄睡。 抱着摇着哄,直到凌晨才安稳,他睡上几个小时洗澡换衣服去公司,周而复始。 直到再大一点会走路会喊爸爸时,唱几首歌哄着就不哭了,但醒来见不到他人依旧会哭,久而久之,他就把贝贝带在身边。 奚明月心底一阵暖意,也很惊讶,法文歌声低缓流畅,像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醇厚温柔,有掩盖不住的悲伤和失落。 “我听出来是法文,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听着有些难过……” [是我的画吓到你了吗?] [一顶帽子有什么害怕的呢?] [我看不到人] …… “音乐剧《小王子》里写给大人的一首童话……明月,有任何不开心别忘了分享给我,好吗?” 她虚弱的摇头,轻笑:“我能有什么不开心,家底儿都被你摸的一清二楚……” “答应吗?”他执着于这个答案。 奚明月点头,有些无力:“答应。” “永远不要因为任何人影响你心中所追求的,你永远属于你自己,没有任何人比你自己重要。”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好端端会说这种话? 厉靳掖好被子,站起来俯身双手放在她太阳穴轻柔,她一睁眼就能看见他被包裹着的线条明显的黑衬衫。 “之前没发现,你唱歌还挺好听。” 女孩故作感叹,“长得帅就算了还这么会挣钱,唱歌还好听,还是个奶爸,你这么优秀我都怕自己hold不住,很没安全感。” 低沉的笑声从上方传来,奚明月闻声睁眼,正巧撞进他的眼眸里。 “你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好看,还那么高?” 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丝,温声道:“我很荣幸能得到你的赞赏,至于安全感,我会让你打消顾虑。” “还没见过你带刚出生的小孩子呢,这次我一定不要错过。” 女孩眼里的顾盼生辉,夹杂着坚定不移,厉靳微怔,随后抿唇浅笑:“好。” “我想一下,这个孩子应该叫什么?” 他没有接话,气氛寂静却无比融洽。 静悄悄的,床上的女孩已经进入梦乡。 厉靳缓缓松开,坐在床前凝视了很久,轻阖着薄唇,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他会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欧洲因帕尔,厉氏财团总部。 “厉夫人,执行长说过,让您不必太操劳,财团事物我等会负责到底。”西装革履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着。 意料之中,厉奶奶的助理一脸担忧:“老夫人……我们还是回医院吧?您的身子要紧。” 自从知道她身体状况,癌症,她就不想治了。 家族上下也都知道,对构不成威胁的人,敬畏一点也无所谓。 “我今天是带了人来的。” 话落,大楼门口出现一辆白色轿车,从里面下来一位神韵有一分跟厉靳相似的人,只不过周身气度要比执行长差很多。 “太奶奶好。”他一脸礼貌的亲昵,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秘书仍面无表情的站着,准确来说,跟他们主子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好,几天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你小叔叔又为难你了?” 厉景容眼底恍惚,扫了眼周围,摇头。 这副模样像极了害怕,更加坚定了她心里的结论。 “没有,太奶奶也瘦了好多……”他还不知道厉奶奶身患重病,身旁的助理欲言又止。 厉奶奶抬头冷眼相待:“愣着干嘛?叫人!” 闻言,秘书面无表情的弯了弯腰:“景容少爷。” “以后见到他,叫财务总监!”厉奶奶冷哼一声,说出的话不容置喙,“我虽然管不了财团人事调动,但我有股份。” 她拿着股份转让协议打开,“现在他是厉家财团财务总监,你有问题吗?” 第四十八章 果然优秀的人都很自律 财务总监是较为重要的部门,厉靳再三叮嘱过,若有差错,就把他丢到海里喂鱼…… 执行长真正的杀伐果断他可是见识过的,不得不怕。 “厉老夫人,财务总监现直属执行长管理,除此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焊动他的身份。” 除非厉靳来,否则不换。 “笑话,我厉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他如今在国外,如何站在这?” 厉靳是厉氏财团全球最高执行长,可谓是一人独大,家族内也是相互制衡着,几年来安稳度日,但厉家的少爷进财团是理所应当的。 秘书不为所动,两人僵持着。 厉景容打圆场,笑着说:“没关系太奶奶,我愿意从最基层做起。” “那些又脏又累的跟你身份不匹配……” “财团最近还缺几个保洁,”米迦勒笑着朝厉奶奶颔首,“不如委屈景容少爷从基层做起?” 清丽的男声乍然响起,琉璃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浑身上下透着朝气又不羁的气质,休闲装在一众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这可都得听执行长的,要是出了这门我哪还知道厉靳是谁啊!”他张狂的轻笑,尽显不羁,眼底却隐含着一丝精光。 “可是呢,厉奶奶,在财团大楼内,我也是奉命办事,您老就别为难我们了。” 厉奶奶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不是吃白饭的,丝毫不为所动,“今天我就是要他进财团,你们能如何!” 气得用拐杖猛戳地面,脸色阴沉,吩咐身后助理:“打电话到华国,我倒要看看,今天景容进得还是进不得!” 现在国内已经是半夜,厉靳感觉到手机震动,趴在堆满文件的沙发上眯了一会,被惊醒,迅速看向床上还在安睡的女孩,长舒了口气,轻手轻脚出门。 “什么事?”语气切换成寡淡平静,瞪照射下地板上,折返的光让他一身黑衣更加禁欲。 “家主,老夫人找您。” 他举着手机对着李奶奶的脸,屏幕的另一边是厉靳略显疲惫的神色。 “阿靳,我在因帕尔,景容已经不小了,是时候进财团历练历练了。”一副通知饱含命令的语气。 “嗯,然后?”他无心的敷衍着,心已经飘到不知何处了。 “我要他做财务总监,现在被你的人拦在楼下,你说这事如何做?”厉奶奶一个眼神,视频转向了秘书和米迦勒。 秘书恭敬颔首:“执行长,我们建议景容少爷从基层做起,打好基础,以免背地里说三道四。” “谁敢说三道四?这不是集团,这是厉氏财团!” 集团是多层次的组织结构,核心企业,密层企业,半密层和松散层企业。 若是跟母公司子公司股份公司的集团相比,财团是由他们厉家一族撑起的一片天,是由厉家全族出类拔萃的金融寡头控制的垄断集团。 身为族长的长子厉靳,以卓越的能力坐到了全球资产最高执行长,moon集团也成为欧洲最大的金融企业,之后也是必须要注入厉家新成员。 她的话在提醒秘书,这是厉家的东西。 “这个提议我赞成,按你说的做吧。”厉靳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淡淡的开口。 “阿靳!景容他是你侄子!你怎能这样?” 他好似听见什么笑话般,嘴角掀起微小的弧度,眼底没有任何笑意的说:“那又如何?” “他一没有带出过优秀团队,二没有让我看到他能对厉氏带来什么影响利益,我为什么要让他走后门呢?” 寡淡的语气透着漫不经心:“奶奶,做生意可不是你这样做的。” 厉奶奶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当着几人的面当中驳回她,自从他找到那女人之后,跟她顶嘴的次数都变多了。 “我的病没几天活头了,”无奈之下她放低了姿态,叹息道:“他是你亲侄子,就算你再介意当年的事,血脉亲情,不可违逆。” 厉景容眼底掠过一丝疑惑,竖起耳朵听厉靳的下文。 当年? 厉靳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无声的笑了,眼底的幽暗似深渊,“跑的又不止厉宏宇一个,奶奶说这话是在觉得孙儿没就事论事?还是意有所指故意为之?” 一双狭眸似笑非笑,流传着暗光,“景容先从助理做起,脚踏实地,具体事宜我会让米迦勒处理。” “期待你的进步。” “阿靳!”厉奶奶一声怒吼,这段时间积攒的火气爆发,“你原先可没有次次跟我顶撞的情况,难道因为一个女人你还要跟我闹翻不成?” “孙儿怎敢,”可他轻飘飘的话语丝毫没有惶恐,“对了,她是奚明月,您的孙媳妇,家和万事兴,奶奶切勿动怒。” 厉奶奶眼底闪过一丝不解,看向了厉景容,他眼底的闪烁说明一切。 再一次以失败告终结束了话题。 厉靳回头看着病床上的女孩,竟打了个哈欠,眉眼犯困。 轻手轻脚的走到她旁边,悄悄的探了探脉,还是忍不住睫羽轻颤,眼底柔光泛滥,盖着被子的一个小角,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还是身旁女孩的梦中呓语,即使受了伤还是忍不住乱动,厉靳疼惜又轻缓的把她乱发别到耳后,无奈一笑。 “几点了?”他的手掌温热,她也就跟着醒了。 厉靳看了眼腕上的薄表,“八点,距离医生查房还有一会,你睡吧。” 许久不上班生物钟倒是没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带着雾气般的朦胧:“不睡了……” “嗯?”他眉眼弯弯,轻声从鼻音发出一个单音节。 “你把我手机递给我。” 还没告诉霜霜,她迫不及待想要别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厉靳安排了清淡的早餐,吃着还算舒心没怎么吐了,也让他放松了些。 “我没那么娇气。”奚明月见他紧盯着,满脸紧张。 大手抚到她的头顶,宠溺的揉揉:“在我这,你也不需要坚强。” 奚明月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眼含笑意的说道:“待会霜霜说要带我做个检查,她陪我,公司有事的话你安心处理。” “都是小事,无谓要紧。” 为了不惹人注目,奚明月让厉靳戴上口罩和帽子,想想还是不妥,他这一身西装也太扎眼了,不论从身形还是气质上来看,都不是普通人。 “你去换身衣服,哪有老公像你穿的那么正规,太引人注目了。” 厉靳垂眸看了看,赞同的点头,“好,我让司执去买。” …… 司执送来衣服后看着他换衣服时不禁啧声:“你经常锻炼吧?不然身材怎么这么好?”多一份嫌赘,少一分又羸弱,恰当的刚刚好。 “嗯,有空会去,我办公室也有跑步机。” “果然,优秀的人都是那么自律。”她感叹道。 “这么谦虚干嘛?”低沉的嗓音透着股笑意:“你也不错啊。” 他甚少用轻浮的口吻跟她说话,已经换好衣服,深灰高领羊绒衫搭配驼色大衣,勾勒颀长笔直的身板,白色口罩黑色低沿帽,浑身矜贵气息难掩,仍然吸睛。 她想,这可能就是天生气质非凡吧。 奚明月就比较突兀,一身条纹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被厉靳推着,微卷的头发扎的低马尾,几捋碎发散落在耳侧,凤眼微微上扬,眼神楚楚似醉,泛着清冷波光,苍白的薄唇轻阖,姿态略显憔悴慵懒之美。 妇产科门口,段寒霜身着白大褂在护士站跟人低语着什么,从侧面看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下颚线明显,一股子冷傲的严肃感。 刚好听见奚明月的名字,段寒霜抬头看去人正好来了,推了推眼镜,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走来:“走吧。” “你也进来吧。”她看了眼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厉靳。 b超室内段寒霜认真的盯着显示屏,眉头微拧着,十分严肃的工作状态,时不时让做b超的医生换个方位,检查仔细。 有关这个厉靳就看不懂了,在一旁握着她的手等结果,偌大的空间只有两个医生的眼神交流,段寒霜眉头越拧越深。 看看奚明月又看看厉靳,欲言又止,最后将视线重新回到显示屏上。 “孕囊呢?”段寒霜虽不是妇产科,但也略有涉及,她没看到孕囊。 在检查的医生一脸淡然:“孕囊还没形成,所以你看不到妊娠变化。” 奚明月疑惑的问:“可是我吃荤腥会吐,这难道不是害喜吗?” “每个人体质不同,现在能看到你子宫内膜明显增厚的变化,过几天再来查避免别的意外,也可以做血液hcg检查。” 医生把纸递过去,收拾好仪器,笑着长舒口气:“吓死了,你看把段医生紧张的……” 段寒霜淡淡的瞥了一眼,“看不到孕囊再查出怀孕,这代表什么不用我说吧?” 厉靳眉头隐隐蹙动,他知道,很危险,如果是,必须打掉。 医生安慰,叮嘱道:“现在看不到是正常的,不过前三个月别进行房事,身体方面多多注意,有不适反应及时来看医生。” 厉靳认真的点点头,奚明月羞赧的垂下眸,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那我们过几天再来检查。” “对,过几天应该就能看到了。” 段寒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几人回到病房,她要坐诊不能久待,叮嘱了奚明月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他还太小了,现在都看不见呢。”女孩站在镜子前,脸色苍白带笑,如同极地寒冰的悬崖边岌岌可危的雪莲,风一吹就能散。 “你说他是男是女呢?” 昨天她也问过一次,希望是女孩。 他只希望,她好。 第四十九章 别五十步笑百步 “是男是女都是你生的,对我来说,没差。” 一听这个她脸色瞬间垮下来,没好气的斥责:“什么叫没差?” 可能是怀孕导致她心情变化很大,阴晴不定。 “难道你不在乎吗?!”她转过头控诉的瞪了一眼,苍白的唇色让她更显憔悴。 “比起这个未知的生命,我想,我是更在乎你。”或许这个想法不对,也或许让她不开心,可他只想把自己内心所想表达出来。 他深深的凝着她,内心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到:[明月,这是我第一次恋爱,首次以丈夫的身份对待妻子,未来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会用心去对待。] “感受到压力一定要跟我说,好吗?”低沉磁性的嗓音沙哑不腻,温润动听。 厉靳看着她瘦弱的身躯心底泛起圈圈涟漪,大手轻抚着她的肩头,此事他已经摘掉包裹,镜子前一对璧人眉眼含笑,对此强烈又莫名的和谐。 奚明月摸了摸小腹,意有所指的说:“你只要下次别让我挨板子,我就跟孩子一起谢谢你!” 厉靳脸色变了变,眼底浮现一抹异色,无论说什么他都无法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就算再有权势也无能为力。 “抱歉。”不知道除了这个还有说什么让她不那么难受。 “不过也是我活该,谁让我没听你的,没再多等等,闹出这场笑话。” “以后你教我怎么做吧?”他转到她面前,四目相对,认真的说:“我会有很多事情不懂,但是你别急着生气,你跟我说,我会慢慢改。” “你说的,我会慢慢学。”学会如何对你好。 他理性多于感性,很多时候做事比较直男,他想这可能让她不高兴了。 突如其来的态度她有些不知所措,这男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她闪烁的眸底,睫羽轻颤,“其实……你做的很好了。” 她就是个冒失的无知年轻人,闯了一些祸要不是厉靳她早就慌不择路了,或许挨打的不止这些板子。 能看到,他做了许多。 “我知道,你是个行动大于一切的男人,很多时候你都挺好的……” “那,我可以知道哪里不好吗?”他谦逊的态度让她有一秒的分神,好似在诚恳的问老师问题,不给他解答心底都过意不去。 她在脑海中措辞,想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气馁的垂下眼眸,懒散的说:“我说不出来。” “你别问我了。”把手抽出来,避免牵动伤口。 她不想回答一切问题。 厉靳不以为意的抿了抿唇,把大衣脱掉放在沙发上,又听女孩问道:“这俩天怎么没看见贝贝?” “已经让司执去接了,昨天你情况不太好我没让他来,估计回家发了不小的脾气。” 她微微一愣,“见不到妈妈当然不高兴……你打过贝贝吗?”突然很好奇。 他眸色微微一沉,“打过。” “你怎么打的?为什么打他?”自己心疼都来不及的,居然敢打他? 厉靳掀掀眼眸淡然的答:“霸凌其他同学,跟老师顶嘴,骄纵蛮横。” 他有先心病,厉靳就要分外照顾,也养了他一身暴躁骄纵的脾气。 一向在自己眼里是乖巧可爱的儿子,被他用这些词汇描述,眼底闪过质疑。 “你有证据吗?”她不信。 “妈妈!”厉靳还没张嘴,一道稚嫩清丽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小小的人儿笑的一脸灿烂,眼中好似有星星在闪。 “儿子!”终于能叫儿子了! 贝贝抬脚扑过去,半路被厉靳挡住,抱着的是他老爸的大长腿,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爸爸!” “你妈妈受伤了。” 彼此短暂的交汇了下眼神,奚明月轻轻搂过贝贝,慈爱的语气颇有老母亲的感觉:“贝贝,妈妈给你生个小弟弟小妹妹怎么样呀?” 贝贝思索着望着两人,“爸爸妈妈是要一直都不结婚吗?听太奶奶说,只有结了婚的人才可以一起生弟弟妹妹。” 奚明月脊背微僵,这个暂时还有点困难啊!再给点时间。 厉靳并不打算帮她解围,浅笑:“爸爸随时恭候,看你妈妈什么时候答应了。” 视线移到她脸上,贝贝抿着唇,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大眼睛,“妈妈……” 将委屈之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呃……妈妈尽快,”她赶紧把话题移到正轨:“妈妈呢,怀孕了,九个月后你就要有个弟弟妹妹了,开不开心?” 贝贝睁大了双眼,看着她摸肚子的手满脸不可思议:“真的吗妈妈?” “妈妈还能骗你不成!” 贝贝的模样还真想了想,“妈妈每次撒谎好像都会口是心非一些,”他转身抬头,问:“爸爸,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嘛?” 厉靳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点了点头,“最近功课进步了。” 贝贝眼底掠过自豪之意,区区汉字,能难得到他? ……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奚明月到最后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爸爸,暗卫说太奶奶已经生病了,我们不回去吗?”虽然有些不喜欢太奶奶,但她还是太奶奶,不能不尊重。 “等你妈妈伤好了,肚子里的小妹妹也不闹腾,我们就回去。” 他眼底亮了亮,用力的点点头:“好耶!” 他自小在国外长大,跟随厉靳多次出差,这还是头一次来华国,不免有些想家。 同样,他也不想再描写汉字了。 俩人在客厅,外面的声音传不到屋内,厉靳还是让他小点声。 …… 欧洲某清莱地界,坐落着十二世纪古堡设计的哥特式风格建筑,尖塔高耸,大窗户绘有圣经故事的花窗玻璃。 用尖肋拱顶、飞扶壁、修长的束柱营造轻盈的飞天感,雄伟的外观和教堂内,结合镶着彩色玻璃的长窗,浓厚的古欧洲气质扑面而来。 众多小祈祷室其中一间被黑色充斥着,似恐怖电影里不能开的那扇门,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 这里是他们相遇的地方,也是这么多年厉靳放不下又不敢触及的地方,如今突然吩咐人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净整洁,预示着不久的将来古堡的主人来临。 另一边听完厉景容汇报的厉奶奶一脸阴沉,黑的快要滴出水来。 “这个奚明月除了靠着阿靳,还能做什么?在新擎待了那么久只是个设计师,我厉家缺设计师不成?” “奚家又如何?也能跟厉家相比?厉家的女主人不可维诺,岂是她能与之媲美?” 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瞥了眼戴安娜,她一脸乖巧的坐在一旁,自从被贝贝扔回来,她就甚少言语。 “安娜,”她慵懒的喊了声,“你们的婚事虽没有正式公开,但已在欧洲人尽皆知,他却找到了明楚幼,你可怎么办呢?” “您不是说,明楚幼能活着出产房,是阎王打了瞌睡?”戴安娜紧紧握着手,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五年前,她就该是个死人了!” 厉景容心咯噔一下,难以置信的看向她,这么冰冷的话她也能说得出口,一条人命不是闹着玩的。 眼底的情绪暴露,厉奶奶毫无惊讶,淡声道:“景容,你要是有安娜一半的决心,这顶带颜色的帽子都不会落到你头上。” 寡淡的语气有着难以忽视的讥讽,周围的佣人都还在,厉景容脸瞬间阴沉到极致,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心里连带着很透了奚明月。 “跟我订婚的是奚振中的亲孙女奚明月,她是明楚幼,我从来都没有过带颜色的帽子。” “听你这话,你还想找出真的奚明月?” 他点头,“青梅竹马之情,景容此生难忘,唯她不娶。” “她若是死了呢?”她的声音自始自终是慵懒下的淡漠,说出来的话又那么让人心颤。 闻言,厉景容眉头隐忍的突跳,不愿相信,微微颤颤的问出一句话:“您说……她死了?真正的奚明月死了?是您……干的吗?” “我可没说,你要是想找,就去找吧,我也限制不了你自由。” “您见过她吗?” “见过,她长得跟奚明月就差远咯!”厉奶奶神情自若的轻呷了口茶,怡然自得。 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迟疑着问:“最后见到她时,是在什么地方……” “就是这吧,记不清了。” 她丝毫不担心厉景容反水,他是厉家人,厉靳跟厉宏宇有隔阂,厉景容做的事,早就将他视作眼中钉了。 他袖底的手攥紧,青筋暴起,他已经知道厉靳为何会找明楚幼,曾经的事情他全知道了。 世界之大,人海茫茫,这要他如何找? 戴安娜轻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幼时过家家说的话还当真。” 他想奚明月承诺,长大后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娶她,后来她性格大变,脾气火爆蛮横,恶语相向的拒绝他,他不是不生气的,只是想到幼时的句话便觉得包容也无所谓。 谁曾想,这一切都是真心错付。 愤怒,不甘,悔恨,填满他胸腔,如同猛兽对峙时警惕发狠的目光,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刃一般,咬牙隐忍着。 他还不够资格跟她抗衡。 冷冷的看向女人,脸上夹杂着嘲讽:“你没有,当然不知道,所以你只有嫉妒的份。” “说我被戴帽子,难道你脸上就好看?”厉景容没好气的冷嗤,不顾及太奶奶在,“我们都一样,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如此说来,坐在首位的厉奶奶,在厉靳面前也是失败者。 闻言,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紧了紧。 第五十章 秘密彻底暴露 “我怎么就跟你一样?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儿,公司唯一的继承人,可你呢?现在还不是靠着奶奶再往上走?” 厉靳很少让他接触公司事物,他才急着剑走偏锋娶奚明月。 “都安静些吧,”厉奶奶声音略显深沉,打断他要说的话:“从明天开始你就去财团,别让里面的人抓着你小辫子不松。” “是……” “回去吧。”她缓缓的挥手,垂下眸子掩住疲惫。 “老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呢?”男助理惋叹。 “厉家自古以来内斗从未停歇,相互制衡着才有了今天,到了阿靳这一代,却倒好,没人敢动他。” “他在位尚可,可他能一直在这个位子上吗?”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人能保证中间不出岔子,厉氏除了他,还得有人陆续上去……” 只有不断纠纷得内斗才会平衡,如若一人独大背后的力量凝成一股绳,脖子始终露在外面,危险无处不在。 她只想厉家能有比厉靳更有能力的后辈,让厉家发扬光大。 边帮她按太阳穴边问:“您身体要紧,还是抓紧住院吧?” “您想二爷被制衡,那不还是有大爷吗?您先住院,我派人去把大爷找回来。” 厉奶奶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得癌症去世,膝下有一子,二儿子留下厉靳同样病逝,三儿子在moon总部担任总经理,也是财团大长老。 厉靳的堂哥常年飞国外,见面也少。 厉奶奶叹气,“我又何尝不想呢?他一心只用在考古上,做事缜密却优柔寡断,没有阿靳的杀伐果断,不适合。” “大爷不是有个女朋友吗?不如拿她来威胁……” “不可,”厉奶奶皱眉打断,“她是司徒家长女。” “司徒家?您是指哪个司徒?” “欧洲能有几个司徒?” 男助理思索片刻,明显一惊,“您说的是司徒霖家的大女儿?大爷找的居然是司徒家人?” 更惊讶的是,老夫人早就知道? 她沉沉的点头,“我厉家就该找像司徒家这样的人,这点阿靳就差远了。” 男助理若有所思的点头,眼底闪过微光,说道:“我听说司徒家有个小女儿从未在媒体前曝光过,司徒族长更是早就公开过,她将会成为玄冥教下任教主,年纪跟二爷应该差不多……” “那个老东西可不舍得把小女儿嫁到这,我们衍天教……算了,都过去了……再提也无益。”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浮上一抹伤痛。 男助理不再多言,欲言又止,无可奈何。 在去医院面见约帕时,厉奶奶就没有打算住院,直接问:[我的病还能活多久?你直说无妨。] [如果手术成功,三年内是没有问题的。] [三年?把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最后受尽痛苦死掉?] [老夫人,手术希望还是很大的,请您相信我。] 她能看出来约帕在紧张,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必了,我这辈子都爱体面想漂漂亮亮的走,阿靳那边我自己说,你不必紧张。] 偌大的宴会厅静悄悄的,即使是富丽堂皇,只有两个人,看起来也难免冷清孤寂。 …… 华国奚家。 丫丫担心奚明月,打去了电话。 一接通丫丫在电话面前就泣不成声,奚明月还要安慰,贝贝伏案描汉字,要给妈妈看,顺便讨几声表扬。 “到底是谁受伤?你哭的跟我死了一样!” “呸呸呸!小姐不许这么说自己!丫丫就是担心,听说您还吐血了……”她被奚婉清关在祠堂,表面上是跟奚明月同罚,实则就是看不惯跟奚明月要好的。 “放心,我现在没事。” “对了丫丫,我想告诉你个秘密。” “小姐你不会是和厉家主真有什么吧?”奚婉清在关她时说了几句,她云里雾里的没听懂。 奚明月笑道:“平时不见你这么聪明。” “什么?”丫丫脸色陡然一惊,急忙环顾着房间压低嗓音:“小姐,您怎么能跟厉家主搞到一块去呢!您不知道纪云楚已经跟老爷说她倾慕于厉家主吗!” “我才不管她,我跟厉靳早就认识,贝贝就是我生的,而且我现在怀孕已经快一个月了哦!”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听丫丫结结巴巴,说话都颤抖:“这,这不是乱套了吗!” “小姐,这事要是被老爷知道还怎么得了!您才刚挨过板子,这这这……” 她突然想起来上次奚明月接电话时听到的那声“妈妈”,脸色更加白了。 “本来还想缓缓,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我想……” “怀孕可不是小事,您要怎么跟老爷交代啊?他们一定都接受不了您怀了厉家主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啊!”丫丫急的团团转。 突然大门被踹开,奚月柔一脸阴沉,身后跟着佣人。 嘈杂的声音让奚明月把手机拿远了点,“干啥呢这么大动静?” 对面没有回答,响起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奚明月跟厉靳有着夫妻之实,怎么能让大家蒙在鼓里?!” 当即奚明月就脊背发凉,随后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彻底没了动静。 “厉靳!我要回家!”她猛地朝阳台大喊,他正在接电话,回头见奚明月一脸苍白跟对方说了什么就挂断了。 贝贝被吓了一跳,小跑去按住她,“妈妈。” 厉靳快步走过来,温声问:“别慌,怎么了?” “别问了,先帮我穿衣服,车上再说。”她后背伤还没结痂,疼的很。 “医生让你少牵动伤口,你先说发生了什么?”他蹲下来,温润的嗓音让奚明月减少了一丝焦躁。 “妈妈别慌,贝贝跟爸爸会保护你的!” 暖心之余,她紧蹙着眉头,想象丫丫在遭受什么心就慌,“我跟丫丫打电话说了我跟你的事,被我小姑奶听见了,现在爷爷估计已经要气死了!纪云楚还说倾慕于你,这下全听见了!” 他微微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没说什么,安静轻柔的帮她穿衣,临走时按住了她的肩膀:“轮椅,我推你。” “现在事情坦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的坦然和她的惶恐形成强烈对比,贝贝似是明白,乖巧的跟着司执。 中途给丫丫打过去好几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奚明月紧绷着神情手心都在出汗。 “妈妈,你跟爸爸迟早要公开的,没关系,爸爸可以保护你。”贝贝看向后排,不能碰到她伤口只能坐前排。 “好了贝贝,待会你就别进去了,爷爷生气可是很可怕的。”奚明月还是不太想让小孩子知道。 “没关系,贝贝不怕,不信你问司叔叔。”他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像闪闪发光的星星。 司执点头,“是的夫人,小少爷除了主子,谁也不怕。” 如今是要公开了,称呼就该换了。 闻言,奚明月顿了下看向厉靳,相信了那番话。 她轻轻抿了抿唇:“那好吧……” 希望爷爷能看在曾外孙的情况下,能不那么生气。 段寒霜刚忙完下班,到了病房一脸阴沉,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去了奚家。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立刻通知我,清楚了吗?”她的口吻像极了在叮嘱病患,眼里深邃的漆黑不见底。 正准备下楼迎面来了个不速之客,面对宋殷的来访她不止一次觉得很冒昧,“先生,我已经很明确我自己的立场,我对你没兴趣。” “没关系,我相信水滴石穿,金石为开!”宋殷风尘仆仆的,整理了下衣服。 “还是回家吗?我送你。”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廊上路过的人无一不扭头看着。 他气质脱俗,身着白色西装,富有设计感的裁剪,肩膀的垫肩袖扣西裤侧边都有飘带,微微摆动仙气十足,在加上他精致立体的五官,比例优秀的身形,稍微恋爱脑的女生都开始花痴。 “这是不是哪个明星啊?好帅……” “我想当那个女生……” 段寒霜推了推眼镜框,细长的秀眉微蹙,人多眼杂,她最烦的就是议论。 “走吧。”她冷着声音,始终跟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她漠然疏离的神态反而像他的上司,丝毫联想不到有其他关系。 宋殷不打算到人少的地方让她溜走,直接停到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否则,她相信,宋殷能在门口拿个大喇叭喊。 “去奚家。”她毫不犹豫的吩咐。 宋殷愣了下,“她不是跟阿靳在医院吗?” “奚爷爷已经知道真相了,他们刚赶回去,我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的。”能帮一点算一点。 宋殷没有犹豫,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奚家大宅。 偌大的宴会厅奚振中坐在首位,其余所有人正襟危坐着,丫丫跪在地上,抽泣的发抖。 奚明月坐在轮椅上,厉靳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自己也没打算跪。 “奚伯,此前没告诉您是担心您身体承受不了,”他垂眸看了眼贝贝,深沉的嗓音透着不容置喙:“但,贝贝是我跟明月的孩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至于为何她五年前会遇见我,其中种种,我还在调查,之后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奚振中眼底掠过一丝异样,五年前她确实离家出走,肚子上的也是剖腹产留下的,再回来时也从未提及有关这些。 厉靳清楚知道他要看结果,继续说:“如果您同意,等明月伤一好,您来参加婚礼,我会召开发布会解释媒体所有的问题。” 第五十一章 视她为妻,绝无仅有的世间唯一 低缓的声音清楚的传到每个角落,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神情,大厅内的气氛似乎成了他一个人的陈述台。 厉靳身段很好,奚明月见过很多模特,见到他才明白什么叫气质浑然天成,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人望而生畏。 厉靳的身份摆在这,说的话分量比奚家任何一个都重。 奚振中看着递过来的亲子鉴定,面色阴沉,看向奚明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她心里叫苦,支支吾吾的回答:“就……就差不多一个月前吧……” 奚振中深吸了口气,自己孙女打不得,会心疼。 “爷爷,对不起,那会您生病了我没敢说,您说厉靳跟我不是一路人,我觉得您反对……” “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我还能说什么?”他也很喜欢贝贝,总不能在孩子面前说两人的不是吧? 奚明月眼底一亮,差点没反应过来,“爷爷,您……不生气了?” 奚振中瞥了一眼严肃的厉靳,哼道:“我生气有什么用?阿靳都这样了,完全让我没话说。” “不过千万要解释得当,明月不比普通人,我的孙女是断不可受污言秽语的闲话。”这也是盛拓集团董事长要有的清明公正。 戏弄了厉景容不说还让顾月华难堪,她是最在乎面子的了。 这些厉靳都一一记在心里,“是,奚伯。” 事情化解,剩奚婉清一家脸色阴沉,要不是她提醒,纪云楚的眼神恨不得要将奚明月凌迟,硬生生挤出难看的笑容。 “听丫丫说你现在有身孕了?” “是的爷爷,快一个月了。” 奚振中眼底掠过一丝异样,苍老的脸上展现一丝浅笑,眼下看来,她起码还是喜欢厉靳,不比厉景容整日说他的坏话。 从前他觉得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不可能给别人当小妈,谁曾想亲妈就是他孙女。 还是造化弄人。 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安排,奚振中也无法再阻拦什么。 “也罢,好好保重身子,”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向厉靳:“阿靳,我就这一个孙女。” “奚伯宽心,我会照顾好明月。” 如果这话放到其他人身上,奚明月只会觉得是在画大饼,他嘴里说出来,就觉得比山盟海誓还要情深义重。 大厅内几个长辈都露出称赞的目光,准确来说,是表面上的其乐融融,谁也不想奚明月独大,以前还能以不结婚压制,现在她的结婚对象是厉靳,就算不满也得憋着。 “这下好了,闹了个大乌龙总算是清楚了!”奚云晔眉头舒展的长吁了口气。 其余人附和着笑了笑。 丫丫哭的红肿的眼睛也笑弯了眉稍,残泪还在脸上挂着。 “小姐,您真的吓死我了!” 丫丫半跪在地,奚明月帮她擦掉眼泪,傲娇的轻笑:“慌什么,你家小姐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吗?” “不是!”她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小姐从来都是很坚强的人,小时候哪怕膝盖磕的都是血,都能忍着不掉眼泪!” 记忆追溯到以前,她貌似并没有切身体会过这段记忆,更多的都是残破的碎片的朦胧拼凑。 她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挽唇道:“好了,快去洗洗脸吧,眼睛都哭肿了。” “太爷爷。”贝贝眨巴着眼睛,嗓音稚嫩的喊了一声,清楚清脆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奚振中心头咯噔一下,眼前这个包子脸小可爱就是他曾孙了,一抹柔软在心头荡漾开来。 “哎!太爷爷在呢,”他伸出手臂,贝贝很自然的过去抱住,“你以后就是奚家唯一的曾孙了,知不知道?” 奚家的曾孙,厉家主的亲儿子,厉氏财团的继承人,身份尊贵,是在场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嗯嗯,太爷爷不要怪爸爸妈妈,他们很担心你会生气。”湿漉漉的眼睛散发着诚恳的意味,很难让人拒绝。 “没有,太爷爷没怪,”他抚着他的后脑勺,长叹了口气,“太爷爷只是很惊喜,活这么大把年纪,还能看到自己的曾孙。” “爷爷!你不要说这种话!”奚明月皱着眉头更正,动不动就是死死死的! 客厅气氛逐渐热络起来,几个长辈围着贝贝说着话,奚明月被厉靳推着去了书房谈话。 “阿靳,你不用出去。”已经是两情相悦有了孩子,谈话没必要避着人。 “是,奚伯。” “糊涂,还叫什么伯伯!” 奚明月以一人之力拉低了他和贝贝的辈分,微微垂首恭敬的喊道:“爷爷。” 奚明月忧愁之际也在憋笑,很想问问他突然被拉低辈分是怎样的心境。 奚振中点点头,将目光移到奚明月身上,她还坐着轮椅,心下阵阵心疼:“爷爷下手重了。” 她摇头,看着他苍老的面容只觉得愧疚,又将问要问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爷爷把她拉扯大,如果问她是不是亲生的,未免也太伤人心了。 她敛去眸底的深邃,勾唇道:“爷爷,我准备跟厉靳去欧洲,你不会反对我的吧?” 真相,要找出真相。 搞清楚五年前,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奚振中神色微顿,不解的问道:“怎么想起来去那么远的地方?” “你才刚有身孕就乱跑,阿靳就是这么纵容你的?” 对上厉靳的眼眸,他盯着女孩的眼底漆黑一片,闪过一丝微光。 抬头说道:“只要她想,那我做的只有尽全力去照顾好她。” “爷爷,我还没到国外好好玩呢,这次就当是蜜月行了,您就别担心了!” 奚振中思索了一番,沉吟片刻后道:“可以是可以,但切记,要注意安全。” “你身体不好,每到换季就会生病,现在要入冬了,国外天气也不比国内,千万的照顾好自己和我的小曾孙。” 她重重的点点头,“知道了爷爷,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奚振中一听保证下意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又宠溺的摇摇头,对着厉靳说道:“被我宠坏了,阿靳,你多多担待,让让她。” 他跟厉靳相熟多年,知道他的手段远比看上去的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对待一个人,他这个孙女又不是个省油的灯,心里喜忧参半。 厉靳不答反笑,嗓音清冽透着低沉下的温柔:“我视明月为妻子,世间唯一,绝无仅有的珍宝,我在,便没有人能伤她。” 余生还长,再多的话都不及实际行动证明来的实在。 奚振中眼底流露一丝异样,有些惊讶也很欣慰的点头。 大院外一辆豪车停了很久,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胳膊肘撑在方向盘上,托着腮盯着副驾驶的女孩。 “你看够了没有?” 从停车就看,她脸上都快要被盯出一个洞了! 宋殷抿唇,摇头笑道:“没有。” 段寒霜深吸了口气,手握紧又松开,极力压制内心想说脏话的不文明冲动,冷冷的开口:“那你能不能把车门打开?” “你不是要等奚明月他们出来嘛,外面多冷啊,车里还有空调,多好。” 深秋接近初冬,晚上的风是带着略微刺骨的寒意。 但就算是挨冻,也比在车上被人一直盯着好。 她抿唇,礼貌一笑:“没事,我抗冻。” 宋殷带笑的表情垮了下来,“我就是看你好看,想让你给我拍个代言广告,跟你的职业也很相近,整容。” …… 段寒霜眉头隐忍的突跳着,转过头,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整容跟我是医生有什么关系?” “医美行业,你长得好看,你的脸完美无缺,拿来当广告效果一定比流量明星要好!” 她冷笑:“坑骗客户?” “此言差矣,”他瘪嘴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客户看的也是效果,就像你这样纯天然精致的脸,才能配得上我dream的名称。” “我没整过容,而且我的职业是医生,我不会助纣为虐,帮你去坑害别人!”她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否则我就去举报你。” 宋殷愣了愣,仿佛听到笑话般,清澈的笑声如同山间冷冽的泉水,在人的心头划过舒爽之意。 段寒霜不想理会,眼底掠过一丝焦急,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都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霜霜,怎么啦?”欢快的女声清晰的在狭窄的车厢内传开。 段寒霜试探性的问道:“你没挨打吧?” “哪还能天天挨打,”她轻飘飘的笑了笑,“放心好了,一切都处理好了。” “媒体那边呢?厉靳处理了?” “嗯。”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等我伤好我打算直接去欧洲,先不办婚礼了,你知道的,我很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这一切她都要查明白。 “你怀着孕,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来回奔波你行吗?欧洲还那么远……”段寒霜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我会小心的,况且我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弱不禁风。” 宋殷眼底跳跃着微光,立马出声喊道:“你要是不行,那我们就一起回欧洲,正好让我跟段医生一起!” 奚明月愣了愣,看向厉靳,片刻后道:“我没问题,不过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她深知段寒霜是很严谨懂礼貌的人,在不亲近的人面前不会堂而皇之的讲电话。 这种情况她还是头一次见。 “我让厉靳订票,到时候一起过去,霜霜,我和肚子里宝宝的安危可就靠你了!” 第五十二章 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段寒霜眉头拧了拧,沉吟片刻,“我不确定能不能请的了假,我争取一下,大概要去多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争取请假?”宋殷一脸晦暗的皱眉,“你们这是塑料姐妹花吧?” “闭嘴!”段寒霜忍无可忍,脱口而出:“再多嘴试试!” “咳咳!”奚明月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我最近头疼的厉害,你在我身边我也有安全感些,毕竟你才是专业的嘛!” 段寒霜凝着眉沉沉的点头:“知道了。” 挂完电话,立刻吩咐道:“送我去医院。” 宋殷下意识系安全带,发动引擎,突然顿住。 哪里不对劲吧? 他轻笑了一下看向她,“我堂堂dream集团老板大boss,怎么在你这成了滴滴司机?” 段寒霜编辑着休假邮件,眼都没抬:“我付你钱。” 嗓音寡淡,给他一种她是盗版的厉靳一样,冷冰冰的。 “你这话说的,我差你那点钱?” 她没了耐心,扣上手机无奈的叹气:“那你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ok?”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好脾气的人,对待患者都是公平公正,不动气不发飙。 现在她看着宋殷这张脸,心底是极力的隐忍,想要冲上去把他这副嘴脸撕碎,然后火化掉。 宋殷在死亡边缘徘徊,也感受到段寒霜最后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瘪瘪嘴有些不情愿的扬尘而去。 …… “你说那花孔雀不会是看上我们家霜霜了吧?”房间内奚明月躺在床上享受着厉靳的按摩,轻阖着眼眸,一脸惬意。 厉靳手上动作没停,淡淡的开口:“或许。” 毫无意外,宋殷给她的感觉就是定不下心来却又闯下一定事业的纨绔子弟。 “我们霜霜可不是他能拿捏的,”她朱唇微扬,“要真是在一块了,最后哭的那个一定是花孔雀。” “看不出来,”厉靳低沉的嗓音中透着笑意:“小丫头还挺喜欢当红娘。” “什么红娘,我那叫顺势而为。”正好段寒霜这么久没谈恋爱了,让她忘掉前尘往事也好。 “再说了,都三年了,霜霜是应该去接受新的人了。” “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厉靳笑意压弯了眉梢,眼底跳跃着微微光亮:“那你呢?” “我?我不在树上,”她慢悠悠的说:“我在天上,有夫如此,妻何求啊!” 现在这样别提有多享受了,除了背上的伤。 这样安逸的日子过了两周,奚明月明显感到自己腰部似乎胖了一圈。 站在镜子前比对着之前的衣服,眼底的情绪复杂又纠结。 她很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但仅限于她能穿上好看的衣服,一个服装设计师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看到好看的衣服,自己却要改变它的腰围,没了灵魂。 “老公,我胖了好多!”奚明月咬着下唇一脸委屈,凤眸中似氤氲着雾气。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她的情绪经常大起大落,也时常爱哭。 看到自己胖了点,想象以后会更胖,心底别提多难受了。 “你再瘦下去,出事的就不只是小泡芙了。” 奚明月给肚子里孩子起的名字,不知道是男是女,暂且叫它小泡芙好了。 奚明月摸着小腹,吸了吸鼻子,软糯的声音抽抽搭搭的:“我胖了就变丑了,变丑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厉靳身着亚麻色休闲装,法式西裤的收腰突显着他宽肩窄腰的黄金比例,以及精致立体的五官宛如上帝最得意的作品,就算他只是普通的站在这,奚明月都觉得自己暗淡无光了。 “你长得太好看了,我怀孕就变丑了……”发自内心的,她感到深深的不公平。 “为什么不是你来生……” 厉靳大手抚在她脸侧,像哄小孩子般替她擦掉眼泪,整理好衣服:“如果可以,我愿意。” 真要这么说奚明月就哑然了,自己也是开个玩笑,看厉靳一脸认真又恳切的神情,突然觉得自己的矫情都被他捋顺了。 抿着唇神情复杂。 “夫人,受苦了……” 他一双狭眸流露出如古城温暖的光,如春风拂过的江面,空气里都带着丝丝暖意。 将女孩搂在怀里,“接下来就是大半天的飞机旅程,有任何不舒服第一时间说,不能拖,知道了吗?” “知道……”女孩声如蚊蝇,小到只有贴近的彼此能听到。 埋在他胸膛,沉稳强烈的心跳不断刺激着耳膜,将彼此的心都牵引到一起。 “往后的孕期你可能会焦虑,会害怕会难过,因为不能感同身受,所以我只能加倍去寻找让你产生恐惧的问题,避开那些,尽我所能,让你开心。” 低沉的嗓音低缓又磁性,听的人耳朵都快要怀孕。 他又继续说道:“我爱你,明月,我爱你。” 如果相爱是场海啸,那他会选择放弃小舟,张开双臂,尽可能全力的拥抱。 “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我爱你。” 奚明月很少听他说这种肉麻俗套的话。 很奇怪,她听着一点都不排斥。 她仰起头,眨巴着泛着水光的眼眸:“我变丑你还会喜欢我吗?” 厉靳垂眸在她唇上浅尝辄止,“当然,我会。” “等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吗?”他眸光紧锁在女孩面上,深邃的眼底似泛起层层涟漪:“你还年轻,如果似岁为一个代沟,我比你大了快两个代沟,你嫌弃我吗?” 奚明月实诚的摇摇头,说出来的话让厉靳脸色黑了不是一个度:“你有颜有钱,哪怕七老八十只要招招手,还能娶个十八岁小娇妻,我就不一样了……老了就老了……” 厉靳:…… “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既已许一人为妻,那就是生生世世的妻,能携手共白首,也很浪漫,你说呢?” 奚明月在他怀里摇头,瓮声瓮气的说:“大结局电影里都是圆满的,可现实最不缺少的就是遗憾。”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们慢慢来。 奚明月性子火爆,做事没有章法,闯下的祸都是厉靳在善后。 发布会上他不卑不亢,腰板直挺,棱角分明的五官比例精致,如大提琴般悠扬低缓的嗓音,在镜头前坦然自若,轻阖的薄唇溢出不容置喙的话,颀长的身形在一众人里最为明显出挑。 微微垂着眼眸,由内而发的是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如古欧洲的无冕之王,尊贵的皇室领导人。 段寒霜发来消息休假正式下来,奚明月有些惊讶,原本医院还是坚定自己立场不能休假,不知怎的突然就允许了。 想都不用想,八成是花孔雀出手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花孔雀一掷千金买了医院,自己成了医院最大股东,有着最高执行权的能力,立马批了她的假条。 奚明月看到这则消息不仅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宝包:[要说你俩没点什么,我是不信的。] [那你失望了,我对他没兴趣。] 刚才还在梨花带雨的伤感,下一秒,八卦之心蹭到被点燃:[那可有意思了。] [明天的飞机,不许迟到。] 段寒霜是个时间观念超强的人,夹带了职业病。 奚明月快速回复:[放心,中午的飞机,不可能迟到。] [我给你买了点补品,明天要走也来不及检查了,到了欧洲再好好查一下。] 不知怎的,段寒霜心里总觉得慌慌的,有种强烈不好的预感。 又觉得说出来晦气,只一个劲的告诉身边人要注意身体,安全至上。 跟随的人不多,到了欧洲后奚明月脸色明显憔悴了不少,瘫软在座椅上,明显的低血糖又犯了。 段寒霜连忙拿出糖果,拿出保温杯倒了小口温水。 “先回去休息一晚,好好睡一觉,你现在胎气不稳,要格外注意。”她一边叮嘱一边观察着她的症状。 厉靳把手搭在她手腕上把脉,“今晚就在酒店将就一晚吧,厉家离机场有点距离,等你恢复我们再回去。” 奚明月迷迷糊糊的点头,又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整个人被厉靳抱在怀里,没过一会儿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梦里也不太安稳,总觉得什么东西在心里虚无缥缈的流逝着,她想抓住却无能为力…… 客厅内几人坐在沙发,电视内播放着厉奶奶宣布了厉靳和戴安娜的婚事。 “厉奶奶还真是会……来事啊……”宋殷看着嘴角都忍不住抽抽,“你打算怎么办?这互联网可是会分分钟传到华国,到时候你又该作何解释?” “无妨,”他坐在沙发翻阅着准妈妈手册,声音寡淡:“奶奶公开的,跟我何干?” 要娶她娶,他厉靳的婚事,是任何人都无法插手的。 至于舆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区区舆论,能奈他何? 几乎在公开消息后厉靳就用手机登万年不用的社交软件,用自己的个人账号发布了一条通知。 他粉丝的关注量很高,是很多明星都望尘莫及的,不少人都在等这位靳爷发布第一条微博。 终于,在今天夜里,传说中杀伐果断的欧洲无冕之王,靳爷,破天荒发了张照片跟一个女人官宣了! 一夜之间,热搜第一,接近凌晨时,服务器直接崩掉。 这让人怎么接受,第一条微博不是跟moon相关的任何业务,而是结婚喜讯! [明月,作为我的妻子,这将会是我对你的承诺,对你忠诚,以你为荣,我将尊敬你,相信你,珍视你,照顾你,我将与你分享我的一生。 我将会饶恕,正如同我们是被饶恕的,我将与你共同学习,认识彼此,我们将共度顺境,逆境,直到地老天荒。] 第五十三章 曾经的坚定成了笑话 朋友圈里万年不发动态的也官宣了,前脚跟厉靳公开婚事的黛安娜气到急赤白脸,捏着手机朝着镜子猛地摔过去! “砰”地一声巨响,瞬间一面镜子四分五裂,反射她的脸,有些狰狞。 “奚明月!”她咬着牙,恶狠狠的从齿缝中发出几个字。 “我看厉靳能保你几时!” 厉靳的行事虽没有提到黛安娜,也没有对此进行解释,文章一发布,她就成了众矢之的的小丑。 也无异于在挑衅黛安娜和厉奶奶。 “奶奶,这件事是你一首造成,就算怪,您好歹找个合适的理由。” 他整夜未眠,一直站在阳台,数不清的电话打进来,接了无数通电话。 厉奶奶料到他会直接公开,否则回欧洲也不会不吱声。 冷笑了一嗓,幽幽的说道:“阿靳,你说明家若是知道她们的女儿在你手里,会发生什么?” 闻言,厉靳脊背瞬间僵直,眉头倏地皱起,狭眸划过一丝错愕又复杂的神情,薄唇紧绷着,周身被寒气围绕。 “你说什么?”语气冰冷如极地寒冰的风霜,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反应成功让厉奶奶笑出声,“阿靳,我说过你跟她不可能,她,是明家的大小姐。” “如果你不跟黛安娜结婚,她就会知道你曾经对她亲生父母做过什么,以及对明家又做了什么。” 这仿佛是来自地狱地审判,厉靳站在原地有种被渡劫的天雷劈中天灵盖的触电感,拿着手机的手发麻。 他一直都忽略了一点,厉奶奶一直有着明楚幼是明家人的证据。 虽然他此前跟奚明月说过,现在他无比害怕她会知道。 一旦她恢复记忆,想到如此他就开始发心底的恐慌。 人之所以害怕,是不能接受重要的人离自己而去,做不到孑然一身,因为还有牵挂。 他紧绷着神情迟迟没有回答,虽然现在跟奚明月相距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他还是觉得自己跟她在相背的边沿徘徊。 “好了阿靳,这辈子你跟她纵然情深,奈何情浅,你生下来就不是为自己而活,婚姻也是,你改肩负起你的责任。” 她幽幽低缓的嗓音如同裹挟着亘古不化的寒冰,侵蚀着厉靳跳动的心:“别忘了,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要他变回之前面无表情,心里不为所有人而波动,冷酷无情的人吗? 厉靳手心浸出薄汗,紧抿着薄唇,已经无法面对现实。 “奶奶,moon不会倒下,财团财务总监的位置可以是厉景容,这可以了吗?”冰冷的嗓音带了丝丝颤意,是少有的征询之意。 “阿靳啊,奶奶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从前她可以小打小闹的让他顶嘴,但怎么说都比他多活了几十年,见过的人心比他多,最后谁是赢家还不一定呢。 “现在,赶紧把你的文章给删了,明天公开跟媒体道歉澄清,别让他们误以为你是滥情的花花公子,moon的总裁可不能出这样的幺蛾子……” 一口一个moon,从小到大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要为了moon,为了喊冤死去的爸爸,为了整个家族。 从没有任何时间是为了自己。 厉靳嗓间似有千万根针扎进去般,疼痛酸涩,皱了皱眉,声音有些沙哑:“我看情况,你别逼我……” “奚明月都好好的,你也舍不得死。”她笑了笑,随后挂断了电话。 之前厉靳表现的太过狂傲不羁,她看不明白,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害怕奚明月不爱他,同样,如果以此威胁,他有所顾虑,也不敢跟她撕破脸。 这一夜他没有合眼,考虑到奚明月在孕期,忍住了抽烟的冲动,回头看着桌上的准妈妈手册和育儿知识书,他的心里泛起阵阵苦涩。 他太了解奚明月了,爱恨分明,如果知道了他是她的宿敌,别说在一起了,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未必能幸存。 他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天已经大亮,墙角的落地灯散发着暖橘色的灯光,女孩躺在床侧,盖着被子露出恬静的睡颜。 修长的睫羽在眼睑下落着阴影,精巧的鼻子也在脸侧落下阴影,略微有些干涸的唇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苍白憔悴。 她从有了头疼开始,睡眠就不太好,厉靳不敢去抚摸她,怕醒了。 深邃的眸中隐含着万般不舍和缱绻柔情,他要怎么去澄清,他还想等他醒来给她一个惊喜。 在国内没有领结婚证,现如今连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也没有了。 厉靳啊厉靳,你始终都欠了很对,对奚明月而言,自己或许是个不祥的存在。 敏锐的听觉感受到客厅的手机振动,眸色深了深,退出房间。 “阿靳,”电话那头的女声娇媚,带着撒娇意味:“我已经在换衣服了,马上就要去发布会了,奶奶让我来催一催你。” 他拧着眉看着奚明月的房门,袖底的手握成拳,眼底一片猩红,血丝密布,周身的冷意如淬了毒般让人不寒而栗。 “等着。”他冷冷的说完挂断电话,吩咐伺候的佣人:“等奚……奚小姐醒来告诉我一声,仔细着伺候,另外,别让她看电视或使用电子产品。” 佣人恭敬的颔首:“是家主!” 他拿起昨天穿的外套,连衣服也懒得换。 “司执,今天你不用跟着我,我出去一趟,照顾好贝贝和奚小姐。” 司执意外的惊讶了一番,恭敬的点了点头:“是,主子。” “别让她接触电子产品。”他临走前把她的手机关机了,电视电源也拔掉了,还是忍不住叮嘱。 “是,主子!” 厉靳坐在车里一直心不在焉,他深知这样做是在把她越推越远,但,自己无法接受她知道真相后对自己害怕的样子。 这次,他违背了天意,他自私了这一回。 发布会人满为患,厉靳下车时若不是保镖相护,一群记者恨不得把话筒怼到他脸上。 “靳爷,您在昨天夜里发布一则结婚喜讯,照片上并不是安娜小姐,那位神秘小姐是您的爱人吗?难道是小少爷的生母吗?” 众所周知,厉家家主儿子的亲妈是个谜,所有人都好奇却不得而知,一贯冰冷的厉家主竟然有如此深情的一面,不得不怀疑她就是五年前生下贝贝的人。 不远的展台上,厉奶奶和黛安娜已经正襟危坐着,厉奶奶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厉靳,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是被极力压制的洪波暗涌。 亦如他眼底如深渊般的幽深。 “靳爷,传闻说安娜小姐已经怀了您的孩子,所以才公开,请问属实吗?”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荒谬之言,保镖推开众人,给厉靳让开了一条路。 他冷着脸,踩着沉稳矜贵的步伐朝展台去,黛安娜一身水蓝色镶钻小礼裙,勾勒着姣好的身姿,眉眼送秋波,笑盈盈的看着厉靳。 厉奶奶淡淡的瞥了瞥,压低了嗓音:“这次如果你还抓不住他,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我也没办法了。” 闻言,黛安娜嘴角僵了僵,神色略有闪烁:“知道了奶奶,这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厉奶奶上下扫了眼她,声音不咸不淡:“但愿如此。” 发布会正式开始,各路媒体都在进行现场直播和拍照。 “笑一笑,”厉奶奶在他回答记者问题前低低的开口,“就算是被迫,也该拿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么硬气是想给谁看?” “给明家?给死去的明禹夫妇看吗?”她语气满含讥讽的冷笑。 他的脊背也越发的僵直,暗眸阴鸷沉沉,袖底的手握拳青筋暴起。 “阿靳,奶奶知道你是聪明人,奶奶不会轻易就告诉明家……” 忽的,他手松开,控制不住的颤抖,几乎是从齿缝中溢出的话:“我以厉家家主的身份,澄清,黛安娜……将会是厉家主母,我们将会如期举行婚礼……” 瞬间,全场哗然,纷扰不断的议论惹得整个大厅都嘈杂一片。 “事情就是这样,”厉奶奶面上带笑,迂回着说:“昨晚阿靳也只不过开了个玩笑,下月十六,还望诸位能捧场,到时我厉家和安娜家族会举行一场旷世盛大的婚礼。” 记者们蠢蠢欲动,但厉奶奶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向厉靳问话,紧接着说:“众所周知安娜跟厉靳早已是姻亲关系,延迟至今才公开是我厉家的不是。” “往后不用我说,阿靳也会视安娜为一生一世的妻子。” 转头看向他,笑着问:“是吧,阿靳?” 手又重新握紧,眼底的血丝明显,整个人散发的戾气宛如极地寒冰的万年雪莲,每个呼吸都是冷的。 他咬了咬牙,控制心底的怒火,挤出一个字:“是。” 黛安娜也松了口气,眼底掠过精光,这次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跟奚明月在一起了。 想想他之前的坚定举动,她就觉得甚是可笑。 这就是你所谓的……坚定不移吗? 她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对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一男子点头示意,消失在人潮中…… 第五十四章 如果是真的,孩子怎么办 “安娜,你也说两句,都光顾着我老太婆一个人说了,忘了今天你们才是主角。” 她浅浅一笑,面向记者:“我也不多说了,就如阿靳和奶奶所言,希望下月我能在婚礼现场看到各位,也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台下唏嘘一片,厉靳的表情太过僵硬,眸底散发出来的冷意仿佛要冰封千里。 “可以了?” 黛安娜眉头隐隐皱起,“阿靳你那么着急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回去找奚明月吗?你跟我的婚事她迟早会知道,你怕也没用。” 厉奶奶对两人的对峙视而不见,对台下的记者耐心回答,面带笑意。 黛安娜眼底掠过一丝精光,唇角勾起,此刻的她感觉站在的并非展台,而是可以让厉靳仰望的高处,心底掀起阵阵得意。 她从小锦衣玉食,从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在遇到厉靳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视和打击,很多时候她也在想,自己不是真的喜欢厉靳,而是享受踩在他头上的虚荣感。 不爱她又如何呢?她不在乎爱不爱,只要厉靳还在她身边,她就还是赢家。 “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把她带到这了,”她抬眉,长叹一口气:“你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喊我妈妈,阿靳,你还真是残忍。” 他在忍耐,薄唇紧绷着,精致的眉宇间蕴含着浓厚的戾气,风雨欲来的隐忍。 “笑一笑,你这个样子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她的娇嗔和小动作被拍下来,从台下的角度看好像是在打情骂俏。 台下又掀起阵阵欢呼和唏嘘,有人在怀疑昨晚的帖子,有人在庆祝他和黛安娜的喜结良缘。 不管是哪种,记者想知道的都只是被挖掘出的秘密。 与此同时,各路的媒体在直播,但凡有个手机或者电视的,想不知道都难。 奚明月看着床上一侧从没动过的床单,心底一阵空落落的,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脸色也苍白憔悴。 “奚小姐,您想吃什么早餐?中式法式还是美式呢?”佣人恭敬的颔首问。 “一本温开水,两个水煮蛋,一晚白粥就好了。”早上吃油腻的她反胃。 虽然清淡的有点难以下咽,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她也要咬牙吞下去。 佣人速度很快,在奚明月刚喝了一口水时房门就被打开,段寒霜穿着整整齐齐的,拉着行李箱一脸阴沉。 她愣了下,问道:“你是跟宋殷吵架了吗?” 段寒霜忍不住翻白眼,冷笑:“还不走?” “走哪?”有点莫名其妙。 “你就是不知道?”也对,这种事当然是瞒着才好。 怪不得她醒来佣人还一个劲的打扰她不让她看电视,打开电视的一瞬间正好是黛安娜正在发言。 打开手机随便找了个直播,脸色极度不好。 一旁的佣人已是来不及阻拦了,段寒霜迸发出凛冽的目光吓退了她。 奚明月一脸不解的接过手机,在看清楚后整个人彻底僵住,苍白的脸上是难以置信和错愕。 段寒霜闭上眼睛,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收拾东西,跟我回国。” 奚明月怔怔的盯着,大脑丧失了思考能力,一片空白。 “厉靳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上对你一生一世深情至极,实则就是虚伪丑陋,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 她走到电视机后面,扯出电视后的线,冷笑:“知道了吗?” “不回国等着你去质问他?来一出求他解释的戏码?” 她没在管奚明月,环顾四周拿起她的行李箱,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塞进去,“票我已经定好了……” “他骗我?”女孩眉心蹙动,心里一梗,声线都显得沙哑。 闻言,段寒霜整理衣物的手突然顿住,她想用凌厉点的语气让她醒悟,哪怕情绪激动跟她吵起来都行。 奚明月眼神空洞,不停拨打厉靳的电话,无人接听。 呆坐在那,像个没有灵魂的纸片人,没有一丝生气。 从前,她是最爱恨分明脾气火爆的人了。 “明月……”段寒霜动了动唇,很心疼得看着她。 “他骗我。” 奚明月低着头,眼泪也掉不出来,心底是说不出的压抑,也不是疼,就是喘不过气的闷。 “他骗我……” 女孩静悄悄的,没了从前活泼的影子。 段寒霜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感情将一个人,彻底改变成令人讨厌的颓废模样。 “段医生!”宋殷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一身黑色睡衣把他整个人衬得气质跟之前截然相反。 奚明月眼都没抬,直直的盯着屏幕里的厉靳,他在跟黛安娜窃窃私语,嘴角仿佛噙着一丝坏笑,就像当初跟她在一起的时候…… “他怎么能骗我?”女孩的嗓音沙哑颤抖,拧着眉,“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了?” “霜霜,”慌张的抬头,摸索到她的手臂,“霜霜,我是不是在做梦?这……这不是真的……厉靳不会骗我的!” “我不信,他不会骗我的……” 她痛苦的摇头,段寒霜的叹气已经代表一切。 宋殷一脸凝重,他也是被电话吵醒的,然后就看到了消息推送,起先还以为看错了,直到点开直播铺天盖地的帖子消息接踵而至。 那会厉靳刚上台,一脸阴沉晦暗,根据他跟厉奶奶的关系,他断定,厉靳是有难言之隐的,但他没证据,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奚明月你要相信厉靳,凭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你真的是我见过第一个能让他喜形于色的人,你要相信他!” 段寒霜眉目一凛:“人心隔肚皮,你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敢说了解?现在证据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替他辩驳的?” “奚明月,你现在小心身体,不能大喜大悲。” “一切都是时间问题,会过去的。” 奚明月满心酸楚,手机里的直播还在持续,时不时传来厉靳的回答声,还有黛安娜的嗔怪声。 像是一把把锋利销铁如泥的刀,狠狠的,用力的插在她心上。 疼的哭不出来,麻木了神经,脸上毫无血色。 颤抖着手把手机放下,喃喃自语道:“不会的……” “什么不会!”段寒霜皱着眉头斥责:“你还不明白吗?像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你,钱他不缺,又是厉家的家主,身份尊荣,身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从一开始,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宋殷站在一旁十分担忧,也没有身份和理由去为厉靳做苍白的解释,只盼着他能早点出现,他多拦着点。 段寒霜知道这很残忍,却不得不说:“厉家家主该和什么样的人并肩?你仔细想想,单凭一个虚无缥缈的爱,能坚持多久?” 她本是新晋天才设计师,有着令她自己向往的目标,每天充实的快乐着。 这些在遇到厉靳以后,统统被打破,一次次例外,一次次史无前例。 段寒霜孑然一身,奚明月是她最重要的人,此时此刻除了奚明月,没人比她更为生气。 “吃了早餐,下午的飞机。” 她呆呆的听她安排,如同玩具店里的木偶人。 段寒霜冷眼斜着宋殷,出声命令:“你也滚。” “段医生,你听我说两句行不行?” 他保证客观真理。 “滚,”她咬着牙再次强调,瞥了眼佣人,“你们都滚。” “一切费用我来结算,现在,给我滚出这间房,否则我数三个数,你们将会被投诉。” 佣人们面面相觑,她们都不是酒店员工,而是厉靳派过来照顾奚明月的,一脸为难。 奚明月不在状态,无法接受现实,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 宋殷抬手挥了挥,“我就在门口,有任何需要告诉我。” “滚!”谁要你的需要,就算是砸锅卖铁饿死冻死,她段寒霜也不会去找任何人帮忙! 整个套房归于宁静,只有女孩低低的抽泣,她不想哭的,只是越看越心酸,脑海里都是曾经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跟着鼻尖也发酸。 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他怎么能这样…… “霜霜,这是不是我活该,当初我一意孤行跟厉景容结婚把他气的半死,现在他就故意报复我,跟别人结婚是吗?” “你觉得呢?”段寒霜瞥过去,“你不笨,这次他没有封锁任何消息,堂而皇之的公开了下月十六跟黛安娜的婚礼。” “如果是报复的话,那厉靳这种男人也不能要!” “可是……可是我已经把我的心交出去了,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回国她要怎么解释,这才短短两天,爷爷那边又该怎么面对? 一个厉景容还不够,又出了厉靳这档子事,她不能让爷爷一直为她操心伤神。 她喊住段寒霜,沉声道:“我不能回国。” “你说什么?”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你还要苦苦纠缠干什么?” “我要留在这,直到下月他们的婚礼。” 她不信厉靳能这么狠心。 段寒霜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也罢,不见黄河不死心,那我就跟你一起等到他们婚礼。” “可如果是真的,这个孩子……怎么办?” 第五十五章 一脚下去就是森森白骨 段寒霜在医院看到过不止一次产妇下不来手术台,曾经她在神外抢救过很多人,只有产妇最为让人心疼。 “我不知道……”她迷茫的望着远处,这个问题她如何思考都是死结。 从没想到,一直让她心怀期望的,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厉靳才会这么费心的去瞒着你吧。” 漆黑的凤眼暗淡无光,低哑的嗓音像是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呢喃:“或许……” 三叉神经也跟着疼,眉间堆砌躁意,使劲的按揉着。 “砰!” 与此同时门被踹开,一行人闯入,西装革履,身材魁梧。 段寒霜下意识把奚明月护在身后,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们什么人?酒店都没有安保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奚明月拉开她,看向首位的男人:“厉靳派你们来的?” 那男人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笑道:“没想到奚小姐您这么聪明!” 两人心里掀起波澜,最难受的还是奚明月,不敢相信却被逼着相信。 想他那样的人,做出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 “他派你们来是赶我走,还是杀人灭口?” 一颗心从跳动沦为堕落,再到心如死灰,阵阵抽疼,麻木不已。 “家主倒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您永远别出现在他眼前,奚小姐,还希望您别为难我一个做下属的,赶紧离开吧!” 他说着恭敬的话,脸上却尽是轻佻。 段寒霜眼底被怒火浸染,手握成拳上前理论,被拉住衣袖。 小模样怔怔的起身朝男人走去,眼带刀光如漩涡般幽深,纤瘦的身躯单薄到风一吹就散了,神情冷冽,由内而发的清冷。 段寒霜一脸担忧的跟着,看向门口眼底一凛,这就是宋殷所说有需要找他? 在距离他一步之遥,她强忍着泪眼底猩红,一字一顿:“他让我离开我就离开?凭什么?我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凭什么我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你回去告诉他,我这次来只为找出五年前的真相,我跟他……此后,绝无半点关系。” 她身世有谜,但仍然是奚家最尊贵的孙女,没有厉家权势滔天,也是容不得别人随意置喙的。 天生的高傲和反骨,怒火一点点烧旺。 男人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惊讶,看向了她的小腹,眉头隐隐皱起。 这女人居然怀孕了? 不能让她看出破绽,继续说道:“奚小姐,我说了,您别为难我们一群下属,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 男人语气已经有些迫切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门外的人也拖不了宋殷很久,要完成安娜小姐给的任务,这个女人必须离开! “您若是不肯收拾,我就让他们帮您!”随即使了个眼色,一群人蜂拥而至。 两人都不会拳脚,几个回合就被抓住。 “别动她!”段寒霜怒斥:“伤了厉家子孙不是你们能担待的起的!放开!我们会走!” 这破地方她们还不稀罕待! “我不走!”奚明月执拗的说:“凭什么让我走就走?这又不是他家!” 她没看到厉靳绝不走。 男人连假惺惺的笑意也懒得装了,一个人架住她就要往门口扔。 “放开我!”奚明月奋力地抵抗着,扯着嗓子大喊。 一个保镖情急之下,扬手一挥,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侧,力道之大,让段寒霜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嘴角渗出血迹,整个人被打偏到一边,头歪着,无力的垂下去没了反应。 “畜牲!放开她!告诉厉靳,奚明月这辈子都不会跟他有关系,我们会走,现在给我放了她!” “带出去!” 她的谈判丝毫不起作用,连带着行李被扔出去,奚明月已经丧失了意识。 段寒霜被抓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酒店的人来来往往,保镖把她们围住,根本没人赶上前,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世风日下,人心凉薄。 “我们会走,我说了会走,赶紧放开!” “现在说这些可晚了,”话音刚落,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路边,男人的意思是要把她们绑走。 奚明月就像物品一样被拖到车厢内,动作没有怜惜之意。 段寒霜嘴被胶带从后脑一圈勺紧紧裹住,手和脚也被胶带狠狠勒住,眼镜丢了,眼睛被蒙住,无尽的恐慌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她停止了无用的挣扎,保留体力,静观其变。 车行驶了很久,坐在不远处的保镖似是闻到了什么,看向奚明月猛地大惊:“老大,血!” 她裤子上被鲜血浸染,顺着腿流到车厢内,大片的殷红让人心惊胆颤。 男人一脸嫌弃,往旁边挪了挪,“这是流产了吧?” 瞬间,段寒霜冷的打颤,顿时心提到嗓子眼,急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手勒的太紧,也因为挣扎而渗出血迹。 没有人管她,奚明月脚边的血越流越多,车厢内的腥气也愈发的浓烈,段寒霜眼泪浸湿了黑色布条,流到胶布上又滑落到身上。 “呜呜呜……” 对厉靳的恨无限放大,从前她恨一个人,觉得死对他来说都不算惩罚,可现在她只想厉靳去死! 为何要来招惹原本安然快乐的她?自己又何曾有过这种无助,奚明月近在咫尺,她作为医生却无法救治她。 这让她如何去接受! “呜呜!” “老大,要不让她说话吧?”坐在奚明月旁边的保镖被她脸色白的吓人,就像一具尸体。 男人不以为然,抽掉了布条,段寒霜重见光明,迫切的寻找奚明月。 瞬间,眼睛大睁,脊背僵直到极致,“呜——” 跟着呜咽声一起决堤的是滚烫的热泪,挣扎也越发的激动。 对面的女孩面色如纸,胸口起伏微小,气息微弱。 没有丝毫血色,仿佛她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呜呜……” “好了别叫了,”男人有些不耐烦,降下车窗,“停!” 被带下车,已经是山林深处,远处更是山影重叠,浓雾萦绕,枯黄的叶子铺了一地,树上仍是枝叶繁茂,紧密相连只有丝丝缕缕的阳光跳跃进来,气息间透着阴冷和诡谲。 “知道这是哪吗?”男人满意的环顾着四周,嘴角的讥讽难掩:“本地出了名的猛兽山林,一脚挖下去,就是森森的白骨。” 两人如砧板上的鱼肉,被绑在相邻的两棵大树上。 依稀听去,周围有狼在嚎叫,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难以置信,厉靳居然会狠心到杀人灭口! 粗壮的麻绳捆了好几圈,绑着奚明月的麻绳被染上血迹,段寒霜看的模糊不清,联想到心疼的快要无法呼吸。 “上次有个人受伤被丢在这,活生生被一只蟒蛇给勒死,你说,你们在这能坚持多久?” “嗷呜——”不远处的狼叫似是带着悲怆的转音,嚎叫似乎带着孤独。 男人眉头一皱,“绑紧了?” 保镖点点头。 “赶紧走,这都是狼群,”上下审视了下两人,又变成一副讥笑的嘴脸:“真可惜,不然真想看看你们如何被那些猛兽撕咬成块,一点一滴没了呼吸的。” “对了,你们的东西我会焚烧,监控也不会有,你们会永远的消失在欧洲,消失在这片森林……” 幽幽的话简直比毒蛇还要可怕,随着引擎发动,保姆车快速消失在眼中。 “呜呜呜……”眼睛哭的红肿不堪,死死的盯着奚明月。 她身子弱,还留了这么多血,气味会散开,若真的还不能自救,等天黑下去,恐怕真的要搭在这了…… 没有手机没有定位,没有任何能联系到外界的东西…… 狼叫的声音愈发的接近,天色也渐渐暗淡下去,段寒霜的心沉到谷底。 …… 厉家总部。 客厅内摆放整洁的沙发,首位坐着一位男人,黑色衬衫被塞进西裤,腰带勾勒出精装的腰线,每一处褶皱都透着凛冽和压迫。 他眉目低垂,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显深冷,薄唇紧抿,周身笼罩着浓浓的肃杀气息。 脚边跪着一众保镖,宋殷也没了以往得嬉皮笑脸,被他一脚踹的出血,嗓间到现在还都是粘腻腥甜味。 “找,既然没出国,哪怕整个大洲给我翻出来,也要把人给我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宋殷吞咽了下口水,艰难的问道:“黛安娜……说了吗?” 他问完就后悔了,如果说了厉靳就不会这副表情了,连忙补充: “黛安娜还是怕你的,而且有段寒霜在,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他没有立即回答,垂眸盯着育儿图书,眼底情绪复杂悲悯,低声自喃:“我不该抱着侥幸。” “我忘了,她那么横冲直撞,那么聪明……瞒不住的……” “我不该瞒着她。” 可缺少了坦白真相的勇气。 她不会接受自己是明家小女儿,更不会接受自己亲手逼死了她的亲生父母,亦不会去原谅他。 “爸爸……”贝贝带着哭腔,红着眼睛向他跑过来,穿着印花小睡衣,奶白的包子脸挂着泪,人见尤怜。 “怎么又不穿鞋?”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奚明月也是经常不穿鞋乱跑…… “我梦见妈妈了,她浑身都是血,我好害怕……爸爸,你赶快把妈妈找回来!” 第五十六章 他要抓不住自由不羁的女孩了 一开口,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漆黑的瞳孔好似映着厉靳冷硬的轮廓。 他深吸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爸爸会把妈妈带回来的,这次是爸爸不对,没能保护好妈妈。” “贝贝还看见妈妈哭了,哭的很伤心……妈妈,我要妈妈……” 以往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今夜的贝贝好似被打破了伪装的性格,一直哭闹个不停。 期间突发心脏病,宋殷吓坏了,而厉靳则是熟稔的操作把药给他服下,微拢的长眉一直没有消去忧愁。 到下半夜,厉靳把他抱在怀里哄睡,睡着后发现浑身滚烫,发烧了…… 厉靳探了下脉搏,沉声吩咐:“找约帕来!” 司执马不停蹄离开,宋殷亲力亲为端水换盆,厉靳给贝贝物理降温,把毛巾拧的很干才敢往他脸上放。 动作轻柔,眼底满含疼惜。 找不到心爱之人,连跟她的孩子也照顾不好…… 眼角余光瞥见他的书包,里面还有他的玩具和手表。 贝贝之前给过奚明月一个定位手表…… 迅速起身去找电脑,手表的所有系统都跟他绑定,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她是随身携带着。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蓦地,他眉头一紧,快速的放大定位,眼底的神情骤然清冷,倏地起身,“帮我照顾贝贝。” 宋殷微愣,“是找到了吗?” “不确定,”他穿上大衣,沉声道:“随时保持联系,贝贝醒了告诉我。” “好!带上监听器!”他提醒道,为了方便联系。 厉靳点头后旋即离开,客厅的众人还在待命。 他到偏厅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银色手枪,精致的枪身雕刻了细小的花纹,泛着冷光,动作熟稔的检查,确定没问题才别到身后,大步走去。 出门迎上了司执带着约帕赶过来,约帕一身白大褂身形修长,五官精致,眉眼温润,波而不动,浑身散发着温文尔雅的阳光感。 “li,你要去哪?”他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华国话,棕色的瞳孔浮现惊讶。 他给司执使了个眼色,对身后人命令道:“去搜清莱的山林,一毫一厘都不能漏掉。” 众人恭敬的点头快速上车离开,厉靳又转头看向约帕:“贝贝在楼上,十二点发病一次,半夜一点开始发烧,现在昏迷不醒。” “我去找人,你有任何问题找宋殷。”他眼底满是迫切和焦急,低沉的嗓音带了一丝慌乱。 约帕有些惊讶这史无前例的慌张,怔怔的点点头:“贝贝交给我,你先去……” “走!” 没有任何耽误,甚至约帕的话还没说完,车已经扬尘而去。 定位显示就在山林,没有移动,他知道那里野兽颇多,一路上厉靳心提到嗓子眼。 天色渐暗,山路不太好走,车速明显降了下来。 他心急如焚,叫停:“下车,朝两点钟方向找!” …… 密林中,段寒霜隐约看见不远处有黑影攒动,但重度近视的她无法看清。 “嗷呜——” 从叫声她能分辨出,是一群狼!她仿佛能想象到,一群眼里散发着饥饿的光的狼,踩着警惕的步伐逐渐靠近。 她第一次见狼,心都快要停止跳动,看向一旁,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从孤儿院出来,从小无父无母,拼命读书学医成了神外最年轻的优秀医生,在人生最低谷认识了奚明月。 是她的乐观带着自己慢慢变好,走向积极。 段寒霜不恨亲生父母,也没想找他们,唯一的没有血缘关系却堪比亲人的奚明月,是她唯一的牵挂。 如果可以,她宁愿今天死的是她,索性不必受这世间杂乱的纷扰,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奚明月死掉。 眼泪顺着眼角像断线的珍珠,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嘴上的胶带也松落,是绝境里的一丝丝希望。 “明月!明月你醒醒!” 她用尽仅剩的力气喊,凄厉的嗓音响彻林间,猛地巨响,狼群顿住了脚步,在她体力消磨殆尽又不紧不慢的靠近。 彻底没有希望了。 她哽咽着嗓音,低声道:“不能同生,一同赴死也算不孤单了……” 狼爪踩着枯树叶发出轻微的响声,渐渐明显。 奚明月身上的血腥气浓郁,段寒霜眼神似刀光盯着狼群,往奚明月身上扑去的陆续而至…… “滚开!畜牲……” 几只狼在奚明月身上舔舐,撕扯她的衣服,脖子上也被爪子划伤,渗出血迹,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刺眼。 接踵而至的是手臂小腿传来的疼痛,剧烈的撕裂感让她难以呼吸…… “滚开!滚……” “砰!” 子弹几乎就擦过她的耳边,打中将要扑上来的狼,段寒霜瞬间大脑空白的一瞬,很快回归现实。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周围彻底平静,空气里散发着血腥和弹药味。 不远处,好似有几人小跑着过来。 厉靳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奚明月,眉头倏地皱起,以及快的速度冲过去。 声线颤抖不止,眼底也一片幽暗:“明月……明月,醒醒……” “司执,让人把车开过来!快!”他低吼着,眉目低垂看不清神色,只是周身笼罩的气息变了。 段寒霜解开捆绑后,跌跌撞撞爬到奚明月身旁,靠近她努力想要看清,眼前比马赛克还要模糊,不敢用手触碰,约摸着把手放在她颈部,摸到了微弱的脉搏。 她满腔愤怒,即使看不清还要瞪着厉靳:“我告诉你,如果明月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是罪人!” 现在她需要帮助,也不可能去赶人。 厉靳把她抱进车内,神情紧绷,看着双手沾满了她的血,心底涌出无限的恐慌和悲悯。 一路到医院厉靳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直到奚明月被推入手术室,靠在墙上盯着满手的血怔在原地。 他承认,这辈子最漫长的等待可能就是在手术室门口的这两个小时了。 初冬的天气他额头都沁出薄汗,狭眸里是难掩的疼惜和悔意。 宋殷接到消息也立马赶来,看见段寒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嘱咐医生照顾好她,跑去找厉靳。 厉靳魂不守舍的低垂眼眸,见他过来问道:“贝贝呢?醒了吗?” 他摇了摇头,“已经退烧了,约帕在照顾。” “戴安娜被厉奶奶护着,咬死不承认,监控也被毁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两个医生也随即出来。 “哪位是病人家属?” 厉靳立即抬头,语气明显没有太大的底气:“我是,我……是她丈夫。” “我们查到胎儿在过度吸收母体营养,导致孕妈妈虚不受补,身体亏损,这个孩子……不能留。” “你们早期没有查b超吗?还好现在月份小,身体机能在自我保护的意识下流掉了胎儿,否则等月份大起来再流就危险了。” “而且患者身上有多处咬伤,已经打了狂犬疫苗……” 医生把话说的很委婉,若不是他的身份摆在这,就已经要求警方来介入处理了。 随后奚明月被推入重症病房,路过看见她苍白的脸色没有丝毫生气,安静乖巧的躺在床上。 “我……”他动了动唇,声线格外沙哑。 “她暂时没有脱离危险,要在icu进行特别看护。” 他只能听从医生的话,不停的点头。 心如刀绞,痛的无以复加。 宋殷有些诧异,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在酒店不该离开的……”此刻他亦是满心后悔,无能为力。 厉靳垂首扶额,用力的揉着眉心,没有开口说话。 千头万绪的思缕将他牢牢缠绕住。 刚得知她怀孕的那一瞬间,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有瞬间的宕机,有喜有担忧,颤抖的薄唇不知是喜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点。 女孩恬静的睡颜让他恍惚,无比珍视现下,她害怕容貌上的改变和怀孕初期的焦虑,日常中的不便,渐渐用“要为孩子好”来抹杀她从前诸多的喜好。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由不羁的女孩会因为他承受这莫大的痛楚。 很高兴找到并跟她相爱,也同样害怕某天会因此离开怨恨他。 可奶奶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开了裹着真相的甜蜜幕布,他才顿时明白,女孩的温柔善良和撒娇卖俏,都是他骗来的。 他想,明月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他忍不住去靠近想把这段感情维持的更久一点,挣扎和逃避的心理快要将他撕成两半。 宁愿她因此折磨自己,来换取她的一点怜悯。 很快他就否定了,摇了摇头,不会的,她的痛苦都因为他,往日可以打闹玩笑,这次不一样,他可能要抓不住了。 厉靳沉吟了许久,沉沉的嗓音透着哽咽,语速很慢:“司执,通知财团,明天召开董事会议……进行部分裁员,通知一并发到moon……” 不管是厉奶奶还是黛安娜一家,他的忍耐并没有对此产生任何转圜的余地,一失足让奚明月遭受如此大的伤害。 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违约了就该守到惩罚。 “你要裁财团的人?”宋殷不敢相信,惊讶的问:“那可都是你亲戚,他们背后有多少产业跟财团挂钩你又不是不知道,裁了你要拿多少钱赔偿?” 第五十七章 她俩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厉靳不动如山,岑薄的唇溢出几个字:“还有moon。” 他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学着他说了一遍:“还有moon?” moon集团规模巨大,总部岂是说裁就裁的。 这男人是疯了吗? “不是吧?哪次裁员对集团不是刮骨疗伤?伤筋动骨不说,造成内部浮动,矛盾激化……”他突然顿住,无力的耸肩:“得,我不说了!” 这些他都知道,我无力反驳。 “其中一些人拥戴的还是奶奶,不得不换。”如果不能在手段上占先机,在势力上他必须有十足的把握。 光听语气就是不容置喙了,宋殷只能赞同。 失去亲子之痛他无法体会,让爱人受伤他虽不能感同身受,可见到段寒霜浑身是血,绷带上也是……他心里莫名堵得慌,也不好受。 “你手受伤了,先处理一下吧?”宋殷这才注意到他黑色袖口被浸湿,胳膊上被划开一个口子。 因衣物是深色,不易察觉。 男人的感官似乎早已麻木,略微狭长的暗眸深深的凝着病房里躺着的女孩。 干涸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悲悯。 通知下达成功后,消息也传到了厉奶奶那,黛安娜跪在地上,眼睛微红,楚楚可怜的样子。 没了妆容的厉奶奶面色憔悴,坐在沙发上仍一脸严肃,难掩她的凌厉: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轻举妄动!阿靳刚回欧洲,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你明知道奚明月是他的底线,你还不知死活的动她?” “史密斯家族怎么出了你这个蠢货?!” 她气的把无毛猫拍到一边,委屈巴巴的喵叫着。 “现在裁员,我的旧部下他是不可能再留了,我没办法,我也没几天活头了,财团那边厉景容恐怕也要下台,到时候众心归一,没有人能制衡厉靳。” “奶奶,难道我史密斯家族就不能牵制他吗?” “别忘了,我爸爸也是在moon有股份的,厉靳是有百分之四十八,但您和其他股东加起来不就比他多了?” 黛安娜委屈的为自己说话,她一个大小姐凭什么要受委屈! 厉奶奶不以为然,自嘲的笑了笑,摇头:“我的股份早在查出癌症时就被他转移到贝贝名下了……” “什么?”黛安娜大为震惊,“您不是说他只是暂时是厉家的孙子吗?” 怎么能把股份给一个小杂种? 她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那又怎么办呢?还能指望的上你吗?” 她不能,纵使她有心,厉靳却无情。 黛安娜吃了瘪,眉头瓮动,浮上一丝委屈之意。 “奶奶,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忍不住冷笑:“你把奚明月扔到森林,厉靳或许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所谓的蝴蝶效应,安娜,如果不是你的身份,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入我的眼。” 她倚靠在沙发的靠枕,单手支着额头,淡淡的看向她:“从前明家不行,我才看中了你,我觉得你不是很喜欢厉靳,做事或许会公正些,但现在,看来是我老眼昏花了,错把顽石当璞玉。” “终究还是配不上厉家主母这个身份,跟当初的明楚幼别无二致,都是蠢货。” 黛安娜没想到她会把话说的如此明白,看着她眼里的冷光,瞬间就慌了,匍匐着爬到她脚边: “不行,奶奶您不能为厉靳再找别人了,我跟他的婚事已经公开了,我发誓,今后不会再出现今天的错误了!奶奶,您救救我吧……” 史密斯家族内部早就不合,若不是她有厉家这棵大树靠着,爸爸的树敌早就对她动手了,绝对不可以让厉靳找别人。 没有感情又何妨,她绝不允许别人看自己笑话。 厉奶奶不为所动,任她拉扯,“你听过华国的三十六计吗?里面的所有方法都救不了你。” “你且看厉靳会如何打压我,又如何对付你父亲,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念及我是他奶奶而敬畏我,你不同。” 她一字一顿的强调:“你对奚明月动了杀心。” “之前我叫人绑了她,阿靳就急不可耐的撤我权,有了前车之鉴你还如此莽撞,神仙来都救不了你!” 她目光一凛,看向身旁的男助理,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老齐,拖出去!” “是,老夫人,”中年男人手一挥,在黛安娜不可思议至极的神情下,几个保镖把她拉了出去。 “奶奶!奶奶您不能这么对我!奶奶……” 哭喊声渐远。 不一会儿齐韬恭敬的向她复命,“已经将她送往回家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在安静的客厅显得格外沉重。 “老夫人,这次要怎么跟媒体解释?” “她喜不喜欢厉靳我看的一清二楚,”无毛猫跳到沙发上,讨巧似的蹭了蹭她。 “娱乐圈不是有个她的相好?找证据曝出来,过一段时间再取消婚约。” 如果立即取消显得太过急躁和薄情寡义,等一段时间再出点什么幺蛾子,最后公开取消婚约。 她的手段一向如此。 齐韬恭敬颔首:“是,属下这就去。” “等等,”她突然想起来,“去打听打听司徒家小孙女,晚上我要看到资料。” 齐韬略有迟疑,问道:“老夫人,其实……我们没必要这么着急给二少爷找良妻……” “我什么时候要说给他找良妻了?”她把最后的字眼咬的很紧,纠正他: “我要找的是第二个我,不是良妻。” 齐韬眼底惊了惊,连忙恭敬的应下。 她要找的,自始至终都是为了牵制住厉靳。 众心一归不稀罕,相互制衡的势均力敌才能让人神经紧绷,不断向前。 第二天清早,厉靳在医院守了一夜,心里想了很多,在他叫史密斯夫妇来出席股东大会时,听到了这些消息: #黛安娜·史密斯疑似跟当红小生佐力秘密交往# #惊,当红小生背后的女人竟是黛安娜# #佐力与豪门千金深夜一前一后出了酒店,疑似早就出轨moon总裁# #moon总裁厉靳竟然被戴绿帽# #史密斯集团股票直线下跌,面临破产# #moon集团收购史密斯集团意向# …… 这手笔一看就知道是谁,为的是将自己撇干净,也为提醒他,若是今天被曝光的是奚明月,效果可能会更甚。 厉靳有气不能宣泄,周身气度冷的让人难以靠近。 厉家。 厉奶奶看着这些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还有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齐韬:“司徒家最小的孙女叫司徒谨,年二十五,失踪已久,再加上司徒姥爷封锁了消息,根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她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眸,“那个老狐狸,平白丢了孙女也不找!” “司徒老爷秘密寻找过很多地方,但都没有任何结果。” 他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当即就说:“不过说来也巧,明家失踪的女儿和司徒家失踪的孙女时间几乎是相同的,而且年纪也不相上下,您看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她立即叫停,“明家的女儿怎么会是司徒家的孙女!” 齐韬用温润恭敬的嗓音说道:“老夫人,我还查到明楚幼的父亲就是司徒家长子,早年间入赘了明家,成了明家家主,生下三子,最小的就是明楚幼。” “司徒老爷觉得丢人,从不将此事公之于众,这也是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套到的话,这样算来,明楚幼可不就是他司徒家的孙女?” 厉奶奶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若真是这样,那可就真的闹大了。 听到这番话,她沉思了许久,眼眸之间浮上一抹阴沉,“明天我去医院看看这个奚明月。” “老夫人,您也觉得是这样?”得到她的赞同,齐韬有些惊诧。 厉奶奶点头,“是与不是,看看再说。” 住院部。 段寒霜已经能下床走动,每次来看奚明月都被宋殷请来的护工叫回去多休息,在看电视时看到了黛安娜的绯闻。 更奇怪了,难道这是厉靳为挽回奚明月而做的事? 一夜回到解放前,她父亲的金矿被厉靳收购转让,曝出违反经济条例等新闻,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一夕之间,黛安娜的路人照就流露出来,面色憔悴眼睛红肿不堪,哪还有从前千金小姐的样子。 如此一想,她只觉得厉靳这个男人很可怕。 等奚明月恢复,一定要不惜一切带她回国,忘了这里的一切。 记忆什么的爱谁谁吧,找不回来就开始新的生活,回头看算什么! 夜晚,在护工没有回来时段寒霜拄着拐杖慢吞吞的朝奚明月病房移动。 走到转角看见走廊座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黑色经典西装,脱掉的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上,眉目低垂着,双手插进发间,掩住了痛苦的神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生冷的嗓音惊动了男人,脊背一僵,抬头循声望去。 厉靳眼底布满血丝,深邃的五官在清冷的灯光下更显生硬和凌厉,一双狭眸蕴含着无限的黑暗。 “既然没有能力保护,一开始就不要招惹,你孩子缺妈谁不能当?非明月不可?你不知道,你如今的做法像极了报复!” 厉靳眉头微蹙,想着女孩醒来可能也会是这副模样,心里阵阵抽疼。 艰涩的张了张嘴:“我没有……” 他现在没有丝毫可信度,段寒霜狭长的凤眸似裹挟着极地寒冰的风雪,嘴上亦是淬了毒的刀刃: “她没有五年前的记忆,与我而言她就是奚明月,奚爷爷的孙女,新擎的设计师,从来就不是贝贝的生母!更不是你厉靳的妻子!” “都是你强行给她按了这些身份,你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她是你女人,都说豪门是非多,你可曾想后果谁来负责?!” 第五十八章 病人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亏她之前还动了恻隐之心,觉得他是奚明月的好归宿,现在若是能倒回,她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不算五年前,如今你让她挨板子,还没见到你奶奶人就被她绑架,又被扔进深山老林,孩子也没保住,患上了头疼,她遇见你……就是孽!” 段寒霜的话像刀一样在他心上凌迟,句句诛心。 他没有任何言语反驳,紧绷着神情,眼神幽暗看不见底。 “等她醒来,我会向她解释……” “不必了!”段寒霜毫不犹豫的打断:“等她醒来我就带她走,再继续待下去,怕是连命都要撂在这!” 他动了动唇:“如果她要走……我会尊重她的意见。” 可他还是想要解释,他不想恍如昨日的甜蜜过往戛然而止,舍不得,也放不下。 “这么说吧,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生过贝贝,要给她洗个脑贝贝不是她亲生的或许都不难,现在她怀的才是属于奚明月的记忆,属于你们的羁绊,但现在孩子没了,你跟她的牵连,没有了!” 段寒霜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熊熊怒火快要燎原,深吐口气,声音平缓了些:“我比你了解她,她最恨欺骗,哪怕撕破脸吵架,明面上的争夺她都可以接受!可你作为她唯一的丈夫……不对,你根本就不配……” “我不说了,总之,你不要再来造孽了。” 话中之意,全是指责。 她气的大脑涨疼,略微的贫血让她快要昏厥过去,用力的深呼吸平复心情。 后面的护工小跑着赶来把段寒霜扶走,“小姐,你身上的伤不能乱跑,需要静养!” “我自己就是医生,不需要你多嘴。” 护工面色僵了僵,“我也是听从宋总安排,您还是赶紧回病房吧。” 生气归生气,还不至于为难一个护工。 “你好自为之。” 丢下一句话,又慢吞吞的离开。 厉靳走到icu窗户偌大的玻璃前,怔怔的站着。 女孩身旁只有仪器声音作响,眼睛旁被包扎上,戴着氧气罩,淡薄的身子只在病床上微微有所凸起,沉睡着的眉眼间跟贝贝有几分相似。 “明月,对不起……”愧疚的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 手缓缓触碰到玻璃,隔着距离去抚摸,如果可以,现在去把她的被子掖好,把她脸侧凌乱的发别到耳后,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 他会在医院待到天亮,回去时贝贝在家闷闷不乐,跟他诉说着又做了噩梦。 他这几天很不服厉靳的管教,脾气和发病率都比之前频繁,厉靳把这些归结于血脉亲情间的母子连心。 清晨,回去时眼底布了层淡青,远远就看见一个矮小的背影坐在儿童座椅上,什么也不干就发呆。 厉靳捏了捏眉心,走过去,嘴角扯出一丝浅笑,蹲在他身旁,温柔的声线沙哑暗沉:“贝贝,想不想见妈妈?” 这几天撒泼打滚,喊的嗓子都哑了,只用力的点点头。 “好,今天晚上带你去见妈妈。” “爸爸,妈妈是不是出事了?泡芙妹妹是不是也出事了?”稚嫩的嗓音略带沙哑,他一双大眼湿润着眼眶,透着浓浓的迫切和委屈。 看的厉靳心头猛地梗塞,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眼底蕴藏着极力压制下的洪波暗涌。 最终是轻轻抚摸着贝贝的头顶。 “妈妈现在一定很难过,爸爸,我想现在就去找妈妈……” 孩子对母亲的依赖是天生的,这点毋庸置疑。 他推掉了第二次裁员会议,带着贝贝去医院。 “泡芙妹妹……可能不会再有了。” 车上,他还是决定告诉贝贝真相。 他偌大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愣了愣,眉头深深皱起:“为什么?爸爸是不喜欢泡芙妹妹吗?” 他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此刻也只能忍着酸楚,摇了摇头:“爸爸也很希望小泡芙能来到我们身边,但妈妈的身体不允许小泡芙在继续住下去了,它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晚上夜空的星星,挨着月亮最近的那颗……就是泡芙妹妹……” 贝贝眼眶的泪明晃晃的掉落下来,嘴角瘪下来,带着哭腔:“泡芙妹妹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在梦里,妈妈才会哭的那么伤心……” 他抬起手臂胡乱的擦掉不断下流的眼泪,说话都连不成完整的一句。 厉靳紧咬着后槽牙,轻手将他眼泪擦掉:“妈妈是很伤心,也很难过……现在还没有醒来,你去了之后不能打扰到妈妈休息,好吗?” 贝贝望着爸爸,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贝贝知道!” 原谅爸爸懦弱,不敢在你面前承认错误。 当他抱着贝贝站在玻璃窗前,贝贝一双小手趴在玻璃上,身子尽可能的前倾,眼底是对母亲无尽的思念和爱。 “妈妈……”他动了动嘴唇,快速的眨巴眼睛,不想让自己哭出来。 妈妈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 他手指在玻璃上扣着,想要把玻璃抠开的即视感,额头抵在玻璃上,紧贴着:“妈妈,你睁开眼好不好……” “贝贝很想你,小泡芙在天堂上也会想妈妈的,妈妈……你早点醒来吧?” 望着这一大一小相似的脸,厉靳眼角微红。 “爸爸,妈妈这几天是一直都在这吗?” 他沉沉的点头。 贝贝记得,顾野叔叔说过,住在icu里的都是命悬一线的重症病人,还没脱离危险的人。 他有先心病,对这方面了解也颇多,顿时十分害怕,眼泪也止不住的掉落:“爸爸,我不要妈妈死掉,我不要妈妈死掉……” 他的话又一次刺痛了厉靳的心,隐忍的皱眉,压抑的嗓音:“不会,妈妈知道贝贝很担心,妈妈舍不得丢下贝贝,她会醒的,爸爸跟你一起等。” 父子俩一同盯着床上的女孩,满脸担忧。 医生进去查看病情,与此同时,床上的女孩修长的睫羽轻颤了下,似是初醒的征兆。 “妈妈!妈妈睁眼了!”贝贝隔着玻璃欢喜又激动的拍打着。 医生也很惊讶她能醒来,轻声询问她的意识如何。 女孩第一眼就看到了窗外的男人,眉头倏地皱起。 厉靳清楚看见,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眼尾落下,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把头艰难的转到另一边。 医生再次出来,一脸为难的说:“厉先生,病人希望您以后别再出现在这了,会影响病人心情。” 厉靳脸上表情垮下来,怀里的贝贝也满脸委屈:“医生,妈妈连我也不想见到吗?” “病人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请尽快离开吧,不要耽误病人休息了。” 厉靳眼底浮上深厚的痛楚,抱着贝贝的手突然有些僵,连带着腿也沉重的迈不开。 明月,连解释你也不肯听吗…… 也对,孩子没了,自己又对她造成莫大的伤害,换作任何人也难以原谅。 他艰难的开口,“好,我们走……” “爸爸,我想要妈妈……” 贝贝从前服软的次数很少,在奚明月身上占比最多。 他很愧疚,眼含歉意的说:“妈妈现在需要休息,等过段时间再来好不好?” “过段时间妈妈会不会就不要贝贝了……” “不会,妈妈那么爱你,怎么会不要你。”就算不要,被丢弃的也应该是他。 父子俩满脸忧虑的出来,碰到宋殷。 贝贝抽抽搭搭的模样让宋殷心头一软,“怎么啦宝贝?” “宋叔叔?” “瞧你哭的,脸都花了,”宋殷提着饭盒,蹲下一边帮他擦泪一边回答:“我来给人送饭,她有洁癖和强迫症,所以干脆带了饭来。” “宋叔叔能帮忙给我妈妈带一份吗?” 她刚醒应该很饿,这点厉靳一直沉浸在伤痛中,竟然给忘了。 想开口自己去的,想到她对自己态度,又退却了。 沉沉的吩咐:“我吩咐厨师做饭,到时候你一并送来。” “那感情好,还白嫖了一顿大餐!” 他忙不迭的欣然应允,贝贝嘴刁,厉家有很多大厨,哪怕是一个小吃糕点,做工精美且无比复杂。 “等一下,”他漏掉了,“奚明月是醒了?” 厉靳面无表情的点头。 宋殷了然,那就不奇怪了,这种情况电影里的男主角一般都会吃闭门羹,然后男主拼命追妻火葬场,最后完美的结局。 “另外这两天如果要调病房,调到最大的那间,我会派两个护工仔细照顾着,这些你就说是你安排的,她或许会应下。” 如果是他,则会唯恐避之不及。 “知道了。”宋殷应下,旋即离开。 可这两位的情况也不尽相同,有点生不逢时的交错感。 如果厉靳是厉景容,这一切似乎就没那么多坎坷了。 不料看中的是厉家最难搞的家主,这家主还偏偏就喜欢了奚明月。 刚进病房,段寒霜就想揭开绷带,一副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 他连忙过去阻止,“段医生你这是干嘛啊?你不是医生吗,难道不知道这样会造成感染吗?万一伤口裂开疼的不还是你自己?” “多大人了,还看伤口结不结痂吗?”他小时候才会干这种蠢事。 “我需要换药!”段寒霜白眼都要翻到天花板上去,“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谁没事会去看自己没好的伤口结不结痂?” “有病……” 宋殷手僵住,看到了一旁的药品,脸色变了又变,清咳了两嗓:“那个……没事,我来帮你。” 第五十九章 初次跟厉奶奶见面 她的伤口双臂都有,她用左手换药,有些慢吞吞的。 “没关系,护工一会就来了,不用你。”护工正端着洗完的毛巾过来,给她擦拭。 宋殷灰溜溜的退到一旁。 等彻底换好后宋殷才开口:“我听说奚明月醒了。” 段寒霜手突然顿了下,抬头问:“医生怎么说?” “我只是听说。”还没去看呢! 她忍住翻白眼,看向护工:“你推我过去看看。” 如果恢复的好,用不了几天就能离开这是非之地。 “是。” 护工这几天差不多也摸清她得脾性,雷厉风行,做事果断有主见,一旦她的想法成立很难被推翻。 她瞥见一旁的餐盒,对护工吩咐:“待会去熬点小米粥,还有切一些水果。” 护工恭敬颔首:“是。” “我这里面有鱼汤,还有肉,你先吃了再去吧!”宋殷以为她要吃那些,连忙把自己的推销出去。 “打过狂犬疫苗需要忌口,宋大总裁,难道你不知道吗?” …… 他还真不知道。 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把餐盒背到身后,看向护工:“那个还是你去熬吧!” 奚明月被转到普通病房可以允许探视,她醒来也不哭不闹,像是形成了一层屏障,把外界的一切都屏蔽在外。 段寒霜让其他人都先出去,病房里只剩两人。 “明月,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回国,我可以找我的导师,他会催眠,你可以选择忘了这里的一切,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她也会催眠,只能让人记起,但却不能让人忘记。 因为是她,她想找导师给她治疗。 奚明月摇头,苍白的嘴唇看着十分干涸,因为长时间不开口声音也变得梗塞:“我不想回国,我想看着他结婚。” 只有她见到,在往后的日子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曾经有过这么蠢的一件事。 曾经抛弃自由甘愿为他生下小泡芙,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控得了。 “明月……” “我听医生说,被狼咬了之后,可能会留疤。”她抬头,清冷的眸中空无一物。 “孩子是必流不可,可我为什么会被咬?” 段寒霜:“在你昏迷之后,我们被带到了深山里,一直到天黑狼群出没,好在关键时候厉靳来了……” 闻言,她眉头深深皱起,不敢相信自己遭遇过这些,身上被包扎下的伤口到底有多狰狞? 段寒霜穿着长袖的病号服,奚明月把她的袖子捋上去,纤细的胳膊都是绷带。 瞬间,眼底浮上浓厚的愧疚,“都是我……连累了你。” 女孩双肩颤抖着,苍白的面孔让人看着心疼。 段寒霜蹙着眉摇头,“我们离开,不要去想那么多,及时止损。” “我……”她欲言又止,段寒霜打断: “你看不到他结婚了,因为黛安娜被曝跟娱乐圈小生交往,绿了厉靳,他们结不成婚了。” 女孩顿时愣住,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又复杂的神色。 “但你也别抱希望,他能做出这些事,就已经代表他不是良人,眼前的火坑我是断不可让你跳下去!” 她恢复常色,苦涩的勾了勾唇角:“就算没有黛安娜还会有别人。” 女孩沉吟片刻,“好。” 她像是下了重大决定,说道:“我不想让爷爷知道,不能回华国。” 爷爷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第二次打击。 段寒霜明白她的顾虑,“你想去哪?我去订机票。” “离这不远的地方吧,厉靳也不会去找我,我们就在那待一段时间,等我调整好状态,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需要时间去捋清,平复心情。 段寒霜不再逼她:“好。” “扣扣扣!”护工敲门而入,脸色难看。 段寒霜刚想开口问何事,就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妆容精致的老奶奶,拄着拐杖迈着沉稳的步伐进来,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 眼里的神情倒是跟厉靳的凛冽有几分相似。 “老奶奶,您走错地方了吧?我们好像也未曾邀请你。” 段寒霜忍着不适站起身,挡在病床前,狭长的凤眸迸发着跟她不相上下的气场。 “请你离开。” “你是奚明月?”她无视掉段寒霜,来回打量着病床上的人,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轻佻。 “你是厉靳奶奶?”奚明月抬了抬眼,语气寡淡:“不用你逼,我会离开。” 她实在无法宽宏大度到用敬语,人生的第一次绑架就是她所致。 厉奶奶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不由笑道:“看来你没我想象中那么笨。” “笨?”她冷嗤:“你怎么知道我是笨还是故意让你觉得笨?” “自以为心似明镜,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耍的团团转的人!” 她不知道为何,明明什么都没想,脱口而出了,也不在意厉奶奶是否生气。 把人气死也是一种本事。 恶狠狠的瞪着她:“我劝你不要来招惹我,我跟你孙子也不会再有交集!” “你当然不会跟阿靳有所交集,倒也不必这么激动,我是来告诉你一声,之后会为阿靳安排其他联姻事宜。” 奚明月袖底的手忍不住攥紧了些,故作冷冷的笑出声,“所以呢?关我屁事?” 这种时候她怎么还敢到自己面前说这种话?厉靳都没脸来,她怎么好意思的? 齐韬脸色微青,斥责:“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跟老夫人说话呢?!” 厉靳不来就让他奶奶来羞辱她吗?她的心狠狠的疼着。 “那又怎样?你把我杀了会不会好一点?要不你把我埋了?”她幽幽的笑了,一脸清冷慵懒之意。 脸上的刻薄坚不可摧,内心缝缝补补,满目痍疮。 段寒霜紧张的看着,一脸警惕。 奚明月自认为故作镇定,可她不知道,眼底流露出的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意。 齐韬脸色变了又变,阴阳怪气的说:“小门小户出来的,果然上不了台面!” “哟,你能上,你的台面可真大!”她意有所指,用视线缓慢又轻蔑的上下扫描厉奶奶,像打量一件廉价的物品。 她本就没有过多的怜悯和圣母的善良,对伤害自己的人,哪怕对方是将死之人,她也不会有任何恻隐之心。 厉奶奶抬手示意齐韬闭嘴,俯视着她,轻飘飘的开口:“二十五岁,多好的年纪啊,成了这副模样……家里人很担心吧?” 闻言,她脊背僵直到极致,厉奶奶能在华国绑架她,就能把消息传递给爷爷,到时候她躲到哪都是徒劳。 可恨。 奚明月眯了眯眼眸,用着一丝赌的心理,不容置喙的声音掷地有声:“你要是敢把消息传到国外,我就有千千万万种方法让厉靳跟你对着干。” 果不其然,齐韬和厉奶奶脸色都有一瞬间的皲裂,即使很快恢复也被段寒霜捕捉到,心下揣摩。 这次厉奶奶来,厉靳恐怕是不知情的。 “甚至都不用明月去费力想办法,前几天他整夜整夜待在明月病房前,赶也赶不走,这样的举动,不就是对我们明月死心塌地?” 奚明月眉头隐忍的蹙动,竟在她门外整夜的站着?他又想干什么? 看向了段寒霜,心下如乱麻。 厉奶奶笑容僵了僵,没想到她居然连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真想不到奚振中的孙女居然如此邻牙利齿,今天我老太婆也算见识到了。” “见识到了?”她打断厉奶奶的喋喋不休,这副嘴脸实在恶心,“见识到了就赶紧出去,别让我用厉靳的人把你赶出去。” 这里根本就没有厉靳的人,说这句话她也是在赌。 齐韬脸色变了,劝道:“老夫人,约帕医生还在等我们去拿药,时间不早了……” 奚明月垂眸,看都没看她,慢条斯理的搅动小米粥,“出去。” 段寒霜则是指着门口,凛冽的目光不输她:“门在那,不送!” 厉奶奶脸色像交通灯一样快速变换着,神情是极力压制的平静,瞪了眼奚明月,转身离开。 房间回归安静后奚明月顿时送掉汤匙,靠在枕头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豪门是非多,厉靳这样顶级的权势,从一开始就不能碰。” 段寒霜盛了一勺小米粥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张嘴。” 奚明月掉了好几天营养液,醒来也确实饿,吃饭也像没有感情的机械人。 她打了狂犬疫苗,鱼虾不能吃,刚流过产的身体也补不了。 身体愈发的瘦弱,现在根本撑不起来病号服不,松松垮垮的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憔悴的让人心疼。 厉氏财团会议室。 偌大的长桌规规矩矩的坐满了人,位于首位的是厉靳,深色西装贴服不苟,线条流畅,生冷凛冽。 他翻阅着手里的文件,看向厉景容:“上个月跟盛拓集团合作的草药被淹了,为何要瞒着?” “什么?”厉景容愣了愣,一头雾水。 直到司执把投屏放上去,他才明白这是之前他在盛拓兼任总经理被奚杰林拉下台发配的任务。 他也没太在意就忙活奚振中的事了,没想到他居然在这给他使绊子。 还让厉靳这时候给挖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两人早就串通一气。 但现在说没人会信,因为各位股东面色皆是不悦。 厉靳见没人反驳,挑了挑眉道:“厉景容违反公司条例,隐瞒业务差池不上报,厉氏财团不允许有这样的存在。” 没有别的人替他说话,早在第一次裁员时,光是股东就新上来好几个,都是厉靳的人。 “当初厉老夫人推举进来我就在为此担忧,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年轻,少了点历练。” “是啊是啊……”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他只能吃这哑巴亏。 “不过也是难免,谁年轻没犯过几次错呢!” “多多历练吧……” 第六十章 连夜买票跑路 厉景容当初在盛拓还能挤出一丝笑容,现在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很快,厉靳的手机振动了下,宋殷:[速回医院,你奶奶来找奚明月了。] 厉靳眉头微不可查的蹙动,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机,打断了即将要站起身汇报工作的高层: 「剩下需要审批汇报的等明天来我办公室,现在散会。」 厉靳上任on总裁手段果断凌厉,中断会议还是头一次,有异议也不敢声张。 「这是有意为之还是出什么事了?」有一位股东细心注意到厉靳看了眼手机。 「我看啊,」另一位股东看向刚才要汇报的人,「是要单独审问你们几个!哈哈哈……」 几人脸色一沉:「胡说八道,我们工作勤勤恳恳,什么都没有干!别污蔑人!」 「你看看你,我可什么都没说,你紧张什么?难不成真让厉总发现什么了?」 「一群老顽童!」几个年轻的高层愤愤离开,心里却都在不安着。 厉总难道真的是为了单独审问? 「厉景容让你报的资金数目再重新对一遍,不能有任何差池!」 「是,总监!」 这次司执破天荒坐了一次副驾驶,主驾驶的厉靳狂踩油门快到两百码,连闯好几个红绿灯,比平时缩短了两倍时间飙到医院。 司执胃里一阵翻滚,平复后,突发奇想,抱着好奇的心去摸了摸车轱辘。 「我靠!」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这么烫?」 顾不得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住院部走廊内,身形颀长的男人急促的朝某个病房,小跑着过去。 「明月!明——」他看见眼前一幕嗓间猛地哽咽,语塞。 病房里奚明月正端坐在床上,手搭在小腹上,睫羽轻颤,一颗晶莹如同凝结了千年琥珀般的泪滴落。 瘦弱的双肩止不住的颤抖,因他的呼喊让女孩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侧过去,把脸埋在被子里,咬着牙隐忍的克制哽咽。 「明月,我……」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奶奶的话你就当没有听过,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女孩也不反驳,只是颤抖双肩的幅度逐渐明显。 他气喘吁吁的走近,坐到她身边,不敢去抚摸她的脸,满脸缱绻不舍的说道:「对不起,我瞒了你。」 奚明月心底痛楚无限放大,仅仅只是瞒吗?连欺骗都能说的这么好听了? 失去亲生骨肉,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一夕间死去,换做谁也不可能原谅。 声音极具穿透力,缓缓的拂过她耳畔,每一句话都一清二楚: 「从前我怕告诉你真相你会离开,会埋怨。」 事情如此田地,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他握紧了手,低沉暗哑的嗓音极具磁性:「五年前,你是明家大小姐,明家幺女,明楚幼……」 「五年前?」女孩抽泣着嗓音冷笑着打断,露出苍白的脸,一脸残泪:「从一开始你就跟我说我是,是五年前失踪的明楚幼……现在回头想想,你爱的哪是我奚明月,分明就是声声念念的明楚幼!」 她就是她,凭什么听他一面之词轻信自己不是奚明月! 「我知道你很排斥这个身份,我已经找到了治疗创伤应激障碍的医生,你很快就能恢复记——」 「厉靳!」她猛地掀开被子,泪眼婆娑,愤恨的斥责:「我究竟是为什么喜欢你?又究竟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怀上你的孩子,我不想再为你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不值得!」 她眼底难掩暴戾之气,憔悴的脸迸发出凶毒之色。 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心上的痛。 她苦涩的摇摇头,面对眼前的男人哪怕是喜欢也不可能宣泄于口,不可能了…… 他们之间横亘了一条命。 「小泡芙是错的,爷爷寿辰上的报恩也是错的,亲子鉴定也是错的,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就不该遇到你!」 「什么记不记忆,我通通不要了!」 他听了这番话沉吟了许久,眼底闪着波光,波而不动,被悲伤和难过完全的侵染。 脊背发凉,嗓间如同被刀***去般如鲠在喉,张了张嘴,沙哑的声线低缓:「明月,你相信我,这不是错的,我对黛安娜并不喜欢,是奶奶……」 「你怎么又来了?」段寒霜眉头深蹙,身后赶来的宋殷亦然来不及阻止。 她冷冷瞪了眼宋殷,「原来,你拦着我,是为了让厉靳过来?」 宋殷面露苦涩,「我说巧合你信吗?」 很显然她不信,径直走到奚明月病床前,「你还要跟他继续纠缠下去?」 奚明月擦了擦眼泪,冷冷的发话:「不,我跟他之间不会再有以后了。」 厉靳心口阵阵疼痛,眼前得女孩就要渐渐抓不住了。 「明月,我没有喜欢过黛安娜。」 「你还不明白吗?小泡芙没了,我跟你之间隔了一条人命,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看到你,你现在立马给我出去。」 男人脸色难看至极,仿佛是小心翼翼捧着的东西掉落,很心疼,「小泡芙不能留,她会害死你的,我们还有贝贝……」 女孩肩头猛地一僵,他总能很轻易让自己建立好的城墙瞬间瓦解。 对啊,他们之间还有个贝贝,他是活生生的存在,斩不断的血脉亲情。 可是小泡芙也是她的孩子,她甚至都没到这世上看一眼,连一张像样的b超单子都没有,就彻底失去了。 这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杂乱纷扰的思绪让她心乱如麻,头疼也接踵而至。 低垂着头用力的按在太阳穴,咬牙颤抖着说:「出去!厉靳,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还想说什么被段寒霜抢先,冰冷的话透着浓浓的疏离感:「厉总,现在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还请您别再来打扰。」 宋殷扯了扯他,低声道:「好了,等她好一点再来也不迟,别把她气到哪了,心疼的还是你。」 到时候还得辛苦他来当中间人。 「出去!」女孩猛地提高音量,指着门口大声喊道。 「好,我走……明月,你别生气。」他几乎是咬牙挤出的一句话,眼角微红。 否则头疼会加重。 他眉头拧了拧,缱绻不舍,脚下似有千斤重,在宋殷的拉扯下离开。 房间安静无声,刚才的争吵也烟消云散,仿佛是个幻觉。 「我想离开,」她突然忍不住哭了出来,「霜霜,我想离开这……我不想面对他了!」 她恋爱经验仅此一次,因为相信那份报告,相信厉靳,相信一切,哪怕没有婚礼没有钻戒,也下定了决心跟他孕育新生命。 憧憬的美好全被现实无情的撕裂开,露出狰狞又恐怖的面貌。 她接受不了,与其苦苦纠缠,不如一走了之,有时候逃避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身子弱,在强烈的要求下医生才答应了出院,连夜去了另一个城市。 清莱。 这里她没来过,跟因帕尔有段距离,是一个小地方,风景宜人,对养伤调理身体什么的,再适合不过了。 她们避开了医院的眼线, 段寒霜更是花了大价钱让知情的人保密,总感觉厉靳不会轻易罢休,也没有坐飞机。 夜晚,临近海边,凉风习习,吹在人身上有些刺骨的寒意。 奚明月坐在靠椅上发呆,段寒霜刚收拾好衣服就看见这一幕,连忙过去:「你刚小产,现在不能吹风,跟我进屋。」 女孩没有说什么,言听计从被她扶了进去。 屋内布置的很温馨,不像之前奚明月的家,清冷的不像话。 「这段时间我们就先住在这,等你身体好起来了,我们再四处逛逛。」 「租这里要不少钱吧?」一路上她都浑浑噩噩的,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把钱给你……」 「不用给,我只负责房租,你负责日常开销。」 也可以帮助她转移注意力。 奚明月微顿,想必这钱就算给,她也不会收,「也好,我来负责做饭。」 「不用,我就是现成的大厨。」 「你没事可以画设计图,材料都给你买好了,等回国你依旧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奚设计师。」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画板,服装样板尺,画纸等工具一应俱全。 她把能想到的都买了。 奚明月心下深深的感动,鼻子酸涩,泪在眼眶打转,「霜霜……」 「你现在不易大喜大悲,很伤身体的。」 她问过妇产科室的同事,一般人流产小月子坐半月差不多就能恢复,奚明月身子弱,得卧床一周左右,一个月才能看恢复情况。 看着她如此用心奚明月愧疚又感动,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宋殷一大早来医院,看到病床上空荡荡的,段寒霜的病床也空荡荡的。 正好路过一个医生,他拽住医生问:「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她们强烈的要求给医生留下不小的印象,顿时就说:「昨天晚上连夜出的院,怎么了?」 连夜?宋殷眼底一阵惊诧,又问:「那你知道她们去哪了吗?」 「不知道,患者的隐私我们不打听,若你想知道,去问患者本人。」 昨晚被缠怕了,有问题自己去找,别问他。 他怔怔的松开医生,顿时人就傻了,手里提着的餐盒也「砰」一声掉在地上。 口袋的电话随即响起。 「明月情况如何?」低沉暗哑的嗓音十分浑浊,透着深深的疲惫之感。 「医生说……她们昨晚就出院了,不知道去了哪……」 「嘟——」瞬间,电话就被挂断。 他神情呆滞。 「完了……」 第六十一章 要是让你生个孩子呢 医院召开紧急会议,偌大的会议室,院长都在严阵以待,微垂着头在等待什么人到来,场面之大,让人更对将要到来的人物好奇。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沉稳略微急促的脚步声,皮鞋跟地板发出的碰撞,有些杂乱,因为推门而入的不止一个人。 为首的男人气压最低,沉着一张冷脸,院长带头喊了一声:「厉总!」 「厉总,所有医生都在这了,您有什么话都可以问。」 「v13号病房里的人是谁允许她出院的?」声音低缓极具危险气息,一双狭眸散发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寒意。 一位医生略有退缩的站了出来,「我……」 厉靳站在首位,阴鸷沉沉的看过去,冷声反问:「监控呢?」 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他高,所以即使都站着,也生出了一丝来自帝王的睥睨感。 「被一个叫段寒霜的人买走了……」 「你卖的?」 「不是!」他几乎是立马的脱口而出,男人的凛冽让人不敢直视。 「她们强烈要求要出院,我也是没办法,就放她们出院了。」 「但是监控这要去问监控室,这个我可没贪一点钱!」 男人掀掀微垂的眼眸:「有说去哪了吗?」 「没!」他也没问。 他缓缓的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如果病人后续出了什么事反咬一口成了医院的罪过,你负责的起吗?」 那人心咯噔了一下,有苦难言。 实在是推脱不了啊,段寒霜的嘴太犀利了。 「辞退赔偿金会打到你卡里,明天你不用来了。」男人不容置喙的语气传入每个人耳中,无一不在为他感到同情。 「现在告诉监控室里所有人,找不到v13号病房出院的监控,我会找人来代替他们。」 「业务不精,这样的人迟早要换。」 院长恭敬的颔首:「是!」 「厉总,您之前也没让我们特别关注v13病房啊?不知她是哪位人物?」 他手微顿,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名设计师。」 设计师? 到底是哪位世界级的设计师让厉总这么上心? 他也没打算走,一直坐在会议室,气氛从冰点持续下降,他浑身裹挟着亘古不化的寒冰,欲要冰封万里。 监控室很快找到,急忙跑来回复。 厉靳把优盘插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 清冷的光照射在他深色的西装,整屋子的人把这点黑衬托的格外明显,但他一人的气场盖过所有人。 段寒霜没有选择用身份证买票,厉靳也没有在机场查到任何相关信息。 厉靳拿鼠标放大保姆车的车牌号,低声道:「查。」 「是,主子。」 他缓缓起身,冷睨了一眼众人,「望各位医生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严谨,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我一定好好叮嘱,他们必会记在心里,不会再有下次了!」院长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语气厉靳瞬间想到了奚明月,女孩如狐狸般狡黠的笑,晶亮的眼眸闪着波光,好似悬在高空的一轮新月。 他眸色深了深,旋即离开。 本想在病房内看看有什么线索,护工打扫的干干净净,连她们的脚印都拖的一干二净。 无奈下只好回了on。 司执以及快的速度找到,把平板递过去:「这是所有的监控,上面显示奚小姐和段小姐去了清莱。」 一路辗转打车走的,辛苦奔波, 连飞机也不敢坐。 视频里,她每次下车脚步都显得格外虚浮,单薄的身子弱柳扶风,还以为戴着眼镜口罩就能瞒过谁一样。 男人眸光紧擭在屏幕,幽深里添了一丝复杂。 她这般费尽心思躲,他也不敢在轻举妄动。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派人暗中保护,这处的房子买下来,如果要续租,找个借口降低租金。」 「是,主子。」 他一双臂手肘撑在桌子边沿,抵在额头,用力的捏了捏眉心,棱角分明的脸庞镀了层寒意。 一向漠然寡淡的眼眸流露出少见的悲伤,凄凉在他胸腔内乱窜。 办公室很安静,清冷的光照在周围,只有机械钟表走动的声音。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厉靳喉结滚动了下,似乎是在无声的哽咽。 厉奶奶琢磨不清明楚幼到底是不是司徒家小孙女,但两人名字不同,或许只是碰巧。 「司徒谨是司徒家长子的女儿,而明家家主是司徒家二儿子,她俩不可能是一个人,而且奚明月长得根本就不像司徒家的长子。」 「那就是属下猜测有误,老夫人还是注意修养身体吧。」 她不以为意,淡淡的道:「无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是。」他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闭上嘴巴。 「听医院说,奚明月走了?」 齐韬:「没错,在您去的当晚就走了。」 厉奶奶冷嗤,「这么点能耐,还想做我厉家主母,可笑!」 「查查,她们去了哪。」 或许是那句「有千万种方法让厉靳跟她对着干」印象太过深刻,厉奶奶总是会想。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个属下没能查到,二少爷那边也多有阻拦,不如……就随她去吧?看这情况,奚明月应该是不敢跟二少爷在一起的。」 「哼……能查就查,查不到就盯紧厉靳好了。」 「是。」 可能是冥冥中早有安排,奚明月到的地方就是曾经和厉靳初遇的地方。 不知为何这几天头疼的频率增多,疼的她有时候手都在抖,食欲不振,给段寒霜的治疗加大了难度。 她问过奚明月要不要选择恢复记忆,对此她一直在犹豫的边缘,恢复记忆怕回头,可现在往前走的每一步她都想知道过去发生什么。 内心的挣扎交错,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扯成两半,整日郁郁寡欢,头疼也愈加强烈。 「明月,你尽量减少殿焦虑,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我说这些也不想增加你心理负担,但是保持良好的心情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话她当然知道,「我开心不起来。」 「我的心早就不在这了,」她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它被一个坏人偷走了,我拿不回来。」 平静的语气带着悲悯,曾经的奚明月是绝不可能有着这种神情,哪怕是装,她一双凤眸中也装载着满天星辰,波光闪闪,像只狡黠的小狐狸,鬼精鬼精的。 现在纵使万般劝说,她连笑都装不了。 世人都说爱情似蜜饯,也说过爱情让人痛不欲生,因为它甜的时候太甜,但凡有一点点苦,都会被无限放大。 「霜霜,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你当初所说的贪嗔痴念,唯情难解。」 段寒霜眼底掩去异色,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不咸不淡的说道: 「南柯一梦终须醒,浮生若梦皆是空,其实……不是所有的执子之手,都能够与子偕老,失去的风景,走散的人……都住在缘分的尽头。」 人跟人认识 就是缘分,能相爱是缘分中的无限美好,如果有一天不再继续,说明缘分已尽。 有些人是生命的过客,却成了回忆的常客。 「明月,你要接受,有的人只是陪你走了一段路,剩下的路还要继续走。」 不能因为一时失足而放弃未知的将来。 「何其有幸,能在这种时候有你在。」若是她一个人,可能会留在医院跟厉靳死磕到底。 没有一个结果是不会罢休的。 「我得为自己的病人负责,」她意有所指的说,把她偷偷藏着的止疼片拿了过来,「不可以哦!」 「我说过,你的头疼吃这些缓解不了,最根本的方法还是心理疗法。」 她有些无奈,本以为藏的够深了,沉思了片刻道: 「如果恢复记忆,我的头疼是否真的会好?」 「按常理来说,是这样不错,」她眉头一蹙,「你要是真的决定了,我就帮你催眠,但,你真的想好了?」 自打住到这她就一直在纠结,画的设计稿也都是同种风格,效果图里里外外都透着阴霾的压抑感。 段寒霜不想她想起过去,又不能一直让她这么头疼下去。 两害相权取其轻,恢复记忆交给时间来抚平伤痛,总比现在纠结着头疼好。 「今晚先试试吧?」她问道。 奚明月点点头,按照她的指示躺在了椅子上。 段寒霜拿出一个怀表,跟随她的话语放松自己,让大脑处于放空状态,听着她的声音逐渐进入睡眠。 房间内很安静。 哥特式的建筑,富丽堂皇的大厅,她看见了一个跟她长相相同的女人,跪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她不是别人,正是厉奶奶。 「奶奶,我对厉靳是真心的!奶奶,您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去学……求您了,我不想离开他!」 卑微的姿态纵使让奚明月去死,百蚁噬心,她也不可能如此卑微的去求一个人。 这个女人分明就不是自己! 「我很同情你,且不说阿靳无心儿女情长,你们明家衰落,你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阿靳的,别白费力气了。」 轻飘飘的语气何其残忍,奚明月咬牙切齿,只可惜现在自己只是上帝视角,否则换成现在的自己,给她一个敬语都是不可能的! 「奶奶,只要能跟厉靳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女人神色微顿,轻笑:「当真什么都愿意?」 「那我要你去给阿靳生个孩子,不能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愿意?」 第六十二章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她微愣了下,饱含泪水的眼里似乎也凝滞了一秒。 「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喜欢逼迫人。」 「我愿意!」她用力的点头,眼底的光重新波动起来,闪着迫切和焦急。 心底抽疼,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她都没有经历过…… 原来当初的事情竟是自己求来的? 这一切的因果全都是自己作孽? 突然,极强又尖锐的声音让她大脑发麻,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连画面也开始渐行渐远。 仿佛肉体和灵魂要被撕成两半,剧烈的挣扎着,陷入无尽的沼泽中。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只见段寒霜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控制着水龙头,阀门坏了,水溅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松了口气,原来是现实中的。 「能搞定吗?要不叫修理工吧?」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段寒霜吓了一个激灵,「你醒了啊?」 「还是把你吵醒了,这水阀可能是年头太久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就炸了!」 比喷泉还要高的水就要快压制不住,见奚明月要上来立刻阻止:「哎你别过来,你不能着凉,你到沙发上坐着,帮我喊物业!」 「好……」真是傻了,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房东也赶过来了。 「小姐,真不好意思,我这个房子暂时不出租了,这是双倍的赔偿金,还请你们尽快搬离吧!」 顷刻间的转变让两人傻眼,段寒霜怒气冲天,说着一口流利的外语:「当初白纸黑字可是说好的,我租了半年,这还没到一个月呢,你玩我呢?」 房东也是一脸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这间房子需要推翻重新整修,你看,阀门都不行了,仅仅是这个还好,若是电路老化引起火灾,你们两个女士在家恐怕也处理不过来。」 这么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 「可我都已经租好了,突然让我们搬你让我们住哪啊!」 「这个……」他眼底闪烁,「我在不远处还有套房子,可以租给你们,但是租金……」 段寒霜眯了眯眼眸,干脆的说道:「只要房子满意,租金不会少了你!」 「好勒,那你们两位都跟我去看下房子吧?要是满意直接拎包入住!家电沙发等一应俱全!」 她俩也答应的十分爽快,段寒霜里三层外三层让奚明月穿好衣服,才一起上了车。 房东忍不住说:「你们感情还真好。」 看着房东越来越奇怪的眼神,段寒霜顿悟,「想什么呢?我性取向正常,别诽谤我!」 房东愣了愣,嘿嘿的笑了笑。 不一会儿就到目的地了,刚下车俩人还以为走错了。 「这……这个也是你的?」 眼前这个堪比城堡的庄园,光是从外观上看,昂贵的装修和搭理干净的草坪前院,简直比海边那个小屋子好了不止千万倍。 「你这房租……不是贵了一星半点吧?」是天价吧亲? 奚明月扯了扯嘴角,突然又种被坑了的感觉,「我们要找的是住所,不是宫殿。」 她心想,这么大,把她全家族放进去,住的都宽阔。 房东轻笑:「段小姐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要租的只是其中一间,并不是所有的。」 啊这。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段寒霜开口道:「先代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的,两位美丽的小姐,这边请。」 房东大致带她们参观了一下,本以为外 观就很豪华了,没想到里面大有乾坤,每一处都弥漫着金钱的气息。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是个大户人家!」段寒霜不以为意的打趣。 他干笑了两嗓,进入主题:「两位小姐可还满意?」 「满意是满意,但是……」段寒霜一脸纠结,轻声的「啧」了一声,「这个房租……」 「您放心,这点绝对给您亲民价!比海边的那个房子还要便宜!」 「啊?」她有点不敢相信,「你这不会是凶宅吧?」 外国鬼片里像这种大庄园还那么低价,保准闹鬼。 「小姐您可别污蔑我,我这个房子可都是好地段,一手建立起来的,地皮也是隶属个人财产。」 他娓娓道来:「我只给你们一个房间的使用权,水电你们自费,以及这么多房间还会有别的租户住进来。」 这么说仿佛他也不那么亏了。 奚明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可以让他们安静一点吗?或者说房间的隔音好不好?」 房东愣了愣,眼珠子快速转动,脱口而出:「放心,这点肯定不会,我们都是有素质的好市民!」 「是吗?」她有点不太相信,问道:「要不我们先住酒店再看看其他的?」 总觉得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段寒霜也附和,言之有理。 房东脸色微变,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浅笑:「那行,你们再看看,现在让我送你们出去吧。」 「海边的房子去不了,你们又要去的酒店吗?我送你们,万一你们单独去路上出了事情,我也逃不了责任。」 「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经奚明月这么一提醒,段寒霜也提高了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看来二位小姐对我似乎有敌意,」他一脸惋惜,十分绅士的颔首:「那好吧,祝二位早日找到中意的房子!」 奚明月淡淡垂眸:「谢谢。」 随后跟段寒霜拖着一堆行李打车去了酒店,本以为要在海边住很久,买了很多东西,现在都带不了了,很多东西都丢在了海边的小屋子里。 看着扬尘而去的保姆车房东面露难色,对响起的电话不情愿又胆怯的接起: 「司特助,失败了……」 司执是外放的免提,下意识看向了面色阴沉的男人,忙不迭问道:「出了什么岔子吗?」 「不是,哎……这两个丫头太警惕了,我觉得已经说的完美了,就快要谈成了,一直不说话的女孩突然横插一脚,不答应了。」 厉靳狭眸深了深,这个女孩不言而喻,他知道是奚明月。 如今她是恢复记忆了吗? 若是恢复记忆,排斥那里也是情理之中。 「除了横插一脚还说什么了吗?不要遗漏任何小细节,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他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重新陈述了一遍。 这次厉靳肯定,她还没有恢复记忆。 「太着急了。」一直未开口的男人说道,低沉的嗓音低缓暗哑。 让电话那头愣了好久,反应过来讪讪的笑道:「厉总说的是,我太着急了……」 「现在再等等看,不用再去联系她们。」 「是,厉总。」 挂完电话后,司执问道:「主子,我派去的人没有被发现过。」 他眼眸微掀:「我知道。」 「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第一时间汇报,你们没有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第一次是在医院,在黛安娜找人去医院绑走奚明月二人没能及时发现,那 次后,但凡在医院的暗卫,都被处罚了。 司执战战兢兢,恭敬颔首:「是!」 「先出去。」他眉间堆砌疲惫,松了松领口,撑着额头沉沉的闭上眼睛。 「扣扣扣!」 厉靳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沉声问:「什么事?」 司执表示,他也不想折返回来打扰您休息,「他说海边那栋房子里有奚小姐没拿走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忽的,他闭着的眼眸睁开,带着少许清明。 起身道:「备车。」 「是!」 奚明月二人抵达酒店,不得不从之前的生活里抽离出来,适应酒店。 「放心,好事多磨,找个房子很快的。」段寒霜朝正在发呆的女孩笑了笑。 「我没事,就是辛苦你找房子了。」要不是带着她这个拖油瓶,段寒霜回国就能任职主任医师,过着她自己的生活,不必跟着她,不知何处的奔波。 「算不了什么,跟之前在医院比,你比那些病人简单多了。」 再说了,对奚明月,她甘之如饴。 「等过段时间,你先回国吧,总在这也不是办法,我是没脸回国,你不一样。」 她整理衣服的手微顿:「那也得等你好透才行,等你身体恢复如初,等你记忆彻底恢复,头也不疼了的时候,说不定我会考虑回国。」 奚明月哑然。 「别想那么多,不然一会你头又疼了。」 闻言,她突然想起:「今天我在那栋房子好像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说那里会不会跟我的记忆有关呢?」 「现在联系房东?马上拎包入住。」 「我们才刚拒绝过他哎?而且我就是随口一说……」这样会不会有点把他当玩具开刷一样。jj?y.??br> 「房东要是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他还干个屁。」段寒霜甚少说脏话,但其实跟奚明月一样,内心是个狂放不羁的自由人。 被奚明月搞的没脾气,幽幽的问:「那你说,要不要租?」 床上得人苦思冥想了一会,认真的道:「再想想,说不定还能压压价。」 段寒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又不缺那点……」 「现在我们只出不进,乱花钱只有一个下场,难道你想去睡桥洞,睡公园的长椅吗?」 「那就等明天,我再跟他还价,可以了吧?」 「可以……」 两人相视一笑。 再很多时候,要是段寒霜没看见她那点极力隐藏的悲伤,或许就真的被她的表情给骗到了。 她的心里,一直在记挂着小泡芙,否则也不会画一张效果图就带一点有关婴儿或者泡芙之类的元素。 这次的伤害,远比想象中的要大。 第六十三章 跟他妈妈学的 海边的房子已经老旧,就算没有厉靳出手,她们两个住在这也不安全。 夜晚,漆黑的幕布不见一丝星光,月亮耶不知所踪,整个夜色都是无尽的深渊。 厉靳带着一群人往一栋小房子去,穿着黑色大衣,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昏暗的天色下更显生冷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踩着沉稳矜贵的步伐,因他的到来,房间从宽阔变得逼仄。 房间内的水渍被打扫干净,只剩纸张和一些带不下的东西,被丢弃在这。 「主子,我们去外面看看。」司执一行人很有眼力见的出去了。 面对着无边无际的海面,深深的凝望着,仿佛要将心里的思念传达到海的另一边。 段寒霜有轻微的强迫症,她把奚明月的作品都一一归纳好,放在客厅的书架上,一进门就能看得见。 上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跟从前一样的服装效果图,她画了不同的美人模特,每一张搭配都很有特色,吸睛。 厉靳像对待一件珍宝般,小心翼翼的翻阅着,眉目低垂着,遮住了大半的神情,但周身笼罩的气息明显改变了。 像林中猛兽受了伤,独自坐在没人观察到的地方舔舐伤口。 原本精明凛冽的眸子也镀上了一层感伤,轻轻抚摸着右下角娟秀的字迹,龙飞凤舞中,写了「小泡芙」三个字。 厉靳眉心微微蹙动,心里的伤感不断扩大,肩头略微发抖。 他张了张嘴,努力发出两个字:「明月……」 不管用什么话语去道歉,在一条生命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也罢,只要你是安全的,哪怕……离了我……」他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他根本就不想离开。 不是明楚幼,只因为她是那个调皮捣蛋,爱顶嘴,喜怒无常的奚明月设计师。 嘴角掀起苦涩的弧度,沉沉的声音被安静的环境放大:「我爱的,从来都不是别人……」 这里有她生活过得痕迹,之前他会看外面的监控,她会在客厅的阳台坐上一会,然后段寒霜会叫她进去。 每天反复如此,奚明月不知道,这所房子的周围都是监控。 他想让她住到檀宫,曾经相遇的地方,在檀宫的某间小房子里,有着短暂的记忆。 可能是出于自私的心,他想让她恢复记忆,记起他。 「叮铃铃……」 他放下手机,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砰」的一声格外沉闷。 「你快回来吧,贝贝吵着要见奚明月,现在因帕尔总部这都快被砸没了!」 话语间,还传来男孩愤怒的尖叫声:「不要,我要见妈妈!滚开!你们都滚开!」 厉靳眸色一沉,说道:「把电话给他。」 宋殷立马把电话递过去,小心避免猜到玻璃渣,「你爸爸要跟你说。」 「我才不要接老男人的电话!我要见妈妈!你们快滚开!」 这次连厉靳也不怕了,扯着嗓门要见妈妈。 「你赶快回来吧,我都害怕他用自己的暗卫来打我。」 这小子可是揍起人来不看对象,当初黛安娜就被无情的扔到马路边。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别拦,随他去。」 「哦……啊?」宋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什么?」 「随他去,别拦着。」 「你确定?他是你亲儿子吗?」 这句话被贝贝听见了,脱口而出的喊道:「我才不是他儿子,他根本就不喜欢妈妈,我是妈妈的亲儿子!」 厉靳沉沉的说:「我有定位。」 「这样啊,那行,」他瞥了眼贝贝,提高了音量,「那我就不拦着他了,随他去吧!不管了!」 挂断电话,宋殷让周围的保镖散开,贝贝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一脸惊讶又不想表达出来的模样。 「听清楚了,以后见到小少爷都不用阻拦!」他不禁摇头啧声:「这么调皮的孩子,换做谁……哎,哎你们没长眼睛啊?」 两个暗卫身穿休闲装,走过来撞了一下宋殷的肩膀,对贝贝却是恭敬颔首:「少主,有何吩咐?」 「开车,我要去找妈妈!」 矮小的身子身板直挺,穿着黑色背带裤,乳白色套头卫衣,外面穿了件相应颜色的开衫,奶白的包子脸气鼓鼓的,平复了下刚才摔东西的心情。 迈开小步伐快速的朝门口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宋殷,身后跟着俩暗卫,趾高气昂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厉靳。 「哎宝贝,你要去哪?」宋殷还是有点不放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去找妈妈!」 「你知道你妈妈在哪吗?别把你自己找丢了!」 「我不会像宋叔叔那么笨。」扔下这一句便上了车,绝尘而去。 宋殷脸色黑了黑:「你才笨呢……」 佣人们打扫一地的狼藉,面无表情,对于这种场面,多见不怪。 他立刻给厉靳发了短息:[贝贝走了,你的定位能看到吗?] 很快厉靳发来一个截屏,上面的红点在地图上格外显眼。 宋殷舒展了眉头,只要不丢就好。 「叮咚」一声,厉靳重新发来一条微信:[以防万一,派人跟着,奚明月她们在清莱檀宫,让贝贝去那。] 宋殷略微惊诧,居然在那?这也太巧了。 回复了他后忙不迭带人一同前往檀宫。 纵使贝贝有暗卫保障了安全,以他的小脑袋瓜子,怎么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在一所公园下车,贝贝戴着墨镜,车内涌出不少人,都是他的属下,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分别往四处走去。 「大晚上戴什么墨镜……」 他有点好奇,驱车往前开了开,发现他们正在贴寻人启事…… 这简单明了的手段像是奚明月能干出来的。 「但是宝贝你想错了一点,」他低低的自言自语:「你那个妈妈要是看到了,必然会躲开。」 还是年轻了点。 等他们贴完回到车里,去往下一个地方,宋殷命人把寻人启事全部给撕了。 奚明月现在不易暴露,对她的安全并不是好主意。 于是就成了贝贝贴多少,宋殷跟在后面撕多少。 直到凌晨贝贝才在一家星级酒店入住,宋殷就住在他隔壁。 第二天。 他派人联系了寻人启事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们曾在清莱看到过这个女孩,跟另一个女生在一起。 暗卫带来了人,贝贝坐在沙发上,拧着小眉头极具审视的打量着他:「你见过我妈妈?」 「她是您母亲?」那人有些惊讶的问。 「难道不像吗?你看我们酒窝都是一样的!」贝贝拿着照片,还戳了戳自己的酒窝,提高嗓音强调 「像像像……是挺像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干笑。 耳边的阴影蓝牙耳机连着宋殷那边,听着他的笑声自己还要暗自掐着大腿憋住。 贝贝放下照片,若有所思的问道:「照你这么说,我妈妈现在在清莱?你是在清莱哪看见的我妈妈?」 那人回想着说道:「是在市中心那所最大的宫殿,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或许你妈妈住在那!」 闻言,贝贝眼底闪过一丝莫名光泽,咳了声:「你说的要是假的怎么办?」 「我是大人,没必要骗你一个小孩吧?」 他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浮上思虑,随后道:「行,暂时你先跟着我,要是在清莱没找到我妈妈,一分钱也不给你!」 宋殷不禁哑然:「这小鬼……」 「鬼精鬼精。」 那人脸色一僵,只听耳机里传来男声:「你跟着他去,我会在后面盯着。」 「怎么了?你该不会真是个骗子吧?」贝贝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小手猛地一拍沙发扶手,两个暗卫就要冲上去。 「别别别!我不是骗子,我跟着你走就是了!」 贝贝这才将信将疑去往清莱,一路上他坐在儿童座椅上苦思冥想。 「到底要不要去……去了老男人不就发现了?」他立马摇头,「不行不行!不能让老男人发现!」 「少主,靳爷不是都说了吗,不会管你了,你去檀宫也没事,」其中一个暗卫说道,「再说还有我们,保证他们不敢透露消息给靳爷!」 贝贝眼底一亮,十分赞同这个提议:「行,去檀宫!」 想到又离妈妈近了一步,开心的心情迫切又激动。 可反过来又想到,「妈妈为什么会在檀宫?难道是老男人安排的?妈妈不是生气了吗,为什么还会住在老男人的房子里?」 他更疑惑了。 两个暗卫一眼了然,「少主你还小,不明白这其中的感情纠葛,不是只要找到少主妈妈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嘛!」 贝贝又一次赞同得点头:「也对……」 「对嘛,这样想就好了!」 这些话一五一十清楚非常的传入宋殷的手机,通过手机再传入厉靳的耳中。 「贝贝不知道跟谁学的,多疑不说还鬼精鬼精的!」 厉靳微垂着眼眸,看着屏幕上匀速移动的红点,心不在焉得说道:「跟他妈妈学的。」.jj?y.??br> 「嘿,真是神奇,把你俩的脾气都继承了!」有厉靳的气魄,几分相似的脸,还有压迫感。 有跟奚明月一般无二的酒窝,眉眼间的相似,以及火爆的脾气和鬼精的头脑。 「不过真不出你所料,她们还真就联系了房东,打算明天搬过去。」 厉靳对此没有太大的惊讶,沉沉的应道:「嗯,别露出破绽。」 「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他眸色渐深,用鼻音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第六十四章 隔着监控望妻 on顶层总裁办公室,清冷照明灯与太阳淡金色的光相互融合,又略显突兀,眼底明明灭灭,照的他像手拿天使光环的修罗王。 他起身,伫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从一旁的书架抽屉里拿出眼,夹在唇缝中,动作熟稔的点燃,沉沉的吐出袅袅烟雾。 分明的脸庞若隐若现,平添了一分神秘感。 狭眸微蹙,望着远处,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房东打来电话,听到奚明月已经租了房子,站在原地很久,手里的烟燃尽,烫到手指才反应过来。 「嗯,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挂断电话,垂眸看去,烟灰缸几乎要装满烟头。 坐到椅子上打开监控,方正的屏幕里出现奚明月和段寒霜正在走到后花园,而另一旁是贝贝的定位,他正在往檀宫的方向去,越来越近。 厉靳紧抿着薄唇,双臂的手肘撑在桌沿,抵着下巴,长眉微拢,满脸专注。 檀宫。 地段好,空气好,景物也是一绝,奚明月看到就心情舒畅。 「走,我带你去那边看看!」段寒霜见她心情不错,拉着她到处逛。 房东没在,两人趋于好奇心四处走了走,走到最偏僻的一处庭院,翠竹假山,凉亭小屋,跟其他的都不一样,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好漂亮啊!」奚明月不禁感叹,突然眉头又皱了皱:「为什么那个小屋黑不溜秋的?」 「不知道,但这里打扫的这么干净,一个人都没有,有点奇怪……」段寒霜环顾了下四周。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奚明月讪讪的说:「这里是别人家,我们只租了一间房子,到处跑被发现了不太好。」 「也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刚要迈开脚步之际,一个极快的片段在她脑海闪过,快的甚至她连脸都没看清,漆黑的屋子里,躺着一个男人…… 段寒霜见状连忙扶起了她,「怎么了?」 「是不是着凉了?先回房间吧,你现在身子弱。」突然心底一阵愧疚,大意了,她还没出小月子。 她皱着眉头回想:「我刚才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她愣了愣,重新打量起四周:「难道说……五年前你来过这里?」 「不知道,但我好像看见一个房间里,有个男人躺在床上,很黑只能辨别他是个男人。」至于其他的,太快太突然,她来不及捕捉。 「行了,等你再恢复一点我再催眠试试。」 「嗯。」 来的时候没发现,回去的时候找不到路了。 段寒霜和奚明月就是个路痴,还是没法挽救的路痴! 「之前不是还能看见有佣人吗?怎么现在一个也没碰到?」段寒霜眉间堆砌烦躁,大的像皇宫一样的庄园,弯弯绕绕,稍微不注意就迷路了。 「这么大个庄园应该标个路牌的,」她若有所思的说:「要是我的,我就清清楚楚标上。」 段寒霜瞥了她一眼,「我努力努力,争取下下辈子让你全款住上。」 奚明月忍不住轻笑了出来,两个酒窝明显,眼底波光闪动。 似乎,她很久没露出这种笑容了。 两人百般聊赖的环顾四周,也不敢走远。 奚明月站在走廊发呆,靠在一旁的石墩子上,有些发困就闭上了眼睛。 不闭还好,一闭眼脑海里全是破碎的图片,在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她想抓住其中一个,眉头深深皱起。 段寒霜在研究路段没太注意,等奚明月悄无声息的走到她后面说道:「我好像知道怎么走。」 看着她深邃的眼神,段寒霜沉沉的点头,「好,我们试试。」 七拐八拐,没一会,还真就拐到了刚进来的大厅。 段寒霜满脸惊诧至极,略有颤抖的说:「不会你真的在这住过吧?这也太巧了吧?」 奚明月也很惊讶,她的确是没有任何记忆的,但凭着脑海中闪过的片段,她凭着第六感走出来的。 她缓缓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呆滞:「我,我不知道……」 「妈妈?」 忽然,一道稚嫩中带着哭腔的声音乍然响起,人还没看到,就突然腿上被一股力量包围。 「贝贝?」两人惊讶的顿住,他怎么在这? 看着身边那么多保镖,奚明月蹲下,直接问:「是你爸爸让你来的吗?」 「妈妈为什么一见面问的是爸爸,不是贝贝?」男孩睁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瘪着嘴:「是贝贝自己找来的,难道妈妈就不想贝贝吗?」 他沮丧的垂下了头,「可是贝贝真的很想妈妈……」 身后的暗卫也看明白了,少主突然的改变全因奚明月,连忙附和:「我们少主跟靳爷吵了一架,自个跑出来贴的寻人启事,好不容易才找着您的。」 奚明月惊讶感动之余,又是浓浓的后怕,斥责:「胡闹!你一个人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你让你爸爸怎么办?」 「你有没有受伤?」她上上下下紧张的摸了摸,「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小脸都瘦了一圈了。」 「贝贝想要妈妈……」 说到底还是自己亲儿子,奚明月心底抽疼,紧紧的搂住了他,瓮声瓮气的说:「妈妈也想你。」 小泡芙没了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抑郁,也无法正视跟厉靳的感情,又挂念着贝贝,这是血脉亲生骨肉。 「妈妈不会不要贝贝,妈妈一直很想贝贝。」母子俩紧紧搂着,周围一圈人缄默不言。 段寒霜开口:「这里有风,还是去屋里吧,贝贝找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 奚明月快速的眨巴眼睛藏匿眼泪,揉揉他的小脸,「辛苦宝贝了。」 暗卫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内心表示: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在干,这位爷只负责看,哪累到他了?离开靳爷的小少主不晓得多放肆。 「宝贝饿不饿?想吃什么?段阿姨给你煮!」 「谢谢段阿姨,贝贝不挑食的!煮什么我都吃!」 暗卫:? 昨晚上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哪样没让您给摔了? 说这个大厨不行那个大厨不行,请问这还是您吗? 贝贝给几人使了个眼色,暗卫立马说道:「那个……我们现在门外候着。」 贝贝挥着小手:「去吧去吧!」 客厅内,他握着奚明月的手,一脸诚恳,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 「妈妈,我知道泡芙妹妹去了很远的地方,妈妈很伤心,作为哥哥的贝贝也很伤心,所以我要带着泡芙妹妹的心意去更好的保护妈妈,不让妈妈受到伤害!」 「谢谢贝贝,」她抿唇会心一笑,略有迟疑的欲言又止。 「妈妈是想问爸爸吗?」 她手一顿,眼底划过一丝复杂。 「贝贝讨厌他,他把我关在家里不让,不让我找妈妈,贝贝再也不要叫他爸爸了!贝贝以后就跟着妈妈了!」 「贝贝,离家出走是不对的,等天色晚一点,我找人把你送回去吧。」 闻言,男孩的眼里瞬间溢出眼泪,哽咽着嗓音楚楚可怜:「妈妈不想要贝贝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奚 明月语塞了,该怎么说她跟厉靳的现状,一定是不能让贝贝了解的。 有点苦恼。 「贝贝知道老男人做错了事,惹妈妈不高兴了,贝贝也讨厌他。」 以后不要跟他玩了!居然背着妈妈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气死他了! 「可是你跑出来,你爸爸还是要把你找回去的,在妈妈这……你爸爸万一不同意……」 来一处夺子戏码? 「贝贝跟着妈妈,老男人不敢把我怎么样!」他有恃无恐。 奚明月有些无奈,段寒霜端着一碗青菜排骨粥,香味四溢。 「先吃点粥吧。」她拿着勺子递过去。 奚明月肠胃不太好,她准备的食材基本都是粥和易消化的。 贝贝端坐在餐桌前,即使眼底散发着迫切,动作上还是慢条斯理,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如同上世纪的皇室后裔,也凸显着厉靳严格的家教。 「贝贝,你爸爸他……这两天……算了,不问了。」 一想到就心烦,可是他那张脸在自己脑海挥之不去。 她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自食其果,当初的一切是否都是她卑微哀求来的。 「爸爸每天都很忙,回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但是司叔叔说,爸爸最近好像抽烟比较多。」 她很少见到厉靳抽烟,甚至没有他抽烟的印象。 都说只有在很烦心的时候才会抽烟缓解压力…… 眼底的神情略有闪烁,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低声「嗯」了一下。 这一幕真切的落在厉靳眼里,狭眸里如同裹挟着风霜,在女孩垂下眸时变得幽深,异常复杂。 他深深的凝着,眼底的情绪被无限扩大。 薄唇轻阖,深深的叹了口气。 「扣扣扣!」 厉靳把画面切到桌面,沉声道:「进。」 「主子,安娜小姐想要见您,已经在外面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话落,一道清冷凛冽的目光瞬间直射在他身上。 「那……我找人去把她赶走?」司执怕影响公司门面一直没管,但她坐在那就已经很影响了。 「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他突然问道。 「这个……她只说您不见他会后悔一辈子……」 厉靳眸子深了深,「带进来。」 「是,主子!」 第六十五章 哪有喊自己爸爸老男人的 黛安娜早就不如从前风光靓丽,一身的奢侈品也换成了地摊货,头发也剪短了,憔悴的面容扔到人堆里也分不出个甲乙丙丁。 「说吧,找我什么事。」厉靳靠在座椅上,冷冷的斜视着她。 黛安娜挪动着步伐缓缓向前,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眉头紧锁沙哑的喊了一声:「阿靳,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吧!」 厉靳冰冷的眸中没有一点色彩,「这次我放你进来,不是来听这些无聊的事。」 史密斯家族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 黛安娜微愣,面对他的残忍心底绞痛,眼底随即浮上一丝狠厉,「好……那我就告诉你,你跟奚明月……这辈子都不可能!」 蓦然,他的手微微收紧,棱角分明的脸庞似又冷峻了许多,周身也染上了一层冰霜。 他抬眸看向她,眼里压迫感十足,声音低缓:「看来你很闲?还有空来操心我跟她的事。」 「呵……看来你还不知道,奚明月她的真实身份……」 「时间有限,如果你是来说这些,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司执……」 黛安娜看着他手扬起,急的脱口而出:「奚明月是司徒谨!」 恰好,司执已经打开了门,听到话语愣在原地。 而厉靳整个人都僵住,眼底划过一丝幽冷,阴鸷沉沉的直视着她:「你再说一遍?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司执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真的假的?奚明月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司徒小孙女?那这下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明家他还能压制,司徒家不管从情分和地位上,都是不那么好对付的,若是让司徒老爷知道他的小孙女受了委屈,那还得了? 「我说了,你跟奚明月这辈子都不可能!」黛安娜阴冷的笑了,苍白的嘴脸被笑意侵染,有点突兀。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你奶奶最近就在查这件事,上次去医院也是想问这件事,不过她好像并没有得出结果。」 厉靳眉头隐忍的皱了皱,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断偏离他预想的轨道。 「你一定很想问我怎么知道,对吧?」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笑眼盈盈的望着厉靳,脸上还挂着残泪。 「说,」低沉的语气掷地有声:「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黛安娜嫣然一笑,「你确定吗?」 「你把事情告诉我,是想以此作为要挟来让我帮你史密斯家族东山再起,说这么多无非这些,我已经知道了,你对我来说就已经没用了。」 「不,」她打断:「你不怕这个消息被司徒老爷知道?」 「你怕是没有那个命告诉她了。」低沉的嗓音如同淬了毒的刀刃,直直的插在她的身上。 清冷的月光下,那柄银白色手枪格外肃杀,精致繁琐的花纹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他在枪口带上消音,拉动保险,对准了黛安娜的脑袋。 黛安娜强忍着心里的恐慌,故作镇定:「你敢杀我?」 轻微一声,黛安娜整个人吃痛,瘫倒在地,满脸难以置信至极,肩头的血源源不断的溢出,疼的她浑身颤抖不止。 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呵斥:「厉靳!你竟敢伤我……」 厉靳没有放下枪,嗓音凛冽生冷:「比起你伤害别人,这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哼……我如果走不出on大楼,我的属下就会立马告诉司徒老爷真相,到时候别说司徒家,明家一起寻她,知道她为了流掉了孩子……你觉得两大家族还会让奚明月跟你在一起?」 闻言,握着枪的手微微顿住,眼底的幽深 更加的寒冷,如同裹挟着极地寒冰的雪莲,清冷却不容人侵染。 「你怕了,呵呵……你可曾想到……有一天你也会怕……」 冷白的地板上鲜血缓缓蔓延,如同一抹妖冶的精怪,在厉靳心头乱窜,乱了心神。 「司执,」他放下枪,声音不容置喙:「带她下去,扔到刑罚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司执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主子这是动了多大的怒,居然会在办公室开枪? 「是!」 「派人去司徒家盯着,有任何可疑的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还在挣扎什么?厉靳……早就没用了……」 他眉头紧锁,司执忙不迭的让人把黛安娜拖了出去,打扫完血迹空气中仍弥漫着腥气。 如同厉靳心里化不开的愁云,坐在座椅上忍不住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下,他的神情更显肃杀。 切换回监控画面,原本的客厅已经没了女孩的身影,再另一画面走廊的尽头,一行人正在不紧不慢的迈着步伐。 「妈妈,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啊?」贝贝拉着奚明月的手,天真无辜的眨巴着眼睛,一脸人畜无害。 「因为之前的房子不能住了,房东就介绍段阿姨和妈妈来这了呀。」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老男人特地安排的,可是檀宫什么时候允许出租了? 老男人是不是想赚钱想疯了? 讨厌死了!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忍不住恶狠狠的踩了踩,奚明月奇怪的问:「怎么啦?」 「没事妈妈!」他粉嫩的唇撅的老高,哼道:「我就是更加讨厌爸爸了!让妈妈受那么多苦……」 她心里阵阵苦涩,嘴角牵强的勾起一抹笑颜,没有说话,拉着他往前走。 「妈妈,你是要去看贝拉吗?」冷不丁的脱口而出。 一秒之后贝贝整个人都僵硬了些,完了完了,忘了妈妈事这的租客,不知道贝拉! 奚明月一顿,问道:「那是谁?我们的邻居吗?」 往前走了几步,不远处就传来低沉又高昂的狗叫,一个佣人正走出来,见到贝贝恭敬的颔首:「小少爷!」 贝贝脸色彻底黑掉,完了,这下彻底玩完了…… 质问声响起:「你喊他什么?」 「小少爷啊,」女佣没有明白贝贝一个劲眨着双眼是什么意思,「小少爷您的眼睛是抽筋了吗?需要我帮您叫约帕医生过来吗?」 这下可真是彻底暴露了。 电脑这端的厉靳早已不见了人影,大步迈向车库,猛踩油门,绝尘而去。 奚明月快速的思考,僵硬的看向贝贝:「这是你爸爸的房子?」 贝贝脸色很难看,瘪着嘴,鼓着腮帮子像生气的河豚,低垂着头,低低的点头,等待质问声。 奚明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要说什么呢?这个房子是她们自己要求住进来的,怪不得任何人。 她拧了拧眉头,声音冷了下来:「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妈妈?」 奶白的包子脸瞬间煞白,急忙摇头:「不是!贝贝真的不知道妈妈在檀宫,是一路找来的,老男人也没有说过!」 「妈妈,贝贝真的不知道……」他带着些许哭腔,稚嫩的嗓音低沉抽泣。 「妈妈你不要怪贝贝……」 她蹲下来把他搂在怀里,柔声安慰:「贝贝是妈妈的宝贝,心肝大宝贝,妈妈没有怪贝贝。」 只是,住在这里不是很方便了。 看来又要为房子的事情奔波了。 在段寒霜从图书馆回来,就碰见迎面来的厉靳,脸色瞬间变了,想要躲已经来不及,快步冲上前拦住:「你干什么?你怎么又找上来了?」 「少爷!」门口一排佣人齐刷刷的朝他弯腰,恭敬的喊道。 厉靳阴沉的看着她,眼神似乎再说:还不让开? 段寒霜愣在原地,搞半天这是厉靳的?那上次的房东算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厉靳就避开他大步迈了进去。 七拐八拐找到了亭子里坐着的一大一小。 贝贝眼尖,眼角余光就发现了颀长得身影,愤愤的脱口而出:「老男人!」 奚明月是背对着厉靳,以为又是贝贝发牢骚,轻声教导:「他是你爸爸,贝贝见哪个小朋友这样喊自己爸爸的?」 厉靳纵然有错,但不可否认他细心照顾贝贝,这是她所不能弥补的。 说到底,两人都是互相亏欠。 「明月!」段寒霜闯进来,猛地大喊一声。 循声回望,奚明月抬眸便撞进一双深邃如古潭的眼眸,夹杂着无尽的缱绻不舍,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 顿时脊背僵直到极致,愣在原地。 眼底一片震惊,错愕,复杂。 他抿了抿唇,沉声喊了一嗓:「明月。」 磁性的声音低缓如同悠扬的大提琴,敲打在她心头。 奚明月睫羽轻颤,立刻将转头不去看他。 每看一眼,心就加剧痛一点。 她承认对他的动心,也没办法逃避他做过的事情。 比起怨恨,她更介怀欺骗。 她牵起贝贝的手,将他视若无睹,嗓音略显干涩:「霜霜,先走吧。」 从没觉得几步路这样难走,脚下如灌了铅一般千斤重,每一步都跟他靠近一分,擦肩而过的一瞬他握住了她的手,手掌温热的气息将她包裹。 「放开。」她咬牙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格外平静。 他喉结滚动了下,开口的声线暗沉沙哑:「我们谈谈吧。」 「放开。」再一次强调。 「明月,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双狭眸擭住她的小脸,沉声道:「这次我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你。」 「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还想怎样?」段寒霜忍无可忍,走上前呵斥。 贝贝眼底闪过一丝害怕,握紧了奚明月的手,又十分紧张迫切的望着厉靳。 男人再一次发问:「我们谈谈,好吗?」 第六十六章 我把真相告诉你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马上就搬走,现在麻烦厉总让开!」段寒霜言语苛刻,说罢就要拉着她走。 贝贝眉头倏地皱起,奶声奶气的喊道:「你都惹妈妈生气了,妈妈才不理你!」 「妈妈,我们走!不理他了!」 他气的脸颊鼓起来,拉着奚明月:「再也不要跟这个老男人说话!」 「明月?」深沉的语气饱含恳求和颤抖。 如她的心,也跟着一颤。 奚明月立在原地没有动,几人都在沉默,只听她轻飘飘的说道:「好。」 贝贝略有惊讶,随后黝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立马松开手小跑到段寒霜那,「段阿姨,我们走吧!」 段寒霜:「嗯?」 不是上一秒还趾高气昂要拉奚明月走吗?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贝贝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人畜无害,如果能忽略他闪烁的神情的话。 「先带贝贝回房间吧。」 段寒霜有些担心,她又道:「放心,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行……那我们先回去。」 贝贝似是迫不及待的拉着段寒霜离开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佣人们也可能察觉到了,所以都在刻意避开。 看着依旧被他握着的手,声音里有极力隐藏的颤意:「可以放手了吗?」 他略有不舍,将要说出口的话临时改了,「你现在不能受凉,进客厅吧。」 他牵着她的手没走几步来到一个客厅,这里奚明月也没来过,再一次感叹庄园之大。 踏入客厅后奚明月抽回了自己的手,站在原地:「从我入住海边小屋开始,你就已经知道了吧,包括这里,这些,也都是你指使的。」 明明是疑问语句,说出来却成了陈述句。 男人肩头微微一僵,供认不讳:「是。」 一点狡辩也没有。 「你一直在派人跟踪我,贝贝找到我,也是你指使,你出现在这是迟早的事。」 他眸色沉了,「是。」 奚明月笑了,带着丝丝凄凉:「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玩具?不管如何,都逃不出你的手心?」 「你在我眼里是唯一,是例外和偏爱,我从未想要玩弄于你。」 「偏爱?」她忍不住笑了:「原来偏爱指的是瞒着我跟别人公开结婚?例外是我怀了你的孩子又保不住?」 桩桩件件,哪件是冤枉? 真切的疼痛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她自问不是什么心地善良,抱着怜悯之心的好人。 伤害了自己还怎么去感动? 都是笑话罢了。 「你是怎么敢说出这些话的?你一点都不心慌吗?」jj.br> 不,他一直很心慌,害怕她的离开。 厉靳走到沙发前倒了杯茶,过程中一向冷静的他手抖个不停,茶水也溅到桌子上,无法抑制的颤抖。 因是背对着她,奚明月并无察觉。 只听男人深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今天来,路上想了很多。」 他端着茶水递过去,幽深如一汪古潭的狭眸里倒映着女孩坚定冷漠的模样。 她没有接,意料之中。 厉靳放在桌子上,说道:「司徒家主的长子,明禹是你亲生父亲,早年间因入赘明家改了姓,司徒家主震怒让人封锁了消息……」 「所以,你是明家三小姐,也是司徒家主的孙女司徒谨。」 奚明月听的云里雾里的,她的身世早知道是谜,这些话并没有在她心里掀起太大波澜。 或者说自己也并没有特别去感伤身世,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紧抿着唇,微垂着眸,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但对于五年前,她有着深深的求知欲。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在被伤透了心后,对他有一点点的喜欢都成了罪过。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心底已经建立好城墙,抬头看着他,清冷的眸中空无一物,一字一顿:「我是谁跟你没有关系!」 「其次,我不会再对你有所期望,我会忘了你,让你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 「厉靳,不要自讨没趣。」 女孩的冰冷决绝让他身子僵直,漆黑的眸子染上一层猩红,长眉紧皱着。 只是片刻,女孩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眸光紧锁在她娇俏的肩头,走近一步圈住了她的腰,不由一怔。 这段时间她瘦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都略显宽大。 他轻易的把她揽在怀里,嗓音低沉暗哑:「能不能不要这样……」 气息间她闻到了檀香和烟草味,不由眉头一皱:「松开。」 「松开,我讨厌烟味,你身上烟味太重了。」 厉靳讪讪的松开了,眉目低垂着,眼神略有闪躲,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以后不抽了。」 「抽不抽跟我没关系!」 果断决绝的声音掷地有声,透着不容置喙下的清冷。 「明月……」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忍无可忍,愤怒彻底爆发,控制不住的大喊了出来。 「你……不对,这是你家,该走的是我,我们今天就搬走,你不要再找人跟着我。」 她只是想找个没有他的地方好好静下心来,看到他心思就涣散,沉浸在失去的痛苦里无法自拔。 她还没有颓废到自虐。 厉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对于她的抗拒和漠然是意料之外,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走,你好好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再奔波,「你不想见我,我就不出现,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见我了……」 「不必,」她抽回手,「我不想再跟你——」 「你住在这,贝贝也会欢喜的。」 虽然有点不入流,但只能拿儿子来当说辞了。 女孩脊背略微僵直,她不能让贝贝也跟着她一起居无定所。 矛盾纠结的心如同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你安心住着,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擅自来打扰。」 「这里,原本就是你的,现在也算是真的物归原主,所以你不用走。」 当初他说过,若是娶她为妻,他是她的所有物,名下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是她的,檀宫也不例外。 他的话太过诚恳,让女孩有片刻的愣神。 怎么可能?她之前这么有钱? 「明月,你安心住着。」 「如果有任何问题你就找贝贝,他从小在这里生活过,比较熟悉……如果不肯找我的话……」 如今,也只能靠儿子来挽回一点是一点了。 话已经说到这,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嗯了下,往后退了几步,冷着声说:「知道了。」 说完像逃似的离开了。 如芒在背。 身后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直到她消失在转角。 好在这次还有一点之前的记忆,否则又要迷路了。 「妈妈!」她心不在焉的回去,贝贝一看到就扑了过去。 看过去,段寒霜 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霜霜,我们暂时就住这吧。」她拉着贝贝一起坐下。 段寒霜以为她又是心软,眉头紧紧的凝着,「你确定?厉靳可是这的主人!」 「妈妈才是!」贝贝撅着嘴反驳。 奚明月揉了揉他的脸蛋,附和:「厉靳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五年前……我确实在这住过。」 段寒霜扔下手里的衣服,坐到床上一脸晦暗的看着她。 「我想找回记忆罢了,而且……」贝贝也不能一直跟着她到处跑啊。 后面的话没说出,也不想让贝贝这么小就不停的感受家庭不睦,极有可能会造成心里阴影。 再者她也是在乎自己身体的,自从流产后,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如以前了,就连记忆都有点恍惚了。 以前她可是跑一千五百米都不带岔气的,体育生都羡慕不来。 现在一个流产一夜回到出厂设置,甚至比那更差。 「找记忆是吧?行。」她快速找到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敲击着,没一会儿电话就来了。 「对,我的一个朋友,很重要。」 「二十五,五年前的记忆缺失,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的头疼,需要心理疗法,导师你这边能不能……」 「真的吗?」她倏地一下起身,惊喜的看着奚明月:「好,我们会尽快动身,谢谢导师!」 「明月,我们不用住在这里了!」 「导师说他对你这个案例很有兴趣,让我们过去,顺便就住在那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有些呆滞,愣了下,「怎么这么突然?」 「你不会是舍不得这吧?」 闻言,她心咯噔了一下,本能的垂眸,对上了贝贝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奚明月一直觉得这句话没说错。 「不是舍不得,我不想让贝贝一直跟我跑来跑去的。」 段寒霜语塞,无法反驳了。 贝贝左看看右看看,伸出小手拉了拉她的袖子:「妈妈,贝贝是你的负担吗?」 「不是。」她立马脱口而出,生怕晚一秒让男孩生疑。 「那妈妈就带上贝贝一起,贝贝不怕吃苦!贝贝还会保护妈妈和段阿姨!」只要老男人不出现,他就可以当个小英雄,保护妈妈她们啦! 殊不知,贝贝的希望总是在落空。 「贝贝真懂事!」 「行,那我们就一起走!」段寒霜也爽快答应,这次就只剩奚明月了。 她好像没有什么理由留在这。 抿了抿唇说道:「嗯,什么时候走?」 「明晚。」 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反问:「这么赶?」 第六十七章 贝贝的好朋友,贝拉 「是有一点,因为他现在就在清莱这边,明晚会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到时候我们跟他一起走,会方便很多。」 「今天晚上就可以收拾东西了。」 段寒霜转身把刚才扔在床上的衣服重新归纳好放到一边。 贝贝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他好像听司叔叔提起过老男人过俩天要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呢?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在奚明月和段寒霜不注意的时候用电话手表拨通了厉靳的号码。 「明天晚上你是不是要去参加清莱的慈善晚会?」稚嫩中透着清冷的语气跟生气的奚明月一般无二。 厉靳微微抬眉,不去计较他没用敬语,淡声道:「是,怎么了?」 「没什么,」他嘟了嘟嘴,不以为意的说道:「就是妈妈的主治医师也会去,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赌气的语气再明显不过,厉靳先是愣了一下,缓缓地点头,沉声问:「去哪呢?」 「不告诉你!让你惹妈妈生气!」他崛起嘴巴趾高气昂的哼了哼。 「如果你不想跟贝拉玩的话,大可以不说。」 贝贝身子弱,从小厉靳就很少让他去接触小动物和一些有潜在危险性的东西,贝拉是条猎犬,厉靳并不相信它的忠诚度,但贝贝却很喜欢跟它一块玩。 厉靳只是会偶尔允许,还有一点是,他对狗毛过敏。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贝贝来说还是有点诱人的。 他一脸认真的思考着,嘟嘴咕哝道:「贝贝想跟贝拉玩,但是贝贝不知道妈妈要去哪,段阿姨只说去找她导师治疗,帮妈妈恢复记忆。」 「我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调查了。」他也爱莫能助。 贝贝的表情颇有一副老司机带新手的感觉。 厉靳没有回话,沉着脸,眼底的暗光泯灭。 良久后,他不咸不淡的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本以为要挂电话的贝贝听到这句话手不自觉的顿住,只觉得老男人寡淡温和的语气中带着危险。 他整个人噤若寒蝉,乖乖的叫了声:「爸爸。」 「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厉允墨,我不希望有下次,听清楚了吗?」 低缓的嗓音偷着压迫感的清冷,贝贝忍不住身板都挺直了些,认真的点头:「贝贝听清楚了。」 「好,有任何情况及时联系。」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贝贝也松了口气。 这是为数不多的喊他全名,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虽然挺怕爸爸,但不否认从小跟他在一起也习惯了。 之前小伙伴们说他是没妈的野孩子时,他开始讨厌厉靳,什么事都喜欢跟他对着干,因为先心病,厉靳也没敢真的罚过他。 只是言语警告,动手的次数很少,正是因很少,也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总而言之,爸爸真的生气是很恐怖的。 「贝贝,干什么呢?」段寒霜一直觉得贝贝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可又不太想去怀疑一个小孩。 总觉得他有时候的眼神不像普通小孩…… 「段阿姨!」他立马扬起笑脸,伸出小短腿蹬蹬跑过去。 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人畜无害:「段阿姨,我想要出去一趟。」 段寒霜下意识以为他又要一个人跑出去,立即回绝了,而后想想对小孩子要循循善诱,「能不能告诉段阿姨你要去哪呢?因为外面的人都不安全,所以很担心贝贝。」 「贝贝不跑远,就在檀宫里面。」 好不 容易老男人允许他去跟贝拉玩,绝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你还是去问问你妈妈吧。」 贝贝蹬着小短腿跑到奚明月房间,看见她已经睡着了就悄悄的退了出来。 「你,把房门打开。」偏厅内,贝贝一身淡蓝色开衫,富有设计感的休闲装,稚气满满,奶白的包子脸泛着光泽,有种想捏一把的感觉。 佣人微微颤颤的打开房门,里面关着的是一条眼带凶煞之气的狼犬,体型庞大魁梧,浑身毛发呈灰色,富有光泽,一双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贝贝经常觉得它的眼神比爸爸生气时还可怕,但贝贝知道,贝拉不会伤害他。 果然,在那双犀利凶毒的眼睛扫描到贝贝时,身子瞬间就软了下来,发出嘤咛声,朝他摇着尾巴,用头不短的拱着贝贝的小手。 佣人眼底也快要见怪不管,只有新来的佣人一脸诧色,好久才回过神来。 「小,小少爷,您还是要小心一点……」佣人平时喂养它看得清清楚楚,无比坚硬的骨头在它嘴里没几下就嚼碎了,恐怖如斯。 贝贝不以为然,一眼就知道她新来的,不以为然的抚摸着贝拉的耳朵,贝拉也一脸享受,撒娇似的蹭了蹭。 「贝拉多可爱啊,它很听话的,你也可以摸一摸。」 他抬起诚恳且人畜无害的脸,奶声奶气的说:「我可以让你摸一摸,不骗你!」 佣人脸色都白了,连连摇头后退:「不了不了,小少爷,我狗毛过敏。」 情急之下,她想出了这个点子。 他漫不经心的点头,边朝后花园走边说道:「跟老爸一样,他也狗毛过敏。」 转念一想,又很生气的说道:「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很少让我见贝拉。」 看着贝拉,委屈之意涌上心头,一大一小坐在草坪上,贝拉很粘贝贝,恨不得一步都不离开。 在别的佣人换茶水时又会护在贝贝身前,一脸警惕的低吼。 就这样,一人一狗玩到了天色迟暮,贝贝临别时有万般不舍,拉着管家的衣摆,委屈巴巴的撒娇:「伯伯,你别告诉爸爸,我再玩一会好不好?就一会!」 他恳切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满脸期待。 「好伯伯,贝拉很乖的,你一下午你也看见了,它没有任何伤害我的举动,爸爸好不容易让我玩一次,又没说玩多久,等再晚一点又不会怎么样,好不好呀伯伯?」 「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最后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管家答应了,内心不禁腹诽:小少爷去了趟华国回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被打扰了的氛围,贝贝也难以开心起来了,台阶上,贝拉前爪站立后爪蹲在地上,体型直挺魁梧,贝贝靠在它身上瓮声瓮气的说着什么,贝拉很安静的听着。 时不时舔舐一下贝贝的小脸,后面的尾巴摇了又摇。 「贝拉,我知道爸爸妈妈吵架了,吵的很凶的那种,都快不要贝贝的那种!」他扭过头,捧着贝拉的脸很委屈的瘪嘴。 「不想爸爸妈妈分开,我也很舍不得泡芙妹妹,所以想帮爸爸追到妈妈,可是……又害怕妈妈知道了会生气。」 「以前就说我是没妈的野孩子,贝贝不想回到以后了,贝拉,你说我要怎么办?」 贝拉好似能感应到,身后的尾巴不摇了,发出急切的嘤咛,很是轻柔的往他怀里蹭去。 贝拉被打理的很干净,除了有点掉毛外,是狼犬中的贵族血统。 时间久了,自然也通人性了。 「没关系贝拉,你不用安慰我。」 贝拉持续发出受伤一般的低吟,伏在她身旁 。 贝贝很伤感的说:「你也在想你的爸爸妈妈吗?」 贝拉是被捡回来的,当时在狼群中被踩踏,厉靳本是不想理会的,小狼的低吟让他有了恻隐之心,想到了刚满两岁的贝贝。 贝贝也很喜欢,久而久之在檀宫跟他打成一片,只因狼性未除,吓得贝贝犯了病,从那以后很少让他接触。 贝贝哭喊着不能伤害他,才留在了檀宫。 「贝拉,你一定很想你爸爸妈妈,我也是,很想很想他们能在一起。」 「爸爸有时候会很凶,贝贝知道自己做的很过分,所以爸爸才会那么生气,爸爸会在我被说是野孩子的时候安慰我,我生病的时候也是爸爸一直陪着,我被老师叫家长挨训的也是爸爸。」 「后来我很生气,那个人居然敢凶爸爸,所以我不想去上学了,爸爸在家请了家教,在华国,爸爸会教我写字——」 话音刚落,贝拉像是察觉到什么,背上的毛都竖起来,立刻护在贝贝身前,龇着牙发出凶狠的低吼。 贝贝也抬头望去,原本微红的眼眶看到来人就弯起来,笑着喊道:「妈妈!」 贝拉看到贝贝扑过去,虽是没有立马放松,但没了龇牙咧嘴。 刚才的话她听见了,看着贝贝心里泛起阵阵愧疚。 若是普通孩子,面对从未见过的妈妈可能都不会相认,贝贝却是从始至终都很喜欢很尊敬她。 她醒来没有看见贝贝,问了段寒霜才找出来了,灯火通明的后花园,台阶上一大一小相互依偎着,稚嫩的嗓音软糯,透着浓浓的委屈之意,任谁听了都会心头一疼。 厉靳做的这些,她都没有为他做过,她亏欠了贝贝很多很多。 「妈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它叫贝拉!」贝贝一脸期待的朝贝拉招手,似是掩去了眼里的悲伤。 庄园里的人都怕它,不喜欢跟贝拉玩,爸爸虽然不怕但是会过敏,甚少跟它接触。 贝拉也会想要认识好朋友的…… 奚明月从小到大就没养过大型犬,看到还挺稀奇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危险且迷人。 「贝拉?很好听的名字,可以让我摸摸吗?」 第六十八章 姑娘,你不后悔吗 奚明月知道一般像这种猎犬都不太好接触,没有立即往前。 从他俩亲密的举动可以看出贝贝很熟悉它。 「可以啊!」贝贝朝贝拉招手,它好似有些不情愿。 贝贝挪动几步,往它的屁股上推,又害怕它咬奚明月,在她伸手的时候还特地捂住了贝拉的嘴…… 贝拉睁着狗眼警惕的看着奚明月,看着她的手渐渐靠近,再靠近,最后落在了它的头上。 「呜~」贝拉发出低声轻吟,似是无奈又像是委屈贝贝把它的嘴堵住。 「这样就咬不到妈妈啦!」贝贝弯起眼角,像天上的一轮新月。 「贝贝,你跟贝拉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吗?」 「其实之前贝贝一直住在这,后来爸爸很忙就搬到了因帕尔,那里跟檀宫差不多,但贝贝还是想回到这里,贝贝担心贝拉会孤单。」 「那……爸爸为什么不把贝拉也带着呢?它也不咬人啊?」 说着,奚明月忍不住又摸了摸,贝拉的嘴没有被禁锢着,干脆卧在了两人脚边,睁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好奇,又明白奚明月跟贝贝的关系。 不知道佣人是怎么打理的,贝拉身上没有很浓的味道,还有点清香,毛发富有光泽,干净整洁,一双琉璃似的双眼格外吸睛。 「爸爸对贝拉的毛过敏,所以爸爸很少让贝拉出来。」 原来上次的哀嚎,是贝拉被关着的原因。 厉靳竟然对狗毛过敏?奚明月不禁惋叹:「这样一定少了很多乐趣……」 「对了妈妈,我带你去个地方!爸爸平时总爱去,但是不让贝贝去,好在我记住了路线,我想去看看!」 贝贝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充满了求知欲。 她笑了笑,牵起他的手:「好。」 贝拉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得到了自由的它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放肆,寸步不离的贴在贝贝身旁。 几经转折,奚明月越来越觉得这条路好像来过,这不就是上次跟段寒霜发现的小院子吗? 没想到这里的灯光居然比走廊上的强烈那么多,都快要把这一小块天地照的如同白昼般。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灯啊?」 而且院外还有比较高的灯,格外刺眼。 来到这,她甚至有点恍惚,这还是夜晚吗? 「爸爸怕黑呀!」贝贝一脸理所应当。 时间突然倒回,掀起旧尘。 在华国,厉靳第一次去她公寓时,有过这种情况,他怕黑。 她还记得在洗手间她对厉靳说的话,厉靳的回答是「若是光也照不进的深渊呢?」。 贝贝说他是因为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她想,这里可能就是答案。 「进去看看?」奚明月试探的问。 「好呀好呀!」 这间屋子没什么特别的,打扫的也干净整洁,但走进去一股压抑的气息迎面而来,四周墙壁得颜色是黑色的,家具也是,就连床,床单柜子…… 所有能用黑色涂抹的都是黑色,整个房间若是不开灯,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光也照不进的深渊?指的是这里吗? 就连百叶窗也是黑色,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 奚明月深吸了口气,这张床和上次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十分契合。 她缓缓走去,贝贝和贝拉奇怪的看着四周。 安静的可怕。 脑海中的片段不断叠加,与现实交织缠绕,她更加确信,这里她来过,并且躺在床上的人,是厉靳。 所以结合上次催 眠所看到的,这一切或许就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卑微求来。 「你爸爸是不是在这住过?在这间屋子。」 贝贝嘟着嘴想了想,「爸爸就是经常来这里,一坐就是一下午,我也是听司叔叔说的,应该没在这住过吧。」 他望着四周,「爸爸最怕黑了,怎么会住在这个黑不溜秋的地方啊?」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来,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跟预期想的落差太大,一点都没意思。 百般聊赖的靠着贝拉,奚明月仔细的看了一圈,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连张照片都没有。 所以厉靳能在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也实属不易。 这个地方不易久待,心口闷的要喘不来气,随即带着贝贝离开。 这一幕也正好落在观看监控的厉靳眼里,狭长的眸光深了。 「爸爸为什么会在那盖个小房子啊?妈妈要不你问问爸爸?」 可能是他的意图太过明显,奚明月愣了下,蹲下来认真的问:「要是爸爸妈妈以后不会在一起你要怎么办?」 她知道,把这个问题抛给孩子是个残忍的选择。 她的表情正经,贝贝瞬间就红了眼眶,哽咽着嗓音道:「贝贝不想爸爸妈妈分开……」 「爸爸惹妈妈不开心,贝贝可以跟妈妈一起教训爸爸,但是贝贝不想你们分开了。」 好不容易才团聚,短暂的时光会让他记很久。 奚明月眸色闪过一丝复杂,把他搂在怀里长叹了口气。 一切,等恢复记忆吧。 房间内段寒霜已经准备好了催眠所需要的东西,点上了檀香,有股子厉靳身上的味道,闻起来格外让人安心。 贝贝安静又乖巧的坐在一旁,因奚明月要求,贝拉留下来,卧在脚边好奇的看着。 按照指示放松身体,放空大脑,跟随段寒霜悠悠的语气,很快进入睡眠。 段寒霜给贝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贝贝又对贝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还是在檀宫,作为上帝视角的她看见一群人把一个女孩带进了那所小院,女孩毫不犹豫的进去了,然后没能出来过。 漆黑的房间十分安静,只有百叶窗透进来的一丝光亮,这点光亮根本不够汲取一点希望。 女孩走了几步,床上赫然躺着一个男人,昏暗中他像是睡着了,脸色有些许苍白。 「阿靳,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女孩扑在他窗前哭得很伤心。 良久后男人醒了,准确的来说是被吵醒的。 他抽出手捏了捏眉心,嘶哑的嗓音也极具压迫:「滚。」 女孩愣了下,又扑了上去更大声的哭:「奶奶告诉我你快死了,可能醒不来了,我……我很担心你!」 厉靳身体虚弱,试着推开,奈何女孩的力气实在大,只能用语气威胁:「不需要你担心,滚出去!」 「哪来的野丫头,也敢打扰我休养?」他扯着嗓门大喊:「来人!」 「你别喊了,我是得到奶奶的允许进来的,」女孩渐渐停止了抽泣,「我的使命就是为你生个孩子。」 颤抖的语气清楚的传入他耳中,厉靳先是一愣,而后眼底一片震惊,难以置信至极,满脸错愕。 「是……是我奶奶?是奶奶让你来为我生孩子?」他惊诧万分,多希望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又问了一遍。 但女孩重重的点头让他瞬间心寒。 「奶奶让我来照顾你,我是自愿的,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天晚上我是要成为你的人!」 「放 肆!」他面色冷硬,身上散发着浓厚的疏离感:「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对我有任何不敬,休怪我不怜香惜玉!」 哪知女孩一个劲的贴了上去,「我不怕!我来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说完,着急忙慌的爬上床,贴上他干涸的唇。 原本体内就燥热的厉靳脑子里瞬间空白,轰的一下弦断了。 他也明白自己这是上了当,入睡前的那碗药有问题。 现在抵制已经来不及了,女孩将自己彻底贴过去,厉靳毫无招架之力,就这样被吃干抹净。 奚明月看的一脸震惊,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自己……曾经这么野的? 画面一转,十月怀胎,在手术室里女孩疼的脸色煞白,周围一圈医生忙的不可开交,眉头紧皱,带着口罩也能轻易看到他们脸上的凝重。 「老夫人,难产……」齐韬回答的有些吞吐。 「保小。」厉奶奶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让一旁的医生都愣了愣。 厉奶奶斜睨了他一眼,「愣着干嘛?等我给你递刀?」 医生眉头凝了凝,点头答应:「是,老夫人。」 女孩彻底被放弃生的希望,医生面对这残忍的事实也很痛心,拿出一个个锋利的刀和各种仪器,化开她的肚皮…… 手术持续了很久,几位医生额头上的汗已经擦过很多回了,孩子已经送去了保温箱。 在厉奶奶看到是男孩的时候轻笑了下:「还算有点用,行了,我也累了,回去吧。」 手术室的医生还在不停奋力的抢救,只因为女孩的手一直抓着床单,求生欲格外强烈,所有医生都不远放弃。 在厉奶奶回到庄园都准备入睡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产妇已经脱离危险,捡回了一条命。 「命真大……」她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找个时间尽快送出国吧,找个隐蔽点的,别让阿靳找到。」 这些话在病房外,刚醒的明楚幼听的一清二楚,心底也无比希望厉靳能在此刻出现。 虽然曾经只是短短一周的相处,但厉靳对她许下的承诺不会是假的。 「你叫什么名字?就这样跟了我不觉得委屈吗?你还这么年轻,而我只是将死之人。」 大床上,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要看清女孩的容貌,可都是徒劳。 「我说过,我是自愿的,而且从很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厉靳深深的叹息,仿佛在面对一个叛逆的小孩,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你要知道,喜欢和爱不一样,你会后悔的。」 第六十九章 不必守在将死之人身旁 女孩嘟了嘟嘴,哼道:「后不后悔是我自己说了算,你说的可不算!」 他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沉的叹了口气:「哎……」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何苦要拖累你,你要知道,生孩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没挺过来一命呜呼,不觉得很亏吗?」 「在这暗无天日的小屋里,被囚禁着,你能开心?别装,跟我说实话。」 女孩眼底的光闪烁了几下,高声道:「可这些跟你比,我就都不怕了!」 「奶奶为什么要把你囚禁在这啊?奶奶是不是故意要害你?」 「想什么呢,我的病不易见光,需静养,在你没来之前我是可以出去的。」 言外之意,你进来了才是真的开始被囚禁了。 「那哪能这么说呢,我也是担心你……」她越说声音越小,面对他的话又无法反驳。 厉靳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刚想开口,突然想到什么改口道:「奶奶不让我告诉你。」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告诉我还怕我告诉别人不成?」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她伸出手胡乱的寻找着,贴到他的唇边。 「我爷爷说过,我会给别人带来好运,这次你不会死的!再说了,你现在看起来明明比昨天有力气了!」 厉靳拿掉她的手指,阴阳怪气的冷哼:「少给我吃那些药,说不定我能活的更久一点。」 他不肯配合,只有灌药。 虽然这手段不入流了点,但明楚幼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厉靳,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只爱慕你一人,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女孩握着他的手往她心口放去…… 厉靳手一僵,想要收回被她死死拽住,「你害羞了?」 气息越来越近,厉靳退无可退。 「我们都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夫妻了,你还在害羞什么?」 「厉靳,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我不后悔!」 厉靳扭过头,故作镇定的冷着声:「这里暗无天日,你怎么知道好几天了?」 「因为你通常都会睡一天然后起来喝药啊,我当然知道。」 第五天,她成功俘获了厉靳的心,即使不知道她何种样貌,也要信誓旦旦好起来,迎娶她。 即使这些不会实现,明楚幼此时是开心的。 但又有深切的舍不得,因为她只能待十天,最迟两周。 「阿靳,我们逃出去吧,我想跟你结婚。」 她明显感觉到他身子有略微的僵硬,她又说道:「厉奶奶是成全了我,她也拦不住我。」女孩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报上姓名家门,等我病好了以后亲自上门提亲。」 「这可是你说的,拉钩!为防止你食言,不应承诺的人要天打雷劈,永不入轮回!」 男人被她的举动都笑了,但身体虚弱的他不能有情绪激动,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明楚幼下意识找到按钮,呼叫了医生。 「你别睡,医生马上就来了,厉靳,你不能睡!」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告诉你,我是明家大小姐,我叫明楚幼。」 「你说过了,等你出去就娶我,我不可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给你当地下情人,我的自尊不允许,你听到了吗?」 厉靳强撑着一丝意识,捏了捏她的手,没有力气说话,这个举动似是在告诉她,他的回答。 明楚幼闻到了血腥味,他的嘴角都血渍,她摸到了。 瞬间 红了眼眶,控制者着哽咽的语气:「好……」 「我等你娶我……」 医生几经忙活,在他身上按了很多机器,安静的房间有了呼吸机的滴滴声,却又变得格外孤寂了。 期间厉奶奶没有来过一次,哪怕一句问候也没有。 厉靳再次醒来声音更为沙哑无力,明楚幼跪在一旁不停的念叨:「上帝,求您了……救救我的爱人吧……」 他艰难的张了张嘴,「楚幼……」 「阿靳,阿靳……我就知道,」她快速走过去,轻轻的靠在他胸膛,情绪激动无法抑制,眼泪顺着眼眶落下: 「你不会死的……」 「阿靳,你不能丢下我,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快走吧,我可能活不久了,你这么年轻……后面还会有更好的姻缘等着你……」不必守在一个将死之人旁边,平白沾染晦气。 「你是个好女孩,希望你以后……咳咳……」 「别再说了,你别说了。」她无助又隐忍的抽泣着,「阿靳,我心意已决。」 「这次,别再拒绝我了,不出意外,我现在已经怀上你的孩子了。」 「我这次来,除了爱你,就是抱着这个使命来的。」她平静又恳切的语气透着不容置喙,让他心头掀起了一阵波澜。 孩子…… 厉靳犹豫了,他也想要一家三口,阖家团圆。 可自己一副残破之躯,如何能配得上身旁的人? 我的好姑娘,别再执着,忘了我开始你新的生活吧。 苦涩蔓延到嘴角,「我现在怕是给不了你想要的了……」 厉靳支撑不住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女孩就伏在他身旁低声克制的呜咽,在呼吸机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无助。 「上帝啊,你凭什么不能让我和我的爱人在一起?」 「让他好起来吧,他是个好人……」 奚明月心里阵阵压抑,自己的眼角也湿润了,她想走近安慰女孩,告诉她厉靳很爱她。 但眼前开始变得虚无,跟上次一样,是要醒来的征兆。 她放平心态感受着肉体与灵魂的撕扯,剥离又融合。 这次奇怪的是脑海中有不同的画面闪过,一幕幕拼凑着,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心里的抽痛不断的加剧,她快要被憋死。 「嗷呜——」一声低沉的嚎叫,彻底叫醒了奚明月,贝贝正在打盹,一下子坐了起来: 「贝拉,你看你,都把妈妈吵醒了!」 奚明月一头冷汗,段寒霜正递来温水:「想起什么了吗?」 喝了口水压压惊,看着贝拉眼底浮上一丝惊讶,要不是它,自己说不定还得在无尽的梦魇里挣扎纠结。 挽唇轻笑,贝拉像明白她的心思一样,略有迟疑的上前,让奚明月摸了摸它的头。 如此,她心里更觉得万物皆有灵。 「我想起来了。」跟厉靳的前因后果,她都想起来了。 这一切,都是她任性妄为造成的后果。 段寒霜一喜,「那你的身世呢?」 「这个,我还没有想起来,」或许是不那么亲近的缘故?「也急不来,可以慢慢来。」 「那……还走吗?」段寒霜迟疑的问道,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跟厉靳…… 「走。」她仍是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一旁的贝贝眼里闪烁了下,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 这一走,说不定就真的不回来了。 贝贝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的,时间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傍晚,三人提 着行李前往目的地。 贝贝可谓是一步三回头,贝拉自然也是带不走的。 奚明月不想到她导师住的地方,三人就在附近的餐厅等候,一桌子上都是贝贝爱吃的,但现在的男孩一口也吃不下。 奚明月哄诱着:「吃饱饭才可以长身体呀。」 「哦……」他极不情愿的拿起叉子,一脸索然无味。 她和段寒霜都很安静,奚明月在回想更多的记忆,而段寒霜则在想如何让厉靳再也找不到。 此行是要坐飞机,资料必然会暴露,这是个难题。 奚明月:「我先去个洗手间,你们先吃。」 过了一会,贝贝垂头丧气的,手耷拉在腿上,盯着手表目不转睛。 「你妈妈怎么还不回来?」段寒霜有点不安,「贝贝,你乖乖呆在这,我去找找你妈。」 「好,贝贝会乖乖的。」 段寒霜前脚刚离开,贝贝身后就响起略带讽刺且稚嫩的嗓音:「这不是被退学的厉允墨嘛?你们快看,他一个人在那吃东西呢!」 循声回望,几个笑脸盈盈的孩子看起来跟贝贝年纪相仿,满脸讥笑的指着贝贝,高声的大喊:「厉允墨!」 贝贝听到声音顿时眼底掠过一丝凶毒,握紧了小手,冷冷的开口:「今天我不想跟你们闹。」 「哈哈哈……你是不敢了吧?厉允墨,厉允墨没妈妈的野孩子!厉允墨……」 一群孩子围着圈在贝贝餐桌前蹦蹦跳跳,也没大人来管,贝贝小手越攥越紧,忍着最后一丝耐心道:「我说,我不想跟你们闹,现在你们给我出去。」 「凭什么?你谁啊?信不信我让我爸爸妈妈来打你!没妈的野孩子你也配教训我?」 几人拍手,讥笑着:「野孩子,野孩子!」 「我有妈妈!我才不是野孩子!」他倏地起身,连带着不远处发现异常的暗卫也赶过来。 「少主少主,这是餐厅,您别动怒……」 暗卫站在贝贝身旁,冷嗤:「几个小破孩还敢议论我们少主?活腻歪了?」 「哼,野孩子!」一个女孩不知天高地厚,毫不犹豫的大喊出来。 刚出来的奚明月听到愣了愣,顺着声音一眼就看到了这副场景。 贝贝的愤怒无法控制,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毫无预兆的冲上去推开了那女孩,女孩也不是吃素的,两人顿时就撕扯起来。 暗卫连忙过去拉开,奚明月愤怒的喊:「住手!」 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而女孩趁他愣住拿出一旁的茶杯朝贝贝砸去! 奚明月瞳孔瞬间缩小,「贝贝!」 第七十章 这位是我太太,厉太太 贝贝更不是吃素的,暗卫反应更是迅速,一个瞬移就截住女孩的手,狠狠的握住茶杯,借势一转摔到了地上。 贝贝怀恨在心一脚踢了过去,不料女孩撞上了一旁放展示品的柜台,用力的撞击让柜台摇摇欲坠。 顷刻间所有珍藏玉器等物品应声而碎,无一幸免。 女孩吓得哇哇大哭,惊动了不远处的父母,其他孩子也四处逃窜。 顿时,在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傻眼了,一脸愤怒又隐忍的走过来,拿出pos机:「请问,这是哪边结账?」 奚明月怒火中烧:「你眼瞎了?没看到是谁撞的?」 女孩的父母过来,工作人员恭敬的拘礼,用着流利的外语:「布朗先生,真的很抱歉。」 男人身材魁梧,五官深邃,面带凶相,身旁的女人疼惜的把女孩搂在怀里哄着。 「你是孩子的母亲吗?」 贝贝红着眼眶,紧咬着薄唇,两个暗卫护在身后。 「爸爸,他就是野孩子,没有妈妈!」 不等男人露出鄙夷之色,奚明月一口流利的外语掷地有声:「我是他妈妈。」 「那您来付钱吧,这些都是价值不菲的玉器摆件,我这边给您打个折,总价九千万。」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眼便知,餐厅经理就差把爱慕权势写在脸上了。 看的奚明月一阵恶心,「是谁先挑的事你看不见?报警,调监控,我到底要看看是谁的错!」 经理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布朗先生听到报警脸色变了变,语气更加的不逊:「你要是赔不起今天就别想走了!」 他手一挥,一群人上前围住,餐厅其他客人也陆续离开,都不想惹事。 经理嘴角僵了僵,「刚才我也是看了监控才过来的,是您的儿子推到了布朗先生的女儿,准确来说作为监护人,是您付全责。」 「妈妈!不是我,是他们先说我坏话的!」贝贝的小脸略显苍白,焦急的解释。 「妈妈当然知道我们贝贝没错,错的是别人。」 奚明月柔声安慰后,又起身道:「赔钱可以,但平白污蔑我儿子我可不答应,是她先挑事的,小小年纪说话就那样恶毒,没有家教吗?说别人是没妈的野孩子?」 她冷睨着女孩,「我看她有妈也没好到哪里去。」 「宝贝,你怎么流血了?」美妇人抱着孩子突然大喊道。 布朗先生只是垂眸看了眼,嗓音愈发的尖锐:「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现在除了赔偿,你还得支付我女儿的精神损失费以及治疗费!」 「不见得吧?」段寒霜在给贝贝检查身体,斜视了一眼,「她身上的不是自己的血,真正受伤的,是我们贝贝!」 「而且他有心脏病发作的征兆,这点你们必须赔偿,」她狠戾的声音掷地有声,「另外,我是一名神经内科医生。」 「你孩子若有什么不适,请及时告知。」 女孩脸色僵住,大声哭了出来,格外悲伤。 「你哭什么?你把我儿子抓伤了他还没有哭,难道是谁哭就谁有理吗?」 「笑话,赶紧报警,别浪费我们时间!」 经理见双方都不是善茬,但更不愿意去为了一个无名之辈去得罪布朗先生,矛头只能对向奚明月一行人。 「女士,我们看的清清楚楚的,还请您支付赔偿金,若是不能,我们只有使用非常手段,法庭上见了。」 「好啊,正合我意,来啊法庭见,监控记得保存好。」 说这些她根本不带怕的,她设计服装被人眼红举报很多次抄袭, 但最后都是邪不胜正,这根本不值一提。 女孩的哭声吊着美妇人的心也跟着疼,争执不休时,冲上去就要扇奚明月。 在巴掌没落下前奚明月握住了她的手腕,反向用她的手打了她自己一巴掌,狠狠的用力推,布朗先生及时接住了她。 眼中带怒,大步上去就要打人。 在他上前一步时突然感到身旁一阵风袭来,自己就被按倒在地。 下一秒餐厅涌进了一批新的人把布朗他们围住,贝贝的眼神在无人观察之时闪烁了下。 刚才说道赔钱时本能的拨通了厉靳的电话,对话也被厉靳听的一清二楚。 还在开会的厉靳立刻查看定位,带着人疾驰而去。 「爸爸!」贝贝冲上去搂住了他的腿,小声的说:「那个女人刚才差点打了妈妈。」 厉靳眸色深了深,牵着贝贝的手朝奚明月方向前去。 「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动我?现在放开我就饶你一命!」 司执踹了他一脚,「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是on集团总裁,厉氏财团最高执行官靳爷!吃了几个胆子敢这么说话?」 「靳,靳爷?」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惊恐的问道:「这位是靳爷?」 欧洲能有几个靳爷?叱咤风云的人物凤毛麟角,厉靳作为神秘的代表是众所周知的。 布朗先生在看清人后脸色瞬间惨白,「厉……厉总,这位是您……」 「这是我太太。」他嗓音寡淡又透着不容置喙,几人彻底傻眼。 奚明月眉头微皱,难道他又跟踪自己? 「调监控,麻烦带个路。」奚明月认定了对错就难以更改,倔犟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让你调监控!愣着干嘛?不是要法庭见?现在怎么又不愿意了?」 「我儿子受了委屈还不能让当妈的***了?哪的歪理?」 她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愣了愣。 「好,我这就去!」 「厉总,这就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您别放在心上,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这得问过我太太,我权听她做主。」 低缓的嗓音如同悠扬的大提琴,缓缓流淌进奚明月的心头,她的心也跟着微微颤抖。 布朗回头瞪了一眼女孩和妇人,「还不给厉总和厉太太道谦!」 「对不起,厉太太……是我们的错,是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厉小少爷,对不起……」 厉靳事先担心身份会给贝贝带来诸多不便,所以从不公开,之前的班级同伴也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世态炎凉,趋炎附势,大多如此。 奚明月眸色暗了暗,「贝贝,你能原谅他们吗?」 「贝贝,妈妈今天告诉你,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弥补这一说,所谓的道歉动动嘴皮子,所有人就能达到的事,明知是错却还要伤害你的人,不配得到原谅!」 厉靳狭长眼眸划过一丝幽深,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贝贝摇头,看向她认真的说:「不原谅。」 奚明月附和的挑挑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几人,冷声道:「听到了吗?不原谅。」 「安琪,快道歉!」美妇人按着孩子的头,连声道谦:「对不起,厉太太我们真知道错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我们会赔偿这些的,厉总,您还是不要计较了……」 「夫人觉得呢?」他瞥向了奚明。 「他在问你,你把问题抛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 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公平公正,该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你这样,是在觉得你委屈?」 言语犀利。 「没有没有!厉太太,我们没有觉得委屈!」 她不胜其烦,「厉允墨是我儿子,从今以后谁敢说他没有妈妈,大可以试试。」 「滚!」 一行人连滚带爬的逃开了。 「你跟踪我?」别人刚散开,奚明月立刻质问他。 「没有。」 「妈妈,是我不小心拨通了爸爸的电话,爸爸才赶来的。」贝贝拽了拽她的袖子,委屈巴巴的说道。 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对贝贝来说肯定不是头一次,漫长的过去都在遭受着这种话语,奚明月想到心口就疼。 她不忍心了。 把原本要说出口的话憋回去,看了看段寒霜:「我们回去吧。」 段寒霜懵了:「啊?」 「回檀宫。」 厉靳睫羽微颤,眼底亮起一抹暗光,开口道:「我联系了医生,我会让他来檀宫给你治疗。」 她顿了下,眸光略有闪烁:「好。」 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 段寒霜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一家三口眼底略有恍惚,迅速掩盖那抹伤痛。 兜兜转转,这一辈子也不过几十载,为何想要执一人手以深情共白头就那么难呢? 回到檀宫后,没想到请的医生竟然就是段寒霜的导师。 厉靳面对段寒霜的审视一脸坦然,眉目低垂,神情寡淡。 段寒霜去和导师探讨病情,奚明月则被贝贝拉着去后花园,还带了厉靳。 「贝拉!」一眼看去,贝拉也摇晃着尾巴朝贝贝小跑而去。 但经过厉靳身边时明显有些胆怯,脚步放慢,似是探寻的抬头望着厉靳,又快速跑到贝贝身边。 贝贝亲昵的揉揉它的耳朵和脖子,好奇的问道:「爸爸不是对狗毛过敏吗?怎么会把贝拉放出来?」 「那我再关回去?」 他一惊,连忙拒绝:「不要!」 奚明月坐到一旁,厉靳熟稔的给她倒茶。 这一幕印在贝贝眼里,内心很是欢喜:「爸爸妈妈都在,真好!」 第七十一章 恢复记忆 奚明月扫了眼茶,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只是看在贝贝的面子上才回来的。」 「你……不要多想了。」 他摩挲着杯壁,沉吟了片刻道:「治疗好了之后……你准备去哪?」 奚明月欲言又止,她倒是想回华国,眼下这副样子怎么回? 见了爷爷能瞒得住吗? 「刚才在餐厅,我听见你说你是贝贝的妈妈,我很高兴也很怅然,很幸运我能找到你,又惶恐握不住你手。」 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磁性中又略显犹豫和小心谨慎,微垂的狭眸中是比天际那抹愁云还要晦暗的浓郁之色。 「你也看到那所小院子了吧,那是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奚明月得承认,「嗯,我恢复记忆了……」 厉靳面色不改,似是毫不意外,又转念一想,这里也有监控,他知道一点也不稀奇。 「那段记忆很短,像刚演奏到高潮的话剧戛然而止,让人心悸又无助,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想看下去。」 他靠近握住了她的手,缱绻不舍的凝着她的小脸。 从他漆黑的眸中,奚明月好似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她没有挣脱,而是觉得自己被温暖所包裹住。 在深如漩涡的眼里,她快要把灵魂交出去。 「明月,我跟你不是话剧,未来也不可知,对已发生的事情我愿弥补,对未可知的事情也请你……不要放弃我,我想跟你一辈子。」 奚明月想要从他看不到波澜的脸上读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厉靳,你的眼里有我,你的心里呢?」 「你是真的爱我还是爱贝贝的亲生母亲?」这个问题她问过多次。 最开始是不相信厉靳,现在是对自己的否认。 「厉靳,你肯为我做什么?我又为了你失去多少?」 厉靳哑然。 「我这样说会显得很自私吧?没关系,我一直都是这样吧,我没心没肺,神经大条,做事鲁莽冲撞,任何能想到的缺点我都有。」 「所以我的心告诉我,谁伤害我我就立马离开他,女孩子都是感性的,谁对她好就跟谁走,我心甘情愿拜倒在爱面前,可厉靳,你不是那个人。」 女孩的话语很平静,心中建立的城墙坚不可摧。 厉靳沉沉的开口了,眼里是少见的坚毅:「不管是贝贝生母也好,明楚幼司徒谨也好,我爱的,只是眼前这个你。」 「我心甘情愿臣服于你。」 奚明月想要的不是这些,忍不住苦笑:「你说你爱我,你给的爱太沉重了,我要的是偏爱是例外,是独我一份的唯一。」 「你给的都是负面的,我凭什么要跟你在一起?我逍遥了这么些年本来还可以继续逍遥下去,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新擎的设计师……」 「哪怕每天浑浑噩噩,我也乐得自在……」她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想抽出手却使不上力气,心中怒火交加。 「何苦现在有家不敢回,带着一身伤四处奔波,一颗心忍不住就要挂在你身上,因你流泪难过!」 「把自己活成为情所困的俗人……」 「你知道吗?从前我最喜欢吃零食了,在家打游戏追剧吃宵夜,有时通宵改稿,焦虑的掉头发……我之前觉得那是煎熬。」 「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跟眼前这些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不起,明月,我不会再有下次了……」厉靳全然不顾身旁还有人,握着她的手颤抖着嗓音迫切的恳求: 「我在戒烟了,我不想跟你再分开……」微红的眼眶 诉说他无尽的哀痛。 「豪门是非多,爸爸妈妈不想让我卷入斗争中是对的,我自己非要往枪口上撞,自食其果,我不后悔,也不会再继续了!」 「但是你放心,我还会继续留在这,直到贝贝懂事,我不会过问你任何事,你也不要干涉我的私事。」她冷冷的话语没有感情的说。 「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尽快找一个后妈让贝贝适应,我也能尽早离开。」 厉靳身躯明显一愣,这是出乎他意料的,同时心也更凉了。 「等他再长大一点,就不会再闹了。」 当初是她犯下的错,她的无能为力跟现在的厉靳别无二致,所以还是分开的好。 奚明月一直都是,做任何事都不会迷失自己,在设计上是,在感情上更是。 「一定……要这样吗?」厉靳嗓音浑浊沙哑,饱含着悲悯。 「既然是错的,为何还要继续?我看起来像个傻的?」 喜欢钱,可以自己掙,她又不是没能力,她对权势没疯魔到病态的地步,钱够花就行。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前波而不动的眸中闪烁着,不安的凝着她。 奚明月把视线移开,嗓音淡漠:「你别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小泡芙离开她的时候她的心比这疼上千倍百倍,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了。 「我困了,先回去了。」 她起身,用力抽开他。 「下次别再让我警告你,厉总!」 就在她转身之际那双手还是轻而易举箍住了她,这次不同,毫无预兆的圈住了她的腰肢,低头覆了上去。 箍住的手也松开上移到后脑勺,娇俏的身子被他完全遮盖,鼻息间尽是她的清香,以及和檀香混合的味道。 这一动作来的太过迅速,奚明月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攻城略地的侵袭进来,那颗心砰的一声跳到了嗓子眼。 明明想要推开,身体却比大脑更为诚实。 好不容易区别开来的味道又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她还是他。 良久,他才松开,奚明月幽怨的蹙着眉头,为刚刚的不拒绝而感到生气。 这不正好给了他一种自己回心转意的错觉? 厉靳没有问问题,把她衣服收拢了些,沉声道:「天凉,我送你回房间。」 奚明月:? 她不理解,愣了几秒,这男人搞什么?亲了那么久就来了句这个? 把人胃口吊的不上不下的,明明她说的话那么狠,现在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司执,过半刻钟把贝贝带回来,贝拉要关起来。」 奚明月不满:「为什么要关他?贝拉明明就很好相处!」 厉靳漆黑的眸似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那好,不关了。」 司执:我都习惯了,你们继续。 奚明月后知后觉,冷声道:「我只是为了贝贝着想,他很喜欢跟贝拉玩。」 厉靳抿唇附和:「好,不关。」 深沉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宠溺,更让她觉得诡异。 然而后面的几天她发觉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在医生给她进行心理疗法后头疼略有改善,厉靳会在一旁记笔记,而后整理出来,做了一套针对头疼缓解疼痛的方案…… 对她的任何要求都欣然应允,也没有过多干涉她的私事,让她怀疑的同时也放松了不少。 全部的记忆已经想起来了,只剩最后的身世之谜,不论是段寒霜也好,她的导师也好,效果都不太显著。 临近年关,清莱这边的年味没 有华国浓厚,也是离家的第一次过年,奚明月跟段寒霜商量好,要跟之前一样采购东西,两人欢喜过年。 今天阳光还算明媚,清冷的雪泛着金灿灿的暖光,隔着玻璃看去,觉得房间内格外温暖。 段寒霜在翻医书,听到奚明月的手机响了,朝洗手间喊:「月崽,有你电话!」 奚明月刚出来,看到备注是爷爷后眼底立刻划过一丝异样,怀揣着不安接起了视频。 奚振中看起来脸色红润,比之前精神了不少,看到奚明月后笑容僵了僵,满脸疼惜的叹息:「我的明月啊,你看你瘦的……在国外是不是不太适应啊?阿靳有没有好好对你?要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一定要告诉爷爷,爷爷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带回来!」 奚明月原本坚强的心咋听到这些后鼻子酸胀酸胀的,眼泪是她暗地里掐自己才忍住的。 「哪有啊爷爷,视频就是会把人照的不好看,等我跟阿靳有空了,就回国看您去!到时候让您看看我长了多少肉!」 说到这,奚振中想起了什么,「明月,你现在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吧?再这么瘦可不行啊……你不吃肚子里的……」 「爷爷,」曾经的伤痛被揭开,她听不下去了,「其实,早在几个月前,我就流掉了那个孩子。」 奚振中先是一愣,而后不可思议。 「医生说我的体质太差,胎儿又在过度吸收母体营养,那个孩子……不能留,只能打掉。」 奚振中沉吟了好久,见奚明月也没有特别难过,沉沉的叹了口气:「不过你跟阿靳还年轻,孩子可以再有,身体千万要照顾好,你看我孙女瘦的……」 「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爷爷,不能瞒着爷爷知道吗?」 她笑容都快僵掉,「没事爷爷,我好得很!现在我给您找阿靳去!」 她开门就见厉靳从楼梯下来,笑着迎过去:「阿靳,快跟爷爷打个招呼!」 厉靳眸光闪了闪,摄像头对准了他。 第七十二章 坐如钟的男人 而后微微颔首,抿唇浅笑:「爷爷!」 奚振中面色闪过一丝思索,转瞬即逝,也笑着道:「看到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我啊,生怕这丫头做事没个轻重惹你生气,我不在她身边,丫头难免会犯错,你一定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奚明月忍着鼻尖发酸,扯出大大的笑意:「说什么呢爷爷,厉靳可不敢欺负我!不信你问他,他敢吗?」 厉靳:「心爱之人,哪敢让她不高兴。」 他瞥过去,奚明月眼神略有躲闪,习以为常。 「爷爷,我会照顾好明月。」 奚明月又拿出曾经保证的态度:「爷爷,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挂完视频后奚明月的笑容黯淡下来,「谢谢配合,麻烦你了。」 她转身时又被拉回去,让他抱了一会,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每天在厉靳出门前都会如此,要是奚明月心情好点正好撞见了,还会把她拉过去亲一顿,直到呼吸不通畅才放开她。 奚明月甚至开始怀疑这是婚后生活,不过每次催眠都会将她拉回现实。 已经无所事事好几个月了,奚明月闭门不出,快要跟社会脱节。 厉靳不会限制她出门,可一出门就怕发生上次的事,她又不喜欢身边跟着一大群保镖,渐渐的,就成了个宅女。 这天,她靠在窗台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空灵的声音带着些许散漫:「霜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闻言,段寒霜慢步走近,把外套递了过去:「慢慢来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蹴而就的。」 段寒霜在附近的医院任职,之前在三甲医院,现在也甘愿窝在一个小医院里。 「你说我是不是对亲生父母没有感情,所以导致了我一直想不起来?」 「这就不好说了,或许是痛恨大脑的潜意识不让你想起,有很多种可能,都不能排除。」 她无心再听下去,看着被笔压着才避免被风吹起的设计稿,近期来她毫无灵感可言,傍身的本事都快要消失了。 「我想出去。」 「你是该出门散散心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超过一周没出门,之前在新擎,团建什么的就数你最积极了……」 一不小心提到了华国,又赶紧改口:「我听说清莱这边除夕夜在天桥那边会有很多人,到时候会很热闹,我们过去吧?」 奚明月懒洋洋的,而后一愣,突然大喜:「对啊,这里是欧洲!」 段寒霜有点不知所以,她又说道:「我之前不是做梦都想看国际级的时装周吗,现在不正好是时机?」 被悲伤浸染果然不是好事,连正事都给忘了。 她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要重操旧业,重振旗鼓! 她风风火火走到办公桌前,纤细的长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动着,「我要去找工作!」 段寒霜:「厉靳能让你找工作?」 「我跟他又没什么,早断干净了好吗?」她不以为然,冷嗤:「再说了,我跟他约定过,贝贝没懂事之前我是会跟他好好演戏的,他不得干涉我私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段寒霜也不拆穿她拙劣的演技,「啊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她浏览的眼睛亮了亮,「过两天还真就有一场秀,虽然不是什么大秀,感觉可以去看看。」 「秀场场地在森林,我之前也去过一个,但是太过刻意了,这次看图片很有意境啊……你也来看看!」 段寒霜常常在她身边,也稍微耳濡目染了一下,「还不错,不过这要主办方邀请吧?我俩就是个无 名小辈,怎么去?」 「可以找爸爸!」不知何时,贝贝进来突然说道。 奚明月附和:「嗯,是个方法,现成的工具人。」 「爸爸,贝贝想去stra的时装秀,需要三张邀请函。」 「待会我派人送到檀宫,还有别的什么吗?」 贝贝睁着大眼睛转了转,「还有……谢谢爸爸。」 他爷俩之间很少有说谢谢,厉靳听到后挑了挑眉,眼底略过笑意,「嗯,我的荣幸。」 「给妈妈带句话,注意安全。」 奚明月咯噔一愣,厉靳这话里有话,是猜到了她在旁边? 贝贝弯了弯眼角:「贝贝一定带到!」 段寒霜一脸被秀到,在贝贝面前也不好说,无奈的耸耸肩。 下午左右邀请函就拿到手了,简约型花式烫金卡片。 「虽然没有新擎好看,但也凑合了。」她掂量着薄薄的卡片说道。 新擎的是一对一定制款,生物细胞的标本,每一款都是花了心思的。 「这次稀了奇了,厉靳居然没有跟来?」段寒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贝贝。 从以往种种来看,厉靳或许是在某个地方悄悄观察着。 奚明月眼底闪了闪异样的光,敛去复杂的神色,轻声道:「贝贝,爸爸是在忙吗?」 他转着滴溜圆的大眼珠子,用力的点点头;「不知道,但是爸爸没说会来。」 不来正好,奚明月看了心烦。 不能总是围着他转,「从今天开始,妈妈要带着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时尚!」 「妈妈要把你打造成一个走在时尚前端的潮流宠儿!」 贝贝:…… 段寒霜:…… 「干嘛那么看着我?」俩人都怔住了,她继续说道:「我打算把重心放在设计童装上,以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童装店!」 贝贝那么可爱又惹人喜欢,奚明月突然很想看穿上她亲手设计的衣服。 秀场在森林,用简约的围栏围起一个巨大的圆,外围有似火把的灯光,装饰的栩栩如生,在雪地里相得益彰。 没有特地搭t台,周围的雪已经清扫干净,两排摆好了座椅,但位子有些少,人坐在一起略显拥挤。 段寒霜陪奚明月去过几次时装周,这些也少见多怪了。 天气寒冷,看着那些暖光,再加上今天阳光明媚,心里也能带点暖意。 「我们坐前面。」奚明月指着看景最好的一处说道。 段寒霜突然把手提包落在车上了,贝贝跟她一同前往。 刚落座身旁就多了一个人,自下而上的看去,是个面容清秀且散发着清香的男人。 他视线向前,并没有在意身旁的嘈杂,从侧脸看去,他五官立体精致,身着锦缎丝绸深蓝衬衫,外搭黛色大衣,裤子是颜色纯度较高的琵琶茶色,奚明月知道这是国风搭配颜色。 这类搭配很挑人,但他穿的特别妥帖,即使是坐着,也能分辨他身段高挑,气质非凡。 她之前也穿过类似的配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如今看到这位先生,她是少了沉稳自若的坦然。 奚明月气质也是清冷,却不像他这般平淡的凛冽,仔细看去,他的手上还带着富有暗红光泽的佛珠,深色将他白皙节骨分明的手衬托的更为冷白。jj.br> 「小姐,请您不要再看我了。」男子忍无可忍,强烈的目光他无法忽视,转头看向奚明月。 正脸更是一绝,眉宇间镌刻着清冷和肃冷,阳光散在他身上都镀了层冷意。 奚明月也没有感到羞赧,只是带着歉意道:「哦,抱歉,你的穿搭很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男子上下打量着她,沉吟片刻,道:「你穿的很丑。」 奚明月笑容消失了,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吧? 段寒霜姗姗来迟,拉着贝贝有说有笑的,奚明月把注意力转移过去。 「霜霜,这!」 跟贝贝双双抬眸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身旁的男人,段寒霜眉头微蹙,笑容有些僵硬。 「怪不得你们要一起出去,原来是贪吃啊?」奚明月看到了贝贝嘴角的残渣。 她也不建议他吃一些小零食,虽有点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也是顾忌小孩子消化不好。 不过段寒霜认为没什么,可以偶尔吃一点。 段寒霜把贝贝下意识推到中间,自己坐在了最旁边。 男人没有及时收回视线,在贝贝和段寒霜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秒,不动声色的移开。 奚明月拿着手机全程跟拍,忘我的投入到每一件衣服中,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翻看手机,而是静静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在一件具有创意性的服装登场时,贝贝还没看清就被最旁边的手捂住了眼睛,段寒霜诱哄道:「等一下哈,这个不好看。」 因为要凸显衣服的设计理念和时尚潮流,段寒霜认为这么露骨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看的好。 奚明月咯噔一下反应过来,收起手机,附和道:「对对对,这个小孩子看不懂,等你长大了再看。」 一旁的男人微不可查的挪动着眼尾余光,眼底的深邃多了分冷意和狠戾。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佛珠,被捏的吱吱响,白皙的手青筋暴起。 这一切都被看似淡然的神情掩盖住,更盖住了眸底万丈深海的惊涛骇浪。 一场秀大概七八十套的服装,还有第二轮,段寒霜坐不住了,用着只有彼此能听见的话说道:「我出去透透气。」 奚明月点头,虽然是室外,人是太多了,也怪不得霜霜会闷。 奚明月干脆放下手机,防止下一套出来的又是创意型服装,带坏小孩子就不好了。 这时,坐如钟的男子起身了,走开时身上都带过一丝冷风。 第七十三章 傻子都知道下雨要往家跑 奚明月也没放在心上。 秀场以外的地方雪没有清扫,段寒霜身着粉米长裤,景泰蓝风衣勾勒修长身段,一头的秀发被一根簪子挽起一个发髻,金丝边眼镜,耳侧的碎发垂落,漫不经心带着慵懒。 她蹲下身抓了一把雪握在手心,眼底的情绪波而不动,极其的幽深。 感受着刺骨的寒意,化成水顺着指缝流出滴在雪地里。 身后响起脚踩进雪地里的声响,在不远处停下。 段寒霜看着被冻的通红的手开口了:「这雪握在手里,我越是热情它消失的越快,一旦碰了,它就走上消失的结局,人的体温都是热的,即便手被冻僵,我跟它始终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你在怪我?」身后传来寡淡又略带嘲讽的话语。 她松开了雪,看着通红的掌心,「我倒是想,可对不重要的人,什么事也上不了心,何谈的责怪呢?」 男人低声嗤笑,说出口的话语跟这雪一样凉:「想来也是,看你过的挺自在的。」 段寒霜不语。 男人走到她身边,都是大衣国风颜色的搭配,在森林里格外和谐,有极有氛围感。 斜睨了她一眼,「那男人是谁啊?我认识吗?还挺好奇谁能说服你结婚生子的……」 生子? 段寒霜蹙眉,「跟你无关。」 「那孩子看起来三四岁了吧?你动作还挺快。」 她听不下去了,「我先失陪了。」 是非之地,久待不下去。 男人长眉微拢,眼底闪过一丝暴戾,霍的转身几个箭步过去,箍住她的手臂狠狠的握住她的双肩。 「放开!这是时装秀,麻烦薄总松手。」 男人隐忍的咬了咬后槽牙,从齿缝中溢出:「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段寒霜冷嗤:「你想多了。」 男人点了点头,轻声「哦」了下,讥笑道:「那就是在我之后你无缝衔接?」 「段医生啊段医生,你很有本事,我对你耿耿于怀至今,结果你连孩子都有了?」 这女人果真没有心吗?当初求她都不结婚,现在冷不丁孩子都能叫爸爸了? 她忍无可忍,抬头冷冷的瞪着他,「薄允修!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真无理取闹早八百年前就把你绑回去了!你还能在外面逍遥快活到现在?你当初跟我说你不结婚的,凭什么——」 「贝贝不是我的孩子,」无奈之下,段寒霜也不想隐瞒了,「我没结婚,那是我明月的孩子。」 本以为让他以为自己有了孩子就不再争执,如今看来还是算了。 男人愣住,眼底闪过一抹错愕而又复杂的神色,暴戾生气的样子也皲裂开。 段寒霜厌恶的挣脱,留了满脸的晦气走开。 没走两步男人又追过来,这次没有站在原地,直接拽着她就走。 他步子跨的很大,段寒霜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脚步,还得小跑着。 「薄允修,你够了……停下,我朋友还在那边,停下……我让你唔——」 毫无预兆的停下,又毫无预兆的把她按在树上,后背遭受了猛烈的撞击,段寒霜眉头微蹙,接踵而至的是他的吻。 大肆的攻城略地,毫无章法可言,暴戾中没有一丝怜惜,淡淡的海洋香调无形的侵袭着她的大脑,心也触及到,跟着一颤。 男人颀长的身形完全遮盖住她,强有力的双臂禁锢住,段寒霜就连逃都没有可能。 压抑许久的屈辱感爆发,狠狠的朝他咬了去,强烈的血腥气味在彼此 的鼻息间散开。 男人非但没有松开,还展开报复性的举动,毫不怜惜的以牙还牙,而后才松开。 段寒霜用手擦了下唇上冒血的伤口,冷笑:「你会的也就这点了。」 「跟我走。」男人阴鸷沉沉的凝着她,幽暗的眼神危险气息强烈,似乎在告诉她不答应试试。 段寒霜眼神坚定,一字一顿的声音掷地有声「做梦!」 「也好,那我换成通知,你必须走!」 揽住她的腰,一用力将她抗在了肩头,迈着沉稳的步伐离秀场越来越远。 天旋地转的举动,段寒霜差点没吐出来,眼镜也掉了,还是不停的挣扎:「薄允修,我跟你早就结束了,你现在带我走有何意义!」 「我本来是不想带你走的,但是想想还是不甘心,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看见她拉着男孩出现的时候那一刻内心无比复杂,后面他根本不是在看秀,整颗心都飘到了十万八千里。 全都是因为她,五年前的分手。 四年相恋,分开的五年里,整整九年,他一天都未曾忘记在华国留学的时光,遇到的女孩。 「我不想跟你纠缠,你放我下来,我的朋友现在在找我!」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报警,薄总应该不想做一个拐卖人口的罪犯吧?」她把手机掏出来握在手里,冷冷的威胁。 男人脚步停都没停,嘲讽的笑道:「你报吧,看看他们敢不敢从我手里要人。」 段寒霜微愣,她反应过来,薄允修是上任海关总署长,在这方面的话语权还是有的。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那你先放我下来,我要给我朋友说一下,不然她会担心我的。」 「也好,」男人走了不短的距离,把她放下来,微微喘着气:「这几年吃了不少吧?这么重……」 段寒霜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就把嘴捐给别人。」 屏幕的字太小,没有眼镜的她根本就看不清楚。 薄允修幽幽的开口:「你干脆把眼睛抠出来粘在屏幕上算了!」 他的话语除了暴戾就是嘲讽,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对此段寒霜也不计较,都是意料之中。 在求婚之后放了对方鸽子,换做谁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想不到五年过去了,这个男人还这么记仇。 「你到底近视多少度?」离这么远他都能看见了,这女人还在凭感觉找软件和联系人。 索性很快找到了,发了个语音,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故作漫不经心的说话。 「明月,我这边有个朋友突然有事找我,不跟你们一起了,等结束你跟贝贝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记得给我……」 她悄悄瞥了眼男人,模糊间他应该是侧着脸。 暗地里握紧了手,牙一咬,拔腿就跑。 眼前白茫茫一片,她分不清方向,避开树木一个劲往前冲。 薄允修反应迅速,她甚至没跑几米就被拽着领子揪回去了。 他一脸阴云密布,「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一把夺过她得手机,撤回了刚才的消息,关机,丢进雪地里,暴戾的扯着她的手腕离开。 一对身影快速消失在森林中,淡金色的阳光慷慨的撒在大地,安静的密林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妈妈,段阿姨好久没回来,我们去找找她吧?」贝贝眨巴着大眼睛,这时装秀也太无聊了,刚开始还有点看头,接下去衣服也都大都相似,毫无新意。 他不想继 续待下去了,找个借口让妈妈离开。 奚明月也回神,身旁两人都没有回来,虽是不认识,但在奚明月心里已经记住了男人的脸,她好像总觉得在哪见过。 「奇了怪了……」她低声念叨着。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外面的暗卫都找了一大圈了也没见到一个人。 「段阿姨走之前你看到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贝贝个子矮,并没有看到,摇了摇头。 「夫人,我很阿海找了一圈,要说发现,也就这个了。」他把手机递过去。 奚明月心一阵慌,沉声道:「在哪找到的?带我过去!」 她仔细观察着雪地,脚步凌乱,似有争执过的痕迹。 「难道有人想要绑架段阿姨吗?」贝贝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这里有监控吗?」她立马抬头寻找。 「回夫人,这里就是个临时的秀场,停车场都没有,更别提监控了……」 奚明月沉吟了片刻,命令的语气掷地有声:「这里是森林,马路也就只有几条,你们把所有监控……在两点前的都给我找出来!」 真是活腻了,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人? 她体会过被绑的心情,无比担心段寒霜的处境。 「贝贝,我先让暗卫送你回去,妈妈去看监控,能照顾好自己吗?」 这是要不带他的节奏?小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妈妈我也想去。」 「天冷,妈妈舍不得宝贝受冻呀,宝贝就乖乖在家等妈妈带着段阿姨一起回来好不好?」她是一点都对贝贝凶不起来。 「哦……那好吧……」不带就不带吧。 奚明月带了一个暗卫打车走的,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车影贝贝叹了口气,抿了抿粉嫩嫩的薄唇,在外面小脸也被冻的通红,人见尤怜。 「少主,别看了,咱们走吧!」大山冻的全身哆嗦,见没了车影便催促道。 贝贝抬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看着他破洞裤,不咸不淡的嗓音说:「爸爸没给暗卫发工资吗?让你穷成这样,连条裤子都买不起?」 大山缓缓在脑海中打出一个问号,什么叫穷?「这明明是潮流好吗?少主,你不懂不要瞎说!」 贝贝漠然的收回视线:「我是不懂,但你好像不太聪明。」 「傻子都知道冬天要保暖,下雨要往家跑。」 嗯?这话什么意思?他下雨不知道往家跑? 第七十四章 钟管家,这是我未婚妻 贝贝淡漠的抬起脚,矮小的身子在光线的照射下,在雪地上投下略长的影子。 稚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惹人喜爱。 不远处的劳斯莱斯里车窗紧闭着,一大一小坐在里面,贝贝一脸冷漠,厉靳上下审视着他。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大山边开车边道:「夫人跟阿海去找段小姐了,没带上少主,生闷气呢!」 贝贝眉头微蹙,「多嘴!」 「妈妈是怀疑段阿姨被绑架,觉得有危险才不带我的!」 厉靳还从未听闻段寒霜在欧洲有敌家,问:「怎么回事?」 他越听眉头越深,难道是奶奶? 「老夫人呢?」 大山:「老夫人最近来回医院呢,应该没心思折腾这些。」 贝贝托着下巴,奶白的包子脸写满了惆怅,「爸爸,你怎么还不去帮妈妈?追到妈妈你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妈妈现在是去找监控,这点上爸爸就可以主动一下了。」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厉靳,仿佛在教导一个无知的小孩。 他有些无奈,明明是自己带大的,脾气却跟母亲一般无二。 淡淡的道:「知道了。」 「爸爸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找人?」 他打电话给司执吩咐了地方机关,在奚明月没到达之前就调出了监控,爷俩在车内开始看。 「段阿姨差不多是在这个时间段离开的,」他的小手在电脑上划拉着,「差不多就从这里开始。」 没一会,就在一条马路旁边看见一男子跟段寒霜拉拉扯扯,明显是被迫塞进车里的。 贝贝立刻喊道:「爸爸,是坐在妈妈旁边的男人,是他抢走了段阿姨!」 他微微挑眉,「在之前,你有发现段阿姨和他有什么接触或者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哎。」 「奇怪,段阿姨在这边会得罪谁呢……哦!」他圆圆的眼睛闪了闪,「会不会是段阿姨的病人,觉得段阿姨治不好他,所以就报复?」 厉靳眉头突突的跳了几下,「你能这么想……也是难为你了。」 贝贝不以为然,很严肃的抬头看着老爸:「我听顾叔叔说过,在医院,其实有很多可怕的事!」 「上次顾叔叔跟我说,晚上不可以出来,不然就会有穿着白衣服披散着头发的人来把你带走,很恐怖的!爸爸,你快去帮妈妈!」 他拽着厉靳的衣服用力的摇晃着,他任由贝贝抓着,无奈的抿了抿唇: 「世界上没有这些无稽之谈,顾叔叔是不想让你大晚上一个人出去乱跑,才找的说辞,如果你能不给顾叔叔捣乱,他不会说这些。」 车辆在行驶着,窗外快速掠过一道道残影。 厉靳把车牌号发给了司执,资料很快调了出来,厉靳看着薄允修的照片陷入深思。 继而又发来车辆的行驶监控,卫星定位,小小的红点在不断移动着。 结合他和车的方向,贝贝都知道了目的地,「爸爸,他们是要去法尔希吗?」 他点头,「嗯,我们现在去找妈妈。」 清莱总署机关,奚明月刚到说出自己为何而来,那人的态度自始至终格外恭敬,原本在路上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的奚明月,有点愣神。 「奚小姐,请进请进!」署长用着英文恭敬的说道。 「哦好……谢谢,你们人还真客气……」当她看见眼前的一幕,总算发觉了不对劲。 哪有人上门求助搞得跟领导视察一样? 「你们……」 「奚小姐 ,请看,这是我们调出来的所有围绕时装秀的监控,根据您的要求,我们锁定了一辆车。」他肥胖的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段寒霜和那男子的拉扯映入眼底。 「是他?」奚明月反复查看,发现两人貌似……之前就认识? 男人的表情虽是阴沉,动作也很粗暴,但段寒霜丝毫不畏惧,在车上给了他一巴掌,从前车窗看的不是很真切,但两人倒是像吵架的小情侣。 男子没有还手,猛踩油门,快速离开视频监控内。 段寒霜没有丰富的恋爱史,除了…… 她清丽的凤眸一亮,「竟然是他?」 怪不得会觉得眼熟,奚明月回想起,在段寒霜一次搬家中,她在书房看到了一箱子东西,本想帮忙收拾的,里面都是相片,段寒霜说起了那段她为之愧疚却无可奈何的恋爱。 想必这就是那个可说而不可得的人了吧? 她从五年前认识段寒霜,那会已经分手,奚明月从未见过他真人,五年光景,男人早已没了相片中的青稚和澈冽,她才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 从视频里看,男人很生气,「难道是来报复的?」 恋爱中的人到了后面,都会暴露最原始的本性,丑陋,暴戾,极端,偏执等。 可这些,在厉靳身上貌似都没有体现,他对自己更多的或许是恳求和背后的保护…… 「厉总!」 身旁的男人突然喊了一声,随后脚步声在她身旁停下。 他的檀木香似乎比之前更浓烈了,没到怀里便闻见了,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妈妈,我们查到段阿姨在哪了!」 贝贝扑腾着双腿扯了扯奚明月的手,另一只拉着厉靳,这么一站,像个感情和谐的一家三口。 奚明月看向厉靳,依旧跟往日般温润,深邃的狭眸倒映着她,颀长的身形不论在哪都无法无视他强大的气场,还有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 深色的三件式西装,暗红色领结上别这金色别针,外面套着黑色大衣,贴服不苟,暗黑系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他事先查到的,至于怎么知道的,少不了贝贝。 她快速收回视线,蹲下笑着问贝贝:「看来妈妈又得拜托宝贝了,带妈妈去找段阿姨吧?」 「不是贝贝查到的,是爸爸!」他可不能抢了老爸的功劳,再者,还得让老爸赶快上位,靠老爸不懂表达这套,追到妈妈危矣。 奚明月眼神闪烁着,看向了厉靳,此刻整个监控室静悄悄的,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又显得格外静了。 「谢谢的话我不想听。」 她刚想开口,只见他单手抱起贝贝,另一只手牵住她,低沉的嗓音如同清澈的山泉,在她心头流过。 「其实那个男人应该是段寒霜的前任……」 厉靳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她,奚明月连忙解释:「我之前也没见过他,就看过几年前的照片,没认出来。」 「无妨。」他淡淡的轻启薄唇。 想到她只是看过照片,时隔五年就不想不起他,厉靳却是连一张照片都没有,记了她五年…… 心底略有触动。 「前任?什么叫前任啊?」贝贝的短胳膊搂着他的肩膀,一脸人畜无害的问。 「就是……之前想要跟段阿姨结婚但」 车上,厉靳递给她几张资料,「照你这么说她应该没什么危险,我认识薄允修的父亲,我们现在过去不会迟,别担心。」 他低沉的嗓音总能给她莫名的安慰,让她心安。 奚明月翻看着,没想到他的过往业绩如此优秀,还是上任海关关长,被 誉为最年轻的完美海关关长,更是薄氏娱乐的继承人,时尚主编等。 怪不得他那么会搭配,原来有这么深厚的功底。 「谢……」 「我说过,谢谢的话不必说,」 他手指快速的敲击着键盘,密密麻麻的代码奚明月看的眼花缭乱,边操作边淡淡的开口:「这是薄家的几处监控,你看看。」 轻飘飘的话语似乎在处理一件平常的事。 薄家院门口停着的正是奚明月此前在监控所看到的,车身旁站着两人,一人身穿黛色和琵琶茶色,一人是景泰蓝和米粉,两两相撞,格外相配。 「妈妈也有前任吗?」奶里奶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好奇。 奚明月眼都没抬一下,「没有。」 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 厉靳嘴角抿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薄家大院门口。 薄允修靠在车身边上,斜睨着她,幽幽的开口:「不敢进去了?没脸面对我爸妈?」 「不敢。」她毫不掩饰的承认。 男人嘴角的嘲讽僵了僵,原本的嘲讽话语也咽回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搂着她的腰,「敢不敢,你今天都得给我进去!」 人都在门口了,跑是肯定跑不掉,她选择任人宰割,不是她不反抗,这个罪她始终逃不掉的。 淡淡的掀眼眸,跟着他的步伐:「我也没说不进。」 院内是复古中式风格,在欧洲这边甚为少见,一进到这里她恍惚间回到了华国。 她记得他说过,他爷爷奶奶都是华国人,因为生意定居在欧洲,久而久之,他的父母加入了欧洲国籍。 而他,也因为她,被迫遣返回国,也因此怀恨在心吧。 「二少爷回来了!」管家恭敬的弯腰颔首,笑眯眯的将二人请进去,看着段寒霜的眼里,满是惊讶。 「这位小姐是……」 「未婚妻。」 段寒霜脊背略微僵直,皱眉看向了五官隽秀的男子。 管家也愣住了,薄家二公子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哪怕成千上万的女模在前,也不为所动,从未听过有未婚妻。 他身为薄家唯一的管家,二少爷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 薄允修另一只手转着佛珠,扬了扬,上扬的眉梢尽显不羁:「钟管家,你没听错,这就是我许久没回国的未婚妻。」 第七十五章 跟年纪大的没什么共同话题 「你把我带这么远,只是为了让我认罪吗?」 薄允修挽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有何不可呢。」 「你挺闲。」 「段医生千里送人头,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段寒霜唇角抽搐,无耻,哪是她送上门的,分明就是他恶意纠缠。 「儿子回来了?」迎面而来的是一美贵妇,保养得当的看不出实际年龄,满含笑意的眼底在看到段寒霜时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瞬,以及薄允修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又恢复常色。 「允修,这位小姐是……」 薄允修浅浅抿唇,「妈妈看不出来?」 美贵妇迟疑的道:「女朋友?」 「不对,但也接近。」 贵妇脸色白了白,略有诧异的审视他。 在她还没深想时,听到他说:「段寒霜,我的……未婚妻。」 闻言,刚端茶出来的薄父整个人愣在原地,看着女孩的眼底一片震惊,但由于严苛的家教和规矩过多的神色没表现出来。 握紧茶杯,牵强的笑了笑,「段小姐,请坐。」 「谢谢叔叔阿姨。」 「都怪我们平时疏忽对允修的照顾,连带着也忽略了你们的事情,真是我们做长辈的粗心了!」薄母面色羞愧的笑着,眼底却藏着鲜为人知的复杂。 「允修也真是的,也不跟我们提前说一声,今天都没准备什么……」 一口一个段小姐,段寒霜在科室见过那么多形形***的人,难缠的家属等,薄母这点心思根本瞒不住她。 不过也无所谓,她不卑不亢的抿唇道:「叔叔阿姨,我就是五年前伤了您们儿子的人,他心如死灰回到欧洲,包括这几年不娶妻交女朋友都是因为我,现在我在这像你们道歉。」 他暗地里忽视薄允修的拉扯,果断决绝的抽掉手,站在客厅中向二位鞠了躬,「往后的种种是我有错,这份情谊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 二老面色更为惊诧,五年前薄允修是颓废过一阵,差点以为他患上了自闭症,急的全家上下团团转,打电话问国内才知道失恋了。 原本薄母是打算去华国找人的,被薄允修知道后大发雷霆,怒火冲天,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提及他那个神秘的前任。 五年来,全身心投入工作,眼看着快三十了还没个对象,也让二老愁死了。 刚经历过一次惊讶现在可称得上是惊吓,看样子女孩并不像是自己愿意来的,因为刚才她瞥见了段寒霜瞪了一眼薄允修。 「允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拿我跟你爸寻开心吗?」找个人先给你个算不上惊喜的惊讶,再来个定时炸弹? 薄允修眼底闪过一丝凛冽,带着危险气息的看着段寒霜,「霜霜这是在跟我闹别扭,是我不对,惹她不高兴了。」 怪不得感觉女孩不情不愿的呢,二老面色又稍稍缓下,「你是男孩子,要多让让女孩子,哪能一天到晚惹别人生气啊!」 薄母五年前就想见见她了,现在对她说不清是喜欢还是讨厌,反正都有吧。 但只要是儿子开心,他们做父母的也开心。 「这小子从小就犟,性子跟他爸一模一样,我跟他爸刚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吵架,但都离不开彼此,这时间一久啊都是难免的。」 她语重心长的劝说,「下次他再犯浑你就来告诉我们,这个家我跟他爸说话还是有分量的!绝不能让一姑娘受委屈。」 看到她脸色逐渐铁青,薄允修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叔叔,阿姨,其实不是……」 「好了妈,霜 霜在这边还不太习惯,我先带她出去转转,别闷坏了。」薄允修很体贴的揽过她的肩头,辞别了父母,刚出大门口段寒霜加快了脚步。 薄允修半个人都靠在她身上,长臂霸道的箍着她的肩头,恨不得嵌入他怀里似的。 「啧!」段寒霜的耐心快用完了,不耐烦的斥责:「你能不能别搂那么紧?很烦。」 「烦不烦的如今由不得你了,嫁我是你唯一的选择。」此刻的他全然没了之前的不羁嚣张,眸子紧紧擭住她的小脸,「我要娶你。」 四目相对,彼此都倒映在对方眼里,将神情都看的一清二楚,段寒霜快速回神,低声咒骂:「疯子!」 「你想都别想,我说过,这辈子不可能束缚在婚姻里!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一尘不变的铁石心肠!」 就算薄允修跪在地上哭着求她别抛弃他,段寒霜置若罔闻,当众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永远别来找她。 现如今,哪怕是报复她都接受,但不想接受这种报复。 两人出了薄家大院,在附近的路边争执不休。 「薄允修,我因为五年前足够让你死心了,」她抬头满脸讥笑,「没想到我这么让你难忘,刚才说的那些我说的难道都还是冰山一角?」 薄允修之前是不带佛珠的,是因为主持给了他一串,让他静心戒躁,五年来在外人眼里他越发的沉稳。 只有眼前这位,哪怕时隔多年,一句话就能轻易点燃他满腔的怒火,恨不得将手里的佛珠捏碎。 他猛地逼近,将她逼在墙上,阴鸷沉沉的盯着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也告诉过你,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就让你万死谢罪。」 他被人强行遣返送到欧洲,在撕心裂肺求她回头看他一眼都不肯,薄允修就说了一句话:「段寒霜,这辈子你最好永不踏入欧洲,否则落到我手里,你就是万死也不能谢罪!」 本以为五年时光身为贵胄公子的他能很快忘掉,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爱或许会减少,但仇恨不会。 一辆车慢悠悠停在两人面前,降下车窗,传来慵懒且清丽的女声:「好大的口气,先生,请问你早上刷牙了吗?」 「明月?」段寒霜一阵喜意,连心跳都轻快了不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车窗完全降下来,厉靳垂眸侧脸,但与生俱来的气场仍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厉少权?」他语气不善,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太太要来,」厉靳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你刚叫我什么?」 薄允修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吞吐的喊了一声:「二叔,二婶。」 厉靳父母跟薄家也有渊源,按照辈分来算,厉靳又是厉奶奶的二儿子所生,该叫声二叔。 厉靳略微挑眉,似是不排斥这个称呼,看向一旁的奚明月,「我太太要来。」 「你身旁那位,是我太太的好朋友。」 奚明月打开车门,往里面挪了挪,「霜霜,上车!」 段寒霜一脸感激的点点头,就快要踏进车门突感脖子被勒住。 「你干什么?懂不懂尊老爱幼,松开她!」奚明月冲下去,就要上去跟他开撕。 「没想到不张嘴坐在那挺像回事的,怎么一开口说话做事就成了一副狂徒模样!」 薄允修长臂再次把她禁锢住,只听上方传来男声:「她是我未婚妻,现在我要带她去泡温泉,二叔二婶强行阻拦是什么意思?」 「什么?」 不仅奚明月愣住了,车里的人也愣住了,贝贝疑惑的探出颗脑袋:「允修哥哥不是段阿姨的前任吗?怎么又成 了未婚妻?」 厉靳不打算跟他解释这些,轻轻拍了拍他的坐姿,「坐好。」 贝贝把翘着的腿放下,手撑着座椅扶手,托着包子脸,「哎……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薄允修,你做个人,我快被你勒死了……」段寒霜觉得自己不是死在医闹上就是死在薄允修手上。 「那就乖乖的,」他以极近极其暧昧的姿势在她耳边低语:「落在我手里,任凭你遁地也好,会飞也好,都别想跑的掉,不信的话……我们就试试。」 偏激的话她听了太多了,梦回在神外的医闹,不由自主的放缓语气:「行,你别生气了,这个可以有,但你先把我放开。」 以退为进,循循善诱。 「我还不了解你?」薄允修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就排斥,「满嘴谎话!」 「二婶,小辈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二叔,我爸在家,」他跟年纪大的人没什么共同话题,「我们先走了。」 「段阿姨,贝贝也想泡温泉!」刚才的话他也听到啦! 薄允修脊背略微僵住,奚明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回头拉着厉靳道:「我们也去!」 看着女孩闪着波光,顾盼生辉的凤眸,像是生在极地悬崖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想摘会粉身碎骨。 他嘴角抿出一丝笑意,菲薄的唇溢出低沉的话语:「好,我们也去。」 薄允修就是胡乱这么说了一嘴,小孩子就算了,没想到这女人真的这么不客气。 「你想让我去,明月必须陪着我,不然今天,她不可能让你带走我。」车里还坐着一尊大佛,得罪不起。 薄允修把佛珠捏的吱吱响,深吸了几口气:「好,那就都去!」 薄家有一处矿场,附近有天然温泉,价格昂贵,来泡的人都得预定排队,但由于是自家产业,想来便来了。 更衣室内,奚明月总算能单独说话了。 「我问你,未婚妻什么鬼?五年前的人怎么会认识厉靳?」 第七十六章 你不能死 很早之前的事了,我们同一所大学,谈了四年,他爸不同意我俩在一块,派人给我砸钱,他被遣送回国就分手了,然后就你看到的这些了。」 寡淡的语气,寥寥数字,涵盖了多少辛酸苦楚,其中滋味奚明月也不能全然体会。 「那……他是还喜欢你?」 段寒霜把头发挽成一个髻,无奈的笑道:「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恨。」 「没有爱哪来的恨?」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段寒霜眸光暗了暗,或许曾经是有,但现在彼此都变了,「好了,不提这些了。」 「你该想想,是跟我一起还是跟厉靳。」 奚明月:「我当然是带着贝贝跟你一起!」 段寒霜思量着摇头:「虽然说先心病可以适当的泡温泉,但他年纪太小,温泉温度过高不太适合久泡,抵抗力差,泡温泉还是等等吧。」 论带个随行医生的好处。 等出去后发现厉靳已经想到了这点,找人给贝贝拿了个木桶,里面兑了温水,浅浅的一层,贝贝在里面泡脚…… 小家伙一脸阴沉,看着刚换好衣服的厉靳,十分不满。 「给你准备的温泉池在消毒,等一切安全隐患消失,你就可以去了。」厉靳蹲下来循循善诱的教导。 「我才不信你,爸爸就是想要跟妈妈单独相处,所以不想要我这个电灯泡!」 还拿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来敷衍他,一脚狠狠的踩在水里,溅了厉靳一脸,不敢看自家老爸发脾气,抬起脚噔噔跑到迎面来的奚明月怀里。 软糯的嗓音响起:「妈妈,我想跟你一起。」 奚明月看了看木桶,再看看一脸无奈的厉靳,一目了然。 「可是贝贝现在不太适合泡温泉唉。」 她蹲下来抱起贝贝,感觉他重了点,心里有种被什么东西填满的感觉。 段寒霜:「可以泡一会,但是不能太长时间。」 「你在这当什么电灯泡,他们一家三口,」薄允修大步走过来拉过段寒霜,「怎么?你想过去凑个一家四口?」 她立刻反驳:「你胡说什么?疯子……」 「跟我走。」没有自愿接受已经被拉走。 「你刚刚为什么拦我?」白雾缭绕间,奚明月望着他隐约的轮廓。 贝贝在她身旁玩着漂在水面上的玩具。 「我对他五年前的事情略有耳闻,薄允修不是坏人,这点你可以放心。」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人心都是两面的,你怎么知道他对霜霜不是报复?」 厉靳不以为然,抿唇笑道:「要是报复,我们现在也不会这么轻易找到他。」 他穿着黑色锦缎丝绸上下两件式的睡衣,隐隐突显着他健硕的身材,靠在一旁的岩石上,轻阖着眼眸,白雾袅袅,为他强大的气场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你是她朋友,你更应该知道,感情的事要顺从本心,你说多了,难保她以后会因为现在没有顺从本心而怪罪于此。」 奚明月敛去神色,沉吟了片刻,她只是想让她好。 「好了贝贝,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房间了。」 贝贝躲在奚明月怀里,不满的嘟囔:「不要!」 这才几分钟,老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想赶他走,这温泉还挺好玩的,他不想这么快就走。 「贝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他睁开了眼,如林间猛兽一双利眸从混沌变得清明起来,又锐利的凝着他,发出不容置喙的命令。 奚明月也觉得不至于,揉揉他通红的脸蛋:「爸爸也是担心你身体,那……宝贝就再泡一小会?」 他眸光一亮,欣喜的点头:「嗯嗯!」 厉靳的话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无力。 十分钟后贝贝开始打瞌睡,奚明月想抱起他,但是在水里有些力不从心,难免吃力。 她回头看了眼厉靳,似是睡着了。 好看的眉骨下方狭眸闭着,被雾水打湿的睫羽修长,朦胧间,温雅恬静的气质油然而生。 可能是感受到女孩的视线,缓缓睁开了眼睛,隔着不远的距离,四目相对,擦出丝丝火花。 他没有犹豫,走过来轻柔的把贝贝抱起来,回头嘱咐她:「天冷,你先别起来了。」 「哦好……」她眼底闪烁了些,低声答道。 段寒霜二人在另一个小院,奚明月也没听见争执打闹声,想必也没出什么事。 殊不知另一边正打的火热。 紧闭的门,被撕成碎片的衣服可怜的散落在地,段寒霜肩头冷的发抖,快要扶不住,咬着牙怒斥身后的人,「混蛋……」 他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伸手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眼底的迷离和破碎的情绪,唇角勾出一抹戏谑的笑:「还有力气骂我?」 「你大爷!能不能给个痛快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士可杀不可辱!」 薄允修邪肆的狭眸微眯,迸发出危险且迷人的气息:「这种时候还能说这样的话,真不愧是段医生。」 段寒霜用她破碎的嗓音怒斥:「薄允修!你贱不贱?!」 他冷笑,一把捞过,恶狠狠的在她耳边说道:「是,我他妈就是贱,五年了还忘不掉你!」 「落在我手里,你别想好。」 段寒霜,第一次能放你走,这次你想都别想了。 段寒霜刚想反驳,又听耳边传来泛着冷意的嗓音:「当然,除非我死。」 「姓薄的……别让我有机会,否则我真杀了你!毁尸灭迹对我来说并不困难。」 他漫不经心的撩起她的一缕湿发,手指插在她的发间,语气格外沙哑暗沉:「好啊,我等着……」 房间内的争执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段寒霜时不时的怒骂,还有薄允修的邪肆不羁。 等厉靳安顿好贝贝,回到温泉时奚明月已经靠着睡着了,跟贝贝之前一样,精致的鹅蛋脸红扑扑的,朱唇泛着水光,头发被毛巾包裹着,在雾气中,她的容貌深深刻进了他的眼里。 抱起女孩时,接触到外面的寒冷,往他怀里钻去,低声呓语了几句。 迅速抱到带有暖气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替她换好衣服,眼底一片幽深,喉结上下滑动着,给她掖好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房门落锁,房间安静的连跟针掉落也能听见,女孩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厉靳在帮她换衣服时,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微颤和小心翼翼,包括行为举止方面,一点逾矩都没有。 她凤眸中浮上复杂之色,睁着眼沉吟片刻,翻身沉沉睡去。 在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小屋,不同的是这次她是以第一视角看的,如同这是她切身的正在经历。 在她眼前,厉靳呼吸微弱,她只能摸黑去试探他的鼻息,若有似无,微弱到身体有些发凉,一动不动的躺着,整个房间安静到可怕。 「厉靳,你醒醒……」 她摇晃着他冰凉的身子,自己的心也跟着下沉。 梦境越深,痛感越弱,奚明月知道自己在做梦,是否是这样,她觉得心好痛,如同万蚁噬骨般难受。 快要呼吸不过来…… 仿佛眼前的厉靳真的会死去般,她慌乱了,双手抑制不住的发抖,情急之下快速找来了凳子,爬上窗头呼救。 由于太过漆黑又是晚上,外面跟屋里一样黑。 一个趔趄撞倒了花瓶,砰的摔在地上,耳边的震碎感格外真实,瓶身上的装饰是铁丝制成,挂到她耳后,瞬间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 管不了那么多,她心底唯一的信念就是让厉靳活下去。 厉靳,你千万不能死! 挣扎着起身,明明有力气,厉靳的床也近在咫尺,却怎么都爬不起来,无力的无助感攀升到心头,一切都在远离她。 她快要抓不住,厉靳也消失了…… 甚至还来不及掉眼泪,一抬头便是印着他照片的墓碑,旁边放满了白色小花,厉靳的面容也隐约朦胧,看不清,只是心底知道是他。 「不……厉靳……」 「这是假的,是梦……」 她无法睁眼,用尽全身力气也也还是徒劳。 她跪在墓碑前流不出一滴泪,可是手上墓碑冰凉的触感又那么真实,心里就像是被人死死掐住,难以呼吸。 她张着嘴努力了好久,硬是说不出一个字,眼底被悲伤充斥,突然,浑身急骤的坠落感让她猛的惊醒。 「厉靳!」 醒来发现浑身仍在颤抖,手上的冰凉仿佛真的摸到了墓碑。 不停的大口深呼吸着,手足无措的环顾着四周,满脑子都是厉靳那张黑白的遗照…… 「厉靳……厉靳……」 她急的红着眼眶,泪在里面打转。 她要立马见到他。 连鞋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的跑到走廊,一楼的客厅内,厉靳一身休闲服坐在沙发看着电脑,在说这什么。 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奚明月唇色苍白,一副吓掉了魂的模样,起身走去,问道:「怎么了?」 奚明月愣住,反应过来快速的下楼,因为没有穿鞋脚下不稳,载到了他怀里,扑鼻而来的是檀木香。 撑到现在的泪一下字泄了洪,放声哭了出来。 这一举动吓到了厉靳,以为是扭到脚了,单手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抱下去,放在沙发上。 女孩抓着她的衣领不肯松,肩头不停的颤抖,厉靳只能把她放在腿上,头埋在他怀里不停的哭。 「哭的这么厉害,是扭到脚了吗?」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六章你不能死免费阅读. 第七十七章 我梦见你死了 听着他温柔的嗓音奚明月更后怕了,搂着他又用力了些,「没有……我没扭到脚……」 他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背部,低沉的嗓音极具磁性,如大提琴般悠扬:「嗯……那就是做噩梦了?」 女孩嗫嚅着,微乎其微的点点头。 厉靳大手帮她抚去残泪,望着她颤抖的模样,狭眸里的温柔能掐出水来。 「能跟我说说吗?什么让我们明月这么害怕?」 她仰着头认真的望着他:「我梦见你死了。」 闻言,男人的脊背略微僵直了一瞬,嘴角也抽搐了几下。 「梦是相反的,」他把她的乱发别到耳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醒来,我会一直在。」 他朝佣人招手:「给夫人拿双鞋子来。」 奚明月望着他略长的狭眸里一片柔色,快要溺死在他眼里,这是在梦里竭尽全力都触碰不到的。 想到之前在很多个瞬间说的那些扎他心的话,平时里相处故意表现出来的疏离,换位思考后,对他产生了一种心理: 她很心疼眼前的男人,曾经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接受治疗,承受了濒死体验,被当成工具来繁衍后代…… 「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她像抓住最珍爱的东西一样对待,抽泣到浑身颤抖,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能死在我前面……厉靳,你不能死……」 之前在催眠回想到的都是上帝视角,心里想了很多,这次如同再次亲身经历了一次,真实到她感觉窒息。 「明月,生老病死是大自然之法则,生离死别,是唯一无法改变的事情,但是我会保证,哪怕我不在你身边,也会保护着你,绝不让你再次受到伤害。」 奚明月感性的心理被点燃,一发不可收拾,想到以后他会浑身冰凉,没有任何气息,哭的更厉害了。 「我不要……不要你死……」 「好好好,我不会死,」他无奈的笑了笑,握着亲吻了她的手,「明月,我们要活在当下。」 她盯着他看了会,问道:「你不怪我之前对你态度那么恶劣吗?」 「连你的原谅对我来说都是奢望,我不求其他。」 「我在学对你唯一的例外和偏爱,你说的我都会去学,我们来日方长。」 奚明月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他颈间哭,今天的泪就好像泪不完,眼睛哭的红肿,不停的吸着鼻子,把厉靳的半个肩头都哭湿了。 收拾好才过来的段寒霜看到这一幕刚想上前去理论,一把被薄允修捞了回去,在她耳边警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二婶搂着二叔,他俩亲热你跑过去凑什么热闹?刚才我没喂饱你?」 露骨的词说的她脸色微青,远远的看了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你不要跟着我了!」看着就心烦。 薄允修冷笑:「爽完了就不要了?」 「姓薄的,你讲讲理——」 「抱歉,我不讲理。」 用着歉意的话来展现不要脸的行为,怎么没有厚颜无耻奖?他一定能拿到手软。 「我要走了!」她放沉了语气,说的也很认真。 奚明月应该是跟厉靳重修旧好了,她在这也耽搁很久了,国内的医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处理。 薄允修却不以为然,「然后呢?」 「没然后了,我要回华国,以后或许也不来了,我们也别再相互纠缠了。」 「我真怀疑这样冰冷的话怎么从三十七度嘴里说得出来的?」 段寒霜:「……」 「我回华国,你也报复完了,我们两清。」 薄允修忍不住反驳:「谁跟你说我报复完了?」 在她眼里就只是报复? 「你还想怎样?把我杀了会好点吗?」段寒霜在他身上学到了一丝无赖。 薄允修:「你别没事找事,要是不累,我们再回房间好好练练。」 段寒霜:…… 事实证明,口头威胁还是很管用的。 薄允修才不会傻傻等那两人亲密完,趁着这时间带着段寒霜火速离开。 「我国内还有事要处理,你说,怎样才能放我离开?你提个条件吧!」 他转动着方向盘,阴阳怪气的说:「好大的口气,能跟我薄允修说这话的,你还真是头一个。」 「能敢强迫一个医生的,你也是头一个。」 「强迫?」他嘴角掀起一抹戏谑,反问:「你不也爽了吗?」 段寒霜眼底羞赧,脸色铁青。 清秀的外表一嘴的虎狼之词,戴在他手上的佛珠都不想直视他。 「不可理喻……」 「随你怎么说,华国你别想回,乖乖跟我结婚,给我生个儿子,你就可以走了。」 五年前的话:「允修,以后我们结婚生个儿子吧?你们一起保护我!」 「行啊,绝对没问题!」 她眸光微闪,时间一变,听着这话也毛骨悚然。 「做梦!」 「我是医生,不是给你传宗接代的工具人,你要是有这种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我建议你直接选择孤独终老。」 薄允修微微挑眉:「你不会忘了吧?我的段医生,是你说的,以后我们结婚生个儿子,薄家二少奶奶,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招惹的,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段寒霜看不清前路,眼前都是一片模糊的马赛克,也显得眼底无神。 从侧面看过去,倒像是一脸神伤,眼底暗淡无光。 薄允修看见心底就憋得慌,转移话题:「想吃什么?」 「中餐,川菜。」她回答的毫不犹豫,只有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薄允修不能吃辣,她转头就点了一桌子红灿灿的菜,每一盘里都有辣椒。 这味道他光是闻,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真扫兴……」段寒霜本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谁知下一秒他仿佛视死如归般夹起一个辣椒,往嘴里塞…… 然后不停的喝水,段寒霜能吃辣,一顿饭下来她满足的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去,薄允修身旁摆满了矿泉水瓶。 原本粉色的薄唇辣的有些红肿,眼底氤氲着雾气,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段寒霜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不能吃还逞什么强,幼稚!」 不能吃辣的人猛地吃辣,对胃的刺激很大,她记得薄允修胃不太好…… 「起来,我带你去医院开点胃药。」 闻言,他眼底略有闪烁,拒绝道:「我不去……」 「你这样对胃不好,我拿我职业当担保,回去你必定胃疼!到时候我可不想再陪你跑一趟!」 他拧了拧眉,迟疑的问道:「段医生,扎不扎针?」 「多大人还怕打针?」段寒霜翻了个白眼,「算了,去药店总可以了吧?」 他紧抿着薄唇,面色恢复以往的冷淡,等到了车上把大衣脱掉,微微喘着气。 他幽幽的看着段寒霜,这女人有没有良心,要不是她说自己扫兴能去吃那些辣椒吗? 换做平时,你给他十个亿,他薄二少还不一定答应呢!jj.br> 「叮铃铃……」 他的手机在大衣口袋,段寒霜就帮忙接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厉靳低沉的嗓音,随后又把电话递给了奚明月。 「霜霜?」 她扫了眼身旁,「抱歉啊,我们先走了,你们不会在等我们到现在吧?」 「没有,听工作人员讲了,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出什么事,你也没带手机。」 自从手机被薄允修时不时没收后,再加上她平时不怎么带,这次就完全遗忘了。 「下次我记得带,对了,你是跟厉靳和好了是吗?」 「嗯……应该是和好了。」 「什么叫应该?难道是厉靳变心了?」她的语气好像下一秒就能冲破屏幕过来跟厉靳对峙。 她快速把视线从厉靳身上移开,立刻反驳:「不是,你别瞎说!」 段寒霜没反驳,深吸了口气,「我再多说一句,缘分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但若是孽缘,万蚁噬心也要明哲保身。」 这话也送给自己。 「我现在带着薄允修去买胃药,之后有什么问题再打给我。」 这一动作被薄允修解读成过分关心他,幽幽的开口:「挺关心我啊!」 「认真对待病人是每个医生应该做的,不用过分解读,我现在早就对你没感觉了,不要再跟我开黄腔。」 薄允修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落寞,转过头去,狭眸里的神情被黑夜掩盖住。 果不其然,这才不到十分钟,薄允修就疼痛难忍了,额头布上一层薄薄的汗,轻微颤抖。 段寒霜眼底闪过一丝焦急,快速扫着车窗外的商店。 不忘跟他叮嘱:「别咬着嘴唇。」 「停车!」正好路过药店。 段寒霜下车,下意识的从他大衣口袋拿出钱包,快速奔向药店,没几分钟后又匆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温水。 掰了几粒药放在他手心,命令道:「把这个吃了。」 他犹豫着,「苦不苦啊?」 段寒霜摇头,催促他快点吃,「良药苦口,快点吃,待会水就凉了。」 她的口吻比一般的医生还要冷漠和不容置喙,薄允修不情愿的咽下去,立马苦的五官都要纠结在一块。 「喝口水就不苦了。」她把水小心翼翼递到他嘴边。 两人间也剩下呼吸相闻的距离,薄允修眸色微深,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上去。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七章我梦见你死了免费阅读. 第七十八章 把院子拆了 段寒霜以为又是一场暴风雨,谁知他放轻柔了动作,大手插在她的发间,缓慢的摩挲着。 前排小哥眼神都不敢往后视镜看。 奚明月再次回到檀宫让人把那所小院子拆了,夷为平地。 只是厉靳的眼底多了些复杂。 「厉靳,以后有我在,这所院子,你不必再来感怀。」她捧着他的脸说道。 「好,我听你的。」 第二天醒来没有看见厉靳,不知觉自己睡的那么沉,直到打开手机弹出一条新闻,是厉靳在一场签约仪式上,跟几个外国人说着什么,一身正装的他在镜头面前仍然有着不可忽视的强大气场。 狭眸薄唇高鼻梁,帖服不苟的西装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笔挺的西裤线棱角分明,禁欲的让人移不开眼。 又在众星拱月般的拥簇下离开。 奚明月着才打了电话过去。 「看你睡得正好,就没叫醒你,吃饭了吗?」低缓的嗓音携着温柔,让她嘴角的笑意直达眼底。 「刚醒,在直播上看到你了,超级帅!」 对面传来轻笑,「我开完会大概下午会回去。」 「没事,你忙你的,我在家乖的很!」 「好。」 挂断了电话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抱着手机暗自羞赧。 但下一秒就打破了她少女的梦。 「妈妈?」贝贝礼貌的敲了敲门,「妈妈你醒了吗?」 别少不少女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她连忙起身没有什么不对劲才开门,只见一包子脸的男孩,穿戴精致,端着牛奶望着她。 「谢谢贝贝,不过妈妈得先刷牙。」 出去后才发现,她貌似是起床最晚的一个了。 「贝贝,你平常不上学,也起这么早吗?」 「嗯嗯。」 「不过有的时候爸爸会来喊我。」 到那个地步自然是少不了起床气的,严重的能气到好几天也不跟厉靳讲话, 潦草的吃完早饭跟贝贝和谐相处了一上午,他练字贴,她画设计稿,互不打扰。 奚明月不喜欢太吵,中途佣人过来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厉靳出门也代表着贝贝可以跟贝拉有短暂的相处时间。 出去后也难免不了一顿八卦: 「你说夫人真的是小少爷的生母吗?」 「长得多像啊,笑起来就更像了,而且靳爷更是从来没对一个女人好成这样!」 「檀宫之前有女主人吗?你看过有其他女人敢跟靳爷叫板?」 贝贝突然打开门,几个女佣迅速敛去神色,微垂着头不再说话。 「不要在背后议论我妈妈!」贝贝怒声斥责,「你们以后都不准议论我妈妈!」 「是,小少爷!」jj.br> 贝贝掩去神色,跟贝拉走在走廊时余光一抹身影浮现在眼底。 「爸爸!」小家伙冲过去抱住了厉靳的大腿,抬头望着:「爸爸,你什么时候跟妈妈结婚呀?」 厉靳眼底一怔,蹲下问道:「已经在准备了,是妈妈让你来问我的吗?」 「爸爸要快点,快点跟妈妈结婚!」 他的意图太明显,厉靳察觉到一丝不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大一小对视着,贝贝还是开口了:「难道爸爸不想跟妈妈结婚?」 他知道,贝贝不想说的事实就会有另一种方式去质疑你。 厉靳:「爸爸已经在准备了,不过这个惊喜你不要说漏嘴了。」 「厉靳!」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如黄莺出谷般清脆亮丽的嗓音,随后起身抱住了扑过来的女孩。 「你不是说要下午才能回来吗?这才十一点。」虽这样说着,但心底还是甜丝丝的。 旁边的贝贝眼底亮了亮,自从跟允修哥哥泡了次温泉之后,爸爸妈妈就在一起了。 看来,以后得多根允修哥哥走走。 「开会很顺利,所以早早就回来了。」 「上次听段小姐说你们要去买年货,我想下午跟你一起去。」厉靳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的背,看女孩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听见求婚的事。 「好啊!我听霜霜说清莱的除夕会很热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天桥那好不好?」 厉靳:「当然没问题。」 「阿嚏!」厉靳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精致的长眉微拢,越来愈频繁。 「你怎么了?感冒了?」 厉靳摇头,捂着鼻子让佣人把贝拉牵走,他刚刚抱了贝贝,沾染上了狗毛,是过敏的征兆。 「我忘记了,爸爸对狗毛过敏……」 奚明月眉头紧皱,让司执赶紧开车送去医院。 「贝贝,妈妈先送爸爸去医院,自己在家跟贝拉玩,记住别乱跑啊。」 他愧疚的垂下了头,认真的点点头,目送车身离开。 厉靳本想不用这么麻烦的,看着它如此紧张又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突然有点不忍心打断。 清莱最大的医院,接诊的是个女医生,在看到厉靳时叮嘱了几句就走开了。 奚明月看着吊瓶,「你不在家我就让贝贝跟贝拉玩了玩,对不起啊宝宝,我不是故意的。」 厉靳眉头略微抽搐,叫他宝宝的语气似乎也还不错。 「无妨,下次我会注意,就是下午应该不能去买东西了。」 「东西哪天都能买,不急这一两天。」 「扣扣扣!」 循声回望,一位身穿白大褂,五官立体深邃,眼色眼睛的男医生额站在门口。 厉靳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明月,我跟他说几句话。」 他事务繁多,奚明月也不便打扰,旋即离开。 门房落锁,约帕说着一口流利的外语:「厉老夫人今天又来找我开药了。」 闻言,厉靳眸色晦暗,沉吟不语。 「劝劝她吧,好歹还能多活几年。」 「晚上我回去一趟,但还是要尊重奶奶的意愿。」 约帕点点头,「你没什么大事,送来的挺及时……那位就是五年前的明楚幼?」 透过门上玻璃看去,女孩坐在走廊上,低头漫无目的的翻看着手机。 厉靳沉沉的点了点头,「你把奶奶的报告拿给我看看。」 约帕好似预料到一般,把夹着的文件递过去。 厉靳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沉声道:「不要再用西药,用中药。」 闻言约帕愣了愣,「你在跟我开玩笑?我承认你的天赋比我高,但是这方面你接触的不多,论经验,你还是要听我的。」 「我没说西药不好,奶奶的年龄和身体摆在这,只能用中药。」 「回去我会安排,晚上问过奶奶意见再跟你说。」他把文件递过去,目光又恢复了淡然。 约帕还想说什么,见他如此又把原来的话憋了回去。 「行,你好好休息吧,」他指了指吊瓶,「这瓶结束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回去了,药怎么吃我写在上面了,回去别忘了。」 回到房间的奚明月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小模样他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晚上我要回一趟因帕尔,奶奶的癌症需要治疗。」 奚明月一脸惊讶,很显然是不知道。 厉靳抿了抿唇,说道:「之前就查出来了,奶奶不愿意住院治疗,我今晚是想回去说服她。」 「要我陪你一起吗?」 她虽讨厌厉奶奶,但将死之人,计较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无妨,我也只是尽做孙子的本分。」 奚明月微微敛眸,没有再要求,「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 薄家大院。 几个女生围着段寒霜,纷纷伸出自己的手,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说着流利的外语:「姐姐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也生病了!」 段寒霜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只因薄允修哥哥回来了,几个贵族女子穆名而来,她正好看见一个脸色看起来不太对的人,就顺手把了下脉,结果一语成谶,她体内有个肿瘤。 惊动了其他人,薄允修又大肆的介绍是未婚妻,这些女人就想跟她套近乎,跟未来的弟妹说说话,也觉得这种看病方式很神奇,一个接一个上来问。 段寒霜没想到有一天成了义诊把脉医生,硬生生看了二十多个。 一旁的薄允修则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着段寒霜心里怒火攻心,快要气吐血,恨不得现在扒拉开这些女人冲过去给他一巴掌。 他似乎看出她的怒火,轻抿了口茶起身道:「薄聿北现在在后花园喂鱼,不如——」 甚至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圈子人顿时不见了。 段寒霜嘴角忍不住抽搐,「你大哥何方神圣?怎么这么多女人想要嫁给他?」 「他嘛……也就那样,反正没我好看,你想都不要想!」 段寒霜气的翻白眼:「无聊……」 「我带你去看看?」 段寒霜到现在一直把脉没停,压根就没见到他那个大哥。 「好啊!」 薄允修眼眸微眯,嗤笑:「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信?」 「不就是后花园嘛,我自己有腿。」她拢了拢衣袖,起身朝外面走。 薄允修没有拦,跟在她身后。 后花园里,原本都是结了冰的湖面上硬生生给凿开了洞,一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那,往里面撒着什么。 「你大哥个子比你高啊?」段寒霜来回对比了一下,意有所指的挑眉。 不能总让薄允修气他,她也要找点子气气他。 薄允修慢步到她身边,垂眸看着清冷的脸庞,慢悠悠的说道:「比我高,不一定比我强。」 「也不一定能让你欲仙欲……」 「薄允修!」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八章把院子拆了免费阅读. 第七十九章 大冬天凿冰喂鱼 这男人一天不开黄就浑身难受是吗? 「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这些低俗的话!」她冷冷的瞥了一眼,带着命令的语气。 「那不行,你以后还得跟我过一辈子,你如果不想被气死,还是早点适应比较好。」 段寒霜:「照这样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劝告?」 「谢倒不必,都是一家人,你非要谢也不是不行,肉偿吧。」 刚警告完还是死皮赖脸的开腔,段寒霜索性不跟他讲话。 湖边的男子似乎感应到,在一堆女人中他身高出挑,一脸阴沉的看向这边。 那眼神似乎在说,薄允修,我给你三个数让你跑,否则你就死了。 薄允修大大方方的看回去,牵起段寒霜的手走过去。 「聿北哥哥,它们不会饿死的,这么冷我们还是回房间吧?我的手都冻红了……」 「聿北哥哥,我陪你一起喂,它们也一定能感受到聿北哥哥的善心的!」 「薄大哥,你弟弟都有未婚妻了,你什么时候也能看看我呀?」 闻言,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终于有了动容,眼角下方的红痣在凛冽的冬日里也显得分外魅惑。 这是段寒霜初见他的直观感受,这个词用来形容他身边的女人似乎差了点,放在他身上刚刚好。 五官精致是标准的华国人,一头利落的短碎发,眼尾处的红痣很显眼,按命理学的面相说法,这类人是注定为爱所苦,被情所困,且容易流泪。 他扫了眼走来的两人,看着刚才问话的女子,「这么说你也看上我弟弟了?」 「薄大哥不愿意也罢,何必说这些来搪塞?」 薄允修样样都好,但这几年不近女色,脾气一点就炸,不少人在他那里吃了亏,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立刻掐灭,根本不给身边人任何机会,他强硬的态度更是没人敢靠近。 不少女子在他哥哥公开亮相后立马倒戈,拜倒在他温柔的嗓音下,更是作为薄氏的继承人,跟不解风情的薄允修比,好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女子略有羞赧的娇嗔:「我对薄大哥的心意,那是日月可鉴,情比金坚!」 他是华国人,以后的打算也想在华国定居,不少女子为他去学华国话,说着蹩脚听着别扭。 薄聿北就是心血来潮才来喂鱼,见到她们没了兴致,淡淡的说道:「不要乱用成语,回去再好好学习学习,嗯?」 现在是严寒深冬,他的嗓音如同三月春风拂过水面,带动了湖边的垂柳,沁人心脾。 女子娇羞答应,身旁的一些蠢蠢欲动,像挤过去,但碍于矜持,都知道薄聿北是出了名的喜欢大家闺秀,一个个都在暗地里争着。 「好了,天冷,你们回去吧,女孩子要注意保暖。」 男神关心她们了!男神太温柔了! 「我让三七送你们回去。」他看向不远处的助理,招招手,「送这几位千金回去。」 「是,薄总。」 来的不是豪门就是集团千金,薄聿北本着对生意或许有帮助,也不想得罪任何一个,也不想跟任何一个走的太近。 「薄聿北,你不会喜欢男的吧?」薄允修毫不客气的直接问。 惊的段寒霜差点合不上下巴,这男人是随时随地给人一个雷点。 薄聿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将鱼食全部撒进去,「如果我喜欢男的,第一个就把你上了。」 段寒霜:「……」 真不愧是兄弟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些女人里,随便哪个都太麻烦。」 在他看来,结婚跟谁结都一样,只要对方别太麻烦,最好是不喜欢他的那种。 就像协议结婚。 段寒霜:这是可以当着她面说出来的?也不避讳着点? 这时他看向段寒霜:「你就是五年前甩了允修的女孩吧?」 「我这么出名吗?」 闻言,薄聿北不禁失笑,「什么时候婚礼?」 薄允修就是嘴上说说,但从未有过行动,段寒霜也没当真,此刻要真让她说,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按照电视剧里的,现在应该把视线转移到主角身上。 「允修,你说呢?」 「别急,快了,挑好黄道吉日,到时候记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他说的有模有样的,段寒霜都忍不住要信了,配合的点点头。 薄聿北:「那是自然。」 「我都要结婚了,爸妈那边估计又得催你了,赶紧找个差不多的嫁……娶了得了!」 「管好自己就行了,」他边走边说,「时尚缪斯的下一期想好什么内容了吗?」 「没有。」 他脚步蓦然停住,脸色沉下来,看了看表,发出不容置喙的命令:「今晚十点,我要看到方案。」 他没带手机,牵过段寒霜的手腕看了看,「虽然现在才三点,可那么多,你让我明天十点我也做不出来啊!」 他清冷的外表都感觉跟着他丢人。 段寒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抽回了手。 「况且昨晚我还胃疼了一整夜,今天不太适合工作。」 薄聿北:「最近公司的时尚单品越来越少,业绩直线下滑,让你去看时装秀也没点想法?」 薄允修欲言又止,他全程都在想段寒霜怎么出现在这,她什么时候有孩子了,她跟谁结婚了等等,哪有空去研究服装? 薄允修:「我想再琢磨琢磨,下一期的人物封面大概的定位已经知道了,拍一拍比较无私奉献的群众。」 他将视线看向了段寒霜,「你就很不错。」 薄氏的时尚缪斯是个专栏杂志,每年销售量高大几亿,是传媒界数一数二的,曝光率这样高的杂志是面向全世界的。 段寒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必了,我替白衣天使们谢谢你。」 哪知薄聿北居然赞同,「可以是可以,但要把握好分寸,容易被曲解成恶意营销,拿群众演员去敷衍了事。」 「时尚单品也要抓紧时间创新……」 薄允修懒散的打了个哈欠,「霜霜,你说他这样的工作狂还能找着对象吗?会不会孤寡一辈子?」 「不会,」她冷冷的压低了嗓音:「跟你哥比,你孤寡一辈子的可能比较大。」 薄允修眼底微眯,闪过一丝危险,「我不会,你可以看看你是怎么嫁给我的……」 段寒霜轻笑:「别入戏太深。」 「还有最近公司推出了婴幼儿板块,这方面你去抓,创新时尚单品和服装等。」 「等等,」段寒霜立马从薄允修的思维里跳出来,「我有朋友就是服装设计师,她现在正有婴幼儿这方面的兴趣,我想应该对你的帮助很大。」 薄聿北顿了顿,「她有什么作品吗?」 「当然,on春夏时装周的第二轮的服装就是她设计的,她叫奚明月,是华国新擎时尚的设计师。」 薄允修脚步彻底顿住,回头有些不可思议,跟薄允修相视一笑,齐声问道:「新擎时尚?」 被他们这一搞段寒霜有些不知所以,「你们知道?」 薄允修解释道:「新擎之前就是我哥的,只不过甚少去插手管理,基本都是代理总裁在管。」 「没想到你那会离我那么近,早知道我就接手了。」当初薄父把新擎交给他管理,他念及在华国的伤心事不肯去,发誓这辈子都不去华国。 薄父无奈,只好让他管理欧洲事物。 「真巧……」段寒霜对此全然不知。 一向唯物主义的她现在有瞬间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方便现在约见一下你的朋友奚小姐吗?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是我太冒昧了。」 他礼貌绅士的语气又怎么会拒绝呢,段寒霜这样做也是想帮奚明月,一味的靠厉靳绝对不是他想要的,按照她的性子更喜欢自食其力。 「没关系,可以的。」 她抿唇单单一笑,朝薄允修伸手:「手机。」 她来的这几天,薄允修没让她离开过视线,怕她跑连手机也没让她买。 薄聿北所有疑惑但毕竟是两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不好过多管束。 「明月,你现在在哪?」 「医院?你生病了?」她眉头开始皱起,走远了些。 随后又慢慢舒展,「我也没什么事,只不过薄允修的哥哥薄聿北,他是新擎时尚前任总裁,现在他们公司开拓了婴幼儿时尚品牌,我想着你不是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嘛,就说了一嘴,薄聿北想见见你。」 段寒霜听着点点头,「好,我待会跟他说,那你先照顾厉靳吧。」 把手机递给薄允修,「薄总,我朋友她现在有事走不开,等晚上行不行?」 「可以。」 「多谢薄总裁理解。」她礼貌一笑,在某人眼里就成了刻意的矫揉造作,醋意大发。 薄聿北也查到了奚明月的个人资料,不禁夸赞道:「真没想到新擎还有这样的人才!感觉错失了一亿。」 「没关系,反正现在也是可以见到的嘛!」 薄允修悠悠的开口:「而且更看不出来她是厉靳妻子,贝贝的生母。」 肉眼可见,薄聿北脊背略微僵直,眼底划过一丝诧色,「贝贝的生母?」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九章肉偿免费阅读. 第八十章 我的心不是铁做的,是石头 「看不出来吧?我也挺惊讶的。」 他凝着资料界面,沉吟片刻,附和道:「是挺惊讶的,厉靳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总算是找到了……」 「也是巧了,我正好把公司出购给他,成全了这桩美事。」 薄允修朝段寒霜挑眉:「也正好成全我们。」 段寒霜:「……」 「对了,今晚还有个晚会,时尚缪斯的交流会,特地开在他回来,你不去不行啊。薄允修提醒道。」 不说他还真不记得,这跟奚明月的会面就冲突了。 他看着段寒霜道:「你也去,当我的女伴。」 「我不想去。」又惹一些男男女女,聒噪。 「叫上你朋友,不然这家伙又得犯难!」 薄聿北眉头紧皱,看神情是很为难。 段寒霜:「这个我不能替她做主,我先问问吧。」 手再一次伸向薄允修,她发誓一定要出门买个手机! 没几分钟她再次说道:「可以。」 薄聿北眉头舒展,抿唇浅浅一笑:「麻烦了,到时候我把邀请函发给你们。」 「这倒没什么,就是我们也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去参加交流会也挺勉强的。」 更何况她还是个医生,更加勉强。 「你是我未婚妻,有我在,你在哪都合适,至于你朋友,重量级嘉宾,我们时尚缪斯几百年都请不到厉靳,这次他妻子能来,也算是打波广告。」 「别,千万别!」段寒霜打断,「奚明月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情,不要肆意宣传。」 薄聿北淡淡颔首:「我知道的段小姐,没有本人同意,我是不会恶意喧扬的。」 都是一个母亲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段寒霜越来越嫌弃薄允修,他每说一句话都忍不住翻白眼,无语。 辞别了薄聿北,段寒霜受不了寒冷赶紧回房间。 然后,青天白日的,被薄允修按在墙上,「五年前没见你这么嫌弃我?」 真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把头撇过去,耳畔尽是他温热的气息,身上带着海洋香调充斥着大脑皮层。 吞咽了下口水,冷冷的说道:「晚上要出席活动,我劝你别乱来。」 「你跟我讲理?」 段寒霜再一次被折服,也对,根本就不能跟这种人讲理。 「薄允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迟早要走的!你难道真想囚禁我?!」 面对她认真的质问和凌厉的视线,薄允修心咯噔一下,手也握紧了她。 「我就这么不堪?」他的嗓音一向澈洌,现在低沉中带了点颤抖,「是不是我对你太随意了让你忘了我在别人面前的样子?」 闻言,段寒霜脊背略微僵直,薄氏集团虽不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但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薄氏二子是清莱炙手可热的豪门贵公子,小儿子薄允修走在时尚前列,对公司管理倒是甚少有兴趣,一张生人勿近又清冷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仰慕。 「你对我如何对别人如何,我都没有兴趣,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必须离开这。」 她耽误的已经够久了,她不想说谎,一个谎言的诞生,是需要千千万万个谎言去填补。 薄允修胸口高低起伏着,阴测测的咬牙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心?」 「段寒霜,我他妈这么喜欢你,喜欢你九年,你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 「我说的很明白,我跟你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 后面的话尽数被他用嘴堵住,成了低微的呜咽。 「你看着我被押送回欧洲,在机场你就没一点恻隐之心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铁做的也该融化了吧? 段寒霜冷冷的看着他,眸底一片清冷,这一切都归根于你的父亲,但这话她不能这么说。 狗血的父子离心她不能让薄允修成了那个逆子,况且这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她要承认,他们不适合彼此。 「我的心不是铁做的,」她浅浅抿唇,语气带着丝丝笑意,「我的心是石头做的。」 薄允修心梗塞到阵阵疼痛,难道这五年期间只有他在独自神伤? 他因为感情而变得暴戾,找到寺庙去修心,常年戴着一串佛珠,名为修心养性,殊不知是想让自己少去想前尘事。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你是个聪明人,别做蠢事。」 她的双肩被他双手禁锢着抵在墙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眉头紧锁,薄允修低垂着头,略长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神情。 他没有开口,再抬眸眼底已是一片猩红。 段寒霜眉心微不可见的微蹙,袖底的手紧握着,把头撇过去。 对不起的话只能在心里说,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不好的体验,这份痛我同样体会,你的难过,我会一分不少的保留。 半晌,他打破了沉默,忽然笑了起来,而后又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狭眸中深谙又邪魅,轻飘飘的开口: 「做做蠢事也挺不错的。」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萦绕在她耳畔,「段寒霜,我他妈就是疯了……」 疯了,真是彻底疯了! 有的时候,人们所笃定的一切,都会在一个像往常平淡的一个日子里,揭开所有他不愿直视的真相。 晚上接近八点奚明月达到,穿了一身中规中矩的小礼服,方形领收腰黑色小礼裙,内有裙撑,没有特地凸显身材,也看得出是特地避嫌。 薄聿北欣赏的点了点头,翻看着她的手稿,「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奚小姐愿意听吗?」 「当然,您说。」 「我想让你来当这次项目的首席设计师,来统筹所有的婴幼儿服装,如果能有相应的时尚单品,那是再好不过了。」 「哥,你这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毛吧?这可是连厉靳都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宝贝。」 薄允修也穿戴好出来,一脸餍足似的慵懒之意,身旁的段寒霜脸上浮着不自然的绯红。 奚明月眉头皱了皱,看向了段寒霜,「我认为不管从厉靳也好,还是霜霜,你应该讨好我,而不是说这种不敬的话。」 「你……」 「还有要叫我二婶。」奚明月视线极具压迫的审视着他,缓慢至极,如无形的手慢慢捏住他的脖子。 跟着厉靳这么久,好歹也练就了一些瞪人的技巧。 「行,二婶!」他很不服气的叫了一声,表情都是恹恹的。 他戳了戳段寒霜:「叫二婶。」 段寒霜:「?」 这是哪来的勇气让她喊的? 段寒霜和奚明月异口同声:「无聊!」 「薄总,你这个弟弟的嘴巴是该好好管管。」她咬牙切齿的瞥了眼薄允修。 薄聿北无奈的摇了摇头,「允修,不得无礼。」 薄允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我赞同你的提议,我正好有这个想法。」如果可以,拿她宝贝儿子来当模特是再好不过了! 他眼底亮了亮,「太好了,具体事宜如果不麻烦你的话,随便找个时间来我办公室详谈,或者我去找你。」 他递过来张名片,黑色卡片上印着 联系方式和名字,薄聿北,很好听的名字。 奚明月:「好的。」 到了交流会段寒霜及时把她拉在身边,没等奚明月问原因,就见前方一堆女人围在了薄聿北身边,却又都没有紧贴,保留了一丝矜持。 「这么夸张?」奚明月有点惊讶,「他为什么不拒绝?海王?」 薄聿北的笑容仿佛是给予每个人,温暖和煦。 「他脾气好,又是薄家大公子,所有年轻女子的心之所向,你家厉靳是高冷大佬,她们平时都见不到面,自然就把目标放在可亲近的人身上了。」 奚明月倒吸了口气,这还好不是厉靳,否则她整天的事就是赶桃花了。 「薄允修为什么不是这样?你们的婚期公开了?」 顺着视线看去,吧台上的年轻男子身着富有设计感衬衫和长裤,打理精致的头发每一根都饱含心机,手上仍带着那串佛珠。 用拿着佛珠的手轻轻摇晃着酒杯,暖橘色的灯光下也生出了一丝邪魅。 段寒霜鄙夷的嗤笑:「我跟他没可能,他那么臭的脾气谁愿意去搭理?别把人姑娘吓跑都是好的了。」 「你跟他说呗,是你爸不同意,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早点说清楚不就好了?」 她拒绝,「我说了让他跟家里闹矛盾?最后我俩还是不欢而散?我有病啊我……再说了我还是想回华国,我喜欢那。」 看着她眼底的憧憬奚明月明白了,只要做好了决定,自己内心坚定就好了。 「我答应你,我会送你回国的,过年后怎么样?我跟厉靳也要回国。」 正好现在破镜重圆,跟爷爷也没了那么多顾忌。 「好,那我们一起。」她一个人回国说不定会被薄允修的人抓回来,跟着厉靳他是不可能敢动手的。 「二位是时尚缪斯的新人吗?」几位身穿设计感的礼裙,端着酒杯缓缓而来,「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不会是混进来想靠近薄总的吧?」 这些女人,但凡长的好看点,就容易被当成假想敌。 奚明月这种言语讥讽早在爷爷寿宴上就听过,已经不觉得新奇了,淡淡开口:「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打扮的那么妖艳,还说不是勾引聿北哥哥!」 「你有病去医院,别在这犯贱。」奚明月毫不客气的回怼。 第八十一章 你们真是夫妻?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其他女人附和,「这可是我们清莱公认的第一名媛,沈家大小姐,哪能是你敢出言不逊的?!」 女人脸色一凛,对周围保镖挥手,「愣着干嘛?给我拖出去,以后都别让她们出现在聿北哥哥面前!」 段寒霜将她护在了身后,「你动一个试试,看看厉靳会不会放过你!」 「哼……她要是能跟靳爷有关系,我天打雷劈,单身一辈子……」 「二婶,聊什么呢?」 几个女人脸色变了变,环顾着四周,锁定了薄允修,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你怎么能这么骂人?我只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就骂的这么难听……难道是因为做贼心虚……」 薄允修走过来,揽过段寒霜的腰,狂傲不羁的眉梢上扬,轻佻的俯视她,「别装,姑娘,我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另一位呢,」他用下巴朝奚明月扬了扬,「的确是靳爷的妻子,只不过现在……」 奚明月一个眼神过去,警告意味十足,薄允修立刻闭上了嘴。 厉靳说一不二,万一听了枕边风来罚他一顿,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刚才说要单身一辈子?」薄允修突转话锋,带着笑意问道:「这么特别的发誓,需不需要我帮你?」 「允修哥哥,我就是开个玩笑……」 薄允修连声拒绝:「别别别,我未婚妻在这你别夹着嗓子说话。」 段寒霜听到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这直男辨绿茶真是一套又一套。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哥哥最是看重华国文化,在华国发誓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你这个忙我帮定了!」 不给女孩反应,走到最高的讲台,手里拿着话筒大声道:「各位,静一静,我在这里需要宣布一件事!」 闻言,在场所有人看过去,围着薄聿北的女人也看过去。 沈家小姐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满眼的怒火无处诉说。 「就在刚刚,我们沈家大小姐沈婉玉发了誓,现在已经证实,接下来的几十年,她都不准备再另寻良人,一心把注意力放在事业上!这正是我哥哥薄聿北所欣赏的,让我们为她鼓掌!」 所有人都知道剧情的大概,但还是忍不住鼓掌,对她冷嘲热讽。 沈婉玉气的跺脚,大声怒吼:「才不是,聿北哥哥,你别听薄允修瞎说,我是一心倾慕于你的!」 「谢沈小姐抬爱,这是薄某的荣幸,也望沈小姐可以不计较允修的顽劣,回去我定会教训一顿。」 温柔的嗓音澈洌中透着一丝沉稳,让人不自觉为之吸引。 奚明月不动如山,她跟在厉靳身边天天看他的脸,本来都觉得腻了,现在看看其他人的,发现还是比不上他。 所以不为所动。 不过沈家小姐在原地一阵羞赧,也忘了之前的争执,娇羞的点点头:「嗯,我没计较,聿北哥哥别怪他,也是我的错,好端端的说话得罪了人,是我不对……」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奚明月,心里还是想看他为之前的口出狂言付出代价的。 如此粗鄙之人,想必也没有什么地位权势。 薄允修也真是的,怎么能当着未婚妻的面维护她的闺蜜?这不是存心让自己未婚妻难受吗? 找机会一定要好好跟她说说。 段寒霜一脸恹恹的,这些人跟白天把脉的截然相反,果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薄聿北心知肚明,对她们也只不过是场面功夫,谁都不想得罪,但如果惹他不高兴,他也 不怕得罪任何人。 笑着介绍奚明月,「沈小姐,这位奚小姐是我高价聘请来的首席服装设计师,曾是on春夏时装周的小组长。」 「奚设计这位是沈家小姐,沈婉玉。」她的介绍很简单,薄聿北想不到其他更有代表性的词来衬托她。 「你好,沈小姐。」奚明月淡淡开口,没有要为刚才的举动道歉。 「你好。」沈婉玉憋着气跟她象征性的握了下手,似是很嫌弃的松开。 薄聿北不排除豪门里有天赋异禀的人,但有些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整天不想前程和学习本事,想不着边际的儿女情长。 实在是……他无奈又惋惜的摇了摇头,「沈小姐宽宏大方,今天的主题是时尚交流,别把宝贵的时间花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沈婉玉嘴角微僵,再听不出来话里的意思就是真的蠢了。 「我知道了,聿北哥哥……」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薄允修不知收敛,走到几人面前声音不高不低的来了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薄聿北的脸色跟鞋底一样黑,沈婉玉也不想再让步,睁着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薄聿北。 薄聿北眉头青筋突跳,「你如果不想待在这里就出去!」 他只不过想讨个安静,这逆子怎么一点都不顺着他的心意? 两人僵持不下,奚明月用胳膊肘悄悄撞了撞她,段寒霜当即把薄允修拉走:「走,出去!」 「这个海蓝袖扣镶了钻石,你拽掉一块,八百万就没了。」 段寒霜蹭的一下甩开,鄙夷又惊讶,「什么袖扣八百万?」 他站稳,理了理领口和袖扣,「自然是时尚缪斯的总裁,薄允修先生亲自设计的。」 段寒霜:谢谢,有被无语到。 「真爱给自己脸上贴金!」 跟薄允修在一起的日子,不是被无语死,就是在被无语死的路上。 薄聿北公开了奚明月的设计师身份,瞬间身边多了很多带有敌意的审视目光,奚明月突然很想公开跟厉靳的关系,又怕遭来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毕竟两人才安稳没多久,不想那么高调。 对此薄聿北表示理解,进退有度且绅士,并没有让奚明月感到任何不对劲。 在交流会进行到尾声,奚明月出来透口气,想问问厉靳跟奶奶说的怎么样了,刚发完信息身后就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没看清人是谁就被抓着胳膊拖到了消防通道。 「***!一看就是来勾引聿北哥哥的狐狸精!」 奚明月哑然,怎么又被她碰上了? 翻了个白眼,「你们是看不见吗?我怎么勾引薄聿北了?你说说?」 这些女人脑子里还能装点别的吗?这样很白痴唉,去完虐这些她都没有胜利的喜悦。 女人支支吾吾说不出准确的,打着马虎眼:「沈姐已经看到了,你就是勾引了聿北哥哥,假借设计师的名义来勾引,所以聿北哥哥才会上当!」 「他上什么当了?」 「当然是捧你做首席设计师!这还不明显吗?之前聿北哥哥从来就没承认过时尚缪斯的首席是谁,就算他弟弟想当首席都被拒绝了,你凭什么刚来就是首席?」 她越说越激动,眼底的凌冽恨不得把奚明月凌迟了。 她扬了扬下巴,轻声笑了:「因为我优秀,不然你跟我比比?」 「谁要跟你比?」女人一脸嫌弃,「我要你从现在就离开聿北哥哥的视线!马上,现在!」 「那你求我,求我说不定会考虑考虑。」 「好大的口气!」女人身后的 几人煽风点火,「就是想要勾引聿北哥哥,说话也没点尊敬,聿北哥哥是不会喜欢你的!」 奚明月恹恹的耸了耸肩,「我有孩子有老公,我为什么还要肖想薄聿北?我不至于犯婚姻法吧?」 几人愣了愣,满脸不可思议的来回打量她,「你已经跟聿北哥哥有孩子了?!」 蓦的,走廊上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消防通道里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奚明月扶额,白眼都快要翻不回来,这脑回路……真是太绝了! 「我的老公不是薄聿北,我儿子已经快五岁了,薄聿北你们追就好,我重申一遍,我已婚,请你们不要随便造谣,我不想我的家庭受公众人物的烦恼,所以不会告诉你们。」 「你……真有孩子了?」 「是的,并且已经五岁,我跟我丈夫十分相爱,我也没有要婚内出轨的想法。」 几个女人怔住,奚明月趁着她们发神走出去,等她们再追上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奚明月一身黑色提花礼服,身材颀长的男人身着黑色经典西装,外套黑色大衣,搂着女孩的腰低头亲吻着她。 暖色的光调透过他们亲吻的间隙跳跃在地板上,极致的黑色更显两人的和谐统一,似乎已经忘了她们的存在。 「咳咳!」女人终于忍不住打断,亲的她们都有点脸红。 厉靳松开奚明月,他的脸也被看清,几个女人当时就瘫坐在地上,「靳……靳爷?!」 「这……这……」半天也没这出一个所以然。 奚明月淡淡的开口:「如你们所见,这就是我老公,但天太晚了,我儿子估计已经睡了。」 这下她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奚明月对薄聿北无感了,原来她才是终极大boss,还是收服了金字塔顶端的男人的人! 「靳爷,这……你们真是夫妻?」 厉靳瞥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是。」 第八十二章 很难相信你没有心上人 「对不起靳爷,我……我们不知道你们是夫妻,如果知道,哪怕杀了我……也不敢啊!靳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今晚的事……忘了吧?」 女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皱着眉头哀求。 厉靳淡淡的扫了一眼,问道:「你是哪位?家里公司的名称?」 不止清莱,乃至所有人都知道厉靳是何等人物,天凉王破这种事情并不是虚假,绝对不能把自家公司上报。 「对不起,靳爷,您饶了我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求您别对我家里公司动手!靳爷……」 奚明月看来,一点也不值得同情,仗着有点势力就欺负人,如果她没有亮明身份,那么今天必定逃不了一场恶战。 「你是学唱戏的?」她微微挑眉,挽住厉靳的胳膊,「这么会变脸?刚才不是还怒气冲冲的想要打我?」 这一举动厉靳看在眼里,忍不住唇角微扬。 奚明月慢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骂我是小***,勾引聿北哥哥的狐狸精……」 越说那几位女子的脸越黑,也越来越惶恐,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不是十分情愿却也不得不做的表情。 「都是我们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都是我的错……」 巴掌一个比一个响,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出现瑕疵,泪眼婆娑的望着厉靳,跪坐在地上,没有一丝避嫌。 但厉靳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很淡,也不打算多过说话,把话语权都交给她。 「想让我原谅你们?」 无一不点点头。 她不以为然的挑眉,「我不是那种不好相处的人,既然你们知道错了……」 几人的面部神情松懈下来,嘴角微颤着挂着一丝笑意。 「那就在这跪着吧,对着墙,」她伸手指了指消防通道的墙,「面壁思过,看看你们的诚意到底是真是假。」 即便心里有不服,厉靳在这也得乖乖听从。 其余人都陆续面向墙壁跪着,只是大冷天的跪在地上难免有点凉,都是富家千金,奚明月想跪到半夜这膝盖不废也麻的不行,让她们长长记性。 「好好跪着吧,」她长叹口气,「走吧老公。」 走廊彻底恢复平静。 「有什么本事,靠着一副皮相爬上靳爷的床,现在有什么好神气的?等哪天靳爷不要她,看她到时候还怎么狂!」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凶毒,「谁也不比谁高贵!」 「可你连一副皮相都没能让靳爷看上,你不是更逊?」 她反驳道:「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有本事你起来走掉啊!」 「吵什么吵,还嫌被沈婉玉坑的不够惨吗?」最默不作声的女子开口了。 长相并不出挑,只是她直挺的身板让人莫名心中肃然起敬,即使穿着礼服也一身正气的感觉。 「季漾,我说话轮不到你插嘴!」女人冷声训斥。 季漾唇角微勾,语气满是讥讽:「若我不是被你们拉来充数,我也不会跪在这,而且你怎么没拿现在这气度去跟厉靳对话?」 「只会窝里横算什么本事?我们在这的所有人哪个比你差了?」论拉仇恨值这点,季漾还没服过谁。 其他几位鄙夷的把视线移到她身上,嘴上没说什么,眼神早已代表一切。 「季漾!」她咬牙切齿的想要起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季漾指了指监控,「厉夫人说了,让我们好好面壁思过,监控在这呢,你想要做什么?」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去,走廊上的 确装了不少监控,唯独只有刚才的消防通道里没有。 几人微愣,随后赶紧跪下,低着头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她在说话,「季漾,你给我等着!」 「我莫名被你拉来充数,现在还要我等着?楚蔓蔓,你讲点道理,大家伙都眼睁睁看着呢!」 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动我吗? 「我季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豪门,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我是季家小姐,而你,只不过是沾了你大伯对我光,你爸爸可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季漾!你给我闭嘴!」楚蔓蔓忍无可忍,猛地指向她,倏地起身也不管那么多了。 季漾也不想装下去了,起身拍了拍膝盖,悠悠的道:「你们在这跪着吧,我嫌冷。」 这么大冷天谁不嫌冷?几个人开始对她有意见了,「季漾,你什么意思?我们都在这跪着,你跑了万一厉夫人查起来——」 「那就如实相告好了,说我季漾目中无人,独自走开了,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如何?」她回答的干脆,语气均匀,周身散发着非凡的气度。 说完这句话踩着高跟鞋缓缓离去,空旷的走廊只有鞋跟与大理石地砖的碰撞,在偌大的空间更显空寂与孤独。 季漾说的没错,她是大小姐,地位要比她们靠旁系亲属的要强,走就走了,可是她们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总有一天你会被靳爷抛弃!」 「季漾啊季漾,说好了不来凑热闹,看吧,还是出事了。」 天台上,一女子身穿宝蓝色小礼裙,方领泡泡袖,原本挽起的长发被她松散下来,远远看去,像是城堡里刚逃出来的公主。 她把鞋也脱掉,脚丫冻的通红,坐在围栏上腿垂在边缘,漫无目的的摇晃着。 接近午夜。 「别跳……」忽然一道男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吓得季漾心一抖。 「谁?」 「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不经历风雨永远不可能看见天空上的彩虹,你要相信你自己。」男人在阴影里,天台昏暗,季漾压根看不清他的容貌,单凭声音也知道是个实打实的美男子。 原本她就是来散散心的,见状忍不住想要打趣他:「人各有命,我不打扰你,你就当没看见我。」 「可我已经看见了,总不能自戳双目,我瞎了自然就看不到了吧?」 季漾轻笑了下,朝他招手,「你能过来一下吗?让我瞧瞧你长什么样子。」 「可以,你下来走到我身边,自己看。」男人还特地往后退了颁布。 季漾失笑,这是有多怕她做傻事? 「你声音好听,一定长的很帅吧?」 「你看过就知道了。」 再一次吸引她走过去,季漾实在好奇,穿好鞋子刚想迈开步子忘记了脚已经冻僵了,立马瘫软在地。 男子冲上来的脚步微顿,又止住了,「小姐,不必为了接近我如此大费周章。」 不是吧?难道这货以为自己在演戏?真想问问谁给你的自信!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靠近?」 论前一秒还在想象他英俊的长相,下一秒立马收回。 这年头,自恋的人可真多。 「算了,不好奇了,你赶紧走!」晦气,跑天台来躲个清静也不得安生。 她扶着墙慢慢走着。 「等等,你的包没拿!」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停止,大步走到她面前。 「薄聿北?」女孩愣住了,梦寐以求的人就站在眼前,瞬间忘了要做何反应。 「季小姐,你好。」 她眼底 略过一丝惊讶,「你记得我?」 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竟然还记得? 薄聿北微微颔首,举止得体大方,「季漾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清莱谁不知道?」 她曾在一条街从十几个歹徒手里救回了一名小女孩,那名女孩是有名的富豪的千金,但后来还是因为疾病而离开这个世界,为此她尝尝缅怀,世事无常,活在当下。 一句话勾起往事,她敛去眸中的黯淡,「谢谢。」 原来他不记得,不禁摇头苦笑,季漾你别异想天开了,你跟人家一个小时候的玩伴而已,即便救起了落水的自己,也不记得。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从小的季漾就想走遍全世界,匡扶正义。 所以,她现在是一名律师。 「季小姐,天色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正好三七就在楼下,他是我的助理,我让他送你!」 「不用了。」她表情恹恹的,接过包,缓缓摇头拒绝。 这样的怜惜,她宁可不要。 「对了,」她又顿住脚步,「薄聿北,你有心上人吗?」 闻言男人脊背一僵,下意识摇头:「没有。」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薄聿北对周围女人都一个样,温柔。 「好奇,像你这么优秀而且还这么帅的基础下,很难相信你没有心上人。」 薄聿北哑然失笑,「我的重心全都放在公司上,儿女情长实在无法兼顾,百善孝为先,还是让爸妈看到更上一层楼的薄氏吧!」 「况且这也是我的私事,季小姐相不相信也没那么重要。」 季漾:「是,是我冒昧了,下次见。」 她站在车旁对他辞别。 「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她低垂着眼眸,深深的看着包包,复杂的神情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段寒霜再一次被围攻,只不过这次不是那么和善了,沈婉玉带头刁难,趁着薄允修不在把她拉到后花园。 这里不对宾客开放,经过的人也只有工作人员,路灯也少的可怜,整个环境略显昏暗。 第八十三章 我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段寒霜满脸毫无惧色,只是觉得心寒,人心如此凉薄。 前一秒可能会跟你以姐妹相称,后一秒见你失去了靠山,就立马过来言语讥讽你。 「薄允修马上回来了,你们不怕的可以动手,另外再说一句,我是医生,想要从你们身上讨要损失费轻而易举,我必定让法庭给出令我满意的判决。」 「我要是你们就把重心放在你们所在意的人身上,而不是观察今天他去见谁了,又跟谁谁在一起了……」 「这些毫无意义,还浪费时间。」 段寒霜没戴眼镜,看眼前的一切都是马赛克,她也不喜欢戴阴影眼睛,现在看起来无神里偷着冷冽。 「追男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避重就轻,单刀直入,简单粗暴才是真理!」 沈婉玉微微一愣,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可是聿北哥哥不喜欢不矜持的。」 不然她们又怎么会那么矜持? 「错了错了,」段寒霜一脸晦暗如深,不禁摇头啧声:「要是男生真喜欢一个人,管你矜不矜持,他自己就先矜持不住了,管你有什么坏的爱好,就想有的人明面上给理想伴侣定下一个不抽烟的标签,真的缘分到了,别说烟,就是抽鞭炮他也上赶着去献殷勤。」 「所以姐妹们,擦亮眼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草?为什么不能把一颗心放在很多个人身上呢?」 「爱一个人很痛苦,但是爱很多个……就伤心不过来了。」 哪里来的歪理? 沈婉玉皱眉,鄙夷的说道:「你说的这样,是渣女!」 段寒霜轻轻摇头,满脸淡然,「非也,渣女是不认真对待感情,我有说让你们不认真对待了吗?」 众人摇头。 「我们认真对待每一段感情,但是要是在这段感情里感受到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继续呢?人是为自己活着一辈子,何苦要委屈憋屈?成全他人的前提是让自己痛苦,这种蠢事你们不会也干吧?」 闻言,身后男子的背影略微颤抖一下,微微仰头,饮尽杯里剩的酒。 薄允修朝身旁人颔首,淡声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段寒霜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她的人生经验,更可笑的是其他人听的一脸认真。 「我们要为自己开心而开心,不要去想那些臭男人,男人只会影响我们拔刀的速度!」 「你不是薄允修的未婚妻吗?说这些不怕他听到惹他不高兴?」 「未婚妻而已,又不是卖过来的奴隶,我凭什么要生活在他的脸色下?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霜霜?」寡淡的嗓音带着轻笑,伴随着脚步声停在段寒霜身后。 段寒霜瞬间脊背攀升一股凉意,也没多惧怕,就是凭空生出的凉意让人毛骨悚然。 「你走路不出声?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见状其他人很识趣的离开了,角落里只剩两人,交流会已经在后半段了,有些人已经离开,人也逐渐稀少。 「段医生从死神手里抢人,还怕真人?」 段寒霜环顾了下四周,「奚明月呢?你看见他了吗?」 薄允修不满无视他的话,但看着她的脸还是回答了,「我刚才看到厉靳了,现在估计已经回去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继续,别停,在下愿闻其详。」薄允修坐在高脚凳上,正襟危坐着,一副准备好聆听的姿态。 段寒霜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好意思,看见你这张脸没兴趣。」 「段医生你这是厚此薄彼,做医生不能这样。」 「你有病?」需要诊治就去 医院,别来恶心膈应人。 「手机给我。」 薄允修猜到她又是打给奚明月,「一天到晚就是奚明月奚明月,我都怀疑你取向问题了……」 他戛然而止,段寒霜的眼神太过凌厉。 「ok,我的错,你是正常的。」 他百般聊赖的抬眉,做了个请的姿势,「您打,您打。」 「你又不是女孩子,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话都不带停的,你能不能学学追你哥的那些人,矜持一点?」 薄允修:「……」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明月,你在哪?」她的语气里包涵了一丝迫切,听的薄允修眉头一皱。 不知奚明月说了什么,段寒霜回头故作不经意瞥了眼他,打着马虎眼点点头,「嗯嗯,什么时候呢?」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随后查看了没有通话录音才把手机还给他,薄允修接过手机看到了她眼底深藏不宜觉察的喜色,迫切的焦急,极力压制的喜色。 这种种,不过是想要离开他罢了。 薄允修破天荒的没再多说话了,安全把段寒霜送到薄家,洗漱后躺在床上,两人都有各自的心思。 在段寒霜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薄允修不是生气,是心口被压抑的难过,是被抛弃的无助迷茫。 他的做法太偏激,因为被怨恨冲昏了头脑,一时间也没了法子。 五年的日夜,段寒霜,你可曾有过后悔?哪怕一丁点,他都能开心很久。 他感受到身旁人翻来覆去的,薄允修心里更难受了。 「霜霜,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他没有侧过身,黑暗里盯着天花板,呢喃似的问道。 段寒霜愣住,借着月光依稀能辨别他的轮廓,高鼻梁分外突出,眼底的神情无法看清,她能看到的也只有轮廓了。 她没有回话,薄允修侧过身,看着她,「我很差劲?」 堂堂世家薄氏集团二公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差劲的。 「你不差劲,」她认真的说道:「你是缺心眼。」 薄允修:…… 「算了,睡吧。」 在她以为他睡着之际,黑暗里传来沉重压抑的叹气。 段寒霜眼底掠过一丝异色,想要翻过身跟他说话,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同样是沉重的叹息。 六年前,正在热恋中的段寒霜突然收到了一封来信,是欧洲寄来的。 她没出过国,带着怀疑打开信封,一张纸寥寥数字,了结了段寒霜对薄允修所有的憧憬。 她立马拿着信封想要去跟薄允修质问,这种狗血剧情出现在她身上,她才不要为了父母牺牲爱情! 就在那一墙之隔,敲门便能看见的人,她犹豫了。 她突然很讨厌自己,这种矛盾矫情的心理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她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人,在爱情里,就是个自私唯爱至上的小人。 可偏偏那次,她无私奉献了一回。 「薄允修,我们分手吧!」 刚睡醒的薄允修还是懵的,听到这句话更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霜霜,你刚刚……说什么?」 「分手,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从现在开始就分手吧。」 因她的坚持这段感情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切的根源是她矫情,问题所在是父亲和段寒霜之间的芥蒂。 这些薄允修是丝毫不知的,所以在他看来,段寒霜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薄允修,我不是个无私的人,其实我……自私的很。」 确定他睡了,才说出的这句话。 漆黑的房间,低声的低喃好似窗外的飞雪,虽然感受不到冷,心里还是生了一丝冷意。 「很抱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所谓情深缘浅,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在无人察觉到的时候,身旁人的睫羽轻颤了下,溢出一滴清冷的泪,快速划入发间。 奚明月到家后开始四处翻找她的设计稿,「奇了怪了,我明明记得有的啊……」 「妈妈,你在找什么呀?」贝贝靠在贝拉旁边,划拉着平板,不是动画片,而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文件。 「贝贝,你有见到妈妈的设计手稿吗?妈妈记得之前放到画板夹里了啊!」 「找爸爸!」贝贝指向了正往这走来的男人。 下意识的走到了另一端,谁让老爸狗毛过敏。 他一身乳白色高领羊毛衫,不像平日里的凌冽,平添了一丝温润和阳光。 他把文件夹放在她面前,「这是你之前丢在海边小屋的,都在这里了。」 奚明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抱着怀疑去翻看,加上她在檀宫画的,再添几张差不多就可以是一组了! 「这些你都留着?」 可见他也去过那里,在她们搬离之后。 他抿唇点头,「当时不知道你还需要,就想当个念想留了下来,所有的手稿都在这里了。」 在海边小屋她画的更多的是未出生的小泡芙,在这里更多的是贝贝。 她想,如果小泡芙出生,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孩子。 眼底转瞬即逝的悲伤被厉靳捕捉到,将她手轻握住,「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与别人同处逆境,在别人失去信心,他却仍在坚持,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相信你,明月,我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奚明月拿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颤,余光瞥见贝贝,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对了,直接把霜霜带出来,薄允修不会抢人吧?」 「抢?」厉靳眉间浮上一丝轻快的笑意,「那你是什么意见呢?」 「我当然是尊重霜霜了!薄允修那张嘴太欠了,压根就不适合当对象。」 第八十四章 老板不是生产队的驴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话这么多,」厉靳声音淡然,「不如交给他们自己,薄允修不是坏人。」 「霜霜也不是。」 看着女孩较真儿的模样他失笑,「况且另一半的好坏也不尽然都是因为一张嘴来决定。」 他忽然想到什么,打趣着说道:「你承认我是你的伴侣,那么我是靠说话让你回心转意的吗?」 很显然不是。 「可我已经答应霜霜要带她一起走,我不可能把她丢在这。」 她曾经在这无依无靠是段寒霜忙前忙后。 「一起走好了,薄允修会不会乱来,全看他们彼此的感情了。」 厉靳声音自始至终都很淡,悠扬中透着低沉下的磁性。 「我发现你三观还挺正的。」奚明月仰头望着他,坚毅的棱角分明,透着禁欲,给人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三观何为正何为斜,每个人站在的角度立场不同。」 「人是环境的产物,不能说他三观不正,只能说在某种环境里,他成为了那样一个性格的人。」 「很有道理。」 有种捡到宝了的感觉。 「我知道小泡芙不得不流掉,那会你为什么没有仔细跟我说清楚?」 「孩子本来就是母体的寄生物,所以每一个孕妈妈都很伟大,我不能把错归结在孩子身上,那是你的痛点,也是我的,我不想揭开。」 奚明月:「你是不想揭开还是想要逃避?」 「两者皆有。」他如实回答。 人心非石木无情没有痛觉,人心是肉长的,所以不管是谁,面对一些人的生离死别都无法冷静理智。 他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明月,我们有贝贝了。」 「所以我们不要再有第二个孩子了……好吗?」 之前奚明月恐婚恐孕,总觉得婚姻是坟墓,孩子是束缚自由的枷锁,这一切在她认定是厉靳后被推翻。 原来,遇到某个人时,这些恐惧是让你更加强大的基石。 「孩子的事情随缘,你不要刻意去避免,我们随缘吧?」 「再者……医生说我以后可能很难再有孕,不用想那么多,有了就有了,没有就没有,一切随缘。」 她想起来前几次的厉靳都刻意的做措施,原来是不想再有孩子…… 她眸光暗了暗,看向跟贝拉靠着的贝贝,小小的背影有些落寞。 奚明月敛去神色,略有期待的望着他:「你不想让贝贝有个弟弟妹妹吗?」 厉靳:「不想。」 这男人…… 别人都巴不得有两个孩子,家境清寒好点的说不定三五个,她家这位可好,一个都嫌多了。 「哎!我还是画我的设计稿吧!」奚明月舍弃铅笔,换成了平板。 之前是闲来得空的修身养性,现在是为了工作,她在新擎最开始上班时,电容笔和平板都不离身的。 久违的熟悉感。 「你跟你奶奶说的怎么样了?」 闻言,他眸间闪过一丝不自然,迟疑了一下。 奚明月的笔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没去看他,「没事,我就是好奇一下。」 「也没什么,奶奶依旧不肯接受治疗,她很爱漂亮,固执的让人无法劝说。」 奚明月:「那你会伤心吗?」 「生离死别本就是大自然之法则,是人力不可更改,既然奶奶执意如此,我也不能把她绑到医院吧?」 奚明月瞬间想起在五年前自己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样,厉奶奶的冷漠 ,厉靳的奄奄一息…… 厉靳走到她身边,看着早已停笔的女孩,沉声道: 「太晚了,该休息了,明天再继续吧。」 呼吸在耳畔萦绕,快速把她拉回现实,抿唇道:「贝贝还没休息呢,你先去叫他!」 她才刚坐到柔软的沙发里,不想立马就起来。 推辞的话语中隐含着撒娇的意味。 厉靳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走近贝贝说道:「贝贝,时间不早了。」 贝贝抱着平板一会歪过来,一会斜过去,忙不迭得回他:「知道了爸爸,宋叔叔在跟我比塞车,能不能等一下下?」 「十分钟,然后自己去洗澡乖乖睡觉。」 「ok!」 厉靳看向佣人,「把贝拉牵走。」 贝贝身上有狗毛,厉靳也没靠太近。 十分钟后。 「该结束了,十分钟已经到了。」厉靳敲了敲表,提醒道。 贝贝瘪了瘪嘴,不情愿的把平板递给了厉靳,「那我就让让宋叔叔吧。」 「明天你要是能描完那本剩下的字贴,我就让你玩。」 「别着急拒绝我,等过完年我会请一位家教,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但也只有这段时间了。」 他的话语寡淡却不容置喙,贝贝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企图想让厉靳回心转意。 厉靳摇头:「撒娇对我没用。」 他十分果断的将视线移到奚明月身上,瘪着嘴,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刚想开口就被厉靳抢先。 「看妈妈也没用,你已经五岁了,之前的幼儿园我可以让你不上,但这次的家教你拒绝不了。」 贝贝:「如果我那些都会呢?爸爸是不是就不用请家教了?」 「我让你学的不仅仅是老师能教的知识,还有思想品德。」 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暴躁,跟别的小孩子在一起准掐架。 他倒是不担心儿子被打,只是担心每次的差点暴露身份,站在办公室只他一个人听老师批评,还不能还嘴…… 贝贝小眉头立马皱起来了,稚嫩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威胁:「爸爸这是在说我是坏孩子吗?我要告诉妈妈!」 「厉允墨!」他眉心止不住的突跳几下,也只有在真的很生气的情况下才会叫他的大名,他该认怂就认怂。 厉靳像拎小鸡仔一样,揪着他衣服的后背拎了起来,迈着大步离开。 奚明月显然没有看到,等再回头已经不见了人影。 厉靳一路上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吩咐佣人给贝贝洗澡,自己快速去洗掉身上的狗毛,吃了一点上次开的药。 「你怎么又吃药?哪里不舒服吗?」奚明月心思已经不在设计上,干脆就回房间了。 「刚粘到狗毛了,预防一下。」 「你不是在吃什么不能让我怀孕的药吧?」 厉靳:「……」 奚明月一脸探究,综合之前的情况,他能做出这种事可能性很大! 「不是,你想多了。」 奚明月非得把药瓶拿过来,仔细看看又闻闻,那表情仍然带着审视。 「厉靳,帮我把睡衣拿过来!」洗到一半,浴室里传来声音。 厉靳放下电脑,拿了睡衣过去,只开了一个门缝,「给。」 下一秒,整个人被拉进浴室,门也重重关上。 翌日。 「今天天气可真好!出太阳了!」奚明月拉开窗帘,打开阳台门,张开双臂深呼吸着。 然而床上的某人脸色难看 ,没有接话。 她推了推他,催促道:「起床了,给贝贝做个榜样!」 「他六点半准时醒,不必做榜样。」 现在已经快九点钟了,奚明月迂回的摸了摸鼻子,「呃……那个,你今天不去公司吗?快九点了。」 「今天周末。」 「你是老板,老板还有周末休假的?」 厉靳瞥了她一眼,拉紧了被子,「老板也不是生产队的驴,也需要休息。」 生产队的驴…… 「噗哈哈哈!这话谁教你的?」实在是不像他能说出来的,反差太大了。 厉靳身穿黑色锦缎真丝睡衣,上下两件式,他本身皮肤就白,阳光照射进来,他白皙棱角分明的脸庞就像初醒的恶魔,狭眸中的温润,一副暗黑系温柔大佬的即视感。 「没人教,网上看的。」 「好了快起床了!」 厉靳一脸幽深:…… 捏了捏眉心,起身。 约帕开的药又吃完了,找个时间还要去躺医院。 下楼时果然看见贝贝端坐在桌子前低头写字,姿势标准规范,奶白的包子脸全神贯注,下笔似乎有些吃力,小眉头时不时皱起。 一副和谐的场面。 薄家大院则是鸡犬不宁,前院一堆女人大清早的来拜访,后院则是薄允修的谩骂,薄氏夫妇已经早早去了公司。 「钟管家你就让我进去吧!聿北哥哥不会怪你的!」 「钟管家,你怎么能让我们一群小姑娘站在门外呢?就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任凭眼前一群女人说什么,钟管家始终面无表情的回道:「大少爷忙完才刚睡下,吩咐不允许任何人吵醒他。」 「段寒霜!你有种走一个试试!」后院里不比前院闹腾,地上一片狼藉,全是他摔碎的物品。 段寒霜一脸淡然的看着他,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的视线:「我出门买个手机,不行?!」 「我看你就是想跑!」 「我是想跑,怎么了?」她如实回答:「我走又怎么了?你没有资格质问我。」 薄允修见她这副模样气的要吐血,「我是全世界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是你欠我的,你没还完不能走!」 「你幼不幼稚?所谓情债怎么偿还?要么你现在给我个合理的价钱,我赔给你,哪怕我累死累活都赔,这还不行吗?」 第八十五章 厉家哪个是省油的灯? 薄允修忍不住嗤之以鼻,「我堂堂薄家二少爷,让我伤心五年,薄家家大业大,把我过去的时光折合成钱,你要几辈子才能还完?」 「你是低估我了还是高估自己了?你一个小医生能挣几个钱?」 听着他轻蔑的语气,段寒霜眸光突然变得阴冷,「不允许你侮辱我的职业。」 「你不允许你的职业被侮辱,我也不允许我的感情被侮辱。」 「ok,」他一旦察觉到是真的生气就不会得寸进尺,转变话锋:「就算还钱,打工也得在我身边才行。」 她抬头,强调:「我是个医生。」 其他的她一窍不通,也不会想去尝试。 「那么,我的感情也不是钱可以衡量的。」他一字一顿说的很认真。 「那这就是一个死胡同了。」段寒霜只想翻白眼,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反复如此,真的很烦。 薄允修也在暴走的边缘,「为什么就是讲不通,你要后悔就后悔不该在时装秀碰见我,你要知道我再次见到你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哪怕我看到以为你有孩子,我都想把你抢回来,据为己有!」他阴鸷沉沉的看着她,略窄的狭眸如万米深海下的波涛汹涌,极力压制的暴戾之气。 「疯子!」她不想跟他过多纠缠,起身要走被拦住。 「我要手机,最起码的网络自由你要给我吧?你还真想一直如此把我关着?非要我恨你才行?」 一连串的反问让薄允修心口一疼,「好,我这就派人把手机给你送来。」 薄允修的办事效率很高,段寒霜拿着手机无话可说,没毛病可挑。 独自研究自己的新手机,查了定位和隐私,生怕他在里面动手脚。 虽然没经历过,但有了奚明月的前车之鉴,这些豪门贵公子,能使的手段层出不穷。 「别查了,要是我安一个东西进去,凭你的智商也查不出来。」 「所以你安装了什么?」 薄允修:「我没那么无聊,这就是刚从手机店拿来的普通的手机,我没动过,你爱信不信。」 「你人都在我这,里里外外我哪不清楚?还需要安装什么呢?」 段寒霜脸色由黑变青,的确,他说的有道理。 段寒霜走到后花园,薄允修点开了手机,定位精准的显示…… 平息了战火,不远处的佣人也松了口气,收拾完狼藉不见了踪影。 钟管家头疼的扶额,将此事传达给了薄氏夫妇。 正在与老友谈生意的薄父一脸不快,「整日家门口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赶紧赶走!」 司徒霖轻抿了下茶水,沉默不语。 等他挂断了电话才笑着打趣:「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气坏了自己身子还得自己受着。」 「你不懂,我的两个儿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薄父无奈摇头,「小儿子前几年找了个医生,你说医生能干嘛?门不当户不对的……念念不忘至今,简直胡闹!还有那大儿子,压根连女朋友也不谈,这要如何是好?我怎能不着急?」 「那你看看我,」司徒霖沉声叹了口气,「我的大儿子都跟别人姓了,这么多年连家都不回,我不也照样乐的自在?」 「你不一样,你还有大女儿,我就两个儿子!没一个不让人操心的!你女儿好歹还找了一个老实人呢……」 「厉怀瑜是厉家人,厉家哪个是省油的灯?面上老实,背地里啊还真不好说。」 「哎……」薄父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深深的叹了口气。 「万般都是孽缘啊!」他摇了摇头,问道: 「对了,你小孙女有没有什么头绪?」 提及此事司徒霖眼底浮上伤痛,「没有头绪。」 「世界太大了,大到我五年找不到自己的孙女……」 薄父:「司徒锋呢?他不是号称「白晓明」吗?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也只是靠着照片看看,五年了,都说女大十八变,那丫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靠他也悬的很呐……」 「哎……一定会找到的。」 司徒霖:「嗯,会找到的,她那个爹也是指望不上,两个哥哥倒是尽心尽力的在找,我相信总有一天,小阿谨会回来的。」 他还要亲自为他的小孙女铺路,让她成为无上尊荣的领主。 「阿嚏!」 奚明月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刚画好的设计图多出了点瑕疵,她点完撤回又继续埋头画画。 「也不知道她现在结婚了没有,二十五的年纪多好啊!」司徒霖说着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对啊,小谨要是给你找了个像你儿子般叛逆的孙女婿,你要怎么办?」 司徒霖绝不容忍,「只要他没做伤害小谨的事,我都能原谅,但如果敢对小谨不好,我就把他腿打折,丢到海里喂鱼去!」 他说着开始激动了起来,「我捧在手心的小阿谨断不能让人欺负了!」 「这倒是,我没女儿现在也盼着有个小孙女……就是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咯!」 司徒霖:「我不是听说允修有未婚妻了吗?结完婚小孙女就不远了啊?啊不对,现在年轻人动不动就丁克,要不实在不行你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吧!」 薄父摇头,「你不明白,允修找的女孩还是五年前那个小医生。」 「我说你也是的,现在都是婚姻自由,没有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也不要那么古板!」 薄父:「我这怎么能叫封建思想呢?难道你不想找到你孙女?你不想要孙女?」 他哑然,他想要,恨不得马上见到司徒谨。 神色恍惚的闪烁着,「情况不一样就另当别论了。」 薄父:「听天命尽人事吧!我倒要看看这两崽子能给我搞出什么花来!」 「玩出什么花样不都还得你兜底?」 两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司徒霖的眼神幽深起来,凝着远处似有无尽的惆怅诉说不尽也散步开。 五年了,还没能找到司徒谨,会不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跟小谨出门是她的生日,为即将要满二十岁生日做准备,买东西,就在大街上,她走丢了。 堂堂玄冥的领头人,居然在大街上让自己的孙女被人拐走,不管从何种方面,他都不会放过拐走她的人。 哪怕掘地三尺,天上地下他都要找! 眼底闪过一抹危险,转瞬即逝。 把思绪拉回现实,说道:「允修的时尚缪斯我看经营的就很不错。」 薄父谦虚了一下,挥挥手说道:「马马虎虎,小孩子家家的上不了台面,最近啊又找来了个首席设计师,还是个华国人。」 「华国人?」司徒霖饶有趣味的挑了挑眉。 他们虽然也是华国人,在这里遇到的华国人少之又少,更别说设计师了。 「也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听佣人说已经有家庭了,我也就不担心会为感情而对聿北产生不一样的情愫了。」 「别搞的好像全世界都喜欢你家薄聿北一样,人家小姑娘挣个钱你还胡乱揣度!」 「呵呵……是我格局小了,」薄父略带歉意的笑 了笑,没再辩解。 要不是整天有那么多姑娘堵门,也不会有如此想法。 奚明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厉靳忙不迭的去量体温,皱了皱眉,呢喃道:「没发烧,是昨晚着凉了吗?」 奚明月不以为然的拂去他的手臂,边画图边说:「没那么娇气。」 「我们那啊如果打喷嚏,可能是有人在想我。」 厉靳失笑,「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别那么不解风情,这就是一个说法,说不定就有谁想我了呢!」她眉色略过一丝骄傲,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厉靳宠溺的抚摸了下她的头,「我去给你冲感冒灵。」 不吃药还是不放心。 奚明月觉得他在小题大做,心底还是被一股天意缠绕着,仿佛是厉靳的心,与她紧紧缠绕着。 不攀附于他的权势,却也无法与他分割。 就像两棵大树般,枝叶茂盛到在云端相触,根,密不可分的连接在一起。 不情愿的喝了药后又量了体温,像个小孩子被他摆弄着,说体温计要量几分钟,吃药后给颗糖等…… 种种迹象都表明一点。 「厉少权,我不是小孩子……」他怕不是照顾贝贝后遗症,把她也当孩子了。 厉靳却不以为然,看了看体温计,确定没事后才抬眸说道:「无妨,都一样。」 奚明月瘪嘴,一点都不一样。 冷不丁的,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你是我妻子,当然不同。」 她抑制住嘴角的笑意,佯装轻蔑的说道:「谁是你妻子了?我现在还是单身。」 「单身?」厉靳意味深长的说:「这个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我们明天去领证吧?算上一个月的公示后,从华国也该回来了。」 奚明月微愣:「这边结婚跟华国不同吗?」 他点点头,「有一点区别,不过影响不大。」 奚明月迟疑了一下,反正结婚是迟早的事,「那你奶奶呢?」 第八十六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从前我害怕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离开我,现在你没恢复记忆不想说这些,可我不想再等了。」 奚明月想了想,还是把手抽了回来,「一个月的公示是要没人反对或者阻止才能有结婚证吧?你能保证你奶奶不阻止?」 「她不会,我也不会让她再找任何人让我的婚姻跟利益挂钩。」 厉景容早已下台,财团里外的人力已经换了个干净,这段时间奶奶也没有任何动作,最多的就是跑跑医院拿药,劳心劳力只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奚明月没有反驳,捧着他的脸近距离的观察,怅然的说道:「好我知道了,结婚一事,等你解决好你的麻烦再跟我说吧。」 厉靳的皮肤真好,白皙光滑,哪里像是三十岁,分明就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帅小伙,如果不看他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睛的话。 她很调皮的捏了捏他的脸,「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高岭之花,真没想到一年不到,成了我老公。」 短短半年发生了太多事,让奚明月感觉过了好几年一样。 谈及这些事的时候厉靳就显得格外严肃,「我让医生给你治疗,也好早点想起你的身世。」 「你之前不是说过我是明家的大小姐,还是司徒家的什么……乱,不太想去理。」 「况且我也没听说他们想要找我,或许我之前只是豪门里不受喜欢的小透明罢了。」 目前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唯一的亲人还是奚振中。 厉靳摇头,「你不是,你是明家和司徒家十分受宠的小公主,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们。」 「不要。」她干脆利索的脱口而出。 她对身世一事没半点记忆,就算相认也是相互怀疑,好没意思。 厉靳:「也好,等你自己想起来。」 「嗯。」 殊不知她昨天晚上去找厉奶奶,谈的事情除了住院,也包括了这件。 厉奶奶:「你生下来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你要为了on考虑。」 厉靳;「我自有分寸。」 「你若是有分寸,怎会让籍籍无名的奚明月做这厉家的主母?」 「在您眼里她难道还是那个奚明月吗?」厉靳站在她面前,眸光凛冽的扫过齐韬,「这点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作为司徒家的孙女,无故失踪多年,要是被司徒霖知道,会怎么对奶奶您呢?」 厉奶奶也只是猜测,听到他如此肯定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她是司徒谨?」 「是。」 厉奶奶好像听到笑话般冷笑着说:「找借口也不找点像样的,你大哥的女朋友就是司徒家大女儿,照片我给她看过,根本就不是司徒谨!」 「阿靳啊,你从不擅长撒谎。」 厉靳面无波澜,淡淡的开口:「既然奶奶不信,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只希望在您养病期间安心休养,过几天我会跟明月公开结婚,如果您要阻止今晚就别让我出这个门。」 厉奶奶沉吟了片刻,「你不怕我会让这件事传遍全世界?到时候她自己就会离开你。」 厉靳眼都没抬一下:「随便。」 「呵呵……那我很期待。」 厉靳眉头皱了皱,终究没说什么旋即离开。 大厅寂静无声,沙发上半靠着的厉奶奶轻阖着眼眸,没了精致的妆容加持显露出原本苍白的脸色,十分憔悴。 「老夫人,吃药了。」齐韬把药和水一并递过去。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清楚。」齐韬已经感受到来自上位者压迫的审视。 她慢悠悠的说:「我要看到证据,不容有差,还有你去帮我约司徒 霖,就说我去商谈怀瑜跟他女儿司徒萱的婚事。」 「是。」 地球的另一端,因为时差还是正午,炎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巨大的土坑里散布着几个人,拿着小工具在扫扫看看。 其中一位身穿驼色休闲夏装,戴着金丝边眼镜,全神贯注的投入到自己的世界。 「叮!」 乍然响起的铃声把他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接起。 厉奶奶不常打电话来,算着时间差不多是要来问问他的状况了。 厉怀瑜可能猜到她要问什么,「今年我回家,放心。」 他忙于工作,有好几次过年都没有回家,一年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听着厉奶奶的话语厉怀瑜眼底闪过一抹不解之意,「奶奶,你怎么知道的?我跟萱萱从没有公开过真实身份。」 电话那头传来悠悠的声音:「知不知道无所谓,你想不想跟她结婚?」 「当然想了。」这还用问吗? 厉奶奶:「那便好,我明天就去上门提亲,为你说说这门婚事,你跟司徒萱也尽快回来,争取过年就把婚事给结了。」 厉怀瑜惊讶,有点太过突然,不是订婚期而是直接结婚。 「我跟萱萱暂时还没想到结婚的一步,奶奶为何突然这么着急?莫不是想拿我当幌子去做什么事?」 长孙厉怀瑜不比厉靳手段叱咤,但心思细腻,擅洞察人心。 厉奶奶:「你弟弟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丫头片子,我是害怕你也给我找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女人,所以想催一催你。」 「果真如此?」他反问,没有注意身后有人走过来。 继续说道:「奶奶要真是不满意阿靳找的,大可以用钱打发了,只怕是奶奶遇到了什么刺头吧?」 「臭小子,奶奶这是在问你问题,你倒好,全把问题抛给我了!」厉奶奶带着丝丝宠溺的嗔怪。 厉怀瑜不握权,对他的要求不像厉靳那么严苛,更多的是厉靳没有的怜爱。 也许是大儿子的病逝对厉奶奶造成了重大打击,再一次经受二儿子,对两个孙子的态度各不同,但初衷都是好的。 「好了奶奶,我跟阿靳也不是小孩子了,倒是您,上次阿靳都跟我说了,您说您有孙子曾孙子,公司也不用你操心,安心的颐养天年,这么美满为何不去住院呢?」 厉奶奶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沉吟片刻后答:「你们在我眼里永远都不是大人,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们少置喙。」 「你跟萱萱赶紧回来,别等我死了你还要守孝耽误婚期。」 厉怀瑜终于体会到了厉靳的无奈,「好了奶奶,这事急不来,萱萱现在还不想结婚,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阿靳安排的皮姆照顾您,回头我带点这里的补品,让您好好补补!」 若换做是厉靳不愿意会立马拒绝,厉怀瑜不同,他只会委婉的让你转移话题。 刚挂完电话身后就被人抱住,温柔细腻的嗓音缓缓响起:「你奶奶怎么了?」 厉怀瑜微怔一下,回头看着她:「下班了?」 司徒萱一身田园风小碎花连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姿,微卷的长发扎成一个简单利索的马尾,淡眉明眸,莞尔一笑,浑身散发着成***人的温柔气息。 「嗯,今天周五,提前结束了课程,我就立马赶过来找你了。」 「刚刚听你说让人照顾厉奶奶,怎么了?她生病了?」 厉怀瑜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癌症,已经有段时间了,但她不肯接受手术。」 「为什么?」厉家 也绝不会是治不起这病,厉奶奶在商场这么多年也不会是视生命如草芥的人。 「阿靳说奶奶不想变丑,所以才拒绝手术。」 闻言,司徒萱愣住,满脸难以置信至极,半晌才道:「不如我们回去劝劝?你说你奶奶偏心你,说不定会听你的。」 「奶奶不是偏心,就是对阿靳严厉了点。」 他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萱萱,有件事……」 司徒萱:「你说。」 「奶奶知道了我们的事,明天就要上门找你爸提亲,要我们赶紧回国……结婚……」 司徒萱眉头微皱,心想或许是人在濒临之际想要看到孙子成家立业。 「好,我答应。」 厉怀瑜愣了愣,略带怀疑的问道:「答应……跟我结婚?」 「是。」 「真的?」 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终于得到肯定了,要不是在考古地点,他都激动的想哭了。 「萱萱,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明天我会问问爸爸是什么态度,然后再决定回国的时间。」 他忙不迭的点头,「好,都好!」 司徒萱微微抿唇,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们相恋至今是该谈婚论嫁了,厉怀瑜尊重她的决定不会早早结婚,但听到这件事后,她也想让厉怀瑜开心点。 为他做点什么。 第二天中午,司徒家。 厉奶奶画了精致的妆容,她精神颇好,看不出身患重病,眼底的神情熠熠生辉。 司徒霖敬她是商界巾帼,也会礼让三分。 但,厉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来人,看茶。」 厉奶奶看着离开的佣人笑了笑,「今天我来提亲的,长孙厉怀瑜和令爱司徒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知司徒家主是何想法?」 司徒霖摩挲着杯壁的手微顿,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我们家向来是婚姻自由,这事还是全看萱萱怎么想了。」 第八十七章 撒娇卖萌偷懒 「呵呵……那是自然,也快到年关了,趁着这时候早日定下婚期,是最好不过了。」 如果她死了,岂不是要耽误很长时间? 司徒霖迂回的笑了笑,「我都可以,主要还是萱萱的态度。」 「我倒是不在乎门第,只要对萱萱好,哪怕是籍籍无名之辈都好,但若是对萱萱不好,谁也不行。」苍老的眼睛里散发出凌厉的目光,倒像是刻意说的。 「厉怀瑜也是跟阿靳一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跟阿靳比,怀瑜那小子倒是谦厚不少,待人也温和。」 司徒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话是这样不假,但厉家能有几个是没点心思手段的? 就拿厉老夫人来说,残忍无情,包括对二儿子的死,也是麻木,一心都快掉到权势眼里去了。 做过的阴谋诡计数不胜数,厉家,没一个省油的。 在司徒霖看来,萱萱的另一半,厉怀瑜就不是那个! 回头他就要问问,到底看中厉怀瑜哪里了! 面上仍一副云淡风轻,笑呵呵的,「先这样说着吧,等俩孩子回来我们再行商议,好事多磨,若是他们彼此相日子不怕晚。」 厉奶奶没想到他会如此拒绝,干笑了两嗓,告辞后旋即离开。 两边的老人各自打给孙子和女儿,一边劝别结,一边催赶紧结。 司徒霖:「你跟爸说说,你看上他哪了?我给你找千八百个,让你挑!」 「他厉怀瑜是什么人?厉家人都不是你的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跟他趁早分了,爸给你找更好的!」 「我跟您说过多少遍,女孩子要矜持,矜持,你看你之前把小谨带坏成什么样子,全清莱都知道明家大小姐爱慕厉靳,毫无矜持可言!这件事你忘了吗?」 「我们司徒家并不比厉家差,你这样一副廉价的模样是要把我气死吗?!」 「我现在还没死呢,你就着急忤逆我,要是我哪天眼一闭腿一伸过去了,我看你是不是要飞到天上去了?」 厉奶奶:「怀瑜,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萱萱带回来,带到因帕尔厉宅,并且让她说服司徒霖,尽快安排你们的婚事。」 「我的病撑不了很久,你们要快点结婚,就当给我这个老太婆冲冲喜,听到了没?」 「萱萱是司徒家长女,对你以后的事业必定有所帮助,你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厉靳不听话,你再不听话我真的比预期还好早进棺材,我的话放这了,你仔细掂量掂量,我这个奶奶在你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打完电话的两人走到沙发,相视叹气。 「我爸不同意。」 「奶奶催的太紧了……」 司徒萱转头看着他,温润如玉,谦厚得体,不管从什么事情上看,他都是最佳老公人选。 所以爸爸只是因为他是厉家人而不同意?这样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也太不公平了。 「怀瑜,我会去说服我爸爸的,你别担心。」她嗓音温柔的安慰道,「我会嫁给你的。」 因为她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这般等她的人了。 厉怀瑜亲吻着她的手,「我也非你不娶。」 「你奶奶是不是想要冲喜?我了解过华国的一些习俗,有这个对不对?」 厉怀瑜点头,又怕她介意,便补充道:「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有关厉靳找到了贝贝的生母吧,奶奶很反对他们在一起。」 「所以你奶奶担心你也会像厉靳一样?」 「这么说你奶奶也是看中了我的身份,否则我们的结局应该跟你堂弟差不多,对吧?」 司徒谨心思缜密 ,有一就能想到三。 闻言,厉怀瑜哑然,失笑,「你真的很聪明。」 她轻轻摇头,谦虚的说道:「也没有多聪明,只是正常逻辑思维罢了,正常家庭都会看重门第,很正常。」 嘴上这么说,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他父亲是不在意门第的,只要他能对自己好。 两个家长差别颇大,她心底有些不舒服。 「好了,我该去上班了,还有小朋友在等我。」她起身,站在穿衣镜前收拾了一下。 司徒谨在这边是舞蹈老师,跟厉怀瑜工作的地方很近,两人除了工作时间基本都在一起,如胶似漆。 厉怀瑜像往常一样亲了下她,「好,晚上见。」 「嗯。」 厉氏集团办公室,厉靳黑衬衫黑西裤,满满的禁欲感,袖口卷到小臂,低垂着头审批文件。 「扣扣扣!」 「进来。」 司执推门而入,恭敬的说道:「主子,刚才暗卫说老夫人去了司徒家,拜访了司徒霖。」 闻言,他停下了笔,抬头问:「说了什么?」 「听的不太清楚,大致是为了大爷婚事去跟司徒老爷商议。」 厉靳眼底闪过一丝微亮,问:「结果如何?」 「看老夫人的神情,应该是遭拒了。」 「那可真是新鲜,」厉靳挽唇,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奶奶管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主子,老夫人是想用大爷来牵制您?」 「非也,她看重的非司徒萱本人,而是她的背景家室以及为人的头脑,早听说司徒谨心思缜密,端庄得体,家世显赫,是豪门太太的不二人选,这样的宝贝奶奶当然是要好好把握,不足为奇。」 司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这样老夫人的心昭然若揭啊?」 「将死之人,还怕什么?」他顿了顿,目光忽的变的坚定,「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昭告天下,我与奚明月是合法夫妻。」 「让你办的公示如何了?」 在这里结婚需要一个月的公示,若是没有人反对那便是合法夫妻,办理证件,若是有人反对就不是那么一路坦途了。 司执:「一切顺利。」 「嗯,还是要小心点,若是奶奶发声,立即告诉我。」 「主子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做呢?」一路跟过来,司执也看了很多感情里的无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我已经告诉了奚明月有关她的身世,要是奶奶再行阻拦,我会去找司徒霖本人。」他抬眸,漠然又寡淡的望着远处。 司徒家跟厉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甚至司徒家在某方面远超过厉家,也是这样,厉奶奶会想和司徒家攀亲。 这些事他没让奚明月知道,以防她徒增压力。 回到檀宫后奚明月兴高采烈的拿着平板扑在他怀里,女孩黄莺出谷般清脆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你回来啦!」 「嗯。」他宠溺的把她的发丝别到耳后,浅浅吻了下,问道:「贝贝呢?在跟贝拉玩吗?」 自从允许他跟贝拉一起玩,就越发没了约束,厉靳瞥到一旁的字贴翻开页面,笔也在旁边,还没有描完。 「嗯,他写作业写累了,我让他跟贝拉玩一会放松一下!」 贝贝曾被他带去过很多地方,有时候为了磨练他会走很长时间的路,也没喊过累,现在就是仗着妈妈好说话,撒娇卖萌偷懒。 「我跟佣人说好了,半小时后他就回来了,爱玩是孩子的天性,我怎么可以去抹杀他的天性呢?」 奚明月举着自己的画板, 连忙说:「快看看,这些衣服要是穿在贝贝身上,是不是绝配!」 她画效果图很快,但还剩款式图,这点倒是柳沐的强项,她只是懒,脑子里有画面但不想画,所以把这个光荣的使命交给了柳沐。 并且也告诉了跟厉靳的现状,现在已经能想象到她的尖叫声了,一联系华国的朋友,奚明月就加剧了想家的心思。 「等我把这些发给薄聿北,一定让他眼前一亮!」 「然后我们就可以欢欢喜喜回家过年啦!」回到华国就可以见到熟悉的人,接触熟悉的事情,想想就很期待。 之前在华国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果然,只有经历过失去,才会懂得什么叫得不到的都在骚动。 厉靳眉眼温柔,沉声答应:「好,我们三天后启程怎么样?」 「好!确定了我就联系霜霜,想办法把她捞出来!」她像小鸡啄米般点头,眼底散发着光亮。 「需要我帮忙吗,」厉靳挨着她坐下,眸光擭住她的小脸,「美丽的小姐?」 她微微挑眉,「当然需要!」 「请薄允修来这里吃饭,就说……就说庆祝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所有效果图。」 「好。」 当即就拨打了电话,免提。 「二叔叔头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传来清澈爽朗的声音,「让我猜猜,是不是为了想引我出去,来一个调虎离山,好让段寒霜跟奚明月跑了?」 奚明月嘴角抽搐,什么叫跟她跑? 她忍住说话的冲动,厉靳像安抚小猫咪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在发顶亲了一下,淡声道:「不是,你跟段寒霜一起来一趟檀宫,时尚缪斯的婴幼儿主题服装效果图已经完成,邀请你们来庆祝一下。」 学着奚明月的话传达了过去。 那边沉吟了片刻,「那你应该喊我哥,他才是老板。」 厉靳面色不改:「你们都来。」 「我不去。」 「再说一遍。」 「知道了,我去。」 真是,动不动就威胁人。 第八十八章 但他的家没有你 薄聿北临时有事走不开,来的还是薄允修两人。 路上薄允修生怕段寒霜跑了似的,紧紧握着她的手,哪怕在下车都不松开。 「至不至于?我手都出汗了。」 薄允修置之不理,只丢下一句:「冬天出出汗好」 她反问:「你确定要跟一个医生讨论这些?」 「不管讨论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跑掉。」 他迈着慢步子缓缓前期,幽幽的说:「在这里不会出现之前被押解回国的状况,你大可安心在这。」 内心的想法是即便是有,他也有能耐不让她离开。 「段阿姨!」贝贝和贝拉站在门口,旁边两排是佣人,一副很庄重的欢迎一般。 贝拉对段寒霜不是很熟悉,警惕的站在贝贝身旁,一脸凶相。 贝贝安抚着贝拉,拉着段寒霜的手进去。 「允修哥哥,我妈妈画了好多好看的衣服,还说都要做出来给我穿哦!」 薄允修斜睨了一眼,「哦,然后呢?」 贝贝晶亮的眼睛好似承载着万千星辰,熠熠生辉,抬头问;「允修哥哥要不要一起看看?」 薄允修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余光扫到旁边,拒绝道:「不要。」 「你妈妈呢?」段寒霜打断,暗地里控诉般的瞪了他一眼。 「妈妈跟爸爸在房间,待会应该就出来了。」 一整晚薄允修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临了回到薄家后,薄允修才觉得自己多疑了。 饭桌上她虽然依旧是冷冰冰的,但没有要跟奚明月走的意思,厉靳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他身穿睡衣坐在床上翻着书,段寒霜刚洗完澡出来,见状打趣:「薄二少爷还真是有兴致,连看书都异于常人。」 薄允修这才回神,手里的书倒了。 被点破的他面色不改,合上书本,抬头看着她,「今晚怎么不跟奚明月跑?厉靳在那我一定阻拦不了。」 她细长的眉头微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还是我高看你了,我就是怕你阻拦才没有让明月带我走,谁知道你拦不住,早知道我就跑了。」 薄允修:「……」 「妄想!」 段寒霜边对着镜子擦拭涂抹着护肤品,边说道:「对啊,妄想……」 「所以我不逃了。」他回头定定的望着他,冷淡的表情里带着少许认真的坚毅。 薄允修以为自己听错了,怔在床上,眼底划过一丝错愕的复杂神色。 她真的愿意跟他结婚吗…… 「跟我结婚?」他试探性的征询。 「跟你结婚。」 「一辈子陪着我?」 「嗯,一辈子。」 「不后悔?下定决心了?」 她看似漠然的点头:「不后悔,下定决心了。」 薄允修心跳加速,恍惚间好似回到了那个早晨,对着段寒霜表白的那天…… 九年前。 「段寒霜,我都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吧?」 初入大学的段寒霜还带着青涩和稚嫩,一双丹凤眼顾盼流转,面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男生的问题,低垂着头绯红爬满了整个面颊。 「我没有。」她声音小的好似只有自己能听见。 男生附身靠近了许多,段寒霜能闻见他身上的海洋香调,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嗯?你刚刚说什么?」 两人只剩呼吸相闻的距离,薄允修将她的羞赧尽收眼底,嘴角扬起戏谑的笑,肆意不羁。 「说,是不是喜欢我?」他又靠近了一分,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低声命令道:「不许说谎,」 「我……」 女孩早已羞赧至极,半天挤不出第二个字。 薄允修不以为然的挑眉,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好似在欣赏一个极好的艺术品。 同样望着男生眼底的幽暗,段寒霜突然就有了勇气,深呼吸,郑重其事的发问:「我喜欢你,你愿意……愿意……」 样子太过拘束,薄允修失笑:「小结巴?」 女孩细眉轻皱,怒嗔道:「才不是!」 「对没错,我是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这是她目前为止第一次告白,没有经验也没有把握。 「哦,那你怎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 女孩羞愧的别开了眼,小声说道:「没,那也没关系……」 「段寒霜,」他语气里少了一点玩笑,紧盯着她,一字一顿:「我真的好喜欢你,今天终于等到你的表白,亲爱的段小姐,我们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段寒霜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薄允修是院校内公认的校草,更是让无数长辈羡慕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 她也不例外,从入校的惊鸿一瞥,开学典礼的倾慕注视,她那颗萌芽在心里逐渐生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一个如高岭之花般的人物,她得到了他的垂爱…… 「怎么傻掉了?霜霜,以后我就这样叫你好不好?」 青春的阳光蓬勃之力,一路燃烧到了毕业。 「霜霜,这个戒指很适合你哎!」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我巴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家。」薄允修拿出戒指套在她的手上,绅士的亲吻了一下。 在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她收到了从未谋面的薄允修父亲的来信,里面附着一张银行卡。 并让人带话给段寒霜:「小姐,你跟我们少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老爷说过,二少爷的婚事已有良配,这钱就当是给您的补偿,还请您离开二少爷。」 「您长这么漂亮,一定还会有很多人喜欢您,而您是学医的,有很多困境,这笔钱也同样可以帮助到您。」 段寒霜:「若我不答应呢?这件事我要是告诉薄允修呢?」 「段小姐是聪明人,二少爷都未曾跟您表示过他的真实身份,说句不好听的,国外始终是国外,二少爷再怎么玩,终有一天是要回家的,但他的家没有你。」 「好。」 他的签证到期,薄父派人将他押解回国,到今天他都不知道。 一转眼就是五年,从遇见他开始,九年的光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溜走。 「怎么了?你还有顾虑?你爸爸不同意吗?」段寒霜试探的问了问。 闻言,薄允修迅速将思绪拉回现实,摇头,嘴角抿出一丝笑意,「只要我同意,没人能拦得住我,就算是爸爸也不行。」 段寒霜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如果当初将事情告诉他,会不会如他所说,跟薄父闹的不可开交? 她从未后悔过隐瞒他,亦未后悔过遇见到他。 「好了,早点休息吧。」 翌日,厉怀瑜二人已经回国,带着司徒萱见到了厉奶奶。 厉奶奶画了精致的妆容,丝毫看不到病痛折磨过的憔悴。 只有齐韬知道,厉奶奶时常会疼的浑身发抖,大汗淋漓,唇色惨白,即使这样也固执的不住院,用强性的烈药,厉靳配的中药偶尔吃一次。 但平日里没有将死之人的唉声叹气,依旧照常生活着,表面上看起来跟常人一样。 司徒萱也特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厉奶奶则是问婚事。 「萱萱我有好几年没见到人了吧?」厉奶奶满意的看着她,「一转眼真成大姑娘了。」 「奶奶,我都三十了,哪能还不长大啊。」 「三十怎么了?你看我,这把年纪了我还爱美呢!」 司徒萱嘴角僵了僵,附和道:「奶奶一直都很漂亮!」 他以为厉奶奶在乎形象,却没想到容貌在她眼里这么重要。 厉奶奶笑了笑,「你们的婚事……」 厉怀瑜开口道:「奶奶,您能不能别催那么紧,我跟萱萱心里都有数!」 「你有数,你弟弟也有数,就我这个老太婆没数行了吧!」厉奶奶嗔怪,控诉的瞪了眼他。 「对了,阿靳去公司还没回来吗?晚上一起吃顿饭也好啊!叫上三叔。」 原本厉奶奶是打算带着两人去司徒家吃顿饭商议婚事的,厉怀瑜的说辞她如果推辞再去司徒家,有点刻意过头了。 抿唇说道:「也好,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是该一起吃顿饭。」 「阿靳一家三口都过来吧,奶奶。」司徒萱突然说道。 厉奶奶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瞥向了厉怀瑜。 「奶奶,我迟早也都会是厉家人,这件事我迟早都会知道。」 「奶奶,婚姻自由,您还能强迫阿靳不成?娶他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真的是您想看到的吗?」 厉奶奶面上的笑意褪去,眼底冰冷到结了一层霜,「怀瑜,不是奶奶要逼他,他是厉家家主,小到饮食大到生死,都关乎着厉氏,婚姻一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可自由,但他是厉靳,厉靳的妻子必须要能扛起整个厉氏。」 她深有体会,在丈夫倒台,三个儿子没了两个,悲痛欲绝之际还要咬牙坚持,不能让厉氏垮掉,她的能力没能让厉氏发扬光大,但好在没走下坡路。 若是今后厉靳有个天灾人祸,她奚明月一人能处理好吗?厉家人脉关系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一个小小设计师,能有什么手段,今后坐在厉氏集团的办公室,怎么能让人对你心服口服? 「阿靳从生病开始您就这般,奶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你亲孙子了!」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八章但他的家没有你免费阅读. 第八十九章 你已经五岁了,是男子汉了 司徒萱在这,她不好过多发脾气,无奈的笑了笑:「倘若奚明月能明白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我也不会这么反对。」 「不明白可以学,没有人做事是一蹴而就的,」司徒萱嗓音温柔,「我们暂且看看厉靳的妻子如何,再行思量,奶奶不要这么果断,这也是关乎他一辈子幸福的事情。」 「就是说啊奶奶,再怎样他们之间都有个贝贝,」厉怀瑜也附和,「您之前对贝贝的喜欢看着也不像是假的,若是有一天贝贝跟她走了,你会不生气?」 闻言,厉奶奶当即就哼道:「我厉家的子孙容不得她带走,贝贝姓厉,她也不可能带走!」 经历过太多生死,厉奶奶此刻的心已经不能够因此而感到颤抖了,昔日儿子丈夫都在眼前死去,她早就麻木不已了。 司徒萱见她如此固执,抿唇浅笑,转移话题道:「好了奶奶,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 「怀瑜,你先联系厉靳让他回家一起吃顿饭吧。」 厉怀瑜走开去打电话。 打了第一遍没响铃几秒就给挂断了,厉怀瑜不禁皱眉,难道是在开会? 可这个点按道理已经到家了啊,难不成加班? 司徒萱在催促,他硬着头皮又打了一遍。 还是挂断。 檀宫二楼主卧,阵阵低沉喘息响遍房间内的每个角落,刮起一阵旖旎之风。 在第三遍打来的时候奚明月推了推厉靳,嗫嚅的说道:「你……你先接电话……」 厉靳眸底一片漆黑,平复了呼吸才接,「怎么了?」 前一秒和现在判若两人,丝毫听不出任何破绽,一旁的奚明月脸红的像熟透了的柿子,把头埋在被子里。 终于接通了,厉怀瑜生怕打扰到他,问:「还在忙啊?」 厉靳转头深深的看了眼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女孩,沉沉的答道:「嗯,在忙。」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今天我回国了,奶奶说了,带上贝贝和……他妈妈一起来因帕尔我们一家子吃顿饭!」 「除夕的时候我打算去司徒家,这次就当是提前吃团圆饭吧!」 他怕厉靳不答应,故意搬出这个说辞。 厉靳的手机开的是免提,话落就将带着征询意见的视线落在了奚明月身上。 她想迟早都要面对的,一家子也不可能逃避掉,点点头答应。 厉靳随即说:「好我知道了,晚上我们回去。」 寒暄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奚明月抿了抿唇,「你奶奶不可能喜欢我认可我,所以这顿饭八成是给我下马威。」 厉靳安慰似的将她搂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般,「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意她的想法,她的想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从财团集团暗卫来说,还是厉家的旁系,奶奶都已经管不了了,我在,你不会受伤。」 奚明月微垂的睫羽轻颤,她不知道这话是否会笃定,欲言又止,眸底的光亮扑朔迷离。 迅速穿好衣服下楼找到贝贝,「宝贝,今晚我们去曾祖母家一起吃饭哦!」 「真的吗妈妈?曾奶奶不讨厌妈妈了吗?」 「不对……她讨不讨厌不重要。」该死,怎么脑子突然没有转过来? 奚明月似乎看透他的小心思,不禁失笑,「好了,先去换身衣服,你看你,浑身的狗毛,待会爸爸一靠近又得进医院。」 「好啦知道啦妈妈,我这就去换衣服!」 他的衣服都是厉靳最出色的设计师制作,量身定制,哪怕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设计,很有可能就是天价。 厉家的曾孙,本该如此。 他换了一身黑白小西装,打着小领结,迈着小步子快速走过来,「妈妈,贝贝这样穿好不好看?」 「妈妈的宝贝怎么都好看!好了,等你爸爸下来就可以走了!」 「爸爸怎么这么慢?」 话落,一袭高大颀长的身影在楼梯口出现,黑色经典西装搭配白色衬衫,条纹领带上别着淡金色的别针,袖口处的宝石袖口若隐若现,锋利的西裤线包裹着笔直的腿,棱角分明的脸庞增添了分禁欲。 臂弯里垮着黑色大衣,换换而至。 贝贝当即就把小眉头皱起来了,不开心,老男人就会抢他风头! 「你们穿的好正式,我要不要把衣服给换了?换礼服?」好像不太行,太夸张了。 看看自己,普通的浅蓝卫衣,内搭高领羊绒衫,普通的白色直筒裤,相应的蓝色帆布鞋,配上她清冷的外表,说是大学毕业都不违过。 「没关系,」贝贝首先拉住奚明月的手,「妈妈也是跟贝贝一样,穿什么都好看!」 奚明月被他的马屁逗笑,「可是我在你们中间觉得格格不入,我应该穿正式一点。」 「大冬天你想怎么正式?」 在室内所以感觉不到特别冷,奚明月当即就看向了贝贝:「天气冷,你这样穿不行,快去加一件厚的棉服。」 贝贝却不以为然,指着厉靳的臂弯,说道:「爸爸抱我就好了,爸爸不是穿了大衣吗?」 他向厉靳伸出两只胳膊,求抱抱的动作。 厉靳拉过奚明月,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自己走。」 「你已经五岁了,五岁已经是男子汉了,不可以再让人随便抱着你了。」 「妈妈也不可以,你是大孩子,她抱不动你。」 贝贝:「……」 「妈妈……」 最近北北在长身体是重了一点,但没厉靳说的那么夸张抱不动。 「好了,快去穿好衣服,」他敲了敲表,「注意时间。」 他从小就被厉靳教育的注重时间观念,早上的生物钟一向都是不超过七点,规律的让人发指。 车程需要一段时间,贝贝坐在他的儿童座椅上翻看着平板,时不时歪斜一下身体,全神贯注的模样,从他晶亮的眸子里都能倒映出是在玩赛车游戏。 厉靳平时会约束他玩游戏的时间,这会还在没没收的时间范围内。 他把声音开着,时不时能听见队友的声音,奚明月和厉靳都安静着。 路过一幢童装店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段寒霜,便问道:「我想起来了,霜霜现在已经有手机了!」 可以发消息了! 对面的宋殷听到后愣了愣,难道段寒霜换手机了?可不至于电话号码都注销了吧? 「你们是打算在这边定居了?」他冷不丁的问,听筒传来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奚明月倒吸了口冷气,心想这怎么都能听得见…… 厉靳:「不打算。」 贝贝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该把游戏继续进行,还是把平板递给他。 「不打算那为什么段医生注销她手机号啊?」 奚明月瞳孔微睁,这不会要来一出狗血的三角恋故事吧? 「咳咳……那个不是,霜霜最近有点忙,她的私事我也不好多说,反正你们有缘再见吧!」 「哎?什么意思?」宋殷满脑子问号,「什么叫有缘再见?段医生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他喋喋不休,看样子不问出个所以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厉靳漠然的开口:「段医生跟薄家次子已有婚约,最近可能比较忙。」 瞬间,不仅仅是车厢内,连屏幕对面的宋殷都愣住了。 沉吟了几秒后才道:「薄……薄允修?」 厉靳:「嗯。」 再次陷入沉吟,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随后出乎贝贝意料,宋叔叔居然退出游戏了!不知道这样算犯规的吗! 下次不要跟他玩了! 而后一脸幽怨的看向自家老爸,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晚一点发信息跟他说会死啊…… 但是他不敢说,怕被凶…… 厉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再看,你的平板就归我了。」 贝贝迅速把头扭转回去,无奈又不敢言。 「主子,到了。」司执拉开车门,恭敬的垂首。 由于贝贝在中途玩游戏玩睡着了,下车仍是厉靳单手抱着,他的头埋在厉靳的肩头,轻阖着眼眸,睡相恬静。 另一只手牵着奚明月,迈着大步缓缓而去。 厉怀瑜看到来人,将目光落在奚明月身上,打量了一瞬,注意到贝贝又问道:「睡着了?」 他点点头,沉声道:「大哥今年回来的倒是早。」 「呵呵……还是为了能早点结婚……这位就是贝贝的母亲了吧?」他看向奚明月。 奚明月身板直挺,伸出右手,语气不卑不亢的说道:「厉靳的妻子,奚明月,你好。」 「你好,厉靳的堂哥,厉怀瑜,」他挽唇,「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那么拘束。」 「把贝贝抱到房间里睡吧?这样歪着对颈椎不好。」 厉靳瞥了一眼,寡淡的嗓音透着威慑力,「厉允墨。」 抬起手将他的脑袋托起,拍了拍他的小脸,「不能再睡了,待会你晚上又不睡。」 贝贝有个坏习惯,但凡晚上睡不着,他就会有意无意搞出点小动静,虽然不是很吵人,但也能让人无法安睡。 为了避免,厉靳不能让他一直睡着。 「嗯……」贝贝呓语了几声,挣扎又很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爸爸……困……」 「大伯回来了,喊人。」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九章你已经五岁了,是男子汉了免费阅读. 第九十章 若没有背景,她恐怕也是如此下场 他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周围,落在厉怀瑜身上,微微睁大了眼睛,「大伯!」 小小的身子扭动着,厉靳把他放下来,贝贝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大伯好!」 「贝贝长高了哦,让大伯掂量掂量。」 厉怀瑜抱着贝贝一同进去,看着司徒萱说道:「叫萱萱阿姨。」 「萱萱阿姨好~萱萱阿姨好漂亮~」 司徒萱很喜欢小孩子,对贝贝印象也不错,这一叫算是叫到心坎上了。 过去揉了揉他的包子脸,「哎呦小宝贝,你的嘴可真甜啊!」 「这位就是明月了吧?」她打量着奚明月,穿着随性中透着漠然,跟厉靳的肃冷有对比却相融,眉眼间的上扬之姿似乎有点像她…… 之前厉奶奶拿过她的照片来问她,司徒萱并没有什么印象。 如今一看真人,的确要惊艳很多,厉靳的眼光也确实毒。 「你好。」奚明月不知怎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面善,看见她有股子特别的亲切感,这一笑里增添了几分用心。 「叫我萱萱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 厉奶奶从偏厅走来,拄着拐杖,「来了就先坐吧。」 她是妆容精致的出现,只不过眼底的幽深显得整个人都有些紧绷,连装也没装的有多开心。 奚明月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虽说五年前是她自己求来的,但厉奶奶的铁石心肠和冷漠无情让她无法原谅。 自己躺在手术室听到保小不用顾及大人时,心如死灰,绝望透顶。 此时也挤不出一丝笑容,握着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抬眸望去,厉靳正眉眼温柔的看着她。 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幽怨的一张脸,抿唇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奚明月坐在厉靳旁边,也并没有打算去喊厉奶奶。 「阿靳,这就是你心仪的对象?」厉奶奶冷哼,「一点规矩也没有。」 厉靳失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奶奶现在怎么在意这个了?」 「奶奶,明月也是第一次来,有点紧张是难免的,」司徒萱在其中缓和气氛,「明月,快喊奶奶。」 「奶奶好。」她用的是恭敬的话语,但从脸上看不到几分真诚。 她就是这样,有恩必报,谁伤害过她,她也不会轻易忘记。 厉奶奶不屑的审视了她一眼,看向厉靳,那眼神似乎在说:这就是你说的她是司徒谨? 简直笑死人,司徒谨是名门大家,更是在司徒萱身边长大,哪会是这样没有规矩? 连最基本的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日后哪能担当大任?不见得厉靳能护她一辈子。 现在司徒萱还在,厉奶奶没有多说,挽唇道:「这次你们都准备在哪过除夕啊?」 往年厉靳除夕都在飞各国工作,很少有除夕一家子聚起来的时候。 厉怀瑜坐在司徒萱沙发的扶手上,手臂搭在她的肩头,垂眸问道:「萱萱,今年除夕我陪你一起回去见司徒伯父吧?」 司徒萱愣了一下,看向了厉奶奶。 「不用担心我,我都习惯了,就是随口问一嘴。」她不经意的笑了笑,快速掩盖住眼底的一丝落寞。 「现在要紧的就是尽快把你们的婚期给定了,看看能不能在我老太婆咽气之前看到孙子结婚!」 奚明月眉心微蹙,这是故意在忽视他们? 厉怀瑜瞥了眼厉靳,打趣他:「我记得阿靳也没办婚礼吧?要办也是他先啊,他孩子都有了,我跟萱萱慢慢来。」 贝贝坐在一旁继续玩着他的游戏,刚醒精力充沛,眼神都亮的很有力量。 厉靳:「我跟明月回华国办婚礼,除夕之后。」 厉奶奶眸光一深,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司徒萱微微惊讶,而后笑着说:「那到时候我一定要视频看看美丽的新娘子,也好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奚明月看来,司徒萱不像是坏人,她一点都不排斥她的笑容,甚至有点想靠近,很莫名的感觉。 「好啊,到时候我给你打视频!」她扬起嘴角,两个甜甜的酒窝显露出来,为整张脸带来亮丽的色彩。 司徒萱凝着她的脸似乎有一刹那的错愕,很快恢复正常。 厉奶奶:「萱萱啊,你要是真想体验,就尽快订下来,何须要看别人的?」 奚明月凤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厉靳面色阴沉,缓缓起身,声音寡淡听不出喜怒:「今晚这顿饭怕是吃不下了,孙儿胃口不好,先回了。」 明里暗里都在针对奚明月,厉靳忍无可忍,碍于司徒萱在这里,很多话不能放在明面上。 奚明月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讶了一番,一脸黑的他气场实在可怕。 「曾奶奶,妈妈并没有做错什么,爸爸都没有怪你绑架妈妈,曾奶奶一点都不好,贝贝以后再也不来曾奶奶这了!」 他愤愤的说完,抱着平板躲开厉怀瑜的拥抱,小跑着跟上厉靳的脚步。 「拦什么?」厉奶奶冷声叫住厉怀瑜,「这点能耐,就是当我厉家的奴仆也不够格!」 「奶奶,我想为明月说句公道话,您不该这么片面,她失踪这么就如今一家团圆,是不幸中的万幸,今天本就是团圆饭,少说点话也不至于闹的都不愉快。」 司徒萱平静的看向厉奶奶,刚才奚明月走掉的背影,她莫名有点压抑,喘不过气来,听到贝贝说绑架,甚至心底还有一丝怨恨。 她说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能说是由心而发。 「萱萱,这件事你不要管。」 她愣住,看着冷漠的厉奶奶只觉得陌生。 沉吟了片刻,收回了温柔的笑脸,不由冷笑,「若我不是司徒家人,恐怕也是这个下场。」 闻言,厉怀瑜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萱萱?」 不等厉奶奶回答,她倏地起身,漠然的说道:「怀瑜,今晚这顿饭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先回家了。」 「萱萱,」他不知如何开口,拉住她的胳膊不想让她走。 厉奶奶凝着眉,不语。 司徒萱看看两人,心底阵阵发凉,果断的拨开他的手,拿起包包大步流星离开。 「奶奶,您这是要干嘛?」厉怀瑜无奈又发不了火,「好不容易能吃顿团圆饭,您难道就不能别提这些?阿靳又不是小孩子,我们自有分寸……」 厉奶奶眉头紧皱,紧抿着的唇突然渗出一丝血迹,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齐韬见状连忙拿纸巾去擦拭,脸色凝重。 厉怀瑜心也彻底慌起来,哪怕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苍白的脸色。 「奶奶,奶奶您怎么样了?」他显然乱了阵脚,「快去叫救护车……不对,来人!快去备车,去医院!」 厉奶奶本想阻止被齐韬看出来,阻止道:「老夫人,我们先去医院,您不要说话了。」 她一直不肯住院,身体早已经回天乏力了,整日的咳血让齐韬看的触目惊心。 她颤抖着唇想说什么,下一秒,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送去医院正好是约帕值班,送去了手术室。 厉靳还没到家电话又响了,奚明月瞥了一眼:「接。」 厉靳乖乖接起。 「阿靳,我知道奶奶说的话不对,现在她进手术室了,你们过来一趟吧……」 电话里传来低哑颤抖的声音,是极力压制的悲伤。 厉靳眼底愈发的幽深,沉声道:「知道了。」 「我不去了,我先带贝贝回家,医院病毒多,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奚明月淡声道,又怕他会胡思乱想,上前去亲吻了一下,低声道:「我在家等你回来。」 厉靳加深了这个吻,点头答应。 厉奶奶是急病突发,手术持续了很久,期间两兄弟一直在问齐韬的话。 厉靳:「这种情况多久了?中药为何不按规律来?」 厉怀瑜:「到底要怎样才能说服奶奶住院……」jj.br> 齐韬若有所思,「老夫人就是心中郁结,此前老爷去世,又逢家主和大家主相继去世……她已经将自己往生的希望掐灭了。」 厉怀瑜和厉靳都愣了一下,沉默。 这些亦是他们的痛,小时候失去父亲便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 厉怀瑜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而死,厉靳的母亲也是因为产后身体逐渐消瘦,最后撑不住离开人世。 「阿靳,奶奶的话你让明月别放在心上,她如今也是……哎……」 厉靳翻阅着厉奶奶在约帕这的就诊记录,淡淡的开口:「我不会去左右她的想法,奶奶伤害过她,我也并不想为此辩解挽留什么。」 「哎……也罢,都是因果……」厉怀瑜沉沉的叹了口气,抬头紧张的盯着手术室亮着的灯。 司徒庄园。 见到久违的女儿司徒霖眼底一片喜色,同时也不忘问她的婚姻大事。 「不是说今晚在厉家吃饭吗?怎么回来了?」 司徒萱失望的摇头,「爸爸,我今天看到了厉靳的妻子。」 「贝贝的生母?」 「嗯。」 司徒霖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她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她让我想到了小谨,她……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真的很像,」司徒萱迫切的抬头,「爸爸,你说她会不会和小谨有什么关系?」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章若没有背景,她恐怕也是如此下场免费阅读. 第九十一章 她或许跟小谨有什么关系 提及司徒谨,一直都是司徒家无法言说的痛。 「也许只是长得像吧?」司徒霖安慰道。 毕竟已经寻找她已有五年之久,要跟贝贝生母有关系,早就查到了。 司徒萱还是坚持着说道:「我想查一查她。」 「爸爸,我带着小谨长大,我的感觉不会错的,她或许跟小谨有什么关系,她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了!」 她轻松的笑起来的时候,眼底散发的光好似天上最明亮的星星,跟小阿谨一样,小谨还说自己的眼睛比星星还要亮…… 司徒霖也不想看到她如此执着,但还是不忍心拒绝。 「既然你想查,那我们就查。」 司徒萱忙不迭的点头,回想到小谨冲她笑的模样,鼻尖直发酸。 司徒霖抿了抿唇,惆怅的叹气:「五年了,也不知道小谨现在怎么样……」 「小谨从小就迷糊,她一定不知道回家的路了,她一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她一定也无时无刻想见到我们!」 「明禹这个逆子,」他目光一凛,怒斥:「若不是小谨,我早就将他逐出族谱了!自己女儿丢了也不说找!」 「爸,大哥……大哥可能也只是在气头上,他背地里也不好受。」 当初明禹入赘了明家,司徒霖大怒,当即就要把刚出生的女婴抱回来,这是他司徒家血脉,取名司徒谨,时刻谨记教诲。 在司徒谨长大后知道这件事后想回到明家,明禹也是存在赌气的原因,又把名字改成了明楚幼,对外界突然公开明楚幼是明禹的女儿。 为此,司徒霖也气的不轻,为了她的安全,他费尽心思掩饰住司徒谨的身份,没想到被自己儿子昭告天下,恨不得家家户户拿着大喇叭喊。 可气! 要是不是他公开,小阿谨在所有人眼里都只是普通女孩,也不会有人拐走…… 司徒霖泪眼婆娑,快速的眨巴着眼睛,转移话题道:「好了,你跟厉怀瑜的婚事打算如何?真的认定他了?」 司徒萱眉心微蹙,她突然犹豫了,她在怪什么呢? 自己的初衷就是想让厉奶奶高兴,冲冲喜。 可她对厉怀瑜的不作为和矛盾犹豫,产生了反感。 自己的良人是不是他也未可知。 她扑闪了下睫羽,答非所问:「爸爸,厉老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想了解一下,她对厉靳妻子很不满,我问她若我是籍籍无名之辈,是否跟厉怀瑜的结局也如同他们一样?遭到白眼和针对……」 她共情能力很强,虽然只是简单的打个照面,但她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她,不想看她被厉奶奶说的那么差劲。 「厉老夫人……」司徒霖摩挲着杯壁,沉沉的开口:「她是个手段高明的人,年轻时以一人之力扛起了厉氏,是厉家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女家主。」 「我想她对厉靳妻子那么不满也不仅仅是因为门第原因吧?她看不上没能力的人。」 司徒萱不是很了解奚明月,话说到把她噎到了,反驳的话也戛然而止。 「那……那还不如找个强一点的合作伙伴,结婚不一样,是要跟心爱之人共度余生,若是换做商业联姻,这样的婚姻毫无意义,耽误两个人一辈子,也耽误两个家庭。」 司徒霖摇摇头,「我不反对你的说法,但是他跟别人不一样,他是厉靳。」 「从他接手on这几年来,你看到有任何下滑的趋势吗?水平线都很少,那也是因为出国疏于管理了,年仅三十出头就达到了商界的顶端,他的地位也无法撼动,这样的人,做他的妻子,你觉得是不谙世事的小白呢还是手段高明的女强人呢?」 「没人不在乎门第,比门第更重要的,是两人是否能经营好家庭和工作。」 司徒萱想替她说话,「爸,我听怀瑜说过,厉靳妻子是个设计天才,她的作品入围了国际时尚新晋。」 「仅仅是这些远远不够,」司徒霖并没有多惊讶,「厉老夫人做事说一不二,但厉靳……估计她也管不了了。」 「嗯,她癌症晚期。」 司徒霖微微惊讶了下,「所以你才这么着急嫁过去?你是担心要守孝还要再等几年?」 「不是,我想在这时候办点喜庆的事,也好让奶奶看看孙子结婚的场面。」 「你怎么想的?」司徒霖不想听废话,「你顾好自己就行,憋想那些,都不重要,爸爸问你,若不是因此,你还会这么着急找我要户口本吗?」 「我……」 「那就不结,」司徒霖见缝插针,「我的女儿不必委屈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 他捧在手心里宠了半辈子的闺女,到别人家受一丁点委屈都不能容忍。 「你要记着,我司徒家丝毫不比厉家差!」 若是厉靳他可能没有办法,但厉怀瑜实力平平,司徒霖本来就看不上,这下怎么说都结不了这个婚。 司徒萱此刻手机响了,她不耐烦的接起。 「萱萱,奶奶进医院了!」 闻言,她先是一愣,而后淡淡的回应:「知道了。」 「你不来看看吗?我跟厉靳都在这,我也正好想为奶奶说的那些话给你道歉。」 她走远一点,确定司徒霖不会听见才说话,「你跟厉靳作为孙子守在奶奶身边,这有问题吗?」 厉怀瑜在电话那头愣了愣,怔怔的回答:「没问题。」 「没问题不就得了,我现在又不是厉家人,你要我过去又能怎样?奚明月也没去吧?」 「没……萱萱,你听我说,奶奶她也是气昏头了,绝对没有对你不满意的意思!」 「你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司徒萱冷笑,「我努力迎合她的喜好,放下身段,可是你奶奶喜欢的根本不是我这个人,是我的地位。」 她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刀,一下下扎在厉怀瑜心里。 之前可能还需要疑惑一番,但听完爸爸的话之后,她才明白,厉奶奶不是因为奚明月没礼貌不喜欢她。 问题出在了她的出生上,上帝没有办法给每个人都分配到一个优渥的环境成长,可这些并不影响他们成为任何一个她能胜任的岗位。 是厉奶奶一直在注重家室,她也不例外,跟奚明月相比,她只是生在了好家庭。 我们无法选择出生,但后天的成就都要考自己努力去争取。 要说能力,她甚至还不如奚明月,这样强烈的偏见,推翻了之前司徒萱对她的印象,她太执着于权力了。 「萱萱……」 「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这几天别给我打电话了。」说完也不等对面作何反应挂断了电话。 深深的呼了口气,转身返回客厅。 「怎么了?一脸臭相?」司徒霖重新斟茶,面色稍稍缓和。 「这几天我要调查,让他别来找我,彼此静一静。」 司徒霖毫不意外,眉头舒展开来,轻轻抿了下茶。 刚才还觉得有点发霉的味道,怎么现在再尝起来顿感口鼻生香,芬芳馥郁的茶香四溢,心情都开朗了不少。 「爸爸明天派人协助你,不过最好别让厉靳发现了,不然又少不了一顿周旋。」 「上次他那个未婚妻就把我缠的够呛。」 司徒萱微愣,「未婚妻?」 「你在国外不知道,厉靳之前跟戴安娜·史密斯公开婚约,后面被曝出戴安娜出轨,这桩婚事也做罢了。」 「怎么会这样?贝贝妈妈知道吗?他们都已经有孩子了,怎么还跟别的女人定亲?」 问完这句话她瞬间就往一个方向想去,不可思议的看向司徒霖,「不会是厉奶奶逼迫吧?」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为什么之前没被曝出有问题,戴安娜也不是傻子,放着位高权重的厉靳没有作为,去找一个小明星?」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即使没说破也明白了大半。 司徒萱脸色灰白,她竟不敢相信厉奶奶如此手段。 「我听贝贝说……她还绑架过那个女孩,居然讨厌到这个地步?」 司徒霖:「还有,厉靳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所以前后换了集团财团的人,现在厉老夫人没任何能动厉靳的权势了,也就只能逞嘴舌之快了,就是这些把你气的不轻。」 「我早就说过,厉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司徒萱眉心微微蹙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看来要调查的不止这一件事。 第二天,司徒霖手下办事效率高,很快拿到了奚明月所有的能查到的资料。 并没有什么出错,她的父母是奚家人,而华国的奚家跟司徒家毫无关系,若不是查资料,她还不知道华国奚家。 看着找不出错处的资料,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跟小谨没关系,可我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 「大小姐,老爷不在,这件事只能你来处理了……」 佣人微微垂首,恭敬的说道:「戴安娜来了。」 「之前厉靳的未婚妻?」她来干什么?就算求情也找不到司徒家来啊。 「请她进来。」 「这……」佣人面色微变,「之前老爷都说赶走就好。」 「如果要赶走,你干嘛还来告诉我?」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一章她或许跟小谨有什么关系免费阅读. 第九十二章 回家 佣人心咯噔一下,忙不迭的去把戴安娜带到了客厅。 司徒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 昔日的大小姐一身廉价的地摊货,但哪怕外貌颓废,身板也直挺着,还是很能轻易分辨出她高傲的气质。 可惜,今非昔比。 司徒萱为她的经历感到同情,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她都是因为执着于厉靳让自己失败撑这样。 「史密斯小姐,请坐。」 佣人端着茶放到她面前,但以她现在的心思是品不了这盏茶了。 戴安娜来回打量着她,总觉得熟悉,「你是……司徒老爷的女儿?」 「嗯,我是司徒萱。」 她直接开门见山:「史密斯小姐这次来是所为何事呢?」 「我……」她眼神忽的变得闪烁起来,如今司徒萱回来,是敌是友分不清。 算了,生死都在此一博,她相信司徒家都是宝贝那个失踪的小孙女的。 「我知道司徒老爷的小孙女在哪!」 忽然,司徒萱在听到这句话时端起的茶杯洒出来茶渍,剧烈的疼痛让她迅速回神。 急忙问:「你说的是真的?小谨现在在哪?」 戴安娜嘴角颤抖之际微扬,「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我要提要求。」 看来这是一场交易,司徒萱直接问:「钱不是问题,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不仅仅是钱,是厉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闻言,她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是的,你没听错,我要进入on集团。」 前几次司徒老爷听也不听就把她轰出去,戴安娜好几次失败而归,这次都做好被撵出去的准备了,谁知居然进来了。 爸爸妈妈,安娜一定会让史密斯家族东山再起的! 司徒萱眉头皱起,这女人狮子大开口也不至于做白日梦吧? 司徒家和厉家虽不是宿敌,但甚少往来,只是片面的合作伙伴友谊,二十的股份,别说其他集团的了,就是司徒家的也给不了。 「司徒小姐你可以慢慢想,」她放缓了语气,挽唇轻笑,「就是不知道另一位司徒小姐能不能撑得住了……」 「你把她怎么了?」司徒萱倏地起身,目光凛冽,像一只浑身竖着毛的猛兽,眼里散发着嗜血的光,紧盯着敌人。 「我没把她怎么,只是她已经瞒着你们成家,那个男人会不会把她怎么样,就看命了!」 轻飘飘的语气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舌,从尾椎骨攀爬到脖颈,恐惧之意攀升,凉意侵袭至每个细胞。 「你……你说什么……」 她的小谨是掌中宝怀中娇,怎么可以…… 「当然,您可以再犹豫犹豫,我可以等的。」 这激将法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司徒萱眉间氤氲着阴霾之气,握紧了拳头,看向周围,冷冷的命令:「来人,把史密斯小姐请到后院。」 「你不会是想要威胁我吧?」经过厉靳她已经学聪明了,「只要我一天没回家,我的眼线就会把消息给那个男人。」 「你说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老婆是权贵之家,之前还那么伤害她,她的家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件事会如何演下去?司徒小姐不期待?」 司徒萱:「我问你,小谨是不是你抓走的?」 「我哪有那能耐?我想要的只不过是厉靳的心罢了。」 为情所困也不该拿别人的性命作为条件,司徒萱立在原地,不容置喙的声音掷地有声:「带下去!」 「我等到明天,看司徒家的暗卫能否瞒过你的眼线。」 「我似乎知道厉老夫人为什么不救你了,你一点头脑也没有。」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戴安娜的怒火,即使被抓着仍奋力的抵抗,「你就等着吧,这一天说不定她正在承受什么可怕的事情,你要是愿意等你就等好了!」 她眼睛眯起一丝危险,走近她,手臂上扬,须臾之下,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侧。 整个人被打的头歪到一边,咬牙切齿的道:「那么这一天里,你最好祈祷小谨平安无事,否则我拿你满门为祭!」 「带下去!」 客厅回归宁静,她告诉了司徒霖,派出人力全力追捕戴安娜底下的人。 「小谨……」 临近回国的日子,奚明月跟贝贝收拾着行李,玩的不亦乐乎,而厉靳则在一旁看股票曲线图。 偶尔贝贝高兴的尖叫声快把厉靳的耳膜刺穿,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无奈的瞥了一眼。 「贝贝,东西还没收拾好吗?」 「收拾好了呀,妈妈还在收拾!」 转眼看去,奚明月脚边躺着几个行李箱,都塞的满满当当的。 厉靳:「你缺什么东西回国再添,带这么多东西回去你收拾也麻烦。」 「不是,我还要给柳沐他们带礼物……哦对,礼物!」 贝贝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着,仰着头毛遂自荐:「妈妈,我们要一起逛街去买礼物吗?贝贝知道哪里的商场最好看哦!」 「好呀宝贝~」她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贝贝顿时开心的像只小花,小脸红扑扑的。 奚明月又掏出手机,拨通电话,「霜霜,我们出来逛街,我跟贝贝要去商场!」 「她没空!」一道男声乍然响起,奚明月惊了一下。 还好刚才没说逃跑的事情,否则岂不是暴露了,还好没说吓死了! 「嘿你这死孩子,怎么跟你二婶婶说话呢?」她马上端起长辈的姿态,不满的训斥,「赶快把手机还给霜霜,我有事要她过来一趟!」 薄允修:「不给!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不给我就告诉厉靳,说你对我出言不逊,你对我想入非非……」 电话那头的薄允修听着这话眉头和嘴角抽搐,更让他无语的是听到厉靳的声音了:「怎么了?谁对你想入非非?」 无语…… 薄允修翻了个白眼,把手机递给了段寒霜。 正在慢悠悠喝茶的段寒霜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薄允修:「……」 奚明月又把邀请跟她说了一遍,「嗯好,我现在就过去。」 喝掉杯中的茶,看似不经意的说道:「我晚上再回来,走了。」 「去哪?」他明知道但还是想问。 「逛街。」 如今段寒霜对他敞开心扉,薄允修虽想跟过去,有怕她不高兴。 「哦!」 段寒霜走出薄家大院,后面没人跟过来,眉头舒展开来,重重的吐了口气。 终于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她望着庄园最高点,眼底的幽深像涟漪一般扩大。 薄允修,别原谅我这一次离开你,也永远别来找我,就把我当成背叛你的人。 下辈子也别遇到,这亏欠就终止在这辈子吧。 她快速眨眨眼睛藏匿眼中的波光,打车去了檀宫。 正如她来的时候没带进薄家任何东西,走的时候亦未带走一样物品。 檀宫。 「霜霜,今晚,我们将会踏上最早的一架航班,在明天的八点到达华国,今天为了庆祝,我决定,给我们彼此践行!」 她挽唇答应,厉靳要去公司交接下工作,派了人跟着。 「这个,这个,都不要,其他的都包起来!」奚明月大手一挥,身旁的销售员目瞪口呆。 贝贝噔噔的跑到柜台,从小背包里掏出卡,「漂亮姐姐,结账!」 柜台人员:「……」 强悍啊! 一通大扫荡回来,贝贝在中间被俩人拉着,一路哼着歌回家了。 「沐沐!我们马上就要回华国了,我给你们买了礼物哦!」奚明月打着视频将摄像头移到小山高的礼品堆上。 华国新擎设计部顿时发出震天动地的尖叫,「明月啊啊!你是我女神!」 「奚设计,请收下我的膝盖!」 「什么奚设计,现在得叫老板娘!」 「……」 杂七杂八的吵嚷声让奚明月分不清谁说的,突然一道暴躁的怒吼声乍然响起。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刘总监。 她连忙挂断了电话,像极了小学生来自dna里对班主任的害怕。 把注意力收回,瞥见段寒霜在一旁盯着手机发呆。 「霜霜,」她走近,「明天我们就到华国了,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嗯。」 厉靳跟米迦勒和戴维交接了工作,同奚明月一行人去往机场。 等薄允修找来檀宫,已经是人去楼空。 「少爷,还追吗?」 薄允修坐在檀宫内的客厅里,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抵着额头久久没有说话。 空气一再凝滞。 良久。 「回去吧。」 再次抬眸,已经是眼底猩红一片,微垂的眼眸略显疲惫。 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是段寒霜丢在这的手机。 一众车队浩浩荡荡的回了薄家大院。 薄母见他一脸颓然,问道:「怎么了?不是说去找霜霜吗?吵架了?」 薄允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像失了魂一样走开了。 「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了吗?」 佣人恭敬的回:「我们去了檀宫找段小姐,但没有找到,少爷也不让我们再去追了。」 「追?」薄母察觉到不对劲,佣人后知后觉,认识到自己说错话已经晚了。 再三逼问下,才知道段寒霜跟他在这期间一直吵架不断,从前俩天才刚开始平息,今天人就不见了。 「有缘无份。」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二章回家免费阅读. 第九十三章 快去追,妈帮你 薄母凝着他离开的方向沉沉的叹了口气。 深夜,薄家大院内寂静一片。 又下雪了。 记得,在前段时间遇到段寒霜时,那会也是在下雪,在那片森林…… 「允修他晚饭也没吃,会不会做什么傻事啊?」薄母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看向躺在床上看书的丈夫就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他斥责:「你现在还有心思看书?整天也不顾家,你看两个孩子谁跟你亲近?」 薄父不以为然,悠悠的开口:「我跟你说啊,那个段寒霜根本就不适合,他俩根本没结果!」 「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没结果?」 他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摇头道:「你别管,但我就是知道,他俩啊……到最后还是得分手!」 他的语气太过绝对肯定,薄母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试探的问道:「你不会从中作梗了吧?」 薄父不语。 薄母一下子气就上来了,「什么时候的事?你对人家小姑娘干什么了?」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干什么了?」薄父不屑,「我就是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允修,五年前她就离开了,为了钱才走的。」 「好啊你,不是说好孩子的婚事他们自己做主吗?你倒好,背着我搞这些小动作?还是五年前一直瞒到现在?」 「允修性子倔还要强,五年了他都没能走出来,他要是知道……」薄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气也不知道撒哪。 「我觉得寒霜丫头不是那种人,这事你做的太草率了!我要去跟允修说清楚!」 她穿上棉服就要往外走,薄父拿下眼镜,即使喊住她,「你不能去。」 「你这是让他们彼此误会,我不去你去?我是不可能瞒着他的!事实真相他有权利知道。」 「知道了又怎样,现在她人已经走了,允修要是想追早走了,现在他回来不就是代表真正放下了?你何必去扰乱他心思?」 「一个医生,哪里配得上允修的身份?况且她要是真嫁进来,能好好守规矩做薄家的儿少奶奶吗?能处理好人际关系吗?你看她冷冰冰的态度!」 「那只是对你冷,对我没见有多冷!」薄母没好气的冷哼,披上外套要走。 「要是真能放下,允修就不会再次跟她走到一起,感情的事,你向来都不懂。」薄母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快速离开。 夜里又下起小雪,阵阵冷风吹的人忍不住打冷颤,雪吹到了走廊内,在地板上撒下淡淡的白色。 透过蜿蜒曲折的走廊,凉亭内坐着一位男人,随意的靠坐着,手里的茶早已经没了热气,狭长的眼眸一片幽深。 薄母看着揪心,又折返回去给他拿了大衣披上。 薄允修抬头看向薄母,「妈?你怎么来了?大晚上怎么不睡觉?」 薄母挽唇,裹紧衣服坐下,温声道:「来陪陪你。」 「你跟寒霜……」 「妈,我很差劲吗?」他打断了薄母,眼底带着真诚的恳切之意,迫切的看着她。 薄母心里又是阵阵心疼,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怎么会是差劲。 「你不差劲,允修,你很优秀。」 薄允修愣了一下,眼底有瞬间的开心,而后又泯灭,一丝苦涩在嘴角蔓延开来:「是吗……」 「可是她不是这样认为,我好像真的很差劲……」差劲到九年得不到她的心,再一次被她欺骗,却还是恨不起来。 心底的恨愈强烈,爱就愈强烈,甚至更深。 「允修啊,妈妈想跟你说一件事,」她略有迟疑,「你跟段寒霜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有什么好说的……」 「不,这个我要替你爸爸跟你说声抱歉,是他,他没经过我允许私自插手了你的婚事,拿钱去侮辱了寒霜,所以她才会离开的,虽然我不清楚五年前到底是如何,但你爸爸的确是插手了。」 闻言,一直颓靡的男人愣了愣,缓了好久才回神,张着嘴努力发出声:「是……爸?」 「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眉头深深皱起,「霜霜不是那种势利的人,爸怎么能拿钱去侮辱人?他凭什么?!」 薄允修眼底染上一层怒火,眉头紧锁,仿佛下一秒就要站起身找薄父去理论。 「你先冷静下,你爸爸是觉得寒霜的能力还达不到做他儿媳妇的标准,这事是他不对,妈妈替他道歉,现在你可以去追回寒霜。」 「妈妈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孩子,虽然有时候不怎么爱笑,话说也「不冷不淡的,但妈妈就是知道,她不是个坏心眼的。」 薄家大院里养了条小白猫,是附近的流浪猫跑来的,薄母见它生的可怜就收养了,但也不怎么上心。 有次猫的爪子被围栏卡住了,按说猫爪那么小不会被卡,是附近有孩子捉弄把猫的爪子和围栏用钉子钉在一起了。 小猫疼的直叫,薄母远远听见刚想要去吩咐人解决,就见段寒霜一个人在雪地里一脚揣断了围栏,连着那块木头把猫抱回了房间,像对待人一样给它处理伤口。 她认真的模样似乎让薄母看见了她身为一个医生的姿态,浑身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冷,但她眼底的疼惜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还有很多,比如她对佣人的态度,来找薄聿北的那些豪门千金对佣人都是一脸不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段寒霜不同,并没有跟薄允修在一起而恃宠而骄,反而还会常常给他们普及医学知识,这些都是那些豪门千金所达不到的。 她不知道薄父做了这么混账的事情,平白耽误了孩子的感情。 只希望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但薄允修摇头了,握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想到之前自己强迫她…… 后悔莫及,低垂着头,掩住了神色,「不会了,她不会原谅我的……不会……」 「傻儿子,同时妈也看得出来,她是在乎你的。」 这一晚薄母就当是给他答疑解惑了。 「她不会原谅我的……」之前他甚至那般强迫,逼她求欢…… 薄母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缓缓地说道:「她是关心你的,妈妈是过来人,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喜欢一个人就算嘴上不说,眼睛还是会跑出来的。」 「你哪次出门她没让你穿好衣服?你哪次回来没第一时间给你递暖手宝递热水?」 他微愣,回想起每次出门以及回家,段寒霜都会以骂声和不屑的声音去让他干一些事,然后把手里的暖手宝给他…… 「她是在乎我的?」他不敢相信的问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反正妈妈是看出来了,寒霜眼里有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看的很清楚。 「别犹豫了儿子,你大哥结婚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这次你就先他一步,去把寒霜丫头给我追回来!」 她眉色一扬,豪气的说:「你爸那边不用管,我来对付!」 「我……真的可以去吗?」 「傻儿子,你在害怕什么?如果你不想有遗憾,就去追,人生只有一次,须尽欢。」 薄母是华国人,本来也就不想找个外国媳妇,段寒霜正合她意。 一向果断决绝的薄允修犹豫了,低着头踌躇不决。 「我不想有遗憾,但更不想给她造成困扰,可我又不想没有她……妈,我不能没有她……」 再抬头时,眼底的一片湿润直达薄母眼底,当即就决定跟儿子一起调查,身上的寒冷都忘了大半。 「妈妈会帮你的。」 「谢谢妈……」 「哪里的话,」薄母轻笑,「饿了吧?晚上你都没有吃饭,走,先去吃点宵夜。」 航班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华国,期间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坐在窗口边上的段寒霜迟迟不能安眠。 她清冷的脸庞略显憔悴,眼底蕴含着万米深海下的幽深,波而不动,情绪复杂。 轻阖着薄唇一言不发,静静的凝望着漆黑的夜,底下有璀璨的霓虹灯,从这里看,显得格外渺小。 看不见人,因为站的太高了。 盯的眼睛发酸,沉沉的叹了口气,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头微微歪到一边,一滴清泪溢出眼角。 无人察觉。 下一秒,机舱内传来一阵凌乱,前排的人一阵骚动,紧接着空姐大声问有没有医护人员,需要紧急急救。 段寒霜想都没想,蹭的一下起身冲过去,「我是神经内科副主任医师!」 空姐微愣,眼底一喜。 「这位先生心脏病发作,还请您尽快救治!」 段寒霜立刻蹲下去查看他的生命体征,找到药让他含在嘴里,熟练的手法和平静的态度让人觉得是个老练的医生,只是一张脸看着实在跟医生联想不到一起。 良久,奚明月也来问情况,段寒霜整理下衣服朝她走去,摇头,「没事,就是心脏病,跟贝贝一样,先天性心脏病。」 奚明月扫了眼那老人的背影,点了点头,「那还挺危险的。」 「平时多多注意就好,贝贝现在还小,你平时也得注意一点。」她提醒道。 奚明月若有所思的点头,侧脸凝神的状态让段寒霜愣了一下,这神情跟刚才的那位先生有点像?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三章快去追,妈帮你免费阅读. 第九十四章 怎么有点像小谨 老人身边站在一位西装革履的人,从头到尾一直看护着他,从侧面神情来看,十分紧张。 「二爷,您千万要保重身体,不然大夫人肯定饶不了我!」 他轻笑,轻呷了口温水,「我没什么大事,刚刚手滑把药掉地下了,不然不会需要人急救的,没事。」 助理还想说什么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抵挡了回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坐下吧,老站着我还得抬头看你。」 助理乖乖坐到一旁,神情仍然紧盯着他。 「这次您不能再像上次一样那么拼了,大夫人说了……」 「大夫人大夫人,你到底是我的助理还是我姐的助理?」男人不满的皱眉,「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那我……那我这还不是关心你嘛……」助理有些委屈,明晚意是大夫人,她的话谁敢违背呢。 「好了,我的事就不用经常麻烦大姐了,她为明家的事已经够忙的了,我就希望给她和姐夫减轻负担就行了。」 「您减轻什么负担啊,夫人和姑爷还有两个儿子,如今已经可以帮他们扛起大任了。」 男人不以为然,「没那么简单,还得练练。」 明家多以草药为生意,很多事情要亲力亲为才能放心,明家两兄弟虽然在经营方面都很优秀,但甚少去接触产业,在这方面较薄弱。 「要是楚幼那丫头在的话就好了,我记得她对草药什么的还挺有天赋。」明嵩抬了抬眉,若有所思。 助理赞同的点头,「只可惜三小姐……」 「叹什么气?」明嵩瞥了他一眼,声音很小,「楚幼八成就是在外面玩久了,等什么时候想回家了自然就回了。」 「听我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就接收到来自前排的死亡凝视,「请保持安静!」 飞机落地,奚明月觉得段寒霜整个人看起来更憔悴了。 「是不是水土不服啊?」奚明月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是。」她摇了摇头,回答的嗓音也略显沙哑和暗沉。 她看着熟悉的机场,跟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更多的是黑暗,她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明月,我们回家了。」 「我终于回来了……」 「嗯……」奚明月欲言又止,询问的话到嘴边又咽下。 「现在我想回医院一趟,你们先走吧。」 时隔几个月重回故意,段寒霜曾有段时间去国外听讲座,可回来时这般怅然,还是头一回。 奚明月也不好强行阻拦,叮嘱了几句各自回家了。 一起下飞机的还有明嵩,惊鸿一瞥在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嘶,好像啊……」 「怎么了二爷?像什么了?」 「像小……没什么,走吧。」他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华国距离司徒家万里之远,就算躲也没必要来这么远的地方。 应该不会是小谨。 「马上就要见到爷爷了,我应该没瘦多少吧?」 厉靳眼底掠过一丝心疼,苦笑道:「你瘦了很多。」 「还好吧,」奚明月没有察觉到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材穿衣服挺好看啊!」 「仅仅是穿衣服好看吗?」他牵起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哪里都好看,都是我这辈子视若珍宝的。」 奚明月满心笑意又故作不屑,「你吃什么蜜饯了说话这么腻?」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她边走边回忆,「见到我的第一面」 「你嘴角弯起的弧度和浅浅的酒窝很好看,我想看你笑的样子。」 「当然,不管怎样的你,都很好看。」 他察觉到话里有一丝丝不对劲,连忙补充道。 「宝宝你真的很会唉!」奚明月凑近他,没等踮脚,厉靳就俯下身给她亲了一口。 「妈妈……」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稚嫩充满哀怨的声音。 两人神同步齐齐的往后下方看去,贝贝仰着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两人。 他们忘记牵着他了…… 奚明月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复杂,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厉靳的手去拉着贝贝,灰常无情。 贝贝被两人拉着,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奚家大院。 因为是除夕,所以一大家子都在,包括了奚家子女的另一半和他们各自的子女。 偌大的宴会厅被当成了餐厅,长形的饭桌上坐满了人,最小的就是贝贝。 因为是家宴就按照在家中的辈分顺序来,厉靳三人坐在了最边边,对面就是纪云楚。 对于多久不见的「情敌」,纪云楚并没有多好脸色。 「今天是我奚家团圆的日子,」奚振中坐在首位,浑厚的嗓音清楚传入每个人耳中,「我想说两句。」 「这一年里也没发生什么事,能值得一提的也就是明月了,厉靳和贝贝作为奚家的新成员,我这也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从今以后,奚家家规你们也须得遵守。」 他看向厉靳,「之后我会让明月带你熟悉,阿靳,你怎么看?」 「权听爷爷安排。」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后又点头笑了笑。 「明月,我记得你小时候对芒果过敏啊,你最好还是别吃了。」奚云晔及时看到,连忙出声阻止。 正要往嘴里塞的奚明月愣了一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芒果过敏?她之前也吃过啊,并没有过敏。 这么一说目光全在她身上,贝贝不知情,给她用叉子叉了一块肉,「妈妈,你换这个吃吧!」 「哦好……谢谢宝贝!」 她掩住神情,并没有引起注意,这一插曲很快过去,却在她心里生了刺。 她本来是想欢欢喜喜回家过年的,这一下倒成了时刻提醒自己不是爷爷的亲孙女,这一切都是她占有的,本该是真正的奚明月。 她想不到爷爷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对她,这么多年的亲情她舍不得,这份亲情她想一直偷偷占有。 可是如果真的奚明月还在哪个地方受委屈,她心里又是阵阵难受愧疚。 奚振中命令过其他人不准纠结议论奚明月为何成了贝贝的生母,五年前的谜团等,一顿饭下来也没谈什么。 奚振中考虑到他们一下飞机要休息倒时差,便没拉着叙旧。 回到房间贝贝怎么着都不想睡,赖着奚明月。 「快去自己的房间。」厉靳黑着一张脸,看着本该是自己的床位却成了他的。 贝贝立马搂着了她的胳膊,「不要,贝贝要跟妈妈一起睡!」 「你已经是五岁的男子汉了,不可以跟妈妈睡!」 贝贝小眉头皱起来,「爸爸骗人,我还没有过生日,我还没到五岁!」 「那也不行,快回你自己房间!」 奚明月看着一大一小略有无奈,拍了拍贝贝,「现在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他眼底一喜,迅速的点点头,「嗯嗯!」 厉靳:「……」 「那我呢?」他指了指自己。 厉靳也才刚洗完澡,穿着黑色缎面两件式睡衣,刚吹干的头发还带着点懒散和湿气,像他这般随意又没有戾气的样子,她百看不腻。 指了指贝贝旁边,「你睡这。」 之前他还蛮享受这种家庭温馨的氛围,但现在他不喜欢,非常讨厌! 一脸阴沉的掀开被子躺下,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规规矩矩的躺着,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 奚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抿出一丝笑意,不禁低声随口说了一句:「多大了还跟你儿子较劲……」 「妈妈,你可以讲故事给我听吗?」他睡不着,虽然之前也经常倒时差,但是现在就想撒娇。 「宝贝想听什么?小红帽还是白雪公主?」 贝贝:「……」 「只要是妈妈说的,贝贝都爱听!」他往奚明月怀里钻了钻,「不像爸爸,每次都像在讲课,一点感情都没有……」 一旁的厉靳嘴角抽了抽,戏精…… 「那就小红帽吧!」 奚明月轻轻拍拍他的背,换换开口:「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森林深处住这一只大灰狼,它专门挑那些貌美单纯的女孩吃掉,在森林的另一端住这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她头上系着红头巾,所以都叫她小红帽……」 厉靳越听越不对劲,缓缓在脑海中打出一个问好,「?」 故事是这样吗? 十分钟后…… 一大一小都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奚明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没反应。 居然都睡着了? 她讲的故事这么入眠吗? 悄悄给俩人盖好被子,一个人独自来到阳台,望着灯火通明的周围,眼里失了焦距。 所以,该怎么办,她不舍得爷爷。 「咔擦……」一声轻微的声响,厉靳关上阳台门,把一件大衣披在了她身上,摸了摸她冰凉的小手,心疼的问:「在想什么,跟我说说?」 「嗯?」他再次问。 「宝宝,你知道真的奚明月在哪吗?」她抬头,将厉靳的轮廓尽数收纳到眼底。 厉靳微愣,「你大晚上出来受冻就是想这个?」 「厉靳,我说真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很想知道?」 「嗯,不管如何,我都是占了她的,对她来说不公平。」 奚明月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明明不是圣母心怀着对众生悲悯的态度。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四章怎么有点像小谨免费阅读. 第九十五章 你怎么不说内分泌失调了 我舍不得爷爷,我也舍不得爷爷真正的孙女在外受苦。」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了。 「明天我会派人去查,」厉靳将她搂在怀里,娇小的身躯瘦弱的腰肢不堪一握,沉沉的开口:「外面冷,先进去吧。」 「不冷,窗户被我关上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没有暖气还是会冷,「进去会吵醒贝贝的。」 「不会,我已经把他抱到隔壁了。」 奚明月眼底一惊,这么快吗? 她还没从惊讶中出来人就已经被单手抱起来,像抱小孩一样抱到了床上。 接触到柔软的大床整个人被温暖包围,厉靳整个人也把她抱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像她哄贝贝一样拍着她的后背,极具磁性的嗓音带着无限温柔,「最起码在这五年里,你就是奚明月,你不要想太多,一切交给我。」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奚明月喃喃自语,「我还是很不成熟,幼稚,我只想逃避……」 「躲我怀里有什么不对的,在我这,你闯了天大的祸,你要是害怕我就把你藏起来,我这里没人敢要人。」 奚明月忍不住失笑,「那我一辈子躲在你怀里岂不是很没用?你也甘心别人说你堂堂厉家家主的妻子就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你永远是你自己,其次才是我的妻子,贝贝的母亲。」他轻轻抿唇,低垂着眼眸,昏暗的环境看不到缱绻温柔,声音包含了一切。 「我不想用婚姻束缚你,你喜欢自由,喜欢追剧吃零食,喜欢服装设计,喜欢展台上的模特穿上自己的衣服,那以后就还是这样,不会有改变,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去学。」 「厉靳……你这样我是成长不了的。」习惯了保护,反而会失去本身的能力,她认为这种不太好。 「你想怎么成长?」他反问。 「让别人一提到我的时候,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我是你厉靳的妻子,而是知名设计师奚明月。」 弯弯绕绕又回到了圆点,他抬起她的下巴,「我希望你顺遂平安,康健喜乐。」 「你奶奶也是嫌弃我什么都不会吧?不配当你的厉太太。」 「别瞎想,」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在我这,你是无可替代的那个。」 似又不满足,一记深吻。 「唔——」 厉靳摸索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紧紧握着。 要是换在平时她不会拒绝,但现在厉靳的目的太明显。 「别岔开……话题……你……唔!」 「厉……」 大力的不容置喙,强势又极力的想要掩盖什么。 「等等!」她捧着他的脸,「不要岔开话题!」 昏暗的环境看不清神情,隐约可见白皙的轮廓,以及他无形且强大的压迫感。 漆黑中,他看了她一会,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无奈的说道:「好,你说,我听着。」 奚明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要成为离开你的保护也能很好的生活!」 「嗯,我答应。」 奚明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嗯?」 这么快?她还以为他会反对。 「还有别的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敷衍至极,她报复性得掐了下他,「我就是很害怕爷爷知道我不是他孙女,再要是原本的家庭不喜欢我,我……我就真的没有亲情了。」 「胡说,你跟贝贝不就是亲情?」厉靳斜睨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语气跟奚明月的担忧截然相反。 倒显得她矫情了。 「我当然知道还有贝贝,只是……还是很害怕。」她跟爷爷从小的记忆,她没有办法去割舍。 「人心非草木,一切都是未知数,你别怕,再大的困难我都陪着你。」 奚明月借着窗外的灯火辉煌隐约看到了他眼底的神情,浅笑,「我知道。」 「慢慢来。」 「好。」 倒时差真是个难题,奚明月还是头一次遇到大晚上全然没有睡意,困意全放在飞机上了。 可是厉靳在飞机上也睡觉了,怎么现在还能睡着? 虽然她是大人了,但这个时候真的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睡不着,总想搞点小动作吵醒厉靳,在假装不是故意的。 厉靳:「……」 他刚进入浅睡眠,略微朦胧的睁开眼,把她搂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睡不着吗?」 「嗯,第一次倒时差,你怎么也不在飞机上提醒我,让我别睡……」 「那我们做点别的,或许你累了就能睡着了。」 「什么……唔!」 长夜漫漫,雪静静落在地上,一夜间,雪白铺盖了大地,整座城市也被清冷的雪白覆盖,银装素裹。 协和医院会议室。 「段医生,欢迎回来!」院长向她伸出手,情绪激动的说。 「谢谢您,在时隔这么久还允许我回来,医院对我的肯定,段寒霜定不负院长所望。」 院长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算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半个徒弟,我看人还是很准的,我是相信自己。」 「段医生休假这么长时间回来还是主任医师,会不会不太熟悉流程啊?别把怎么配药都给忘了……」 「段医生,这段时间玩心可要好好收一收了。」 镜片下,她的一双凤眼清冷,身穿白大褂散发着强烈的疏离感。 「你在质疑我?」她挽唇,「就算我手受伤,仍然稳坐神经内科主任医师。」 被说的医生脸色一阵青,最后也只能冷哼一下,不了了之。 她这次回来不仅没有降职还升职了,其他同行不满的不在少数。 「好了,都是自己人,吵什么吵?」院长瞥了一下其他人,清了清嗓子,「希望今后大家在各自的岗位相互督促,相互进步,为协和医院多添一份光彩!」 散会后,整个科室的实习医生和医生都来恭喜她。 实习生眼里散发着羡慕的光,「老师年纪轻轻就已经混到了主任医师的位子,哇哦我为你举大旗!」 段寒霜放在键盘上的手微顿,抬起头视线凛冽,「混?」 「什么叫混?」 几个实习生,愣了愣。 她嗓音掷地有声,字字珠玑:「你们来这是混来的吗?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争分夺秒在死神手里抢人!这里能混的地方吗?!」 实习生被突如其来的火气训的没脾气,耷拉着脑袋低垂着头。 「老师,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这是什么地方容得出错吗?神经内科虽然比不上神外动手术抢救,但也不能让你们在这混日子!」 没由来的,心里就窝着一团火。 被训完的实习生忍不住腹诽,怎么回来一趟变得那么暴躁了。 之前他们因为她的请假调到了其他地方,回来后还是选择跟着她,现在突然被这态度吓了一跳。 「你们说段老师是不是失恋了?」 「你怎么不说是内分泌失调了?」 「胡说,之前段老师虽然严苛,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眼神里的刀子都跟淬了毒一样,扎在人身上生疼啊!」 「何止啊!我都害怕论文给我毙了!」 「好了来了来了,别说了!」男生戳了戳旁边的几位,正襟危坐着。 段寒霜凛冽的视线扫过每个人脸上,顿了下说道:「都这么闲的?」 她拿着文件背在身后,示意实习生跟上来。 把人都训走后她也深深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平时不会真的对他们发脾气,但刚刚真的忍不住爆发了。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不该牵连到别人,出来时的神情也略有缓解。 她的异常很明显,实习生也看出来了。 在课程结束后,中午去食堂时一群学生跟在她身后。 问完了医学方面的问题,就扯到了感情问题。 「老师,能问问您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女生见段寒霜不语,顿时心生惶恐,「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师,我们就是很感谢您的教导,也把您看作我们的朋友,所以想听听有没有什么能帮一帮的……」 段寒霜微垂着眼眸,淡声道:「我没事,你们好好巩固我刚才说的,下节课我会检查。」 「……」 所有的疑问都在这时被截断,霎时间周围只剩她一人。 清静了。 她轻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塞食物,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出问题了,一个千万不该的问题。 再一次舍不得薄允修。 在她承认这个观点的时候不停的笑,笑的眼泪都出来,笑的浑身颤抖。 一切波涛汹涌被她掩盖,微垂的凤眼是清冷的疏离感。 「段医生,一个人啊?」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我可以坐在这吗?」 印入眼帘的是颀长的身型,五官端正,棱角分明,协和最年轻的神外专家,南锦宸。 段寒霜淡淡的瞥了一眼,「你随意,我吃完了。」 她想端盘子走人,却被对面的一只手按住了,「别急。」 「刚刚我听完你那几个实习生吐得苦水,你这个作为师父的不该补偿补偿我吗?」 「补偿?如果我没记错,你也带过实习生,更应该明白什么叫为人师表。」 「喂喂喂,对待昔日的战友没必要针尖对麦芒吧?」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弯起的眉眼好似山林间清爽的风。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五章你怎么不说内分泌失调了免费阅读. 第九十六章 医者不自医 我没有。」段寒霜冷冰冰的,微垂着眼眸,神情漠然。 「你没有?」南锦宸学着她的语气又说了一遍,轻笑:「其实你的手已经恢复了吧?恢复不了的是心吧?」 闻言,她端着盘子的手扣紧了底盘,眸色微凉。 「别不承认,神外神内都差不多,可你真正想待的,只有你自己清楚。」 「我当然清楚,我是医生,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区别,就是不爱笑了,」他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下。 拿着筷子夹了块她盘子里的鸡肉,不顾她的黑脸,点点头称赞:「嗯,今天的食堂还不错,段医生,吃这么少不利于健康,再吃点。」 段寒霜脸色变了变,嘴角微微抽搐,几乎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这是我的!」 他当然知道,「我吃你一块鸡肉怎么了?之前你还跟我喝一瓶葡萄糖呢!」 南锦宸不以为然,吃的津津有味。 之前她在神外经常连做好几场手术,累的只能喝葡萄糖,南锦宸也是她的搭档,整个科室每天都很累,但在看到每个送进手术室能转到普通病房的患者,也是他们最开心最值得骄傲的事。 但在她转到神内后性子就冷淡了许多,甚至也跟之前的好朋友逐渐疏远,从一个不戴眼镜还爱笑的女孩,成了整天框着眼镜铁面无私的主任医师。 「你能不能笑笑?」 「你很闲?」 南锦宸置若罔闻,回忆当初,「记得你刚进协和的时候,也不是特别爱笑,但跟你现在相比,简直太怀念当初了。」 「无聊。」 她想端起盘子奈何一直被他用手按住,两人就一直这么僵持不下。 「南锦宸!」她忍无可忍,恶狠狠的说道:「给我松开!」 「不松开又怎样?你到院长那告我一状?」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死毫不畏惧,跟手术室里的沉着冷静,睿智果断简直就是两个人。 段寒霜眉间堆砌烦躁,干脆松开盘子,双手抱臂,「有什么话就直说!」 语气中堆叠着不耐烦,没兴趣跟他绕弯。 「你这不是刚回来嘛,主任想调你回去,问我你恢复的怎么样……」 南锦宸脸上不羁的笑消散,增添了一分认真,「段寒霜,我们都想看看你现在的水平……能否拿得起手术刀:」 他顿了下,「我也很怀念跟你搭档的日子。」 要说回神外,段寒霜认为她最快乐并真实的日子就是在神外,每天神经紧绷着,却很快乐。 说不想回去是假的,回不去了才是真的。 她的手拿不拿得起手术刀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再面对了。 挽唇浅笑,「搭档只要时间够久可以培养默契,不用那么缅怀过去,另外,谢谢主任对我的信任,好意心领了,但我现在还是想要站好属于我的岗位。」 「我吃饱了,你随意。」 她端着盘子离开,南锦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 神外的医闹不在少数,她的受伤……是整个神外的惋惜,一颗神外之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泯灭了。 她端着盘子放到食堂大妈打扫碗筷的地方,正好迎面走来了顾野,许久不见让段寒霜有瞬间的失忆症。 「段医生,你休假回来了?」顾野仍是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没有不开心的事。 「嗯,顾医生这么晚才来吃饭?」 「今天病人比较多,实习生也多,就多说了会儿……对了,你现在还是在神内吗?」 她点点头,「怎么这么问?」 顾野轻笑,「开会我没去,路过的时候听见的,神外有意向院长请求调你回去。」 段寒霜手微微一颤,快速的扑闪眼眸,敛去异样的神情,「我现在是神内的主任医师,还升了职,何乐而不为。」 她没有多做停留,放下筷子快速离开,背影像逃似的。 顾野有些莫名其妙,一转身就看见一张大脸正近距离盯着自己。 「我靠!你谁啊!」 顾野被突如其来的注视吓了一跳,差点站不稳。 「你是谁?为什么段寒霜对你笑了?」 他把视线下移到他的胸牌,「心脏科?」 顾野也看向他的,「神外?」 两人不约而同得说道:「你认识段寒霜?」 「……」 「别学我说话!」又是异口同声。 「你先说!」 「……」 「二位,不打饭不要在这挡路啊喂!后面的还有呢!」食堂大妈拿着勺子指挥他俩离开。 南锦宸先拉着他走了,顾野很嫌弃的甩掉,「干什么干什么?」 「那好,你继续回那站着!」南锦宸不惯着矫情的病,指着刚才的位置训斥。 顾野嘴角抽搐,「那你问我段医生……」 「你一个心脏科的怎么会认识她?你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吧?」 顾野:「南医生,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 南锦宸一脸审视的打量着他,他经常泡在手术室,把自己的想法圈子缩小的十分有局限性,不太认识除了本科室以外的医生。 「我刚刚明明看到段寒霜对你笑了!」这关系一定不简单! 「她就是咧下嘴,你没毛病吧问这么多?关你什么事!」 眼前这个男人成功惹到了顾野心底燃烧的小火苗,胜负欲暴增。 南锦宸的火也蹭的上来,直起身子说道:「你怎么说话呢?」 「你怎么说话呢?」顾野是绝对不会服输的。 「我是段寒霜在神外最好的搭档!我作为同事兼好朋友,当然要把对她欲行不轨的人斩草除根!」 顾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病!」 今天他承认自己倒霉,想走却还走不掉,被拉着想小学生拌嘴,其中也知道了段寒霜的那段往事。 三年前协和医院。 「车祸拉来的病患,大腿粉碎性骨折,胸腔内有积压,左腹被钢筋刺穿,病人无意识,呼吸微弱……」 一位两鬓泛白发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一群医生,段寒霜和南锦宸在侧,眼神坚定沉着,毫无慌张之意。 「准备手术!」 手术灯亮起,血腥气味弥漫在周围,床前的医生表情逐渐变得凝重,随着血压和心电图越来越低,他们额头上的汗珠也多起来。 「滴——」 突然,心电图仪发出刺耳持续的滴声,段寒霜最快反应过来,「师父,电击!」 「锦宸,准备仪器!」 手术长达一小时,但最后的结果并不如意。 这也是段寒霜经历过的第一次手术失败,她亲手把病人盖上白布,送出去。 她从头到尾眼神都是呆滞的,南锦宸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自己也被吓到了,第一次失败。jj.br> 段寒霜脑海里不停回忆着手术室里的一切,嘴里还念念有词,「不会的,不会的……我是用最快的速度……」 「南锦宸,我们是不是不该打麻醉?」 那个病人体质特殊,但这种手术不能不打麻醉。 他安慰道:「事已至此,你别想太多,病人实属无力回天,你不用自责,我们能做的是避免下一次的失败。」 段寒霜想了想,摇头,「我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他……他才刚刚三十岁……他还有很好的人生……」 「寒霜,生死离别是这个世界最不能避免的,我相信,他只是开始了下一段旅途。」 「噗!」一个脚踹,南锦宸直接被踹倒地上,正好打碎了刚推来的推车,砸到了头,疼的他有短暂的大脑空白。 还没看清人段寒霜就跟人打起来了,「这位家属请您冷静一点!」 女人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沾满了泥灰,拿着大菜刀胡乱的乱挥,嘴里谩骂着:「就是你这个女人,你说能治好我丈夫的!现在为什么会死掉?现在还问我要钱,一定是你们医院赚黑心钱,害死了我丈夫!我要你偿命!」 周围的人纷纷退让,有想阻止的都蠢蠢欲动,怯于她的刀不敢上前。 「大姐你先冷静点,这件——啊!」 段寒霜为了救旁边一个闯入的小孩,用手去挡住了她的刀口,顿时鲜血淋漓,砍到地部位正好就是她的右手手腕筋脉处。 「段寒霜!」南锦宸心一紧,上去也不顾忌医生的身份,忍着疼痛乱滚带爬跑过去,把女人抽翻在地,迅速去查看她的手。 南锦宸至今都忘不掉她那刻的表情,看着周围生怕惹上事的人一脸疏离,她拼命想要救回来的人被他的妻子砍伤。 她不求回报,这就是结果吗? 医者不自医,她知道这手是很难好起来了。 失望,痛心,难以置信,绝望,心如死灰。 那天的走廊,血流了一地,有一个女医生浑身是血,对一个男医生带着哭腔说道:「我不是,我没有害他,我是真的想治好他的……南锦宸,我真的想治好他……」 南锦宸心中悔恨不已,「别说话了,先处理伤口!」 还没走两步,人也已经因为过度劳累和受惊昏倒。 等再次醒来,被告知手筋手腕韧带断裂,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六章医者不自医免费阅读. 第九十七章 奇奇怪怪的CP产生了 整个科室的人都来看她,身为主任医师叮嘱道:「我会向医院申请,给你批一段长假,你就好好恢复,这次手术的失败不是你的错,你可以反思但不能自责,我们要不断汲取教训……」 「南锦宸,帮我写份报告吧。」她暗哑得嗓音和苍白如纸得脸色让人心疼。 「你想写什么?」 「辞职报告。」 南锦宸眉头紧皱,「你说什么?」 「写吧。」她沉沉的掀了掀眼皮,眼底没有任何波动的光,如一片死水。 她不想去看众人惊讶的脸色,直直的看向南锦宸,再一次强调自己的话:「帮我写辞职报告。」 「段寒霜,你还在受伤,先别意气用事了。」 「我没有……」 「寒霜啊,」主任也能理解第一次经历失败且遭遇医闹受挫,「这个辞职报告我是不会递交上去的,院长也不会批的,你先安心养伤,以后的事以后说。」 「行了,我们也别挤在这打扰她休息了,有什么事就按铃,我们都能及时到。」 一众人安慰完后又陆续离开,段寒霜看着南锦宸得背影有轻微的颤抖,就问:「你在哭吗?」 「啊?」南锦宸转过头,手里拿着手机。 好吧,她看错了。 「没什么,」她抿了抿唇,「你也去忙吧,神外少不了你,不要在这浪费时间。」 南锦宸收起手机,「再大的事也没我搭档重要啊!」 「南锦宸,能跟你做搭档还不错,我会记住的,但不会有以后了。」 「会有。」 她苦笑,也没在意,嘴角的苦涩蔓延:「好了,你去吧,我这不用你。」 「会有。」南锦宸略带赌气的神情十分认真。 段寒霜有些哑然,「南锦宸……」 「会有,」他再次说:「时间一长,你手恢复后我们仍然是最默契的搭档。」 他没等段寒霜答应,帮她掖好被子,「好了别说话了,你先休息吧,有事打电话。」 伤口愈合的很好,只是不能长时间拿东西,这也是段寒霜在家用手术刀切肉,用葡萄做一些简单的缝合,她的手没过几分钟就会控制不住的发抖。 拿不稳手术刀,就上不了手术室,不能继续待在神外。 再次回到医院,是去了针对病情进行保守治疗的神经内科。 她的优秀人尽皆知,不仅手术做的好,对研究神经系统疾病等也是出类拔萃,迅速上任成了副主任医师。 南锦宸时不时会来看望她,由于她越来越冷淡,南锦宸也忙了起来,两人也渐行渐远。 哪怕两人之前很熟,现在也成了通讯录里落灰的那位。 和可能是那一瞬间南锦宸没有及时起来帮她,愧疚心一直在他心底滋生,逐渐生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在这次她休假回来后,主任医师也想让她来神外,南锦宸顺理成章的成了这个说客。 「基本就是这样,你来的早,不知道很正常,」南锦宸不以为然的抬了抬眉,「我跟她之前在神外也是出了名的最佳搭档,我俩一起做的手术,失败案例仅此那一次。」 顾野一脸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瞬间忘记了刚才的针锋相对。 「照你这么说,你跟段医生是旧情人?」 「啪!」南锦宸忍不住给了他一下子,拍的他嗷嗷直叫。 「你们神外的人这么粗鲁吗?我可是你们院长高价聘请过来的专家,我劝你对我放尊重点!」 闻言,南锦宸原本不屑的表情上多了一丝玩味,站起俯身靠近他,一点点的逼近。 「你……你干什么?」 「顾野……名字很野,但是就是这人……」他看清了他的胸牌,像打量一件商品打量他,摇头啧声:「这名字啊……配不上你。」 顾野不悦,怒斥:「我在问你问题,你故意岔开话题,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是吧?!」 南锦宸:「我跟段寒霜清清白白,我既然跟你说,内心自然是光明磊落,就算不为自己,我也要为段寒霜正名!」 他一字一顿得说道:「你不可以造谣!」 顾野:「我可没有造谣,是你自己表现出来的!」 他微顿,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不会真跟段医生有什么吧?」 那这样宋殷岂不是被捷足先登了? 不行,得赶紧给他报个信。 拿出手机迅速打了一串文字发过去,就听对面响起谩骂: 「去你大爷的,你才跟段寒霜有什么!」他甚少说脏话,今天算是破天荒了,「我跟她是最默契的搭档,我的理想型可不是她那样的!」 顾野不以为然,斜睨了他一眼,「那你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我的理想型当然是黑长直,肤白貌美的大长腿,温柔体贴,关怀入微……」他越说越投入,越说越离谱。 「白痴!」顾野忍不住冷嗤,满脸不屑。 南锦宸后知后觉被耍了,狭眸微眯,散发出丝丝危险气息,「顾野,我真的希望你有事!」 顾野抿出大大的弧度,「如果你被气死了,我现在可以牺牲我的吃饭时间给你急救,当然,对于你这样的情况,你醒了之后这些都得另算费用。」 南锦宸:「……」 两人面面相觑,僵持不下。 另一端的宋殷拿着手机眉头拧起,深邃的眸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机票还定吗?」宋殷来来回回问了好几次,助理也晕头转向了。 他留恋各种女艺人身边,如今知道了段寒霜跟薄允修有关系,再接受到顾野的信息,心底没有涟漪是假的。 他想,更多的可能也只是惊讶?或者是打破了对她的刻板印象。 宋殷垂眸,迟疑了一下,微微挑眉道:「定啊,去看看段医生究竟会选择谁。」 「是。」 「阿嚏!阿嚏!」 段寒霜在接诊,喷嚏连续打了好几个。 洪波暗涌,暴雨欲来。 华国首都机场,一架私人飞机快速转动着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谁啊这么大场面,居然降落到我们客机的场地?」机场刚换班的工作人员不知所云,看标志不像是华国的,语气也稍微不悦。 「欧洲来的,听说是个大佬,反正好好站好你的岗就行了!」 直升机还没有彻底停稳,机场高层和一众人都跟着一起迎接。 机身门缓缓打开,先是涌出一对西装革履的男人,排列整齐的站着,微微垂首,恭敬以待。 一位身穿设计感银灰色休闲风西装,披着黑色大衣,踩着矜贵清冷的步伐缓缓而来。 男人五官精致,生硬的棱角分明,薄唇轻抿着,明明侧颜在阳光下迷人,却生生溢出冷寒的气息,有种害怕靠近,又莫名会被吸引过去的感觉…… 「薄总好!」一众人微微弯腰,齐声喊道。 因为日夜辗转,倒时差失败的他刚见到阳光不适应的用手挡了挡。 「薄总,好久不见啊!」为首的高层笑得合不拢嘴。 想要伸手去握手,但薄允修径直走开了。 高层脸上稍微有些许挂不住,但还是赔着笑脸跟了过去。 薄允修腿长,身后的保镖都快要跟不上,高层跟是小跑着。 「这次薄总来华国准备待多久啊?是要谈什么业务吗?」 薄允修斜睨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你很操心我?」 高层一愣,干笑了两嗓:「当然不是,我只是关心,关心两句,是我僭越了,不该过问薄总的私事!」 一路跟到了机场外,已经提前清空了的通道没有人。 「行了,别跟着我。」薄允修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带着一众保镖走了。 「你怎么搞的?薄总这样的大人物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另一个中年男剜了他一眼,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即视感。 「你会说你说!」 「行了,都说了别跟了,还看!」 薄允修在国内有产业,住在了协和医院附近,这也是当初为了段寒霜的梦想,进入协和医院才买的。 如今,是一直都没有住过。 再一次来到这里,心里百感交集。 他没有叫人来这打扫,彻底是没人的状态,灰尘把屋内所有的家具都遮盖上。 墙上还挂着两人的合照,薄允修走过去用袖子擦了擦,如琥珀般的狭眸中波光微动,私有星辰闪耀,似有悲伤氤氲。 白皙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抚在相片上,嘴角掀起淡淡的笑。 「霜霜,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的。」 嘴角的笑有苦涩有希望,氤氲着波光。 「主子,老爷打电话来了。」保镖拿着手机递了过去。 闻言,薄允修眼底所有的柔情和悲切都被隔绝,冷冷的开口:「我再次表明我的立场,喂不会妥协,也不会再次让段寒霜离开我,这辈子你承认就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她就是我薄允修的妻子!」 还没等对面开口薄允修果断的挂掉电话,瞥见一边盛着水的水杯,把手机扔了进去。 灰常无情。 门外的保镖不敢吱声。 「去找协和医院的院长,晚上见一面。」 「是,主子!」助理恭敬颔首,快速离去。 「霜霜,我说过的,如果有第二次遇见你,薄允修是不会允许你再离开。」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七章奇奇怪怪的cp产生了免费阅读. 第九十八章 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是耍流氓 夜幕垂黑,第一次跟协和医院院长的会面顺利结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协和医院的最终决定权悄悄转移到了某位巨佬手里。 这一消息在厉靳这边不胫而走,奚明月听到后大吃一惊。 「什么?!他居然把医院买下来了?还是全款?」 厉靳轻抿了口红酒,用鼻音淡声道:「嗯。」 「啧啧啧……」奚明月不禁摇头,「有钱人。」 「佩服,这么大个医院说买就买了,大佬,大佬……」 厉靳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带了丝不服气,「那你怎么不夸夸我?我也很有钱。」 奚明月哑然,见他还一脸认真就更笑不出来了。 「呃……不是,你不用这个也攀比,真的不用……」 「你不信我?那我现在出十倍的价格把医院买下来。」 他滑动着电脑键盘,找到薄允修的微信刚点击到头像就被一只手握住,纤细的手指于他手背上的青筋形成明显对比,产生视觉感官上的刺激。 「哎呦,你吃什么醋啊?我就是随口一说,毕竟他这么突然到这来还冷不丁的让段寒霜换了个领导,我能不惊讶吗?」 这男人反应也太敏感了吧? 她连忙哄诱着道:「行了行了,宝宝,已经很晚了,我们洗洗睡觉叭!」 「……」 厉靳看了眼落日黄昏,一脸阴沉。 拿开女孩乱动的手,轻轻在她唇上一吻。 「今天我给贝贝找了一位家教,我现在过去看看。」 贝贝不愿意去幼儿园,最保守的只有请人来家里教,但来到客厅就知道,这似乎很困难。 家教是位女士,穿着中规中矩的女士西装,但现在已经全身湿透,眼镜也被贝贝踩在脚下,奶白的包子脸上写满了愤怒。 只要家教说一句,他能顶十句,还捉弄老师,一点尊重也没有,这都是厉靳从小把他惯坏了。 老师知道他有先心病,也知道厉靳的身份,不敢大胆的去教训他,只能有气憋着。 厉靳眉头深深拧起,手握成了拳,看着贝贝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画的一通糟,小脸蛋上也脏兮兮的,眉头就忍不住抽搐。 这个逆子…… 司执刚赶来也倒吸了口冷气,下一秒身穿黑衬衫的男人捋起袖子,大步向男孩逼近,气势可怕。 「你不要过来!我不要让她教!我不要上课!」 厉靳根本不听他解释,把他逼到角落,拎启他后脖颈的衣领轻易的提溜上来,贝贝不停的喊妈妈,直到厉靳把他放在客厅中,站在家教前面,命令:「道歉。」 「我不要!坏爸爸!」贝贝腮帮子气的鼓鼓的,恃宠而骄被他展现到极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妈妈一定舍不得打他的。 「你叫破喉咙都没人管你,」他冷冷的斜睨他,再次强调:「给老师道歉。」 贝贝看着被捉弄的像只落汤鸡的女人,扭过头拒绝,「我不!」 「再说一遍?」威胁的语气仿佛下一秒巴掌就要落在他屁股上。 贝贝心里还是害怕厉靳的,于是急中生智,突然小脸表情皱在一起,捂着心口摇摇欲坠,「我……我犯病了……」 厉靳精致的长眉闪过一丝审视,又沉声道:「别装,快道歉。」 现在不能惯着他了,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神色难看,又讪讪的松开手,心里腹诽怎么这个时候不发病,再不发病他就要真的挨打了。 「不要不要不要!」他哼道:「我要妈妈!我现在要找妈妈!」 说完蹬着他的小短腿走远,厉靳脸色又阴沉了一分,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回来!」 「没关系的厉先生,孩子还小,教育方面可以慢慢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家教弱弱的开口了,嗓音微颤。 即使屋子里有暖气,这个天被淋湿也不好受。 「司执,带她去换身衣服。」厉靳漠然的吩咐完,几个大步就提溜起了贝贝。 他的小腿还在半空中扑腾,「妈妈!妈妈救我!爸爸要打贝贝呜呜……」 奚明月跟在厉靳后头过来的,看到这一幕哑然,客厅乱糟糟的,一个桶里面的水都洒出来了,乱七八糟的画笔扔的哪都是,贝贝顶着一张小花猫的脸被厉靳拎着,满眼愤慨。 见到奚明月两眼放光,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伸出胳膊求抱抱:「妈妈!妈妈快来救我!」 老男人要打死他了! 奚明月一看就知道罪魁祸首是哪位,走到他面前轻笑道:「说说吧,家教哪惹你了?」 「少权,先把贝贝放下来,」她接过贝贝的拥抱,将他放在地上,「所以我可以知道理由吗?你为什么这么排斥老师呢?她这是在教你读书识字,贝贝不仅捉弄老师还把书也撕了,能跟妈妈说说吗?妈妈或许能帮你。」 「贝贝看她不舒服,不想让她待在这,她教的那些我都会,我才不想再听一遍,浪费时间!」 「这个……你确定都会吗?不给老师看看怎么知道对错呢?」 贝贝:「因为我就是对的!何须要她来检查!」 奚明月默默抬头看了看厉靳,这俩父子……有一拼。 也对,就算她脑子笨,有厉靳的基因在扛着,贝贝又怎么会差呢?jj.br> 「少权。」她开口。 奚明月很少会叫他的字,她曾说过拗口,不过每次厉靳听着都心头一怔。 「要不直接让他上一年级吧?」 因为迟早都是要上学的,早点晚点对贝贝来说没差别。 厉靳点头赞成:「可以。」 贝贝:「不要!我不要!那些我也会,听着十分——浪费——时间!」 他一字一顿大喊着强调,「我要贝拉!爸爸为什么没把贝拉空运回来?」 「它的身体不允许。」 奚明月有些头疼,继续哄诱着,「贝拉现在已经六岁了,跟人的年纪不一样,他现在已经年迈了,所以它不能坐飞机哈!」 厉靳没有说话,其实贝拉是因为旧疾,不能空运回来。 他揉了揉眉心,把手揣到口袋里,睥睨着他:「不要废话,赶紧去道歉。」 贝贝一下上前搂住了奚明月的脖颈,「妈妈救我!」 语气快要哭出来,奚明月又是阵阵心疼,却还是站在道理这边。 「贝贝既然做错了事,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敢作敢当,贝贝现在不敢承认错误,妈妈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个胆小鬼?」 他小脸蹭的一下变红,闪烁其词的说道:「我……我才不是!」 「行,那我们先去道个歉啊?」 话落,已经换好衣服的家教被司执带过来,安静规矩的站着,看起来十分拘谨。 奚明月暗自在心里难受,小孩子还是蛮难教的,更何况他也是曾经被称为「恶魔小霸王」的人,一般跟厉靳有关系的,除了她,奚明月觉得都挺厉害的。 奚明月推了推,给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去吧!」 厉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逆子…… 「快道歉!」 「爸爸催我!」贝贝当场向奚明月告状,一脸幽怨,「贝贝已经答应了,爸爸还催!」 「好了少权,不要催!贝贝可以完成,我相信他。」 厉靳深吸了口气,不行,得忍住。 这是明月十月怀胎,走了一趟鬼门关才生下来的,不能打,打了明月会心疼,不能打,打了会犯病。 不能打…… 就在厉靳暴走的前一秒,贝贝嗫嚅着说道:「老师,对不起……」 厉靳:「大点声!」 「没关系的,知道错了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厉先生不比如此为我。」家教浅淡的勾了勾唇,回答的不卑不亢。 微微垂眸的瞬间,闪过一丝不明觉厉的暗光。 「好了,我道完歉了,爸爸可以让她走了吧?」不想看见她,看见她浑身都不舒服。 厉靳:「贝贝!」 这逆子不停在他雷区狂蹦,生怕惹不着他发火一样。 「妈妈,贝贝不想看见她,我看见她偷偷看爸爸的照片,她就是喜欢爸爸!难道爸爸也喜欢她吗?!」 厉靳眉头微蹙,重新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和暗光。 「我答应你,但下一个家教你不能再换了。」 贝贝欣然应允,只是家教的脸上有些僵硬,「厉先生,我只是欣赏您跟夫人的合照,除此并无其他……」 厉靳漠然的打断:「按照合同约定,是我先破坏规则,待会司执会给你一笔钱,明天不用来了。」 眼睁睁看着家教离开,厉靳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贝贝,欲言又止。 贝贝满意的大摇大摆的走了,奚明月吩咐佣人看好他。 奚明月起身,伸了伸腰,「这小孩子……」 「也太难带了,你当初是怎么有耐心把他惯到这个程度的?」 「他身体不好。」他又觉得是他的问题,导致贝贝成了没有母亲的孩子,他愧疚,这种愧疚不仅让他父爱更加温柔,也更加溺爱。 「要不还是别请家教了?我们自己教?」 厉靳皱眉,「不行,他必须上学。」 转过头看向她,「就像你一样,我爱你,能不跟你结婚吗?」 奚明月不禁嗔怪:「这怎么能一样!」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八章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是耍流氓免费阅读. 第九十九章 为生二胎闹别扭 厉靳失笑,摸了摸她的头。 吩咐周围佣人打扫卫生,跟着奚明月去了后院。 贝贝一人坐在台阶上,孤零零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孤单。 「我说给贝贝生个弟弟妹妹,到时候他就不用这么孤单了……」 厉靳打断,「无妨,等他长大了就懂事了。」 「嗯……」奚明月凑近厉靳,神秘兮兮的说:「生个二胎吧?」 厉靳面无表情的拒绝,「想都别想。」 奚明月不依不饶,拉着厉靳的手摇了摇,甜腻的嗓音让人无法拒绝:「试试嘛……」 「不试。」他绝对不能让她再次陷险。 「就一次,生二胎多好啊,现在好多人都想生二胎呢!」 厉靳斜睨了她一眼,「比如?」 「比如我啊!」 厉靳:「……」 「不生,贝贝要是无聊,就送他去学校。」 关键是这位爷不爱去学校啊喂! 「少权~厉少权,你就答应我吧!我真的很想以后是一家四口。」 「那好,我现在带你去福利院!」 奚明月脸色黑了黑,这一个两个真难搞。 「要不我们明天去医院查查?我一定可以再有孩子的,我身体没毛病。」 「嗯,是该查查了。」 「但是生二胎绝无可能。」 说完他拂袖而去,没有任何犹豫,灰常无情。 晚上。 奚明月总是动手动脚,厉靳面色铁青的离开,连枕头都没拿就去了次卧。 「厉靳!你给我站住!」任凭奚明月在身后怎么喊,厉靳都置若罔闻。 奚明月穿着真丝吊带睡衣,随着大步走动,勾勒出姣好的身姿,玲珑有致。 厉靳在前面走,奚明月在后面追。 「厉靳!」奚明月见缝插针,趁他快要关门之际挤了进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垫脚攀上了他的肩头,淡淡的檀木香逐渐深入到肺腑,霸道的攻城略势。 即使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决绝无情之人,在如海啸般的强攻下也毫无招架之力,沉溺其中。 承受着毫无章法却能燎原的星火,任由它燃遍内心的荒野。 昏暗的环境内,因为看的不真切,所以一切感官都被放大,连细致末梢的声音十分清晰。 忽然,她听见上方传来一阵包装袋撕开的声音,奚明月凤眸微眯,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一把夺过就给扔了。 「不许去!」她命令道。 「明月……」他嗓音暗哑至极,连每个出声的声线都带着颤音。 如同尘封已久的古琴波动了第一根琴弦,浑浊低沉,轻易让人心头一怔。 「不许去!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娇纵蛮横又怎么了?她蛮横就蛮横了,只要能达到目的。 翌日清晨。 厉靳的生物钟准时醒了,环顾四周,像宿醉一般懊恼的皱着眉,捏了捏山根。 身旁女孩藏不住眼底的狡黠,闪过一丝精光,像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一不留神就溜进了深山。 「早上好啊!」 他沉沉的凝着她,帮她抚去乱发,「我们去领证吧?我派司执去看了,现在人不多。」 奚明月眼底略过惊讶,「不行,你怎么可以跳过求婚的阶段直接让我跟你领证呢?你已经占了那么多便宜了,这次不能再让你占了!」 他失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好。」 「走吧,去医院查查。」 厉靳万年不变的一杯咖啡,听到去医院的贝贝一个劲问妈妈怎么了。 厉靳嫌烦,捞过一直缠着奚明月的贝贝,大手放在她的肩头说道:「妈妈没生病,只是去检查一下,你去太爷爷家玩,拜年好吗?」 「不要。」他拒绝,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带去拜年,凭什么他要一个人去,他才不要! 「贝贝,」厉靳语气平缓,沉声道:「爸爸这是在通知你,并不是来征询你的意见,明白吗?」 贝贝圆圆的脑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快速转变风向,转头可怜兮兮的努嘴:「妈妈……」 「不要卖萌啊!」奚明月抵挡不住,「大过年小朋友不要去医院,妈妈去查个血常规就去找你跟太爷爷,好不好呀?」 「贝贝也需要检查一下,贝贝好久没见到顾野叔叔了,贝贝想他……」 厉靳一副看透一切,却还是不阻止他继续表演的表情。 奚明月才想起来,原来还有顾野的存在! 罪过罪过,这么大个人居然被她给忘干净了。 「行,也行。」奚明月看向厉靳,「宝宝,你先抱着宝贝吧,外面似乎又下雪了。」 这几天接连的下雪,但都是淅淅沥沥的小雪,温度一再的降温,奚明月害怕他冻着了。 厉靳瞥了他一眼,不情愿的伸出一只胳膊轻易的将他抱起。 贝贝靠在他肩头也是不情不愿的,又不想累着妈妈。 算了,今天勉强让老男人抱着吧。 看着两人奚明月有些无奈,司执开着朝医院出发。 在等待期间奚明月就说出了薄允修的事情,段寒霜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他为何要回来?还是想把自己抓回去?自己难道要上演一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剧情? 「算了,随他去,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她也懒得管那么多了。 检查结果出来段寒霜一起跟着去了医生诊室,医生看着一系列报告眉头紧锁。 「你现在身体不太适合再次受孕,还是先休养一段时间再备孕吧!」 「那就是我可以再怀孕的?是这个意思吗?」奚明月迫切的问。 在之前的检查里,医生说她以后再孕的机率渺茫,或许她这辈子都不能怀孕,为此她还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可以再孕,你只是身体太过虚亏,上个流掉的造成不小伤害,现在怀孕不利于胎儿发育,建议还是等身体再强壮一点备孕吧。」 医生有些莫名其妙,看看段寒霜:「不会是你误人子弟说不能怀孕吧?」 段寒霜脸色青了青,欲言又止,还是不要提及那些让人不好的回忆了。 「放心吧奚明月,你的身体可以再孕,不过作为她的丈夫也要格外小心,现在男性不孕不育还是很多的。」 厉靳认真的点头,「好,我会注意的,谢谢医生。」 「没事没事,应该的。」医生笑了笑,遇到一对璧人赏心悦目,礼貌待人,她整个人心情都好了。 「听见了吧,医生说你身体不适合,所以以后不要再任性了。」 「胡说,我哪有任性,医生说的明明是眼下不适合,等我身体好起来……」 「薄允修?」她把剩下的话全都咽回去,指着前方,问段寒霜:「那是不是他?」 一大堆人簇拥而来的人群里,薄允修出挑得身高和气质让人眼前一亮,走在时尚前列的男人,手插口袋戴着墨镜,浑身都散发着贵气公子的感觉。 段寒霜捏紧了衣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要挤出嗓子眼。 在一大群白大褂里,他一身的红色格外显眼,焦红和玉色的搭配,这两种颜色多放在女性服饰上,把人衬托的更为皮肤白皙,朝气蓬勃。 但穿在薄允修身上并没有显得矫情和娘炮,稳稳的驾驭住了,他戴着墨镜看不清眼底的神情,但记忆中他那一双略窄的狭眸不似厉靳有深度和凛冽,但也透着无形的压迫感,此刻,浑身都是压迫感。 径直朝他们走来,奚明月把视线移到了段寒霜身上,同样是镜片下的凤眸,她面无表情,身板直挺,像没看见一样若无其事。 厉靳则是垂眸看着报告,眼底藏着不宜察觉的喜色和亮光。 像保存什么好东西一样,连折叠都不肯,一张张放在了t的袋子里。 「二叔叔。」不知不觉间,薄允修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厉靳面色不改,淡淡的点头,「这次怎么这么突然回国?薄大哥准备派你来国内接合作吗?」 这句话听着像是亲戚间的关心,但却是段寒霜想知道的。 厉靳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也明白她是真心希望明月好的人。 周围都是医院高层,段寒霜也不动声色的移到隐蔽的人群后面。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二叔,厉靳,厉氏集团最高执行官,旁边的是他的妻子,奚明月……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公开……」 他意有所指,语气轻飘飘的似有挑衅的意味,他在埋怨奚明月带走了段寒霜。 或者说,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僵。 厉靳挽唇,极具磁性的嗓音透着漠然下的低沉:「到时候别忘了来喝喜酒。」 院长惊讶的打招呼,「您好您好!原来是厉总,真是久闻大名啊!」 厉靳伸手轻握了下,「你好。」 「二叔,我还有事,等得空了就上门拜年。」他意味深长的瞟了眼段寒霜,「这段时间家里的猫丢了,前段时间被抓伤,现在来看看有没有,如果有事,那只猫干脆抓回来连爪子都磨平,也好泄泄我心头之恨。」 段寒霜后脖颈一凉,满心就想要逃开。 厉靳失笑,「贤侄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如何举行下一次的时尚缪斯,也好为薄氏增添一分绚丽多彩的风景线。」 薄允修嘴角僵了僵,没去回他,吩咐道:「召开会议,本院医生必须到场!」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九章为生二胎闹别扭免费阅读. 第一百章 现在还学会威胁我了 他眼底散发着暗光,阴鸷沉沉的注视着某个人,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字:「若是有缺席的,一律按照开除来算。」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之气,让人不敢直视他,这也太严重了吧。 眼底的怒意明显,成功盖过所有人。 「是,我一定通知下去!」院长忙不迭的点头。 「二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随意。」厉靳不咸不淡的开口。 薄允修又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离开,最后面的两个医生边走边小声交谈着。 一系列动作都没有特别注意段寒霜,她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手已经沁出汗来。 她生怕薄允修当众把她拉走,甚至直接扛走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薄允修还是国外那个很著名的时尚传媒,叫缪斯,举办的时装秀上次我还看了呢!」 「在电视上觉得人应该好相处,怎么现实中这么凶啊?」 另一个医生反驳,「看到他身边那位没有?他才是终极大boss,国外的无冕之皇,厉靳,on的总裁,厉氏财团的最高执行官!你有眼无珠,居然连他都没认出来!」 此刻又窜来一位爱八卦的,连忙附和,「别看他像个好相处的,但对比薄允修,他才是真正的修罗王,杀伐果断叱咤风云的人物!」 「我没有看到呜呜,我只注意到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满眼都是那个女孩子,我顿时就想魂穿她呜呜!」 「我也!」 「可是厉靳有孩子哎,那个说不定就是孩子的母亲,至于为什么不公开,那就是豪门水深咯!」 「我好像看到厉靳手里拿的其中有b超单子,你说会不会……」 几人面面相觑,发出低低的惊呼,一连吃到大瓜的表情。 不约而同的说道:「哇哦……」 走到门口的厉靳停止了脚步,「等等,是不是忘了什么?」 奚明月回头,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贝贝!」 顾野的独立办公室,贝贝坐在椅子上双腿耷拉着,漫无目的的摇晃。 「小祖宗,你看好了没?能不能检查完了就乖乖待着?」 顾野的电脑一直被他占用着,屏幕里是奚明月的病例。 他才不信爸爸的话,说不定就骗了他,要亲自看看才好。 「你又看不懂,我真的还有一个邮件需要回,你赶紧起来行不行?」 顾野内心悲催,夫妻俩来医院干嘛要把娃丢给他啊!真的服了! 贝贝鼓着腮帮子,神情专注致志,奶白的包子脸粉雕玉琢,像是年画里胖嘟嘟的娃娃,湿漉漉的大眼睛闪动着波光,稚嫩的嗓音带着怒意:「顾叔叔骗人,我看到顾叔叔明明是在玩蜘蛛纸牌,才没有什么邮件!」 「你们大人就是爱骗小朋友,我才不信!」 在厉靳把贝贝送过来的时候,他的确在玩蜘蛛纸牌,但邮件就是那么巧,在那会发来的,他要回的啊! 「你爱信不信,这是我的电脑,你快给我起开!」顾野没了耐心,提高了音量命令他。 贝贝就像没听见一样,短小的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击着,泛着水光的薄唇噙着一丝坏笑。 顾野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伸头一看。 「祖宗。」果然,想要把他的电脑格式化,他深吸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行,您是我祖宗,」他被整的没脾气,求饶还不行吗? 话说这厉靳什么时候能来?把娃丢到他这就不管了? 「祖宗,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爸妈把你给忘记了?所以到现在都不来接你?」 经常吓唬小孩子的话放在贝贝身上也会中招,奚明月是离开很久了,也没有说来找孩子,他反应过来,一个激灵滚下椅子就要往外冲。 顾野哪能真让贝贝一个人跑出去,邮件也不管了跟着跑出去,边喊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跑慢点!」 贝贝根本不听,平时在家惯出来的性子在这更是撒泼打滚,别提有多横。 但这一切在撞见奚明月后立马像老鼠见了猫,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祖……」他看见厉靳一脸阴沉的盯着贝贝,奚明月蹲下来查看她,激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你们总算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小混蛋在我办公室里占着我电脑不放,说了还不听!厉靳,你真该好好管管他了!」 厉靳表示他也想管,但奈何自己生了一个戏精,稍微说点话就把奚明月哄的不想撒手,他也不敢造次。 总的来说,他怕老婆。 面对顾野的目光,他平静的移开视线,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环顾四周,略显刻意的清了清嗓子,「厉允墨。」 听着他的声音带着怒意,贝贝就不想过多搭理,躲在妈妈怀里,哼道:「我才不要跟爸爸讲话!爸爸是大坏蛋,爸爸只会凶贝贝!」 「妈妈……」他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厉靳忍无可忍,带着强烈警告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厉允墨!你最好现在不要给我装。」 「妈妈,贝贝没有装……」 奚明月眉头隐忍的突跳几下,根据之前几次的经验来看,问道:「贝贝能告诉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吗?我相信你一定知道顾叔叔很需要那台电脑,你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能和我说说吗?」 厉靳微愣,看向了顾野。 「还不是因为你们把娃丢到我这里,他很担心妈妈的身体状况,明明看不懂报告还是要看,平白耽误了我那么长时间……」 奚明月了然,虽然觉得贝贝有错,但也不该用武力来解决。 「贝贝,你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吗?」 贝贝诚恳的点点头,认真的说:「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现在应该向顾叔叔干什么呢?」 他一直以来都是撒泼跋扈的性子,从来都只有别人向他道歉,这次道歉也很扭捏。 支支吾吾的说道:「顾叔叔对不起,我不该占用你电脑,耽误你工作……对不起,贝贝知道错了……」 顾野怔在原地,之前厉靳直接用强硬手段让贝贝听话,有的时候甚至动用心理上的谈判专家,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得动贝贝。 见状忍不住唏嘘:「看来还是得亲妈来……」 奚明月知道厉靳不仅要照顾公司,还要把重心放在贝贝身上,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分散在思想品德教育上,再加上家庭背景等环境因素,贝贝被惯成了如今嚣张的状态。 但深究原因,都是小孩子天性。 从现在开始她要把亏欠贝贝的教诲一一补过。 告别了顾野,在回去的路上奚明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宝宝,我想还是不要请家教了,以后我想亲自教他。」 她看着贝贝,语气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我把他生下来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甚至都没有去学着如何做好一个母亲,现在我想改变一下自己。」 车辆在行驶途中,由于轻微的颠簸,贝贝已经睡着了,奚明月小声的跟他讨论着。 厉靳微微抿唇,沉着的嗓音透着低沉下的温柔,「从一开始我想把你找到,重新回到你身边,不是想把你变成另外一个自己。」 「你之前喜欢吃零食,追剧,画画,那以后就还是吃零食,追剧,以前喜欢看雪,现在我陪你一起看,」他一双狭眸紧紧攫住她的小脸,声音无比的磁性。 「总之,你不要为了谁去改变自己,我喜欢的是最真实的你,如果把你找到是为了改变,那我的做法未必太过残忍。」 「明月,我对你的感情不建立在任何事物上,是一直以来的心之所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心血来潮,是蓄谋已久。」 缓慢的嗓音如同悠扬的大提琴,弹奏出一个个悦耳的音节,轻柔的敲打在她心头,如深林中照进的第一缕阳光,如山间泉水上拂过的清风。 奚明月不止一次地认为,自己是幸运的那个,没有跟不三不四的人发生一夜荒唐的情,没有喜欢上错的人。 「厉靳,谢谢你。」 一直这么坚定地选择自己,她想如果身份互换的话,自己都可能做不到这么坚定。 「你我之间永远不必说谢谢二字。」 奚明月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凑近他说:「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生个二胎吧?」 闻言,不出他所料,厉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医生刚才说的你权当耳旁风了?」 「不是呀,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未雨绸缪嘛?」 厉靳斜睨着她,那表情似乎再说,你继续说反正我不信。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jj.br> 奚明月:「所以你是答应了?」 「没有,一切看你表现。」 「另外,不要让我使用非常手段,否则我一点都不介意去做结扎。」 奚明月:「……」 她顿时哑然,失笑:「厉靳你能耐啊,现在倒是学会威胁我了?」 厉靳漠然的掀掀眼眸:「不敢。」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章现在还学会威胁我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一章 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前一秒她还感动的想哭来着,现在只觉得都是错付了。 言语交谈之间,已经到了别墅门口。 对于他们的打情骂俏前排的司执已经习惯,面无表情的脸上毫无波澜。 「主子,到了。」 厉靳下车为奚明月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到家了,夫人请。」 奚明月看向熟睡的贝贝:「先把贝贝抱回去。」 厉靳:「……」 真麻烦。 这个小戏精怎么现在不吱声了,刚才在医院看比谁都狂,恨不得医院跟他姓。 说到医院,奚明月祈祷段寒霜一切顺利。 协和医院会议室。 薄允修已经是最大控股权和最高执行官,是这家医院最大的boss,这个消息也正式散播出去,段寒霜握紧乐手里的笔。 这家伙,真是疯了! 难道非要把她逼到辞职的地步吗? 她的手受过伤,协和医院已经是本市最好的医院,要是再到别的医院去,说不定会考虑很久还不会考虑她。 「疯了……真是……一个疯子!」 她盯着坐在首位的薄允修,眼底的刀光若是能杀人,恐怕薄允修已经被凌迟八百次了。 薄允修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吩咐着医院上下大小事物,坦然轻松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医院背后有多辛苦,轻飘飘的语气让人听着就徒增怒意。 偌大的会议室因为有他的存在,气压越来越低,在座的不少医生脸色都黑了下来了,显然对他的部署非常的不满意,但身份摆在这又不敢过多开口提议意见。 段寒霜身旁的医生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刚刚在大厅就觉得他脾气暴,现在一看果不其然,反倒是一点都看不出那位无冕之王厉靳有多大脾气……」 「你那会儿不是站在他旁边吗?有没有发现他看他妻子的眼里都拉丝了!简直温柔到无话可说……」 说着说着身旁的医生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冷漠的男声:「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不要私下讨论。」 所有人顺着他的视线朝小医生看过去,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担忧的眼光。 「没关系,你先站起来,慢慢跟我说。」薄允修自下而上的望着她,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断寒霜,全身散发着冷漠矜贵的气息。 「我……」小医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微微颤颤的站起来,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我没说什么,也对您没有意见。」 也知道他是一夜之间让一院易主的男人,权势之大,自己得罪不起。 「哦?是吗?」薄允修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把视线移到段寒霜身上,「可我看你旁边的这位医生,她的意见似乎非常大。」 轮到段寒霜幸灾乐祸的眼神就比较多了。 但其中顾野和南锦宸就格外担忧,其中南锦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薄允修,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小医生很是愧疚,连忙反驳:「不是的,是我主动找他说话的他对你也没有意见。」 「可我不这么觉得,」薄允修故意翻阅着手里的文件,「段寒霜是吧?看你的样子一定有话跟我说。」 「没有……」小医生刚想阻止,就被段寒霜握住了手,安慰似的拍了拍。 她想,薄允修可能只是为了看她笑话,心里的不平等夹杂着怒火一并展现出来,她没有站起来,而是敲着手里的笔,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对您没什么意见,只是希望您现在消失在我面前。」 顿时,不止顾野和南锦宸,就连院长脸色也陡然变得铁青,紧张着看着薄允修,脑海里快速的寻找措辞来救场。 因为现在已经顾不得训斥段寒霜了。 薄允修狭眸微眯,在所有人认为段寒霜惹上了麻烦时,男人冷漠的开了口:「我要是不消失呢?」 「那我就消失。」段寒霜拿起文件,不带一丝犹豫的拉开椅子,转身离开。 小医生站在原地想要拉已经太迟,眼底浮上浓厚的关心和担忧,「段医生……」 「薄允修你少说两句吧!」顾野忍不住开口了。 「段寒霜你等等,你在这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开除就开除?你先坐下!」 段寒霜置若罔闻,回头瞥着他:「辞职也可以,总之这个医院,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所有人都在揣度段寒霜跟薄允修的关系,因为薄允修坐在椅子上一脸阴沉,但似乎……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薄允修使了个眼色给助理,他快速出门拦住了段寒霜,恭敬的语气脸上却是轻蔑的笑容:「小姐,我们少爷说要跟您谈谈。」 段寒霜不是暴躁的人,但刚才的话始终有些冲动了,不仅让自己陷入囹圄,他也会被人猜忌。 可又转念一想,猜忌就猜忌吧,反正是他自己做的孽。 「不必了,我还有事。」 助理再次拦住,「段小姐不是说要辞职吗?现在就这么着急办手续吗?」 段寒霜被气笑,没发现这助理说话还有点呛人。 「如今医院是他开的,他想开除谁就开除谁,我捡破烂也好,借钱度日也好,都跟他没有关系,爱开除就开除!」 她才不想惯着某些人! 她微微抬眸,直视着他,「你跟在他后面也受了不少气吧?看你嘴唇都发紫了,现在我还没被开除,你可以挂个号我给你检查检查,我的医术造诣很高,你可以放心。」 助理:「……」 「不必了,谢谢段小姐,那么小姐现在还是跟我走一趟吧,少爷稍后会过来……」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医生陆续出来,刚才的小医生双眼通红,紧咬着薄唇一副努力隐忍的状态,任凭谁看了都会心疼。 她迟疑了一下,停在段寒霜面前,「段医生,对不起……我不该找你说话的……」 「怎么?他把我开除了吗?」 在段寒霜听到薄允修是医院的老大时,早就料到了这个场面,所以在里面才那么大胆,毫无头脑的大放厥词。 光脚不怕穿鞋的,今天她可算体会了。 小医生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下次开会注意点,我倒没什么。」 段寒霜避开其他医生,薄允修的凶狠程度,哪怕让所有医院拒绝录用她都有可能。 「段医生。」顾野大步而来,紧跟着的是南锦宸。 「寒霜,你的性子真该改改了,人家明明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好,上赶着辞职!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医生医生,现在辞职倒也挺干脆……」 段寒霜眼底略微闪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角余光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红色的身影真的格外扎眼,段寒霜不喜欢看见红色,或许医生当就了,她直接的红色看着让人紧张,让人头疼,现在他这个人都挺让人头疼的。 薄允修带着警告得意味看了眼助理,环顾了下四周,医生都已经走完,就剩眼前这几位。 目光落在南锦宸和顾野身上,「好久不见。」 南锦宸:「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又贱了。」 薄允修:「嘴巴不要就捐了。」 「当然要,我还要靠它亲亲呢!」说着还对着段寒霜隔空亲了下。 薄允修眼神瞬间肃冷,拉过段寒霜的手大步离去,没有给任何人的反应机会。 南锦宸撅着的嘴甚至都没有收回来…… 就已经怔在原地,面上满是错愕。 跟顾野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这什么情况?琼瑶还是苦情戏?」 「靠,你别学我说话!」南锦宸十分嫌弃。 顾野不屑,白眼都要翻到天花板上去,「谁学你了,简直搞笑!」 「我的帅气再给你个十年你都学不来!」 小医生:「……」 「段医生跟薄总是有什么关系吗?」她眨巴着眼睛问。 顾野:「谁知道呢?之前也没听过寒霜谈对象了,难道是这次出去休假碰到的?」 南锦宸一脸痛心疾首,「早知道早几个月我就跟段寒霜表白去了。」 「你可算了吧,薄允修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发起火来把你当沙包踢,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去。」 几人也算是很薄允修同窗过几年,但在他上大学后就各奔东西了,甚少来往。 从来没听说他谈过恋爱啊! 「这小子藏的够深的啊?」南锦宸摸了摸下巴,思索着道: 「看起来是挺能藏的,愣是没看到一丁点破绽。」 顾野:「段寒霜也挺能藏,不仅闺蜜是厉靳的妻子,现在自己还是薄允修的暧昧对象,这两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南锦宸:「段寒霜我了解,骨子里还是温柔的,不过我打赌,薄允修绝对收获不了她的心。」 「没想到你还挺多管闲事,段寒霜知道你这么操心吗?要不要我给你搭个桥,随便还问问清楚到底谁喜欢谁?」 顾野从齿逢中挤出一个字:「滚。」 小医生弱弱的开口了:「那个……你们不去看看段医生吗?我看她被薄总带去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南锦宸和顾野的战火才稍微平息,同时说道:「我哪知道!」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一章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你口是心非的模样真让人讨厌 顾野插着口袋往回走,南锦宸很不情愿的把他拉回来。 顾野很嫌弃,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用力的擦着袖子,「干什么?!」 「去找段寒霜!」南锦宸一个人怕尴尬,万一真是什么苦情戏,拉上顾野也有个热场子的,再有严重一点,拿他挡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野不情不愿的跟南锦宸走了,身后的小医生露出一脸磕p的表情,有些惊讶又克制。 照着记忆去找段寒霜应该是被拉进了器材室,两人看着门是从里面被锁上的,相视一秒,就知道管不了了。 这必定是苦情戏啊! 「怎么走了?」顾野一脸饶有趣味,慢悠悠的在他身后,「不是言辞凿凿的要去找人嘛?怎么现在变卦了?」 南锦宸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会他,独自思索着。 「别想了,看样子应该是段医生不稀罕薄允修,估计啊,是个她逃他追的故事。」顾野看透一切。 南锦宸不以为然:「以段医生的性子,两人别在里面打起来才好,毕竟器材贵的很。」 「你操什么心,薄家有钱!」言外之意,又不要你赔。 「拜托,我是神经外科的,跟你一个心脏科的怎么比?如果他们砸坏一个机器,现在正好送进来一个急救病人那该怎么办?」 「医院又不是只有一台,」顾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早点告白?用这么老套的措辞来当借口……」 闻言,南锦宸嘴角抽搐,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没事吧?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她了?你眼睛没事吧?」 他是跟段寒霜要好,也是最默契的搭档,但这种战友情谊绝对不能跟爱情混为一谈。 「我看你才是喜欢段医生吧?」 顾野:「不要转移话题,你这纯纯属于没话找话。」 今天是他值班坐诊,不想在这浪费时间,赶紧摆脱了南锦宸快速离开。 在下楼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仍然紧闭着门的器材室,身影消失在转角。 在他离开后不久,南锦宸也相继离开。 器材室。 干净整洁的器材井然有序的摆放着,清冷的灯光把周围的环境衬托的更为肃冷。 在器材柜旁,段寒霜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 她不屈的迎上薄允修的视线,坦荡的眼里没有一丝怯懦和愧疚,薄允修忍不住冷笑:「段寒霜啊段寒霜,你到底有没有心?」 「是谁告诉我不再纠结过去,要跟我共度余生,要跟我结婚……这些都是谁说的?」 段寒霜眉头微微蹙了蹙,把视线移开了。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怎么,现在才不敢面对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张脸。」冰冷的语气不论谁听了都得退避三舍。 薄允修偏不如她意,硬要跟她对视,「这才拿到哪,我要你看着这张脸看一辈子。」 「我不认为这种剧情值得让人费心费力,」段寒霜一直都是快刀斩乱麻,「我这次回国,你不应该跟过来的,我跟你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不管是之前也好,未来也罢,薄允修,别再相互纠缠了,我也会累的。」 坦然自若的语气差点让薄允修忘记了来的初衷,心里的火忍不住要喷发出来,如果没有看到他紧握着的手,和眼底的一丝隐忍。 段寒霜艰涩的咽了下口水,透过镜片能清晰看到他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紧绷的脸庞略显紧张,有点不太适应说谎。 硕大的器材室只有两个人,呼吸相闻的距离让一切感官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等到注意周围时发现静的可怕,忍不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但心跳却狂增不减。 段寒霜不想承认这是心动,因为眼前这个人是错的。 薄允修微微眯了眯眼眸,散发出精明的暗光,嘴角抿出一丝戏谑的笑,微微俯身靠近了点,压迫感让段寒霜呼吸困难,想要逃离。 「段寒霜,你口是心非的模样真叫人讨厌,」他轻笑,如同一跟阵扎在皮肤上,冷不丁的生疼,「你撒谎的技术不如从前啊?」 段寒霜眉头皱了皱,沉默不语。 「要不是我不问,你是不是这辈子也不说当初是我爸买通你离开我的?」 闻言,段寒霜脸色陡然一变,整个身子肉眼可见的僵住,眼底浮上一抹错愕和不可置信。 「看来我不问你还真不说,」他失笑,「之前看电视都说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现在我可以反驳了,你比死人的嘴还要严。」 段寒霜脑子里一片空白,眉头隐忍的突跳着,事情的发展超乎她的预想,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爸爸一直看不上她,她本身的性子就不爱阿谀奉承别人,所谓豪门是不可能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段寒霜索性承认,「对,没错,我就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非要从我嘴巴里听到这么上不了台面的理由吗?」 他摇头,「你口是心非的样子真让人讨厌,你撒谎的技术真是日渐退步。」 「段寒霜你承认吧,你喜欢我,你爱我,」他眼里蕴含着幽深的漩涡,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像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一样。 「别自以为是了,」段寒霜冷笑,「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以前或许舍不得,但是现在我面对你毫无感觉。」 她的眼神太过坦荡,不看其他的话,真的很会骗人。 薄允修扫了眼她的手,恨不得把白大褂给抓烂,「那你紧张什么?」 「怕你乱来。」 他肩头略微僵直,他在她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半分虚假,在她眼里,自己已经是个很糟糕的印象了。 薄允修当即就往后退了几步,「ok,我不乱来,你可以放心。」 「这次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坚持是你是我的事,爱情永远都是两个人的事,你不用去在乎我身边人怎么想,我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不是他们。」 「如果你答应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我父亲也不会做之前的事,我母亲很赞成我们,万事俱备,只等你一句话。」 薄允修认真的凝着她,把真诚二字都刻在了脸上,「话已至此,你只能信,我不会骗你,答不答应你考虑清楚……」 他甚至话还没说完,段寒霜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果断的拒绝:「不用考虑,我不会答应的。」 「曾经是喜欢,现在很抱歉,我提不起兴趣,」她抬眸迎上他的视线,怔怔的开口:「你的暴戾姿态让我害怕。」 「我从外科医生到神内几年时间,自认为血腥场面见得多,但却不及你把我关起来,逼我求欢……这些让我害怕,恐惧……」 她深呼吸,胸口不平的高低起伏着,一字一顿的说道:「薄允修,我跟你好过,别让我恨你。」 闻言,他脊背略微僵直,哑然失声。 这点他无法反驳。 他那会儿的想法是不论如何,用强硬的手段都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即使她恨自己。 可现在他知道了真相,无法掩饰内心愧疚,满脑子的想法就是要保护她。 但现在她眼里,伤她最深的人成了自己。 就在这时段寒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实习生催,别的主任都已经回来了在开小组会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马上到。」 段寒霜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把手机揣兜里旋即离开。 薄允修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去追,等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走出去。 助理看到他这样失魂落魄,忍不住发牢骚,「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更何况这只花还那么不解风情,整天板着一张……」 「舌头不想要就直接说。」薄允修冷冷的扫射他一眼,狭长的眼眸满含风霜的寒凉。 由于气场太过强大,助理被吓得乖乖闭上嘴巴。 「记着,她不是别人,她是薄家二少奶奶的不二人选,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有关议论她的半个字。」 助理恭敬的颔首,「是……是我多嘴了。」 「那段医生的辞职……」 「你还敢提离职?」薄允修反问。 「不敢不敢,主子,我就是问一下……」 段寒霜在会议室大胆僭越的举动很快就传遍了每个科室,并且还没有受到处罚,众目睽睽之下还被拉走,现在安然无恙的出现,见到她纷纷佩服。 「段医生,我决定从今以后我的女神就是你!」 「段医生,请收下我的膝盖!」 回到科室周围一片嘈杂,好奇心驱使着他们都在讨论这件事,一个个踊跃的表情想要急切的从段寒霜上身上知道什么。 她淡漠的推了一下眼镜,菲薄的唇微微张合,「如果很闲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们多布置点作业。」 顿时周围鸦雀无声,又连忙摆手拒绝找理由走开了。 人都散尽,她放下手里的文件,摘掉眼镜瘫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吐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如琉璃般的眸子里面情绪复杂。 「怎么办……」她盯着天花板轻声的呢喃。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二章你口是心非的模样真让人讨厌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三章 世间的偏见从未停止 华国的年味浓厚,薄允修像平常人家那样吩咐人买来了年画和对联,把曾经的房间布置的很温馨,属于他们的合照已经重新裱框,干净整洁的挂在墙上,一进客厅就能看得到。 忙活了一上午一向不爱打扫房间的他把整间房布置的年味浓厚,拿起手机给段寒霜打了个电话。 一接通就传来她冰冷的嗓音和有压迫的质问。 薄允修满心的欢喜和期待被表扬的心,被一盆凉水浇灭。 「我不是要逼你,我不会像你口是心非,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既然说了让你自己考虑,就不会像之前那样伤害你。」 「抱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你我已经产生了戒备心。」嗓音像是冷藏柜里的冰霜,难以消融。 四年的朝夕相处,虔诚爱恋,哪怕在心底怀念整整九年,如今换来的是她的害怕。 「今天是除夕,按照华国的习俗,是一年里跟家人团聚的日子,所以我想邀请你一起吃顿晚。」 他怕她又有戒备,连忙补充:「如果图中你有任何不适都可以离开,我不会逼你。」 段寒霜不是一个爱藕断丝连的人,曾经常年在手术室的她早就习惯了手起刀落的干脆利落,对自己现在的纠缠不休十分排斥。 「那我要是现在就拒绝呢?」 薄允修眉心微蹙,「难道连一起吃一顿饭都不行吗?」 段寒霜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往年可以和奚明月一起过,但如今奚明月有了自己的家庭,她是断不可能再去打扰的,无论是出于这个还是私心,薄允修都不想看她孤独。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孤身一人在异乡,一起吃顿饭行不行?」 她沉吟了片刻,「你要是想找身边一定不缺人,又何必把理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就算一个人也不会跟你将就。」 「段——」 「嘟嘟嘟……」 看着电话被挂断的界面他无力的垂下胳膊,靠在沙发上仰面长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暖橘色的灯光下,即使生硬分明的棱角也添了一丝温润。 协和医院。 即使是在除夕夜医院也没有停止工作仍有白衣天使忙碌的身影和陆陆续续被送进来的病人在这一天里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差别,更多的是会听到这么一句话: 「这大过年的怎么还整进医院了?都说了要少喝点,少喝点……」 「好好的过个年不好吗?还跑医院来,多晦气啊……」 段寒霜听到这些忍不住皱眉,晦不晦气跟医院有什么关系? 有的人最是喜欢不去正视自己的错误,而把罪证纠结于某件事上在这个世界上。 夜里的急诊往往比白天更要紧张,就在快要敲响新的一年的时钟时,段寒霜去送资料路过妇产科。 手术室的灯亮着,门外零星站着坐着几个人,因为是深夜,男人靠在椅子上快要睡着,以及他身旁的妇人在不停的祷告:「男孩男孩,一定要是男孩……」 你看,这世间的偏见似乎从未停止。 最为紧张的或许是产妇的亲生母亲,站在产房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略微苍老的眼睛里是极力克制的眼泪。 段寒霜大致的扫了一眼,又匆匆收回视线。 这种状况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内心也没有多大波澜,只是替正在产房里的人感到惋惜,她遇到的又何尝不是错的人。 感情的事本来没有对错,但人是有三观的,用最基本的道德去衡量,在对错的天平上就会有倾斜的一方。 另一位医生接过她手里的文件翻阅了一下,十分感激,点点头说道:「今天谢谢你帮我顶班了,明天我休息,请你吃饭呀!」 她挽唇,淡声道:「不用了,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这医院我早就待习惯了,值不值班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那你今天晚上一个人吗?」 「不重要,」她转移话题,「见到你异地的男朋友了吗?你们可以多待会儿,今天神内不是特别忙。」 「他啊……」女医生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分手了,他提的。」 段寒霜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是他劈腿在先还好意思说异地太苦自己忍不了了,像这种人渣分了也好,早分早干净!」 「什么异地太苦那都是借口,忠诚是选择,但很显然,他没有选择我,短短半年就可以移情别恋,也是真够可以的……」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自己曾经傻的可笑。 除夕夜发现男友劈腿,几年的感情就是一场笑话。 段寒霜眸光闪烁了下,「我记得你跟你男朋友都快要结婚了吧……」 「这下好了,婚也不用结了,多省事儿啊!」 她故作轻松的模样,段寒霜眼底略过一丝疼惜,欲言又止,她又该如何安慰呢,自己的感情情况都处理不好。 女医生看出她的心思,「不要觉得我有多难过,像这种人我现在看清,悬崖勒马,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好没有结婚,谁年轻还没谈过几段失败的感情呢!」 「希望我下个遇见的人会喜欢我很久很久,当然,这种几率太小,所以我看开了,如果遇不到那就自己过!」 女医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也让对方感到不知所措,轻笑了两声:「好了好了,你快下班吧,赶明儿请你吃饭!」 段寒霜收拾好换上便装,独自走在灯火通明的人行道,路边是未消融的雪,在枯树枝上堪堪的压着,马路上车辆甚少,所见之处都是方形菱形的福字,还有各种年画。 漆黑的夜幕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所有人都在为家的向往努力着,她走在路上显得格外漫无目的,下意识裹紧了棉服,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措不及防的吸了口冷气。 双手搓了搓,放在唇边哈了口气,就这样一个人走回了家。 小区楼下,她看到了一位不该出现的人。 她有些惊讶,许久不见的宋殷越发的帅气,从前那么喜欢穿亮色,今天依旧是一身红色,很鲜艳,明目张胆的鲜红,非常艳丽。 「你不要去怪奚明月,就算她不说,我也能找过来,」宋殷从身后拿出一篮子水果,「不知道能否有幸,跟你一起倒数明年的来临?」 「其他人呢?」像他这样的公司总裁,是不会缺人陪跨年的。 「我没有带其他人来,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安静。」 「宋总,我认为自己跟您还没有熟到请你进家门的地步。」另外她也不想多生是非。 宋殷不喜欢她还好,若是喜欢,她是不可能会回应这份感情的。 他失笑,「放心,我现在不喜欢你。」 「以后呢?」段寒霜问的很认真。 他有点不理解了,「现在是喜欢你好还是不喜欢的好?」 段寒霜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自恋,实在是被薄允修整出了阴影,她也没觉得自己有魅力,但结合宋殷的前后表现,不排除喜欢她的可能。 「别喜欢我,」她十分认真的抬头,「永远都不要喜欢我。」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就来找你吃个饭,过年你一个人多冷清啊!奚明月还在奚家给她爷爷祝寿呢,我化身暖心小天使来暖你的心不好吗?」 她无情的摇头,「不需要。」 这不是第一次独自过年,小学跟福利院的孩子一起过年,再长大一点脱离了福利院,就自己一个人,直到大学,她遇见了薄允修,是她活到现在为数不多的跟人一起过年。 她常常觉得,人活着一定要有羁绊和牵挂,没了牵挂,就跟她差不多,活的甚少有盼头 「不要这么无情啊,我在这站了那么久,腿都酸了,你就是这样招待你的朋友的?」 既是朋友,段寒霜也不好再推辞了,索性就一起回家了。 在两人走进单元门的时候,对面马路边上停着一辆车,缓缓降下车窗,一双略窄的狭眸里幽深如古井般死寂,没有一丝亮光。 他沉吟了很久,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有人出来,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暂时无人接听....... 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副驾驶的鲜花看起来格外刺眼。 原来是真的不喜欢了,她也没有口是心非,真的已经把他忘记了。 他自嘲的摇摇头,越笑身体抖的越厉害,低垂着头埋在方向盘上,看不到神情,但极力克制的呜咽在安静的车厢格外清晰。 路灯还是暖橘色的,路边的雪静悄悄的融化,不远处依稀能看见楼道里的人往家赶,在没有敲门就迎来了拥抱。 他摸了摸湿润的眼角,他没羡慕过什么,但此刻羡慕一词填满了他的内心,如果自己是那个男人就好了。 她不再沉溺过去,在清莱的诺言也是他逼迫才说的,如今她已经自由了,追求自己所爱之人并无不妥。 只是这强烈的羡慕感在他心里太拥挤,拥挤到他呼吸困难。 「对不起......」他向上望着还亮着灯的某层,鼻尖忍不住的发酸,疼到眉头皱成一团,猩红的眼眸里是快要溢出的眼泪。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三章世间的偏见从未停止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四章 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回到公寓,跟他拖鞋并列而放的粉色拖鞋,弯腰时,串着戒指的项链掉落出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心也跟着莫名漏拍了一下,似乎预示着丢掉了戒指,也失去了她。 薄允修急忙去捡了起来,抬头看着前几个小时自己布置的房间,轻阖着薄唇久久没有出声。 满地的玫瑰花瓣,摆盘精致的烛光晚餐,满墙属于他们回忆的照片…… 她如今过得好,不像之前待在他身边担惊受怕,而他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薄允修怔怔的走到餐桌旁坐下,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切割着牛排,毫无感情的塞到嘴里,如同嚼蜡。 他记得之前他很喜欢吃三分熟的牛排,自从跟段寒霜在一起都会要求吃全熟,每当想争论的时候,她就会拿出她的笔记本来跟你喋喋不休的斧正。 那认真的模样十分坚定,一副参加什么重大辩论赛的即视感。 昔日的种种,即使过了五年还是恍如昨日,一遍遍的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与刚才单元楼门下的场景相交错,像一把极其锋利的刀子,在他心头狠狠的,用力的插进去,疼的鲜血淋漓,疼到麻木不已。jj.br> 他还准备了段寒霜非常喜欢的果酒,度数不高非常适合女生饮用,果子香甜和淡淡的酒气混合。 他不喜欢这种果酒,因为太甜,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这酒明明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来之前也尝过,现在为何会这么苦…… 苦得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艰涩的开口:「新年快乐,以后……你的生活里不会再有困难和逼迫。」 她既已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就算再爱也只能是单方面了,还是不要让她徒增烦恼。 就这样渐渐消失在她生活里,不给她添麻烦。 这一晚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望着医院的方向,眼眸深邃,手里一直攥着那枚戒指。 或许是因为太过寒冷,他攥着戒指的手贴到了唇边,微微张合了下,颤抖着睫毛垂下来,似是在轻声呢喃:「霜霜……」 嗓音是经过酒精的冲洗,变得沙哑低沉,隐忍着。 他就这样坐着从天幕垂黑一直坐到了太阳初升,那枚戒指已经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年初一是上门拜年的日子,奚明月带着贝贝住在奚宅,一大清早被厉靳叫起来。 奚明月还在床上躺着,就看见落地镜前某个男人认真专注的整理自己的领带和西装,上上下下都透着昂贵和他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今天是拜年又不是去谈判,你穿这么正式干嘛?」奚明月靠在床上斜支着脑袋问他。 透过镜面能看到他眼里的神情,略窄的狭眸如一汪古潭,幽深的潭水波而不动,漆黑的潭底让人捉摸不透,像是深渊。 经典三件式的西装裁剪得,当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完美的身材比例一览无余。 他垂眸看了眼腕上的薄表,寡淡的开口:「已经不早了,还要向爷爷拜年,快点起床了。」 「不起,」奚明月一天中最大的幸福就是早上在床上多躺一会,「爷爷才没有年初一让人拜年的习惯,况且这么早,他一定知道我起不来的,我再睡会儿呗!」 「你再不起床待会儿贝贝就过来了,你不应该给他做个榜样吗?」 贝贝的生物钟一向很准,这会儿或许他已经在楼下正在吃早餐了。 奚明月讪笑,「我觉得我儿子应该了解我,知道我这么早是起不来的。」 「妈妈?」 话音刚落,稚嫩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爸爸妈妈你们起床了吗?」 厉靳和奚明月对视了一眼,他转身去开门,垂眸见一奶包子似的萌娃眨巴着晶亮的眼睛,端着手里的牛奶,甜甜的喊了一声:「爸爸,这是给你和妈妈的牛奶,贝贝刚热好就端上来的哦!」 他迈着短小的腿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茶几上,看看厉靳又看看奚明月,似乎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去。 他虽然很不喜欢老男人对他凶,但老男人还是他爸爸,不能让老男人跟妈妈有矛盾,他要时刻紧盯着。 没人撮合爸妈谈恋爱,他一定要把好关! 「妈妈,我先下楼找爷爷了!」这次贝贝没有缠着喊妈妈,大眼睛里激荡着一丝丝狡黠的光,噔噔噔的跑开了。 奚明月有些不知所以,难道是害羞了?还是她穿着哪不对? 奚明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睡衣,严严实实的,也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厉靳嘴角带笑的勾了勾唇,把牛奶拿了过去,「好了,赶紧起床了。」 「贝贝刚刚为什么这么着急走?」奚明月边穿衣服边问。 厉靳把她推到镜子前,撩开她的长发露出白皙的脖颈,鲜明的草莓印引入眼帘…… 奚明月倒吸了口气,转头愤怒的看向厉靳,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你这么着急喊我起来,给爷爷拜年?」 「你不安好心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怎么说昨晚上厉靳有点不对劲呢,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你搞成这样我还得穿高领的……」奚明月不满的发牢骚,在衣柜里挑挑拣拣。 「正常穿就行,不会有人在意的。」厉靳从身后搂住她,极具磁性的嗓音让人一大早鼻血鲜血喷涌。 这男人就是开着最艳最毒的那朵花,诱惑力极强,一不注意就会陷入他的陷阱。 「贝贝都看见了,更别提别人了!」奚明月对着镜子里的他带着怒意斥责,「你看看这,还有这,都是!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这家伙,简直了…… 奚明月找了件高领羊绒衫,外面还穿着带帽子的棉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臃肿,和厉靳的修长挺拔简直是两个季节的人。 奚明月白了他一眼,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把牛奶喝了。」 奚明月拒绝,「我没刷牙。」 厉靳不以为然:「牛奶又不嫌弃你。」 奚明月缓缓从脑袋里打出一个问号,剜了他一眼,「都怪你!」 厉靳讪讪的放下杯子,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光。 出奇的事有一就会有二,楼下大厅奚明月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不对,算上他母亲就是两位,在对视的那一秒奚明月心底直冒冷气。 这杀千刀的厉景容,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绑架她还没算清呢,还有脸出现在这?顾月华还坐在她原本经常坐的椅子上吃早饭! 几月不见的厉景容看起来沧桑不少,胡子像是是刚剃的,下巴处还有是不注意挂破了点皮,长眉下的眼眸比起之前,多了一分晦暗。 安静的站在顾月华身边,也没有之前不停的奉承爷爷,话变少了。 奚明月才不管他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因为他绕了多大的圈子才跟厉靳走到一起。 或许他说的对,她不是真的奚明月,所以对这个厉景容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更多的就是讨厌。 是他觊觎公司她的股份,现在她股份紧握着,任凭谁也拿不走。 除非…… 真的奚明月出现。 奚振中也并没有表现出责怪厉景容的样子,还笑呵呵的招呼着,问这几个月的情况。 其他人则是安静的吃早饭,一旁的贝贝坐在厉靳旁边,乖巧又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所以没能来常常看望爷爷,是景容的不对。」语气虽是恭敬,但语气却是淡然。 「找人?找什么人啊?发寻人启事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奚明月的方向,眼眸微眯出一丝危险,「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奚明月坐在一旁眉头倏地皱起,还是身旁的厉靳安慰的轻捏了捏。 这似乎成了两人间独有的小动作,每当奚明月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他在身旁都会做这个小动作,或者摸摸她的头。 对她来说,温柔是必杀技。 她担心的事终将会发生,她不怕,她知道自己身边有厉靳。 做不成实力强悍的豪门太太,那就只做厉先生的怀中娇。 「重要的人?」奚振中看了看顾月华,「谁啊?」 「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情,我也不过问,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顾月华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她也搞不懂他在折腾什么,反正都是没出息的了,也无所谓了。 在厉景容回到华国就基本上不回家,她也不过问干了什么,只要别犯法。 跟奚家还有合作,这个拜年是必不可少的。 「等我找到了人,一定带过来给爷爷见见,说不定您还认识。」 奚振中闪过一抹惊讶,「我认识?」 他点头,沉声道:「嗯,现在先保密,等找到了人一切都会清楚了。」 顾月华:「你这孩子,整天神经兮兮的……」 「呵呵……」奚振中感同身受的笑了笑,「年轻嘛,难免的!」 公众场合不好质问,顾月华就跟着笑了两嗓。 谈话停顿一瞬,奚月柔开口了:「大哥,您就别操心这么多了,你身体不好还总爱折腾……你看不让你吃多油的,你还吃!」 奚振中刚想夹起一根油条,就遭受到了阻止。 「哎呀不碍事,偶尔吃一次。」 奚月柔把视线转向奚明月,「得,小姑奶管不了你爷爷,你是孙女儿,赶紧劝劝吧!」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四章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身为老爸的僚机 奚明月环顾下四周,劝阻道:「爷爷……」 她还没想好怎么措辞,奚振中就放下了油条,「行行行,爷爷不吃!」 闻言,一圈人都有些吃味,奚婉清打趣道:「要不还是说孙女比较亲呢,这还没劝呢大哥就服软了!」 纪云楚听到这句话夹菜的力气都变大了。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哪好意思让孙女操心啊!」奚振中无奈的笑笑。 奚振中的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但耐不住年事已高,还是会无法避免出些小毛病。 闻言,厉景容轻声嗤笑了下,「亲生的孙女,怎么能不亲呢?」 这话阴阳怪气的很明显,顾月华瞪了一眼。 奚振中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听他说:「爷爷别误会我就是打趣一下。」 一顿早饭不紧不慢地结束,奚明月作为孙女自然是要拜年的,在她磕头起来的时候,奚振中递过去了一张银行卡,笑呵呵地说道:「这是你今年的压岁钱,收好了。」 奚明月往年来历来如此,也就没有多惊讶,坦然地收下。 不知厉景容是嗓子不舒服还是故意的,在她收了卡后轻微的咳嗽两声。 奚振中:「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都有!」 其他人的压岁钱要么是古董要么是红包,每个人都不一样,但只有奚明月是银行卡,谁也不知道这张卡里有多少钱,但能猜到一定不会是个小数目。 纪云楚收到一叠不薄的红包,但还是会时不时瞟几眼奚明月,略有不服气,但从辈分上来说她还是姑姑,不能跟小侄女相比较。 最后一个才到贝贝,作为家中最小的一分子,他的嘴是最甜的,奚振中笑得合不拢嘴。 拉着他的小手说:「这是你妈妈小时候带过的,现在我把它给你。」 他把一个小银镯子给了贝贝,看着他欢喜的模样,苍老的眼睛里浮上了一丝欣慰的神色。 「谢谢,太爷爷,贝贝很喜欢!」 这个礼物不算贵重,但是心意却是在场所有人都比不得的。 厉靳规规矩矩的坐在奚明月旁边,硬生生被她拉低了一个辈分。 却没注意身旁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直直的盯着厉景容,眼底氤氲着冷意。 他今天过来就没有憋什么好屁,从始至终都在旁敲侧击地想坦白,她不是真的奚明月这个事实。 她不得不紧张。 接下来有别的人上门来拜访,奚明月就先行出去了。 遇到厉景容,叫住了他,「站住!」 闻言,他不紧不慢地转身,那眼神似是意料之中,「怎么了?好歹我也是知道你秘密的人,不巴结着我点?」 奚明月知道自己无法阻拦他,毕竟他要说事实也没有错。 「你找到她了吗?」 她的态度有些出乎厉景容的意料,反应过来后说道:「不要想从我嘴里套话,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奚明月眉心微蹙,「我没有那个意思。」 其实在刚刚如果他说出真相的话,奚明月想自己是不会去解释逃避的。 「今天所有人都在,你大可以告诉爷爷,我不是他的亲孙女,毕竟这才是事实。」 「没想到你自己还供认不讳。」他嘴角噙着一丝嘲讽,带着审视打量着她,「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说呢?」 还不是因为自己也在害怕。 奚明月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厉靳这段时间挺高调啊,为了你不仅把我拉下台,还对集团和财团进行裁员,这可是厉氏百年来都没有的……真是小看你了。」 他冷笑了一声,旋即离开。 他在这段时间走过很多地方,按照厉奶奶给的一点点线索去找,但是都没有奚明月的任何消息。 不过他一定会坚持,他相信真正的奚明月一定也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他,等着她的景容哥哥。 厉靳给员工放了假,这段时间都不用去公司,在家里陪着奚明月,她还是觉得厉靳很忙,经常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你最近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闻言,他沏茶的手微微顿了下,挽唇失笑:「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今天我不忙。」jj.br> 「你要是忙就去忙你的好了,我要是想出去玩可以带着贝贝,霜霜不值班也能一起。」作为新时代女性,不过分依赖丈夫。 「那我呢?」厉靳端着茶坐下,「老公也很重要,我想让你陪我去。」 奚明月是担心他为了迁就她故意说的不忙,如果不是另说。 他抿唇浅笑:「好,你想去哪呢?」 「去海边怎么样?」他眸光微闪,带着征询之意问。 奚明月愣了一下,「去海边?」 大冬天的……去海边? 「嗯。」厉靳点头,认真的表情没有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好。」 奚明月没有问为什么要去海边,因为只要是跟他在一起,不管去多困难的地方她都觉得心有安慰。 「那贝贝呢?」 「不带,太麻烦。」 奚明月嘴角抽搐,这还是亲爹说出来的话吗? a市是华国的首都,沿海城市距离这里有不短的车程,去的话没有两三天是回不来的。 而且两地气温略有差异,贝贝的体质跟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待在家里。 还有一点,自从找到了奚明月,他就不想带着贝贝四处奔波。 当贝贝听到这个话题满脸委屈,非常不愿意,但为了自己老爸能成功上位,争取回来以后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有妈妈的,他们是一家人。 厉靳要是知道自己儿子内心有这么强烈的向往,他一定分秒必争地提着刀去找宋殷和顾野,贝贝能这么小知道这些,他们俩可谓是功不可没。 「宝贝,你在家乖乖听爷爷话,要是想妈妈了就打电话,知道了吗?」奚明月捏了捏他的小脸,亲昵的叮嘱他。 「好的妈妈,贝贝知道了!」作为老爸能成功上位的一架僚机,贝贝认为自己的作用也十分重要,但是在有些时刻他的确可以不用出现。 比如现在,他要给老爸充足的发展空间。 在之前几年的奔波里,贝贝在顾野和宋殷的耳濡目染下比别的小朋友要早熟一点。 顾野是贝贝的贴身医生,跟他的交流最多,宋殷跟厉靳又是至交好友,对贝贝来说差不多就是亲叔叔。 正因为这些,他接受的事物比较杂,从娱乐圈到医学界,从漂亮姐姐到医院的抢救惨状。 厉靳时常不能理解他这个儿子的做法,包括他是如何不动声色的成为一个戏精。 在外面也丝毫不会担心他受欺负,在奚明月面前都是他想达到某种目的装出来的。 两人在过年期间外出奚振中不免是要说几句的,因为s市的天气温差较大,叮嘱两人要注意身体。 「阿靳,明月身体不好你要多多照顾照顾。」 厉靳都一一记在心里,「好的爷爷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自从奚明月知道他不是爷爷的亲生孙女,在此后的每一次接触里,都会有点心虚,莫名的想要逃避。 这次出行也没有司执跟着,奚明月有些奇怪,很少见到他开车,不过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的二人旅行。 只不过毕竟让她撇下所有工作专心去享受旅行,这让奚明月有些奇怪,便问道:「你是不是想给我什么惊喜?」 不然为什么有两个人来。 「对啊,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二人世界,这难道不是最大的惊喜吗?」 奚明月不以为然,座椅被他放平了,奚明月就找了个自己比较舒服的姿势,用手撑着脑袋问他:「你应该没有去过s市吧?」 厉靳也不是华国国籍,更不是华国人,为什么会突然间想去s市。 「没有去过,但是在没遇到你之前,是打算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你的线索。」 如果不是薄聿北,他就可能会去s市收购另一家娱乐公司了。 这一切都是在第一次相遇后的寿宴,开始改变了计划,现在他依旧没有消失收购娱乐公司的,这次去s市也是为了工作。 奚明月了解到后,娇嗔:「还说什么老公重要,你果然不是为了我!」 她故作痛心的捂脸,「又是扎心的一天。」 厉靳失笑,眼底满是温柔,嗓音温润如同山间清泉,三月春风般拂过人的心头,「最近s市举行一场时装秀,虽然是小型的,但我想你可能会有兴趣。」 他从驾驶座抽屉里拿出两张邀请函,奚明月接过,是手绘型的手工卡片,她见过,一般是画稿后量产,上面有着特别的肌理效果,应该是集体喷墨,等聚集起来会比较出彩。 「这个我之前去过哎!」奚明月立即坐起来,眼底散发着光亮,激动的说道,「我之前去还是还是主办方亲自邀请的,大概就是我在大赛还没夺冠前,他们公司还想高价把我挖过去呢!」 她说的不假,她作为新晋天才服装设计师,对时尚潮流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见解,且设计出的成衣有被量产,也有大亨拍卖过买下,她的风格也逐渐走出华国。 只不过很少有人会去注意自己穿的衣服出自哪个设计师,只有个别明星穿了一些礼服在晚会或者开幕仪式上出彩,上了热搜,才会去深究服装的设计者。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五章身为老爸的僚机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六章 你跟之前不太一样 奚明月边回想边说道:「我知道他们老板,是位很绅士的先生,他的画风属于野兽派,曾经也是品牌设计师呢,他的作品还入围了国外很著名的天桥时装周呢,实打实的人才。」 她讲的很起劲,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厉靳的唇边勾了丝若有似无的笑,低沉的嗓音如同大提琴的音符悠扬,「看来的确是个人才,能得到厉太太如此夸奖,我觉得很有必要一见。」 内心表示,他收回拒绝主办方的话,待会就去见见。 当然,这抹笑容里到底有几分是讥诮,几分醋意,就说不准了。 「真的,我不骗你!」奚明月强调,生怕他觉得自己还是曾经那个只会保证摸鱼的小设计师,言辞凿凿的说:「而且他第二专业还是珠宝设计,设计出来的珠宝也是一绝,我看过才这么说的!」 女孩娇嗔的为自己辩解,他安静的听着,面上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温柔模样,眉眼隽秀,携着如车窗外的夕阳般温柔的波光,还时不时的点头认同她的说法。 车辆在迅速行驶着,有种岁月静好的恬静感。 在喧嚣的尘间,有属于彼此的一方净土,享受着当下的一切,肆意的拥抱,热烈的表达自己的爱意。 说完后她还不忘问厉靳:「你信不信我?」 他眼含笑意的点头,「当然。」 「可我觉得你不信,并且你的眼神告诉我,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厉靳失笑,视线平视前方,「我也觉得他是一位人才,谢谢厉太太不辞辛苦为我讲解,才没能错失资源。」 「你准备挖他?」奚明月试探的问,很是好奇,「人家现在也是老板了,挖他?估计够呛。」 「嗯,到时候再谈,争取争取。」争取把他的公司给收购了,他还是老板,只是多了一个上级而已,没有什么所谓的。 奚明月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也愿意去帮他一把,「到时候我也帮你说几句,说不定就动摇了呢。」 厉靳抿唇,眼角微微压弯,潋滟着古潭里的波痕,「好。」 「厉太太要睡一会吗?距离目的地还有三个小时。」 她看看手机,等到了估计也就天黑了,「不要了,我陪你说说话,我现在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也是担心厉靳会疲劳驾驶。 这种感觉很奇妙,两个人像亲人又如朋友般交谈着,乐此不疲,厉靳始终都是一脸孜孜不倦,不管她说什么都听的津津有味。 深冬的季节最是昼短夜长,六点天已经黑了,下了高速后路灯陆续亮起,清冷的光与天上的月光一同在眼底倒映着,从小雨到小雪,洋洋洒洒,成了大雪。 车内开了暖风,奚明月望着飘雪把车窗降下来,浅浅的伸出手去接住雪花。 厉靳开的很稳,但车速不低,刚有一丝缝隙冷风就呼呼的吹进来,突然灌进来的风刺骨寒凉,奚明月瞬间清醒百倍,打了个冷颤,迅速把窗户升上去。 「怪不得爷爷说这边温差大,我们来的时候a市都没下雪了,这里居然是大雪,太冷了。」 厉靳附议,「是有点,来之前我做了点攻略,这里的冰雕很精彩,晚上我们可以去看看。」 他想把谈恋爱期间做的,属于初恋的小悸动,他想从这里开始弥补。 「那到时候得多穿点。」 厉靳附议,这是毋庸置疑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到达了s市预计比想象的还要迟一点,天已经尽黑,夜晚的空气要比之前还要冷。 奚明月对他提议的外出打了退堂鼓,「老公,外面太冷了……」 「如果实在是冷,那我们就换个别的。」他也只是想带她出来找点新奇的事物。 奚明月又怕他失望,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我突然觉得冰雕应该会很有意思,我还是多穿几件衣服,一起过去吧。」 厉靳眸光微闪,「好。」 办理好酒店入住,他在跟前台人员交谈询问,这一刻奚明月觉得厉靳并没有他们传的那么神乎其神,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去掉光环,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回过神来发现奚明月正在盯着他,扬了扬手里的房卡,语气里是少有的戏谑:「厉太太,走了。」 奚明月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她感觉今天的厉靳有点不太一样,一天之内变了好多称呼,但最多的还是叫她厉太太,之前还是没有的,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厉少权,」在把房卡贴到门锁感应器上时,奚明月喊住了他,「你不会真的在给我准备什么惊喜吧?」 闻言,厉靳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回过头来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眼底的深邃,「厉太太想要什么惊喜?」 「我……」她在脑子里认真的想了一下,「我好像什么都不缺,你别给我整什么惊喜。」 主要还是怕厉靳会有直男思想,公众给她表个白什么的,如果真的是那样奚明月当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样的场面她并不觉得浪漫,反倒是能用脚扣出三室一厅的尴尬癌现场,她拒绝。 厉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拉过行李箱,利用身高优势手搭在她的后脑勺催促,「外面的先进去吧,别冻感冒了。」 奚明月瘪了瘪嘴,明明走廊里都是有暖气的,哪里会把自己冻着?她才没有这么矫情好不好?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服,奚明月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响了。 厉靳牵过她的手,「走吧,厉太太肚子饿了,先去餐厅。」 厉靳给她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还给她戴了条红围巾,过年的喜庆气氛拉满。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小时候,大冬天衣服穿的太多胳膊肘都不能打弯!」jj.br> 虽然说她没有很多小时候的记忆,但这件事情一定是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厉靳甚至觉得还不够,握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大衣口袋里,这才满意的笑了,不紧不慢的离开。 于是走廊里就出现了一对从衣品上来说很不搭配的夫妻,厉靳穿着黑色大衣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里面是浅色羊绒衫和黑色长裤,把身高优势展现到淋漓尽致。 而身旁堪堪到他肩膀的女孩被裹得胖乎乎的,穿着白色棉服,从背影上来看,整个人显得十分臃肿,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身旁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 「在来之前爷爷就嘱咐过,不能把你冻着哪里,所以你就当是爷爷让你穿这么多的吧,我只是负责让你履行,来监督你一下。」 奚明月不以为然,一天没有怎么吃东西的她不想把心思花费到这上面,转移话题: 「你吃过川菜吗?」在他的印象里,厉靳好像没有吃辣的习惯。 s市最大的特色就是川菜,来这里不尝一尝真是有点可惜。 果不其然,他摇了摇头,又垂眸看向她:「现在要去吃吗?正好我可以换换口味,尝试一下新新事物。」 「可以呀。」等等就是他这句话了。 厉靳找了一家私房菜川菜馆,所谓的尝试,果真只是浅浅的尝一下,然后还很夸张的喝了很多水。 尝试失败。 他看着满桌每一样菜都放了辣椒,不仅有红的还有绿的,以及连汤底都是红油辣椒的。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关键的提醒她:「这些菜都太过辛辣刺激,你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说着他递过来一杯温开水。 她接过猛的连喝了几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国外长时间饮食清淡,所导致她现在吃辣等接受能力大大降低,辣的满头是汗,不停的流鼻涕。 她恼羞成怒的放下筷子不停的喝水,「不行了,太辣了,我也放弃了……」 可真当辣椒的后劲上来之后,奚明月辣的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包间来回踱步。 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把头伸出去努力的,大口的深呼吸,想要凭借着凛冽的冷风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在她看到不远处的景色时愣了几秒,也忘记了嘴里的辛辣,「老公你快过来看,那是不是冰雕广场!」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广场上霓虹灯璀璨,张扬肆意之感快要把黑夜照成白昼,广场上的男女老少说笑着,欢乐的笑声似乎在这高层都能听得见。 厉靳点了点头,「等你缓一会儿,我们也过去。」 闻言,奚明月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失笑:「我觉得现在的你跟之前不太一样。」 「厉太太,我有必要告诉你人不可能一直都是一成不变的。」 有关于对喜欢的她的感情,哪怕是日月照人刺眼,他依旧觉得不及奚明月眼里的一半星辰大海。 华国有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想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捧过她的小脸,深情款款的开口:「但你要记住我对你的感情,我不想离开你。」 面对他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心里越有点不敢抬头对视,虽然她没有做错什么事,但总的来说还是恐惧他的阴沉沉的目光。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六章你跟之前不太一样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七章 天凉王破 厉靳看着她,开口的声音也略显沙哑:「人从一生下来开始就在消耗生命,所有的感情都将归于平淡。」 「不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不要去想那么多,享受当下即可。」 ...... 两人一起去了冰雕广场,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看上去,跟普通平凡的小夫妻没有什么两样,自得怡然的享受。 两人折腾到很晚才睡,一夜好眠,等再次醒来,明媚的阳光已经透过玻璃铺撒在房间地板上,折射出淡金色的光线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 奚明月爱睡懒觉,意料之中是厉靳先醒的。 看着身旁女孩恬静的睡颜,他初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拿起了身旁的手机。 相册里都是昨天晚上在冰雕广场拍的照片,女孩鼻尖冻得通红,裹着臃肿的棉服,两人头上都套着闪闪发光的卡通头箍,沉溺在周围绚烂的霓虹灯中。 厉靳为了配合她,也伸出剪刀手弯腰融入镜头中,极致温柔的笑和女孩脸颊两侧的酒窝相互呼应。 跟女孩不同的是他眉眼微微弯着,菲薄的唇勾勒出一丝弧度,虽然笑容程度不高,但看着让人心头一暖。 绅士且温柔。 看着照片他不自觉笑意压弯了眉眼,厉靳回想起他好像从不拍照,除了出席一些签约活动开幕仪式合的影之外,他没有像现在这样,打开手机欣赏自己的照片。 奚明月的眼睛很亮,眼底散发着似星辰般的闪耀,略显稚嫩的脸上看着像个不安世事的小姑娘,说她刚大学毕业都有人信。 他记得在拍照之前女孩说过,又不是天天都一样,当然要拍照记录啦!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拍照记录很有必要。 他缓缓滑动着每一张照片,因为是夜里,有些不是特别清楚,但女孩眼底的光仍是那么明显,任凭什么都无法掩盖。 女孩的生物钟正在缓缓启动,闭着眼睛已经感受到满屋子的阳光气息,她娇嗔着呓语了几句,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伸了个懒腰。 「嗯……」蹙动着初醒的眼眸,懒洋洋的说道:「好困……」 厉靳放下手机,搂着她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低沉的嗓音极具磁性:「那就再睡会儿。」 奚明月沉吟了几秒,睁开了眼睛,「还是不睡了,经常睡觉会让人变傻的。」 厉靳失笑,有些无奈,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歪理? 他轻声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随便……给我来杯咖啡吧!」jj.br> 厉靳眸底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没说什么,也答应了。 几秒后奚明月反应过来,「还是算了,喝咖啡不利于备孕。」 然而备孕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将目光转向了厉靳,「还有你,也不要熬夜喝酒喝咖啡。」 「好了,先不要去想这些,我去准备中式早餐,你先睡一会儿,好了叫你。」 奚明月能感受得到,他在有意无意的逃避这个话题。 她真的就只是想给贝贝再添一个弟弟妹妹,再完整的体验一次当妈妈的感觉。 如果厉靳要是听到这种话,可能会瞬间反驳:你已经恢复了在清莱的记忆,难道还没有回想起当妈妈是如何的困难,你是如何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 奚明月正是知道,所以也不会特别去深究这个问题。 她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所以奚明月现在要做的就是调理好自己的身体,不让他担心。 她换上了一件宫廷风鱼尾小礼服,上衣和下身是假两件式,黑白搭配,袖口和裙摆处是线条流畅的褶皱设计,优雅中透着一丝高冷,珍珠的装饰增添了一分贵气。 鱼尾裙的设计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再搭配一双高跟鞋妥妥的豪门小贵妇。 在她走出房门的时候,跟厨房里厉靳对视了一眼。 果不其然,他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端着餐盘走过来,不咸不淡的说:「你似乎对现在的天气有些误解。」 奚明月就知道他要说这些,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我现在在家里又不冷,你不要那么紧张,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还会自己冻死不成?」 厉靳眸光晦暗,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奚明月:「……」 「今天不是要去海边嘛,我就想着要拍美美的照片……这样也不虚此行呀!」 看着女孩眼底散发着似星辰般闪耀的光芒,转动着自己的裙摆,脸上尽显朝气,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还是把反对的话咽了回去。 「先吃早饭吧。」他端了一杯牛奶过去,温度刚刚好。 「我看了下今天的天气下午的时候温度会相对比较高一点,到时候再过去吧。」 奚明月知道他会安排好一切,而她只负责躺平,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好!」 微卷的发被扎成一个马尾,耳边垂落着漏掉的碎发,一颦一动间,尽显慵懒随意之美。 吃完饭后,厉靳在书房似乎是在处理工作,奚明月就在研究酒店装修风格,在百般无聊的时间里找点乐子打发自己。 一个人就非常容易胡思乱想,她又绕到了有关爷爷知道真相的死胡同里。 脸上的笑容逐渐被愁云惨淡代替,半躺在沙发上自怨自艾,厉靳端着茶水走出来看见她这副样子,走近坐在旁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血缘关系真的很重要吗?跟爷爷相处的这么些年里,他会因为一句血缘关系而疏远我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给你答案你可以参考你自己可以参考我。」他低沉的嗓音极具温柔,好像不管说什么,只要他一开口奚明月的心就会莫名得到安慰。 「人性是最难琢磨的,还是那句话,享受当下,既来之则安之,你的焦虑不会改变这件事情的任何结果。」 他也曾经焦虑过不安过彷徨过,可是这些心理原因只会更加加重自己对某件事的消极态度,想太多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快乐的生活标配就是健忘和爱笑。 「哎呀,你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我就是俗人一个。」奚明月很头疼的栽倒在抱枕里,唉声叹气的哀嚎。 「好,那就不说,」厉靳挽唇,「听说女孩子出门都要化妆,再过三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出发了,你要不要化个妆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 治疗胡思乱想的最佳方法,就是找另一件事给她做。 奚明月摸了摸脸,「可是我没有带化妆品哎……」 「没关系,我让人送上来。」 奚明月恍然大悟,她怎么忘记了自己老公是个财阀大亨? 现成的行走的小金库,还温柔帅气脾气好。 与其说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跟他在一起,不如说像老娘这么优秀,只有他才能配得上! 他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没过一会儿有关化妆品的大全套就被送了过来,她不禁摇头啧声:「果然是有钱人,像这个牌子,换做以前的我都不敢买个大全套。」 厉靳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厉太太这又是何必替我省钱呢?」 这个问题她有些好奇,但是一直没有问。 「能透露一下你到底有多少钱吗?」奚明月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小声问道:「我知道你们豪门都不太愿意把真实财力暴露出来,你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厉靳斜睨了她一眼,用下巴朝着茶几上的钱包扬了扬,「总之,不管你怎么花,都不用有后顾之忧。」 「你这是看不起我?我花起钱来也是很恐怖的!」 他轻飘飘的开口:「随便你怎么花,能花完一半……你就挺有本事的了。」 「到底有多少钱?几百个亿?还是几千亿?」 厉靳嘴角笑意更甚,低沉的嗓音透着些许轻快,「你说的也只能是集团单独的资产,我的财团资产远超集团。」 奚明月之前就听公司的人说他的个人资产在全球富豪榜上稳拿前三,恐怖的实力…… 终究还是贫困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算了算了,不问了,吓到自己就不好了。 奚明月在当设计师的时候存款也没有很多,就算加上家里公司的股份,那点钱如今看来厉靳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想如果自己手里拿着这么多钱,稍稍挥手就是天凉王破,攥着多少人的经济命脉,她可能晚上会睡不安稳。 「当然,这些钱,需要厉太太你来保管。」他的笑意压弯了眉眼,精致的长眉舒展。 淡金色的阳光在他五官立体的轮廓上剪出一丝温柔,棱角分明的下颚线透着丝丝禁欲,不像他穿正装那般,携着如月光般清冷,全身上下透着寒凉的肃杀。 像他这样的人在经济方面是不可能跟她产生分歧的,因为不管奚明月想要做什么,他都无条件的支持。 还会作为管理层领导,给她相对比较有建设意义的意见。 她在化妆,而他就坐在一旁静静的凝着他,时不时眼底闪过一丝好奇,欲言又止的想要提问,却不知为何憋了回去,看的奚明月直发笑。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七章天凉王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八章 你们两个基因真好 这时,她拿出腮红刷在腮红盘上轻轻的扫了扫,又往自己脸上扫。 厉靳又是闪过一抹困惑,看着在商界叱咤的大佬露出这一副表情,奚明月差点憋不住笑。 「你老看我干吗?你又不用化妆。」 厉靳沉吟片刻,仿佛是对待一件很值得研究的问题,「公司最近也推出了化妆品,之前不理解女孩为何要大费周章化妆之后再卸妆,过程还那么麻烦,只是单纯的消耗,换来的也只不过是片刻。」 「这你就不懂了吧?」奚明月掸了掸化妆刷上的余粉,「现在新时代女性哪个不化妆?而且还那么会挣钱,老娘美,孤芳自赏,看着自己美美的心情也好!」 「你在电视剧里看那些个家庭主妇不修边幅,整日围着家庭转,孩子转,彻底失去了自我,她们也想美美的,自己在家辛苦老公也在外打拼,看起来是平等的,但老公回来看着自己老婆跟个老妈子一样,还得唠叨你,换成你,你能开心的起来吗?」 厉靳思考着,摇头。 奚明月本以为他是要说家庭主妇如何的不容易,结果他认真的来了一句:「换不成。」 奚明月嘴角抽搐。 又听他说道:「贝贝在家不需要你围着他转,你待在自己想待的领域,我们会围着你转。」 她什么都不需要改变,她就站在这里,便胜过一切。 也是,不用为钱担心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虽然很俗,但谁还不是个俗人了? 「如果有一天,你破产了,我也没钱,到时候要怎么办?」奚明月突然问。 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如果换成另一个环境,现在的缱绻不舍会不会也成了相看两厌? 厉靳不以为然的挑眉,悠悠的扬声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破船还有三千钉。 厉靳轻颤睫羽,眼底的神情快速掠过,看不清。 其实,他心里的想法是,就算他走到了山穷水尽之地,哪怕拼命也会为他娘俩杀出一条血路。 殊不知,在将来的某一天,一语成谶。 —— 「可是世事无常啊,以后不要那么高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这两年因为谈生意被抓走的人不在少数,她虽然相信厉靳不会贪图这点小便宜,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个话题也悄无声息的在厉靳心里种下了萌芽,面上仍是风平浪静的淡然:「你不在华国写剧本真是可惜了,这里热播的都是家庭情感片。」 奚明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明明就是这样!」 「行行行,你先好好化妆,我继续去处理我的邮件了。」 「去吧去吧,」奚明月挥挥手,「等我收拾好惊艳死你!」 厉靳淡淡的挽唇:「好。」 一切温柔和平静在书房门关上后彻底湮灭,狭眸浮上一抹欲要冰封千里的寒凉,幽深如漩涡般的眼底,让人捉摸不透。 他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阳光透过玻璃跳跃在他脸庞,立体精致下透着生冷。 良久,他从书房出来,奚明月正在弯腰穿着高跟鞋,领口低下,一眼扫过去,他的眸底变沉了许多。 「收拾好了?」 他开口的嗓音略显沙哑,低沉中透着诱惑的迷离悠扬感,不疾不徐的走过来。 奚明月穿好鞋子起身,就被拉进了满含檀木香的怀抱,她微愣,也相同的靠在他的肩头。 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问:「怎么啦?」 厉靳闻着她带着淡香的发丝,心中的贫瘠在贪婪的想要占有这清香。 他平静的眸底藏着万米深下的惊涛骇浪,最终在女孩的声音下掩盖,嘴角牵起一抹笑,道:「这身衣服很好看,非常适合你。」 奚明月眼眸微亮,「我也这么觉得!」 她松开他,走到衣帽间把他带来的衣服拿来,「你穿这个!」 深灰色长款呢子大衣,还有相应色的围巾,熨贴极致的三件式西装,经典款黑色。 厉靳的衬衫大多都是法式衬衫,需要袖扣,他用的最常见的莫过于黑曜石袖口了。 奚明月穿上高跟鞋正好到他的鼻尖处,此刻正专注致志的给他打领带。 「你好像是个从里到外都精致的不得了的人。」奚明月确定领带没有问题,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比女孩子还要精致,我都担心跟你走在一起不像夫妻。」 「那像什么?」 「像叔叔和侄女。」 厉靳撩拨着她肩头披散的卷发,手一顿,满脸黑线。 「哈哈哈哈!」奚明月看着这种表情的跳跃,忍不住大笑。 这个年龄梗他觉得奚明月能讲一辈子。 「不许笑。」他黑着脸沉沉的命令。 「是是是,我不笑我不笑。」 落地镜前两人的说说笑笑宛如一对璧人,两人眉眼间携着如清风明月般的气质,与男人不同的是,女孩的身上多了一丝腹黑的狡黠,男人身上散发出来更多的是肃冷和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气,气场强大。 眸光落在女孩的面上,是排除外界所有的一切留下的温柔。 外面的阳光正好,厉靳还是让她在裙子外面穿了件大衣,带了个帽子,走在街上像是电视剧里十九世纪的贵族夫妻。 驱车前往海边,也就十几分钟。 「停一下,」奚明月瞟到窗外的一个门面店,「我要去买个相机,手机拍照不好看。」 厉靳还以为什么事,失笑:「没关系,我已经请了摄影师,现在已经在等着了。」 闻言,奚明月有些惊讶,想的还挺周到。 驱车前往海边,也就十几分钟。 「停一下,」奚明月瞟到窗外的一个门面店,「我要去买个相机,手机拍照不好看。」 厉靳还以为什么事,失笑:「没关系,我已经请了摄影师,现在已经在等着了。」 闻言,奚明月有些惊讶,想的还挺周到。 天际昏黄,晚霞追赶着夕阳,风卷起残云,半落的金色洒在地上。 车辆匀速行驶着,她听到了不远处螺旋桨飞速旋转的声音,再近一点,看到了半空中飞这个直升机,不止一架。 远远望去场面,还有些壮观,奚明月心想可能是在进行什么演习吧? 可是开着开着,她越来越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因为厉靳的方向就是朝那边去的! 等到了目的地,彻底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到。 十多架的直升机在海面上空,快速的旋转着螺旋桨,周围都是小型的暖灯,小电暖一样的放了很多,虽然在寒冬腊月,天际的夕阳和周围的暖风相呼应,整个环境都是暖色调的,也显得置身于温暖之中。 奚明月一整个震惊住,张着嘴巴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你......你......你真的给我准备了惊喜?」 这虽然看不到直升机上的人,但还是很社死啊! 厉靳挽唇,轻笑着说:「爷爷说过不能把你冻着,所以我想这样可能会暖和一点。」 奚明月在衣服里贴了暖贴,也不是很冷。 这已经不是暖和不暖和的问题了,这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本来以为这次没有带助理,就是想体验一下比较平淡的生活,可看到这场面,她果断地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嘿!亲爱的阿靳!」一道清脆的声音让人响起。 循声回望,一个人带着相机,身材匀称的男摄影师朝他打招呼。 看上去应该是彼此相熟的。 他先是看了眼厉靳,又目光移到奚明月身上,「这位就是你妻子了吧?」 没等奚明月回答,他就自问自答笑着说:「果然很漂亮,看来贝贝有一半是随了你太太,两个人的基因都这么好,真是羡慕啊!」 厉靳无声的笑了笑,「期待你也找到理想中的另一半。」 「借你吉言!」他摆弄着相机,「我好了,你们想拍什么风格的?」 奚明月突然有些拘束,要说是自己个人玩耍,还可以没有顾及,但是一旦抱着某种目的的话,就会少了很多乐趣。 但他是厉靳的朋友,奚明月迟疑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当面说似乎有点不妥。 「不用紧张,我是专业的!」他还担心她紧张,特地安慰一下。 「呃......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奚明月忙的想要找借口。 一旁的厉靳走近他把他相机拿了过来,简单的检查一下,「好了,你可以走了。」 摄影师:「?」 「我突然不是很想让你拍我太太,我想亲自来。」 这是措不及防被塞了一把狗粮? 摄影师离开后天色也不早了,厉靳像模像样的拿着相机冲她按下了快门。 奚明月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气的连忙去夺相机,「我还没有摆姿势,你就拍!快点删掉,好丑!」 厉靳踮起脚,把手臂上举,即使穿着高跟鞋的她还是够不到。 气急败坏的搂住他的肩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厉靳肩头一颤,顺势圈住了她,盯着她绯红的小脸气鼓鼓的脸颊可爱至极,低头吻了下去。 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嵌入怀里,但女孩的轻呼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开始变得温柔,隐藏住眼底的波涛汹涌,取而代之的是缱绻温柔。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八章你们两个基因真好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九章 措不及防的求婚 良久。 厉靳松开了她,奚明月的手被他揣在口袋里,恍惚间,她感受到手指头被套上了一个冰冰凉的东西。 她很熟悉,她设计的单品里会有。 戒指。 她抽出了手,戒指是水滴形大钻,粉紫色的光线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切割能看出来很复杂。 奚明月没有预料到求婚这么仓促,但心底还是甜丝丝的,看着无名指上的大钻戒,娇嗔道:「我都还没有答应你呢,你就给我戴上了?」 「现在可容不得你后悔了。」 厉靳莞尔一笑,淡声道:「需要我再次介绍一下吗,我的厉太太?」 「这么大的钻戒,看起来真的很俗耶!搞的很像假的……」 这要是戴出去,十个有九个都会觉得这是在炫富或者在装。 「华国有句话叫财不外露,你这样给我,我戴着都害怕走大街上被抢。」 厉靳思索了一下,「不喜欢的话,按照你的要求去改。」 「哪有人求婚戒指还要女主角亲自改啊?男主角就出个钱就完事了……」 在这点上奚明月get不到他的用心,有点小矫情的心理在作祟。 「你一点都不用心,求个婚这么隆重的事情难道你不应该隆重一点吗?」 厉靳故作思索了一下,沉声问道:「你想如何?」 「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漫天的花瓣从直升机上飘落,随着风有的飘到了海面上,有的落在沙滩,昏黄的夕阳下,宛如一副极美的油画。 直升机飞快的转动着螺旋桨,制造出强烈的噪音,说话要很大声才能听见。 奚明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望着满天的花瓣缓缓飘落,恍惚间,她快要分不清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厉靳握着她的手,把戒指拿了下来,「的确有些不正式。」 他拿着戒指在她面前单膝下跪,迎着夕阳,「所以我还是决定再来一次。」 奚明月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又有点好笑,「哪有人求婚还带下一次的?」 她娇嗔着嚅嗫两句,绯红已经爬满了脸颊,两个酒窝在明眸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甜美。 「没关系,还有婚礼,我争取一次成功。」 他一向凌厉的狭眸布满缱绻,岑薄的唇低沉沉的说道:「明月,你抬头再看看,今天的天空有何不同。」 「今天的夕阳特别美。」 奚明月一刻都不想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巨大的轰鸣和跪下的人,视觉听觉的双重刺激,不停灌入她的感官,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到嗓子眼。 「先别看我,看天空。」 奚明月乖乖照做,环顾了一下,眼底倒映着清冷在夕阳中格格不入的月亮。 而另一边的太阳还没有落山。 她似是不确定的眨眨眼睛又看了一遍,垂眸看着厉靳,万分惊讶。 「日月同辉,我在海边的夕阳下,发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誓言,纵使山崩海啸,死神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厉靳温柔的声音透着低沉下的悠扬,如春日的暖阳,垂在岸边的嫩柳,让人心头一软,眉目疏展。 「死神之所以无法左右,是因为无论生死,我都追随于你。」 别人的求婚誓言都是爱你一辈子,厉靳却反复提到生死。 奚明月的心不知为何平静了下来,似是下了重大的决定,伸出手,「我亦追随。」 她认真严肃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厉靳,我愿意嫁给你。」 得到他的允许,他才把戒指轻柔的戴上。 缓缓地垂眸在她手背落下一吻,嗓音格外磁性:「厉太太,你好。」 奚明月轻笑了出声。 厉靳起身,「国外的结婚证提前下来了,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你是厉太太。」 「很抱歉这场求婚来的这么迟,」他的声音低缓带着蛊惑人心的音调,「但婚礼不会再迟了。」 奚明月微愣,「什么意思?」 「准备一下吧,下周三的婚礼。」这话就像在通知员工十分钟过来开个会一样,轻飘飘的。 奚明月想了下,瞳孔瞬间紧缩,大声喊道:「那岂不是就三天后?!」 今天已经是周日了! 「你这也太突然了吧?我什么也没准备不说,宾客名单一通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都没有,还有婚纱照你也没有,我堂堂奚明月怎么可能结这么草率的婚?」 厉靳等她说完,才娓娓道来:「准备好了,婚纱照随时可以拍,你不用担心,能让你担心的我都安排好了。」 奚明月嘴上不说,但心底还是被甜意充斥着。 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从你住进檀宫的时候。」 她又是一惊,「你早有预谋啊!」 他浅笑,将他搂进怀里,「喜欢你是意料之外,跟你结婚是毕生之幸。」 从一开始他承认有一点贝贝生母的滤镜,后来渐渐的,他发现爱上这个女孩是宿命,他离不开有她的地方。 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到现在他非常承认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纵使千转百回,阴差阳错的他们终将会走到一起,爱上彼此成全彼此,且以深情共白首。 若是靠嘴说的爱能让对方感受到,他觉得这张嘴最大的作用就是这个了。 奚明月往他怀里蹭了蹭,娇软着嗓音说道:「厉先生。」 「嗯?」 「我明天有空,」她鼻息间都是淡淡的檀木香,「可以陪你拍个婚纱照。」 厉靳:「十分感谢厉太太能抽空把时间分给我,厉某着实荣幸。」 在日月同辉下,在残云夕阳中,海边相拥相吻,一对璧人气质清冷,花瓣似乎也成了背景墙,直升机完成了任务后又轰隆隆的飞远了。 一直未走远的摄影师走过来,悄咪咪的拿过相机,找了一个很好的姿势,对着两人就是一顿拍。 相机是他特别制作,专门静音的。 再加上远处的直升机还有点声音,伴着海风,吻得忘我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几米远外站了个人。 摄影师此刻表示无比感谢这是沙滩,踩上去很难发出声音。 他拍着拍着进入了工作状态,不小心说了句:「头往左边一点。」 两人顿时僵住,奚明月双眼大睁,猛的钻进了厉靳的怀里,嗫嚅道:「啊啊!他怎么可以偷拍别人亲亲!」 好尴尬好社死,她好想找个沙滩把自己的脸埋进去。 厉靳肩头也微僵了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宠溺的开口:「无妨,我带你回去。」 他不由分说横抱起了她,娇俏的身子在他的衬托下更显娇柔,路过摄影师时淡淡的说道:「洗出来给我。」 「得嘞!今天的狗粮可算是吃饱了!」摄影师看着他又拍了一张,满意的点点头,带着自己的相机旋即离开。 厉靳直接抱着她来到了海边的别墅,「到了。」 怀里的女孩羞赧的一直没把头伸出来,厉靳拍了拍她:「好了,没有别人了,别把自己闷坏了。」 闻言,奚明月悄悄的拉下他的衣襟,目光停在门前,闪过一丝疑惑,「今晚我们住海边嘛?」 「嗯,如果你想回酒店也可以,我现在去开车。」 「住这也挺不错的,别回酒店了,我就那么一说,你别老把我话看的那么那么重要。」 万一哪天她说分手离婚,他是不是还得认真的给自己上一课? 厉靳失笑,「总之,你想如何我都愿意,所以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那如果我说分手呢?不要你跟贝贝了,你也尊重我的想法?」奚明月斜睨了他一眼,不怕死的说。 厉靳脸色陡然就沉下来了,果断的拒绝:「想都别想!」 「哈哈哈!」奚明月噗嗤一下笑出来,「我觉得我现在get到了一个新的乐趣,看你变脸还是很有意思的哈哈哈!」 厉靳眉心微蹙,快速用指纹开锁,长臂揽过她把门关上,急促的攻城略地。 所有声音被海浪遮掩住,沙滩上的花瓣因为风吹有的埋在了沙里,堪堪露出一个小角。 —— 一夜好眠,当厉靳醒来的时候看着臂弯里的女孩正熟睡着,想到了昨晚的不克制,眼底幽深了许多。 他轻轻的掀开被子被女孩拉住,「水煮蛋小米粥,还有玉米烙红糖糍粑和油条豆浆,去吧。」 她还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才松开了厉靳的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厉靳失笑,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低沉沉的回应:「好。」 在他起身后,房间回归宁静,床上的人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到一定弧度。 —— 在拍婚纱照时他把薄允修拉来当时尚把关的,却不知几天没见,变化大大的让人认不出,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穿着普普通通的衬衫和西裤,裹着棉服就过来了。 「他怎么了?」奚明月悄悄把厉靳拉过来,「他什么时候回国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 厉靳摇头,「他没说。」 「你问了吗?」 他再次摇头。 奚明月:「......」 「你好歹也问问啊?还是你侄子呢!」 厉靳没有回答,而是用下巴朝门口处扬了扬,「答案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九章措不及防的求婚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章 这是怎么了? 顺着视线看过去,段寒霜正跟薄允修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薄允修呆呆的收回了视线,朝厉靳这边指,「他们在换婚纱。」 段寒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从a市赶过来,看到的第一个却是薄允修?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搞成了这幅副样子?这是被抢劫了还是咋了? 薄允修表情呆滞的重新坐回沙发,两眼无神,像是梦有的人睁开了双眼,行尸走肉般。 在华丽的婚纱店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奚明月来回的打量两人,厉靳走向薄允修。 她悄悄的问段寒霜,「你怎么着他了?那么开朗的一个人,就算不高兴都不忘记怼人,今儿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段寒霜原本平静的眸子拧起一抹晦暗,像是逃避又像是欲盖弥彰,「我也是刚刚来……」 「你喜不喜欢他?就一句话,喜欢还是讨厌?」奚明月给她抛出一个绝对的问题。 她犹豫了。 眼底的神情恍惚的闪烁着,抿了抿唇道:「今天不是你拍婚纱照吗?哪能少得了我,来,我帮你看看……」 奚明月看出她的躲避,如今的她更明白什么叫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更何况还是感情上的问题,就跟设计稿一样,不能拖! 虽然她是个比较钢铁的直女,但是传授段寒霜经验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她的婚纱没有毛病,捞回段寒霜欲盖弥彰的手,认真的盯着她发问:「段医生从来都是披巾斩棘,遇水搭桥,逢山开路,但什么时候喜欢逃避问题了?」 「回答我,你喜不喜欢薄允修?」 「喜不喜欢还重要吗?」段寒霜再抬眸眼底已经是一片凉薄,嗓音清冷:「结局已定,过程无意。」 段寒霜似乎看着她的眼底一点点渐渐的,变的荒芜,眼底的波光快要溢出来。 「你喜欢,」奚明月肯定的陈述,「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可你们偏偏就不在一起,爱情很美好的,为什么不试试呢?」 段寒霜:「人生有遗憾才是常态,作为芸芸众生里的甲乙丙丁,我不奢求那么多。」 奚明月恨铁不成钢,连忙说:「既然是遗憾,不如将遗憾贯彻到底!不给人生留遗憾才是真的!」 段寒霜有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她抿唇摇了摇头,打量着奚明月全身上下,像个浑身仙气的城堡公主。 清冷的气质,长相也高冷,但一开口说话就是迪士尼公主,甜腻软糯。 「今天的你很特别。」段寒霜摸着她的婚纱眼底涌动着异样的光。 厉靳跟在薄允修身后,慢悠悠的走向二人。 薄允修眼睛只盯在奚明月蓬蓬的裙摆,眼神涣散,像背课文一样喃喃自语:「这件婚纱出自于国际知名设计师戴维奥的收山之作,全球限量,仅此……」 「我让你说婚纱如何,不是让你来解说的。」厉靳森冷的语气让人脊背一凉。 然而被点到的人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厉靳,轻声发出一声「哦」,继续开口说道:「宫廷风抹胸收腰鱼尾婚纱,小方领,不仅不暴露而且优雅大方,缎面的设计让婚纱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更显好看……」 奚明月很认真的点头,生怕他听不懂一样,说道:「这个我懂。」 她表示自己的专业就是这个。 「哦……那你们喊我过来干嘛?让我专门来吃狗粮的吗?」薄允修像个彻头彻尾的呆痴,声音都在一个调上,没有起伏波澜。 奚明月征询似的看向厉靳,他摇了摇头眼底有些无奈。 他问了但是侄子不肯跟他说啊。 「没有,就是让你帮我看一下,你时尚比我懂,最后再让你看一下,哪个照片秀出来会更好看一定。」 「哦!」他有平静的点头,「原来我是工具人啊!」他反复念了一边,「我是工具人……」 「完了完了……」奚明月一连说了好几个,连忙很紧张的说道:「不管怎样,都别太去在乎太长远的以后,两个人的感情其实也就那样,说复杂也没复杂到哪里去。」 「你们相互心心相印就行。」 段寒霜:「心意互通又怎样,不适合终究是不适合。」 看着她清冷的目光满含着坚定,她也不好说什么了,把嗓子眼里的话又重新憋了回去。 「他看着颓废了不少,你咋样?」他颓废了,奚明月觉得段寒霜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好的很,吃得香睡得好,身体倍儿棒。」段寒霜像念顺口溜一样说道。 「行了,别管那么多了,你跟厉靳两人好好的,我就什么都好了。」 摄影师还是昨天的,导致奚明月一见他就想到昨天的景象,有些不太自在。 段寒霜从a市赶过来,奚振中等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在家中已经在准备结婚用的东西和请帖,要在两天的时间内发给所有邀请的宾客。 这也代表着如果某些人碰到行程相撞的,可能就产生了矛盾。 奚明月这样想应该不会来很多人,可时间一眨眼就到了结婚当天,奚明月还昏沉沉的在床上睡着,唉声叹气的起床,都怪厉靳昨晚折腾到很晚,导致她今天眼底有些淤青。jj.br> 化妆师等一系列跟妆团队都是厉靳亲自找的星级老师,在一顿神操作之下,一张活生生的妖媚祸妃顿时出现在镜中。 眼尾微微上扬,卷翘的眉毛显得眼睛更大,细长的秀眉依旧带着清冷之感,白皙如陶瓷般的肌肤透着丝丝绯红,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带着钻石镶嵌的皇冠,没有多余的头发吹落,尽显清冷之美。 「厉夫人,您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化妆师和造型师一同问。 奚明月也只能从走秀的角度看,觉得会误人子弟,忍住没开口。 段寒霜作为伴娘之一,也一直守在奚明月身旁,有关这些也没经验,给不了建设性的意见。 刚进来的柳沐直接被这一幕惊呆了,捂着嘴巴久久都合不上,快速的走到她身边,仔细的左看看右看看。 「月崽,真的是你?你居然把厉大boss给攻略了?!」 柳沐头一次在新闻上看到奚明月是奚家小孙女,现在已经是盛拓集团持有股份最大的股东,又曝出她是厉靳的神秘娇妻,贝贝的亲生母亲,辗转五年走到一起。 奚明月知道但没想到这两天的热搜一直没降,她现在有点担心会不会招惹上来别的麻烦。 「是我啊!沐沐,这么久没见你怎么一点也没瘦!」奚明月在她腰上摸了一把,「还是肉肉的,不错,我喜欢!」 之前跟柳沐一起共事,两人就经常开玩笑,浑水摸鱼卡点上下班,回家吃饭打游戏,追剧吃外卖,两人经常聚在一起,深夜出去逛街,遇到帅哥就会看很久。 看到之前的好友回忆的旧匣子一下子就被打开,满满的都是怀念。 「段医生,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柳沐注意到段寒霜,微红的眼睛像是刚刚哭过。 「你不会是舍不得月崽吧?」 段寒霜看着奚明月穿着这身,莫名其妙心底阵阵难受,鼻尖忍不住的发酸。 本来眼泪都止住的,被柳沐这么一说,又想哭了。 奚明月安慰着她,「没关系,我还是你的人,随叫随到!」 「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不会变的!」在这点上,厉靳和她不谋而合。 最重要的还是厉靳先提出来的,给她绝对的自由和安全感。 厉靳也邀请了几家大型传媒传播公司和杂志社,在婚礼进行时,热搜已经让整合服务器崩溃,后台工作人员在心底捏了把汗。 奚振中挽着奚明月的胳膊,缓慢的走向台上的男人。 婚礼是在一幢大型教堂举行的,也许是因为他是其他国籍的,所以比较喜欢教堂。 她本以为不会有多人来,望周围看去,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座无虚席一点都不夸张。 她知道这一半都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生意场上想跟厉靳套近乎,当然也有奔着她来的,毕竟盛拓也不是什么小公司。 牧师在问双方问题,说结婚誓词,她头上带着白色头纱,隐约了她的容颜,在半遮半掩的朦胧间,更显神秘感。 从入场开始,相机的开门声就一直没有停过。 奚明月在内心感叹,这也太夸张了,她就想好好结个婚,然后卸妆睡觉! 说完了誓词,望着厉靳深情款款的眸光,奚明月走近几步,厉靳下意识的揽过她的腰肢,掀开了头纱,低头吻了上去。 也只是浅浅一吻便松开,她的容貌也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台下掌声如雷。 如果能再细心一点的话,就能看到某位中年男人面色沉重,眼底满是错愕和复杂之意,连鼓掌都忘了。 在嘈杂的环境里,他眼里似乎只剩台上的新娘,身旁的助理迟疑的问道:「她不会是三小姐吧?」 「三小姐断不可能背着司徒家和明家私自结婚的,而且还是跟厉靳……这事……要不要属下去调查一番?」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章这是怎么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该死的毒妇 明嵩抬手,「先看看再说,不急。」 反正人就在这,先观察观察较为妥当。 台上并没有注意到台下这一点,深情的相望。 厉靳发自内心的,第一次见到穿婚纱的她,好像比任何紧张的时候都要心跳快速,快要跳到嗓子眼,看着彼此的对戒,他恍惚间觉得好不真实。 五年都没有找到的人,五年前短暂的相处,他把相思刻在骨里,把缱绻埋在心底。 在鉴定书摆在眼前的时候,在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的时候,那颗古波无痕的心已经重新跳动了起来。 他无比感谢命运使然,对待她如同世间仅有的至宝,小心翼翼,满眼柔情。 这一天,他光明正大的在媒体前宣布她奚明月是厉靳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太太,厉允墨的亲生母亲。 「五年了,」厉靳眸光紧锁在她面上,深邃的眼底倒映着她一张清冷精致却满含爱意的脸,沉声叹道:「很荣幸能再次相爱。」 这也让他觉得,之前的奔波都是值得的。 台下的奚振中心里总算是落下了石头,这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 回归平静吧。 然而,在热闹的一边是沉重。 远隔万里的因帕尔,厉奶奶面容憔悴,靠在沙发上看着由华国转接过来的直播。 厉怀瑜面色有些难看,拧着眉头,「这阿靳再怎么生气闹别扭,也不该瞒着奶奶结婚啊!」 厉奶奶沉沉的叹了口气,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管不动了。 现在就连开口也不想说什么了,扶着额头叹气,「他会知道的,总有一天他会后悔娶了这女人。」 「奶奶,其实您也可以试着去接受奚明月的,她也许只是年轻,但绝对没有爱慕虚荣,我能看得出来。」 他从事考古工作,很多人眼里散发出来的色欲熏心他见了很多,但那种眼神并没有从奚明月眼里看到过。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他还是觉得自己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厉奶奶摇摇头,「阿靳就是太执着太倔,跟他爸一样,是头倔驴,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即使我不在了,等他明白就知道我为何这么做了。」 她应该是等不到厉靳后悔的那一天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副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行了,别说他的事了,」厉奶奶把话题转向他,「你跟司徒萱就这么算了?好几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她自己的想法把你给甩了?」 自从那天晚上回去后,司徒萱说了冷静后,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去司徒家说她在公司忙得很,去了公司被拒绝,说是在忙。 总之,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如果她是稍微低下一点的豪门厉怀瑜可能就使用强硬手段了,但她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厉怀瑜纵使有胆子强迫,也没实力解决后续。 他眉头皱起,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抿着唇沉沉的点了点头。 心里虽然很舍不得这段感情,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也十分了解司徒萱的性情。 她是个十分冷静成熟的女人,不高兴会直接说,吵架只跟你讲理,这也是她第一次提分手,解决问题找根源,不拖泥带水。 「再去哄哄吧,」厉奶奶劝道,「虽然司徒家比不上厉氏,但有司徒家帮衬一点会好很多,以后阿靳有个什么意外,你们也不至于乱成一锅粥。」 当初若是他也学着管理公司,或许她就不至于把所有严苛要求放在厉靳身上,他或许娶了奚明月也不打紧。 「奶奶,您总是提这些,难道不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轮不得其他人插手吗?」 厉怀瑜也有些火大,「我们都知道您生病了,想着法的哄着你高兴,萱萱知道你有门第之见,本身就很不高兴了,却还是过来见您了,但您呢?」 「动不动就是阿靳的责任和奚明月如何配不上阿靳,您是不是忘了他们已经有了个孩子,阿靳做事何时让您操心过?您就非得抓着联姻一事不松手吗?!」 厉奶奶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幽幽的开口:「这话到底是你想说,还是司徒萱鼓动你说的?」 厉怀瑜微愣,眼底闪过失望,「奶奶,您还是不懂。」 「我不需要懂,我只要明白什么是你讲这些话的底气,你离了你的身份还剩什么?你真认为司徒萱喜欢的是你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把钱看的那么重要的!」 「这便是我为何会对阿靳严厉,他就明白,只有一定的权势,自己足够强大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在这点上,她一直觉得厉靳做的很好。 「他用自己的实力告诉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与他对抗,所有人都得抬头仰望。」 「如果司徒萱只是小门小户,你还会这样吗?」 「我只知道,我不会真的强迫她,我既然爱她,就要去尊重他。」厉怀瑜信誓旦旦的说道。 厉奶奶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憔悴的脸上堆满了皱纹,眼底一片苍凉,「这话听起来还没阿靳靠谱。」 「你可知道在阿靳知道奚明月是贝贝的亲生母亲的时候,手段可不是那么温柔。」 「你啊,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司徒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慢悠悠的叹道:「司徒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找个时间去把司徒萱哄回来,说点好听的。」 话音刚落。齐韬匆忙的走进来恭敬的说道:「司徒萱来了。」 「让她进——」 话没说完人就已经出现在客厅了,身后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 厉怀瑜当即就站起来,「萱萱,你这是要干嘛?」 司徒萱目光凛冽的扫过正在播放奚明月婚礼的电视,看了看厉怀瑜,最后落在厉奶奶身上,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孔若云,你好大的胆子!」 「我警告你,要是再对司徒谨有任何动作,我司徒家和明家拼了命也要了你的命!」 果断的声音气势十足,一双凤眸中是狠戾的暗光,薄唇紧抿着。 她从没有唤过厉奶奶的名讳,就连身后站着的两人看着电视,说道:「你的好孙儿厉靳娶的是我明家最金贵的三小姐,早听说厉家老夫人有门第之见,现在我倒觉得,你们家厉靳何德何能配得上我们楚幼!」 两男人的眉眼之间跟奚明月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就连身上的清冷气息,仿佛都一般无二。 话讲到这,厉奶奶再笨也听明白了,奚明月是明楚幼也是司徒谨。 苍老的面容上有了一丝裂痕,还没等从震惊中走出来,身后又被拖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司徒萱指着厉奶奶发问:「五年前她带着一个怀孕的女人,是你做的手术,是不是这个人让你不用救小谨的?」 身旁的两个男人正是奚明月的两位哥哥,明折风和明暮云,皆是明家最为出色的领导人物,五年来一直在寻找奚明月。 如今得偿所愿,不能及时见到她,也担心突如其来的认亲显得太莽撞。 明家二子和司徒萱第一时间找上了门。 医生不停的解释:「我不知道那是司徒老爷的孙女,要是知道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啊!我真不是帮凶!」 「你可以问之前一起做手术的,我们是拼命的把她救活的!作为医生是不可能看着病人死去的!」 身后的一众医生也惶恐的点头,「当时就是厉老夫人自己要求我们别救了,但是我们吴主任一心坚持要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我们绝对不是帮凶!」 他们明明是好人,说是配合他们走一趟,但现在貌似成了问罪。 天地明鉴啊! 司徒萱气的眼睛发红,整个人由内而发的势气让人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齐韬和厉奶奶脸色十分难看。 「孔若云,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厉奶奶面对他们的斥责和质问颇为震惊,起身坐起来,张了张嘴好久都没发出声。 「你凭什么说她就是司徒谨?你连面都没见到,凭什么这么说?」 她颤巍巍的用手指着她,「厉家还容不得你放肆!」 「来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厉奶奶也不是吃素的,客厅内属于厉奶奶管控的人一致要去制服司徒萱等人。 下一秒,司徒萱从背后拿出了枪,对准了厉奶奶。 厉怀瑜瞳孔瞬间缩小,挡在了厉奶奶面前,着急的安抚她:「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消气,但你别冲动,她是我奶奶,也是活生生的人!」 她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伤痛,冷声低沉的反问:「难道小谨不是?」 司徒谨是豪门千金,是百年世家司徒氏最小的小孙女,是中药大家的矜贵的三小姐,从小锦衣玉食,更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去呵护的公主,怎能让这一群恶毒的人去残害她最疼爱的小谨? 小谨是众星拱月的人,他们把她保护的那么好,不让她在媒体面前露面就是怕有心怀不轨之人对她做坏事。 没想到这竟成了她被拐走的间接关系昔日针对奚明月,她没有记忆,在这里除了厉靳没有人帮她,她能想象自己的宝贝侄女有多无助。 她遭受的罪比她这个当姑姑的都多,分娩是最疼的,孔若云竟然敢在小谨濒死之际放弃抢救,这样的恶毒女人,根本就不配当长辈! 她越想越气,眼底散发浓厚的肃杀之气,当即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嵌入肉里。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一章该死的毒妇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想找个上门女婿 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身后的两位气质卓越的男人是面色冷若冰霜外。 厉奶奶连忙去扶住厉怀瑜,没想到他真的挡枪,鲜红的血迹在他右肩晕染开来,白色衬衫衬的更为狰狞。 「活该,分不清是非的人,姑姑就不该为这样的人挂心!」明暮云直性子,在这种上门教训人的情况下,嘴巴越发的狠毒。 明折风则是带着成熟气质的清冷,他的眉眼跟奚明月相似度较高,眼尾上扬透着丝丝蛊惑人心的妖媚,在他这张脸上却丝毫没有违和,冷凉中带着强烈的肃杀之气。 比起明暮云,他眼底的杀意格外明显。 司徒谨眉头紧蹙,只听厉怀瑜虚弱的说道:「萱萱,收手吧?如果真如你所说,奚明月就是你侄女,那就是厉家欠司徒家和明家的,我愿意替奶奶跟你道歉。」 「对不起,萱萱,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现在奚明月还好好的,可是奶奶已经老了,她身体不好,你别这样了。」 「这就是你的道歉?」明折风好似听到笑话般,「你的道歉能让这五年的事情没发生?你的道歉有多大意义?楚幼被你奶奶丢到华国抹去记忆,孤身一人漂泊流浪,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司徒萱也坚定了眼底的神情,「你的道歉动动嘴皮子就能办到,但是小谨却是被你奶奶逼着给厉靳生了孩子,像个工具一样生完就丢弃,我们家小谨到底上辈子欠了你们什么?让你们这样糟践?!」 明折风也附议,「我明家不是什么豪门大家,司徒爷爷虽对父亲生气,但也生不到楚幼身上,哪里容得你们如此大胆妄为,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得半死不活!」 「我跟姑姑今天就是代表明家和司徒家,司徒爷爷和父母亲已经快马加鞭赶去华国,这个罪你不得不赎。」 明折风继续说,嗓音透着冰冷,丝毫没有畏惧和悲悯之心,身上的杀气强烈到身旁的明暮云都害怕他一怒之下杀了所有人。 要知道曾经的他最是疼爱明楚幼,他是家里的长子,跟明楚幼相差六岁,跟明暮云相差两岁,三个兄弟间都只差了两岁。 明折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衣服,都会想方设法的给明楚幼和明暮云,对妹妹较为疼爱,明暮云若是偷偷欺负必定会教训他很久,等再长大一点,两兄弟就承担起保护妹妹的责任,在这点上,明氏夫妇格外的欣慰。 司徒霖明面上是生明禹的气,但对这个小孙女喜欢的紧,又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像低头的那方,固执的给明楚幼又取了一个名字,司徒谨,告诫她要谨言慎行,谨慎行事。 之前的司徒霖不像现在悠闲,很少有时间陪伴司徒谨,所以在司徒家大部分陪她的都是司徒萱,姑侄俩越玩越熟,等明楚幼懂事以后知道了父亲和爷爷的事以后,经常跟姑姑一起暗地里撮合跟明禹的关系。 好在破冰,两个大家庭其乐融融,但好景不长,女孩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 有一天,她悄咪咪的告诉司徒萱,说她有喜欢的人了,这辈子非他不嫁,司徒萱问了好久也没问到是哪家男孩子。 他们不看重门第,只要真心对待小谨就好,甚至还想如果要是小家庭,干脆接过来住在一起,当个上门女婿。 从小两大家族因为她化解了不少僵局,明禹会借着看女儿的借口来看看父亲的身体,司徒霖会借着带明楚幼出来玩看看明禹,或者给他解决自己处理不好的问题。 她看了奚明月在华国结婚的视频,幸福笑容让她不忍打断,不想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不知道恢复记忆后的她是否还会喜欢厉靳。 孔若云拖着病态的身体跪在地板上,捂着厉怀瑜的肩头,眼底是猩红的血腥狠毒,瞥向齐韬:「暗卫呢?」 齐韬面色难看,支支吾吾的说道:「暗卫已经被您调走了。」 明暮云冷笑,「之前用不上人家就调走,现在没招了才想起来?」 「姑姑,这种人您不该犹豫,爸妈叫我们过来就是要给他们好看,以泄心头之恨!」 「就该杀了她!」 司徒萱盯着地板上的血迹,眼底闪烁着极其复杂的光。 只有明折风看到她背在身后,拿着枪的手一直在抖。 他知道司徒萱一定是心软了,便开口:「姑姑,请您早点下决定。」 「我……」她要当着厉怀瑜的面杀了孔若云吗? 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恨死她的吧…… 「姑姑,你还在等什么?嫌她害小谨害的还不够吗?抹掉小谨记忆丢到远隔万里的华国——」 「够了。」她面容是压抑住的平静,冷冷的打断。 「送厉怀瑜去医院,」她看向孔若云,「你迟早得死,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你就等着癌细胞一点一滴侵蚀你的身体,让你变成一个颓废丑陋的老太婆。」 「姑姑?」明折风有些难以置信,「难道就这样算了?我们就这样走了?」 「事情闹大了,我们也不好收场。」毕竟厉家总的来说,还是要比司徒家强。 厉靳手段凌厉,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以强势果断的做法让on扶摇直上,直接成了全球最惹人注目的龙头企业。 孔若云也清楚,她的压制一大半是厉靳念着他们之间还没被消耗的亲情。 如今大肆的举办婚礼,怕是已经消耗完了这一缕亲情。 「我一直认为你对怀瑜是真心的,没想到这一枪打的这么干脆,亏得怀瑜还在家日日念着你,吃不好睡不好,司徒萱,你好狠的心!」 厉怀瑜撑着一丝意识也要抬头看着司徒萱,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失望。 司徒萱自己都要自责了。 明折风和明暮云不约而同的开口:「pua?」 司徒萱微愣,又听明暮云说道:「你真当我姑姑是十八岁小女孩啊!说这种话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能信吗?!」 司徒萱觉得她不应该带老二来的,每一句开口都在她意料之外。 明折风一脸黑线,好好的仇恨拉扯,能不能正经一点。 「行了,」司徒萱有点不耐烦,「送他去医院!快点!」 「是,大小姐!」 厉怀瑜被带走,还不忘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别伤害奶奶,她也是有苦衷的……」 「任何苦衷也不能成为你把人命弃如敝履,」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把她带下去。」 人都走后,只剩下他们的人,司徒萱吩咐道:「注意点,别让她死了,万一厉靳回国找麻烦,不好应付,他现在还和小谨结婚了,更复杂了。」 「真糊涂,」明折风皱眉,「姑姑之前不是说小谨有喜欢的人,我们把她带回来找回记忆,如果那个男的没家室还念着小谨,我们就把他招来当上门女婿!」 反正不能让小谨受了委屈,厉靳的身份太扎眼,人红是非多,豪门里是非也多,他们不想唯一的孙子辈也被这权势大过天的世道熏染。 司徒霖曾经说过,他想要给小孙女一方净土,不被任何人所熏染成爱慕虚荣的人。 奚明月长大后的确没有爱慕虚荣,坚持自己内心所认为正确的。 「厉靳背景太复杂了,不太适合小谨。」司徒萱分析着,她不反对小谨跟其他豪门结亲,但厉靳……不好说。 「从前她是被迫生了厉靳的孩子,我们不知道,现在我们知道了断然不能放任这些继续。」 明折风点头,「所以姑姑还是对厉怀瑜心软了,否则第二颗子弹应该打在孔若云的身上。」 「就是,就算不死,也要让她长个记性!」明暮云丝毫没有尊老爱幼这个概念,只知道人善被人欺,伤害了自己人,就必须以牙还牙,报复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好了暮云,先回吧,」她有些头疼的抬了抬手,「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华国。」 「真的吗?我们也能去?」明暮云惊奇的看着她。 此前就是怕俩兄弟会冲动,才留在了司徒萱身边,在自己家地盘,总比华国要放心一些。 司徒萱点点头,「不要乱来就行,也不要吓到小谨,小谨……胆子一向很小。」 「知道的知道的!我们绝对不会的!我跟我哥保证!」明暮云伸出三根手指头,言辞凿凿。 「别保证,用实际行动来说话。」司徒萱对他俩的保证一点也不相信。 明暮云:「……」 回到司徒家戴安娜的电话就来了,「非常感谢你,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进入on呢!」 跟戴安娜做的交易就是送她进入on,并且用个人名义买了几股散股,已经转给了戴安娜。 她觉得这个消息换的虽然有点坑钱,但还是值得的。 「少废话,如果有半分差错,我照样要你命。」说完,她就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一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一直跟着她的人明显感觉她的状态不对劲,又直到她不是个好惹的,不敢再次。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二章想找个上门女婿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么大个人还不稳重 黛安娜现在是成为了整个史密斯家族崛起的关键人物,厉靳现在不在欧洲,戴维和米迦勒对很多事情不会事无巨细。 再加上跟司徒家也并没有恩怨,也就没过多调查。 黛安娜成功混入了on,在中层的一个职员,在管理层的人甚少会来视察。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她掐准了时机,现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厉靳和奚明月大婚的事件上,给她的行动方便了不少。 on最近有个房地产的项目在谈合作,他的上司就是直接对接的,她这次的目的没有其他,只想要么取代,要么摧毁。 也算是因爱生恨,既然得不到那就成为他,不求所谓的感情,一心想要自己强大起来,让曾经她仰望的人匍匐在她脚下。 他不是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吗?那好,这一次她拼了命也不让他们有一个好的结局,就算死了也要拉他们其中一个垫背! 戴安娜眸底闪过一丝凶毒之色,嘴角扬起嗜血的笑。 「早就听闻,华国自古以来的爱情都是十年生死两茫茫,都以悲情结束,那这次就让他们两个也尝一尝生离死别的痛苦吧……」 都说司徒家跟厉家没有恩怨过往,戴安娜在跟司徒萱说事情的时候添油加醋了几句,现在他们两家子一定都去找奚明月了,她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远在华国的厉靳和奚明月全然不知,一切有序不紊的进行着。 由于婚礼来的太过仓促,奚明月在现场显得有些拘束,好在一直有厉靳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给她安慰。 按照习俗在酒席期间新人是要敬酒的,在进到明嵩这一桌时,他忍不住问了盯着奚明月的脸,问:「你还记得我吗?」 奚明月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年轻人说这句话,她可能会觉得是在搭讪,但如今婚礼上来的要么是豪门贵族,要么就是财阀大亨。 眼前这位明显是有地位,她眼底闪过一抹亮光,问道:「难道是我长的像您的某一位故人吗?」 厉靳由于太过高兴,喝了不少酒,嘈杂的环境中他没有听清楚。 看着奚明月迷茫的眼神,他低头贴在他耳边问了句:「怎么了?」 奚明月摇摇头,明嵩也打着圆场笑道:「没什么,祝二位新婚快乐!」 明嵩常年出差飞各国各地,所以厉靳对他印象不深,一时没能认出来他是明家老爷子的二儿子。 今天是大喜之日,也没有过多在意。 紧接着他们继续敬酒,刚才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但是明嵩脸上的表情已经挂不住了。 偷偷的拍了个照片发过去。 他觉得太像了,怎么会有人跟小谨那么像? 但此刻司徒霖和明家夫妇正在飞机上,无法接收到消息,阴差阳错间就这么错过了。 「二爷,您刚才还不如直接干脆问一下,有没有见过明楚幼小姐,这样不是更清楚直接吗?干嘛还要绕弯弯肠子,或许她真的跟三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明嵩望着他们,摇头,「今天是厉靳结婚,问这样的问题不妥。」 助理微冷,想到之前跟厉家闹的有点不愉快,今天的婚礼也是看在奚振中的面子上才来的,实在不好跟厉靳有太多牵扯。 他们明家自始至终跟他厉家都没有太多的纠葛,也是那唯一一次矛盾然后两大家族生了嫌隙,到今天也没有恢复如初。 所以他思量再三没有直接问出来,过了一会儿他发出去的消息还是没有人回。 想是不是奚明月的样子跟明楚幼太过相似,让明氏夫妇看得恍了神,在屏幕那头暗自伤神? 等他想撤回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不禁后悔的说道:「这照片不应该发的,这下不免要让姐姐姐夫伤神。」 近几年来,他们一直对这个三小姐的失踪耿耿于怀,每每提及都是唉声叹气。 这也是他们家族唯一的伤心事,明嵩这两年也在找,他的助理都看在眼里,不禁感叹道: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找到三小姐的!」 明嵩眸光微微闪了闪,「到时候可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一走就是四五年,让两大家子都为她担心!一点也不像话!」 故作生气的嗔怪了两声,但视线还是忍不住往不远处看去。 因为太像了,真的很像。 却也有不同之处。 他记得小谨的眼神无辜单纯,一脸人畜无害,但奚明月不同,一双凤眼琉璃般的清冷,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这点跟厉靳有点像。 小锦的个子没那么高,性子也不像,说话很温柔,不似她这般,仿佛每个眼神里都透露着精光,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方方面面的对比,都太截然相反了。 明嵩不停的告诫自己,这不是明楚幼更不是司徒谨。 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还是一样,过了很久没有回信。 明嵩更加愧疚了,这场酒席也没有心思继续待下去了,草草的告辞离开了婚礼现场。 这一天没心思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另一位。 不像昨天在婚纱店里那般颓废,穿了干净的西装,剃了胡子看起来像个时尚主编。 只是眼神格外的涣散,空洞,没有神韵,像个穿了漂亮衣服的玩具木偶。 宋殷毫无意外的出席婚礼,站在段寒霜身边,两人有说有笑的,这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身边薄允修知道会出现这一种情况,所以没有去当伴郎,拒绝了厉靳。 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一杯酒接着一杯下肚,怪自己五年前没有擦亮眼睛,那么简单的就断送了两个人的感情。 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再想挽回物是人非,镜花水月。 他试过用强行手段去留住她,但得到的是讨厌,是更远的距离! 再当他看到跟宋殷一同回家的时候,他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接受。 厉靳走过来,抽掉他手里的酒杯,「要不要我再重申一遍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让你来不是让你酗酒耍酒疯的。」 他的嗓音是低沉中透着淡淡的斥责,拧着眉头教育小辈,「你要是真喜欢就多多去争取争取,心诚所至,金石为开……」 「既然还喜欢就再去争一把,你又不是输不起!」 薄允修整个人都好似陷入一种痴傻的精神状态,手肘撑在桌子上,低头双手插进发丝间,被酒精浸染过的嗓音沙哑中透着暗沉: 「你不懂,二叔你不会理解的,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做的事情太混蛋了,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原谅我的!」 对于这点他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对于他的哭哭啼啼,厉靳眼底闪过一丝嫌弃,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轻声「啧」了一声。 「我认为只要她心里还存着对你一丝的爱意,这段感情就没有走到尽头。」 薄允修微微一愣,可看着段寒霜,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宋叔叔可是你的好兄弟,你居然不帮着他说话,让我做他的晋升对手?」 「你心里不会在憋着什么坏吧?」薄允修一脸质疑的问道,「难道你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吗?」 厉靳好似听到什么笑话般,轻声嗤笑了一声:「你说宋殷?」 薄允修受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点头,眼神里带着迫切,想知道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然而厉靳好像看透他的意思,故意慢悠悠的掀掀眼眸,低沉的嗓音不温不火,像醇厚的红酒般,「你从哪儿看到他俩是相互喜欢的?」 「薄叔叔和薄阿姨那么精明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薄允修:「……」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俩不是相互喜欢的吗?」 厉靳瞥了他一眼,还没说话,他整个人就倏地站了起来。 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情绪十分激动:「可是那天晚上我已经看到他们一起进了家门,而且一整晚都没有出来,这不是发生关系是什么?!」 「轻点轻点……怎么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奚明月在跟自己曾经的同事说着悄悄话,不让厉靳过去,他拍这么大声,他内心生怕把奚明月给引过来。 现在他成功站到妻管严的那一列,心甘情愿并且毫无怨言。 薄允修被他搞的眉头直跳,克制着酒精促使着他发火的前一秒,咬牙切齿的问:「还请二叔告诉我,段寒霜跟宋殷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那天晚上过年,他问明月要了段医生的地址,陪她过了个年,然后就回来了。」 「不可能!我待到很晚才走的,他俩根本就没出来!」 「哦……」厉靳轻声语调上扬,「我忘了,宋殷在那有一间公寓,或许是嫌麻烦,住在了那。」 「我觉得最直接的不如你直接问,当然,如果你不敢的话我也没办法,祝你早日节哀。」 厉靳平日里甚少跟他说这么多话,这可能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一口气讲这么多话了。 他耳垂处有淡淡的红晕,眼底激荡着亮光,他喝了不少酒。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三章这么大个人还不稳重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世事无常,珍惜眼前人 薄允修一直觉得他应该很能喝,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哼……」他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瘫软在座椅上,「你就是个怕老婆的,现在你说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信,看这样子,早就不是之前的二叔了……」 从前的二叔如高岭之花,生人勿近身上走到哪里都镀着层冷若冰霜的压迫感,怎会像今天这样失态,连看人的眼神都迷离了不少,他觉得酒席上酒的度数并不是很高。 「我还是我,」厉靳垂眸盯着他,「喜欢你就去问清楚,别告诉我你不敢?」 「少拿激将法来激我,你自己都已经醉了还来指挥我,你也不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 段寒霜跟人家卿卿我我有说有笑的,他上去问一嘴,到底还喜不喜欢他,脑补这个画面尴尬的让他抠脚。 不管分手还是在一起,他都想体面一点。 厉靳好心过来劝解,却被他拒绝。 「跟长辈说话放尊重点。」 「二叔你少管我了!」薄允修甩了下手臂,半眯着眼睛醉醺醺的说:「你们都不要管我,今天二叔结婚,我是不会捣乱的,放心好了!」 奚明月和同事说完话走过来,眉头皱了皱。 宴会厅有很多张酒席桌子,但他选在了角落里唯一一张单人桌,靠在窗户边上独自买醉,与其他人的其乐融融形成强烈反差。 窗外的车水马龙,也显得他格外孤独。 他带着征询之意朝厉靳眨了眨眼,本想着他能悄咪咪的告诉自己,结果他轻飘飘的说:「这个蠢货,以为段寒霜喜欢宋殷他俩是一对,这几天都在独自伤神,颓废成这样,自己也不知道去问一问……」 奚明月是跟贝贝一起过来的,小家伙听到自己比较熟的人,一下来了好奇心,拉着奚明月的手挤到他跟前说:「允修哥,你喝了好多酒呀,是失恋了吗?」 薄允修耷拉着眼皮打量着在他面前站着的一家三口,容貌惊艳,气质非凡,心里就不由得烦躁,「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呀?合着我是过来找虐的呗?」 全场人里面只有他在独自伤神,把一个结婚酒席当成了酒吧买醉的地方。 「哥哥怎么会是来找虐的,哥哥明明是来参加爸爸妈妈的婚礼!」 「允修哥哥,我还有块糖给你吃,很甜的!」贝贝从自己口袋里拿出糖果,撕开包装,塞到了他的嘴边。 他今天很高兴,如果换作之前早要张口跟他吵上两句,今天终于等到爸爸妈妈光明正大的结婚了,他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妈妈了,这时候自然是不会跟他一般计较。 薄允修从来不爱吃甜食带贝贝把糖块塞到他嘴里,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吐掉,谁知他的一双小嫩手把自己的嘴捂住了。 湿漉漉的大眼睛散发着精亮的光芒,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般,脸侧两边的酒窝跟奚明月的如出一辙,一般无二。 「哥哥不可以浪费哦,这个糖段阿姨也特别喜欢吃!」他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只有厉靳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在悄悄谋划着什么,否则不会露出这一副笑容,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薄允修这么一听,把他的手拿掉,仔细咀嚼着嘴里的糖,好像这一块糖是段寒霜给的。 缓慢的咀嚼品尝,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品茗一杯价值连城的红酒一样。 贝贝见状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甜?我从段阿姨口袋里拿出来的,所以四舍五入段阿姨是喜欢你的。」 即使就当他是在胡言乱语,奚明月和厉靳也不会去阻止。 「哥哥,我带你去找段阿姨吧!」贝贝把关心哥哥的爱情状况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带他的话,奶爸厉靳差点就要信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可能就有所偏差了从婚礼结束到现在,爸爸妈妈就没有歇脚休息过,他看的实在是很心疼,不想再有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他们休息。 既然允修哥哥不行,那就让他来试试。 奚明月:「宋殷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喜欢段寒霜,他一个堂堂公司大老板,手底下这么多好看的艺人他要是想靠近,哪个拒绝他呀?世家公子哥多金帅气还不出轨,简直香饽饽好吗?」 「不要再讲这么多啦,赶快跟贝贝走!」 薄允修被贝贝拉起来走了两步,停顿下来转过头看着奚明月:「你夫妻俩不是想在结婚找点刺激的吧?」 根据两人今天有些反常的状态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结合她之前跟段寒霜用超高的演技和计谋,从他眼皮子底下带段寒霜出了国,已经对她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惊讶了。 奚明月下意识看向了贝贝,好在他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面色不改甚至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字眼。 当着孩子的面瞎说什么呢? 真是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奚明月的脸色变了又变,「找你个大头鬼的刺激,怎么跟你二婶婶说话的?懂不懂尊重长辈?」 薄允修来回看了看两人,心里感叹,真不愧是一家人,连拿辈分压人都如出一辙。 表情恹恹的,很不情愿的喊了一声:「二婶婶。」 「哎呀,不要说了,赶快走吧!」贝贝实在是受不了磨磨唧唧的大人,忍不住拉着他的手往前拽,「快点走啊哥哥,等一会儿段阿姨就要走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把握住,留着给谁呢!」 薄允修一副看小鬼成精的模样,惊讶的盯着他,抬头看看厉靳:「你未免教的也太多了吧?」 这才几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未免也太早熟了吧! 厉靳表示,都是他两个叔叔教的,跟他没有关系。 贝贝拽着他使劲往前,「走了允修哥哥,再不走你媳妇儿真的要没了!」 薄允修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孩子拉着走,七拐八拐走到了宴会厅后面的小院。 这里没有什么宾客,正当薄允修觉得是贝贝耍了他,刚想要把他提溜回去,让他爸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远处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假山旁边,一男一女。 他瞬间顿住脚步,眼底闪过一丝忧伤,肩头也僵住。 贝贝摇了摇他的手,说道:「哥哥你不要伤心,我们过去偷偷听一下到底说了什么,顾叔叔说过,在这种时候很有可能会听到意料之外的事情。」 薄允修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拉去,悄悄的靠近草丛,捏手捏脚的蹲下来。 贝贝短小的手指还放在他唇边小声「嘘」了一下,粉嫩的小嘴唇嘟起,奶白的包子脸粉雕玉镯的,一脸人畜无害。 跟他说出来的话截然相反,不过可爱的薄允修也想上手在他脸上捏一捏。 贝贝很无情的打掉他的手,装作大人训斥的口吻,跟他说道:「允修哥哥你能不能严肃一点?现在是你在找老婆又不是我,你要是不积极的话,那我们就走吧!」 说着拉着他的手起身往外拽,力气还不小。 薄允修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连忙蹲下来压低了嗓音,解释:「我哪有不正经!我正经的很好不好!我只是有点担心自己万一承受不了怎么办?你这小鬼能不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万一要是被听见了我得多尴尬……」 「你连老婆跑了都不害怕,还害怕尴尬吗?」 贝贝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不以为然的嘲讽他: 「宋叔叔说过,做事情前要权衡利弊一下,权衡利弊的意思就是要把两个事情放在天平上称一称,哪个重一点就多用心去研究这件事情。」 现在哥哥找老婆比较重要,为什么还要想着面子问题呢?爸爸追妈妈从来都不要面子的!」 薄允修:「……」 突然ute到的厉靳在宴会厅的时候,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因为是冬天,免不得要关切的多问几句,奚明月唠叨他不要再喝酒了。 可今天的厉靳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整个人也不是之前那班难以靠近。 话也多了很多,这一刻奚明月只想这辈子安安稳稳的跟他过一辈子,不要再横生事端。 没有遇到厉靳前她总想要轰轰烈烈,嚣张肆意。 但从欧洲回来后只求平淡,平安就好。 但是此时后院的两个人,研究着如何挽回感情。 贝贝也希望这个穿衣服好看的哥哥跟段阿姨在一起。 贝贝找了一个很隐蔽的草丛,两个人蹲在里面没有被察觉到。 段寒霜说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他们耳中,「有这么明显吗?」 「好吧,没有很明显,会让人想个一两秒!」 「我觉得我调整的已经够好了!」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失落,薄允修认为这不是她该拥有的情绪,一颗星又重新燃动起来,聚精会神的听着下文。 「有关人性的事情都不能用对和错这种绝对的词语去评价,因为感情很复杂,没有对错,你要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你到底想要什么段医生?」 人这一辈子短的可怕,世事无常,珍惜眼前人,活在当下,憧憬未来。 而不是用枷锁把你的心捆在原地,封印在漆黑暗无天日的深渊里!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四章世事无常,珍惜眼前人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求求你,跟我重新开始吧 她笑了一下,「我正视自己的内心又能改变什么呢?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更喜欢和心动就让他定格在那个特定的时间段,一旦过分的是追寻要想改变注定的结局,可能最后往往,连美好的时光都懒得回忆。」 这件事情如果再闹下去,可能连那可怜的回忆也会被磨灭。 宋殷向奚明月打听他住址的时候,也对这件事好奇的问了两嘴。 在听到两人已经分开了五年,居然还是这样耿耿于怀,他就知道了跟段寒霜不是一路人,对她的感情也止步于此。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宋殷也劝解她:「是有什么苦衷吗?你可以说给我听听,我觉得我的实力还不错,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闻言,段寒霜清冷的眼眸低垂着,冰湖里的冷凉之意倒映在她的眼底,整个人看起来都好似镀了一层冰。 岑薄的唇微微张合,「没有什么,苦衷都没有。」 「段医生,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在撒谎的时候,对于提问他的问题会再一次的强调出来?」 段寒霜眉头微蹙,坚持观点,「没有苦衷。」 「啧……」宋英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没想到段医生还是这么喜欢口是心非。」 「我没有。」她快速的立即回答。 对于他的强硬态度宋殷有些无奈,望着天空长舒了一口气,感叹道: 「有没有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你想隐瞒什么那也是你的自由,作为朋友我没有权利强迫你说出来,但是朋友两肋插刀还是可以的。」 他这个人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认为自己还是挺正经的一个人。 「谢谢你,」段寒霜转头看向他:「我没有苦衷,以后这件事情也不必再提,如果宋总还拿我当朋友的话。 寒霜的禁忌就是关系不到位还妄想关心他的感情状态,之前跟薄允修分手的时候,跟她同寝室的室友都在劝她。 但像她这种人,一旦做了决定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听着决绝果断的话语,躲在草丛中的两人也沉默了起来。 贝贝皱了皱他的小眉头,心想这没有按照剧本走啊! 宋叔叔明明说,只要把允修哥哥带过来就会让他听到段寒霜说喜欢他,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跟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吧? 这么大的词汇量,贝贝开始有些听不懂了,看身旁人的脸色他就知道情况不太妙,趴在他耳边悄悄的安慰,奶里奶气的声音让人心头忍不住软下来: 「允修哥哥,你别太伤心,如果这次你没能追到段阿姨,那就再接再厉,千万不能放弃!」 「顾叔叔说过,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只要坚持就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这些话听得他头皮发麻,嘴角忍不住抽搐。 这所谓的两位叔叔真的是认真的吗?这么丁点大的年纪都教了一些什么啊? 他捏着贝贝的小胖脸邪恶的强调:「以后这种话用在你爸身上!我这么好看能是癞蛤蟆吗?我必然是那片湖里最漂亮的白天鹅!你爸才是癞蛤蟆!」 对于这点贝贝丝毫不生气,反而还应道:「对啊,你看我爸爸不就是娶到了我妈妈吗?」 博允修愣了一下,然后忍住发笑的冲动心底突然,对这个小家伙好感度蹭蹭往上飙。 这小嘴太会说话了,希望下次直接在他爸面前喊出来,还真想看看厉靳听到这些话会做何反应。 贝贝见状很嫌弃地推开他,往远处走了走蹲下。 「你干嘛?」 「我妈妈不让我跟傻子玩,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要来教育我……」 闻言,薄允修的脸布满黑线,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难道贝贝说的不对吗?我要是允修哥哥,现在就冲过去看着段阿姨的眼睛问,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如果喜欢的话就在一起,正好还可以赶在爸爸妈妈婚礼后结婚!」 贝贝想说多参加一趟婚礼那天就不用上家教的课了,这么算下来,看别人结婚还是件蛮不错的事情。 由于他的声音太大,湖边的两人正好正在沉默,听到动静就走了过来。 人到跟前薄允修才发现,猛地一下起身。 看着段寒霜和宋殷兴师问罪的表情,心里就阵阵不爽。 段寒霜这种眼神看就罢了,他宋殷凭什么这么看着? 贝贝见状,有些鄙夷的嗤笑他:「允修哥哥你能不能大胆一点?宋叔叔之前还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跟段阿姨都这么近了,还不赶紧出手!」 段寒霜眉头皱了皱,刚想要抬脚就被贝贝的一双小手紧紧握住,「段阿姨你别走,允修哥哥有话要跟你说!」 大海上张了张嘴念及他是小孩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贝贝跟宋殷对视了一下,牵起她的手说:「宋叔叔,我们到别的地方散散步吧,这里有点冷。」 宋殷深深地看了一眼两人,说了一句珍惜眼前人就离开了。 段寒霜也没有多做停留,抬脚想要走。 薄允修拉住了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她今天穿的是伴娘服,踩着高跟鞋容易走不稳,也是因为常年在医院不会穿高跟鞋,稍微一拉就跟他撞了个满怀。 淡淡的香味在两人鼻息间萦绕,薄允修就忍不住在他耳畔急切地亲吻了一下。 声音带着急促:「我错了,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求求你,跟我重新开始吧……」 听到这些话的段寒霜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想推就推不开,只能抬着头恶狠狠地迎上他的眸光。 「刚才你蹲在这里也听了不少吧?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刚才的话薄允修修深刻的记在脑海里,他摇了头,「我不想听那些,我也不信那些出自你的真心话,」 他把语气放软了下来,恳切的说道:「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幼稚的薄允修了,我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爱你的心,我现在有能力可以保护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段寒霜冷冷打断,「我一个人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需要你来保护?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那些事情我压根都不会碰到!所以我为什么要去找虐受?」 薄允修迫切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霜霜,千万别这么想好不好?我相信你是喜欢我……」 听到这句话,她还是忍不住的笑了,「想不到薄大少爷还真是好自信,真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围着你转吗?」 她眸光逐渐变得冰冷:「我现在告诉你你错了,当然如果你非得这么想,那随便你,现在请你放开我,你这样实在是很冒昧!」 薄允修不相信,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两人间只有呼吸相闻的距离,近的连鼻子脸上的毛孔都能看得见,眼底印着的是对方的深情。 「霜霜,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不相信你不爱我。」 段寒霜直直地迎上他,目光无比诚恳的开口,一字一顿地强调,生怕他不信似的,「我不喜欢你,如果换做五年前,啊……不,六年前。」 「我或许还能说非你不嫁,很喜欢你,但是时过境迁,你现在来问这些,我只能这么回答,」她挣脱开他的手,「十分抱歉。」 她担心薄允修会像之前一样对她使用强硬手段,又补充道:「上次欺骗你很抱歉,但如果你再对我强行逼迫,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接受不了薄允修对她的逼迫,让她觉得自己卑劣到了极点。 她宁愿一辈子把全身心交付在治病救人身上,也不愿意跟薄允修有任何藕断丝连的牵扯。 人的偏见不是一下子就有的,他出生在什么家庭,接受什么样的教育,看待事物的立场和观点,都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段寒霜懒得去理会。 「你爸爸的逼迫跟你关系也不大,我要是真的爱你或许就跟你说了,」段寒霜嘴角牵起一抹苦涩,冷冷的自嘲:「这是在我遇到一个人,在他身上得到的道理。」 薄允修的手耷拉下来,没了属于她的真实感受,但鼻尖的淡香还是那么明显。 牵扯着心脏,迷恋这种味道,一旦变得空虚,心就像被撕裂般疼痛。 张了张嘴,说道:「厉靳说宋殷不喜欢你。」 段寒霜睫羽低垂微颤,「我们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对他那么大敌意。」 在刚才的眼神里,薄允修看着宋殷恨不得想要把他凌迟一样。 「好了,我要回婚礼现场了。」 薄允修下意识的想跟过去,又听她说道:「别跟着我。」 「以后都不要让我见到你。」 他眉头皱起,摇晃了下身子,跌坐在地,靠着一旁的假山,垂着头,手插进发间,痛苦的啜泣。 整个肩头也颤抖起来,无助的环抱着手臂。 以前他拼命想留在华国,因为段寒霜。 此刻的他只想逃离华国。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五章求求你,跟我重新开始吧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厉总你别哭了 因为个子矮,宋殷抱着贝贝看着假山处,他惋惜的摇头:「宋叔叔,你放我下来吧,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他一脸饶有趣味的盯着他的小脸。 「允修哥哥已经没戏了,段阿姨不会跟他在一起了。」他磕p已经凉了。 宋殷忍不住发笑,「谁教你的?」 「这个是顾叔叔说的,他说女孩子如果真的想分手,就真的没戏了。」 「他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还整天误导你,」宋殷嗤笑:「女生的心软,如果男生一直坚持真心不变,女生是会被感动的。」 贝贝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就像爸爸妈妈那样吗?」 「嗯,这个,」他想了一下,「差不多,你爹也很努力的去让你妈开心,现在人都喝迷糊了。」 「今天晚上你爹又把你丢给我了,」宋殷低头看着美雕玉琢的小脸,「我们可以一起打游戏了,高不高兴?」 「不高兴,」贝贝瘪了瘪嘴,「你那么才,还好意思跟我玩?」 「上次那是意外!」 上次突然听到段寒霜的消息属实被惊讶到了,一时间就忘记了反应。 「宋叔叔不会真的也喜欢段阿姨吧?」贝贝一脸八卦,神秘兮兮的问宋殷。 「不喜欢。」他回答的很果断。 「真的吗?」奶白的包子脸踮起脚尖,拽着他的衣摆,努力的抬头要看清他撒没撒谎。 「那要不带你去看看我的新女朋友?」宋殷挑眉问。 「长得有我妈妈好看吗?」 宋殷:「在我眼里我女朋友最好看!」 贝贝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语气带着肯定,「那就是没妈妈好看,不看了。」 宋殷缓缓在脑子里打出一个问号。「?」 婚礼到深夜,接近凌晨的时候才彻底安静下来,送走了宾客,奚明月觉得腰和腿不是自己的了。 她就是个懒癌患者,平时能躺着绝对不坐着,今天真是感觉当了一天的迎宾人员。 「太累了,」奚明月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说话都喘着气,断断续续的:「以后再也不结婚了,我发誓,这特么的太累了!」 厉靳解开领结,随意的扔在了沙发,走过去重重的把她搂在怀里。 浓烈的酒气直窜入她的鼻腔,要多难闻有多难闻,但当她准备去推开他,洗个澡的时候,颈窝间感受到了湿润,伴着他肩头的微颤。 推开的手立马顿住了,迟疑的问道:「老公?你是哭了吗?宝宝你说话啊?」 「对不起……明月,我没用,现在才给你婚礼……」 「对不起……」 奚明月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只轻轻的拍他的后背,「都过去了,现在什么事也没有,是个大团圆。」 他伏在她的颈窝间摇头,「只有无可奈何的人……才会用这句话,来掩盖……过去发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泡芙......」 她修长的睫羽低垂着,流露出一丝异色。 她还以为厉靳早就释怀了,没想到这些事情还在他的心底如此沉重。 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来,安抚着他:「你说过,我们要活在当下。」 「我爱你,」她的唇贴在他耳垂处,甜软的嗓音极具温柔,「我说我爱你,听到了吗?」 「小泡芙不会怪爸爸的,他知道爸爸妈妈是爱它的,不要难过了。」 如果小泡芙能留下,他一定不会放弃的。 「它会怪的,都是我不好……没有带你去检查没有照顾好你……」 厉靳的情绪有点激动,啜泣的更加明显,嗓音沙哑的抽泣,她感觉半个肩头都要被他哭湿了。 「都是我的错……」 奚明月什么也没有说,她的难过一点也不比他少。 「当医生跟我说,说小泡芙只能打掉的时候,我好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明月,我感觉……要握不住你的手了。」 他内心是极度的没有安全感,连哭也不敢抬头去奚明月。 奚明月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头,紧紧的搂着他,「我不会离开你,宝宝不要再哭了。」 厉靳的眼泪就跟泄了闸的洪水一样,也刷新了奚明月对他的印象。 「你不要离开我……呜呜你别离开!」他的哭声更为明显,奚明月内心的悲伤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情绪代替,她想笑。 「我不离开,宝宝你别哭了。」 「我……我控制不住呜呜……」 奚明月眼里还存着泪,无奈又好笑。 移了移身子,厉靳立马就紧张了起来,她连忙安慰:「我不走,宝宝别怕,我不走。」 「让我看看你。」奚明月捧着他的脸,还没看清就已经感受到了眼泪。 抬起他的脸一看,原本承载着冰冷幽深或是温柔缱绻,或是寡淡漠然,都不曾像现在这样楚楚似醉,带着酒气。 但神情惹人怜爱,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他的脸上,绯红爬满了他的鼻尖和眼尾。 活脱脱就是个被欺负了的小男生,泪眼婆娑的望着她,泛着水光的眼底好似倒映着奚明月憋笑的脸。 「你还说不离开我的,你现在还笑呜呜!」一定就是要离开了! 「胡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家宝宝的!」她有时候心血来潮,会喊他宝宝。 厉靳觉得这个称呼更像是贝贝的,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委屈。 他抬着头认真的问:「你爱的是贝贝不是我,对吗?」 还没等奚明月回答,他就自问自答了,「你肯定喜欢贝贝多一点,他经常跟我说要不是他,你或许就不要我了。」 「现在我问你。」他靠近了她,努力大睁着不清明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你问。」奚明月干脆也不反抗了,顺着他。 「如果真的没有贝贝,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不要?奚明月嘴角抽搐了几下,「不至于,看情况吧。」 话音刚落他就又扑到她颈窝处大哭,每次呼吸都带着委屈。 「呜呜果然是这样,我从始至终就比不上儿子!」 「要是没有贝贝,你会认出我来吗?没有贝贝,你会什么时候才能遇见我呢?」jj.br>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奚明月笑了笑,「所以啊,事情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我爱你。」 她再次捧着他的脸,在唇上轻吻一下,「我爱你,我爱你厉靳,我是你妻子,这辈子唯一的伴侣,听明白了吗?」 厉靳舔了舔唇,懵懂的点了点头,好像得到了糖的小孩,渐渐的收回啜泣。 「那你是不是不会离开我了?」 奚明月失笑,沉沉的回应:「是的,我不会离开。」 她脑海里闪过他曾经说过的话,就学着他的口吻说道:「我不会离开你,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直接选择堵住他的嘴。 今夜是他们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婚夜有谁是哭哭啼啼的,一点都不像话。 可到了后半夜就反过来了,内心再一次表示结个婚太累了! 他们没有住在奚宅,而是厉靳在a市的别墅内,没有人敢来打扰。 等奚明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夜幕漆黑,一点星光也没有。 身旁早已空空如也,一片凉意。 不知怎的,奚明月醒来没看见厉靳心里一阵心慌,她连忙下床去找,连鞋也没穿。 「厉靳!厉靳你在哪!」 空荡的房子里似乎都能听得见回声,她又连忙跑到书房,按了密码看见窗口边的男人正在打电话。 听到动静回头来看,女孩瞬间扑到他怀里,嗔怪他:「你怎么也不叫我?我醒来没见到人还以为你——」 厉靳连电话都没挂,低头吻了下去。 顺带才挂了电话,「你的亲生父母和爷爷来了,我带你去见他们。」 奚明月愣住,瞳孔微微缩了缩,可是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这要怎么去见他们? 厉靳看出她的犹豫,狭长的眼眸里尽是深邃,如同漩涡般让人移不开眼,连同灵魂也被吸进去。 「不用担心,你若是有任何的困惑,都可以直接跟我说。」语气平缓,跟之前晚上的状态判若两人。 「他们好不好相处?」奚明月迟疑地问,既然都是豪门,肯定也不会比奚家简单到哪里,她还是很抗拒从一个习惯复杂的环境跳进另一个陌生且复杂的环境。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疼爱你至深的人。」 「那你跟我说说,他们来了几个人?」 「三个。」 「就三个啊?」 厉靳失笑,掩住了眼底的复杂之色,「嫌少了?」 她摇了摇头,「那我爷爷知道了吗?他要是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孙女,该有多难过?」 她好像欠了真正的奚明月很多。 「真正的奚明月已经死了,这边没有办法改变。」厉靳再三决定还是说出了口。 奚明月眼睛大睁,闻出话的语气都带了一丝颤音:「什,什么?死了?!」 「溺水而亡。」 「她在国外遭到劫匪,受了伤,心有屈辱,溺水而亡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六章厉总你别哭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宝宝,我害怕 抱歉,以后不会瞒着你了,我是不想让你徒增烦恼,也不想让你因为她时常感到愧疚。」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愧疚?」奚明月皱着眉头问:「现在就过去吗?」 这么一大堆的烦心事,奚明月不想面对。 厉靳在她意料之内的点点头,提醒她今天的气温:「今天不是很冷。」 「宝宝,」奚明月语气恹恹的,表情像是霜打的茄子,「我怎么面对啊。我不想去,我只想逃避。」 现在她终于知道厉景容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真正的奚明月了,不是失踪,而是真的不存在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世界上只存在她这一个奚明月了。 「宝宝,我真的害怕。」 不敢想象爷爷知道真相会如何,不知道原生家庭的情况是否复杂,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人际关系了,现在结了婚还要不停的接纳新的社交,她真的有点焦头烂额。 「怕什么呢?」厉靳揉揉她的肩头,眉眼温柔,掩盖住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深。 「害怕就不用去面对的话,那真相怎么办?」 「我不知道。」奚明月干脆就埋在他的怀里,逃避似的蹭了蹭,「我就是不想去面对啊!」 「那今天就不去?」厉靳摸了摸她的秀发,「正好昨天你应该很累,今天休息一下?」 奚明月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厉靳亲自打电话去回绝。 她坐在一旁听着电话,紧张的神情厉靳忍不住失笑。 很快,电话通了,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续。 「怎么样了?小谨来了吗?」急迫的女声有说不出的温柔。 厉靳抬眸跟奚明月面面相觑,淡淡娥开口:「今天是新婚第一天,还请司徒小姐转告伯父一声,先让明月休息一天可好?」jj.br> 低沉的嗓音带着疏离下的冷泠,那一双眼眸在冰冷寒凉与温柔缱绻中来回挣扎,纠结不清。 对面沉吟了几秒,奚明月有些紧张的望着厉靳,用嘴型说道: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厉靳沉沉的掀掀眼眸,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所以小谨误会了?不敢过来?」女声顿了顿,嗓音凉了好几个度,「还是说是你强迫?」 奚明月眉头直皱,这联想能力倒是跟自己有的一拼。 厉靳:「不要把你的天马行空用在我身上。」 「厉靳,你不要太过分,如果小谨恢复记忆,找到她曾经喜欢的男子,你认为你还算的了什么?」 奚明月微愣,面对厉靳疑惑质问又夹杂着征询之意的疑问,使劲的摇头,小声的说:「我没有,我只喜欢你一个!」 这个厉靳自然是信的,但是借着这个由头去逗逗她也不错。 厉靳无缝衔接的回答:「届时我会尊重明月一切的想法。」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很忙。」他下的逐客令明显,就不信对面听不出来。 「那好,」司徒萱的语气又气又没有地方发泄,「你现在让小谨说句话,不然我放心不下!今天我跟明折风和明暮云都来了,哪怕跟你拼了,也能把小谨带出来!」 奚明月倒吸了口冷气,原来自己之前在家庭里扮演着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吗? 她惊讶的看着厉靳,结果他把手机递了过来,示意她讲话。 「明月,你再不说话,你姑姑就要打进来了。」 点怀那头心一紧,「小谨在你旁边?小谨?为什么不说话?」 奚明月心脏都漏拍了一下,控诉的瞪了一眼他,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个,你好你好!」 「小谨,你为什么不来见爸爸妈妈呢?你知不知道——」 「等一下!」奚明月打断她,说话太快,就像鞭炮一样,她很恐惧这种语速快的人,「我在华国也有家人,我不能背着他们见你们,请给我点时间,我现在还接受不了。」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可能也没想到奚明月会说的这么果断决绝。 「小谨,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知不知道你爸妈还有你两个哥哥还有爷爷两大家子都在等你,你还要考虑什么?!」 奚明月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原来自己真的很重要。 「我在华国还有家人,我不能不顾及我爷爷。」 「ok。我可以理解,那你给我个具体时间,回头我跟他们说。」 「看情况吧?」 奚明月也拿不准,但是对面女人说话声音太过不容置喙,让她有些没底气。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是她的家人,她应该是要赶着去认亲的。 她犹豫了,即便爷爷曾经逼迫她嫁给厉景容,她也不怪,现在出现的一大家子,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 「我觉得你们也别太草率了,毕竟连亲子鉴定都没有做过。」 万一她不是那个呢? 万事皆有可能,这点从厉靳身上就能体现出来。 谁能想到她原本是个快乐活泼爱看帅哥的设计师呢? 电话那头的司徒萱眉头紧皱,一脸不可置信,心里拔凉,「你在怀疑这个?」 他们辗转日夜只为见到他们的小谨,现在来了却被拒之门外,五年未见的亲生女儿啊。 她知道这样说话很伤人,语气低的厉靳都快要听不见。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不用那么着急。」搞得她也紧张的不行。 「不着急?」司徒萱快要不认识这个司徒谨了,「就算你失去记忆也不能这么狠心吧?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你失踪,你爸爸急的一夜白头,你心里一点都没有触动?」 「我现在没有记忆你让我怎么面对?」奚明月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 两个性子火爆的人碰在一起,就是大型失火现场。 厉靳从她手里抽掉手机,安抚发怒的小猫似的,摸摸她的秀发。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奚明月是司徒谨这件事不会变,暂且等她梳理好自己的情绪,她并不是不想见你们,而是手足无措不知面对。」 他缓缓道来,低沉的嗓音瞬间就抚平了奚明月心中的不安,醇厚的嗓音不温不火,貌似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你们不用着急,」他将视线移开,落在女孩面上,岑薄的唇微抿着,「多给她些时间接受。」 初晨的光照射进来,透过网纱状的窗帘跳跃在他身上,厉靳穿着他最常见的黑衬衫,黑色西裤线笔直锋利,真皮质的腰带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身高的完美比例。 淡金色的光芒似乎给他的寒凉镀了层温柔,凌冽的气场收敛,只看眼神,就能溺在他的温柔海里。 司徒萱深深的吸了口气,「好,我们等。」 厉靳慢悠悠的挂掉电话,奚明月才松了口气,踌躇再三说道:「去见爷爷。」 「决定好了?」厉靳问她。 「嗯,」她眉目间散发着坚毅,「我要跟爷爷坦白一切。」 厉靳缓缓起身,向她伸出手,「好。」 奚明月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 这件事影响不小,奚明月只想先跟爷爷说,其他人暂且等等吧。 奚家书房里。 奚振中听着他们的讲述,整个人怔住,苍老的眼神里难以置信至极,握着拐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久久未能说出话来,奚明月紧张的看着爷爷,「爷爷,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您放心,我一直永远,都是您孙女!这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变!除非爷爷不要我!」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女孩,苦笑着摇头,「其实……我是有怀疑过的,我孙女我能不了解吗?只不过一直没敢相信……」 之前的奚明月胆小怕事,长相虽跟如今的奚明月相似,但性情是大大不同。 奚振中多次以为是环境所致,现在终于不得不承认,她是欧洲司徒家的孙女,不是他的。 奚明月微愣,「您早就知道……那您为什么不说?」 奚振中回想着说道:「我也没查到太多,就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没想到……真是这样……」 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快速的眨眨眼藏匿住眼底的泪光,抬头问厉靳:「你说我那孙女是怎么了?如今……如今的尸骨可曾找到了?」 「尸骨我已命人葬在了墓园,如果您想去,随时带路。」厉靳眉目淡然,好似什么都无法掀起他心中的波澜。 话落,他讲目光移到地上,「地上凉,爷爷,让明月起来吧。」 她摇头,「爷爷都是我不好,如果可以,我愿意当您一辈子孙女,给您养老送终!」 也算是替真正的奚明月尽孝道,也是给自己减少点负担,更是贪恋爷爷对自己的疼爱。 奚振中老泪纵横,忍不住颤抖着手,抹了抹眼泪,「起来吧地上凉,你身体不好,起来吧……」 「爷爷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奚振中无奈的苦笑,点点头:「我答应,起来吧。」 厉靳牵着她起身,「爷爷,明天跟司徒家的会面,您要去。」 奚振中顿了顿,内心对去的欲望并不是很大,同时也疑惑为何说的那么肯定。 「因为明月希望您去。」 奚明月:「爷爷,我不记得跟亲生父母的事情,您不去,我害怕。」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七章宝宝,我害怕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没家庭地位,少说两句吧 也只是想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感,虽然厉靳已经够有安全感了,但爷爷在总能让她有个可藏之处。 奚振中愣了愣,最终妥协,不管怎么说,五年来都是他眼睁睁看着她长大的,就算不是亲生的,现在相处起来早就胜似亲生孙女。 当然,另外一个也是他孙女,只可惜…… 如果有天堂,希望真正的奚明月能过的好。 这一天奚振中把之前奚明月的照片翻找了出来,之前未曾翻过,现在却无比不舍得合上。 奚明月和厉靳去接贝贝后,奚振中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什么话也不说,抱着一本相册静静的坐着。 他甚至没有备一杯水,坐到了日暮垂西,只开了一盏台灯,昏暗的环境下,布着褶皱的脸显得格外苍老。 他的手也满是皱纹,看着泛黄的旧照片眼底氤氲着泪光。 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刚发出一个音节,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明月……我的好孙儿……明月……」 自从奚明月的父母双王,他就对这个孙女多有感怀,也时常担心对她不够好,想着把之前对她的严苛都收回,又不是奚家养不起。 但渐渐的他发现,一个没有头脑的人并不能在豪门如此复杂的环境里生存,哪怕给了她股份也难以使用。 所以在五年前他就提出了一个条件,跟她说只有结了婚才可以拿到股份,只有成家才能放心的把公司交给她。 他起初认为厉景容是不二人选,现在他想自己不仅从一开始就错了,连选择厉景容都是糊涂的选择。 「爷爷对不住……明月,爷爷对不住你……」他摩挲着相片,神情万分悲恸,低头沉沉的叹气。 「爷爷对不住你……」 因为从始至终,真正的奚明月未曾享受过他的疼爱,更多的都是严厉。 奚振中心里万分愧疚,无法弥补,无处可弥补。 接到贝贝后,顾野跟厉靳说起了贝贝的身体状况。 「最近要好好注意,华国天气不比国外,昼夜温差较大,她身子本来就比普通小朋友要虚弱,你们当家长的好好照顾!」 「不要动不动就送到我跟宋殷这来,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容易把贝贝带坏,我在医院还那么多病毒,不合适!」 厉靳淡淡的点头,看了看一脸气鼓鼓的贝贝,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发生什么幼稚的事情了。 「刚刚打游戏了?」他挑眉问。 这话不知道问谁的,贝贝跟顾野都愣了愣。 贝贝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着,看似有些心虚的躲避。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玩游戏。」厉靳微微垂眸,淡然的嗓音里充斥着无法忽视的严肃,「你是忘记了吗?」 贝贝皱着眉头,小声的嘟囔,「明明是顾叔叔打游戏那么菜……害的我们都输了……」 「那游戏你刚上手,凭什么说我菜?」顾野不服,顿时就反驳,凌冽的气势看起来如果不分个黑白就不罢休的样子。 「哼!顾叔叔打了几千场连个打野都不会,全场经济最低,你不菜谁菜!」 「那还不是因为辅助不跟我,辅助都跟你去了!前期我被对面针对,你让我发育个屁啊!好话都让你说了!」 奚明月:「这游戏不是有手就行?」 「妈妈!」贝贝见到来人,眼底瞬间冒出光来,猛地就扑了过去。 奚明月揉了揉他的包子脸,情不自禁的亲了一口,「回家妈妈带你打!」 「真的吗?妈妈也会玩吗?」 「那当然了,」奚明月说起这个满脸骄傲,扬了扬下巴,「你妈妈我可是国服最强,崩管哪个英雄,都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回家带你大杀四方!」 「好哎好哎!」贝贝欢呼的跳起来,本来还以为要遭受老男人的摧残,没想到妈妈这么全能! 瞬间又更更更喜欢妈妈了呢! 「天气冷,别把衣服敞开。」厉靳看着奚明月故意没把拉链拉上,忍不住提醒。 「你懂什么,这叫时尚!」奚明月跟爷爷坦白完心情也舒畅不少,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 顾野斜睨着一家三口,问厉靳:「你刚刚不是说不能打游戏吗?现在怎么说?」 「偶尔打一次也无伤大雅,只要功课不耽误就行。」 奚明月非常赞成他的观点,当即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有进步,值得嘉奖!」 厉靳微微颔首,「谢谢。」 顾野瘪了瘪嘴,「妻管严……」 「行了行了,我也懒得看你们秀恩爱,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值班!」 「顾叔叔再见!有空一起打游戏!我跟妈妈带你跟宋叔叔哦!」 顾野咬牙切齿的说道:「谢谢,不需要!」 把刚才的事情又跟贝贝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聪明,一听就懂。 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啦,明天去见太爷爷,是在欧洲的太爷爷,在华国的太爷爷也要去,那我该怎么叫啊?到底哪个大一点呢?」 「叫司徒太爷爷,奚太爷爷,这样吗?」 奚明月肯定的点头,「是的,真聪明!」 「我还有两个舅舅是吗?」 「对的。」奚明月虽然没见过,但之前司徒萱说的她都记在心里了。 贝贝也是要去适应的,同样要跟他讲清楚。 「还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姑姥姥!」 奚明月说完愣了愣,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感觉这么叫有些显老? 她的姑姑,贝贝就应该叫姑姥姥吧? 但是贝贝却没有疑问,认真的点点头,笑起来时嘴角跟她的同款酒窝格外可爱,「好的!妈妈说的贝贝都已经记住啦!」 奚明月勾了勾唇,只听厉靳带着丝丝笑意的语气,低沉沉的说道:「没叫错。」 「你会读心术吧?不然怎么总知道我要讲什么?」 厉靳摇头,「或许是太了解了。」 奚明月没再搭理他,亲了亲贝贝,对这个儿子爱不释手,「宝贝真乖!」 厉靳失了兴趣,淡淡的瞥了一眼,阖上眼眸。 遭到拒绝后司徒萱迂回的解释了奚明月为何不来的原因,司徒霖当即就发了火,「简直太不像话了!」 司徒萱就知道会是这样,连忙安慰,「但是现在这不是欧洲,厉靳的势力太过庞大,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管他那么对多呢,拐走了楚幼别想好过,我现在就带着人去把他家给围了!」明暮云是个性情中人,跟明禹如出一辙,是个火爆脾气。 明折风像他母亲明菲,比较成熟稳重一些。 当即就给了他一巴掌,他整个人都被打的有些懵,「吃什么了?喝了多少让你浑成这样?!」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为伤心的是坐在高堂的三人,司徒霖和明氏夫妇,大老远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结果被亲生女儿拒绝,这心里怎么都不好受。 「妈,我相信妹妹一定是有苦衷的,您别太难过了。」明菲是个尤其感性又手段狠毒的人,这个女儿是她最深的触动。 她低沉沉的叹了口气,沉沉的说道:「我信,只是现在这事实摆在眼前让我难过,心寒。」 明暮云只是想让明菲心里好受点,便道:「等妹妹来了,我一定替您好好说她!」 「我听到小谨的声音了,」司徒萱突然开口了,低沉沉的,却轻松的传入每个人耳中,「她现在还是不太能接受,甚至还怀疑……我们是不是她的亲人。」 司徒霖手微微顿了顿,「这倒也是。」 他当即看向了明禹,「找个时间去做下亲子鉴定。」 「爸?」明禹不可置信,「您这么大把年纪了,干嘛还得孩子跟着胡闹?做亲子鉴定?传出去还不得笑话死?」 在他看来,做这种程序就是落人笑柄。 司徒霖目光一凛,上去就想要拿拐杖去捶他,手撑着桌角,脚都还没站稳,拐杖就高高扬起。 「放肆!」司徒霖眉目怒瞪着,「你就是这么跟你我说话的?!」 他苍老的眼神极具压迫感,明禹自小就怕这种眼神,没想到他就说了一句,就被瞪了回来。 客厅顿时乱成一团,明菲几个都在拦着,乱哄哄的一团。 「我……」明禹往后缩了缩,内心还是不服,「本来就是!难道要让别人觉得我明家是靠这种手段找到亲生女儿吗?!」 「如果不是难道还是凭感觉吗?」司徒霖觉得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幼稚小孩,气的快速喘着气,脸色涨红。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明菲一个眼神,明禹也不敢造次了,明折风三人安抚着司徒霖,「爷爷,您消消气,我爸他就是瞎说,您别搭理!」 明禹听着明暮云这些话简直要气死,颤巍巍伸出手指头指着他:「你你你……」 「大哥,你少说两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面子?想想小谨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还能在这发脾气吗?」 不用说,看到贝贝那个孩子就足以证明受了多少苦。 明菲倚靠在沙发,手撑着太阳穴不停的按揉着,薄唇紧抿,皱着眉头。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到现在想着还是很揪心。 「楚幼……我的孩子……」 她眼睛闭着,但仍挡不住眼泪往外溢,「妈妈很想你……」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八章你没家庭地位,少说两句吧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硬碰硬 “妈……”明折风走过去,看见她如此神伤想要安慰几句。 明菲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你们说,楚幼是不是在怪我们,所以不想来见我们……” “怪我曾经对她太严厉……怪我不让她去恋爱……” 早知道她如今顶着没有记忆的样子嫁给厉靳,当初她就允许她谈恋爱了。 “如果我让她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他们哪怕不工作我明家也养得起,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明折风张了张唇,说道:“妈,楚幼不会这样想的,她能明白您是为她好的。” “她真能知道吗……” 思绪飘到很远,那天明楚幼跟司徒萱说了她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司徒萱在讲电话的时候说漏嘴了。 明菲知道后大发雷霆,当天明楚幼回家就是一顿质问。 “说!那个男孩子是谁!”客厅内,明楚幼低着头站在明氏夫妇面前,像犯了错的小学生,盯着自己脚尖一声不吭。 “别以为你不说话这件事就完了,”明菲拿出戒尺,在手上掂量了下。 “妈,这个就算了吧!”明折风深知戒尺打在人身上有多疼,这种皮开肉绽的滋味他不想让妹妹也体会一次。 连忙劝解名厨有:“妹妹你说出来啊,妈妈不会害你的!” 明楚幼咬着唇,不满的小声嘟囔着:“你不会害我,万一害他呢……” 这个他毫无疑问就是明楚幼喜欢的对象,听的明菲一顿火大。 猛地把戒尺打在桌子上,当即玻璃就裂了,明折风倒吸了口冷气,原来这么多年来爸爸怕妈妈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力气要是打在人身上,不掉层皮也疼的不行。 “小谨,你就说吧!看看是哪门子的也好啊,爸爸妈妈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出什么注意,”明菲怒瞪了一眼明折风,“你个做哥哥的也不看着点妹妹,这么小谈什么恋爱?自己都没本事在社会上立足,光啃老能行吗?!” “婚姻不是儿戏,你们的婚事都要我点头才行,否则想都别想!” 明折风想要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又咽回去了,眼底也闪过一丝不宜察觉到的光。 明楚幼:“不要!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我要去跟爸爸说!爸爸一定能理解我!”明楚幼不服气的冷哼,转身就要离开。 明菲又是一戒尺打在桌子上,原本做工精细的玻璃桌顿时四分五裂,彻底碎了一地。 声音巨响,在偌大的客厅里显得格外肃冷。 明楚幼被吓得肩头微微一抖,倏地转过身来,“我才不要听你们的话!我要嫁给他,这辈子我非他不嫁!” “你!你个逆女!”又瞪着明折风,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追!把她给我带回来,关在明家,没有我允许不能放出去!” 她辛辛苦苦生养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接受在她刚成年之际就对一个男孩子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明月年纪尚小,且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进行到哪种地步了,趁现在还没有铸成大错,明菲要抓紧掐灭这根萌芽。 明折风最后还是把明楚幼带回来了,不过没几天就失踪了,当时,她别提有多后悔了。 司徒萱也后悔,谁也怪不了,只能唉声叹气,让人不停的找,自己跑去她的学校问老师同学,都不知道她去了哪。 二十四小时之后两家子都乱成一锅粥,这个消息还不能昭告天下,只有近一点关系的人知道。 这关乎豪门的声誉,人人都想有个得力的合作伙伴,也不会去主动跟媒体说这些事。 这种现象也导致了寻找人不是那么简单,并且只有他们本部人员一个个去找,连寻人启事都没有贴。 (本章未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硬碰硬 五年了,现在终于找到了。 司徒萱懊恼,“当初我竟然没认出来!她就跟厉靳站在我面前,我都没有认出来!” “当初她才多大,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变化巨大,还好她没学其他人整容,否则只怕我们找一辈子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了。” 明禹这个暴脾气就是谁来了也不好使,哼道:“等见到她再说!” “爸!”明折风哄完那边哄这边,“您就少说两句吧,怪不得当初小谨说你比妈还能唠叨!” 明菲冷冷的斜睨着他,“他天生一张婆婆嘴,一天天除了唠叨什么也不会!”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看上他哪点了,他还改了名字答应入赘,因此,司徒霖对她印象一直很不好,就连孩子的名字都得起两个。 坚决不姓明,还给她取叫谨,谨言慎行的谨慎,是在暗示谁呢? 明菲不跟司徒霖闹矛盾,也甚少说话。 因为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责怪明菲的。 五年前恨不得把整个明家都给砸了,气的胡子都要炸起来,浑浊的双眼散发着精光,怒意明显瞪着两人。 “今天不把小谨找到!我把你们皮扒了挂集团天台上!” 明菲出自书香世家,听到这些话忍不住皱眉头,“爸,楚幼就是调皮爱玩,您别总惯着她……” “我孙女我惯着怎么了?她叫司徒谨!不是什么明楚幼,小家子气的名字也配不上我司徒家的名号。” 司徒家是纵横百年的商界企业,连明家都比不过,也真是因为如此,司徒霖时常在帮助了他们之后冷嘲热讽。 明菲的脾气已经在临界点,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你讲点道理,她也是我女儿,她不见了我不必你们任何人少一分担心!” 她抬头直视着司徒霖,身旁的明禹一脸死到临头的认命了。 只听明菲坚定的说道:“她户口本上写的是明楚幼,那么她这辈子都只能叫明楚幼!” “这是我司徒家的后代!岂是你能置喙的?!”司徒霖瞪着明禹,“你不要装乌龟王八蛋,我还没找你算入赘的事呢!” “我司徒家百年来哪出过你这么一个蠢货?居然入赘了明家!这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明禹扫了眼明菲,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已经入赘了,您的老脸爱搁哪搁哪!” “畜生!你个逆子!” 两人几乎就是一见面就掐架,上演一副老子追儿子打的戏码,但是今天不同,两家最宝贝的女孩,司徒霖的孙女不见了。 就是聪这跑出来不见的,还查不到监控,就像特地被绑架的一样,当时司徒霖都把存款汇到一起了,准备等待歹徒的电话,马上去救司徒谨。 可是这一等,就是得到司徒谨时总的消息。 他怒火中烧,带着人去围了明家,对明氏夫妇说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甚至还放下狠话,要是找不到人就把明氏企业一锅端了。 明菲也是心高气傲的女汉子,气的连女儿都不想找了,冲动的脱口而出:“司徒霖你别太过分了!我明家跟你司徒家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你说是你司徒家的血脉,那你们去找好了!” “送客!” 明禹左右为难,两方他都不能得罪,可事实他都得罪了,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说啥。 司徒霖气的胸口高低起伏着,点点头冷笑着说:“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娶的女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现在是明家主母,跟你司徒家主毫无关系,”明菲眼神一凛,示意身旁的保镖,“请司徒老爷慢走,送好了,别半路又调过头来说什么东西落这了!” “我明家可放不下司徒家的东西!” “好……好……”司徒霖快气死了,“你们不找我找!等我找到小谨,别指(本章未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硬碰硬 望你们能把她带走!” 说完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队伍的尽头,明禹还看见了大型重武器…… 那都是真枪实弹,他不禁后怕,幸好没来真的,否则十个明家也不够他玩的。 司徒霖的为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一不停的安慰劝解明菲。 但两家的恩怨还是结下来了,一直到今天也未能破冰。 司徒霖坐在客厅别扭,冷冷的看了眼伤感的明菲,“假惺惺……” “扶我去见厉靳!”既然他们怕,他这个老头子可不怕! 今天这司徒谨,他是见定了! 明菲眼眸微闪,她也想去,但碍于是司徒霖,又不太想开口,眨眨眼示意了明禹。 几十年夫妻间的情分已经造成了默契,明禹表示他不想开口,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媳妇儿都瞪人了…… “爸,能不能带着我们一起去啊?” “滚蛋,有多远滚多远!”司徒霖再也忍不住说了脏话,“蠢货一个,你也配跟着我!” “萱萱,走!” “大哥,您好好劝劝嫂子,让她给爸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别那么计较,都是一家子……”她匆匆说完这句话快速离开。 “爸,真的要跟厉靳硬碰硬吗?” “笑话,”司徒霖又不傻,“司徒峰还没死呢,怎么就算是硬碰硬了?” 闻言,司徒萱愣了一下,“大伯?” 他点点头,沉沉的说道:“他跟厉靳关系好,之前他回华国就是接受了on的时装周邀请函。” 第一百一十九章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硬碰硬 第一百二十章 进来,把门关上 “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兜兜转转,到现在才找到小谨。”这点是他觉得遗憾的,也是十分荒谬。 自己的孙女曾经那么近的距离,司徒峰竟然都没认出来,司徒霖现在都想冲过去好好说道说道他。 司徒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伯最近不是在飞美洲那边的项目吗?现在需要通知他吗?” “通知,让他在那边抓心挠肝,气死他!”司徒霖像个老小孩,一点正经样子也消失殆尽。 “可是大伯不回来,您怎么跟厉靳见面?靠着大伯的面子吗?” “我何须靠他的面子?我就不相信我的孙女能舍得我老头子一直在外面站着!” 司徒萱:“……” 还以为是多高明的手段,敢情商界大佬在碰见自己孙女这件事上,也会有这种凸显诚心的行动来打动人心啊? “爸爸,我们还是给小谨一点时间吧?我短暂的接触过,她虽然失忆了,但脾气一样还是倔,倔的像头驴。” 在她心里想的是司徒家有谁是软弱可欺的脾气?都倔得像头驴。 明折风外表较为成熟,相比之下弟弟妹妹就显得冲动一些,但是在司徒萱看来,都是一样的倔脾气。 比起其他人的愧疚司徒萱更为严重,因为曾经他作为奚明月就坐在他的面前,还跟他对话,他甚至都没有认出他来不过还好,她的感觉没有错。 车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厉靳和奚明月还没有抵达。_o_m 正如司徒霖所说,他要在门口站着就不信奚明月真的不让他进去。 结果站了快半个钟头,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出来,司徒萱心里也一阵寒凉,总觉得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司徒谨的亲人,像这样把亲人拒之门外的,让人感到心寒。 回到车上,司徒萱安慰司徒霖:“爸爸,我说了我们给小谨一点时间去接受,毕竟她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想让她捋清楚这一切就已经需要时间了……” “反正她就在这儿,如今我们找到了已经等了这么久,难道还等不了这几天吗?” 司徒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话虽这么说,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真正铁石心肠的人呢?” 他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几乎在车行驶出这片区域的后一秒,厉靳的车就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因为结婚厉靳给佣人放假,所以还是司执下去开门,并不知道司徒霖一行人来过这里。 没有任何痕迹,这样一个平平无奇又充满幸福感的下午,厉靳是不可能去心血来潮的查监控。 司徒霖等人灰溜溜的回到别墅,一进门明氏夫妇就一下子窜了上来,眼底惊喜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楚幼呢?怎么不见她来?” 司徒萱眉头略微皱了皱,沉声说道:“我们还是给小谨一点时间去接受吧,这种事情不管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需要时间去过渡。” 司徒萱也是同样这样在心理安慰自己,事情已经发生,她很是愧疚,比起明菲她曾跟奚明月面对面相处在一起,那么近的距离她都没有认出来,咫尺的距离。 司徒萱又何尝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明折风两兄弟也没说什么,微垂着头不知在想写些什么。 在前厅吵吵嚷嚷的时候,明菲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翻到曾经明楚幼的照片。 低垂着眉目,嘴角噙着苦涩的笑意,照片上的明楚幼一身收腰小礼裙,刚成年之际就已经出落的水灵大方,美的惊心动魄。 她有多久没看到这种笑容了?要说有,那就是在她跟厉靳的婚礼上,但她是顶着失忆的样子结的婚,如果恢复记忆,是否会放下她所说的男孩子?但如果她记起一切仍然爱着心中的男孩,那跟厉靳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她总觉得不对劲,眉头氤。(本章未完!) 第一百二十章进来,把门关上 氲着雾气里的凛冽。 孔若云是上届厉家家主,唯一一位女家主,是不少人敬仰的对象,她的手段纵使凌厉,但她觉得不会做绑架她女儿的事情。 一来明家跟厉家并没有恩怨情仇,而来明楚幼根本没有机会和可能认识厉靳,怎么平白无故找到从没在媒体前面曝光的明楚幼作为工具,让她生孩子? 她总觉得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一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个人就是幕后黑手。 到底是谁呢? 房门是虚掩着的,她听到脚步声就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阖上眼睛,一副安然入睡的姿态。 “妈,你在里面吗?”明折风的声音轻柔的响起。 应该是前厅的争论停止了,发现她不在过来找。 “折风啊,怎么了?”明菲快速眨巴着眼睛,迅速掩盖住朦胧的湿气。 “妈,我想跟您聊聊。” 明菲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异样,坐起来说道:“进来,把门关上。” 她总觉得明折风知道的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约了医生,想给妹妹催眠,她一定会想起来的。” 明菲眸光闪了闪,欲言又止。 “妈,妹妹一定会记起来的,您别过度伤心了,总归都是在厉靳身边,她哪也不会去。”明折风现在只能用这苍白无力的话来安慰。 她沉吟了片刻,问道:“你们之前去找孔若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或者有没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 明折风回想着摇头,“我觉得没有,都是一些我们调查出来的事情,她也供认不讳。” 明菲眼眸愈发的幽深,到底是什么让她敢绑架明楚幼把她当成工具,用完扔到华国还抹去了记忆? 这么残忍的手段为何会发生在明楚幼身上?难道她不知道明家和司徒家为此愿意费心费力的一致对外。 按照单个家族的话不是厉靳的对手,但是如果联合在一起,日后奚明月受了半份委屈,明菲第一个不答应。 明折风又重新把当日的情况给重新说了一遍,事无巨细。 “你们不是小孩子了,”明菲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厉靳不是你们能招惹的,如果要出面也是大人来,你们太胡闹了。” “我听说那黛安娜就是个毒妇,你们竟然敢帮着她让她进入on?真以为厉靳不敢对付你?” 现在他们对于厉靳来说,也算半个亲戚了,背着厉靳做这些实属有些欠妥当。首发更新@ “明月现在是她妻子,你们竟然敢买股份给她?日后钥匙出了什么篓子,谁负责?” “你又怎么肯定他不会迁怒于你妹妹?”明菲凛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毫不客气的脱口而出,“如果他因为这件事跟你妹妹闹矛盾,我看你们怎么办!” 一通话把明折风说的无法反驳,心里略有不甘,若是没有交换情报也不能这么快知道妹妹的消息啊。 当初她还添油加醋的说厉靳虐待奚明月,司徒萱不相信当日的厉靳是装的,奚明月表达出来的嚣张,除了她本身的性情,另外的绝大部分都是来源对厉靳的信任,有恃无恐。 但更详细就需要奚明月来说了,他希望这一天尽快到来。 让一切尽快的尘埃落定。 远在美洲的司徒峰知道了这件事,急得团团转,巴不得隔着屏幕钻出来质问司徒霖究竟怎么回事。 本来司徒霖只想看他着急的,没想到自己现在也是唉声叹气。 同时也在司徒峰嘴里得知,早在去年奚明月就跟厉靳是夫妻关系了,两人一同出现在时装周上,贝贝的小模样跟她如出一辙,他印象很是深刻,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真想不到曾经的短暂相处,竟然是失踪已久的侄孙女! 明家和司徒。(本章未完!) 第一百二十章进来,把门关上 家急的焦头烂额,但正主在家里怡然自得。 跟爷爷解释明白后,本想一起回家的,厉靳提醒先陪爷爷去看看之前那个奚明月的墓。 那也是奚明月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的身份究竟该是谁,她看见自己的名字刻在墓碑上,印着的黑白照片格外刺眼。 的确,跟她很像,但却能轻易分辨出来。 奚明月的眼神从没有屈于任何事情过,除了跪在地上恳求孔若云让她跟厉靳在一起。 她绝对不会露出这种胆怯又委屈的恐慌之色,真正的奚明月究竟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苦难,想到这,心里又是阵阵愧疚。 厉靳说这照片是她在轻生的前一天去照相馆拍的,沿路查看监控,她就像是无头苍蝇,脚步虚浮,当天晚上就没有消息了,第二天有人发现她在当地最深的一片水域。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陨灭了。 她此刻无法开口,更不知道如何安慰。 厉靳一直在路上给她安慰,奚明月啜泣着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在厉靳的温柔教导下心里好受了很多。_o_m “明天想做什么吗?”厉靳为了转移她注意力,想给她找点事做。 在书房里,奚明月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厉靳站在书柜上边挑选着书边问道。 白皙修长的手在众多书中缓缓移动,身穿黑衬衫黑西裤,锋利的西裤线包裹着笔直的长腿,腰带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 金丝边眼镜下的狭眸漆黑一片,透着宛如极地寒冰雪莲上的凛凉。。 第一百二十章进来,把门关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十九除以三等于几 斜阳的光安静的洒在地面上,厉靳的书房是复古欧式风格,沉着的颜色彰显着主人的性情,墙上的壁画风格鲜明,手法直接,感官刺激强烈。 奚明月盯着那幅画,摩挲着手上的婚戒,漫不经心的叹气:「不要,我什么都不想干。」 她很惆怅,见了真的奚明月以后她快要自闭了。 「你说现在该叫我什么?叫奚明月?还是明楚幼?还是司徒谨?」 真是烦死了,好端端的弄这么多名字干什么?就算她没有失去记忆,听着这么多名字,都应不过来了! 「哎呀好烦啊,怎么办?」厉靳突然学着她发牢骚时的语气,唉声叹气的说:「我不想见人了,好烦啊怎么办呀?」 奚明月脸色黑下来,阴云密布,咬牙切齿的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不要学我说话!」 厉靳推推眼镜,漫不经心的走到她面前,「这本书很适合你。」 奚明月瞥了一眼满是法文,彻底摆烂,「你就是扣我工资我也看不进去。」 厉靳失笑,坐在她旁边,半靠在沙发上垂眸看着书,又学着她的语气来了一遍:「那该怎么办呢?」 「不要学我说话。」 「好烦啊,怎么办啊厉靳,爷爷会不会很伤心啊,哎呀——」jj.br> 「哎呀你不要再说了,」奚明月坐起来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阴森森的说:「不要学我说话,再说头给你打歪!」 厉靳弯起了眼角,微微点头。 奚明月迟疑的松开他,再次警告:「不许再学我!」 两人相距很近,快要碰到彼此的鼻尖,厉靳微微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好,不学。」 「你的担心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他突然沉声说道。 「我知道厉太太是个容易感伤的人,但事实就是,你想这些,只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 奚明月低声道:「那如果换成你,你难道什么都不烦吗?」 「我为什么要烦恼呢?有什么事情去解决就好了,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更好的办法我还没找到。」 奚明月:「心理的原因怎么解决呢?」 他眸光落在她面上,深邃如同万年古潭,波而不动,似乎凝结着千年的琥珀,凝结了每一分爱意。 「心病心药医。」 奚明月哑然,刚想翻白眼,他带着淡淡的檀木香味倾身俯下,把奚明月禁锢在一方沙发角落,呼吸相闻,连瞳仁中的倒影都那么清晰。 又听他低沉沉的嗓音格外磁性,低缓的在她颈间喷洒着湿气,「我毛遂自荐,做你的心药。」 温热的呼吸像是调皮的小狐狸,胡乱的在她心头到处窜。 极近的距离,他缓缓靠近,奚明月自然而然的圈住他的脖颈,迎了上去。 —— 她很少真的跟厉靳闹什么矛盾,除了小泡芙那次几乎没有。 也正是那次,厉靳跟她有了一个分歧,二胎。 奚明月不敢逼他,又不敢说重话,生怕他一个念头去医院做结扎。 然而每次想耍小聪明都被识破,但除了这件事,他们还算愉快度过。 直到日暮西垂。 「想好明天想要去哪了吗?」厉靳坐在床上,翻阅着他手里的书,镜片下的狭眸是餍足后的平静淡然,潋滟着十分隐晦的暗光。 「没有。」奚明月懒散的回答,眼皮都要抬不起来。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向往宅在家里。」 她可是之前平均每周都要跟那帮设计师朋友们出去搓一顿的,现在因为乱七八糟的亲缘关系,她的头都大了。 厉靳挽唇,「那薄聿北的设计稿怎么办呢?」 「这不是已经ok了嘛,其他事情我不需要跟进了,我觉得他的眼光肯定不会比我差。」 「这可不一定,」厉靳俯下身来摸摸她的发丝,「明天跟贝贝一起去看看成衣间吧,薄聿北在华国找了设计师,正在按照ad的图纸一比一打版制成衣。」 奚明月微微一愣,「为什么会在国内?」 「薄允修在华国,薄聿北过几天也会到。」 「为了看着薄允修,不让他乱来?」 厉靳将视线从书本移到她脸上,「你认为薄允修是个乱来的人?」 「他难道不像嘛?」 他转念一想,奚明月看到的他,印象还真是不怎么好。 「他是时尚缪斯执行总裁,是个很优秀的上司。」 奚明月不以为然,「谁说他业务能力了,能力不代表人品,就感情而言,他就很不尊重霜霜。」 厉靳没有回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最后应奚明月要求,她会恢复上班。 翌日。 两人都醒的特别早,下楼时贝贝已经在早读了,他没有送去幼稚园,功课也不比任何小朋友要逊色。 厉靳请的家教,即使他再不情愿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反抗,只不过有的时候会很调皮的捉弄家教老师。 「今天跟妈妈出门,带你去玩好不好?」 他将视线从书本移到她脸上,眨巴眨巴眼睛问道:「玩什么呀?」 「宝贝想玩什么都行!」 贝贝认真的思索了下,眼底一亮,「我想学射击!」 「不行。」厉靳首先打断,然后下一秒就感受到了来自奚明月的压迫感,补充道:「起码现在不行,等你再长大一点。」 贝贝身体弱。 「爸爸说的也对,」奚明月安慰的揉揉他的头,「那么现在就跟妈妈去看看别人怎么做衣服的,带你涨涨见识!」 他无视厉靳,朝奚明月点头:「嗯嗯好!妈妈说的我都听!」 「爸爸说的也没错,万一我们宝贝身体不好了,爸爸妈妈都得担心宝贝的呀!」 「可是贝贝的身体很好啊,顾叔叔都说没问题!」 「顾叔叔是这样说的吗?小朋友不应该撒谎。」厉靳斜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也差不多!」反正射箭他就是很想学。 「我们是聪明孩子,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再长大点就去学。」 长大,贝贝有些烦恼,这要等多久才能长大啊。 不过今天不用上课,也就没那么枯燥无味了,不上课的活动他都接受! 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件衣服从一块块整洁的布,被规矩的画好线条,裁剪出来,在缝纫机上按部就班的缝制,安装钉钮拉链等装饰,变成一件仿佛刚从市面上服装店里拿来的展品。 奚明月时不时检查衣服的走线和针脚,以及版型等问题。 认真专注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一旁的厉靳则是垂眸看着,贝贝趴在缝纫机安全部位也是一脸认真。 只不过厉靳看的对象是奚明月,自上而下,一双略窄的狭眸藏匿着温柔,眼底深邃如万米深海,但却毫不掩饰他的爱意。 站在不远处的司执悄悄拿出手机,对着一家三口拍了一张。 这已经是保存的第几张了,上一次的夜景配着他们,仿佛万物都失色,两人只沉溺在彼此的眼睛里,仿佛世界只剩彼此。 雪中漫步,好不浪漫。 司执偷笑,独自欣赏了一会进入工作状态。 这一路奔波无疑是他见证的最多,作为旁观者来说,他是最能直白的感受到自家主子的情感变化。 他要说自家主子是温柔的代名词,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持反对意见。 还要加个前提,是有关奚明月的前提。 厉靳牵起她的手揣在自己大衣口袋里,说出口的话偏带了丝凉意,「怕你感冒。」 贝贝:「我也要!」 他身子骨最弱,不应该帮他捂手吗? 厉靳斜睨了他一眼,「你戴的有手套,大男子汉怎么可以让别人捂手,不应该你快快长大帮妈妈捂手吗?」 贝贝愣了愣,在脑海中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剧情,居然觉得老男人说的不无道理啊! 他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那……贝贝还是不捂手了……」 他要快快长大,给妈妈捂手,下次就轮不到老板跟他抢妈妈了! 一旁看戏的奚明月,「你这是在变相欺骗——不对,是直接欺骗。」 厉靳不以为然,「贝贝,你觉得呢?」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爸爸是对的,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只好抿着唇不发表意见。 反正他的意见也从来没有被在意过,眼底闪过一丝不服气。 「宝贝,你看清楚了吗?」奚明月过去拉起他的小手,指着缝纫机说道:「今天都看明白些什么了呢?」 他摇摇头,过几秒钟又摇摇头。 「你要是有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可以问妈妈,或许可以为你答疑解惑。」 贝贝小眉头皱了皱,诚恳的说道:「暂时还没想到。」 在回去的路上,贝贝突然问:「妈妈,三个苹果怎么分给五个小朋友?」 「这就是你想到现在的问题?」 「差不多,」贝贝眨巴着人畜无害的小脸,「妈妈知道吗?」 奚明月:「榨成汁。」 「那十九除以三等于几?」 奚明月眉头忍不住皱起,「你现在都要学乘除算法了?」 她怎么记得小学一年级好像还没学乘除?现在贝贝还没上幼稚园大班,着什么急啊。 抬头征询的看向厉靳,结果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得胡闹。」 贝贝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眼含笑意的问道:「妈妈不会是不知道吧?」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一章十九除以三等于几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妈妈真笨,这都不会 厉靳怎么不会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除了捉弄人那点恶趣味,也想不到什么比较新奇的点子了。 奚明月哪知道这么多,脱口而出:「十九分之三!」 「妈妈,不可以用分数。」 「你已经学到分数了?!」 厉靳斜睨他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静静看着你表演,他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不是很简单吗?」贝贝回答的理所当然,「函数也不难。」 奚明月更惊了,瞳孔缩小,「什,什么?已经学到函数了?」 她上学那会考上重点高中数学是最差的,毫无悬念,最让人头疼的莫过于函数和奥数, 「老公,宝宝,贝贝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奚明月一脸惊讶的模样,贝贝反倒没有觉得自豪高兴,而是一脸委屈巴巴的问道:「难道妈妈一点都不关心我吗?连贝贝学了什么都不知道……」jj.br> 奚明月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迂回着说:「这个……那个前段时间妈妈不是在忙设计稿吗,所以对贝贝的功课就不是很了解……」 「但是你放心啊,从今天开始!妈妈一定会非常,十分去关心你的功课!」 贝贝奶白的包子脸陡然一变,一旁看戏的厉靳看透一切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有一天也看到自己儿子露出这种表情,大型翻车现场。 贝贝表示只是想多博取一点关注,并不是让自己作业又额外的增加,但是如果现在说反悔的话妈妈肯定不同意,只好硬生生把原来的话憋回去。 奚明月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凑近他摸了摸他的头诱哄的问道:「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大可以说出来,妈妈也不会无缘无故去训斥你呀!」 她觉得自己一直在扮演着很不负责任的母亲角色,不操心孩子身体也不关心他功课,今天才发现自己儿子原来这么聪明! 想到这里,她又再一次很感谢厉靳,不得不说他作为爸爸或许不算百分百的完美,但已经很努力了。 「妈妈,我可不可以少写一点作业,哪怕多解一道题,我都不想再把同类型的题目解很多遍。」 身旁的厉靳不再沉默下去,沉沉的说道:「那不如去描字帖。」 一听这个贝贝连忙摇头,前段时间爸爸好不容易允许他可以暂时不练,他还想延长这段时间。 「我不要!」他靠在奚明月怀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狐假虎威这个词放在他身上,现在是最合适不过。 厉靳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头,低沉的嗓音透着悠扬下的漠然,「但是你总归是要会写的,我们会在华国待很久,你会在这里上小学,会认识很多华国小朋友,他们的字一定比你写的好看。」 「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字很丑,但是我觉得你心里是有自知之明的,对吧?」 厉靳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落在男孩脸上,像是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肩,逼着他去描红字帖一样,让他浑身不舒服。 总之老爸的眼神总是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有妈妈在旁边,他还可以视若无睹的失宠而骄。 「妈妈上次还夸我字练的好看,爸爸说的不算,爸爸只会凶我,妈妈以后你来教我吧?不要让爸爸插手了!」 奚明月表示,她才疏学浅,恐不能胜任,毕竟至今她的函数水平还停留在高中,数学对他来说就是一道至今无法攻克的难题。 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如果不是数学,她上任的岗位待遇要比现在高。 「不管是谁教都是一样的,只要是正确的就行。」奚明月很委婉的说。 总不能直接跟贝贝说她不会吧? 贝贝撅了撅嘴巴,「妈妈真笨,妈妈连函数都不会……」 这一句牢骚她听得非常清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巴,最后只跟厉靳说了一句,「管管你儿子!」 厉靳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贝贝,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贝贝也没有反抗只听他说:「不可以跟妈妈这么讲话。」 正当奚明月以为他要教育孩子,对长辈说话要尊重时,下一句让她表情彻底垮下来。 厉靳很正经诚恳的态度开口:「你怎么能问你妈妈这么难的题目呢?如果有不会的问爸爸就好了。」 奚明月:「……」 她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小宇宙的胜负欲「噌」的一下就被点燃。 但是厉靳没有理会,只是平静的说:「厉太太,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她微微愣了愣。 「你的亲生父母现在在华国,工作之余,是否也要把心思分一点过去?」 厉靳又提到了她不想提一直在逃避的事情,讨伐的表情变成了求救。 也不顾贝贝在旁边,靠在他肩膀上娇嗔:「宝宝,能不能不去啊?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我闯了祸,你把我藏起来没有人敢在你这里要人,你现在就把我藏起来好不好?」 厉靳失笑,「你不是闯祸,我没有办法阻止亲人想见自己的女儿,更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替你做决定。」 贝贝就睁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不太能听懂大人的说话,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着,十分呆萌可爱。 厉靳低沉的声音犹如悠扬的大提琴,每个音符都敲动着奚明月的心,缓缓而道:「我们是结婚了,但我不会阻止你属于自己的事情。」 「厉太太不会在婚姻里迷失自己,我会永远尊重你的第一选择,会把以你自己为中心放在第一条,其次才是我们,我们的孩子。」 这一条贝贝听懂了,他在爸爸眼里排最后。 果然在爸爸眼里他就是不重要的,以后也不要跟爸爸好了,绝对不跟他玩了! 这次回华国来都没有带贝拉,它独自在檀宫一定非常寂寞,想到如此他就对贝拉的经历感同身受。 而后又听厉靳低沉沉的说:「后天我召开了发布会,届时需要你到场。」 他看着奚明月,「这也是我们首次同台宣布公开关系。」 一直以来他都想做的事情,先前是各种困难和不得已的苦衷一再推迟,这一次他定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奚明月是厉太太,是他妻子,他们是个美满的家庭。 「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从容的解决和接受你的亲生父母。」 道理奚明月都懂,可实践起来总跟想象中有所差别。 在今天下午厉靳安排人把明氏夫妇和奚老爷两拨人请到了茶楼。 第一次见面先不考虑带着贝贝去,万事俱备,只欠奚明月到场。 在车上她很紧张的握着厉靳的手,手心都要沁出汗来,男人宽大温热的怀抱让她留恋,心里更加的依赖。 但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司执匀速正常开车,在经过长街时突然猛的急急踩刹车,厉靳眼疾手快的用手护住奚明月,把她揽在怀里手撑在前排座椅上,避免受伤得磕碰。 厉靳抬头目光阴鸷沉沉的,透过后视镜司执感觉大势不妙,连连出声解释:「宋总在前面,好像跟人发生争执了,段医生好像也在!」 奚明月想到今天段寒霜没有值班,连忙顺着视线望过去,虽然只是背影,但还是能清楚的认出来是段寒霜。 前面现场一片混乱,交警拉起了警戒线,救护车也已经到场,奚明月看到她伸出一只手半条手臂都是血时,整个人就坐不住了,立马说道:「我先下车去看看!」 不等她有所动作,厉靳就已经起身开车门拉着她的手一起下去。 根据周围人议论的推断,这是一期单方面责任的交通事故,从监控上看是宋殷的车主动撞上了正在行驶的大货车,并且闯了红绿灯。 「这能怪谁啊!现在年轻人就是没个轻重,不知礼义廉耻!开车就开车,那种事回家做还能来不及?」 「小点声,有人来了……」 一群大妈大叔伸头向厉靳这边望来,止住了八卦。 「霜霜!」 奚明月小跑着过去,却被交警拦在警戒线外。 现场太过杂乱吵嚷,段寒霜没有听见她的呼喊,宋殷也是一脸血,半个身子都被血侵染,刺目恐怖。 奚明月焦急,指着身后的人说道:「他是厉靳!我老公!快让我进去!」 交警顺着视线,瞳孔微微缩小,忘记了反应让奚明月钻了进去。 「厉,厉总?」 「厉总,救护人员已经在进行急救了,人一定没事的!」 他眉头拧了拧,来不及问什么情况,掀起警戒线也跟了上去。 宋殷陷入昏迷,段寒霜满脸焦急,急迫的跟着。 但是由于自己也有伤势,被医护人员拉到救护车上,随后宋殷被戴上氧气面罩,正当关上门之时,一双手突然拍在了车窗上。 段寒霜猛的回头对上了奚明月那双眼睛,连忙跟医护人员说让他们先上来。 「怎么样?你先别坐着了,跟他一样躺着吧。」 段寒霜摇了摇头,整个人脸色十分苍白,怔怔的喃喃自语:「都怪我……怪我……」 「要不是我跟他争执,情绪太过激动……也不会发生车祸……明月,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奚明月点点头,现在安慰的话显得如此苍白。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二章妈妈真笨,这都不会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三章 老公,对不起 厉靳坐在一旁仔细查看宋殷的伤势,薄唇轻阖抿成一条直线,一双略窄的狭眸里蕴含着幽深的漆黑,如同万年古潭水平面波而不动。 医护人员见他这副样子便出声询问:「您是医生吗?」 段寒霜已经接近蒙神状态,厉靳把手搭到宋殷的脉搏上,继而眉头愈发的深皱,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没有直接回答医生的问话。 如今把能用上的急救工具都用上了,简单的扫了一眼周围还是得等到医院进行手术。 在宋殷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段寒霜也跟了进去,这让神经外科的南锦宸很是惊讶,不过以她在医院的优秀名声和做事不出现差错上来看,主任没有拒绝她。 段寒霜甚至连自己的伤没有先行处理,穿上了防护服进入了手术室。 这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手术结束宋殷被送进重症病房,其他没有没有大碍。 听到这个消息段寒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整个人体力不支瞬间瘫倒在地。忙完宋殷的手术南锦宸马不停蹄的整治段寒霜。 奚明月守在病床前,南锦宸打量着她,之前也见过几次,但是都没有说上过话。 「你好,请问是段医生的好朋友吗?」 奚明月点点头,「她现在怎么样了?手对以后的工作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毕竟几年前的那场医闹,也同样给奚明月心里留下了重大阴影。 这样的断寒霜,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手部挫伤了。 南锦宸摇摇头,「或许会有点影响,因为恢复到如初的状态可能性非常小,我并不是不希望她的手好,而是结合上一次的情况来看,她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这点是我们任何人都无法去用药物治疗的。」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段寒霜站在手术室里错过了最佳治疗机会,不过好在是左手,不影响右手写字。 段寒霜只是体力不支晕倒,很快就醒了,第一时间就是问宋殷状况,厉靳站在奚明月身后说道:「他已无大碍,你安心养病即可。」 段寒霜掀了掀眼眸,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沙哑的嗓音说道:「好……他没事就好……」 两个人都没事,奚明月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才一天没见你们就闹矛盾了?」 这话一说出口怎么听都怎么像是小情侣吵架,于是奚明月又改口,「你们两个怎么会吵起来的?一个医生一个娱乐公司老板的?」 闻言,段寒霜眉头微皱,迟疑着开口:「都是我的错,原本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是我较真了,跟他发生了争执,他方向盘没握住,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 说到此处,她突然提高音量又问:「宋殷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后续要如何恢复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南锦宸不在,奚明月和厉靳也说不出百分百准确的话,只有等南锦宸再次过来。 但是从他嘴里得出的结果并不是很好,他拿着片子给段寒霜看,「他的腿粉碎性骨折,虽然我们做了补救,但是情况很不明朗,如果后续恢复好,不化脓的话,会考虑保留这条腿。」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但凡有任何不小心的感染,那条腿都会被截肢,堂堂一个娱乐公司的总裁,要是没了一条腿还怎么生活? 段寒霜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断断续续的说:「他这是为了救我……他这是为了救我啊!」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南锦宸倒吸了口冷气,第一次见段寒霜掉眼泪,瞳孔微微缩小,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气氛也不由紧张起来。 无助的躲在奚明月怀里低声抽泣,「明月,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不会发生这场车祸!」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们要做的是如何把伤势降到最低。」 奚明月不擅长安慰人,说出来的话可能也没什么效果。 「你不是常说,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吗?这个结局已经是改变不了的,我们要做的是解决问题。」 这个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 南锦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还是先不告诉她手部的情况了吧,话语之间,厉靳已经打完电话走进来,缓缓的说道:「我已经调派了医生过来,全程会时刻观察阿殷的状态,你放心,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比你还不堪一击。」 厉靳虽嘴上这么说着,手已经微微握成拳。 跟宋殷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知道他跟厉靳彼此是至交,更是当成亲兄弟看待。 厉靳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却无法责怪,段寒霜心底的愧疚遍布每个细胞。 只是因为彼此在讨论感情的事情,段寒霜认定要快刀斩乱麻,但是宋殷总是明里暗里的劝她三思而后行。 路过红绿灯时宋殷想转弯,段寒霜知道那是去薄允修家的方向,她不肯,发生争执。 在被撞到的前一秒,宋殷来不及转换方向盘,紧紧搂住段寒霜不让她受伤。 所以段寒霜除了手臂被车门夹到之外,没有受丁点伤害。 「不是……」她痛苦的摇头,「他是为了救我,这是为了救我才……才把自己置身危险中的……」 她有罪。 「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他那么有福相的一个人,一定没事的!」 奚明月在这耽误了很长时间,在茶楼一直等待的几人打来了电话。 奚明月这时候没有一点心思了,但段寒霜还是让她不要在这,赶快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奚明月又要退缩了。 她借口去洗手间,结果待了很久都没有出来。 厉靳再三犹豫还是站在门口问:「明月?」 洗手间里一片寂静,不过在他喊完话的几秒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其中一扇门打开。 奚明月眉头堆砌着忧愁,走过来,额头抵在他胸口,盯着自己脚尖,低低的出声:「老公,对不起……」 「我能不能……」 「可以。」没等她说完厉靳就出声道,低沉的嗓音时时刻刻都能轻易拨动她的心弦,好闻的檀木香更是如同三月春风拂过江面,带来层层涟漪。 厉靳把她揽在怀里,看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精致的长眉微拢,「慢慢来。」 「我会告诉他们你出了紧急情况,不能过来暂时,需要照顾朋友走不开。」 闻言,奚明月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他,「这样真的可以吗?」 厉靳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反问:「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提议可以说出来吗?」 奚明月想了一下,一脸愁苦的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到。 这次又是厉靳出面再一次拒绝了他们,奚明月更加不想见他们了,奇怪的心理,她竟然对亲生父母产生抗拒心理! 在经过某些事情,她的记忆里,父母的死亡并没有让她觉得缺少了什么爱,可能也是因此,不是恐惧跟亲生父母的接触,而是过分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厉靳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用大衣把她裹住,在耳畔处轻轻吻了下。 奚明月往后退缩,娇嗔:「快走吧,这里是公众场所,影响不好。」 厉靳一副你现在才知道的表情,无声的笑了笑:「你说的,我把你藏起来。」 奚明月微愣,「我是让你把我藏起来,但你的怀里是不是把我暴露的太过明显了?」 「那回家?」 奚明月摇头,「我还是先在这儿照看着霜霜吧,对了,你确定宋殷真的不喜欢段寒霜吗?」 厉靳摇头,「其他的事情我或许能管得了他,但是感情的事我不会过问。」 「我觉得吧……」奚明月砸吧砸吧小嘴,「应该是有一点点喜欢的。」 「不要随意揣度别人的心思,阿殷嘴上说的听听就好,实际行动看看就好。」他知道宋殷的心思不好猜。 「一个人或许会有两面,心口不一,口嫌体直,」他顿了顿,「阿殷是三面,你听到的看到的,都不是他心里所想的。」 生在权贵豪门,厉靳又何尝不是,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 奚明月微垂的眼眸微颤,「在我面前呢?」 「什么?」 「你做了好多我不知道的事,你也没跟我说。」 「不说……」他尾音下降,低沉沙哑,「还不是厉太太太过感性,不想让你有负担,也不愿看你掉眼泪。」 所以厉靳在尽他所能,去给奚明月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环境。 她不能是笼中的金丝雀,她是高空的鹰,是一望无垠绿茵上,魁梧繁茂大树上的飞鸟,是大海里的鱼,他会做保护她的护盾,她跟贝贝负责开心就好了。 「宝宝,我爱你……」 厉靳眸光紧锁在女孩面上,眼底的温柔要掐出水来,笑而不语,缓慢的在她耳后安慰似的抚摸,「慢慢来,不着急。」 没有人会等谁,时间也不会等任何人,但厉靳愿意给奚明月时间,他在,没人能逼她。 奚明月像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自从跟厉靳在一起,每次安慰的摸摸头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往他怀里搂。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三章老公,对不起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未曾谋面的亲哥哥 病房里,段寒霜正在向护士要自己手的报告单以及宋殷的诊断书。 她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现在还没醒要搞清楚他的病情。 护士有一些为难的说:「段主任,您的报告单还有另一位患者的报告单都在南副主任医师那里,我也不好拿呀!」 段寒霜闻言,眉头略微蹙了蹙,目光极具审视意味的打量着她。 小护士被盯的有些心慌,实则她在心里想南锦宸怎么又搞这套?把病人的报告单全都攥在自己手里,怎么那玩意儿值钱吗? 她眉间堆砌烦躁,沉沉的说:「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也没有必要为难一个护士,她恭敬且有条不紊的把点滴换好,旋即离开。 没过多久,一阵敲门声扰乱了她的思绪。 「霜霜,我买了你喜欢吃的东西,折腾了这么大一圈你一定饿了吧?」 奚明月把水果和粥拿个小桌子放到她面前,一一摆列好,段寒霜看着她忙活的样子,问:「厉靳呢?我除了手不能动,其他是完全自由行动的,所以不用担心我,医院病毒大,还是赶紧回去吧。」 「没关系,多大点事啊!公司有事他先回去处理了,我来陪陪你,一个人也不无聊。」 见她坚定的模样她也没说什么,寒霜轻点了下头,又问:「那厉靳有没有说宋殷怎么样?」 她不是一般担心宋殷身体状况,因为如果他真要落下什么毛病,她会愧疚一辈子。 段寒霜表示还不想抱着愧疚心过余下的生活。 「你放心吧,宋殷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厉靳找来的医生也快到了,凭他跟厉靳的交情,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霜霜你就放宽心好了。」 段寒霜知道这是在安慰她,牵强的抿了抿唇:「嗯,他一定会没事的。」 「不过话说……你不值班的时候不都是在家睡觉吗?怎么跟宋殷碰到一块了?」 闻言她低垂的睫羽微颤,欲言又止。 「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说嘛,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更何况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补。」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他突然找我说有事要跟我谈,一定要见面才行。」 「后来我以为他要把我带到薄允修那里,我就……跟他抢了方向盘……」 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段寒霜肠子都悔青了,不管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去抢他的方向盘。 「之后发生的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奚明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听段寒霜说:「我的手机摔坏了,你能不能去我值班室把抽屉里的备用机给我拿过来?」「可以啊,没问题,还是之前的那个值班室吗?」 段寒霜点点头,「另外你去楼下,如果能见到南锦宸副主任医师问他要我和宋殷的诊断报告书,一切资料都给我拿过来。」 「如果……没有碰见那就算了。」 奚明月都一一记住,「行,你先吃点东西,我待会就回来。」 她现在还哪有心思去吃东西,但为了她还是笑着点点头。 协和医院很大,今天不知怎的送来的病人繁多,电梯她等了好几趟。 甚至有种错觉,这种场面应该是发生在战争年代,不是头上包扎着就是缺胳膊断腿,要么就是坐在轮椅上。 还有蹲在地上哭,旁边是被推走盖着白布的…… 总之各种惨象都有,看的奚明月一阵紧张,感叹生命坚强的同时,也惋惜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在路过大厅时,听到广播里有再找o型血的人,说是有人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对于其他几种血型来说o型血比较少见,符合的比例也比较少。 但好巧不巧奚明月就是o型血,加上刚才见到的情景,听到广播的她无法无动于衷。 立即就找到了窗口说自己是o型血,但医生要抽取血液进行化验,看看是否跟患者匹配,奚明月抽完血之后趁着这段时间去找南锦宸和她的手机。 手机找到了,但是人却在动手处,他是主刀医生没一两个小时出不来。 奚明月就折返回去找段寒霜把事情的原由跟她讲了。 「没事,我就是想知道病情,等他出来再说吧。」段寒霜仍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桌上的东西却是一粒都未动。 奚明月有些担心,但是现在说任何话都没有很大的作用。 于是就转移话题,「霜霜,我刚才听见广播里有人找o型血要献血……」 段寒霜微愣,「你去了?」 「嗯,现在在等化验结果,如果符合的话。」 段寒霜敛去眸中神色,「献一次血也好,有个献血证以后做手术什么的说不定还能优先安排。」 「但是我不希望你拿献血证有这个用途。」 「放心啦,我能有什么事,怎么可能是为这个……主要是看到那么多人受伤,心里有些感触。」 「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一个算一个!」 「那你现在差不多可以下去问问,这种情况通常化验的会很快。」 「那行,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你备用机里面应该有我号码吧?」 段寒霜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你的电话我已经背下来了,不用担心,快去吧!」 「一次献血不能献太多,虽然这个医生也知道,但我还是想嘱咐你一句。」 「好,知道了。」 等在拿到化验单听医生说出来的话时,她的表情由平淡转为难以置信转为惊讶,再到彻底愣住。 「你跟患者是亲属关系,难道你不知道你家里人出车祸了吗?」 都知道亲缘关系中不能献血,医生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这无异于是在浪费时间。 奚明月不理解,难道是爷爷,这也不可能啊? 「医生,能问一下出车祸的患者名字叫什么吗?」 「明暮云,」医生看了一眼病历单,「行了,现在患者还在昏迷,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奚明月被推到门外,无异于是懵逼的,整个人如同被渡劫的天雷劈中天灵盖般,久久没有回神。 她站在手术室面前等了很久,段寒霜打电话来问她是不是献血献多了,奚明月磕磕巴巴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没过一会儿段寒霜就赶过来了,凭着她的身份拿到了患者的个人资料以及照片,奚明月看着照片十分陌生。 「这难道是我未曾谋面的亲哥哥?他怎么会出车祸?」 顾不得多想,打电话给厉靳。 他听到这个消息向询问司执了一番,「明暮云是你二哥,在我通知你不去见面,他离开没过多久在茶楼附近撞上了一辆商务车,失血过多已经被送往医院。」 奚明月又是惊讶,转头四处看了看,「可是手术室门前并没有人啊?」 对于这一点一疑惑,厉靳也在查监控,边看监控边道:「这是飙车飙出事故来了,明氏夫妇应该还不知道,不过待会儿医院就会通知了。」 奚明月眉头逐渐皱起来,又听厉靳说:「你别慌,我现在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等我。」 听到这句话时,奚明月内心顿时被一股温暖所笼罩,她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依赖厉靳,没有他就格外没有安全感。 她知道这一点是非常危险的,万一等哪天厉靳不在她无法一个人独立,那将会是大和麻烦。 「我现在打了石膏穿不了防护服,不然我可以带你进去。」 奚明月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他出来。」 可能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注定了今天要面见亲生父母。 果不其然,医院通知的非常迅速,名氏夫妇还有司徒霖等人浩浩荡荡的赶到前来,神情紧张。 在明菲看到奚明月的那一瞬间眼眶就红了,颤抖着嘴巴,问道:「楚幼,这是我的宝贝楚幼吗……」 听到声音的司徒霖和司徒萱转头看过去,眼底一喜,「小谨!」 「大嫂,就是小谨,就是明楚幼!」 明禹当时也愣住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变化这么大,段寒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对浩浩荡荡一群人的包围,奚明月睁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几人,十分的陌生。 局促的站在原地,显得格外拘谨,像被妈妈丢在公共场所的小孩子。 她抿了抿唇努力的发出声音,「你,你们好啊……」 得到回应的两家人分外激动,明菲伸出手想去拥抱她,奚明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反应,完全是出自潜意识。 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袖底的手紧握着。 她很不习惯这种感觉,想象中的认亲场面哭得稀里哗啦并没有出现在她身上,反而是紧张还有不知所以。 「小谨,这是你妈妈,你还记得吗?」司徒萱问道。 她记得个屁她记得,眼前这群人没有任何印象,等同于陌生人! 奚明月深呼吸,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眼前都是她的至亲。 可是说出口的话却那么让人心寒,「那个……你们冷静一下,不要这么激动,我就站在你们面前,不会跑掉的……」 明禹眉头倏地皱起,浮上一丝怒意,「你这臭丫头!消失了五年,现在敢出现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四章未曾谋面的亲哥哥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觉得我好欺负? 她也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快进入角色,瞳孔急剧缩小,看着扬上来的巴掌,手臂出自保护的没有护住自己,而是抬手禁锢住了他的手腕。 全场寂静。 明禹惊了一下,从不知道自己女儿手劲这么大。 巴掌悬在半空,气氛略显紧张。 「死丫头!你知道你抓着谁的手吗?!」明禹怒瞪着眼睛,用另一只手指着她,「给我放开!」 哪怕在华国爷爷除了家法也没亲自让人打过她,平日里就像掌中宝一样疼爱,受惯了这样的娇气,一时间心里的不悦直涌上心头。 「为何打我?」她冷着眸子,薄唇轻阖,「刚上来就要动手,你是觉得我好欺负?」 「把手给我放下!」明菲怒指着明禹,眼眶通红,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让女二不高兴。 一旁的司徒霖和司徒萱也劝阻,「给我放开!小谨也是你能打的吗?!」 「各位,这里是医院。」段寒霜冰冷的打断,「如果要吵架,请移步到院外。」 明禹脸色梗黑了,在家里人面前他可以不要面子,但在外外人面前这个面子他头破血流也要有! 「看我不打死你!」 奚明月眉头冷冷皱起,声音低沉凉薄,「你动个试试?」 凤眸中的神情也镀了一层冰霜,像是极地的雪莲,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彻骨的寒凉。 「我好端端站在这里,你毫无厘头的过来打我,这一巴掌要是让你打了,我是否也可以打回去?」 「逆女,你敢?」 手还被她禁锢着,怒火中烧,另一只手就要上扬,巴掌即将落在她的脸侧。 司徒霖瞳仁紧锁,慌张的大喊:「明禹!」 奚明月眼光一凛,抬手将他推了出去,明禹连连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明折风不可思议,连忙接住明禹。 「爸,你没事吧?」 明禹摇摇头,颤抖着手指着奚明月,这下所有人眼底都镀上了一层不可思议,张了张嘴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且不说她没恢复记忆,就是恢复记忆了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打人。 奚明月从不受这种气,不管是在职场也好,旁系亲戚也罢,爷爷从没教过的就是,吃哑巴亏和忍耐!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即便没有看到人,奚明月就知道是他的老公来了。 厉靳一来看到的就是奚明月像只炸了毛的小野兽,警惕的看着眼前一群人,为首的明菲不知改如何,脸色不上不下的十分尴尬。 在奚明月抬头转向厉靳时,眼里的冷凉逐渐消融,紧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但警惕的眼神依旧没变。 厉靳上前搂住她的肩膀,用身体间隔住奚明月跟明菲他们的视线交汇。 奚明月脸埋在他胸膛,厉靳揉揉她的侧脸,帮她把垂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什么也没说。 转过身去看向明菲,「抱歉了各位,现在明月还不太适应你们所说的角色,请给她些时间,在此期间你们可以多了解一下华国,这里是她生活的地方。」 「胡说!」明禹怒气未消,「明明欧洲才是她生活的地方,今天我们就是要带你回去的!」 「小谨,不如就跟我们回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家啊!」司徒霖苦口婆心的劝解。 越说,奚明月眼底的冰层越厚。 如果亲生父亲是这样咄咄逼人,奚明月心想,她宁可不认。 生养之恩无以为报,但奚明月骨子里对某些事就是生性凉薄,嘴上或许说着有多舍不得,实则心里也不痛不痒。 也就只有「小泡芙」的离开,让她钻心刺骨的疼,经过时间的洗礼,现在她并不觉得难过。 就像上次厉靳趴在她肩膀哭,舍不得「小泡芙」,她内心的波澜也只是暂时的,她甚至都没有厉靳记的久。 「霜霜,我先送你回去吧……」 她抓紧了厉靳的衣袖,即使什么都没有说,心里也早已因他安静不少。 段寒霜看着眼前的局势,也不认同明禹的做法以及他们的说辞,更像是在强行逼迫,点点头: 「走吧。」 「抱歉,我不能跟你们回去,并且以后都不会,」欧洲给她太多不好的印象了,「我的家就在华国,我不会离开。」 看着女孩眼底的坚定,明禹只认为这是她没恢复记忆所致,「你说这话是迟早要后悔的!」 「后悔?」奚明月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我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请放心。」 她唯一后悔的就是孩子,戴安娜的行为,这个报应奚明月迟早亲自降临在她身上,让她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报仇或许会晚,但绝对不会缺席,这便是奚明月所认可的。 「小谨,你怎么能跟你爸爸这么说话?」虽然说改了姓,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明禹还是她亲哥哥,见到如此也不由帮他说话。 「我们为你辗转奔波,操心了多少天?又哭哭寻找了你多少天?你就这副态度来对人?」 亲生子女竟凉薄到此? 明菲也落下了眼泪,颤抖着嗓音说道:「女儿,我的宝贝女儿,是妈妈对不住你……我不该凶你……」 这语气听的奚明月眉头直皱,「你为什么哭?你是高兴吗?不是吧?」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愣,厉靳也略显幽深的看了过去。 「是想用哭来达到什么目的吗?让我也稀里哗啦的跟你一起哭,然后抱在一起感天动地?」 明菲连连摇头:「没,没有……」 「妈妈。」她冷不丁的喊了一嗓子,一向冷静的明菲愣住了,还没等眼泪掉下来又听她说道: 「爸爸,哥哥,姑姑,爷爷,你们好。」平静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般,没有任何感情。 「这里是医院,还请遵守秩序。」 她松开厉靳的衣角,走到段寒霜身边:「霜霜,走吧。」 在所有人还愣神的间隙,她已经走远了。 留下他们失望又痛心的看着她的背影。 「哎……」司徒霖苍老的眼神沉沉的闭上,「以后不要逼迫小谨了,等她恢复记忆会知道的。」 司徒萱也安慰,「她一定会知道的。」jj.br> 刚才还六亲不认的奚明月,刚回到段寒霜的病房就埋在厉靳怀里抽搭着啜泣,极低的呜咽声像婴幼儿不满的呓语。 厉靳什么也没说,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安慰般的在她颈肩摩挲着。 「段寒霜去找南锦宸要报告了,你想哭就哭。」 奚明月摇头,「我怎么会这么狠心……他们可都是我的亲人,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甚至有点……讨厌……」 这个词从她脑海蹦出来的时候自己是难以接受的。 「抱歉,我来晚了,」厉靳薄唇在她耳边轻叹,「让你独自面对,是我不该。」 「你道什么歉啊!」奚明月怒嗔:「难不成我还真做那个离了你什么都干不了的人吗?」 「从前我是这样想的,」他目光沉沉的落在她面上,醇厚的声音不温不火,「但现在我想让你多吃点苦,以后我不在,你也能好好生活。」 他见奚明月脸色变了,又补充道:「即使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小。」 「不是很小,是根本不会发生!」 厉靳失笑,在她唇上亲吻一下,「是是是,根本不会发生。」 正巧段寒霜和南锦宸来了,见到这一幕只有南锦宸还有些不太适应。 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是医院,你们稍微注意一点……」 段寒霜斜睨他一眼,「你还知道是医院就不要总是把病例单攥在自己手上,知道的是你想研究病情,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什么间谍……」 南锦宸脸色一青,「我……」 「宋殷什么时候能醒?腿骨修复了多少?」 他的资质比段寒霜深,但医学造诣两人不分高下,有的时候段寒霜的提议更好,有的时候反之。 「这不是有记录,你不会看啊!」 段寒霜白了他一眼,压在最底下的文件没有看到。 「现在就看醒来后的恢复情况了。」她边翻阅着文件边说。 「明月,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在这不需要人看护,已经没事了。」 南锦宸也附和,打趣她:「像段医生这样的,现在打我十个都不成问题!」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段寒霜冷冷的剜了他一眼。 「南医生,你留我个电话吧?」奚明月上前一步说道:「要是霜霜有什么事情你就立刻打电话告诉我,麻烦了。」 南锦宸看了眼厉靳,那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别看他,看我。」奚明月也是担心段寒霜出什么事了不告诉她,为以防万一才这样说的。 「行吧行吧……」南锦宸把手机递过去,奚明月输入号码后,试着拨通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就走了。 上车后厉靳一直在看手机,一言不发。 「你吃醋了?」 「嗯?」厉靳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她,「怎么了?」 奚明月再次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厉靳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吃什么醋?」 「刚刚的留电话啊!」奚明月问出口的话已经收不回来,可见厉靳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她脸颊有些微烫,眼底闪过一丝窘迫。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五章你觉得我好欺负?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结了婚也可以有异性朋友 厉靳了然一笑,低沉的嗓音缓缓而道:「你爱我,我有什么好吃醋的,况且,结了婚又不是不能没有异性朋友。」 奚明月微愣。 他垂眸浏览着手机,密密麻麻的法文奚明月也看不懂。 他继续说道:「我说过,你是自由的,婚姻只是我想让自己有个名分具有法律保护而已,一辈子的伴侣,流水的朋友,我吃什么醋……」 他漫不经心的念叨着,「结婚前什么样结婚后你依旧什么样,这点不会变,唯一变的就是我们出现在一本户口本上,是个完整的家庭,该交朋友交朋友,该聚会就去聚,你开心我看着也高兴。」 「你不开心,我跟贝贝一起跟着不开心。」 奚明月经常听他的甜言蜜语,如今听着也不怎么脸红了,时刻注意着他,「老公,亲亲!」 厉靳视线依依不舍的从手机移开,在奚明月撅着的小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低头回去看手机。 他的敷衍就差写在脸上了,奚明月伸头探脑的,耷拉在他肩头,「你怎么一直在看手机?」 「on总部那边有些事情,我在看文件。」 察觉到身上的女孩情绪不对,转头看去,「还在想明家的事吗?你二哥已经找到对应的血型,输完血,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厉靳总是把她所想和想不到的事都安排好。 奚明月微微垂眸,一路上倒也安静许多。 回答别墅后,厉靳打开电脑处理邮件,另一台笔记本也开着,五颜六色的曲线图让人心生烦躁。 奚明月倒了一杯热茶端过去,跪坐在沙发上替他边捏肩膀边说:「on是出了什么事?从车上到现在,让你看了那么久的文件?」 厉靳失笑,停下敲击键盘去抚摸她的手,拍了拍,「一些小事,不用担心。」 「真的?」 「嗯。」 奚明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俯身从盯着他的侧脸,修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也没能逃得掉她的眼睛,眼底的幽深从严肃转为了温柔。 「什么小事让on的股票这么不稳定?连基金都下滑这么多……」 「on作为那么大的一个企业,稍微的波动还好,你这都快成心电图了!」她掰过他的脸,严肃的问道:「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看着女孩眼里清冷又坚毅的神情,厉靳无奈的抿唇笑了笑,「好,那我就告诉你。」 「最近你姑姑和你大哥在收购on的散股。」 奚明月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他们想进入on?」 厉靳摇头,「是为了给戴安娜。」 「戴安娜?怎么又是她?」奚明月听到这个名字就像点到了膝跳反应,「她怎么还没有被抓走?」 「我没预想到她会找到司徒家,米迦勒没有注意,把戴安娜放进去了。」 「你是说现在戴安娜是on的一员?」 「嗯,不仅如此,散股凑齐起来算是一个小股东。」 on的一支股跟一般企业不能相提并论,所以有这种财力且又肯帮她的,她手里握着奚明月的事情,所以拿来当交换轻而易举。 奚明月没有想到真相的后面是这些换来的,神情有些凝重,坐到他身边查看着邮箱里的未读消息。 「这么多?」奚明月有些担心,「你要回去吗?」 他才来华国没多久,已经出了这种事,而且归根结底还是由她造成的,心底突然生出一丝烦躁。 怎么认个亲这么多破事? 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已经偏向厉靳了。 「你想让我回去吗?」厉靳突然一改严肃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问她。 「我让你不回去那不就成了红颜祸水了吗?」 奚明月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诚恳的说道:「你要是想回去就抓紧回去处理,我跟贝贝在这里等你回来。」 「舍得我走吗?」 「如果你要是想我的话,可以回来啊!」奚明月笑了笑,「你知道的,我路痴,去那边会迷路。」 厉靳挑眉,「我真走了?」 「什么时候走?我给你收拾行李。」 他看了她一会儿,精致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不舍之色。 他沉吟了片刻,放弃了。 「过段时间我再回去,」他揉揉她的后脑勺,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我等你处理好跟明家之间的事。」 「这样会耽误你的工作,不行,我现在就让司执给你订机票,尽快走!」 厉靳一把拉回她,跌坐在他怀里,「这么着急干什么?」 走过来的贝贝一下子捂住了眼睛,小小的手指头有露出一丝缝隙,悄悄的退出去偷看。 厉靳圈住她的腰,嗅着她怀里好闻的清香,沾染了他的檀木香,低沉沉的笑道:「不想我在这?还是你外面有人了?」 「我好心好意让你抓紧回去处理公务,你倒好,觉得我外面有人了?」 奚明月佯装生气的娇嗔,「我这不是怕你回去晚了公司破产了,到时候我跟贝贝怎么办嘛!」 但她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是破产,厉靳的钱也是够花好几辈子了。 厉靳故作深沉,悠长的叹了口气,十分惋惜又痛心的埋在她胸口,「到时候还请夫人不要嫌弃,哪怕是上街乞讨,我也会保护夫人安全的。」 「那贝贝呢?」 厉靳还故作苦思冥想的沉吟片刻,「我也不知道,要不把他放托儿所吧?」 「不行,我得跟我儿子在一块!」 「夫人是不想跟我同甘共苦吗?」厉靳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脸受伤的表情。 「我可不能让儿子跟着你受苦,到时候我第一个跟你离婚,然后带着贝贝另嫁他人!」 她轻飘飘的说道:「反正我这么貌美如花的,贝贝也那么可爱,找个对象简简单单啦!」 贝贝的表情简直比被遗弃还好难以置信,又惊讶至极,小眼睛里散发出凛冽的光。 「不行,不能让爸爸妈妈离婚!」 刚才他听到是有关on总部的事情,眼神又坚定了,悄悄的离开,消失在转角。 「哎呀好了好了,」奚明月没他那么戏精,先出声打断,「说真的,迟点回去真的没事?」 没等厉靳回答,她快速出声警告:「不准骗我!」 「好,不骗你,真的没事,我只要清楚情况就行了,我会吩咐戴维和米迦勒去办的。」 厉靳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搞的奚明月都拿不准注意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在此时,视频打过来了,奚明月立即瞄去,是视频会议。 「你接吧,不打扰你工作。」她整理了厉靳的领口,确认没有不妥后,坐到屏幕外面。 厉靳朝她浅淡一笑收回了笑容,点开视频。 奚明月也被薄聿北的电话叫走,走到一旁讲话。 「你说,我现在不忙。」 「你说让我接受采访?你们时尚缪斯的?」 她之前在国内的杂志上露过名字,但是还没在国外露过脸,一时之下有些犹豫。 沉吟片刻,听到电话那头说道:「因为反响很好,如果有你的出镜效果会更好,我们时尚缪斯也一定是绝对的负责。」 「当然,我只是来问问你的意思,本人不同意我们是无法去强迫的。」 「我本人还要回欧洲,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我今天去华国,华国也有时尚缪斯的分部,估计你也听说过,它现在的名字叫queen杂志社,主要也是搜集各种时尚信息,跟国外的服装设计也差不多。」 queen她当然听说过,虽然不是很大热的杂志社,但从来没有出过事故,采访过的人也没哟哟一个翻车爆出八卦。 这家杂志社采访人并不是什么牛马都能有的,而是进行综合评估,确认你是否具有这歌资格再谈。 薄聿北能邀请她作为下一次的主要人物,也挺看得起她了。 「你就不怕以后我出点什么事,成了你们公司第一个采访翻车的人?」毕竟她这人脾气暴躁,翻车率还是很大的。 「我可是有绯闻的,之前跟我老公的侄子有过婚约,虽然现在早就废了,但不免以后会被小题大做曝出来。」 「你们杂志社被关注的点还是蛮高的,人一旦红起来,就会有一堆人拼命扒你的丑事,这点是肯定的。」 虽然跟厉景容的婚事早就是过去式了,为了一点面子,她还是不想被众人皆知。 「不会的,这点放心好了,只要你答应,剩下来的缪斯会去公关,不用担心。」 「只要你自己不后悔,我无所谓啊!」 薄聿北轻笑了下,「ok,那下周二怎么样?还有四天时间,你可以好好对对稿子。」 「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薄聿北松了口气,转而又问道:「你这段时间知道允修在做什么吗?打他电话刚接通就说了个忙就挂了,再打过去就拒接,在他身边的人整天也不知道他在哪,也没去公司,你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吗?」 「是不是跟段寒霜好事将近了?所以瞒着不让我们知道?」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六章结了婚也可以有异性朋友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薄家二少为爱深夜买醉 奚明月哑然,张了张嘴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 这件事迟早会被知道,他们也不会结婚,不如就告诉他实情。 「薄允修可能需要梳理梳理他的心情吧,你也别着急,待会我去看看。」 「为什么分手啊?」薄聿北不理解,「是允修那小子又犯糊涂了吗?惹段寒霜不高兴了?」 在他心里段寒霜已经是他半个弟妹了,从她开始帮他挡桃花时,没有看到她的趋炎附势,虽然冷了点,但也能看出来是外冷内热,是个好姑娘。 「不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霜霜也不想跟薄允修继续纠缠下去,反正感情的事旁的人最好还是别插手,他们心里也都有数。」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好我知道了,我回国再跟他谈谈。」 奚明月想阻止的,再者一想也是别人的家事,到嘴边的话又止住了,改口道:「嗯。」 「你跟厉靳怎么样了?听说on最近的动荡很大,有考虑回来吗?」 就连薄聿北都说动荡很大了,厉靳还骗她说没关系,在这里也能处理,心头有点不是滋味,都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看情况。」 薄聿北也看出她不想谈论此事,就转变了话题,请辞:「我就是随便问问,既然你们心里有数那我就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嗯,再见。」 不行,她必须要劝厉靳回去,在这处理事情终究没有人在公司处理来得更快。 转身看见他靠在沙发上,垂眸看着电脑,双腿交叠,懒散中透着丝随意,但由内而发的强大气场不自觉让所以人的目光被吸引,但都不敢与他对视。 奚明月看着他的侧脸,以及白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心想又是被他美貌俘虏的一天。 嘴角微微上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去,娇软甜腻的嗓音喊道:「宝宝~」 闻言,视频那头的人都愣了一下,刚想要解说最新情况,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厉靳的面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转过头时眼底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怎么了!」温润的嗓音像春风,像山泉,像晚霞火红的夕阳,让人心头一暖。 「刚刚不是在接电话吗?」奚明月坐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脖子,厉靳温柔的询问:「这么快就说完了?」 奚明月一心都在他的美貌上,仰头贴上去,与此同时厉靳伸出手臂,不动声色的把电脑往旁边移开。 也低头迎合,辗转片刻才分开,女孩眉目潋滟着水光,温柔的要溺死在他眼里。 「怎么了?嗯?」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磁性的让人心头一颤。 「我很舍不得你,」她努努嘴,娇声说道:「但是为了养我和贝贝,你还是抓紧回on吧总部?」 「无妨,再等几天,新擎这边还有事需要处理。」 奚明月眼底掠过异样,刚刚他怎么说的不是这样? 想事情下意识眼角余光瞥向别处,看到了电脑被移了过去,再看看他黑漆漆的眼神,奚明月觉得他肯定是又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她! 眼底划过一丝精光,表情转变的很快,「那好,给我看看电脑!」 厉靳思索几秒,试探迂回的说道:「等一会?」 「为什么要等一会?」她细眉微皱,抛出疑问:「你难道真的瞒了我什么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等厉靳阻止,她已经转过了电脑屏幕,映入眼帘但我是一大群人坐在一张长形桌子上,看周围的设施十分高大上,不出意外这就是on总部的会议室了…… 她顿时血液倒流,浑身僵硬。 奚明月把他开视频会议这件事给忘了…… 看表情很显然视频那头但我人也目瞪口呆,十分惊讶。 奚明月脸色像红绿灯一样快速变幻着,以及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嘴角牵强的勾起一抹笑,故作镇定的打招呼:「你们好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现在请各位继续。」 她快速把电脑放正对着厉靳,阵阵羞赧,也不顾什么回不回on的事了,像逃一样快速溜了。 厉靳失笑,从她消失转角的地方把视线放回电脑上,嘴角笑意不剪,问:「继续说。」 这从容自若的神态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米迦勒的嘴巴都要合不上了,还是一旁的戴维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低声训斥了什么。 米迦勒慌乱的起身,翻阅文件的动作都透着浓厚的措手不及。 厉靳淡淡的垂眸,时不时还问两句,所有人在心里默默佩服,这属实可以,真不愧是他们总裁。 前段时间报道说厉靳已婚,在华国举行了前所未有盛大的婚礼,一时间全球都知道了,虽然他们还没见过那位总裁夫人,但婚礼现场的直播让人惊讶又不可思议。 现如今一看,的确跟小少爷很像啊!现在终于知道贝贝像谁多一点了。 会议结束后米迦勒就像好奇宝宝一样追问戴维,「你一点都不惊讶是为什么?你之前就看见那个女人过?」 戴维翻阅文件的手一顿,抬眸看去,意味深长的问:「那个女人?」 米迦勒感受到语气中的危险,立马改口,「不是不是,我说你是之前就见过总裁夫人吗?」 戴维收回视线,漠然的回答:「没有。」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戴维不以为然的笑笑,「那你不如直接去问厉总,这样来的不是更快一些?」 「但跟这些相比,我更想要解决手头的事情。」 戴维目光一凛,冷冷的落在他身上,「如果再给我出错,你就给我滚出on!」 米迦勒连连摆手,「别别别,我去我去!」 「拿着文件再走!」 再出办公室,米迦勒怀里抱着的文件快要挡住他的视线。 内心一万个后悔,「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戴维,给我百八十万我也不进你办公室……」 他消失在电梯口,在电梯口不远处的消防通道走出来一个女人,面容妖媚,眼底带狠,望着戴维的办公室笑而不语,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而视频的另一边,奚明月捂着脸娇嗔:「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那么多人我的脸丢光了……」 厉靳从大床上轻而易举的捞回她,掀开被子,她的发丝凌乱,红唇微抿,眼底荡漾着羞赧的光。 摩挲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刚刚……薄聿北给我打电话说,on动荡很大……」奚明月眨巴着眼睛看向他,「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多,先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别耽误事业。」 「好的,全听厉太太所言。」 「我没跟你开玩笑!」 厉靳点点头,「我也没有,我很认真。」 「那你是同意回on了?」 「嗯,」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得等几天,我还没安排好新擎的事情,我收购也没多久,在新擎待的时间少之又少,我有点放心不下。」 奚明月恍然大悟的点头,一脸若有所思。 没有注意到身上人的表情变化,他眸光深邃的打量着她,视线缓慢极具审视的下移,女孩却丝毫没有意识到炽热的目光。 「那你……唔!」 深夜。 酒吧里dj台上热火朝天,觥筹交错的灯光散发着暧昧因子,舞池里的身体妖娆肆意的扭动着,空气里弥漫着烟酒气息。 一方卡座上,别的都是座无虚席,只有他是独自一人,酒桌上摆满了酒,但没有任何人陪着。 站在他一旁的助理脸色难看,看着他桌子上响了又响的手机,眼神迫切的希望他接,可响了很多遍他也全当没看见。 「少爷!咱回去吧!」助理扯着嗓门,想要盖过dj音乐让少爷听见,「今晚大少爷要来,现在已经给您打了很多个电话了!咱回去回个电话吧!」 薄允修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倒酒,一饮而尽。 「少爷!回去吧!」助理不怕死的又喊了一声。 这次刚好轮到dj音乐较低的音调,他听见了,缓缓抬头,一双眼睛迷离且无神空洞。 「嗯?你说什么?」 助理真以为他没听见,手放在嘴边,再次喊道:「少爷!大少爷今晚到华国机场,我们要去接机!」 他听完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助理松了口气,突然领口被拽过去,贴着他的耳朵大喊:「你去接机,再来烦我,我就让你试试这酒瓶结不结实!」 助理被吓得脸色一白,上一秒明明还不是这样的啊…… 「快滚!」他猛地把酒瓶摔过去,助理不敢反驳,迅速离开。 周围吵嚷的人安静了一秒,随后经理到来,讪讪的笑着说:「薄少,您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不如我叫几个漂亮的……陪陪您解闷儿?」 薄允修斜睨了他一眼,看着不停响起亮屏的手机,脑中灵光闪现,朝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把手机递给他。 经理瞳仁微缩,十分惊讶。 「快去!」薄允修脾气暴躁,恨不得踹他一脚,怒吼:「愣着等我动手?」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七章薄家二少为爱深夜买醉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八章 薄少,女孩子哄哄就好了 经理不敢怒,对于大人物舔还来不及,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说完,拿着手机离开。 片刻后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 薄允修苦笑了一下,「她拒绝了?」 即便答案在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到段寒霜的回答。 经理颤巍巍的回答了一声,薄允修并没有听见。 看着他肥头大耳,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讲什么,看的薄允修一阵心烦。 手臂一扬,须臾之间,手里的酒瓶碎落在地。 「砰!」 玻璃碎片迸的到处都是,整间酒吧连dj台上的音乐也戛然而止,哄闹一片也恢复安静。 坐在卡座上的男人气场强大,朝着经理勾了勾手指,「过来回话。」 「叽叽喳喳鬼知道你在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在他身上,昏暗的环境下远处人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能很清楚感受到他周身所笼罩的气息让人感觉压迫感十足。 他半靠在真皮沙发上,眼底一片迷离,微微垂眸斜睨着经理,「说,那人都说了什么,一字一句,连个语气都不要擅自篡改。」 经理哪还记得,急中生智,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录了音,把通话录音放给他听。 应经理要求,整个酒吧没有人敢在喧哗,只因为有位爷要听清楚讲话。 「喂,您好,请问您认识薄允修先生吗?他现在在我们酒吧喝醉了,耍酒疯呢……您能不能过来一趟把他带走?我们也是小本生意,不好把客人赶走,还请您多多体谅我们……」 不久后便传来段寒霜清冷的嗓音,「我在医院不方便出去,我会请人把他带回来的,位置告诉我。」 然后经理就乖乖把地址报过去,段寒霜又道:「好,半小时后会有人去接。」 经理还想说什么录音就挂断了,只剩嘟嘟嘟的声音。 听完后经理不敢靠近薄允修,因为他身上的阴戾之气更加严重了,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浑身冷的可怕。 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么不开眼,这等身份的人也敢不从? 不过又一想,能让薄家二少深夜买醉至此的,必定不是一般女子,应该也是相同豪门的贵族千金。 「薄少,您回去再多哄哄就好了,如今她现在在医院,肯定是受伤了,您不如去好好照顾她,女孩子都比较吃行动上的感动。」 「你很懂?」 经理一愣,觉得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刚想要反驳只听主位上的男人沉沉的说道: 「她自己就是医生,待在医院不是很正常?」 「可我听她好像有护士帮忙换药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他身子一僵,这个念头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这两天没有刻意的去打听她的状况,两天时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但还是不能疏漏,起身有些站不稳,身旁人赶紧扶好。 「薄少,您喝多了,我们还是尽快送您回去吧!」 「不……我要去找她……」薄允修醉醺醺的,浑身的酒气熏天,身旁人都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薄少您还是等明天再去吧?现在太晚了,您去了万一打扰她工作了就不好了!」 「她晚上不怎么忙,就说我……我酒精中毒了,送我去医院就行!」 经理面色为难,又从桌沿小心翼翼的拿过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 很快电话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清丽的女声:「段主任不在,这是她的备用机,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转告。」 「她去哪了?」经理还未开口,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稳稳传入电话对面人的耳中。 「你是段主任朋友吗?」 「嗯,她去哪了?我有事要问她。」 「段主任半小时前补了电话卡,以为没什么打进来,刚刚被另一位医生叫走了,没有带手机。」 他眉头微蹙,「好端端补什么电话卡?」 「段主任受伤了,手机摔坏了,」对面人顿了顿,「你不知道吗?」 薄允修看了眼经理,对他使了个眼色,把手机拿过来,掏出车钥匙,小声吩咐:「去把我车开过来。」 「是是是……」 「快滚!」 薄允修生怕对面人听到任何端倪,指着手让dj台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连周围推杯换盏的声音也没有,寂静一片,只有眼花缭乱得灯光快速变换着。 「她怎么受伤的?既然受了伤怎么还被别人叫过去,还乱跑?」 他质问的语气太过强烈,对面医生沉吟了片刻,「具体情况我也不是段主任,不能随便乱说,你还是亲自问段主任吧。」 她万一泄露了什么被段主任知道,实习期就过不去了! 她怕大祸临头,把电话挂了,焦急的瞪着段寒霜回来。 段寒霜再次回来只见小护士迫切的说道:「段主任,我不是故意说漏嘴的!」 段寒霜喝了口水,手臂打着石膏绷带挂在脖子上,淡淡的开口:「怎么了?」 「刚刚有个人打你电话但是没有备注,我就接了,告诉他你在忙,然后不小心把你手受伤但我事情跟他讲了,他好像还不知道……」 「男的女的?」 小护士一副犯了错等待责罚的模样,低低的说道:「男的……」 「听起来多大年纪?」段寒霜面色没有惊慌,寡淡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同时也让小护士微微松懈,心想应该没什么事。 「应该年纪不大,不超过三十的样子,声音有点烟嗓的感觉,像是……酒喝多了。」 段寒霜眼底划过一丝复杂,抿抿唇,「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段主任你的手……」 「没事,」她推了推眼镜框,面色不改,「你去忙你的。」 「那我先走了。」 宋殷的身份不小,出车祸的人越少知道越好,厉靳在暗中让人压住了消息,所以就连薄允修也不知道。 他整天泡在酒吧能知道什么? 但是过了一会人就赶过来了,带着满身酒气找到了段寒霜房间。 深夜,病房的冷光照的他眼神迷离中透着一丝妖媚,他靠在椅子上,段寒霜靠在床上,两人都一言不发。 段寒霜不想搞特殊,所以住的是普通病房,隔间还有一位病人,薄允修坐在离他们远的地方,怕熏到人。 好在另一个是老奶奶已经睡了,不过段寒霜目光凛冽,似乎在说你要是敢吵醒病人试试看。 她等的有些困了,只听洗手间传来一阵水声,随后薄允修出来,把外套给脱了。 身上的酒气也散了不少,但一靠近还是很浓烈。 段寒霜指着门,压低的嗓音:「出去。」 「你……手臂没事吧?」薄允修精致的长眉微拢,目光紧锁在她面上,一片疼惜之意难掩。 「我的手已无大碍,你不用担心了,请出去吧。」话语官方,语气冰冷。 薄允修眼底划过一抹伤痛,拧了拧眉头,坐在她身旁,「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并没有要逼你什么……」 「现在看好了吗?」段寒霜把手臂在不牵扯到伤口的前提下递过去,问:「看好了吗?」 「我是医生,在这方面我或许比你更懂,」她把头偏到一边,皱着眉头十分厌恶这种气息,「如果你还要在这里扰我清静,我就只能喊保安了。」 「我……」他刚伸出去的手顿住了,眼神闪烁着缩回去,「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用,明天明月也会来照顾我,况且我只是手臂问题,不耽误其他,也根本不需要人照看。」 「探望也大可不必,我跟你已无话可说。」 「嗯,你……」薄允修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一句话:「你早点休息……」 看着女孩倔强又冷漠的样子,心中悔意放大,低沉沉的说道:「晚安。」 段寒霜没有去看他,直直的望着远处,神情漠然。 在门关上时她眼底的冰层破裂一丝裂缝,随后沉沉的闭上眼睛。 「忘了我吧……」 翌日清晨。 厉靳没有去欧洲,选择先陪奚明月去躺医院,因为明暮云也住院了,她作为亲妹妹还没有去看看。 「你二哥是因为你生气飙车发生的车祸,你难道不愧疚啊?」厉靳斜支着脑袋,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明暮云伤的不是很严重,只是失血过多,听厉靳说他现在还没有醒,但她心想自己是应该去看一看。 到达医院,在病房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待,再次见到奚明月的明家人脸色没有昨天那般惊喜了。 面对明折风的注视,奚明月还是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大哥。」 明菲也在旁边,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喊了一声:「母亲,父亲。」 其余人就没有看到了,奚明月心想可能是因为她吧…… 厉靳站在她的旁边,身后跟了几个医生前来查看他的恢复状况。 病床上,明暮云眼眸轻阖,面上苍白毫无血色,嘴唇略微干裂,眉眼间跟奚明月倒是有些相似,带着淡淡的清冷感。 明菲想要伸手去与奚明月亲近,但想到昨天又把手伸了回去。 对于现在的奚明月来说这声爸爸妈妈无非就是换了一个称呼,对此情此景却感知不多,她每每这时,就觉得自己格外的冷血。 jj.br>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八章薄少,女孩子哄哄就好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手机不关机,但会静音 母亲,你想跟我说什么吗?」奚明月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心里到底也是想着要缓解关系的,于是先开口了。 对于她的开口明菲是比较惊讶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犹豫的说道:「楚幼,啊不……你介意我这样叫你吗?不如我就按照你之前的……喊你明月?」 一旁的明折风脸色明显很黑,黑的要滴出水来,语气很不好的说道:「名字是父母取的,整天顶着别人的名字像什么样子?」 其实,在奚明月心里已经对明楚幼这个名字产生了排斥,从一开始的厉靳,总是会在她耳边提无年前和明楚幼,产生了很多不好的回忆和争执。 如今让她喜欢起来还是有些困难,并不是说他想抛下明楚幼这个身份的事实,不可否认她就是明楚幼。 但目前为止也包括以后,她都不可能做回他们眼里认定的明楚幼了。 奚明月淡淡的勾了勾唇,嗓音不卑不亢的说道:「只要母亲高兴,叫什么都可以。」 在来的路上,厉靳跟她说了很多,总而言之一家子的关系不可能一直僵持着,如果有台阶那就下吧。 听到这话的明菲眼底的神情洋溢着色彩,上前去握住了奚明月的手,嗓音微微颤抖着,「真好……我还以为……如果你不恢复记忆,就不认我们这家人了……」 一旁的明禹脸色很臭,昨天的对峙已经在他心里有了嫌隙。 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儿那般对自己父亲那般,他心里接受不了,看着她们母女的融洽冷冷的哼了一声,就差没有翻白眼直接说讨厌她了。 这一动作并不隐晦,奚明月轻而易举的就捕捉到,但很奇怪的是她心里没有很强烈的想要去反驳,甚至有一点点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跟厉靳待在一起时间久了,练就了跟他差不多的喜怒不形于色。 明菲生怕又惹奚明月不高兴,狠狠地剜了一眼明禹,「女儿好不容易改变态度,你还不赶紧放下你那些架子,整天吼来吼去的,管用吗?」 「失踪这事能怪她吗?你居然还想对她动手,有没有一点父亲的样子!」 明禹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就被劈头盖脸批评了一通,心有委屈但是面对自己媳妇儿敢怒不敢言。 一旁的医生已经检查完,清了清嗓子,出声提醒道: 「因为还需要卧床静养,请各位家属,要大声喧哗,如果有讨论的请移步到走廊。」 有这句话,明菲才闭上了嘴巴,用眼神警告明禹:不要瞎说话! 厉靳看着病床上的人,问道:「他大概还有多久能醒?」 「这个说不好,因为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可能两三天才会醒,这个看患者自己的恢复状况,最迟三天应该差不多会醒。」 厉靳淡淡的掀了掀眼眸,低沉沉的嗓音清晰的传入医生耳中:「应该?差不多?」 缓慢的嗓音带着极具压迫感的气势,平静中,各位医生都听到了一丝丝危险。 刚才的医生连忙出声解释:「因为失血导致的昏迷我们也无法估量,患者具体什么时候能醒只能划一个大概的范围……」 厉靳微垂眼眸,看着几人的严重一片冷凉,除此之外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我高价请你们来只是给了我一个大致的范围?」 再笨的人也听到他话里的威胁,医生们都连连答应:「患者恢复的状况不算很差,家属可以多帮忙照顾照顾,也许患者感知到血缘亲人说不定会醒的!」 厉靳听着这些,估计也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问题,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这样继续呆着奚明月实在是压力山大,沉吟了片刻,便跟厉靳一起请辞: 「母亲,我还有事就先不能陪您了,如果您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 一旁的厉靳听到此话斜睨了他一眼,心中腹诽:对,你是不关机,只不过有的时候会静音罢了。 奚明月有一个点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不喜欢很吵的环境,即使很热闹也不喜欢有很多张嘴巴同时在说话。 包括看电视刷手机冒出来的音乐音量都非常小,似乎再大一点,她就会感觉到太吵了。 明菲忙不迭地点头,「好,妈妈要是想你了,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要是忙……就先去忙吧,不能耽误了工作。」 厉靳微微颔首,拉着奚明月旋即离开,在走向端寒霜病房的时候,奚明月开口了,「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好像不太喜欢你?虽然也可能不太喜欢我,但我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可是你这么优秀,为何……」 厉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而又忧伤的神情,犹如万年古谭里久浸的黑曜石,冰冷漆黑不见底,却因他身上的气质忍不住将目光向他靠拢,矛盾的心理掺杂着强大的拉扯。 他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不喜欢的话,那也可能只是我的问题,没有关系,来日方长。」 奚明月握住了他的手,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关系啊,我喜欢你就够了!」 厉靳也跟着点点头,轻笑着说:「对,没错,有你喜欢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段寒霜的病房里,有人比他们先到,旁边病床的老奶奶已经被推去手术了,只剩段寒霜和薄允修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拘谨。 薄允修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外面套着米白色棉服,神情中带着一丝渴望和迫切,见到奚明月也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二叔,二婶好。」 奚明月淡漠的点头,越过他走到段寒霜面前,查看她手的伤势,「今天有没有好一点?没有牵动伤口吧?」 「没有,我能照顾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 「也对。」 奚明月回想起来,好像她一直都是那么坚强理性成熟。 厉靳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薄允修,「昨晚你哥到处找你打你电话,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派助理到机场接机去了。」 「所以你人呢?喝酒去了?」 厉靳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虽然已经过了一夜,但仔细闻还是能察觉一二。 「嗯,昨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小酌了两杯,回头我去跟他解释就好了。」 此刻助理手上提着很多早餐走了过来,薄允修说道:「你们来这么早也没吃早饭吧?一起吃吧?」 那样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段寒霜脸色微微变了变,眼底的神情似乎挣扎了许久。 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既来之则安之,他既然赶不走,那就接受好了。 另一旁的病房里,宋殷已经苏醒,他的床边坐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划拉着手里的平板,小嘴里还嘟囔着:「宋叔叔你怎么还不醒呀?你再不醒我就要把你的成绩给超越了……」 宋殷不由得轻笑了出来,贝贝猛的抬头,眼底一喜,「宋叔叔你醒了!太好了,宋叔叔你赶紧回欧洲养伤吧!顺便把我也带着!要悄咪咪的不能告诉我爸爸妈妈!」 这次他出来厉靳和奚明月并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小脑袋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宋殷刚刚醒来,脑子还有点懵,对于他说的这番话当即没有答应,他嘴上还盖着氧气面罩,说话不是那么清楚,贝贝就要趴在他身上努力去听。 「宋叔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贝贝没有听清楚。」 「我说……如果我私自带你出去,被你爸知道了……到时候该死的就是我了,祖宗……你可怜可怜我……你去祸害顾野吧……」 贝贝转了转黑黢黢的大眼睛,想想顾叔叔也好怕爸爸,「算了,我去问问吧!」 贝贝出来都是有带暗卫的,他对着两人吩咐:「去跟医生说一声宋叔叔醒了,我们先去找顾野叔叔。」 宋殷眉头突突的直跳,好家伙,敢情他就是个工具,人用不上就赶紧走了? 奈何他现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他走掉,但是没过一会儿又陷入了昏迷。 贝贝想了很多,最终做下了这个决定,他要实行计划绝对不能让爸爸妈妈离婚! 所以他决定独自回欧洲,顾野瞳仁大睁,惊讶的喊道:「你要独自回欧洲?!怎么可能啊!你你怎么可能瞒的住!况且如果被发现了,就是被你爸问罪!我才不干!」 贝贝冷哼了一声,「就知道顾叔叔不敢!我走了!」 「嘿你这孩子!你爸爸什么手段你不比我清楚?你还想让我们替你挡箭?你坏透了!」 「难道顾叔叔说这些话就不怕我伤心吗?顾叔叔难道一点都不爱我吗?贝贝这么可爱……」 他委屈巴巴的睁着眼睛,瘪了瘪嘴,嗓音软糯,粉雕玉琢的小脸让人好不欢喜。 「哎呀行行行……服了你了,」顾野蹲下,疼惜的拍拍他的小肩膀,「你是最可爱的!是最最最可爱的!我都要被你的可爱迷死了!」 贝贝的一双大眼睛弯成了一轮新月,笑的时候好像里面承载了万千星辰,闪着波光。 「那顾叔叔你带我回欧洲吧,只要你不说,我是不可能跟爸爸承认是你带我去的!」 如此人畜无害的一张小脸,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接不上,顿时哑然。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九章你手机不关机,但会静音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章 隔代亲,这么亲哇 这这这……」顾野面色为难,「我真不行,不说我是医生得待在华国,而且你爸那么聪明,肯定瞒不住他!」 「我爸爸过几天也是要回欧洲的,但我现在就要去!非常急!」 他一定要看看,究竟是谁敢破坏on,敢在里面捣乱!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回去呢?你爸迟几天回你也跟着一起回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得瞒着他先去?」 「再说了,你跟我说这么多,难道不怕我告密?」 贝贝一愣,本以为是跟他同一战线的,但话却不假,说不准就跟爸爸说了。 当即就扭转话锋,哼道:「那行,我找我爸爸去!」 顾野权当这是小孩子一时兴起,无奈的摇摇头,对两个暗卫说道:「看住了,否则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他用弯起来的剪刀手戳戳眼睛,以示警告。 「是!」 贝贝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回了家,连线了米迦勒。 「你为什么不找戴维啊,这方面他见解不是更好嘛!」米迦勒语气酸酸的,好像在吃醋一样。 「找迦勒叔叔也是一样哒!」 贝贝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礼貌微笑,看着人想从屏幕里伸出手捏一捏。 「那祖宗今天想问什么呢?」 「我想知道最近on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说很难解决,在家有点不开心,我想让爸爸开心点。」 「你不调皮捣蛋就是对你爸和我们最好的礼物了,不用想其他的了,乖哈!」 贝贝拒绝,「迦勒叔叔不想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这不是你能操心的,你不要添乱了啊!」 米迦勒现在也有些头疼,之前很喜欢大一点的办公室,可现在待在这办公室,只让他觉得窒息。 戴安娜现在就是明摆着跟on作对,但不知怎的她背后多了些力量,让他们抓不到任何把柄,手段跟厉靳有些相似又不太一样。 比如戴安娜在项目上动手脚,破绽显而易见,却给足了她不在场证明,而且还有合作方为她辩解。 如果合作方不是飞机刚落地,米迦勒都怀疑两人之间是不是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这次戴安娜不仅让项目落入竞争对手那里,on的散股又被收购不少,现在她是名副其实的小股东,在公司也有一票权利。 因为是公开,就不能堂而皇之的动用手段,戴安娜防止他们有所动作,身边甚至带了公安,这让他们怎么办? 只能等厉靳咯,却不想等来的是他儿子。 「迦勒叔叔真的确定不告诉我吗?」贝贝小脸垮下来,眼底带着严肃问他。 「祖宗,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是这件事你管不了,你还小,不用管这些。」 他还没说完,屏幕那头就黑屏了,在挂断之前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他心想,电脑都被你给摁坏了吧? 贝贝短小的双腿耷拉在沙发上,两个胳膊的手肘撑在扶手上,双手托着下巴,望着远处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真的好想贝拉啊……」 他去欧洲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摆脱爸爸跟贝拉玩! 玩? 那不如直接去找太爷爷! 贝贝脑子里的灵光闪现,倏地起身,吩咐暗卫:「走,我们去太爷爷家!」 两个暗卫愣了愣,一同问道:「哪个太爷爷啊?」 如今奚明月已经表明身份,暗卫也知道她是司徒家的孙女,一时间拿不准注意。 「我都没见过司徒太爷爷,你觉得我能去那吗?」贝贝没好气的白了他俩一眼,生气的神态跟奚明月如出一辙,「当然是奚太爷爷家!」 「不过……司徒太爷爷也可以考虑,就是……」万一他比顾叔叔还要不开眼,不让他出门怎么办? 更何况他还没有去见到司徒太爷爷,到时候说不定情绪会很激动,不能让未知的因素把他拖住,为了确保以防万一还是先找奚太爷爷。 「就是什么?」暗卫一脸懵懂的问。 「你问题真多!」贝贝警告意味的瞪过去,「快开车,我们要赶在爸爸回来之前,搞定第一步!」 贝贝的暗卫只听他一人命令,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厉靳。 同样正是因为暗卫的忠诚程度,厉靳也不会担心贝贝出什么事情。 车辆快速到达奚宅,许久未见曾孙子的奚振中格外高兴,让人赶快把贝贝带过来。 「太爷爷!」贝贝扯着嗓子甜甜的喊了一声。 奚振中立马张开怀抱,蹲下来抱住了贝贝,好在他身子骨还算健朗,抱在怀里也不是特别吃重,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在医院,但是贝贝很想太爷爷就自己过来了,太爷爷不会怪贝贝吧?」 他的表情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奚振中最是喜欢小孩子,见到这副模样哪里还能想起来怪罪。 自从上次见到奚明月亲生父母以及他的亲爷爷以后,回来他就非常担心奚明月会因此疏远于他,想到明暮云因为车祸住院,想必她去医院也是因为哥哥住院担心吧…… 「不会不会,太爷爷怎么舍得怪我们贝贝,贝贝这么乖巧可爱,太爷爷心疼还来不及呢!」 看着奚振中宠溺的笑,贝贝在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太爷爷一定会答应带他去欧洲的! 果不其然,他说了这番话以后,奚振中只是考虑了片刻当即就答应了。 「太爷爷最好了!」贝贝开心的快要跳起来,搂着奚振中的脸亲了一口。 让他笑得合不拢嘴,「不过太爷爷还是要打一个电话跟你妈妈说一声,不然啊,她肯定得担心了!」 贝贝闻言连忙阻止,他来找太爷爷就是为了不让这消息走路出去,如果告诉妈妈还怎么去?绝对不可以。 「太爷爷,我不想让妈妈替我担心,爸爸过几天也会去欧洲,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跟他会合了,不用特地告诉妈妈的。」 「我只是想给爸爸一个惊喜,如果说出来了就没有惊喜了……」 奚振中知道贝贝和厉靳的关系不是特别融洽,想着如果能促进他们的关系也好,不久答应了。 「我就知道太爷爷不会拒绝我的!太爷爷真好!」 奚振中拿他没有办法,偶尔出一次国倒也没什么。 「太爷爷,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呢?」 「贝贝很着急吗?」 为了不让太爷爷看出破绽,他摇摇头,「只是我到欧洲还需要准备惊喜,需要很长时间,我想自己一个人布置,这样才算是我的礼物!」 闻言,奚振中也打消了帮忙的心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我们贝贝长大了,还知道给爸爸惊喜了?」 「那怎么没有准备妈妈的呢?」 贝贝:「爸爸妈妈和太爷爷都有,等下次太爷爷过的生日,贝贝也会给太爷爷一个惊喜!」 奚振中笑了起来,苍老的眼睛周围堆满了皱纹,「那好,那太爷爷就等着贝贝的礼物!」 「嗯嗯!」 隔代亲隔代亲,贝贝和奚振中隔了两代还能相处的这么融洽,奚振中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那太爷爷定机票咯!」 奚振中担心小孩子可能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接连几次的问。 「嗯嗯!」 在贝贝到后花园的时候,两个暗卫找到他悄悄的说:「少主,靳爷要回去了!我们也赶快走吧!」 贝贝眼底闪过一丝微光,看着奚振中客厅的方向,迟疑一下道:「不回,我会跟爸爸解释的。」 两个暗卫微微惊讶了一番,贝贝很少会跟厉靳正面对峙。 可没等一会儿,所谓的解释只是让奚振中打个电话,说贝贝跟他在一块,让奚明月别担心,等他玩够了就回去了,奚振中就这样宠溺的对待贝贝。 两个暗卫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 飞机是今天晚上的,在厉靳丝毫没察觉的前提下,自己的儿子已经跟他相距了千万里。 因帕尔。 齐韬恭敬的汇报着最近的动向,听完后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厉怀瑜还在医院,打电话来问,「没有把那件事告诉奶奶吧?」 齐韬环顾了四周,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恭敬的答:「没有。」 「老夫人现在身体还是不好,依旧不肯住院。」 厉怀瑜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司徒萱呢?她回华国后怎么样了?」 「这点不太清楚,我立马派人去查。」 「不用了,」厉怀瑜嗓音略有沙哑,有气无力但我,「不要去打扰她了。」 「大少爷,司徒家竟然赶闯到厉家,就已经很不尊重老夫人了,她还那么出言不逊,您为什么还要护着她呢?」 「难道奶奶做的就是对的吗?我没有护着奶奶吗?」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爱人,他还要怎么做?当时的情况换做是任何人,也无法做出抉择。 权衡利弊之下,他选择了奶奶。 「奶奶年纪大了所以很多事情能不去计较,我都不会去计较,但是奶奶伤害了司徒家的孙女,她把人命当成草芥……」 「换做谁……能原谅她?」 厉怀瑜知道这还是司徒萱忍耐了的,如果换成其他人,说不定那人已经没命躺在病床上了,早已经被火化了。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章隔代亲,这么亲哇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少爷,您换别的砸成吗 齐韬脸色难看,他说的这些也找不到什么话去反驳,抿了抿唇,「是……」 厉怀瑜沉沉的叹了口气,「戴安娜的事情跟阿靳说了吧?」 「说了。」 「行,现在就等他回来再解决吧,公司那边也有戴维和米迦勒看着,暂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说罢他刚想要挂电话齐韬又赶忙说道:「大少爷,我还调查到一件事……」 「什么事?」 「戴安娜之所以进入on,是司徒萱和明折风暗地里购买散股,对高层进行笼络,on的项目被拦截……也都是因为司徒萱。」 电话那头明显愣住了,久久没有出声。 「大少爷,老夫人也说过,司徒家没有省油的灯,on百年基业,绝对不能败在这里!」 厉怀瑜:「我知道,on不会倒下,小小的散股,戴安娜的家族已经落寞,她掀不起风浪来。」 「但是如果联合了司徒家一起对付on,那就说不一定了。」 「查,让戴维在董事会尽量的稳住人心,其余等阿靳回来再说。」 他的专业只是考古,对于经济管理丝毫不懂,只能盼着厉靳早日归来。 病床上半靠着一位眉目间跟厉靳相似的男人,唇色苍白,面上毫无血色,握着手机神情恍惚。 静悄悄的,只有一旁的心电图仪发出滴滴的声响。 窗外飞雪漫天,强烈的好像要盖住天地,屋内的温暖四溢,仿佛在跟外面的寒冷做对抗。 齐韬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他不相信司徒萱会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 也是在自己质疑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已经变了。 感情纵然重要,但一旦伤害到彼此的利益,行不齿之事,所有的事情都将会变质。 人之所以会感性,也是因为看待事物都建立在理性的前提,这点不可忽视。 在他看来,司徒萱对奶奶有诸多怨言,哪怕对厉靳不满都是意料之中,可千不该万不该,去动摇家族的事业。 思绪逐渐被这一事情所牵引,握着手机的手也紧了紧。 「萱萱,你为何要那样?」 「即便你打了我一枪,奶奶也因你病情加重,我亦没有责怪与你,但你为何抓着这件事不放,苦苦追究?」 许是场外的阳光太刺眼,他闭上了眼睛,悠长的叹了口气,「为何啊!」 「萱萱,我是那么的爱你,你为了一个失而复得的人跟我决裂吗?」 他心疼到眉头紧皱,「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一个外人吗?」 感情一但生了嫌隙是不可能和好如初的,如初的是假象,背后的伤疤才是真的。 奚振中和贝贝瞒着厉靳抵达了因帕尔,住在了厉靳的私人宅邸,贝贝知道孔若云做的事情,不节外生枝,不能让他俩见面。 「太爷爷,我下午要出去一下,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饭哦!」 「那哪行,太爷爷得看着你!」奚振中此次前来也是有合作在身,不是很重要,他要把其余精力放在贝贝身上。 「不用啦爷爷!」 因为之前也习惯了叫爷爷,这称呼一时之间也改不过来,干脆就一直这么叫着了。 「贝贝要给爸爸准备惊喜,被太爷爷知道就没有惊喜啦!」 她眼底的光好似狡黠的小狐狸,闪动着波光,让人移不开眼。 他想这么小一个人出门在外难免不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你爸爸的,让我看了也没有关系啊!」 贝贝却执意不肯,「不要,我还有自己的属下呢,不会出什么事的!」 两个暗卫也不晓得他在打什么算盘,于是也附和,「我们在不会让少主出任何意外的!」 贝贝太多执拗,奚振中便也不做任何挽留了。 「少主,您准备干啥去啊?」暗卫还没有发动车子,好奇的问了一嘴。 「去on!」 闻言,两个暗卫愣了愣,面面相觑,「您不会是要去公司总部闹吧?」 「您不至于吧?」暗卫的表情很是为难,「大老远跑到另一个大洲只是为了到总部闹吗?」 「我不是那样不懂事的孩子!」贝贝嘟囔着,「你不要污蔑我!我那么乖巧……」 「是是是……您最乖巧了!」暗卫不敢多言,提前发信息让戴维等着了,也提前捏了把汗。 on总部是这块地域最庞大的建筑,贝贝在办公室里,像厉靳一样站在落地窗前,他把头探过去,看着底下蚂蚁一般小的人,奶白的小脸上尽是懵懂。 米迦勒在一旁问道:「小少爷,您在看什么呢?」 「随便看看。」 「小少爷,据我所知厉总并没有回欧洲,我会把你的状况告知于他。」 闻言,贝贝脸上的懵懂也随之消失,转身抬头望着俩人,眼神冰冷,漆黑的瞳仁中闪烁的星星也被湮没。 「不准告诉我爸爸!」 戴维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请小少爷尽快离去。」 「不行,我是有事找你们。」 贝贝绕到他们身后,想坐椅子却坐不上去,回头看着暗卫,张开怀抱,面无表情的说:「过来抱我上去。」 暗卫:「……」 戴维仍一脸冰冷,「小少爷,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们的好。」 贝贝朝米迦勒伸出手,「给我看看公司账目和项目书。」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米迦勒机械又僵硬的问道:「你……小少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少主,这可不是给您随便玩的,咱换一个吧?」暗卫劝解道。 戴维:「小少爷,您要是执意捣乱,我会立马禀告厉总。」 贝贝斜睨着他,双手抱臂,幽幽得开口:「公司都快要破产了。」 「这不需要小少爷操心。」再怎么着都是厉靳操心的事,一个小孩子瞎捣乱干什么。 「我不是来捣乱的,」贝贝看着爸爸曾经用过的钢笔,拿在手里把玩着,「我是来偷偷帮你们的,你们也不想爸爸回来公司一团糟吧?」 「你能帮什么忙?屁大点——」 糟糕,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米迦勒脱口而出,进急刹车都快要刹不住,赶紧捂住了嘴巴。 「我的意思是您年纪尚小,公司的事还是等你父亲来处理。」 看他们这么执拗贝贝不得不放出杀手锏,闭上眼睛又睁开,已经是泪眼汪汪,带着哭腔说道:「你们不知道……因为公司快破产爸爸跟妈妈都快要离婚了……我就是想来帮帮忙……」 「不会吧?上次开视频还看……」 戴维给了他一个眼神,「小少爷,还请您回去。」 「报表给我看!不然我就让他俩去总裁办找,」贝贝给暗卫使了个眼神,眉目间神色自若,「到时候他们手里没个轻重,摔了撕了什么东西,也怪不得我了……」 他端起架子的模样像极了厉靳,连眉眼间的冷淡都如出一辙。 米迦勒也是见识过这位爷的难缠,用求助的眼神向戴维递过去。 戴维表无表情的拿出手机,贝贝似是在意料之中,在戴维拨出去的时候丝毫不慌张,并且给暗卫使了个眼神。 戴维的表情由淡然转为疑惑,再到愤怒。 转眼之间暗卫已经到他面前制服了他,把戴维按在地上,本来有两把刷子的戴维也发挥不出来,脸贴在地上动弹不得。 贝贝从口袋里掏出了信号屏蔽仪,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面无表情。 再次向米迦勒伸出手,寡淡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威胁,「资料。」 「别给他!」被按在地上的戴维誓死不屈,「否则,等厉总来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你放心,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小少爷,您这两年捣乱也够了吧?」戴维直直的瞪过去,愤怒填满他整个胸腔,言辞凿凿的训斥:「厉总为公司呕心沥血,为的不还是您的将来?这偌大的on和厉氏财团,以后等厉总退位了,不都是你的!」 他的脸被压变形,说话口齿略有不清晰。 贝贝掏了掏耳朵,慢悠悠的说道:「迦勒叔叔,如果再不给我资料,我就自己去找了哦!」 「我说了,戴维叔叔,我真的不是来捣乱的,我看起来很笨吗?我在华国已经学了很多东西,这次我也是想帮爸爸妈妈一次,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拿不拿资料是我在通知你,并不是征询你的意见,」贝贝脸上丝毫没有开玩笑的痕迹。 「如果我真的捣乱,爸爸回来总会知道,总会惩罚我,这点不需要你们操心,是罚是赏都跟你们无关,我不会牵连到你。」 「快拿来!」他猛地拍桌,小小的躯体里迸发出磅礴的力量,拧着眉头,眼底透着渗人的寒凉,丝毫不熟在场所有人的气势! 「是是是!小少爷您别激动……」 「先备份!」戴维也很无奈的屈服了,「一切东西都给我紧急备份,重要的已经签字的合同给他复印份,不能把原件给他!」 「反正他连字都认不齐全,用不着给原件!」 「是是是!」米迦勒连连点头,生怕下一个被按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转身像逃一样走开了。 没一会儿带着几个秘书一起过来,怀里都抱着文件。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一章小少爷,您换别的砸成吗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样样精通小少爷 这些都是最近签署的合同和正在进行的项目书以及财务报表。」 「行,先把项目书给我,其余的放到一边。」 他像模像样地指挥着,神情自若的小脸上是来自上位者浑天而成的气质。 两个暗卫没有把戴维松开,米迦勒也不想离开,以防万一他弄出什么大动静。 但接下去的两个小时内,贝贝没有闹也没有哭更没有摔东西,只是静静的翻阅文件,小眉头时不时皱一下,恍惚间还真以为他能看得懂。 「小少爷你也闹够了吧?可以回去了吧?」地上的戴维脖子生疼,贝贝示意暗卫把他松开。 等戴维走上前来发现文件摊开的页数都是几个比较重要的点,起初他还以为只是巧合,等贝贝一开口彻底惊讶住。 「戴维叔叔不跟我说说这些项目是什么情况吗?难道还要等爸爸亲自来问你们吗?」 戴维和米迦勒愣了愣,米迦勒上前来,瞳孔大睁,「小,小少爷您竟然能看得懂?」 贝贝不以为然的撇了他一眼,「这么惊讶做什么,很难吗?我说了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想让爸爸妈妈不离婚,让公司不破产而已……」 戴维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米迦的说道:「你听谁说的?公司不会倒闭的。」 贝贝那表情显然是不信任他,他就知道大人一定会哄骗小孩子,不告诉他真相。 于是他捅破窗户纸说:「我都已经知道了,我现在需要你们详细的跟我说说,公司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我想趁爸爸回到on之前解决这些事情。」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因为面对一个小孩子能看懂这些数据,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再结合他以往爱调皮撒泼的小性子,实在是不敢信任他。 贝贝手一扬,暗卫过去把门锁上,站在门口。 贝贝稚嫩的嗓音透着果决下的掷地有声:「如果今天你们不告诉我,那我们就都别想出去!」 这一情形难倒米迦勒,表情垮下去,无奈的哀求:「小祖宗,小少爷您赶快回去吧!您一个人孤身到欧洲,如果这个消息被厉总知道还指不定怎么罚你呢!」 「只要您现在回去不捣乱,我们可以不说!」 戴维刚想反驳什么,看看眼下的情景又闭上了嘴巴。 这是他们做的最大的让步,贝贝假装思索一下,「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这个不算是什么捣乱吧?」 「我问完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俩人一听总觉得里面透着不怪,但眼下别无他法,只好答应。 贝贝短小的手指摸索着下巴,盯着两人问道:「公司最近的项目业绩下滑的很厉害,是不是因为有什么新的人加入……或者有人从中故意捣乱呢?」 戴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跟米迦勒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他们只是点点了点头,没做什么,这样应该不算是泄露公司机密文件。 只见贝贝又在小山堆一样的文件里翻翻找找,再次发问:「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资金链突然下滑,这样断崖式的起伏我还没见过呢,所以这个人是谁呢……」 他晶亮的眸子在其中来回扫射,「我看有份文件签署的是安娜阿姨的名字,是她对不对?」 「他喜欢我爸爸,但是却得不到。」 「华国有一句话叫……得不到的就毁掉,她是不是对爸爸因爱生恨……想要报复?」 戴维眯了眯眼睛,「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家族……」 米迦勒眼底略过一丝错愕的惊讶,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沉沉的点了点头。 贝贝对自己的问话很是满意,小手一挥,「行,我知道了,你们去把安娜阿姨给我请过来。」 依照贝贝的性子,从前他能把戴安娜丢到路边,现在一样可以。 戴维知道现在情势不同,不能意气用事,于是出声阻止,「小少爷,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还是不要乱来,等厉总回来再说。」 他的语气不经意间多了一丝温度,米迦勒也附和,「这不是你能管的,叔叔知道你很懂事,但现在回家去好不好?」 贝贝才不吃这些甜言蜜语的夸奖,依旧冷着一张小脸,「不行,我一定要赶在爸爸回来之前抓到戴安娜!」 他要证明自己也是有用的男子汉!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戴安娜现在已经是on的小股东,您不能随便抓的,她身边还有公安机关,如果您贸然下手,就算您是厉总亲生儿子也逃不了要进去。」 「到时候还给了外界一个抨击厉总的由头,增长戴安娜的士气,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戴维这样说着,希望话里的复杂他能听明白。 「谢谢戴维叔叔关心,我保证自己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保证的态度跟奚明月如出一辙,晶亮的眼眸中湿漉漉的泛着水光,像是承载着万千星辰般熠熠生辉。 在规矩陈列着的办公室里,唯有他那一双眼睛显得生动灵活,像荒芜的草原里一只灵动的小鹿。 「我身边有暗卫保护,他们的能力是爸爸精挑万选出来的,难道你们对爸爸不放心吗?」他反问。 「小少爷,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米加勒:「如果你准备对付戴安娜,最起码不能用这样昭然若揭的方式,还需从长计议,如果您给的方案合理,我们一定会积极配合,如若不然我们两个大人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把你送到厉总面前!」 看着一向嬉皮笑脸没有正形的米迦勒突然这么正经严肃,眼底琉璃色的眸子蕴含着一丝严重和危险气息,贝贝眸光微闪,还是很害怕这件事在没办完成之前被爸爸抓到的,这样的话可就不只是打屁股那么简单了。 贝贝稳住心神,说道:「我不会捣乱的请你们相信我!」 他拿着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两人。 已经日暮西沉,斜阳透过落地窗照在地板上,贝贝的脸上泛着奶白色的光泽,稚嫩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 戴维的表情却逐渐惊讶后转为明朗,再是欣赏赞美之意,最后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有任何危险我们都没有办法向厉总交代,所以请您保护好自己。」 「一个安娜阿姨罢了,难不倒我,我也是为了爸爸妈妈不离婚,只不过这件事情不用告诉爸爸。」 戴维迟疑了一下,也答应了。 暗卫看了看时间,出声提醒:「小少爷,天黑了,已经不早了,奚老爷子还在别墅等着您呢,过一会儿该催您了!」 贝贝望了望窗外,赞同的点头,跟两位叔叔辞别,「太晚了,我要回家了,这些文件就先放在这里。」 他短小的腿够不着地面,一个翻身才下来。 继续说道:「不过这间办公室不要让人随便出入,我先走了!叔叔再见!」 戴维和米迦勒同时挥手:「再见……」 贝贝消失在办公室电梯口,米迦勒学着华国人感慨的叹了口气,「真是后生可畏啊!」 戴维站在原地,怔怔的的点了点头:「这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看来厉总的基因是真的强……」 「不过……我们真的不用告诉厉总吗?万一他办砸了,我们两边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米迦勒也犹豫,「可是他小嘴叭叭叭贼的说,而且他还有暗卫,一个顶十个,你敢反抗吗?」 戴维摇摇头,「不敢。」 但还是要告诉,因为小少爷毕竟是惧怕厉总的,贝贝走之后,身上的信号屏蔽仪也带走了,电话也就能打得通了。 得知详情的厉靳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长眉下一双瑞凤眼迸发出渗人的危险气息,薄唇紧抿着,分明的下颚线透着丝丝禁欲。 经典三件式西装被他穿的贴服不苟,仿佛每一处褶皱都是精心设计,好的恰到好处。 腰间系着黑色皮带,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伫立在窗前,清晨的光斜照在他身上,却偏生出了一丝冷意。 眼底如同万年深潭里浸泡的黑曜石,由内而发散发着寒气,岑薄的嘴唇溢出低沉沉的一句话,「先给我看紧他,其余的等我回去。」 电话那头又问他什么时候到,厉靳挂电话前冷冷的丢了两个字,「等着!」 不仅仅是字面意思的等着,更是要过去惩治某人。 他立即让司执订了机票,又打电话跟奚振中说明了事情缘由。 奚振中大惊,「这孩子真是一点都没有说漏嘴,连我都不知道……行,阿靳你放心吧,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看住他!」 「这次也是我粗心大意了……」 厉靳薄唇轻启,「我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如果想骗您,您是很难发觉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真觉得应该给他颁个小金人的奖项。 为了不让奚明月担心,他没有讲这件事情告诉她,只是说提前了计划,原本定在几天后的飞机今天晚上就要走。 而奚明月以为那边出了什么紧急事情,也没有过多阻拦,把他送去了机场,临行前彼此相拥而吻。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二章样样精通小少爷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少爷咱们玩脱了 檀木香和清香混合到一起,混合着属于冬日的凛冽寒气。 良久,两人分开,薄唇微张着,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等我回来。」 厉靳很少用这种语气讲话,奚明月心头忍不住一紧,小手捧着他的脸,「没有重要到回不来的情况,对不对?」 「当然,你要相信你老公的实力。」 奚明月失笑,「好,我等你回来。」 看着飞机缓缓起飞,升入高空,不知怎么奚明月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缺失了一角。 回去的车上换了一个新助理,奚明月看着新面孔也有些不适应。 「回奚宅吧。」既然厉靳不在家,回别墅去也没意思,还是跟儿子亲近亲近吧。 奚振中的几个兄弟姐妹和其他人在过完年之后就出国了,因为奚氏在国外也有业务,习惯待在国外的一群人,终于在国内待不住了。 奚宅内上上下下都透着寂静,奚明月从踏入的第一步就嗅到了不对劲。 偌大的客厅只有来往的佣人打扫卫生,干净整洁,茶几上都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 「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贝贝出国了?!」 奚振中把手机拿远了点,耳膜有些承受不住。 「哎呀多大点事啊。」奚振中打着马虎眼,知道厉靳没有告诉她,也不想让她担心。 「放心啊,我一定会看好贝贝的,不会让他乱跑的。」 话虽这样说着,他的头一直张望着远处,马路边还是没有那辆高调的跑车。 天已经渐黑,还是不见贝贝的身影。 「那您为什么要瞒着我啊?我是他妈妈难道不应该知道吗?我知道了以后又不会阻止他,爷爷,您这不是故意让我提心掉胆吗?」 奚振中心有愧疚,早知道贝贝是抱着这种心理过来的,就是怎么甜言蜜语也不会带他来的。 「这——」 奚明月即可打断他,「这事不怪您,我知道一定是他哄骗您的,您把电话给他,我来说。」 奚振中心咯噔一下,迟疑着说道:「贝贝还没回来。」 奚明月算算时间,眉头微微蹙起,「没回来?都已经晚上八点了,他一个人在外面干什么?」 奚振中:「我立马派人去找!」 厉靳现在在飞机上无法接通电话,奚明月和奚振中就干着急。 打贝贝的电话手表也不接,一直是响铃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奚明月打电话来教育他的,心有害怕所以不接。 「贝贝身边有暗卫跟着呢,阿靳挑选的人难道你还不放心嘛!」 就是因为放心,暗卫听命于贝贝,他年纪小还主意多,万一做什么是暗卫就是愚忠,不懂如何去劝解。 「爷爷,麻烦您也出去找找吧,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慌慌的。」 从厉靳登上飞机后心就一直没稳下来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跟厉靳待在一起,安全感都是他给的,现在走了,所以心慌? 「我已经派人找了,我现在在去on的路上。」 「去on?」奚明月还以为听错了,又问道:「他怎么会想起来去公司的呢?厉靳又不在。」 奚振中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弥补。 但是奚明月又怎么看不出来呢,声音沉了下来,「爷爷,您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哎呀哪有啊!没有的事!爷爷怎么会瞒着你呢?」 「爷爷!」奚明月急的大喊。 「好好好,我说我说,」奚振中最是受不了奚明月的缠人功夫,坦白道:「贝贝知道公司出了事情,不想你跟厉靳吵架,就跟我说给阿靳准备惊喜,让我带着他出国了。」 奚明月也见识到了,什么叫人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她心头一怔,「我没有跟厉靳吵架……」 「算了,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意义,我这就订机票去欧洲!」 挂完电话后,马不停蹄的回别墅找身份证。 过了一会。 偌大的客厅内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脸愁眉不展,厉靳把她的身份证带走了。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厉靳想撇开自己独自承受? 她又连忙起身去补办挂失身份证,一定不能让厉靳独自承受。 而恰好此时薄聿北打电话过来询问采访的事情,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奚明月心想自己没有什么心思,但又不是特别好去拒绝他。 补办临时身份证需要三天,跟薄聿北约定好的时间就是在明天,心乱如麻。 处理好了身份证之后才跟薄聿北会面也是,自己家里面的事不太好多说,但跟随薄聿北一起来的还有杂志社的工作人员,看他准备的这么齐全奚明月拒绝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如果在等待的这三天里没有其他事要做的话,尽量把心思分到一点在这里。 薄聿北好像看出她的担忧,于是说道:「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我给你的稿子上面的问话也不多,半天时间就够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很忙……」奚明月扯了扯嘴角,想到之前设计总监跟她说的话,不要因为私人事情影响到工作进度,这是对工作的不尊重和不公平。 「对了,你这几天有看到薄允修吗?那小子不知道整天在忙什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奚明月迟疑了一下,「他……或许是在段寒霜的医院,因为霜霜的手臂骨折了,在医院静养。」jj.br>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说呢?」 奚明月也不好多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事,「就在前两天,不过现在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你要是想找薄允修的话去那里找到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薄聿北恍然大悟的点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明月。」 「不客气,哪里的话……」 「对了,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且还是司徒家和明家,这是真的吗?」 奚明月微愣,「新闻都已经播报出来了,还能有假吗?」 薄聿北笑了笑,「这倒是不太可能,只不过确实有点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的,万事皆有可能。」 「我听说你跟他们的相处好像不太好,我不是要插手你家里事的意思,根据我了解,司徒家和明家只是表面上的不合,不是什么坏人,我跟他们也有过几次合作,所以有了解过一点。」 「我没有说他们是坏人,暂时有一些不习惯而已,时间久了就好了。」 薄聿北点点头表示理解,「行了,先不打扰你了,我还得带着他们一起去搜集素材,做市场调查,明天见!」 奚明月莞尔一笑,淡淡的说:「好,明天见。」 跟薄允修比起来,他哥身上的气质跟他截然相反,一个温文尔雅,脚踏实地,努力上进。 一个脾气暴躁,遇到一丁点事儿就颓废的不成样子,作为局外人来说,薄允修真的应该好好向他哥哥学习,说不定段寒霜会被他的温柔所折服。 段寒霜喜欢能被她吸引的绝对不是死缠烂打,而是成熟稳重的安全感,让她依靠的人,如果做到这些,两人百年好合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奚明月忙活了一中午都没有喝几口水,刚拿起桌子上的水,不知怎的,水杯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从她手里突然掉落。 「砰!」 顷刻间玻璃水杯在地面碎了一地,水溅到她身上,玻璃碎片迸的到处都是。 餐厅经理听到一声巨响,赶紧赶过来。 现在奚明月已经是公众人物,所以不难认,连忙询问她的状况:「厉太太,您没事吧?你在这好好的坐着,我让人过来打扫,您先别走动啊!」 当你站在高处时,身边都是好人,当你跌入尘埃时,身边没有一个是好人。 多么讽刺的现实啊。 心底也没由来的发慌,心口也闷的厉害。 回到家也心不在焉的,空旷的房间安静的要死,暖橘色的灯光把环境衬托的没有丝毫温暖,她只觉得心底发凉。 手脚也冰凉,她很喜欢睡懒觉,这一夜却怎么都没有睡好。 —— 帕普斯,城郊外废弃的铁皮房里。 两个暗卫被打的鼻青眼肿,浑身血呼哧啦的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旁边是定时炸弹,数字未动,小小的遥控器被攥在坐在中央椅子上的女人手里,她的眼底尽是得意之色,凌驾于之上的是狠厉,凶毒。 一旁的贝贝陷入昏迷,小小的身体瘫软在角落,没有任何意识。 女人周围一排排站满了人,西装革履,训练有素,各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 「死女人,卑鄙无耻!」 「等靳爷来,要是知道你绑架了小少爷,非扒了你的皮喂狗!」 看着两人骂声不断,戴安娜低低的笑了,像是夜晚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露出可怕的面孔让人胆颤心惊。 「真看得起我们,居然请了玄冥教的影煞……」 站在女人身旁的还有一个身穿中山装身材修长的男子,手里带着佛珠,戴着金丝边眼镜,薄唇轻阖着,鼻梁高挺,狭长的眸中溢出淡淡的寒光。 这就是在底下势力响当当的人物,影煞,手段狠辣,心如磐石,是几个分支都觊觎的人。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三章小少爷咱们玩脱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是不是糊涂了 在欧洲底下势力分几支,其中除了厉氏的衍天宗逐渐转为明面上的财团外,其他仍然是守着老本。 几个分支中是相互制衡统一的关系,因为厉氏财团的转变,让玄冥教成了几大分支中的首领,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影煞的存在。 在地下势力中他的名字遍布所有的悬赏榜,但终归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杀得了他,除去自身能力之外,还有尤其聪明的头脑让他稳稳坐在了这个位子。 原本厉靳的衍天宗是为首,但自从on的逐渐上升,厉靳就把地下势力逐一转变成了厉氏财团。 为此有不少之前的旧部落针对这件事情颇有异议,但无论如何,厉靳就像是不争地下势力的权利,安安稳稳做自己的生意。 像是原本在草原上驰骋的野马,如今被系上了缰绳,只甘愿在固定的一土地中安稳度日。 两个暗卫没有想到司徒家的人竟敢听命于戴安娜,难道不知道小少爷已经是司徒家的小重孙吗? 此前在跟司徒萱谈判的交易中,有个前提就是把玄冥教的一部分人力归她使用,其中影煞就是最重要的前提之一。 司徒萱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把影煞派了过去,但并不知道戴安娜让他绑架这个小男孩究竟是想干什么。 就算他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厉靳有个儿子,那张脸跟他如出一辙。 影煞内心是不想答应的,但是由于主人把他派过来,让他听命于戴安娜,他不得不服从玄冥教的宗旨,下属不得质疑上司的决策。 一旦入了玄冥教,哪怕上司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吞银针,也不得犹豫,如若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影煞作为玄冥教雇佣团的重点培育对象,他的能力远超于两个暗卫,在贝贝回家的路上进行劫持,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两个暗卫自然也是认得影煞,真没想到居然会花费这么大精力来对付他们两个。 「影煞,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连小少爷都敢绑架是活腻味了吗?」 影煞没有搭理两人,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善哉善哉……」 这一举动直接气笑两个暗卫,「你知不知道小少爷还有一个身份,他是司徒家最小的小重孙,他的亲生母亲是当年失踪的明楚幼,明楚幼的地下身份不用我再说了吧?」 闻言,影煞肩头微微一僵,眼底掠过一丝错愕而复杂的神色,他动摇了。 眼角余光撇向了戴安娜,奈何女人神情自若,没有半分慌张。 淡淡的红唇微启,继续说:「我看你们能编出什么精彩的故事……谁人不知明家大小姐已经失踪已久,如果正如你所说奚明月是明楚幼的话……」 她身为奚家最珍贵的小孙女,名声响亮,想要发现她并不困难,可是并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明楚幼,真正的明楚幼另有其人!」 「当然,如果你们仍然在自欺欺人的话,对我来说无所谓。」 刚才还动瑶的影煞,听了这番话以后神情又转为冷淡,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言谈之间,贝贝有苏醒的样子,影煞在顾及他是孩子的前提下,以及他是厉靳的亲生儿子不干大动干戈的出手,只是让人迷晕了他。 小家伙浑身脏兮兮的,原本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也蹭上了灰尘,看起来像只小花猫。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后,噌的一下起身,过去想要解开绑着暗卫的绳子。 目光凌厉的看向戴安娜,「你个坏女人!赶快放了他们,不然被我老爸知道……把你皮扒了,丢到海里喂鱼!」 他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唯独那一双眼睛在这残破不堪的环境中熠熠生辉。 随着说话,他脸颊两侧若隐若现的酒窝格外好看。 「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我今天把你抓过来,你就应该要明白会发生什么。」 「哼,我才不会让你就威胁我老爸老妈,我爸爸妈妈那么聪明,一定会找到我然后把你们都丢到海里喂鱼!」 戴安娜似乎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言论,仰头大笑,这笑声尖锐仿佛要划破长空,十分刺耳,听得贝贝格外难受。 「你个坏女人,你快闭嘴!」 「哦对了,如今你是一个人来欧洲的对不对?」 贝贝身体一僵。 「你的父亲和母亲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现在发现,然后坐飞机赶过来救你呢?等到他们来救你的时候,恐怕你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闻言,影煞手中转动的佛珠略微停顿了一下,睫毛微微颤抖,缓缓睁开眼,流动着异样的光。jj.br> 「安娜小姐,当初把他们绑来的时候,你可没说是要下死手。」 对任何人都可以下死手,唯独对厉靳不行。 「怎么,你怕了?如果你不想做那就由我亲自动手。」 「哦,对了,别忘了你主人把你派给我你讲的话,不得质疑上司决策,如有违者那将是死路一条!」 所以纵使他有心劝阻也无法让戴安娜改变心意。 「小少爷你别费劲了,」两个暗卫劝阻他,「您最好赶快保存体力,等主子来救您的时候才有力气跑。」 「你们这说的什么话?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少主,那我就是你们半个主人,我不能撇下你们不管!爸爸一定会把我们都救出去的!」 他幼小的手指好像都没有绑着他们的麻绳粗,却仍然坚持不懈的想要把它解开,看着两个暗卫既心疼又懊恼。 早知道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厉靳的,如果告诉了他,或许就不会发生如今这个局面。 但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说服戴安娜不要伤害少主。 「影煞,你是不相信我们所说的吗?如果可以,你现在就拿手机查看华国新闻,你看看我们说的对不对!」 「他的母亲就是司徒瑾也是明楚幼!」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司徒谨这三个字,影煞被勾起回忆,眼底的冰冷好似原本坚毅的冰山突然炸裂开来,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届时他开口问:「你们谁带手机了?」 因为手机信号会干扰一些设备,所以他们只带着随身联系的耳机,平时训练也甚少会触碰到手机。 戴安娜神色一凛,「你敢质疑我的话?」 影煞摇头,「只是想知道一个将死之人还能说出这种话,究竟是真是假,我只是要手机来看一眼,并没有质疑主子的话。」 戴安娜也不慌,「他们都没有手机,等这件事情过去后你们才可以离开这。」 「现在去通知米迦罗和戴维,让他们准备十个亿,我要替爸爸妈妈恢复史密斯家族的荣耀!」 话说到这她眼底掠过一丝神伤,史密斯夫妇因为心情郁结,双双住院,家族复兴唯一的希望就是戴安娜,如今胜利唾手可得,她不可能会放弃。 当初把消息传递给司徒萱的时候,这些雇佣团的人并不知道真相。 一旦知道戴安娜将死无葬身之地,她不能这么做,不能让影煞知道司徒谨的存在。 「原来只是绑架啊?」贝贝轻笑,「知道我发现你的阴谋就急着把我绑起来,是最保险的选择,可是安娜阿姨,你觉得我的头脑就止步于此吗?」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消停,需不需要我把你嘴也封上?」 「安娜阿姨这么着急干什么?」贝贝擦了擦脸上的灰尘,他记得爸爸曾经说过不能衣衫不整,整理好衣物继续说道: 「我的位置会实时报告给爸爸还有暗卫,奶奶也不例外,我是厉氏财团和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你觉得我的重要性他们会不知道?」 「可能他们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笑话,我绑了你销毁了监控,你身边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一队员上前来,拿着对面咆哮着的手机,「小姐,已经通知了,但对方要听到孩子的安全与否。」 黛安娜不耐烦的接过手机,招手让人把贝贝拉过来,捏着他的小嘴,眼底散发着凶毒之色,「说话!」 「贝贝!小少爷!少主!」有米迦勒的声音,戴维和不熟悉的人的声音。 贝贝深吸了口气,一定不能让自己成为拖累爸爸的棋子,「迦勒叔叔,戴维叔叔,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啊!坏女人!你放开我!」黛安娜是让贝贝叫惨的,拽着他白嫩的手腕往后一掰,沉闷的一声骨折隔着电话都能清晰的听见。 米迦勒和戴维的心也碎了,心都要跳出来。 一向冷静沉稳的戴维也慌了神,咽咽口水,「黛安娜你不要乱来,现在公司流动资金想要拨开十个亿需要时间和审核,银行那边也需要时间,只要你不伤害少主,我们会分文不差的给你送过去。」 「你们不要跟我讲条件,」黛安娜勾唇,浮上一抹阴狠,「现在你们只配听我命令。」 「把你们手里的股份交出来,在厉靳的办公室有两份股份转让协议书,签了它,我会召开股东大会,宣布我是董事长。」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四章你是不是糊涂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拿十个亿交换小少爷 这——」 「黛安娜你不要太过分!」 厉氏是百年基业,更是厉靳呕心沥血拼命打下来的成绩,走到今天他花了多少心血米迦勒和戴维不是不清楚。 现在要瞒着他将他的事业拱手让给她人,但凡是个人都不会原谅他们。 「喂,你们没有太多时间考虑。」 黛安娜又使了一分力气,疼的贝贝生理眼泪都被憋出来,但还是忍着不发出声音。 因为只要他哭出来,戴维和米迦勒必然会慌了神。 「戴维叔叔,赶快打电话找我爸爸!」他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爸爸身上,同时也努力在脑海中想着如何去扭转局面。 他不可以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 小小年纪的他傲气十足,不允许被人当成枪使! 「啪!」 手臂上扬,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贝贝脸上,嘴角瞬间溢出一丝血迹。 「少主!」暗卫拼命的想要挣脱绳子,怒目圆睁,看着黛安娜的神情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剥皮抽筋也不能解恨。 平时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小少爷,哪怕是厉靳也要顾及他的身体不敢罚太狠。 黛安娜这一巴掌非但没有任何疼惜,反而还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贝贝没有防备,说到底只是一个孩子,瞬间被抽翻在地。 原本被整理干净的衣服又蹭上泥灰,小脸蹭在地上也破了皮,手腕骨折,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疼的眉头紧皱,无法动弹。 「黛安娜!我要杀了你!」暗卫眼底一片猩红,浑身血液翻涌,脖子上青筋暴起。 「黛安娜你把小少爷怎么了?」戴维说出话的语气都透着一丝颤抖,「我警告你,如果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万死也不足以泄厉总心头之恨!」 「少废话!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做!」 说完,不等戴维再拖延时间就挂了电话。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厉总联系不上,怎么办呐!」米迦勒哭腔,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打电话问问夫人!」戴维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哭了拨通了电话。 但现在国内是深夜,一晚没有睡觉的奚明月现在正在睡梦中,电话没能把她叫醒。 米迦勒快要哭了,「戴维怎么办啊,总不能真的把股份交出去,那样她成了第一大股东挤掉了厉总,到时候欧洲就要变天了!」 「开什么玩笑!」戴维冷嗤,「厉总还有财团!」 手机再次振铃,看到备注戴维的脊背都突生了一股凉气。 他察觉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米迦勒怒斥,「你愣着干嘛,赶快接电话啊!」 接完电话后,两人彻底呆在原地。 财团那边是厉景容占了。 一向是透明人的他居然在这种时候成了关键人物,厉氏财团的股份也大批转入他的名下,原本厉靳将他剔除财团,两人觉得不成气候对他少有关注。 「完了完了!」米迦勒蹲下来抱头懊恼,「这下死定了!还联系不到厉总,要是少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当初就应该杀了他!」戴维眼里冒着寒光,捏着手机的手都泛白,「厉景容,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厉总好心扶持他,是他自己不争气,墙头草两边倒,早知道就不该让他苟活至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米迦勒痛哭,「都要变天了呜呜!」 「当下之急是联系到厉总,派人暗中寻找小少爷的位置,联系公安机关,务必确保小少爷的安全!」 戴维吩咐完这些重新翻看贝贝之前翻开的项目书,突然灵机一动,「另外,再找到跟这些项目相关的人员,都交给公安。」 「只希望厉总赶紧出现了。」 「戴总,公司楼下有一位自称是厉总爷爷的人,奚振中先生,要面见——」 「赶快请他上来!」戴维眼底一喜,跟米迦勒一起去迎。 听到他说厉靳已经登上飞机往欧洲赶来,两人也微微放松下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也都清楚。 发生紧急状况不是亲生父母和司徒霖来,而是奚振中,戴维心有疑惑,并且讲了出来。 「奚老爷子,明家和司徒家是还不知道此事吗?」 他摇头,「我才刚跟明月保证不会丢了贝贝的,这下可怎么是好?」奚振中心里纵使有万千后悔,也无事于补了。 算着时间厉靳也应该快到了。 不断的有公安人员涌入,又抱着一大堆文件离开,反复如此,搞得集团上下人心惶恐。 三人哪里也没有去,紧紧观察身边的一举一动。 财团那边都是厉景容的眼线,刚派出去的人立马就被扣了下来。 持续到了第二天下午也没有任何消息,反倒是俩人已经把股份转让协议书签了,但没有召开会议,拿董事长不在召开会议需要流程,这些黛安娜也知道便给了他们一些时间。 刚下飞机的厉靳打开手机就是n个未接来电。 他没有犹豫先拨给了奚明月,但此刻的奚明月正在接受薄聿北的采访没有听到,手机在距离她很远的化妆间,在演播室根本不可能听到。 他第二个才拨通了戴维。 正在打盹的戴维看到备注后,一个激灵,像鲤鱼打挺一般起身,「厉总!」 一听名字米迦勒蹭的起身,打开免提就赶紧说:「厉总不好了!贝贝被黛安娜劫持了!财团那边的人已经被厉景容扣下了,而且现在逼我们召开股东会议!」 「我跟戴维的股份转让安已经被她拿到手了,作为缓兵之计让她放松警惕,现在让我们拿出十个亿去交换小少爷!」 「她的目的就是要跟厉景容联手将厉总您拉下台!」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查到位置报给我。」 他迅速查看贝贝定位,沉声道:「让公安把定位车开过来!」 「是,厉总!」 全员进入紧急戒备状态,但凡有小少爷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厉总。 「在衍天宗的人也去找,封锁整个大洲,不得让任何一个人进来,也别让任何人出去。」 「是!」 厉靳是什么人,整个大洲的无冕之王,他的话送达到各个机关单位,没有一个是感到为难推辞的,在短短半天的时间内整个大洲跟这天际一般,陷入灰黑色。 仿佛是地狱的修罗王来临的前兆,漆黑的夜幕就像是无形的爪牙紧紧禁锢住人的脖子,让人呼吸困难。 整个大洲全部封锁,戴安娜在财团跟厉景容会面,也得知了这件事。 「怕什么,他来了又怎样……」戴安娜把玩着办公桌上印着厉靳名字的人名立牌,「反正现在我们的股份最大,他一人占一半也没有用。」 旁边是一张股份转让书,落款的名字是厉允墨,仔细看去周围还有斑点血迹。 「他想做二手准备所以分了厉允墨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现在不曾想,成了他的催命符……」 「呵呵……」厉景容摇晃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快速形成一个漩涡,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起起落落,倒映着男人嘴角嗜血的笑。 「他应该是怎么都想不到我还能再次回到这里……」 自从厉靳把他拉下台,他就到处想要寻找到真正的奚明月,可当她知道真正的奚明月已经死去时,瞬间支撑他唯一的信念坍塌了,仿佛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在这个时候,戴安娜找到了他,提出了合作,早在她去找司徒萱时就已经准备了这一手,也是为了防范于未然。 如今司徒萱的交易,对她而言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厉景容暗地里拉拢人心,在厉靳认为风平浪静的时候就已经洪波暗涌了。 奶奶也是把她所有的股份都给了他,现在他的股份仅次于戴安娜,因为她拥有了戴维和米迦勒等人的股份,还有司徒萱帮她,如今又得了厉允墨的股份,更是没人能拿她怎么样了。 财团的股份虽然不多,但几个大股东都已经归顺于厉景容,现在他们就是最大的赢家。 「等扳倒了厉靳,肃清集团和财团内外部利益关系,一切都将恢复正常,平静的展开美好的生活。」 戴安娜闭着眼睛,感受着现在的一切,像是在海边吹着海风,又像是站在最高处,欣赏一览众山小的怅然。 「厉景容,别忘了,不能对奚明月心慈手软。」她缓缓睁开眼,神情带着警告般的直射过去。 「放心,我对谁心慈手软都不可能对她。」 「哈哈哈……」戴安娜尖锐的笑声刺耳难听,「当初我记得你还是非她不娶呢!哈哈哈……」 「今时不同往日,我要娶的,自始至终都是真正的奚明月,而并非明楚幼和司徒谨。」 「瞧瞧你那样,」戴安娜掩面感到可笑,「如今她换了个身份,那是你想娶都娶不到的女人!」 「你说,她要是在这时候放弃厉靳,选择跟你求饶呢?」 厉景容斜睨着下方蚂蚁般的人,冰冷的开口:「厉靳用过的女人,也配跟我?」 「哈哈哈……好样的!」戴安娜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放声大笑,「来!祝我们好运!」 厉景容跟她轻轻的碰杯,意有所指:「不是祝我们好运,而是向厉靳致哀。」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五章拿十个亿交换小少爷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绑了自己的小少主 这几天你把厉允墨看牢了,那小家伙鬼精的很,小心别被他骗了!」 「笑话,他首先得能开的了口吧?」戴安娜轻呷了口红酒,「我已经把他的嘴封上了,他现在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想好怎么收尾了吗?」 「收什么尾?」她缓慢又极具危险的开口:「那叫结束,你认为我还能留他们一条活路吗?」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已经受够了那些肮脏,这次我就是要把所有的不堪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他们。」 厉景容摩挲着杯身,淡淡的开口:「届时我会带着明楚幼给我的明月妹妹忏悔……」 厉靳到达贝贝手表丢失的地点,在一片废弃物满地浪迹之地的郊外找到了手表,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物,连人的气息都没有。 厉靳狭眸微眯,漆黑的眼底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薄唇紧抿着,浑身散发出至强的危险气息,仿佛空气因他变得更加的冷。 司执离的近,在主子眼底看到了杀意,明显到与之对视都会胆颤心惊。 「主子,这是小少爷随身携带的药!」 司执从地上捡起药瓶,瓶身上还写着厉靳的嘱托,按时吃药。 厉靳眼底猩红一片,几乎是从齿缝中溢出的话,「把警犬带来!」 「全力搜捕!」 一排排训练有素的人员在四处搜寻,有一只好像闻到了什么,开始走走停停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厉靳命人检查了枪里的子弹,嗓音冰冷不夹杂任何的温度,掷地有声又果断决绝:「仔细你们手里的枪,这次搜寻不得有任何意外!」 「是!」 配合公安的警力逐渐锁定了一个地方,老旧的铁皮房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没有了颜色,漆掉完了,看着格外萧条。 厉靳抬头,示意众人放轻脚步,各路人马都已经准备好,瞄准了大门。 一切都静悄悄的,显得格外肃冷。 厉靳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与众人对视了一眼,猛地推开大门—— 只有斑驳的血迹,但里面空无一人,仅剩的一个人躺在地上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厉靳握在手里的药瓶都变形了,药一粒粒撒在地上,表情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主子,是暗卫……」 「少主会不会已经……」 「找!」 他低沉的怒吼宛如林中的猛兽发出极具压迫感的警告,「不惜一切代价,见到任何挟持厉允墨的人,扣动扳机就是你们第一秒要做的事!」 他已经失去了小泡芙,断不可能让贝贝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一个父亲应尽的职责,他亲手带着贝贝长大,五年期间当爸当妈他都甘之如饴。 但现在他不能有任何犹豫,必须第一时间找到儿子。 狠狠的闭上眼睛又睁开,掏枪,上膛,开保险,一系列动作熟稔行云流水。 十分迅速的迈步,在垂眸的时候瞥见了药瓶,微愣了一下。 原本药瓶盖子里面藏的药不见了,那是贝贝自制的,伤害程度不亚于古代所说的鹤顶红…… 瓶口还残留着一丝丝药渣,他迅速给警犬闻乐闻,他肯定,只要找到这里,离关押贝贝的地方就不远了。 而闻到气味的不是别的警犬,是一直陪伴贝贝的贝拉,看到药瓶似是知道了什么,一直发出嘤咛声,很焦急的在厉靳周围打转。 「主子,暗卫还活着!」 司执一直在探究他得生命体征,在随行医生救治时,发现了一丝微弱的脉搏。 「带去医院救治。」 但在贝拉闻了之后一直在原地打转,又跑到外面,嗅嗅停停,始终在这一片,没有到别处,一直在嘤咛。 「会不会是直升机?他们把小少主移到了别处?」司执发问。 厉靳眉头微蹙,又返回房内,冰冷的两个字不容置喙:「掘地。」 在地下?难道还成心打了地下室不成? 这个想法是对的。 在暗卫趴在哪个地方是地下室的入口,几个暗卫合力想要把入口给抬起来,厉靳不由分说走上前去一脚踹过去,木板有些许松动,又是一脚彻底被踹开。 其余人来不及惊讶,领着武力值比较高的几人前往,厉靳仍在首位。 地下室一片漆黑,到处弥漫着酸菜和霉气,警犬自从到了地下室就一直发出低沉的怒吼,脊背上的毛是竖起来的,眼底迸发出警惕的光。 贝拉也不例外,一直跟在厉靳得身边,时不时低头嗅嗅,往前走替他探路。 厉靳更加确信,贝贝肯定在这里。 顺着路线前往,也有了一丝光亮,厉靳眼眸微眯,放轻了脚步,而贝拉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样在静谧的环境内大叫了起来—— 「汪汪汪!」 伴随着强烈的怒吼,迫切的嘤咛,似是感应到了小主人的气息,脚下的步伐都变得十分迫切。 司执立马捂住了贝拉的嘴,但贝拉一个躲闪,咬住了厉靳的裤脚,拽着他往回走。 厉靳停住脚步,低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随后一阵强光,贝拉扑倒了厉靳,应声响起的子弹还是擦破了厉靳的肩膀。 他下意识的护住了贝拉,小声的说了什么,但贝拉死死的咬住厉靳,不让他上前。 「贝拉,回去!」 来自厉靳的眼神警告,随即而来的则是一阵枪林弹雨。 「砰砰砰——」 「ho?」 粗犷的男声在空旷的地下室显得格外森冷。 厉靳迅速躲在了墙后,贝拉更焦急的在身边打转。 厉靳跟司执对视了一眼,用手势示意让人吸引火力,他充进去救贝贝。 司执有些不情愿,随后厉靳把贝拉推到一边,低声警告:「你必须得活着,不要跟过来!」 「看住它!」 司执欲言又止,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管贝拉? 「……是。」 「砰砰砰!」 又是一阵巨响,司执听到了子弹嵌入肉体的声音,沉闷又那么让人脊背一凉。 贝拉想要冲过去,司执大喊:「保护主子!」 厉靳有绝对的火力压制,对方很快就不行了,硝烟四起,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息。 「三分钟,再不放人我就踏平这里!」 因双方一直交战,并没有对话,听到这个声音的影煞愣住了,迟疑的问道:「厉靳?」 厉靳眉头一蹙,对方再次发声:「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带走厉允墨。」 「影煞?」厉靳冷冷的勾唇,却没有一丝笑意,杀气十足。 「玄冥教想要送死来的这么着急?」 「影煞,你疯了吗?你竟敢绑架小少主?」司执心头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同时又很惊讶,「你知不知道小少主的亲生母亲是司徒谨!而真正的司徒谨就是远在华国的奚明月!」 「是我们主子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这样做还是被司徒老爷知道了,整个玄冥教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放肆!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你们所说的是真是假尚且——」 「去你大爷的,你不上网的吗?官方播报的消息能有假吗?!」 「影煞,交人。」 厉靳从暗出走了出来,举着枪对准他的脑袋,声音不容置喙。 冷光的环境下,衬得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更加阴冷,薄唇抿出一丝冷冽的弧度,颀长的身形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王者。 「且不说司徒霖正在华国和明月团聚,若是知道你必死无疑,再者,你绑了我厉靳的儿子,你现在是要想死在哪比较体面。」 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影煞眯了眯眼睛,镜片下的神情被放大,他在怀疑。 「贝贝人呢?」他再次逼问。 司执直接掏出手机扔给他,「好好看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你家失踪五年的小姐!她的模样跟我们小少爷又有几分相似!」 「视频内是跟主子结婚的片段,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不要被戴安娜那个狐狸精迷惑住了!」 影煞的表情由怀疑转为震惊,再到难以置信,到浑身都发颤。 身边的队员也纷纷探头,彻底慌了神。 他们都干了什么,绑架了自己的小少主…… 「砰!」 一声巨响,厉靳打在了距离他一公分的墙壁上,冷声命令:「交人!」 「交交交!」队员忙不迭的的点头。 整个地下室的除了戴安娜新塞进来的雇佣团,已经被厉靳消灭,剩下的就是影煞的一系列队员了。 小小的行李箱内,贝贝蜷缩在里面,手脚嘴都已经被绑住,小脸脏兮兮的,眼睛闭着,身上还穿着前几天厉靳给他挑选的衣服…… 队员着急忙慌的给贝贝松绑,厉靳一脚上去把那人踢过去,他丝毫没有防备,顿时被踢翻在地,口吐鲜血。 厉靳跪做在地上,眼底掠过一丝痛楚,小心翼翼的托起贝贝小小的身体,从上到下每一处都像是一把凌厉的刀子,狠狠的用力的插在他心口,他连忙去探贝贝的鼻息,怒吼道:「医生!」 随行医生早已就位,迅速处理贝贝的伤势。 厉靳走过去,拽起还在发懵的影煞,眼底血丝密布,质问:「贝贝从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 「已经……有几个小时了……」影煞吞吞吐吐的说道,眼神浮上浓浓的愧疚。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六章绑了自己的小少主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厉总命危矣 好像是心脏病发作……」 他想起来司徒老爷也有心脏病,先心病一般都是隔代遗传的,所以这真的是小少主…… 厉靳闻言,脑子里的弦「铮」的一声断开了,眼底的怒火快要燎原,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一声闷哼,影煞也不敢有任何反驳。 过了一会医生道:「应该是惊吓过度和缺氧导致的短暂昏迷,具体情况还是要带去——」 「去医院!」 他大步向前,踩在了他的胸膛上,军靴也蹭上了灰尘,低沉的嗓音带着狠厉:「贝贝要是有任何三长两短,你们整个玄冥教都别想活。」 医生把贝贝放在担架上,按照原路返回。 在走到入口时,贝拉突然狂叫,厉靳抬手让所有人后退,举着枪缓慢靠近…… 网上看去戴安娜一脸笑意,轻松的拽开手雷上的保险,没有犹豫的扔了下去。 厉靳瞳仁极具缩小,「后撤!趴下!」 漆黑的圆状物体还没掉落在地,贝拉就像是知道是什么一样,跑过去用嘴咬住要上楼梯冲出去! 但戴安娜哪是能给贝拉这个机会的,用铁皮盖住了出口,厉靳来不及思考,借着微弱的光拽住贝拉,把它嘴里的东西丢出去,在丢出去的半空中炸开! 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地下室入口的坍塌,所有人的出口被堵死。 「主子!」司执声嘶力竭的大喊,硝烟散去,迅速起身找人。 手电筒亮起,厉靳身下是毫发无损的贝拉,他却是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身上的衣服也被火燎起冒着火星,贝拉焦急的扒拉着他的衣服,不停的舔舐他的脸,急的团团转。 「快!快救主子!」 医生在最后面,也被震撼到,好在并没有受到影响,贝贝安静的躺在担架上,被擦干净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 也是此时,远在华国的奚明月,还没有拿到身份证,心口猛地绞着疼,呼吸困难。 影煞听到动静迅速赶来,难以置信。jj.br> 司执赶紧把带有火星等我衣服撕掉,厉靳的呼吸微弱,毫无意识陷入昏迷。 「主子,你醒醒!」司执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主子你快醒醒!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别晃了……」厉靳眉头皱起,声音微弱,狭眸中浑浊漆黑,「让人找出口……带贝贝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司执慌乱的点头,心都要跳出来,指挥着其他人,「快!快去找其他出口!」 影煞突然说道:「我知道还有一个出口!」 「我相信你们说的是真的,」他看着贝贝和厉靳,「一个是我小少主,一个是主子的丈夫,我无论如何也赎不清这罪过,但请你们相信我!」 「跟着他走……」厉靳每说一句话都十分用力,「带好贝拉,贝贝要是醒来见不到贝拉,会……会伤心的……」 「好好……我知道了主子……您快别说话了……」司执啜泣着,肩头止不住的发颤。 在找到另外一个出口途中,厉靳没有担架只能被两人架着走,途中吐了好几口鲜血,跟在队伍后面,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贝贝身上移开。 司执鼻尖发酸,看到属于正常光明的天空时,眼底布上一丝喜色。 「主子,我们出来了!主子,你快看!」 厉靳睫羽微颤,眼角余光瞥见了什么用尽力气喊道:「小心!」 「砰砰——」 几声巨响,戴安娜找人堵住了另一个出口,这个出口是厉景容…… 再次相见,厉靳眼底的杀气快要冲破天际,握着枪挡在了贝贝前面。 「没想到吧?是不是很惊讶?」 一群人把他们团团围住,厉景容笑的猖狂,「影煞,你是不是站错队了?有没有告诉你,你得听命于戴安娜,现在我就是代表她本人来的,赶快过来!」 知道了真相的他怎么可能还去站到另一方,影煞作为玄冥教最重要的培育对象,练就了一身不爱讲废话,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后。 一句话没说,还没等厉景容的笑结束,抬手示意所有队员一致对外,速度之快连厉景容的人都没有看清,接连几声枪响他身旁的人相应倒地。 「影煞!你搞错了!你该杀的是厉靳!」 「你在发什么疯!你看看你都杀了谁!」 厉景容的笑还没脸上消去,表情就凝滞住了,发了狠的狂吼。 影煞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带厉总走!」 「你敢?!」 「砰——」 厉景容应声倒地,捂着膝盖哀嚎。 「我不杀你,因为你要自己赎罪,等老爷回来,自会惩治你!」 「快走!」 玄冥教之所以能站在所有分支前面,独占鳌头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影煞也并不是花瓶,除了不经常上网外,这是唯一的弊端。 在所有人认为厉景容毫无威胁力时,他猛地掏出枪对准贝贝就是几枪,速度之快司执根本来不及反应,而一个身影却是紧紧的护住了贝贝…… 「厉靳你去死吧!」 好似厉景容全部的力气和速度都用在了这时候。 「主子!」 影煞眉头紧蹙,扣动扳机,一枪毙命。 一群人慌了神,厉靳后背被鲜血浸染,嘴里不断的喷出鲜血,看着贝贝苍白的小脸疼惜的把他衣领裹好,摸了摸他的脑袋,眼底噙着悲切的不舍,「对不起,爸爸没保护好你……」 话落,挡在贝贝身前的身影彻底倒下,眼睛闭上,也探不到任何呼吸。 直到送入医院,司执脸上的泪就没干过,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门外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急的团团转。 「快把这件事告诉——」 司执无视掉脸上的泪,冷冷的打断,「不行!不能告诉他们!」 「所有人都对主子虎视眈眈的,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财团和集团那边已经成了戴安娜的囊中之物,如果告诉了,想要置主子于死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可是我必须得告诉我主子!」影煞迎上他的目光,不容置喙的说道:「她是厉总的妻子,对这件事有绝对的知情权!如果厉总有个什么好歹,你我怎么交差?!」 再三踌躇之下,两人谁也没告诉。 但医生告诉司执厉靳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正在全力抢救时,眼泪哗一下就出来了。 「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他是个好人!他是好人啊!」 影煞眉头间纠结了一番,推倒他找到了手机,「我必须告诉主子,让厉总听到自己心爱女人的声音,他一定可以挺过来的!」 司执想去抢夺,医生也附和,「先试试吧。」 厉靳身上已经被擦干净,满是血的衣服已经被剪开,子弹也已经取出,只不过心电图仪上是平的…… 「主子……」司执捂着嘴极力的隐忍。 「司执,快说,我老公在哪!」 突然手术室里响起甜腻软糯的声音,影煞眼底划过一丝复杂,他想如果主子知道是他的罪过,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毅然决然的开口:「对不起,主子都是我的错……」 「别说废话了!」司执一把夺过来,「夫人,戴安娜绑架了小少爷,现在主子命悬一线在抢救,你说电话让他知道你在,说不定……说不定……」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视频,奚明月堵在嗓子眼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眼底布上难以置信,颤抖着嘴唇久久没能发出声。 「阿……阿靳……老公……」 奚明月握紧了手机,紧盯着厉靳,语气是极力压制后的,但颤意还是那么明显。 「老公,老公你不要睡了,我还要等你一起带着贝贝回来呢!老公你别睡……」 「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在我身边吗?你不可以食言哦!说话不算话的人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老公,厉靳,厉少权,你动动手指,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你妻子,我是厉太太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呢?」 医生在用不通的仪器进行治疗,电击等…… 奚明月看到他唇边溢出的血情绪再也绷不住了,眼泪顺着眼角低落,声音沙哑颤抖: 「阿靳……我的爱人,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 「我今天就能拿到身份证了,等我好不好?我下午的飞机,明天你就可以见到我了,不要继续睡了,睁眼看看我……」 「滴滴滴——」 心电图仪发出刺耳又持续的响声,奚明月的心都要碎了,心底揪着疼,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厉靳!你不能死!」 「听清楚没有?你不能死!」奚明月明知道这样没用,还是用力的喊出来:「你要是死了,我就带着贝贝改嫁!把你忘了!」 「滴——滴——」 「有心跳了!」医生面露喜色,「有心跳了!」 「神了!」医生看着屏幕那头隐忍着的奚明月,「真是神了!」 「病人已经恢复心跳,但是还得观察观察,暂时需要住在u。」 「如果三天后没有任何异常感染,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奚明月心头松了松,嘴角微微上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撇下我跟贝贝离开的……」 司执和影煞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司执,贝贝呢?」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七章厉总命危矣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蠢货!真是疯了! 小少爷没事,但现在还在昏迷……」 「这件事,除了黛安娜,还有谁参与了?」 厉靳抢救回来,面对司执已经恢复了原来,甚至比原来还要冷凉的嗓音。 司执看了看影煞,把摄像头对准了他的脸,让他无处可逃。 奚明月沉吟了几秒,「你是谁?」 影煞瞳仁微微缩小,迟疑的问道:「主子,您不记得我了?」 司执补充:「夫人五年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所以是你伤害了我老公和我儿子?」奚明月只想抓重点,其他显得一点都不重要。 「影煞对不起主子,我被黛安娜蒙蔽了眼睛,伤害了小少主和厉总。」 「还有谁?公司现在又怎么样了?」 司执有点焦急,「已经全被黛安娜掌控了,主子现在昏迷不醒,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把详细情况先跟我说说,」她看向了影煞,「你去给我看好厉靳,有任何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主子!」 司执找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场所开始讲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奚明月的床单都快被抓破了。 所以他这是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故意把她的身份证拿走? 蠢货!真是疯了! 「先不要打草惊蛇,尽快秘密联系到财团的股东,一定不能被黛安娜发现,我会让米迦勒和戴维在集团配合,贝贝的股份她不是想拿就能拿的。」 「夫人,您准备怎么做?」 「贝贝年纪小,之前厉靳就想到这一点,所以必须要我们两个的亲笔签名才能激活股份,否则她拿在手里就只是一张纸而已。」 「那真是太好了!」这下总算是看到一点希望了!jj.br> 「我大概明天中午会到,在此期间看好厉靳和贝贝,我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 「是,夫人。」 奚明月没有磨蹭,挂了电话,带着护照和一系列资料去了当地的办事大厅,拿到了身份证,她匆匆定了机票,连行李都没有收拾直接去了机场。 「霜霜,厉靳出事了,我要回去一趟,国内你有可能会有段时间联系不到我,在国内你自行保重。」 段寒霜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雷到,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奚明月看着手里的机票,「从前厉靳也为我做了不少事,贝贝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没为他做,这次我想保护他们。」 「放心,爷爷也在欧洲,不会出什么事的。」 段寒霜还想说什么,被她要登机的话打断,「好了,时间到了,我先关机了。」 「怎么了?」薄允修削着苹果,「一脸愁苦样?」 段寒霜抬头认真的说:「厉靳出事了。」 闻言,薄允修削着的苹果皮原本是连在一块的,戛然断开了,「出什么事了?我怎么没听说?」 「明月没在电话里细说,但我总觉得这事不在小。」 否则,她也不会抑制不住语气里的哽咽。 「我找人问问。」薄允修松开苹果,拿出手机就接到了薄聿北的电话。 他知道薄聿北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接通后立很焦急的说道:「哥,二叔出事了!」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愣,随后问了一遍他问段寒霜的问题,薄允修又把段寒霜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段寒霜:「?」 「那你现在跟我回趟欧洲,立刻马上。」 「我这边还有事——」 「也是,你还要照顾段寒霜,行吧,我先回去,反正你到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啊对啊!」薄允修这个一石二鸟之计太明显,段寒霜忍不住拆穿: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允修你先回去帮帮明月,要不是我手不好我现在就过去了。」 这几天硬是赶不走,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职业生涯。 「你带着我的那份心去帮帮忙,也算让我少点忧虑。」 她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但语气听起来别说有多诚恳了。 没等薄允修回答,薄聿北就说道:「那行,我定了机票,今天晚上的航班,到时候别迟到了。」 可是薄允修怎么可能让段寒霜那么轻易就得逞? 「哥,三张吧,霜霜在这我不放心,带过去无非就是多了一个人,也不耽误任何事情,正好妈也说想见见她了,这次就正好一起回去。」 段寒霜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但薄允修视若无睹。 电话那头也欣然应允。 「薄允修!」 她皱着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我去可以,但是我不想见到你的父母。」 「为什么?他们已经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了,见见有什么不好?」 「我不想可以吗?」段寒霜不想说理由,干脆就无理取闹。 薄允修盯着她的小脸看了许久,看的她都有点心虚:「有什么好看的?!」 「别生气,我就是很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 段寒霜才没功夫接他的下一句,「总之,我的钱还够在那边租房子,我不要住在你家!」 「笑话,我薄允修的女人还需要为钱考虑?」薄允修瘪憋嘴:「既然不想,那就跟我一起住,在欧洲我也置办了我们的家。」 闻言,段寒霜心咯噔一声跳的很快,眼底的神情不安的闪烁着。 这样的薄允修是铁了心的想要娶她。 薄允修,你对我究竟是爱还是执念? 她很想问他这句话,但害怕知道答案。 是爱,那段寒霜同样亏欠了他五年的感情,如果是执念,她有罪,让薄允修五年看不见任何女孩,耽误了彼此五年。 是哪个答案,她都害怕。 —— 因帕尔。 「啪——」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齐韬脸上,即使孔若云病入膏肓,手上的力气却丝毫没有逊色。 「你竟然敢瞒着我?你竟敢瞒着我!」孔若云气的血压都上升了,脸色铁青,「阿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隐瞒不说!」 「你一个在我手底下办了大半辈子的助理,怎会不知我脾气如何,这件事是不是怀瑜让你瞒着我的?」 齐韬不敢言,愧疚的低垂着头。 「快说!」孔若云把他抽翻在地,手狠狠的拍打着床沿上,「你究竟是怎么敢瞒我的?!」 「阿靳呢?赶快推我去见阿靳!」 说着她就要起身,全然不顾自己身上有那么多仪器没拔掉。 齐韬跪在地上爬过去阻止,「老夫人您别去了,二少爷没事!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只要渡过了这三天危险期,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孔若云手微微顿了顿,眼底蓄了些泪光,「所以现在阿靳还在u躺着?」 齐韬很不愿意但还是点点头,「是。」 「啪——」 又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齐韬的脸上印着凌乱的五指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老夫人,属下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千万不能过度操劳,否则会加重病情的!」 「放屁!我活到这把岁数还怕死吗?」她早就活够了,若不是背负着不能让厉氏垮台,要尽力扶持厉靳,让on走上所有人都达不到的高度。 现在她看到了,厉靳就是那个所有人触碰不到的金字塔的顶端,所以她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把李怀瑜给我叫来,推我去看阿靳!」 「还愣着干吗?等我叫人来把你拖出去才好吗?」 齐韬知道这话绝对不会是说说而已,她绝对能做到。 无奈,只好让医生把仪器拆掉,面对绝对的权势,他们也无可奈何。 李怀瑜的伤还没好,一样是被推过来的。 阿靳的病房跟他们相隔的不是很远,在重症监护室里,厉靳规规矩矩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仪器导管,戴着氧气面罩,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闭着的眼睛,修长的睫羽下盖上一层浅浅的阴影。 「贝贝在普通病房,要推您去看看吗?」 孔若云凝视着他,快速的眨眨眼睛,点头,「走吧。」 贝贝已经醒了,但是由于手上还打着点滴,没有动弹,见到孔若云先是惊讶了一番,而后又问道:「太奶奶,是你救的我吗?」 孔若云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星点的泪,看着他小脸上的擦伤,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的手放在他脸上轻轻的抚摸着,看着这副样子,她又突然很想活着,想听贝贝一直叫她太奶奶。 「不是,」她开口的嗓音虚弱中透露着沙哑,「是你爸爸冒死把你救出来的,以后你可不能瞒着爸爸到处乱跑了。」 「我没有乱跑,我只是想给爸爸一个惊喜!」贝贝撅着小嘴极力为自己辩解。 「那爸爸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所以都不来看我?」 「胡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爸爸还要爱你!他没有生你气,你爸爸为了救你受伤躺在病房里,等你好了就可以去看他了。」 贝贝傲娇之色立马消散不见,小眉头瞬间皱起来,「什么?我要去看爸爸!」 孔若云按住他的小胳膊,「刚才太奶奶怎么说的?你要没事了才可以去看爸爸!」 「爸爸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不想看到爸爸受伤……」 「别担心,你爸爸不会有事的,他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这话听起来是在安慰贝贝,实则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八章蠢货!真是疯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 爸爸,你醒来好不好 太奶奶,贝贝以后绝对不乱跑了……」贝贝撅着嘴,晶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泪花,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楚楚可怜,任何人见到也忍不住心疼。 「我想见爸爸,」他抬头望着吊瓶里仅剩的水,「等输完液太奶奶就带我去看爸爸好不好?」 贝贝的表情一副你要是不答应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样子,孔若云又把拒绝的话咽下去,说道:「好。」 「还有,除了爸爸,妈妈也很爱我……」 「你妈?你看到她人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一提及奚明月她的脸色就冷了冷,「要是你妈在乎你,现在早就赶过来了!」 「妈妈她现在不知道,爸爸一定是不想让妈妈担心所以就没有跟妈妈讲……」 「好了,」孔若云一脸冰冷,「不要再说了,你现在乖乖躺着,等输完液才可以去见你爸爸。」 话语肯定不容置喙。 贝贝撅了撅小嘴,眉头皱着,一脸不满。 「爸爸妈妈都是最最爱我的!」 孔若云就坐在一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贝贝突然想到什么,大声说道:「太奶奶,戴安娜她硬拉着我的手按了手印,她要干坏事!太奶奶你快阻止她!」 「太奶奶知道,」孔若云一想到这个就头疼,看了眼厉怀瑜,「太奶奶也在想办法。」 「贝贝力气太小了,根本打不过那个坏女人!」贝贝一想到之前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要是爸爸在的话,肯定能将那个女人打的满地找牙! 贝贝醒来后司执和影煞牵着贝拉过来了,看到病床上的贝贝眨巴着眼睛,贝拉眼睛也立马一亮,摇着尾巴跑过去,把头伸过去在他没有打吊瓶的手上舔了舔。 「贝拉!」 「贝拉你怎么在这?」贝贝抬头望着司执,眼神立马变得凌厉:「司叔叔,你怎么能跟他站在一块?他就是伤害我们的那个大坏蛋!」jj.br> 「贝拉,快去给我咬他!」 贝拉只是在他床沿前激动的嘤咛,没有去听他的话。 「小少主,」影煞当众单膝跪地,头低垂着,「影煞对不住小少主,没能及时拆穿戴安娜的诡计伤害了小少主,请小少主责罚!影煞绝无怨言!」 「嘁……我才不是你什么小少主……」贝贝很是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揪着贝拉的耳朵摇了摇,「太奶奶,大伯伯,就是他跟戴安娜那个坏女人把我抓起来的!就是他!贝贝没有认错!」 「我要打电话把你抓起来,等爸爸醒来一定会夸我的……」贝贝想要挪动小小的身子,挣扎着要起来。 司执见状立马去扶,被厉奶奶抢先按住,「不许动。」 她知道影煞的存在,但没想到他居然敢做这种事。 看了看李怀瑜,「你说,是谁把人拨给黛安娜使用的呢?」 现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司徒老爷最是看不惯黛安娜一家族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可能去把玄冥教的人给她使唤。 「奶奶,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厉奶奶嘴角笑的讥讽,「她打了你一枪现在伤口都没结痂,就已经忘了疼了?」 「好一个误会,她究竟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若不是顾及你,我早就让衍天宗的人踏平了司徒家!」 她能说出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衍天宗虽然已经大部分势力都成了财团,但由于她的前任家主,对她的敬畏之心是不可替代的。 只不过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够负荷她指挥别人了,别说半小时的车程了,离开病房一会她就感觉呼吸不畅需要氧气了。 头发也在大把大把的脱落,现在已经戴上了帽子,她是爱美的,却还是被迫住院苟活着。 「奶奶……」 李怀瑜还想说什么,影煞急忙要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厉老夫人责罚!」 「哼!我的责罚,可没几个人能坚持住活下来。」 曾经她在厉家当家作主的时候谁没听过她的手段叱咤风云,就连司徒老爷见了都得后怕。 「属下伤害了小少主和厉总,万死难辞其咎!影煞不怕!」 「不怕好啊……」 李怀瑜忍不住了,「奶奶,不管怎么说您当初那样对明楚幼,就算是萱萱找我们讨人命也不过分!」 闻言,这事情的始末就不同了,影煞微微愣了愣,抬头疑惑的看着几人。 「你不必跪着了,」李怀瑜看了演影煞,又看看脸色苍白的奶奶,转移话题,「贝贝已经输完液了,现在可以带他去看看阿靳了,然后你也早点回去,您已经离开病房很久了。」 这个疑问终究是没能解答,影煞跟在司执后面,出了病房后拽住他问清楚。 「我说了你不许激动。」司执眼眶微红,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美的有股子雌雄难辨。 司执的长相是属于白面书生的那种味道,微微上调的眼尾总是会噙着淡淡的妩媚矜傲,略尖的下巴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美人感。 影煞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随后躲闪的点头,「嗯,我不生气。」 「厉老夫人曾经接受了明楚幼小姐的哀求,把她跟我主子关在一间房内,要给主子传宗接代……」 「什么?!」 司执立马按住影煞激动的手,「当初也是夫人自己哀求的,你说好了不许激动的,我话没说完。」 影煞盯着他思索了片刻,把手放下来。 「然后夫人就怀上了小少爷,当初好像是早产还是什么夫人命悬一线,但是老夫人并没有打算要救的意思,生完孩子的当天就把小少爷抱走了,并且不管夫人死活,但好在医生负责,把夫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司执感觉他紧握的手又添了几分力气,都能听见牙齿咬合的咯吱声。 他连忙又补充:「我主子当时也是病入膏肓,老夫人是怕没有后才这样的,那间屋子很黑,主子又很虚弱根本就没看清夫人长什么样子,在孩子抱回来后拼命向老夫人问人在哪……」 「当时老夫人并不知道夫人还有司徒谨这个身份,觉得明家配不上主子,在知道夫人从鬼门关回来后找人把她带去了华国,篡改了记忆,成了现在的奚明月。」 「主子……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顿时心如刀割,心底突然有丝丝的后悔,早知道让厉靳死在地下室了…… 「算上今年,主子六年间带着小少爷跑遍了地球,无时无刻都在寻找夫人的下落,在一年前夫人爷爷的寿辰上认出了夫人,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但是主子让我拿过一份亲子鉴定,这才肯定奚明月就是明楚幼,也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 「主子也是不辞辛苦照顾小少爷,小少爷从生下来就一直没安稳过,身体虚弱和先心病,主子经常把公务搬到家里处理,我在旁边都看的真真的!」 他生怕影煞不相信,还加了并不熟悉的华国话。 「有的时候抱在怀里哄一天,到审批文件的时候,胳膊酸的发抖,连签字笔都拿不稳……」 「谁要是说我家主子不好的,我第一个跟他急!」 「他要是真好,就不会让小姐在外流落这么些年!说什么明家配不上,你们厉家又有多高尚?好像你们没干过上不了台面的事一样!」 司执:「说的好好的你怎么还急了?」 「废话,这要是换成你家主子你试试?」 「我们家小姐从小就是老爷捧在手心的,哪受过这些苦?!」 「我家主子难道就没有付出吗?小少爷生病的时候都是主子照看的,这次也是主子不遗余力救出小少爷,第一时间给小少爷挡枪,生怕他受一丁点伤害!」 「够了!」影煞听不下去了。 总之双方都有付出,双方也都有过错,但厉靳的更多!他就是这样想的! 「主子还生怕小少爷醒来看不到贝拉会伤心,哪怕被炸还是第一时间保护了贝拉,试问谁能在生命面前把一条狗当成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的?」 影煞要怼的话卡在喉咙里,话语戛然而止。 「反正他就是错的多!」 司执冷哼,没好气的翻白眼:「嘁!」 影煞知道贝贝对他还有成见,站在离他一段距离的走廊上,看着他眼巴巴的趴着玻璃,眨巴着晶亮的眼眸,嘴里念叨着什么,脸侧的小酒窝也随着说话一现一隐,十分迫切想要厉靳醒来。 「爸爸你快点醒来好不好?」贝贝的小手划拉着玻璃,目不转睛的盯着,「贝贝以后不跟爸爸顶嘴了,也不捣乱了。」 「爸爸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孔若云眼底蓄了些泪花,咽了咽口水,仰着头藏匿眼泪,这时候她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哭。 「老夫人,您不能长时间离开呼吸机,还是尽早回去吧?」一位医生上前来,没有在病房找到人还以为又私自出院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厉怀瑜也附和:「走了奶奶。」 「太奶奶,您赶快回病房吧,之前顾叔叔跟我说过要听医生的话,不要让医生替你操心。」他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的孔若云心里阵阵暖意。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九章爸爸,你醒来好不好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章 妈妈,爸爸醒不过来了 往日种种皆是因为她的心性太过苛刻,错失了这弥足珍贵的相伴时光,心有愧疚,如今才幡然醒悟。 贝贝十分认真的叮嘱,「太奶奶不用担心贝贝,贝贝很懂事的,待会就跟司执叔叔回去!」 「好,太奶奶知道贝贝最懂事了!」孔若云怜惜的抚摸着他的小脸。 小孩子最是不记仇的,之前她做的事情非常让贝贝讨厌,如今还能这么对她心里甚慰。 她的身体支撑不了很久,回到病房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贝贝小小的身子站在凳子上,隔着玻璃看着自己老爸。 厉靳从没有在贝贝面前有过任何的狼狈,他眼眶蓄了些泪花,楚楚动人又可怜兮兮的。 司执忍不住上前安慰,「小少爷您别伤心,主子一定会没事的。」 「我从来没见过爸爸生过病,这是第一次,司叔叔,都是因为我爸爸才这样的,贝贝真的是很不听话的坏孩子。」 看着如此乖巧的模样,人见尤怜。 「不会的,」司执柔声安慰,「主子在抱着你的时候,还说自己不是好爸爸,让你受伤了,他很愧疚,你说,你爸爸说的对吗?」 贝贝懂事,但从小到大就是喜欢跟人对着干,很多错事他就是故意不去承认错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厉靳的底线。 「爸爸不是坏爸爸,他是天下第一的好爸爸!」贝贝为此感到骄傲。 他的爸爸从来,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好爸爸! 「所以啊,主子是不会怪我们贝贝的。」 贝贝肩头因为抽泣一抖一抖的,声音也不稳,「嗯嗯,我相信爸爸一定会醒过来的。」 「好了,我们先回病房吧?」 贝贝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回到病房还是不停的叮嘱,「爸爸醒来一定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好好好,我跟影煞一定会轮番看守,但凡主子动了动眼皮,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但是到第二天中午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等奚明月赶到的时候,贝贝正独自站在凳子上,手放在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病床上的人,哪怕连脸都看不清,还是不肯下来。 「小少爷,您已经站了很久了,还是我来抱着你吧?」 贝贝拒绝,「我是男子汉,不需要人抱着!」 「小少爷,您身体才刚恢复,不如我们回病房睡一觉起来再来看主子?」司执苦口婆心的哄诱着,但面前的男孩是油盐不进。 奚明月顿感嗓间如鲠在喉,眼泪先声音一步氤氲在眼眶中,泛着波光。 「贝贝,先回去吧,换妈妈来守着。」 缓慢的声音清楚的传入每个人耳中,影煞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光泽。 「少主!」他情绪十分激动的喊了一声。 贝贝回头眼泪汪汪的,张开双臂声音带着哭腔:「妈妈!」 「妈妈,是贝贝不懂事,让爸爸受伤了,贝贝好害怕!」 「宝贝不怕,妈妈在,」奚明月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不成样子,紧紧的把贝贝搂在怀里,「妈妈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贝贝不是坏孩子,你也是想要替爸爸解决问题所以你不是坏孩子。」 「可是爸爸到现在还没醒。」 奚明月心底揪着疼,但还是强忍着眼泪,「爸爸会醒的,爸爸不会丢下我们的。」 厉靳,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少一天一个星期都不是一辈子。 所以你得醒过来,必须要醒过来! 她望着他,眼眶通红,将视线移开,落在请罪的人身上,「首先,我不是你的少主,其次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是打是罚,任凭主子吩咐,影煞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司执,带贝贝先回病房。」她眼底的怒意快要燎原,几乎是咬牙切齿才不让眼泪掉下来的说道:「公司的事情我来解决。」 司执惊讶了一番,「您不了解情况,还是由我跟你再详细说说吧?」 虽然她是真的想帮忙,但是管理经营公司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更不是能速成的,所以司执有些担心。 「妈妈,贝贝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我没有受伤,我也可以帮忙的,我发誓这次一定不会乱来了!」贝贝学着电视里人们发誓那样,信誓旦旦的举手。 奚明月凝视了他一会,心想还是带在身边比较好。 「行,那你跟妈妈讲讲戴安娜。」 从一开始的调换亲子鉴定,到后来的绑架,伤她丈夫和儿子,这笔帐,是要好好算算了。 她帮着厉奶奶为非作歹,可曾想被她弃如敝履? 影煞跪在地上无人理会,显得有些尴尬。 贝贝指着他问:「妈妈,他怎么办?」 「我真是很好奇,司徒家一边在华国跟我相认,一边又让底下的属下来伤我至亲至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否则,别怪我不看司徒萱的面子,将你丢进山里喂狼!」 她心里有气,语气又狠了一点,「我说到做到!」 「少主……」 「别他妈叫我少主!」奚明月新仇旧恨的火没地撒,烦躁的很,眉头皱起来都能夹死一只蚊子,「我说了不要叫我少主!如果厉靳出了任何事,我跟你们司徒家没完!」 认亲也就罢了,如今背着她把属下供戴安娜使唤? 她从来就不是心怀怜悯的大好人,在没恢复记忆时,她护短护的是厉靳和贝贝,现在看着日隔几日就成了i 这是他呕心沥血了六年才扶持住的事业,绝对不能落入小人手中。 见奚明月眼底坚毅的光,其余人也不像刚才那么气馁了,好歹有个主心骨。 天色渐晚,这种事情也不太适合在咖啡厅闲聊,一众人直接回了檀宫。 再一次回到这里,弯弯绕绕的走廊上已经被贴上了路标,其他的陈设一如既往没有改变。 奚明月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看这里的花花草草,心头涌上浓烈的惆怅,突然很想很想厉靳能同她一起出现在这。 可是这次回来。只有她一个人带着贝贝,或许是依赖感太重,现在的她看到沙发就会想起,厉靳经常坐在沙发上办公,看见小亭子就会想到之前跟她在这里闲谈…… 过往种种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进门到现在,鼻尖酸胀,心口如同堵了一块大石头般,让她呼吸不畅。 只能用转移注意力这种笨拙的方法让自己不再格外想念厉靳。 戴维和米迦勒详细的讲述了这几天发生事情的始末,也从司执口中知道厉景容已经死了。 虽然新闻没有播报,听到这个消息的奚明月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她很后怕,后怕厉靳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至于厉景容,他是罪有应得。 这一小插曲很快过去,因为奚明月本身就是自己持有股份但却不能动用,所以很了解贝贝股份的情况。 这种状况绝对不是一份简简单单的股份转让协议书能拿走的,所以现在唯一的转机除了几大股东就是贝贝。 财团那边都是厉家的旁系亲戚,只要好处给的多,一群墙头草,想要攻克也不是很难。 至于戴安娜,难搞的就是她身边有一群公安,不能从武力上面解决,但是股份又确确实实在她手里被拿捏,且公司高层都没有听到任何异议。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章妈妈,爸爸醒不过来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要保护自己的爱人 这样吧,先从财团那里联系到厉家的旁系亲戚,说服他们一同抵制戴安娜,还有老夫人那边……」 奚明月微微顿了顿,「她是曾经的家主,现在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毕竟厉景容不重要了,他死了,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然后静看是何局面。」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样了。」米迦勒和戴维已经是保守行动了,但今天极力抵制戴安娜进入公司,其他人没有阻止,反倒是过来把他们赶出去。 现在他只觉得世风日下,人心凉薄。 —— 戴安娜参观着厉靳的办公室,看着他曾经的椅子,用过的笔,忍不住发笑,妆扮鲜红的指甲玉指纤纤,看起来像极了戏本里才会出现的妖魅。 「厉靳啊厉靳,你一定对如今的局面很是意料之外吧?」她掩面而笑,「真可惜,刚才你老婆在底下不知所措的样子你没看见,否则我真想让你好好心疼心疼呢……」 与其说没料到如今的局面,不如说没有对她下死手,千不该万不该对她有任何的心软。 「来人!」 「把这些……」她手臂一扬,「都给我换了,董事长牌子的署名也换成戴安娜史密斯。」 这on就可以彻底成为她的了。 「是,董事长。」 「还有,」她想起什么,喊住助理:「厉景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景容少爷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消息也遵照您的意思没有向外界透露。」 戴安娜抬手微微扬了扬,「知道了,让他好好养着,你先去办事吧。」 「是,董事长。」 她听到这个称呼眉头下意识的舒展,「活了这么些年,头一次觉得自己活的这么真实,这一切还都得感谢你啊……」 戴安娜轻抚着刻有厉靳二字的立牌,眼底的讥讽之意明显。 「现在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我的呢?」冷不丁的,从休息室门背后走出来一男子。 一身休闲着装,浅灰色的连帽卫衣搭配直筒裤,他修长笔挺的身材也穿出了一丝模特气质。 「你要给我恢复名誉,让我重回娱乐圈。」 闻言,戴安娜脸上的笑意褪去,捏着立牌说道:「我现在还没稳定,一切等我彻底掌握了on和财团以后再说。」 「你之前就跟我说得到了on就召开发布会,现在又说财团?」男人着急了,「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质疑我呢?」戴安娜无辜的眨眨眼睛,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 男人无情推开,眉宇间堆砌烦躁。 戴安娜脸上笑意挂不住了,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走过去不由分说给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举动男人是没有预想到的,短暂的震惊后又恢复正常,一脸嘲讽,用舌尖顶了顶腮帮,眼底划过一丝嗜血得狠厉。 抬手果断决绝的扼住了她的脖子,几个大步把她禁锢在办公桌上,手里收紧了些,但没有下死手。 言语威胁道:「召开发布会澄清你我的关系,让我回到演艺圈!」 「咳咳……」戴安娜丝毫不慌,但因为空气稀薄还是不免咳嗽了几嗓子,「我说了,等……等一切稳定我会发布……」 「如果你现在对我做什么,门外就有……保安和总裁办的所有人,他们看着你进来的……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身为一个明星,一个公众……人物,你不可能跑的掉!」 「哼……你不傻,」傅言冷笑,菲薄的唇角扬起一抹戏谑,「可你别忘了,我是个毫无顾忌的人,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行事如何全凭心情,别惹我,我不是好人!」 当初要不是经纪人的毫厘之差让戴安娜钻了空子,像她这样的玩玩可以,但是时间一久,跟外面的瑕疵之品有什么两样? 厉靳甩了的,这样的垃圾他傅言才不要! 「我跟你提了分手你就被踹了,莫不是你前未婚夫发现了我跟你的事?不屑于曝光我,所以一脚把你踹了?」 戴安娜深知原因是什么,但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生气。 「傅言!你别忘了,当初你进娱乐圈靠了我多少关系?没有我——」 「没有你我照样可以找其他人!」他冷声打断,话语不容置喙又掷地有声:「只要我傅言看上的女人,就没有搞不定的!」 「是吗?」戴安娜觉得他无知,满脸讥笑,「也是,你这么好看,技术还是一流……怎么会缺富婆呢?这偌大的一个洲,能让你依靠的人太多了,就像她……曾经明家和司徒家两大家族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她意味深长的挑眉,声音缓慢,极致诱惑力的传入他耳中,带着丝丝蛊惑:「可惜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别想误导我,」傅言根本不吃这套,「你能给司徒萱下套不是你有多聪明,是她找人心切犯了傻,你敢等她反应过来吗?如果她人现在要是在欧洲,你戴安娜早就被剥皮抽筋了!」 「还能让你苟活至今?笑死人了!」 他越说越气,手上的劲也越发的大,戴安娜脸色涨红,透着不正常的白,白里还泛着青。 她紧紧抓住傅言的手,用腿去磨蹭他的,能得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不经意间高跟鞋都蹭掉了,脚接触到他的敏感部位,脖子上的禁锢忽然送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就被抗起来扔到了休息室床上,极高的弹力让她来回弹了几下才陷入床上。 「今天过后,再不召开发布会,我让你死!」 戴安娜深知他的为人,很快恢复到常色,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嗓音略显沙哑又极致诱惑,「好啊,让我死在你的手里……」 「尽管是厉靳不要的,但他好歹也是曾经的霸主,我这么想是不是也不亏了?」 他又一挑眉,「不对不对,他根本不屑于碰你……」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往下滑,挑开衣领,语气冰冷,眼底也是一片狠厉,「所以我也不想碰,别跟我耍什么花招!」 他狠狠的把她丢过去,起身离开,非常果决又迅速。 剩下戴安娜猛烈的咳嗽,看着被撕开的裤袜眼眸愈发的深邃,咬牙切齿的道:「贱人,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要不是她,哪来他的今天?恐怕还是个在卖奶茶的小商贩! 戴安娜不同,她从小便是名媛,生在权贵家庭,有和谐的家庭环境和优渥的经济条件。 不像傅言,连初中都没有毕业,根本就没什么见识,凭着精湛的演技跻身到了流量明星这一块,但他稚嫩的脸庞给他接的戏增加了局限性。 所谓演技精湛,在戴安娜看来,不过都是些他曾经卖奶茶认识的人,以及在各种场所攀谈过的人,生在下水道里的污垢,上了岸自然是要戴好面具…… 戴安娜一直都没看得起他,嗤笑:「能把你带到现在,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 若还是不知轻重,想要以下犯上,她不建议花点心思去对付他。 几乎没有人知道戴安娜如今还联系娱乐圈的小白脸,但这已经给傅言的生活带来了严重影响。 他是公众人物,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会被丢垃圾泼咖啡。 「贱人!」他越想越气,走在路上都忍不住骂出声。 「真搞笑,一把年纪了还跟别人玩什么趣味小游戏?」不得不说刚才他是有一瞬间的邪恶念头,不过很快就打消了。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靠山,我傅言哪样不是出类拔萃卓尔不凡?真以为离了你不行?」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名,翻看了下手机,又踹进兜里,又拿出来,轻声「啧」了一声。 「算了,还是去看看,要是行,司徒谨不比她好使多了?」 可转念一想,她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能好看到什么地步,但由于自己过的太苦,现在看到曾经的权贵落寞,就很想看看他们衰败是何等的颓废。 如此想着便开车过去了,厉宅建筑庞大恢宏,鲜明的哥特式建筑,看得人忍不住感叹:「有钱真好啊!」 「您好,请问找谁?」厉宅的门口通常都有暗卫和保镖轮番巡查,见到陌生人会问清楚。 「找你们家少夫人,司徒谨,也就是奚明月,厉靳的老婆。」 保镖对视了一眼,「抱歉,少夫人并没有回国,所以不在,请您跟少夫人联系后约定好时间再来拜访。」 「那你们家老夫人呢?我听说她生病了,之前还要过我的签名,现在我想来看看她。」 「老夫人也不在,请您跟老夫人联系好时间再行拜见。」 「这房子不会是空的吧?一个当家的也不在?」 保镖点头,不卑不亢的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保镖也不会透露太多,任凭傅言怎么问怎么打听,他的话始终都是那么一两句,像极了按照台本念的。 傅言顿时感觉白来一趟了,眼底略过一丝不甘,「行吧。」 保镖恭敬的颔首,「如果您有什么话,我们都可以代为转达。」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一章她要保护自己的爱人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想呼之欲出 他就是过来跟司徒谨套套近乎,抱着试探的心里问问。 “没有什么话,既然都不在,那我下次再来拜访。” 他懊恼的转身,如芒在背。 两个保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哪位,真是丢死人了。 他脚下快速地移动,像逃似的走掉了。 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能栽在戴安娜手里,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再三的推迟发布会,一点都不着急。 也是,不是她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着急呢? 气的他一拳打在方向盘,刺耳的鸣笛声彻底让他清醒,猛的一怔。 神情复杂的盯着前方......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想呼之欲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去办公室 夫人您放心,我们都是受过厉总恩惠的人,在听到公司易主,我们很惊讶,但是由于迟迟不见厉总出面不好下结论,直到你们到来。」 「才知道原来是厉总的前未婚妻的手笔,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臣服在像她这样的小人之手!」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站立着,声音铿锵有力。 「现在我们一定会助您一臂之力!」 奚明月沉沉的点头,「谢谢你们的信任。」 「夫人不必跟我们客气。」 奚明月却不以为然,她身为厉靳的妻子并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华国的新闻不是特地关注的也不会知道。 能在这种时候给予她如此大的信任,也是一种豪赌。 毕竟现在世风日下,趋炎附势的人数不胜数。 「现在财团那边怎么样了?」奚明月突然问道。 「财团是在on之后沦陷的,现在应该也是戴安娜管控着,但是没有on这边严苛,因为之前是厉景容管着,戴安娜不是厉家的人,董事会也颇有异议……」 「董事会有异议?」奚明月突然眼眸一亮,「这个之前不是说已经归顺戴安娜了吗?」 工作人员摇头,「据我所知没有,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on跟财团的监控有个大群,里面都是工作人员,这几天比较乱,里面说到的就有董事会。」 奚明月搬来一个小板凳,跟米迦勒和戴维一同坐下来,「详细说说。」 「在这里?」 她点头,「当然!」 「行吧,你们几个看牢监控,发现戴安娜出现立马通知!」 「是!」 谈话的时间并不对,那人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他们说在一次董事会开会时吵起来了,大概就是on刚易主的时候。」 「监控里没有声音,但是几个董事站起来拍桌子,急赤白脸的指着厉景容,不知道在吵些什么,最后那几位董事怒气冲冲的摔门离开了,当时监控录像里都颤抖了一下。」 「还有视频吗?」 那人思考了一下,掏出手机查找了一番,「哦!找到了!」 他递过去,视频里是在会议室,所有董事正襟危坐在长形的桌子前,旁边都有一个小话筒,但是在会议进行到中间的部分那位董事不知为何突然拍掉了话筒,倏地起身指着厉景容。 奚明月看着他的口型,优美的脏话口型,她头一次读唇语能这么肯定过。 但是没说几句话就开始边长了,奚明月就看不懂了。 「先找到这几个人,只要是反对戴安娜和厉景容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戴维和米迦勒看了一会,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位是想自己当老大所以才会那么反对厉景容!」 「啊?」 米迦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这是厉总的亲戚,反正董事会大部分人都是姓厉,他之前就很不服厉总,待在财团的目的就是等待时机想要顶替厉总。」 奚明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啊,这个路子是行不通了。」 「也不尽然,」她抿着唇沉吟了片刻,「不如就将计就计嘛,告诉他只要顶替了戴安娜,把财团的一把手让给他,到时候再来一个反转,可不可行?」 戴维和米迦勒眉头直抽搐,一脸看不太聪明的人表情。 「我虽然不会管理公司……」 但是睚眦必报这是绝对的,不管用什么邪门歪道,只要能达成目的,再她能办到的范围之内,她都会尽力一试。 「好了,别笑我方法笨,说不定戴安娜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运气好赢了呢?」 「我运气一直很好的,相信我!」 「少夫人,」戴维汗颜,「您还是不要拿我们寻开心了,现在我们真的笑不出来。」 奚明月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心底的苦涩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就想笑吗?至爱正生死未卜的躺在重症病房里,但是伤心有用吗? 如果有用奚明月现在宁愿心碎成一地,碎成渣渣,碎到无法拼凑起来,只要厉靳能安然无恙,她的选择就是毫不犹豫。 凤眸中的亮光被悲伤和忧愁遮掩住,细眉之间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她低垂的睫羽微颤,藏匿住眼底的泪光,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我运气真的挺好的!」 第一次见面厉靳就认出了她,在檀宫也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而退却,不管何时都在坚定的选择她…… 不对,奚明月眉头紧皱,这样不对。 明明说的是她的运气,但每个都脱离不了厉靳…… 戴维也意识到,立马改口道:「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相信您,只不过现在对方在暗,我们如今也没有什么人,担心有人会伤害到您。」 「对啊对啊,」米迦勒也附和,「我们还不想等厉总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责怪我们没保护好夫人。」 「我会保护好自己。」 「找到这几个男人,就说华国伤人有笔生意要跟他谈,他能获益的就是登上财团一把手的地位。」 「你们就这样说,」奚明月吩咐几个工作人员,「有时候做惯了奥数题,遇到一加一的都会由于几秒。」 她就要在这几秒里瞒天过海混入敌方内部,从中一个个击破。 奚明月再三的吩咐完后,一人过来说戴安娜已经出来了,车也停在公司楼下了。 奚明月忽然想到什么,「记得把从戴安娜办公室里出来的神秘男子找到,顺着监控看看他去了哪。」 「看神秘男人的还是戴安娜的?」 「两个都调出来!」 画面很快显示出来,从体态上来看,年纪不大,甚至还要比戴安娜小上几岁。 奚明月猜测,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去查查戴安娜近期跟什么男的接触过,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嘶……」一人突然说道:「他会不会就是之前曝光的男明星啊?我觉得背影还挺像的。」 奚明月:「找资料,我看看。」 一群人就把监控室当成了办公基地,专心致志的找寻信息。 从监控中显示,戴安娜的车子应该朝财团的方位去了,这也是意料之中。 这也代表着奚明月有机会了,再三的比对发现果真有几分相似。 「娱乐圈的小鲜肉……」她挑挑眉,「这绯闻……倒是可以再利用利用。」 「等下托关系找媒体再曝光一次,到时候不用我们找,这人就自动出现了。」 「梗会不会太烂了?」米迦勒都是常年跟在厉靳身后的人,看惯了厉靳的手段,再看看她的,觉得不是很有保障。 「梗烂不要紧,管用就行!」 就像那么多电视剧,剧情从一开始就能想到结局,有什么可看的呢? 偏偏就是那些家长里短,最后还是火的一塌糊涂,都是一个套路,管用就行。 「现在我去办公室偷协议书,你们就在这等着,有任何情况立即打给我,看好监控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有了监控线上联系,简直不要太轻松。 但在总裁办这快却难倒了她,又灰溜溜的回来,摸了摸鼻子说道: 「还是等下班以后再说吧,到时候让监控大哥把我们的视频删了,装成无意间的失误,保险一点……」 「现在查查那个小白脸……不是,神秘男人,他到底是谁?」 在她上楼的一会儿就有人已经查到了监控,奚明月一看,「这不是厉宅吗?他去那干什么?」 「问问不就知道了!」戴维除了是助手之外,也是负责厉家小事物的管家。 很多人力派遣都是他经手的,之前厉靳让把老夫人的人都换掉,如今站岗的人都是厉靳的人。 戴维打了个电话,把之前的情况再次详细的说了一遍,更加确定她就是小明星,但身份存疑,还在进一步的确定。 「不过他去找夫人和老夫人干什么?」米迦勒摩挲着下巴,很不解的问道。 「难道是觊觎——」 戴维一个眼神冷冷的扫射在他脸上,米迦勒立刻停止了嬉皮笑脸,一秒正经,「没开玩笑,你别那么看着我,看的人心里发毛!」 「那你就少说点不着调的事情!」 「米迦勒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娱乐圈什么人都有,依照他出来时的怒气冲冲,说不定是跟戴安娜撕破脸起内讧,然后跑到厉靳那想要告状,但是人不在!」 「这个真相是最接近的。」奚明月十分笃定的点头,给了几人一个相信她的眼神。 「我第六感很准的,别不信!」 几人表情不一的点头,「嗯嗯嗯……」 「那保镖复述的,你们就能想象他有多欲盖弥彰了吧?这你们能听出来吧?」 「嗯嗯……」 「还有如果不是起内讧,怎么会那么生气,监控里的车都要飞出屏幕外面了,很明显就是想要报复戴安娜!」 「如果实锤,那我们就又有了一个加分……不是,胜券在握了!」 「希望如此吧!」戴维现在不指望谁了,坐在这一下午也对奚明月有基本的了解,没什么城府,也不指望了。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三章去办公室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岭之花低微到谷底 等下了班,奚明月是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办公室,一路畅通无阻。 她感叹,「新到手的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居然不锁,这是故意让人偷?」 当她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没意识到,反应过来脊背一阵凉意。 一想到厉靳,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能犹豫。 她不敢开大灯,利用手机的手电筒,看到了垃圾桶内还没来得及被清理掉的垃圾,只有一个小立牌,上面几个字格外清晰—— 董事长厉靳。 想不到到现在都没被清理掉,是看管太严不让保洁出入还是今天才准备扔的? 她刚想伸手去拿,又顿住。 不行,不能暴露自己。 万一这就是她设的陷阱呢? 把视线移开,仔细的翻找着各类文件,桌上的都仔细检查完了,没有任何重要文件。 有最底下带锁的,奚明月试了试,眉头皱了皱,有点难搞,这根本不可能靠蛮力打开。 四处张望了一会,钥匙肯定在戴安娜身上,不可能藏在办公室…… 「不对,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奚明月看了看没清理的垃圾桶,想到什么走到窗口用灯光仔细的照了照,薄薄的灰尘,「果然,有几天没打扫了。」 四处翻找了一圈没发现钥匙,回到抽屉处,看着小小的锁,思索着。 她不了解戴安娜,但是同为女性她觉得钥匙不会藏在很显眼的地方,除了…… 她抱着试探心趴在地上,把手伸到狭窄的桌底摸索着,在她失望之际,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状物体,眼底一喜,迅速掏了出来。 一个银色的小钥匙静静的躺在手心,手臂上被蹭上灰尘。 奚明月嘴角上扬,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抽屉,里面放着的不止一份文件,还有一些现金和卡。 她翻找了下,看到了贝贝的合同。 「找到了!」 她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假合同,像刚才的顺序好好摆放进去,把一切都恢复原貌,确认无误后才离开。 昏暗的楼道内静谧无声,奚明月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 当眼睛看不真切时,听觉就会特别敏感,她仍然觉得脚步声很响,跟她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一样。 她下意识的把文件揣在怀里,蹑手蹑脚的走近消防通道,忽然手里的手机冷不丁的震动起来。 「我靠!」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奚明月看到备注立马接通,「怎么了?」 「没事,就是测试一下夫人的反应速度快不快。」电话那头传来米迦勒清脆的声音。 奚明月小心脏被吓的差点嗝屁,结果只是来测试她? 「拜托,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开玩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戴维和米迦勒自然是从监控里看到奚明月安然无恙的出来,才放心打电话过去的,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我拿到了你们还有贝贝的股权书,把假的也摆好了,一切ok!」 等她回到监控室几人还庆祝了一番,一片欢声笑语中只有戴维的表情不是很明朗。 「夫人,您觉不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了?」他拧着眉头,觉得事情不该会是这么简单。 「一点都不简单,我废了好一阵功夫才拿到的!戴安娜还用一个锁给锁住了,不过我聪明,还是被我找到了钥匙!」 奚明月骄傲的仰头笑了笑,像对待稀世珍宝般把文件放好。 戴维仔细的审查,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按照他对戴安娜的了解,这一切都透露着诡谲。 「怎么会用一个抽屉把这么重要的文件用锁锁起来?而不是用安全性能更高的保险箱?」他摩挲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哦对了,厉总的保险箱还在吗?」米迦勒回忆着说,「我记得厉总在休息室安装过一个保险箱,夫人你去看了没?」 「没有……」奚明月汗颜,怎么不早说? 「我再上去看看。」 「我觉得关于密码我应该有把握。」 「等等,」戴维瞥见了什么,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指着监控说道:「公司来人了!」 「大晚上的怎么还会有人来?」 视频里,一列对训练有素的人快速的小跑着进来,一瞬间,监控内所拍到的地方都亮起了灯。 「坏了!」戴维就知道自己直觉最准,连忙催促:「我们得赶紧走,被发现了!否则不会这么短时间内进来这么多人,这一看就是冲着谁来的。」 奚明月眉头紧皱,「公司有后门吗?我们一起离开。」 要是被发现那么这几个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也跑不掉,落到戴安娜手里万一说漏嘴了,她用不太喜欢尔虞我诈的脑子想出来的这点阴谋诡计,全露馅了。 「夫人,你们先走吧,我们在这不会让人怀疑的。」 「别那么情深义重了,」奚明月一把拽过他,「赶快把视频都销毁了。」 「还有什么后门可走吗?」前门被堵的水泄不通,根本走不掉。 「有,但是需要厉总指纹。」 「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戴维:「因为是厉总个人的通道,只有他的指纹能开电梯。」 奚明月更焦急了,拿着手机急的团团转,这可比刘总监催设计稿更加胆颤心惊。 她立马拨通了电话,「司执,on的后门电梯需要厉靳的指纹才能开,你把用哪只手解锁的拍一张,必须要清楚,拿印泥拓印在纸上最好。」 司执立马坐正了姿势,打完盹的眼睛里还有些许朦胧,边想边道:「夫人,您直接改指纹就好,厉总在很早之前设的密保就是明家大小姐的名字,填了密保之后就可以修改指纹。」 奚明月低垂的睫羽微颤,心底颤抖了下。 米迦勒也听到,「太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其余人还是不愿意离开,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夫人您就放心吧,我们不可能透露是您来这的,我们在这还可以给您传递消息。」 「不行,你们必须跟着走。」奚明月果断拒绝,这世界上就没有能保守秘密的人,在电视剧里,哪怕是死人,经过法医鉴定,都能透露出重要信息。 「我还需要你们。」她犹豫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盯着几人,态度无比的陈恳。 另外,她觉得这个理由最能触动人心。 「来不及思考了,赶紧走吧!」 「磨磨唧唧的……」她忍不住小声音。 奚明月捞过他的手臂快速离开,在那群人还没有找到他们在第几层,工作人员早就悄悄的把系统连接到了手机上,轻而易举的避开所有眼线。 戴安娜看着办公室内的监控,表情懒洋洋的,只听病床上的人说道:「她一定想不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点还是你高明一点。」 「那是自然,」戴安娜勾唇,看着被她放进的假文件,笑意更加深了,「像她这样没见过豪门里的斗争,也没有脑子去想那么多。」 她冷笑,「一点都没变,仍然没有头脑!」 「真搞不懂厉靳喜欢她哪里,就凭着五年前爬上厉靳的床,怀了个孩子,消失了五年让厉靳找到,好一出欲擒故纵,欲拒欢迎啊……」 「那你怎么就没有这个头脑呢?她明楚幼可以,你怎么就不行呢?」虚弱的声音给人一种活不起的感觉。 休息室内的床边摆满了抢救工具和医疗机器,平稳的心电图仪正发着滴滴的声响。 厉景容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胸口上绑满了绷带,腿也被打上石膏吊着,躺在病床上,也就嘴巴和眼睛和手指头能稍微动一动了。 他身死的消息被放出去,人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医院,只能暂时安置在财团办公室的休息室。 所以她在来财团之前就已经把室内的一切布置好了,原本在保险箱也动了手脚,结果她还没发现,看的戴安娜心底发笑。 「我为什么要跟她争?看不上我那是厉靳的损失,现在我就让他知道,选择奚明月会是怎样的结局,我要让他跪下来求我!」戴安娜眼底掠过一丝狠厉,嘴角噙着嗜血的微笑。 「现在奚明月肯定还在庆幸自己拿到了真的股份,但殊不知她拿到的……也是假的!」 她从不觉得捉弄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直到发生了这件事。 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结果真的来偷了。 她揣着明白看奚明月掉进她设计的陷阱,却沾沾自喜毫不知情,戴安娜突然产生了一丝快意。 莫名的感觉在心口胀满,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也许是压抑依旧的对奚明月的不满得到了释放,所以她毫不犹豫的下令去逮捕,有了这个证据,就能捏着她的把柄把人送进去…… 想一想等厉靳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妻子因为盗窃罪入狱,集团和财团都落入昔日前未婚妻的手里,他半辈子打拼的事业,都拱手让给了自己,那会是怎样的表情?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精彩,一朵高岭之花衰败低微到谷底,变成了一个平凡人,那该是有多么的精彩…… 「厉靳,你再不醒,可就看不到你的娇妻咯!」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四章高岭之花低微到谷底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爱听文邹邹的话 戴安娜就这样静静的在屏幕这边看着,一脸笃定的神情,等待奚明月被抓住的场景,想象她面对自己时惊讶而又疑惑的表情。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估计也想不到把钥匙放在桌底下。」 闻言,厉景容眼底略过一丝复杂,微微勾了勾唇,「虽然她不是真正的新明月,但是五年间对她的了解或多或少……」 「设计出这些轻而易举,怎么样?现在人抓到了吗?」 戴安娜摇头,「还没有,不过整栋大楼,纵使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从大门口堂而皇之的的离开。」 厉景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已经夜深了,他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麻醉药过了药效折磨的他没有怎么睡好觉,现在早早的就困了。 戴安娜也很识趣的合上电脑,「行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好,有情况联系,只要是我能提供能帮助你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行了,不用说你们华国那些文绉绉的话,我也不爱听。」 戴安娜斜睨了他一眼,「跟你合作也是个比较愉快的事情,放心,之前答应你的,财团归你,我绝不失言。」 厉景容虚弱地点了点头,在戴安娜离开后不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自从他知道真的心明月已经死后,他才发现自己连她的墓地都不敢去祭拜,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竟然没有发现被别人顶替了,简直太可笑了! 奚家那么一大家子竟然没有一个对奚明月的改变产生怀疑,在他寻找奚明月的途中有很多个夜晚都会梦到儿时的场景。 他比奚明月大一点,在上小学的时候他是高年级学生,而奚明月是低年级。 常常因为性格懦弱被欺负,身为高年级的厉景容就会冲出来保护她,久而久之,上学放学,哪怕下课他们都要在一起。 那会儿还不懂感情,只知道发誓要好好保护小妹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等他明白了这种感觉不是单纯的哥哥妹妹,对她的一些接触会经常脸红,哪怕简单的碰一下手指,也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再大一点他就被接到国外去读书,这一去就是好几年不见,等再次回来,对奚明月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竟然不知道女大十八变会变得这么夸张?从容貌到脾气方面都截然相反,他期间有过短暂的怀疑,但是奚明月能说出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厉景容渐渐的就接受了这个改变巨大的奚明月。 所以不管她再怎么胡闹,厉景容都不会去真正的责怪她,哪怕说一些伤人心的话,在奚振中面前也尽力的给她留有面子。 在无数个瞬间常常想跟她共度余生的画面,从打记事起开始到头发花白的白头偕老,那该是一段多美的佳话…… 想到如此他对奚明月的爱意只增不减,可听到奚明月不是记忆中的奚明月时,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冒充顶替,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又花了很长时间寻找真正的奚明月。 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在这里他就像是一个小丑,被孔若云指使,在她布好的棋局里打转。 这些所谓的枷锁,让他束缚的禁锢,他厌烦了过往的勤勤恳恳现在都成了笑话,所以他一个人有赤子之心有什么用? 他想要的一个都没有得到!他所想要保护的也都已经化为空!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那不如直接一点,把曾经讨厌的人,他们所珍视的东西全都一一毁掉! 索性这个时候他碰见了戴安娜,两人达成了愉快的合作,果断而且迅速的占领了财团和集团。 曾经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他终于不用再去顾及,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努力得来的,谁都不可能夺走。 房间内静悄悄的,一切感官都被放大,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 在戴安娜回去的时候没有查看电脑,而是等上了车之后再重新点开,并不知道奚明月的人已经乘着电梯离开。 视频内的属下还在忙不迭地寻找,不过戴安娜也不担心,她把公司大楼门口封得滴水不漏,纵使她有翅膀也不可能飞出去。 集团这么大,就任凭他们藏好了,来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挺不错的。 回去的路比较颠簸,她没看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睛。 厉靳的专属通道并没有很多人知道。而密保只有司执一个人个人知道。 在几人到达负二层之后才知道,这是跟对面商场的地下停车库相连通的,地下停车库还停着厉靳的车。 米迦勒指着那辆悍马,说道:「我知道,这是厉总的车!我们开这辆车吧!」 「我知道钥匙在哪!这车贼稳了!」 因为米迦勒开过,知道车钥匙不在厉总身上,而是藏进了车轮胎上面。 这也是为了哪天以防万一而准备的,奚明月眼底一喜,傲娇的拍了拍胸脯:「看吧,我就是说我运气很好的,你们现在该信了吧!」 「不过你的记性还真是不错!还好有你哈!」 米迦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并没有说夫人的运气不好呀,不过今天还是多亏了夫人!」 坐进车内发现,后排还是有贝贝的儿童座椅。 他们人有点多,不能跟奚明月挤在一起,只能一同挤在后排,贝贝的儿童座椅就必须得拆卸掉。 奚明月眼底略过一丝复杂,厉靳一直就很在乎贝贝,甚至超过他自己。 「有点挤,你们克服一下。」 「没关系的夫人,这不挤!」几个壮汉身体都要挤成麻花了,还打着哈哈笑着说没什么。 — 檀宫。 贝贝看到熟悉的车还以为是厉靳,跑到院门口挥舞着小手臂,激动的喊道:「爸爸!爸爸回来了!」 只有在经历了一些事情才知道其中感受,贝贝觉得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一百分希望爸爸出现在他面前。 「爸爸!贝贝在这里!」 车窗没有那么隔音,听的奚明月心里一阵心酸。 在每个人陆续下车,直到后排没人再下来时,贝贝稚嫩的小脸上逐渐垮了下来。 眼底的失望难以掩饰,撅了撅嘴,默默的走过去抱着奚明月的腿,微垂着头,也不说话。 他知道妈妈也一定很想念爸爸,他刚刚喊的爸爸,妈妈一定是听到了,说不定妈妈现在也很伤心。 「太爷爷今天教我下棋了。」他不能再让妈妈伤心,转移话题,抬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太爷爷教的是象棋,他说象棋很有意思……」 「不要乱叫,」奚明月摸摸他的脑袋,柔声说道:「你该叫太外公。」 「嗷,太外公。」他也不怎么能提起兴趣,回答的语气恹恹的。 就连午饭也没有吃几口,奚振中欲言又止,午饭过后让奚明月去哄哄。 奚明月找了一大圈,在后花园看见他在跟贝拉待着,他坐在亭子里,双腿都够不着地面,而一旁的贝拉就蹲在一旁,像活生生的人一样,全神贯注的盯着贝贝手里的相册。 「这个是我特别特别小的时候哦,爸爸说这是顾野叔叔拍的。」 「还有这张,贝拉你看,爸爸是不是很帅气!这是我一岁的生日,这个,还有这个……都是生日爸爸跟我一起拍的……」 「这个是爸爸的生日,宋叔叔拍的,这个就是宋叔叔的手,爸爸不爱比手势,宋叔叔就代替爸爸……」 贝拉像是闻到了奚明月的气味一般,转过身朝着她摇了摇尾巴,在她身边转了转。 「妈妈!」 「贝贝在看什么呀?能不能带妈妈一起看看呀?」 贝贝把相册摊开在石桌上,点点头,「可以!」 「妈妈,这些都是贝贝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大部分都是顾叔叔拍的,他说要记录。」 「我都可以跟妈妈讲解的哦,顾叔叔跟我说的,贝贝全都记得!」 贝贝笃定的拍了拍胸脯,自信傲娇的样子像极了奚明月,她都忍不住一愣,好像看到了自己。 「好呀,那这张是什么时候拍的呀?」 图片内是厉靳的背影,把贝贝抱在怀里,靠在他的肩膀,露出一张略微苍白的小脸,撅着嘴巴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不过仔细看去,贝贝搂着厉靳肩头的袖子是竖条纹的病号服。 「顾叔叔说这是我得了血管瘤治疗完,还没出院我偷跑出来玩,被爸爸抱回去的时候拍的,顾叔叔说很有纪念意义。」 虽然他不知道有什么纪念意义,但是现在看不到爸爸,看看照片也是好的。 图片上只有厉靳的一个背影,还有他那先天优势的后脑勺,穿着西装,笔挺的肩线把他衬得气质非凡,一丝不苟中透着压迫感。 只单单一个背影,奚明月就能想象他的脸有多黑。 奚明月心底很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贝贝曾经得过这些病,这个母亲当的说是后妈都不违过。 「这张贝贝最喜欢,这是贝拉把爸爸的文件咬碎了,爸爸又过敏,一边打喷嚏一边让人把贝拉抓住送到后花园,这也是顾叔叔拍的……」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五章不爱听文邹邹的话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仍然赢不了我 还有这个,听顾叔叔说,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爸爸经常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抱着我哄我睡觉,这是抓拍的……」 图片上是厉靳站在书房里,桌子上还堆着很多文件,他抱着贝贝哄着,薄唇微微张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他低垂着眉目,眼底的情绪半遮半掩,但微微弓着的肩头,他的神情一定不是不耐烦,而是心疼的愧疚,周身都笼罩着温柔的气息。 奚明月嘴角微抿,看着照片时眼底氤氲着自己没发现的温柔,细长的眉毛微微弯起,只觉得对厉靳的思念更加的深重了。 「贝贝,到客厅里看吧?」她掀掀眼眸,敛去让贝贝担心的神情。 天已经黑透,亭子里的光即使是暖光,也暖不了身体。 「这里太冷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她轻声的哄诱,「而且贝拉也一定很冷了。」 贝贝点点头,让奚明月拉着回了客厅,暖意扑面而来,贝拉兴奋的摇摇尾巴。 不经常到客厅的贝拉似乎也因为能出现在客厅而感到高兴。 「小手多凉啊!」奚明月搓了搓他的小手,放在手心哈气,「宝贝是不是在想爸爸呀?」 贝贝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抬头眼巴巴的望着她。 「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再去看爸爸,如果爸爸在的话,一定不喜欢你熬夜。」 贝贝脑海中立即浮现爸爸那张阴沉的脸,仿佛命令的语气也想象得出来。 他要是知道贝贝熬夜的话,一定会皱着眉头命令他,低沉的嗓音不容置喙:「现在,去睡觉。」 他知道爸爸不会催促他,因为话语里面的意思是要他立即执行,没有谈条件的余地。 「好,我知道了,贝贝现在就去洗澡澡睡觉!」 奚明月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当做奖励,「宝贝真乖,一点都不让妈妈操心!」 佣人带着贝贝去了浴室,那小家伙坚持要自己洗澡,于是佣人把水放好才出去。 洗完澡之后也要要求自己吹干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信誓旦旦的发誓,「我一定要成为一个男子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紧握了小拳头,稚嫩的脸庞是满满的坚定。 在贝贝的床头柜上一张相片倒扣着,回想起来这是上次跟爸爸吵架,一个人生闷气躲进房间看见了跟爸爸的合照,想到他严厉的表情,狠狠的把相片扣下去。 贝贝心里很不好受,他很想时间回到过去,回到再把这个相片后到的前一秒,他一定会先冷静五分钟再下楼向爸爸道歉。 不应该大吵大闹,不应该不讲道理惹爸爸生气,想着想着他忍不住鼻尖发酸。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掉眼泪,妈妈说过男人有泪不轻弹!我要坚强等爸爸醒来,我要让他看到一个全新的贝贝!」 — 等奚明月悄悄的进来,看见床上卧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面朝她,床头的小夜灯还开着,暖橘色的光平铺在桌面上。 贝贝的怀里似乎是抱着什么,眼角还挂着残泪。 奚明月捏手捏脚的帮他盖上被子,把手里的相片缓慢的抽开,才发现是他跟厉靳的合照。 这是一张写真,贝贝穿着了淡蓝色的小西装打着领结,而厉靳则是一身深蓝色西服,复古的三件式,垫肩处线条流畅,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贝贝被他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另一只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宛如睥睨天下的君王,神情淡漠,狭长略窄的瑞风眼里古波无痕,立体精致的五官即使没有过度的修图,也是让人惊心动魄。 怀里抱着孩子,跟他淡漠的神经结合在一起,形成强烈的感官刺激,而背景似乎是在一个宴会上,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奚明月突然想到,在一些重大晚会上抽不开身的时候,必须要把贝贝带着在隆重的宴会上,形形色色的商业巨佬相互攀谈着。 而厉靳则是抱着孩子在耐心的哄着,还要一边谈生意…… 这个画面就莫名让人感到欣慰又搞笑,而奚明月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作为亲妈她跟儿子的一张合照都没有,简直把不合格这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这次也一样,贝贝身陷险境的时候,不知所踪的时候她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似乎成了一个瞎着急的局外人。 想到如此心中的信念便又加强了一分,轻轻的放下相片,旋即离开。 以前是厉靳坐在书房的这个位置,现在是奚明月。 在其他人进入梦乡的时候,奚明月还在阅览文件,厉靳的电脑里存有不少公司和财团的资料,都很详细,似乎对戴安娜的事情早就知道。 奚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奚明月,你要坚强,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靠自己帮厉靳一把!不要让他一直在为你付出!」 公司的财报和项目合同书等机密文件和材料对于一个不懂的人来说,光是看眼睛就已经很排斥了,生涩难懂,但她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学会并且熟练的运用。 也深刻的体会到厉靳平时工作有多辛苦,现在他的邮箱都是未读邮件,奚明月耐着性子一一点开,在纸上做笔记查阅资料…… 第二天顶着一张熊猫脸在客厅里开了个小会,戴维关切的说道: 「夫人不用这么着急,现在股权书已经拿到手,只要您使用贝贝的股权,再加上我们的您是厉家主母,一些老职员就算现在已经归顺戴安娜,可只要知道您的存在能扛起集团大旗,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毕竟没有人会跟钱作对。」 米迦勒也点头,「不如我们多承诺他点好处,说不定可以争取更多的信息!」 戴维翻阅着文件突然皱了皱眉,问道:「夫人,您从董事长办公室拿出的文件只有这些吗?」 她点点头,「其他还剩一些现金和银行卡,我觉得没有必要就没拿。」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戴维沉吟片刻,奚明月第六感的感觉很糟糕,果不其然,戴维的下一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跟米迦勒签署的合同是股权转让协议书不错,但是还有一份附加的控股知情权的附页,可是这里并没有。」 米迦勒听完愣了一下,连忙扒拉出自己的合同,反复仔细的看了看,瞳仁倏地一下缩小,指着签名说话的语气都结巴了: 这这这……不是我的签名!」 闻言,奚明月也激动的坐了过来,沉声问道:」这怎么回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是她心惊胆战偷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可是事实就是假的,戴维也是一惊,心里不免斥责自己是乌鸦嘴,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说这一路不会这么平坦,结果今天就出现了坎坷。 ,奚明月的自信心遭受到打击,低垂着头,手撑在两侧太阳穴,久久没有说话,盯着自己的脚尖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到,不想哭,整个人像放空的状态,表情却很呆滞。 米迦勒犹豫的张了张嘴,「夫人您别气馁,我们再继续想想别的办法!」 「只能说戴安娜的确诡计多端,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不过好在她的人没能抓住我们,这点还是比较庆幸的!」 戴维也附和的点头,「是啊夫人,起码我们没有被她抓住,这一点让她失了算,现在这种时候,往往越能体现一个人的耐力,胜利者一定是会属于我们的!」 可能是常年跟在厉靳后面,心底的刺激性会比之前多出好几倍。 另一边的戴安娜知道,把集团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抓到人的时候,正在财团的办公室里等待医生给厉景容检查完身体。 听到这个消息走到办公桌前,深吸了几口气越想越气,一个没忍住,把桌上的东西连带着电脑全都掀翻了—— 「砰!」 一声巨响,桌子上的文件散落的到处都是,玻璃碴碎迸了一地。 医生走到办公室看了看,我明白了什么欲言又止,把将要说出来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医生检查完厉景容的身体之后,跟戴安娜叮嘱这几天可以适当的给病人按摩没有受伤的部位,不要让他的肌肉僵硬,否则等他一下床的时候会很难以走路。 戴安娜简单的应下,打发走了医生。 「人没抓住,他们跑了。」 「你在门口不是已经布满了人手,怎么能让他们跑掉?」 「监控已经被毁掉了,现在正在找人努力修补。」黛安娜阴沉着一张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奚明月鬼点子多,on会不会还有别的门可以离开?」 「没错,刚刚查到还有后门可以离开。」on的大楼是这片区域最大的集团写字楼,光是搜寻一整幢就花费了一整夜。 厉景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不奇怪了。」 「当然了,这也影响不大,她仍然赢不了我。」黛安娜望着远处,眼底的神情冷的瘆人。 —— 奚明月答应过贝贝今天要带他去看厉靳。 一行人到了医院,司执一人靠在病房前,看样子是守了一整夜没有睡觉。 「司执你先去休息吧,今天我来。」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六章她仍然赢不了我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不醒就带着你儿子改嫁 司执立马起身,努力的眨眨眼睛让眼前变得更加清明,「不用了夫人,我还能行!」 奚明月失笑,「只是看着又不是什么重活,你回去休息吧,需要你的时候我在打电话通知你。」 司执迟疑了一下,答应:「是!我会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 司执离开后,奚明月抱着贝贝在面前隔着玻璃看着厉靳,虽然没有上前去查看,但仍觉得他的面容更加的苍白了,好像人都瘦了。 「爸爸,你快醒醒吧!我跟妈妈都很担心你。」贝贝嘟囔着小嘴,声如蚊蝇。 奚明月心中的无数思念之情全都埋藏在眼里,缱绻不舍的眸光紧锁在他面上,里面所有的仪器都是冷冰冰的,感觉他也是冷冰冰的。 她想要去触碰到他,简单的心电图仪也不能让她的心沉稳下来。 厉靳,你最好早点醒过来,否则,我就带着贝贝改嫁! 这时候,纵使说一千遍这话,如今的厉靳也听不到。 医生过来查房,看着几人如此沉默,说道:「你们可以穿上防护服进去探视,但是时间不宜过久。」 奚明月眼底一亮,和贝贝对视一眼,又听医生补充:「小孩子就不要进去了,之前顾医生吩咐过,厉允墨身体弱,再者,只能进去一位家属探视。」 「小孩子和呼吸道感染者都不可以进去。」 贝贝脸上的小表情立即阴沉下来,不悦的盯着医生。 「小少爷您瞪我也没用啊,这就是这么规定的。」 「没事的,等爸爸醒来转到普通病房,我们就可以天天去了,现在就再等一会好不好?」 贝贝不想答应,但是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情愿的点点头,但在心里早就把顾野骂了个遍。 在奚明月进去之后需要把手机放在规定的地方,前脚离开后脚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霜霜。 — 段寒霜一行人也到达,薄允修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薄聿北也打算去见厉靳,几人就结伴而行了。 「奇了怪了,为什么没人接啊?」 薄允修斜睨了一眼,「估计还没醒。」 都已经中午了,怎么可能没醒。 段寒霜一只手打着石膏,一只手拿着电话,没空搭理他,连一个白眼也不想给他。 「行了,」薄聿北查阅着手机,说道:「直接去医院。」 薄允修:「在哪家医院?」 「顾野的医院。」 — 病房里。 只是短短的几日,厉靳的面颊就凹陷了下去,眼窝也深了很多,加上他原本就立体的五官,苍白的唇色面上毫无血丝,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身上裹满了绷带,奚明月不知道他怎么受伤的,但是看到现在的他就能想象他受了多重的伤。 心口阵阵心疼,奚明月缓缓坐在病床前,轻轻触碰他的手背握住。 因为医生也嘱咐过不能随便触碰病人,所以奚明月只敢轻轻握着他的手,好在还是有脉搏的。 曾经的以往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奚明月忍不住鼻尖发酸,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张了张嘴,很艰难的发出声音:「厉靳,我爱你,听见了吗?」 没人回答她。 「如果你能听见,就赶快醒来吧?我很需要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懂……就连一个小小的陷阱,都看不明白……」 她戳气着,「如果你要是能听见的话,就动动手指,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 一秒,两秒。 三秒过去,时间是似乎凝滞在这一刻,厉靳的手指头微微蜷缩了一下—— 奚明月顿时脊背僵直,眼底浮上希望,泪如雨下带着哭腔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的都连不成一句: 「我就知道,厉靳……我就知道你能听见……我刚才还在外面想,如果你再不醒,我就带着贝贝改嫁……」 「现在看来,你那么爱我,是不可能允许我改嫁的……赶快醒来吧……」 她感受到外面的视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擦了擦眼泪,转头对贝贝笑着用嘴型说道:「爸爸没事。」 但是探视时间非常短,没待一会儿奚明月就要求赶紧出来,她在厉靳额头上落下一吻,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 「厉靳,我爱你,不管发生什么这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 她缱绻不舍得把视线移到别处,出来后跟贝贝说了刚才的情况,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喜色,「太好了!爸爸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奚明月也赞同的点点头,转身向医生说道:「他能听见我说话。」 医生也点点头,「是的,现在患者已经恢复意识,但是还在昏迷当中,再过个一两天应该就会醒了。」 贝贝跳到前面来,兴奋的问道:「真的吗?再有一两天爸爸就能醒吗?」 「对啊小少爷。」 「太好了!」贝贝转过身去,踩在凳子上隔着玻璃眼巴巴的看着里面。 奚明月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在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原本只会出现在华国的段寒霜。 「明月!」 段寒霜小跑过去摸了摸她的脸,有些心疼的问:「又哭了吧?你看你都瘦了。」 奚明月不在意的摇摇头,苦笑着说:「这才几天没见,能瘦到哪里去啊?放心吧,我没事。」 一旁的薄聿北看着病房里的厉靳,眉头捻的有些深,沉声问道:「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 「他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医生说后天之内就能醒。」 如此一听其他人也放松了不少,接下来就一起商讨如何夺回厉氏财团和on集团。 正当此时,明家和司徒家的人也赶了过来。 还好司徒萱有先见之明没有去找奚明月的住所,而是直接来了医院。 前一秒奚明月的表情还是满是神伤愁苦,一看到明家的人顿时开始警戒起来,「你们过来干什么?看你们的成果是吗?」 闻言,一大家子脸色一黑,明折风说道:「楚幼,你怎么能这么说爸妈和爷爷?我们大老远跑回来,那么担心你担心——」 「你们这话说错了吧?」奚明月打断他,面上尽是嘲讽之意,「先是派人把厉靳打进医院,现在又假惺惺的跑过来说关心我?你们的关心还真是让人感到沉重。」 「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不值得你们这么大费苦心的在我身上做文章!」 司徒霖没有说话,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像是在狡辩。 司徒萱站了出来,主动解释道:「明月,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失职,没有及时的发现戴安娜的诡计和野心,但我们绝对没有要伤害厉靳的意思!」 奚明月很明显不想理睬。 「你也放心,既然是我闯下来的祸,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奚明月冷冷的转身,「谢谢,不需要,你们的好意留着感动自己吧。」 她曾幻想过与原生家庭和谐相处,可一说出来的话就成了扎人的刀。 「我丈夫还需要休息,你们要是有话,就请出去说,不要打扰到他。」 已经把逐客令下的如此明显,一行人也不好在说什么,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医院。 司徒霖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脸色是要多黑就有多黑,回去以后司徒萱立即召集了整个玄冥派的人,发现少了一部分人,质问影煞。 「对不起主子,其他人已经……走了。」 「走到哪儿去了?」她微微垂眸睥睨着众人,身上散发出的凛冽之气显而易见。 对于这个问题,影煞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出来,司徒萱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猜到了个八九分。 「其他人都跟戴安娜跑了?」 影煞迟疑着点点头。 「所以那些人究竟拿了戴安娜什么好处?我玄冥教的人怎么就亏待他了呢?」 影煞低垂着头,没有作答。 这个问题他只有把那些人抓到亲自审问,才能知道了。 「加派人手找到那些人,废了他们的本事,这辈子都不要再进任何组织。」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冒着寒光。 「是主子!」 「对了主子,」影煞原本要走又折返回来,「小小姐那边……您能不能帮属下讲几句话,我也是被戴安娜蒙蔽的,真的不是有意去伤害厉总的……」 闻言,司徒萱目光也沉了下来,抿了抿唇,沉吟片刻后答:「现在整个司徒家她都不待见,只有等事情解决以后再说吧!」 「你先去抓人,之后及时跟我汇报,找几个人去财团,不要被戴安娜发现,把他们的监控系统安装都给我调到这来。」 「是。」 —— 薄聿北的杂志爆火,一时之间奚明月这张脸被家喻户晓,为表达感谢薄聿北一定会帮她,其次也是必须要帮厉靳,他出事薄家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薄总,能不能借我几个人?」奚明月突然问道。 「好,你要多少?」薄聿北想了下,又补了最后一句:「哪方面的人?」 「枪法准的人。」 薄聿北身子一僵,沉声问:「你准备做什么?」 奚明月:「准备杀了戴安娜。」 她思来想去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除了这个简单粗暴的办法外。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七章再不醒就带着你儿子改嫁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温润中透着绅士 那你还不如直接调派衍天宗的人,现在你是厉家主母,直接嚷整个衍天宗的人听命于你,他们的本领远在我的人之上,而且都是厉靳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 奚明月听的云里雾里的,「衍天宗是什么?」 「你不知道?」薄聿北有些惊讶,「厉靳没跟你说过吗?」 她摇头。 空气凝滞了几秒后,薄聿北像是在给厉靳说好话,「不过也是,衍天宗现在大不如从前,厉靳也不怎么爱管,可能认为不重要,就没跟你说吧。」 奚明月抿唇沉吟片刻后,问:「地方在哪?」 「你要去的话我现在跟你一起过去。」 「好,麻烦了。」 「不麻烦,」他看了眼别处,「允修,你跟段小姐在这,我们去去就回。」 「霜霜,你手还没好利索,你们下飞机到现在还没休息,先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薄允修想要反驳两句的,想想又憋了回去,不然说到最后他跟去了,结果留段寒霜一个伤员在这。 附和道:「是啊,你行动不便还是跟我一起回家吧。」 奚明月:「霜霜,我让人送你回檀宫。」 这正对段寒霜心意,点了点头,只要不是跟薄允修回去她都可以。 「那你要小心,千万别冲动。」 「嗯。」 这是戴安娜先惹的她,之后要做的事情是挺冲动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衍天宗距离厉宅不是很远,也是一幢高楼,职位分明有序,只不过规模有点小,人也不是很多。 奚明月的到来让不少人感到十分惊讶,拿着手机不停的比对,果然,真的是厉家主母! 不约而同的喊道:「夫人好!薄总好!」 正好,也省了奚明月介绍自己的身份。 「今天来是有事要你们去办,」奚明月清冷的嗓音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肃冷,「厉氏财团和on集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戴安娜的狼子野心不能留她,厉靳也被她伤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夫人您说要我们怎么做,我们绝不推辞!」 「请夫人命令!」 「我们都是厉总的暗卫,夫人可以放心让我们去做。」 奚明月点点头,想象着在过去的一些时候,厉靳会不会也像她这样,站在首位对暗卫吩咐着什么。 垂下眸色闪过一抹晦暗,「把你们当中能力最为卓越的挑出来,跟我走一趟。」 「夫人,我们所有人能力都不相上下,都是栀谦训练营里个顶个的精英,所以没有最卓越。」 那表情似乎在说,我们所有人都是最为卓越的,没有高低之分。 奚明月眯了眯眼,挥手说道:「那就在场的所有人。」 「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奚明月只觉得耳膜要破了。 「所有人听令,戴上装备十五分钟后门口集合!」 「是!」 十五分钟还没到所有人已经整装待发,等待奚明月调遣。 奚明月环顾了一眼,冷声道:「走。」 薄聿北还想跟过来,奚明月阻止道:「薄总,辛苦你跟我过来,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会安全很多,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没关系,我现在不困。」 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淡然,透着温润下的绅士。 奚明月望着他的眼睛,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麻烦了。」 薄聿北没有说话,抿了抿唇,坐进车内。 在很早之前,厉靳帮助了他很多,帮了薄家很多,现在他没有理由不去帮他,更何况两家还沾亲带故的。 从各方面来说,薄聿北都得保护好奚明月。 一种车队稳稳的停在厉氏财团大楼门前,还没有下车就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奚明月唇角微微上扬到一抹凛冽的弧度,淡然自若的下车,其余车辆内的人也迅速下车,两两对峙,认出这是厉家的暗卫。 几个分支都对衍天宗格外了解,再加上一些滤镜,对他们的看法也夸大了些,虽然手里有装备,但还是不敢真的硬碰硬,在两方的气势比拼下,厉家的暗卫成功拿下。 奚明月如履平地,抓住一个人的衣领问道:「黛安娜在哪?」 「在,在办公室。」奚明月的眼神太过寒冷,那人的话都有些结巴。 厉靳有个习惯,他的办公室一定都是在顶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望着下方还是怎样,奚明月一行人快速的到达,办公室门紧闭着,对外面的事情似乎一无所知。 已经上过一次当的奚明月加了个心眼,全神贯注十分警惕的缓慢靠近。 总裁办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住,没人会有机会跟黛安娜传信。 她悄悄的走近,把耳朵贴在门口,非常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薄聿北突然说道:「忘了说,厉靳的办公室通常都是超高隔音的。」 奚明月眉头微蹙,不再做刚才的愚蠢行为,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缓慢的转动,门开了。 但是没有任何动静,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奢侈。 静的心跳都开始吵人。 她推开门,抬头就看到了办公桌前没有人。 她悄悄的推入,走进去。 环顾了四周,把视线定格在休息室门口,看到了门缝底下透过来的光。 她抬手示意众人进来包围住门口,而她则坐在沙发上等着黛安娜出来。 正要坐下时里面传来了谈话声,一道熟悉的男声让她毛骨悚然。 是厉景容的声音! 「明楚幼的事还能让你这么上心,遇到一个对手不也是一个趣事?」 「这样的对手给你要不要?」黛安娜轻嗤,「等着瞧吧,不把她抓起来经受牢狱之灾,让她跌落进尘埃,所有的人会对她嗤之以鼻,把我遭遇过的,我要千倍万倍的奉还给她!」 「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听说厉靳已经被救回来了,再过不久他就要醒了,衍天宗的人一来,你就危险了。」 黛安娜不是厉家的人,更不是厉靳对外承认的人,衍天宗的人不是看股份的,是看人。 所以她无法去控制衍天宗的人,不过他们不强出头,黛安娜也不会主动招惹。 「醒过来又怎样?让他好好看看奚明月是怎么被我折磨的,到时候他们就是全世界所唾弃的人,一定很精彩吧?」 厉景容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低声道:「要是明月妹妹能看见,应该也能心安了吧?」 他望着窗外喃喃自语:「明月妹妹,等一切结束,我会去看你的。」 黛安娜没再说话,垂下眸,转身离开。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她整个人愣在原地,瞳孔极具缩小,而后又转为愤怒,她看见了奚明月。 所有人把她围住,看样子外面已经沦陷了。 奚明月干脆就不坐了,走到她面前,「我高看你了,原本还以为你会耍什么炸,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明楚幼?!」厉景容还躺在病床上,听见这个声音浑身怔住,挣扎着要起来,「来人!快来人!」 「你认为现在喊人有用?」她慢悠悠的声音像是侵蚀人心的毒蛇,在不经意间给人致命一击,让人浑身发冷。 奚明月身后跟着的都是衍天宗的人,还有薄聿北。 他不理解,为什么薄家的人会出现在这,厉靳跟薄聿北什么时候也有这层关系了? 「我也是厉家的人,你要是动我一根汗毛我曾祖母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奚明月听着忍不住发笑,「你现在还能是厉家的人吗?你凭什么认为丽奶奶会原谅你打伤厉靳这件事情?跟厉靳相比,是你重要还是他重要?」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起先厉景容进入财团就是厉奶奶帮助的,但并没有想要真的让厉景容在财团一人独大。 现在厉靳昏迷不醒,财团的人就理所应当的认为是厉景容继承最高执行长的位置。 殊不知他连一个保洁都不如,早在之前厉靳就拉他下台,但是很多人都认为是一时气话,毕竟都是一家人,不可能真的撕破脸。 厉景容脸色青了青,急火攻心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什么。 戴安娜被人指着不敢妄动,但眼底的恨意掩饰不住,只盼望着底下的人有个争气的,把公安给找过来,到时候不用她动手,奚明月就会成为过街老鼠,成为人人厌弃的对象。 「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抓住我,等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人过来救我的!到时候别说我没警告你,趁现在最好把你这些人给我撤出去!我们还有商谈的余地!」 奚明月淡淡的掀掀眼眸,清冷的眸中深邃冰冷,「可是我并没有想要跟你商谈,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给厉靳讨个公道。」 「给他讨公道?」戴安娜忍不住发笑,「你也配?」 奚明月给身旁的暗卫使了个眼色,立马把戴安娜抓住,她拼命的挣扎,脱口而出就是谩骂声: 「贱人!你个贱人你竟敢抓我!你给我等着——」 奚明月眉头一皱,大步过去,手臂上扬,转眼之间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因为毫无预兆,她整个人被打偏过去,嘴角当即就渗出一丝血迹。 厉景容倒吸了口冷气,害怕的往后退缩。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八章温润中透着绅士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她的绯闻明星男友 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场所有人紧接着他用手死死地捏住戴安娜的下巴让他跟自己对视一双凤眸中仿佛结了一层薄冰生死也得如同万年古坛里在潭底浸泡的黑曜石深邃中带着寒气。 「贱人这个称呼……我觉得更适合你自己。」 戴安娜心中怒意大增,冷笑:「你算什么东西?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第三者,要是没有你我跟厉靳早就结婚了!」 「你们能早到哪里去?早到五年前?那时候你还不认识他吧?你嫁给他什么目的显而易见,这还用我来说破吗?」 「哦……不对,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应该是不知道。」 奚明月漫步走了两步,瞥了一眼浑身打着冷颤的厉景容,对戴安娜继续说道:「你只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想要攀龙附凤,你从一开始做的事情就不干净,就算厉靳不喜欢我,他也不可能娶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回家,你配不上他。」 戴安娜:「我配不上,你更不配!」 奚明月眉心堆砌烦躁,不想和她过多纠缠,「听你说话我都无比的恶心!」 「其实你刚才那番话提醒我了,就在我来之前是抱着杀你的念头过来的,但我现在不这样做了。」 戴安娜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又故作镇定,紧张的盯着她,「你想干什么?」 「就像你说的那样,把你经受的事千倍万倍的奉还给我,既然你这么想看,那不如你自己来上演吧!」 「你能被拿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是不可能在从我手里溜走!」 「还有你。」她把视线移到厉景容身上本来,「还以为你死了,不过看看你这个样子,苟延残喘的……不如让我来帮你一把,结束了这痛苦的人生?」 「不,我是厉家的子孙!是死是活也轮不着你来说!我曾祖母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就算我再怎么不重要,也比你一个被抛弃的孙媳妇重要!」 这话说的不假,奚明月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所以呢?你现在赶快去告诉你曾祖母呀?你看我怕不怕她!」 「五年前她就亏欠于我,把我从原本的家庭丢到了远隔万里的华国,还杀了真的奚明月,你不是最喜欢你那个明月妹妹了吗?怎么现在不想着报仇,反而还这么依附她呢?」 厉景容大惊,他不相信曾祖母能那样做,「明月妹妹的死不是她导致的,你不要再误导我!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的明月妹妹就不会死!你这个罪魁祸首!」 或许是人的惯性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当你提出跟他结果相悖的事实时,就会遭到强烈的反击。 这时候就算他们可以明是非辨黑白,他也不愿意相信事实,反而会觉得是有人在戕害他们。 奚明月不多说,「你们几个去把厉景容给我绑了。」 「不行!我还受着伤,你们不可以绑我!我要打电话给曾祖母!」 「景容少爷,您私自把财团股份分给外人,这件事情老太太并不知情,现在我们会拉你过去问话,最好让您死个明白。」 说罢,他连人带床都抬起来,把厉景容的点滴也给拔了,疼得他嗷嗷直叫。 就在此时进来了一个男人,从一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戴安娜你到底什么时候召开发布——」 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硬生生的被卡在嗓子里,顿时愣住,僵在原地。 空气安静了几秒后。 「抱歉,我走错房间了。」 一个暗卫根本没有给他机会,把门狠狠的关上。 这时奚明月也走出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转头看向戴安娜:「这就是你的小男朋友?之前曝光关系的那个吗?」 看着装扮好像跟那天监控里的背影极度吻合,奚明月几乎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男人本来是要戴安娜发布他们澄清的消息,万万没有想到撞见了这一幕,平时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他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 也当即就认出了奚明月,结结巴巴的解释:「奚小姐您好,我只是过来问发布会的事情的,我绝对没有跟戴安娜为非作歹,我是好人,请你相信我!」 戴安娜看着他墙头草两边倒,心中发凉,「傅言,你好好看看,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女人,明家的大小姐,司徒家最小的孙女,身份地位也不是一般豪门能比拟的,你不是想要恢复名誉吗?抱上这个大腿,你还会在乎那么多吗?」 她言语技巧,满脸的轻蔑之意。 傅言连忙摆手解释:「奚小姐,您别听这个贱女人的,她脑子不好使胡说八道,她就是一个疯子!你别听!」 「我只是个小小的演员,只要您查清楚还我一个公道就行!」 戴安娜忍不住冷笑,奚明月没有说话,她在思考,迟疑的问道:「你知道戴安娜什么秘密吗?我现在会把她移交给公安机关,你如果有什么能帮助我的就先说出来,我会给你相应的利益。」 「我不是什么赏罚不分明的人,戴安娜她狼子野心坏事做透,我会把她移交给法律,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至于你,我不了解,但如果被我查到你做过什么坏事,我同样不会心慈手软。」 傅言忙不迭地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好人,绝对的好人!」 他突然回想起来,眼神一亮,连忙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她的家里有一个保险箱,里面装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密码,我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看!」 戴安娜脊背略微僵直,仿佛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就被无限放大全方位透明了起来,没有一丝遮掩,令人窒息。 她狠狠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但是暗卫把她抓着就好像钉在身上一样,动弹不得。 「傅言,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你就等着瞧吧,你一定会死在我后头!」 傅言不以为然,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站在奚明月这边,对她嘲讽的笑:「我当然是要走在你的后面,还要活得比你更久,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 戴安娜看着他一直言辞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后又突然大笑,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还记得,在她跟傅言第一次确认关系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 他还会搂着自己说着感人肺腑的情话,会在一些重要的节日给她制造惊喜,他们之间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但是都已经成为过往云烟,那些看似忠贞不渝的海誓山盟,终将成了丑陋的谎言,连丝毫的考验都经不住。 「好啊,傅言,你真是好样的,之前的种种,就当我瞎了眼……」 奚明月冷冷的命令:「去戴安娜家。」 「通知下去,两个小时后召开董事会。」 「是,夫人!」 站在保险箱面前,奚明月看着戴安娜,「是你自己打开还是我找人打开?为你再拖延一些时间?」 「对啊,我还想为自己拖延些时间。」戴安娜笑了笑,「我就是不告诉你!哈哈哈……」 「我来试试!」傅言毛遂自荐,「我应该能知道。」 「人在设密码的时候除了一些特殊的纪念日就没什么了,我可以试试!」 奚明月应允了,为他让开路。 傅言蹲在保险箱前,全神贯注的研究着,回想着戴安娜可能会用什么密码。 试了几个都不对,他想了想,回头问道:「你们有谁知道戴安娜家族被查封的那一天吗?」 忽然,低垂着头的戴安娜微微一怔。 「我知道。」一个暗卫走了过去,输入了密码。 「咔哒」一声,保险箱开了。 戴安娜苦笑了起来,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几个暗卫把文件和金钱都拿了出来,摆在奚明月面前,这才是真的文件。 所有的合同都在这里面,还有曾经史密斯家族落败的一些照片,和他们被爆出来的报纸等,看来她是恨之入骨,但很可惜,奚明月并没有拥有可怜这个技能,她觉得这样的人就该死。 「行了,走吧。」奚明月没耽误,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薄聿北则是留在财团等待召开董事会,稳住局面。 奚明月径直把戴安娜交给了相关部门,带好拷贝好的证据又折返回了财团,时间稍微迟了点。 不过好在有薄聿北在场,薄家大公子的面子他们还是不得不给的。 暗卫给奚明月推开门,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的说道:「夫人,到了。」 所有人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同向门口望去,除了面色冷峻的暗卫,只见一位身穿暗红色大衣的女子迈着步伐走到最前面。 她身形修长,面容姣好,可能因为刚从外面赶回来身上带了写风霜。 眉宇间也透着股寒意,一双凤眸中有水波,波而不动,深邃的吸人心魄灵魂。 「抱歉,诸位,刚才在把戴安娜送往警局的路上堵了些,来迟了。」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九章她的绯闻明星男友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章 我这样算不算成功了 想必在座各位也都略有耳闻了,戴安娜利用非法手段收集公司股权,在我儿子厉允墨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签署股权书,并且绑架他,导致厉靳受伤,如今仍在医院接受治疗,昏迷至今。」 「现在我正式宣布,戴安娜移交到法庭,厉氏财团由我暂代,厉靳醒来后重回财团,届时我会把大权交于他。」 「诸位若是有异议的话可以提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犹豫的点头,「我同意,没有异议。」 「我也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 奚明月满意的点点头,「既如此那在这段时间我希望跟大家共同努力,让厉氏财团更上一层楼。」 之后的业务她也很少有看得懂的,都是米迦勒和戴维在审批,重大的合同书会让对方暂且宽容些时间,等厉靳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on的业务也是他们在管,有些时候会忙不过来,很多事情堆在眼前,忙的奚明月也是焦头烂额。 她还是边学边工作,硬生生从一个服装设计师转型到了一个女霸总。 时间过了两天,一大清早奚明月就跑去医院了,坐在病房里跟厉靳说说话,虽然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听得见。 「夫人,厉总这种情况很不稳定,在颅内还有感染,所以很可能会持续昏迷。」 感染,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还是出现了。 「什么叫很有可能?可能?」 「因为厉总昏迷我们不了解他的病史,很多未知的情况不能确定。」 厉靳也从来没有在医院充当过病人的角色。 奚明月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沉沉的吐了口气,「麻烦医生了,我后续会给他安排新的医生,你们齐心协力,不管用什么办法,厉靳一定要醒过来。」 「我们会尽最大的全力。」 奚明月让顾野抓紧时间过来,听到厉靳在医院昏迷不醒的他立马就定了机票飞过来,一同跟过来的还有南锦宸。 「这位是协和医院的南医生,你们见过的。」 奚明月点头,「你好。」 南锦宸莞尔一笑,「你好你好,怎么不见段医生呢?」 顾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搞搞清楚你来的目的是要干嘛!」 「真服了,一路上问了不下十遍段医生,又不是喜欢她,还问问的,烦死了!」 南锦宸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关心她的手吗!」 千万不能让医院再损失一名大将了,她的手如果恢复的好,很有可能可以重新上手术台,这样的向往,可得让他紧张紧张? 「霜霜这几天都在檀宫陪贝贝,手一切正常,心情也不错,我待会让人送你——」 「没没没,」他连连推辞,「就是问问她受情况好不好,主要还是来看厉靳的情况。」 顾野这才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点了点头。 南锦宸是神外的主任,辅修的是脑科,如果能在手术上给予一点力量,也能加大点成功率。 顾野虽是心脏科的,但他了解厉靳,对他的病史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之后的一个月内奚明月也开始逐步学习管理公司,并且出席各种晚会和行业大会等。 忙的不可开交,戴维和米迦勒亦是。 贝贝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厉靳,但是他又重新转入了u,只能每天趴在玻璃外面看。 奚明月只要是空下来就会去跟他说说话。 —— 一个半月后。 「厉靳,你要快快醒来,我已经把公司和财团保护好了,但是有点小问题,很多事情我不懂,你要教教我。」 奚明月自顾自的抚摸着他的手白皙的手,手背上针眼明显,淤青很严重。 另一只手一直打着点滴,两只手换着来,看的奚明月一阵心疼。 「我会是一个好学生,一定一教就会!绝对不会给厉老师添麻烦的!」奚明月放柔着语气,帮他抚好额前的头发,眉目温柔。 「我现在才知道当老板有多辛苦哦!」奚明月昨天没有过来,现在想把发生的事情分享给他,继续说道: 「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合同,而且还有各种报表,有人力的,有财务的,还有有关下个月的资金预算的,要我在规定时间内给出批复……」 「还有啊,什么行业大会股东大会都要我参加,就这个月,短短一个月,简直把我之前高三那会拼命的劲给用上了!简直惨绝人寰!」 女孩喋喋不休的吐槽的,小手时不时的摸摸厉靳的手,肩膀,总之就是没安分过。 「还有一个很霸气的啊,就是对其他公司的收购。」 「之前我是新擎的员工,听到老板换人,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被收购了,理解不了老板的意思,现在自己是收购公司的人,想想心里的感觉还是很奇怪的。」 「我的发言稿是秘书拟定的,我就在晚上贝贝睡着之后在客厅背它,这应该是我自毕业后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背书了。」 奚明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欣慰,「我上学那会是最不爱背书的,要是被我曾经的辅导员看到,应该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吧!」 「还有啊,贝贝真的懂事好多了呢,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抱着跟你的合照,我就想等你醒过来,我们一家三口拍张合照,不然我这个当母亲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奚明月抬了抬眉,不以为然的说道:「以后,我也要当个女强人!」 「马上要三月份了,很快时装周又要开始了,不知道今年新擎还会不会有我的作品……」 她喜欢做衣服,看见一些人穿着她创作出的衣服,小小的虚荣心就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我长这么大的高光时刻不多,这段时间我出镜率特别高,那么多高光时刻,你居然都没有看见,你是亏大了!」 她说着说着笑了,越笑越难看,眼眶里的泪不停的在波动,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厉靳的手背上。 他的手微微弯曲了一下,微不可查,奚明月闭上了眼睛没能看到。 只有满胸腔的难过无处安放,眼前的爱人昔日的欢乐都在此刻变得更让人难过,因为当初的幸福,让她现在一点苦都不想吃。 「你醒来吧……我求求你了……厉靳,我害怕……」 她看着他的睫毛,企图用全神贯注来看到他的一点轻微的闪动。 都没有,安静的一动不动。 明明之前都已经说会醒的,她已经抱着非常期待的心情来迎接明天,可是为什么有了希望还要给她绝望? 奚明月今天在u待了比往常都要久的时间。 在进这扇门之前,南锦宸说出了原因,是因为七年前的事情,他有过一场重病,到最后药石无医,厉奶奶让她见了厉靳。 之后的记忆她都有,但之前厉靳没有跟她详细说过,一无所知。 按照顾野所说的事实,南锦宸可以肯定,他的病根本久没有根治,而且还经常使用药物让自己入睡,这样对身体是最不好的,而且他还经常高强度的工作,长时间把自己陷入高度紧张状态,久而久之,就算是机器都会有毛病。 奚明月缱绻不舍的望着他,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心如刀绞,疼痛到无以复加。 「我记得,你在第一次跟我争吵的时候,问我的问题,就是……就是说是不是害怕你死了我才离开你的……」 她断断续续的啜泣根本说不完整一句话,但还是要说,「我那会就觉得你是个衣冠禽兽的伪君子,根本不屑回答你的问题。」 「这个晚来的答案你必须给我听到,我有信心,你不会丢下我跟贝贝,你不忍心看我这么辛苦的,你也绝对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带着贝贝——」 「滴滴滴——」 心电图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声,宛如噩梦的梦魇,如同一盆凉水把她从头浇到脚,寒意侵袭全身四肢百骸,乃至每个细胞! 奚明月顿时脊背僵直,眼泪似乎都顿住了。 慌乱的起身,但路过的医生比她快一步按了铃,把她往外推,语气官方到不能再官方:「不好意思,家属请回避。」 「夫人,您先出去,这里不能有家属在场。」南锦宸也说道。 奚明月人都傻掉,猛的抓住了南锦宸的胳膊,浑身难以控制的颤抖,「一定,一定要……」 南锦宸见过很多类似的情况,但看见奚明月这样一贯对病人家属的说辞卡在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厉靳不能死,他不能死!」奚明月颤抖的说出这个字,平时的稳重溃不成军。 南锦宸眸光认真的落在她面上,「他不会死。」 这是他第一次给病人家属下承诺,也像是对自己的挑战,更是势必做到的事情。 手术室的门关上,灯一直亮着,奚明月希望这灯赶紧灭,又害怕传来的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她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双手深埋进发间,眉目低垂,紧咬着下唇,半张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掏出手机想拨通电话,又顿住了。 她要打给谁呢?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章我这样算不算成功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爸爸说有问题找宋叔叔 她不想让贝贝担惊受怕,也不想让其他人不停的安慰自己。 内心万分焦急,指甲都快要陷入头皮里,眼底的神情看不见,但周身一直笼罩这难以遮掩的悲伤和恐惧。 现在是贝贝不在,在贝贝面前她还要坚强,她是一个母亲,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给孩子做榜样。 「厉靳,快醒过来吧……」 奚明月深吸了口气,望着墙上的知识壁画,她衷心的希望事情能变好。 她虔诚的双手合十,嗓音哽咽带着诚恳:「上帝啊,祈求您救救我的爱人吧,他是好人,求求救救他吧……」 她以前觉得在医院里哭天喊地祈求上帝的人很蠢,但现在她除了把希望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事上,别无他法。 她从一个无神论者现在相信上帝,「厉靳他是好人,好人不应该是悲伤的结局,我求求您了,不要让他离开我……」 她双眼通红,紧张到眼泪不敢流下来,紧皱着眉头,快要能夹死一只蚊子。 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戴维打来电话说收购的公司出了问题,现在把责任推到了on,on现在已经有人来查,身为董事长的她不得不到场,配合调查。 她胡乱的擦擦眼泪,看着没有熄灭的手术室灯,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坚毅,转身离去。 她有私心的,她不想出面,心想这么大个集团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收购而影响到?就算不收购又怎样,反悔又不是不行,干嘛非得配合调查?既然是清白的,她久不怕他们查! 但是又很快被拉回现实,这是厉靳矜矜业业才奋斗出来的,成功的背后都是无数个谨小慎微的细节,她要尽全力去保护好厉靳的产业。 人心叵测,如果有人想要加害于on,那么方法永远会层出不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奚明月火急火燎的赶到公司,发现警车已经停了好几辆,还有人不断的搬文件和押人,周围的记者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她才知道,刚才戴维电话里还说小了,现场更夸张,她转身戴上了墨镜,她眼睛红肿,如果被拍到又是会被大作文章。 她一下车就有眼尖的记者围过来,说着奚明月到现在为止还听不熟练的外语,眼神凌厉的盯着她,话筒都要怼到她嘴上了。 奚明月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因为一旦说的多了,他们会给你扣上一个解释就是掩饰的事实。 奚明月虽然对商战不了解,但是采访这些她可是太熟了,抬手示意门口的保安过来,但人潮拥挤,奚明月只得踮着脚努力的挥手,不停的说:「请让一让。」 「奚董!」米迦勒小跑过来,带着人把记者拦住,费了一番功夫才进来。 公司大楼内更是一团糟,平时华丽的大厅一片嘈杂,各种摆件都横七竖八的歪着,仿佛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潦倒景象。 米迦勒边走边焦急的说:「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on有不发勾当,还走私,各种扣屎盆子,我跟戴维都要公关不过来了,很多公司也都发起了解约!」 「正常,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惹上麻烦。」 奚明月恢复到清冷果决的状态,「联系到收购的那家公司的前负责人了吗?」 「一直在联系,但是找不到人。」 「那就对了,自己犯了事好不容易找到了替罪羊,又怎么会轻易让我们找到。」 世风日下,人心凉薄。 「您嗓子怎么了?不舒服吗?」米迦勒察觉到不对劲,「您也不要给自己压力,您也是刚上手,这件事我们on是清白的,不怕他查!」 「怕就怕在公司真的有问题呢?」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样,袖底的手也紧紧攥成拳头。 嗓音清冷掷地有声:「他们一定会找机会在on里使绊子,到时候查出赃物,就真的百口莫辩。」 「戴维现在嘴皮子都说破了,那些人就是不相信!」 「本来就是,我们作为收购方的,在进行收购前是经过严格的商榷探查的,现在到我们手里反倒是查出这些问题,谁又会拿有问题的公司跟被人收购呢?必然怀疑的就是我们。」 「所以现在真的是焦头烂额了!」米迦勒唉声叹气,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对了,现在厉总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闻言,奚明月脊背一僵,不知该如何作答,正好迎面而来的是戴维和相关部门人员,他是在极力的为on澄清。 奚明月走过去,戴维说到一半的话也卡在嗓子里,头疼的皱了皱眉。 她主动伸出手,礼貌的莞尔一笑,「您好,我是on集团代理董事长奚明月。」 简单的握了下手,对方在听到董事长这几个字时明显愣了愣,而后戴维又说道:「我刚才说的还请您考虑考虑,查清楚后给您一个交代。」 那人身材魁梧,五官立体深邃,淡蓝色的瞳孔里是对奚明月审视的打量。 一会说道:「我们是不会被真相蒙蔽双眼的,请你们配合我们调查,现在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戴维表情有些龟裂开来,流露出一丝不耐烦,「ok,请等我带上律师再跟你们走。」 那人点头:「当然可以!」 奚明月眉头微微皱了皱,她不能去,一旦去了还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医院那边没人不行。 「奚董也请吧!」男人在前先抬脚离开。 「请稍等,我去个洗手间。」 她本不想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但是现在如果不配合调查反而会被误解,只能打电话给厉奶奶,她是不可能会看着厉靳死掉。 因为厉靳一旦死了,集团什么的可都是她的了,她对自己一直颇有成见,不可能会让奚明月轻而易举得到集团财团的。 很意料之外的电话没响几下就接通了。 「厉靳现在在医院抢救,我需要跟警察到警局配合调查,但on是被污蔑的,这次不会出问题,现在麻烦你走一趟,我没办法待在医院。」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传来了厉怀瑜的声音,「好,我马上去。」 为了给奚明月解答,他又补充道:「奶奶自从知道阿靳昏迷不醒就急火攻心的也跟着昏倒了,现在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早早的就睡了。」 奚明月眼底掠过一丝异样,迟疑的问道:「那医生有说怎么办吗?」 「回天乏力。」 短短的四个字,奚明月听出了他有多用力的说出口。 安慰的话不知该如何说起,她没有怜悯之心,觉得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只有发生在她亲人爱人身边,她才会有所触动。 「我知道你还在怪奶奶曾经的见死不救,哪怕我作为孙子也不能堂而皇之的为她找借口,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 奚明月张了张嘴,脑海中寻找着什么措辞。 「阿靳的事我现在就去,有任何情况我会跟你说,保持联系。」 措好辞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我待会要去警局,有可能会交手机,所以可能联系的不是很及时,我会尽快处理好赶去医院的。」 「好。」 — 到达警局,上交一切电子产品,要面临问话。 此刻,贝贝的电话她没能及时接到。 偌大的客厅内,电视上播放着实时热报,贝贝看见了on,还有妈妈被带进了警车,虽然还戴着墨镜,还是能轻而易举的认出来。 「段阿姨,妈妈不接电话。」 「估计是不能接吧,」段寒霜安慰他,「你妈妈现在是女强人,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肯定是污蔑!」 「嗯嗯!」 贝贝当然不相信妈妈会做坏事情,商场最是尔虞我诈,跟在爸爸身边也有耳濡目染,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群心怀不轨之人陷害的! 「我要打给宋殷叔叔,爸爸说过,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宋叔叔。」 贝贝划拉着他的平板,没等段寒霜开口给宋殷打了视频过去。 视频几乎是下一秒就接通的—— 「宋叔叔你的伤好了吗?」贝贝稚嫩的嗓音立即传入他耳中。 视频内的男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妖孽容颜,只不过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 平时是小霸王的他居然能主动来问候关心他,宋殷快要感动到哭了。 孩子终于懂事了呜呜! 「宋叔叔的伤已经好了,就是走路还不太利索,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那宋叔叔抓紧时间来一趟欧洲吧。」 「你妈妈不是已经接管了公司吗?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我去欧洲也不能让你爸好起来啊,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爸亲自给我打电话。」 「爸爸现在还在昏迷,妈妈也出事了,现在一斤被警察叔叔抓走了,马上贝贝就要无家可归了!」 贝贝吸了吸鼻子,「爸爸昏迷,妈妈也被抓,我真的真的好可怜!」 「行,别装了,」宋殷看着一脸戏精的他失笑,「我现在就订机票,明天中午到。」 「宋叔叔需要贝贝去接你吗?」 为您提供大神亓川的《厉总想要挟娃上位》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一章爸爸说有问题找宋叔叔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不需要!”他果断的拒绝。 宋殷哪敢啊,生怕他再一次搞一出什么失踪案件,到时候厉靳醒过来把他杀了都不能谢罪的! “好吧,那宋叔叔注意身体,宋叔叔再见!” 说完,宋殷就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玩笑之意消退。 略窄的狭眸也浮上一抹浓重的深谙。 “事情都调查好了吗?” “回主子,没有。”电话那头恭敬的回答。 “来不及了,我必须得回一趟on总部,出事了。” “那宋家那边……” “你们继续观察观察,要真是搞错了也别惊动人家,抓紧撤回来。” “好的主子,那主子这次走随行是哪位?” 宋殷的手搭在被子上缓缓敲击着,思索着说道:“不用,我会带随行医生过去。” 电话那头有些迟疑,“主子,您的腿……” “无碍,做好你们的事。” “是!” — 从警局出来后,奚明月脸色有些苍白,望着天空深吸了口气,在审讯室里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显得格外冗长,死寂。 “夫人,您没事吧?”她脚下有些不稳,还好米迦勒即使扶住了。 戴维也紧跟上来,一脸关切,“夫人,您先回去休息吧?” 奚明月不以为然,“没那么娇气,回公司。” 米迦勒有些吞吐的说道:“公司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算了,找个咖啡厅吧。”奚明月也不想把这些琐事带回去让爷爷操心。 “把收购公司的资料再播放一遍。” 咖啡厅包间内,奚明月用手机开着视频会议,指挥公司里的人详细的讲述最近查到的细节。 奚明月认真的聆听,一脸若有所思,沉声命令道:“把他们近三个月合作过的所有客户的资料全都发过来,最迟明天中午我要看到你的邮件。” “是,奚董。”对面的高层已经全副武装的样子,十分严肃。 奚明月忽然想到什么,提高了音量,“最近公司发生了很多事,大家心里也有很多不安,有的或许已经在想后路了。” 视频那头犹豫的摇摇头,奚明月也不甚在意,继续说道:“你们也不用否认,我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 她的眼眸愈发的深邃,语气也逐渐的变得深长,“on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是厉靳一个人的,他现在已经渐渐有所好转,过不了多久仍然是on最优秀的领导者,你们都是跟着他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同舟共济过的战友,在你们的见证下走过千山万水才有了如今的成绩。_o_m” “其中种种你们比我更为清楚,我毕竟作为一个外来者肯定会有些许意见,这很正常,我也在不停接纳建议的路上,对于你们我是入门者,你们都是我的前辈。” “可如果你们因为今天的事离开on,我不会阻止,我会祝各位前程似锦。” 戴维和米迦勒皆是愣了愣,看着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很快恢复常色。 她的话停了,彼此都沉吟了几秒,而后秘书领头说道:“我们是跟on一同在众多公司里争斗过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经济危机那年厉总也没减少我们一分一毫的工资,仅仅因为小人的陷害让我离开on?休想!” 她的话一出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厉总待我们不薄,现在他人在医院,奚董更是努力的再想办法,我为了年终奖也不能离开on!” 认真中透着玩笑,惹得在坐一圈人忍不住笑了笑,气氛也逐渐高亢起来。 “on曾经经历过的困难远比眼前这个严重的多,那样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我们on是全球top前三的集团,不可能会因为这个而逃避的!” 。(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对!我们与on共赢!” “on的大旗永远不会倒!on经久不衰!” “没错!” 奚明月挽唇,眼神里散发着坚毅的光,“你们勇敢,我也会跟你们一样勇敢!” “奚董,您放心,这次我们一定揪到那个混蛋,还on一个公道!” “好,那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后续有任何问题发邮件给我,我会逐一给予回复。” “是!我们知道了!” 奚明月挂掉视频,打开电脑登陆了自己的邮箱,几人也开始了忙碌。 米迦勒看着她***查阅着资料回复邮件的样子,忍不住凑近说道:“夫人,你刚才说话的样子有点像厉总呢!” 闻言,她放在键盘上的指尖微顿,像是有高压电流迅速麻痹她的手,直窜入大脑,电的她忘了反应。 “夫人,你在听我讲话吗?” “哦……我在听,”奚明月扑闪着睫毛,低低的应了一声,继续回复邮件。 突然一旁的手机响了,项目以为是有员工打进来,一看备注才猛地反应过来,忘记回贝贝的电话了。 “宝贝,在家有没有想妈妈呀?”奚明月嗓音立马变得柔和,“是想妈妈才给妈妈打电话的吗?” 贝贝用力的点点头,“刚才打电话妈妈没接,贝贝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刚刚妈妈实在太忙了,忘记回复你了,对不起啊宝贝,下次一定会接收到宝贝的电话的!” “没关系的,妈妈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贝贝刚才看到电视了,妈妈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奚明月心咯噔一下,有些微诧,没想到贝贝已经知道了,那这样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他了。 “公司的一点小事情,让妈妈配合调查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担心。” “贝贝当然不担心啦!相信妈妈一定会解决好的!” 奚明月莞尔一笑,想起什么,问道:“家里有什么电话打进来过吗?” “没有,今天还没有电话打进来过。” 檀宫的电话知道的人不多,奚明月还以为厉怀瑜会打电话过去。 “好妈妈知道了,贝贝在家乖乖的,今晚妈妈可能会晚点回去。乖乖听段阿姨的话哦。” 贝贝看了看段寒霜,电话开的是免提,“妈妈。我在家很乖的,有好好写字也有好好听老师讲课。” “是的呢,贝贝最近都特别怪,老师都夸贝贝比之前努力了呢!”段寒霜笑着说,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 “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把饭菜给你准备好。” “没事,我在公司吃就好了,回家就不要麻烦了。” “那不就是吃外卖?”段寒霜叮嘱着,“你身体不好少吃那些垃圾食品,回家吃点新鲜健康的又花不了多长时间,行了,你忙完发信息给我,我给你煲点汤。” 奚明月抿唇笑了笑,“好。” “先这样说了,你忙吧。” 段寒霜对贝贝说道:“我们先让你妈妈忙吧。” 贝贝挂断了电话,不解的问:“段阿姨不是说要问妈妈公司的事情吗?” 段寒霜本来是想问的,但是奚明月没说,又想到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能瞒得住,她既然不说,硬逼着她说只会让她更加心烦。 还有一件事实,那就是她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不是什么女强人,如果在医学领域的问题还可以,但是关于这个,就另当别论了。 “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不让你妈妈感到有压力,家就是让人放松的港湾,在家才能舒舒服服的,我们不要让你妈妈顾及我们感受到的是愧疚和小心翼翼。” 贝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段阿姨对允修哥哥也是这样的,对不对?” 。(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段寒霜脑子里“铮”的一声弦断了,眼神是下意识的往别处看,“小孩子家家的,这些你不懂,不要胡说。” “难道段阿姨不是装作不关心允修哥哥的吗?好像大人们也都比较喜欢演戏。” “好了好了,你赶快去写作业吧,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段阿姨演的也不怎么样嘛,连贝贝都看出来了。”贝贝不以为意的瞟了眼段寒霜,想要从她脸上看到更多的信息。 “我跟你允修哥哥那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现在快去写作业!”她指着贝贝的房间说道:“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面,你都快被你宋叔叔和顾叔叔带偏了。” “顾叔叔和宋叔叔才不会把我带偏!”贝贝咕哝着,“他们说就算不会写汉字,也要懂得华国的人情世故。” 段寒霜被着突如其来的四个字说的一愣,还知道人情世故? 看来宋殷和顾野真是教会他不少东西啊……jj.br> “好了,”她有些无奈,摸了摸他的头,“先去——” “不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贝贝把脑袋缩了回去,很紧张的说道。 段寒霜听完换成捏他的小脸,“给你普及个知识,摸头是不过影响身高的!” “你遗传了你爸爸妈妈最好的基因,你长大后一定是最帅最高的男孩子!” “那是当然!我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时候就由我来保护妈妈还有段阿姨!” 段寒霜知道这是玩笑话,但听着还是让人心头一暖,“好,段阿姨等着你长高高,然后成为男子汉。”。 第一百五十二章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哪怕找遍全球也要救活他! 厉靳和奚明月的身高都不低,贝贝虽然现在看着矮,但作为他们的孩子,也不可能会矮到哪里去。 毕竟父母的基因摆在这呢。 — 奚明月太过担心厉靳的病情,但是不敢跟戴维和米迦勒透露,担心他们会被厉靳的事情所影响到,导致分心。 这会趁着他们在调之前公司负责人的离开监控,她就偷溜出来跟厉怀瑜打了个电话。 厉靳已经出来了,索性没有大碍,奚明月心头也落下了一块石头,更加努力的去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期间司徒萱来过一次,但是奚明月根本没空,也不想面对那一家人。 她对人的印象一旦落下,就很难改变,而且她是个不会给人台阶下的直肠子。 得理不饶人,没理争三分。 折返回去正好迎面碰上出来找她的米迦勒。 “怎么了?查到什么了吗?” 米迦勒点点头,“他卷了钱之后用亲戚的信息订了一张飞c国的机票,落地是在c过的首都。” “落地不代表他就住在那,继续差,但是别打草惊蛇。”奚明月叮嘱。 “是夫人,我知道。” 戴维还在努力的翻阅文件,企图从之前跟他合作过的客户里找到蛛丝马迹。 资料已经全部送过来,奚明月则是向老板包下这间包间的一整天,可以放心的去查阅资料。 “先吃点东西吧,回不去公司就先委屈你们吃点茶点了,咖啡厅里只有这些了。” 奚明月让人把小甜品放进来,有些无奈的的说道,“等这件事平息,我让厉靳给你们涨工资。” “谢谢夫人,夫人贴贴~” 奚明月弯了弯眼睛,“不要总是夫人夫人的叫我了,叫我明月吧。” “不行不行,厉总听到了要怪罪的。” 奚明月不以为然,“他不会怪罪的,他一切听我的。” 米迦勒笑意更深,“不是吧,我在百忙之中还能有幸吃到厉总和夫人发的狗粮,这顿饭很值啊!” “少贫嘴,吃完赶紧跟我回公司一趟。”戴维白了他一眼,催促道。 米迦勒:“去公司干嘛?” “查内鬼。” “你不会还怀疑财务吧?”米迦勒斜睨着他,“人家索菲娅很无辜的,她也不知道对面的人心如此的歹毒啊!” 奚明月眉心微蹙,把咖啡放下来,“戴维,你仔细说说。” “是这样的,夫人,”戴维放下手里的蛋糕,不疾不徐,口齿清晰的说道: “我们集团如果收购其他公司财务这边是需要严格把关的,之前又不少税务方面的事情还是财务部察觉出来的,但是自从戴安娜倒台之前的财务也不见了,这是个新人,虽然底子很干净,但我不相信她查不出来,她很有可能是知情不报的人。” “先吃东西,”奚明月提醒,“等过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戴维刚想拒绝的,毕竟公司还有人堵着,去了又得回答记者那些犀利的问题,但一想,留奚明月一人在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得不偿失了。 奚明月边喝咖啡边在脑子里捋清这些事情的线索,被收购方的负责人是王建兴,一听就知道是个华国人的名字,居然连化名都不用,要么这个名字就化名,为了掩盖一些事情。 奚明月就是华国人,如果认定他是华国人肯定会去调查华国境内,当她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华国上就不会去顾忌其他,这调虎离山未免太过明显。 再者他的亲戚朋友皆是统一口径,一问三不知,现在奚明月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前米迦勒去问过,那家人后脚就报了警,今天去警局的时候也提醒了奚明月不要威胁对方。 搞的现在她进退两难,只盼望着厉靳的伤 能赶快好起来,她才会真的心安。 — “夫人,王建兴的资料很干净,像是故意做过手脚的,根本查不到一丁点的问题,看起来给人一种他们公司就是干干净净的,公司法人填的不是他,是他的舅舅。” “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去找他们,警方已经把他们保护起来了。” “查法人的身平经历,有多少查多少,还有他到达c国以后在哪做过停留,这个要更仔细的排查。” “是。” 奚明月吩咐完以后开始翻阅项目合同书,她收购公司给的利益已经够多了,如果她是老板没有理由去得罪这么大一个集团,这也是个谜团。 这些项目书的合同违约等条款她圈圈画画标注了很多地方,哪怕就连他的签名也仔细的研究了一下。 她凭着直觉以及华国人的习惯,王字在签字时几乎不会有人这么一板一眼,就像并不熟练这个名字一样,但在某个时间点之后,他签的名字行云流水,跟之前的不太一样,只是一点变化,换做常人是会忽略这点的。 “不对……”奚明月拿着放大镜看着签字,喃喃自语:“实在不对劲,就像两个人写的一样……” “两个人?”她忽然一愣,开始去查法人的资料,从亲属关系上网上没有给相关资料,只有请人去查清楚了。 她没有回檀宫,叮嘱贝贝早点休息后跟段寒霜说了一声不用等她,今晚她可能不回去了,资料还需要看完,来回跑还需要时间。 她已经很久没有熬过夜了,喝了很多咖啡还是抵抗不住困意,趴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 半小时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厉怀瑜说厉靳的情况又严重了,因为感染发了高烧,现在正在抢救。 又是抢救,一天内就抢救两次了,奚明月眉头紧锁,“我现在马上过去!” “算了,你别来了,你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是睡觉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奚明月有起床气,再加上这句话实在让人恼火,语气不悦的说道:“在医院躺着的是我老公,你跟我说了这些我还能睡得着吗?!” “我说过一有情况就立马跟你说的。” 奚明月要被气笑,“我不是说你这个……算了,我现在过去。” 这没办法沟通,简直太直男了。 奚明月捏了捏眉心,起身。 “呃——”她刚想起来,两条腿迅速传来麻痹之意,顿时酸软无力,跌倒在地。 不小心撞到了胳膊肘,立马就渗出血迹,奚明月疼的皱了皱眉,艰难的起身,随意的抽了两张纸擦干净,抬脚往外走。 “夫人,您要去哪啊?”途径总裁办,米迦勒关切的问道:“这么晚我送您回去吧?” 奚明月捂着手臂的手一僵,把这件事给忘了,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只有戴维坐在这层楼的大厅在忙。 “不用了,你去帮帮戴维吧,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不行,这么晚了还是让米迦勒送您过去吧。”戴维也附和,毕竟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 “真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也挺晚的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也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 “我想把这些资料整理完整再回去,还要一点时间,”戴维看了看腕上的薄表,“还是让米迦勒送吧。” “真不用,我哦已经打好车了,行了你们忙完早点休息,别让我看到你们熬夜,我可不想付精神损失费,让员工通宵加班这话要是被别人知道,我这个老板还做不做了!” “我先走了啊,拜拜!” 说罢,她快速进了电梯,打了辆车往医院赶去。 跟厉靳的人工作够干净利落, 但是还是太负责任了。 奚明月小心的擦拭着伤口,不一会儿,血就凝固住,就没再管它。 — 她到的时候厉靳正被推入u,人好像更瘦了,两侧脸颊往里面凹陷,连眼窝都非常深,看着她心里阵阵揪疼。 “医生,”奚明月眼神里带着恳切,“厉靳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十分惊讶的看着奚明月,似乎没想到她这么晚能来,抿了抿唇说道:“还是等南医生出来跟您说吧。” “南锦宸……” 奚明月低低的喃喃自语,紧接着看到手术室里出来一男人,还戴着口罩,看见奚明月的眼神似是有躲闪。 厉怀瑜和奚明月一同赶过去,奚明月问:“南锦宸,厉靳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他迟疑了一下,沉沉的点头,摘掉了口罩,看着病房内的人说道:“我查了很多病例,都没有他这样的,可能也是我涉猎太少,能力不够……” 南锦宸能进入华国首都的协和医院,还是最年轻的主刀医生,知道的跟段寒霜不相上下,医术已经是很好的了。 奚明月似是有点不太相信,恳切的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我现在立马找人,我召开发布会,哪怕找遍全世界的医生,也要治好厉靳……” “奚明月,你找到之前给厉靳治病的医生了吗?” 奚明月微怔,红了的眼眶也顿住了,这个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他曾经的病史我也把握不住,如果能让之前的医生来给他接诊,可能会好很多。” 第一百五十三章哪怕找遍全球也要救活他!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尽人事,听天命 奚明月立即看向了厉怀瑜,但是他情很奚明月失望。 “这个只有奶奶知道,可是如今奶奶一直在昏迷。” “经常跟在她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呢?他知不知道一点线索?” 奚明月就像抓了救命稻草一,十分迫切焦急。 然,厉怀瑜的答案只是摇头。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这几个字犹如大山一压的奚明月喘不过气来,她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因为压就接受不了。 “还是那句话,不管用什么办法,吊住他的命,等我找到那个生。” “厉怀瑜,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你奶奶让霜霜看看,她的医术能信得过。” 南锦宸眼一,附和道:“奶奶不是脑有肿瘤嘛,这个做手术还能行,段医生还是曾经在医院远近闻名的神外的妙手。” 李怀瑜眼睛亮了亮,似乎也有了信心,重重的点头,“好,我现在就让奶奶主治医生把所有的资料发过来。” 厉怀瑜终于看到了一丝望,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浅的弧。 对来说这阵子何尝不是承受了许多,爱人的远离,两个至亲的病重,家族企业逐渐衰败,工作耽误,都让人心交瘁。 奚明月皱了皱眉,她现在却是不得不盼着厉老夫人能早点醒过来,跟厉靳相关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除了她。 七年前还是厉奶掌权,很多事情除了厉家的人,其他都不知道。 奚明月下意识的就要拨打电话,在出去的一瞬间反应过来,又速的挂。 等明天再说。 抬头跟南锦宸再一嘱托,“我这段时间可能会有点忙,医院这边除了你跟顾野我也没别的信任的人,厉靳就麻烦你们了。” “这说的哪里的话,这医院都是顾野的,我在这拿更高的工资,就负责这一个病人也不会分心,再说了医生的天职可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jj.br> 南锦宸尽用着松一点的语气,不让气氛那么低沉。 奚明月附和的点点头,小声而又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 南锦宸弯了弯嘴,轻拍着她的肩头,“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一个人所有办法都无济于事,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会说这句话来填补内心的恐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一件事坏到最极点,不能再坏下去的时候,就会好起来。 奚明月点开手看了看公司的监控,不出意外米迦勒喝戴维还,两人正在桌上边吃泡面边看电脑。 奚明月打电话过去让两人马去休息,明天一早再过来,这件事情一定解决,但身体是本钱,千万不能有任何的不适。 好说歹说下了命两人才离开,奚明月靠在医院座椅上仰着头闭了闭眼睛。 沉沉的深呼吸几口气,吸进鼻子里的都是淡的消毒水味,这段时间她经常问道,不知道厉靳经常戴着氧气面罩,会不会也经常感到很乏味。 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着病里医生表情深沉的看着病例,嘴里还说着什么。 奚明月怕再有什么意外,整夜的守这里。 “你回去吧,你明天还去on,这样去身体容易吃不消。”厉怀瑜给她递来一杯热水。 奚明月接过,让冒出来的热气喷洒在面上,暖暖的带着潮意。 “不用了,我去也睡不安稳,不如在这我还时时刻刻看着他。” 厉怀瑜还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那我陪你一起。” “你不用跟我熬着,等我白天去公司这还需你来守,你现在去休息一会,白天好替我。” “你是阿靳的妻子,(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尽人事,听天命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那就是我弟媳,哪有让——” “好了,别说了,”明间堆砌烦躁,打断了他,“你先回去休息,等我要走时候你赶快过来就行了!” 厉怀瑜欲言又止,“好吧……” 她讨厌这些客套的话,讨厌一切弯弯绕绕。 尤其是司徒萱,她来了很多次,都被奚明月以忙的理由拒绝了她,渐渐的也不来了,奚明月没有接受有关明家和司徒家的任何帮助。 对司执很强烈的提议,都被奚月一一驳回,现在在医院看守着厉靳也不敢多言,这段时间的司执差不多就住在医院了,时不时影煞会来看看,奚明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如果这都不行的话,那她就真的一点人情没有了。 所幸这一夜有再发生什么意外,奚明月给厉怀瑜打了个电话,两人交接看守,奚明月就回了on。 “夫人,您昨晚去偷人了?”米迦勒看着她满脸憔悴眼底的青格外严重,“您不会是瞒着我们偷偷通宵了吧?” 戴维推推眼镜框,打量着的眼睛有点严肃,“夫人,请也要注意身体。” “公司这边还有那么多人呢,您别累坏了自己,到时候厉总是要怪罪!” 奚明月刚来俩人就问个不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有点后没化个妆再过来。 “我没事,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一点点,还在沟通当中。” 奚明月点点,走到落地窗面前,低头看着公大楼的人群促动,仍然还在盯着on,恨不得天二十四小时看在楼底下,就为了拍点别人拍不到的东西,然后让自家司火一把。 on是行业的龙头,谁能拒绝去扒它黑料呢? 厉靳之前一是黑料的,自从了解的衍天宗知道一二了。 只可惜王建兴的资料有限,还被警方保护住,很多事情要一点点屡清楚。 跨国的视频会难查,米迦勒根本不出,c国的负责人只有厉靳点才调监控,除此之外谁也不能看。 奚明月气的摔文件,心烦意燥,恨不得现在冲到姓王的家把他家搅个天翻地覆! 这几天股票基金直线下滑,很多小股东都要求股,并且来了闹事的外国佬,编造的理由一个比一个离谱,是奚明月接管公司以来遇见过最离谱的事) 在的管下并没有签署任何的租协议和房地产相关项目,结果来个工程款拖欠工资,让一群难民不饭,告到了上面! 现在相关员又要来查,跟上次不一样,这次的比较严重。 奚明月还没调查王建兴的事情又一个工程款,好几天没好觉的她现在火气比什么都重。 “我现在就下去,我好好问问他们,究竟是不是我这张脸去签署的协议!” 奚明月猛地拍桌子起身,迈开大步气场开,清冷的眸中杀气十足。 她的头发一直没顾得打理,已经及腰了,只单单扎了个低马尾,用簪子挽在后脑勺,脸侧的发丝低到耳侧,苍白脸略显憔悴,但眼底的神情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夫人夫人,您先急,”米迦勒连忙拦住,“我们先不出面,件事小,很易处理的。” “小个屁!来个污蔑我好好调查,正主不敢面,可这个呢?都要蹬鼻子上脸了!真当我奚明月没耐心的吗?!” “不不,我们要智取,夫人您冷静一点。”米迦勒连去安抚她。 奚明月闻言微微一顿,米迦勒也松了口气。 没等他放松下来,只见奚明月从一个抽屉里掏出了枪,杀气全开! “放开我!”奚明月冷冷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胳膊,用力的甩开,迈着大步快速离去。 戴维刚过来还没开门,奚明(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尽人事,听天命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月猛地拉开,摔门离去—— “砰!” “怎么回事” 米迦勒一脸焦急,“赶快追,夫人拿着枪要到楼下跟那群人理论去!” 戴维瞳缩小,文件都没来得及放下一同追过去了。 楼下保安全力的阻挡着人群,者比之前还要多,因为来的都是农民工,愤气比前一周明显提升了) on一直迟迟没给外界一交代,警局那边也是,都是在僵持着,奚明月想,如果是普通的公司恐怕早就破产了。 能熬到现在,已经有多人在等着看笑话了,明月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有看笑话的机会。 不是认得她这张脸吗?那现在就让他们也认识认识自己这个人好了! “砰!” “砰砰砰!” 连续几声枪响,门口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不断有快门声,奚明月都知道他们会怎么写她此刻的举动,眼一片薄。 她站在正门口,因阳光刺眼,只能微微眯起,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冷冷的开口:“今天我这枪不会打到你们任何人身上,但不包括让我无可忍受的人!” 她来这里这么长间也熟练了这里的语言,流利的外语清晰的传入每个人中: “请你们要债去找当初负你们工的人,找到他,带到我面前,我保证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此事跟我奚明月跟on没有半点关系!” 她声音铿锵有力,属于东方美的面庞给人温和又十分具有力量感受,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花瓶能演出来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尽人事,听天命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我们on是百年的大企业,签署合同,行业工程大会等,也会有相关记录,可是这些你们拿的出来吗?” “我们能!为什么不能!”下面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 从表情上所有人的意见就已经不怎么统一了,这些是必然的,奚明月也没有惊讶,冷冷的一笑了之。 “对,你们怎么可能拿不出来?”她直直的盯着那个声音喊的最大的那位,“你拿出来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情,拿出证据来,我奚明月作为on的董事长,说一不二,但凡你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这钱我会一分不少的打到你们每个人账户!”jj.br> “我们只是干活的,哪里知道那么多?你现在让我们拿,说这么多漂亮话,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给钱!” “对!没错,现在你们不行了想要卷铺盖走人,可我们这些老百姓都没饭吃了!为了这个工程我把家都搬到工地上去了!今天我必须要到钱!” “对对对!我们还有老婆孩子,还有家里老人需要养活!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只知道快活!”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奚明月不紧不慢的喊道:“我在说到相关记录,拿出证据的时候你分明说的是能拿得出来,怎么话锋一转就是老百姓什么也不知道了呢?” “我把话放在这,谁给你们点头的你们找谁,要是再来我on闹事,这把枪里还剩几颗子弹,我会冲着你们……”奚明月缓缓把枪举着,对准了其中一人,看着他的眼睛。 用嘴模拟了枪响,“砰……我会这样一个个让你们闭嘴。” 正巧赶出来的戴维和米迦勒不敢上前,生怕一个刺激她就开枪了,不由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缓慢的靠近,精神高度紧张。 “谁说污蔑就不是罪了?拿不出证据还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你们最好是受人指使来污蔑我,否则我奚明月睚眦必报,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小工程款而已也没几个钱,对于on来说,就算因为上一个事损失不少钱,但也容不得你们这样污蔑!想要来敲诈!” “走了一个污蔑的,我还没调查清楚又来一个?怎么你们是商量好,不给我调查清楚的机会?还是怕我调查出来你们主子脸上挂不住?” 一口一个污蔑和主子,那群人演技拙劣,就快要把脸上“我有主子,我是被指使的”写出来了。首发更新@ 不过这也不奇怪,自从戴安娜事情曝光以后外界对on和财团的猜忌都很大,财团的因为有厉家的元老级别的长老坐镇,但集团没有。 集团财团虽然都是厉靳是最高执行官和最大控股者,但底下的人不是在两个地方相互贯通的,都是泾渭分明,不会相互干扰的。 这群人能打的注意就是on集团了,本想着新来的代理董事会比较怕事,上门缠几天说不定就给了,因为她经过王建兴的事一脸几天都不敢露头,这群人才敢放心大胆的找上门来。 在加上记者媒体都站在弱势力一方,他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被增长了。 可是他们明显打错主意了,奚明月可不是好惹的。 那枪里面可都是真的,不是玩具啊…… “你胡说八道!我们才不是这样的!不要企图转移我们注意力!不要忘了,你们就是被查出有问题才被送到警局的!这个都上新闻了!” “谁告诉你是查出我的问题了?我去警局是协助调查,难道你的消息比我的还要灵通?我要是真有问题,能把我放出来?” “你们欺负人也看看对象,真以为我是软柿子?你们也真敢捏?” 戴维和米迦勒面面相觑,眼底皆是一片惊讶。 “今天我的话到此为止,”她缓慢的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不紧不慢,“凡事讲证据,王建兴我会揪出这个人。(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来到这跟全世界道歉,还我on一个清白。”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淬了毒的冰刀,像放在人脖子上,冷不丁的给你一刀,一刀封喉。 “现在,”她的声音低沉的不容置喙,透着果决下的掷地有声:“散开,on楼下不是你家大门口,不会让任何人撒野。” “我数三个数,再不离开,”奚明月看了看手里的枪,再看看保镖,“我不介意你私闯我公司,被枪毙的新闻曝出去对我影响也不太好。” “三。”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开始倒数,声音不高,但现场很安静,能轻易听到。 “二。” “一……” 她举起枪,朝着人群扣动了扳机—— “砰!” “啊!快跑啊!on老板杀人了!” 实则不然,奚明月只是朝着对面的树开了一枪,子弹也嵌入树里。 戴维和米迦勒两人的心就像过山车一般,一会在底层,一会砰的一下从高处猛的掉下去,有坠崖的窒息感。 很感谢夫人,能让他们在公司楼下,这种平地上就能感受到过山车那么刺激的游戏,真的是太谢谢了…… 奚明月掂量着枪,意味深长的看向一位记者,“很会喊嘛!我只不过是朝树开了一枪,怎么到你嘴里成了我杀了人?” “你们的相机都录着呢吧,我从头到尾有明确的说过杀人?没有吧?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告你污蔑?” “保镖。”她没给记者反驳的机会,保镖上前去拿过了相机,递给了奚明月。 “证据自己都录下来了吧?”她淡淡的看着她,一张脸从奸计得逞的高傲到有了一丝慌乱,嗓音寡淡,“我的律师会跟你沟通,接下来你可以自行辩解,虽然我不会听。” “还有谁想跟她一样吗?”奚明月拿着枪挠了挠额头,有些疲惫,漫不经心的说出口。 闻言,一圈人有大半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保安也瞬间对奚明月刮目相看,这可不止轻松了一星半点。 奚明月长吁了口气,眼前有些发黑,踉跄了几步往后退去。 “夫人,您没事吧?”米迦勒见状连忙过去扶她,“您这几天一直都有黑眼圈,化妆都盖不住了,您还是赶快去休息休息吧!” 奚明月挥了挥手,把枪塞到他手里,迅速的调整好了状态往回走,“没那么娇气。” “在厉靳没醒之前我不会出任何事。@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戴维欲言又止。 “夫人,这是我们派去的眼线从c国偷到的监控视频,就这些了。” 虽然不多,但已经锁定了王建兴这个人就在c国! 奚明月眼底终于浮上一丝希望,当即就拍板说道:“我要亲自去一趟c国!” “我一定要把这个人亲自带回来,把他揪到公司楼底下向全天下承认错误!” 奚明月想到这个人就气的牙痒痒,“他奶奶的……敢这么耍老子,他妈的非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不把他族谱拿出来踩上两脚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还是我跟戴维一起去吧,您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到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们去吧。” “我说过的话何时有收回来的道理?”奚明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喙:“给我订一张明天晚上的机票,刚好第二天早上到c国。” “夫人,那我们也去。” 奚明月这次没有拒绝,只是说:“但是公司不能没人处理事情啊?不能都走了。” “你们处理业务的能力都比我好,我留着才是没什么用,你们留下来还能镇住公司那些动摇的人心。” “夫人,c国不近,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担待不起。” “不必多说。” 这话就是戴维也反驳无效。 “我。(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去,万一出什么事连个保镖都没有。@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我就带几个保镖去就行。” 米迦勒有异议,“几个哪够?平时厉总带小少爷出门都是一个车队的保镖,这次夫人一个人,起码也得有一车队保镖!” 一车对…… 这让奚明月瞬间想到了初次在新擎见到厉靳的模样,也是一众车队,十分的相似…… “夫人,您在听我说话吗?” 奚明月有些分神,米迦勒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夫人,我给您包个机好了,我另外从衍天宗给您挑几个拔尖的人,一同过去我们也能放心些。” 米迦勒这事也是说一不二,真的在衍天宗找了好几个人,个个身手了得,不仅如此,而且还懂多国语言,简直就是个多来a梦的存在。 奚明月答应了,下去也早早的回去准备收拾行李。 回到檀宫简单的根本贝贝和奚振中还有段寒霜说了这件事,听到她带了那么多人,直接包了一整架航班,说不安全的话也憋了回去,只是让她万事小心,都多加几个心眼。 在临行的晚上段寒霜端来一杯热牛奶,让她趁热喝。 奚明月诡异的看着牛奶,再看看她,“你不会在里面给我下迷魂汤了吧?” “你想什么呢?”段寒霜翻了个白眼,“我来关心关心你还不行吗?再说我要是想对你下迷魂汤,还用得着放牛奶里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第一百五十六章 蛇蝎心肠的她根本不配 奚明月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点头,“你说的是,说不定我呼吸都带着***汤……” 段寒霜失笑,没想到她现在变得这么多疑。 “你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段寒霜指了指牛奶,“一杯牛奶你都能脑补这么多,这段时间你都快魔怔了!” 奚明月不在意的笑笑,“那你呢?孔若云的病情有好一点了吗?” 奚明月摇摇头,抬了抬自己的手,“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以为我是神啊,这么快就能拿手术刀了?” “她的病在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身上很常见,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可以说仅次于死亡率百分百的癌。” “这么严重吗?”奚明月轻呼,“真的没得救了?” “我是医生,但凡能救她我必然不会犹豫。” “她醒来第一时间问曾经救治厉靳的医生在哪,不要犹豫,一定要第一时间去问!” 段寒霜点点头,“我知道,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可是奚明月还是怕她会忘记。 “霜霜,如果我说,”她停下叠衣服的手,看着段寒霜问道: “我想救活她的唯一理由就只是让她说出厉靳的病情,除此之外,她死不死的我丝毫感觉都没有,也不在意,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血了?” 段寒霜摇头,感觉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谁会对一个曾经弃自己生命于不顾的人心生怜悯?再说,这生老病死就是遵循自然规律,让她三更死,必然不会拖到五更。” “我之前不信命,可现在我信了,我甚至有点害怕我的心狠会影响到厉靳,我怕孔若云会因为我,她恨,她如果要是不说厉靳的医生,我真的会崩溃……” 她真的不敢去想。 奚明月闭了闭眼睛,有些头疼的捏捏眉心,“如果我是司徒家的人,她会不会就对我态度不一样了?” 她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能因此利用司徒家。” “什么叫利用?你本来就是司徒家的孙女,这不能是利用!” 人活一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为了好好活着,也别想太多。 她思虑再三还是摇了摇头,“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想想。” “牛奶记得喝,这几天你瘦了好多。” “无妨,我待会就要走了。” 临走前,她轻手轻脚的打开贝贝的房门,里面的小夜灯还开着,散发着微弱的暖橘色的灯光,床上卧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奚明月眼底浮上一抹柔情,悄悄的走上前去,小家伙睫毛很长,在眼睑下处落下一浅浅的阴影,粉雕玉琢的小脸泛着奶白色的光泽。 人见尤怜。 贝贝好似梦见了什么,小嘴嘟囔着也听不清说的话,不过看表情应该不会是一个沉重的梦。 奚明月俯身在他小脸上亲了亲,害怕惊扰到他睡觉不敢多说话,对着他安睡的脸拍了一张照片,旋即离开。 本来想把灯关上的,想到厉靳怕黑,又没关。 回到客厅恋恋不舍的环顾四周,只听段寒霜说道:“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副表情干什么?” 奚明月微愣,“说的也是……” 可不知怎的,就是有点舍不得。 或许这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吧,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她的牵挂都在这里,她身上背负着责任,所以这种感觉跟平常不同。 “我走了。” 段寒霜走过去抱了抱她,“厉奶奶一醒我就问医生的事,贝贝我也会看着,不让他出任何事情,厉靳也不会。” 奚明月点点头,“等我好消息。” 几个暗卫跟在她身后,帮忙提着行李箱,一众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这一夜如同往常般平平无奇,又有很多事发生了改变。 司徒(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蛇蝎心肠的她根本不配 家和明家最为明显,但凡跟on搞对立的都是他们的敌人,暗地里打压,但奚明月并不知道,她人已经登机了。 司徒萱站在院门口,指缝间夹着烟,一点猩红的火星在黑夜里散发着微弱的光,白色的烟雾缭绕在她周围,隐约了她的面庞。 “小姐,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司徒萱望着天际,低低的问道。 “影煞不知。” 司徒萱掸掸烟灰,“你觉得我们还能挽回小谨吗?或者说她什么时候能原谅我?” 她后悔,悔不当初,无能为力。 影煞抿了抿唇,思索着说:“谨小姐始终都是司徒谨,是您的侄女,也是姥爷的孙女,这点不会变。” “我不是让你说废话的,”司徒萱把视线落在他身上,“如今她也该明白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谨小姐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她眼里都是厉靳,”她想到什么不由得苦笑,“真不敢相信,她当初所喜欢的男人也是厉靳,这俩人还真是……命中注定啊……” 影煞眼底掠过一丝异样,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跟小谨从小长大,一颗心都吊在她身上了,但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司徒萱语气不冷不淡,却在影煞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要藏,就把你的心藏好了,别给小谨添麻烦。” 影煞脸色难看,这些话不用说他也知道,知道自己配不上。 “是……影煞谨记在心!” 她轻飘飘的吐出烟雾,幽幽的说道:“知道便好,下去吧,不用管我。”“小谨对他有多情深义重你不知道?每天让你去回来汇报,她有多少次睡在医院的座椅上,你没看见?” 她生怕影煞对司徒谨还存有什么幻想,再一次斩钉截铁的说道:“把厉靳的身份给我记好了,以后不要再说出这种话!” “……是,影煞谨记。” “今晚去医院看厉靳,他怎么样了?还没有醒吗?” 真是奇了怪了,怎的被打了几枪被救过来到现在都没有醒?按理说早就应该被转入普通病房了。 影煞:“没有,期间已经被送去抢救过几次,但还是没有醒的症状,听司执说,谨小姐经常在病床前跟厉靳说话,好像是能听见,但是不知怎的情况总是反复恶化,丝毫没有要醒的征兆。” “反正别是植物人就行,如果真是,我就该去劝劝小谨了。”她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我们不反对她跟厉靳,但是如果厉靳不行了,小谨也千万不能跟她耗一辈子。” 影煞点头,“是,但按照谨小姐的性子……恐怕……” “恐怕?”司徒萱冷笑,“她失去记忆前的执拗可不比现在弱上半分,她那个性子,如果要是没有那个小孩子,殉情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她不能忘了,她永远都是司徒家的人,她父亲就算改了姓入了赘,仍然都改不掉司徒家的血脉!” 她扔掉烟头,说道:“去医院看看。” 影煞被这一举动有些惊讶,一时间没有摸清楚所以然。 不是要睡觉了吗,怎的突然又要去医院? “我要找她聊聊。” “是……厉大少爷吗?” 闻言,司徒萱的脚步顿时僵住,冷冷的视线直射在他身上,“什么时候也敢质问主子的话了?” 他连忙低头,“影煞不敢。” “备车。” “是!” —— 一座独栋别墅内,每一处都弥漫着金钱的气息,就连座机电话也是镶了钻石,灯火通明,从楼上隐约有悠扬的音乐传来。 女人站在窗口,脖子上架着小提琴,拉动着,动作优美中透着丝丝矜贵,微垂的眼眸(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蛇蝎心肠的她根本不配 ,每个音符都恰到好处的敲动人心。 “小姐,王建兴来了。” “让他进来吧。”嗓音轻缓,柔软中带着丝丝妩媚。 门外一直候着一个男人,身穿西服体态略显臃肿,家族内祖传的地中海发型,一摇一晃的走到了书房。 “大小姐,我回来复命了。” 女人背对着他,看不到容貌,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般好听,“事情办的不错,桌上有张支票,你先拿着吧。” 王建兴讪讪的笑了笑,走过去一看,眼睛大睁,随后不停的笑道:“谢谢大小姐!大小姐真是太慷慨了!我王某人不胜感激!” “不用谢我,这件事毕竟也是你自己办成的,我只不过是提醒了你一句而已。”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谢还是一定要谢谢的……” “对了大小姐,您说这次on的董事长没什么脑子,这件事真能把它搞垮吗?” “还差最后一击,”少女放下琴,慢悠悠的说道:“攻人比先攻其心,她最在乎什么,就让她失去什么。” “您的意思是……杀了厉靳?” “谁让你杀了?”女人语气一下子就变了,尖锐的如同踩了老鼠尾巴,“杀了谁都不能碰他一根汗毛!给我好好保护他!” 男人搞不懂了,“那您还要搞垮他的集团……” “他的集团?”女孩有所质疑,“你确定不是奚明月的集团?现在她一人独大,厉靳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她这样的蛇蝎心肠就不配得到厉靳的心!” 她微微上扬的眉梢噙着嗜血和狠厉,“我就偏不让她好过……” —— “今天小谨没有来医院吗?”司徒萱站在u门口,看着里面的厉靳问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蛇蝎心肠的她根本不配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死也不透露夫人行程 “司执今天也没有来,具体的需要问医生。” 厉靳的病房二十四小时被监控和看护,司执拿着饭盒走过来,问:“你们过来干什么?” 司徒萱两人循声看去,影煞看着他手里的饭盒略微惊诧,考虑到司徒萱还在,不好跟他太过熟,欲言又止。 “来看我们靳爷?” “你们夫人呢?”司徒萱开门见山的问道。 司执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也只能是来找我们夫人的了。” 他边吃边说:“我们夫人已经不在这了,出国了。” 司徒萱眼底略微惊诧,看了看影煞,问司执:“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晚走的。” “去哪了?” 司执撇了她一眼,“跟你有关系吗?夫人都没跟你说,我就更不能说了,就算把我打死我也绝对不会出卖夫人半句!” 司徒萱张了张嘴,无力的叹了口气,指着影煞吩咐道:“你去查,给我调监控,我不信查不到。” 司执翻了个白眼,嚼完了嘴里的饭菜才说:“就算查到了又怎样?你还是要去烦我们家夫人吗?还是觉得在华国烦的不够讨人厌吗?” 影煞:“司执,小姐是你们夫人的亲姑姑,你说话注意点!” “亲姑姑能派人对着我家主子开枪?亲姑姑能派人去绑架我们家小少爷?幸好我们家小少爷没出什么大问题,否则这医院就是姓司徒和姓明的都进不来。” 司徒萱眉头拧了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夫人不想告诉你们就是她的态度了,还希望你们少去打搅夫人,祈祷我们主子早日苏醒,你们的关系才能破冰。” “你这话什么意思?”司徒萱语气冷然,“他厉靳不醒我们一家人还不能团聚了?” “你不知道最开始夫人就不想见你们,一直是靳爷在从中调节,就是第一次的见面也是我们靳爷跟夫人好说歹说才答应的,你们能见到夫人还是得全靠我们靳爷!” 司徒萱微微一愣,看向了病房内的厉靳,有些不敢相信。 她这副表情司执一点都不奇怪,“现在知道也晚了,你们真的太阳主子失望了。” “我们主子是天下第一好,从来没有放弃过夫人,永远站在夫人这边,虽然那次夫人流产闹过不小的矛盾……” “流产?”司徒萱怔住,“什么流产?他们还有过一个孩子?” 看样子是要说长篇大论了,司执潦草的扒了几口饭菜,清了清嗓子,把那次事件的始末都说了一遍,司徒萱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凝重,听完后久久没有出声。 “一切都是戴安娜那个贱女人,都是她耍的阴谋诡计,还有老夫人……虽然她只是想主子跟戴安娜订婚,可这间接也伤害了夫人……” 但是说再多也挽回不了什么,厉靳也是。 “看来……他们真的经历了很多……”司徒萱低沉沉的喃语。 “夫人跟主子经历的事情可多了呢,而且我还有拍照……”司执突然想起来,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她递过去,“这就是我偷偷拍的!” 有几张是奚明月一家三口出现在成衣间,俊美非凡的容貌是条亮丽的风景线,贝贝继承了奚明月和厉靳的所有优秀的点,母女俩的酒窝如出一辙,眼里都好似承载着万千星辰,熠熠生辉。 而旁边,厉靳一直看着她,眉眼温柔。 无纵诡随,以谨缱绻。 如此和谐的画面哪怕是司徒萱,看了也心头为之一颤。 她好像和就没有看到小谨这样的眼神了,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小谨……” 还有另一张,是她和厉靳在跳舞,路灯下,在弥漫的飞雪中,两人好似忘却了这个世界,沉浸在彼此的眼中,情谊无限。 司执(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打死也不透露夫人行程 的手机里照片非常单一,除了厉靳跟奚明月的就只剩下工作的了。 也没有也别多,但每一张都能从屏幕外感受到当时他们有多么的相爱,不管是哪一张,厉靳的视线始终落在奚明月身上,每张眼底的爱意都要往外溢出。 “看够了就还给我吧!”司执二话不说从她手里把手机抽过来揣兜里。 司徒萱看着厉靳,跟影煞说道:“去找医生,花多大代价都要让他醒过来。” “是小姐,我会立马去找医生。” “希望你们能找到夫人找不到的医生,”司执看着厉靳话语也放沉了下来,“夫人已经换了很多个医生,但主子的病情还是反反复复,一直就不见好。” “医生有说什么原因吗?” 他摇头,“说了,必须要找到主子当初的医生,因为主子在七年前大病一场,就是那几位医生治好的,但是老夫人要求保密,这几个医生不知所踪,现在只能先吊着主子的一口气,等老夫人醒来。” 司徒萱心口一紧,“孔若云不是得了癌症吗?” “是这样,现在一直处于昏迷。” 司徒萱气的想骂人,咬了咬后槽牙,无处发泄。 “人老了还是这么能折腾……”她抿着唇深呼吸,“厉靳当初生了什么病?” 司执:“这个我那会也不能靠近,所以也不知道。” 所以唯一能救他的人跟他一样昏迷不醒?司徒萱白眼都要翻过去,脏话也骂不出。 她现在居然有点庆幸当时没一枪打在她身上,否则她现在加上她的病情,早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能告诉我小谨去哪了吗?” 司执摇头,“我跟你们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家主子跟夫人很相爱,并不打算透露我家夫人的行程。” “这里是医院麻烦请小点声。”南锦宸提醒。 他过来看厉靳,就见几人一直在门口说个不停。 从背影看去,还是个女人。 司执:“南医生你来了。” 司徒萱循声回望,一双温润的眸子与他的对视,南锦宸明显一愣,朝司执问道:“这位是?” 她首先伸出手,声音不卑不亢:“我是司徒萱,小谨……也就是奚明月的姑姑。” 她一身玉色长裙,外搭黑色丝绒及脚踝的大衣,拉长了身形,给她原本温柔的脸增添了一分神秘。 “哦你好你好,我是南锦宸,神经外科的医生。” 他的手握着没有松开,司徒萱试着没挣脱开,为了礼貌又说了一遍:“你好。” 仍然没有松开,司徒萱微微蹙眉,刚想开口提醒被影煞抢先,“南医生,请放开你的手。” 司执看着他的眼里多了一丝异样,不过这一小插曲很快跳过,聊起了厉靳的病情。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公司那边的事情我也在调查,我查到绝对不会姑息。” 看样子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带着影煞离开了。 宋殷已经秘密抵达因帕尔,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切都是看起来的风平浪静。 在他去找贝贝的时候,奚明月也刚好抵达国。 贝贝找不到妈妈小表情明显很不开心,贝拉有点脱毛,把贝拉的毛揪的到处都是。 宋殷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段寒霜在跟贝贝耐心的讲着狗毛对先心病的坏处,但贝贝整个人就生了一根反骨,就是不听,而且贝拉还挺乐意被他揪。 宋殷拿出自己的游戏机,悄***的走到他背后,拿出游戏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宋叔叔!”贝贝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看见熟悉的脸立马扑了上去。 浑身奶香气息,充斥着宋殷整个鼻腔,在医院闻惯了消毒水味,他身上的奶香格外的让人舒适,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掂量了下。 (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打死也不透露夫人行程 “长肉了!” “我是要长成男子汉的!以后长高高保护妈妈!还有段阿姨!”闹脾气归闹脾气,妈妈和段阿姨还是要保护的。 宋殷笑了笑,捏捏他的小脸,说道:“那你专心保护你妈妈,段阿姨我也可以保护。” 段寒霜收拾狗毛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心微微蹙动。 “我去扔个垃圾。”她起身低声说道。 贝贝指着不远处的垃圾桶说道:“那里就有垃圾桶啊,段阿姨是要去哪?” 她脊背略微僵直了些,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嗓,“我忘了……” “薄允修最近挺努力的,我觉得你真应该去看看。”宋殷突然跟她开口。 “你的腿没事了吗?”段寒霜有意无意的转移这个话题,“恢复的还挺快……” “是啊,也做了很久的康复治疗呢,”宋殷抱着贝贝走了两段路,“段医生关心我的次数不多啊,今天什么日子,段医生居然关心我了?” 段寒霜用力搓着手里的狗毛,明明已经干净了却还是忍不住搓。 “因为是我把你方向盘抢走的,我应该过问一句。” “这样啊……”宋殷若有所思的点头,看着贝贝问道:“那只是问问是不是显得太过敷衍了?” 贝贝虽然不懂,但是现在宋叔叔最让他开心,跟着点头就对了! 段寒霜脸色青了青,不知该说些什么,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呢,我这个人很好讲话的,你只要亲手给我做顿饭我就不会觉得你敷衍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打死也不透露夫人行程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难的病也有治好的 “正好,我来的时候还没吃饭,来这正好吃顿午饭,”他看了看腕上的薄表,“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我对段医生很期待哦!不知道段医生做的饭菜是否也跟治病一样优秀?” “我手上石膏还没拆……” “不是一般一个月就能拆了吗?你这个也要一个月了吧?” 段寒霜摇头,“因为我伤的还有腕关节,拆除的时间在四到六周,还要再等半个月。” 宋殷眼底略过一丝幽深,“算了,那今天就我做饭吧!” 贝贝眼睛亮了亮,“好哎!宋叔叔我要吃你烧的鱼!” 宋殷捏捏他的小脸,“没问题,今天就吃鱼!” 转头问段寒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中餐我都比较拿手!” “我都行,我不挑食。” “那我再煲个汤吧,有利于骨关节恢复。” 说干就干,丝毫不含糊。 段寒霜跟贝贝在客厅,厨房里的宋殷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案板上的鱼肉,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拖沓。 “宋叔叔很会做菜,爸爸之前总爱带我去宋叔叔家吃他做的饭菜!”贝贝一边把玩着游戏机,一边跟段寒霜说道,一脸兴致勃勃。 “哦哦,那还挺不错的。”段寒霜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贝贝把游戏机递过去跟段寒霜一起玩,段寒霜因为不太了解在看说明书,戴着眼睛看的一连认真。 宋殷环顾了一周,拿着围裙刚走到客厅想让段寒霜给他系上,看到这一幕到嘴边的话又止住了。 略窄的狭眸掠过一丝幽深,嘴角也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看了看手里的围裙,套在自己身上走过去,“谁来帮我系个围裙?我看不到后面。” 贝贝的个子矮,段寒霜也不好让他一个小孩子去。 起身走过去三下五除二的系好了。 “谢谢。” 段寒霜微微摇头,“不客气。” “等一会,已经在切鱼了。” “没关系,你慢慢来。” 或许是因为愧疚,她面对宋殷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贝贝,不可以玩很长时间哦!” 段寒霜拿着闹钟放在了一旁,指着分针说道:“走到这里就要放下游戏机了,知道了吗?” 贝贝乖巧的点点头,“贝贝很乖的,贝贝当然知道。” “段阿姨,我们吃完午饭去看爸爸吧?贝贝想跟爸爸说说话。” “当然可以啊!” 妈妈不在身边他现在极度的没有安全感,他想把这个消息尽快的告诉爸爸。 宋殷的手艺不得不说可以勾住人的胃口,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段寒霜忍不住点了点头,“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看来以后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这是什么话?”宋殷不以为然,“我全身都是发光点,这么出类拔萃,你到现在才发现?” 段寒霜忍俊不禁,抿唇笑了笑,气氛也略微缓和起来。 贝贝也没有一直沉侵在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患得患失。 “那宋叔叔就经常来这里给我们做饭吃好不好呀?”贝贝眨巴着他人畜无害的大眼睛,有规律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一撅一撅的好不可爱。 “你这是把我当保姆了?” “我这好歹也是一个集团的大老板,被你这么使唤?我不要面子的吗?” 段寒霜莞尔一笑,摸了摸贝贝的头,“你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意思吗?” 贝贝快速的在脑海中寻找这些字眼的存在,最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补充道:“我觉得宋叔叔是愿意的。” 他看向宋殷:“宋叔叔,你愿意每天给贝贝做饭吗?” 宋殷:“您是小祖宗,我哪敢不答(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再难的病也有治好的 应呢?” 段寒霜张了个张嘴,到嘴边的话还是憋了回去。 宋殷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那以后只要我有空,我就会来给你做饭好不好?” 贝贝点点头,笑的一脸开心。 —— 到达医院后司执跟贝贝说了司徒萱昨晚来过的事情。 段寒霜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开口,把视线投向了贝贝。 “妈妈不想跟他们讲话,那贝贝也不想跟他们讲话,以后多加点人看着爸爸,不要让除我们和医生以外的人接触爸爸!” “司叔叔,你去衍天宗多找几个暗卫保护爸爸!”他有模有样的指挥着,皱着眉头的小模样像极了板着脸的厉靳。 司执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但是夫人已经从衍天宗拨走了一批人,现在人有点少。” 贝贝哼了哼,提高嗓音,奶里奶去的斥责:“难道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十个人都凑不出来吗?司叔叔,你作为爸爸的特助,一定要保护好爸爸!” “当然,等我长成男子汉就不用你了,我会保护你们。”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的振振有词。 厉靳因为情况有所好转,但还是不能转入普通病房,可以让人进去探视。 这次破例可以让贝贝跟着医生进去,等医生检查完再一起出来。 贝贝眼底浮着浓烈的喜色,跟着一起进去的还有宋殷,他跟厉靳情同手足,虽然外人可能不知,但司执是看的最全的一个人。 贝贝站在厉靳的床头,在不耽误医生检查的前提下贴近了他,仔细的看着厉靳。 “爸爸瘦了好多……”他戴着防护手套,伸出小指头不敢去触碰,只是隔着几厘米的空中停在那,小心翼翼的,低声喃喃自语。 “爸爸,你怎么还不醒啊?贝贝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防护服很厚重,他戴着口罩的声音有些沉闷;“爸爸你什么时候能醒啊?” 宋殷看着报告单眉间堆砌一丝烦躁,扔给了医生,“厉老太太还不醒?是不是故意的?” 能说出这句话的大概就是宋殷了。 南锦宸有点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厉老太太现在跟他半斤八两,都在u,一样都在危险期,每个明天都是未知。” 宋殷眉头皱的更深了,不再开口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看厉靳之后出去了。 段寒霜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刚想要安慰的,他掏出了手机到远处打电话了。 段寒霜又把话语咽了回去。 贝贝还在小声的喋喋不休,但他稚嫩的奶声反而让人不觉得聒噪,听着就让人心头一软的感觉。 医生们也就没阻止他,小声的交流着,时不时看看厉靳身上的导管。jj.br> “爸爸,你知不知道妈妈已经走了?”贝贝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话,“on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妈妈一个人很难处理,所以她一个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妈妈在那边会不会想家,会不会不好好吃饭,会不会想爸爸了偷偷一个哭……” “好了小少爷,”医生打断他,柔声道:“我们要出去了,等下次再来看厉总吧?” “我可以亲爸爸一口吗?”贝贝仰着头,表情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只是亲额头,也不会耽误哪里治疗,医生也就答应了。 但是贝贝的身高太矮,需要踩在椅子上,顾忌着不能碰到厉靳身上的导管,小手臂撑在床边,轻轻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温热的唇贴上他微凉的肌肤,让贝贝的眼泪差点掉出来。 这样的爸爸永远不会凶他,也不会一脸阴沉沉的盯着他,让他做这做那,命令他,更不会听到叫他的名字,十分生气的喊他的大名…… 贝贝一脸(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再难的病也有治好的 委屈,从病房出来后的贝贝偷偷的抹了抹眼泪,段寒霜蹲下来安慰:“没有事的,你要相信你爸爸他不会丢下你跟妈妈的。” 这话即使是段寒霜,语气都没有那么肯定。 她轻轻的拍了拍贝贝的肩头,不停的温声哄诱着:“没事的没事的,段阿姨陪你一起等。” 贝贝边抽噎边点头,“段阿姨……我看见爸爸他……瘦的已经没有肉了……爸爸……从来都没有这个样子过……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喊我的名字了,我好害怕……爸爸丢下我……” 这个事情段寒霜也无能为力,厉奶奶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但是治疗期间她发现患者并没有很强的求生意识,所以这也是一直没有醒来的原因之一。 根据她的调查,厉奶奶从很久之前就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所以现在醒来的可能率微乎其微。 她摸了摸贝贝的头,“段阿姨一定会让你太奶奶醒过来,然后告诉我们你爸爸的医生在哪,这样你爸爸就有救了!不要担心呀!” “可是太奶奶已经快要死掉了呜呜呜……” 贝贝早就知道太奶奶得了癌症,他问过顾野叔叔,一旦得了这个病,如果到了晚期,就是治不了了,只能等死唔呜呜! “不是呀,也有癌症治愈的患者啊!一切事情在没尘埃落定之前都会有不可思议的转机,”她笑了笑,“我相信,这个奇迹是会发生的。” 贝贝抬头看着她身后的人,问道:“宋叔叔,这是真的吗?” 宋殷走过来,跟段寒霜蹲在一起,“大人为什么要骗小孩子呢?我有骗过你吗?宋叔叔没有骗过你吧,都是顾野骗你的,所以他的话你不要信,癌症也有治好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再难的病也有治好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算太奶奶还有多久能醒 贝贝吸了吸鼻子,眼眶红彤彤的。 他浅浅的回忆了一下,宋叔叔好像真的没有骗过他。 可是顾野叔叔也没说过骗自己,他看着宋殷的表情又疑惑了,这到底该相信谁呢? 他的表情起起伏伏非常的不坚定,小模样要说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一时间段寒霜和宋殷,一人伸出一只手不约而同的往他脸上捏了捏。 而且正好两个人各捏一边,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贝贝的小眉头紧紧的皱着,深的快要能夹死一只蚊子。 非常不高兴的问道:“宋叔叔,你们这是在干嘛?”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彼此,面面相觑,空气中产生一次尴尬的气息,段寒霜清了清嗓子,看见南锦宸从病房里走出来,忽然想到什么,连忙上去拽住了他的衣袖。 原本一脸疲惫的南锦宸眼底微微亮了亮,一脸玩味:“怎么?你该不会是又重新喜欢上我了吧?” 果然,这人正经不过三秒,段寒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有的时候真想把他的脑子挖出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还是到底就没有! 还又?自己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谁叫他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简直厚脸皮找不到第二个人! “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试一试中药的疗法。” 他微微一愣,“怎么说?你有新点子了?” 新点子算不上,我就是一个建议,想要给厉奶奶试一试中药疗法,再加上针灸。” 针灸是为了让她早点醒来,中药也是让她吊着一口气,不让她那么快死掉。 “我答应过奚明月,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照顾好厉靳和贝贝。” 南锦宸用他的听诊器摸索着他的下巴,边思考边说道:“你这个想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中药始终是药三分毒,他现在的身子已经虚不受补了,陷入了深度昏迷连喂米汤都喂不进去,你还想给她喝中药?” 段寒霜有些焦急,“直接拿导管直接往里面灌不行吗?” 为了治病救,命多苦的药,哪怕是睡着,哪怕是在梦游到了规定的时间点,也要让她喝下去。 “你这样也太残忍了!”南锦宸挥了挥手,觉得此方法不可行。 “到底你是神内还是我是神内?”段寒霜已经摆明了态度,今天是非得让厉奶奶喝中药不可了。 南锦宸讪讪的笑了笑,“那你可以调到神外来啊!别让我一个神外主任医师整天跑来跑去的,我多没面啊!” “你早就没面子了,”段寒霜不以为然的轻嗤,“今天我必定是要给厉奶奶灌中药,现在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再不试一试,你们就继续耗着吧!” 段寒霜哪怕手臂上的石膏还没拆卸,就前往自己的新办公室。 顾野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在华国是让别人代为管理,现在已经回到这,经常会不见他人影,一到院长办公室准能看见。 “顾院长,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顾野从堆的跟小山一样高的文件海里抬头,见是段寒霜笑脸相迎,“行啊,你要聊什么?” 说着,他起身就要去倒水。 “没事,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坐一会就走了,不用倒茶。”她也不爱喝茶。 看到这个茶不免又想到了奚明月,也不知道她在国外生活的如何,她走的时候没有带茶叶,她记得奚明月是最喜欢喝着茶晒着太阳的了。 她微微垂眸,敛去了异样的神情,说道:“我打算正式接手厉老夫人的病情。” “嗯,你打算怎么做?” “中药加针灸。” 顾野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里是欧洲,你从哪弄针灸啊?再说我们这也没有懂这个的啊?” “我先去问问,说不定医院(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我算太奶奶还有多久能醒 真有这方面的能人也说不定!”他起身去拿手机。 “针灸我会,你不用找别人。”还麻烦。 “你会针灸?你不是学的临床吗?怎么跟中药也有关系了?” “另外学的,我对我的针灸有信心,我的手臂不出两周就可以拆卸了,在此期间我会全权接手有关厉奶奶所有的病情,先从中药开始。” 顾野想了想,“这件事还是有点重要,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厉奶奶的身份不是寻常普通人,哪怕是普通人顾野也不能这么乱来,还是必须要指定一个精密的治疗方案,否则他这边是不可能通过的。 他拧了拧眉头,语气沉沉的说道:“段医生,我从华国到这里重新任职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这家医院了,所以我这段时间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这件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你给我些时间,我不会让你白等的。” “等不了了,我看过她的报告,之前就是没有治疗,一直拖着拖着,硬生生把身体折磨坏了才这样的,现在就是要让她重新找回对向往的希望,然后再循序渐进的治疗。” “你跟你科室的医生……还有一直负责厉奶奶病情的医生一同交给我一个缜密的治疗方案,届时我会在会议上公开,再行商议。” 可能是之前的顾野给她的印象太过刻板,停留在了华国那个吊儿郎当的顾野,顿时那么正经突然还有点不习惯。 她推了推眼睛,看来这又是一场持久战,没关系她已经准备好了草稿纸,脑海中,迅速的写下一行行字。 “等我们制定了方案,恐怕人已经要送到太平间去了,厉靳的身体也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我才用通知你,而不是征询你的意见。” 现在两人的身份不同,顾野也不像从前那么任性随意,任何事情都要再三斟酌。 “段医生,我的话已经送到,你们尽快教方案,我尽快审批。” 段寒霜张了张嘴,看他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又泄气了,算了,这是他的医院,不能跟他犟嘴。 “行,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治疗方案给你的。” 说完,她起身旋即离开。 顾野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的天啊,当个院长怎么这么累?” “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让下面的人代理着不也挺好的嘛……” 但是想到厉靳醒来后知道他在医院趟了这么久,一个医生都救不过来,想都不用想,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骂他蠢。 他何尝不想厉奶奶能早点醒早点说出医生在哪,但是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厉奶奶了。 贝贝已经看完了爸爸,又跑到另一件icu,看着里面的奶奶,抬头问医生:“请问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进去吗?我想看我太奶奶……” “请小少爷换上防护服,另外戴上眼镜,口罩……对,很棒,小少爷请。”医生微微弯腰对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十分恭敬。 “太奶奶也变得好瘦,”贝贝隔着防护服摸了摸她的脸,“太奶奶比我爸爸还要瘦……” 他很心疼的撅了撅嘴,抬头问:“医生,能喂太奶奶吃点东西吗?太奶奶这么久没吃东西一定很饿。” “小少爷,老夫人昏迷无法进食,现在就只能靠着营养液供着。” 他这样说也不知道贝贝能不能听得懂,于是乎换了一种说法,“就是一种能让人不饿的液体,把它输入到人体里面可以代替营养,不会让老夫人什么都不吃的。” “这样吗……”贝贝喃喃自语,“可是太奶奶还是很瘦……” 全家都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唯一一个站起来的奚明月还不在这,贝贝的心里要多孤独就有多孤独。 与此同时,他摸着厉奶奶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下,吓得贝贝立马松开了手,一脸惊恐。 医生还以为怎么了,快速围到(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我算太奶奶还有多久能醒 他身边,关切的问道:“小少爷怎么了?” 贝贝指着床上的厉奶奶说道:“我刚刚,刚刚好像摸到了太奶奶的睫毛,它动弹了,他奶奶的睫毛动弹了!” 医生也前去查看,心电图仪器果然有了一丝变化,眼底一喜,几个医生看向了贝贝。 “看来老夫人是知道小少爷过来看她了,心里高兴。” 另一个医生附和的点头,“我觉得老夫人再过不久就能醒了。” 贝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厉奶奶,生怕因为眨眼而错过了什么。 但是没过多久医生就要离开了,贝贝一个人也不能呆在这。 最后,他像对厉靳那样对厉奶奶亲了一口,还像小大人安慰小孩子一样,哄诱着说道:“太奶奶,贝贝一定会等你醒来的哦!” “好了小少爷,我们赶紧出去吧,别打扰老夫人休息。” 贝贝出来后,趴在玻璃窗户前,一步也不肯移开,他要第一个看见厉奶奶醒,然后问清楚爸爸的医生到底在哪里。 段寒霜找了一圈没找到人,连忙打给宋殷,两人在厉奶奶的病房门口看见了贝贝,蜷缩在椅子上,低着头在掰手指头,粉嘟嘟的小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宋殷刚打完电话就过来了,两人都显得有些匆忙。 “贝贝,干什么呢?”段寒霜调整好了状态,已经穿上了白大褂,从今天开始研究方案。 第一百五十九章我算太奶奶还有多久能醒 第一百六十章 我请客,带你们出去吃饭 “我在算太奶奶还有多久能醒。” 段寒霜丝毫不放心上,小孩子的希望这么美好,她也就不忍心打断了。 “你的手还没好,就要进入工作了?顾野这么压榨员工的么?”宋殷走过问:“能不能行?别人没治好,手也耽误了恢复。” 段寒霜知道他只是嘴毒,但心不坏。 “不会,已经没什么大事了,过两周就能拆了,我现在也不干什么,就是帮忙看看病例,跟其他医生一起想方案。” 宋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顾野没同意?” “厉奶奶身份不一般,不同意也是意料之中。” “哪那么多事啊?”宋殷嗤之以鼻,转而认真的问:“你有把握吗?” “任何手术都有不确定的风险,神内也不例外,我不能说百分百,但在我手里,我提出的方案,我有把握。” “行!”宋殷当即就拍手道:“你放心去做,顾野那边我去说,他就是瞎担心,厉奶奶要真是回天乏术久,那么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不如搏一搏。” “约帕治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反应,说明他的方法早就不行了,试试别的说不定还真的就醒了呢!” 段寒霜佩服他的乐天派,跟着嘴角微微上扬,点头道:“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我相信。” 宋殷狭眸中倒映着对面女子清丽的面庞,同样点了点头,给予她最大的赞同,“我相信段医生。” 贝贝也从椅子上下来,拉了拉段寒霜的衣袖,“我也相信段阿姨!” 宋殷了解厉靳,若是今天躺在床上的是奚明月,只有厉奶奶醒了才能救的话,他觉得厉靳的做法肯定比他的想法还要雷霆手段。 —— c国某地界。 在一条繁华的街头,一幢大型的酒店是周围最明显的建筑,很具有代表性。jj.br> 最顶层。 “还没查到吗?” 保镖摇头。 奚明月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撑在围栏上,有点不耐烦的闭了闭眼,“你是哑巴了?不会说话?” 保镖摇头,而后又立即说道:“回夫人,没有查到。” 奚明月翻了个白眼,舌尖抵了抵脸颊,冷冷的吐字:“下去吧,继续沿着那条路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另外,酒店的入住情况也顺便调查调查。”她自从下了飞机以后,心里七上八下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她选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城市落脚,这里最大酒店也就是这个了,能看到整个城市最完整的地貌。 顶层的出售价格昂贵,奚明月因为还有暗卫他们,其他的楼层虽不起眼,但是人多眼杂,这里方便查找和办事。 她在房间配了两台电脑,每天都会有监控传输过来,也会跟戴维和米迦勒保持联系。 奚明月很忙,但等到深夜一切归于宁静的时候又会有点心酸,她没有单独的离过家。 之前有段寒霜陪着,有厉靳保护着,现在她要披上盔甲去保护自己的爱人。 软弱已经不适合她了,必须成长。 奚明月微垂的睫羽轻颤,敛去了眸中的神情,停下了翻阅文件的手。 这里没有暖气,空调的温度已经是制热最高了,但效果并不显著。 她用力的错了搓手,穿的都是毛绒棉服和棉靴。 奚明月有些体寒,暗卫们常年训练并没有感受到很强烈的冷空气,反倒是有些担心的问奚明月:“夫人,这里的天气太过寒冷,要不我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吧?” 奚明月也在查看着地图,思虑了一番摇了摇头,“不行,最先查到的地方就是这里,我们现在处于郊区,想要被查到也不是很容易。” “这个地方已经是很好的了,不用再转移了。”(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章我请客,带你们出去吃饭 “是。” “帮我买点暖贴回来。” “是夫人!” 奚明月在这里是闭门不出,这座城市几乎所有街头的监控她都看过了,在短短的三天内看完了这一周的监控,几乎没睡几个小时,她把王建兴的大头贴贴在了书桌和电脑面前,只要她起床去办公就能看到。 暗卫有好几次的欲言又止,之前的每次劝阻都遭到了拒绝,久而久之他们就憋住了。 今天,奚明月眼睛有些疲劳,揉揉眉心抬眼便到了。 看出暗卫想说话,也能猜出他想说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你在厉靳手下办事多久了?” “十年了。” 奚明月眼底掠过一丝微诧,“那也很久了,厉靳在你们眼里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文件看的有些累了,她整天一个人也很少说话,今天想到厉靳便顺口提了出来,打开了话匣子。 暗卫有些愣神,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在惊讶奚明月会聊这些。 “夫人放心,我们暗卫对主子是绝对的忠心!” 奚明月摆了摆手,“不要那么紧张,我就是累了想跟你们聊聊天,放松一下。” 这几天奚明月确实是一个人埋头工作,在因帕尔的警方也在面临压力,不过这是属于王家的压力,想要置on于死地。 这就更让人不理解了,如果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么为什么要这么慌呢?不还是因为心虚? 他越是心虚,奚明月就更要查出来。 “你们都坐着吧!”奚明月指着旁边的沙发,“不要把我想象成厉靳,我又不凶。” 暗卫面面相觑,略有迟疑的坐在了沙发上,规规矩矩的,显得有些局促。 “其实靳爷也并不是那么凶,只是很不爱笑。”其中一个暗卫说道。 “对我们是一碗水端平的,从来就没有任何偏袒,我愿意永远跟随靳爷。” 奚明月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眸色微微暗了暗,“他生病的事情你们有谁知道吗?” 暗卫们纷纷摇头,“我们当时还不是靳爷的贴身暗卫,只是守在周围,连门都没有进去过。” 奚明月回想着,当时门口是没有人在看守,更多的就是孔若云的吩咐。 “当时是厉老夫人当家,我们很少见到靳爷一面。” “那你们知道在他生病的前段时间,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现象吗?” 关于厉靳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几个暗卫想了想,其中一个说:“我记得靳爷经常晚上出来站在院门口,我有几次值班站岗的时候都会看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不着。”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附和,“这个我们守夜的时候也发现过,当时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很晚了,大概……” “凌晨两三点钟差不多!”另一个突然说道。 其余人附和,“我们当时以为靳爷沉浸在老爷去世的痛苦中,也从不敢过问。” 奚明月手搭在办公椅的扶手上,缓慢的敲打着,淡淡的掀了掀眼眸,“还有呢?” “还有……” “在靳爷正式的不出现,厉老夫人接管财团和集团前,靳爷经常让宋总来檀宫做饭。” “做饭?宋殷?”奚明月抬起了头,征询的看过去。 “对没错,那段时间午饭一直都是宋总在做,但在那段时间也不经常吃饭,只是两人接触的比较多。” 另一个暗卫也想起来,继续说:“不过这也不是很稀奇,靳爷经常跟宋总待在一起,这个也没什么。” 暗卫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不再开口。 “除此之外我们大家都没有看出靳爷有哪里不对劲。” 奚明月听的心口一紧,不禁想,在那种时候他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章我请客,带你们出去吃饭 “那,他病好之后呢?” “其实靳爷的病也不是好透了,他一直有服药的习惯,在他醒来之后看见了小少爷就问老夫人,但是厉老夫人就是不说夫人您的下落,靳爷一气之下又是大病一场,然后身体渐好又接管了on和财团。” 奚明月了然的点了点头。 抿抿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周围笼罩的气息改变了。 空气陷入凝滞,几个暗卫刚放松的心态又紧张起来。 “你们不要有什么深的主仆执念,我不喜欢搞什么官僚主义,你们不要有任何的紧张。” “我们感觉您也挺像靳爷的……”一个暗卫迟疑的说道。 “对,特别是工作时候的认真态度。” 奚明月淡淡的抿唇,微扬起一抹笑意。 突然想起一句话,当两个人待的时间太久的话,那么两个人就会越来越像彼此。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打断了思绪,透过落地窗,几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 昏暗的天际绽开一朵绚烂的烟花,紧接着接二连三有很多个,好像快要把这黑夜给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她在最高处,看到的烟花也是最完整的,在这安静的环境中,烟花的声音各位响亮。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这么多烟花……”奚明月一脸饶有趣味,走到落地窗前。 俯身看去,在不远处的广场聚集了很多人,都在观赏这场烟花。 几个暗卫也一同看下去,眼底散发着向往的光,熠熠生辉,倒映着不断绽放的烟花。 奚明月捕捉到,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笑着问:“今天我请客,带你们下去吃饭吧?” 第一百六十章我请客,带你们出去吃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把照片发过去,让他眼红 “真的吗夫人?” 他们几个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个看起来甚至都没有奚明月大,这样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拒绝烟花呢? “当然了,我很开明的!”奚明月点点头,“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们这几天跟着我熬夜,身体都扛不住了吧?现在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夫人哪里的话,我们经常守夜的,熬夜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暗卫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也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去不去?不去我一个人去了?” 暗卫面面相觑,立马站直了身体,一副进入训练状态的样子,声音铿锵有力:“不行!我们得跟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安全!” “哎呀我就是随口一说嘛!不要那么认真,”奚明月忍俊不禁,“收拾收拾,叫上其他人,我们出去吃饭!” “有你们这么多人保护我,我才有安全感嘛!” 她不喜欢命令意识太强的环境,也不喜欢从属关系,不管是她做事还是什么,都喜欢随意一点,当然除了做衣服,她还是必须要很严谨的。 “夫人,不留人在酒店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谁愿意留下来呢?” 奚明月能看出来他们都想要出去,毕竟在这里跟她待这么久,还是酒店这种单一的环境,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是肯定觉得无聊的。 一个暗卫毛遂自荐,“我愿意留下来!” “那你就留下来吧!”奚明月干脆的答应,一秒钟,她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黯淡。 明明想去却还是要嘴硬,这个习惯厉靳也没有啊,跟谁学的? “好了逗你的,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奚明月笑了笑,“酒店这边的监控实时跟我手机连线呢,我到时候你们看着点就行,人在不在关系不大!” 几个暗卫相互看了看,还是有些迟疑。 “别怕啦!”奚明月想要去拉几个人,他们像躲避洪水猛兽般躲开了。 奚明月有些无奈,独自一人拿着手机出去了,其余人只能跟着。 “一个都不许少,都得跟上!” 暗卫不说,心里还是欢喜的,连走路的步伐都好像轻巧了许多。 这里的建筑风格明显,是非常具有时代感的巴洛克风格,众多的小建筑聚集在一起墙面的颜色不一,但是整体看过去又很和谐,让人心情愉悦。 奚明月之前在杂志上看到过类似的建筑,很独特,很适合拍照片,时装大片分分钟get上。 奚明月一行人开车到达了广场,烟花还在持续,整片天空绚烂多彩,搭配欢呼的人群,像极了过年的盛景。 “快过来!”奚明月出来的时候带了自拍杆,朝暗卫招手,“我们一起拍一张!” 这时有个别的人有些腼腆,不太想上前露面。 “害羞什么呀?又不是没看见过你脸,更何况你还长得那么帅气,这么好看的脸就是要露出来!” 这一说的那人更害羞了,低着头不去看镜头。 其余人打趣他,让他抬起头来,一时间好不热闹,仿佛就是一群爱玩闹的年轻人,没了背后的枷锁和责任。 奚明月还让暗卫给自己拍了几张单独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大家的合照,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是时隔多久才露出的笑容,在人潮拥挤,人声鼎沸的时候,奚明月就格外的想念厉靳和贝贝,还有她的家人,爷爷…… 越是像这种时候越不能扫大家的兴致,在暗卫看不到的地方奚明月对着手机屏幕联系微笑,硬生生的挤出一丝微笑。 转身朝他们说:“三二一,茄子!” “哈哈哈!抓拍!你们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哦!” “夫人我要看看!” “我也要看看!我刚才都没摆好姿势……(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把照片发过去,让他眼红 ” “你可拉倒吧,你怎么摆都是屌丝样!” “你才屌丝!我这么眉清目秀的不比你好看!” 奚明月忍俊不禁,有的人眼睛正在眨,眼皮都没完全合上,看起来格外的好笑。 “不过你们的颜值还挺能打的,原相机也不赖啊!” 几人听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有……” 奚明月这点不得不怀疑厉靳,难道做暗卫还有颜值要求吗?为什么个个长得都很帅气,很有辨识度。 对于常年看男女模特的服装设计师来说,长时间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了。 “你们入选暗卫都有什么要求啊?”奚明月把图片逐一发送到几人的小群里,顺便问了一句。 “就是身体素质和功夫等各方面啊,都得是万里挑一的优秀!” 暗卫们点点头,“所以真正保护靳爷和小少爷的暗卫都是非常优秀的!也包括我们!” “那你们是不是还有一条规则?”奚明月贴近了几人,神秘兮兮的问道:“长得丑的不能当暗卫?” 几人听完愣了愣,面面相觑。 “没有啊!这个不看脸的!” 后知后觉才发觉是在夸他们,羞红了脸…… 这下奚明月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忍不住问:“你们一定都还没有女朋友吧?” 他们点点头,有一个不好意思的举了手。 其他人的表情由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感觉被欺骗了的感觉,都开始逼问那个人。 “好啊你小子,有了女朋友居然藏的那么深!不是说好了一起单身吗!” 那人支支吾吾的羞红了脸,“是我妈给我相亲介绍的女孩子,之前见了面,还挺喜欢的,然后就定下来了……” 奚明月衷心的祝福他们,“什么时候的婚礼啊?” “对啊对啊,总不能我们兄弟一场,连婚礼都不让我们去吧?” 那人连连摆手,解释道:“怎么可能,只是我家不是很富裕,我每个月拿到的钱都寄回了家里,补贴家用,我是怕你们嫌弃……” “你想什么呢?”几个暗卫无语的翻白眼,“就是因为这个啊?我当什么呢!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会是因为你穷不穷就不跟你玩的人吗?” “就是!也太不信任我们了!” “还记得我们之前进入暗卫要记住的第一条规矩吗?” 那人点了点头,站直了身体,声音铿锵有力的回答:“回队长,把生死交给兄弟!” 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婚礼日期什么时候吱一声,我们哥几个肯定包个大红包给你!” “对,顺便让新娘给我们介绍几——” “砰!” 新的一轮烟花开始了,比刚才的还要盛大还要绚丽,整个夜空都要被照亮! 这一声响声打断了队长要说的话,跟奚明月已通过抬头望着烟花。 奚明月连忙按下了录视频的按钮,“今天来看烟花,还有好多人保护我哦!” 其余暗卫站直了身体,一齐说道:“誓死保护夫人!” 奚明月立刻被他们表情的转变逗乐了,笑的合不拢嘴,眼睛弯成了一轮新月,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烟花,眉眼间带着丝丝妩媚,有股子说不清的风情。 晚上的气温很低,穿了件毛茸茸的连帽棉服,臃肿的棉服把她衬托的特别娇俏,鼻子冻的通红,像是雪地里的小雪狐,晶亮的眼眸中时不时散发出狡黠的光,分外的灵动。 奚明月关了视频,没有忘记今天晚上的主题,指着不远处的饭馆,喊道:“今天想吃什么点什么,一切费用我来买单!” “谢谢夫人!” 一路上就他最客气最守规矩,真不愧是队长。 “你叫什么名字?” (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把照片发过去,让他眼红 “我吗?” 奚明月点头,“我也应该记一下你们的名字了。” “我叫宵分。” “他叫少顷,他是荒鸡,这是黎明,日晞,宴食还有他叫亭午……” 宵分把最后面的几个拉过来,“这是未央,日斜,日宴,日晦他俩是双胞胎,长得也比较像。” “这是定昏,未旦,破晓……” 奚明月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你们的名字都是十二时辰的别称?” 宵分点了点头,“没错!夫人您真聪明!” “不过还有几个不是,我再来给您介绍一下。” 他顿了顿,转而说道:“算了,你们自己说吧。” “回夫人,我叫孟春。” “我叫梅月。” “夫人,我是暮冬。”这是刚才说有女朋友的。 “季夏。” “流火。” 好了终于结束了。 奚明月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好,名字是记住了,但是脸对不上名字。 算了,都一样。 总归都是暗卫。 “今天我们也算有个大合照了,”奚明月想了想,“回头把它洗出来然后挂在墙上!” “不对,以后就在檀宫把我们的合照都洗出来,挂到墙上,看着赏心悦目!” “我要发给司特助看看,让他也眼红一下!” 奚明月:“哈哈哈,好啊,看看他会怎么回!” 图片发过去司执就发来个图片,是厉奶奶和贝贝在交谈的图片,然后文字是告诉夫人老夫人已经醒了,宋总已经在找人了。 奚明月顿时愣住了,不敢相信,立即拨打了电话。 司执也是激动的不行,“夫人,老夫人也是刚刚醒,已经联系了当年的多医生,不过还有一个宋总已经亲自去接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主子就会醒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把照片发过去,让他眼红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比净身出户还要狼狈 奚明月鼻尖猛的发酸,捂住了嘴巴,不让说出来的话有呜咽声。 再三调整呼吸,直到电话那头司执问了好多声夫人,她才回答:“我,我知道了,你们好好照顾厉靳,我很快就能查到王建兴,我很快……” 话语颤抖的不成样子,心里都是厉靳的一张脸,恨不得现在飞到他身边,吻着他的脸告诉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你们好好照顾他们就行,其他的一切有我……” 司执:“夫人,您也不要太操劳了,别等主子醒了您却累倒了,到时候我们可没......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一百六十二章 比净身出户还要狼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全部身价被查封 “但是这些远远不够,”戴维在心里考量着,“员工的工资发完以后,我们还要付赔偿金。” 米迦勒微微顿了顿,刚被燃起的希望又再次破灭,又把头低了下去。 “那还是告诉夫人吧!” “夫人的副卡不也是跟moon绑定的吗?到时候刷不出钱来,不照样也会知道!” 戴维不可置否的点头,目光沉沉的看着米迦勒没有说话。 米迦勒先是微微愣了下,然后眼睛不断的睁大,“你……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剩下的钱打到夫人卡里吧?那要我们怎么办?喝西北......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一百六十三章 全部身价被查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厉怀瑜嘴角僵了僵,点头不是,摇头也是,不上不下有些迫。 厉老夫人仍是高傲的仰着头,露出流畅的颈肩线,即使到这种地步仍然能从她上看到美。 年轻的时候又是如何的叱咤风云,让人为之倾倒呢? 厉老夫人闻言微微转头,抬眼把视线落在她上,极具审视的看着,“你是奚明月的朋友?” 段寒霜不卑不亢的回:“您记性真好。” 她带着齐来找奚明月谈话,跟如的苍白无力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那就是了……”厉老夫人若有所思,嘴角的讥讽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都这么伶牙俐齿。” 厉怀瑜眉头微蹙,“奶奶,我推你去阳台晒晒太阳吧?” 状段寒霜也不多做停留了,留下一句话便走了,“谁是谁非还麻烦您想明白,不要给别人再添麻烦,这话不是我作为医生说的,而是段寒霜,奚明月的好朋友。” 奚振中是急,输了葡萄糖没一会儿就醒过了,苍老的眼睛里蕴含着浑浊的光,一醒就是唉声叹气,“哎…… “太外公,不能叹气,”贝贝用短小的手指放在他唇边,故作神秘的说道:“妈妈说,气会把好运叹走的!” “明月啊,我的好孙女儿……” 现在他一整颗都挂在奚明月身上,眼里是满含担忧。 “太外公,以我们就住宋叔叔家了,贝贝会负责照顾好您!” 奚中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上了米迦勒戴维的视线,“既然已经查封,月那边调查,一定会到阻碍,我现在派人去送钱,顺便点人保护她。” 戴维恭敬的点头,“是。 “新闻闹这么大,她就是不想知道也难了……” 米迦勒里一阵咯噔,慌乱之际竟然把这一层给忘记了! “奚董,如今厉总名下的产业都被查,这段时间就只能委屈您了……” 奚振中看了看贝,叹了口说道:“贝贝还是跟在我身边吧,我在这边不远处还有套房子,也不小,你们就住在那,安心处理工作,有任何资金上的问题不要不好意思,直接找我就行。” 两人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米迦勒看奚中的里好像盛满了小星星,就跟奚是带着光圈出般。 “谢谢奚董,您简直是雪中送炭……” 米迦勒感动的都想抹眼泪了,他们已经快准备把房子卖了来还这些钱。 之后的几天里,工程款的没了奚明月的顾忌,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还是隔三差五的来厉老夫人的医院闹,本她的身体就不能过度操劳,听闻后连自己的陪嫁都拿出来变卖了。 奚振中知道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院门口,医生和安保人员已经极力的在阻止,看得出来十分吃力。 奚振中二话不说让保镖让开了一条道,给戴维和米迦勒使了个眼色,他俩直接打开子把钱尽数倒出来—— “on不会少你们任何的钱款!”奚振中拄着拐杖,用它重重的敲击着地,力气大的周围都能感受到震动。 “这钱今天你们可以拿,on不会停止调查,但凡调出任何的蛛丝马迹,on也不是冤大让你乱捏的,会势必会起诉,讨这笔钱!至于你们究竟如何,你们好自为之。” 奚振中说的是华国话,由戴维外语转述出来,其中有点添油加醋,但原) 话音落地,所有人从切的蠢蠢欲了踌躇不前。 奚振中看着这群人的模样,苍的眼睛里闪过抹讥讽,继续开口,“如果你们真的是on所亏欠的工程款,今天这里的钱你随便拿,总数够的,你们可以情的分,只要是别被警方调查出来你们跟这笔原本没有(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干系,我会用十倍的价钱向你们讨回,我是华国人,华国人说一不二,说到做!” 戴维转述以后踌躇不前的人脸色陡然就变了,高声的打小呵也没有了。 奚振中又问米迦勒,“拍好了吗?” 米迦勒收起了手机递过去,奚振中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举着手机看眼戴维,他说道:“里面录的都是刚才的画面,今天这钱我们不会动,随你们拿,但是日后调查清楚,这里的钱少了一分一毛都是你们的责任,我们on会派遣律师跟你们起诉。” 这些议论声猛的大增,都是在说凭什么,他们明明就没有拿凭什么要把罪名按在他们身上,着一点都不公平! “如果你们是清清白白的大可以拿钱走了,反正调查清楚后真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必然会负责到底,但如果不是,这个屎盆子是谁的,我们会扣回去。” “现在不正是诸位想看到的公平吗?给你了你们不满意了?” 这个答案他们不屑听,保镖们如同众星拱月般拥着奚振中离开前往医院住院部。 戴维和米迦勒不敢过几分钟后是怎的修罗场,奚振中是冲着孔若云去的…… “奚董,现在老夫人身体才刚有起色,您说话最好……最还是……” 奚振中瞥了他一眼,“你在我做事?” 米迦勒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也心老夫人的身体,夫人花了好大功夫才让段医生把夫人用针灸疗的。” “该说么,不该说什么,我清楚。” 米迦勒在心中祈最好别出什么事,之前没把奚振中直接送到这家医院还是担心这一点,所以一直暗地里没让双方的长辈见面,就是为避免掉修罗场…… 振中虽然已有古稀岁,但精神头好,走起路来也给人一种气势汹汹的压迫感,戴维和米迦勒身姿挺,西装革履的跟在身后,整个一形式就给人喘不过来气的严肃。 段寒霜查完房往会议室去,手上的石膏已经去掉了,正抱着文件进电梯,进入电梯里对面的电梯门正好开了。 段寒霜抬眼看到了奚振,立喊了一声,按开电梯快步走出去。 “霜丫头!”奚振中一脸惊,“你怎么在这上班了?” “我之前听到月在这边有点麻烦,就过来了,”段寒霜了身后的人,有些奇怪的问:“奚爷您么来这了?” “我来看看厉老夫人。” “我刚从她房出来,她现在刚醒,我跟一起去吧。” 主要还是担心突生变故。 “扣扣扣!”段寒还是象征性的敲了敲,用医生一贯的口吻说道:“孔若云,有人来看你了。” 她跟厉怀瑜一同循声看来,怀瑜也是看过振中的,但这是一次见,恭恭敬敬说了声:“奚老好)” 奚振中漠然的点点头,米迦勒给他搬子,坐在了孔若云面前。 “身体如何了?”奚振中的语淡,听不出喜怒。jj.br> 孔若云眉头蹙蹙,声音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跟你无。” 段寒霜是陪奚振中过来的,但是还有会议,小声的弯腰说道:“奚爷,我先去会,待会再来找您。 “赶紧忙你的去吧,我一个老头子没什么好照看的!” 段寒霜还想说什么,最还是住了,转身离开。 奚振中;“你们都去吧。” 几人皆是一,看向了厉老夫人,她先是了眼奚中,沉吟了几秒后说道:“你们先出去,我看奚董应该话要跟我谈。” “奚董,有任何事记得感人啊,我们就在门外。” 还没说完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冷笑,“怎么(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你们还怕我能吃了他不成?” 厉怀瑜听到这句话脸都忍不住青了青,“奶奶,我就在门外,您随时叫我。” 房门落锁,只有电图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除此以外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下都能听得见) “说吧,”孔云先开口了,“你想跟我谈什么?” “谈奚明月的死。” 孔若云闻言是一愣,随后轻笑,“别人都以为奚家家主失去了亲孙女仍然把那个的视珍宝,现在看来,传闻非真啊!” 奚振中不为所动,再次提问刚才的问题,面色冷峻。 “她确确实实的死了,只可惜当时我没能拍照记录,不然我现在还能跟你一同回顾你亲孙女死时的状!” 她眼底一片冷意,满眼讥诮的笑着,调微扬轻飘飘的,“不过我现在也可以跟你复述一遍,她死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呢……” 奚振中握着拐杖的手收紧许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声“孔若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执着到今天?” “当初你使计让我儿身陷囹的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说过,当年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情,主谋我已经交给你发落,是你一直在抱有执念。” 孔若云脸色苍白,嘴颤,“你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些话,是为死的不是你儿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在庆典,她美的移不开眼 “难道我就不知道失去儿子的痛苦?是报仇了,那我呢?”奚振中颤抖着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她,“我的阿诚并没有错,小宋更是无辜!你当年下毒手残害夫妻二人,你可曾想过奚明月没有父母,该如何自处?!” 孔若云淡淡的看了看,毫不客气的说:“就你们全家赔上性命,也难抵我的儿子!” 奚振中气的讲不出话来,声音发颤的挤出几个字:“冥顽不灵!” 这些没能让她脸上有分毫的容,轻飘飘的说道:“那孙女长得是没有现在这个好看,气质话什么的都比不上人家,就是那样一个唯唯诺诺的姑娘,硬生生被水淹死。” 奚振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如果神能杀人,现在的孔若云怕是已经被凌迟了。 “你先别激动,我还没说完。” 孔若微微抬高了头,低声说道:“她是被人凌辱的,你知道那几个男人长什样子吗?都是五大三粗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我至今像都还能回忆起她在屋里叫喊的哭声,她叫爷爷快来救我吧,她以后再也不捣乱了……” “孔若云!”奚振中个手臂上扬,巴掌在距离她脸的一厘米处停了下来,他紧咬着后槽牙,在孔若云极具挑衅的目光下,又极力的克制收回。 “奚振中,你想对付我,你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行?靠你那些小花花肠子,我劝你还是不要作茧自缚的好。” 孔若云势力非比寻常,就算厉靳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撤走,凭着她的一张,就足矣让众多人听命于她。 “孔若云,我奚家自一直对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一直苦苦纠缠?” “我大儿子—” “我说过!那些事我先并不知道!”奚振中猛提高了嗓音,厉声斥责。 “你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视线扫了眼的手掌,语气轻蔑,“就凭着你不知道这点,我就可以给你扣帽子)” 她说的不错,奚振中无法反驳,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已成定局,现也有用去纠结那么多了。 “孔若云,你害死了我孙女,这笔帐,我们走着瞧!”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走着瞧?大不了就是先死,这也无所谓啊,让你多疼一会,时时刻刻记住当你奚明月是如何在深渊里呼喊你的名字,想要她的爷爷来救她……” “你就不可能忘掉的,你会记一辈子,我就是要让你记一辈子!都给我记的清清楚楚的!就是连一点细节都不能忘掉!” 她受的折磨,在这世界上苟活至今,苦苦煎熬着,不过再过不久她就解脱了。 但是奚振中不行,她他长长久久的记着这一痛楚,每每折磨凌迟着他心,光是想起来,就觉得痛快。 在这世上,大的惩罚不是死去,是永远记得。 她就是让他活着,活着去承受这些! “别都以为你疼爱自己的孙女,这么多年来替别人养了孙,自己的亲孙女却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到死都还想着你个爷爷,可是你呢?” “嗯你呢?你在跟别人孙女其乐融融,你对得起死去的孙女吗?” 孔若云只是简单的推搡一下,奚振中就宛如心肌梗塞,直直的倒了地上,面色铁青,伸着手指头指着她。 听到动静的米迦勒等人闯了进来,连忙去查奚振中,厉怀瑜也惊到了,皱着眉头问厉老夫人:“奶奶,这是怎么事?” “犯病了,跟我无关。”孔若云淡淡的说完,自顾自的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屏蔽外界的一切。 “先带奚董去看医吧。”戴维把他扶起来。 米迦勒先行出去找段寒霜,走到想到她正在开会,又找了别的医生,来时耽误了些时间,好在奚振没有么大碍,输了液(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在庆典,她美的移不开眼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后心情已经平复了。 只是眼底的绪格外的幽深,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悲切,米迦勒忍不住问了声:“刚才在屋里说的您别放在心上,厉老夫人最擅长的就是心,您别轻易上当了。” 奚振中望着天花板,沉沉的叹了口气,“都是造孽啊……” “您跟厉老夫人是认识吗?”戴维问。 “在早些年,永盛集团是跟厉氏合作的,但是出现了一些误会,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的大子……为这个,也害死了我的亲孙女……” “夫人不是您的亲孙女吗?”米迦勒还不清楚这些,忍不住好奇的问。 “她是,也是……” “这是什么意思?您都把我绕糊涂了……” 奚振中眼眶红,记忆模糊的都快要记不清孙女的模样,“我的孙女叫奚明月,却不是现在的奚明月,她早在七八年前就去世了。” 维略惊了惊,“那现在……” “现在的奚明月是我的孙女,也是司徒霖孙女,是明家明禹的亲女儿。” 俩人目瞪口呆,夫人有这等身份么一点都没听到过? 不过两人很快过来,收敛了表情。 奚振中闭了闭眼,布满褶皱的眼角溢出一滴清泪,着脸悄无声息的划入了鬓角。 两人也都知道了来龙去,时间病房静的可怕,除了机械运作的低鸣,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 “你们先出去吧,我这里用照看。” 米迦勒和戴维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转身默默离开。 “那这样话问题是不是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司大业大,要是有他们的帮助,我信很快能解决了!” 刚出病房,迦勒就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的想法,现在on是最难的时候,家主到现在还没有醒,主母又到国外去调查了,群龙无首实在是急需一个能主持场面的人。 厉老夫人虽然影响甚大,但终究能够使用实权,对外界来说只是一个纸老虎。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把枪,一把能让所有人害怕退却的枪)jj.br> 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边思索一边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夫人在的时候并没有提过这件事,夫人会会自己根本就不想使用司徒家的权利?” 跟奚明月相处的这段间,他们多多少少也摸清楚了她的脾性,米迦勒唉声叹气的低下了头,“那怎么办?还有比司徒家更合适吗?” 戴维也没有办法,“现在只有等,等夫人回来之后再做决定,不过在此之前,我更希望厉总能先一步醒来,毕竟夫人远在他国有很多确定的因素。” 这种未知的风险让戴维抓狂,他讨厌极了这种让他把握不住的局面,讨厌又无可奈何。 同时他也在好奇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司徒家看到新闻之后能做到无动于吗? 按照奚振所说,现在奚明月应该是司徒家和明家最为贵的人的存在。 人们都有爱屋及乌这个习惯,就算他们不满意厉总这个夫婿也,因为夫人的面子起码帮一帮,也不至于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段寒霜开完会议后,听到消息立马了过来,就见米迦勒二人在走廊上很头疼的来回踱步,神情很是忧。 “怎么了?难道奚爷爷生了什病吗?报告吗?我来看看。” 戴维摇了摇,没等他解释段寒霜自己就猜到,“跟云有关?” 米迦勒一脸愁云惨淡的点头,“不知道她跟奚董说了什么,奚董被气晕过去的,然后我们就得了夫人并不是奚董真正的亲孙女,他真正的亲孙女已经去世了,也是因为这个他才被刺激到的,无法接受……” 段寒霜点了点头,虽是没有多少惊讶,(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在庆典,她美的移不开眼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但属实没有想到孔若云会讲这些来刺激他。 “以后还是减少他们的见面吧,们负责照顾奚爷爷,不要让他总是来医院。” 米迦勒二人点点头,段霜看了报告单,也没有任何问题,被一个医生叫走了,再三的嘱托几好生照顾奚振中。 —— 奚明月放出他们出国的消继续暗中调,并没有碰见任何线索) 调查事情除了会在网络寻找之外,还能靠着朋友的八卦,奚明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自然是不认识什么人的,只自己主动出击。 在今夜,这座城市会迎来一年一度的欢庆节日,会有一个大型的舞会,这个舞会最大的好处就是每个人都要戴着面具才能出席,给奚明月的行动带来方便,但也给调查增加了难度。 “你们都打扮的像一点,眼神不那么凶,自然一点。”奚明月拍了拍表情严肃的几人,再三的说教吩咐。 奚明月今天穿着酒红色丝质地收腰小礼裙,外加一件貂毛小肩,戴着黑金色的半张脸面具,露出下张脸,朱唇微扬,她气质斐然,清冷的灯似乎都成了她的加分点。 黑色的高跟鞋有丝带绑在脚踝,衬托的更为纤细,白皙的皮肤下,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第一百六十五章在庆典,她美的移不开眼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其实他是我哥哥 奚明月视线在几人的脸上来回审视着,“表情自然点,你搞得跟要去干架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细作啊!” “还有你,不要站的那么直,放轻松点,不用拘束,我们现在就是普通朋友,进入会场的时候也不要总是围在我身边,容易被察觉,今天晚上就是参加个晚会,你们不要太敏感了。” 一排训练有素的人穿上西装更显身材笔挺,戴上了面具个个英气逼人,如果不看他们的眼睛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太多的厮杀,总觉得他们的眼里带着杀气和冰冷的戾气,甚少会有天真烂漫的笑,奚明月大概就在那天晚上看到过一次吧。 她生怕到时候几人太夸张会暴露,再三的叮嘱。 伸出手点了点他们几个,因为她记的名字对不上脸,也不好叫,只能这个那个。 真不知道厉靳怎么能分得清的,这些人的脸都差不多……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敛去眸中的神情,“不错,都很帅。” 他们的西装都不同,奚明月也是花了半个晚上挑选出来的,起先他们不肯接受,奚明月好说歹说,最后还是用命令逼他们收着。 从那时奚明月才算是真的意识到,暗卫不会跟厉靳有更亲近的关系,哪怕再重要,都会有个度,上下级的命令。 奚明月踩着高跟鞋缓慢的巡视着几人,满意的点点头。 几人听到这种夸奖羞赧的勾了勾嘴角,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像大男孩,而不是冷酷无情的暗卫。首发更新@ 偌大的房间除去奚明月都是西装革履,也衬的她宛如黑暗骑士中的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周围二十人的身高都差不多,一时间显的,整间办公室略显逼仄。 庆典场地离这有段距离,驾车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因为不需要请柬所以来的人很多也很杂,这里无疑是打听事情的最好时机和地点。 奚明月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并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尽量做出最自然的表情。 但是几人的面貌外表,再加上气质,不管到哪里都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所以没有过多久奚明月就被搭讪了,她打量着眼前,光从优秀的下颚线来说一定不会是个丑男的人,四六分比例的好身材也是非常难得的。 男人伸出手,用外语打了声招呼:“美丽的小姐,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他的口音听起来像是本地人,奚明月同样用流畅的英文回答:“不好意思,今天穿的高跟鞋可能行动有点不太方便,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坐下来跟我聊聊天。” 男人微微愣了愣,或许是奚明月的性子温顺,与这嘈杂热闹的环境形成对比,他微微弯了弯嘴角,礼貌的说:“当然可以,不知道美丽的小姐是来自哪里呢?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这里的人。” 奚明月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人观察还挺仔细的。 “我是华国人,来这边旅游的,想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今天也是因为好奇才过来的。” 男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那你可以多住一段时间,这里有很多好玩的有趣的东西等你发现,不过……你是一个人到这边来吗?” 奚明月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摇了摇头,有些为难的说:“本来是两个人,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有些迟疑的问道:“是跟你的丈夫吗?” 奚明月瞳孔微微睁了睁,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想。 男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因为这里有很多新人来度蜜月,如果我是我说错了,请你不要见怪。” 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也有一家老小都出来玩儿的,似乎真的是蜜月旅行的好去处。 “我不是跟我丈夫过来的,我是跟我。(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其实他是我哥哥 哥哥过来的。” 男人闻言四处望了望,“你哥哥没有过来吗?你长得这么好看,他也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奚明月觉得面具后面的绳子有些松,伸手去整理了一下,回答道:“不是,我哥哥……” 她的话语略显吞吐,男人下意识的追问:“你哥哥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奚明月没有接话,男人又道:“抱歉,我才忘了我们刚刚认识,这样是有点冒昧。” 他的态度和话语都十分绅士,这样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愧疚,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应该不算是利用吧……? “咳咳……”她轻咳了两声,语气放低缓了很多,带了丝丝的可怜,“就在前不久,我哥哥他跟我说要出门一趟,但是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我担心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已经报了警,但是警方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男人听完之后深表歉意,“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把你哥哥的照片发给我,我虽然不是公安机关,但是我手下有很多人可以帮你去找一找,多一份人多一份力量,你们华国话不是有一句叫人多力量大吗……” “真的可以吗?”奚明月有些担心的问:“会不会打扰到你,我不太想麻烦别人,毕竟我们才刚刚认识,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男人似乎也是后知后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我叫尉迟骁,我的老家在华国,因为生意上的往来定居在这里。” 看着他诚恳的表情奚明月更加仔细的去打量着他,因为她选的这个位置灯光不是特别亮,加上有树和装饰品幽暗的很。 一时间没有看清他的瞳孔颜色,当一束光打过来时才看清,他有着华国人的一双黑瞳,再仔细看去,他着装精致,经典三件式西装,口袋巾上还插着花,举手投足之间英气逼人,尽显矜贵和优雅。 奚明月淡淡的抿了抿唇,略带歉意的说:“我叫靳明月,先生不必喊我小姐,我就是个普通商户家的女儿。” 她想尽快抛出自己的身份,像这样的人一定不是小门小户,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暴露。 不知是否因为听到她的背景,男人想更进一步的靠近,他在快碰到奚明月手的时候,一个暗卫走过来,假装不经意的撞了一下他的肩头—— “哦,对不起!”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抱歉。 奚明月不停的对他使眼色,好在男人没有看到,她用口型对暗卫说道:快走。 暗卫面色有些僵,但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走了。 男人回头,温润的说没有关系,这一小插曲也没有被放在心上,很快过去。 奚明月找出了王建兴的照片给男人看,“这个就是我哥哥,是他带我过来的,但是现在我找不到他人了,我很担心也很害怕,想趁着今天晚上看看能不能遇到……” 男人仔细的看着那张图片,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的笑意似乎也浅淡了下去,神情有些不大对劲。 奚明月心咯噔一声,“先生,你是认识我哥哥吗?” 再次抬头,男人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略带迟疑的问道:“这个……真的是你哥哥?” “难道哥哥还能有假吗?”奚明月有些拿不准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_o_m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男人跟王建兴不对付,二是这个王建兴可能会是他的宿敌。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奚明月如果临时改变主意的话只会遭来怀疑,于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个就是我哥哥,如果你认识的话请告诉我好吗?我真的很着急在找他,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提供相关证明!” 她的语气略显着急,还带着丝丝哭腔,从她清冷的面貌上反倒生出了一丝反差感。 奚明月始终记着,在恰当的时候露出一。(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其实他是我哥哥 点柔弱,对于一些男人来说是难以抗拒的必杀技。 二十个暗卫都埋伏在奚明月周围,并且目光时不时的往奚明月身上瞟。 甚至有的暗卫被搭讪只是一脸敷衍的应付,目光认真的盯着奚明月,很显然把她之前叮嘱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男人把手机还给奚明月,有些凝重的说:“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你哥哥的话,我可能爱莫能助。” “你认识我哥哥对不对?”她情绪激动的拽住男人的衣袖,反应过来后立马松开,“抱歉,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您这么抗拒是因为我哥哥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吗?”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着急想要找到他,请您告诉我吧?” 男人摇了摇头,语气跟刚才比起来也冷淡许多,盯着奚明月仔细的打量着她。无错更新@ 奚明月也没有逃避,眼神直直的迎上男人。 尉迟骁从她眼里看到了似星辰般耀眼的光,顾盼生辉的眸子里没有装着任何心机和狡诈。 尉迟骁在反复纠结,奚明月趁热打铁,“尉迟先生,请您告诉我哥哥的下落吧!毕竟是我的哥哥……如果你门有什么矛盾可以见面解决!我不会有任何偏袒我哥哥的行为!”。 第一百六十六章其实他是我哥哥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得让其他异性接触夫人 这个庆典的唯一好处就是戴着面具,她自称王建兴妹妹他也没有过多的怀疑,但这个话题不能深入到摘掉面具,不然长相差距太过明显的话会惹人怀疑。 男人又摇了摇头,“我跟你哥哥没有什么过节,可……你真的不知道你哥哥干了什么吗?” 奚明月摇头,“哥哥从不在我身边说他的工作,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了吗?” 奚明月满脸都是担心的问,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迫切,丝毫没有引起男人的怀疑。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违法……” 奚明月微微一愣,满脸困惑的说:“尉迟先生,你能说明白点吗?我真的不知道哥哥他做过什么事情,还请你告诉我!” 即使没有灯光打过来,奚明月还是从他的嘴角看出他的纠结,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我也不能逼你,我相信警方会帮我找到哥哥的,我也能早点回家给爸爸妈妈一个交代……” 她垂下了眼眸,修长的睫羽下是浓浓的失落,红色丝绒质地的裙子衬得她肤色胜雪,在这个昏暗的环境内更显神秘优雅,但配上她这个委屈的语气,像极了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白兔,哪怕是看不清表情也忍不住让人想保护。 男人长呼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环顾了一下四周,眸光落在她面上,很认真的开口: “既然你是他妹妹那就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瞒着你也是他的不对。” 奚明月一头雾水的眨了眨眼,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我跟你一见如故,所以才会跟你说这么多,如果换做别人,我是根本不会跟他讲这些的,但如果你要是不信的话,那我就不浪费口水了。” 奚明月连忙说道:“不不不……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尉迟先生。@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那好,今晚我就跟你说。”男人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其实你哥哥的那些产业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他没有一家正经的公司,他干的事情是出了名的肮脏活,你哥哥也不是第一次来这边。” 他仔细的盯着奚明月,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其他的情绪。 “我知道这句话对你来说可能打击很大,但是,请务必远离你哥哥。” 奚明月没有回话,他又道:“你知道盛拓集团吗?你是华国人应该知道吧?” 这下轮到奚明月愣住了,之前的愣神可能是装的,但这次绝对是发自内心由内而外的。 “这跟盛拓集团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是国内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这个王建兴是盛拓的员工? 奚明月没有管理过公司,对这些情况一点都不了解,真没想到有一天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家的头上。 男人继续说道:“盛拓集团是个大公司,在这里也有分布,他就是分布的一个项目经理,手底下也管了不少人,经常借着盛拓的名义见不得人的勾搭……” 在这漫长的对话中,奚明月知道了王建兴在盛拓分公司干了一些龌龊事,和出国走私的一些问题。 身为盛拓近一半股权的继承人,既然丝毫不知道自家产业的问题,听完他的这番话,奚明月眼底闪过一抹危险气息,转瞬即逝,男人也没有察觉到,还在说着他的话。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至于你哥哥在哪里,我没有查过。” 奚明月眉头拧了拧,好在戴着面具看不到她沉思的神情。 “可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有三天没有找到人了,如果他是项目经理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就被找到?” 尉迟骁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是项目经理不假,但这也是我身为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他是替他上司办事的,自己根本没有胆量,如果你找到了他,赶。(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不得让其他异性接触夫人 紧劝劝他不要再做这种勾当了,总有一天他会遭到报应的。” 奚明月怔怔的点了点头,心里在思索着会不会是二爷爷他们从中作梗? 毕竟除了爷爷,在整个奚家,所有人看她都不顺眼,现在知道了她不是奚振中的亲孙女,意见肯定会更大。 之前还能装一装,现在干脆懒得装。 她想不通的是,如果看不惯她,那就把她的股份骗走就好了,为什么要在厉靳身上做文章呢?看不惯她当厉家少奶奶吗? 但厉靳的财产又不全都是她的,这样做实在是不明智。 男人以为话说重了,再三踌躇还是安慰她,“可能你哥哥也是一时糊涂了……” 后面的话奚明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暗卫仍然在紧紧的观察着奚明月的动静。@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其中他们的队长因为强大的气场惹来不少女孩子搭讪,甚至还有贴上来的,娇滴滴的,热情似火的…… 挑起他的下巴语调上扬,“先生,能邀请你跟我跳一支舞吗?我保证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先生你一个人吗?一个人喝酒会不会太无聊了?一起呀……” “先生,看起来您不是本地人,可以知道你住在哪里吗?以后有空找你玩啊!” 甚至还有一些更加露骨的话,他听着眉头直跳,隐忍的咬了咬后槽牙,冷冷的说道:“抱歉,我不喜欢女人,请你们离开。” 面对这些疯狂的搭讪,这个理由是最直接,效果最为显著的一个。 果不其然,那几个女生离开后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今天晚上便没有人再来打扰他了。 他嘴角露出一丝骄傲的笑意,真不愧是他。jj.br> 但是当他看见那个男人碰到了奚明月的手,体内的理智如同听到厉靳的喊话声,来自心底的命令感,二十个暗卫一同齐齐的站了起来。 但都记着要低调一点,装模作样的走走停停,喝喝酒,跟人攀谈一下,逐渐向奚明月靠拢。 队长示意其他人停住脚步,他一人去即可。 在他碰到奚明月手的时候奚明月就已经抽出了,略显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们华国人都比较羞涩,刚才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冒昧了,不好意思,现在我可以邀请你跟我跳一支舞吗?” “把今天的不开心都忘掉吧?否则你跟这里的气氛也太不搭了。” 奚明月有些疑惑表示不解,只听男人说:“今天这个庆典是庆祝新生的一天,代表着希望和美好,如果你这么沮丧闷闷不乐的话,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他喋喋不休的安慰她,“况且你这么美的女孩子应该多笑笑,我猜你笑起来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奚明月抿了抿唇,出于礼貌的莞尔一笑,知道了这些信息她的心情有些难以平静,想了很多种可能,都没有往盛拓集团去想。 “我说的笑不是这种笑,是你开怀大笑。” 男人伸出的手微微弯腰,很绅士的邀请,“美丽的靳小姐,请牵起我的手,让我带你忘掉今天的不开心吧?” 见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尉迟骁道:“后面的事要是我能帮到你的,你尽管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因为我也算半个华国人,我们是老乡,老乡之间帮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奚明月今天就只是想来打听事情,并没有要深入的交朋友,也不希望在这里遇到什么朋友,还有一个原因,她有些愧疚,因为他那么尽心的帮助自己,不吝啬他的想法一并告诉了自己…… 一向正直的奚明月,到现在还是有一点点小愧疚的。 不等她回答,男人已经在催促,“不要再继续出神了,握紧我的手好吗?” 温柔的语气,配着他清丽的嗓音,宛如是庆典最好的解释,富有朝气和活力,充满。(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不得让其他异性接触夫人 希望和美好。@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奚明月心想,就算是朋友之间,他好歹也是帮了自己,跳一支舞应该没什么。 她起身就要把手放到他手里,突然身后一阵风席卷,男人被一个身影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应声响起的还有玻璃碎掉的声音。 但是尽管这样男人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反问撞到他的人,“没事吧?” 暗卫在捡玻璃渣子,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的太急没有看到……” 奚明月一听就知道这是谁,想到刚才的举动,瞬间就明白了,抬眼环顾着四周,眼底略过一丝欣慰又有些无奈。 也许是刚来的时候米迦勒吩咐了一些,不得让其他异性接触到夫人之类的话…… 好在尉迟骁是个好脾气,上下打量着奚明月,问她:“明月小姐,你没事吧?” “没有撞到我,我没事。” 奚明月看着被洒了一身红洒的西装,快速扫了眼暗卫,抱歉的说道:“我也没注意,现在天这么冷,如果你冻着了就不好了……” 暗卫立马接收到意思,把捡好的玻璃渣放在托盘里,避免被人踩到。 “先生,我先带您去换件衣服吧?这是我撞到的,应该由我来负责。” 他语气略显抱歉,态度还算诚恳,看着并没有毛病。。 第一百六十七章不得让其他异性接触夫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狐狸精叫谁? 奚明月在心里把责怪去掉了,两两相抵了。 “没事,不要紧的,”尉迟骁对她笑了笑,“我抵抗力好,不会那么轻易的生病的。” “那也不能大意了,”奚明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宵分,“还是让这位先生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她很坚持,尉迟骁也不好再推辞,在宵分的带领下往别处去。 奚明月看人都走远了,后知后觉暗卫也都离远了些。 起身朝一人走去,让她印象比较深的可能也就是这对双胞胎了。 “别走,我有话要说!”她加快了脚步,迫切的小声喊道。 日宴和日晦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兄弟俩很默契的一个看着周围情况,一个听奚明月说话。 “夫人。” “你们不用看的那么紧,我也没怎么样,你们去给我调查调查盛拓集团。” 两人微微一愣,“那不是夫人家的产业吗?” “嗯,顺便去查查那个叫尉迟骁的人。” 她看着刚才他们消失的地方,手指摩挲着杯壁,幽幽的开口:“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容易很多了……” “夫人准备做什么?” “杀人。” 两人倒吸了口冷气,“什……什么?” “你们很害怕?” 两人连连摇头,“只是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杀他。” 她相处起来也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对一个告知她详情的人痛下杀手,还是有些惊讶的。 奚明月看这俩人紧张的神情有些忍俊不禁,“逗你们的!” 日宴和日晦汗颜:“……” 周围热闹的环境,有许多人穿着隆重的礼服跟心爱的人跳舞,也有相互依偎着说着悄悄话,或者更年轻的已经在抱着相拥亲吻,似乎只剩彼此的世界。 此情此景奚明月倒也不想把气氛搞的那么沉重,现在事情已经有了目标,离成功也不远了。 奚明月长吁了口气,缓缓解释道:“那个尉迟骁说这件事跟盛拓有关系,王建兴是盛拓旗下子公司的一个项目经理,如果能查得到,就都清楚了。_o_m” “所以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一直都是错的?!”日晦有些接受不了,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些天所有人都打足了精神,简直比跟着厉靳做任务时还要紧张,结果现在告诉他之前查的都是笨蛋做法,一向好强的暗卫有些目瞪口呆。 “也不是,”奚明月迂回着说:“我们还是有进步的,就比如说没出国,没上当,而且今天晚上也没有空手而归。” 顺着奚明月的视线看去,宵分已经带着尉迟骁回来了,宵分不知道从哪给他弄了一身黑色西装,搭配着他修长的身材,不疾不徐的步伐像是模特在优雅的走着台步,每一步都很标准,都走在了人的心上。 见状,奚明月给两人使了个眼色,转身抬脚走过去。 暗卫脸上没有任何不对劲的神色,尉迟骁反而很关切地询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吧?” 奚明月摇了摇头,浅笑道:“你才刚走一会儿,我能出什么事呢?” “不是,是听了你哥哥的事之后,我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今天晚上遇见你也是一种缘分,在你哥哥的事情上我一定会去帮你的!” “先谢谢尉迟先生了,等我找到哥哥,一定会劝他向善的。” 尉迟骁点点头表示他相信,“庆典还没有正式开始,我也算你这里的半个东道主了,不如我带着你到处参观一下吧?” “还没有开始吗?”奚明月环顾着人声鼎沸的四周,“我看这已经很热闹了,而且现在都快将近零点了,我还以为都要结束了……原来还没有开始啊?” “是零点才开始的。”尉迟骁解释,“既然你不肯跳。(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小狐狸精叫谁? 舞,那我就只好带着你到处走一走了。” 他想这也是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之一,奚明月当即给暗卫使了个眼色,自己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听着他侃侃而谈。 “你似乎很健谈。” 可能是长时间跟暗卫相处,他们太过安静跟尉迟骁相比反差有点大。无错更新@ “你是……嫌我话多吗?”他有一些僵硬的站在原地,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睁着眼睛,神情像极了犯了错的小学生,态度诚恳,而又认真。 “不不不,”奚明月解释道:“是我这次过来跟哥哥待的时间最长,他跟我又不经常讲话,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多出来玩一玩……整日闷在洒店,今晚一见到你听你说了这么多话,很幸运。”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他突然说道:“为什么你跟你哥哥的姓不一样,你们是一个跟母亲姓一个跟父亲姓吗?” 奚明月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对王建兴也不是特别的了解,不过从另一方面倒也大概率的排除了他的嫌疑。 正当他们说着话,迎面走过来一位身穿鱼尾服裙摆略显夸张的女人。 奚明月一眼就看中了她,因为她的目的非常明确,眼睛是落在她身上以及身旁的尉迟骁。 在她看见奚明月的时候,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尽管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奚明月捕捉到了。 还没等她多想女人慢悠悠的开口了,声音娇滴滴的,听着让人骨头一酥: “尉迟哥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 她慢步走到他旁边,挽起了他的胳膊,轻柔的问道:“尉迟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呀?” 女人妆容精致,上挑的眉毛略显伶俐的气质,眼睛上画着十分夸张的眼影,结合着她的红唇和发型,奚明月倒觉得别有一番风清。 她气质独特,如果换成别人来穿这件衣服的话或许还做不到她这么好,结合她酸溜溜的语气,奚明月瞬间脑补了两人间的爱恨情仇,抢先出声道: “十分感谢先生您的解惑,既然您已经找到了您的女伴,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她可不想在这个地方跟人有过多的纠葛,正当她抬脚转身走的时候,一道力量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低沉而又果决: “你不用走,她不是我的女伴。”语气不容置喙,透着掷地有声下的肯定。 她抬头放眼望去,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不过很快他把视线落在女人面上,“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 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赶快回去,要不然你爸妈该着急了!” 女人明显不乐意拽拽他的衣袖,“尉迟哥哥,我在问你问题你倒是回答呀?怎么我才一会儿没在你身边,就出现了个小狐狸精来魅惑你?!” 小狐狸精?魅惑? 奚明月眉头忍不住突跳几下,这是什么程度的自恋?仅仅是并排走在一起那就已经能补到这儿了? 奚明月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小姐,还请您自重,我跟尉迟先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出于好心帮我答疑解惑。” 尉迟骁稳稳的甩开了她的手臂,冷漠的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米莉亚,你要是再这样,以后出来我都不会帮你再说话。” 她今天能出来,全靠尉迟骁在家长面前美言了几句,说她不会捣乱会规规矩矩的,才让她跟着一起。 否则以她平常不懂事爱捣乱的性子,是断断不会让她出来的。 米莉亚把事情的罪过都怪在奚明月身上,不知道从哪里冒来的女人竟然让尉迟哥哥这么跟他讲话! 心里不由得一阵烦闷,懊恼的跺了跺脚,“尉迟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你居然为了她凶我?” “尉迟先生,我想您还有事要。(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小狐狸精叫谁? 处理,我先行告辞了。”奚明月语气不温不火,平静的看了一眼女人,说道:“华国有句话,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跟尉迟先生清清白白,我还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任何有辱我清誉的话。” 尉迟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次幽深,对着身旁仍然紧紧抓着自己的女孩,长叹了口气:“这次又想要什么?” “不是说好了不捣乱?” “我又不是每次找你都是为了钱,爸爸妈妈已经让我们订婚了,尉迟哥哥你不能把心思放到别的女人身上!我不允许!” 尉迟骁不耐烦了把她的手拨开,“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我不会订婚,我把你只是当妹妹看!并不是爱情!” “我才不信,”米莉亚挽住了他的胳膊,撒娇:“我从小就跟在你后头,你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话,我才不会相信你不喜欢我!” 尉迟骁冷冷地斜睨着她,甚至懒得去拨开她的胳膊,“你的妄想症是时候去看看了!” “我才没有妄想症!”她不满的娇嗔了几句,“好了尉迟哥,爸妈让我过来找你去商议婚事呢!” “米莉亚,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尉迟骁皱着眉头,再次重申,想用音量的高低来喊醒她,“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对你只是兄妹情谊,根本!没有任何!爱情!” 他沉着眉目,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小狐狸精叫谁? 第一百六十九章 啧,画这么丑的妆 周围的纷扰纵然杂乱,声音各不相同,但也没能盖住尉迟骁的。 一束清冷的光打在他面上,米莉亚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冷脸。 原本撒着娇的面容微微僵了僵,眼底崩裂出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虽然尉迟骁他总是不冷不热的,总说是兄妹情谊,但每次到了关键时候他都会帮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认真的训斥自己。 原本还信誓旦旦,他会摸摸自己的头跟她一起走到爸爸妈妈面前,现在这样的答案让她心里有巨大的落差感。 从小就骄傲的她不允许尉迟骁这么对自己,她高挑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撅着小嘴怒嗔:“尉迟哥哥,你说我幼稚,难道你是喜欢刚才那个女人?” “她看起来比我大不少,你是喜欢老的对吧?!” 这般不尊重别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尉迟骁很是反感,“米莉亚,你懂点事,她只是我今天刚才认识的一个朋友,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好吗?!” “哦……现在没感情,尉迟哥哥是准备抛下我跟她谈感情是吗?!” 看他的样子脚下的步伐都想跟着刚才那个女人走,然而奚明月并没有走远,她的背影还落在尉迟骁眼底,只不过她已经在跟另一个男人说着什么,表情也很是认真。 从侧脸看过去,她凸凹有致的轮廓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奶白色的光泽,精致优雅。 尉迟骁忍不住把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米莉亚深深的感到了嫉妒,只听尉迟骁反驳:“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才刚跟奚明月认识,没想到就碰到了米莉亚,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他眼底闪过一丝后悔,拧了拧眉头,回头沉声对米莉亚说道:“你不是要去见爸爸妈妈吗?走,现在就去!” 他的语气冰冷,不夹带任何的温度,略窄的狭眸中漆黑一片,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神情紧绷着。 他的身材高大,米莉亚相对比较娇小,如果不抬头是看不到他的神情,即便如此,却也感受到强烈的冷漠。 她有预感,尉迟骁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连忙拉住了他,语气显得有些焦急,“尉迟哥哥,婚约已定,现在就只剩下选定时间了!你们尉迟家是不可能会反悔的!尉迟爸爸也绝对不会允许你反悔的!难道你要为了那个女人跟尉迟爸爸断绝关系吗?!” 闻言尉迟骁忍不住冷笑了下,回头盯着她,视线缓慢的从下往上,极具压迫感的审视着她。首发更新@ “米莉亚,这些就是我的家事了,且不说我不可能跟你结婚,现在你还只是连婚期都没有定下来,请不要过多插手我的家事!” 他理了理刚刚被她拽皱的西装,缓慢抬脚往前,“走吧。” 米莉亚虽有不愿,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得不跟上去,尉迟家是在一个包厢,距离这儿有点距离,米莉亚找了好久才找到这边。 原本只是以为他出来透口气,却不知道是背着去找别的女人聊天,而且还换了一身衣服! 她越想越不甘心,看着周围人潮涌动,她越走越慢,渐渐跟尉迟骁拉远距离,找准一个时机快速转身,用来往的人群挡住了自己,朝着刚才奚明月的方向走去,她眼底的怒意快要燎原。 “今天晚上算是一个比较大的突破,我也犒劳你们,之前因为我弄错了调查方向,待会儿回去……” “贱女人!” 她猛地上手一推—— “让你勾引我尉迟哥哥!” 奚明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后背就传来尖锐的斥责声,不等她回头查看,后背就被人推了一把,还好有暗卫扶着才避免了摔倒。 这个声音非常有特色,更何况是刚才才见过面的,奚明月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刚才是因为讲话太过。(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啧,画这么丑的妆 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被她这么一推,周围的全部暗卫顿时神色一紧,奚明月微微抬手,眼神肃冷。 虽然米莉亚看不懂,但其他暗卫都看懂了,按兵不动。 “好啊,你……你个***!刚刚勾引完尉迟哥哥现在又来勾引别人!” “怎么?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你吗?看你长得也人模人样的,为什么非要来破坏别人的感情!” 宵分听着她的污言秽语,拳头紧了紧,奚明月站稳后理了理因为推搡而凌乱的头发,语气微怒: “这位小姐,请不要把你自己的感情问题怪罪到我头上,我只不过跟尉迟先生才认识,你又在紧张什么呢,身为他的未婚妻?” “如果你们的感情没有问题,你也不至于这么气吧?要是有问题,早就有问题了。” “你胡说!我尉迟哥哥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对我很温柔!” 米莉亚怒气冲冲用手指着她,语言犀利,“都是你这个贱女人,你勾引尉迟哥哥不成,现在又来勾引他!” 她看着宵分说道:“你肯定也是哪个企业豪门的贵公子吧?你也能看上这种女人,真是瞎了你的眼!今天我就要揭开她的真面目!” 话音刚落,她顶着一张夸张妆容的脸,张牙舞爪的就要朝奚明月扑过来。 奚明月及时拍了拍宵分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不要出头。 自己上前伸脚,米莉亚穿着拖尾礼服本来就很容易绊倒,经过她这么一伸脚,整个人直直的朝酒桌倒去。 酒桌是不规则大理石制作,周边还镶有不同的纹案,如果这要是磕到脸上,轻则出现淤青,重则血呼哧啦都是避免不掉的。 米莉亚瞳孔急剧缩小,连惊恐的叫声都没来得及喊出,大脑理智的不想让自己跌下去,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在一瞬间她内心有一万个后悔,为什么没有带保镖过来,这一下磕下去就该毁容了…… 她极度惊恐的等待着祸事降临,但奚明月不偏不倚,正好在距离她磕到脸上的几厘米处拽住了她。 米莉亚惊恐的转过身去,看着奚明月的眼里增添了一丝恐怖,但是更多的还是愤怒。 奚明月杏眸微眯,闪过一抹狠厉,果断的反剪她的双手,她整个上半身包括脸贴在桌子上,样子狼狈。首发更新@ 周围有些目光也渐渐围了上来,米莉亚气的颤抖,从唇缝中溢出:“你……你个***快放开我!放开!” 奚明月清冷低沉的嗓音悠悠响起,略带讥讽,“你可是想要打我,我放开你不就等于放狗咬我吗?” “你个***!你说谁是狗!我看你才是狗,你是破坏人家感情的狗!你个不要脸的!” 宵分眼底略过一丝微诧,可能也是头一次碰到别人骂奚明月,但奚明月还能从容应对,如果换作是厉靳,在她骂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他还挺好奇,接下来夫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 周围已经围上越来越多的人,不管人到哪里都少不了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包括现在。 有的人方言味重,奚明月听得很是模糊,但大致意思都是在想要看奚明月的笑话。 她手里压着的是这里有名的权贵小姐,纷纷都在好奇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抓着他的女人又是谁,敢这么大胆? 一圈的暗卫也混在人群当中把奚明月围成一个圈,紧紧的盯着。 一番讨论过后,周围也变得安静起来,奚明月拽着他的手把她翻过来,让她站着面对自己,视线平静的在她脸上打量着,缓慢的上下移动,像是在看一件廉价的商品。 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有遮掩不住的讥讽之意,她清冷的气质十分出挑,再加上她今天的装扮宛如绽放在神秘山林里的玫瑰,浑身上下都带着。(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啧,画这么丑的妆 刺。_o_m 但当一束光打过来时,她眼底的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声音空灵,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挺好的一张脸,为什么要画这样的妆……” 还没等米莉亚反驳,她就故作惋惜的叹气,“待会儿哭起来妆花了,该有多丑……” 这里的女子最是爱美,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丑,她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没等张开嘴巴,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她脸上—— “啪!” 这一巴掌,奚明月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她娇嫩的脸上迅速涨起五指印,火辣辣的疼,头被打偏到一边去,让她一时间忘了反应。 但因为疼痛所致,眼泪比声音先一步夺眶而出,这一举动让周围人倒吸了口冷气。 纷纷都在窃窃私语,今天有好戏看了。 奚明月天生就不是个爱忍的性子,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蠢的人了,不免觉得可笑,真是什么样的蠢女人都有。 奚明月松开她的手,扼住她的下巴,逼着她跟自己对视。 看着她满脸残泪,似是肯定了自己的结论,“果然,格外丑,非常丑。” “下次用化妆品,记得要用防水的哦……” “***,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爸爸要是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啧,画这么丑的妆 第一百七十章 有缘自会相见 “啪!” 又是一个巴掌,同样的位置,同样用了十足的力气。 从来就没有受过苦的千金小姐,嘴角立刻渗出血迹,半张脸肿得像发面馒头。 奚明月松开她,米莉亚顿时整个身子有些踉跄,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勉强扶着桌子才站稳。 眼里含着泪,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失去她的骄傲,“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爸爸!你死定了!” 奚明月戴着面具,所以丝毫不担心,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怅然的叹了口气: “你去吧。” “真搞不懂,这里还有你这么笨的人,难道我就不会跑吗?等我走了,你还能查到我是谁?” 从此至终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米莉亚就认为奚明月是一个人过来的。 “这里有这么多人,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她转头朝众人大喊:“快去帮我抓住她!抓住她的人赏我米莉亚家族百分之一的股份!”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家大业大,即使是百分之一的股份也够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立刻放下手中累赘的东西蜂拥而至! 奚明月丝毫不慌,淡淡的掀掀眼眸,原本伺机而动的暗卫瞬间将奚明月团团围住—— 高大的身材以及生人勿近的肃冷气质,个个训练有素,周身散发出磅礴的冷冽,一时间让众原地怔住。 宵分一直站在她身旁,此刻也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冰冷的声音透着掷地有声下的果决:“如果你们想,可以试试。” “你不想要股份了吗?”米莉亚恨铁不成钢,怒斥他:“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你们在干什么?赶紧给我抓住她!” 其余的暗卫都做好了拔枪的姿势,而宵分则是冰冷的看向米莉亚,“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都是夫人的下属,若有人欺负主子,那么那个人……就该死。” 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带着强烈的危险,逐渐逼近,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周围静的可怕,远处正在燃放的小烟花,还有人在游玩,跟这里的压抑形成强烈对比。 米莉亚看到了什么,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捂着脸蛋,带着哭腔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打我……” 对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奚明月眉头微微皱了皱,抿着薄唇没有开口,正打算看戏一道清丽的嗓音叫住了她:“靳明月!” 这是她编的名字,刚开始喊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尉迟骁跑过来,蹲在米莉亚面前。 暗卫都还记得他的样子,没有过多阻拦。 “尉迟先生,劝劝这位小姐吧,我跟她无冤无仇,跟你也是萍水相逢,不必拽着我一个陌生人不放。” 米莉亚眼影和眼线都糊在一起,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娇滴滴的啜泣:“尉迟哥哥……” “靳小姐,她是我妹妹,如果有——” “既然是尉迟先生的妹妹,那尉迟先生的家教还有待提高,”奚明月垂着眸子,擦掉手里的眼影粉底,“她口无遮拦,冒犯了我,这两巴掌就当是教训了。” 她抬眼淡然的看着他,奚明月对他心里是感激的,但米莉亚就不可能了。@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纯纯的一个蠢货。 “你要是想讨回什么公道的话大可不必,且不说我身边这些人你能不能打得过,其次,您这个妹妹真的不该打吗?” “今天我只是稍作惩罚,如果换成了别的权贵,她面临的可不是什么巴掌耳光。”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幽幽的传入每个人耳中,漫不经心的慵懒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危险气息。 尉迟骁回头沉沉的看着米莉亚,跟奚明月接触虽是短暂,跟米莉亚相处却是对她了如指掌,她跋扈的性格肯定是冲撞了奚明月。 他有心偏袒却无力改变,看着周围。(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有缘自会相见 个个盛气凌人的男人,开口问:“请问您的真实身份是?” 她并非一个前来,刚才的问话是真是假现在看来都有待考察。 “我啊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先生不必好奇。” “走吧。”她看了一眼宵分吩咐道。 今晚本来就是为了打探消息,既然这么轻易就有了苗头,奚明月自然不会多做停留浪费时间。 “不准走!”米莉亚拽住尉迟骁的袖子,眼神凌厉。 但是奚明月并没有打算停住脚步,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离去,所有的暗卫也都问跟着奚明月一同离开,步伐很是一致,气场全开。 “尉迟哥哥你要为我做主,你看我的脸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靳小姐,留步。”尉迟骁叫住了她。 奚明月停住,回头一脸“你还有事?”的表情。 “今日之事想必是小妹无礼,惹靳小姐生气了,靳小姐能否留个联系方式,日后我必登门道歉。” 米莉亚气的发抖,都什么时候了,她甚至连妆都花了,尉迟骁竟然还在问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尉迟哥哥!是她先动的手!” 尉迟骁来的时候带了米莉亚的保镖一块找的,现在看这边骚动比较大,推开人群一看,脸色大变—— “小姐!” “快过来!小姐在这里!”几个保镖焦急的就要往里去。 奚明月拢了拢披肩,淡然的抬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保镖手里还拿着她的外套,连忙给她披上,“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尉迟哥哥你块为我做主啊!你不要护着那个女人!”米莉亚气的跺脚,指着奚明月的方向,“都是这个女人!她勾引别人!我看不惯,你们快去给我抓住她!” 奚明月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暗卫,她刚说完,所有人目光都齐齐的看向了几个保镖。 “你们什么人?竟敢对我们小姐无礼?!” 宵分冷冷的睥睨着他:“如果我们表明身份,今天你家小姐挨的就不止两个耳光了。” “好大的口气!”其中一个保镖拿出枪,迅速拨开了保险,手放在板机上。 其余暗卫同样十分迅速的掏出枪,两两对峙,不管是从人数上还是气势上来说,都是奚明月完胜。 米莉亚的保镖眼底惊慌,拿着枪也微微往后退。 尉迟骁眼底掠过一丝幽深,冷声朝着身后人命令:“把枪放下!” 米莉亚:“不准放,给我打!” 保镖往前了些,奚明月身后的人也站在了她身前,气场全开。 “开枪!给我开枪啊!”米莉亚急的上前去夺走保镖的枪。 尉迟骁慌乱的去夺,挡在了她面前,“放下!” “尉迟哥哥!” 周围人迟迟没有散开,所有目光都投向这里,奚明月只觉得头疼。 “你还有脸叫我?”尉迟骁看见她就来气,“你偷偷背着我跑回来就是为了找别人麻烦?” “谁让我要跟我退婚!”她跺脚怒嗔:“还不都是她诱惑你!” 听到这奚明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拨开暗卫走上前去,眼底是懒得遮掩的烦躁。 “我今晚就是来找个人,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你是聪明人,最好不要继续纠缠下去,对你和你的家族来说,都很不友好。” 尉迟骁:“抱歉,是我的错,靳小姐……” 米莉亚轻嗤,“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像你这样粗鲁的女人能是什么权贵豪门出来的?” 宵分忍不住上前,“就你这样的,连我们夫人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其他暗卫纷纷点头,“我们夫人岂是她这种艳俗之人能比较的,简直侮辱了夫人!” “你们!”米莉亚小胸口起伏。(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有缘自会相见 不平,恶狠狠的瞪着她,“你——” “唔唔!” 尉迟骁干脆捂住了她的嘴巴,因为米莉亚脸小,尉迟骁的大手直接连她的眼睛也挡住了。 另一只手把她两只手都抓着,米莉亚整个人看也看不见,说话也说不了,一挣扎就因为空气狭窄而呼吸困难。 耳边终于清静了,尉迟骁带着歉意说道:“抱歉,失礼了。” 奚明月扫了眼米莉亚又看向尉迟骁,“感谢告知,告辞了。” “哎,我还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尉迟骁连忙叫住她。 米莉亚虽是看不见说不了,可耳朵没聋! “唔唔!”她折腾的唔唔,旁边的保镖虽是想帮,也无心。 “有缘自会相见,”奚明月长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宵分,走吧。” 一群人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奚明月离开,在众人的目光下,奚明月坐进那辆黑色保姆车,后面跟着一种车队,排场之大,让人忍不住好奇这究竟是什么身份。 因为奚明月的离开,这热闹就戛然而止了,尉迟骁把米莉亚拉走,人潮也逐渐散开。 很快便传开了,在网络媒体上快速的遍布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首发更新@ 米莉亚是出了名的骄纵被宠着的小公主,在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她,不知道米家。 她更是闪闪发光的公众人物,也将会是米家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跟尉迟家大公子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今天的两巴掌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打,也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受到这种对待。。 第一百七十一章有缘自会相见 第一百七十一章 聊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半刻钟,微博上已经八卦满天飞了,讨论的人在实时互动里说的话层出不穷。@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神秘女子为爱对米家千金大打出手# #米莉亚当场捉女干尉迟骁和神秘女人反遭抛弃# #庆典现场尉迟骁当中索取一女子联系方式,弃豪门千金不管# #火辣千金哭像不上镜# 米莉亚跑到家长面前告状,连假睫毛都哭掉了,捂着一边脸,“爸爸妈妈……你们要替我做主呜呜呜……” “哎哟!我的心肝啊!”金发碧眼的妇人安抚着米莉亚,吩咐其他人:“快去拿冰袋给小姐敷敷!” “骁骁,这到底怎么回事?”妇人皱着眉头质问。 “尉迟哥哥……”米莉亚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 “尉迟骁,你干了什么?”尉迟父指着手机的八卦界面,怒斥:“你在亚亚身边为什么让她遭受这样的折辱?!” “尉迟哥哥他不喜欢我……”米莉亚知道现在自己有多丑,低着头埋在妈妈怀里啜泣,“尉迟爸爸你不要怪我,我是太喜欢尉迟哥哥了,所以想跟那个女人公平竞争……” “胡闹!”尉迟父厉声喝道,提高了嗓音:“尉迟骁,你室友婚约的人,我尉迟家没出过一个多情的人,你怎么能背着亚亚去找别的女人?你让我跟你妈这张脸往哪搁?” 今天的事情就像是火山,毫无预兆的爆发了,殃及了城门外的池鱼。 尉迟骁袖底的手紧了紧,“父亲,母亲,伯父伯母,”他认真的看着对面的人,在米莉亚闪过惊慌的眼底说道:“我不喜欢亚亚,我对她从来都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我当初把亚亚交到你手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米父神情紧绷着,像老了的枯树仍然还毅力不倒的坚韧感,眼底的精明毫不加以掩饰。 “尉迟哥哥……”有人给自己撑腰,米莉亚哭的更狠了,抽抽搭搭的人见尤怜:“对不起尉迟哥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找她的麻烦了……” 女孩子的哭声在偌大的包厢内显得格外凄厉,尉迟父立刻打断了米莉亚,“什么叫你不找她麻烦?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一旁安静的尉迟母也站出来了,声音柔软,走到尉迟骁身边,握住了他紧绷的手,“儿子,妈妈知道你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能跟妈妈说说今天晚上的经过吗?” 温柔的嗓音像是三月的春风拂过江面,吹动了岸边的细柳,让人心头忍不住平静下来。 “妈……”尉迟骁张了张嘴,眼底闪动着希翼的光,“您相信我?” “我是你妈妈,妈妈有理由不信任自己的孩子吗?”尉迟母莞尔一笑,理了理他的衣领,“跟妈妈说说,到底怎么了?亚亚一个小姑娘,出去找一下你回来就这样了,我们心里难免有些不快,解释清楚就好了。” 她拍了拍尉迟骁的肩膀,让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自己也坐在他旁边。 尉迟父白了她一眼,双手放在扶手上,一副睥睨众生的帝王姿态,满脸怒意,硬是忍着没发。 在母亲的安抚下尉迟骁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事情的始末,从头至尾,尉迟母的眼神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跟其他人不同,一点惊讶也没有。 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我儿子不会做那样的事,我一直都知道。” 尉迟骁睫毛微颤了下,迟疑的问道:“妈,您……您从来就没有……” “没有,”尉迟母打断了他的话,盯着他的眼里平静中带着坚毅,“妈妈一直相信你。” “哼!”尉迟父冷哼,斜睨着俩人,“从小就是你给他惯坏了,现在他说什么你就信?你是觉得冤枉亚亚了吗?!” “我们亚亚做的有错吗?”米父语气凌厉,“尉迟骁你找了女人,亚亚心疼你所以才把怒火发到那个女人身。(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聊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 上,在视频上你把受伤的亚亚丢在一边,去跟那个女人说话?你这像什么样子?!” 米莉亚还在抽泣,米母心疼不已,“就算是我们亚亚行为有些过激了,你赶到现场应该尽快带回来,站在那让那么多双眼睛看我们亚亚笑话吗?现在都知道你尉迟大公子抛弃我们家亚亚的事了!” “真的是,好好的庆典闹成这样!”米母冷嗤,“现在可算是看清楚了,原是我米家攀不上您尉迟家了!” 她尖锐的声音像老鼠被捕鼠器夹到发出的叫声,指着手机界面发出命令,“把这个女人给我找到带过来!能多快就多快!快去!” 门外的保镖恭敬的颔首,“是!” 尉迟骁眉头微蹙,眼底燃烧起怒火,被尉迟母悄悄按住了手面,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头看着几人平静的开口:“婚姻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如果强硬的让两人在一起,是对他们的不负责,更是我们做父母的封建思想。” 闻言,尉迟骁眼底涌动着异样得神情,有什么似乎更坚定了。 开口道:“伯父伯母,今晚很抱歉,我处理不当给亚亚造成了名誉损失,我会尽全力去解释清楚,但我真的不能跟她订婚,我不爱她,如果我答应了,不仅是对我自己更是对她的不负责。” “你不喜欢你从前怎么不说?”米母眼睛瞪的老大,质问着怒斥:“你们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岂是你说不定就不定的?!” “更何况你们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以后也一定会是夫妻!” “我们亚亚都已经托付给你了!你难道还想辜负她不成?” 尉迟骁眉头止不住的抽动,他从没有表明自己要娶她为妻,他也全然不知道今天订婚商量日期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米莉亚在他们面前添油加醋了什么。 “我可以保护她,只能是哥哥对妹妹的保护,我做不到对她产生爱意。_o_m”他坚定的说道。 尉迟母看来看去,视频内也看的很清楚,是米莉亚先去推的人家,在加上言语侮辱,对方也是脾气大了点,把人打成了这样。 “今晚也是亚亚先对靳小姐出言不逊的,这不能怪她,我这不是在为她找借口,而是事实。” 尉迟母也附和,“视频内都有。” “孩子们的婚事是需要好好斟酌一番了,若是日后两人生活不幸福,你我的罪过就大了。” “尉迟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不还是答应的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反悔了呢?”米母看向了尉迟父,“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哼!”尉迟父指着尉迟母,“我警告你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尉迟骁,你必须要跟亚亚订婚!” 之前就在家里商讨过,因为生意不景气,要找个实力雄厚的门第联姻,以后公司的生活也能好过一点,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除了差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由不得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更何况现在外面留言四起,你公然取消婚约,让外面的人怎么想?” 米母十分赞同尉迟父的话,怀里的米莉亚已经安静了许多,别有深意的朝尉迟母问道:“亲家是觉得那个女人来头不小吗?觉得找到了靠山?急着把我们亚亚抛弃了?!” 从视频里,不管是奚明月强大的气场,处事不惊果断狠厉的手段,还是周围暗卫训练有素的动作,以及规整的站姿,熟稔到令人发指,这不是一般家庭能做到的,况且是有个人说的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听清楚,他们是有意不暴露身份的…… “今天的事我会召开发布会,明天会给诸位一个妥当的解释。” 米母哼冷了一声,冷冷的看着他。 米父一直在皱着眉头,“这件事不能伤及到亚亚的声誉,不管你娶不娶,必须把这件事给我处理利落了!” 看样子米父对待这件事并没有太反。(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聊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 对,尉迟骁心里还没松口气,就听他说道:“三天之内,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带到我面前。” 尉迟骁微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他眼底的精光,不由得反感。 “靳小姐只是跟我萍水相逢,我并不知道她住在哪联系方式是什么。” “你跟她说了那么久……”米父上下打量着他,“连衣服都换了,就知道一个名字?” 尉迟骁的脸色青了青,“不管您信不信,我都只能说,我跟靳小姐没有任何往来,今晚也是第一次见面。首发更新@” “伯父伯母,今天不如把话说清楚吧,我对亚亚只是兄妹情谊,所以,只能取消婚约。” “呜呜呜……尉迟哥哥……”米莉亚伤心欲绝,两只眼睛红肿的厉害。 “不行!这等大事哪能说取消就取消?”尉迟父竖着眉头,一脸的愤怒。 尉迟骁脸上闪过一丝微怒,手握紧了些。 尉迟母站起来,微垂着眸子,淡淡的开口:“我赞同取消婚约。” “这门婚事本来就没有问过骁的意见,现在他要取消也不过分,”她看向米莉亚,“做事情前先搞清楚状况,不要那么冲动,惹来乌龙祸事。”。 第一百七十一章聊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是孤独,是想他了 米莉亚翁动着可怜巴巴的眼,“尉迟妈妈,你在怪我……” “我没有在怪你,我只是在跟你说,以后做事情前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鲁莽行事。” “亲家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米母站出来维护她,“亚亚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从小就就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对你们家尉迟骁又是死心塌地的,看到有别的女人贴在他身上,能顾得想那么多吗?” 尉迟母淡声道:“你看到那个女孩子贴在尉迟骁身上了吗?” 她回头看看尉迟骁,唇角勾出一抹浅笑,“视频内的也没有看出来两人是贴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倒是个懂分寸的,也并没有给骁骁任何联系方式不对吗?” “这件事本来是没什么,亚亚不问青红皂白推了别人还大放厥词惹人不快,试问这件事放在谁身上能不对亚亚动手?” 米莉亚被说的脸色铁青,只能埋在母亲怀里装委屈,“我又不知道……我那么喜欢尉迟哥哥……” “喜欢归喜欢,但也不能如此不冷静。” 尉迟母长叹了口气,态度不卑不亢,“你们若是相爱这些都不是问题,你那么着急的去报复,是没有足够的信心觉得骁骁能喜欢上你。” “我看这桩婚事就此作罢也好,像这样下去迟早得出事。” —— 奚明月还没到酒店就已经看到微博上满天飞的八卦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到哪都不能安分?难道她还不够低调吗? “夫人,您别跟她多计较,等我们调查清楚不必再遮遮掩掩,再杀回去报仇也未尝不可。” “不至于,”奚明月已经给了她教训,不想再多生事端了,“回去之后把尉迟骁所说的都好好调查一遍。” “是,夫人。” “还有厉靳,他……怎么样了?情况有好转一点吗?” 在这个时候,奚明月也只有听到他好起来的消息才会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丝慰藉。@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根据司特助传来的消息,厉总的病情一直很稳定,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跟您见面的,到时候夫人就用不着一个人如此劳累了。” 劳累吗?她现在巴不得自己忙一点,这样就没有别的心思去胡思乱想,让自己难过杞人忧天了。 她微垂的眸子轻颤,看着窗外快速略过的树木,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深林中的魑魅,隔着车窗也能感受到浓烈的肃冷气息。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们把视频能删多少删多少,如果遇到很难缠的杂志社,就不要去理会了。” “是,夫人。” “还有,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打听到别的什么消息。” “也不知道尉迟骁经过刚才的事情,会不会再帮我……” 回想着刚才,她忍不住笑了笑:“不过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再帮忙了,他自己都是一团乱麻了,怎么可能会顾得上别人……” 宵分边开车边说道:“尉迟骁的事情我们会尽全力去调查清楚。” “以防万一还是再找个地方定住吧,免得他们找上我们又是一桩麻烦事。” 奚明月不敢耽误,回到酒店之后迅速收拾了东西找到了另一处,跟这里相距甚远的地方,并且奚明月嘱咐他们分批次的离开,没有开这里的车,自己打车辗转了好几个地方。 一行人也是按照时间不同的顺序入住洒店,奚明月不放心全程都在线上指挥。 等一切安顿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是一个小酒店,虽然说设施完备,但还是跟五星级洒店是有所区别的。 就比如隔音不是很好,奚明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眠开始变得非常困难,非常容易醒,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即便有再微小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她也觉得吵闹,无法安睡。 楼上不。 知道在搞什么一直在大吵大闹的,时不时还传来咚咚的跺脚声,但又不太像。 说是跳绳的声音比较贴切,奚明月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已经快指向凌晨三点了,楼上的响动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她找出耳塞,努力的平心静气深呼吸几口,把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 但让人无奈的是,声音还是无孔不入。 隔音实在是太差了…… 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打电话给前台却也只得到了一句不冷不淡的“您可以换酒店”。 听着这样的服务态度,奚明月差点没掀桌子,今天实在是太折腾了她又不想叫醒暗卫,于是让前台送了包烟上来。 突发奇想的想抽烟,心里实在是烦闷无处排解,之前她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抽烟,明明烟盒上写着有害健康…… 她点燃了一根,指尖夹着烟,放进嘴里。 浓烈的烟草气息在整个鼻腔萦绕蔓延,昏暗的环境下她独自一人靠坐在沙发上,眼神清远的望着远处。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这里是郊区,所以连来往的车辆都少之又少,再加上凌晨,现在的窗外就像是恐怖片的取材地。 奚明月心中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孤独,她猛吸了一口烟,感受着呛鼻的烟草在自己鼻腔内涌动,弥漫。 记得,自己之前就是一个人住,也从没有感受到有任何的孤独。 奚明月怔怔的望着天际的月亮,嘴里喃喃自语:“我应该不是孤独,我是有点想你……” 思念在深夜里就像是藤蔓,在心底肆意的疯长。 “厉靳,你快醒来吧,我真的很想你……” “等你醒来,我们就离开这,再也不回来了……” “不对,你是on也是厉氏财团的董事长和最高执行官,你离不开这儿……” “不离开也行……”她继续望着明月,自言自语:“但是不要再受伤,我跟贝贝都不想看到你受伤,我们能重新团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请……千万千万不要再有什么事了……” 忽然她蕴含着热泪的眼底闪过一次暗光,眉头也忍不住蹙动。 她现在的孤独,是不是就跟厉靳带着贝贝在这大千世界寻找自己一样? 可是算算时间离开厉靳才多久?而他已经找了五年有余。 所以他承受的孤独不比自己少半分。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可她就是不想看厉靳受到伤害。无错更新@ 奚明月一直都知道,那个孩子,“小泡芙”,跟他们也是有缘无份。 她也非常生气,当初厉靳瞒她固然有错,可……就算是没有在那次的意外中流掉孩子,“小泡芙”也不可能生了下来。 也是经过那次小产,她的身体元气大伤,现在再想要一个小的生命早就难上加难了。所以渐渐的她不想再去责怪厉靳。 不管别人说她恋爱脑还是被男人蒙蔽了双眼都好,她就认定厉靳了。 因为厉靳值得。 神游之际,烟已经烧到了指尖,传来温热的灼烧感,奚明月垂眸看去,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 她伸出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面无表情的点燃,递到了嘴边。 袅袅烟雾隐约了她的神情,也朦胧了周身的气息,她不熟练的弹掉烟灰,眼底的神情也是一片幽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的咳嗽让她止住了现在的行为,看着满地的烟灰和烟灰缸里的烟头,她的眸色深了。 扶着扶手起身,突然一阵耳鸣,短暂的眩晕让她有些站不稳,心口也猛地一疼—— “嘶……” 奚明月踉跄了几步撞在了身后的桌角,腰部传来的疼痛让她眉头紧皱,疼的眼泪要掉出来,仅剩的困意也没有了。 。 在天亮之前她都在对着镜子给伤口上药,房间内空调温度已经是最高,钻到被窝里还是冻的双手双脚冰凉,怎么捂都捂不热的凉。 奚明月用热水壶烧了开水,装进瓶里塞到了被窝,这样勉强能取暖。 背后的伤让她也不敢多动弹,把两个枕头都放在身后靠着,静静的听着楼上的动静,到了天际翻鱼肚白才渐渐消停下来。 奚明月的困意也找上门来,闭着眼睛,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暗卫的生活作息规律到令人发指,每天的六点准时出现在奚明月的房门外等奚明月醒来。 他们统一穿着皮革材质的中筒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奚明月睡在屋里,仅仅是这一阵脚步声就轻易的把她从睡梦中拉起来。 “啧……”jj.br> 她有些烦躁,自己什么时候睡眠这么浅了? 然而没有睡多久的她现在睁眼,伴随着强烈的头痛,太阳穴处要炸裂开来。 看了一眼时钟就知道暗卫已经在门口等她了,眼里闪过一次烦躁,怎么小小的脚步声,她现在都无法忍受了? 看来这个旅馆的隔音实在是太差了,人既然都到了,她也不想再睡下去了,希望早日解决问题回国。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让暗卫门进来,开始汇报各自的调查结果。 奚明月坐在办公桌上胳膊撑在桌面上,低着头,两只手不停的按揉着太阳穴。。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宵分以为是手下汇报工作太过枯燥,出声道:“别那么多废话,直接讲重点。” “是,队长!”他继续说道:“尉迟骁是c国的一家大型企业的继承人,主要产品是电子科技和游戏这一板块……” “但是近几年游戏行业发展不是特别景气,内部消息是尉迟家想和米莉亚联姻,所以昨天晚上米莉娅才会对夫人不敬,视频的事情已经删掉了,也是米莉亚家族使用了强制手段,尉迟骁的平生简历很简单,念完大学便到自家公司实习上任了,也是被当做下一任董事长培养,并无不良嗜好,在圈内的名声也没有很糟糕。” 奚明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打开了电脑刷新界面,果然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风言风语,既然他们出手了奚明月也就省事了很多。 “那王建兴呢?查到他跟盛拓的关系了吗?” 暗卫把一叠印满了字和图案的文件递了过去,十分恭敬的说:“王建兴是盛拓子公司下一个老员工,这个子公司的负责人是纪云楚,是奚婉清的女儿。” 听到这个名字奚明月的睫毛忍不住抖动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狠厉。 真想不到,过了这么久纪云楚处竟然还在惦记厉靳?而且还这么花费心思来对付他? 一波三折,没想到最后是自己的集团出了问题!她一直知道几个姑奶奶和爷爷不怎么喜欢她,所以只要他们不找自己麻烦,奚明月是绝对不会去麻烦别人的。 但是尽管如此还是不能避免,有些人就是不想让你好过,她一想到自己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怎么都想不到出问题的是自己的人? 心里气得慌,下意识掏出手机就要打给爷爷,他们能这么做到底就只是为了一个利益关系,既然他们这么想,奚明月就偏不让他们得逞! 立即发了短信给席振中,自己要正式接手盛拓集团董事长一职。 奚振中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关头她要如此行事,便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明月你可不能瞒着爷爷啊?” 奚明月也知道现在自己毕竟不是亲生的,不管谁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异样的滋味。 但她始终相信,爷爷就是爷爷,过去的几年里奚明月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 “爷爷你放心吧,我没有出什么事情,我已经调查到了那个王建兴是姑姑的人。”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几秒,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是……楚楚?” “嗯。” 奚振中沉沉的叹了口气,“我想起来了,在c国是有这么一个子公司,当初我还特别放心楚楚,就交给他处理了……没想到她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我也很惊讶姑姑为什么会这么做,凭她的脑子不会这么大胆。” “所以你怀疑是你三姑奶奶?” 奚明月点了点头,“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当初我跟厉靳在一起之前他们多番阻挠,我都没有说,现在想想,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但你要先熟悉盛拓的情况和业务,不然就算我把董事长的位置给你,也会有人把你拉下来。” “孩子,你要知道这个位置并不是人人都能坐得上的,也并不是人人都能坐得稳的。” “可,爷爷,我现在不得不坐。” “其实爷爷有个想法在这里,你若是找你亲爷爷……这样的解决办***快很多。” “爷爷!”奚明月眼里闪过一次伤痛,迟疑的问:“难道你已经不把我当成你的亲生孙女了吗?所以爷爷是要跟我生分了?!” “你看你这丫头,这说的哪里的话?” 奚明月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电话里彼此都沉吟了片刻。 奚振中先开口:“爷爷必须得承认,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的确是很惊讶,难以置信,也难过到现在,但是爷爷从来就没有。@·无错首发~~ 想过你不是我孙女。” “过去的事情我无法去改变,更何况那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我对她的歉意已经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我都活了这把年纪了,我还有几个年头能活呀……” “呸呸呸!”奚明月眉头紧皱,出声立刻打断了他,“我爷爷是要长命百岁的,我还没让你享福呢你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看贝贝长大成家立业,以后我不准你再说这种丧气话!” 奚振中无奈的笑了笑,“但是司徒家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啊,明月,你不得不认。” 办公室内暗卫已经被奚明月叫出去了,现在只剩她一个。 环境安静,心里的思绪也被无限的放大,她沙哑的嗓音说道:“我知道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也认,但……” “也仅仅是如此,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了厉靳,我做不到心怀悲悯去宽宏大度的原谅,我只有不去想这件事情……” 她咽了咽口水,快速的眨眨眼睛藏匿了眼底的泪,“我只想要厉靳……早点醒过来……” 她抿了抿唇,挤出一丝笑容,声音也轻快了许多,“不管是哪个奚明月,都是您的孙女!我代表她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要好好孝敬你!现在你可以放心啦,我不是那个不懂事的明月了,我已经成长了!” “好好好,你成长了!”奚振中言语里有掩饰不住的宠溺,但还是回归正题: “盛拓在华国,如果你要继任董事长一职的话,是要回华国的,关于这个你怎么想?” 厉靳还在这边,要是回去再返回会比在这麻烦许多。 “那我就跟爷爷一起回国,我会留着人手在这边调查姑姑的一举一动,找到证据还on一个清白关于姑姑的罪行我不会手下留情。”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圣母心的人,简直把偏心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睚眦必报是她的人生信条,就如同昨晚跟米莉亚说的那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听着她话里的坚定,奚振中说道:“但她毕竟是你的姑姑……虽然也不是亲姑姑……” 奚明月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可能是人一老会对一些事情格外留情,她也能理解爷爷。 “她这个罪是关不了多久的,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更何况她这是知错犯错,把脏东西泼在别人身上,自己却在暗处看热闹坐收渔翁之利,这样的心性您不该留她!” “你说的这些爷爷都知道……罢了罢了,这些烂摊子我也不想再管了。” 他语气充斥着满满的无奈,“尽快订机票回国吧,你也是时候该接任盛拓了,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你也不要太劳累了,阿靳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还没有彻底苏醒,贝贝每天都会过去跟他讲话,阿靳都是能听得到的,偶尔会动动手指和眼皮,身上的伤也在逐渐痊愈。” 奚明月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爷爷,医生有没有说阿靳还要昏迷多久?” “他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也就是植物人的状态。” 这三个字听得心明月心头一紧。 “但他跟植物人不一样的是只要他的身体机能一切都恢复正常,体内的余毒清干净就会醒了。” “他之前的病就没有彻底的治好,这期间有在找医生不停的开药,都是一些安眠的药物,副作用很大,也导致了现在的昏迷不醒。” 她之前作为跟厉靳同床共枕的人都丝毫没有发现他有吃药的痕迹,心底阵阵梗塞。 “阿靳这孩子就是心事喜欢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受,什么也不说,现在病来如山倒,能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奚明月抿着嘴唇调整自己几乎快要疯魔的思念,“爷爷,贝贝现在在你身边吗?” 之前不当妈不知道,现在当了妈对。@ 孩子的思念也想的很。 “在呢在呢!”奚振中说着,没过一会电话里就传来一声奶里奶气的呼喊:“妈妈!” “贝贝……”听到这声妈妈奚明月竟有些想哭,硬是咬着后槽牙才没让对面听出什么破绽。_o_m “妈妈,贝贝很听话哦,妈妈要照顾好自己!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贝贝等着妈妈回来!” 奚明月捂着嘴不停的点头,即使知道对面看不到,但此时此刻她不能开口。 她紧紧抓着文件的一角,纸都被抓的出现褶皱,努力的深呼吸,听着贝贝在那头喋喋不休的说话,挤出一丝笑容:“贝贝真乖!” “今天有没有跟老师顶嘴啊?” “没有!我这么听话怎么会跟老师顶嘴呢?” “等妈妈回去是要抽查你的功课的,要认真听讲哈!” “好!我一定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到时候妈妈问什么我都能答得出来!” 奚明月心头涌入一股暖流,仿佛现在贝贝就在她面前,可她怎么都无法抚摸到他的小脸,在他小脸上吧唧一口。 如果相距不是很远,奚明月就让奚振中把贝贝也带回华国了,但又怕孩子想爸爸…… 再者,可能也不会华国待很久。。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这算咄咄逼人吗 因为她一直没有拿出有利的证据,所以on和檀宫的封条仍然没有被撕掉。 这几天段寒霜和贝贝都住在奚振中的别墅里,等奚振中跟奚明月一同回国,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对此奚明月还是有一点点不放心的,于是便嘱咐爷爷要保护好贝贝。 「丫头你就放心吧!还有宋殷在呢!那小子比我上心的多了!」 「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希望阿靳好。」 奚明月并不是很了解厉靳跟宋殷之间的关系,但经过这些事请来看他是真的希望厉靳尽快好起来。 「还有啊,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干脆就把贝贝带着!」 奚明月不知道此时此刻贝贝还在不在旁边,如果听到这句话估计心里面又该不平衡了。 「我不是没有想着要带他回去,只不过来回路程太折腾人了,况且我回去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管他,我相信厉靳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的,我也会尽快赶回去。」 她声音提高了点,带着哄诱的说道:「贝贝,你就在这里等妈妈回来好不好?」 「妈妈你放心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听着他可怜兮兮的语气,奚明月的整颗心都要化掉了,眼底充满了疼惜和不舍。 抿了抿唇思索道:「贝贝怎么能是一个人呢?妈妈回国会经常跟你视频的。」 她好说歹说才安抚了贝贝,加上拉陪在身边,他也不至于在没有玩伴的同时感到特别无聊。 没有玩伴也是奚明月想生二胎的原因之一,在奚明月以为米莉亚的事件会成为一个过去时,机票也已经定好了,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让奚明月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竟然是尉迟骁! 她明明没有给任何联系方式,也自认为做的已经够隐蔽了,他怎么还能找到自己的电话号码? 「靳小姐,电话号码是我在警局找到的,你在调查你哥哥的时候留的电话号码,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的,不知道这个电话会不会让你觉得很冒昧……」 奚明月若有所思的点头,手搭在桌面上不规律的扣着,回想着在警局找人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 不过还好,只是尉迟骁发现了,其他人没有发现,这也给自己敲了一个警钟。 立马走出门外,边听电话边向暗卫招手,悄悄的说了句把警局的档案都给我抹掉。 既然他能能查到,其他人也能查到,她不想惹祸上身。 「昨晚的事情很抱歉,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没有受什么伤吧?」温润的男生低沉醇厚,让人听着不自觉的内心放松。 这句简单的问候关心,让她不自觉想到了厉靳。 跟他温润的声音不同的是厉靳的嗓音极具磁性,透着寡淡下的漫不经心,如同一个胜券在握的暗夜帝王。 在外人面前,他的神态始终是微垂着眼眸,睥睨众生,至强的气场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可在奚明月面前会卸下伪装,会心底的笑意压弯了眼角,眉宇处的浓雾也被吹散。 在奚明月感到苦闷的时候他会走过来,轻轻揽住她,鼻腔内是淡淡的檀木香,伴随着不温不火的嗓音,抚平她心头的烦闷。 奚明月有些怅然,她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厉靳的声音了。 也想起来他们之间没有录像,连一张照片都显得那么奢侈。 所以还是要拍照记录的,起码在看不见的日子里可以看看过去的我们…… 她出神太久,电话里的尉迟骁喊了她好几遍。 「抱歉,刚才在处理事情,尉迟先生刚刚说的是什么?能麻烦再重复一遍吗?」 「抱歉,不知道你在 忙,见面再说吧,我稍后会把地址发给你,等你不忙的时候再来,我会在这等你。」 话说完生怕耽误奚明月忙工作一样,快速的挂断。 奚明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忍不住想,她一直以为尉迟骁是一位进退有度的绅士,可现在的挂断电话,又显得咄咄逼人。 她并不是很想去赴约,但是地址已经发送过来了。 她编辑拒绝文字的时候尉迟骁又发了一条信息,手里拿着的是王建新的资料,要当面给她。 奚明月又把之前的文字删掉,果断答应赴约。 昨天晚上暗卫已经暴露了,所以在他面前就不用多做遮掩,但是此行她没有带全部的暗卫,只是跟了四个。 他约见的地点是个咖啡馆,奚明月还没彻底迈进店里,就透过窗户看到他的位置了。 他靠着窗而坐,此时正好有一位服务员把咖啡摆到他面前,他又是很绅士的莞尔一笑。 看口型应该是说了声谢谢,转头看到奚明月时起身朝她招了招手,奚明月也礼貌的微微颔首,抬脚走去。 「喝什么?」 她记得厉靳就特别喜欢喝咖啡,眼底闪过一丝伤意,于是抿唇摇了摇头,「我不喝咖啡,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尉迟骁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人,迟疑的开口道:「靳小姐还是在怪昨天晚上的事吗?」 「没有,您别多想,只是最近处理事情比较累,不想拐弯抹角。」 奚明月不知道他有没有调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刚才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遮掩。 尉迟骁没有放在心上,把资料递了过去,又递过去一个名片,「这是他目前住的地址,你要是想,今天我可以陪你去看一看。」 奚明月眼底略过一丝微诧,这难道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她拼命调查了许久的东西,尉迟骁只是经过一个晚上就查到了住的地址? 「这太麻烦尉迟先生了。」 「不麻烦,」他打断她的话,「你一定很着急,我还是陪你走一趟吧。」 奚明月张了张嘴,又把坦白身份的话咽了回去,坐在车里听着尉迟骁喋喋不休且恳切的话语,越发的心虚。 细眉略微皱了皱,打断他:「其实我不是他的妹妹!」 闻言,尉迟骁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奚明月又解释道:「我不是王建兴的妹妹,对不起,我骗了你。」 她不知道尉迟骁能不能原谅她,微微垂着眼眸不敢直视他,暗卫在前方开着车,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两眼。 这尉迟骁开口,「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一点点惊讶。」 「他一定是对你造成麻烦的人吧?因为昨天晚上我查了王建兴的资料,他并没有一个妹妹叫靳明月,我就猜到了,你可能是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不方便告诉别人实情。」 「没关系,我能理解。」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奚明月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说出了一句:「抱歉,终究还是我欺骗了你。」 「毕竟你跟我萍水相逢,对我有防备也是能理解的,没关系,你不用太过介怀。」 反过来还是尉迟骁来安慰她,奚明月心里更加不好受了,刚准备说自己的真实姓名被他打断了。 「我从内部查到,他经常会去一个公馆,是私人住宅,每次去……好像都是往一个人的家里去的,我调查了,户主是个女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说着他把纪云楚的个人资料递了过来。 奚明月连忙问:「你知道她的……不对,你把她的住址发给我!」 她着急的话都差点说错了。 「好。」 奚明月立刻吩咐待在小旅馆的暗卫,让他们到纪云楚家把监控给安上,如果录音的话还要找证人在场的证明,否则不能当做证据出现在法庭。 所以她宁愿承认自己偷偷潜入别人住宅获取信息,尽管是这种不当的手段,只要能达到相同的目的就行。 一路上奚明月都觉得自己没有暴露,但是找到王建兴的家时,早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几件破烂衣服。 尉迟骁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的狼藉,「不应该呀,我也是才调查到他住在这里唉…… 「还是是我太大意了,没有派人把守这里……让他给跑了。」 「这不怪你。」 「我这就去查查他溜到了什么地方——」 「不必麻烦了,尉迟先生,您帮我已经够多了。」奚明月实在是不想加深自己的愧疚心理了。 「昨天晚上还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不知道你后续有没有处理好。」 尉迟骁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扯了扯嘴角说道:「放心吧,已经解决了,我对米莉亚只是兄妹情谊,没有半分爱情。」 「虽然家里人想让我娶她,可是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能如此潦草的就决定,这也是对她的一种不负责任。」 奚明月想到什么,赞同的点点头,抿唇浅笑道:「祝你早日找到心中的另一半。」 尉迟骁还想说什么,一个暗卫就闯进来焦急的说:「夫人,纪云楚过来了!」 「什么?!」 「我还没去找她,她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不是,我们看见她的车子是朝这边来的,但我们的行踪是隐蔽的,她不可能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是过来找王建兴的!」 奚明月皱了皱眉头,立马说:「那我们先撤,有录音的吗?在这里安个监控也行!」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回国继任董事长 尉迟骁忽然想到了什么,让他的助手拿出了一个小型的录像,焦急的环绕了一圈,把它放在了电视机下面。 搭配着电视机黑色的机身,浑然一体,如果不趴在上面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跟手机上是同步的,可以直接看到屋里的情况,仔细的检查好之后快速离去。 赶在纪云楚来到之前离开,这里把车停在不远处,两人就坐在车里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机界面。 因为出来得急也没有带电脑,只能用手机看着。 这也是他认真的看清她面貌的第一次,咖啡馆外的第一眼,他就认定这个人一定是靳明月。 看着她的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惊艳,以及那颗悸动的心,被他极力的压制着洪波暗涌。眼底表现出来只是一片风平浪静。 在那辆车进去后不久后,视频内就出现了一个让奚明月觉得久违的人。 心里感到阵阵凉意,没想到真的是纪云楚,就算现在不是亲人关系,但之前在她眼里起码还觉得是自己的姑姑,多少都是沾亲带故。 虽然已经有了调查结果,但是看到视频的她,还是心里阵阵发凉。 尉迟骁察觉到她的失神,关切的问道:「这个人你认识?」 「嗯,她是我姑姑。」 奚明月不想多说,把视线重新回归到屏幕上,抿着薄唇,神情紧绷着。 尉迟骁看出她的抗拒,便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纪云楚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非常生气,眼底的怒火显而易见。 奚明月隔着监控,她摔凳子的举动都让监控波动了一下,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监控是把声音也录进去的,只听纪云楚恶狠狠的说道:「找!把他给我找出来!哪怕……是掘地三尺!」 「找不到他,你们就给我滚蛋!」看着身后的一排排助理,厉声喝道:「我花钱雇你们来是把你们当爷供着的吗?也不知道给我看好他!现在人跑了才告诉我,难道是想让我去抓人吗?!」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清晰的传入奚明月耳中。 「所以现在的情形是他们内讧了?」尉迟骁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思索:「那么这样看来,王建兴已经跑了。」 「现在真的是,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奚明月也赞同的点头。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王建兴知道纪云楚的事情,她比我们更想找到王建兴,我们可以借她的手找到王建兴,再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 奚明月听着他这番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你还知道这个成语……」 「我也算半个华国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奚明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正是因为王建兴手里有她的把柄,纪云楚害怕,所以她若是找到他,无疑就是个死,我们必须要在她前面找到王建兴,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on收购新公司的一切被污蔑的事情!」 一不小心她把准备坦白的事情说了出来,后知后觉。 尉迟骁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on集团?你跟on又有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不是已经被贴上封条了吗?难道你是no的高层员工?可……也没见过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啊?一般都是公司倒闭换下一个……」 奚明月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这就是我要准备跟你坦白的事情,我不姓靳,我姓奚,我叫奚明月。」 「奚明月?」尉迟骁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低头念叨了两句。 视频内纪云楚在仔细的扫射着周围的东西,奚明月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录像被发现,全神贯注的盯着 屏幕。 没有注意到身旁人表情由困惑转为惊讶,再到不可思议,很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你就是厉靳的妻子,奚明月?」 两人的婚礼全球皆知,提到奚明月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想到厉靳。 而厉靳的身份背景不用人再多说了,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更是世界富豪榜上持续稳定的名列前茅的存在。 尉迟骁自然也是知道这场婚礼的,恍然大悟。 他怎么说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以前他们婚礼被播报出来的时候,米莉娅还拿着他们结婚的图片给他,看说等以后他们的婚礼也要办成这样隆重。 他当时只是一笑了之,认为那是个不足轻重的新闻,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至于厉靳那种人,没有想过会跟他有关系,所以干脆不去关注。 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厉靳的妻子! 他念叨着许久,还是难以接受,刚刚还在悸动的心,很不情愿的消停下来。 可随着奚明月的一颦一动,还是忍不住的扑通扑通直跳。 奚明月点了点头,边看边说:「我们还有个孩子,他很可爱。」 闻言,尉迟骁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扎了一刀,眉头忍不住皱了皱,祝福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艰涩的扯了扯嘴角,「真看不出来你已经有丈夫了,而且更看不出来你有个五岁大的孩子……」 说起贝贝,她的心思忍不住从屏幕上飘走,眼底也是一片柔色。 「其实,现在他还没有五岁准确,来说是四岁半,五岁的生日还没有过。」 「呵呵……是吗……」他干笑了两嗓,「也对,你是他妈妈,记得更清楚。」 「也没有啦!跟他爸爸相比我还是比较粗心的,我都没有陪过他过生日,一直都是厉靳在照顾,我倒是像白捡了一个儿子……」 「就像那些人所说的……喜当妈的角色!」她说这些话也是想活跃活跃气氛,但当她看到尉迟骁脸上的苦涩以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她没有谈过恋爱,跟厉靳的进展都是厉靳在主动出击,不加任何掩饰的长驱直入,霸道的攻城略地。 她成了一个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的人,竟一时没有注意惹了桃花债? 或是……在他跟自己说跟米莉亚只是兄妹情谊,那会儿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她这个蠢人竟然没有及时的感应到! 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俩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前排的暗卫出声:「夫人,纪云楚已经离开了,我们要不要折返回去?」 闻言,两人又把视线落到屏幕上,房间内比刚才更加凌乱了,纪云楚发完一通脾气之后就走了。 奚明月想了想还是回去再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在彻底看不到纪云楚的车之后,一行人又潜入到王建兴的家,里里外外的找寻了一遍,仅剩的保险箱里面也是空无一物,简直比她的脸还干净。 奚明月有些不耐烦的踢了一下脚边的衣物,眼角余光扫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迅速蹲下查看刚才的衣服。 尉迟骁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吗?」 奚明月扒拉了下吊牌,再看看款式,「这个服装不是这个国家的。」 「现在行程上查不出什么,我想赌一把,他有可能去了g国。」 「g国?你单凭着一件衣服就敢肯定他去了g国吗?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但是奚明月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会留几个人在这边,剩下的人跟我去趟g国。」 她抬头看向他 ,「尉迟先生,这两天麻烦你了,之后的事情就由我自己亲自拨开迷雾,等我调查清楚还on一个清白,忙完这些事情后,我再来好好谢谢你!」 她是on的老板娘,按道理来说尉迟骁应该抓住这次机会。 on是囊括了很多产业的龙头企业,董事长厉靳用他独到的见解和管理手段,造就了nn现在这个传奇。 包括他的财团,如果抓住这次机会,能跟on或者是财团合作,他家的危机也许就不成问题了。 可是现在,他看着奚明月的脸,竟有点难以说出口。 奚明月发现他的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不过这事还是要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还跟他们苦苦寻找呢!所以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提!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厉夫人,言重了,这只是我的举手之劳而已。」 奚明月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刚想说夫人这个名称显得两人有些生分,想到了刚才,又把劝说的话憋了回去。 生分就生分吧,生分点也好。 既然她有了这层身份,尉迟骁便也不变便跟着她了。「你一个人去了g国,万事小心,这边的事我也会帮你盯着,有什么问题我们及时沟通!」 「好,那这边就麻烦你了。」 走之前,尉迟骁把录像放回自己兜里,尽量没有破坏现场偷偷溜走回。 到旅馆的奚明月有些纠结,只得先派人去g国打探消息,自己回华国继任董事长一职,也顺便把奚家所有的人都召集回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妈,你也太聪明了 到时也可以单独的问问纪云楚,她相信只要爷爷在,承认她是奚家的孙女,就没有人可以去反驳,反驳无效。 届时,纪云楚就是在祠堂跪个几天几夜,罚抄家规闭门思过,吃斋等等,也不违过。 奚明月把那段录像发给了奚振中,并且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奚振中当即通知了盛拓的大小员工,三日后举行接任仪式,并召开记者发布会新闻。 一经发布就引来了热议,有不少的声音都在质疑,奚明月此次回国继任董事长一职是否为了要住厉靳一臂之力东山再起,还是见厉家落寞,回国继承家业? 以前玩的比较好的柳沐,和一些同为设计师的同事纷纷来问她近况。 奚明月有些疲乏,只是简单的说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章程进行,有关noon的事情没有多说,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稳妥一点比较好。 「放心吧,再怎么样,新擎都不会倒闭的!你们安心上班就行。」 「是是是,你现在是老板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一定会为新擎殚精竭虑的工作!」听着柳沐和身旁人的笑声,奚明月也轻松了不少。 听着他们的打趣忍不住说:「行了,你们就不要打趣我了。」 她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疲劳和沙哑,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关怀的说道:「哎呀,老板娘,你就不要太劳累了,现在你都是老板娘了,不用和以前那么拼了!」 这时柳沐旁边的人插话:「我看你是不是失忆了呀?之前明月也没有多拼呀!应该说是自从她当了老板娘之后——就开始拼了。」 的确,奚明月之前都是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如今要是柳沐看到她日夜兼程的调查事情,恨不得把人埋在文件堆里,她可能会惊的连下巴都合不上吧。 毕竟之前她还是个在办公室偷吃东西的设计师,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改变就如此之大。 挂完电话后,她有些怅然的感叹,手机屏幕熄灭,倒映着自己有些憔悴的脸蛋。 「我就是老了吗?」她用手缓缓抚着自己的脸,轻轻的勾勒眼角,脸颊和嘴唇。 「好像变了,但又好像没变……」 变憔悴了,眼神也不像当初那样总是对一切无所谓的态度,现在不行了,除了爷爷,还多了两个特别牵挂的人。 也许是牵挂多了,所以心事也就多了。 她已经派了暗卫前去g国打探消息,等自己继任盛拓董事长一职,安定了局面在悄悄潜入g国。 真相已经出来了,只要抓到王建兴,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奚明月想想就不觉得辛苦了,尽管这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也不想睡。 如今留在她身边的暗卫只有五个,其他的都被派去执行任务了。 「宵分,你去帮我买包烟吧,顺便带个打火机回来。」 在宵分汇报完工作之后,奚明月对他吩咐道。 闻言,宵分眼底略过一丝微诧,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您……您说什么?」 奚明月捏了捏山根,嗓音低沉沙哑,「我说,你去帮我买包烟,再带个打火机上来,外头太冷,我不想去。」 她是有一点体寒的,一到冬天就容易手脚冰凉,加上这个就更不想出去了。 「夫人,抽烟对您身体不好……」 奚明月靠在办公桌椅上,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环境安静。 没有回答便已是答案。 宵分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恭敬地说:「是,我现在就去。」 即便是为了夫人的健康考虑,但夫人的命令他 不得不从。 最近实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耳鸣头疼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如果再不找一些什么东西让她发泄,没等厉靳醒过来,她恐怕就已经疯了。 机票订在后天,她已经吩咐了暗卫收拾好行李准备随时走。 也许是把话说明白了,所以尉迟骁的电话没有再打过来,偶尔也只是调查上的进展用邮件发给她,也是保持了分寸。 在尉迟骁回到家中,便看见爸妈一脸凝重的坐在客厅。jj.br> 他跟米莉亚的婚事已经作废,这是他前所未有的轻松。 「怎么了爸爸妈妈?」连问话的语气沉重中也带着一丝轻快。 「今年生意不太好做,你爸爸真犯愁呢!」 「好了,你也真是的,儿子回来了你也不吱声!」尉迟母拍了拍尉迟父的肩膀,不满的嗔怪道:「这是家里,不要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家里。」 尉迟父不以为然的轻笑,斜睨着尉迟骁和尉迟母,「搞得好像刚才在儿子没回来之前,你轻松了一样……」 闻言,尉迟骁眼底地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顿了顿,走上前去坐到他们对面,问道:「公司最近到底出了什么事?非要跟米莉亚联姻不可吗?」 「还能是什么事,现在这年头行业竞争大,你爸爸又不想去国外发展,等于是闭关锁国了……他不难谁难?」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尉迟父不耐烦的皱眉,只想要跳过这个话题,「先吃饭吧!」 从他到家直到要吃饭,尉迟父没有提及任何有关退婚的事情,这让他有些惊讶。 在尉迟父上楼去了书房之后,他忍不住问了尉迟母,「妈,今天爸爸怎么不唠叨退婚的事了?」 尉迟母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勾了勾唇:「你这是在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当然不!」尉迟骁赶忙回答,「我不喜欢亚亚怎么能娶她?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只不过按照以往爸爸的脾气,应该会说个十天半个月的……」 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今天居然没有再说了,有点奇怪……」 「没有什么奇不奇怪的,既然你不喜欢,难不成还能真把你五花大绑逼着娶人家吗?」 「我们虽然不是特别大的豪门,但也不是小门小户,那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更何况……妈妈也不是很喜欢米莉亚……」 「她啊,跟你走不到一起去。」 这话是尉迟母第一次说,尉迟骁惊讶的睁了睁眼,然后又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是亚亚这个孩子本性也不是很坏,就是做事毛毛躁躁,说到底都是被惯坏了,做事不知道轻重,等以后慢慢就好了。」 「不过儿子,你是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她一脸征询的盯着隐藏着,「你可是我生的,我是最了解你的,你不像是会主动搭讪别的小姑娘的人,那个女孩子是谁?」 「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去谈谈试试,不管家室如何,只要人本性不坏就行。」 看着母亲越说越离谱,尉迟骁连忙打断了她:「唉呀妈,你就别胡说八道了,我就是找人家说说话,之前在包厢太闷了……仅此而已,更何况人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不是小门小户?那是谁呀?」 「妈,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什么叫我八卦?***心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还不行吗?」尉迟母皱眉,不悦的嗔怪。 尉迟骁赶忙安慰,哄诱着说道:「没说不行,但是,我说了妈妈你不准告诉别人。」 既然她一开始不打算表明身份,就是不 想别人知道,尉迟骁也不能让自己成了大嘴巴的人。 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尉迟母更加好奇了,「什么身份啊?这么神秘……」 「妈你先答应我,不然我就不说了。」 她有些无奈,「好好好……我不告诉别人,你说吧。」 尉迟骁考量的盯着尉迟母,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尉迟母眼底划过一丝无奈,抬起手,「我司徒琼羽发誓,今天尉迟骁所说不会透露半个字,若有违背,我不如轮回不得善终。」 虽然发誓只是嘴上说说,前方的路是未知的,但尉迟骁还是觉得有些严重了。 他抿了抿唇,「主要是我答应了人家要保密的,告诉了妈妈,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知道了,我不会说的,」尉迟母勾唇,带着鱼尾纹的眼角堆起褶皱。 尽管神态是雍容华贵,也抵挡不住时光岁月的蹉跎,但仪态出挑,让人一眼就觉得不是普通人家的太太。 尉迟骁抬头环顾了下四周,把尉迟母拉到厨房,小声的附耳过去:「你知道on集团吗?厉靳。」 她点点头,尉迟骁压低了嗓音,继续道:「她是厉靳的妻子。」 「而且还是盛拓集团的董事长,现在她要去华国接任董事长一职。」 尉迟母愣了愣,迟疑的问道:「奚明月?」 「对。」 闻言,她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暗光,扯了扯嘴角,「原来如此,怪不得……」 「妈,你不惊讶吗?」看着她的样子像只是听了件不足为奇的八卦,神情淡然,看不出很大的波澜。 「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厉靳已经不出面很久了,她出现在这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吧?」 尉迟骁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妈,你也太聪明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眼子全写在脸上了 「别因为我是整天跟豪门太太购物到无所事事的人,我也只是这些新闻的好不好!」尉迟母瞥了他一眼,倒了杯水,抬脚走向客厅。 「我看过那场直播,当时不是还让服务器直接瘫痪了嘛……我印象还是蛮深的。」 尉迟骁不过多关注这些,顿时看着尉迟母的眼里闪着光,「妈,这你都知道?」 尉迟母瞥了他一脸没出息的样,「这又没什么?但凡上网冲浪的人都知道。」 「您还知道冲浪?」他再次惊讶,顿时觉得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妈妈。 「你妈我只是年纪大点,又不是死了的木乃伊,不会上网不会刷微博……」尉迟母也感觉自己被看成了跟广场舞上跳舞的大妈一样了。 她的心态还是很年轻的好不好?! 「不过,厉靳那么喜欢她,怎么舍得她一个人跑这么大老远来这里?看架势,还是她一个人来的,身边带了不少保镖……」 她轻轻吹了吹热水,漫不经心的说:「我当时还意味是哪个豪门贵千金,跟亚亚一样骄纵的人,没想到已经是五岁大孩子的妈了……」 「你知道她另外的身份吗?」她突然问。 尉迟骁微愣,她还有什么另外的身份? 看着他一脸茫然,尉迟母笑了笑,「你知道的比我还少……居然还把这个当成什么宝贝一样珍藏的秘密……」 话语寡淡,但尉迟骁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十足的不屑。 「妈您知道?」他往前蹭了蹭,一脸仰慕的八卦,「您发发善心,也告诉告诉我呗?」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尉迟母敛下了眸子,语气淡淡的,「她也是司徒家的孙女。」 「司徒家?是大伯家?」 司徒琼羽是司徒家最小的一个妹妹,要是奚明月是司徒霖的孙女的话,那么就该叫司徒琼羽一声姑奶奶。 那么尉迟骁就成了奚明月的叔叔? 「她的爷爷是盛拓集团的……」 尉迟母抬眼瞥了他一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过程语气平静,神态也没有波澜,像是在讲述一个无足轻重的故事。 「我只是听萱萱说过,但没想到那天晚上的人是她,」她忍不住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那……」尉迟骁一时之间有点转换不过来,说话都结巴了,「我……我竟然是她叔叔?」 尉迟母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很不可置信吗?」 「你不可置信的原因是因为喜欢上她了吗?」自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寡淡中透着一股清冷。 仿佛这是司徒家自出生便有的气质,不管做什么,即便是弯着嘴角在笑,也觉得浑身透着一股子清冷。 面对她的质问,尉迟骁的神情显得有些局促,微微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尉迟母的眼睛。 经历过许多人情世故的尉迟母早就见怪不怪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就出大事了。」 「你这个侄女,早年间就调皮的很……」她说着说着,眼神也越发的幽深,远长。 尉迟骁迟迟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微微张着嘴巴,没有合上。 「妈妈是司徒家唯一一个女长辈,嫁给你爸嫁的早,一心就扑在了你爸的事业上,相隔这么远做飞机也要不少时间,我又恐高……就很少回去看他们……」 她眼底氤氲着一层薄雾,抿唇淡声道:「久而久之感情也许就淡了吧……」 「等奚明月回来,我们回去拜访大伯伯吧?」 尉迟母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是专门看大伯伯的?」 「妈,你怎么这副 表情啊?」尉迟骁不满,带着责怪的说道:「我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难不成我还能追她不成?!」 尉迟母喝了口水,故作高深感叹:「也未可知啊!」 「妈!」 「好了好了,我耳膜要炸了,」她捂着耳朵无奈的笑笑,「这个秘密妈妈不会跟别人说,毕竟她现在还是不想承认司徒家的,我又怎么会去捣乱?」 「等这件事情过去,我觉得小谨自己会告诉所有人她的身份。」 「等到那时候再去拜访你大伯伯。」她心里都是打算好了的。 「但,」她停顿了下,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你这个年纪是应该结婚了。」 她的表情极具压迫感,是有内而发的。 尉迟骁知道这种情况自己应该是有事要去忙了,「那个,妈,我记得我还有件事没处理——」 尉迟母端着茶杯,慢悠悠的说道:「躲是躲不掉滴……」 尉迟骁:「……」 他整个人表情恹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妈,我的亲妈,您现在让我从哪给你变出个媳妇儿来啊?」 「所以妈妈给你看了几个女孩子,有空的话记得去见见,虽然家世背景一般,但妈妈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您都说了要找我自己的幸福,那您现在插手不就等于想要抹杀我的爱情?」 「你天天待在公司又不到哪去?难道你就光坐在办公室,等着一场入室抢劫的爱情吗?」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都已经有你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妈妈只是比较能说,比较温柔而已,可是今天他有点刷新了认识,看来还得再加一个毒舌才行。 「这不能这么比较……」 「怎么不能这么比较?」她转眼看着他,视线自上而下的扫射着她,语气冷淡,透着股轻蔑:「手里的钱都是公司的,自己没挣到一毛钱,学也念得杂七杂八的,女朋友也没谈,你是要上天吗?」 「我跟你爸这么拼就是为了让你娶媳妇风光点,结果你这么大个人了,别说未婚妻了,连个女朋友暗恋对象都没有,哦……不对。」 「暗恋对象是自家小侄女。」 被她一连串的话语尉迟骁满脸通红,红到了耳根子,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交通灯。 「好了不打趣你了,我会把照片和相亲地址发到你手机上,记得做个守约的人,别迟到。」 说完,她起身慢悠悠的走向二楼卧房。 事情貌似不是这样发展的吧? 尉迟骁皱着眉头,嘴角有些抽搐,「我竟然是奚明月的……小叔叔?」 他甩了甩头,「不行,我必须要清醒一下……」 他也倒了一大杯水猛喝了一口,然后走向卧房。 手机响了,备注是米莉亚。 尉迟骁眼底的光暗了暗,边进门边接通,「怎么了?」 「尉迟哥哥,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做错了……」 她这么个大小姐能主动认错,搭配着她可怜兮兮的语气,即便隔着屏幕,就让人心疼不已。 「尉迟哥哥,我愿意去跟那位小姐道歉,我这回来之后想了很久,我很难过很你接触婚约,也深深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自己犯下的错误,尉迟哥哥,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她悲恸恳切的语气无比的打动人心,可尉迟骁眼底毫无波澜,懒懒的开口:「又是照着念的吧?」 电话那头迅速反驳:「没有!我没有照着念!」 尉迟骁把电话拿远了些,捂了捂耳朵,想到刚才的自己,唇角微勾。 「那就是背下来的?这次脱稿了?」 「嗯是……才不是!」电话那头嗔怪了一声,迅速扭转风向,「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是,绝对没有下一次了,哥哥,你就原谅我吧……」 「尉迟哥哥……」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我知道啊!所以我想让你带我去找那位小姐,我当面给她道歉!」 「不必了,她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安安稳稳的就是给所有人不添麻烦了。」 「果然,尉迟哥哥还是不想原谅我!」她哭唧唧的又哼了起来,「呜呜呜……」 「祖宗,别哭了,让你爸妈听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凶过我,可是那天晚上你凶我了,我很难过的!」她中气十足的喊道:「尉迟哥哥!我!要!见!你!」 「现在,立刻,马上!」 现在她的语气也没有哭腔了,是十足的凌厉和不容置喙,搭配着她略显稚嫩又硬凹刻薄的嗓子,有些幼稚。 「现在太晚了,明天吧。」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明天我还要去公司,不能熬夜。」 「作为年轻人怎么可以不熬夜?」米莉亚坚持,「我不管,我就是要见到你!不然我就去你家找你,我相信尉迟爸爸和尉迟妈妈不会拒绝我睡在你家的!再说我又不是没睡过!」 她泼辣的性子就算被盖上一层又一层的伪装,稍微说几句话,就原形毕露。 按尉迟母的话来说,没城府,心眼子全写在脸上了。 「别,行行行,我怕了你了……」 「我出去行了吧!」 尉迟骁打开柜子找了件外套,又听她说:「那我在缪斯等你,还是之前你抓到我那个卡座。」 闻言,他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多穿点衣服。」 「要你管!」米莉亚又瞬间被怒火染满眼底,「不要对女孩子的穿着指手画脚!」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电话那头没有停顿的吼道:「更不可以对我的穿着指指点点,就算你是我最最最……亲爱的尉迟哥哥!也不行!」 他有些哭笑不得,「我没有指点,也没有指手画脚,小女孩去酒吧容易吃亏不知道吗?」 「还是说上次的教训不够?」他意有所指的提醒她。 他依稀记得上次在酒吧,还是是他逮到的。 撞见她跟别人划拳输了还被占了小便宜,结果哭哭啼啼的还让尉迟骁别告诉她父母。 尉迟骁并不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酒吧这个地方,但是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会在这种地方占别人小便宜。 尉迟骁又把米莉亚当做妹妹来看待,自然是不想他吃亏的,而本市最大的酒吧就是缪斯酒吧,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但是现在看来上次的教训明显不够,电话那头女孩还在苦苦坚持,一边不准对她的穿着指指点点,一边还要他保守秘密不准告诉她爸爸妈妈。 一般这种情况两人就开始了拉锯战,尉迟骁会坚持不让她去,米莉亚会坚持不懈的说服他,用自己那些邪门歪道给他洗脑。 最后。 并不是他被洗脑,而是无可奈何。 「真的!我真的不会闯祸的,你相信我!」 后来她心一横,干脆直接说道:「我现在已经要出发了,就在之前那个位置,你要是不来那就看着我被别人占便宜好了!」 「哎,你这丫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挂断了。 尉迟骁有些无奈,他说的不去也只能是嘴上说,没有真的打算不去,为了防止又生什么变故,他还比米莉亚早到了。 酒吧的灯光诡谲迷离,迅速变换的舞台灯快速的扫过每个人脸上。 尉迟骁到了地点却没有发现人,发微信询问之后才知道她才刚刚出发。 看着信息长叹了口气,算了,他早该习惯的。 「帅哥,你一个人过来的吗?」 他屁股还没坐热,就上来一个身材娇好,化着浓妆的女孩子,端着酒杯过来。 尉迟骁也不是没有来过这里,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哎呀,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一个人无聊也是无聊,不如带上妹妹一起?」 她朝他抛了个媚眼,「我会的……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一定不会让你无聊的!」 看着他的年纪跟米莉亚差不了多少,他忍不住眉头紧皱,「你家里人知道你出来干这份工作吗?」 音乐声太大,但他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女孩孩听到后面色不改,更加大胆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这一动作看的他眉头直皱,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沓现金,「今天我只带这么多,拿走,离开我的视线。」 不做这个举动还好,做这个举动更让女孩感到着迷,好说歹说就是不离开。 更过分的是直接往他身上靠去,正在他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还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呢?快给老娘起开!」 只见米莉亚风风火火的过来了,指着她的鼻子骂:「老娘的男人你也敢碰?」 然而一见到是她,女孩虽有些不服气,但还是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话听的尉迟骁头皮发麻,循声看去,她今天穿的一身是吊带短裙露脐装,配上她独特的妆容整,个人显得十分火辣,哪里能看出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总之这一幕看的尉迟骁眉头直皱,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尉迟哥哥你干什么呢?!」jj.br> 「什么干什么?当然是带你回家!」 米莉亚一 把就甩开了他,十分叛逆的说道:「不要!」 「你也不看看这里都是什么人,快点,赶紧给我回去!」 「我不要,我在这里安全的!」 在来之前还没有想到是这么的棘手,尉迟骁绝的自己失策了。 「你不是要见我吗?现在你见到了,可以回家了吧?」 「谁说我要见到你之后再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她甩开他的胳膊,脸上写满了倔强。 「好,行,你喜欢这里是吧?你不走,那我走。」 说罢,尉迟骁抬脚就要离开。 这似乎出乎米莉亚的预料,赶忙拉住了他的胳膊,脱口而出:「难道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尉迟骁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到了她的生日,「你别想骗我,今天不是你生日。」 他铁了心的要带她走,「你走不走?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嘿!没想到你俩的这么早!」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唤声。 循声看去有几个熟面孔,都是之前跟米莉亚一起玩的人,但是尉迟骁却不看好,这群人统称为狐朋狗友,见到的脸色自然就不是特别好。 他眉头深皱着,快要夹死一只蚊子,「那行,你慢慢玩,我先走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米莉亚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跟朋友们笑着说:「你们先去点酒,我待会儿就过来!」 随后拉着尉迟骁到了一个拐角,靠近窗外还算安静。 「尉迟哥哥,今天是我毕业一周年的纪念日啊,难道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 他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今天必须要见我,还定在这个地方,原因就是这个?」 「对啊,不然呢?我说过了等一周年的时候,我要好好的庆祝一下,尉迟哥哥你一点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亚亚,你懂点事行不行?我难道还不够把你放在心上吗?我都要准备洗澡睡觉了,你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试问谁家哥哥能做到这样?」 「我才不要你当我哥哥,我说了,你是我男人!」 「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就男人女人的?一点都不害臊……」 他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神情有些局促,像是害羞。 米莉亚成功捕捉到,笑着贴过去,搂着他的胳膊,「尉迟哥哥,你害羞了?」 「胡说!」他故作恶狠狠的盯着她,「我才没有害羞!」 他看了眼表,「行了,我就陪你到凌晨一点,如果你还不回家,我就走了!」 米莉亚就知道他会退让,搂着他欢呼雀跃,「我就知道尉迟哥哥最好了!」 尉迟骁是秉着看住她,不让她乱喝酒,并兼顾其她回家的职责。 但是在米莉亚和她朋友的撺掇下,酒过三旬,尉迟骁有些微醺,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有了重影。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拉住了米莉娅的手,表情也不是之前那么温润,带了一丝严肃,「已经凌晨一点了,快跟我回家!」 而米莉亚怔怔的看着被他拉着的手,张了张嘴把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对几人说道:「钱记我账上,现在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还早,走什么呀?平时不都是快散场才离开吗?今天也太早了吧?」 米莉亚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快走!」尉迟骁不悦的催促,拉着她径直离开了,剩下一桌人起哄的欢呼了一声。 尉迟骁也是喝 醉了,最后只能叫了个代驾,代驾开车很稳,两人坐在后排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米莉亚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鬼使神差的,从尉迟骁口袋里掏了出来。 一个小型的录像机,很奇怪,无缘无故的他身上为什么要带录像机? 算了,不管了。 她有些好奇的点开,里面播放的图片让她瞬间清醒。 她看到了一个女人,长得竟然比她好看?而且还不止两倍三倍! 她的醉意全无,立刻坐起来,皱着眉头去仔细看清楚。 但由于画面太小,还是有点看不太清,她看了一眼已经在睡梦中的尉迟骁,把录像机放进了自己包里。 车辆继续行驶着,窗外的风景快速的倒退,橘黄色的路灯散发着诡谲的光,在漆黑的夜幕中被衬托出一丝神秘感。 灯光透过车窗玻璃快速的跳跃在他脸上,光束切割出他精致的五官轮廓,米莉亚是看呆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排的代驾。 然后把挡板升了起来,顿时后排的空间变得狭小,一块挡板把前排和后排分割成两个世界。 米莉亚悄悄的俯身过去,在他唇上亲点了一下,快速的缩回来。 未知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好奇探索,两人身上都弥漫着酒气,仿佛在这一瞬间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米莉亚很迷恋这种感觉,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睡梦中得尉迟骁似乎意识到,伸出胳膊迷迷糊糊的揽住了她的腰。 对于他的回应,米莉亚觉得尉迟哥哥是喜欢自己的。 「小姐,到酒店了。」 —— 临门一脚,米莉亚又反悔了。 如果这样做的话,尉迟哥哥肯定会对她失望。 于是说道:「不回酒店了,先送他回家吧。」 在尉迟骁离开后座时,她悄悄的说了一句:「没关系尉迟哥哥,我们来日方长。」 她相信水滴石穿,只要自己的喜欢够热烈,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自己身边。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戳穿她的真面目!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手里的录像,回家也没管爸爸妈妈的质问,上楼打开电脑连接了机器,画面瞬间被放大,非常清晰—— 「怎么又是她?!」她皱着眉头,眼底的愤怒快要燎原。 这次也彻底看清楚了一切,她二话不说订了去g国的机票。 这个女人身上有秘密,且不知道会不会对尉迟哥哥造成伤害。 所以,她要去戳穿这个女人的假面目! 「宝贝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国啊?」 面对米母的疑问,米莉亚只是敷衍的说道:「散散心。」 这个理由最恰当,因为深知她喜欢尉迟骁,现在没有得偿所愿,理所应当的心情不好需要到别的地方,换换心情。 「妈妈,不用担心我,我会带好保镖的。」 她叠着衣服,翻翻找找,「我以后做事也不那么冲动了,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还有啊,出国别在外面玩到那么晚才回来,女孩子家家的,太危险了。」 米母不放心的叮嘱着,最后还是担心,「要不妈妈陪你一起去散心吧?」 「哎呀不用!」米莉亚倔强的摇头,「我带了一个大队的人手,我出门都是十几辆的车队,你说谁敢惹我?」 妈妈要是跟过去了,那她还怎么去找那个女人? 「妈妈现在不担心这个了,你可千万别欺负别人啊?你又不是在自己家,万一捅出篓子了,我跟你爸也不能及时过去。」 临了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受委屈,虽然只是短暂的分离,米莉亚心底还是掀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行了妈,我先走了,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宝贝,妈妈的宝贝……」米母十分不舍的搂了搂她,千叮咛万嘱咐: 「落地一定要告诉妈妈,一天一个电话一个睡前视频,少了一个我就让保镖把你绑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妈妈!」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不用跟尉迟哥哥说我去了哪里,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她一副受了伤的模样,米母哪里还会纠结其他,连连答应,「放心吧,妈妈不会说的!到时候尉迟骁来,妈妈看都不看一眼!」 米莉亚汗颜,「倒也没那么严重……」 「宝贝你刚刚说什么?妈妈没听见?」 她挥了挥手,打着马虎眼,「没什么没什么,我先走了妈咪!」 她自然的张开双臂,在米母脸上亲了一口,才让司机启动车子。 米母一直站在原地,依依不舍的望着汽车消失的转角。 「你在瞎担心什么?」米父见她半天不进屋,出来嘀咕了一声:「只是出国玩玩,把咱家的保镖都带走了……」 「你懂什么?儿行千里母担忧!不是你女儿你不担心!」 米父知道她这是故意说的,无奈的摇了摇头,「是是是,不是我女儿,你自己生的……」 米母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以后少跟尉迟家来往!提到他我都来气!要不是他,我宝贝也不会突然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这跟生意上又扯上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没提尉迟家啊!明明是你自己提的吧?」 「你!」米母气的指着他骂:「你还想不想好好过了?不想过我找小白脸去!」 「一把年纪了你还找小白脸?你怎么不去找小黑脸?」 米母脸色青了青:「……」 「女儿的婚事必须跟利益挂钩,但是不能牵扯到生意,明白吗?」 米母看都没看他一眼,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 气冲冲的上了楼。 没过一会就从楼上扔下一个枕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头上,给人砸的一懵—— 「你干什么?!」 「今天晚上你不准上楼!你就在底下一个人睡吧!」 米父气的脸色涨红,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愤愤的把枕头扔到沙发上,「哼!」 —— 在米莉亚到达g国的时候,奚明月已经踏入了华国盛拓集团大楼 经历乐股东大会,董事会议,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把舞台让出来给奚明月演讲,仅仅一天的时间,盛拓已经全权由奚明月出面。 奚振中宣布功成身退,「我将成为幕后工作者,当然,不工作养老才是最好的,毕竟我这么大把年纪了,现在就想天天带带小重外孙,喝喝茶下下棋……」 台下的不少记者被他逗乐了,一片哄笑声。 奚明月看着奚明月,眼底浮上了一丝欣慰,「这么多年了,爷爷的小明月也终于要扛起奚家的大梁了!」 奚明月沉沉的朝他点点头,微微俯身靠近话筒,声音掷地有声: 「我奚明月已成功任职盛拓集团和旗下控股集团董事长一职,并且是持有绝对的股权最高执行官,今后也会携盛拓的每一份子走向更辉煌的时代。」 台下的几人笑容都僵住了,眼底是极力压制下的笑眼盈盈。 「真的是,怎么突然就回国要继承董事长位子了呢?」奚月柔最是看重红利,要是奚明月上位了做事一板一眼,那么她还哪来那么多闲钱? 奚婉清眯着眼睛,脸上的不悦是众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加以掩饰的,「这还用想吗?厉靳不行了,她不继承难道跟着厉靳喝西北风?」 「西北风?」纪云楚满脸笑意的盯着台上,时不时鼓鼓掌,「妈,小姑姑,奚明月现在还能叫奚明月吗?」 她话里有话,几人也都知道了事情真相,对于她的继位是打心底的不服。 尤其是奚杰林,仔细的筹谋了那么多,连厉景容都拉下来了,本来等着奚振中咽气,趁奚明月年轻管理不好公司为由,直接踩在几人头上。 可万万没想到,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奚明月会突然要求要继位? 他盯着奚明月幽幽的开口:「不知道该叫司徒谨呢还是明楚幼呢……」 纪云楚呵呵一笑,「二叔,她既然是司徒谨,就跟奚明月没半点关系,她身上流的始终都不是奚家的血脉!」 「所以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不行?!」奚月柔不甘,转头时,眼底的凶毒之色原形毕露,只是他们坐在前面甚少有记者会看到。 能看到的莫过于奚振中和奚明月,对于他们的这点小九九奚明月嗤之以鼻,奚振中意料之中,习以为常。 「凭你没有司徒谨更能讨大伯伯的欢心。」纪云楚不冷不淡的说道。 「纪云楚,要我没记错的话,」奚月柔话语停顿了下,瞥了过去:「你还喜欢过厉靳吧?之前那事听说跟王建兴脱不了关系,这不会是你的手笔吧?大侄女?」 闻言,除了奚婉清,其他人都带着疑问的眼神看过来—— 奚云烨长叹口气,「楚楚啊,你可不能这么糊涂啊!不管再怎么说,真正的奚明月是不幸去世了,现在这个奚明月起码还能抚平大哥心里的难过,再者,这孩子也并不是什么坏心眼的……」 「更何况……她还是司徒家的亲孙,司徒家的权势背景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 沉稳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他们彼此都深知司徒家是怎样的存在。 但凡是出手了,就没有不成功的事例。 「司徒霖之所以不想亲自 来掺合on和财团的事,也是为了奚明月着想,因为明月还没有真的承认他们,如果太过度的帮助,反而会惹人生厌。」 奚婉清阴阳怪气的冷哼:「现在四弟是想要巴结司徒家了是嘛?借着这一层关系,攀亲戚倒也简单!」 「我没有这个意思,三姐,你误会我了。」 「误不误会的……我也不在乎,」奚婉清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的道:「别让外在的东西蒙蔽乐本心才好,奚家的产业只能由奚家的血脉来继承,我们家不是什么豪门大家也没有皇权也继承,但这是老一辈打拼下来的……」 她越说越没了分寸,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这盛拓姓奚,它永远都不可能姓司徒!」 「好!奚婉清说的极是!」奚明月得声音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眼神直直的盯着奚婉清和纪云楚。 她没有用近亲称呼,而是直呼名讳。 一是告诫所有人现在是在发布会上,公事公办,不带私情。 二是告诫她,她都不是奚家人了,现在还接手了董事长,跟她对着干,没好果子吃。 聪明点的,就学会把嘴闭上。 奚婉清被看的浑身发毛,紧张的环顾了下四周,眼底闪过懊恼。 记者们纷纷把摄像头对准了奚婉清,强大众多的压迫感随即而来。 接踵而至的是奚明月铿锵有力的声音:「我的身份想必有的人还不清楚,今天,我在这里跟大家解释清楚。」 她握着文件的手微微抓紧,心跳也愈发的加快。 奚振中微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在对视的那一秒,奚振中知道了,只是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给予她力量。 「在五年前,真正的奚明月遭受不幸去世,而我代替了她,因此族内的长辈对我继位很是不满……」 第一百八十章 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一脸惊讶,连议论声都不见了,竖着耳朵听奚明月接下来的话。 奚明月看着所有人质疑的眼神心底一慌,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奚振中刚要开口,被奚明月按住了他的袖子。 她的视线直视着前方,吞咽了下口水,说道:「家中长辈的议论也不在少,我不是奚家人凭什么继承爷爷的位子,我不是奚家的血脉凭什么站在这里?」 「我要不是奚家人就不会站在这里,我既然站在这里,奚振中就是我爷爷!这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不会变。」 她的话语透着不容置喙的掷地有声,「你们所好奇的都可以过来问我,过了今天,我不想再听到任何的谁是谁非,我也不想让这些事情骚扰到爷爷。 我个人是个不爱讲废话的人,不希望今天在这里说的话再说第二遍。」 「那么您如此信誓旦旦的坦白,对您亲生的家族又是什么看法呢?」 她还没说到提问的环节,就有记者踊跃的提问。 「这个问题想必大家都很好奇,我的亲生父母在欧洲,其中事情的过程属于我的个人隐私,不便告知,我承认我是司徒家的血脉,但同样也是爷爷的孙女,我会带着曾经的奚明月的那份心意一同孝顺爷爷。」 「那您对明家又是有何看法?」 「您继承盛拓集团是不打算接管欧洲那边的事业了吗?」 「请问是厉靳已经倒台,所以你要回国继承家业帮助他吗?」 媒体的问题各个击中要害,奚明月淡淡的掀了掀眼眸,调整了一下握着话筒的姿势,缓缓而道: 「我一个人不能身兼数职,我的能力就这么多,现在爷爷需要我,身为他的孙女,帮忙扶持家里事业也并无不妥,就算我不继承盛拓的董事长,我在握的股权也是盛拓第一大股东,最高决定权仍是在我手里,所以董事长一职不过是个虚职罢了。」 「至于你说的是不是帮厉靳……」她话语停顿了一下,勾了勾唇角,眼底含着别样的深意,「如果你老婆孩子出事了,你会不会帮呢?」 媒体记者们顿时哑然,低着头窃窃私语了几秒,但是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奚振中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他小声的说:「明月,不想回答咱就回家,他们不敢乱写。」 闻言,奚明月心里泛起一股暖意,摇了摇头没事,「这些是我迟早要面对的,就算现在我能躲在您的羽翼下,但终有一天,我要一个人扛起这担子,如果那时,我以一人之力面对他们所有人的弹劾,没有了您的庇佑,我又该怎么办呢?」 她捂住了话筒,把头扭转过去,所以台下的人并没有听到,看上去只是爷孙俩的窃窃自语。 此时有记者举手提问:「如果您真的想帮厉靳重振on和厉氏财团的荣耀,说句不好听的,盛拓集团远不如司徒家的帮忙显著,既然您是司徒瑾,是司徒老爷最疼爱的孙女,你为什么不直接用司徒家的权利去解决事情呢?」 奚振中脸上滑过一次幽深,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奚明月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如果我用了司徒家的势力,那你们是不是又会写我奚明月为了帮助自己的丈夫,对养育多年的爷爷于不顾,见亲生父母家背景更加强大,所以眼巴巴的依附过去?」 「那时你们是不是又会写……我是墙头草两边倒,谁家有钱跟谁跑?」 好巧不巧的,她还押上韵了。 「我奚明月最讨厌的就是绕弯子,所以今天我把话说的很清楚,有关工作上的事我会尽心尽力的做到完美,有关我的私事你们一个也不能插手。」 「但凡我听到闲言碎语, 那就是跟我盛拓集团赤裸裸的挑衅,虽然盛拓集团可能不是什么在世界顶端的企业,但是在座各位,我要是想,你们谁能抵抗得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自始至终透着疏离一下的不容置疑。 奚明月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这些事情她绝对可以做得来。 「可是您的私事如果违反了社会道德,三纲五常,您一人的名誉就已经关乎着整个集团的名誉,在你继承董事长一职时,你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你自己了,这个道理想必您比我懂得多。」z.br> 那记者一针见血的开口。 奚明月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既然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那这个位置你来坐?」 她的表情似乎在说:看起来你比我还懂,你在教我做事? 那记者脸色顿时铁青,抿了抿唇又问道:「您不想让我们过问您的私事,我们既然也不会逼问,但我只是随便的一问,您这么大反应是不是代表了自己心虚呢?」 一旦有了这种疑问,其他的记者就会蜂拥而至,似乎谁的声音多哪方就赢了一样。 坐在台下的奚家几人,看看记者又看看奚明月,各自心里都打着不同的算盘,但无一不希望奚明月能应对不了,就想看着她出糗。 奚明月认为这群人只不过是在在其位谋其职,但除了这个也有一点私心,觉得她年轻不堪重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更多的妒忌,她此前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设计师,因为得了大总裁的青睐,后面又发现她是失散多年的妻子,俩人还孕育一个孩子,这样离奇的遭遇,谁能够不我一直感叹一句开了挂的人生呢? 就算厉靳现在倒台了,但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奚明月就是电视里开挂的女主角,她的身世从来就不是灰姑娘,不管是明家也好,司徒家也罢,还是现在的盛拓,都是几乎能家喻户晓的存在。 「我不喜欢说自己的私事,只是因为不喜欢,如果你非要挑衅,我很乐意接受。」 奚明月冷冷地盯着那位记者,好像要记住他的容貌,秋后算账一样。 记者也不是蠢人,秉着点到为止的中心,此基础下又想挖掘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我奉劝某些人,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奚明月的为人,不是你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几句就能概括的,我不喜欢别人背后嚼舌根子,有些事也不要恶意的强加在我身上,我跟厉靳如何,更不用你们说三道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oon收购公司开的收购会议,那段时间似乎是你在主持,所以这件事是不是也是你的失之,还是说……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奚明月微愣,她有病?策划自家老公的公司? 这样赤裸裸的污蔑,是整个场地目前为止仅此一句,周围记者纷纷一脸惊讶,顿时整个会场头安静的只剩相机的快门声和拍照的声音。 「首先,我承认那段时间是我在管理公司,出现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我的失职,所以我也在尽力的弥补。」 「那这样是不是就代表您真的参与了贪污事件?」 这是常识,人们都知道,任凭你生意做得再大,一旦跟法律对上线,不管你有多辉煌,都只能败得一塌糊涂。 如果厉靳在的话,这点问题也许连台面都上不了,但现在厉靳不出面,所有人内心都有猜疑他是否已经死了。 所以之前司法机关还有政府等听命于厉靳的人,一天不见到厉靳就不会有所动作,这也是对奚明月的不信任,他们的办事宗旨就是要见到厉靳本人。 「还有现在,厉靳先生是否真的如传闻所言,病入膏肓 时日无多了,所以你现在是要归纳家产为自己铺后路吗?」 听到他们这么说厉靳,她的思绪有些激动,指甲都要嵌进手心的肉里,努力的平息心中的怒火。 是波涛汹涌被抑制住的平静,「我归纳不归纳家产都跟你们没有关系,请你们把更多的目光转移到盛拓集团,on集团上有关收购公司事件,我承诺在一个月之内我会把真相告诉你们。」 「现在时机未到,还有,我做事不喜欢别人命令我。」 这句话也截断了记者们问为什么的后路。 「我说这些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奉劝大家不要跟资本家做斗争,我一直都有跟别人说这句话,今天我也跟你们说一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她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而又沉稳的传入每个人耳中,微微垂着眼眸,仿佛是胜券在握拿捏一切的暗夜修罗。 她今天穿了一身宝蓝色衬衫,黑色西裤外搭一件黑色大衣,原本及腰的长发用一根银色发簪挽上,盘在后脑勺,显得干练。 略施粉黛的脸上更加精致了她的五官,精巧的鹅蛋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看一切都是平静透着股无形的压迫感。 会场的灯是清冷泛白,直直的照在她脸上泛着奶白色的光,仿佛一块没有瑕疵的美玉。 尽管只是随意的打扮,也给人一种是上帝最完美的雕刻作品。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怎么又成偏心的了? 偌大的会场掀起一阵嘈杂,但都没有人在问问题,奚明月还沉吟了几秒。 「如果诸位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今天的发布会到此为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盛拓集团,我们携手共进,希望在下次的发布会上能一同举杯庆祝我们盛拓更上一层楼!」 「那既然如此,您能不能透露厉靳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能否让他也出现在发布会现场?」 毕竟有些人的话语权是有绝对的重量,奚明月眯了眯眼眸,心里忍不住腹诽:难道就你们想见他吗?她自己想的都快疯了! 但面上仍是一片平静,淡淡的开口:「再过不久我会让他亲自给各位一个交代,他一直在幕后工作,前段时间因为劳累过度进了医院,现在我不让他管这些事情,还请各位谅解,等过不久,我会带他跟诸位一同细说。」 —— 奚宅。 「累死我了!」 「那些个记者问的问题太刁钻了,终于结束了……」 回到家,奚明月就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沙发上,忍不住跟奚振中吐槽:「爷爷,你之前都是怎么回答的呀?」 奚振中坐在一旁,佣人给他倒了杯茶,他看着茶杯里缓缓升起的热气。 「你之前只知道画你的设计稿,也从不管家里的事情,我让你回来一趟都难得,现在能从你嘴里问出这些问题……也是属实让爷爷很惊讶」 「哎呀!爷爷,你就别打击我了,跟我说说您之前都是怎么应付他们的?」 「其实这也不算是应付,除了出色的工作能力你还要具备优秀的公关能力,像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今后的你来说只会多不会少。」 「当然了,爷爷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但你还要多多历练。」 奚明月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今天我都忍着没有发火,要跟我平常的脾气,这群人早就被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奚振中无奈的笑了笑,「你这个脾气啊……属实得改一改了。」 「不要!」 「我为什么要改?爷爷都舍不得凶我,把我宠成这个样子,我才不要委屈自己!」 奚明月像以前一样挽着爷爷的胳膊,蹭了蹭他的肩膀,撒娇的语气明显不过:「我要永远永远待在爷爷身边!然后陪爷爷下棋喝茶!」 一时间奚振中笑的合不拢嘴,仿佛回到了从前那般。 因为奚明月的爸爸妈妈出车祸,只留下了盛拓的股份让她继承之外,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她就觉得有钱人家是非多勾心斗角也多,所以奚明月很少回这个家。 奚杰林那会儿还没有出过国,奚明月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们,每次奚振中只有趁他们走了,然后装病打紧急电话给奚明月,把她骗过来后来。 奚明月渐渐喜欢上了一个人的生活,只是下班的时候会经常来看奚振中,在他寿宴那天奚杰林他们全部都出国了,所以新明月才突发奇想要接下筹办寿辰这个职责,更是阴差阳错的认识了厉靳。 奚振中对于她的话高兴归高兴,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宠溺的说道:「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真正的亲生父母还健在呢!」 「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去走动吧?还有你亲爷爷也是,从前我不知道真正的失去自己的孙女会是什么滋味,但是当我听到曾经的明月已经过去的消息……」 「那一瞬间的心情是没有办法说的,爷爷知道是多么的难过,但事情已经发生,爷爷没有通天的本领,不能让奚明月复活,爷爷接受现实。 但同样也无法割舍对你的宠爱,在我心里,不管是真的明月也好,假的明月也罢,都是我的孙女。」 这事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会怪罪于奚明月,但奚振中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怪她。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站在奚明月这边,奚明月比很多人都要幸运。 她忍不住鼻尖酸涩,眼眶里的泪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哭腔:「知道……我知道爷爷……一直都很相信我……是我一直都不懂事……」 「哎呀,你看你这丫头,好端端的掉什么眼泪呀?」 「爷爷是最看不得你哭鼻子的,来来来……」他连忙从一旁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赶紧把你的眼泪擦一擦,都哭成小花猫了!」 客厅里没有别人,只剩下奚振中和她。 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真的回到了从前,她拉着奚振中的胳膊撒娇,要这个要那个,或者受到了上级的批评,过来给爷爷哭诉一番,寻到了好处又立马喜笑颜开。 「你不是喜欢服装设计吗?盛拓以后就由你管了,开拓的服装板块,时尚板块你都可以拿来举办时装秀呀!爷爷全力支持!」 这次还像以前一样,奚振中用好处哄优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宠溺。 奚明月抿着唇,擦了擦眼泪。z.br> 「爷爷……」 「爷爷在呢,不哭了不哭了……」奚振中疼惜的帮她擦着眼泪,「脸都要哭成小花猫了,行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哭的?让你那个爷爷要是看到你这副样子,指不定还会怎么心疼呢!」 「爷爷,我知道……但是……我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去面对,我每次一想到是司徒萱把人调给戴安娜的……」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绑架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孩子爱人,我又从来不是一个心怀怜悯,善良大度的人,爷爷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哪怕是家里人还是外面人,碰到不爽的我一律都是直接开怼!」 「哪怕是司徒萱事后才后知后觉,这个错误她已经犯下了,厉靳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已经昏迷了很久了……」 奚明月说着说着眼底又热泪盈眶,快速的眨眨眼藏匿了眼底的泪花,但语气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厉靳他不是坏人,爷爷,厉靳他是一个好人……」 奚振中连连点头,满脸疼惜的替她擦去眼泪,「爷爷知道阿靳是个好孩子。」 一提到厉靳,奚明月的眼泪更加止不住,「所以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无法面对司徒家,那是我不想面对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想让我怎么面对?」 「让我去大度的原谅?说这件事情不是她的错?」 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摇头,「如果我能做到这样,恐怕也不是我了。」 「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爷爷!」奚明月不悦的嗔怪:「难道您就这么想让我回到司徒家吗?到时候我要是待在司徒家不走了,我看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行,那就是爷爷不稀罕我了!但我待会儿就走,走得远远的!再不让爷爷心烦!」 奚明月佯装生气的扭过头,只听奚振中无奈的笑了笑,「你这丫头……行了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心里都有数。」 「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去g国?」 「果然,爷爷就是要赶我走!」 奚振中都已经不提了,但奚明月还是不依不饶,可见她的记性有多记仇。 「行!既然爷爷嫌弃,那我就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奚明月吸了吸鼻子,摸了一把眼泪,表现的十分凄惨。 奚振中深深的叹 了口气,「你这死丫头!能不能给我正经一点?!」 奚明月撅了撅嘴,哼道:「那爷爷还想让我回欧洲去吗?」 「不想了不想了!」对于奚明月,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见状,奚明月这才消停下来,一边翻找着手机一边说道:「这几天还要熟悉公司的业务,起码还要象征性的待两天,然后找个理由出差去g国,否则那群媒体又要乱写…… 我真的是很不理解,一个做生意的为什么还要像明星一样整天被写来写去,难道财经报道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写了吗?」 奚振中不以为然,「财经报道自然是有东西可写,但这天下似乎都成为你们年轻人的,但凡在容貌上有些特点的,哪个不被拿出去写写?」 「更何况你跟厉靳不仅家世显赫,位高权重,在相貌上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写你们的不仅仅是财经报道了!」 奚明月故作苦恼的笑了笑,「所以我是该谢谢他们了?还是该谢谢他们了?」 「不管写不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盯着你姑姑,而不是把眼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 奚明月当然不会忘。 「爷爷是实在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姑姑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毕竟家和才能万事兴。」 「爷爷,你说这话可就是在偏心了!」 「你这丫头,我怎么又成偏心的了?」 「姑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您也都知道,平时您在家她可能不会表达的太过强烈,但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我常常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种事情一旦到了家里面就不管用了是吧?爷爷还是心软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站的太高,听不到舆论 「话虽这么说,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当初上家法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 闻言,奚振中脸色一变霎时变了,哑然。 「我当时犯的错,跟她现在这个比起来……到底哪个更严重一点爷爷不用再惦量了吧?」 「换另一种说法,就算爷爷现在不罚她,不让我去追究给她一次机会,可厉靳醒了之后呢?你觉得按照他的脾气,他会忍受一个趁他生病想要他命的人吗?这答案爷爷比我更清楚。」 还有一点奚明月没有说,就按照厉靳宠她的样子来看,怎么可能会容忍纪云楚把她耍得团团转? 只怕到时候厉靳比她还要激动,要先杀了她。 听着她说的头头是道,眼神坚定的模样,奚振中抿了抿唇也没有再说什么。 喝了口茶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爷爷也不好再劝你什么,也实在是找不到替你姑姑开脱的理由,一切好自为之吧……」 「对了,你跟我到书房来。」说着奚振中放下了手里的茶,拄着拐杖要往楼上走。 奚明月跟了上去,扶着他的一只手,不紧不慢的走着。 「盛拓还有你许多不熟悉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应该会有一个股东大会要开吧?」 「放心吧爷爷,之前我在on已经熟悉这种套路了,你要是怕他们说话会激到我,这就不用担心了,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懂得奚明月了!」 奚振中不可置否,「爷爷也不盼望着你能多懂事,凡事要多替自己想一想,从前盼望着你多懂点事,也是想让你有能力保护你自己,在爷爷不在的时候也能很好的应对一些事情。」 「我知道的爷爷。」 奚振中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叠文件,奚明月见状打趣:「别人的保险箱里都会锁着钱,为什么爷爷的保险箱里只有一些文件?」 奚振中不理会她的顽皮,沉声道:「这些都是有关盛拓的机密文件,今天爷爷都把它拿给你,盛拓最新的核心技术纳米高分子材料还有一些重要文件。」 他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了什么,「最近的有些项目合同你也要跟进,会有相应的人员跟你接洽,这些项目都是经常跟公司进行一些合作的老品牌方,今天晚上我想带你去见一见。」 奚振中知道奚明月是一个不爱在官场上打交道的人,所以现在的语气是征询的问她。 奚明月翻阅着文件,若有所思的点头:「好,等我开完股东大会,爷爷你把地点告诉我,我到时候直接去就行了。」 奚振中略微惊讶的笑了笑:「行,看来我们的明月是真长大了,明月长大了,爷爷就是真的老了。」 「爷爷难道想永远年轻吗?」奚明月一副笑颜盈盈的,似乎在说爷爷这么年轻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 「不行,爷爷是永远也年轻不起来了,以后盛拓就交给你了。」 「爷爷知道你志向不在此,如今的接任恐怕也是为了厉靳才这样的,你也别着急否定,自己想想是与不是。」 奚明月抿唇沉吟片刻,沉沉的点了点头,赶忙说道:「但也不全是,或许从一开始没有想,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想要帮爷爷一把,现在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厉靳不假……」 「但明月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把盛拓交到别人手上,如果我不想继承盛拓,我就直接去认亲了,既然接管了,我就很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 「爷爷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奚振中把这些文件交到他手上,「自己好好看看,随后我会让助理把几个合作方的资料发给你,晚上注意别说错了话。」.z.br> 「放心吧 ,爷爷,我绝对不会像以前那么不懂事了!爷爷说的我都铭记于心!」 「你不仅要记着,还要好好的履行。」 「是是是……」奚明月忙不迭的的点头。 —— 华国首都在a市最繁华的地段,矗立着一幢幢高楼。 「盛拓集团」四个大字格外明显,是这块区域最高的楼,哪怕是新擎集团也比不过。 奚明月坐在最高的办公层上,低头看着楼底下如蚂蚁般大小的人,车水马龙。 外面的声音她一律听不见,因为站的太高。 忽然,她心底浮上一抹异样的情绪,就像舆论一样,如果她站在最顶端,就不会听见那些闲言碎语。 同样。 如果她站在低处,就会被众多的唾沫星子淹死。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走向更高处。 正当奚明月发神之际,米迦勒和戴维一同打来了视频。 接通视频,三人的画面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奚明月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一脸紧绷,「是厉靳出什么事了吗?他还没有醒吗?」 「夫人,我们这边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的意思就是厉靳还没有醒,on集团的封条仍然没有拆,任何事情都没有进展,也没有恶化,所以一切都好。 「夫人您放心吧,如果厉总要是醒过来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跟您打视频的。」 奚明月掀了掀眼眸,敛去眼中的失落,坚强的勾起一抹笑容:「无妨,本是意料之中,贝贝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们了,他……可能有些顽皮……」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米迦勒就打断了,「夫人,小少爷如今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非常听话,我跟戴维都没有刻意的去让他做什么,小少爷自己就去学习了,非常自觉!」 奚明月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欣慰的笑了笑,「你们现在是在公司吗?不对……」 刚说出口的话她立刻就后悔了,最近太多事情压在一起,脑子非常混乱。 上一秒说过的话,下一秒有可能就想不起来了,现在on正贴着封条,两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公司里。 顿时气氛有一些尴尬。 戴维推了推眼镜框,「回夫人,我们在医院,最近小少爷经常来医院,现在他在老夫人的病房里,需要我把他叫过来吗?」 奚明月刚想开口说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奚明月抬头看了一眼,「进。」 小秘书把文件递了过来,「奚董,这是股东大会继任董事的演讲稿,请您过目。」 还要召开股东大会。 她突然想了起来。 接过文件,淡淡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准备着吧,十分钟后我会到场。」 按道理说演讲稿本该是昨天晚上就该给她的,但她心情烦躁根本看不下去任何东西,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重新把视线回归到屏幕里,「不用去叫他了,等我忙完会打电话过去的。」 「是夫人,对了,有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说……」米迦勒言语有些吞吐。 「说吧。」 「夫人不是说要去g国吗?」 「嗯,怎么了?」她虽然没有叮嘱让米迦勒调查g国的事情,但从他问出这句话时,应该是调查到了什么。 「我们查到有人在g过调查您的行踪。」 奚明月翻越文件的手一顿,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不明所以,迟疑的问道: 「是王建兴?」 「不是,是个女人,她叫米莉亚, 就是……夫人那天晚上发生争执的对象。」尽管视频早早的就删掉了,但米迦勒和戴维还是看到了。 「米莉亚?」奚明月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这又是为了他的尉迟哥哥?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行,我知道了,不要让她查出我在哪里。」 「夫人,这个女人要解决掉吗?」 「不可。」她快速的打断二人,「他跟王建兴的事情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蠢而已,做好自己的事,不用去理会。」 奚明月语气很清冷中带着不容置喙,眉目间的神色透露着一丝疲惫和寡淡。 那一份寡淡在戴维和米迦勒眼中,成了越来越像厉靳的依据。 草草的挂断了视频,认真的看着资料。 十分钟的时间快速过去,在她到了会议室之后,看到了旁边两个凳子是空着的,其他人都正襟危坐着。 奚明月坐在首位,瞥了两眼空位子,眼底掠过一丝幽深,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小秘书观察到,悄悄的在她耳边说道:「董事长,奚杰林董事说不参加这次的股东大会。」 「什么原因不参加呢?」奚明月翻阅着文件,不冷不淡的问道。 小秘书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吞吐的说:「两位股东都说不想来,没有原因……」她越说声音越小,生怕奚明月发火。 毕竟她从回国到现在,表情一直是不冷不淡的,似乎有些摸不透眼前的董事长。 奚明月抬头环顾了下四周,微微提高了音量:「不管他们,会议正常开始。」 既然都说了不来,奚明月也不见得傻傻的去等。 新官上任三把火,奚杰林和奚婉清明摆着想要给她拜拜火气,才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 但是奚明月之前就是on的代理董事长,现在有继任盛拓董事长,也没多新鲜。 第一百八十三章 A市的风云人物 加上疲累不堪的心理,她也不想去理会这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事,只要现在还没有其她的底线,奚明月能不管就不管了。 会议正在有序不稳地进行着,而另一边奚婉清和奚杰林坐在办公室里,阴沉着一张脸。 偌大的办公室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带着怒火的冷哼。 「你说我们要是不去,她回头告诉我大哥,给我们使绊子怎么办?」 奚杰林斜睨了眼奚婉清,不冷不淡的开口:「你现在操心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现在大哥还想管盛拓吗?昨天发布会上让奚明月一个人可劲的讲,他有说过什么话吗?」 奚杰林算是看明白了,冷笑着哼道:「现在大哥是想功成身退,在家养颐养天年了!」 奚婉清眼底一片冷色,别有深意的说:「大哥还真是能放宽心,竟然能一点都不责怪奚明月冒充一事,让真正的奚明月白白枉死……」 奚杰林不可置否,「大哥现在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亲孙女?早就把司徒谨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了!」 奚婉清却不认同,「二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提醒大哥,现在的奚明月究竟是姓奚还是姓司徒呢?」 「你别忘了,她也姓明。」 奚杰林若有所思的低着头,「我此前听说明家两兄弟一直想要奚明月回家认祖归宗……」 他的话没有说完,很巧妙的停顿了下。 奚婉清微微一愣,迟疑的问道:「难道二哥想把她继任盛拓的消息传递给他们?」 「什么叫传递?奚明月成了盛拓董事长本来就是新闻,让他们家知道也不足为奇,难道不是吗?」 「放着比盛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明家和司徒家不管,跑来华国跟奚振中来了这么一场情深意重的爷孙俩的戏码,要是要让明家的人看到,又会是什么景象……」 — 在奚明月开完会正往爷爷发的位置驶去时,突然瞥到一旁的百货大楼上的显示屏上出现了自己—— 偌大的显示屏内自己的脸无比清晰,是她在发布会上讲话的片段,眉目间淡然,但不知讲到了什么忽然变得凌厉,肃冷,仿佛是保护小鸡崽的母鸡,浑身炸毛一脸警惕。 奚明月正奇怪着自己的视频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屏上,按道理说就算是财经新闻也不至于此。 难道真的是爷爷所说,因为相貌的缘故? 车开的不算慢,但她仍然盯着牌子看了很久才缓缓驶过。 这一小插曲没有放在心上,最后再看一次客户的资料,合上文件,像学生时代背书的模样,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闭了闭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不知怎的,最近心中总是会有一股莫名的燥热,让她有摔东西,打人骂人的冲动。 但这种原因她无从说起,到了茶楼,所有人都到齐了。 奚明月见状,接过服务员沏过来的茶,一脸诚恳的举杯:「按辈分来说,我应该称你们一声叔叔伯伯,今天是晚辈来迟了,我以茶代酒,跟各位叔叔伯伯赔罪。」 「哎呀,都不用客气,我们跟你爷爷都是旧相识,不必拘泥于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他们几人随意的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奚明月一直觉得人在过了某个年纪之后会有一个成语更加贴切的形容他,相由心生。 依据这个成语来看眼前的人,慈眉善目,和蔼的眼神里透着精明,声音中气十足,看起来跟爷爷差不多的年纪,精神头也非常好。 他们的身上,或者说爷爷的身上有他们的影子,奚振中笑了笑,「明月,这是你张伯伯,也是在建筑板块经常跟我们有合作的,这位是……」.z.br > 他一一给奚明月介绍着,还好今天选的是茶楼,否则奚明月想着,回去的时候自己将会体验又累还宿醉的一天了。 晚饭过后跟着奚振中一起回家,刚到家门口就赶紧把高跟鞋给脱了,手里的包和外套扔给佣人,着急忙慌的往楼上走—— 「爷爷我就不陪你促膝长谈了,太困了我要睡觉,爷爷你也别太晚,注意身子骨,早点休息!」 一咕噜说完,也不等奚振中回答就关上了房门,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柔软的大床里,沉沉的闭上眼睛。 片刻,偌大的房间内响起她低沉的叹息声,刚才在车里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现在好不容易能睡了,身子一沾到床,困意就像是有魔法一样自己消失了? 奚明月翻了一个身,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一个接一个的叹气。 房间里没有开灯,微弱的光还是从落地窗前透进来的。 她舔了舔嘴唇,眼底掠过一丝躁意,刚想起身,又想起这是在家里。 但是突然很想抽烟,总觉得心里烦闷无法宣泄,即便深知抽烟对身体不好。 无奈。 跑到阳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被搁浅已久的小鱼,快要***。 明明没有被闷着,却感觉呼吸不过来,头疼耳鸣。 奚明月知道她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但目前的情形她是不能生病的。 耳边就像是有千万种尖叫,让她大脑无法集中注意力,太阳穴带着头一圈都疼的让她没有办法。 拼命的揉着太阳穴,忽然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房间,东翻西找找到了一盒止疼药。 这还是她之前在家里痛经没有办法,请来了医生开的药,上面显示可以治神经性疼痛,头痛。 看着还没有过期,想也没想就吃了下去,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药效的发作。 期间还是感觉脑子里嗡嗡叫,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左等右等,没有等到药效发挥,却等到了反胃呕吐。 晚上在饭桌上没有吃几口,现在看着池子里的污秽,恐怕胃里已经吐了个干干净净。 又找出了药,看到下面一行字—— 不良反应:呕吐,眩晕,还有起疹子,过敏等。 得,她就是不适合吃这药了,于是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把胃里的东西吐掉之后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跌坐在床上,胃里难受的厉害,疼的她蜷缩在一起,迷迷糊糊间竟睡着了。 —— 另一边明家和司徒家,因为奚明月的事情最近来往的较为频繁,明禹看到奚明月在发布会上讲的话,脸黑的像小乳猪一样。 而明菲这是无可奈何的叹气,司徒霖坐在首位,神情在几人当中还算是较为寡淡的。 明折风气不过,嚷嚷着要打电话给明暮云,「现在他还在华国,我这就让他把楚幼带回来,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明菲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亏得你还是老大,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 「当初你妹妹走丢我们大家都有责任,现在她是个有自主意识的成年人,做任何事情必然会考虑后果,你要真把他绑过来了,这是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明折风还想再说什么,又很是不情愿的把嘴闭了上去,但还是不满的嘟囔:「她是我妹妹,妹妹不听话,我作为哥哥把她绑回来怎么就是犯法了……」 而司徒霖则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司徒萱,语气不冷不淡说:「说吧,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莫过于让on集团洗清冤屈,尽量的在背后给奚明月轻松点的环境。 「父亲 ,我调查总受到阻碍小谨的人阻止,他们反侦察能力太强,每当我有一点蛛丝马迹要调查,电脑就会被他们的黑客侵入,然后删掉一切有关调查的东西,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说你这个做姑姑的,连自己的侄女都比不上?」 司徒萱动了动唇,没有接话。 心底确实存在着复杂的思绪,她倒是想让这个妹妹跟自己有争有抢的,好比我现在对他们两家视若无睹,在发布会上说的话也那么的让人寒心。 「五年而已,」明禹皱着眉头,语气很不好:「短短五年的时间,这个死丫头就已经把家给忘了!」 「明禹,你说话能不能给我文明一点?」明菲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明折风在一旁就是给远在华国的明暮云发去了信息。 明暮云一大清早还没有醒,就被手机的一个接一个铃声吵醒—— 「我真是服了,不知道小爷在睡觉吗?」 看也没看备注,随手的划拉开,贴在耳边:「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扰小爷我睡觉?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不谈生意?」 「盯紧小谨,她已经继承了盛拓一把手的位置,我担心有人会给她使绊子,你带着人好好保护妹妹。」 听到这个声音他瞬间就清醒了,」其实哥,我并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只是我觉得如果你知道了,应该会很伤心。」 他忍不住惊讶,「消息传的这么快吗?爸爸妈妈和爷爷都已经知道了?」 「废话,要是不知道我能打电话过来?」 「行,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小谨的。」 —— 他捣鼓着手机点开了视频,看着奚明月在讲台上的发言他略窄的狭眸里流露出一丝笑意:「真不愧是我明暮云的妹妹,就连怼人都这么漂亮。」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照顾我,我就出院 说着,他随手点了个转发,很快微博就被推上了头条,明暮云是世家公子中清冷系的代表,在欧洲有一大批粉丝基础,到了华国之后先是从医院,再到新闻播报他的车祸事故,露出他英俊的脸。 现在网络的发达让他快速涨粉,每天会在医院里进行直播,现在的粉丝流量甚至比一些大咖明星还要多。 本来奚明月兼任董事长就已经上了一波热搜,现在又是持续的头条高涨。 这让奚明月再一次的出现了在大家的视野中,原本是属于娱乐圈热榜的媒体平台,现在倒成了变相的财经报道。z.br> 一时间奚明月成了a市乃至全国的风云人物,跟她没有关系的想要攀点关系,跟她有关系的,更想要如果能有合作的话,一定会对自己有莫大的帮助。 在他发布这条微博不久后,甚至有传媒公司还有经纪人联系上他。 毕竟现在没有流量的小明星都想靠着一些热点蹭热搜,说不定还会一炮而红。 明暮云虽然看着清冷,但是说话行事可一点都不清冷。 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了,在其中筛选了几个从名声和外貌上他比较喜欢的,约定了时间见面。 还有一些人比较喜欢直接打直球,找上奚明月。 她的个人微博是之前在新擎身为服装设计师的时候弄的,现在名字还是跟以前一样。 现在正处于暂停更新,在她分享的画稿日常,还有打游戏等短视频vlog。 明暮云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之前的游戏视频,很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扣扣扣!」 「明暮云,你现在可以出院了,请早日联系家人离开医院。」 明暮云立刻躺好,然后略有虚弱的叹气,「再等几天吧?我总觉得现在自己还没有完全好透。」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三番两次的催促他出院,面上是极力忍耐的平和。 「你看我现在脸色这么难看,而且我四肢无力,有时候还会发昏目眩,我也感觉这打了石膏的腿隐隐作痛。」 「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再三的做过检查了,你没有其他的问题,只要回家静养,按时来复查,等拆石膏那天再来就行了,不用在医院的。」 明暮云皱了皱眉,一脸痛苦的模样,痛呼:「可是我真的觉得很不舒服,要不你们再检查检查?」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现在只需要回家静养,等段时间再来医院拆石膏就没问题了。」 明暮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好不容易靠着在病房里直播火了起来,他现在的人设还是一个重伤未愈的病患。 他突然顿了顿,迟疑的问道:「哎,你们这么大个医院……不会缺我一个床位吧?」 「明暮云,你要是长时间占用床位,这是在浪费社会资源——」 「哎打住打住,」他连忙叫停,「你这样说话我可担待不起,我又不是不付钱,让我多住几天不行吗?」 「可是你的病已经没问题了,除了过段时间要拆的石膏外,一切都是正常指标!」 「你说正常就正常?」他把死皮赖脸展现的淋漓尽致,「我现在就是不舒服,我不能出院!」 「你这个医生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催我出院,别的医生还巴不得病人多住院给医院多点收益,你倒好,这么刻薄的赶人!」 「你!」 医生被气的脸涨红,秉着不能对病患有脾气,不能说脏话。 这是她的工作…… 不能生气,不生气…… 她连续几个深呼吸,平定怒火,莞尔一笑,「明暮云,你的检查 报告单都在这,上面所有的都是正常指标,你也看清楚了吧?」 明暮云斜睨了一眼,「没有,没看。」 医生嘴角隐忍的抽搐,抿着嘴笑:「那好,现在就麻烦您——来看一下。」 明暮云没有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不识字。」 「那我读给你听。」 「我都说了我不识字,万一你自己胡诌的,那我岂不是被你刷了都不知道?」 医生捏着纸张的手收紧了紧,纸张的一角已经出现褶皱。 这厮实在是欺人太甚,再这么下去,她都要被气的脑梗了! 「明暮云,今天是院长要我来跟你洽谈,尽快搬离医院!」 要不是他在媒体社交平台上发布他的照片,他的花边新闻不少,医院也是不想影响到别人。 「这几天医院楼下多了很多女生挂号,你在这已经严重影响到医院的正常工作了。」 明暮云嗤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们挂他们的,总不能别人花钱你们不给看病吧?」 「他们挂的都是神经外科,都嚷嚷着要住院,」她咬牙切齿的直接开门见山:「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在这,所以她们是奔着你来的。」 闻言,明暮云不可置否,大方的点头:「这样也给你们医院多挣点了不是吗?」 「你知道耽误了多少真正需要看病的患者吗?每天最忙的就是神外,最迫切最紧张的手术都在神外,我奉劝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医院是公办的,如果你能指挥上级跟你同流合污,把我开了我也没话可说,」医生面色彻底冷下来,「但是今天,我就是要你出院。」 看着女孩坚定的模样,仿佛说再多的话她都是这副态度。 病房门敞开着,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好奇的看一眼,不进去是站在门外就感受到了门内的剑拔弩张。 其实就算不提明暮云今天也要出院的,但是整天待在医院也很没意思,每天面对的都是单一的事物,说话的人就是和眼前的这位小医生。 她的脸生的圆,带着婴儿肥,眼睛也圆溜溜的,黑色瞳孔里倒映着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的明暮云,淡粉色唇因为生气抿成一条直线,像一直圆鼓鼓的河豚。 她戴着黑色细边圆框的眼镜,头发盘在脑后,面上干净白皙,浑身透着温柔出尘的气质。 明暮云突然觉得,自己好狠的心,居然会惹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白衣天使生气,实在是罪过。 他在心里快速的忏悔后,朝着她挑了挑眉,挑衅意味十足:「今天我要是不出院呢?」 「那我就出院。」医生毫不犹豫的搭。 为了一个床位连自己工作都不要了? 「这么严重吗?你们院长逼你来的?」 医生冷若冰霜,「你是我负责的病人,你的出院我理应处理。」 明暮云若有所思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我出院以后你负责吗?」 「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自己负责自己犯下的错,并且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她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的腿不好使,都已经打了那么大的石膏,实在走不了……」 「您可以联系您的家人。」 「我现在没有家人,他们都出国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我要是能走……我还用得着来烦你吗?」 他突然生了一丝逗逗她的乐趣,看着气鼓鼓的脸颊,真的好想上手去捏一把! 医生环顾了四周,「这里是vip病房,每天的开销都不低,你那么有 钱,随便雇一个人照顾你不是难事。」 「那我雇你。」明暮云认真的指着她。 医生:「抱歉,我不接受。」 「价格随你开。」 医生皱了皱眉,声音冰冷清晰:「我是医生,不是护工。」 「我知道,医生才能更好的照顾我,万一我出个什么突***况,等救护车还要一段时间呢!」 医生。「那就只能让你多注意多小心了。」 「杜医生,你不是才说我是你病人嘛……你负责到底又怎么了?」 「那好,你转到别的医院,找别人负责你,别来祸害这!」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明暮云心血来潮,单手撑着脑袋直直的盯着她,「你照顾我,我就如你所愿出院。」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也拒绝你的请求。」 「我不是在请求你,而是通知!」她着重在尾音,高声强调。 明暮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裹上了被子,「哎呀,困了,要睡觉了!」 「明暮云,你起来!」 「你要是敢掀我被子,我就躺地上讹你,说医生打病人,到时候没几百个我都不起来。」 他的语气慵懒,像是梦中的呓语,但杜兰从他语气里听到了浓浓的挑衅。 她紧紧握住手,不停的做着深呼吸的动作。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不会退步,除非你请假照顾我,直到我康复为止。」 「把你撞成这样的又不是我,我凭什么要帮助到你康复为止?!」 「因为我是你病人啊!」 杜兰:「……」 她能收回刚才的话吗?她不想负责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请假了,早请假早出院,对了,我住的地方离着有点远,所以你抓紧时间。」 「明暮云,你简直不可理喻!我现在真替跟你相撞的那个人悲哀,竟然这么倒霉,成为你自虐殃及的池鱼!」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谈恋爱的时候不看,假深情 闻言,明暮云睁开了眼睛,笑着说:「你也不例外。」 他眸中晶亮的像是夜空闪耀的星,弯成一轮新月,咧开的嘴角露出齐齐的大白牙,精致的五官比例完美,像是上帝优秀的雕刻作品。 「听到了吗?赶紧去请假,别耽误时间了!我能等,院长可是待会就要下班了!」 只可惜,一张嘴就是个狗脾气。 杜兰忍无可忍,啐了口冷气:「做梦!」 他死皮赖脸的不知错不会改,提出的要求让人眉头直皱。 杜兰不想跟他多费唇舌,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转身离开了,气冲冲的恨不得把门拽裂开—— 「砰!」的一声,门被合上了。 走到休息室的杜兰一脸铁青,坐在椅子上低头扣手,生着闷气。 「怎么了?」刚睡醒的同事就看到了她这副气鼓鼓的脸颊,「哪个惹你生气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那个明暮云你知道吗?」 「知道啊,」她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他还没出院啊?」 「院长交代你的到现在都没办成?」 杜兰快哭了,撅着嘴巴有些委屈的说:「他自己就是不肯出院,天天占用资源不说给医院制造了多少麻烦!院长自己不想说,就把锅丢给我,难道我就能说的通了?!」 她越说越气,语气里带着丝丝哭腔:「本来今天来例假心情就烦……」 「好了好了,杜医生,这个也没办法啊,你只要尽力了就好。」 「那医生,我……」杜兰眼眶通红,一张口眼泪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 「别哭呀,杜医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医生给她递过去了纸巾,「你现在接触的还算少的,等你待在医院的时间一长,就知道什么叫患者不气死你都是好的了。」 杜兰越想越气,双肩止不住的颤抖,边擦眼泪边断断续续的说:「他说……他可以出院……」 「那不挺好的吗?」 「但是……他要我请假照顾……他到康复……为止……」 那医生愣了一下,还以为听错了,又问一边:「要你照顾?」 杜兰点点头,「我说我是医生不是护工,就没答应,他却说这事没商量,想要他出院,我就要跟过去照顾他呜呜呜……」 「我从来就没有在哪个患者身上受过这些委屈……」 那医生赞同,若有所思的分析:「像他那样的公子爷,挥挥手就是我们小半辈子挣不来的钱,之所以这么大影响力,都是因为他有钱有权还有颜值。」 「要不就让她住着吧?反正医院还有其他的床位,我们医院这么大,总归都是不能缺了病房的。」 「那院长还一直催我……」她很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没一会儿,纸巾已经在桌子上堆成了一个小山丘般的鼓包。 「院长是个老实人,上次他老婆来挂号,硬生生等了一个上午,然后愣是没排到,等到她的号了,医生却下班了。」 「事后问了才知道,那天挂号的人特别多,大部分都是没什么病但要求住院的人,这一现象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所以院长不满意了,只要他搬到别的医院都行。」 「反正都是医院,你让他转到别的医院又不是不行。」 杜兰一听哭的更凶了,「我已经提了,他就是报复社会的心理,他不同意……」 「这……难道非要你照顾不可?」 「哪有医生请假去照顾病人的,更何况……他现在身体正常,***嘛要去照顾他!」 「你这样想,」那医生凑过去,神秘兮兮的说道:「他出手大方,你现在不 是也想着攒钱当做自己的嫁妆?现在就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啊!」 杜兰微愣,「你说什么?」 那医生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蠢,没想到你这么蠢……」 杜兰嘟着嘴,眼底的泪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就要再次掉下来。 「你就直接去找院长,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说不定院长为了让医院体面些,还给你带薪休假呢!」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杜兰停止了哭泣,眼底浮上思索,沉吟了片刻,喃喃自语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对嘛!还硬要你照顾,说不定人家还看上你了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兰眉头倏地皱起,「我宁愿插在牛粪上也不想被他喜欢!」 「瞧瞧你怎么说你自己的呢?」那医生捏了捏她的小脸,「你长这么可爱,惹你生气是他的错,既然是他的错,那你就不必哭。」 「我也不想,但是……泪失禁,我就是控制不住……」 「正好,赶紧去找院长请假,这样的你更有说服力!」 「可我不想照顾他……」 「别跟钱过不去,」那医生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去跟他谈好价格,然后狠狠捞一笔,也算是报了你的仇了!」.z.br> 「你照顾他拿钱是该的,不必有负罪心理,更何况这点小钱对于财阀家庭来说,算不了什么。」 杜兰消停了哭泣,把纸巾都丢进垃圾桶。 看着镜子里鼻子通红眼眶通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红着眼睛要多可怜就有多人见犹怜。 她忽然眼神变得凌厉,下定决心的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找院长!」 「去吧!皮卡丘,祝你成功!」 杜兰说出乐事情的始末,院长可能真的是怕影响不好,就答应了。 天色尚早,杜兰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下,走到明暮云的房间,他立马笑脸相迎,看到她得行李眼底亮了亮,「想好跟我一起回去了吗?」 「但我们必须谈好酬劳,我不会白白照顾你。」 明暮云豪气一挥手,「没问题,你照顾我起码还要三个月,你开价。」 杜兰还没想好,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真如那知焉所说了。 她现在有种掏手机问那知焉的冲动,转头看去,总觉得明暮云眼里带着审视和压迫感。 还没有彻底进入角色,就已经开始怕他了吗? 她皱了皱眉头,「在此之前,我想我们应该拟定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又不是结婚,哪来这么麻烦的?」 「不同意算了!」 「同意同意!」他连忙叫住她,嗔怪道:具「小年轻怎么心性那么着急……」 「说吧,要定什么规矩?」 杜兰边措辞边说道:「第一,你我之间不存在谁是主子谁是仆从的上下级关系,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 第二,你我之间不得有僭越的行为,也不可以不遵医嘱,在此期间你要听我的,如果不听医嘱从而导致病情恶化,我将不负责你的任何后续病情。 第三,凡事要讲理,如果你不讲理我是不会退还任何钱,我会立马走人。」 明暮云闭着眼睛聆听,「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我使唤你?」 「毕竟你是个男人,你我性别存异,诸多事情不会方便,事先说好这些,也避免了之后的会因为这些出问题闹矛盾。」 「医生眼里不应该只是肉体,而不分男女吗?」 「当然你如果不想——」 「我想,」他抢答,「我必须想! 能让这么负责的医生照顾我,简直三生有幸!」 杜兰脑海中响起那知焉的那一句,说不定真是喜欢她? 她把视线转移到他面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在他跟她对视的时候,杜兰又巧妙的避开。 「看我啊!」明暮云喊她。 杜兰:「?」 「扶我到轮椅上,现在回去我还能吃个晚饭。」 杜兰:「……」 她把他扶到轮椅上,明暮云又感叹道:「整天吃医院的饭菜都要吃吐了。」 「对了,你会开车吗?」 杜兰:「我不兼司机一职。」 「我加钱。」 「你能给我多少钱?」 「看你表现,十万到一百万不等。」 杜兰:「……」 这就是土豪的世界…… 她抿了抿唇,「好,我开。」 —— 终于,他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出院了。 在医院门口,刚出去就碰到了大批的迷妹,吵嚷着问他的病情。 杜兰戴着口罩,用手挡着,尽量不让他们拍到自己。 一手推着明暮云,还好有从医院跟过来的保安,杜兰费劲的把他推上车,启动车子,缓缓离开。 开到一半时身后的明暮云突然叫停,害的她不得不紧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乱叫什么?」杜兰没好气的回头瞪着他。 却发现他正看着马路对面的超大显示屏,紧紧的盯着。 「你前女友啊?」杜兰看着上面的女人下意识的问。 「哦,现在已经开始对我好奇了?」明暮云嘴角噙着笑意,一脸邪肆的问。 杜兰:「……」 早知道这话就烂在肚子里了。 「你自恋过头了,油腻男……」 「这里不能停太久,赶紧看,看完上路!」 明暮云没有回答她,从后视镜看去,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远远的望着,可又总觉得不止这样。 「谈恋爱的时候不看,现在知道后悔了……」她看着对面女子姣好的面容,低声嘟囔着。 显示屏上换成了广告,明暮云敛去眸中神色,淡淡的开口:「走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们之间就要有距离 车辆按照导航开了很久,中途杜兰实在受不了了,停下车调整了座椅。 「这个车我估计会开一段时间,所以我必须要调一下,等你康复以后可以开车我再给你调回去。」 她个子娇小,需要把座椅调的十分靠前才行。 远远看去,倒像一个小孩在开大人车。 「你的脸是胖的还是肿了?怎么圆鼓鼓的?」明暮云看着镜子里的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杜兰换下白大褂,周身的温柔少了点,身着姜黄色卫衣,更多的是机灵可爱,晶亮的杏眸中熠熠生辉,仿佛会说话的星星。 「怎么不说话?」明暮云追问。 杜兰:「我并不认为您可以开这样的玩笑,我只负责你的出行和腿的康复。」 明暮云靠在座椅上懒洋洋的,感受着车内的暖风源源不断的朝他送来,舒服的露出一个笑容,「哎呀不要那么死板嘛!我还是很好相处的,开开玩笑有益身心健康。」 杜兰:「不必。」 「我们也不是不平等的上下级关系,不用跟我摆出一副你是我领导的感觉。」 她很不喜欢。 她长着一张软萌的脸,说话却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 明暮云觉得这是极限了,不能再逗她了,便也就没有再接话。 在住院期间他找姑姑要了一套房子,但是距离医院有点远,经过了两个高速休息站才到,足足用了连个小时! 杜兰动作干脆利索的下车,给他开车门,搀扶着他下来。 在她弯腰的时候,明暮云看着她肉嘟嘟的脸颊,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明暮云!你干什么?!」 只是一下,杜兰就浑身炸毛,仿佛他再有任何小动作,她手上拎着的包裹就会砸到他脸上。 明暮云踌躇了下,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杜兰再小气也不至于跟一个病人置气,脸色青了青,脏话也不便骂出口,气愤乐半天只丢出一句:「无聊!」 「我已经把你送回家了,我该下班了。」 「哎等等!」明暮云都还没答应她就往回走了,连忙喊住她:「我们的合同还没签呢!」 闻言,杜兰顿住了,心下想想也是,签了合同保险一点…… 于是乎跟着明暮云进去了,这是独栋别墅,靠着湖边,周边得绿植整洁,空气清醒,是个休养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杜兰眼底略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明暮云进入书房拟写合同,杜兰坐在对面。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安静的环境只有键盘碰撞的声音。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明暮云把平板电脑推过去。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之前所说的都已经写好了,你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可以提出来,我都可以答应。」 杜兰看了看,他拟定的尾款居然是八十万,定金是二十万,这…… 杜兰眉头微蹙,手心微微收紧了些,抬头看着明暮云,十分认真又正经的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噗——」 刚喝下去的水一滴不剩的喷在对面杜兰的脸上…… 明暮云连笑都没来得及就赶紧给她递去纸巾,有些歉意的道:「抱歉抱歉,你说的话实在是太雷人了,我一个没忍住……」 杜兰闭着眼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她怪不得他,谁让她说这话的。 「我承认你长的不丑,但你也别自恋啊,」明暮云语重心长的劝说:「我喜欢的女孩子也的确可以说是你这样的,但目前 我对你还是没存在别的心思的。」 「如果我哪里做了让你误会的地方你说出来。」 他也不一定会改。 杜兰嘴角抽了抽,还好电脑没沾到太多,还可以正常运行。 她指着屏幕里的数字,「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如果你不是想要追求我,为什么只单单要我来照顾你,有为什么……」 「打住!」明暮云听不下去了,连忙叫停:「一百万对我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你以为很多吗?你是我的医生不照顾我照顾谁?」 杜兰不让他触碰,自己擦脸,眼神幽怨的盯着他。 他像个大爷似的靠在座椅上,慢悠悠的说:「而且你照顾的酬金多少不是看你,而是看你照顾的对象,难道我不值这些钱?」 杜兰眉头皱了皱,没想到这货居然这么理解? 她勾了勾唇,语气里有说不清的嘲讽:「那你可给少了,你这身价不得几十个亿?」 明暮云否认,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那么高的身价,不过我姑姑有。」 「我妈也有,我爸不行,他什么都听我妈的……」z.br> 杜兰无心听他说家长里短,快速的在键盘上打了几串字,把电脑推了过去:「我就这些,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签了。」 明暮云简单的浏览了一遍,鼠标停在其中一条:「这个不行。」 杜兰一看,立即反问:「我不回家住,难道你让我住在这?」 「对啊,不然你要怎么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他回答的理所应当。 「我以为你带衣服来是已经打算好了跟我住,所以就没写在合同里,既然你提了,那我把这条也加上。」 杜兰:「……」 「我家这么大,肯定够你住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带衣服是因为经常住在医院,需要带几件衣服回自己家!而不是搬到他家跟他一起住! 这太胡闹了。 「哪有医生跟病人住在一起的!」 「哪有病人出院带着医生也出来了?」明暮云反问,嘴角噙着坏笑,「可我不还是带出来了?」 杜兰张了张嘴,有些被噎住的哑然。 「不行,你我性别不同,住在一起难免不方便,而且我们是医患关系!」 「我又不怎么样你,你紧张什么?我好歹也花了一百个,你跟我一起住,让你多照顾我点怎么了?如果我在家半夜起来从楼梯伤摔下来怎么办?等你到了我人都凉了!」 杜兰:「……」 「不用纠结了,反正你得住在这,现在你可以回家搬衣服过来。」 他的华国话说的不是很流利,听着有股异域风情,但还算吐字清晰才避免了杜兰的笑点。 谈话之间一式两份的合同已经被打印出来,明暮云很利索的签了字,想要拿另一份也签字,杜兰还在犹豫。 「一百万还不能请你照顾我啊?不行我再加,再不行我还是回医院吧。」 「行!」杜兰再也听不得他的回医院这三个字,拔掉笔帽,快速的签下自己的姓名。 「杜兰?」明暮云微微一愣,「这不是中药名吗?」 之前他并没有注意她的名字,只知道姓什么。 杜兰点头,「嗯。」 「正巧,我之前在家就是负责中草药材的项目,我们家一家子都很熟悉中药材,特别是——」 「签好了。」她伸手要另一份合同,并不想听他的七嘴八舌。 明暮云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 两人签完合同后杜兰伸出手 ,「谢谢合作,今后希望我们你让那个和谐共处。」 明暮云咧嘴一笑,「好说好说,我还要多靠兰兰你照顾了。」 杜兰眉头忍不住紧蹙起来,「请叫我杜医生。」 「叫医生医生的太有距离感了,我觉得还是兰兰好。」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有距离的。」她回答的一板一眼,面上一片冷色。 「签完合同就是有法律效应了,上面我写到双方之间不得有逾矩得行为,你现在称呼我这么不雅的话语,就是逾矩的行为。」 「那我付违约金!」他一点都不怕会赔钱的样子。 「违约金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解约,」杜兰提醒道:「我倒是很乐意跟你解约。」 明暮云「啧」了一声,看着她圆嘟嘟的小脸,说话总是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叮咚!」 消息提示音响起,明暮云点开一看,跟杜兰说道:「那你晚上跟我出去一趟,见个人。」 「我是医生,不是陪你出席酒会活动的女伴。」 「你想什么呢,我让你去是去照顾我,不是当我女伴。」 「我建议你现在还是少晚上出门,你腿脚不利索还是白天再说。」 「必须晚上。」 杜兰:「……」 反正腿也不是她的,摔死他跟自己也没关系,哼正好到时候可以让他换个医生。 「好,你要去哪?」 「天骄国际。」 杜兰微愣:「酒店?」 「嗯。」 杜兰脸色变了变,只是说了声「好」就离开去准备了。 明暮云点开了名片分享,点击添加好友,等待验证通过通知。 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明暮云思量了下,拨了个电话—— 「你好,哪位?」不冷不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明暮云清了清嗓子,「hi~我是你二哥,明暮云,还记得我吗?」 虽然没有见到面,但他出了车祸,想必也是在新闻上看到过他了。 「我这最近不是伤好了吗,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出来见一面,我正好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董事长您千万注意身体啊 电话那头沉吟了几秒,略显沙哑的嗓音沉沉的问道:「何事?」 他热情似火,被这两个字直接泼了一头冷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冷的都忍不住打一个冷颤。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毕竟那么久没见面了,作为哥哥还是很思念妹妹的!」 他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是谁,想要她回去认亲。 奚明月:「我最近没什么空……」 「没事,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反正在这边也没什么事,一天到晚闲的很,到时候你空下来直接联系我就行!」 「嗯。」 又是简单的鼻音单音节,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要钱一样。 「楚幼,你……很不爱讲话吗?」 奚明月:「忙。」 「这样啊……女孩子家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们明家又不缺那仨瓜俩枣的!」z.br>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忙了。」言外之意,不想听废话,尽讲些不爱听的。 明暮云没想到这位妹妹这么冷淡,一时之间被噎住,哑然。 「好……」他张了张嘴,把心里的话憋了回去,扯了扯嘴角说道:「那你忙吧,二哥过段时间再打电话问好。」 「哎对了,我加你微信了,你通过一下呗!」 奚明月:「嗯。」 说完,明暮云就听到了嘟嘟的忙音,被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杜兰也刚巧收拾好,「我带你出去吃饭。」 —— 盛拓集团顶层办公室。 奚明月站在落地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眉宇间有揉不开的愁云,眼底一片深邃,黑的不见底。 她手指细长白皙,夹着的烟徐徐冒着白烟,在淡金色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禁欲。 她缓缓吐出几个眼圈,逐渐往上,然后消散在空中,成了一团朦胧的烟雾。 「扣扣扣!」 奚明月手指微顿,眼睫微垂,暗哑得嗓音沉沉的响起:「进。」 小秘书一进来就看到烟雾缭绕中站着一个人,忍不住捂了捂鼻子,「董事长,这是下半年的财务资金预算,需要在一月内审批。」 「放那吧。」 「还有明天晚上需要您出席的一个行业酒会,在b市举行,已为您预定今晚的机票。」 奚明月掸了掸烟灰,声音淡淡的:「这几天我要空出来一点时间。」 「你替我去吧。」 小秘书张了张嘴,把话憋了回去:「……是。」 「我会派几个人保护你,」奚明月转过身,扫了她一眼,把烟碾在烟灰缸里,「女孩子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小秘书眼里闪过阵阵光亮,声音略低:「谢董事长关怀……」 奚明月打开了窗户,让烟味散去。 坐到椅子上,翻阅着她递过来的文件,声音软糯清晰:「这是您要的会议记录,已经全部在这了。」 「还有这是傍晚的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函,您看是回绝了还是……」 「回了吧。」奚明月掀了掀眼皮,扫过了淡金色的邀请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可是这是前董事长看重的一个晚会……」 奚明月手微微一顿,伸了过去。 「我去。」 小助理战战兢兢的点头,「是……」 「这份文件是公司新出的各项管理规章制度……」 奚明月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低声的「啧」了一声,眼前发黑。 「董事长您没事吧?」小助理连忙过来查 看,「我给您叫医生!」 奚明月抬手示意她不必,看着她手里的文件,敲了敲桌面,让她拿回来。 小秘书:「是……」 「对了,投资方案书和计划书去催一下,我要尽快看到。」 「是。」 奚明月签了字,递给她:「还有吗?」 「没了……」 「我先出去了,董事长您注意身体……」 奚明月淡淡的压了压唇角,眼底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她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通过了好友申请,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发来了消息,是一个「我来啦」的表情包。 还是他自己的表情包,奚明月淡淡的扫了一眼,退出界面。 抬头平视着前方,抿着唇深吸了口气。 耳边是一片嘈杂,尖锐的耳鸣声,心底总是有股快要按压不住的躁动。 她看着静静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有一百个冲动想要去摔碎它,然后狠狠的掀翻桌子,砸开玻璃,把文件都撕掉…… 奚明月吞咽了口口水,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平息着心中的躁意。 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但还是冷的让人穿少点就打哆嗦。 奚明月的妆造团队给她选了一件小礼裙,宝蓝色丝绒收腰开叉长裙,领口处一圈镶嵌了钻石,明黄色的貂毛披肩尽显贵气,一双黑色镶钻高跟鞋把她纤细的腿部线条衬托的更为高挑,收腰的设计流畅又勾勒出她有致的身材。 发型是复古时港风造型,头上戴了个带着纱布的小帽子,堪堪遮住了眼睛,虽是能看清,但还是营造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妆容是眼尾上挑的凤眼,却不失杏眸的水灵,清冷系的妆容搭配她这一身,浓重的生人勿近的高冷范扑鼻而来。 妆造团队里几乎所有人把目光都舍不得移开她身上,领头的人还有些犹豫的开口:「奚董,我能给您拍个照吗?」 奚明月透过镜子看向他。 他连忙解释道:「因为我想拿您的造型展示出来,也好给我的名声打响亮一点。」 「酒香不怕巷子深,你的手艺若真是好,也不必这么费心思。」 可是不费心思,在这喧嚣快餐式的世界,被埋没的金子也不少。 奚明月手微微一顿,看着他眼底的失望,开口道:「记得修图。」 「哎!好嘞!」 「就算您不修图,就已经胜过很多大咖的形象了!您真的是我打造过的最完美的造型!」 奚明月淡淡的挽唇,没说什么,只是在相机闪的第三次闪光灯后,开口:「走吧。」 「是,奚董。」 所有人恭敬的跟在她身后,小秘书也是一身小礼裙,白色的抹胸外是纯黑的及膝的大衣,头发是法式大波浪,明艳的唇妆搭配着她自信满满的表情,整个人气场全开。 奚明月不紧不慢的走着,淡然的神情中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的,奚明月看着天色忍不住问了一句:「几点开始?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董事长,我们没来早,开始的时间就是六点,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奚明月后知后觉,微垂的眸子轻颤,声音低缓:「现在不是冬天了,所以昼夜长短也有了变化……」 小秘书附和得点头,「没之前那么冷了,都还好啦。」 「董事长我们先进去吧,该说不说,晚上还是有点冷……」 奚明月敛去乐眼底的神情,抬脚离去,身后的暗卫耶陆续的跟了进来。 几人一进会场,原本嘈杂的周围人群都安静了 不少,目光不约而同得朝奚明月看来,微微睁大了眼睛,闪过一丝惊艳。 奚明月这是作为董事长第一次没有跟爷爷出席的晚会。 下午之前也跟爷爷说过,奚振中表示,在下午六点约了人下棋,没空来这,让奚明月好好照顾自己。 很快就有主办方负责人来接待,奚明月点头应着,坐在了前排。 看着还特地给她写了一个带有名字的牌子,眼底略过一丝暗光,想必爷爷在这的地位也不低。 奚明月淡淡的点头,那人很快走开。 「董事长,待会您要是看中了什么东西,可以斟酌着买。」 「嗯。」她嘴上答应着,但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种场合现在似乎不适合她,她应该要为了on何财团的事情头疼不已,要尽快熟悉盛拓,然后借机出国。 没有人出国的心比她更强烈了,她不敢打电话给贝贝,怕会情绪控制不住哭,她不能哭,她每天面对那么多人,形象已经很重要了。 奚明月只能忍着,撑到王建兴抓到,一切都真相大白,她一定第一时间飞奔到厉靳身边。 到那时,他也应该会醒了吧? 「董事长?」小秘书连连喊了好几声她都没听见,她又喊道:「董事长,您身体还撑得住吗?看你表情……好像是生病了……」 她也觉得自己病了,病的不轻。 她同样也知道,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跟主办方说一声,我先带您去医院吧?」小秘书有些担心的在她耳边说,「再怎么样,还是要注重您自己的身体啊!毕竟身体才是本钱!」 奚明月微微摇头,看着台上正在发言的人,淡声道:「无妨。」 没一会儿周围坐满了人,看来她来的不算迟。 拍卖会正式开始,奚明月无心听讲那些客套刻板的发言,手肘撑在桌面上,指着下巴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台上的人注意到,脸色有些僵硬的青了青,但出于对权势的惧意,还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般。 拍品一件件展示出来,又落到跟它有缘人的手里。 直到中场,小秘书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声:「董事长?董事长晚会快结束了……」 「董事长?」她轻轻的推了推她,奚明月猛地惊醒—— 第一百八十八章 精神衰弱 手肘突然落空捧在了桌沿,一阵麻痹之意迅速传入大脑—— 「嘶!」 也惊到了旁边的人,带着训斥的责问:「你干什么?」 她声音尖锐的像是被捕鼠器夹住的老鼠,奚明月只觉得刺耳。 加上胳膊肘上的发麻,低声的「啧」了一声,眼底浮上一丝烦躁。 她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一旁的小秘书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打扰您了!」 女人靠在男人肩膀,斜眼看去,奚明月低垂着头,帽檐的纱布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真是……什么时候第一排什么人都能坐了……」她不悦的嗔怪,朝男人撒娇:「老公,她谁啊?」 男人一脸淡淡的扫了一眼,「跟你无关,安静点。」 男人一直盯着台上,一点也不在意身旁的人,开口的语气更是冷淡。 女人张了张嘴,眼底闪过一丝微怒,不甘心的把话憋了回去。 小秘书给奚明月揉了揉,见她不想多说话,也没说什么,只道:「我们先走吧。」 奚明月捏捏眉心,沉沉的点头。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但眼底却透着浓浓的疲倦。 小秘书扶着奚明月小心翼翼的离座,却不知刚才那女人竟伸出了脚,奚明月不知情,缓缓抬脚。 在女人得意的眼中,奚明月毫无防备的被绊倒—— 「董事长!」小秘书脸色霎时变了,惊呼。 奚明月白眼一翻,身子瘫软直直的倒在地上。 顿时,周围人的目光都看过来,掀起一阵骚动。 女人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晕过去,眼底掠过一丝惊慌,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般,悄悄的缩回了脚。 小秘书没注意,只连忙去扶奚明月,这下周围人都看清了她的容貌。 「快来人!叫车去医院!」这是周围的呼叫声此起彼伏。 「董事长!董事长您醒醒!」 略施粉黛的脸上五官精致,隔着层纱布生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美。 坐在女人旁边的男人也看了过去,过去帮忙扶了起来,高声呼道:「快打急救电话!」 「这里有医生吗?」小秘书急的快要哭出来,大声喊道:「这里有没有医生!我们董事长晕倒了!」 听到董事长这三个字几乎所有人都在寻找,女人更加惊慌了,这才注意到这是刚继任盛拓的董事长奚明月!.z.br> 她讪讪的低声道:「可能就是低血糖晕过去了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男人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她要是醒过来找你算账,我不会护着你!」 女人努了努嘴:「老公……」 「滚!」 周围的暗卫也相继赶过来,作势就要抱起奚明月,「队长,你把车开到门口,我抱着夫人!」 小秘书还在高呼:「有没有医生!我们董事长晕倒了!」 「我是医生!」 忽然,一道清丽的女声透过层层人群传来,格外的清楚。 周围的声音也逐渐小下去,随着人群不断的让开,一位圆脸女孩小跑着挤进来—— 「我是神外医生,我来看看!」 小秘书慌张的点点头,「董事长今天就是精神很不好,本来都要起身走了的,好好的……好好的就晕过去了……」 杜兰查看了她已经无意识,第一时间去解开她领口的扣子,探脉搏听心跳。 看清她的容貌后愣了下,眼底略过一丝微诧,「先送医院!」 此时宵分已经把 车开过来,跑到这来焦急的说:「赶紧走!」 在人潮的最外面,有个坐着轮椅想要挤进去的人,站又站不起来,脖子伸的老长,想要一探究竟。 人实在是太多了,挤得他好生辛苦,不禁腹诽:「这个杜兰,也不知道把我带着……」 「哎!大哥!里面谁晕倒了!」明暮云逮着从里面出来的一人问。 宵分看着他抓着的衣角,冷冷的甩开,大步离去。 明暮云眼睛逐渐睁大,有些不可思议,「嘿,你这人——」 「快快快!」 杜兰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一男子横抱着一女孩满脸焦急,但手没有直接搂住女孩,而是伸在了外面,纯纯的绅士手。 女孩的脸靠在男人怀里,上半身被亮黄色的披肩盖住,看不仔细,只是从身段上来看,明暮云眼睛亮了亮。 但是杜兰并没有打算要为他停留的样子,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立刻呼喊:「杜兰!我还在这呢!」 杜兰停住了,小秘书也循声看去,立刻懂了,直接吩咐另一个暗卫,「你去把他也带上!」 「喂,你慢点!我也是伤员!哎哎你温柔点……」 明暮云被粗暴的塞进了车里,他骂骂咧咧的指着那人说教。 「闭嘴!」杜兰一个眼神过去,他止住了他的话。 杜兰让暗卫把奚明月放平,把手放在她的胸腔前,开始心肺复苏。 正当她要进行人工呼吸的时候,一旁的明暮云拦住了她,「救人就救人,你干嘛亲上去啊!就心肺复苏也行!」 奚明月头上的帽子饰品因为反复拉扯掉落,车内昏暗的灯光下,她的五官更加的柔和。 明暮云不以为然得扫了一眼,顿时整个人像鲤鱼打挺般,立刻问:「这谁?!」 小秘书:「这是我们盛拓董事长,奚董。」 看着他眼底的震惊,杜兰闪过一抹异样得神情,早就料到他看到奚明月会是这副表情。 「我只是医生,请你尊重这门职业!」 杜兰捏着奚明月的鼻子就要贴上去,明暮云愣在了原地。 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自己的亲妹妹?他刚才还那样说…… 明暮云有些懊恼,转头催促暗卫:「开快点!」 「你能不能行?!直接踩到底!」 宵分眉头隐忍的挑了挑,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杜兰拍了拍她的肩膀,奚明月还是毫无意识,便问小秘书:「你们董事长之前有过这种状况吗?」 「我跟董事长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我也不知道……」 「夫人之前有过短暂的头昏,但是没有晕倒。」宵分回想着说道:「夫人最近烟瘾有点大,也常常操劳,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超过六小时了。」 他们的看守换班是八小时轮番站岗的,在这个时间段奚明月都是醒着的,入睡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抽烟?」明暮云一脸惊讶,看着一脸乖巧的模样,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她小姑娘家家的抽什么烟?!」 「现在这么关心,早干嘛去了……」杜兰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丫头气性大的很,都不肯喊我二哥,爷爷和爸妈也拿她没办法,还让我派人保护她……」 杜兰愣住了,宵分也僵了僵,把视线稍稍移了过去—— 「看什么看?」明暮云一开口就是个狗脾气,「我是你们夫人的亲哥哥,知道该叫我什么了吗?刚才还那么粗鲁……」 「等等!」杜兰迷惑了,「她是你亲妹妹?!」 「你觉得我 们长的不像吗?」 杜兰摇头。 奚明月闭着眼睛,实在是看不太出来两人是兄妹。 「我是明暮云,司徒霖的孙子,」明暮云对着宵分说道:「这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宵分:「知道了。」 「但你不是我主子,所以无法命令我。」 「你主子……」明暮云想了下,这才恍然大悟,「那不就是我妹夫吗!他人呢?怎么也不好好看着这丫头,还让她抽烟?」 「夫人最近压力太大,主子还……许多事情压下来,许是因为这个夫人心中烦闷,无法得到宣泄。」 宵分没有说出厉靳的情况,现在还是有外人在的。 杜兰没有再问,用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交替抢救,到了医院杜兰直接联系了神外医生,抬着担架把奚明月抬走。 小秘书急的团团转,「我就不该让董事长来的,都是我的错……」 宵分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递过去纸巾,「先等检查结果下来再说吧,你别哭了。」 小秘书没有接过纸巾,无法抑制的啜泣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提晚会的事,董事长就不会去了,都是我的错……」 「别哭了,这里是医院,安静点!」明暮云低声斥责。 小秘书被吓的肩头一抖,捂着嘴不再发出吵嚷声,只不过还能听见呜咽,眼睛通红的惹人可怜。 焦急等了半小时后检查报告出来了,杜兰看着几页报告单,说道: 「患者是属于严重的焦虑症,伴有低血糖贫血症状,压力过大导致的精神衰弱,伴有耳鸣眩晕乏力等症状。」 「你们董事长现在应该不适合再继续高强度的工作了。」 宵分眼底掠过一抹幽深,抿着唇点头,「是。」 小秘书也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看看几人,不知所措的问:「现在这样要不要通知奚老董事长?」 杜兰:「建议通知患者家属。」 「我不就是家属吗?」明暮云滚动着轮椅过来插嘴,「我是她亲哥哥,有什么事跟我说。」 「夫人此前就未向你们交好,司徒家和明家还没有被夫人真正的承认,我们需要报告给奚老爷。」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宵分冷着一张脸,跟另一名暗卫走出去。 小秘书也看明白了两人的剑拔弩张,看看他看看明暮云,果断的选择跟宵分跑了过去。 明暮云:「……」 「这什么意思?凭什么我说的不算?!」他咄咄逼人的态度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杜兰:「你脑子真的没病?现在这种时候你还争这些?你知不知道心理疾病很难医治?」 「你亲妹妹现在就是抑郁症,心病最是难医,你这个当哥哥的一点也不着急却在这斤斤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有病就去看病,少恶心人!」 噼里叭啦一通让明暮云顿时哑然,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应该是杜兰一口气跟他说的最多的话了。 杜兰批评完他后转身离开,隔着病房玻璃可以看到,奚明月脸色如纸,没有一点血色的躺在病床上,换掉病号服的她身形更显瘦弱,在病床上也只鼓起来那么一丁点。 清冷的光打在她面上,留有阴影的部位衬托的她五官嶙峋,病态的瘦。 而杜兰正在检查她的点滴侧过身正好挡住了奚明月,留给明暮云一个背影。 原本今晚是去见个小明星,正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路过了慈善晚会大厅,听到呼喊声,杜兰像是百米赛跑般冲刺跑了过去。 明暮云的眼底愈发的幽深,也是第一次现场看到一个看似柔弱软萌的妹子跑那么快,再一次的打破了对她的刻板印象。 看着甜美,实则是个爆发力很强的女汉子啊…… 小秘书老远看到奚振中连忙迎过去,直接认错:「奚老,对不起,是我的错……早知道我就不该提让董事长去那个慈善晚会的……」中文網 「我知道事情的经过了,这事不怪你,先进去。」奚振中一脸深沉,紧抿着嘴唇,脚下的步伐沉稳。 一股强烈的气场扑面而来,凌厉的眼神饶是宵分也不敢对视。 他身后跟着一众保镖,西装革履,面无表情。 杜兰跟身旁医生讨论着治疗方案,抬眸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眼底闪过震惊。 小秘书小跑上来,「这位就是救治董事长的医生。」 她恭敬的介绍:「杜医生,这位就是我们董事长得爷爷。」 奚振中:「你好。」 杜兰也恭敬的点头:「您好。」 看着他具有压迫感的视线,杜兰也忍不住颔首。 可能这就是成功者的压迫感吧? 她忽略掉旁边的明暮云,说道:「详细的情况我再给您说一下,目前患者情绪较低,建议家属还是多多开导开导,另外会结合药疗和心理疗法,如果她肯配合的话,就暂时不要进入高强度的工作。」 奚振中眉头一直没有放松下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奚明月,手里的拐杖握紧的手指泛白。 奚振中越听目光越深沉,「这丫头……硬是什么也不说……」 「夫人也是怕您担心,操心她的事累坏了身体。」宵分解释道。 「我知道,」奚明月沉沉的长叹口气,「我一直都知道。」 「她是个懂事的,虽然也经常调皮闯祸,我知道她本心是不坏的,虽然我没有从小就把她带大……」 「夫人说,奚老爷对夫人很重要,是她最尊敬的爷爷。」 奚振中鼻尖发酸,不禁苦笑:「她会跟你说这些吗?」 宵分:「夫人在跟小少爷讲话的时候我听到的,我们暗卫的听力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即便隔的远也能听清。」 奚振中欣慰的点点头,坐在了奚明月的床边,看着她打着点滴的手想要触 碰却又缩回去了。 苍老的眼睛里涌动着波光,「傻孩子,扛不动就不扛,你还有爷爷,你一个人逞什么强啊!」 「其实……今天下午我去办公室,董事长就好像有心事,抽了很多烟……」 奚振中沉吟了片刻,「归根结底都是on和厉靳得事。」 他看着奚明月的睡颜,「查到了王建兴在哪立马给我带回来,我们华国的律法,必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还有,」他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带着股狠厉,「去把纪云楚和奚婉清给我叫过来!」 小秘书:「是。」 宵分:「我跟你一起去,以防她不从。」 奚振中一脸阴沉,冷冷的发话:「现在就去。」 「是!」 宵分嘱咐了其他暗卫,「照顾好夫人,不要让无关人等靠近病房,一经发现,立刻拖出去。」 「是,队长!」 明暮云:「合着针对我呢?!」 「我好歹也是她亲哥哥,今天要不是我带着杜兰……」 「让他进来。」 一道低沉且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 明暮云朝两人挑了挑眉,「我不还是进去了?」 宵分眉头皱了皱,握紧了拳头,那表情似乎再多一分挑衅就会被暴揍。 小秘书拉住了他的袖子,两眼通红的催促:「别想这些了,我们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宵分这才松了拳头,跟着一起出去。 「切,小情侣……」明暮云不以为然的嗤笑,自己转动着轮椅进去。 「奚爷爷!」 上次见面还是在茶楼的包厢,那天本是奚明月赴约的日子,但是最后还是没能看到,自己出去后飙车把自己飙到了医院。 奚振中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他无法分出心思去闲聊。 双方彼此都沉默不语着,窗外的天际也盖上了一层黑幕,漆黑的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像是黑压压的云遮住了月亮,看着让人压抑。 奚明月轻阖的睫羽微颤,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秀眉蹙了蹙,一脸虚弱痛苦的模样。 奚振中挥手,吩咐:「快去喊医生。」 明暮云指了指那个铃,只可惜自己行动不方便够不到,「按那个看看,说不定护士台会有医生在。」 话音刚落,两个医生就过来了,杜兰和一个不认识的,穿着白大褂过来查看情况。 「那医生,这个药推进去。」杜兰把一管药剂递过去。 弯下腰低声询问奚明月:「听得见我说话吗?奚明月?」 奚明月虚弱的点点头。 「能说话吗现在?」 奚明月内心是不想说话的,吞咽了下口水,「能……」 嗓音沙哑暗沉,像是有无数个颗粒堵住的嘶哑。 「以后不要抽那么多烟了,对身体不好,你现在心情啊就尽量放轻松些!知道了吗?」杜兰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略大。 奚明月只是觉得吵,也不爱讲话,淡淡的点点头。 那医生:「好好休息,明天会有一次心理疗法,通知你一下。」 奚明月眉头微蹙,但还是没说什么。 医生离开后,奚振中语重心长的劝说:「明月啊,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我把那些事交给暗卫去做就行了。」 「而且还有二哥啊!你放心,二哥一定会跟姑姑说的,保证帮你把贼抓起来。」 奚明月又把头转到另一边,淡淡的看了看明暮云,低沉的吐出两个字:「不必。」 「爷 爷,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你现在这样怎么能让爷爷不担心啊?」奚振中宠溺的语气嗔怪:「我就你一个孙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比谁都操心!」 「爷爷让你别管盛拓你现在就不要管,安心的待在家好好休息,不要焦虑!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奚明月眼底闪过一丝思索,「我生什么病了?检查报告单呢?」 奚振中叹气,满脸疼惜的说道:「你生了心病,都是你自个儿逞强才得的!」 奚明月有些哭笑不得,「爷爷,你说吧,我什么都能承受的住。」 她自己早有预感,她是生病了,但一直撑着没来检查。 明暮云和奚振中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口。 奚明月把目光挪到了医生脸上,「我要我的病例单以及检查诊断书。」 她的话语果断不容置喙,即使人还处于虚弱中,整个人还是气场强大,有内尔发的散发着冰冷感。 杜兰认为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告诉患者的,拿出了一旁的诊断书,看到了那几个字心口还是忍不住抽疼。 焦虑,抑郁,精神衰弱。 怪不得要接受心理治疗。 奚明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什么呢,爷爷,我没事,吃吃药会好的。」 那医生提醒:「药物得副作用很大,要控制的少吃一点,会发胖。」 奚明月淡然的抿唇:「好的,谢谢医生。」 「有空多晒晒太阳,补充点能量,这样人的心情会好一点。」 「谢谢。」 她扭过头,语气平静:「二哥,送送医生吧。」 明暮云微愣,「你刚刚喊我……什么?」 「你即是明家二公子,明家是我亲生父母家,卧理应喊你二哥。」礼貌的语气中似乎在说也就这么多关系了,没了。 明暮云咧嘴笑了,「好嘞好嘞!我去送!」 那医生的眼神在几人脸上悄无声息的游走,最后落在了杜兰身上,走出去时悄悄的说道:「长的很帅啊,而且一屋子大财阀啊……」 杜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低声警告:「少说这种话恶心人,小心捶你!」 第一百九十章 厉靳得东西你也敢动?气死了 明暮云推的轮椅已经手酸了,抬头望着跟自己同事窃窃私语的杜兰:「你这身白大褂应该脱了吧?现在你应该把重心放在我身上。」 杜兰停住了脚步,回头一脸阴沉的盯着他。 那医生打圆场,道:「现在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二少这是忘了谁救了你妹妹吗?」 明暮云愣了愣,他自然是没忘。 「但是现在你应该来照顾我,我推的手都酸了。」 那医生脸色变了变,似乎也觉得他说的不对,刚要开口就接到了杜兰的病历本,还把白大褂给脱了。 统统放到她怀里,「帮我送回去,我去照顾明暮云。」 「杜医生……」 杜兰瞥了他一眼,附耳道:「我现在也快习惯了,他就是这个德行。」 「看来挣点豪门贵公子的钱实属不容易啊!」 任重道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受苦了,祝你成功早日脱离苦海!」 「谢谢了。」 —— 病房内,奚明月耳鸣的厉害,不管什么都觉得吵。 「爷爷,您先回去吧,我想睡一会。」 她面色苍白,似有困倦疲乏之意,奚振中也没有坚持留着,沉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跟爷爷说,一定要跟爷爷说啊,别一个人憋着……」 奚明月:「好。」 现在答应的好好的,可还是不知道会不会瞒着他。 为了以防万一奚振中在医院留了个人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跟他即使汇报。 「来人。」她平静的喊了声,立刻就有暗卫上前来。 「夫人。」 「去调查今晚慈善晚会坐在我旁边的女人,把她给我找出来。」 「是。」 夜里的风声,隔着窗也能听见。 奚明月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木讷又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心里的杂乱在不停的刺激着大脑,但是身体犹如一滩死水,哪怕连简单的抬手也懒得动。 她极其缓慢的眨着眼皮,眼神涣散失了神,哪怕是灯光照在她眼底映出来的光,也是漆黑不见底。 明暮云和杜兰进来,发出了轻微的脚步声,奚明月知道,但不想理会。 「等今天输完液,明天起来晒晒太阳吧!」杜兰轻声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早点休息,要调整好作息规律。」 「谢谢医生。」平静的嗓音中听不出喜怒,连面部表情都单一的没有波澜。 明暮云挥手示意推他出去,吩咐了几个人照看好奚明月,跟杜兰聊起了她的病情。 奚明月服了药,可是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或者说,大脑是想休息,但是眼睛就是不想闭着,身体的倔强没能让大脑臣服。 点开手机查看了因帕尔的时间,给贝贝打去了电话,可刚拨通又挂断了。 眉头忍不住蹙了蹙,贝贝那么聪明,她现在就算不开摄像头,也能从她虚弱的语气中察觉一二。 她不想让儿子为自己担心,叹了口气,拨通了司执的视频,很快接通—— 「夫人,您这是在医院?您脸色这么憔悴是发生什么事了?」 奚明月觉得聒噪,「让我看看厉靳。」 她知道司执几乎是全天都在看着厉靳,所以打给他一定能看到厉靳。 「是夫人!」司执调转了摄像头,对准了病房里的厉靳。 从四四方方的屏幕里,他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氧气面罩下的他似乎更瘦了。 一旁的心电图仪上显示着有律的心跳,旁边的药和瓶瓶罐罐看的奚明月心底阵阵抽疼。 鼻尖传来强烈的酸涩之感,眼底生涩的疼,她眉头紧皱着,眼底的悲恸无法用语言表达。 司执只是切换了摄像头,屏幕里还是能看见奚明月,她眼底的泪光在眼眶中滚动,看着叫人心疼不已。 司执忍不住说道:「夫人,医生说了,主子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再过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每次都说有好转,每次都说他快要醒了,直到现在奚明月看着,心里疼痛的无以复加。 她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吵,也懒得多说。 「夫人,时间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司执这才想到华国的时间,出声关切的劝道。 奚明月手机上弹出一条微信,是群里暗卫说已经有王建兴的踪迹了,现在正在缩小范围查找,应该不用等到奚明月来,就能抓到他。 奚明月大拇指放在红色的挂断键上犹豫了很久,沙哑的说道:「以后每天都把厉靳的状态给我拍过来,我要看到。」 「是,夫人。」 奚明月挂断电话回消息,表明自己处理完华国的事情就赶过去,不要轻易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司执发来了几张照片,奚明月在回信息没点过去,等点进去后漆黑无神的眼底突然凝滞住,似是迸裂出一丝异样的情绪,随后眼底被这些情绪所浸染,热泪在眼眶滚动顺着眼尾滑落到颈部。 都是之前他偷拍的照片,有他跟厉靳两人的,还有一家三口的。 虽是抓拍,但人物的表情,眼底的情绪都很清楚。 奚明月像对待稀世珍宝般,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吻,用口型说了个字:等我…… 等这一切结束,等她回到厉靳身边,她再也不要卷入这些斗争里,都让她无比厌倦。 药效上来了,人也是止不住的发困,手里还握着手机就睡着了。 同样是这层,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奚振中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门口守着宵分和小秘书,能清晰的听见里面传来的批评声。 「我一辈子矜矜业业,为盛拓呕心沥血,不让盛拓有任何污点,现在我退位了,你们就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是吧?」奚振中冷声斥责: 「奚明月要是有任何三长两短,我看你们一个做姑奶奶的一个是她小姑姑,你们良心如何过意的去!」 奚婉清不服,梗着脖子,说话很是硬气:「大哥,你平白无故大晚上的叫我们过来,就算训话也得师出有名吧?」 纪云楚跪在地上亦是如此,「就是啊大伯,你不分青红皂白把人说一顿是哪门子的道理?再说了,你说的这个奚明月她是明家的,她也不姓奚啊……」 「好啊你们,做了错事还不承认?」他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纪云楚,王建兴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吧?on收购公司出问题你是比谁都清楚吧?」 纪云楚手一紧,连忙道:「大伯,这种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难道她说什么您便姓什么吗?!」 「不知悔改!」奚振中把录像调出来,让她两人都看着:「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纪云楚肉眼可见的慌了,眉头隐隐突跳着,眼神慌乱的不知该看哪。 「大伯,这……这视频是合成的!」 奚婉清愣住了,把手机拿过来仔细的瞧了瞧,指着纪云楚,咬牙切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妈……我没做过……」 奚振中冷哼,「看来你这个妈当的,自己孩子犯了罪也不知道!」 「我说了不止一次,奚家祖祖辈辈中就没有过手足间相残的!我知道你们对明月不满,我也很少让明 月跟你们相处,怎的现在她继承我的位子你们还要这样针对?!」 「大哥……」奚婉清也慌了,「大哥,楚楚肯定是糊涂了……您别……」 「比明月都大了几岁的人了,明月何曾做过诬陷他人得事情?怎么她就做了?到底还是这个当妈得教育问题!」 纪云楚:「大伯,就算是我做的,那也是厉靳的集团,跟盛拓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奚婉清似是看到了希望,也连连附和:「对啊对啊,大哥你就饶了楚楚这一次吧!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中文網 「纪云楚不姓奚是奚家人,厉靳不姓奚也是奚家人!」他用力的把拐杖敲在地上,厉声道:「你最不应该去做这些坏心肠的事!」 「我怎么就是坏心肠了?」纪云楚突然大声道:「难道on倒台对我们盛拓没有好处吗?让on一家独大早就是所有人的心头病了,谁不想超越它?我只不过是帮了盛拓一把!」 奚振中眯了眯眼睛,浑浊的眼底变得精明,散发着凌冽的冷气。 他抿着唇没有立刻训斥,而是极具压迫感的凝视着。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奚婉清恨铁不成钢的推了她一把,「厉靳的东西你也敢动!你这不是要气死你妈吗?!」 「妈!现在厉靳人还在呢,奚明月就忍不住要代替他,是她自己没有做好工作,否则怎会让我钻了空子!现在on被封了也是她的业务不精!是她活该!」 奚婉清脸色都白了,颤抖着指着她:「楚楚,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奚振中失望的闭了闭眼睛,抬手道:「好了,无须再多说了。」 「现在交代清楚王建兴的位置,还on一个清白,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可以跟明月商量给你开脱罪名,毕竟如果奚家出了个有案底的,也不光彩。」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公事公办,私情另谈 纪云楚瞳孔微睁,一脸惊诧,「大伯?您要……指认我?」 「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点道理不需要再说。」 奚婉清连忙拽住了奚振中的衣袖,看着他冰冷的神情自己也忍不住害怕的发抖,「不行啊大哥,楚楚她是一个女孩子,不能让她有案底啊!」 奚振中瞥了她一眼,用力的抽掉自己的衣袖,「你还有脸说!」 「她是女孩子你知道为她打算心疼她,那明月呢?她跟厉靳招你惹你了?平白无故害人的,我为什么要替她求情!」 他眯了眯眼睛,语气透着危险:「这件事如果厉靳要是知道,你觉得厉靳会不会放过纪云楚?!」 他胸口气的来回高低的起伏着,「明月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我说过,奚明月她就是我亲孙女!不管是哪个奚明月她都是!现在以你的品性,哪怕我再次重掌公司,也绝不会让你进入盛拓,更何况现在我已经把公司交给明月了,她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给你求情。」 「大伯!」纪云楚一下子尖叫起来,「我没有害她!如果她自己仔细一点——」 「坏心肠就是坏心肠,自己做错了事情非但没有丝毫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把错误怪罪到别人身上。」 他之前心软,纪云楚的软磨硬泡几句就不让她待在新擎了,调去了海外公司当负责人,本想给她哥小职位的,但是奚婉清不愿意。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不该让纪云楚担此大任。 他眉头忍不住皱了皱,自己也是在不知不觉中间接性的导致了这件祸事的发生。 「大哥,您不能让楚楚丢了工作啊!她是我亲女儿,也是您亲侄女啊!」 「她是我亲侄女,明月更是我亲孙女!」 奚婉清微愣,又听他说道:「这件事我不会插手,一切都交给明月做决定,是死是活,看你们的造化吧!」 「有我在,就算你要反,也得给我憋着!」 事到如今他也不信纪云楚能真的知错,也是因为是亲戚,才更要一碗水端平,更不能有失偏颇。 「大哥!大哥你这是要盛拓跟着司徒家还是明家还是他厉氏姓?!」 「奚明月姓奚,盛拓就是奚家的,我都没有异议,你的意见又在哪里?」 他把奚明月当成自己的亲孙女,这点已经没能力改变。 奚婉清一时想不出,眼神迫切的想要寻找到一个能就看的物件。 「你们那点心思我不是不知道,盛拓那么大个集团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是明月一个人的,底下还有数万个工作人员,也有很多个股东董事,盛拓永远是盛拓。」 「大哥……」奚婉清还想说什么,奚振中朝门口招招手,皱着眉头:「把她俩带出去思过。」 「你们想想等明月醒来,等王建兴抓到,要说什么样的话才能留你一点声誉。」 「备车,回奚宅。」 奚婉清跌坐在地上,狠狠的打了纪云楚一巴掌。中文網 「妈!你现在也打我!」她捂着肩膀吃痛的大叫。 宵分一脸冰冷,「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又不是经常凭什么要跟你走?」纪云楚一脸不快。 宵分:「如果要是等警察来,恐怕就不是走一趟那么简单了。」 「你……」 「好了,你给我闭嘴!」奚婉清怒斥:「等回去给我好好认错!」 宵分带去乐住院部楼下,按照奚振中的意思,要两人面壁思过。 「这么冷的天大伯是想冻死我们吗?!」 纪云楚看着周围匆匆掠过的眼神,内心还是很不好受,站的有些局促,感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奚婉清是最冤的,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飞来横祸,殃及池鱼。 现在一心就想要教训纪云楚,一直在沉着气憋住了,看她这样屡教不改,奚婉清再忍怕是要气吐血了。 她目光一凛,手臂挥去,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她的脸侧,旁边督促的小秘书被突如其来的巴掌声吓的一抖。 周围的人目光都搁浅了,也停住了脚步。 纪云楚脸被打到一边,头发也打散了,她满脸不震惊的看着奚婉清,带着质问的神情:「妈?你……打我?」 「再不打你,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干什么不好非得在你大伯眼皮子底下搞事!现在被拆穿了我也保不住你!」 「你妈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做什么事不都是为了你跟你哥打算?你哥怎么没学坏,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你爸走得早,我拉扯你们俩不就是想争点气,安安稳稳这辈子也就算了!你要是现在留个案底,你以后可怎么参加工作?不见得你大伯还能让你留在公司……」 「不对,现在你大伯不管了,现在得去求奚明月!」奚婉清喃喃自语,一把拽住她,瞪大了眼睛叮嘱:「待会你就上去求奚明月让她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计较这次的事情了!」 「你放心,其他的事你没干,厉靳的死活也跟你没关系……还好,还好,事情不是很严重……」 「妈,你真的以为她奚明月是什么好人吗?!要我去求她,我宁愿有案底!」 「逆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知道这件事事带来的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又不在华国工作,国外别人查不到,这也影响不到我!」 「但是厉靳呢?」奚婉清拽过她,逼她跟自己对视,「你是女孩子,你的声誉不能有污点!」 宵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的出声:「老爷让你们面壁思过,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医院也禁止大声喧哗。」 「另外多说一嘴,我们夫人只求公事公办,私情另谈。」 纪云楚刚想破口大骂,宵分深处一根手指头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表情冷淡中透着轻蔑。 纪云楚十分不甘的把话憋了回去。 即便是凌晨,医院还是人来人往,不少人把目光停留在她红肿的脸上。 欧洲,因帕尔。 正值下午,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自从转春,下雨天很少,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宽松了不少。 贝贝在完成老师给的作业后会跟宋殷一起去医院跟厉靳说话,今天也不例外。 贝贝伏在小小的桌案上鞋子,认真的笔画一丝不苟,眼神紧盯着书本。 偶尔偷懒托着下巴看着直来直去的汉字,苦恼的皱了皱眉头,看着时针快要转到三,又咬牙低头继续。 「加油,很快就写完了!」宋殷在旁边吃着水果,举着手臂给他打气:「加油加油!」 按照厉靳之前的要求,贝贝要尽快的熟悉汉字,宋殷也不敢给贝贝太多的松懈。 但是对于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来说,双语精通不容易,更何况贝贝现在已经是英文交流无障碍,做题只要把汉字换成英文,很快就能解出来。 一遇到古诗词和汉字,试卷上就出现了传说中的「鬼画符」,对此宋殷又另请了好几个语言老师来教,现在就是要打下文字功底,平时的交流中,也不准用英文。 宋殷每天的首要任务就是督促他学习,然后带着小祖宗到医院转转,再回来听他 读书,别扭的发音把他笑的肚子疼,每天都折腾到很晚才搞明白一首古诗。 「宋叔叔,以后我要在哪上学啊?」贝贝烦闷的用笔抵着下巴,嘟囔着问道。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不过我推测啊,应该是在华国,毕竟你妈妈是华国人啊!」 贝贝眼睛亮了又灭,彻底趴在了桌子上,「妈妈好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宋叔叔,你的电话是不是坏掉了?」妈妈没有打进来? 宋殷知道他难缠,却更怕小孩子哭,放下水果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见你爸!」 「今天的作业先不写了,给你放松放松!」 贝贝听到这话没有显得多高兴,自己闷闷的走到玄关处换鞋,走到车旁边,保镖恭敬的拉开车门。 「不许扶我!」贝贝自己蹬着腿爬了上去。 妈妈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不能自己坐个车还要人扶着。 —— 医院。 宋殷跟在贝贝身侧,身后跟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还牵着贝拉在门外等候。 「司叔叔,妈妈有打电话过来吗?最近妈妈已经很久没打电话回来了……」 司执刚想开口说什么,又把话憋了回去,「小少爷,夫人这段时间在忙呀,等夫人忙完了就会给您打来的。」 「嗯……」他变换防护服边说:「我要懂事,不能打扰妈妈工作。」 「对嘛对嘛!」司执帮他穿好了防护服,「小少爷好了!」 贝贝走到厉靳身旁,小手像往常一样大灾他的胳膊上,「爸爸,贝贝今天也有写作业识字哦!而且我中文已经比之前流利很多了呢!」 他小小的身子趴在床边低语:「等爸爸醒来可以随便问,现在一张试卷我都能得八十分呢!老师也夸我学得快……」 第一百九十二章 爸爸带你去找妈妈 「我现在知道了好多成语还有古诗词,今天要学的古诗词我已经会了两句……」 他日日如此,已经习惯了厉靳的不回答。 病房里唯一能回应他的只有规律的心电图仪声,在明媚的下午,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贝贝小手指轻轻的划拉着他的袖子,看着厉靳手背上数不清的针眼,小嘴撅的老高:「爸爸是不是很疼啊?贝贝帮你吹吹……」 「爸爸……不疼……」一句低沉极具沙哑得嗓音突然响起。 贝贝犹如被渡劫的天雷劈中,小小得身子剧烈的抖了下,立马抬头去看—— 厉靳嘴角微抿,略长的狭眸是初醒的混沌和朦胧,精致的长眉蹙了蹙,清冷的光平铺在他面上,更显他消瘦的五官清隽和立体分明。 「爸爸……」贝贝啜泣的努了努嘴,心底被一股浓烈的情绪胀满,他不知道,但是现在真的很想让爸爸抱着自己,哪怕来一句训斥他都开心。 「妈妈呢?」他嗓音嘶哑暗沉,想要抬眼但是沉睡已久的身体,已经不是那么听话了。 窗外的司执最先看到,立马跑去叫医生,宋殷也打开门直接进去了。 「妈妈现在——」 「哥!」宋殷激动的冲进来,扑到他面前,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真的醒了吗?不是回光返照吗?」 贝贝的话还没说话,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宋叔叔,我要跟爸爸说妈妈的事情!」 「你妈妈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宋殷。」厉靳淡淡的开口,平静的嗓音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宋殷连忙说道:「现在等医生来,之后的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贝贝似是也听出了宋殷的有意隐瞒,不想让爸爸一醒来就担心,闭上了嘴巴。 厉靳微微抬了抬手,一双狭眸如鹰隼般直视着宋殷,冰冷低沉的话从嗓间挤出,「说。」 宋殷迟疑了片刻,耐不住他的压迫,将这些天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厉靳原本苍白无力的面部上愈发的冰冷,岑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平静淡漠的眸子里拧起一抹晦暗的阴霾。 病房内沉静了几秒,事后医生就来给他进行检查,转入了普通病房。 此时的段寒霜和南锦宸正在进行手术还不知道情况,顾野撇下了手里的文件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 满脸激动的扑到他床边,刚想诉说心里的万千话语,就被厉靳周身的戾气退到千里之外。 宋殷也给顾野使了个眼色,两人跟医生一同离开了病房。 厉靳摸了摸贝贝的脑袋,沉声问:「想妈妈吗?」 「爸爸妈妈都想。」他努着嘴说的很是委屈,「妈妈已经好几天没有打电话给贝贝了,贝贝很想她。」 「妈妈说要我听宋叔叔的话,我也每天都在练字学习。」 厉靳狭眸中闪动着的是少见的温柔,低沉醇厚的声音总是给人心安的感觉。 「爸爸带你去找妈妈。」 贝贝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暗喜之余,看着厉靳苍白的脸色犹豫了,「可是爸爸身体还没好……」 厉靳挽唇,「无妨。」 他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真的拦住他,他即使有了这个念头,宋殷和顾野只选择跟在厉靳身边,以防有任何突发状况,以及医疗团队,一走便是一群人。 「爸爸,我们现在打电话给妈妈一个惊喜,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司执也附和,也准备坦白,「其实刚才小少爷问我夫人的事,夫人下午打电话过来了,但是夫人生病了面色很憔悴,我就 没跟您说……」 厉靳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阴沉极具询问的眼神落在他面上。 「夫人还让我每天拍主子您的照片过去,从视频上看……夫人清瘦了很多……」 他已经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说话声越说越小。 「我何时能出院?」 「主子,您才刚醒,虽说伤口创面愈合了,但为防止内里有亏虚,还得要……」 「订回华国的机票,」厉靳沙哑的嗓音没了之前的温柔,「三日后到达华国。」 「把财团的集团的详细情况跟我汇报。」他看向几人,眉目沉沉,眼底深邃一片的同时,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隐隐的阴霾。 「您是暂时不打算让夫人知道吗?」司执见他都没往这方面说。 闻言,厉靳眸中浮现一股莫名光泽,紧绷的神情略微松懈下来,划过一丝暗沉,「暂时不必说。」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那每日让我发送照片该怎么办?」 「你按照往常一样拍。」 「可您不是醒了吗?」 厉靳缓缓将视线移向了司执脸上。 「好,我就趁您睡着了再拍!」 宋殷:「……」 顾野:「……」 其他医生:「……」 戴维和米迦勒连滚带爬的赶过来,把这段时间的详细情况的始末都说了。 「厉总您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地道啊?」米迦勒欲言又止,有些吞吐:「夫人为了您天天熬夜,跑那么远去调查事情,厉氏被贴上封条遭遇众人的责骂,您名下的财产全部都冻结,小少爷也只能到宋总那住着……」 「前段时间夫人还上过一次热搜,跟g国的权贵发生了争执,夫人跑到郊外住着,这大冷天的还没有暖气,暗卫尚且能抵挡的住,可夫人未必。」 「现在您醒了第一时间非但不告诉夫人,还想方设法的瞒着夫人。」米迦勒替奚明月感到委屈。 戴维推了推眼镜,边思索边道:「厉总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夫人,但是现在外界都不知道您现在的状况,您刚醒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彻底清楚,还有财团的内部问题需要一一解决,以及危害公司的那拨人在暗处,厉总是应该好好考虑。」 米迦勒倒没有想的那么深,如今一看还真是这么个理。 贝贝拉了拉厉靳的袖子,指着吊瓶,嗓音软糯,「爸爸,要没有了!」 戴维俯身过去按了铃,很快就有医生过来把针头拔掉,然后叮嘱着吃了药。 贝贝说话之间若隐若现的酒窝跟奚明月是六七分的相似,心底泛起层层波澜,眼底的情绪也涌动着暗光。 「医院病毒多,带小少爷回去。」 他微微转头看着贝贝:「跟宋叔叔回去。」 平静的语气中有不可忽视的命令。 贝贝撅了撅嘴,这才一会就已经回到了从前的爸爸,一样说话不带哄人没有下半句的解释…… 「哦……」 小家伙奶白的包子脸鼓起来,拉过了宋叔叔的衣袖。 宋殷:「那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立即跟我说啊!」 这话是跟暗卫说的,保不齐厉靳出了什么事第一念头是瞒着。 约帕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正好说起了厉奶奶的情况。 「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厉靳微垂的睫毛轻颤了下,抿了抿干涸的唇,「厉怀瑜呢?」 「大少爷还在病房看着,需要我叫他过来吗?」 「去跟奶奶说一声,她无须去牵挂其他, 好生修养。」 他能做的只是有这些了,对于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也没有太多生与死的执着,这本就是自然规律,谁也不能更改。 「你的病……」他停顿了一下,「对以后还会有影响吗?」 「不会,为以防万一,我出行会有医疗团队跟随。」 约帕长舒了口气,「这下总算是好了,那你的睡眠障碍呢?也解决了吗?」 厉靳没有立即回答,约帕又道:「就算没有彻底好,你也不能再吃药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那种药不能经常吃。」 他严重的睡眠障碍还有心理的一些因素,都是导致他生病的间接原因。 「就算为了你的老婆孩子着想,你也不能再吃了!」他凑近他,「这个的副作用还有一点你忘了吗?就是难孕育啊!」 闻言,厉靳的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薄唇轻阖着,深邃的眼底读不出任何的情绪。 「现在还不算特别严重,你们想要二胎好好备孕就没问题了!」 厉靳的眉头突跳着抽搐几下,若是约帕能读懂人心,那么他一定会被推翻之前所有的想法。 厉靳根本不想让奚明月生二胎,虽然奚明月一直暗搓搓的想。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不愿奚明月再次走一遭鬼门关。 从前他无力去挽回,但是现在他既然能抓住,就必然不会让那百分之十的可能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约帕疑惑的皱了皱眉,不知道哪里又说错话了,怀揣着疑问离开了。 身体因为长时间不走动异常沉重,抬个胳膊都要十分用力。 「主子,我扶您。」 「我推你去阳台晒晒太阳吧?」 司执推着厉靳来到了阳台,固定好轮椅,从暗卫手里接过了一杯温水和清粥。 「医生说您昏睡过久,肠胃道也是属于一个昏睡的状态,避免贸然进食,对肠胃道以及其他的身体部位产生一系列的严重后果,医生让您先适应一下,先吃流食。」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迫不及待的要找媳妇 厉靳堪堪只吃了一点,还是在司执苦口婆心的端出奚明月才吃下去的。 司执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都觉得震惊,只能看着司执之前偷拍的照片已解宽慰。 「你下去吧。」厉靳凝视着远处,淡淡的轻启薄唇。 「……是,主子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我就在门口!」 厉靳动了动手指头,连一个字也无力去说。 橘黄色的余阳洒进房间,隔着玻璃有种这是秋季的错觉,楼层很高,所以看不到树叶,只能隐约听见风拂过玻璃的声音,钻进缝隙中的呼呼声。 他闭了闭眼,漆黑幽深的狭眸中愈发的清远,光平铺在他面上,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缕温润,但过于削瘦的脸尽显病态。 这一趟,他着实是元气大伤,不知因为太瘦的缘故,他的眼神里都夹带着丝丝缕缕的冰冷。 他拿起旁边的桌子上扣放着的手机,里面的图片是凤凰树下他跟奚明月跳舞的照片。 放大图片,眼底被映的一片火红,流转着不与察觉的暗光。z.br> 图片上他的高大把怀里女孩衬托的更为娇俏,裙子露出了她纤细修长的腿,她还穿着高跟鞋,略施粉黛的脸上更显精致,路灯的光照射在她眼底,仿佛承载了万千星辰,熠熠生辉。 「我的小姑娘……」厉靳动了动唇,低弱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眼神里的戾气还在,只不过被那层缱绻温柔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的小姑娘最讨厌官场上的阿谀奉承尔虞我诈,对弯弯绕绕的场面话也是厌恶至极。 他点开了有关奚明月的资讯视频,她站在台上缓缓而道,神情自若,眼底一片清冷,气场全开,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她的面上。 他没有找到跟人发生争执的,但是g国这一趟,自己是要过去看看了。 他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了很多。 厉靳从前想要看到她独当一面,但是真等这一天,他并没有很开心。 被另一种情绪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悔意。 在昏迷期间,他听到过奚明月的声音,他听到了她的很多肉麻的情话,还有隐忍的哭泣…… 厉靳眉头紧了紧,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下,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藏匿了眼眶的波动。 他看着天际由橘黄慢慢黯淡下来,昏暗的夜幕笼罩下来。 华国的时间,起的早的应该醒了。 如果可以他多么想立刻飞到她身边,去紧紧的搂住她,告诉她那些话他听得见。 —— 厉靳靠在轮椅上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还是司执进来把他推进房间,轻微的响动他已经醒了。 眼底是初醒的混沌,带着些许红血丝。 「主子,您怎能也不喊我一声?在阳台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你问过华国那边的情况了吗?夫人为何生病?」 「这个我没问……要不我现在问问?」 厉靳抬手止住。 现在她要是知道必定情绪激动,容易坐不住,现在虽是思念,但好在情绪还算不会跌宕起伏,他要亲自去见她。 主治医生知道后有了反对的声音,「厉总现在刚醒,不能过度劳累和奔波,不能出院。」 段寒霜和南锦宸也下了手术,段寒霜两面为难,一边是为闺蜜一边是站在医生角度上。 南锦宸:「我也是建议暂时不出院,等情况稳定后再出院,也避免了低机率的复发和变严重。」 厉靳坐在轮椅上眼都没抬一下,但周身笼罩的气息和他深邃的眸中, 已经说出了答案。 出院这番话不是在给他们商量。 他也懒得开口,一旁的司执道:「主子会让医疗团队随行,我们也会格外小心的,一定不会让主子发生意外!」 「他的病是在身体里,你们又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现在可不是您任性的时候啊!」老医生语重心长的说:「如果您没彻底恢复,以后很有可能会有后遗症和病根的!」 厉靳平静的抬眸,注视着他:「什么后遗症?」 「这个暂时还有待观察,现在没有表现出来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现在没有,以后就不会有。」他淡淡的掀掀眼皮,嗓音透着疏离。 「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厉靳捏了捏眉心,「司执,扶我起来走走。」 「……是。」 他把医生的话置若罔闻,医生从几年前就知道他的脾性,现在劝了两句更是证实了心中猜想。 一时间病房内陷入沉静。 厉靳瘦得厉害,之前穿的合身的病号服,现在也是空荡荡的。 「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等你稳定后就可以吃些东西了,现在只能吃流食,循序渐进。」 医生看着他缓慢的步伐继续说:「明天早上我们会安排你进行检查,确认没问题后再说。」 「我知道你很想念明月,但是现在也不用急于这一时。」段寒霜出于医生的职责还是说了出来。 就算不是医生,病患昏迷了两个月醒来,不缓个个把星期也不能出院,更何况身为医生就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 「这么多医生陪着你在这待了很长时间,我想明月也不想她的辛苦白费。」 厉靳置若罔闻,边走边说:「后天我会带着人去华国,在这两天时间里你们把要做的检查都安排好。」 他的意思是铁定改变不了了,医生再强硬的态度也抵不过患者本人。 人家要急不可耐找媳妇,他们又能怎么拦呢? 从今晚开始就安排上了检查和t抽血等,睡一觉醒来什么结果就都出来了。 —— 华国。 奚明月还全然不知,即便在病房温度适当,还是忍不住心情烦躁,总觉得心口有一团火,压不下去,头疼的无以复加。 「来人!」 「小姐,您醒了?!」一道清丽软糯的嗓音乍然响起。 奚明月捏着眉心的手微顿,眼底的烦躁也被惊讶所替代,「丫丫?你怎么……爷爷喊你来的?」 「嗯嗯,老爷说小姐在医院一个人难免找不到人说话,就让我来陪陪小姐。」 丫丫吸了吸鼻子,看着清瘦的奚明月带着哭腔说:「小姐,您瘦了……好多,丫丫都已经很久没看到您了……」 她十分委屈的努嘴,「我已经知道小姐的病了,都是厉靳不好!以前小姐对开心,怎的现在出国回来瘦了那么多!」 「小姐都是因为他才开始一系列的厄运……」 奚明月皱了皱眉,有些哭笑不得,「越说越离谱了,我这样哪能怪在厉靳身上?」 「你倒是胖了不少,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了好吃的?」奚明月打趣她,看着丫丫这张圆嘟嘟的脸就忍不住捏了捏。 「我哪胖了,分明是小姐太瘦了!」她握着奚明月的手腕,「您看看,我一只手都能握的过来!」 「这段时间太忙了,一忙就容易忘了吃饭。」 「哦对了!」她眼一亮,「丫丫准备了早餐,现在我就让他们端过来!」 「别急,医生还没来查房,等查完房我不用做什么检查再吃。」 「也是,是我没想到,还是小姐心细!」 奚明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丫丫,你去帮我买包烟吧。」 「什么?」丫丫大受震惊,「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了?」 「抽烟而已,难道你还对这事有歧视吗?」 「抽烟对身体不好啊小姐,不说您现在还在医院本来就不能抽,医生也嘱咐过不可以,您一醒来就问这个,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 「厉家主难道不管管你吗?」 管…… 厉靳要是知道了,应该会黑着脸掐掉她的烟头,然后开始一对一的教育课。 奚明月的眸子深了深,印象里,厉靳似乎也很少抽烟,如今的她几乎每天都抽。 但还是抑制不住心情烦闷,碰见谁都想大吵一架,但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必须得忍着,何尝不知道对身体有害。 「丫丫,去买吧,我少抽点。」 丫丫脸色很是难看,「小姐……能不能不抽了……」 奚明月眉间堆砌躁意,现在她已经没了耐心,声音凉了一个度:「快去。」 之前的奚明月高兴和愤怒一眼可辨,但是现在奚明月哪怕是嘴角带着笑,还是给人一种周身弥漫着冷气的存在。 这样的小姐让丫丫觉得陌生,一时之间也没再继续反驳,只是张了张嘴又把话憋了回去。 「是……」 她的病房很大,阳台也有充足的空间,拉上玻璃门,也避免了气味传到病房里。 清晨的光照进房间,在洁白的地板上折射出暖光。 奚明月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一只腿叠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肘撑在扶手上,纤细的手指夹着烟,骨节分明,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颇有厉靳的神态。 丫丫透过玻璃看过去,奚明月削瘦的肩头往上,是线条流畅的天鹅颈,下颚线柔美,挺翘的鼻尖上泛着光,修长的睫羽轻颤,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像误入凡间的仙子。 此时医生带着病历走到门外,丫丫转头就看见了,去告知已经来不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别让我逼你 透过玻璃一切都看的那么清楚。 医生立马皱着眉头瞪了一眼丫丫,指挥着身后的医生去让奚明月进来。 「你怎么能让病人一大清早就抽烟呢?病人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作息规律,饮食健康!」 奚明月听到了动静,侧着脸微微看了看,一脸漠然。 身旁的玻璃门被拉开,一股暖气蜂拥而至,这才感觉到阳台是十分冷的。 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脖子,问道:「查房吗?」 医生拧着眉头说是,在医生质问又凌厉的注视下,奚明月缓缓碾灭了手里的烟,拢了拢衣袖进门。 神情坦然到不觉得这是件值得一说的错误。 「你的身体现在是不建议抽烟的。」医生一脸严肃,吩咐道:「去把烟拿过来!」 「这包烟我们就先收起来了,等你病情什么时候稳定了再还给你。」 奚明月:「哦。」 一包烟而已,她又不缺这点。 「没有什么要检查的么?」临走前,奚明月问道。 「没有,不过你还是尽量放轻松,保持心情愉悦,等再复查一次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出院了。」 奚明月淡淡地垂眸,「丫丫,去送送医生。」 「是小姐。」 在两人吃早饭的时候暗卫带着一个女人进来了,看起来两人是有过争执拉扯,衣服有些凌乱。 「夫人,这就是昨晚坐在你旁边的女人。」 闻言,奚明月和丫丫一同望去,女人身穿精致的小洋装,画着浓妆已经做好了发型,但经过拉扯已经失了美感,在跟奚明月对视的一瞬瞳孔明显缩了缩,脸色难看。 暗卫脸上有几道抓痕,脸色阴沉的狠。 奚明月淡淡地垂下眼眸,用汤匙搅拌着碗里的粥,漫不经心的说:「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我有什么要对你说的?就算你是集团董事长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放肆的抓人!」她怒目圆瞪,恨不得跺脚:「我要去告你们绑架!你们这是人身伤害!」 病房里幸好是关着门,否则待会就要被警告。 丫丫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左看看抓着女人的暗卫,右看看气定神闲的奚明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确定没什么要说的?」奚明月再次问,寡淡的语气里透着丝丝凌烈的危险气息。 女人眼里划过一丝惊慌,故作镇定的挺直了身板,「我跟你能有什么要说的!」 奚明月停住了搅拌的动作,嘴角牵起一抹弧度,岑薄的唇溢出一丝冷意。 暗卫洞察,按着女人的肩膀逼着她跪了下来,膝盖与地板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女人眉头倏地就紧皱起来—— 「啊!」 「你们放开我!」女人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着,「来人啊!救命!」 病房的隔音一般,有的人听见了只是匆匆的瞥一眼,因为门口站着西装革履的几个保镖,不敢上前。 奚明月秀眉微蹙,轻启薄唇:「吵。」 暗卫低头扼住了女人的脖子,手臂上扬,「啪!」一声,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迅速在女人脸侧泛起。 她的头被打偏过去,连接着咳嗽咳出一大摊血,其中还带着一颗牙齿。 奚明月又重新搅动碗里的粥,不紧不慢的喝着。 丫丫心里一阵咯噔,看着女人狼狈的模样惊讶至极,不禁把视线移到奚明月身上。 反应过来的女人满脸惊恐,浑身开始发抖:「你,你们,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你们等着,我老公已经去报警了,马上就能顺着定位找过来 !」 「昨晚,你拌了我一脚。」 寡淡的嗓音在尖锐的争吵声中显得格外清晰,让人心颤。 奚明月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也不算是秋后算账。 「你坐在我旁边,我只不过是碰了你一下你就这样报复,我现在扇你一巴掌,过分么?」 她长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开口:「你老公最好是去报警了,否则没人来领,你就在这跪着,直到你老公来。」 暗卫办事她最放心,又怎么会给她机会让她老公去报警? 暗卫脸上的伤恐怕也是不知道为何抓她过来,又不好贸然对一个女人动手,这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奚明月把粥都搅凉了,卖相很是败胃口,瞥了一眼闪过一丝躁意,推开了。 「小姐,您不吃了么?」 奚明月:「收拾干净吧,我没什么胃口。」 「那我切点水果给小姐消消食。」丫丫轻声道,看背影像是逃似的离开了。 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宵分和小秘书,丫丫失魂落魄的说了句抱歉快速走了。 「夫人,奚婉清和纪云楚被奚老爷罚了在楼下面壁思过,现在回去了。」宵分说道。 小秘书看着地上的血面露惊讶,看看奚明月一脸漠然的神态,惊讶的嘴巴又闭上。 「董事长,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么?」 「无事,」她眉宇间攀上一抹躁意,这医院待的她烦不胜烦,「盛拓有什么最新情况吗?」 「奚老说暂时不让您参与董事会最高执行长一职,让您先休养休养。」 心病只是休养就能好的吗?奚明月摇了摇头,没什么语气的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几人面面相觑,沉吟了片刻。 「没有的话就先出去。」 「夫人,那这个女人……」 奚明月冷冷的看过去,「我刚才说的没听见?」 「……是。」 女人惊慌的想要跟着一起爬走,奚明月幽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晚了?」 她似乎也没想到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一时之间哑然失言,只睁着两只惊恐的双眼望着奚明月。 「我不把你怎么样,你只不过是让我绊倒,我也不见得会杀了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人厉声喊,就是死不承认。 「不知道?」奚明月好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听这意思是要我给你好好回忆回忆?」 她在华国出镜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是上次的发布会和婚礼让给人的印象较为深刻。 奚明月的做事手段在网络上并不广为知晓,但从前奚老爷的小孙女张扬跋扈这种传闻比较根深蒂固。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刚醒没多久又困了。 「我困了要睡觉,」她又打了个哈欠,恹恹的瞥了她一眼:「你别给我发出响动,我不想被吵醒。」 「不然,我就让暗卫把你丢进水族馆表演。」语气自始至终透着轻缓下的寡淡,却也听出了十成十的威胁。 她睚眦必报。 说到做到。 不管女人愿意与否,盖上被子,闭着眼睛道:「太刺眼了,把窗帘拉上。」 在家都是别人伺候她的,从来就没有她屈尊伺候别人,女人不服,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安静了几秒,奚明月淡淡地道:「别让我逼你。」 门外有不止两个暗卫。 女人脸色青了青,满脸不情愿的把窗帘拉上了。 昏暗中,幽幽的声音响起:「等你 老公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走。」 「我睡了。」 女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 奚家。 奚振中坐在主位,其余几人坐在旁位。 奚振中看着对面冻的还在瑟瑟发抖的两人,冷声道:「这次就小惩大戒,我绝不容许有下一次的发生!」 纪云楚嘴唇发紫,袖底的手紧紧的握着,低垂着的眼里是难以掩饰的痛恨。 「大哥,你放心,我已经狠狠的教育过她了,」奚婉清斩钉截铁的说道:「楚楚一定谨记教训!绝对不敢再犯!」.z.br> 奚云晔欲言又止,思量再三说道:「大哥,楚楚还小,这样让在外头冻了那么久,万一生了病就不好了……」 奚振中目光一凛,「明月现在躺在医院,其中原因最后还能怪谁?楚楚是我们奚家人,她犯了这事牵扯到谁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让厉靳知道了……不对……」 奚振中顿了一下,把视线移到纪云楚脸上,「厉靳一定会知道这件事,你指使王建兴去污蔑on集团,现在厉靳名下所有财产都被冻结,厉靳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所有的事都是明月一人在扛着!要不她也不会因为压力过大,精神衰弱住进医院!」 他越说越激动,「你!作为她的姑姑!你在出了这种事的第一时间非但没有帮忙,还从中作梗,你这般年纪又不是不懂事,做这些事你安的什么心?!」 奚云晔眼睛睁了睁,奚振中对奚明月的病情没有详说,这才彻底明白了前因后果,闭上了嘴巴。 「大哥,大哥……楚楚就是犯了糊涂了!」奚婉清一个劲儿的替她说话,「楚楚不是有意的,她……她就是太喜欢厉靳了,因为心生妒嫉,所以才有了这个心思,她……她不是有心的……」 纪云楚眉头蹙了蹙,胸口不断的高低起伏着,桌子底下的手硬是被奚婉清拉着,才没有发作脾气。 但她低着头仍然可以感觉到浓重的戾气,奚振中冷嗤:「这样子是认错的态度吗?!」 「我不是说了,等明月醒了要给她道歉吗?」他指着奚婉清和纪云楚,「你们道歉了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姐是绝不可能守寡的 「这个……」奚婉清顿时哑然,推了推纪云楚,「我们……我们现在就去!我们现在再回去跟明月道歉!」 「楚楚,快说话啊!」奚婉清皱着眉头,低声训斥:「再不说话你以后都不要叫我妈了!」 奚婉清暗搓搓的拉扯了下纪云楚的衣袖,「快点!」 「妈……」纪云楚满脸不情不愿,看着奚振中眼底的情绪又把不服压在心底。 抿了抿唇,嘟囔道:「大伯,我知道了……我会回去道歉的……」 「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我以后不会做出残害诬陷亲戚的事情了……」 「楚楚知道了,大哥,这次我们一定好好给明月道歉的!」 奚振中见她认错态度还算中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呐……」 闻言,奚婉清也放心了下来,又听奚振中说道:「但是事后厉靳问起来,他的决定我却是阻拦不了的。」 「不过你们若是跟明月好好说说,说不定到时候会给你们求求情,到时候让厉靳不追究那些事,找出个王建兴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奚婉清眼底亮了亮,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跟楚楚一定记着!」 她二话不说,连片刻的停歇都没有,拉着她要往外走。 其他人也不敢言语,都纷纷拧着眉头,神情凝重。 纪云楚看着外面树枝被刮的乱动,内心一阵打颤,也距离大厅越来越远。 她忍不住吐苦水:「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卑躬屈膝的?她奚明月根本就不是我们奚家人!」 「你还说!」奚婉清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你办的有多蠢?」 「厉靳现在是没出面,要是等他出面,我看你今后还能怎么办!」 「我不是说过了,不能对厉靳动心,他跟你也没有说过几句话,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就算你要害,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手啊!」 纪云楚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奚婉清动作粗鲁的把她塞进车里,一路上不停的叮嘱着要如何态度诚恳的认错,生怕到时候跟奚明月犟起来。 「别忘了现在你大伯最宠爱的还是奚明月,你不巴结着点,到时候你大伯死了遗产都分不到你的!」 纪云楚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所以妈你刚才是在为以后打算?」 「不仅要为以后打算,你大伯耳根子软说两句好听的,到时候厉靳找我们麻烦,他作为你大伯,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但是妈妈,我就是不想奚明月作为一个外人还要继承盛拓,而我什么也没有,被指派到国外,什么实权都没有,就连在媒体面前露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奚婉清:「你一个管理公司的,你又不是拍戏接广告,你要露那么多面干什么?你要做的是让你大伯看到你的辛苦!」 「以后少给我想这些有的没的,给我脚踏实地的安稳点!听到没有?」 纪云楚撅着嘴点了点头,「知道了……」 「光知道有什么用,待会到医院好好给我道歉!不要辜负你妈在外头冻了这么长时间!」 她喋喋不休,车开了一路,她也讲了一路。 纪云楚实在受不了了,不胜其烦的说:「哎呀,我知道了!我会道歉的!」 — 医院。 奚明月病房门口站着训练有素的暗卫,奚婉清在前,暗中拽着纪云楚的手,朝暗卫说道:「明月醒了吗?我是她三姑奶奶……」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几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宵分微微垂眸,「夫人正在休息,不 便打扰,请等夫人醒后再来。」 纪云楚脸色变了变,刚想要冲上前去被奚婉清拉住,朝暗卫莞尔一笑,「好,等你们夫人醒来就说她三姑奶奶找她有要紧事要说。」 宵分:「好的。」 见两人背影越来越远,小秘书瘪了瘪嘴,小声嘀咕:「她们才不是有要紧事!」 宵分耳朵一动,转头看着小秘书:「你怎么知道?」 小秘书被略微大声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愣神,很快恢复正常后说道: 「她们早在几年前就在盛拓了,现在董事长继位,好多人就算没听见,心思也都是能猜的到的,她们并不喜欢董事长。」 「她们在宅子里也不喜欢小姐!一天天的都是想坏点子害小姐!」一旁的丫丫端着水果说道。 奚明月在休息,她们不敢进去打扰,丫丫也只能站在外面。 她环顾了下四周,压低了嗓音说道:「最开始跟厉景容少爷的婚事,罚了小姐一次,打的满背都是伤痕!大冷天的让小姐跪在祠堂抄家规!」 小秘书震惊不已,「啊?董事长居然还被这么陷害过?」 宵分看着两个女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底划过一丝不自然的暗光,忍不住插了一嘴:「厉景容已经死了。」 丫丫面露难以置信之色,「什么时候的事?」 「这件事情……」他欲言又止,沉声道:「等主子醒来以后再说吧。」 「话说一半?」丫丫皱了皱眉头,小声的咕哝了一句,「真讨厌……」 宵分脸上僵硬了一瞬,快到来不及捕捉,清了清嗓子:「你们知道了也无益。」 「你们主子真的没什么事吧?」小秘书思索道:「我们董事长还那么年轻……」 「我们小姐是绝对不可能守寡的!」丫丫压低嗓音凑到宵分面前说道。 一股子清香钻入鼻腔,宵分有些失神,一时竟忘记了回答。 丫丫眨巴着晶亮的眼睛打量着她:「你叫什么名字?是小姐的助理吗?」 萧涵点头,「我叫萧涵,是董事长的秘书。」 「那你叫我丫丫吧,我是小姐的贴身丫头!」 萧涵:「好,那我就叫你丫丫!你叫我涵涵吧!」 两人简单的介绍完后,一同看向了宵分,「你叫什么?」 「宵分。」 「跟我同姓吗?」萧涵眼睛亮了亮。 「宵夜的宵。」 丫丫:「还有这个姓吗?真神奇……」 「不,我们暗卫都是按照时辰的别称来命名的。」 宵分指着旁边两位分别介绍了一番,「这是暮冬,这是流火。」 丫丫像是听见了稀奇事,眼里散发着光,感叹:「你们的名字真酷!」 流火等人眉头微微一蹙,眼底划过一丝暗光,「站好自己的岗,少说话了。」 丫丫看着流火忍不住皱了皱眉,又看看宵分,「你们俩谁官大?」 流火一副冷脸,斜睨了眼丫丫,「宵分是队长。」 丫丫不禁道:「队长都没有说什么,你又有什么意见?!」 又用胳膊肘碰了碰宵分,扬眉道:「说两句话又不犯法,你说是不是?」 宵分张了张嘴,看着她眼底倒映着自己的面孔,心不自觉的漏拍了下,微微抿唇:「……是。」 流火眼底掠过一丝微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了拉身旁的暮冬,惊讶的说道:「队长?」 宵分:「不过要小点声,别把夫人吵醒了。」 暮冬的眼神在两人间流转了下,随后嘴角牵起一抹 若有似无的笑,默默的低下了头。 「里面那个女人还跪坐着呢……」丫丫探头探脑的隔着玻璃看到女人的背影。 窗帘紧闭着,也看不太真切,只是依稀看到女人跪在地上好像在打瞌睡。 宵分想到了什么,又问萧涵:「那天晚上你在现场,夫人的摔倒是她导致的?」 「我当时完全慌了神,压根就没注意这点,如果是,那么就只能是因为董事长打瞌睡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女人一下,她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丫丫觉得心寒,皱着眉头问:「就因为碰了一下就要把小姐绊倒吗?」 「不……那会……」萧涵回想着道:「是那个女人的老公说了她两句,好像没有站在她那边,我记得当时两人还拉扯了一番。」 丫丫掏出了手机,翻开了微博,好几个热搜都是昨晚的,也因此找到了女人的个人资料。 「是这个女人?」 萧涵点点头,「没想到消息穿的那么快,都已经成了热搜?」z.br> 流火不以为然,「夫人上热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惊讶什么?」 「不,我以为按照董事长的风格,会找人把这件事压下来。」 丫丫满脸愤慨,「就是要让那些人看看自己丑恶的嘴脸,在小姐看不清脸的时候没人帮,你从喊董事长开始,才渐渐有了踊跃的好心人……」 几人在门外聊的不亦乐乎,坐在地上的女人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嘴里的疼痛已经超越了来自心底的恐慌。 她已经跪了很久了,也不见有任何人来找自己…… —— 纪云楚再次过来,几个暗卫纷纷站直了身体,恢复到了往日的冷脸。 「我们夫人还在安睡。」 奚婉清沉吟片刻后道:「你去喊一声吧,总是这么睡着反而对身体不好。」 「难道她昨天晚上没有睡吗?现在都日上三竿了,居然还睡着?」 「夫人在休息任何人不能进去。」 许是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女人听见了,眼底一喜,连忙爬过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 贴在门玻璃上,「老公!」 「老公是你吗?」 她拍打着门框,迫切的想要打开。 惊醒了床上的人,奚明月还没睁开眼,眉宇间的躁意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她怒斥:「我不是说过不要吵吗?!」 暗卫连忙打开门,箫涵和丫丫连忙进来,「董事长,是纪小姐和奚婉清说有重要的事跟您说。」 丫丫:「之前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所以我们就叫他们待会再来。」 满嘴是血的女人眼神有些涣散,重重的跌倒在地,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奚明月揉了揉眉心,抬手指了指窗帘。 暗卫立刻把窗帘拉开,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一。 下午一点了,不知不觉她竟睡了这么久? 奚明月问:「让她们进来。」 「是,董事长。」 奚婉清一见到奚明月就扑过来,诚恳的带着哭腔,「都是姑奶奶不好,没有教育好自己孩子,你姑姑是一时糊涂,想着这样能让盛拓也好过一点,她身为你的姑姑这样做实在是有失分寸。」 「明月啊,这次是生是死,姑奶奶都不会帮着楚楚,你要是真的罚,姑奶奶也毫无怨言!」 奚明月闭了闭眼睛,把手抽出来,扫了眼一旁纪云楚,「所以姑姑这是来道歉的吗?」 奚婉清忙不迭地的点头,「那是肯定的,做错事一定要道歉!」 奚明月不以为然,「姑姑自己做了什么,就自己来细细说清,好好道歉吧。」 缓慢的嗓音不似之前清冷,倒是带着初醒时的沙哑低沉,透着丝丝危险气息的力量。.z.br> 病房里站着跪着塞满了人,一时间整个房间也变得逼仄起来,奚明月觉得心闷。 看着失神的女人,对暗卫道:「带她出去。」 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看着让人心烦……」 女人眼底掠过一丝光芒,「您这是放过我了吗?……」 「你的丈夫可没有过来,」奚明月饶有趣味的挑了挑眉,「已经过了有好几个小时了,报个警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呢?」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奚明月把两人晾在一边,慢悠悠的跟那个女人说着话。 纪云楚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出声很是不悦:「奚明月,我跟母亲已经来道歉了,你是当我们不存在吗?」 奚婉清瞪了一眼她,给她一个眼神的警告。 纪云楚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又听奚明月说道:「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 掀掀眼眸看着三人,把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你现在可有什么话想跟我?」 「要是道歉,就一起吧。」没等女人开口,奚明月就抢先说道。 老公已经不会帮她了,现在唯有自己自救,女人哪还敢停留,都快把头磕破来,「我知道错了!奚董事长对不起!我不该伸脚绊您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没有下次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拒绝!」 「这样的话还是少说,」奚明月不冷不淡的开口:「若是依仗着这句话做自己不爱的事,被人发到网上,还以为我以权势欺压别人。」 女人立刻否定,「不会的!不会的!」 言语中带着强烈的颤意,不停的磕头道歉。 奚明月这才缓缓看向纪云楚,「到你们了。」 纪云楚微愣,奚婉清也是面露惊讶之色,哪有长辈对晚辈磕头道歉的?奚家的家规也从未有过这一说。 奚家家规倒是规定了尊老,晚辈不得僭越。 不说纪云楚,奚婉清更是跟爷爷相比肩的长辈,要真是磕头认错…… 「奚明月你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妈妈这把年纪对你跪下磕头吗?!」 「你虽然不是奚家的亲孙女,但是爷爷对你疼爱有加,认定你是奚家的人,奚家人就得遵守奚家家规,我妈是你三姑奶奶,是长辈中的长辈,是大伯的亲妹妹!你要是真敢这么要求,未免也太不把奚家放在眼里了!」 「姑姑也太激动了,三姑奶奶我怎么能敢让她跪着呢?」奚明月给暗卫使了个眼色,扶着奚婉清起来。 「这件事是你主谋,我这人一向爱憎分明,你跪吧。」 旁边女人和三个暗卫,秘书和丫丫都在,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别说奚婉清觉得勉强,纪云楚性子高傲,是一万个不情愿的。 奚明月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纪云楚,看着她隐藏着眼底的不服跪下来,「对不起……」 「刚才她没给你示范好?道歉就道歉,你还提前被毒哑了嗓子来的吗?」 丫丫附和:「就是就是,道歉态度诚恳,说话要声音大,像我这样!小姐对不起!」 丫丫有模有样的教了一遍,纪云楚的脸色更黑了。 纪云楚深吸了口气,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话:「对不起。」 「做什么错事了也说一下吧。」 「奚明月你——」 奚明月挑了挑眉,直直的看向她。 奚婉清连忙道:「快说!」 「……」 「对不起,我不该找人诬陷你。」 奚婉清附和着点头,「绝对不能有下一次了!听到没有!」 纪云楚低着头,「是。」 「好,把这话给警察说一遍,现在就当是彩排了。」 「你说什么?!」纪云楚愣了一下,满脸惊诧。 「你做的事又不是害了我一个,你犯了法,经济法不了解吗?还是说姑姑不愿意要我请律师跟你打官司?」 奚婉清眼底浮上一抹暗光,「明月啊,你姑姑已经知道错了……」 「姑奶奶不会以为跟我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吧?」 奚明月看着几人轻飘飘的笑了,「道歉是应该的,去不去警察面前说,我都会把这件事搬到台面上法庭上来说。」 「总不能让on平白被诬陷吧?」 奚婉清爱女心切,根本不可能让纪云楚有案底,这些奚明月都知道。 「纪商也是你儿子,怎么他安安稳稳的没有学坏,纪云楚却坏透了?」 奚婉清哑然,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奚明月揉了揉太阳穴,「让他们都出去,没什么事别来找我。」 「是,董事长。」 「小姐,吃点水果吧?我切了好久了。」 送走了几人,病房又回到了之前的景象,昏黄的光照射在地板,平添了几分恬静的氛围。 奚明月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按揉着太阳穴的手加重了力道。 丫丫见状走过去拨开了她的手,「我来给您揉揉吧。」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刺耳的长鸣,头疼的快要炸裂。 晚上。 「小姐,该吃药了。」 奚明月看着手里的药丸盯了很久,上面的副作用她也都知道。 丫丫见她犹豫,低声喊了声:「小姐……」 奚明月扑闪了下睫毛,扯了扯嘴角,「明天记得提醒我纪云楚的事。」 说完,果断的把药塞进嘴里…… 这一觉她睡的比平时沉,再次醒 来已经到了医生查房的时间。 「明天出院。」她面无表情的说。 「……是。」 他们有心阻拦,但无力敢反驳。 纪云楚并没有去警局坦白,on到现在还是封闭的状态。 奚明月打电话给戴维—— 「你那边很忙吗?」 处于反常,戴维没有接视频,而是切到了通话。 「不……不是,我刚刚是按错了,我再给您打回去吧?」 「不必了,」奚明月寡淡的说道:「纪云楚已经承认王建兴的事情是她主谋了,不管抓没抓到王建兴,这次on都能恢复正常了。」 戴维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对面就是衣装得体气场全开的厉靳。 整个办公室格外安静,只有被外放的免提,时不时传来奚明月的嗓音,沙哑中带着疲意。 「哦好,夫人,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的。」 奚明月用鼻音「嗯」了一声,眉头微蹙,「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按说on被封这么久,听到恢复的消息一定是欢呼雀跃的。 不过下一秒奚明月就想明白了,戴维就是这么一个不爱笑的人。 「听夫人的语气好像也没有多惊喜。」 奚明月敛去异样的神色,问道:「对了,米迦勒呢?」 戴维看了看厉靳,「他……他在陪贝贝,在宋总家里呢!」 「……哦,那我打电话给他。」已经很久没有跟贝贝讲话了。 「哎不用了,夫人,小少爷这时候应该还在背书,不如您……待会再打吧?」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也好。」 「g国情况如何了?」奚明月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g国……」戴维正想着措辞,「暗卫说那边一切都。」 坐在对面的男人脸上意味深长,略长的狭眸中如一汪千年古潭般幽暗,深不可测,捉摸不透。 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光无声的剪出他分明的五官轮廓,他一手斜支着脑袋,一手打在桌面上不紧不慢的扣着,裁剪得体的西装服帖不苟,严谨中透着禁欲。 「嗯。」 「过段时间……咳咳……」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戴维眼神时不时的往对面瞟,在听到咳嗽声时,男人精致的长眉也忍不住拢了拢,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生生让空气因为他的气势而凝滞住,流动缓慢。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夫人,您还是少抽烟吧 「夫人,还请您……多多注意休息,一切都以健康为主。」 他看了看一脸担忧又脸上布满阴霾的男人,问道:「夫人,我听司特助说您生病了?是否要派其他医生替您诊治?」 「无碍。」 自始至终,电话里的嗓音是漠然下的疏离,却在某人波澜不惊的心底投掷进了一颗石子,掀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过段时间我大概就能回去了……」继续接着上个没说完的话题说,「到时候厉靳是不是也快醒了?」 戴维看了看被点到的男人,正活生生坐在对面,一脸晦暗不明的盯着手中的戒指。 「这……对,等夫人回来,厉总一定会醒的!」 「现在情况没有再恶化了吧?」 「没有。」 话题已经到了奚明月问一句,戴维答一句。 「好吧,厉靳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不要有隐瞒。」 「……是。」 挂断电话后,戴维才在心里长舒了口气,「厉——」 「下午的机票,」他轻启薄唇,语气中透着不容置喙的掷地有声:「明天中午抵达华国。」 「是。」戴维恭敬颔首,旋即离开。 厉靳的眸光落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轻阖着薄唇没有说话。 — 次日。 奚明月看着拦在门外得奚振中,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爷爷,我真的没事,我闲不下来,您真的让我一天到晚躺在病床上,我真的吃不消。」 「爷爷不是想把你困在医院,是不想看着你出去再劳累,」奚振中苦口婆心的劝:「等等你耳鸣好一点我们再出院好不好?」 「不行,就算你革了我的职,我还要去新擎看看。」 厉靳不在,就让她来代替看管者。 总之,就是不想闲着无所事事。 奚明月神情坚定,身后站着几人也都默不作声,气场在无声中已经胜过了奚振中。 「爷爷,您先回去吧,公司那边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晚上我会跟您一起吃晚饭的。」 「你又要处理什么事?」奚振中眉头直皱:「公司的事我不是都已经交给你二爷爷了吗?听话,等你身体好点再回去也不迟。」 他又补充,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盛拓永远都是你的。」 奚明月抿了抿薄唇,神情略微冷了冷,「我是去处理姑姑的事情,她没有给on任何解释。」 闻言,奚振中的嘴角僵了僵,看着奚明月哑然。 「我不是个心怀怜悯之人,」她看着奚振中再次声明,「姑姑对on做的事我会公事公办。」 「这……」奚振中脸色沉了下去,「你自己处理就行,爷爷也阻拦不了。」 「那爷爷现在可以撤掉您的人了吗?」奚明月看着周遭一圈的保镖,这么多人实在是让人觉得压抑喘不过气来。 「罢了罢了!孙女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管不住了!」 奚振中挥挥手,众保镖都有序的站在奚振中身后,跟随着他一同给奚明月让路。 奚明月带着萧涵和暗卫去了公司,见奚杰林正坐在自己位子上,看着刻有奚明月三个字的董事长立牌发神。 「二爷爷。」奚明月推门而入,莞尔一笑。 「这几天辛苦二爷爷帮衬着管理公司了,晚上回家明月要好好敬您!」 奚杰林扯了扯嘴角,「哪里的话,盛拓是我们大家的盛拓,我只是作为盛拓的一份子略尽绵薄之力而已,作为奚家次子,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二爷爷能这 么想真是太好了,不然明月还担心,二爷爷跟其他几位姑奶奶会觉得是在盛拓给我打工,万一生了什么嫌隙我就罪过大了……」 奚杰林眼底掠过一丝异样,呵呵的笑道:「明月是我们奚家最杰出的小辈了,二爷爷喜欢还来不及,哪会生什么嫌隙呢?」 「所以二爷爷是最最最开明的了!」奚明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现在我回来了,二爷爷就不必再继续辛苦了。」 「是是是,这些文件二爷爷都审批了,没什么问题,你今天也可以轻松些。」 奚明月抿唇笑了笑,看着奚杰林起身,恋恋不舍的扣上笔帽,旋即离开。 「冲杯咖啡进来,加糖加奶。」 萧涵:「是,董事长。」 奚明月翻阅着合同,把刚才奚杰林看过的都看了一遍,发信息问过详细情况后才放心。 萧涵也端着咖啡进来,「董事长,您的咖啡。」 奚明月抿了一口,眉头略微皱了皱,「算了,还是换盏茶吧。」 萧涵:「是……」 她之前不理解为什么厉靳那么喜欢喝咖啡,加了配料都还是那么苦,真不知道厉靳是如何每天都会在桌子上放一杯咖啡的。 一会儿,萧涵扣了扣门,「董事长,您的茶。」 奚明月整理好了文件,点开了尉迟骁发来的微信,边说道:「把这些文件先送过去吧,另外把奚杰林审批的给我拿过来,我再过一遍。」 她现在谁都不信,只有自己亲眼看了才安心。 「是。」 「把宵分叫进来。」另外两个暂时还叫不上名字。 「夫人。」 「嗯,」奚明月抬头扫了他一眼,「找到纪云楚了吗?」 「没有。」 「总不见得,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吧?」 「纪小姐现在在奚家,宅子里还有夫人您的家人,我们不好贸然闯进去要人……」 奚明月眼底掠过一丝微诧,不禁笑道:「这是知道自己承担不了后果了,然后躲起来了?」 宵分不可置否。 「晚上要跟爷爷一起吃饭……」她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后,道:「召开发布会。」 「什么时间?」 奚明月看了看手表,「两个小时后,十二点半开始。」 宵分微微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是……」 「夫人准备怎么做?」 「你去联系因帕尔那边的警局,把之前的证据一并发送过去,我要在下午一点之前让纪云楚承认自己犯下的错。」 「那王建兴那边……」 奚明月看着被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不紧不慢的说道:「尉迟骁已经抓到人了,现在就把纪云楚是主谋的证据放出去,尽量会在天黑前让on解封。」 沉缓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掷地有声,「我不会让任何陷害on的人有好下场!」 「是!」 奚明月捏了捏眉心,头疼的厉害,「哦对了,提前找媒体准备好,发布会结束后直接买了所有热搜。」 宵分恭敬颔首:「是,夫人!」 奚明月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给尉迟骁回复了信息。 视频等照片一经发布就引来了剧烈反响,不少人纷纷议论抨击纪云楚。 奚明月眯了眯眼睛,幽深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手头暂时找不到什么要紧事了,等着两小时后的发布会。 奚明月摩挲着杯壁,微垂着的眼眸里明明灭灭,低声呢喃:「厉靳……」 「我会尽快赶回去 ,等我……千万要等我……」.z.br> 「厉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了剩的半包烟,熟练的抽出一根,递到了唇边。 她掏出手机,手指停在贝贝的通话界面,眉头拧起一抹晦暗,又关掉了手机。 靠着座椅闭了闭眼睛,感受烟草气息充斥着整个颅腔。 — 两小时后,发布会现场。 媒体踊跃,已经迫不及待要问问题,闪光灯应接不暇,奚明月微微勾唇,杏眸微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纤细白皙的手指放在红唇中央,浓妆淡抹的脸上五官精致,打理精致的发型披散在肩头,长发微卷及腰,尽显慵懒姿态的美人,倒不像是集团董事长。 奚明月缓缓的掀了掀眼眸,平静而又不失淡然,透着丝丝压迫感,气场强大。 她检查了下话筒,随着后面屏幕上滚动的画面不紧不慢的说着,记者等人的表情聪震惊到难以置信至极,再到最后的恍然大悟。 奚明月想,应该是等不到天黑,on就会恢复声誉。 尉迟骁现场连线,通过视频也看到了华国的场景,王建兴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纪云楚现在就是众矢之的,她仍然没有去警局,听宵分的意思,是爷爷的安排。 奚明月弹了弹烟灰,不禁苦笑:「看来,爷爷还是心软了……」 她望着落地窗外的夕阳,目光变得清远:「嘴上说的,是最不能做数的。」 「夫人,奚老爷也只是念及最后一点亲情而已,并不是不心疼您……」 「你不是奚家人,你是厉靳的暗卫,」奚明月眼角余光瞥了眼他的方向,苦笑:「你又来劝我什么呢?」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奚家的亲孙女……」 「我就是……」她鼻尖猛地发酸,嗓音也差点暴露出哭腔,及时止住,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藏匿眼泪,「替你们主子觉得不公……」 宵分抿了抿唇:「主子知道夫人受了委屈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的。」 奚明月无声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你去休息吧,这里暂时不用你。」 「是……」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没几秒后又开启,传来宵分的声音:「夫人,您还是少抽烟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家三口重聚 奚明月背对着他,眼泪无声的掉落,压抑着哭腔,冷声道:“出去。” 门关上没一会,又开了。 “夫人,热搜已经全部都是澄清moon之前的事了!相信很快moon就会解封!” 奚明月夹着烟的手抖动了下,抿唇:“嗯。” 而后空气陷入了沉寂,奚明月吐出一口白雾,隐约了照进来的夕阳,也模糊了奚明月的视线。 宵分哑然,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识趣的离开了。 感受到指尖的温度上升,垂下眼眸,一滴清泪落在烟头上,放在烟灰缸里碾灭。 动作......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家三口重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宽心,有我 「妈妈!」 「妈妈真的是你!妈妈,贝贝真的很想你!」 「妈妈也想贝贝,」奚明月揉揉他的小脸,「爸爸醒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下次不能帮着爸爸欺瞒妈妈了!」 贝贝睁着大眼睛看看厉靳,又看看奚明月,用力的点头,「都是爸爸不好,下次贝贝再也不骗妈妈了!贝贝再也不助纣为虐了!」 奚明月微愣,对于他的甩锅有些苦笑不得,「这个成语是你新学的?」 贝贝不出她所料的点了点头,「老师还教了为虎作伥,是一起教的。」 「不愧是我儿子,学以致用!」 「以后不准这样了,否则妈妈会生气的!」 他郑重其事的点头,「嗯嗯!」 奚明月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知道就好,绝对不要有下一次!」 厉靳清了清嗓子,仿佛对儿子的甩锅一点也没有意外,「该去吃饭了。」 「爸爸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 贝贝还在兴奋之余,但是听到这句话表情淡了淡,「妈妈,一路上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 奚明月:「……有吗?」 下一秒,父子俩七分像的脸蛋一同看向他,不约而同的点头,「有!」 奚明月:「……」 「我还不是关心你!」她给了他一记眼刀,「你在医院抢救过多少次,没有五次也有七八次,在icu里住了多久,一直在昏迷……」 现在醒来,她欢喜之余最大的担忧便是他的身体状况。 贝贝坐在两人中间,厉靳跨过贝贝直接摸到了奚明月的头,温柔的笑了笑:「我很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所以,也格外重视自己的健康,还有你。」 这这这……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奚明月心猛地漏拍了一下,或许是太久没有听到有关他的情话了,现在有些不太适应了。 低着头,难得看到的一脸娇羞。 「好啦!快下车吧,已经到了。」 两辆车陆续停在停车场,暗卫跟在身旁,一同走进了餐厅。 这是奚明月之前常来的一家餐厅,考虑到贝贝可能吃不惯,就选择了西餐厅。 一家三口刚踏进餐厅就招来了不少眼光,齐刷刷的向他们看过去,顿时周遭的议论声纷纷响起,眼底皆是掠过一阵惊艳。 奚明月倒是没有怎么打扮,妆容在起床后就卸掉了,唇色还是略显苍白,及腰的长发还是微卷着披散在肩头,衬着她巴掌大的脸愈发的动人。 厉靳则是换掉了被抓皱的西装外套,直接穿着黑色大衣,显得他原本颀长的身形更加的挺拔,被西裤包裹着的笔直的长腿不紧不慢的走着,一手牵着奚明月一手牵着贝贝。 奶白的包子脸还带着初醒的懵懂,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平视着前方,没有左顾右盼的东张西望,少了跟同龄人一样的活泼灵动。 「去包厢吧。」奚明月淡声吩咐。 看着那么多人就觉得喘不过气,原本糟糕的情绪又涌上心来。 见到厉靳时那一瞬间似乎忘记了头疼耳鸣,现在听到周围的嘈杂,又突然反应过来,好像一直都未曾减弱,仍然疼得她眉头直皱。 「妈妈,你怎么了?」贝贝时时刻刻注意着奚明月,关切的问道。 厉靳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看了眼暗卫又对贝贝说:「去到外面给妈妈端杯温水来。」 「好!」 厉靳起身走到她身后,默默的抚上了她的太阳穴,「我问过,你有严重的精神衰弱,焦虑抑郁,所以你头疼耳鸣睡不好。」 奚明月微顿, 脊背略微僵直,哑然。 「我也知道,这段时间你带着暗卫出差调查,坚守on,保护了财团还有贝贝……」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像是大提琴般悠扬的音符,落在人心头上。 奚明月闭了闭眼睛,感受着太阳穴处不轻不重的按揉,指腹的温热好似传到了心里,让她觉得心安。 「从前,我觉得我对你而言或许并不是很不重要……」 虽然没有面对面,但他还是感受到奚明月的怒意,因为反光的镜子上看到了她皱起的眉头。 「也在担心我跟贝贝的突然出现会让你时常觉得手足无措,恢复记忆时,我也担心你会因为我当初的不作为而离开我,因为奶奶的冷酷而对我置之不理。」 「在我抢救的时候,似乎在濒临之际,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你说你要带着贝贝改嫁,我那颗岌岌可危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并不是因为不甘心,而是因为真的很想跟你白头。」 自始至终,他的声音都透着低沉下的温柔,含着无限的缱绻。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爸爸,水来了。」 厉靳低沉的「嗯」了一声,「给妈妈倒水。」 「我知道,不用你说。」贝贝一脸傲气。 认真的倒了水,低着头吹了吹,放在唇边试了下温度,眨巴着晶亮的眼睛,递过去:「妈妈,不烫了。」 奚明月轻抿了一口,顿时觉得自己这是走了大运,老公孩子都那么懂事。 「以后盛拓的事不用你鞠躬尽瘁,暂时交给二爷爷,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一点再回去。」 奚明月思索了一番,「你休息我也休息,那谁来挣钱呢?」 「我名下的财产已经转给你了,我觉得这辈子应该是不愁了。」 「贝贝正好要正式上学了,这段时间就先把重心放在他身上。」 奚明月张了张嘴,有些哑然。 「你把钱转到我这我也不会管理啊?还是转回去吧,免得让我给丢了。」 厉靳不以为然,「你要是真的想丢,那就丢吧。」 听语气,一点也没有要拿回去的打算。 「你的财产已经解冻了?」 「没人能冻结我的财产,那都是相关人员担心在我生病期间有人觊觎on财产,才做的举动。」 奚明月一愣,「难道贴封条只是装装样子?」 「不然?」他慢悠悠的说道:「on是纪云楚动摇不了的,不管王建兴抓到与否,on都不会有任何损害。」 奚明月没有说话,看来这一切他都已经知道了。 贝贝坐在一旁给奚明月的碗里送去切好的牛排,「妈妈,给你吃。」 「谢谢儿子,但是爸爸可以给妈妈切,你自己吃吧,别饿着了。」 贝贝撅了撅嘴,「爸爸现在不还是没切嘛……」 奚明月有些无奈,「不要吃醋嘛儿子,妈妈只是想让你吃多点长高高。」z.br> 她握住了厉靳的手,「好了,先吃饭。」 厉靳揉了揉她的头,「宽心,有我。」 的确,有他在,她可以休息了。 只是奚明月不想让他这么劳累。 奚明月食欲不振,吃了几口就放下刀叉了。 「妈妈,你不是让我多吃点吗,妈妈自己都不多吃……」贝贝嗔怪。 「妈妈吃饱了。」 厉靳看着她略苍白的脸色心里实在是心疼的不行,在回去的路上就吩咐别墅里的佣人准备营养汤。 「今晚回别墅,不去奚家了。」 奚明月这才想起来要回去跟爷爷吃饭,连忙拿出手机,一个电话也没有。 「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 果不其然,厉靳做事从来没让她失望,除了结婚之前那些事。 —— 别墅里常年都有人打扫,所以从没有落灰这一说,就连衣物什么的都还完好无损的放在原处。 明明还没有夜深,奚明月就觉得浑身没劲,四肢无力,整个人都快挂在厉靳身上,眼皮也止不住的打架。 厉靳摸了摸奚明月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轻叹了口气,把她横抱进客厅。 「少爷,夫人。」一排佣人齐刷刷的恭敬颔首。 厉靳先是看向了怀中的女孩,看向贝贝:「贝贝,自己去洗澡睡觉,明天我检查你作业。」 「……好。」 厉靳看了看厨房,又看了看埋在他怀里入睡的人,还是抬脚上了楼。 把她轻柔的放到床上,脱掉鞋子,看到脚后跟已经磨破了,撕开创可贴里面的伤口更是明显,鞋后跟边缘处还沾有血迹,这很显然不是一天造成的。 可见这么些天她一点都不快活。 他略窄的眼眸里情绪深了深,抿唇没有说话,动作轻缓的替她盖上了被子。 为了以防吵醒她,去了隔壁洗漱完才回来。 蹑手蹑脚的躺在她旁边,感受到床塌陷的女孩立马惊醒,眼睛大睁。 厉靳也是一愣,没料到她会醒。 奚明月眼底血丝密布,在看到厉靳时眼底的警惕又消散,重重的松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疼炸裂。 「乖乖,我吩咐人炖了汤,要不要喝一点再睡?」 奚明月的心也彻底放松下来,只是头疼的无法安睡,烦躁也赶着涌上心头,摇头拒绝:「不要。」 她嗅到了好闻的檀木香,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去,贪婪的让檀木香充斥着整个颅腔,听着他强有劲的心跳嘴角微微上扬。 努力的去平息耳鸣,深呼吸。 厉靳眉头拧起一抹晦暗,低哑的嗓音混合着颗粒感,把她纳入怀里,「乖乖……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大手抚上了她的后脑勺,不轻不重的按揉着。 「一切有我呢,乖乖,放轻松。」 第二百章 少废话,改掉 紧绷了这么些天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到了深夜浑身就开始不舒服。 辗转反侧,倾泻而出的月光平铺在地板上,厉靳是从身后抱着她的。 奚明月动作缓慢的转头,清冷的月光在他面庞上剪出阴影,修长的睫毛微垂着在长眉下,岑薄的唇动了动,「还是头疼吗?」 「你没睡着?」奚明月微诧,顿了一下,「还是说我吵醒你了?」 厉靳睁开眼眸,光折射在眼底,恍惚间像是撑在了万千星辰。 他抿唇,「不是,我听你呼吸不稳,就知道你没睡着。」 「哦……」奚明月有些哑然,他观察未免也太仔细了,「要不我还是去隔壁睡吧,不然我可能会影响到你。」 厉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起身,手撑在她身侧,低头捕捉到她的唇。 这便是他的答案。 分别的这些天思念已经没有宣泄之处了,分房睡? 不可能。 想都别想。 奚明月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耳边衣物的摩擦声,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今晚放过你,」厉靳深呼吸着,帮她捋好耳边和额前的碎发,低沉沉的说:「你吃不消。」 奚明月差点没反应过来,眨眨眼:「……哦。」 他在飞机上待了一天,奚明月也不好拽着他肆无忌惮的亲热,更何况他才刚出院,一切都得小心点。 厉靳环绕着她的腰,手搭在她胳膊上,后背就是强有劲的心跳,她稍微一动就会惊醒他。 她只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醒来床边已经没有人了。 奚明月顿时心口一慌,冰冷的枕头空无一人,瞬间,从脚底板传来的凉意直窜到头顶。 「厉靳!」 「厉靳你在吗?」 无人回应。 阳光打在地板上,透着玻璃折射出五彩的斑斓,窗外的树木已然冒了新芽。 这不是奚家的宅院,她确确实实在别墅。 奚明月慌的鞋也没穿,连忙跑出房间,眼神焦急又迫切的想要寻找着什么。 跑到旋梯上往下看去,贝贝正伏在茶几上写着什么,奚明月心顿时放了下来,眉头也不由舒展。 还好,不是梦。 在她发神之际,楼下的目光投上来,「妈妈,你醒啦?」 「嗯……爸爸呢?」 贝贝指了指厨房,「爸爸在煲汤,让我在午饭前把作业写完。」 奚明月了然,脚步急切的下楼,贝贝眼睛一睁,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妈妈,你没有穿鞋!」 奚明月低头看着光秃秃的脚丫,别墅的地暖很好,所以一点也感受不到凉意。 「爸爸说地上脏,要穿鞋。」贝贝嘟囔着,屁颠屁颠的跑到玄关处拿了一双新拖鞋来。 「是是是,妈妈知道了。」 奚明月知道厉靳有洁癖,别墅里佣人好几个,整天都在打扫,地板一点也不脏。 「谢谢宝贝,」奚明月穿上拖鞋,看着白嫩的小脸捏了捏,「快去写作业吧,妈妈去看看爸爸煲的什么汤!」 厨房里,厉靳身着浅灰色羊绒衫,黑色长裤,腰间系着白色的围裙,正一手拿着汤匙一手掀开锅盖查看着。 奚明月脚步轻轻的,从后面搂住了他,鼻尖抵在他的后背蹭了蹭。 厉靳嘴角扬起一抹笑,温声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奚明月一愣,想着还是不能偷闲,「下午去公司。」 「怎 么了?」 厉靳:「公司给奚杰林处理,等你什么时候不头疼了再回去。」 「不行,」奚明月昨晚没顾得,现在果断的拒绝,「我必须要亲自来,二爷爷我还是不太放心。」 厉靳搅了搅锅里的汤,放下厨具转身看着她,「他只是想吞并你的股份,没有去谋害盛拓的心,自掘坟墓这一招他没那么蠢。」 「他也不可能吞并你的股份,我会派人看着,一有动静立马跟你说。」 奚明月想了想,没有立刻拒绝。 厉靳就见缝插针,低头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下,温柔的嗓音带着无限缱绻:「乖乖,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难道你不想要二人世界吗?」 这个诱惑丢出来,奚明月的确蛮难割舍的。 「我每天只花四小时看文件怎么样?我现在还做不到那么熟练,要以勤补拙,」她眨巴眨巴眼睛,「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刚醒,眼里还带着初醒的懵懂和不清明,头发也是蓬松着的,懒洋洋的,像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厉靳动了动唇,发现拒绝的话无法从喉咙里发出。 「就四小时,不能多一分一秒,我会计时。」 奚明月哭笑不得,嗔怪的说:「你好歹是个男人,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气?」 厉靳眼神坚定,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沉沉的说:「不能。」 「……」 「好吧。」 奚明月嗅了嗅,「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厉靳侧过身子,一盅汤映入眼帘,旁边还放着一些没用完的食材,她这才发现,秤和相关书籍都规规矩矩的摆放着。 奚明月抛出了一个猜想,「你不会是现学现做吧?」 「这……能喝吗?」她持保留意见,但绝对不是嫌弃。 「之前贝贝挑食就是我做的,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更精准一些。」 「你会做饭?」之前可没看到过。 「会一点,很宋殷学的。」 奚明月微诧,想不到他的厨艺居然是跟宋殷学的? 霸总之间的交流居然上升到厨艺了吗? 「但是因为忙,不是很经常进厨房。」 这点奚明月可以相信。 厉靳默默的收掉那些辅助资料,看了看时间,「去叫人把这些菜端到餐厅,准备吃饭。」 顺着视线看去,另一侧的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菜品,用玻璃罩扣着,已经生出了朦胧的薄雾,看样子放的时间不久。 别墅的佣人都统一着装,系着跟厉靳相同的围裙,不过他的高大,在一群女人里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厉靳最后才把汤盛出来,香味扑鼻,奚明月竖着大拇指称赞。 一顿饭之后,奚振中来电话了。 挂完电话后看向父子俩,「爷爷让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你们就先待在家里,我去公司四小时后回来。」 「妈妈你有黑眼圈唉,」贝贝细致的观察到,「妈妈要是累坏了,贝贝跟爸爸都会心疼的!」 长时间的熬夜让奚明月黑眼圈一时间消不下去,之前都是要靠着化妆。 她突然面色青了青,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才彻底想起来一件事,她没有洗漱就下楼吃午饭了……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我先上去一趟,下来再说。」 贝贝懵懂的眨巴下眼睛,「爸爸,妈妈怎么了?」 厉靳看着她像逃似的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可能是意识到什么了吧。」 「把作业拿给我检查。」 贝贝小眉头一皱,倒也没多慌张把作业递了过去:「呶!」 厉靳微垂着眼眸,仔细的翻阅着作业本,还算规整的字迹,他出的题目都解出来了,只是原本该用中文答题的下面,出现了一行行字迹娴熟的英文。 厉靳面色不改,放到他面前摊开,等他解释。 贝贝撅了撅嘴:「我……我前面的我已经写对了!」 「所以最后一道题为什么不写中文?」 贝贝圆溜溜的眼睛四处转着,抿了抿唇,「是妈妈喊我去吃饭……我没来得及写中文,爸爸,能不能不学中文了……」 「一笔一划好麻烦……」 「没有什么事是容易的,」厉靳垂眸盯着他,声音缓慢又极具穿透力,「但据我所知,妈妈不喜欢笨小孩。」 一句笨小孩让贝贝心里掀起波澜,他那么聪明绝对不是笨小孩!他能认得中文也能说得很流利,就是下笔容易……对不上号。 「我才不笨!」他才不是这套,傲娇的说:「我要是笨,那也是爸爸遗传的!」 总之,绝对不能说妈妈。 厉靳淡淡的掀掀眼眸,「少废话,改掉。」 起身朝旋梯走去。 刚打开房门,浴室里的水声也戛然而止,厉靳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老公?」 沉闷得声音从浴室内传出。 厉靳:「怎么了?」 「我忘记拿衣服了,你帮我从衣柜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那套浅蓝色睡衣拿过来吧!」 「好。」 浴室内一片雾气,奚明月哈了口气,闻到的都是刚刷过牙的清香,看着一旁的浅蓝色衣服,她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我没有看到有浅蓝的……」厉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拿了一套白色的,你先穿……」 他打开门后,声音也像关门一样戛然而止,整个人僵硬住,漆黑的眼底都是雾气,若隐若现的倒映着奚明月的模样。 厉靳眉头隐隐突跳着,递过去:「把衣服穿上,别冻着了。」 奚明月不以为然的抬抬眉,穿好衣服后,厉靳瞥见了一旁的浅蓝色睡衣。 刚想开口问她,奚明月踮脚,一双手就攀上了他的脖子,嘴角噙着坏笑,在他耳边轻扫:「我突然觉得这件睡衣不好看,我想换成浅蓝色的……」 厉靳扶着她,深吸口气,「好,你换,我先出去。」 第二百零一章 以前的你也一样好看 奚明月一把拽住了他,搂着他精装的细腰,脑袋埋在他怀里,嗓音软糯:「我头疼,没力气换。」 示好的磨蹭像是在撒娇,带着沐浴乳的香甜钻入厉靳鼻腔中。 「我帮你?」 沉吟了几秒后,奚明月还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她仰起头,眼神里带着光,忙不迭的点点头:「好啊好啊!」 厉靳眼底掠过一丝异样,俯身靠近她,奚明月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闭上了眼睛,等待被人采撷的样子。 但唇上迟迟没有达到预想的柔软,随即听到耳边低沉的话语:「家里没有措施,今天不是你的安全期。」 奚明月心咯噔一下,所以昨天是? 他掐的那么准? 厉靳感受到她脊背的僵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仿佛在说你那点小九九也能瞒得过我? 奚明月眸底浮上不悦,又碍于被拆穿的窘迫,埋在他怀里,紧紧的搂着。 「这里水汽大,先出去。」 话落,他的手下滑到她腰间和小腿处,把她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奚明月不依不饶,原本是没有打算深入的,但是他偏偏这么想她,恶搞的心理不停的作祟。 她搂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带,用力的吻了过去,在厉靳放下决心的时候又松开,拍掉他的手,小脸红扑扑的看着他。 笑眯眯的,脸侧的两个酒窝明显,手指头描摹勾勒他的五官轮廓,嗓音软糯:「要不要?」 厉靳顿感口干舌燥,狭眸眯出一丝危险气息,岑薄的唇紧抿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在奚明月俯身过去的时候,硬生生被他给推开了,声音掷地有声的命令:「不行!今天不行!」 见他如此坚决,奚明月挑了挑眉,也没再说什么了,拢好衣服走去衣帽间。 厉靳瞥见一旁的冷水,猛灌了好几口,喉结上下滚动着,手上的青筋明显,一双暗瞳如同鹰隼般凌厉,凝着衣帽间没有说话。 奚明月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着漂亮的衣服一脸淡然,身为设计师的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让她眼前一亮的服装了。 穿什么都差不多,挑了件景泰蓝的短款外套,领口和袖口都绣有金色丝线的花纹,在衣摆处有深蓝丝线的点缀,从中间有两跟丝带,系到后背,凸出细腰和整体上身的姿态。 另外选了一件下裙,黑色丝绒,下摆是不规则金色刺绣,搭配一双黑色高跟鞋,外套一件黑色大衣,今天就这样穿了。 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头,戴了一个黑色丝绒质地的贝雷帽,挎着百搭的限量版包包,拎着高跟鞋走到梳妆台面前。 画了一个淡妆,黑眼圈比刚才好了很多,她的皮肤很好,上妆不卡粉不斑驳,像美颜相机开了磨皮滤镜一样。 找出常用的口红涂好,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眼底散发着光芒,真美! 熟练的找出创可贴贴上,对于脚后跟的伤仿佛只是一件感受不到疼痛的小事。 她没注意,床上的厉靳眉头拧的都要能夹死一只蚊子。 「我觉得你这身,搭配马丁靴也很好看。」 奚明月不可置否,穿上之后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高跟鞋搭配更好看啊!」 「高跟鞋磨脚。」 「就知道你要说这个,还拿什么马丁靴当说辞……」奚明月一副了然的模样,「之前我不穿高跟鞋因为不需要,现在出席的场合更适合高跟鞋。」 衣帽间的这些高跟鞋都是厉靳准备的,大部分衣服都是。 看他现在的黑脸表情,奚明月心想他现在应该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买高 跟鞋。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疾不徐的走到床边,弯腰凑近他,笑着问:「我今天是不是特别好看?」 厉靳点头:「以前的你也好看,我都喜欢。」 奚明月「啧」了一声,「我说认真的,没让你回答送命题。」 厉靳眨巴眨巴眼,「我说的是实话。」 「……」 好吧,在厉靳这或许是没有什么送命题,回答的滴水不漏。 「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场合吗?」厉靳问道,「让乖乖打扮的那么好看?」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在说情话的时候格外的中听。 奚明月脸红了红,迅速敛去神色,「今晚去爷爷家吃饭啊,别忘记了。」 「我打扮这么好看,因为你呀!」 她说完这句话,窃喜了下旋即离开。 「儿子,妈妈要去公司了哦!」正准备下旋梯,就看见了迎面上来的贝贝。 房门没关,她的声音传到厉靳耳朵里,整理了下衣服迈步过去。 贝贝拿着作业本,看着出来的厉靳扬了扬手里的作业本,「爸爸,我改好了!」 他蹬蹬蹬的跑到厉靳那,给了作业本又跑回奚明月怀里,「贝贝等妈妈回来哦!」 「好的乖儿子!」奚明月见着他的酒窝就喜欢的不得了,想着画了口红就没亲上去,「晚上记得穿好看点,要去太外公家吃晚饭。」 「好耶!贝贝也要穿西装!」每次见到爸爸那么帅,心里就很不服气,他明明也很帅的好不好? 奚明月亲昵了一番,要离开时被厉靳叫住了,把作业本顺道给了贝贝,「我送你去。」 「不能拒绝。」他又补了一句,「我去换衣服,你先去下面等我。」 「……哦,好。」 「贝贝也要去送妈妈上班!」贝贝看着奚明月离开后,态度坚决的说。 厉靳皱了皱眉头,停顿了一下,「今天精神头那么足?」 他看向了佣人,「小少爷昨晚几点睡的?」 贝贝瞪大了眼睛,连忙说道:「我很早就睡了!」 厉靳又问:「几点起的?」 佣人回想道:「小少爷很早就醒了。」 贝贝的生物钟跟厉靳差不多,在厉靳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贝贝,因为在背书没打扰他,现在想起来,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压根就没在倒时差。 过不了多久,撑不到晚上他就要睡觉。 厉靳经常带着贝贝出国,自然也摸清了他的习惯。 淡淡的开口吩咐:「去监督小少爷午睡。」 贝贝立马就不乐意了,抗拒道:「我不要,我现在睡不着!」 「今晚八点前你不准睡,你要是能做到我也不会逼你,」厉靳慢悠悠的说道:「顾医生说过先心病得孩子要按时休息,不然会加重心脏负担,不利于病情的控制,你要是想爸爸妈妈担心你就这样做。」 贝贝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去午睡,三小时后我会叫醒你。」他得话语不容置喙,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换了件休闲风的外套,看着贝贝还站在原处,经过他时停下,用两只手指头撑着他得嘴角两侧往上,挤出一个「笑容」,贝贝眨巴着眼睛一脸不情愿。 「快去午睡。」 — 「四个小时后我来接你。」厉靳看了眼腕上的薄表,一点也不开玩笑的说道,「不会有一时半刻的拖延。」 奚明月觉得他小题大做,哭笑不得,「车程已经有一个小时了,你一来一回全在开车了。」 她忽然想到 什么,问道:「司执呢?」 「司执我让他去管理新擎的事了,我都是乖乖听你的话,安心休养。」 「但是乖乖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听我话呢……」 他得语气酸溜溜的,听着奚明月忍不住笑。 「行了,你跟我上来吧。」 厉靳眼底一亮,「也好,是挺需要我监督你的。」 奚明月笑而不语,他说那么多不就是让自己带他一起,还说这些真是…… 从踏入公司门开始,四处投来的目光让她应接不暇。 「董事长好。」 「奚董好!」 「董事长好,厉总好!」 「厉总好……」 奚明月寡淡的掀掀眼眸以示回应,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的走着,清冷的外表多一丝都会觉得死板,身姿直挺,跟身旁的厉靳宛如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有不少人这次第一次亲眼看见奚明月跟厉靳站一起,厉靳的眼里并没有冰封千里的冷冽,多得是映着身旁女孩的柔情。 「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以为都离了呢……」 「厉总眼里得温柔都能掐出水!怎么可能离!」 「我们董事长好好看,厉总也是,嗷嗷嗷今天没请假真是赚了!」 五花八门的聒噪在耳边响起,耳鸣…… 奚明月按电梯按钮的频率都快了很多,眉间堆砌烦躁。 奚明月手没放下就被厉靳握住,安慰似的握了握,「放轻松,乖乖,我在呢……」 奚明月抿唇,嘴角扯出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嗯。」 她没有按时服药,只做到了早点睡,病情得不到控制不说,随便断药本来就不好。 这些她没说,也不想吃药。 厉靳也没看出她的心里事,以为时公司的事情,只能能帮衬着就不让她劳累。 「董事长,厉总。」箫涵恭敬的喊了一声。 办公室内,厉靳提前打好了招呼,已经放好了要审的文件。 「什么味道?」 一进来奚明月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她之前闻到过,但是叫不上名字。 「这是薰衣草香,」箫涵恭敬说道:「厉总吩咐说您时常头痛,薰衣草可以改善抑郁,平肝熄火。」 第二百零二章 老公,我也爱你 奚明月心荡开了一圈涟漪,总觉得心头暖烘烘的。 她偷偷瞥了眼厉靳,抑制住了嘴角的上扬,“我生病的事不用再多一个人知道了。” “是,董事长。”厉靳学着萧涵的语气说了一声,带着浅笑,表情坏坏的。 “是,董事长,”萧涵憋着笑说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您再喊我。” 奚明月挥了挥手,走向了办公桌。 “只许看四个小时哦。”厉靳再一次提醒她。 奚明月:“……” “知道了。” 她翻阅着书本,没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看......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二百零二章 老公,我也爱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 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妈妈你等等,贝贝先去换个衣服,我们去太外公家吃饭!」 「好的!」奚明月揉揉贝贝的脑袋,有些爱不释手,恋恋不舍的松开,「快去吧!」 贝贝穿了件深蓝色小西服,相应色的裤子,把手里的领结递给奚明月,嗓音软糯稚嫩:「妈妈,我系不好。」 之前像这种衣服都是佣人伺候着穿上,轮到他自己就不行了。 系上小领结,搭配着他的黑色呢大衣,跟厉靳七分像的脸上,也带了一丝冷峻。 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稚嫩的脸庞里透出来的帅气。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自己选的都那么好看!」奚明月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赞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厉靳深感自己是个透明人,动了动唇刷新存在感:「走吧,别让太外公等着急了。」 厉靳带着贝贝上车,自己则打电话跟爷爷说已经出发。 奚明月虽说不是百分百的了解奚振中,却也在电话里听到了一丝不对劲。 奚明月下意识的把问题的矛头指向了纪云楚,一切罪恶的源头。 她压下心头的不快,跟厉靳和贝贝聊天。 一路上的时光也不寂寞,没怎么觉得就到了。 老远就看见奚振中站在路边等着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厉靳,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跟奚明月待在一起他能等等,现在要见面是一刻也等不了。 「太外公!」人还没下车,贝贝的声音就传出去了。 「哎!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奚振中笑的合不拢嘴。 拉了拉贝贝的小手,又弯腰看看小脸,「哎哟,瘦了!」 他连忙抬头看厉靳,又看看奚明月,「你看看,真是一家子,要瘦都一起瘦!」 他嗔怪了一声,「赶紧给我补回来!你看看你们俩,风一吹都要倒了!」 奚明月还好说,主要是厉靳,奚明月嘴上不说,心底想的却是对他尽量轻点,他消瘦得好像一推搡就能倒地上的即视感。 「好好好,我保证听爷爷的话!」 一听到这个保证,老爷子眉头直皱,「你的咬有没有按时吃?以后你们俩要相互督促,这么瘦可不行!」 厉靳眉头微蹙,带着疑问看向了奚明月,她顿感如芒在背,自己隐瞒了吃药得事实。 「知道的爷爷,」她抿了抿唇,即使知道不合时宜但还是用这个转移话题,「姑姑呢?」 果不其然,老爷子脸色沉下去,声音也低哑了不少,「在里面呢……」 除了奚振中门外只站着几个佣人保镖,其余人一个都没来。 奚明月也已经习惯,虽说不是什么人物用不着长辈出来迎接,但奚振中还是如此,奚明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能再让爷爷受到任何的压力了。 几人一同进去,意料之中的都是热情的问候,奚明月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贝贝则是拉着奚振中,为此挡掉乐不少突如其来的亲昵。 厉靳嘴角始终挂着浅笑,但眼底给人的肃冷和疏离感无法遮掩,让人不寒而栗。 「厉总瘦了!」奚月柔嘘声,感叹:「怎么这么瘦啊,都要脱相乐!这段时间真是受苦了,赶紧坐吧坐吧!」 奚云晔:「来来来坐,都坐!明月也赶紧坐下吃饭!」 奚月柔也附和得点头,朝佣人道:「上菜吧!」 奚家有个传统,吃饭的座位排序是按照辈分来的,按理说纪云楚应该在她得对面。 「哥哥,三姑奶奶和姑姑呢?」 闻言,饭桌上有人的手顿了一下,看起来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每个人心里都打着不同得算盘。 「还在楼上呢,」奚云晔看向佣人,「上去喊小姐和三夫人吃饭。」 「是。」 「不用喊了!」一道深沉凌厉的女声响起,「我们下来了。」 循声望去,奚婉清一脸阴沉走来,身后跟着纪云楚。 彼此间有了一个奇怪的默契,饭桌上的筷子都放了下来,整个大厅都安静了。 暗搓搓的把目光投向奚明月。 都知道现在的奚明月已经不是之前只会怼人的丫头了,现在不光说话不好听,还敢真的动手。 毕竟,她身边的那位可比王法管用多了。 要不怎么说命好没办法,纪云楚就算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受着。 奚婉清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嗓音叮嘱:「今晚厉靳还在,你要是再犟,以后就不要喊我妈了!我们奚家没你这样的倔驴!」 纪云楚被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低着头才能短暂的释放眼底的愤怒,再抬头又是一脸的诚恳。 「明月啊,三姑奶奶把楚楚带过来给你赔罪了!」奚婉清温声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快坐吧!」奚云晔朝纪云楚招了招手。 对此,奚明月一脸深意,奚振中则是不作为。 「哪里是一家人了?我好歹身上流着奚家的血,但是有人就不一定了。」说出口的话还是刺耳非常。 奚婉清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快步走过去扯了扯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少给我犟,快点道歉,别给你自己找麻烦,也不要给我找麻烦!」 随后她表情又变了一个度,笑着赔罪:「楚楚都这么大人了还那么不懂事,尽喜欢胡说八道,这嘴上没一个把门的!」 奚婉清暗地里给了她一个眼色,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纪云楚也坐到了对面。 贝贝破格坐在奚振中旁边,两人时不时研究这个菜时不时说上几句悄悄话,反正就是不想管这些事。 「我可没说要放过姑姑,你也不要违背自己的良心给我道歉,」奚明月慢悠悠的抬眼,「我承担不起。」 纪云楚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眉头拧起凝重神色。 「楚楚,这事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对,再如何你也不能污蔑人家啊!更何况不管如何,明月已经在我们奚家生活了那么多年,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就是大哥的亲孙女!」 奚月柔这话还是在暗地里提醒奚明月她不是奚家人,现在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只是可惜了,哎……」 奚月柔的话停顿了一下,但都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惹人不痛快。 「行了,吃饭就吃饭,」奚振中终于开口了,脸色不是很好,「厉靳跟明月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团聚了,现在你们又在说些什么?!非要让人吃不下这顿饭吗?!」 他脸色铁青,被触碰到逆鳞,手掌握成拳头,在桌底下狠狠的握着,眼底的浑浊带着肃冷的凌厉。 「都不准再说了!吃饭就好好吃饭!」 「是呀是呀!」贝贝也附和,但表情在看到厉靳时默默闭上了嘴巴。 厉靳见贝贝安稳了,给奚明月碗里送去一只剥好的虾,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波澜。 「对不起厉总,这次的事情是我糊涂了!我愿意做任何事弥补!」 奚明月眼皮一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奚婉清,幽幽的开口:「什么都愿意做?」 纪云楚扯了扯嘴角,看着厉靳:「厉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毫不犹豫的回答,眼眸低垂也没看她一眼,又往奚明月碗里放下一只刚剥好 的虾。 纪云楚看向了奚明月,咬肌似乎都变大了,要是少了碗筷的碰撞声,说不定都能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 奚明月冷笑着挑眉,也知道这是饭桌上,也同样知道纪云楚从来就没有真心实意的道歉。 「算了,今天是跟爷爷团聚的日子,」她朝奚前面的贝贝嫣然一笑,「不该说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错!」 「贝贝,要多吃蔬菜哦,补充点维生素!」 贝贝痛苦的点点头,「好的妈妈!」 身旁的奚月柔拉了拉纪云楚她才坐下,只不过对于她们来说,这顿饭吃的浑身难受。 全程看奚明月脸色。 好不容易挨到了结束,只听奚明月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姑姑还是克己慎行为好。」 纪云楚脸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不劳你费心。」 「那是自然,***心的也就是我儿子了,其他人不需要***心。」 「妈妈,贝贝也不需要妈妈操心,我很乖的!」贝贝拉着她手的小拇指摇了摇,说的一脸笃定。 奚明月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立马荡起笑容,「是,没人能比我的宝贝儿子更乖!」 「一句忠告,有时间去警局自首吧。」 冷不丁的,厉靳突然说了一嘴。 声音寡淡,但是其中带着不怒自威的成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有这样的糊涂作为了!」 奚明月:「自首而已,到时候费点力气出来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爷爷想家和万事兴,前提是家和,我也不是多生事端的人,当然,如果到了用非常手段的时候,也不在乎什么万事兴不兴了,你说是吗?」 「你……你是不是非要我去自首!非要看到我有案底你才满意?!」 「这话怎么说?」奚明月往前走了两步,直直的攫住她的双眼,「你先下手诬陷我在先,我还要怀着一颗圣母心念及你是姑姑而不作为?如果今天换做是我诬陷你……现在的你,恐怕只会比我更甚想要置我于死地!」 第二百零四章 你居然跟暗卫队长谈恋爱 纪云楚不可否认,心里给出了答案,一时间没有回答出来。 「我们都心知肚明,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这招不适合我。」 她是恰恰相反。 「没有把话说绝,也是因为我跟姑姑毕竟是亲戚,也是相处了这么的人了……」她上前了一步,眼里散漫,没温度: 「所以,我又怎么会咄咄逼人呢?」 没有逼人,但是比逼人的效果还要显著。 「你!」纪云楚气的手指头都颤抖不止,「你这不是在逼是什么!」 「大伯!」纪云楚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也许是知道自己态度不对,放软了语气:「大伯,我已经知道错了,您原谅侄女这一回吧,大伯……」 奚振中明显犹豫了,眼里浮上一抹不忍,刚想开口奚明月就说道:「爷爷,难道不是您说的,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了吗?」 「且不说今天是她诬陷,如果换成我,她能轻易饶了我?」奚明月表情松散,言语里尽是嘲讽:「就算我没去自首,日后也会一直活在所谓的我是因为爷爷的宠爱太过一劫,我是不敢承认自己错误的人,还不知道能编排我多少坏话……」 奚振中到现在也无话可说,看着纪云楚,沉吟了片刻后道:「坦白从宽,你……」 「大伯,难道你也想看我有案底吗……」纪云楚脸色都吓白了,死死的盯着奚振中。 好像是对待救命稻草般,让她觉得可笑。 「楚楚,听妈一句,」奚婉清也说道:「先去警局坦白,日后的事再说。」 纪云楚脸色更白了,颤抖着摇头,「不……」 「事已至此,如果你不自首,不好收场。」奚婉清暗地里扫了一眼厉靳的眼色,不敢不附和。 就算不怕奚明月,厉靳也是万万不可忽视的一位。 整个客厅里安静的连针掉地上也能听得见,彼此间的呼吸就被放大。 佣人已经在打扫餐厅了,在座的都是奚家人,有什么话能说绝对不憋着。 「现在也那么晚了,明天,」奚婉清讪讪的扯了扯嘴角,笑容实在是难看,「明天我一定带着楚楚过去!一定会给明月一个公道!」 奚振中这才点头,沉沉的叹了口气,「楚楚啊,大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糊涂了……」 纪云楚咬了咬嘴唇,缄默无言。 奚明月把视线转移到奚婉清身上,淡淡的说:「三姑奶奶,您也别怨我,这事换成是谁也都这个结果,三姑奶奶也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如果换了别人我是不会有这么多耐心的。」 上处绊了她一脚的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奚婉清皮笑肉不笑,「呵呵......我当然知道……」 「那时间不早了,」她瞥见贝贝已经倚着厉靳的腿快要睡着了,说道:「各位早点休息。」 「今晚就在家里睡吧,跑来跑去的也不方便。」奚振中挽留。 奚明月抬头看了眼厉靳,他眼眸寡淡。 「好,那我们就先上楼了,贝贝也困了。」 「爷爷,您早点休息吧……」 奚振中还想说什么,抿了抿唇还是选择闭上了嘴,改口道:「好,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奚明月示意让厉靳抱着贝贝,「你们先上去,我待会就回。」 客厅里只剩下她和爷爷,奚明月扶着爷爷上楼休息:「对了爷爷,丫丫呢?」 奚振中回想了下,无奈的笑了笑:「那丫头啊这俩天不知道在搞什么,早出晚归的,现在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奚明月有些惊讶,「她家里出什么 事了吗?」 「这个不清楚,这俩天好像每天回来都挺高兴的,女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管不着咯。」 奚明月眸光闪了闪,扯了下嘴唇,「等她回来我问问。」 「行了,爷爷这不用伺候,」奚振中笑了笑,「你赶紧也早点休息,现在你跟厉靳都要好好休息,少操心一些有的没的,你跟厉靳赶紧把身体给我养好,早点给我再生个大胖重外孙女!给贝贝添个妹妹!」 奚明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幽深,抿唇:「看缘分吧。」 「那个孩子……」奚振中欲言又止,怕触及到她的伤心事。 奚明月微垂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声音淡淡的:「都过去了,爷爷,您放心,我没事。」 「是我自己不好,一开始就没发现自己身体不适合怀孕,白白葬送了一条生命。」 「别那么说,不要把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 奚明月没有回答,她不把错误归结自己,难道是厉靳吗? 他必定是有错,如果没有瞒着她如果没有黛安娜的嫉妒,那个孩子就算保不住,也不会让奚明月在那么漫长的时间里感到绝望。 「好了爷爷不多嘴了,省得你待会还得找厉靳吵……」 「厉靳已经受了很多苦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怎样都不会回到从前,我知道活在当下这几个字。」 奚振中中肯的点头,「你明白就好。」 顶着现在的心情回去厉靳肯定得问缘由,她索性坐在客厅缓一会。 「咔嚓!」一道轻微的声响从玄关处发出。 「小姐?」丫丫愣了愣:「您昨天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回来啊?」 「现在才来关心会不会太迟了?有情况啊?」奚明月挑眉,看着她怀里的花束,问道:「谁送你的?」 「就那个小队长啊!」丫丫坦然道:「你的暗卫。」 奚明月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眼睛睁大了些,连头疼耳鸣都减少了,「你说宵分?他跟你谈恋爱了?!」 丫丫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本来昨天是想告诉您的,但是昨天没见着您人。」 怪不得昨天也没看到宵分,原来两个人早就是暗度陈仓了? 「你跟宵分才认识多久?他居然在华国谈恋爱了?!」 奚明月彻底来了精神,也转移掉了刚才的低落,拍了拍沙发,丫丫也随即坐过来。 奚明月仔细的端详着花束,不禁「啧」声摇头,「真看不出来,你们动作那么迅速……」 丫丫不以为然,「我觉得他长得帅,正好没对象,而且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告白了!」 「然后他就答应了?」奚明月不敢相信。 「不啊,」丫丫回想着说:「她还是蛮害羞的一个人,主要都是我主动!」 奚明月没有抽搐了一下,「他也不反抗?」 宵分可是暗卫队长,如果要制服一个女人那就是简简单单,真是看不出来平时那么呆板得一个人居然也会送花! 「反抗了,但是抵不过我力气大,」丫丫特地做了个握拳得姿势,「然后他就乖乖顺从我了。」 「小姐,你不会是要反对吧?」丫丫突然有些担心的看向她。 「如果我反对你会跟他分手么?」 「会,」丫丫回答的毫不犹豫。 奚明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禁在心里为宵分捏了一把汗,如果丫丫没用心,希望也别伤害到宵分。 「但是我还是想问为什么呀?难道是因为他很快就不在华国了么?还是说我配不上厉家主的暗卫?」 「呸 呸呸!说什么呢,你是我的丫头,就算找一线巨星也是配得上的!胡说什么配不配呢!」 丫丫窃喜,「那是为什么呀?」 「你对他是认真的吗?」 丫丫思索了片刻,「我谈恋爱只是想自己快乐,没有想以后。」 奚明月内心os:这不就是之前自己想的那样吗? 她敛去神色,认真的说:「宵分这个人没谈过恋爱,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只是抱着玩玩的心理,最好不要伤害到彼此。」 「我们说好了,要是不喜欢了就分开,他也不会阻拦我的!」丫丫爽快的扬了扬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奚明月:「……」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好吧。」 「小姐,昨天您去哪了呀?」 奚明月淡淡的瞥了眼楼上,把昨天的始末简单的说了一遍,丫丫嘴巴张了张,惊讶了一番后又愤愤不平: 「纪云楚就是歌坏心眼子!就该是要去自首!让警察给她抓起来!」 「行了,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是不是还要约会啊?」奚明月猜想。 丫丫立马又喜笑颜开,心情比翻书还快,「对啊,明天我们约好了去看海!」 「小姐你要不要一起?」问完后她突然想起来,改口道:「跟厉家主一起也好啊!」 「不用了,你们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们一家三口就不掺合啦!」 丫丫:「嗯嗯!那我明天早点赶回来!」 「小姐晚安!」 「晚安。」 —— 「去了那么久,」一打开门厉靳盯着她脸探究,「爷爷说了什么吗?」 「没有……」 厉靳刚洗完澡,头发都是湿的,往下滴着水珠。 围着浴巾,露出上身都是治疗后的淤青,看的奚明月心猛的往下沉,「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正常的,只要好好休养过段时间就没有了。」 奚明月将信将疑,本来还打算明天早点去公司,现下立马改变了主意:「明天我带你去检查一遍。」 第二百零五章 哪有夫妻不吵架 奚明月掷地有声的声音命令感十足,不容置喙。 她直勾勾的盯着厉靳,那眼神似乎在说,要是不同意下一秒就会押着他过去。 「好。」僵持之下厉靳还是同意了。 「现在可以说说爷爷和你说了什么吗?」 她的情绪丝毫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奚明月:「没有。」 厉靳眉心蹙动,双手攫住她的双肩,直直的盯着她。 奚明月无奈,「爷爷让我们抓紧养好身体,然后生二胎。」 闻言,厉靳拧着的眉头不知该如何了,眼神忽的停顿了一秒。 「我就知道你不同意,所以不想告诉你……」奚明月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拿点腔调,就不是她了。 厉靳一副愁云惨淡的抿了抿唇,「我……」 「我觉得,我们的孩子,有贝贝一个就足够了。」 奚明月继续说道:「爷爷想要贝贝有个妹妹,贝贝一个人长大了也可能会孤单啊!」 「我会送他上学,以后不会孤单,」厉靳很认真的在思考,「学校里有很多同学都可以陪他玩,我会派人在他周围,安排他住校。」 「贝贝那么小住什么校啊?又不是家里很忙!」奚明月强烈反对,「我可不想我们家庭出现什么丧偶式教育,贝贝在童年时期必须要跟我们在一起!」 厉靳没想到她会这么激烈的反对,略微愣了愣,缓和的:「不会的,贝贝随时可以回家,这个不是问题。」 奚明月:「生个小妹妹也不会有事的。」 「之后仔说吧。」厉靳眉头拧了拧,随后叹了口气,转身去了浴室。 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随后响起了吹风机的运作声音。 轰轰的,听的时间一久,心里升起一股燥意。 奚明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卸完妆后苍白的脸,伸手去抚摸了下,指尖的凉意触及到皮肤,好似在心底掀起了一阵涟漪。 她瘦的三眼皮都出来了,眼窝略微深陷,脸上也没有多少肉,原本她是鹅蛋脸,少了点肉,显得像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萎靡不振。 她拉开抽屉,按照医嘱吃药,又放回原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症状才能彻底消失,她不想再体验这种头疼得想要撞墙的感觉了。 「哎……」 正好是她叹气的时候,吹风机的声音停止了,不轻不重的。 不知道厉靳有没有听见。 他的头发已经全干,换上了一套睡衣,黑色真丝面料,领口规整的扣着扣子,好像是在刻意避嫌一样。 奚明月扫了他一眼,结合自己之前所说的,心里差不多也明白了。 她淡淡的垂下眸子,「我去洗澡。」 厉靳用鼻音沉沉的「嗯」了一声。 湿热的水顺着花洒倾泻而下,整间浴室雾气腾腾,玻璃上因为水太浓厚,已经结成小水珠往下,蜿蜒曲折的滑落。 把花洒对着脸,让水冲着整张脸,似乎耳边的耳鸣会好一点,脑子里的思绪也都被扯到水流上,耳边只有不停的水流声。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憔悴,没有一点惊艳之姿,就连眼神,都少了骄傲多了无神。 她现在的模样,并不是她所期待的样子。 「怎么会……」她拧着眉头低低的呢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明明是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就算没有傲气,眼神里该满满的都是坚韧。 而不是如今的空洞无神,又愁绪万千。 「哎……」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希望她的情绪 病能尽快好起来。 厉靳靠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低垂着眼眸看的似乎很认真。 奚明月走到梳妆台开始护肤,有条不紊的抹完了护发精油,躺在了厉靳旁边,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两人都不打算开口,在奚明月听到厉靳翻了一页书的时候,眉头皱了皱,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吃了药的原因,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厉靳轻轻的合上书本,却没发现自己一直都拿反了…… 抱歉,我不忍心看你再一次受苦。 这话是他在心里想说的。 —— 次日。 奚婉清果然带着纪云楚去了警局,也正好坦白了一切,她自然也没能及时出来。 奚婉清后脚就找到了奚振中,「大哥,这事还得你出面,楚楚她不能在里面待很久的啊!」 「谁让她那么糊涂?」奚振中给了她一记眼刀:「你这个当妈的也不能总是溺爱孩子!做错事负责人这是应该的!」 理所应当。 「我知道我知道,」奚婉清眼神里带着迫切的恳求:「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楚楚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大哥,你就帮帮我吧!」 她已经打好招呼了,只要楚楚过去走个流程就可以回来了,但是临门一脚了不知道为什么上头领导突然换人了,今天正好下来视察,知道了这件事直接把纪云楚扣了下来。 奚婉清好说歹说那人都油盐不进,面对贿赂也丝毫没有动容,甚至还放狠话如果再扰乱秩序,就把她也关起来。 这次算是在了大跟头,她绝对不能让楚楚留有不光彩的事情。 「不行,这次一定要让楚楚接受这个教训!」现在他是铁了心的不会有任何事动摇。 「大哥要是不帮,我就去找楚楚的父亲……」 「你还想跟那个混蛋有牵扯?」奚振中难以置信,「他那个样子就不配当楚楚得父亲,亏得你还能说得出口!」 「但无论如何,他要是知道了自己亲生女儿现在的处境,他起码不会像大哥这样坐视不管!」奚婉清愤愤的说完,摔门而去。 「你!」奚振中脸色涨红,气的不打一处来,「真是反了天了……」 「真是疯了!」 「来人!」他猛的把拐杖往地上一敲,厉声吩咐:「不准让三老夫人出门半步!更不能让她联系任何人!」 「是,老爷!」 —— #on集团沉冤昭雪终得清白# #厉氏财团重回荣耀# #厉氏集团董事长厉靳消失两月神秘回归# 五花八门的庆祝铺天盖地而来,大街小巷里的电子屏上都有这则新闻,遍布全国。 一夜之间,奚明月得脸也被所有人更加熟记于心。 吹捧厉靳的同时也不忘家庭: #厉总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等等,诸如此类的热搜应接不暇,微博实时更是看不过来。 厉靳粗略的翻看着,眼神漫无目的的对上了对面的奚明月,好像是没什么可看的,不小心跟她对视上。 奚明月杏眸里好似一汪平静无波的湖面上被投进去一颗石子,掀起了涟漪,圈圈散开,越扩越大。 奚明月顺势把视线转移到手中的勺子上,「吃饭就吃饭,少看手机。」 「就是,爸爸之前还总说我,自己都不管好自己!」贝贝也在一旁附和。 厉靳清了清嗓子,低声「嗯」了一下,没温度。 放下手机,把注意力都放在吃饭上,全程没有说只言片语。 主位上的奚振中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打量,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等午饭结束后,奚振中叫住了奚明月,到了书房就是语重心长的谈话。 「两个人过日子没有不吵架不拌嘴的,往后时间还长,贝贝一天天在长大,你们当爸妈的就要有个父母样,起码在贝贝面前不能小孩子脾气。」 奚明月只觉得头疼耳鸣又开始了,好不容易有点清净。 「爷爷,我知道,我跟他没闹别扭。」 「饭桌上我都看见了,爷爷是老了,但是心里还是跟明镜一样的!」老爷子很笃定的拍了拍胸脯。 奚明月:「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她不反驳了行了吧? 「你看你这孩子,我说这话都是——」 「都是为我好!」奚明月接着他的话说了出来。 「行了爷爷,您就别操心我们了,待会我还要去公司,家里还得麻烦您看着厉靳跟贝贝。」 「他俩需要我看什么呀……」奚振中觉得无厘头。 「我想在公司安安静静的看文件,不要让厉靳来打扰我。」 「还说没吵架?」奚振中像揪住她小辫子似的,「说了多少次了,日子都是慢慢磨合的!」 奚明月有气无力的抬眼,嗓音没温度:「爷爷,我觉得你再说下去,我的头就是爆炸了。」 「爷爷,我不想听这些。」她语气里带了点认真的回答。 奚振中眉头紧了紧,立马意识到自己错了,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沉沉的道:「好,爷爷不说,你下午早点回来,别太劳累。」 「知道了,谢谢爷爷关心。」 奚明月没了打扮的心思,随意的穿了件大衣和羊绒内衫,下身是紧身长裤,及膝的皮质长靴。 走起路来大衣的衣摆,也随着风动晃动,加上她高挑的身材,即使是最简单的穿搭,也是气场全开。 「妈妈再见!」贝贝站在门口朝车子里的人挥手。 奚明月本来是想挥手的,顺着视线看过去,旁边还站着身形颀长,面容削瘦但俊美非凡的男人。 顿时就丧失了兴趣,但不想要贝贝多想,还是隔着玻璃挥挥手。 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第二百零六章 趁着打电话给她戴戒指 「这是怎么了?」贝贝一脸不解的回头问爸爸:「爸爸惹妈妈生气了吗?」 厉靳斜睨他一眼,没温度的命令:「回去写你的作业。」 贝贝:「就知道凶我……」 —— 盛拓集团顶层。 「董事长,有人要见您。」 奚明月的外套都还没脱掉,循声看向身后的箫涵:「谁?」 「是新锐传媒的总裁,杨承川。」箫涵把名片递过去:「已经等了很久了,到现在还在会客室等候。」 杨承川? 奚明月在心里默念了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 「有预约吗?」 「没有。」 「董事长,他其实是……」箫涵有些吞吐。 支支吾吾的听的奚明月一阵烦躁:「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 惹得人不爽。 箫涵立马噤若寒蝉,恭敬的道:「新锐传媒的总裁就是上次在慈善晚会坐在您右旁边的男人,也就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奚明月恍然大悟,边开机边说:「让他进来吧。」 她去会客室面谈还是要耽误一点时间,本来厉靳允许她上班的时间就有限,现在更是恨不得争分夺秒。 箫涵很快带领着男人进来。 奚明月抬头,挽唇:「你好。」 她侧了侧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是继续查阅手里的文件。 「你好,我是杨承川。」 「嗯,奚明月。」 「上次一别,奚董身体可好些了?」 奚明月没有接话,直接开门见山:「你今天找我不是为了这两句寒暄吧?」 杨承川嘴角僵了僵,也不加遮掩了,「实不相瞒,今天我是来道歉的。」 奚明月手上停顿了一下,一脸饶有趣味的看他:「在你妻子被我带到医院的时候,说你已经在去警局的路上了,我就跟令夫人坐了坐,但迟迟不见你的身影。」 奚明月手指扣在文件书脊上有律的敲击着,接着说:「是去的路上碰到了交通事故什么紧急事情了吗?」 他穿着干练,一套深蓝色西装,戴了眼镜,秉着赔罪的态度,镜片下的神情也格外清晰。 杨承川答非所问,「上次实在是她不懂事冲撞了奚董事长,今天我也代表她再一次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他说罢,手贴在小腹微微弯腰。 「没关系,我已经打了她一巴掌,这就算是两清了。」 「实在是感谢奚董的宽宏大量。」 奚明月笑而不语,那个女人为之信任的男人却在背后这样说她,两个人的择偶眼光都一般。 但是她还是想说一句:「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先生知道我被打了一巴掌之后,绝对不会是你这样的态度。」 奚明月嘴角噙着浅笑,微微弯曲的眼睛像月牙。 「看来,她选男人眼光也不怎么样……」 「奚董事长说笑了,」杨承川想要保持人设,「我们家做事都是站在理之上。」 奚明月不以为然的抬眉,「我先生也讲理,但不及他护短。」 众所周知她的丈夫是厉靳,杨承川自然是不敢说三道四。 眼看着刚回怼了一句,现在又得憋回去,脸色青了青,又极具克制的嘴角微抿:「还是多感谢奚董事长不计较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夫妇请奚董事长吃顿饭如何?」 奚明月看出来了,这不仅是道个歉,还是想接着不打不相识这层意思扩展关系网。 奚明月没有兴趣根不相干的人打交道,当即就拒绝道:「不必了,这件事我不会去做文章,以后让你妻子少点歪心思。」 「是,这是当然,我已经严厉的批评过她了!」 「还有别的事吗?」奚明月签完字,把文件合上,眼神极具压迫感的自上而下打量:「没什么事就请离开。」 「这…...那好,我就不打扰您了,改日再来拜访。」 「不必,无重要事不必再来。」 她已经把话说的清清楚楚了。 杨承川脸色沉下去,一旁的箫涵恭敬说:「先生,这边走。」 送走了杨承川,回来后的箫涵不禁吐槽:「之前他妻子还是如何笃定他一定会来,结果呢?」 「男人的话都不可信!」箫涵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后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急忙改口:「不是,董事长我是说大部分,厉总对您绝对是天地可鉴的真心!」 真心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表达出来的,也不是轻易能否定的。 奚明月淡淡的点头,声音情的快要听不见:「我知道。」 四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天色也布上了一层灰,远处的路灯和霓虹灯绚烂多彩,漆黑的眸底映着繁华的城市夜景。 「董事长,车已经备好了。」 奚明月没有动弹,而是挥挥手,「你先出去,我先到地下车库等我,我马上过去。」 「董事长,您不会又是想要抽烟吧?」 一语中的。 奚明月也不遮盖,别有深意的朝她勾了勾嘴角,从抽屉拿出了烟和打火机,动作熟稔的点燃,夹在指尖往唇边递去。 她平静的表情似乎在说,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无所谓了,总之你不可能拦得住我。 「董事长……」萧涵一脸为难,「奚老爷才跟我叮嘱过要照看您在公司的饮食健康……」 「你不说爷爷怎么会知道?」奚明月瞥了她一眼,「别一副死到临头的样子,一根烟而已,死不了!」 「行了!」她有些不耐烦的蹙眉,「去停车库等我。」 口吻不容置喙也果断决绝。 「……是。」 之前以为没瘾,等到她要走出办公室,脚步有些沉重,还在留恋刚才的感觉。 奚明月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兆头,猛灌了自己一大口茶,眼里闪过一丝暗光,走到休息室找到了漱口水。 漱到嘴里没有味道才停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个笑脸,没有妆容的加持,这个笑容要多苍白就有多苍白。 连她自己都觉得难看…… 萧涵开车很稳,还特地换了一双平底鞋,奚明月不禁为她的细心感到欣慰,好在她第一次管理公司没有遇到居心叵测的人,这已经是很幸运了。 「萧涵。」她低沉的喊了一嗓,萧涵通过后视镜看向了奚明月。 「怎么了董事长?」 「没怎么,就是挺喜欢你的,」奚明月如实说:「做事本本分分也不出错,我很喜欢你当我的总秘书。」 车内没有放任何音乐,因为奚明月嫌吵,只有车体运作的声音,还有旁边车流的声音。 萧涵有些惊讶的愣了愣,奚明月又出声提醒:「开稳点。」 萧涵一秒回到现实,受宠若惊的点点头,「是,董事长!」 「等过段时间,你要是想休息,我给你放个小长假好好出去放松放松……」 「谢谢董事长!」 车窗外的树影快速略过,在暖橘色的路灯下看的也不真切,一切都光怪陆离,朦胧不清。 奚明 月眼神放深了些,手肘撑在车窗边抵着额头,表情晦暗。 「董事长,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萧涵轻声问:「昨天您还是高高兴兴的呢……」 「是文件有什么不对吗?」她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眉头紧皱着,生怕自己在工作上出错。 「别那么紧张,」奚明月不以为意,「我又不吃人,问问而已……」 萧涵:「……」 奚明月漫不经心的划拉着手机,一声震动,电话响起—— 「霜霜。」她没温度的喊了一声。 「我一切都好,厉靳也没什么事。」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带他去复诊一遍,还有啊,你要是在国外待的不舒服就回来,不能委屈自己。」 段寒霜瞥了眼薄允修,有些犹豫的抿唇:「还是再等等吧,我现在不是正在负责厉靳奶奶嘛……现在也走不开,你知道我的,一件事情做不到终我是不可能半途罢休的。」 奚明月:「好吧,那你也别太辛苦,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我说,我不在你身边,但暗卫现在都已经回去了,我会派人待在你身边,以防不测。」 段寒霜连忙拒绝:「不用了!我不喜欢人多!不要派人保护我!我在医院,厉奶奶身边的保镖已经够多了,我安全的很!」 电话那头似乎听出了什么,停顿了一下,「霜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段寒霜手里一阵凉意,无名指上已经被套上了戒指,她毫不知情。 抬眸便对上了一双深眸,漆黑中倒映着她呆滞的表情,激荡着点点星光,闪进她的心里。 心脏似乎都漏拍了一下,立即甩开他的手,却没有甩掉戒指,冰凉的触感逐渐贴合体温,想要成为她的一部分。 「没,」她连忙回答,「我没出什么事,你别多想了,我打电话来就是问问你情况,没事没事我就先挂了!」 「哎!」 「嘟嘟嘟——」 奚明月看着被挂断的界面叹了口气,「身边有人我又不是听不出来……」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的因帕尔医院。 段寒霜刚挂断,就急不可耐的要拔掉戒指。 「哎你干什么?」薄允修连忙起身,拉扯过她的胳膊,「这我已经戴上去了,你不能再摘下来了!」 第二百零七章 还是睡着时候的爸爸可爱 「你给我戴戒指什么意思?」段寒霜怒瞪他,「我跟你没到这个地步!」 「怎么就没到了?」薄允修捋了捋袖子,看架势是要好好理论一番,「按照你们华国的话,我现在跟你有夫妻之实,就差一场说领证就领证的行动,还有婚礼,我们就是老婆老公了!」 「我对你什么意思?」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对你还能有什么心思?我对你的心思不就是想跟你过一辈子?!」 他态度强硬,站在原地比段寒霜高出一个头,气势上就碾压了段寒霜。 这是在休息室,没隔音到非常好的地步,段寒霜有职业病,一有大声喧哗就忍不住内心的管控。 她翻了个白眼,深呼吸点点头,「ok,我现在不想跟你吵,现在这个戒指必须脱下来,我不要。」 「赶紧脱!」 薄允修一直拽着她的胳膊,段寒霜根本做不到去挣脱开。 他眯了眯眼,俯身靠近她:「好啊,脱就脱。」 此话一出,慢慢悠悠的,别有深意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 段寒霜屈膝,恶狠狠的盯着他,言语威胁道:「你要是敢,我就让你进急诊!」 薄允修眉头微蹙,这个眼神明显是认真了。 「好,我松开你。」薄允修双手举过头顶,往后退了几步,接住了她扔过来的戒指。 整个人像一阵风一样快速从他身边走过,带了缕淡淡的清香。 「去哪?」他不死心的问。 「去死!」 薄允修:「……」 这个戒指已经被她丢到自己手上第三次了,薄允修不甘,追过去: 「你们华国人都说再一再二不在三,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呢?」 「因为我没想要和你结婚!」段寒霜顾忌着这是医院走廊,压低了嗓音愤愤的咬牙切齿。 「不,你想跟我结婚!」他语气十分笃定,「你要是不喜欢我,刚才跟你闺蜜的电话里就已经说回去了,但是你看了我一眼,你没有选择回国。」 「所以这就是喜欢你?」段寒霜嘴角上扬起一抹讥讽:「你多大孩子啊?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我是个医生,我得为自己的职业画上句号。」 「更何况我答应过厉怀瑜,我不会不管他奶奶,不管从医生也好,朋友也罢,我现在都不回立刻回国!」 她走到消防通道,这里平时都是无人区,说话也不用那么憋屈了:「更何况厉奶奶还是奚明月丈夫的亲奶奶,哪层关系我不用留在这?!」 反击话语,便是用反问句反击对方,这样就很容易扰乱对方的思绪,从而转移话题。 「薄允修,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学学你哥哥,别那么幼稚?」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薄允修双眸通红,极力的憋着眼眶里的湿润,神情紧绷着:「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不喜欢我?!」 段寒霜用舌尖抵了抵脸腮,沉吟片刻后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 「我喜欢你,那又怎样呢?」她不可置否:「我可以面对自己的良心,我喜欢你,然后呢?」 「我不可能跟你结婚,以后这种小把戏也不要使在我身上。」 薄允修睫毛轻轻颤抖了下:「所以你不想跟我结婚,但是是喜欢我的?」 段寒霜态度强硬:「我们不可能结婚!」 「那好!那我们就不结婚!我就一直陪着你这样!」 段寒霜:「……?」 薄允修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语气委屈巴巴的:「你摸摸,它刚才都快吓死了……」 段寒霜眉头逐渐 深深皱起,「我喜欢你,但不是爱你,我不爱你,你找别人结婚去吧,别让我耽误了你!」 「不,我这辈子注定了只会爱你一个!」 段寒霜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滚,我要去查房了!」 薄允修绝对不是那么听话的人,跟在段寒霜身后倒也没说什么话,也没有捣乱。 「段医生,这么锲而不舍你就从了吧!」一位医生八卦的探头探脑,时不时回头看看薄允修。 「这么帅的人要是不捡回去当男朋友简直亏大了!你还等什么?」 段寒霜给了他一记眼刀,「要是嫌病人不够多我再分几个给你!」 她在医院很快就和其他人熟络了,也许是换了一个新环境,这里没有她的任何不正面新闻八卦,除了跟薄允修的。 这里的同事也是格外热情,很多地方都非常尽心尽力的帮助她。 约帕就是其中一位,经常磕她跟薄允修的八卦。 约帕经常在医院,所以不认识薄允修。 「小俩口吵什么家啊!」约帕摇了摇头,「学学你姐妹,奚明月跟厉靳就没怎么吵过架。」 段寒霜不敢苟同,若有所思:「他们一般不吵架,一吵架就是大问题。」 「所以你这是承认你们是小问题了?」约帕笑的一脸别有深意。 段寒霜瞪了他一眼:「少八卦!」 约帕不是跟段寒霜一个科室的,因为负责厉奶奶的病情认识了。 他看着女孩气冲冲的背影,急忙拉住了要跑过去的薄允修: 「哥们,现在不是要跟着,是做点什么让她原谅你。」约帕一本正经的跟他解答,「现在女孩子比较喜欢送花,你可以从这些方面取巧。」 「对了,你们因为什么吵架的啊?」 薄允修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看着段寒霜已经走远了,迫切又焦急的眼神逐渐幽深了下来,低沉沉地问:「你哪位?」 「我是她同事啊!我叫约帕,很高兴认识你!」他热情的伸出手。 薄允修拽拽的瞥了眼,没打算跟他握手,冷冷的说:「让开!」 「哎!你这人!」 约帕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摇了摇头,「不开口不知道,原来是个狗脾气……」 —— 「赶紧分!」他事后找到了段寒霜,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中午跟着你的那人,我看不像是什么好人,赶紧分了!」 段寒霜一听来了兴致,放下了手里的魔方,「他怎么着你了?」 约帕撅了撅嘴,煞有其事的说:「以我行医多年的经验来说,他很有可能有家暴的倾向!」 「怎么看出来的?」段寒霜装模作样的附和,手上已经重新玩转起了魔方。 薄允修暴不暴力她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狗脾气,暴躁易怒,还逼迫她求欢…… 这些放出来,她都觉得薄允修有暴力倾向。 但,也不尽然。 段寒霜抿了抿唇,敛去了异样的神色,「其实我也有错。」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太小,约帕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先午休了,没什么事别喊我。」 约帕:「哦。」 他前脚刚出去,薄允修就偷偷溜了进来,躺在床上的段寒霜浑然不觉。 段寒霜以为是约帕去了又回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她躺在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上,身边的床微微深陷下去。 随即身后就被人抱住,段寒霜脊背瞬间僵直,她嗅觉灵敏,「薄允 修?你怎么进来的?」 她想要掰开禁锢在她腰上的手,犹如蚍蜉撼大树,索性放弃了挣扎,问:「你买通了约帕?」 薄允修忽的轻笑了一下:「其实你有一点还是非常好的。」 「你知道抵抗不了我,所以不会白白浪费自己的力气,留到有用的时候再使劲……」 他贴在她的耳畔,说话也喷着热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是休息室,你要是想乱来,大不了我们两个身败名裂,我已经在华国是那个死样子了,我还怕什么呢?」 「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谁也奈何不了她。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殊不知飘进了薄允修的心头,如在湖面上扔进一颗石子,掀起了圈圈涟漪。 她得话结束后空气似乎静止了,格外得安静,之有头上放的呼吸声,还有贴着她得心跳声。 薄允修沉吟了很久,才开口:「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我……是你的,这辈子不会变。」 「好了,我不做什么,休息室冷,我抱着你。」这样子也不打算撒开了。 段寒霜无力的叹了口气,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没关系反正午休就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得来的宁静不容易,薄允修不会打破。 奚家宅院。 灯火通明着,有各色的小夜灯在院子里,树上还有假山旁。 奚振中拉着贝贝闲逛,「喜不喜欢啊?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贝贝:「嗯嗯!谢谢太外公,贝贝很喜欢!」 「这两条鱼今天太外公送给你了,好不好呀?」 贝贝伸头看了看玻璃缸里的金鱼,有些犹豫,「嗯……贝贝喜欢,但是它好像跟贝拉玩不到一起去。」 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委屈。 好想跟贝拉玩啊…… 爸爸无趣极了,他现在的心情跟厉靳昏迷时,天壤之别。 爸爸还是睡着的比较可爱。 正想着,外面的汽车声传来。 贝贝一个激灵,眼睛快速转动乐一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妈妈你回来啦!」 奚明月嘴角牵起一丝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朝奚振中恭敬道:「爷爷。」 第二百零八章 知错还犯,是犯贱 「累了就少看点,别我才把公司交给你,后脚你三番两次的进医院,这像什么话!」奚振中带着责怪的语气。 「爷爷,我心里有数。」 她把视线转移到下方,抚摸着贝贝的小手,而贝贝也刚好抬头望着她,眼底好像倒映着星光,跟周围的环境想衬托下,格外闪耀。 奚明月蹲下,盯着他好看的眼睛:「今天都干什么了呀?」 贝贝转了转眼珠子,掰着手指头一个个说:「学习,跟爷爷下棋,背诗,等妈妈回来。」 小模样很认真,人见尤怜。 奚明月抿唇点了点头,「是不是很无聊啊?」 「是的哦……」奚振中不由说道:「贝贝整天跟我这个糟老头子在一块,也不是同龄人,也说不到一块去,都快把我的重外孙给憋傻了!」 贝贝身体不好鬼主意又多,带出去要格外小心,奚明月就没让奚振中到贝贝出门。 「要不妈妈送你去上学?」奚明月征询的问:「你现在快五岁了,是可以去上学了。」 贝贝只是思索了一下,「我现在中文还没有学会,要是上学一定会学的很慢……」 小家伙苦恼的皱了皱眉,咕哝道:「到时候妈妈不能说贝贝笨!」 奚明月哭笑不得,「好,我不会说你笨的。」 「那就这么多好了,明天妈妈送你去上学啊!」 贝贝:「嗯嗯!」 奚振中:「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商量去哪所学校。」 「不用商量了,」奚明月直接忽略了厉靳的意见,「之前贝贝在这边念过一阵子,现在还是去那边吧。」 「怎么样呀?贝贝愿不愿意去之前那个幼稚园?」 贝贝:「愿意!但是我不想住在学校,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他依赖的性子强烈,摇晃着奚明月的袖子,反复强调:「学校太枯燥了,而且那么多小朋友睡觉一定会很吵的,贝贝不要!」 「好,以后上学放学妈妈都会去接你。」 贝贝眼睛一亮,惊喜的问:「真的吗?!」 奚明月笃定,「骗你是小狗!」 「哦耶!我现在就要去准备上学用的东西!」 奚明月:「现在别收拾了,太外公刚刚不是要我们吃完饭再说吗?」 贝贝蹬蹬蹬的跑到楼上,没一会又下来了,奚明月正在厨房,听见快速的脚步声就道:「贝贝吃饭了,不要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出了厨房,顺着台阶看去,贝贝身后还跟着厉靳。 他穿戴整齐,套着黑色呢大衣,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透着浓烈的压迫感,步伐沉稳,矜贵气息难掩。 他也对上了奚明月的眼神,略窄的狭眸波澜不惊,黑如深渊,捉摸不透。 奚明月回家到现在都没有过问厉靳的事情,好像要开口,就听他说道: 「新擎那边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吃。」 闻言,奚明月略微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得语气平静无波,没有想象中得温柔缱绻,连嘴角的笑容都吝啬露出。 奚明月又抬眸看去,厉靳已经在整理衣服,没有在看她。 奚明月眸中闪过一丝幽深,嘴角下压,透着一丝不悦。 眼看就要迈步走过来,奚明月朝贝贝伸出手,脸上顿时转变笑靥如花:「贝贝,我们快去吃饭了!」 「好啊妈妈!」 奚明月没有搭理厉靳,一大一小手拉着手离开了客厅,厨房内传来四位的嘈杂,还伴随着奚明月和贝贝的欢笑声。 这都跟站在客厅 的厉靳无关,连自己的回话都没有得到,像个透明人。 他精致的长眉微拢,长指慢捏着袖口,眼底深沉,顿了顿才抬脚离开。 餐桌上奚振中问起厉靳,贝贝如实说了出来。 顿时有些安静,奚月柔一脸八卦:「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啊?新擎那边他都没管那么久了,怎么今个晚上突然有事找上他了?」 也许是事出反常,引来了众人的猜疑: 奚云晔:「之前因为厉总不在,现在回国了有了主心骨,找他也是理所应当。」 奚振中:「待会等阿靳回来的时候记得煲点汤,晚上寒气中,他身子骨还那么虚,不能着凉了。」 这才想起来段寒霜的叮嘱,明天带厉靳去复诊。 奚明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等他回来。」 奚月柔阴阳怪气的扯了扯嘴角,「最好是去处理公务了,否则,那可真对不起明月这一番担心。」 整个家里现在就只有奚月柔还敢明着根奚明月阴阳怪气。 奚明月对奚云晔的印象还不错,就是心肠太太太软了! 有着一颗圣母心,认为什么错都有谅可原。 奚杰林:「这话可不能乱说,厉总对明月什么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幺蛾子……」z.br> 「二哥,这可不一定啊!」奚月柔煞有介事的瘪了瘪嘴:「现在的社会都喜欢快餐式恋爱,厉总有身居高位,有利有权有势,根本不缺女人,要真是看上了……我这还不是担心我们明月吃亏嘛!:」 奚明月没有蹙动,手里的筷子夹紧了些,眼底一片冰冷。 「妈妈,爸爸好像真的有急事去处理!」贝贝幽怨得看了眼刚才说话的几人,连忙为自己爸爸辩白。 奚明月给他夹菜,表情有些凝重的道:「食不言。」 贝贝睁着大眼睛眨了眨,随机低头安静吃饭,动作慢条斯理,犹如欧洲上世纪的皇族后裔,由内而发的透着优雅和矜贵。 这话不轻不重的传到了其余人耳中,这顿饭夜在不知不觉中安静下来。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大人要是知错还犯,那就是犯贱了。 话里话外不就是说厉靳可能到外面找别的女人去了,虽然她现在还不想跟厉靳说话,但是她可以肯定,厉靳绝对不会有这个念头。 挑拨离间也该找个好理由。 —— 深夜。 奚明月从贝贝房间出来,哄睡了贝贝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 奚明月眉头拧在一起,心逐渐往下沉。 整个楼道里空空荡荡的,暖橘色的灯光平铺在客厅,奚明月怀揣着希翼往下看去。 空空如也。 她吃了药又等了等,时针指到两点钟的时候奚明月撑不住困意,头疼得无以复加,不停的按揉着太阳穴。 她看着跟厉靳的聊天记录,没有任何新信息,犹豫之下,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挂断?」奚明月不可思议的看着被挂断的界面,「厉靳你居然敢主动挂我电话?」 振铃刚一秒就被挂断了! 奚明月眼神一下子就睁大了,困意也逐渐驱散。 奚明月倏地掀开被子,草草的穿上棉服和棉靴就出门了。 静悄悄的,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奚明月蹑手蹑脚的下楼梯。 虽然奚家宅院的隔音可以,还是担心会被听到。 她已经吃了药没有开车,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 这里离新擎时尚还有点距离,坐在车里摇摇晃晃的最容易睡着,奚明月掐着大腿,还是奈何不了困意来袭。 药效太强了。 「师傅有烟吗?」她忍不住问。 「有。」师傅瞥了眼她,递过去的动作顿住了。 她带着黑色口罩,瘦弱不堪,两个眼睛都要深陷下去,黑眼圈明显,头发衬着脸色惨白惨白,在昏暗的车厢像极了幽魂。 「小姑娘,你不会是吸那个的吧?」师傅惊恐的缩回手:「你千万别冲动啊!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奚明月:「……」 「我不是,我就是瘦了点而已,我是个正常人。」 师傅半信半疑,奚明月当即就对着二维码扫了一百过去,「剩下的半包和打火机卖我了。」 她语气冷冰冰的,看不清容貌,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觉得高冷。 这样的应该不是有病想要做坏事的。 奚明月拿过烟,刚想要摘掉口罩瞥见了后视镜得一双眼睛,顿住。 「师傅,麻烦你专心开车,」奚明月一字一句:「不要看我,最好把你的后视镜转过去。」 冰冷的语气低沉中透着掷地有声,十足的命令感让人感到疏离。 听口气感觉不是一般人。 司机立马把后视镜转开,奚明月这才放心摘掉口罩。 为避免人多口杂,她不想让司机知道自己的身份。 「咳咳!」奚明月没忍住嗓间的猛烈刺激,冷不丁的止不住的咳嗽。 「小姑娘我这个烟可能不适合你,刚学抽烟是吧?」 司机带着笑意的话语飘过来,隔着烟雾,奚明月看不清前路。 奚明月又吸了一口,逐渐的适应了。 问道:「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快了,」司机看着导航,「大半夜去这里干啥啊?不觉得晦气啊?」 奚明月蹙眉:「晦气什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还不知道啊?」司机略微惊讶,下意识的想要往后视镜瞥去,但是已经看不到了。 奚明月:「知道什么?」 「新擎死了一个人!就在大门口!都发了新闻了,你没看到吗?」 「那场面真叫一个惨……多年轻得小姑娘啊,跟你年纪还差不多……」 第二百零九章 你可不就是个疯婆娘 奚明月倏地精神了,浑身一个激灵,「什么?死人?!」 她下意识的戴上口罩,声音低哑:「死了什么人?因为公司内部问题吗?」 「你不是新擎的员工啊?」司机斜眼瞥了眼,「那你大半夜的跑这来干嘛?」 「新擎门口死了谁?」奚明月焦急的问:「我之前是新擎的设计师。」 她能肯定厉靳绝对不会是因为外头有人不回家还挂断她电话,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跟新擎老板有关吗?」 司机摇头,语气慢悠悠的,「是因为两辆车撞到了,把新擎的一位设计师碾过去了,当场不治身亡。」 「听说今年才二十六,」司机摇头惋叹:「多好的年纪啊……」 奚明月急切的在脑海中寻找年龄相仿的女设计师,又听司机问道:「你之前也是新擎的,应该认识吧?」 「我不确定。」奚明月眼神焦急的来回转动,手心都已经把烟攥的皱起来了。 她记得柳沐跟她同岁…… 「到了!」司机突然提高了音量,把奚明月吓了一跳。 「哦好,」奚明月又扫了一百过去,「钱已经付过去了,谢谢师傅。」 「不客气!」司机大咧咧的挥手,「主意安全啊!」 新擎还是和之前一样,奚明月抬头望去,大楼内还是灯火通明。 她怀揣着不安的心乘坐了电梯直接按了最高层。 「扣扣扣!」 「进。」低沉的嗓音沉沉响起。 推门而入,还是熟悉的摆件,映入眼帘的是厉靳正在审批手里的文件,旁边还有堆的像小山一样高的文件。 「新擎死人了?」 厉靳拿着钢笔的手微顿,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诧异,手里的文件也是要放不放,凝滞在了半空中。 「我问你新擎是不是真的死了一个设计师?」奚明月几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死的是谁?」 厉靳垂了垂眸子,合上文件,声音低沉:「一个新来的设计师。」 「新来的设计师?」奚明月将信将疑,非常不信,极力的收住愤怒:「怎么回事?」 厉靳沉吟了片刻,「你先坐。」 「你说啊!」奚明月大声的怒吼,用力的拍在桌子上,「你倒是说啊!」 厉靳眉头拧了拧,起身让开位子,向她招手:「坐我这来。」 「视频点开。」 奚明月点开,是公司楼下的监控,详细的看到了一起车祸的发生,在撞到那个女人时眼前一黑—— 「别看了。」 厉靳从身后环住她,退出视频。 他垂眸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色,蹲在她面前,语气沙哑:「抱歉,没有说清楚。」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逝者的家属已经安抚好,现在新擎的股票大幅度的下跌,基金也是。」厉靳深吸了口气,语气平缓也 「这些只是暂时的,不必担心。」 「对于这场事故,一方司机付主要责任,这也是我没预想到的。」他眼底掠过一丝惋惜。 奚明月不可置否,这是必然的。 空气安静了两秒。 「刚才的电话不是我主动挂断的,」厉靳瞥了眼一旁正在充电的手机,「没电了。」 奚明月稍微平复了下心情,依旧有些微怒:「也没想着给我回?」 「没,有人进来打了个岔,所以,」他停顿了下,「你抽烟了?」 凑近就嗅到了原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味道。 奚明月也没打算掩盖,冷冷的斜睨着他:「我要是不来,你就不打算回家了是吗?」 「我处理掉这些就回去。」 奚明月瞥一眼文件:「这些都是你处理完的?」 「嗯。」 「你还嗯?不是说好了好好休息不要工作吗?我每天按时回家,你却背着我在偷偷工作?」 一句话用了三个反问,她的怒火没有得到平息,反而越烧越旺。 「厉靳,拜托你搞清楚,我们是闹的有些不愉快,但是你不能瞒着我!你要是搞坏了自己的身体,你想过我该怎么办?!」 她接受不了再失去他一次。 奚明月双眼大睁着,浑身充满了攻击性。 厉靳眸子里闪过一抹晦暗,抿唇道:「对不起。」 「你只会说抱歉对不起,」奚明月都要无感了,怒斥:「你下次能不能记住了?!」 「我跟贝贝……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不能有事!」 道德捆绑也好,施加压力也好,她都要他照顾好自己。 「厉靳,你必须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厉靳哑然。 沉吟了片刻,奚明月看着他瘦弱的面容心底没有来的心疼。 也稍稍放缓了语气,「爷爷让我煲了汤等你回去……」 厉靳一听,哪还敢等待,立刻起身:「走吧,我们回家。」 —— 车上。 「厉靳,你要明白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明白吗?」奚明月一脸认真的说教。 厉靳平视着前方,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赞成的点点头。 「对了,贝贝明天我会送他去幼稚园上学,还是上次那家。」 「好。」 「你也跟着,顺带复诊。」 「好。」 「以后不准私自来上班。」 「好。」 「别什么都好好好的,答应的痛快,做的时候又是另一副面孔。」 厉靳:「……是。」 奚明月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关于二胎的事……」 一提这个厉靳的眼神瞬间僵住,随即变得冰冷。 「不行,有关这个,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退让!」语气掷地有声的肯定。 像是给自己立的g,又像是在给奚明月计划二胎的路上增加困难。 「这个先不说了,我身体也没养好,不适合生孩子。」奚明月无力的躺在座椅上,一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好像在不停的往下坠,仿佛下面是无尽的深渊。 「你要是还没断了这个念头……我就去绝育。」 奚明月:「……」 「我还不至于把你逼成这样吧?」她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你是小动物,还绝育……就算结扎,还是可以做手术恢复的。」 厉靳开车很稳,不知不觉中,已经听不到厉靳的回答了。 药效可能已经过去,但大脑要抵抗不了这种疲劳了。 —— 某酒店。 「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到?」奚婉清拖拽着床上得男人,「别他妈睡觉了,赶紧给我起来!你女儿都已经在警局两天了!你还不赶紧把她弄出来!」 男人睡得正香,受不了她的聒噪,暴躁的挠了挠头,「你到底烦不烦?」 「我都说了我正在想办法,正在想了,你还跟个泼妇一样!你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大半夜人家警局不上班!」 「你放什么屁?!你明知道楚楚最在乎颜面,你现在还能睡得着吗你!亏得你还是她亲生 爸爸!你到现在做过对得起她的事吗?你就不能争点气吗?!」 「臭女人你有完没完!」男人倏地起身,初醒的双瞳里血丝密布,瞪大了眼睛怒吼:「你要是还在这逼逼赖赖,我就弄死你!」 奚婉清破罐子破摔,冷笑:「好啊,你弄死我!你最好一下就弄死我!现在楚楚不能出来,我这个当妈的也不想活了!」 男人微愣,张了张嘴没说话,眼里有了一丝清明。 他颓败的坐在床上,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我都打听过了,是上头突然换了人来管这件事,你之前说好的早就不管用了!」 「我也没办法,现在别说是托关系,就是一丁点的人脉都找不到了!」 奚婉清:「总不能真的让楚楚在里面待个几年吧?到时候出来人都废了!我还活个什么劲……」 她也颓败的跌坐在地上,唉声叹气:「我还活个什么劲哦!楚楚啊!我可怜的女儿……」 「哎呀你哭什么!这不还没说到无可救药的那步嘛!」 「现在找个替罪羊不就好了!」男人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楚楚现在有罪,我们就想办法让她洗白!」 「她自己都承认了,还怎么洗白?拿漂白剂都洗不白了!」奚婉清顿时觉得天都塌了,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哀嚎。 「不是还有儿子嘛……楚楚不行还有商商呢……」 「你这是什么话?」奚婉清难以置信,「楚楚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忘恩负义……我真是疯了才来找你!」 男人一听乐了,一脸饶有趣味:「你可不就是个疯婆娘!」 「纪辉明!!」奚婉清嘶喊道:「你个没良心的畜牲!我当初怎么就跟了你了!」 她脸色涨红,眼泪鼻涕都挂在脸上,眼睛也哭的红肿。 「我的楚楚呜呜呜……」 「别哭了别哭了!我现在就想办法!」纪辉明烦躁的挠头,穿着大背心坐在床上,头挠的像鸡窝,胡子拉碴的,眉眼间跟纪云楚有几分相似。 「楚楚……」男人摩挲着下巴的胡渣,一脸若有所思,「找个什么替罪羊呢……」 「疯婆子你去查查奚明月最近跟谁发生过矛盾,一定要别人不知道的那种矛盾,找到她讨厌的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奚婉清愣了愣,随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这我哪知道!」 第二百一十章 厉太太,说好的信任呢 「你是她三姑奶奶,」纪辉明瞥了眼她,别有深意的说:「三姑奶奶关心关心自己的侄孙女有问题吗?」 奚婉清:「我现在都跟她闹成这样了,突然去关心人家,不被疑心才怪!」 「你是猪脑子吗?」纪辉明恨铁不成钢,一脸嫌弃:「你就不能循序渐进,慢慢来吗?宫斗剧也没看过吗?去几年国外人都过傻掉了?!」 奚婉清跟纪辉明离婚后就去了国外,在奚明月没出事之前就怀着孩子出国了。 当时还把奚振中气的不轻,但念及是手足,把分公司的经理给了奚婉清,这几年来也都相安无事,直到了今天。 奚振中已经革去了奚婉清身上的职务,整天待在奚家宅院心急如焚,找到纪辉明也是被迫无奈,走投无路了。 纪辉明的主页就是个干夜场生活的,开了几所酒吧会所娱乐场所,都是销金窟。 她想着他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认识的人或许比她多,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能不管。 奚婉清被训斥的哑然,涨红着一张脸,憋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我现在回去找人调查……」奚婉清怔怔的起身,嘴里念叨着:「我现在就去找私家侦探……」 纪辉明眉头舒展了些,靠在床头长吁了口气,「行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都快天亮了都。」 说起这个奚婉清的眉头又皱起来,回头瞪着他:「睡睡睡!你就知道睡!等哪天有人在睡梦里把你掐死你也不知道!」 纪辉明点了根烟,闻言嗤笑,冷哼:「那我也愿意!不比你,整天待在几百条家规的地方憋的喘不过去好!」 奚婉清最受不了别人对奚家指指点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纪辉明胡子拉碴,面容古铜色,声音也是沙哑粗犷,一点也不像老板姿态,就是个地痞流氓! 奚婉清不想跟他产生不必要的口舌之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拎着包包摔门离开。 「砰!」 一声巨响,纪辉明手里夹着的烟,烟头的灰都颤抖而落下。 没了争吵,房间也回归到本该属于夜晚的宁静。 一根烟吸完,纪辉明打开手机相册,看着一家四口全家照,还是纪云楚和纪商小时候照的。 这是他想要看孩子,跑到国外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拍一张全家福。 如今孩子长成,闯了祸,当父母的,他也做不到坐视不理,即便跟奚婉清已经离婚多年。 「阿姨,」他拨通电话,嗓音沉闷:「我女儿闯了祸,进了警局,现在我想救她。」 「嗯,是楚楚,跟之前on的收购公司有关系,王建兴那档子事。」 「她妈刚才找我来哭,我不能不管……」他看着天花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眼里无神。 「您放心吧,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下次他俩再犯什么错,我不会再理会了。」 「您帮我查查,现在还有什么人能救她……」 「嗯,」他点点头,「尽快吧,谢谢阿姨。」 —— 太阳冉冉升起,金光普照大地,带着薄雾,近中午才散去。 医院内,奚明月坐在走廊外面,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钟,一言不发。 片刻后,身侧出现一双皮靴,锋利的西裤线,包裹着笔直的长腿,视线从下往上,复古的三件式西装,西装驳头上卡着祖母绿的胸针,领带打的一丝不苟,西服贴服不苟,陪着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哪怕是服装店里的模特也比不上。 「明天上午来取报告。」厉靳拿着其余已经出来的报告单,递过去,「这些都没问题t要等等。」 他的袖扣也是祖母绿宝石镶嵌,奚明月好像时常能看见他戴绿色的袖扣,还有黑曜石的。 奚明月看着报告上都是未见什么症状,无明显病状,身体脏器也都好好的。 「好,明天上午我亲自来拿。」 厉靳没有拒绝,抿了抿唇道:「走吧,回家了。」 「先去接贝贝吧,你先去车库等我。」 厉靳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嗯?」 「我还有事,你先去。」 厉靳眉头一紧,上下审视着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自己去问问医生你的情况,你不准跟过来。」 奚明月走出没几步,眼神一转,回头:「把手机给我!」 语气凌厉,不容置喙的命令。 厉靳无奈的勾了勾唇,把手机递过去。 奚明月这才放心,生怕她去找医生的路上厉靳抢先一步吩咐医生不要告诉她实情。 没走几步她又想到了什么,顿住: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 办公室门口,奚明月把他按在椅子上,眼神紧盯着他:「乖乖待着,不要乱跑乱看!」 像叮嘱小孩子一样叮嘱他。 厉靳:「……」 「是,谨遵夫人命令。」 奚明月挽唇,眼底露出满意之色。 医生的办公室消毒水味更重,比走廊里的还要让人不适。 奚明月已经厌烦待在医院的时间,待一秒钟都是煎熬。 「医生,我来问问厉靳的情况。」 这次检查不仅有他的医疗团队把持,还有a市最大的医院主治医生,都是能在国内排的上名的。 奚明月也都提前打好招呼,对厉靳是全面的检查。 奚明月把报告单都推过去,「我丈夫是否真的身体无虞了?我希望医生能跟我实话实说。」 医生闻言抬头看了看奚明月,缓缓点头。 沉吟片刻,看着报告,说:「从检查单上来看,没有什么异常,哪来的瞒着您一说呢?」 医生勾了勾唇,「厉太太你还是太敏感了,厉先生没有问题。」 「你认识厉靳?」奚明月眉头一蹙,觉得事情不对,不然怎会恭敬的喊厉先生? 医生欣然点头,「都是院长提前打好招呼的,自然是知道。」 「我对厉先生的遭遇略有耳闻,虽然报告上显示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建议病人静养,好好休息休息,从血检上来看,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虚不受补,需要好好调理。」 「厉先生的作息和饮食方面都要严格把控,少吃垃圾食品,要静养请勿吵闹。」 垃圾食品…… 奚明月挑了挑眉,这个倒不会,他吃的虽然可能不是世界顶级,但是家里的厨子已经是五星级餐厅的大厨了。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厉太太是已经问过厉先生的医疗团队了吗?」 临走前,医生又开口问道。 奚明月:「不是,我先来找的你。」 医生微愣,眼底略过一丝诧色,随后又呵呵的笑了笑:「看来是我的荣幸。」 奚明月没有多留,走到走廊。 厉靳:「回家还是……」 「我再去问问你的医疗团队。」 厉靳的脸略微垮了垮,「……好。」 「夫人,你未免对你的先生也太不信任了。」 「信任,」奚明月立刻回答:「当然是信任的,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厉先生您多担待着点, 我啊没安全感!」 厉靳看着前面女孩的背影,眼底一片柔光,没关系,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除了二胎。 问过了医疗团队后奚明月才稍稍放宽心,现在就等明天t结果了。 「时间也不早了,」奚明月把手机还给他,也顺便看了看时间,「我们去接贝贝回家吧!」 「回别墅。」她补充了一句。 奚家虽好但是人多未免吵闹,奚明月想着为了他的休息着想,还是住在别墅。 反正两家相隔不远,两个小时绰绰有余,来回都很方便,衣服什么的也不用特地搬,两家都有。 —— 幼稚园放学早,俩人在车内等着,还差最后十分钟。 「把口罩带着。」奚明月生怕太招人眼光,不想太高调。 厉靳:「好。」 奚明月脸小,戴上口罩就露出了两只眼睛,杏眸中流转着星光,好像会说话的月亮,顾盼生辉。 这是一所贵族幼稚园,中午要求回来的孩子并不多,因为家长觉得方便,小朋友一起玩也省了很多事,提早锻炼孩子的社交能力,自然不想接回家。 「等过段时间中午就让贝贝在幼稚园吃午饭吧,下午再接回家。」 奚明月看着幼稚园的大门,喃喃自语:「他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厉靳眸光微闪,清了清嗓子,「我让人把贝拉带回国。」 「不行!」奚明月倏地一声拔高了音量,怒嗔:「你狗毛过敏你忘了?」 厉靳:「让贝贝在幼稚园住宿也可以,他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总之就是别想提二胎。 「住宿的事再等两年吧,贝贝身体也不好……」她有些怅然,略带嘲讽的笑道:「真不愧是一家子,连身体不好都凑一块去了……」 厉靳看着女孩一脸愁云惨淡,隔着口罩精准的捏到她的小鼻子,「胡说什么呢,我们都很健康。」 奚明月抿抿唇,依偎着靠在他怀里,淡淡的檀木香快要和自己的清香合二为一。 她声音很轻,带着期望:「嗯,我们大家都要一直一直,健康着。」 厉靳:「当然。」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夫人真好看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厉靳放缓了话语,手覆在奚明月额头轻轻抚摸着,「既然是要一起白头到老,我也不会瞒着你去作践自己身体。」 奚明月没有回答。 「明月,还有一件事情你还没去处理。」 奚明月疑惑的盯着他,迟疑的说道:「明家和司徒家?」 厉靳点头。 「这个我已经没问题了啊!」奚明月不以为然,他的眼神太过担忧了,「我已经承认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原生家庭了,还要怎样?」 奚明月望着厉靳,慢悠悠的说道:「我现在不要想什么多,我就盯着你好好修养身息。」 「你啊,就乖乖待在别墅成为我的笼中鸟金丝雀吧!」奚明月嘴角噙着笑意,一副地痞流氓的强盗即视感。 「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不许乱跑。」 厉靳犯难了,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可是这样公司财团怎么办?你要代我处理吗?加上盛拓的事情你忙不过来。」 「没关系的,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过两周我要去参加一个开幕会仪式,可能要出差……」 「慢着!」没等他说完奚明月伸手过去挡住了他的嘴,两人贴近,奚明月能看到他眼中倒映着的自己。 「你是故意的吧?」她眯了眯眼,「我都说了等你恢复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快着急工作?哪里的开幕式?我去!」 「我是你老婆,你的就是我的,我去也没什么不一样!」 口罩下也能看得出来,女孩气鼓鼓的脸颊像圆圆的河豚,眼睛里闪烁着星光,海藻般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修长的睫毛扑闪着。 厉靳浅浅一笑,把她重新揽在怀里。 女孩不愿,表达抗议的挣扎了几下,拗不过厉靳的力气大。 「我保证不会出事情的。」 「必须得你本人到场吗?」奚明月语气也软了下来,她还是很担心厉靳的身体,不想出任何的意外,那仅有的万分之一也不想有。 「能不能等一个月后,」奚明月不满的皱了皱眉,「要去我去,你保证没用,要么等一个月以后再说!」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一把骨头了,」奚明月摸了摸他的胸膛,「现在哪里还有肉,我现在被你抱在怀里我都嫌硌人!都是骨头!」 「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强壮了,你瘦的连胸肌都没有了,腹肌也是!」 厉靳:「……」qδ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额头划过几根黑线。 所以,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感受吗…… 奚明月不肯,态度强硬,「反正你不可以这么快就去工作,等你什么时候有了之前的身材再出门吧!」 话语果决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奚明月看见幼稚园门口开始排队了,一个个小朋友都统一带着小帽子,整齐的排着队列。 「贝贝要出来了,」奚明月朝门口扬了扬下巴,「我们也下去吧。」 「嗯。」 好在人也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大概就四五十个小孩,看样子家长来接的不多,都是家里的佣人或者保镖。 这一衬托,奚明月两人的反差就来了,成了最万众瞩目最特别的存在。 「妈妈!爸爸!」门还没开,奚明月就看见了人群中朝她招手的小家伙。 贝贝穿着略大一点的校服,背着黄色的书包,带着黄色的小帽子,上面还印着数字。 厉靳拉着奚明月站在原地,并没有打算朝前走去。 奚明月也挥挥手:「宝贝!」 老师相互看了眼,恍然大悟,跟旁边一个老师说道:「哦,这是厉允墨家长。」 旁边的老师顺着视线看去,眼底闪过一片惊艳,愣神之后点点头,「把门打开吧!」 「小朋友们我们排好队哦!一个一个来,不要着急……」 贝贝小跑到奚明月前面,上去拉住了她的手,甜甜的叫了一声:「妈妈~」 厉靳拉着奚明月不疾不徐的朝车走去,就听奚明月在问贝贝:「宝贝,今天在幼儿园学了什么呀!」 「老师教了汉字,说我是中途来的要考考我。」 「那宝贝测试的怎么样呢?」 「当然是好啊!老师问的那些我都会!小意思!」 奚明月当然知道贝贝聪明,但是像寻常家长这样问问孩子学习情况,心里没由来的觉得满足。 厉靳平稳的开车,奚明月看着他帽子上的数字,问道:「这个是干什么的?」 厉靳瞥了一眼后视镜,没说话。 贝贝:「这个是帽子呀!以后妈妈看到这个数字就知道是贝贝啦!」 奚明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你们班级一共有多少小朋友呀?你怎么是二百五十八啊?这么多人吗?」 厉靳:「这是总人数。」 奚明月好奇的把玩着帽子,「我记得之前是没有的啊……」 她试着把帽子套在了自己头上。 贝贝:「妈妈真好看!」 厉靳瞥了眼,赞同的点头,「夫人真好看。」 奚明月立马把帽子摘掉,羞赧的嗔怪:「我就是好玩,玩玩……而已……」 —— 与此同时,欧洲某地界的司徒家和明家正在开视频,对面明暮云脑袋耷拉着,像蔫了的茄子。 面对长辈的训斥,他很委屈的嘟囔:「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那丫头天天黏着厉靳,厉靳身边都有人保护,我连靠近都不敢。」 司徒霖:「好啊,非得我亲自过去是吧?」 司徒峰:「你着什么急啊?现在小谨才刚解决了那么大的事情,得给他时间缓缓接受。」 明禹:「天天就知道黏着厉靳,我看这丫头就纯纯恋爱脑!」 司徒霖一记冷眼,明禹乖乖闭上了嘴巴。 明菲蹙了蹙眉,低声道:「我想去华国看看楚……看看明月……」 她现在也深知奚明月不喜欢明楚幼这个名字身份,自己也要赶紧习惯,不想惹她不高兴。 两大家族苦苦找寻了五年的亲生女儿,现在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奚明月还没有正式的跟他们吃过一顿饭,连最基本的团圆都没有。 这是明菲心头一大痛点。 「我的女儿啊……」她捂着心口,眼底的思念化成了泪水溢出眼眶,「妈妈真的很想你……」 「我不去!」明禹大手一挥,脖子一横,「无论如何她都要接受是我女儿这点!上次已经去过一次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丢一次脸了!」 司徒萱很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戴安娜那档子事,或许现在小谨对我们也不一样……」 司徒霖目光沉沉的盯着屏幕对面的明暮云:「你看到你妈哭成什么样子了吗?」 明暮云点头。 「你要是劝说不了小谨回来,那我们就尽快动身去华国,我看你在那边也快活够了……」 司徒霖目光一凛,「这些天你突然花了那么多钱干什么去了?」 明菲管控着两兄弟的开销制度,其余的钱都是司徒霖给的,有任何变动他都知道。 虽然跟 明禹是闹的不愉快,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始终都是一家子的人,两个孙子也不能真说不管就不管了。 明暮云被问到了,眼神略有躲闪,「我……我当然是看病了!」 他像给自己打气一样点点头,眼神也变得坚定,「对,我就是给自己治病才花了那么多钱!」 他抬头看了看,招手,拉了一个女孩子入了镜。 杜兰一惊,双眼大睁,「你!」 明暮云连忙说道:「爷爷这个就是我请来的医生,之前也是在医院负责我病情的主治医生!现在负责全面照顾我!」 司徒霖简略的扫了眼,拧着眉头皱了皱,「不要让我发现你在耍什么小把戏,病好了赶紧回来!听到没有?」 明暮云连连点头,保证:「肯定乖乖养病!」 「现在医生在这那我就不用麻烦托人问了,」司徒霖看向杜兰,「明暮云的病情如何了?」 闻言,明暮云脸色僵了僵,杜兰也是微微愣了愣。 司徒霖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随即而来,嗓音低沉沙哑:「你只要实话实说。」 杜兰点点头,抿唇:「明暮云现在已经出院,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需要休养,一周以后我会带他去复诊。」 「也可以拆石膏进行相应的康复训练了。」 司徒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这样说,他现在已经快没事了?」 在司徒霖看不到的地方,明暮云双手合十,朝她不停的拜托,说着口型:救救我! 杜兰朝他那边看了看,就听司徒霖说:「不用看他脸色。」 语气沉稳有力,杜兰的心跳都遗失了一个节拍。 她慌忙朝他看去,眼神忽闪忽闪的。 「是的先生,」杜兰深吸了口气,不去看明暮云的黑脸,「只要在此期间不出任何意外,做好康复训练很快会好,这些要病人积极配合。」 司徒霖点点头,低沉沉的喊了一声,「明暮云。」 「哎!」明暮云立马露头,讪讪的笑了笑:「爷爷我在呢!怎么了?」 「积极配合医生检查。」 「是爷爷!我一定配合!」 司徒霖不揪着钱的事情不放了,这样明暮云也松了口气。 第二百一十二章 嫁给我直接管我家里事 「刚才多亏你了,」明暮云再次道谢。 杜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还以为是你自己的钱,没想到这么大的人了居然啃老……」 明暮云眼睛立马大睁,连忙反驳:「我这才不叫啃老,我也有帮忙干事情的好不好!」 「哦,」杜兰耸耸肩,「那吩咐你的事情,你也似乎没有办好。」 明暮云:「……」 扎心了。 「上次那个奚明月你还记得不?」 杜兰:「怎么了?她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咒谁呢?」明暮云不悦,「她好好的!」 「我是医生,你还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花边新闻的八卦吗?」杜兰不以为然。 她之前还以为奚明月是他的哪个前女友或者追求的人,如果没看到新闻的话,自己差点就要闹笑话了。 「她是你妹妹,你要真是关心,不如亲自问。」 「你以为我不想啊!」明暮云一脸受伤的吸了吸鼻子,「可是那丫头根本就不爱搭理我……」. 闻言,杜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看的眼睛弯成了一轮新月,映着华丽的灯光,顾盼生辉。 好看的东西总能第一眼被吸引住,明暮云怔怔的望着她掩面而笑的样子,瞳孔微缩,闪过一抹极其惊艳的光。 转瞬即逝,杜兰并没有捕捉到。 「你是她亲哥哥,就算因为之前闹的不愉快,」杜兰面带笑,稍微正经些,「那也不会把你拒之门外的。」 「你想让我登门造访?」明暮云若有所思:「如果真的被拒之门外怎么办?」 「那就没办法了,程门立雪咯!」杜兰双手一摊,一脸幸灾乐祸。 明暮云:「……」 杜兰看着他脸色比碳还黑,眼底映着他的模样笑意更深。 明暮云半晌没有说出半个字,杜兰医者仁心,清咳了两嗓,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 长吁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也不必苦恼。」 「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已经不是念经的问题了!」 令人骄傲的家族千金一朝失踪,五年后摇身一变成了集团董事长。 在他们眼里明楚幼还是个小姑娘,再见面时,就已经拖家带口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不知不觉就已经做了舅舅,这样的心路历程你是不可能理解的!」 明暮云烦躁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下午你跟我一起过去一趟!到时候要真是被拒,带上你我也不算太尴尬。」 杜兰瘪瘪嘴,并不想要过多插手涉足别人的家事。 「你这算盘大可不必打的这么响。」 明暮云嘴角噙着坏笑,明知故问:「响吗?」 「我都没听见!」 杜兰:「……」 不想跟你说话并对你丢了个白眼。 —— 盛拓集团,奚明月正在审批今天刚送过来的文件。 「扣扣扣!」 「进。」 箫涵推门而入,恭敬的道:「董事长,下面有人说要见您,叫明暮云。」 闻言,奚明月抬起了头,「让他进来。」 「是。」 明暮云被杜兰推着进了公司,看着高入云耸的大楼,不禁感叹:「真看不出来,她那么小个人,居然管理着这么大个公司!」 「真不愧是我妹妹!」 箫涵在前面领路,听到这句话眉头止不住的抽搐。 「还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现在 什么情形还需要点醒你吗?」杜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记得要慢慢来。」 「先声明啊,我没有想插手你的家事。」 明暮云不以为然,「我又不是不让你插手……」 他眉头一挑,往上抬头,咧嘴笑,露出两侧好看的酒窝:「嫁给我直接管我家里事!」 「滚!」杜兰一把拍开他的头,「少在我面前发骚!」 这段时间明暮云跟她相处起来也不拘小节,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不发生点火花都不合理。 明暮云也不觉得疼,但就要装出很疼的样子,捂着额头:「喂,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很疼的!」 「我现在还是伤者,你这样算殴打病人!你——」 「先生,这就是我们奚董办公室。」萧涵忍着眉头抽搐,停在门口。 明暮云很不满她的打断,随即看着眼前的这扇门眼睛微眯,闪过一丝暗光。 萧涵一如既往的敲门,听到应答声才打开。 「董事长,人来了。」 奚明月坐在沙发上沏茶,刚好把杯子推到自己的对面。 抿唇莞尔一笑,「坐。」 明暮云看着奚明月,动了动唇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犹豫半晌,只简单的「嗯」了一下。 奚明月扫了眼萧涵,「桌子上的文件已经处理完了,你拿出去吧。」 「是董事长。」 奚明月看了眼杜兰,也没有心思打量,又沏了一杯茶: 「坐吧。」 「今天你来找我,想说点什么?」奚明月单刀直入,寡淡的嗓音没温度。 明暮云眉头拧了拧,眸中闪过一道极其复杂的光。 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任凭谁听了都会把要说的话憋回去。 她半靠在沙发,纤细的手指摩挲在杯壁,微垂着眼眸,面容也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你受了伤还特地过来不是就光来看看我的吧?」奚明月先开口了,「虽然说我这里的茶也挺好喝的,但是估计你并不喜欢。」 能有几个外国人喜欢喝茶的,奚明月可捏不准。 明暮云没有说话,动了动唇:「我……」 「我的确不是来喝茶的。」 「嗯。」奚明月淡淡的点头,一点也不意外。 「什么时候你能跟我回去,妈妈她特别想你。」 奚明月手指微顿,目光顺着落在了杜兰身上。 明暮云解释:「她是自己人。」 「楚……不,明月……」他连忙改口,生怕惹了她不高兴。 「妈妈整天在家里以泪洗面,现在整个人都老了十几岁,爷爷也很想你!我们都很想你!还让我留在这里好好保护你!」 音量拔高,好似这样才会让语言更有力量和信服力。 奚明月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淡声道:「过段时间我会抽空回去一趟,但是现在我没时间。」 「没关系,妈和爷爷他们决定回国来找你!到时候可以好好聚一聚!」 奚明月眉头抖动了一下,这样还问上一句不是多余? 「好,到时候提前跟我说,我安排好时间。」 不冷不淡,彼此间的距离似乎隔了条鸿沟,无法跨越。 之前还在外面说个不停的明暮云,现在说一句话都要做n次心里斗争。 空气静默了片刻,双方都没有开口,奚明月倒也不觉得别扭,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看了眼时间等明暮云开口。 如果可以用脚扣出三室一厅的话,明暮云现在已经建了一栋庄园了。 「 那个……」他讪讪的笑着:「我平时也没什么事,要是你儿子无聊的话,也可以接到我这来玩玩!正好我还没见过这个大外甥呢!」 奚明月思索了片刻,「我先问过他意见,贝贝现在在上幼儿园,如果他愿意的话,等周末的时候我送你那去。」 明暮云眼底闪过一丝喜色,连连点头,「好!那贝贝喜欢什么?我也好提前准备着!」 「贝贝什么都不缺,他很乖的。」 明暮云转念一想也是,厉靳的孩子能缺什么呢? 激动之后又是长长的沉默。 明暮云觉得这样也是一种进步了,心里一阵窃喜。 「明月,现在……厉靳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 「嗯,一切都好。」 「爷爷身体也一切都好,就是想你,上次也没见着,一直是老爷子心里一个遗憾……」 奚明月不可置否,淡淡的掀掀眼眸,薄唇微启:「是我考虑不周,让爷爷心寒了。」 「没事没事,现在他们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好好团聚了!」 奚明月点头,算是默认。 「对了,」明暮云又补充:「爸可能还有点生气,要是到时候他发脾气,你听着就好,咱爸就是那样,嘴上不饶人而已,其实他心里也特别想你。」 「上回……姑姑已经被爷爷狠狠的罚过了,现在也特别特瘪的后悔,想要你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二哥言重了,」奚明月握着茶杯,盯着里面浮沉不下的茶叶,沉声道:「我也是明家一份子,司徒萱更是我姑姑,哪有长辈跟晚辈忏悔的道理。」 如果换个环境还是要有条条框框束缚着,奚明月倒也可以忍受,但没有心力去应付了。 只要不生事一切都好。 「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算再怎么忏悔赎罪也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也没必要做这些场面功夫。」 「这个……」明暮云哑然,眼里闪过一阵思索,「姑姑已经遣散了整个玄冥教,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奚明月眉头一蹙,玄冥教她虽然不了解,但是能在欧洲成为一大首领的不可能是小门小户,如此庞大的群众体系说遣散就遣散,她还是有点惊讶的。 明暮云:「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我没有不相信,」奚明月抿了抿唇,「只是有点惊讶。」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那一巴掌,我还没还呢 「姑姑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不敢来见你,怕惹你生气,她也是关心则乱。」 奚明月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明暮云转了转眼珠子,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话题了。 空气因为凝滞也冷了下来。 时针指向了四。 奚明月敛去眸中惊讶的神色,「到时间了,我还要去跟厉靳接贝贝放学,你们……」 「我们也走了!」明暮云讪讪一笑:「你跟厉靳去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嗯,二哥慢走。」 就连亲昵的称呼都带着浓浓的疏离,明暮云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 杜兰推着他出了公司大楼,见他兴致不高,也体会到了刚才的压抑。qδ 转移话题:「你天天闷在家里也不好,我推你到公园走走吧!」 —— 幼儿园门口一如既往得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低调的停在路边。 奚明月熟练的把口罩递过去,就听身旁人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奚明月把明暮云的事跟他讲了,厉靳一直是同意并且还常常撮合他们相认。 「等你身体好点,」话刚说出她就意识到不对,连忙补充:「等我自己身体也好点,再去也不迟,再说了,他们都等不到我去,自己就来了。」 厉靳:「嗯,到时候跟我说。」 奚明月点头。 小朋友们都戴着帽子逐一出来,贝贝的样貌在其中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惊艳可爱。 「宝贝儿砸!」奚明月张开怀抱。 「妈妈!」 一家三口往家驶去,路上路过百货大楼时贝贝指着超大的led楼体屏说:「妈妈在上面耶!」 顺着视线看去,奚明月的个人海报在幻灯片式的播放着,还穿插着在各种场合讲话的样子,最后则是盛拓集团的简单浏览图。 紧接着就是新擎,可能是媒体方也知道两家公司的老板是一家人,都是安排到一块去了。 新擎的出现也将预示着下一届的时尚服装大赏即将拉开帷幕。 一年一度的时尚大典是传媒界和时尚界必不可少的看点,有明星云集,记者等诸多人群参加观看。 奚明月给贝贝挤出一个笑容,转头问厉靳:「那场事故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新擎又要举办时尚大典,这两件事撞在一起……」 她的本意是想哀默几天,这种事情对当事人的亲人来说是重大打击,要即刻举办大典人必然会忙起来。 大典的完美收官也预示着新擎将在业绩方面更上一层楼,因为明星等诸多大咖出席晚会所需的礼服大部分都在这次大典得走秀上了,包括了对时尚单品的定制,在新的一年谁不想当名列前茅的时尚一姐? 这样干劲十足的关口,要举办葬礼,奚明月担心双方都会心有芥蒂。 「死者为大。」她踌躇了半晌才说出这几个字。 「让夫人费心了,」厉靳低沉的嗓音缓缓而道:「夫人担心的不会发生,葬礼要举行,公司也会挂白事,讣告也已经贴上了,在大典得服装中,那位陨落的设计师的作品会被单独展示出来,她的父母我也会请到现场。」 这也是大典上金牌首席设计师得荣誉,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做这些就权当是安慰活着的人了。 奚明月抿了抿唇,耳边忽然响起蝉鸣声,尖锐刺耳,两侧的太阳穴像被一只无形的利爪挤压着,快要炸裂。 她不受控制的痛吟出声,双手按着头靠在车窗玻璃上,眉头紧皱。 「嘶……」 厉靳一个急转弯把车停在了路边,惊的后面得车开窗大骂,厉靳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去查看奚明月的状况。 「贝贝,倒点热水给妈妈。」 他沉声吩咐,把颤抖不停得奚明月搂在怀里,一只手扣在她后脑勺上不轻不重的按揉着。 一边抵押着嗓音,在她耳边呢喃:「不疼不疼,没事的……」 奚明月脑海中的尖叫持续着,不停的刺激大脑。 她疯狂得甩着头,想要清醒一点,感受到厉靳瘦弱到能摸到骨头得身材,她忍不住鼻尖发酸。 这过去的种种,受了太多不应该承受的苦。 奚明月就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们要承受这些,就算命运不能选择,这些人为的,他们又害了什么人,要如此折磨自己? 这不公平…… 「乖乖,把手松开……」厉靳在她耳边诱哄,手指渐渐转移到她的太阳穴,慢慢按揉着。 「妈妈,水。」 厉靳空出一只手接过,但是奚明月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开,沉重的呼吸又代表着怀里的女孩是清醒着的。 「乖乖,我们先喝点水。」 奚明月紧紧咬着后槽牙,快速的眨眨眼睛,藏匿了快要掉出来的眼泪。 咽了好几口口水,觉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才开口:「好……」 贝贝眨巴眨巴眼睛,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神情十分紧张,紧抿着嘴唇不敢喘大气。 「妈妈,」他盯着奚明月苍白的脸,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厉靳朝后排看去,柔声道:「妈妈头疼。」 奚明月没有靠着他,厉靳可以空出两只手给她按揉着太阳穴。 「爸爸,我也能帮妈妈按摩!」贝贝自告奋勇。 「贝贝的心意妈妈收到了,」奚明月扯了扯苍白的嘴角,有气无力的说:「妈妈睡一会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贝贝眨眨眼睛,很懂事的没有再说话,闭上嘴巴安静下来。 妈妈现在需要的是安静。 奚明月缓的差不多了,按住了厉靳的手,「行了,先回家吧。」 昨晚她忘记吃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断药。 厉靳也知道这种情绪病看医生的用处大不了哪去,现在重要的还是本身。 「好,我们现在就回家。」 厉靳回去抱着奚明月就上了楼,「贝贝,你安心学习,等下自己吃饭就行了。」 「爸爸妈妈不一起吃吗?」 「爸爸先照顾妈妈,」厉靳瞥了眼佣人:「把饭菜送上楼来。」 「是。」 —— 厉靳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到床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口一阵抽疼,心脏像是缺失了一角般难受,喘不过气来。 「厉靳,我头疼,」奚明月憋乐一路,现在有点忍不住了,带着哭腔:「我的头真的好疼……耳朵里都是叫声,好吵……」 她的难受厉靳没有感同身受,但是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来承受这一切。 可,终究是如果。 他作为另一个人,他没有办法去做任何迅速性的帮她缓解痛苦。 厉靳环绕了一圈,带着征询的问:「乖乖,要我读故事给你听吗?」 厉靳的声音醇厚温柔,像是窖藏了多年的红酒,待在醒酒器里,在高脚杯里缓慢摇晃着,鼻息间都是酒香,回味无穷。 「好,你用法文读给我听。」 厉靳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满是法文的书籍,要坐 在旁边读时,女孩提要求:「我想躺在你怀里。」 厉靳:「当然可以。」 好闻的檀木香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她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强有劲的心跳。 他缓缓开口,熟稔的法语搭配着低沉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给人心头上的起伏波澜尽数抹平。 奚明月闭上眼睛,脑海中曾经他苍白如纸的躺在u里,身体上插满了导管。 回忆起她无数次坐在他旁边像现在这样跟他诉说着心里话,那时,回应她的只有机器运作和心电图仪的声音。 「厉靳,厉少权……」奚明月往他怀里蹭了蹭,痛苦的皱着眉头低喃:「老公……」 厉靳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低声道:「我在。」 他伸手抚平了女孩皱起的眉心,又在她唇上亲亲一吻。 「乖乖,现在不可以,」他别有深意的低声道,「过段时间等你身体好点再说。」 奚明月嗔怪似的在他胸口上轻捶了一下,面色还是毫无血色,吃了药之后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厉靳为防止吵醒她,跑到了隔壁去睡。 —— 某街头的楼体屏上奚明月的脸庞还能看见,人潮中站着一位妆容夸张别具一格得女人,穿着惊艳,气质非凡。 米莉亚眼底藏着刀子,恶狠狠的望着屏中的奚明月,咬牙切齿:「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揪出来!」 自从她离开后,尉迟骁也陷入了低迷,她临走前让妈妈别告诉尉迟骁去了哪里,结果倒好,非旦没有过问,反而还在暗中调查有关奚明月的事! 米莉亚到g国的想法就是想要尉迟骁担心一阵子,只要他过问自己的行踪来找找,她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她不怪尉迟骁,要怪就只能是奚明月先撩拨的尉迟骁! 来着之前,米莉亚也调查了一番,在屏内浮现新擎和厉靳的画面时,她的眼神瞬间睁大了点,闪过一抹惊艳。 那好,既然撩拨她男人让她难过,她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用自己当诱饵,去吸引厉靳…… 米莉亚是浓颜系美人,从她身上能明显感受到强烈的张力和魅惑,是个实打实的异域风情美女。 「奚明月,咱们走着瞧,你那一巴掌,我可还没还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叔,你不会想撩我吧? 某酒店。 纪辉明坐在电脑面前浏览着实时消息和热搜,作为一名合格的夜场会所老板,对这些八卦也是不能落后的。 突然他看到有条帖子不太对劲,眉头一皱,坐正了姿态,仔细的查看着。 @美丽小姐v:求奚明月联系方式,我很讨厌她。 纪辉明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正好最近为了纪云楚的事情思虑的焦头烂额。 象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讨厌奚明月要联系方式,这不是妥妥的犯罪动机嘛! 「蠢的可以!」纪辉明笑了笑,给这位的评价。 这下如果奚明月最近遭受到什么可怕的袭击,这个人就是最大嫌疑人,并且它的账号还是已经实名认证的,想要查到人不难。 纪辉明正在截屏,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梦的一亮,点进了这个人的主页,眸光变得深邃起来。 如果现在派人整一整奚明月,把责任推到这个人身上,会不会天衣无缝? 说干就干,查到了这个女人的ip地址,发送到他的团队里,没过一会就找到了房间。 好巧不巧,跟他还是住在同一个酒店,并且就在地面,这是什么神仙缘分?z.br> 纪辉明掐灭了手里的烟,发了个大红包,随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敲响了对面的门。 「哪位?」门没有立马打开,传来低沉不真切的女声。 纪辉明咽咽口水,捏着嗓子说:「你好,客房服务。」 里面沉吟了片刻,「我没有叫客房服务!」 还没等纪辉明想好措辞,里面由传来:「你要是再不离开,我现在就报警!」 纪辉明没想到她警惕心这么高,脑海中快速措辞,说道:「既然您不需要客房服务,那就不要随便打给前台!免得我们跑一趟!」 他的语气带着微怒,恭敬中透着隐忍,听起来真像是被客户刁难的员工。 纪辉明抬头望着两边的监控,眼底掠过一丝暗光,快速离开。 坐到电脑面前看着那个账户,若有所思,眼神逐渐的幽远。 他没有房子居无定所,在这里也生活了小半年,基本上前台也认识他。 纪辉明联系了前台,「小王,最近有你的班吧?」 「我看上了一个妹子,」纪辉明眯了眯眼睛,「需要兄弟你的帮助。」 「到时候我追到了给你包个大红包!」 「对,没错,现在就住在我隔壁,刚刚去敲门她不开,我就说自己是客房服务,没好意思……到时候她要是问起来你们可别说漏了嘴!」 纪辉明讪讪一笑,意味深长的说:「放心,不违法,我肯定不会忘了兄弟的好!」 到了晚上,一名服务生推着餐车停在了米莉亚的门口: 「扣扣扣!」 「谁?!」声音低沉,警惕性十足。 「您好,送晚餐。」 「我没叫晚餐!」 小王:「这是声称您男朋友给您叫的。」 闻言,坐在床上的米莉亚顿时愣了愣,下意识想到了尉迟骁。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就算是妈妈也不知道,还以为她在g国。 米莉亚裹紧了被子,手机停在紧急救护的电话界面,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门口:「我没有男朋友!」 小王也不意外她的回答,身旁人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小王抿了抿唇道:「这就是声称您男朋友点给米莉亚小姐的。」 「小姐,我把饭菜放在了门口,我还有别的餐需要送,先告辞了。」 米莉亚听到自己的名字倏 地一下坐了起来,小跑到门口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静默了很久。 她从猫眼看向门外,可能因为饭菜放在地上,所以什么都看不到。 米莉亚这次第一次独自来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住在酒店说不怕是假的,但话已经放出去了,现在要现在要是说回家,她自己心里觉得过不去。 「咔嚓!」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米莉亚旋转了门把手,随后看到了盘子边缘。 没人。 米莉亚松了口气,她已经有一会没有吃东西了,看着菜色还不错的食物,已经饥肠辘辘了。 刚伸出手,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响了起来—— 「小姐,饭菜都凉了,我是否有幸能约你一起去楼下大厅共进晚餐呢?」 纪辉明换了一身装备,脸上明显是精心打理过的,胡子剃的干干净净,穿了一身深蓝色大码牛仔套装,松松垮垮的凸显随性姿态。 脖子上挂着链条,锁骨处的纹身彰显着个性,浑身透着一股子摇滚风格。 但是配着他的脸明显就不搭配了,米莉亚快速的收回视线,站在原地一脸警惕:「你是谁?」 「我路过,」纪辉明指着电梯那边说道:「刚才看到一个服务员一直站在这里,我以为你有危险,刚走到这来你就把门打开了。」 他低头看着饭菜,故作惊讶的道:「小姐,你不会一个人在酒店就吃这些东西吧?」 米莉亚现在站在门口可谓是饥寒交迫,哪里还管得着什么菜品。 现在仔细看去,只是一碗清粥和两个小菜,不知道的还以为关押着什么犯人呢! 看到这个,她突然就没了食欲。 不过自己迟早是要出门去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大叔,你不会是想撩我吧?」 纪辉明脸上表情僵了僵,有些龟裂开来。 米莉亚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也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这样反应呆萌的应该不是坏人。 「我很老吗?」纪辉明反问。 米莉亚点点头:「但是您心态还是很年轻的!」 「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能给你回应,sorry~」 说完,她冷不丁的关上了门,连饭菜也没拿。 她的警惕心一直没有落下。 纪辉明瞬间脸色冷了下去,像是一秒钟变脸杂耍,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抬脚就想要踢掉那盘菜,忽然又顿住,看向了猫眼…… 米莉亚浑身打了个冷颤,刚才纪辉明的神色她完全收在眼底,把她着实吓了一跳。 本以为是个好人,还想着如果自己换完衣服他还等着的话就一起吃饭了,没想到。 她劫后余生般拍着心口,「还好还好……」 她神色略显慌张,匆忙反锁了房门,把所有的窗户都锁上,连忙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给我调派人手过来!我现在在华国!」 「没事的妈咪,我没出什么事,我长的太好看了,总有男人盯着我看,我一个人柔弱无力的不能主动挑事,所以就想着妈咪给我调派一些人手,也好给我壮壮胆啊!」 「哎呀我真的不是挑事,我就是自我保护!」 米母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以为是她少了众星拱月般的待遇,不习惯。 正当米母思索期间,米父的一番话让她转变了想法。 米莉亚的表情彻底的垮了下来,「妈咪,这边也是有很多坏人的,我一个人在这我害怕……」 她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哭唧唧的恳求:「妈咪你就给我调派点人手过来吧……」 米母:「害怕就赶紧给我回国!现在我就给你定机票,我带人在机场等着你!宝贝,你快点回来吧!妈妈可想你了!」 米莉亚笑不出来,笑比哭难看:「妈咪,我……」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对面一道男声就打断了她的话:「亚亚,你最好给我赶紧回来,不要又给我惹什么祸!这次不给你人手就是要让你也知道知道自己一个人什么感觉!」 「你要是不回来,爸爸妈妈就一直不给你任何人手!」 现在已经开始了逼迫模式。 米母:「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跟你爸就把你的卡给停掉!」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米莉亚现在已经是饿着肚子了,但是还是不想回去。 她的想法还没有正式的完成! 「妈妈!妈妈你帮我劝劝爸爸吧?我现在真的需要人手!」 米父:「我看你不是需要人手,是需要帮你一起为非作歹的帮手!」 米莉亚着急的跺脚,嗔怪:「爸爸!」 「叫爷爷都没有用!」米父声音不容置喙:「赶紧给我回来!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给我们打电话,卡已经给你停掉了!」 「嘟嘟嘟——」 话音刚落就挂断了,非常快速。 米莉亚心头涌上浓浓的委屈和不甘,她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捏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 「我就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她眼神变得凌厉,闪着凶毒之色。 现在她的卡里已经刷不出一分钱了,好在微信的余额里还有一点,酒店已经付了一整个月的全款,起码在这一整个月都不用愁住的地方了。 但是有一点,她不能换地方了,退房的钱也只会原路返回,一旦返回到卡里她就没办法再用了。 米莉亚翻找着行李箱,把所有的钞票都翻了出来,仔细的数好然后塞进钱包里,又把行李箱锁住。 反复检查了才放心。 她看了看猫眼处,已经没了人,但是有了刚才的经历她延迟了开门的时间,即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也没有叫外卖。 她必须要一万个小心。 重新坐到电脑面前,看着微信黑色头像迟迟没有点进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朝前 「现在到底该不该找尉迟哥哥呢……」米莉亚陷入了沉思。 如果找的话就等于自己示弱了,不找,她现在害怕,连酒店的门都不敢出。 也是深深的体会到了,没了保镖,她简直寸步难行。 越想越委屈,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偷偷掉眼泪。 但是她不后悔,米莉亚吸了吸鼻子,低声暗暗发誓:「这次我要是不能一雪前耻,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把那个巴掌还回去!」 她长这么大这是第一个敢跟她动手的,让米莉亚永生难忘! 一直到深夜,米莉亚才悄悄点了个外卖,送来的时候只给她打电话,悄悄的离开就行。 米莉亚表示自己是第一次这么鬼鬼祟祟,吃东西都像是偷一样。 对面房间。 纪辉明计划失败,叫来了奚婉清。 奚婉清也懒得面对他,过来直接敲响了米莉亚的房门。 米莉亚才刚酒足饭饱,正准备睡觉了,神经又一下子紧绷起来。 「谁?!」 「我来打听奚明月的事。」奚婉清直接开门见山。 果然,没一会儿,米莉亚开门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米莉亚有些不解,「我跟奚明月不熟,你怎么找到我的?」 就算是女性,她也不能放松警惕。 奚婉清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在气质方面也是数一数二,不比米莉亚父母差,米莉亚自然就觉得她比故意装嫩的纪辉明可靠。 对她的态度也不似对纪辉明那班凌厉,听她说着把她请进房间。 但是奚婉清并没有答应,直接说:「我就直说了,我讨厌奚明月,一切跟她有仇的,都是我的朋友。」 她伸出一只手,「讨厌奚明月的就是我的朋友,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奚婉清表情淡然,精致的妆容没有一丝破绽,米莉亚看的发愣,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好,看来小姐也是个爽快人,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就要动手做了奚明月!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米莉亚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对她突如其来的造访就已经很困惑不解了,没想到她是想法比她还要疯狂。 「你可以考虑,我知道这件事情的风险大,若不是真的讨厌,我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米莉亚蹙了蹙眉头,「我只是想要给她一段教训,并没有打算真的要她的命……」 米莉亚还没有想这样,现在从别人嘴里听出来,总觉得有那么些恶毒。 「抱歉,我不能帮到你。」米莉亚抬起头看着她,拒绝了。 奚婉清嘴角略微踌躇,分神之际眼底掠过一丝责怪,随后莞尔勾唇:「好,那打扰了,以后我都不会来找您。」 态度不卑不亢,浑身的从容矜贵,让人总觉得是跻身高位的女强人。 一时间,她对奚婉清产生了好奇。 叫住了她的背影,「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奚婉清:「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 她出门后打了个电话给纪辉明,两人一接通就开始吵,从奚婉清坐到车里,直到她赶回了奚宅,还在喋喋不休。 奚振中正在沙发跟奚杰林下象棋,一旁升起的袅袅檀香,让人安神静心。 「去哪了?」奚振中低沉沉的喊了一声。 奚杰林下象棋的手微微一顿,看了看两人没说话。 奚婉清走过来,平静的开口:「没人愿意救楚楚,我自然就只能去找了她爸,是自家孩子总不能不 管。」 奚杰林眼底掠过一丝暗光,随后开口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如果楚楚在里面表现好的话,也只能提早出来的!」 奚婉清冷笑:「到时候再出来,恐怕奚家都没有我们娘俩的容身之所了!」 奚杰林不以为然:「所以你现在想要换个人抱大腿了?」 奚婉清眉头一皱,对这话存在深深的反驳,「你什么意思?我也是奚家一份子,不存在抱谁的大腿!」 「那你最好把眼神放在该放的地方,心思也花在有用的地方,不要整天用着公共资源做私事。」 奚婉清现在已经没有职位,整天就是闲赋在家,如果真的要等楚楚出来,真的就没有他们的地位了! 奚婉清没有其他几个人会说会忍,脾气大,喜欢直话直说,也很容易暴躁,又是第一个年长的女长辈。 不比奚月柔,她是五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对她格外照顾些,奚云晔安安稳稳的,虽然没有后代,但是这辈子身居要职,经济这方面是不愁的了。 奚婉清不同,她还有两个孩子,可气的是两个孩子都没有奚明月一个孙子辈的争气,不能比,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奚振中把海外的事物交给他们管,自己也甚少插手,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事情闹到了厉靳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保不了。 「婉清啊,楚楚这孩子必须要接受点教训,等她回来,我依旧任命她是建筑设计师,在待遇方面不会很差,你就放心吧。」 「可是有案底会影响一生啊!她以后还要结婚生孩子,以后孩子还要上学呢!」 这些都会有重大影响。 奚振中不是没有考虑过,而是自己无能为力。 他看着眼前的棋局,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大哥,分明是你走神了才故意输给我的!」奚杰林瘪瘪嘴,「这局不算,再来!我要光明正大的赢你一次!」 奚婉清看着棋局,张了张嘴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大哥二哥,我先上楼休息了。」 奚振中点头:「好好休息,你身体好,楚楚在里面也能安心些。」 奚婉清脸色僵了僵,嘴角勾不出一丝笑容。 这是在点她,不要再兴风作浪,否则受罪的就是楚楚。 可是,无论如何,楚楚都要尽快出来! —— 第二天,新擎时尚门口摆满了花圈和花束,整齐的摆列在门口。 上面印着一个人名字,在大厅中央更是放着一张黑白遗照,一旁年迈的一家子哭的泣不成声。 只有一旁的中年男人还算冷静,走过来朝厉靳鞠了一躬,「厉总,谢谢您!」 厉靳示意司执扶起中年男子,沉声道:「很遗憾,除了这些,我弥补不了什么。」 男人眨眨猩红的眼睛,眼底一片隐忍,「我们也没有怪过您,视频监控我们都看的明明白白的,那场车祸跟您没有关系。」 「我们家里就一个女儿,一直以来她都很懂事,谁也没想到……」老父亲忍不住了,捂着嘴隐忍的哭了。 同是有孩子亲人的厉靳很能理解,在父亲去世的时候,要忍着压力和思念扛起整个厉氏和财团,独自一人面对商场的尔虞我诈。 诸多难过的经历一一在脑海中闪现,他抿了抿唇:「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景竹小姐是很优秀的设计师,她的离去也是我和整个新擎的损失。」 「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往前看。」 「你们可以提要求,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答应。」 这话并 不是拿钱堵住他们的嘴,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他们得到一丁点的慰藉。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厉靳把新擎送给他们,也无济于事。 中年男子闻言连忙挥了挥手,「可不能这样了厉总,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现在我们要是还提要求,就真的没良心了!」 试问哪个公司能为员工在自己的公司门口举办葬礼,并且还是如此盛大,张贴了讣告,还登上了新闻头条,也公开了她的作品会在时尚大典上展出。 就这些而言,一个首席的设计师能做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奚明月放下了花束,轻声安慰了几句。 可能是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场面,快速的眨眨眼睛,站在了厉靳身旁。 「厉总,厉夫人,真的很感谢你们……」 奚明月及时扶住了他,「不用说这些,这都是我们应该的,这也是景竹该得到的待遇。」 「我们想要小竹安心的走了,还请厉总明天就撤掉这些东西吧……」老父亲泪眼婆娑的恳求,嗓音低哑的不成样子。 新来的设计师奚明月没有见过,但是从照片上看,很年轻。 也很可惜,明明还有大好得时光等着她。 这是家属要求,他们没有理由不答应。 晚上厉靳就吩咐人撤掉了花圈等,新擎的门口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好像没什么不同。 奚明月看着漆黑没有半点星光的夜幕,明明森冷的寒风还刮着,心口总觉得闷闷的。 「你看,人有旦夕祸福,每一天都是上天给予的。」厉靳的声音沉沉的响起,随后整个人从身后被包围,一股檀木香缓缓钻入鼻息间 「因为有太多的悲剧,我们更要好好珍惜现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也是因为如此,我不想你有任何的毛线,哪怕万分之一,我也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失误。」 他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暗哑的嗓音极具磁性: 「明月,有关于你,我错不起,也不能失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爸爸自己在房间打扮了很久 新擎上下都在忙活着有关时尚大典的事情,讣告贴了有一周左右就不见了,也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这一天,奚明月见到了司徒霖一家,还有眼眶红肿的明菲,一大家子跟上次一模一样出现在盛拓。 明菲一直苦于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感到难过心寒,日日夜夜都以泪洗面,保养得当的雍容华贵的妇人,短短几个月人就好像老了十几岁。 奚明月看着眉头蹙了蹙,对着萧涵扬了扬下巴:「沏茶。」 萧涵出去顺带关上了门,办公室回归了沉寂,开着的白炽灯都让人觉得燥热。 奚明月看了看四周,眼神有些无处安放,扯扯嘴角招呼他们:「你们坐,茶马上就来。」 「小……明月啊,妈妈真的很想你……」 奚明月看向明菲的眼神充满了不安的闪烁,沉吟了片刻走到她面前,「妈,很抱歉,我这段时间没有回去看您。」 闻言,明菲手里一直准备着纸巾,捂住了嘴巴,激动的扯了扯一旁的明折风,似乎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明月!」明菲热泪盈眶,上上下下用关切的眼神打量着奚明月,唇瓣止不住的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臂: 「明月,能不能……让妈妈抱抱你……」 奚明月迟钝的点点头,「嗯……」 明菲隐忍着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眼泪争先恐后的溢出,多年的思念也一并宣泄出来,紧紧的搂着奚明月。 明折风安慰着的拍拍她的肩膀,嘴角也从紧绷着的神情,扬起了一丝笑意。 「妈,别哭了,我说过,小谨不会不认我们的。」 「我的女儿,妈妈的孩子……妈妈终于找到你了……」明菲哽咽着嗓音,断断续续的话语颤抖的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明菲捧着奚明月的脸近距离的看着,布上泪光的眸中倒映着奚明月一张不知所措的脸。 「好女儿……你终于肯叫我妈妈了……乖孩子,这些年你变化好大,」明菲目光紧跟随着她,「妈妈……妈妈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周围一片安静,明禹眼巴巴的看着奚明月,眼眶中明明已经红了,表情还是一副严肃正经。 「母亲,」奚明月帮她抚去了眼泪,声音也是出奇的温柔,「我该早点去见你们的。」 从前她对父母双亲这个没有很深的执念,脑海中并没有什么印象,就是到现在也没能想起来,但是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觉得想不想起来已经无所谓了,她感受到他们浓浓的爱意,还有深切的思念之情。 这些都是她辜负了的。 她的刻薄和不近人情,一开始的冷漠和针锋相对,他们并没有因此而责怪自己。 如果放在奚家没有爷爷撑腰自己免不了是一顿罚。 此时此刻,奚明月理解了被妈妈抱在怀里的踏实感。 奚明月嘴角笑意深了深,摸着她鬓角泛白的头发,「妈,都是我不懂事,让妈妈的鱼尾纹都多了几条!」 「妈妈已经老了,所以妈妈这些天一直在想这辈子还能不能等到我们一家子团圆,妈妈跟你爷爷紧赶慢赶跑来……」 她嗓子已经哭哑,说话也颇为费劲。 「好了妈,」奚明月把她搂在怀里,接着身高优势看着其他人,「爷爷他们都看着呢,不要哭了,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在见到他们之前奚明月一度认为自己还没能接受,但是看到明菲的眼泪宣泄而出的时候,自己的心已经被一把利刃划开,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中文網 她不是没感觉,是渴望的太久了,自我封闭了。 这 段亲情相认来的有些晚,奚明月心底窃喜,好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糟糕局面。 明菲吸了吸鼻子,「妈妈是高兴,我太高兴了!」 「我们家的小公主终于又回来了!」 明折风笑着附和,「对啊,小公主又回来了!」 奚明月弯起了嘴角,心情豁然开朗,长舒了口气,「对!我回来了!」 明菲像是怎么都看不够奚明月一样,握着她的手,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上。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董事长,茶到了。」 萧涵进来把茶放了就离开了,一刻也不多待。 这一小插曲把明禹拉回了现实,见状,在暗处吸吸鼻子,悄悄的抹了把眼泪。 司徒霖端着茶抿了一口,瞥了眼明禹,看破不说破:「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现在还是一副小孩子模样?」 低沉沉的语气传入每个人耳中,其余三人循声看去,明禹红着的眼眶还没收回去,就接收到了来自上方的注视,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你们看***什么?我……我又没怎么样!」明禹端起茶杯,没好气的冷哼:「现在是在外面野够了,才知道回家!」 明菲眼泪还没干,就燃起了怒火,皱起眉头要开口大骂。 奚明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明菲一个安慰的眼神,走到了明禹旁边。 明禹坐直了身子,端起架子的既视感。 奚明月端起茶杯,举起来,在明禹傲慢的姿态下朝对面司徒霖恭敬的开口:「爷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以茶代酒,自罚赔罪。」 明禹表情瞬间垮下去,还以为是垮他的,结果是冲着他对面老爷子去的,这火也不能发,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不上不下有些僵住了。 司徒霖笑了笑,洪亮的声音中气十足,「回来了就好!这杯茶,爷爷先干了!」 奚明月豁然一笑,也干脆的一饮而尽,爷孙俩面对面坐着,硬是生出了一副正在喝酒的感觉。 「咳咳!」明禹清了清嗓子,轻抿了口茶,视线看着别处。 奚明月:「哦对,还有爸爸!」 明禹装作没听见,依旧望着远处。 奚明月继续说:「爸爸,女儿知错,以后不会再有了。」 「不知爸爸今晚有没有空,我有没有荣幸跟爸爸和妈妈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明禹还是一动不动。 奚明月轻笑了一声,端着的茶杯也放了下来,「太可惜了……」 「既然爸爸没空,那还是我跟妈妈爷爷和哥哥一起共进晚餐了。」 说着奚明月就起身。 「哎!等等!」 奚明月一脸不解的回头。 「这杯茶,我也干了!」明禹干脆利落的仰头喝完,还豪爽的把杯底给奚明月看。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明明是上好的茶叶,要慢慢品茗,却被他们硬生生当白开水喝。 「那爸爸这就是原谅我了?」奚明月反问。 明禹瞥了眼司徒霖,「就你爷爷那样,我敢不原谅吗?!」 在奚明月起身离开背对着他们的时候,司徒霖的眼神就像最锋利的刀光,一刀刀凌迟着明禹的心。 他不敢不答应。 「爷爷逼迫的吗?」奚明月故作苦恼,随后叹息:「算了,我不喜欢勉强别人,爸爸既然怪我,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我现在想想别的办法……」 「不用了!」明禹叫停:「看不出来我就是装装样子吗?你是我女儿难道我还能不原谅你?」 明菲:「别看你 爸现在这样,之前刚来的时候说着不来不来,等到订票的时候按的比谁都快!」 「哎你怎么能拆台呢?」明禹指着明菲,原本严肃的脸上有些红晕。 「你的台还要别人拆吗?」明菲嗤笑:「别人不拆你都坚持不住……」 奚明月莞尔一笑,「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把爷爷也叫上,贝贝厉靳都叫上!」 她指的是奚振中,即便知道接受了真相,奚振中依旧也是她的爷爷。 明菲迫切的点头,「当然好啊!」 「大哥觉得如何?」奚明月还不忘问问他的意见。 「可以。」明折风点点头。 「既然没有异议我们现在就去吧!」 奚明月联系了厉靳,他提前接了贝贝,直接驱车开到了茶楼。 「记住我的话了吗?」下车前厉靳再次问道。 「爸爸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贝贝幽怨的看着盛装的老爸,「我没那么笨,我知道见长辈要打招呼!我看是爸爸自己太紧张了!」 厉靳微愣,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光,干咳了两嗓,「好了,下车吧。」 奚明月最早到包厢布置,明禹夫妇跟在后面时不时提提意见,问问之前的情况。 「扣扣扣!」 循声回望,父子俩穿着同色系衣服,气质逼人。 厉靳身着黑色的三件式经典暗纹西装,黑色领带夹,领口处别着金色链条别针,西装驳头上别着胸针,口袋巾也塞的一丝不苟,锋利的西裤线包裹着笔直的大长腿,颀长的身形顿时让包间显得有些逼仄起来。 贝贝也是缩小版的西装,不同于厉靳的是贝贝带着蝴蝶领结,深色的服装显得他皮肤更加的粉雕玉琢。 见到奚明月笑起来,两侧的酒窝跟她如出一辙。 奚明月走近,闻到了檀木香,比之前的更为浓烈。 奚明月能看得出来,今天的厉靳不太一样。 贝贝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眼神一亮,「妈妈,今天爸爸自己在房间打扮了好久才出来的哦!」 第二百一十七章 怎么能让妹夫站着呢 闻言,奚明月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看着厉靳有些不可思议。 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起。 没等她夸两句,贝贝像是接收到什么旨意一般,略过奚明月蹬着小短腿跑到了司徒霖面前,眨巴着眼睛,甜甜的喊了一声:「太外公~」 司徒霖好似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直到明折风在他旁边笑着打趣:「爷爷这是突然当了太外公,反应不过来了?」 「臭小子!」司徒霖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转头摸了摸贝贝的脑袋,疼惜的问:「你刚才叫我什么呀?」 「太外公!」贝贝雪亮的眼睛眨巴着,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星光点点,熠熠生辉。 司徒霖张了张唇,眼底浮上一抹震惊,张了张唇,好久才发出声音:「哎!」 「太外公,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贝贝从他的西装暗袋里掏出一个缎带锦盒,藏蓝色方形,「贝贝有个礼物送给您!」 司徒霖惊讶了番,「太外公还有礼物?」 「对啊!」 他有点费劲的打开,里面躺着一串色泽光亮的十八子玉菩提,做工肉眼可见的精致。 明折风探过脑袋,「哇哦,这个可不便宜呢……爷爷,这回你赚了,头一次见重外孙还收到了礼物!」 司徒霖:「你给我一边去!」 「太外公,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很喜欢!」他忙不迭的的点头,好像送一根稻草他都能开心的不得了。 贝贝露着两侧好看的酒窝,歪着头喊道:「大舅舅!」 明折风表情僵了一瞬,脊背也略微僵直,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在笑司徒霖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突然就长了一个辈分。 好突然。 自己就已经有了大外甥。 太突然了。 他不想接受可以吗? 明折风咽咽口水,迟疑着点点头,「你好你好……」 贝贝摸摸口袋,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厉靳身边从他手里拿过书包。 奚明月这才注意到他手里一直拿着书包,在不解的注视下,看清了书包里装着的东西。 贝贝翻出了一个黑色皮质盒子,里面是一对黑曜石袖扣,周围镶嵌着黑钻,两者有些难以分辨。 但明折风认出来了,瞳孔缩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这个是南洋那次拍卖会上……」 他语气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贝贝点点头,笑着问:「大舅舅喜欢吗?」 明折风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大舅舅喜欢!」 大舅舅可太喜欢了! 他记得很清楚,南洋那次拍卖会上出了一个价值两亿五千万的古董袖扣,是位神秘卖家当即买走了,明折风很喜欢,还为此觉得遗憾,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真的到他这来了! 可是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明折风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什么。 贝贝陆续从书包里掏出礼物分给了明禹和明菲,明菲的是一套高级私定珠宝,明禹的则是一盒茶叶。 贝贝贴心的都问了一遍喜不喜欢,「外婆,贝贝帮你把项链戴上吧?外婆戴上一定很好看!」 明菲被夸的笑的合不拢嘴,蹲下来让贝贝戴上了项链。 「沉甸甸的,」明菲欣慰的笑着,「你爸爸花了不少心思吧?」 这些不可能是一个小孩子能想的出来的,一定都是厉靳的主意。 如此看来,也费了些心思。 闻言,明折风以感激的眼神看过去,「快坐快坐!」 「明月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我妹夫站那么久呢!」 明折风责怪的看了眼奚明月,连忙把奚明月旁边的椅子拉开,「妹夫,坐!」 厉靳没有立马坐下,而是先给司徒霖打了招呼,又恭恭敬敬的跟明禹夫妇打招呼。 一家子氛围其乐融融,笑不拢嘴。 「那凭什么我的是茶叶,他们的一个比一个贵?」明禹瞥了他一眼。 厉靳温润一笑,「这是贝贝要亲自挑选送给您的。」 贝贝无辜的睁大了眼睛,「外公不喜欢贝贝选的茶叶吗?」 明禹心下一阵咯噔,连忙否认:「当然不是!外公怎么可能不喜欢!只要是贝贝亲手——送的,外公都喜欢!」 他故意把「亲手」两字咬的很重,似乎在跟别人说你们的都是花钱得来的,但是他这个是贝贝亲手认真挑选的。 从心意上他这个就比其他人要贵,瞬间,他内心平衡了。 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对贝贝止不住的喜欢,「我外孙真是懂事!」 「不过还是爸爸付的钱啦!」贝贝漫不经心的摆摆手,也没注意明禹的嘴角僵住了一瞬。 厉靳:「谁付的钱不重要,你喜欢就好。」 明禹想想之前对厉靳的评价,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错开他的视线。 其余人一脸了然的表情,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奚明月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抹白色,往门口看去,眼底一亮:「爷爷!」 司徒霖下意识以为喊他,一声「哎」跟门口的应答声重合。 双双对视,空气中擦起一丝异样的火花。 一时间沉默了一瞬。 奚明月拉着奚振中坐下。 「爷爷,您怎么穿那么少啊?」奚明月皱眉,担心的去握住他的手,「现在外面很冷的,怎么丫丫也不知道提醒您多穿点衣服!」 她内心忍不住腹诽,肯定又是跑去谈恋爱了! 「还有您也真是的,丫丫不提醒,你就不爱惜自己身体吗?!」 刚进门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奚振中有点无奈。 「爷爷不冷。」 「还说不冷,手那么凉……」奚明月将矛头对准了身后的保镖,「你们怎么也不知道提醒?花钱请你们来当门神留着看的?」 「瞧瞧,」奚振中扫了眼一屋子的人,打趣奚明月:「现在是董事长了,架子都比我大了!」 引来一阵低笑。 奚明月有些无奈,「行行行,我架子大。」 「我架子大个没见您听我的……」 奚振中:「你看你这丫头,嘴巴真是越来越不饶人!」 「这些年还是多亏了你保护明月啊!」司徒霖感叹:「要不是你,现在明月在哪都不知道呢……」 「言重了,我也是把明月当亲孙女看待,这是应该的。」 奚明月看看两个老人,手上忽然覆上来一只手,温厚带着热度,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厉靳在微微俯身去附耳说了什么,恰逢服务员上菜。 没过一会儿奚明月开口:「我知道之前我是明家司徒家的孩子,这点我永远不会改变。」 「您是我爷爷,」奚明月沉沉的对司徒霖说,又转头看向奚振中:「您也是我爷爷,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您不认我,我也把您当亲爷爷。」 「二位都是我的爷爷,我也希望这样的景象能一直延续,永远都不要改变。」 把两位老人搞定今天的饭局目的差不多就达到了,厉靳也因为贝 贝的推销,成功得到了青睐,他负责出钱,贝贝负责出力。 明折风喝了点酒,只能叫代驾,支支吾吾的说不清。 几个保镖架着他,低着头,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奚明月觉得熟悉,猛地反应过来,看向厉靳:「我想起来了!我没请明暮云!我二哥!我给忘了!」 她音量陡然拔高,身旁的明折风也听见了,醉醺醺的附和:「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怎么说觉得少了点什么呢……原来……原来把明二给忘了!」 奚明月内心一万个后悔啊,今晚这事要是被知道,把他一个人撇下,按照他那个性子,还不知道要如何暴跳如雷…… 贝贝已经坐在车里等着他们了,明禹夫妇和司徒霖也已经先走一步,不想跟随时有可能吐掉的明折风待在一起。 奚明月的手机响了,是刚交换过电话号码的明菲。 这才没一会儿又说想她了,奚明月哭笑不得,只好配着聊。 她不知道明暮云住在哪里,这是她大哥也不好安排在酒店,干脆就带回了别墅。 贝贝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红色锦盒,「妈妈,这是你的礼物~」 奚明月脚下一顿,「我的?」 「嗯嗯!这也是爸爸买的!」贝贝嫌弃爸爸动作太慢,还是他先开口吧! 「那之前在包厢怎么不给妈妈呢?」奚明月说着接过礼物。 里面是一枚戒指,方形红宝石最为出众突出,旁边是黄钻点缀,两端是倒三角的钻石,戒圈近一半都是钻石镶嵌,无尽奢华高昂。 奚明月瞳孔微缩,结婚一年半载了,她手上也有戒指,现在为什么又买了这么大个头的? 这样戴着出去真的不会被抢劫吗? 奚明月持保留意见。 她哄睡了贝贝之后,拿着戒指去问厉靳。 「怕你看腻了,挑了一个让你换着戴。」 奚明月:「那照你这么说,我要是把你也看腻了,是不是还能换个老公啊?」 厉靳看着书本,面不改色:「你看不腻。」 奚明月笑容一垮,「自恋狂!」 厉靳没有搭理她,走到了衣帽间,拿着体重秤走过来,指着数字说道:「胖了。」 「这才几斤啊?你这是吃了饭才秤的,不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太帅了也是种烦恼 两人在继讨论如何增肥时立下了约定,只要谁能先恢复到原来的体重状态,就可以向对方提一个要求。 有且只有这一次提要求不可以被拒绝的机会。 两人心照不宣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无非就是生不生二胎。 厉靳从拿出秤的那刻开始,就有了必胜的决心。 「不管有没有吃,我现在这个人都是这个重量。」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奚明月再上秤,一米七多的个子只有八十斤,厉靳搂着她的腰轻而易举的就能提起来。 「放我下来!」奚明月觉得这种姿势太羞辱她。 虽然她轻,但也不至于一只手就把她提溜起来吧? 她不要面子的吗? 厉靳把她放下来,像对小孩一样按住她的肩膀,叮嘱道:「该吃药了。」 奚明月:「……」 她瘪了瘪嘴,当着厉靳的面把药吃下去了。 「真苦……」 她喝完水刚要起身,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席卷而来—— 「唔!」 厉靳俯身覆上她的唇,奖励似的大手扣在她后脑勺轻轻抚摸,沉缓的呼吸在房间内不断的放大,刺激着奚明月的耳膜。 奚明月紧贴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心的跳动的频率,强有劲。 良久,奚明月靠在厉靳怀里调整呼吸,只听头上方传来低哑暗沉的声音:「好姑娘,真乖。」 厉靳手下滑到她小腿湾处,轻而易举的把她抱到床上。 奚明月眸光上浮复杂神色,又隐隐有亮光闪烁,她攀上他的脖颈没有松开,刚想说话就对上了厉靳一双困惑不解的眸子。 她瞬间败兴,不悦的蹙眉:「不是今晚?」 厉靳一头雾水,在他眼里看到了难以出现的茫然,「什么?」 她都搂着他脖子了,这么明显的暗示难道看不明白吗?! 奚明月盯着他的眼镜,没有任何动容。 「没事!」她立刻甩开,气冲冲的盖好被子背对着他。 「睡了!」 厉靳神情晦暗,愣了愣,随后把书本放到原处,只留了一盏灯。 奚明月睡觉畏光畏声,虽然厉靳不打呼,但是这微弱的灯光她实在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不知道翻了几个回合,身后一双手捞捞把她按到了怀里。 奚明月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随后耳畔一阵湿热气息喷洒下来,在她耳后亲了亲,柔声道:「夫人,晚安。」 奚明月嗓子一紧,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现在还怕黑吗?」 「开着灯我睡不着……」 话落,她明显感受到厉靳脊背略微僵直,不过转瞬即逝,他即可起身关了最后一盏落地灯。 整个房间被黑暗笼罩,像是黑色塑料袋蒙在脑袋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奚明月听到了沉重不规律的呼吸,像是受伤的猛兽独自待在深山老林舔舐伤口,周围都是危险四伏,浑身充斥着警惕。 黑暗中,她抚摸上了厉靳的脸庞,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厉靳把她抱的紧了些,声音带着颤意,「你之前说,叹气会把好运叹走,不可以叹气。」 「你还是很怕黑是吗?」奚明月又问了一遍,很是心疼,「我还是戴眼罩吧,你把灯打开好了。」 厉靳没有答应,按住要起身的她,「迟早要克服的。」 奚明月也赞同,凑过去亲在了他的嘴角,厮磨到他的耳边,「我就在你怀里……你什么都不要怕。」 厉靳:「嗯。」 on和财团他 不可能完全抽身,奚明月知道自己阻挡不了他的脚步,但在其他事上,还是很值得她尽力试一试的。 比如让厉靳不再怕黑,不再靠着药物睡着,不再有其他的病痛。 奚明月吃了药,闻着让人安心的檀木香,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搂住身旁的人,没想到扑了个空。 奚明月藏在潜意识里的担忧猛地涌上心头,极致的困意在段时间内清醒过来。 「厉靳!」 她音量猛地拔高,昏暗的灯光下,杏眸中充斥着红血丝。 警惕恐慌的神情好似发生了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奚明月看着厉靳正坐在床沿上,姿势是刚刚开灯的状态。 他一脸惊诧,很明显被她的一声呼喊惊到了。 「抱歉,吵醒你了。」 奚明月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没有着急回答。 「我起来上个洗手间。」厉靳顿了下,起身往浴室去。 她环顾了四周,注意到床头前面的落地灯亮度调到了最低,是暖橘色,整个房间被一股神秘且温厚的氛围包裹。 少了黑夜的肃冷,让人觉得安心。 这分明是他有意调的。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 难道他一直到现在都没睡?等到她睡熟了才开的灯? 一股复杂的神色上浮到她面上,轻阖的薄唇紧绷起来。 她也起身喝了口水,重新躺到床上揉着太阳穴。 现在她也没有多操心,头疼照样也没少。 持久的疼痛折磨的她快要疯掉,让她保持理智到现在的,一边是公司一边是厉靳,能让她转移注意力的只有这两个。 厉靳重新躺到床上,奚明月主动的搂上去,往他怀里钻了钻,「不用关灯了。」 厉靳:「嗯?」 奚明月抬头,望着他漆黑如夜的墨瞳,缓缓凑近…… 但是厉靳往上亲在了她的额头,揽在怀里放松似的叹息一声,「不早了,睡觉了。」 奚明月动了动唇,没再说什么。 这个时间,的确该入睡了。 —— 欧洲因帕尔。 正值医院医生查房的时候,南锦宸同段寒霜一起给厉奶奶检查身体。 事后南锦宸感叹:「他能活到现在,很不容易了,可以说是个奇迹。」 往这边走来的约帕眉头抽搐一下,说着不熟练的华国话:「你的意思好像不想厉奶奶好起来一样!」 「少拿你的外国腔说华国话,难听死了!」南锦宸刀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客观事实,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但是你总该希望她能好起来!」 「医生应该站在医生的角度,我有说不希望她好起来吗?」他梗着脖子吵,扫了眼身旁的人,「我跟段医生为了研究诊治厉奶奶的方案,日夜辛苦的时候你看得见吗?」 他不以为意的嗤笑,「厉奶奶之前还是你诊治的吧?不也没见好?」 南锦宸意有所指:「还得我们来……」 「你什么意思?」约帕眉头一皱,质问他:「你去看看我的用药记录,我哪次开的不是最恰到好处的用量!」 「要不是我,现在你们都没机会诊治厉奶奶!」 南锦宸眼底一亮,像逮着他小尾巴一样,指着他说:「看看看!你不是也说了!没想到啊,你居然盼着厉奶奶好不了!你真歹毒的心肠啊!」 「胡说!」他用华国话说得磕磕绊 绊,独特的口音配上他恼怒的表情,非常滑稽。 一句话结束,南锦宸脸色都憋红了,不过是憋笑憋的。 段寒霜低头阅览着档案,瞥了眼并不打算就此结束话题的两人,默默的抬脚离开。 「段医生都走了!」约帕提醒,「我懒得跟你吵,这是医院,注意肃静!」 南锦宸被倒打一耙,心里自然不快活,想着又要查房,愤愤的瞪了一眼他连忙跟了过去。 「走那么快干嘛,差点要追不上你了!」 段寒霜:「实习生还在办公室,要带着他们去查房。」 厉奶奶的病情是要保密的,所以只有自己人医生才知道。 「你只是来负责厉奶奶的,带不带实习生都一样,何必让自己那么辛苦。」 段寒霜:「死人舒服,你要试试吗?」 南锦宸:「……」 想着她手术台上的冰冷,南锦宸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不了不了,我还想娶老婆呢,我不能死。」南锦宸讪讪的笑了笑。 查完房汇报了病历,段寒霜被一个电话叫走,她捂着听筒,朝南锦宸低声道:「帮我顶一会,国内医院的电话,我马上回来。」 南锦宸比了个ok的手势,「快去快回。」 「嗯嗯。」 —— 不出意外段寒霜是要被叫回去了,她在上了第一台手术的时候已经传到了华国,那边的医院自然就知道了。 曾经她优秀的成绩摆在那,又恢复了手重新登上手术台,这样的优秀医生他们是不想流失的。 如今随着时代不断的发展,科技逐渐发达,也造成了许多优秀医生的减少,新出之辈也少之又少,段寒霜这样年轻的医生,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院长,我这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好,」段寒霜迂回着说:「等我处理了之后立马赶回国,我哪也不去,第一个奔向您!」 段寒霜静静的听着电话那头,时而微微点头低沉的「嗯」了一声,时不时眉头紧蹙,又华为眼底的愁云。 「我知道了院长,我现在也只能是做简单的手术,高难度的我现在还不适合,我在这边也顺便调整好心态,早点回国。」 「嗯,院长再见。」 「好,一定。」 她频频点头,总算是挂断了电话,看向时间,她已经说了近十分钟,再进去时上个病历已经说完了。 南锦宸把文件递到她手里,附耳过去,用着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这届实习生真难带,不停找我要微信,果然,人太帅了也是种烦恼!」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看不出来南医生是这样的人 段寒霜听得眉头直抽搐,嘴角也抽了抽,几乎是从齿缝中溢出的声音:「南锦宸,你还能再自恋一点吗?」 「这只是冰山一角哦!哥的魅力你得慢慢发掘!」 段寒霜要不是见实习生什么住院医都在,她保证,南锦宸脸上一定会出现手印。 她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转头顶着南锦宸:「南医生,你自己就是医生,这方面的问题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在医生面前你只是一块肉,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病还是要尽快医治。」 闻言,住院医和实习生等医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南锦宸脸色瞬间黑了下去,这误会…… 他担待不起啊! 他眼角余光就能感受到他们好奇和不可思议的眼光,脊背僵直到极致。 「你之前不是也有嘛,我这是来找你要经验来了!」南锦宸抿唇一笑,人畜无害。 「嘶!」 一阵唏嘘,众人的目光又变了变,落在了段寒霜面上。 段寒霜:「……」 「南医生还是今早治疗,减少可以避免的疼痛。」 她不给南锦宸反驳的机会,捧着文件面向实习生,开始了下一轮的指导。 南锦宸撅了撅嘴,眼角余光撇到了什么,眼底一亮,在段寒霜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薄允修?」 循声回望,薄允修看着他一脸不解,「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南锦宸挑挑眉,「好端端的跑到住院部来,你又没受伤,我看你是别有居心!」 「我来看厉奶奶,不行?」他冷着张脸反问。 「来找段医生的吧?这个我都懂!」南锦宸一脸了然,朝那间办公室扬了扬下巴,「段医生就在那间,你去啊!」 「现在是她工作时间,不便打扰,我先去看完厉奶奶,告辞。」 「哎你!」南锦宸还想叫住他,「跑那么快干什么,段医生又不吃人!」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提高了点喊道:「厉奶奶病情不稳定,不能受刺激!」 薄允修微微挥手,消失在了转角。 这层是vip病房,病人本来就不多,且房间隔音,所以也不会吵到别人。 办公室要是关门,根本听不见里面在干什么。 南锦宸是作为被请过来的医生,自然有权利选择带或者不带实习生,他果断选择不带。 环顾下四周,没想到什么问题,慢悠悠的离开了。 顾野也跟着去了华国,留了他们在这边,随时通知厉奶奶的情况。 在这医院里又少了能跟他说话的人,日子越过越无聊。 他靠在座椅上,电脑的桌面是一张超清***,仔细看去,壁纸上的不是别人,是司徒霖的爱女司徒萱。 奚明月的姑姑。 南锦宸端着手机来回的翻看着只有简单两三页的聊天记录,每条回复的都特别官方,他发十句对方也才回一两句,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疏离感。 她百般聊赖的放下手机,用两个手指头敲击了一串文字,放在桌面上迟迟没有按发送。 他沉吟了片刻,像是在进行一场强烈的拉锯战,不停的胶着在一起,脑海中有小恶魔和小天使在对话。 几番纠结直接按了发送键。 他神情紧张的盯着界面,盯着聊天框上她的名字,看看是否是正在输入中。 但十分钟过去了,消息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动静。 南锦宸今天不接诊,本来查完房就可以去吃午饭了,现在这么一来 ,吃午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叮咚!」 原本快要打瞌睡的南锦宸听到清脆的响声,像被菜了尾巴的老鼠,倏地起身抓起手机就解锁—— 发来的只不过是一则公众号消息,并不是司徒萱的。 她都要怀疑这个微信号时不时她本人的,还是只是个小号? 要真是那样,南锦宸分分钟心碎成一地。 「女神,」他喃喃自语,「你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的信息啊?」 「是不是手机不在身边啊?所以看不到信息,还是说……司徒萱已经看到了信息,但是觉得我是舔狗所以不想回吗?」 南锦宸一副深受打击等我模样,唉声叹气,「为什么我的爱情之路要如此艰难!」 「原来你喜欢司徒萱?」忽的,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循声看去,段寒霜正倚在门框边上,斜眼睥睨着他,金丝边眼镜下一双狐狸眼微微眯了眯,「看不出来你是个姐弟恋啊?」 从来都是南锦宸说别人八卦,这次忽然轮到自己有些不太适应,即使是坐在他自己的办公室,还是觉得手足无措。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啊?」南锦宸皱着眉头嗔怪,「难道不知道偷听别人秘密是属于窥探隐私吗?!」 段寒霜不以为然,「我已经来了很久了,我也敲过门,是你自己没听见,而且还一直在念叨着司徒萱,就算我是个路过的,我都知道你喜欢司徒萱了!」 「嘘嘘嘘!」南锦宸煞有介事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要说,这里是医院,请你安静一点!」 「我安静的很,我只不过是听见了你喜欢——」 「唔!」 措不及防,南锦宸居然伸手捂住了段寒霜的嘴巴,整个人往后倒去,没有任何支撑点。 她也看到了南锦宸脸上的表情迅速的变换不过来,由愤怒转为不可置信,再到惊慌失色。 睁大了的眼睛里似乎在说,你为什么没有扶稳墙啊! 现在这样掉下去,按照这个姿势,南锦宸必然是会倒在她的身上,他的手还做着捂人的手势…… 「啊啊!」 「啊!!」 几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一声低沉的闷哼,段寒霜落入了一个怀抱,熟悉又陌生。 段寒霜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着他的袖子,镜片下的眼睛大睁,惊魂未定之余要从他怀里挣脱。 「哎哟!」 「哎哟疼死我了!」 地上的南锦宸靠在角落,一脸受伤的捂着胳膊肘,「薄允修你也太狠了吧?」 在段寒霜要摔倒之际,薄允修冲过来接住了他,并一手拨开了南锦宸。 段寒霜嘴角抽了抽,过去把他扶起来,胳膊肘已经渗出血迹。 「明明是你自己先动手的,你现在怪薄允修一点道理都不讲!」 南锦宸看看两人,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一对二打不过,低声嘟嘟囔囔的:「你们小情侣就可劲秀吧!」 「少说话多做事!」 段寒霜有意无意的拿碘酒棉球在他伤口辗压着,疼的南锦宸嗷嗷直叫。 薄允修听着吵,很不客气的说:「把他扔着吧,他自己就是医生,死不了。」 南锦宸:「?」 「你们这样是会伤害到我这个单身狗的。」 段寒霜认为跟他没必要再辩清自己跟薄允修的关系,不由轻笑,「自己还是拿手术刀在人家肉体上划拉的,自己擦破了点皮怎么疼成这样?也太娇弱了吧?就你这样还想要追到司徒萱?」 「我看你是做 梦都梦不到!」 段寒霜毫不客气的嗤笑,动不动就喊疼,跟个娘们一样。 这么一说薄允修来了兴致,顿时也不觉得吵了,一脸饶有趣味的问:「你喜欢司徒萱?」 段寒霜点头,「我亲耳听到的,你看,他电脑壁纸还是人家呢!」 南锦宸慌乱的就要去挡住,但不经意间碰到了相册,里面都是有关司徒萱的照片,都是从媒体平台上扒下来的。 薄允修也探头探脑的过来,「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南医生,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段寒霜忍着笑意,拍拍他僵住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的叹息:「看来是我眼光狭隘了!」 「我们搭档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你是个打直球的男人,没想到你这么闷骚啊!」 南锦宸看着两人一唱一和:「……」 额头上布满黑线,整个人像化石一样僵在原地。 「你们,快,给我,走开!」 他猛地暴走,触怒了他的小宇宙,彻底爆发。 推着两人往外赶,「不要到我办公室,快点走开!」 「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薄允修护住了段寒霜,仍然不忘打趣他:「应该勇往直前,我们都是过来人,好歹也能给你指导指导啊!笨蛋!」 「谢谢好意,不需要!」 「砰!」一声巨响,办公室门合上都要震三震。 段寒霜眼镜眯起,笑不拢嘴。 她的唇形很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不偏不倚,正中薄允修的心。 他鬼使神差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附身凑近看去。 厚厚的镜片下,漆黑的墨瞳像是被冲洗过的干净,都倒映着薄允修的模样。 段寒霜的笑意止步于此,拍掉了他的手,「这里是医院,请注意你的行为举止。」 「你这话会让我以为,不是医院就可以……」 段寒霜眉头皱起,抬眸凌厉的一记眼刀狠狠剜在他面上,「住嘴!」 薄允修丝毫不意外,还学着段寒霜的语气说道:「住嘴~」 原本低沉的声音尾调上扬,像是清宫剧里的阉人…… 段寒霜面露鄙夷之色,「离我远点!」 「别跟过来!」 第二百二十章 亲爱的你慢点走 「亲爱的你慢点走!」薄允修在后面喊,「亲爱的……」 段寒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整个人噤若寒蝉,回头瞪着他:「闭嘴!」 这三个字听得她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薄允修凭借着身高优势挡住了她的光,侧身询问:「怎么了亲——」 「我说给我闭嘴,」段寒霜抬头望着他,「刚刚是我开玩笑,并不是要跟你有什么,以后拜托不要说这些亲昵的话!」 他逆光而站,轮廓泛着光圈,五官在照射下有些朦胧,像是隔着一层纱。 很让人心动,但是并不针对段寒霜。 她心如止水。 她咬了咬腮,四下无人,厉声道:「这些话我已经说的烦不甚烦,我们不可能,不会有以后!我根本就不爱你!」 薄允修眼神闪烁了一下,反驳:「你之前承认了喜欢我,未来可说不一定,我们的结局或许并不是这样。」 随后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但是勉强的让人觉得难看极了, 「笑不出来就不要笑,我现在看着你就已经够可笑的了!」 说罢,她扭头就走。 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薄允修还是紧紧的盯着那处,薄唇喃喃道:「虽然你说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我听着都很心痛……」 转角的那面墙,段寒霜死死的扣着文件,薄唇紧绷着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深深的闭了闭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倒在座椅上,看着被圈圈叉叉的日历,两眼逐渐放空,变得无神。 如果人跟人的关系也能像这台历一样就好了,分明清晰。 不像她跟薄允修,藕断丝连。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段寒霜是清醒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心如磐石了,没有任何事情能干扰到她得思绪。 薄允修是个意外,但这个意外不会有任何本质上的改变,往日云烟,她不会再回头。 国内她必须要尽快回去办理离职手续,那所医院已经被薄允修买下来了,这次要是回国,她决不会有任何跟他相关的事物。 她想的入神,一坐就是半天。 连学生敲门都没听见,人拿着作业来问出声才彻底回到现实。 段寒霜细心耐心的讲解了思路,语速不紧不慢,透着掷地有声下的果决。 「好的,谢谢主任!」 「去吧,有问题再找我,今天下午我都在。」 「好的主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反复如此,段寒霜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跟薄允修必须要断。 或许薄允修很喜欢她,她自己也承认对他还残留着当初的余温,曾经的甜蜜都不是假的,段寒霜唯一一段感情就是跟他,是她至今都难忘的。 她没有父母,只有对孤儿院院长的感情,所以她不会做破坏他人家庭和睦的人。 薄家唯一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可能就只有薄聿北一个人了。 段寒霜跟薄允修已经分开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让他爸爸改变一点观点,这个就是他的态度。 段寒霜不会去当这个坏人,也不会让薄允修当这个坏人。 薄允修有大好的前途和出色的样貌,他娶一个对他事业上有帮助的是再好不过了。 她喜欢薄允修,也正是因为如此,比任何人都想看到他风光霁月的模样,而不是围在自己身边,让他的家庭陷入僵局。 这天,她找到了顾野。 「稀奇,你居然主动找我这 个院长,是科室出了什么大问题吗?」 顾野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 段寒霜:「我想回国,到别家医院,你能给我介绍吗?」 顾家世代从医,全球各地都有顾家的医院,有的就算明面上不是,背地里的大老板也一定是。 「为什么突然要换医院啊?之前我们院是三甲医院哎!」 顾野有些诧异,「那可是a市最好的医院了,想要进去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挤,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 段寒霜短暂的纠结了一下,说道:「我自己的问题,我不适合在那家医院工作,会让我想到不好的回忆,我的手才好,回到那里我怕有心理阴影,不利于我上手术台……」 「况且我现在这样回去,也免不了被议论,我不想再遭受那些。」 上次在会议室直接反驳了薄允修,医院已经沸沸扬扬的,回去了也影响工作。 唯一的一点就是要辜负了代理院长的美意,这下要拒绝了。 顾野沉吟了片刻,「你确定真的要离开a市?」 「你想好,去了别家医院我把你安排进去,说好听点是国外的主任医师,说不好听的就是空降兵,遇到心胸狭隘的,也避免不了被说上几嘴。」 「嗯,」她沉沉的点头,「我想的很清楚,不要离a市太远。医院大小无所谓,反正以我这个资质,再以你顾氏的脸面,我的工资也不会少。」 顾野不可置否的笑笑,「干脆留在这里得了,你看南锦宸不都在这待的好好的?」 段寒霜顿时感觉前面的白说了,幽怨的抬眼看了他一眼。 「okok,」顾野了然,「我一定办到,我去看看哪家医院适合你。」 段寒霜:「谢谢顾院长。」 在临走之际,她回眸叮嘱:「顾院长,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我想安静点离开。」 「ok!当然可以!」 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想要找借口给对方表现在乎自己的机会,真正的离开时悄无声息的,可能裹着平常穿的大衣,表情坦然地一去不复返。 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最终的原点还是自己。 爱自己是幸福的开始,也是最后的归宿。 —— 段寒霜看着厉奶奶的病历,给奚明月打去了电话。 「你跟厉靳尽快过来吧,孔若云撑不了多久了……」 「厉怀瑜已经签了病危通知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奚明月:「好,我们现在就订票过去。」 「嗯,来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挂完电话,奚明月就跟厉靳说明了情况,伏在他腿上轻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你,但是你奶奶一定想要看到你好起来的样子。」 厉靳抿着唇,不可置否。 「我没事,这是迟早要发生的,我……」他突然哽咽了一下,像是喝多水突然噎住,「我已经接受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怎么想的也能在她的眼底看出几分。 「在我醒来的那几天,约帕跟我详细的汇报过奶奶的情况,所以我有心理准备。」 「我已经订了票,贝贝要跟去吗?」 她有点担心小孩子长途跋涉对身体不好。 厉靳点了点头,「他之前常跟我出差,这点小事没问题。」 奚明月抿抿唇,欲言又止。 这段时间厉靳吃胖了不少,时不时也跑健身房,整个人看起来也结实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病态。 相比之下奚明月胖的更加明显,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她的体重从八十斤直线飙升到一百零几斤,整个人看起来又肿又胖。 晚上,又到了吃药的时间。 厉靳端着温水和药走过来,温声道:「吃药了。」 这三个字夜夜都能听见,现在奚明月一听到这几个字头皮都发麻。 奚明月蹙了蹙眉心,有点不要情愿的说:「我觉得我这段时间好多了,能不能……」z.br> 「不能,」厉靳想也没想就拒绝,「医生说过,不可以私自停药断药,不然只会起到反作用。」 「乖,把药吃了就可以睡觉了。」 奚明月:「可是我真的太胖了,我好嫌弃现在的自己啊!」 她懊恼的栽在沙发软枕中,把脸埋起来,不想面对他。 厉靳瞳孔微睁,随后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坐到她旁边,嗓音低沉磁性:「我不嫌弃,夫人嫌弃自己什么呢?」 「我夫人是全世界最漂亮最优秀最懂事最有能力的女孩,我的夫人世界仅有,我的私藏宝贝……」 「夫人是全世界最榜的,夫人在我心目中,是最佳首席设计师,夫人怎么还那么严格要求自己呢?命名夫人这个样子非常可爱,是我的眼光问题吗?」 「当然不是!」奚明月立即反驳,「什么叫你眼光问题!」 「所以啊,我的夫人没有胖的时候,是可爱。」 奚明月:「?」卧槽,这是要闹那样? 奚明月哑然,厉靳怎么最近越来越会了啊! 这种肉麻的话他之前也很少说啊,怎么现在都快要信手捏来了呢! 「好了夫人,水的温度刚好,把药吃了再去睡。」 奚明月看着身上已经穿了l码的睡衣,内心一万个咆哮。 委屈的撅了撅嘴,看着几粒药就感觉要了自己的命一样。 厉靳好说歹说她才把药吃下去,苦的她眉头直皱。 厉靳放下水杯,扣着她的后脖颈俯身欺压而去—— 「唔!」 奚明月满嘴的苦涩混合了刚刷过牙的清香,鼻息间是他身上的檀木香,闭上眼睛其余感官就格外敏感,厉靳不断的深入,替她抚去鬓角的乱发,别在耳后。 他的手下滑到她小腿湾处,离开了她的唇,深深的看了眼她,起身把她横抱到床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在二胎方面产生严重分歧 奚明月视线紧紧缠在他面上,灼热又迫切。 厉靳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眼底藏着隐忍,替她盖好被子,沉声道:「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好好休息。」 奚明月面上划过一丝错愕,不过转瞬即逝,「哦好,晚安。」 像往常一样互相道了晚安就睡了,床头开着一盏小夜灯,灯光十分微弱,奚明月睡到另一边一点也没被影响到。 一切都是要循序渐进的,没关系,慢慢来。 —— 听闻这件事的奚振中也提出跟过去,奚明月没多想,顺带一起订了票。 好在还有剩余的票,一走又是一大帮子人。 厉靳带着的人多,包括了医疗团队和暗卫,浩浩荡荡的,都快要把整个飞机都给包下来了。 奚明月看着地上的影子,不由感慨:「之前我的影子还那么细那么苗条,现在五大三粗的,就像是个大胖子……」 「夫人又在胡说,」厉靳牵着她的手揣到自己口袋,顺带俯身在她耳边低声:「我夫人最好看了!」 虽然这话很哄人开心,也的确让奚明月嘴角上扬了一瞬,但次数多了就不管用了。 「不要对我甜言蜜语,我已经产生抗体了,没用!」 厉靳不以为然得挑眉,「那还是夫人棒一点,看来以后我还是得多多学习。」 奚明月:「?」 她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在她胖的这段时间,厉靳总是会变着法的夸她,哄诱她吃好吃的,胖的不仅仅是因为吃药,还有被厉靳喂胖的成分存在! 飞机缓缓飞行离开地面,远处的景物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 留在奚家的奚婉清刚从警局回来,「人呢?」 「老爷已经跟小小姐去了机场,还有厉家主和小少爷也跟着走了。」 奚婉清:「去机场?飞哪了?」 佣人恭敬回答:「不知道。」 「你先下去吧。」 回房间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床头是一张合照,奚婉清站在中间,身后两个是纪云楚和纪商,脸上还挂着青涩,看样子像是十七八岁拍的。 奚婉清眉头紧锁,拨通了电话: 「我就知道靠你没戏!现在人都走了,把老爷子都带过去了!我看你还怎么把楚楚救出来!都是没用的东西!」 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走哪去了?」 「你问我我哪知道?」奚婉清气的翻白眼,「天天就知道撩女人,正经事一点也不干!」 「你别光顾着骂我啊!你自己难道就有用了吗?说我废物,那你不是更废物!」 「纪辉明!你自己什么样你不清楚?我要不是跟了你,我现在能沦到这田地?我年轻那会找什么样的不行我居然跟了你!」 真是悔不当初,场子都悔青了。 「那你现在也可以找啊,最好找个跟警局有关系的,到时候陪人睡一觉,就能把楚楚救出来了,你看,这不是比我这样慢慢找简单容易多了!」 奚婉清满胸腔都是对他的怨恨,怒斥道:「纪辉明!你不是人!」 「我纪辉明就不是人,我就是个废物是个垃圾,你不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您清高您优雅,只有我是那个癞蛤蟆!可以吧?」 奚婉清:「你!你……我要不是看着你是孩子的父亲,就是给我一个亿我也不屑跟你这种人来往!」 都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在奚婉清年轻时一夜风流跟纪辉明有了一次,阴差阳错的怀上了纪云楚,被 发现时已经不能打掉了。 奚振中是家主,同时也是她的亲哥哥,身为兄长可以为这事做主,但身为盛拓董事长要从利益角度出发。 他让奚婉清引产,这个孩子不能留,在奚婉清上了手术台看着那些冰冷的仪器时,她后悔了,十几个保镖也没能拽住她,她拼命护住了这个孩子。 才有了现在的纪云楚和纪商,在生产前她都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双胞胎。 奚振中考虑到家族名声,要给她找个夫婿,但是奚婉清为爱痴狂,就认定了纪辉明。 年少的纪辉明是酒吧驻场歌手,她是豪门贵千金,在一次的聚会上看对眼了,奚婉清破天荒的情不自禁了。 奚婉清决定发跟他结婚,不顾奚振中的阻挠领了结婚证,他们有两个孩子,不能让他们没有身份。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她就发现纪辉明一个人在外面搞小三,还陪着小三去医院做流产,被她当场抓获。 当着妻子的面出轨,奚婉清这种名门千金怎么能够忍受,虽然气没有当场发出来,但等纪辉明回家跟她认错的时候,离婚协议书已经拟好放在桌子上了,它也毫不犹疑的签字。 纪辉明没有狡辩,也跟着签了字,两个人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大吵大闹,离婚也是安安静静的。 这一别就是十几年。 奚婉清抬头望着天空,细数过往眼里氤氲了层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愫。 她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儿女幸福康健,平安顺遂。 可是事情也并不如意。 「楚楚,你再等等妈妈一会,妈妈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你很快就能从那个地方逃离出来的……」 今天她在去警局探视的时候,纪云楚瘦了一大半,满脸的憔悴和病态。 奚婉清看着这一幕心都要疼死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说她太糊涂了,为什么当初不能服个软。 「楚楚啊,之前我们好好跟奚明月道个歉,态度好点,说不定就没事了,你又何苦不听妈妈的话!」 现在她是又气又心疼,训斥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泪花。 纪云楚隔着玻璃碰不到她的手,只能放在玻璃上以解思念之情,「妈,我很好,里面没有勾心斗角,每天过得也很充实,我没事,我一切都好,妈,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生气。」 纪云楚嗓音沙哑,说话时带着哽咽,最后挂断电话的一步三回头,看的奚婉清心如刀割,心疼的无以复加。 所以她下决心,不能再让楚楚继续待在里面受苦了。 —— 奚明月一行人抵达了因帕尔,在段寒霜看到来人时差点震惊的没说出话来。 从医多年的她这种症状也不常见,精神科经常见到。 她低了低头,把眼中怪异的神情敛去,「明月,你们来啦!」 「孔若云现在还醒着,这几天醒得都挺多的,」段寒霜回想着,「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她没注意,旁边还站着贝贝,心里一阵咯噔,担忧的看向了奚明月。.z.br> 小孩子听到这些难免会哭会闹,她紧张的蹲下来,企图补救:「贝贝啊,刚才阿姨说得都是假的,你别听进去哦!」 贝贝眨巴眨巴大眼睛,嗓音软糯,「贝贝都懂,爸爸说人生老病死是大自然规律,我们要做的就是接受这些规律。」 「你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了,」段寒霜揉揉他得头发,「现在快去看看你曾祖母吧。」 「嗯嗯!」贝贝朝厉靳离开的背影跑去,拉着他的手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你不去吗?」 奚明月摇了摇头,幽幽得说道:「我想她老人家可能也不是很想要看到我,我也不想看到她,所以我不去也是不想给自己添堵。」 段寒霜耸耸肩,「随便你咯。」 她不想看到一个老人到最后还在不看好自己孙子的婚姻,对孙媳妇耿耿于怀,要一辈子怀揣着这个心活下去,她想想都觉得压抑。 「不会孔若云现在是什么情况?」 段寒霜把报告单递过去,边走边说道:「已经扩散到各个脏器和细胞了,哪怕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在发现的时候要是及时治疗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虽然这不是手术只出现失误所造成的,但医者父母心,看不得有人去世,却也看惯了走不出住院部的人。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奚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角余光扫见了一抹身影,「薄隐秀怎么在这?来找你的吧?」 段寒霜一脸淡然,已经习惯了他出现在医院,「没事,不用搭理。」 奚明月眨了眨眼睛,「哦……」 「对了,我要做个检查。」 「我就说吧,你这情况肯定是吃药吃的吧?」段寒霜扫了她一眼,「如果症状有点好转就相应的减少点药的用量,饮食作息什么的都还规律吧?」 奚明月迟疑的点头。 段寒霜:「嗯,那就好,坚持运动多晒太阳。」 奚明月有点哭笑不得,幽幽的说道:「我来查我能不能怀孕。」 「哦这个啊,这个不归我管。」 段寒霜低头全神贯注的看着文件,大概在说完最后的第十秒,瞬间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这么大声干嘛?我想怀孕这很稀奇吗?想当妈妈有毛病吗?」 段寒霜当然也赞同这个话题,「厉靳让你查的?」 「他还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他对二胎并没有很向往,我俩在这方面产生了分歧。」 段寒霜不过多打听她的家事,拉着奚明月去做血检。 第二百二十二章 要怪就怪他生在厉家 一通检查结果下来之后,段寒霜仔细的看完递给她: 「不是特别好的时机。」她不以为然的瘪瘪嘴:「我还是建议等你不吃药了以后再怀孕。」 奚明月:「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怀孕?」 「嗯,但是现在不建议。」 「你这种情况很可能会有产前产后抑郁,到时候治疗也麻烦,不如调整好状态,再跟厉靳一起备孕,做好一切防范于未然。」 「好,我知道了。」 「这次孔若云……」段寒霜停顿了一下,沉声道:「我就回国了。」 奚明月欣然答应,「当然可以啊!这么几个月你因为我跑来跑去也够累的了,回去好好歇一歇!」 她也带着段寒霜受了不少苦,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愧疚的。 「但是我会从a市的中心医院辞职,我要到另一家医院。」 奚明月不解,「因为什么啊?你要到哪去?离a市远不远?」 段寒霜虽然没有成家也没有血缘上的亲人,可是a市有奚明月这个牵挂。 「不远,就在a市,在第二人民医院,很近。」 a市交通发达,奚明月也熟悉,两人见面还是要不了很久。 奚明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蹙了蹙眉头问道:「但是你为什么要突然离职啊?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段寒霜抿抿唇笑了笑,「能有什么事,我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我回去薄允修肯定也要跟回去,我看见他心思就不在工作上了,影响我心情。」 薄允修天天来医院,说好听点的是关心是执着是痴情,说不好听点的,就是尾随骚扰。 这些段寒霜没跟奚明月说,干脆就认定是自己想散心。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了,我神经一直紧绷着,有点累。」 奚明月深知她不是个轻易会说累的人,一旦说了就是压抑不住了。 「好,这次我们一起回去。」 「嗯嗯!」 —— 病房内整齐的站了很多人,平时见不到面的厉家几位长辈什么的都来了,视线沉重的统一朝病床上看去。 孔若云面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眼窝深陷,两只胳膊***在外,像干枯的树根皱皱巴巴的,瘦的只剩一层皮,血管撑出形状,脉络清晰,略显狰狞。 床边跪坐着厉靳和厉怀瑜二人,贝贝跪在厉靳旁边,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孔若云。 厉靳紧抿着唇,太阳穴的青筋明显,低垂着的眸光遮掩的看不清,但周身笼罩的气息肃冷中带着压抑住的悲伤。 他不会忘记从爸爸过世后,孔若云如何辅佐他,如何让众多不服管教的公司高管对他另眼相待。 在她病危之际,孔若云虽然满脑子都是家族荣耀利益关系,但也撑起了厉氏所有的工作,整个家都是她在替厉靳扛着。 孔若云很严厉,她对厉靳的爱意总是那么隐晦,让人难以察觉。 厉怀瑜双肩不停的抽搐颤抖着,吸着鼻子,声音里是难掩的哭腔:「奶奶……您太糊涂了……」 「是啊……」孔若云有气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我是太糊涂了,所以才给了你们机会把我拖到现在才死……」 「你们有什么好哭的?」孔若云看了眼四周,淡淡的开口:「我孔若云荣华富贵了一辈子,有儿子,孙子,重孙子,三代我都看到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我走到现在是命运使然,我也该到头了,你们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掉眼泪,我的解脱不该是难过,是欣慰,是终于等到这一天……」 孔若云看了看贝贝,眼里涌动着不 舍:「我的重孙儿……」 贝贝眼睛忽闪了下,跪着前行到床边,「太奶奶……」 「好孩子……」孔若云想要去抚摸他的脸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去,把视线落在了厉靳面上,「阿靳,我是将死之人,你把贝贝带出去,免得沾了晦气。」 厉靳眉头皱了皱,「奶奶,他是您重孙,理应——」 「少给我讲那些道理,」孔若云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看向了身后的人,「来人,把孙少爷带出去!」 「太奶奶不喜欢贝贝,不想看见贝贝吗?」他一脸受伤的眨巴眨巴眼睛,眼眶中的泪在打转。 孔若云眉头皱了皱,用力的咽了下口水,声音微颤:「太奶奶……当然喜欢贝贝,但是现在太奶奶有话……要跟你爸爸和大伯说,不方便你听到……」 她说话一惊非常费劲,旁边的心电图仪有下降的趋势。 「你们都出去吧,」孔若云费力的挥手,「看见你们……乌泱泱的一片,我心烦。」 即便是生命垂危之际,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 人都走光,病房顿时显得空荡荡的,洁白一片。 生命的尽头,就该是一片白茫茫的,充满了各种可能。 「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帮帮阿靳,奶奶也支持你继续钻研你的考古学,但是厉家太大了,阿靳一个人难免捉襟见肘,可能会吃力些,你多帮衬着点。」 厉怀瑜忙不迭的的点头,眼眶通红,「放心吧奶奶,阿靳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厉靳心头涌上一股别样的情绪,嗓子像是卡住什么异物般,呼吸咽口水都苦难。 他努力的张了张嘴,发出低哑暗沉的声音:「奶奶……我……」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孔若云摇了摇头,「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厉家的家主,是公司最高执行官,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三思而后行。」 孔若云目光满意的看着两人,微微抬手,抚上了厉靳的头,「奶奶知道你心里有很多苦,奶奶对不住你……所以你想跟我说的话,我都知道,奶奶从没觉得你做的事情不对……」 厉靳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沉沉的点了点头,低下的眼眸里藏了泪花。 她又朝厉怀瑜招手,握住了他的手,两行清泪从眼角滑入发丝。 「你是厉靳的兄长,厉家的延续要靠你们,我的使命结束了,我该歇歇了……」 「奶奶,我会好好听您的话……」 如今除了这些苍白无力的保证,什么话都代表不了此刻的感受和无能为力。 「好好教育贝贝,他以后的路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他要接替你的位子坐上厉家家主的位子,听到了吗?」 厉靳动了动唇,眼底浮上一阵思索,没有立即回答,「贝贝以后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他是自由的,我不想束缚他……」 「没用的!」她一字一顿,「要怪就怪他生在了厉家,是你厉靳的儿子,这事他必然的命运!」 「还有怀瑜,你有同样的使命,总之,厉家只要在你们俩兄弟手里,我就安心了……」 「你们的感情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做事前先考虑公司和财团。」 「奚明月的事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她冷着眼神,嗓音浑浊不清: 「现在我要你们发誓,做任何事都要以家族荣耀为首位,以厉氏集团的未来考虑,你们就当着我的面发誓……块发誓!」 厉怀瑜毫不犹豫的发誓,接下来就该轮到厉靳了。 「厉靳,我要你发誓,并且从今以后绝不能感情用事!」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用尽全力的嘶喊:「你快给我发誓!我要你发誓!」 厉怀瑜焦急的催促:「奶奶让你发,你快发誓啊!」 厉靳拧了拧眉头,举起手势,声音沉沉的:「我以我厉靳自己的人格发誓,我不会在厉氏集团利益上再感情用事,做任何事前以厉家为首位,以厉氏集团荣耀考虑,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如轮回。」 孔若云紧盯着他,听着他发完誓以后又重重的吐了口气,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扬着一抹浅笑。 安详的躺在床上,身旁的心电图仪发出了刺耳的长鸣声。 厉怀瑜捂着嘴跌倒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隐忍而又无助的呜咽着。 一切有关于孔若云的都结束了。 对于有些人,像是戛然而止的故事,突然没了后续。 她的葬礼上乌泱泱的一片人,奚振中身着一身黑色中式长衫,目光沉沉的盯着空中升起的黑烟。 「明月,」他低沉沉的喊了一声,「你说我们出现在她的葬礼上,她现在会不会在咬牙切齿?」 奚明月不可置否,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厉靳身上,他和厉怀瑜并排站着,从后侧方能隐约看到他的神情,被悲伤和难过牢牢地笼罩着。 换位思考,如果现在奚明月任何一个亲人离开,她都不能去接受。 所以她理解厉靳,也非常害怕。 奚明月鼻尖有些酸涩,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藏匿住眼泪,「爷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奚振中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奚明月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心疼的不行,当即点头胡乱的答应,「哎哟我的明月哟,爷爷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爷爷说过,不会丢下明月一个人走的,」奚明月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爷爷要说话算话……」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贝贝突发心脏病晕倒了 奚振中替她抚去眼泪,低低的安慰:「我的好孙女,不要哭哦,爷爷说话算话,不会丢下明月一个人的……」 奚明月哽咽着点点头,还想说什么,不远处的暗卫走了过来。 低声说道:「现在主子要跟大少爷去送骨灰到墓地了,吩咐我先带夫人回家。」 「小少爷是重孙也得跟去……但是主子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暗卫可能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吞吐有些说不清楚。 奚明月挽着奚振中的胳膊,低声道:「爷爷,我们回去吧。」 「嗯。」 「你也别多想,这段时间估计阿靳有的忙了,你少说点不好听的话,」回去的路上,奚振中碎碎念的唠叨着。 「我也是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并不是阻止他赚钱……」 奚振中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奚明月先去了明家熟悉一下环境,本来想拉着奚振中一起的,但是老人家只想一个人待着,奚明月只好独自前去。qs 奚振中一人坐在书房,看着那张泛黄的全家福发神,久久没有说话。 他望着天空沉沉的叹了口气,「哎……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有关于当年的所有事情都将变成过往,不会再有人提及。 奚明月的失踪也不会有人跟他这个老头子说抱歉…… —— 明家。 明折风笑脸盈盈的向奚明月介绍家里的一切,带她到自己的房间: 「这个就是你之前的房间了,爸妈一直保存着当初所有的东西,让人打扫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想着等你回来看到的还是熟悉的一切!」 跟奚明月内心想的差不多,极简的蓝白颜色设计,家具摆放也很中规中矩,房间明亮的让她觉得刺眼。 她走进来的第一秒就觉得,自己要是在这里午睡,一定是一件格外头疼的事。 奚明月抿唇淡淡的笑了笑,边往楼下走边问:「这次二哥怎么没回来?」 「应该是看上那个小医生了吧,」明折风不以为意,「随他便好了,现在你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明菲端着水果盘放到茶几上,朝奚明月招手,「囡囡啊,快过来!妈妈给你切了水果!」 奚明月循声看去,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容颜上,堆砌了些许皱纹,是时光不留人情的证据。 想着以后她也是有爸爸妈妈的人了,周围都是充满爱的欢声笑语,嘴角扬起笑容:「好嘞!我这就来!」 明菲满心欢喜,「好吃吗?这是让你爸爸亲自种的,绝对的无污染,绿色环保!」 奚明月赞同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非常可以!」 明菲看着女儿越看越喜欢,「以后你就住在家里好好陪陪妈妈行不行?妈妈太久没看到过你了,心里实在是想念的要紧。」 「妈,」明折风坐下来,「明月已经结婚了,现在是跟厉靳一起住,人家小俩口好好的甜蜜日子,非得被你道德绑架在这……」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明菲一记刀眼瞪过去:「竟敢说你妈妈,不想活了是不是?」 明折风东躲西藏,逃避明菲的鸡毛掸子,「哎哟妈,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客厅内一片吵嚷,现在的奚明月竟然不觉得吵闹,头疼也没有很强烈,只是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对于之前经常头疼到打滚的地步来说,她这是很好的改善了。 再过不久,就能彻底的痊愈了。 这样想着,她现在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觉得塞在嘴里的水果都分外的甜。 奚明月没在明家待很久,听暗卫说厉靳回家了之后自己也陆续离开。 临走前明菲塞了很多东西给她,有钱有卡还有一堆吃的。 奚明月怀里都要抱不下了,明菲还在塞。 「妈妈妈妈……您别塞了,我什么都不缺,再塞下去我就拎不动了!」 明折风:「妈你不用这么夸张吧?现在妹妹才刚回来,你别把妹妹给吓跑了!」 「我才不会被吓跑!」 「明月啊,之前你生我们气妈妈不敢把这些东西给你,怕你觉得是我们拿钱侮辱你,我们再如何想念都得忍着,但是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 「我只想给我女儿最好的,不想她受任何的委屈,你现在也是明家大小姐,司徒家最尊贵的孙小姐,身份尊崇,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明白吗?」 「我知道啦妈妈!」 奚明月撅了撅嘴,把东西放到了原处,拉着明菲的手,安慰道:「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缺!」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您拿着这些东西让我带回去,那等我回来之后岂不是还要带回来?多麻烦啊!」 「行了妈,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一有空就来看您。」 明菲忙不迭的的点头,欣然答应。 「现在厉靳她奶奶去世,你是应该好好陪在身边。」 明折风走过来,沉声道:「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劝她节哀了。」 「哼!」一声阴沉的冷哼响起,回头看去,明禹端着茶杯走过来,意有所指的说道:「当初是谁把我们家宝贝女儿拐到国外的,又是谁暗搓搓的让她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消失了整整五年才找到,这样蛇蝎心肠的老婆子,就不值得被原谅!」 奚明月动了动唇,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的性子是随了谁,爸爸锱铢必较,妈妈雷厉风行,所以她脾气不好也是意料之中。 明菲怒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死者为大?现在什么情况了你还在煽风点火?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一巴掌?!」 闻言,明禹惊的茶杯都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动作娴熟的让人心疼。 奚明月:「爸妈,我先走了,我明天再过来。」 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菲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行,明天妈妈亲自下厨,你把你现在爱吃的都微信发给我,我明天给你做!」 明折风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平等,「我跟暮云在的时候妈妈都没有亲自下厨为我们做饭过……」 明禹赞同的点点头,「你妈做的饭还不一定能吃呢,你羡慕个什么?」 明菲:「……」 奚明月哭笑不得,说了告辞以后就匆忙赶回家了。 「老公?你这是又要出门吗?」 刚到檀宫就看到了厉靳棉绒匆忙的往外走,奚明月及时叫住他。 「嗯,我要去给奶奶守灵,贝贝突发心脏病送去医院了,现在跟我去医院。」 厉靳拉着奚明月得手上了车,狂踩油门疾驰而去。 「怎么搞的?」奚明月蹙了蹙眉,她才离开没一会儿。 —— 一小时前。 贝贝在孔若云墓碑前哭的很厉害,小肩膀抽搭着,拽着厉靳的衣袖问:「太奶奶是不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爸爸,太奶奶是有点坏,但是她还是我太奶奶……」小家伙哄着眼眶,哽咽着嗓音,软糯沙哑,人见犹怜。 厉靳缓缓蹲下,替他抚去眼泪,声音温柔的安慰: 「贝 贝,太奶奶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太奶奶也说过,她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开始,她不想在她离开后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掉眼泪,太奶奶会不高兴的。」 贝贝倔强的摇头,眼泪像珠子一样掉落,抽噎的哭腔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太奶奶不想看到我,太奶奶是不是……是不是讨厌我!」 厉靳眉头皱得更深了,附身上前,轻轻按揉着他的后脑勺搂在了怀里。 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太奶奶很喜欢贝贝,最后也是因为舍不得,不想贝贝看到自己的眼泪,太奶奶希望贝贝坚强勇敢,知道吗?」 「可是,可是……太奶奶永远也听不到贝贝的声音了……」 厉靳叹了口气,拿这个儿子没办法。 温柔的哄着,一旁的厉怀瑜瞥见把脸哭的通红的奶包,心里阵阵柔光乍现,「贝贝,太奶奶是最最最喜欢你的了,你在这哭,太奶奶会不高兴的。」 「爸爸,我想要见太奶奶……」 厉靳:「……」 这个他无法做到。 「抱歉,爸爸做不到。」 「爸爸,爸爸……」贝贝的声音越来越小,哭腔也弱。 厉怀瑜这个角度把他的神情看的最清楚,脸色陡然一变:「厉靳,贝贝昏过去了!」 厉靳脊背顿时僵直到极致,像离了弦的箭般,瞬间起身大步朝车走去,厉怀瑜紧随其后。 但是贝贝需要的病历本和和一些用药记录厉靳为确保万无一失自己留着,这些东西要回檀宫去取。 本来想等贝贝醒来再告诉奚明月的,没想到刚那晚病历本就撞见了。 俩夫妻急忙赶到医院,抢救室的灯仍然亮着,门外的两人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奚明月这是第二次经历贝贝晕过去,第一次是首次见面,她仍然记得贝贝小脸煞白的模样,这样危机的时刻如果不及时服药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这样的场面厉靳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她想象不到每次都是以什么心情度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妈妈是想要生个小妹妹吗 「我儿子怎么样了?」奚明月见到医生犹如离了弦的箭一般快速冲了过去,「厉允墨怎么样了?」 「放心,小少爷没事。」 奚明月微愣,顺着医生的视线看向了厉靳。 「厉总,现在不能再让小少爷受任何刺激了。」 「好,我们知道了。」 贝贝躺在病床上,小小的身子显得病床格外大。 「这些都是贝贝的医生。」厉靳视线落在病房里的人身上。 奚明月眉头微微蹙动,动了动唇终究是没说什么。 没事就好。 「贝贝像现在这种情况……多吗?」奚明月犹豫的问出。 厉靳回想了一下,保守回答:「昏过去喂不进药的不多。」 「所以,先心病真的没有办法治好吗?」奚明月一脸愁苦,「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啊……」 厉靳:「隔代遗传,你爷爷或者奶奶应该有。」 奚明月并不知道司徒霖有心脏病,「没办法治好吗?」 闻言,厉靳沉默了,随后叹了口气,将奚明月揽在怀里,「没事,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现在贝贝小承受能力差这是难免的,等大一点就好了。」 「那你说,我们如果生第二个孩子,是不是也会有先心病?」 厉靳先是一脸抗拒,又沉思了片刻,沉声给出了回答:「或许。」 奚明月心里咯噔一下。 她真的还想要生二胎吗?生下来跟贝贝一样承受这样的病痛折磨,担惊受怕。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想法自己真的能承担后果吗? 奚明月沉默了,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贝贝在输完液之后就醒了,厉靳还有事要去忙不能陪在这里,跟贝贝说完再见就离开了。 病房内只剩奚明月和贝贝,一旁的心电图仪发出规律的响声,奚明月一脸忧心忡忡。 「贝贝,」她握住他的小手,低声道:「你怪不怪妈妈?因为妈妈身上携带了遗传的先心病,跟你爸爸生下来的孩子都会有心脏病……」 「你……怪不怪妈妈?」 贝贝虚弱的掀掀眼眸,苍白的唇轻启:「不……」 他嘴唇也干裂开来,说话也很费力,小眉头紧紧的皱着。 「妈妈,我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端水!」奚明月倏地起身,慌里慌张的去找水。 插上吸管,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的唇边。 「贝贝不怪妈妈,」喝完水后他的嗓音清澈了不少,拉着奚明月的一根手指头说道:「谢谢妈妈能生下我,我知道妈妈为了生我快要死掉,所以贝贝知道自己很重要,从不让自己故意生病……」 「但是,」他眼皮耷拉下来,「我再也见不到太奶奶了……」 想到亲人的离世,没有人会不痛苦。 奚明月刚想要开口,贝贝抢先说道:「妈妈不要说太奶奶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这种哄小孩子的话我都知道!」 奚明月:「……」 「我怎么记得谁说过生离死别是大自然法则,每个人都应该去克服接受遵循自然规律,」奚明月斜睨了一眼小家伙,「这话是谁说的啊?」 贝贝脸色不自然的青了青,撅了撅嘴:「妈妈取笑我!」 奚明月笑了笑,摸着他苍白的小脸心里心疼死了。 「贝贝说的很对,我们都应该遵循这种自然规律。」 「太奶奶是不会再见到了,但是未来还会有很多未知的事物等着你去发掘,我们不能够去改变过去,但我们可以改变未来!」 奚明月哄诱的悄***的说:「改变未来听着就很酷哦!」 「贝贝愿意跟妈妈一起改变未来吗?太奶奶要是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贝贝迟疑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贝贝愿意!」 「这么懂事的孩子哪里找哦……」奚明月笑着自言自语。 转念想了想,问道:「妈妈问个问题哦,贝贝想要一个小弟弟小妹妹吗?」 「还好吧,」贝贝若有所思,「之前想要弟弟妹妹,现在不太想了。」 他的回答出乎奚明月的意料,一般孩子在听到这个都会说想要的吧? 「妈妈是想生个小妹妹吗?」 「嗯……不是啊!」奚明月欲盖弥彰,「妈妈就是问问你,要是你无聊的话我们就在幼儿园住下,这样以后就会有很多小朋友跟你一起入睡了!」 贝贝摇头,「他们太吵了,我不喜欢。」 「我喜欢贝拉。」他又补了一句。 「等你好了之后就可以去见贝拉了,贝拉最近有长胖哦!」 贝贝眼底亮了亮,情绪激动的点了点头。 —— 墓地。 追悼会已经安排好,孔若云的照片前放满了花束,曾经名盛一时的厉家女主人,行为叱咤风云,让人印象至深。 晚上,厉靳和厉怀瑜跪在前面守灵,大厅灯火通明,人烟却少,格外幽冷寂静。 「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安静的相处在同一房间。」厉怀瑜苦笑着说道,低垂着的脸看不清神情。 厉靳脊背略微僵直了下,抿了抿唇,不可置否。 「从小奶奶就疼我多一点,对你格外严厉,」他低低的话语清晰的传入厉靳耳中: 「奶奶是器重你,从小就把你当成厉家掌门人对待,所以很多事情可能刻薄了一点,但你不要怪她……」 厉靳:「我没有。」 低沉的嗓音透着果决,「奶奶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知道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厉家,我没有办法去怪她,我只怪自己,在最重要的时间病倒了。」 「你也不要怪自己……」厉怀瑜心疼的看着他,「阿靳,我知道从小到大你受了很多苦,包括你的妻子,还有贝贝……」 厉靳眉头微蹙,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嗓音愈发的沙哑:「都过去了,大哥不必再说。」 厉怀瑜抬头,看着黑白照片喃喃自语:「过去了吗……都过去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我是不是前半辈子过的太顺风顺水了?所以现在我开始走下坡路了?」 厉靳转头看向了他,厉怀瑜面色苍白,眼睛下方有明显淤青。 在前俩天孔若云情况一直不稳定,身边都是厉怀瑜在照看着,看样子应该有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厉靳没有尽到责任。 「大哥,公司还有我,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它倒,你可以继续去追寻你的考古,这两者并不冲突。」 厉怀瑜喜欢考古,早在大学就一直钻研,大学毕业后直接进入了国家考古团队,这是破格被选取的,他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全家人都很支持他。 但是从商的家族内,最忌讳的就是不继承公司的经营管理,厉怀瑜是头一个。 「我本以为自己是厉家特殊的那个,我不喜欢尔虞我诈的商场,也不喜欢阳奉阴违的官场,我就喜欢去追溯最原始的神秘。」 「我本以为自己找到了毕生所爱,会跟她举案齐眉一辈子,会琴瑟和鸣,永结同好。」 「我还以为一辈子就是考考古 ,跟她生个一儿半女,平淡的了此一生……」 厉靳眉头蹙了蹙,「大哥,司徒萱的事情或许明月可以帮帮忙……」 厉怀瑜闭了闭眼,「不可能了。」 「凡事没有绝对。」 「呵呵……」他忍不住苦笑,反问:「你做事不就是绝对吗?」 一向的眼言出必行,一切事情发展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厉靳有些哑然,看向了孔若云得遗照:「但感情得事没有绝对。」 「我深爱着她,但是也了解她,我也很了解自己,她也深知我的为人。」 「她开枪打了奶奶。」厉怀瑜低沉沉的说:「从那一刻我们就不可能了。」 厉靳:「即便你们还爱着彼此?」 厉怀瑜沉沉的点头:「所以,这么些年我们还是耽误了彼此。」 厉靳:「……」 「瞧我,我在奶奶面前胡说些什么呢?」厉怀瑜摇了摇头,对着遗照磕个头:「奶奶,我会好好帮阿靳的,您安心吧。」 厉靳看着他微颤的双肩,眼底划过一丝暗光。 在他的认知里,哪怕奚明月还残留着对他一丝的爱意,他都要拼尽全力争取。 他在商场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他想要的都会有,爱人和幸福,他都要。 孔若云的信息遍布全国,她的追悼会是史无前例的盛大,就连远在几万公里外的人也特地赶回来,只为在她的相片前放下一束花。 孔若云爱美了一辈子,最后瘦到头发掉光,瘦骨嶙峋…… 世事无常,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开始。 人,该往前走,回头看可以,但别往回走。 明家跟厉氏也有合作,几个大企业间都有相重叠的那部分,按照惯例应该去慰问慰问的,可明家就去了一个奚明月。 其余人一个也没来。 —— 司徒霖悠哉悠哉的靠在躺椅上晒太阳,望着湛蓝的天空心旷神怡。 「爸,我们真的不去吗?」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女声,随后是茶杯倒茶的水流声。 「不去,」他果断的回答:「为什么要去?我们司徒家又不是要靠着他厉家活着,孔若云更是不对付,为何要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曾外孙住院当然要去 司徒萱轻抿了一口茶,没有出声。 每家都要有个代表出席,但是司徒霖不想去,那么她也没必要出面。 「解散了玄冥教你现在是彻底闲下来了?」司徒霖瞥了她一眼,问道:「以后打算干什么?」 他淡淡的声音仿佛在说干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家里养得起的样子。 司徒萱转眼看了看他,反问道:「爸爸想让***什么?」 「你干什么我阻止过吗?」司徒霖再次反问。 司徒萱眼底微亮,淡然一笑,「这倒没有。」 「那不就得了。」 「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我打算留在公司帮忙了。」 闻言,司徒霖愣了愣,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司徒萱有极高的自我主义,不喜欢被人管束着,也不喜欢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这些年司徒霖都一直没有逼迫她回公司经营。 但自己年纪渐长,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心底还是希望自己的衣钵有人继承的,现在奚明月是已经接管了盛拓,一个人也不可能劈成两半来管理,最佳的人选只有司徒萱。 司徒萱无声的笑了笑,一字一顿得说:「我说,我回公司帮您!」 「我冠着司徒的姓,也不可能神的自由自在。」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都有好有坏。 像司徒家和厉家等这样的家世背景,不可能允许独生子女不继承自己的衣钵。 他怅然的叹了口气,「我是不指望你大哥了,他现在改姓明,那就是明家人,跟我司徒家不沾边,以后也不会让他来沾边!」 锱铢必较司徒霖,司徒家说一不二,是出了名的爱计较。 「大哥身上也流着你跟妈的血啊,怎么能不是一家人呢?折风和暮云也叫您一声爷爷呀,是注定的一家人!」 「爸,其实明家也没什么,」司徒萱劝说,「只不过是大哥太倔强了,自作主张改了姓名,您就原谅他吧?」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司徒霖茶杯猛地扣在桌子上,闭上眼睛不说话,拒绝跟外界一切交流的模样。 司徒萱沉吟了片刻,无力的吐了口气,没办法了。 「我先去医院看看明月。」她起身要离开。 司徒霖睁开眼睛,眉头紧皱:「明月怎么了?」 「贝贝住院了,她在陪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等等,我曾外孙住院了?!」 「嗯,爸爸你要一起去吗?」 「当然得去!」 司徒霖一脸正色,「赶紧叫人开车过来!」 「贝贝为什么住院了?是追悼会上出什么乱子了?」坐在车上司徒霖迫切的问。 「贝贝的先心病发作晕过去了,小孩子嘛,见到太奶奶去世肯定伤心的,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没什么大问题。」 「那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呢?」司徒霖不悦的指责:「还有你,你怎么也不知道跟我早点说呢?」 司徒萱下意识的腹诽:「说了有什么用?对贝贝的病情又没有帮助……」 「哎你这丫头……」司徒霖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憋的脸色青了青。 —— 病房里不宜有太多人,奚明月就和司徒萱出来了。 两人自不欢而散后还没有正式的说过话,站着也不说话,空气逐渐陷入了尴尬。 「明月……」司徒萱首先打破沉默,看着她的侧脸迟疑的说道:「我……」 「说对不起吗?」奚明月望着天空,动了动唇角,并没有去看她,「不必了,你是我姑姑,没必 要对我一个晚辈说抱歉。」 「而且你也说过了,所谓的抱歉……」她停顿了一下,迎着太阳闭上了眼睛,「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我什么性格你也能猜出一二吧?我睚眦必报,锱铢必较,是出了名的护短,也是心胸狭窄的代表。」 司徒萱的脸色在她循序渐进的话语中逐渐暗沉下来,眉头也越拧越深。 「可我接受了我的身份,你是我姑姑,我不会死抓着过去不放,况且现在厉靳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也满足了。」 她勾了勾唇,转头看向她,「听说你解散了玄冥,我挺惊讶的,毕竟那么大个组织,你舍得吗?」 司徒萱一愣,没摸清她问这话的初衷,也如实回答:「我本来就不爱管这些,又因为听说孔若云是把你丢掉的主谋,我才动用了势力去找孔若云算账……」 「谢谢你那么维护我,」奚明月发自内心的感谢,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认真的说道:「在你不知道我是司徒谨的情况下,很谢谢你的维护。」 司徒萱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不自然的勾了勾嘴角:「没……应该的。」 奚明月点点头,转头看向了病房内的贝贝,「贝贝没事,你们可以放心。」 「爸爸一听到是贝贝出了院,就连忙赶了过来。」司徒萱看着病房内的两人有说有笑,嘴角也挂着一抹笑容。 奚明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爷爷他……是不是有心脏病?」 「嗯,爸爸有遗传的心脏病,隔代遗传,所以贝贝也有。」 「你呢?你也有吗?」 司徒萱摇头,「我比较幸运。」 「按道理说到曾孙子辈不应该有的,」司徒萱看向了奚明月,「应该是你有,而不是贝贝,但是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现在已经这样了,多想也没用。」.br> 「为什么治不好呢?」奚明月一想到这件事就焦头烂额,都感觉头疼要加重,「就算花再多的钱都不是问题。」 「这个……」司徒萱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长大了就会好一点,平时多注意点也没什么。」 「我生下来的孩子是不是都会有心脏病?」 「我不是医学专业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现在的奚明月恨不得逮着谁都要问问,心里闪过一个身影,紧接着就出现了。 「顾野!」奚明月叫住他,「我有话要问你!」 顾野手里拿着听诊器正要上楼,还没按下电梯就看到了奚明月。 「问什么啊?」 奚明月左右看了眼,把他拉到一边,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顾野听完以一种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眉头皱的比七老八十的皱纹还难看。 「顾医生,你不会不知道吧?」奚明月一脸质疑,「你一个心脏科的也不知道吗?」 顾野:「你问过段医生了?」 「没有,先问的你,因为你最清楚贝贝的情况。」 「可这是遗传学科的问题,你问***嘛?」顾野像极了卖关子的,兜兜转转不肯说。 「快点说!我没有耐心!」 「急什么啊……」顾野整理了一下被她拽皱的衣领,「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如果有先心病的,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也会是。」 闻言,奚明月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砸在了心头上,闷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又听顾野继续说道:「隔代的就另说了,隔代或者是隔几代遗传较大,但是也不证明就一定是隔代遗传,也可能是你怀孕的时候造成的,贝贝的病情我是最清楚的,小时侯糟的罪一点也不比贫 苦孩子少。」 奚明月眉头微蹙,刚偃旗息鼓的心绪又重新鼓动起来,凝着眸认真的听着。 「比如染色体发生异常,尤其是在胚胎器官形成过程中,要仔细的检查,你那会肯定疏于检查吧?所以贝贝的心脏病也不完全因为隔代。」 「不过你也不要自责,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嘛……」顾野摸了摸鼻子,安慰她: 「这个隔代遗传概率是一半一半的,只要产妇定期产检,在产期情绪稳定饮食作息健康规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奚明月眼眸亮了亮,「也就是说我如果再生一个孩子,也可能是健康的?」 顾野:「理论上仔细点是可以的。」 「这是厉靳让你来问的吗?他不是还想要结扎吗?怎么现在又问生孩子的事了?」他一连串问出好几个问题。 「因为我想生二胎啊!」奚明月回答的理所当然,站在旁边的司徒萱惊住了,连忙道:「你们有贝贝一个不够了吗?」 好像提起二胎,除了她本人,其他人都紧张的要死。 奚明月坚定的点点头:「我想给他生个孩子,也想贝贝能有个伴。」 顾野嗤笑,不以为然:「厉靳能答应就怪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他答应的,」奚明月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视线在两人间游走,「所以在此期间,你们不能告诉他。」 顾野被盯得头皮发麻,「如果被知道我是帮凶,我们会死的很惨……」 「小谨……啊不是!」司徒萱临时改口,「明月啊,生孩子这不是件小事,还得好好想清楚。」 「现在厉靳奶奶刚去世,我觉得现在不是备孕的好时机,你们还年轻着呢,再等等也行啊!」 奚明月不可置否,「我心里有数,你们帮我保密就行。」 顾野和司徒萱面面相觑,皆是为难。 跪在灵堂前的厉靳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一连打了三个。 厉怀瑜给他递去纸巾,「身子骨怎么比我还不结实……」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成了秃子你还爱不爱我 厉靳没有接话,默默用纸巾擦了擦鼻子。 厉怀瑜:「贝贝没事了吧?」 「没事了。」 「也对,你那么宝贝的儿子,要是出事了,你也不可能会过来。」 厉靳抿唇,不可置否。 —— 两周后,厉靳处理好了孔若云的后事,厉怀瑜也进入了财团,开始从中层做起。 公司的事情在循序渐进的进行,盛拓在奚杰林代为管理,奚明月不放心总会开视频会议,逐渐的奚杰林也没有任何动作,可能也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吧。 今晚,奚明月眼看着自己越来越重,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心急如焚。 厉靳端着牛奶进来,温声道:「夫人,累了一天了,喝完尽快休息吧。」 日复一日的喊她夫人,脾性温润,不对她发脾气,任何事物都支持她。 对于软硬不吃的奚明月来说,很受用。 但是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很差劲,内心的焦虑又开始作祟。 「再掉下去,我就要成秃子了……」 奚明月心疼的握着掉落的头发,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鼻尖就发酸。 「老公,我要是变成了秃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厉靳收走了她手里的头发和梳子,站在她身后,放在头顶轻缓的往下梳。 「人平均一天要掉一百根头发,夫人要不要数数今天掉了多少根?」 奚明月发质很细很软,不利于做造型,坚持不了多久头发就塌下来了,但发量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像精致的洋娃娃。 闻言,奚明月皱着眉头嗔怪:「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不是在开玩笑,我成了秃子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厉靳蹲下,抬头望着她,狭眸中裹挟着如同六月烈阳的炽热,一字一顿:「我爱你,明月,所以我接受你的所有改变,但这些都不会妨碍我持续的爱你,我的夫人,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公主。」 他牵起奚明月的手,安慰似的捏了捏,沉声道:「夫人是我的唯一,仅此一位的爱人。」 奚明月鼻尖发酸,带着哭腔:「我现在的样子很糟糕,我走在街上虽然没人说,但是他们的目光都是声音,我真的……真的很糟糕……」 短短半个月,她的体重飙升到一百四十斤,脸整整圆了三圈都不止,又不是健康的圆润,浮肿又病态,及时她每天控制情绪保持稳定,可还是成了如今的模样。 晚上人的情绪会更加敏感,奚明月多日的憋屈,都化为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像断了线的珍珠。 她把头埋的低低的,紧紧咬着嘴唇,双肩一抽一抽的,发出无助又隐忍的抽噎。 女为悦己者容,奚明月是服装设计师,她一直很喜欢穿好看衣服,但现在她衣柜里的衣服全都穿不上了,怎么能叫她不难过。 那些目光,像是在看一件廉价商品,上下轻佻的打量她。 今天,奚明月要出门约见客户,带着口罩走进咖啡厅,接收到的眼神各种各样,她最受不了从前她自己打量别人的眼神对待自己,她没见到客户像逃似的离开了。 厉靳轻柔的帮她抚去了眼泪,起身,高大伟岸的身影挡住了光,他把手伸出来:「夫人,让我抱抱你。」 「不要……」奚明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办啊我都胖成这样了……」 她话刚说完,身子突然被横空抱起。 厉靳双臂牢牢的把她抱着,步伐沉稳的朝床上走去,嘴角噙着笑意,好似一点都不重。 奚明月的眼泪停了,眨巴着挂着泪珠的眼镜,瓮声瓮气的问道:「你怎么……还能抱的动我… …」 「夫人又不重,」她被放在床上,厉靳捏了捏她的脸,低沉沉的嗓音极具磁性:「我为什么抱不动?」 「你不要骗我!」奚明月像个小孩子说哭就哭,委屈的瘪着嘴,「我现在是又胖又丑……我自己不瞎我知道……」 「乖乖不哭,我们乖乖何必去过分在意别人的眼光,每个人对美的定义都不同,你就是你。」 「再说了,我们乖乖现在是生病了才这样的,人这一辈子哪有不生病的,我还差点死了呢——」 「闭嘴!」奚明月伸出手堵住他的嘴,带着哭腔语气仍然强势:「我不许你说那个字!」 「所以啊,你都没有嫌弃我身体孱弱来照顾,我许我一生,你换位思考,我是不会嫌弃乖乖的,我们乖乖在我眼里是最完美的。」 厉靳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口中还有药物残留的苦味,荡漾开来。 良久,奚明月满脸通红才被松开,对上厉靳一双眼眸,灯光平铺在他面上,脸部线条流畅分明,如同天工雕琢般精致无暇,岑薄的唇还泛着水光,微微张合。 一身黑色衬衫,腰间的皮带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他现在也恢复了从前的身材,黄金身材比例比模特还好标准,西裤包裹笔直的长腿,皮肤白皙,尽显禁欲。 奚明月看着他的好身材,越看越难受。 「我这么胖要怎么减下来啊……」她是懒癌晚期,要减肥这不得比登天还难? 「现在你的药已经吃完了,不需要再吃了,不用过多久,就会恢复回来的。」 奚明月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表示质疑。 厉靳肯定的点点头,「相信我,过不了多久,衣柜里的衣服你又可以穿上了。」 趁着奚明月思考的时候他把牛奶端过来,试了试温度,「快凉了,喝完早点休息。」 好哄歹哄奚明月才算稳定下来,但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奚明月不是热了就是冷,一会踢被子,厉靳睡眠浅,就跟在后面帮她盖被子。 大清早奚明月睁眼就看到了厉靳眼下的淤青,第二天晚上奚明月就提出了建议: 「老公,要不这段时间我们分房睡吧?你去次卧睡,睡贝贝隔壁。」 厉靳坐在床上看书,闻言摘下眼镜,语气淡淡的:「我不同意。」 「但是我在你睡不好!」 「是我自己的问题。」 奚明月知道这是他担心自己多想,「我——」 「上床,」他小臂微勾,低沉的嗓音迫力十足,「过来睡觉。」 奚明月梳完头发不情不愿的躺上床,离厉靳很远,两人之间隔了一条银河。 良久,厉靳出声了:「贝贝的老师催了,说他耽误了很多课程,建议不要再请假了。」 奚明月不以为然:「现在回去也上不了几个月了啊,那你这意思是准备回国吗?」 她翻身看过去,认真的说:「回国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夫人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你先问我的你不说什么时候反而把问题抛给我?」 房间内只开了床头的灯,暖橘色映的她脸粉扑扑的,泛着奶白色的光泽,圆圆的眼睛,两侧酒窝很是可爱。 厉靳合上书本,关掉只剩一盏灯,环境更加的幽暗,但能看清人脸。 「后天。」他沉沉的说道。 「好,我没意见。」 「晚安。」 华国,某警局门口。 纪辉明扯着米莉亚到警局,她不停的挣扎。 「臭男人你放开我!信不信我叫人把你 打得满地找牙!」 纪辉明嘴里叼着烟,看到出来的人立马吐掉,踩灭。 他打算用米莉亚换回纪云楚,米莉亚完全有动机去陷害奚明月,而纪云楚是被迫承认,算是屈打成招。 现在样样证据摆在眼前,她百口莫辩。 千金大小姐哪能受得了这等污蔑,气的连华国话都说不好了,直接飙外语,气的急赤白脸,恶狠狠的瞪着纪辉明,恨不得要把他剥皮抽筋。 米莉亚看着被释放出来的纪云楚,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你等着!你最好给我藏好了!」 纪辉明已经很久没见到亲生女儿,一时间哪里还管得着米莉亚,直接拉着纪云楚就走了。 「我妈呢?」 话音刚落,停在路边的一辆车里冲出一位中年夫人,看见她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迫切的打量她:「让妈妈看看,瘦了……人也憔悴了……」 「妈……」她伏在奚婉清的肩头,委屈的呜咽:「我好想你……」 「妈妈也想你,现在好了,终于出来了……」奚婉清顿时觉得,这么些天的煎熬也是值得的。 「不要光顾着跟你妈亲热,把你弄出来,我也费了不少功夫呢!」纪辉明在一旁吃味的说道。 奚婉清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亏得你还有脸提,如果不是你行动这么慢,楚楚还需要在里面待这么久吗?」 「行了,爸妈,你们就不要吵了,」纪云楚回想着刚才,问出心中的疑惑:「不过换进去的人是什么人啊?怎么我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纪辉明瞥了眼,幽幽的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迟早也得进去,现在我只不过是让她提前了一点而已。」 纪辉明不至于在这方面撒谎,纪云楚也没有多想。 「看你瘦的,在里面肯定受了不少苦吧?」奚婉清满脸心疼:「走,跟妈妈回家去,妈给你做顿好吃的,好好给你补一补!」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什么叫彩虹屁? 「那我先走了?」纪辉明试探性的问问,表情上并没有多想挪开脚步。 纪云楚对这个父亲的印象不深,但是多少也知道之前她跟奚婉清的事情,总的来说印象不是很好。 但是这次的救助也体现了他一直有把她这个女儿放在眼里,纪云楚再三踌躇挽留了下: 「妈,要不带上爸爸一起回去吃饭吧?」 纪辉明感激的看着纪云楚,「我也好久没有看到商商了,不知道有没有长高……」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早就不长了!」奚婉清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记眼刀,「还等你来问吗?!」 「妈,不要我一出来你们就吵架好不好?」 「哦对对对,」奚婉清连忙拉着纪云楚朝车上走,「今天不回宅子了,省得他们看见你又得七嘴八舌的嚼舌根子!」 奚家的人在国内都有自己的房子,但是最开始奚老爷想要家和万事兴,住在一起也热闹,但是时间一长,有的人就变了。 纪云楚也深知这一点,「嗯,我们回别墅。」 —— g国。 长时间没有女儿的消息,米父拨了n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跟着米母连忙去报了警,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被华国警察扣押。 米母一个气血攻心,当场就晕了过去。 尉迟父听闻也赶了过来,尉迟骁毛遂自荐去华国:「伯父,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我希望能跟着一起去。」 米父眉头拧了拧,也答应了。 一路上也没想通到底是为什么,米父了解他,米莉亚虽然性子急,有点不懂事,但绝对不是糊涂孩子。 「这件事一定有隐情,」米父沉声道:「现在就去联系华国那边的负责人,让他去调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气氛的拍了拍桌子,「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米莉亚给我救出来!否则,我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进去!」 站在他面前的人战战兢兢的点头,恭敬的说道:「是!」 尉迟骁抿了抿唇,「我也觉得此时有蹊跷,我在华国也有朋友,我问问能不能也帮忙调查一下。」 米父点了点头,「多谢你了。」 「我把亚亚当成妹妹看待,这是我应该做的。」 米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我先去吩咐人订票,我们即可就去!」 —— 尉迟骁看着那串电话,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拨通。 电话响乐很久才接: 「喂?」一道低沉的男声传入耳中。 尉迟骁一愣,随即想到她已婚,倒也没那么惊讶了,不卑不亢的说道:「厉总,不知奚小姐是否在您旁边?我有事想请她帮忙。」 「她睡着了,什么事?」 尉迟骁脸色微青,「那还是等她醒来之后再说吧,麻烦跟她说一声我来过电话了。」 「无妨,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尉迟骁有些哑然,奚明月的丈夫是厉靳,奚明月能办到的,厉靳更不在话下,奚明月办不到的,厉靳照样可以。 「我……我那个妹妹,也就是米莉亚……她现在在华国,被人诬陷做了坏事,被送进警局了……」尉迟骁硬着头皮问道:「所以我想请奚小姐帮帮忙,她一定是被冤枉的!所以我要帮她。」 「知道了,有结果告诉你。」 不冷不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尉迟骁也拿不准厉靳是否真的愿意,但目前只能应下了。 他连声感谢,「谢谢厉总,麻烦您了!」 「不客气。」 说完,他能听到的只剩电话里的 忙音了。 尉迟骁不以为然,希望厉靳别吃醋。 他一时心急,竟然忘记了华国现在是深夜凌晨,厉靳还肯接他的电话,并且保持语气不发火,已经是对他格外的宽容了吧? 顿时,尉迟骁后背有些发凉。 米父的动作很迅速,紧赶慢赶用了一天的时间找到了米莉亚算在处。 但是现在厉靳还没有任何结果打过来,尉迟骁不知道是不是给忘了。 警局里的人见这么大阵仗,还以为是什么领导来视察,边走边观察着。 「米莉亚,g国人,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米父表情凝重,浓雾般的长眉紧皱着,漆黑的眸子中散发出迫人的危险。 米莉亚还没有被送到关押的地方,很快就被带了出来。 她面黄肌瘦,短短一个月没见到自己女儿,变化就如此之大,当父亲的整个心都揪在一块了。 「我的宝贝女儿,是不是里面有人欺负你啊?」米父小心翼翼的帮她把头发理到耳后。 「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啊?知道什么人干的吗?跟爸爸说,爸爸帮你把坏人揪出来!」 米莉亚满心气愤,一整晚都在恨的牙痒痒,彻底的把纪云楚的脸刻在心里,见到米父刚想要告状,就看到了一旁的尉迟骁,眼泪顿时就泪如雨下。 扑到了米父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呜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爸爸……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我是被人拽到这里来的,我是被骗了……但是没有人相信我……都是我不好,我非要到华国来……这里的人太坏了……」 「爸爸,我要回家……」 「好好好宝贝,爸爸这就带你回家。」 「对不起,你们现在还不能回去!」警察出声拦住她,「你的事情还在调查当中,你有足够的动机陷害奚明月,是最大嫌疑人,所以我们不能潦草把你放出去!请配合我们调查!」 闻言,尉迟骁愣了一下,「你们说谁?奚明月?」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才拜托奚明月帮自己调查,转头就听见是因为她,米莉亚才被关起来的? 现在还没来任何消息,这么想就说的通了。 尉迟骁心底掠过一丝凉意,无神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会好好配合调查的,但是我们了解她,她虽然有动机,但是绝对不可能真的干!」 「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但是现在我们能不能先带米莉亚回家?她不适合在里面。」 「如果调查出来她有罪,我们不会有任何阻拦,但是现在已经出现了谜团,你们草率扣押人,也是不负责任。」 几位领导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抱歉,这件案子事关重大,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只能将米莉亚扣押到真相调查出来的时候,你们家属可以帮忙提供有力的线索,这样也能尽快的让她洗清嫌疑。」 米莉亚哭的眼睛通红,偌大的眼睛里闪着波光,五官精致,像被人欺负了的小白兔,人见尤怜。 尉迟骁看了看他俩,「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这次接的人是奚明月。 「你的事我已经派人调查了,结果我发给你。」 「太好了!」尉迟骁眼睛一亮,窃喜,「我们现在就在警局,连夜从g国赶到这里,现在证据拿到了就可以帮她洗清嫌疑了!真的谢谢你跟厉靳!」 「我还没说结果,你就这么相信米莉亚?」 尉迟骁不可置否:「她虽然脾气暴躁,但她还不至于坐到违法这个地步,而且米伯父已经停了她的所有卡,根本没钱,怎么会去找人去陷害你?」 「我知道她冒犯过你,她也的确幼稚,这些我都会让米伯父好好管教的。」qs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慢悠悠的说道:「她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我,说想诬陷我也不足为奇,她的目的最终的结果是会走到现在这步,只不过有人拔苗助长了而已。」 尉迟骁:「好吧,如果你现在不帮我也是情理之中,但还是很谢谢你。」 「希望她好自为之,厉靳已经跟那边的人打好招呼了,待会直接带米莉亚离开就行。」 尉迟骁连忙感谢,「等事情水落石出,我带着米莉亚一起来请你吃饭,以报答你的搭救之恩!」 「嗯。」 奚明月挂完电话捏了捏山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真是人在家中坐,烦恼天上来。」 「还是夫人太心善,」厉靳走到她身后,手自然的搭在她的太阳穴,不轻不重的按揉着:「所以即使米莉亚对夫人不礼貌,即使米莉亚这次来的目的也是想报复夫人,夫人也能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的夫人,心善至此……」 奚明月嘴角抽搐,「我知道自己睚眦必报,你也不用这么对我吹彩虹屁吧?」 「彩虹屁?」厉靳顿了一下,「什么叫彩虹屁?」 「彩虹屁就是过分的对一个夸奖,不停的夸赞他,就是彩虹屁!」 厉靳:「夸人都不行?」 「不是不行,是你太过了!」 她哪里是心善,是觉得之前自己作孽太多,性子太强势,现在轮到自己倒霉了,想着做点好事积德。 「但我只帮她这一次,如果下次还被我发现,很抱歉,我不会有任何的留情。」 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脸,这种德她积了只怕是会把自己憋屈死! 厉靳附和:「到时候……我会替夫人清理干净。」 厉靳的按揉指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奚明月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嗯……」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准备奔赴明天的行程。 第二百二十八章 桥归桥,路归路 厉靳:「一切都收拾好了。」 「这次回国……」奚明月眉头微微蹙动一下,欲言又止,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厉靳:「嗯?」 「没什么。」 「夫人对我还有什么秘密吗?」厉靳轻笑,低沉的嗓音极具磁性:「不用对我多加遮掩,有话就说出来,夫人发话,我不会不同意。」 「没什么。」 厉靳手顿住,掰过她的小脸,看着她眼底倒映着他的面孔,发问:「让我猜猜……」 「夫人这是在想什么时候再回来?」 奚明月心咯噔一下,清澈的眸中激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个人是会读心术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奚明月恹恹的别过脸,低声嘟囔着:「跑来跑去的实在是麻烦!」 从前她对国外充满了好奇,因为没出过国,但是自从她出了国就没有一天安分日子,她讨厌极了! 厉靳的本家在这里挪不掉,华国也只是他众多产业的其中一个地方,最终的归属地还是因帕尔。 奚明月的家之前是在明家,但她同样舍不得华国,矛盾的心理让她踌躇犹豫。 「我会经常陪在你们身边的,」厉靳勾了勾唇,说道:「日子还长,这样时不时来回一趟也顺便看看其他的风景,不好吗?」 奚明月扯了扯嘴角,对这个看法持保留意见。 她觉得厉靳为了她做出的让步比自己多,也没再反驳。 「贝拉呢?」她又问:「贝贝一个人无聊,带回去放在后院对你影响应该不大吧?」 檀宫没有别墅大,能让贝拉活动的区域也限制了很多。 「嗯,我会安排人进行托运。」 奚明月点了点头,找不出什么话题了。 彼此就这样静默着。 —— 段寒霜把辞呈交到顾野手上,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啧啧啧……」 段寒霜:「少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你这完完全全是为了躲开某人啊!」 在段寒霜提了离职后薄允修来找过一次,顾野这个大嘴巴嗅到一丝八卦味就全吐露出来了,段寒霜吃一堑长一智。 「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为我保守任何秘密,你这个……」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厉声道:「长舌妇!」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顾野不平衡了,为自己辩驳:「我是故意说出来的吗?我还不是看你们为情所困感到难过,想帮你们一把!」 「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就算之前千好万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段寒霜似狐狸眼中暗光闪现,白炽灯照射下,镜框折射出凌锐的光芒,让人心下冷的一颤。 「我不想再跟薄允修有任何瓜葛,哪怕一丁点我都不想有。」 「他很优秀,各方面都很好,但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在我段寒霜这里,永远都不可能跟薄允修这三个字并肩出现在一张纸上!」 「听明白了吗?」段寒霜直勾勾的瞪着顾野,仿佛他要是说不明白,下一秒就能吃了他一样。 顾野为难的看着她身后,脸上挤不出笑容,睫毛一直眨巴个不停。 「听明白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在身后响起。 段寒霜脊背僵直了一瞬,没有回头,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听明白了最好。」 薄允修今天戴了一顶黑色渔夫帽,一套银灰色西装衬托他的宽肩窄腰,西装具有不规则设计感十足,其中带了些饰品,结合他的气质,彰显整个人时尚感强 烈。 他本来就是走在时尚前列的新潮主编,矜贵与高傲并存的贵公子,跟段寒霜不管从哪里看,都看不到任何的契合之处。 在时装秀的相遇就是个意外,她不想要这种意外有延续下去的故事。 在薄允修逼迫她的那些瞬间,她恨透了这个男人,所以,即便还喜欢,段寒霜也不要回头。 绝不可能。 薄允修低垂的帽檐遮住了神情,只能看见他紧绷成接近直线嘴角,下颚线分明,透着禁欲。 他是逆光而战,太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正好接触到段寒霜的脚。 影子这样接近,可心……还能接近吗? 「你不用辞职了。」薄允修开嗓的声音带着沙哑,仿佛极具隐忍克制。 但垂在两侧的手已经微微握成拳头了。 段寒霜没立刻回答。 顾野最开始想要大宽敞的办公室,周围也不喜吵闹,现在的气氛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寂静的让人窒息。 顾野看看段寒霜又看看薄允修,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那个……我先出去一会,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个东西落在住院部了,我去找找……」 说完,他拿起手机头也不回,像逃似的离开了。 房间又回归沉寂,段寒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眸微垂,落在身后人的影子上。 一秒,两秒…… 第十秒的时候段寒霜忍受不了了,手***口袋要离开。 薄允修就站在门口,轻而易举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习惯了你的纠缠,」段寒霜也没挣扎,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现在又要说什么了?」 薄允修紧抿着唇没有吱声,沉吟了片刻,艰难的问道:「你就非得……这么扎人心吗?」 不扎人心,难道给彼此一次机会?再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它的结局已经写出来了。 段寒霜抬眸,冷凝着他:「对!我就是这么爱扎人心!」 她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怎么?你被扎疼了是吗?」 薄允修缓慢的抬起帽檐,露出他一双猩红的双眸,拧着眉头紧擭住她面上,看着表情就知道很疼,疼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段寒霜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嗓子里就像是卡了极难吐出的硬物,疼的她无法出声。 早就回不去了。 如果当初一开始就没有分开,现在也不会分开。 可惜没如果。 段寒霜用舌尖抵了抵脸腮,紧咬着后槽牙,低声质问:「知道疼为什么不放手?!」 薄允修对着她冰冷如同要冰封千里的暗眸,眼里突然浮上一抹光,嘴角扬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因为很爱。」 他的语气很轻,落在段寒霜心里像是被天大的巨石砸中。 「你不是爱,是执念。」 「薄允修,我在你身边你时时刻刻怕我逃走,你不是爱我,是执念,是不甘心当初的结果,所以你耿耿于怀至今。」 段寒霜感受到胳膊上的禁锢送了些,试探性的拿开。 语气也回归平静,「我们好聚好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互不相干。」 「我明天的机票,你也不必跟我回去,我把消息告诉你是因为如果你查你迟早会知道,我也懒得浪费时间。」 「不必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段寒霜再次强调,「我不爱你了,你跟我也早就回不去了,我们都是成年人,别再幼稚。」 她语气愈发的刻薄狠厉,「不要以为你跟我有过,我就不会有第二个男人。」 闻言,在段寒霜没注意的时候,男人的脸色黑了一个度,眼底的冷光迸发出渗人的危险。 「现在这里没人。」薄允修突然说了一声。 顿时,一股凉意直袭段寒霜后脖颈,她猛地被拽进办公室,整个人被薄允修抵在门口—— 「疼!」肩胛骨撞到了门框,疼的她眼泪都快要激出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是吧?」薄允修彻底露出他的容貌,冷着一张脸低沉沉的出声:「段寒霜,是不是我最近沉默寡言,让你误以为是我好相处是吗?」 段寒霜心里鼓气,薄允修恼火了。 「现在你是要把我关起来,关一辈子吗?」段寒霜冷笑,眼底一闪而过的是恐慌。 她运气不怎么好,已经很久没有中过奖了,这次她就赌一把,或许幸运女神会降临到她。 「你最好能关我一辈子,否则,有任何机会我都要逃出去!」 她眼神极具迫力,嗓音也是掷地有声的果断:「即使我的身体是你的,心也绝对不可能想着你!」 「你要这副身体,强迫我留在你身边,你大可以这样做,我一个女人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不反抗。」 段寒霜迎着他的目光,毫无畏惧。 薄允修突然笑了起来,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握在她腰侧,「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不错,你的建议倒是可以采纳。」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有能力者居上 「我是个医生,我知道怎么死最快最有效,你喜欢这副身体,那我就给你。」 段寒霜轻飘飘的吐字,「我现在口袋里就有手术刀,你没见过血溅出来,溅到你脸上的样子吧?」 「想看看吗?你那么喜欢我,也一定很喜欢我的血吧?」 薄允修眉头越皱越紧,两人只剩呼吸相闻的距离,连他咬牙切齿的咯吱声音都格外明显,「好啊,长本事了……」 段寒霜不可置否,眉眼带笑的望着他,「想好要把我关在哪了吗?」 薄允修不语,不由分说的去解她面前的扣子,摩挲的手法极具危险意味。 段寒霜大脑「铮」的一声炸开,紧紧拽住了他的手,双眼瞪着他:「你干什么?这是在医院!在办公室!」 「你说的,我喜欢你这副身体,我不贯彻到底……」他嘴角噙着嗜血的笑,低沉炽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 段寒霜:「我不介意再加深对你的恨意。」 「逼我承欢也不止这一次了,你除了在这方面折磨我,也没什么新奇手段了。」 「不,你错了,男人让女人服软的方法有很多……」薄允修逼她抬头跟自己对视,看着她眼底的自己,阴测测的开口:「我们一个个试……」 「你——」 段寒霜所有的呜咽被淹没在灼热的气息中,紧闭的窗帘遮盖住了想要透进来的光,只能停留在窗外。 办公室内低沉的呼吸此起彼伏,在衣物掉落时薄允修身体猛地一僵。 「再往前一步,这把刀可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段寒霜冷声道:「但也没关系,这里是医院,你死不掉,顶多就疼那么个把月了。」 「你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现在正是你证明自己的好时机啊……」 薄允修眯了眯眼睛,刚想往前走一步,就听她说道:「等你躺在病床上,我就自由了。」 「把刀收起来,」他退后几步,把白大褂捡起来给她,「我不动你,别伤到了自己。」 「我这次不会跟你回国,你大可以放心。」薄允修翻找着手机,把行程递给她看: 「我还要去几个地方出差,我不会来烦你。」 薄聿北在整理时尚缪斯杂志社的事情,但薄家不止这一个板块,还有金融房产等诸多产业,现在薄允修被指派到多处地方洽谈生意。 代表着他要很久都不能有自己的时间,也断然不会跟段寒霜回华国。 这次他来就是想要跟她告别的,来的时候没找见人,听南锦宸说去了顾野办公室交辞呈,他没想到她的行动这么快。 走到门口就听见让他恼火的话,要不是顾野在场,他那一瞬间真得很想把她抵在墙上,让她退无可退,狠狠的逼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他做的那些她当真无动于衷吗? 但看到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又觉得,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就算她不开心那也是他的人。 这种极致的占有欲几乎填满他整个胸腔,塞的满满当当,呼吸不过来。 眼里只能容得下她,恨不得碾碎揉进自己心里,永远都不要分开。 但是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他又犹豫了,高傲的像孔雀一样的段医生不该是这样的,她是高空翱翔的鹰,不是被困在方寸之地的笼中鸟。 见她不肯接,薄允修又往前了几步,但段寒霜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满脸警惕的拿着手术刀,好像是把它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薄允修嘴角一抹苦涩蔓延,声音极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早点回来……」 他把 衣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她,旋即离开。 直到听不见深沉的脚步声,段寒霜才彻底放下刀,后知后觉,整个掌心都是汗涔涔的,心跳也逐渐恢复到平稳。 她刚才一直紧绷着神情,松懈下来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顺着墙滑落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凝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低低的喃语:「我巴不得你永远别回来……」 临行前又给贝贝全面的检查了一次,小家伙听到贝拉也会跟着一起回去,小脸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不少。 「段阿姨这次也一起回去吗?」 「是啊!是不是太久没见到阿姨想我了?」段寒霜蹲在他面前,揉了揉跟奚明月酷似的酒窝。 贝贝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思索,「宋叔叔经常说段阿姨怎么还不回来,我觉得宋叔叔比较想段阿姨!」 「当然啦,贝贝当然是想啦!」他笑眯眯的又补充了一句。 闻言,旁边的奚明月和厉靳相视看了看,很默契的把头扭到了别处。 「这个云朵好看哎!」奚明月拉了拉厉靳的胳膊,看着偌大的机场说道。 「嗯,但是没你好看。」 奚明月:「……」 段寒霜敛去神色,不自然的勾了勾唇角,「是吗?我觉得还是贝贝最想我了!回去阿姨给你定制一套玩具!保证你喜欢!」 「谢谢段阿姨~」贝贝弯起眼角,像一轮新月明亮澄净。 —— 抵达华国。 奚明月刚准备在车上眯一会就接到了电话: 「米莉亚不招惹我我就不会招惹她,劝她好好收敛自己的无理取闹,更多的话你们做家长的去说。」 「请吃饭就不必了,我跟厉靳暂时没空,以后再说吧。」 「嗯,再见。」 奚明月重重的叹了口气,把电话甩给厉靳靠在一旁闭上了眼睛。 「任何电话都不要吵醒我,我不想听。」 厉靳看着手机里新弹出的消息,精致的长眉微拢,把手机调成静音,快速的回复过去。 —— 另一边的尉迟骁看着信息陷入了沉思。 奚明月是纪云楚的亲戚,同一个家族内就发生这么激烈的斗争? 既然她说不会插手,这件事对于米父来说,就容易了很多。 纪云楚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迎来了新一轮的质问,警察找上门。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啊!我们楚楚可是什么都没干!」 「女士,接到举报,您女儿涉嫌经济诈骗,现在我们需要带她走一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两个警察铁面无私,没有任何的犹豫,架着纪云楚就离开了。 启动车子扬长而去,分明就是特地来抓人的。 奚婉清连忙打电话给纪辉明,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吵嚷声,紧接着就是沉声质问,嗓音铿锵有力: 「现在我们查到你跟你女儿纪云楚涉嫌诈骗,证据确凿,这是逮捕令,跟我们走一趟!」 「嘟嘟嘟——」 奚婉清还摸不着头脑,电话那头就已经是忙音了。 「该死!」奚婉清忍不住咒骂,「真没用!这才几天就又被抓紧去了!真是废物!」 现在父女俩都进去了,她成了真正的孤立无援。 在这关头,电视上的新闻播报着奚明月喝厉靳携手回国的新闻。 看的奚婉清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奚明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明明就不是奚家的人,却偏偏霸占着奚明月这歌已经死了的人 的位子! 偏偏老爷子还一根筋的认为她就是孙女,一度让奚婉清感到窒息。 她不能再这么放任奚明月独大了! 想要真正的扳倒奚明月,主要人物还是奚振中喝厉靳。 厉靳她接近不了,奚振中总是可以的。 她快速拨通了电话:「大哥,明月今晚回来了您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很惊讶回来也不说一声,还以为电视上看的不是她呢,整个人都要圆了一圈呢!」 奚振中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我看着也胖了不少,不过能吃好啊,能吃是福!」 奚婉清嘴角僵了僵,附和着笑:「是啊是啊,这身材都快赶上我之前怀楚楚的时候了呢!」 闻言,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又道:「哎你说该不会是明月……」 「大哥,这歌可说不准,得等俩人见面后问问才知道呢!」 奚振中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期待:「是是是,没错,等他们调好时差,到时候一家子一起吃饭!」 「好啊大哥,到时候我一定赶过去!」 奚振中:「不过你打电话来就是专门告诉我这个?」 奚婉清心微微颤抖了下,被人说中心思。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迟钝了一下,随后说道:「我想进盛拓……」.br> 不等奚振中说话,她连忙补充:「现在楚楚一时半刻出不来,我在华国也方便看她,我也不能一直靠着分红过日子,哪怕在盛拓从基层做起,我也愿意!」 「大哥,我不想再碌碌无为下去了,我也想给楚楚做个好榜样,等她出来以后,我也会好好教育她的。」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随后沉声应下:「那你就从基层做起,但是我不会给你开任何后门。」 奚婉清之前在海外管理分公司,现在在总公司上手也不会难,她很有信心。 「再者,如果你犯了触犯公司红线的事情,一样会被开除,你不会有任何的特权。」 奚家不像厉家那么在乎血脉传承,财团一把手的位置一定要是厉家人。 奚家不同,有能力者居上。 第二百三十章 都是成年人,你明白的 奚明月能成为最大股东也是她爸妈把股份全都留给了她,再加上奚振中的一部分,奚振中的本意也是让她来接任,顺理成章成为最高执行官。 奚婉清必然懂得这个道理,连忙点头道:「是大哥,这个我知道。」 「楚楚最近怎么样?虽然她现在犯了错,但是也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奚婉清脸色阴沉下来,边措辞边道:「楚楚在那种地方哪能好啊,只有到了家里才算是真正的好……」 「大哥,这时间也够久的了,不如你去求求情,把楚楚放出来吧……」 奚振中:「如果我去求情,就是对明月的不公平!」 他声音略微严肃起来,「奚家人多,我这个做大哥做长辈的要一碗水端平,如果有偏袒,往后就会形成不良风气。」 「如果今天是楚楚被明月陷害,你会让楚楚饶了明月吗?换位思考一下,很多事没有那么难想通。」 这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每次的结果都在希望想要奚婉清能够想明白。 奚婉清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会等楚楚出来的……」 「我会安排你到盛拓任职上岗,待会我让老二把工作内容具体事宜发给你。」 「好,大哥再见。」 「嗯,有事再打给我。」 奚振中挂完电话给奚明月打了过去,开口就是问是不是有二胎了。 接电话的厉靳眉头略微抽搐,「没有,名曰是吃药的副作用导致的发胖,过不久就会恢复的。」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道:「那现在明月的并请怎么样了?心情什么的都还好吧?」 情绪病说难治是因为要靠心,容易治也是因为心理因素占大部分。 厉靳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说道:「嗯,现在情绪还算稳定。」 「晚上回来一起吃饭吧?」 奚明月还要调整时差,贝贝也累了一天了,厉靳思索几秒婉拒:「明月现在缺乏休息,等她调整好我们再一起过去。」 「哦……这样啊……那行,你们先好好休整休整,反正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 厉靳随便的客气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不清不重的揉了揉山根。 司执停车,道:「主子,到了。」 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去,碎星点缀其中,让漆黑的幕布不再单调。 厉靳抱着奚明月到房间,步伐沉稳,丝毫没有吃力的表现。 贝贝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眼睛还耷拉着,迷迷糊糊的。 等厉靳安顿好后发现楼梯口趴着一个小小的身体,脑袋缩在双臂里,一动不动。 跟进来的司执正好卡在视觉盲点,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到,直到厉靳蹲下来抱去贝贝司执才张大了嘴巴。 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安顿好一切,司执跟着厉靳到了书房汇报工作。 「主子,能歇歇了吗?」司执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太困了……」 厉靳合上文件,沉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主子,你也早点休息。」 厉靳挥了挥手,靠在椅子上挥了挥手,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尉迟骁那边如何了?」 电话那头立即回答,语气恭敬:「已经把纪云楚和纪辉明送进警局了,奚振中还不知道,现在奚婉清估计正在想办法如何捞人。」 厉靳手搭在桌沿上不规则的敲击着,暖橘色的灯光下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眼底的深邃也镀上一层柔和。 岑薄的唇微启:「不要让她捞走,奚振中那边不用 管。」 暗卫:「已经吩咐下去了,警局的上层已经严厉把关了。」 「嗯,待会把尉迟骁的个人信息发给我。」 「是,主子!」 从前他没调查尉迟家是因为觉得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现在不一样了。 —— 某小区。 段寒霜抱着一大筐的东西走到天台,在上面倒上酒精,拨动打火机,点燃。 里面都是她曾经跟薄允修的过往,一张张相片,上面灿烂的笑容,全部都回不去了。 「之前我总觉得,留下这些东西是给自己一个美好记忆的证据,以后还能拿来感慨感慨……」 段寒霜眼底倒映着熊熊烈火,在火光得照射下也显得她脸色惨白,紧盯着快被燃烧成灰烬的物品。 她为了方便燃烧,把不必要的相框和塑料物品都扔了,只剩下易燃物品。 「但是我错了,我留着这些,迟早都是隐患,我要离开你,就得离开的彻底。」 「现在……」她低低的呢喃道:「就连带着我的记忆,一起烧了……」 从那晚后,一向身体健康的段寒霜发烧了,还是曾经医院的同事来拜访发现的,人已经倒在沙发不省人事了。 第三日,第一人民医院。 段寒霜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嘴唇干涸的开裂,去掉眼镜的她少了分凌厉,显露出来的是柔弱。 宋殷听到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看着她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犹如一个玩偶。 「我来照顾她吧,」宋殷接过护工手里的毛巾,「你先回去吧。」 「是,先生。」 段寒霜还在昏迷打着点滴,没有要醒的迹象。 「如果不是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我看你就算是烧死了都没人发现!」 那个同事就是宋殷的人,从贝贝那里得知了段寒霜回国,他就已经找人暗中保护着她了。 包括在天台烧东西,物业还以为失火了冲上去要打急救电话,是宋殷的人拦了下来,并说明了原由。 她整整两天都没有露头,哪怕是一扇窗帘也没拉开,宋殷这才铤而走险让人去打探。 「允修……薄允修……」 病床上的人眉头紧皱,一脸痛苦,像是陷入了梦魇中,不断的呢喃着。 「薄允修……」 段寒霜抓住床单,呼吸也紧跟着急促起来,眼角渗出晶莹的泪花。 宋殷眼底掠过一丝暗光,手上的青筋明显。 本来是不想管的,内心挣扎犹豫了很久,深深的叹了口气:「舔狗就舔狗!舔狗小爷我也认了!」 他就是要做不一样的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宋殷不停的安抚着她,哼着他曾经哄贝贝的儿歌,好一会儿她才安稳下来。 宋殷又喊人过来换了吊瓶,还要再输液。 「那个人值得你这么难过吗?」他坐在她床边,眸光落在她面上,自问自答:「既然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你跟他结婚又不是跟别人,如果真那么喜欢又干嘛烧了那些东西?」 她烧的并不彻底,还有一些边角料,宋殷打着手电筒在还残留着火星的灰烬离找寻蛛丝马迹,直到他看见了两人的一张合照。 虽然已经烧的破烂不堪,但是仅凭着两人的半张脸,他能认出那是段寒霜和薄允修。 看着俩人的服装是有些年头了,真想不到段寒霜居然保存了这么多年。 余情未了,为何不在一起?让薄允修在身后苦苦追寻? 他正碎碎念着,没想段寒霜会醒,还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回不去了,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回去。」 宋殷喋喋不休的话语戛然而止,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有点难为情,说那么多话还被听见了…… 「你跟薄允修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就好,」宋殷错开她得视线,语气迟钝的有些不自然:「我们外人也插手不了。」 「我知道他家对我意见颇大,他到现在也没能去改变什么。」 「其实改不改变结局都已经注定了,他那个人……只是为了执念,因为得不到的总在骚动,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对我而言,过去就是过去,我不会往回走,」她望着天花板,一字一顿非常坚毅的说道:「我永远不会往回走!」 感情和理智非要选一的话,她只会选择理智。 宋殷眨了眨眼睛,心底竟然涌出一股得意的感觉? 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可以正式追求她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敛去神色,「那你还发烧在家也不说,家里开着煤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自杀呢!」 段寒霜眉头微蹙,「你去我家了?」 宋殷心中一惊,后知后觉,迅速的在脑海中措辞:「那个……你被送来医院,我听到消息赶回来肯定要问情况的吧?问问不就都知道了!」 他转移话题,挑眉道:「这很难吗?」 段寒霜不允许任何人碾压她得智商,眼神冷了冷,「我烧的厉害,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 她瞥见宋殷手里的毛巾,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不会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吧?」 「嗯,怎么了?」宋殷答应的理所应当,「可是你这个嫌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我堂堂drea裁照顾人,照顾的不周到吗?」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之前上班的医院,他们不会让你来照顾我。」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很久。.z.br> 宋殷看着她这张苍白无力的小脸实在坚持不住了,耸了耸肩膀:「是,我主动要来照顾你的,行了吧!」 「你不必这样做。」段寒霜视线回归天花板,语气也是冷冷的:「都是成年人,你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第二百三十一章 乖,别跟我拌嘴 论无情哪家强,宋殷第一个推荐段寒霜。 她的话多少都带着医生看病时的凌厉果断,能得到她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宋殷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对话他是意料之中的,就是她面对薄允修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象到了。 宋殷无所谓的点头,「我明白,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要一直单身,永远也不结婚不生孩子是吧?」 没等段寒霜回答,他又道:「然后到老了一个人去广场跳广场舞,凭着我们段医生这么优秀,肯定还会有很多英俊帅气的老爷爷过来跟你搭讪……」 他越说越离谱,听得段寒霜嘴角隐忍的抽搐几下。 要不是她现在浑身无力,真想跳下床给他一脚。 「我饿了……」她无力的看着他:「别说了,能不能给我去买点粥来喝?」 他也顿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说道:「你想喝什么粥?」 「白粥就行。」 他平时在医院吃的也比较清淡,现在刚醒来头还是晕沉沉的,要不是胃里抗议,她还真没有什么食欲。 「好,我现在吩咐人去买。」 他走到门口招招手就来了人。 段寒霜:「不要在我病房排排站那么多人,影响不好。」 她也不喜欢高调。 宋殷:「知道,我就安排了一个人,刚才那个是我助理,没穿那么西装革履!就生怕你觉得不方便特地吩咐的!」 闻言,段寒霜嘴唇翁动一下,眼底上浮一抹莫名光泽,「谢谢……」 「不客气,出院之后还钱就行了!」 段寒霜微愣,随后木讷的点了点头。 「噗嗤——」 宋殷见她那么认真的点头,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说你要不要这么无趣?我来照顾你又不是为了你的钱,我是为了你的人。」 这样露骨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毫无违和感。 段寒霜被噎住,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直到助理买来了粥,她才说了句:「明天开始让护工照顾我就行,或者我自己也没问题,反正这医院我熟悉。」 「追求人就得有个追求的样子,」宋殷拿过她手里的勺子,自己亲自喂她,还在嘴边吹了吹:「张嘴。」 段寒霜看着他,幽深的眸子透着不容置喙,内心焦灼了片刻,妥协似的张嘴。 宋殷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笑容,「这才对嘛!我总不能嘴上说着追求你,而不付出实际行动吧?」 吃完饭后,段寒霜也没有输液了,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看着他说道:「宋总。」 「哎等等!怎么现在又成了宋总呢?难道是用了我之后就想把我抛弃了?」 她的病房不是单人的,大门还敞开,路过的人正好听见了这一句,眼神好奇的往里面望。 段寒霜脸蹭的一下就黑了下去,皱着眉头,「你能不能嘴上留个把门的?不要什么话都在公众场合说,影响不好。」 宋殷刚想反驳,想到什么又憋了回去,点了点头附和道:「是,段医生说的是。」 「扣扣扣!」 「段医生,你吃过饭了吗?今天食堂有你爱吃的小汤圆,」那医生拎着饭盒走进来,看到宋殷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以示友好,又把目光落在一旁的空碗上。 「你吃过了啊?」 段寒霜:「没关系,我正好想吃了,给我吧。」 那医生眼底一喜,连声道:「好嘞!」 「这个还是南医生告诉我的呢,听说你发烧了连忙给我发了好长的文字,让我们好好 照顾你,还有一些注意事项,别提多用心了!」 闻言,一旁的宋殷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段寒霜:「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生病了?」 「没几个,你生病的消息在小群里提了一嘴,南医生把注意事项发到我们那个小群里了,所以我们几个都知道。」 段寒霜了然,表情也没有什么波澜,问道:「他在那边一切都好吧?」 「南医生没什么问题,倒是段医生你,怎么自己在家那么不小心?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院长又得唉声叹气了……」 那医生模仿着院长的语气说道:「哎哟段医生怎么晕倒了呢,段医生身体本来那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呢?就说当初不应该出国的!哎哟段医生啊……」 那医生学的活灵活现,一对大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元气满满,充斥着蓬勃的朝气。 连带着段寒霜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轻笑着问:「我记得你们科室还有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医生吧,叫杜兰是吗?」 「哦你说她啊!」那医生瞥了眼宋殷,起身附耳过去:「她暂时不在这里了,被一位富豪看中了,让她贴身伺候着!直接给了一百个!」 段寒霜不爱听八卦,但这件事还算是医院头一个了,有些苦笑不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院长答应了?」 那医生更加严谨,声音微乎其微,「对,我也挺奇怪的,就真答应了,好离谱!」 「只要不是骗子一切都好说,」段寒霜笑了笑,「不过杜兰的确很可爱。」 「我看就是奔着杜兰漂亮去的!」那医生神秘兮兮的继续说:「那个富豪年纪不大,看着也才二十多吧,出手就是一百万,壕无人性啊!」 「二十多岁?」段寒霜下意识的皱眉,「别真是个骗子,你们也提醒这点杜兰。」 那医生摇头,「不是骗子,是欧洲明家的二公子,明暮云!」 「不仅出手阔绰,而且声音好听,人也帅的一批!」 闻言,段寒霜脊背略微僵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明暮云?」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传入宋殷耳。 宋殷:「他怎么了?他好像没回去,还在国内,难道他又闯什么祸了?」 那医生一愣,「你认识明暮云啊?」 宋殷皱眉,反问:「你不认识我?」 那医生意识到什么,连忙翻找手机,突然,瞳孔猛地缩小,深吸一口气—— 「你……你是……」 宋殷很满意她的表情,莞尔一笑,「没错,我是宋殷,drea乐的总老板。」 那医生惊呼,瞬间看人就不一样了。 拽了拽段寒霜,眼底激荡着光:「我的天啊我这是什么运气!前后见到了两个这么牛掰的人物!」 「淡定淡定,我还要吃小汤圆,你别给我晃洒了。」 「哦对对对!」那医生连忙撒开,看着宋殷的眼底都带着光。 「你是宋殷,那你一定认识厉靳吧?能不能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啊?好好奇!」 宋殷把目光转移到了段寒霜身上,那医生来回看看,猛地反应过来: 「对哦!奚明月就是厉靳妻子!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天呐,段医生,你整天都跟什么人待在一起啊!突然好羡慕你!」 段寒霜幽幽的看向宋殷,语气不冷不淡:「没什么好羡慕的,豪门贵族也是要一天三顿饭,长着鼻子眼睛耳朵的,也是要呼吸要睡觉的,跟我们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没那么高调。」 这话明显是说给宋殷听的 。 但那医生不敢苟同,「因为我们高调也没那个本事啊!」 「真不敢相信商业巨鳄就在我身边!而且还是顶级财阀大佬的朋友!段医生,你给我签个名吧!」 段寒霜脸色逐渐阴沉下去,沉声喊道:「那月月。」 她很少称呼同级医生的全名,一旦叫了就是不要再说下去了。.z.br>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段寒霜无奈的抿了抿唇,「那杜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没说,但是估计也快了,明暮云打的石膏在这几天差不多就要拆了,到时候你们还能见到呢!」 段寒霜:「我就是普通的发烧,用不着住那么久的院,还平白占用公共资源。」 「说起这个占用资源,这个明暮云就是,明明病好了还要睡着病房,非要杜兰配着才肯出院!」 「vip病房很少被人住,给他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医生耸了耸肩,「这个得问杜兰了。」 「你去帮我办理一下,我明天出院。」 「会不会太快了?」宋殷问道:「我看你气色还很苍白,要不再等几天吧?」 「不必,我不爱住院,我自己就是医生,回家躺着是一样的。」 宋殷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跟着你回家,顺便照顾你。」 段寒霜:「?」 那医生眼神在两人间来回徘徊着,格外暧昧。 段寒霜眉头隐隐蹙动:「那医生,你先去忙吧,我这边自己可以。」 「好,有问题及时打我电话。」 「嗯,麻烦帮我把门带上。」 病房回归宁静,一道凌厉阴沉的目光直勾勾的射在他身上,冰冷的嗓音响起:「我说不必,你听不懂吗?」 「他明暮云没病都要医生陪同出院,我怎么就不能跟着照顾你?」 段寒霜:「他是他,我是我。」 「乖,别跟我拌嘴,」宋殷嘴角弯起:「好好吃你的小汤圆,不够我让厨师给你做。」 段寒霜愤愤的吞掉一个,给了他一记眼刀:「大可不必!」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少做没头脑的事儿 吃完了小汤圆也觉得体力恢复了一点,抓过一旁的本子看着,「我今天的输液任务已经没有了。」 她看向宋殷:「你也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我觉得有问题。」 段寒霜:…… 「你不要总是跟我杠行不行?我真的想一个人待着,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点他能看得出来,眼睛思索着转了转,迂回的说着:「你就这样接受吧,你也该清楚一点,我,你是无法阻止的。」 这点毋庸置疑。 段寒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翻了个白眼,索性闭上眼睛沉默着。 「扣扣扣!」 助理敲门而入,拿着手机,低声道:「宋总,厉总来电话了!」 宋殷眉头微蹙,接过手机,看向段寒霜:「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段寒霜意料之中的没有理会,紧紧的闭着眼睛,睫毛还在抖动个不停。 宋殷笑笑没说话。 走廊外来来回回人不少,宋殷走到了消防通道才开口谈话。 病房内的段寒霜听到门外没了动静,缓缓睁眼,看着周围布置好的食物设备等,抿唇叹了口气。 她不想卷入豪门世家里,以前没想过,现在也不想,未来也不会走这条路。 宋殷很好,但站在他身边的人,不应该是自己。 段寒霜掀开被子走到窗户边,阳光平铺在她面上,苍白的小脸泛着光泽,微垂着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忧愁。 「主要是参杂了感情的问题,都那么让人心烦。」她盯着远处的高楼,眼底愈发的失了焦距,原本平静的面上拧起一抹晦暗的阴霾。 她想到了薄允修。 「来,这间吧!」 「来,推进来……慢点……注意吊瓶……」 身后传来一阵嘈杂,段寒霜循声回望,见几个医生推着一位病人进来。 她住的不是单人病房,医院每天人流量大,很快就住进来了人。 她不希望有人住进来,不仅是因为她喜静,也是因为不想有更多的人承受病痛的折磨。 「段医生,这个病人是新接来的,我们病房暂时不怎么够了,就分到你这来了……」 段寒霜看着忙碌的几位医生,眸光最后落在老人身上:「这是哪个医生的病人?」 「哦,这是那医生的。」 「段医生,这位老伯没有亲人,儿子女二都没有,被送进来还是路人报的警,段医生能不能麻烦你夜里的时候帮忙照看着点?」 「伤口发炎可能会导致高烧,他也没有钱去请护工,我们医院已经捐赠了一笔钱……所以实在是没办法了。」 段寒霜本想说自己明天就出院了,现在看着形如枯槁的老人,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嗯,我会照看着,白天你们还是要多加注意。」 医生眼底一喜,连连点头:「谢谢段医生!谢谢段医生!」 段寒霜微微颔首,语气不冷不淡:「不客气。」 几个医生围着老人小声交谈着病情,可能也是注意段寒霜在,她是出了名的神内冷面一枝花,有的新上任的医生都有点怵她。 眼尾上挑的狐狸眼,不笑时瞳孔微微往上,嘴角向下抿,原本是妩媚型长相,搭配着她漠然的神情,硬是让人觉得是朵难以触碰的高岭之花。 等病房回归平静,段寒霜走到老人面前,诊疗单放的整齐,她寡淡的扫过,眼底藏着不宜察觉的幽深和凝重。 段寒霜越看眉头皱的越深,看着眼窝深陷的老人沉吟住。 良久,心电图仪发出的声音扰乱了她的思绪,沉沉的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即便把窗帘拉开,阳光也没办法找到老人身上,只堪堪落在了床边。 像极了希望就在眼前,他却没有办法改变。 宋殷回来就看见段寒霜坐在老人面前怔怔的发呆。 宋殷:「你亲戚吗?」 段寒霜睫羽微颤,敛去了异样的神色,淡声道:「不是。」 「哦,那就是新住进来的病患。」 「要不要帮你换个病房?」 段寒霜质疑的眼光缓缓落在他面上。 宋殷眼神快速转动着,连忙补充道:「你不是喜欢安静嘛!两个人住有时候也会吵到人的……」 段寒霜淡漠的收回视线,薄唇轻启:「你觉得他现在能吵到我什么?」 老人昏迷着,只有一旁机器发出的运作声音。 「等他醒了不就吵了?」宋殷不甘,又反驳。 「他不会吵。」 「你怎么肯定的呢?」宋殷坐在她的床边,手肘撑在床沿上托腮问道。 「因为他得的是癌症。」 「什么癌?说不定还能治啊!」 「希望渺茫,」段寒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仿佛嗓子里卡了刺,略显沙哑:「癌中之王,你该知道什么癌吧……」 她抬眸看了过去,宋殷一双狭眸中漆黑闪着亮光,像是夜空中布满了星辰,明明是黑夜,却给人晨光初升般的朝气。 她神情变得复杂起来,这样的宋殷跟这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闻言,宋殷停顿了一下,把目光落在老人身上,仔细的打量。 段寒霜低低的呢喃:「没有亲人,等他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跟他有关的人和事了。」 「你好歹也是医生,怎么能当着病人的面说这种丧气话?」宋殷不满的嗔怪,「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他就生命力顽强,奇迹般的活下来了呢!」 「好歹对你的病人负责!」 段寒霜不可置否,但也有稍许异议:「负责这两个字太沉重,走到这个地步,我能做的,是帮他减轻痛苦。」 段寒霜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户边坐了下来,迎着太阳闭上了眼睛。 一滴清泪从眼尾溢出,快速的滑落到脸庞,无声滴到病号服上。 宋殷察觉到她的深沉,抿着嘴没有说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日暮西垂,云卷残阳,细风从指间溜过。 霓虹灯陆续亮起,整座城市被装点的绚烂多彩,灯光亮的快要把天照成白昼。 在下午的那通电话里,厉靳吩咐宋殷把奚婉清想要捞人的消息传递给尉迟骁他们。 知道了消息的米莉亚气的眼睛发红,咬牙切齿的要把纪辉明送进去,一辈子都出不来。 「爸爸,你一定不能让那个女人把人给救出去!不然我的苦都白受了!」 短短几日的光景,米莉亚就清瘦了好几斤,没有妆容加持的脸上略显憔悴,原本慢慢的胶原蛋白也蜡黄蜡黄的,稚嫩的面孔,像个营养不良的孩童。 尉迟骁给她端了杯牛奶过去,无奈的摇头:「你出门应该多带几个人的,还有就是下次做事情不能冲动了。」 米莉亚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尉迟哥哥,你的意思是我主动找事的?天地良心,我在酒店一直安分守己,我就连点外卖我都小心翼翼的!」 她气的急不择言,指向了米父:「要不是爸爸停了我的卡,我早就搬出那家酒店了!这样我哪还会遇见那个纪辉明?! 」 米父端着的茶杯猛地放在桌上,溅出些许茶渍,冷哼:「要不是你不懂事不回家,能闹成这样就奇了怪了!」 「别以为我跟你妈不知道你来这为了什么,」米父瞪了眼米莉亚,又意味深长的看向尉迟骁。 米莉亚瞳孔微缩,急忙开口:「我来这里就是想玩的!什么都没有!」 她转移话题道:「反正爸爸就是不能让那个女人把她老公女二捞走!不然我就不跟爸爸回去了!」 米莉亚双手环臂,不满的哼了哼,一脸软硬不吃的样子。 「米莉亚!」米父猛地拍桌,因为大力把茶杯都震的晃动一下。 尉迟骁连忙打圆场,「米伯父您先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是自己的,亚亚是不懂事要好好教育了,否则以后闯祸都要闯出圈去。」 米莉亚一脸不可置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气得直跺脚:「尉迟哥哥,你怎么能不帮着我说话呢!」 「好了,你也不要无理取闹,」尉迟骁无奈的摇头,「他们是因为行为不当违法了才进去的,如何惩罚他们,惩罚多久那是法律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加以干涉。」 「怎么会呢?」米莉亚急了,「反正我就是不要他们出来!他们都该死!」 她现在闭眼还能想到奚婉清跟她谈判的样子,还有纪辉明油腻的话语,激的她一身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亚亚,说话注意分寸!」米父凌厉的目光直直的射在她面上,语气里带着危险气息。 「你也不小了,少做那些没头脑的事,我不会一直给你擦屁股!」 米莉亚说到底还是怕父亲的,被他这么认真的一瞪,怒火冲天的眼睛也只能耷拉下来,像霜打的茄子。 「听到了吗?」尉迟骁附和:「这次的事情你自己也有责任,好端端的你跑来华国……」 「哎呀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了,真烦!」 米莉亚着急转移话题,潜移默化间又转到这里,不能让尉迟骁知道她来这的真实目的。 「这次要不是你尉迟哥哥,你可能还得在里面关几天!」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都能凶我,就你不行 米莉亚眼底掠过一阵喜色,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起,回头感激的望着尉迟骁,嗓音也变得柔软:「谢谢尉迟骁哥哥!」 尉迟骁不露声色的拨开她的手,浅淡一笑:「你是我妹妹,这是大哥应该做的。」 闻言,米莉亚弯起的嘴角笑意凝固住,僵硬的笑道:「呵呵……那还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尉迟哥哥……」 「要不是你满世界找人,我也不会那么快出来,我就知道尉迟哥哥是担心我的!」 「其实我也没有满世界找人了……」尉迟骁扯了扯嘴角,忽然眼底一亮,「救你的人你也认识!我跟她说有空带你一起请她吃一顿饭来着!」 米莉亚的嘴角上扬,「真的吗?他是谁啊?」 她不记得自己在华国还有朋友,乍一听还是蛮惊讶的。 米父也来了兴趣,「谁啊?之前太过匆忙还忘了问了,等找个时间是要好好请你那位朋友吃顿饭!」 尉迟骁点点头,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个人就是上次……我在庆典上结识的那位小姐。」 米莉亚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在原地。 米父:「哦哦我想起来了,她是华国人啊?」 「嗯,但是她的故乡也是在欧洲那边,或许伯父认识,她的名字叫奚明月,也是明楚幼,司徒霖的亲孙女。」 米父眉头逐渐伸展,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回想着之前竟然没能认出来! 奚明月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国上下,一提起她的名字必然会有这些关联词。 还有她的丈夫厉靳,更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名人,商业巨鳄,掌握多国命脉的领头。 是实实在在生活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米父这才后知后觉,不由感叹道:「真是人老了眼睛也不中用了,幸好上次没有做酸奶过分的事情,否则现在我们米家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米父还停留在这场惊叹中迟迟没有走出来。 米莉亚冷哼,不满的嘟嘴,低声腹诽:「不就是仗着厉靳才这么狐假虎威的嘛!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 「米莉亚,请你对奚明月放尊重点,」尉迟骁冷声开口:「她能既往不咎,派人来救你,已经是莫大的感恩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在里面多待几天又不是不行!我又没让她来救我!我在里面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她来救我!我才不稀罕!」 这个女人一定是想要别人都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人故意做的,奚婉清还是她的亲戚,说不定这就是他们联手合伙演的戏,用肮脏的手段欺骗了所有人。 「哪会有那么巧正好轮到她来救,说不定就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 奚婉清来质问她想要合作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一家子还要内斗呢? 现在想来,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米莉亚再一次肯定,梗着脖子,说话声十分硬气:「这一定是她故意演的!」 米父抬眼看了眼,嫌弃的嗤笑:「好啊,那你现在继续到里面待着去吧!」 尉迟骁也不作声,两个人根本不买她的账,米莉亚脸色铁青,羞愧的无地自容,要是地上有缝恨不得立马钻进去。 空气一再陷入凝固,俩人仍然一副看戏的姿态看着米莉亚。 米莉亚气的眉头紧皱,不甘的朝地上跺了几脚,转身快速离开。 米父看着她摔门离去的背影眉头顿了顿,那股嗤笑之意也消散的看不见,被愁云所代替。 「伯父,亚亚还是要好好教育,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会收敛性子的。」 米父不敢苟同,「只要不闯祸,在家怎么胡闹都行,但是在外面必须要学会生存的法则……」 尉迟骁附和的点头,「我出去看着点她,免得又闯什么祸。」 米父抿唇,沉声道:「这丫头喜欢你,气冲冲的跑来华国想要找奚明月报仇,你看看刚才说奚明月那会,她气的那个样子,一点规矩仪态都没有!」 尉迟骁微愣,随后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片刻后出声道:「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嗯,去吧。」 a市不靠海,但是人工湖和淡水湖有不少,郊区的房子都是新中式,简约传统的设计给人淡雅幽静的感觉。 尉迟骁一路寻到了湖边,古色古香的建筑中,凉亭算是比较有特色的一处了。 暖橘色的灯光把漆黑的周围烘托的一片柔和之感,米莉亚穿着单薄的外衣坐在凉亭内,低头扣着茶杯,恨不得要把上面雕刻的花纹给硬生生扣掉。 尉迟骁松了口气,大步走近她。 「茶杯是用来喝茶的。」 米莉亚手一顿,冷哼了一声,握着茶杯狠狠的往地上摔去——. 顿时,一声沉闷的响声,玛瑙玉石茶杯四分五裂,碎片迸的到处都是。 对于她得举动尉迟骁眼底没有多惊讶,从桌上拿出茶杯要倒茶,茶壶刚被拿起来,米莉亚突然抽掉他的茶杯,不由分说的往地上摔去! 尉迟骁的茶壶倒出来的水扑了个空。 「亚亚,你再那么胡闹,」尉迟骁淡淡的声音透着别有他意的深沉:「到时候回了g国,可就真的没有什么自由了。」 「你们家的小黑屋好像的确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尉迟骁自顾自地说道。 闻言,米莉亚手猛地握紧,「尉迟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奚明月!她都已经有老公了!却还要勾引你!」 「米莉亚!」尉迟骁受不了这几个字,厉声斥责: 「你是个女孩子,平时说话要懂点规矩,不要什么话都口无遮拦的往外说,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你一点教养都没有!」 「尉迟哥哥……你说什么?」 米莉亚眼睛大睁,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随后迅速蓄满了泪花,在眼眶中打滚就是没有掉下来,委屈的模样人见犹怜。 「你出门在外不仅代表你自己,更代表着伯父伯母,甚至整个米家,现在出国你更是代表着g国人,你丢人不是你一个的事,是我们大家所有人的!」 「尉迟哥哥,你……凶我……」米莉亚带着哭腔,嘴巴委屈的瘪着:「你不能凶我,所有人都能凶我,可你不行!」 「这就是我要说的另外一件事,」尉迟骁平静的直视着她: 「我知道奚明月有丈夫,我直视单纯的欣赏奚明月的人,毕竟像她那么优秀,很少有人不欣赏。」 「每个人都会有很多种感情,但这多种感情里,不一定就是要结婚生子的爱情。」 「就像我对你,从无非分之想,你只是我的妹妹,奚明月只是让我觉得欣赏的朋友。」 「这对你来说不难理解。」 米莉亚哑口无言,硕大得眼泪顺着眼睑滑落,砸在手背上。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很抱歉,你的那种喜欢,我给予不了任何回应,如果你想,那就继续,我只会保持原状。」 他把可能性划分为零,两人之间绝无半点可能。 「所以你不要因为我而做什么,要为了自己。」 米莉亚低着头,肩膀微微抽搐着,低微的声音带着呜咽。 「好了,耶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尉迟骁起身催促:「不然你爸爸又得担心了!」 「你真的不喜欢奚明月吗?」米莉亚突然问。 尉迟骁脊背略微僵直,随后摇头,「我不喜欢奚明月,是欣赏她的为人。」 「包括她丈夫,也是我欣赏的人。」 他回过头,语气放柔了不少,「亚亚,找个时间,我们请奚明月一家吃顿饭吧!」 「他们救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你不死华国人,但也该明白这话的意思。」 米莉亚低着头没有说话,嘴巴撅的老高。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 退无可退的奚婉清找不到任何门路,只能求助身边人。 「二哥,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奚杰林头疼的捏着山根,摘掉眼镜,「我现在一大堆文件要看,出了纰漏明月那丫头追溯到我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的,我还不想被解雇,你别烦我了!」 「二哥!」 奚杰林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这个事情追本溯源问题出在哪里,你就找谁,解铃还须系铃人,没听过吗?」 「现在找到系铃人,一只要他们肯点头,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闻言,奚婉清脸色更加难看了,「你知道的,奚明月肯定不会答应的!」 「现在除了大哥,能帮到我的只有你了!」 「婉清,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为什么你谈好的事情找好的人,突然被换掉?」 「巧合吗?」奚杰林嗤笑:「我看不见得吧?」 奚婉清神色顿住,难以置信又恍然大悟,「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我谁也没提!」奚杰林摇了摇头,拿着逼快速的签字,翻开下一本文件。 奚婉清脸色阴沉下去,「奚明月,我们好歹也是亲戚一场,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奚杰林:「奚明月只是她众多身份的其中之一……」 第二百三十四章 道歉的目的不该是求原谅 「就该让她回她的欧洲,不要待在华国惹人烦了!」奚婉清恶狠狠的哼了哼。 奚杰林打量了她一会,眼底上浮一抹饶有趣味,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怎么说服那个小丫头进去顶罪的?又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奚婉清脊背略微僵直了一瞬,脸色青了青,打着马虎眼:「二哥,这件事能不能不要提了!现在我正心烦着呢!」 奚杰林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感叹道:「如果你们少点动作,好好做好手里的事,说不定大哥就心软了会在中间帮一帮,可是你们呢?一点也不让大哥省心。」 「现在事情都这样了,还是好好做好工作,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奚婉清蹙了蹙眉头,满脸的不甘:「难道二哥就真的打算一直如此了吗?你当初可是说要集成整个盛拓的人。」 「这话现在可不能说了,」奚杰林低沉的语气中带着威胁,「从前奚明月是只有大哥一个靠山,可是现在她是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人,你不能动她,我也不能。」 奚婉清咬了咬唇,沉思片刻也离开了。 奚杰林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表情忽明忽暗,低声呢喃:「家和万事兴嘛……当然不能互相残害了……」 —— 面对尉迟骁的请客奚明月是觉得没必要来的,她上次也算是利用了人家,这次能帮到就是还了人情,以后也互不相欠了。 但是话到嘴边被厉靳抢先了。 她很奇怪,一个整天被应酬工作塞满时间的人,怎么会想要去这个饭局? 到了包厢,尉迟骁先起身一一介绍。 奚明月对另外两位并不陌生,但是这次的谈话中对方神情跟之前判若两人。 「厉总!」米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想要去握手又迟疑住了,恭敬的笑道: 「久仰大名啊!厉总今天能来,真是我上辈子修了天大的功德!」 「厉总,您坐!」 厉靳微微点头,并没有坐在他拉开的位子上,而是拉开了一旁的椅子看向奚明月:「夫人。」 米莉亚一脸不屑的瞟过奚明月,落在厉靳面上又嗔怪似的瞪了眼米父。 尉迟骁眼底闪过一丝幽深,僵硬的勾勾唇角,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扯了扯米莉亚,眼神带着警告之意。 低声呵斥:「快点道歉!都在这呢!不能得罪人家!」 米莉亚眉头隐隐蹙动,别扭的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尉迟骁莞尔一笑,「厉太太,关于上次的事情我带着妹妹向您道歉!很抱歉那次冲撞了您,还险些闹成了误会。」 他暗中拉了拉米莉亚,女孩瞪了眼,开口:「厉总,对不起!」 奚明月微微挑眉,看向了厉靳。 那眼神似乎再说,你很讨女孩子喜欢,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人家就把眼睛挂在你身上了。 厉靳轻抿了一口红酒,淡淡的说道:「跟我夫人道歉不应该看我。」 米父出来打圆场,「就是嘛!家里的规矩没教你吗?道歉要摆正态度!」 「是!」米莉亚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厉太太!」 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友好。 奚明月自然是听出来了,低头摩挲着杯壁,一脸若有所思并没有回答她。 顿时,包厢空气似乎因为她而流动缓慢,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尉迟骁又扯扯她的衣摆,给过去一个眼神警告。 米莉亚委屈的咬着嘴唇,眼底闪烁着恨意,端着酒杯的手骨节泛白。 「看来这顿饭也没必要吃了,」奚明月挪 开了杯子,寡淡的嗓音平稳的传入每个人耳中:「太勉强了。」 她自顾自的起身,甚至连厉靳都没有看一眼,拍了拍裤子:「走吧。」 厉靳紧跟其后。 「等一下!」尉迟骁连忙叫住了两人,「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亚亚就是不好意思!她会道歉的!真的不是勉强!」 米父凌厉的目光直勾勾的朝他射去,做了个扬手打人得姿势,米莉亚吓得杯子抖差点拿不稳。 哆哆嗦嗦的开口:「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上次的事是我太幼稚了!我不该顶撞您误会您!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原谅我吧!」 奚明月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听厉靳开口道:「道歉的目的不应该是请求别人原谅,是真的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愧疚,而说出的话。」 「是!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米莉亚如捣蒜般得点头,「我知道我错了,我很愧疚!」 米莉亚见两人没有动静,走过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厉夫人真的对不起!」 她努力的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的带着哭腔:「这次也很感谢您的相助,要不是您……我就真的替纪云楚背了黑锅了……」 直到听到纪云楚这三个字奚明月才微微动容,转头看向了厉靳,杏眸中含着质疑和薄怒。 一时之间尉迟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连忙道: 「这次真的想要感谢二位,今天这顿饭是我们发自内心想要感激二位的,我知道这点小事肯定对你们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奚明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眼底上浮一丝燥意:「起来吧,跪的我折寿!」 「是是是!」尉迟骁连忙拉起了米莉亚,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她,低声道:「我相信经过这一次,你能明白很多道理。」 米父见气氛稍微缓和下来,笑道:「好了好了,一切误会都解开了!那我们就翻篇吧!来来来一起吃饭!」 「厉总,厉夫人,请坐吧?」 奚明月愤愤的给了厉靳一记眼刀,语气里带着冷意:「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但是这顿饭实在没有必要,我先走了。」 她看见厉靳挽上来的胳膊猛地甩开,大步向前走去。 留下三人一脸不知所以,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我的道歉还不够有诚意吗?」米莉亚不悦,脸上还挂着残泪:「我都已经跪下了!直视跟她吵了一架,难道还要我以死谢罪不成?!」 「你一开始又是在给谁脸色看呢?」尉迟骁别有深意的问。 「我就是看不惯奚明月那个拽拽的样子,」米莉亚撅嘴,嘟囔着:「一个胖子……厉靳到底喜欢她什么!」 尉迟骁欲言又止,短短这段时间要真是靠饮食,胖成那样有点离谱。 唯一的答案就是她生病了。 一想到这些,眉宇间氤氲出一丝担心。 饭局已经没有别人了,菜已经上齐但道谢的对象没了影。 一顿饭下来尉迟骁吃的心不在焉的,思来想去再三得忍住了发信息的冲动。 米父:「这次我们就要抓紧时间回国了。」 米莉亚:「是爸爸……」 尉迟骁敛去不安的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 奚明月长胖了,现在走快几步都在喘气。 下个楼梯已经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了,扶着扶手就是不要厉靳靠近。 「对不起乖乖,我不是有意想要瞒你的。」厉靳刚触碰到她就被她躲开,背 着脸也不看他,一句话也不说。 看来这是真的生气了。 等到了平地的时候,厉靳几个大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长臂伸到小腿湾处用力抱了起来。 女孩挣扎不成,哼了一声把头别过去,脸颊像遇到危险的河豚,气鼓鼓的。 厉靳把她抱到车里,放在后坐上哄:「乖乖,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想要瞒着你,我觉得这件事你不知道是少了一件烦心事。」 她放心厉靳,所以直接没过问。 奚明月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会跟我说,但是呢?你还是瞒着我!」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不许再瞒我任何事!是任何事!」她画重点强调,「我不想听任何的解释,你现在就松开我!」 「松开!」 奚明月像刚打捞上来的鱼儿,没完没了的挣扎。 厉靳无可奈何只能把车门锁住,语气温柔的要掐出水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夫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夫人,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低沉的嗓音极具磁性,透着性感下的诱惑,听着让人不自觉的心头一颤。 「夫人?夫人看看我……」 他的大手抚在她后脖颈上,轻轻的按揉着,炽热的气息落在耳后,奚明月不自觉的往后缩。 这样具有暗示的举动让她嗓间一紧,用胳膊肘拨开他:「走开!别碰我!」 「夫人,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夫人,我错了……原谅我吧?」 奚明月被气笑:「刚才还义正言辞的教育别人道歉的目的不该是求原谅,现在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厉靳点点头,握着她的手吻了吻,「夫人说得对,是我的错。」 「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并且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奚明月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他:「我又不是要你事无巨细的汇报给我,但是起码不要瞒着我,还瞒这种一下就会被戳穿的事!一点意思都没有!」 第二百三十五章 把舅舅的石膏拆下来吗 「对,」厉靳附和她:「夫人说得对,我不该做这种蠢事惹夫人不开心!」 奚明月看着他讨好的表情,心头的火被无名扑灭了,但是表情又不好意思转变的太快,起码还要做做表面上的表情管理。 厉靳趁热打铁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带着哄诱的语气说道:「抱歉,又惹你不高兴了。」 如果换做平常夫妻,不高兴了买买买,但是换成了奚明月,厉靳还真不好如何去缓解。 但是他突然想试试。 「夫人想要买什么?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奚明月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脸,「我现在穿什么都不好看,我现在不想见人,快开车回家!」 「不想见人那可怎么行?后天是贝贝的家长会,他希望我们都到场。」 奚明月身形猛地一怔,难以置信的看向他:「这件事你怎么才告诉我?我不是才说过不准瞒我……」 「我没有瞒你啊,我也是今天才接到的通知,」他把家长群的消息界面递给她,自证清白:「看吧,我也是一个小时前知道的。」 奚明月脸色十分难看,连连摇头:「那怎么行?我现在这么胖,去了一定会给贝贝丢脸的,还是你去吧!」 「夫人还要怎么好看?你是最好看的了,都快要把所以妈妈比过去,再好看要不要给别人留条活路了?」 「少贫嘴!」奚明月紧皱着眉头,「我是认真的在跟你说!我不想去!你代替我去吧!」 「儿子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厉靳眼底掠过一丝暗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那回头你自己跟他说,不过小家伙可能听到只有我去心里会不开心。」 奚明月也没有办法,今天能来这顿饭局已经是推脱不掉的情况下,家长会还那么多人,她不要别人公开处刑她得身材…… 她左思右想的想了想,迂回的说:「等下次家长会我一定去!」 「扣扣扣!」 一阵沉闷的响声惊扰了两人,循声看去,一张放大的俊脸贴在车窗上—— 奚明月倒吸一口气,「吓我一跳……」 厉靳降下车窗,看着大包小包的他,有些好笑的问道:「你的病人吃这么多吗能消化吗?」 宋殷不以为然:「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 「好了别说了,我的车被开走了,现在你带我去医院一趟!」 「本来还想叫车的,没想到看到你了,刚开始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宋殷边说边把东西放好,到后座时厉靳并没有打算挪位子。 还朝前面扬了扬下巴,表情似乎再说,你的位子在前面。 宋殷哑然,随后无奈的耸了耸肩,「ok,我当司机!」 奚明月看着那些食物问道:「要去照顾什么病人啊?」 可能是自己医院去多了,听到相关字眼就容易多嘴问一问。 「你不知道吗?」 奚明月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了厉靳,带着嗔怪之意。中文網 厉靳:「这个我不知道,他对我说的原话是我在医院照顾病人,就这样,我什么都不知情!」 宋殷「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卑微?我要是把这个画面拍下来发网上,我一定会是流量密码的解锁人物!」 奚明月:「你想都别想!」 宋殷笑了笑,这个举动他也是敢做不敢发。 「段寒霜发烧在家被送到医院了,这两天都在医院住着。」 奚明月倏地起身,拨开了旁边要搂她的厉靳。 「这么大动静干啥?」宋殷投过后视镜看着两人,「又没多大事,现在她已经没事了,不过还要照看一个病人,所以干脆就晚出院一会。」 「你的车哪去了?」厉靳问道。 「助理开着我的车出去了,我暂时在医院没找到车,打车来的。」 他瞥了眼后面靠在座椅,一脸安逸的厉靳:「我给你当司机,赶紧偷着乐吧!」 厉靳淡淡的掀了掀眼皮,不可置否。 「霜霜不是个经常爱生病的人,这次是水土不服吗?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最近的天气都还挺温和的,更不会是换季导致的问题。 宋殷听到这个问题卡壳了,顿了顿,「她自己不小心没注意就生病了,可能是之前在国外太忙了,回到国内段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吧。」 「真的?」奚明月质疑的探寻着看他,「不骗人?」 「我骗你长青春痘行了吧!」 奚明月翻白眼:「少装嫩,你已经过了长青春痘的年纪了!」 「但是你不能否认我长着一张青春洋溢的脸!」 奚明月不可置否,眼看着是问不出什么了,抿着唇也不说话了。 到了病房后,段寒霜正在和老人说着话,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语气已经是出奇的温柔了。 见到奚明月防止吵到病人休息,带去了另一间刚空出来的的病房。 「我已经没事了,你看,已经恢复好了!」段寒霜在她面前转了一圈,「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 奚明月不想多说,直接简化道:「正好去吃饭碰到的。」 段寒霜打量着她:「你的药程也结束了吧?」 「嗯,前几天就结束了。」 「那现在就保持好心情,多喝热水多晒太阳,等稳定情绪后再工作。」 「但是我现在很愁这个身材,真的很让我焦虑。」奚明月见到段寒霜就像有说不完的话,完全忽视了身旁的两人。 厉靳默默走出去,宋殷还坐在原位,一脸专注的给龙眼剥皮。 「这个是正常情况啊,因为药物的傅副作用很大,现在你可以进行一些有氧运动,慢慢的加大力度,去晨跑什么的,很快就瘦下来了。」 奚明月咬了咬唇,有些纠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有多懒……」 「可以让你老公帮你啊!」段寒霜笑着说:「比如做仰卧起坐,做一个起来就亲一下,俯卧撑就让你老公躺在你……」 「越说越离谱了,」奚明月忍不住笑,「这个方法是减肥用的吗?确定不是为了二胎发明的?」 段寒霜耸耸肩,「这个看你怎么理解咯!我可为了让你在运动中找到乐趣才这样说的。」 —— 辞别了段寒霜回到别墅,奚明月就想试试段寒霜的意见。 「老公,」她用手肘戳了戳他:「帮我运动一下行不行?」 厉靳:「行。」 「怎么帮?」 见他同意,奚明月连忙去拿来瑜伽垫铺上,指着说:「你,躺上去。」 「我做俯卧撑。」 厉靳:…… 片刻后。 厉靳撑起她的脸,一脸正色:「好好做,不许偷懒!」 奚明月实在是撑不住了,看着厉靳的脸有点出神。 也许是对着自己格外温柔些,他的眉眼间舒展来开,狭眸里是缱绻的温柔,夹杂着宠溺的笑,微微弯起的嘴角让她心猿意马。 渐渐的,她的心思就不在这上面了。 她探寻似的覆上他的唇,按住了他的手。 「不许拒绝我。」 厉靳眸中浮上无奈,任由她作乱。 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垂,声音带着沙哑:「去房间。」 —— 今天是周五,来接贝贝的是明暮云。 「小舅舅好~」贝贝规规矩矩的朝他弯了弯腰,「今天爸爸妈妈不来了吗?」 「他们忙着呢!小舅舅带你去玩啊!」 贝贝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粉雕玉琢的笑脸上肉嘟嘟的,说话时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 「你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明暮云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捏,「跟你妈妈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舅舅真的能带我出去玩吗?」他一脸质疑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明暮云。 「不碍事的,」明暮云大手一挥,「可以让这个阿姨陪你玩,她长得跟你一样可爱!」 杜兰:「嗯?」 明暮云回头斜视着她:嗯什么嗯,「夸你呢!」 杜兰:「谢谢,不需要。」 「这个阿姨好凶,算了,不跟她玩了!」明暮云拉过他的小手,试探性的说道:「周末两天就跟小舅舅在一块好不好?」 他思索着问:「爸爸妈妈知道吗?」 明暮云伸手:「小杜子,把我手机给我。」 杜兰:「……」 她深吸几口气,把手机递到他手里。 明暮云又恢复好言好语的笑容,打给了奚明月: 对面响了很久也没接,打了好几个也没接。 贝贝的眼神更质疑了。 明暮云慌了,「别急,你妈妈肯定在忙,我打给你爹!」 打给厉靳同样是不接,明暮云又拨了过去,通了—— 「有事快说!」 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强烈的怒意猛地传过来,惊的明暮云一阵手抖,连忙说道:「我把贝贝接到我家住两——」 「接去吧!」 「嘟嘟嘟——」 明暮云愣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是哪位不怕死的惹厉靳生气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给挂了? 这到底是不是他儿子?一点要嘱咐的话都没有。 贝贝小眉头皱成一块,「爸爸真不礼貌!」 「你看吧?你爸爸妈妈都很忙,等周日下午我再送你回去,可以吧?」 「在舅舅这,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 贝贝:「包括把舅舅的石膏拆下来吗?」 明暮云:「?」 第二百三十六章 没人规定你不能哭 「噗嗤!」 杜兰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圆圆的眼睛弯成一对小月牙状的弧形,用手遮掩着嘴,一脸憋笑。 「再笑扣钱!」明暮云脸色青了青,冷冷的明令:「不准再笑了!」 「那个你小舅舅的石膏暂时还不能拆卸掉,等明天才可以去医院拆掉,如果你好奇的话可以一起去。」 贝贝瘪了瘪嘴,「我就是问一问,没有打算看。」 他跟在顾野身边跑来跑去,少说病人也见过几十个了,对于治疗的过程他自己都不胜其烦,也懒得看其他人的。 明暮云:「……」 「好吧,贝贝,你有什么想玩的吗?」明暮云打起精神再次问:「只要不过分,这个周末小舅舅都可以满足你!」 闻言,贝贝眼底掠过一丝光亮,紧抿着的嘴角放松下来,「真的吗?」 「当然,你小舅舅在这没人管!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贝贝脸上笑意更深。 住院部。 病房内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清新的果香味。 病房另一头是宋殷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低头削水果,专注认真,恨不得把眼睛掉在水果上。 切好整齐摆列在盘子里,给段寒霜送过来。 这样的状态即使她说过不止一次,宋殷都置若罔闻,一次都没有妥协过,久而久之,她也就不说了。 接过水果,眼眸低敛:「谢谢。」 「那大爷什么时候能醒?」 「晚一点吧,」段寒霜估摸着,又想到什么补充道:「麻烦请你再帮忙多准备一份晚饭吧,到时候他醒了说不定会饿。」 宋殷接到她的要求下意识的点头,又急忙顿住:「他都动手术了,醒来也不能立马吃东西啊!」 段寒霜眉头微蹙,动了动唇把原来的话憋了回去,「算了,你备着吧。」 「好,我吩咐助理买点清淡的。」 段寒霜:「谢谢。」 夕阳斜进屋内,橘红色的光平铺在地板上,折射出一缕缕光束,安静的只有心电图仪的滴滴声。 徬晚的时候老人醒了,但是还不能吃东西,段寒霜就坐在自己床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宋殷还是在削水果,远远看去,略带一丝温馨。 老人干枯皱巴的眼皮堪堪撑着,缓慢的掀眼眸,每一下都十分费力,看着都揪心。 「我也有一个孩子……」沙哑的嗓音低沉沉的响起,「算算年纪,今年也有二十七了……」 段寒霜平常碰到这种事情一般情况已经麻木了,不会动容,但是这次莫名想要问一问:「那……您孩子人呢?」 老人眼底浮上浓浓的伤感,隔着氧气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眼神足够看透一切。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在很小的时候,她妈妈怀着她被绑架……」 老人眉头皱了皱,带着自嘲的意味继续说:「可能是绑架吧,和可能是被拐走了……总之,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也没地方能找到那个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现在如何了……」 「说来也巧,我今年刚好二十七,」段寒霜扯扯嘴角,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不由自主的放柔:「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只要您坚持住,就会等到那天跟你孩子相认的。」 「我知道我得的什么病,」老人摇了摇头,「癌症。」 「癌症啊……能有几个是治得好的……」他深深的闭了闭眼睛,把头转正看着天花板,「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啊……」 「你们别这么说,」段寒霜眉头紧蹙,努力找寻着很久之前安 慰人的话语:「只要有一丁点希望,我们医生都会全力以赴,也请您不要放弃自己。」中文網 她眼底闪着坚毅的光,郑重的点了点头:「那医生他们在为您的病情研究出最好最适合您的治疗方案,我们医生都没放弃,病人怎么能先放弃呢?」 老人摇头,对她的话反驳道:「我治不起……」 医院的墙一定比寺庙的佛像听的祈祷多得多,因为在这里,除了医生跟死神搏斗再也没有其他。 尽人事,听天命。 这几个字虽然是实话,但也是无可奈何的地步才说的话。 段寒霜鼻尖微微酸涩,眉头皱的更深。 她有多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从几年前的那场医闹,连带着她对一切的怜悯都消散不见。 仿佛就像一个机器在运作,永无休止,面无表情,似乎也没有感情。 现在看来,之前的她是没有灵魂的,活的太真实了,反而少了很多乐趣。 她轻微的吸了吸鼻子,还没忘记宋殷还在房间。 立刻出声,低沉的嗓音掷地有声:「我出钱给您治。」 「只有您撑着,活下去,我就——」 「心领了……」他打断段寒霜的话,无奈的咧嘴笑了笑,苍老的脸上沟壑堆叠,人瘦的就剩一层皮了。 段寒霜心头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张了张嘴,嗓子里就像卡住了什么东西一样难以发出声音。 「我这辈子没欠过别人钱,这是第一次……」 「恐怕我是再也还不起了……」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老人沉吟片刻后自问自答。「寻找意义。」 「所以我们这一辈子都在寻找为什么活着,临了到现在我也不明白这一辈子为什么活着。」 「喝点水吧。」 一道清丽的男声突然在身后上方响起,段寒霜在眼眶打转的泪倏地滴落下来,顺着脸庞滑落到病号服上。 在光线的折射下,宋殷看的一清二楚。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温水递过去:「喝点水。」 老人现在还不能进食,哪怕连一口水也不能喝,虚弱的还戴着氧气面罩。 老人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宋殷安慰似的微微抿唇一笑,低声道:「好了,会没事的。」 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段寒霜红了眼眶,惊讶之余更多的还是感叹,一向清冷的高岭之花也有不为人知的柔弱。 段寒霜坐在床上,眼角余光瞥见他干瘪的手,一动不动,黑黢黢的。 她见过死人,也觉得他的样子很贴近了,心口紧紧揪在一起,呼吸都觉得困难。 鼻尖猛地酸涩,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掉落,因为颤抖还有些掉落在被子里,漾起圈圈涟漪,水波晃动不止。 她忍无可忍,把杯子快速放下冲出门去。 宋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不知所措,看了看老人紧跟上段寒霜。 走廊转角的窗户边,她的背影被夕阳无声的剪出一抹娇俏,过肩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双手撑在窗沿上。 宋殷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递了张纸过去: 「他的费用我会负责,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 段寒霜没有接纸,用指腹快速的抚去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昏黄的天际。 叹气:「说到底还是我能力不足,要是我再聪明点,接触的病人再广泛点,说不定……会比现在要好。」 「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她的嗓音逐渐被哭腔代替,双肩忍不住的颤抖着。 宋殷很心疼的皱了皱眉,放在她肩膀上方的手微微顿住,叹了口气才落下。 「厉靳曾经在自己病入膏肓之际,我说过,这一切都是自然法则,我们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很渺小,生老病死是我们要遵循的自然规律,不可违。」 段寒霜点头,「我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突然有点控制不住……」 她微微颤抖的嗓音努力不去带出哭腔,声线有些不稳:「我可能是……是因为这次的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 宋殷抿了抿唇,按住她的头往自己肩膀上靠,「这里没人,我的肩膀暂时借你用用。」 他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的要掐出水来:「想哭就哭出来,没有人规定你不能哭。」 段寒霜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光,没挣脱开他的怀抱,眼泪在温柔的加持下宣泄而出。 她烧掉那些物件的时候没哭,她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这次恨不得要把自己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完。 宋殷只是静静的搂着她,也不说话。 又是灯火阑珊的万家灯火,远处的霓虹灯让人眼花缭乱。 夜降临。 老人吃不进去饭,段寒霜在旁边怎么都吃不下去,总觉得心有愧疚。 她做医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种心理也只在刚入职那会会有,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 难道是自己跟他住一个病房,所以被感染到了? 她记得在最后一次她拿手术刀,抢救无效死亡,死者的家属在手术室门前跪着哭到昏厥。 段寒霜仍然是一脸平静,她没有表现的很难过,甚至是让人奇怪的漠然,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 因为她的神情,不少家属心生不快,但又找不到错处可放在明面上说,但是看到段寒霜这张脸都没有好脸色。 晚上宋殷躺在一张小床上陪床,段寒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一边是老人一边是宋殷,一个让她心难受,一个她不想看见。 因为宋殷眼睛睁着,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第二百三十七章 求你一定要就活她 良久,段寒霜忍不住了,起身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看我了?你就不能回家睡吗?」 宋殷摇头。 段寒霜:「我现在真的没事了,我也能照看还病人,不需要人陪床,而且,你看的我根本睡不着觉!」 她很费解,「难道你一点都不困的吗?!」 宋殷思索着说道:「我想看着你睡着之后再睡。」qδ 段寒霜:「那你可以背过身去。」 「你可以闭上眼睛,这样不就看不到我在看你了」 段寒霜:「?」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知道你在看我,闭着眼睛还是会有心理感应,还是会睡不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段寒霜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许:「你睡这里根本不行,你还是回家睡去吧,你明天再来也没有问题啊!」 宋殷摇头,「家里冷冷清清的,我一个人睡害怕,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段寒霜果断的躺下来,这个提议根本不可能被允许。 她就只能面对天花板,但是正面睡着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老人病发是在半夜,没有任何预兆,那医生正在值班,火急火燎的推着一起去了抢救室。 段寒霜双眼痛红,白天哭肿的,再加上刚睡着没一会,眼底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她站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看上方的指示灯,想它赶紧灭掉,又害怕灭掉。 她慌了。 「宋殷,」她迫切的望向他:「老伯会不会有事?」 宋殷拧着眉头,一脸沉重的看着她,打量了片刻后道:「我现在是该安慰你一定没事,还是听天由命?」 段寒霜从不是不理智的人,哪怕是很小的事情,也是谨小慎微,从没有过多的拖泥带水。 段寒霜微愣住,低低的喃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想他有事……」 她抓住宋殷的胳膊,两眼大睁:「我不想他有事!」 「我们一起等,结果一出来不管是好是坏,你都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 段寒霜眼底氤氲着泪花,自从下午一哭,现在鼻尖一酸眼泪就要下来,仿佛打通了泪腺的任督二脉。 段寒霜沉吟了片刻,怔怔的点头,「我接受……」 宋殷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低沉的嗓音带着温柔下的磁性:「别怕,哪怕结局不如意,过程我们也不后悔。」 足足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门一开,段寒霜整个人倏地起身,像离了箭的弦,「噌」的一下就冲过去了—— 「那医生怎么样?病人什么情况?」 那医生吐了口气,看了眼身后被推着出来的病人,「送icu。」 icu…… 段寒霜嗓间梗塞,抓着那医生刨根问底:「现在什么情况?」 「段医生,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这种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 「现在能做的除了吊着他的最后一口气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医生看着被送过去的背影,也抬脚跟了过去,回头嘱咐段寒霜:「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icu有医生照看着。」 段寒霜紧抿着唇,抬脚就要跟过去。 被宋殷一把拉住,「很晚了,明早再去吧?」 「我就去看一眼,」段寒霜抬头望着他,眼神里带着少见的征询之意:「就一眼。」 这样人见尤怜的场面,宋殷都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了,就是冷血无情的怪物,能愧疚一辈子。 「好,我陪你一起。」 段寒霜没有拒绝,跟着一行人到 了icu,老人身上杂七杂八插了很多导管和仪器。 在白炽灯的照射下,他原本沟壑纵横的脸上更显嶙峋瘦弱,苍老的像被吸干了血的尸体。 如果不是一旁心电图仪还有起伏,段寒霜真的就彻底站不稳了。 那医生处理好一切出来看着段寒霜,由衷的问道:「这是不是段主任的亲戚啊?」 段寒霜微愣,没等她出声宋殷就已经替自己回答了—— 「不是。」 那医生眼底掠过一阵微诧,很快恢复神情,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我很少……」段寒霜扣着玻璃,脸色也是惨白,声音极低:「甚至不说任何关心得客套话,这些年除了明月,他是最特殊的……」 「发烧烧傻了,」宋殷轻叹口气,「把你感性的一面给重新挖掘出来了!」 段寒霜本想反驳,又不理解自己内心为何会有这种话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看也看了,现在人有别的医生看着,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你正好出院可以把精力放在这个病患身上。」 她最终点点头附和,「好……」 第二天一早,段寒霜就快速地穿衣打卡去了icu,宋殷这个睡眠浅的ue跟了过去。 换上一身白大褂的段寒霜,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冷漠。 但是现在她一抬眼,一双略微妩媚的狐狸眼中,氤氲着惹人怜爱的雾气,紧抿着的薄唇微微颤抖,满脸的情绪都在叫嚣着不要那个老人去世。 「他今年五十七岁,一个五十七岁的人老成了这样……」 不管她怎么看都觉得触目惊心。 宋殷:「我会祈祷他尽快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里面的医生瞬间紧张的围在他床边,开始急救。 因为在场的都是医生,并没有做任何的视线遮挡,段寒霜看的很仔细。 片刻后那医生跑出来,戴着口罩,但还是能轻而易举看出来她紧张的神情。 段寒霜一个箭步上前,「出什么事了?」 「病人急需输血,但是现在血库的ab型血已经没有了,慢了一步拿去给一个年轻人了。」 段寒霜眼底微怔,连忙捋高了袖子:「我是ab型,抽我的!」 —— 一张张检查报告单摆在眼前,段寒霜彻底傻眼。 那医生也惊住了,一脸探寻的看向段寒霜,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没法出声。 最后她忍不住了,低低的说了一句:「段主任,病危通知书下来了,现在这样,你还能主刀吗?」 一般医生遇到亲人做手术,是不会亲自操刀的。 段寒霜刚被批准主刀,就查出了这个结果。 他跟患者是亲子关系。 段寒霜紧紧的捏着报告单,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睛里血丝密布,满脸不可置信至极,甚至嘴唇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宋殷眉头拧了拧,一时之间不知道改如何安慰。 身为医生的她跟自己亲生父亲待在一起丝毫没有感觉,眼睁睁看着他诉说自己一辈子见不到那个孩子了,被推进手术室又在icu里抢救…… 「那医生,」段寒霜突然抓住了那医生的手,两眼认真坚毅的看着她:「这是我爸爸,里面躺着的是我迄今为止才见到的亲生父亲!」 那医生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所以你一定,一定……」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从齿缝中发出的声音:「一定要救活他,我这辈子什么都没有,我好不容易有爸爸了,不要让这场梦这么快醒……」 看着一反常态的段寒霜,那医生有些不知所措,如捣蒜般的点头,「好好好……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力量,倾尽毕生所学去进行这场手术。」 宋殷:「霜霜,你别给医生那么大压力,先松开她吧。」 反应过来,段寒霜都把她的袖子抓皱了。 现在她看着那医生,恨不得立马跪下去,求她一定要救救她爸爸。 这种场面从来都是别人跪她,并且画面历历在目,她都是一脸漠然,说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只要有一线可能身为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不用你们说。 现在她算是终于明白了,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也是医生的身份。 「一定不能让他死……」段寒霜说话已经连不成一句,颤巍巍的勉强能说清楚:「一定要救活他……」 那医生连连点头,脸色有些为难,「但是段主任你已经看过他的报告单了,情况也十分了解,手术成不成功……」 那医生有些微弱的说道:「对他的身体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段寒霜脸色苍白,能站住完全是靠着身后宋殷用手搂着她。 如今的段寒霜,理智的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父亲被推进手术室,自己却不能靠近,被宋殷紧紧搂住。 「怎么办……」段寒霜焦急又迫切,已经不知道眼神该看哪里,怎么用力站稳。 「我很想有爸爸妈妈……我……我……」她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难道真的要只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吗? 「我还有好多话要问,我还要告诉他,那个孩子就是我……我就是他的女儿……」 「嗯,你有爸爸妈妈,」宋殷拍拍她的后背,安慰:「你爸爸也一直很惦念你,他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孩子,一定会很高兴。」 但她长到现在,之前的日子里都是抱着爱认不认的态度,如今真的到了这步田地,她没办法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了。 眼泪如同泄了闸的洪水般宣泄而出,宋殷把她的脑袋轻轻按到自己怀里,手臂尽量把她包围住,轻柔的拍打着。 「事情坏到一定地步就会好起来的,不要怕……我在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段医生不要做傻事啊 灯灭。 门刚开那医生就冲了出来,淡蓝色口罩的衬托下,两只眼睛显得格外的红肿。 她甚至连手套都没有摘下,毫无形象和专业度,「段医生……」 宋殷眉头一紧,牢牢地扶稳了她。 段寒霜眼泪来不及流下,用力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尽力了……」 她眼神慌乱的不知该看何处,拨开宋殷往手术室莽去。 没走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把视线落在了走廊座椅上。 宋殷秒懂,把血型报告单递过去。 这样的场合,他不适合进去。 没人拦她,段寒霜看着手术室内熟悉的一切,中央的病床上躺着老人,面黄肌瘦,苍白毫无血色。 也算不上白,只是唇色很像尸体。 这间手术室段寒霜再熟悉不过,这家医院的上下她可以说都很熟悉。 看到每一处都觉得亲切,当初让顾野给她换医院,她是有点舍不得的。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没有给她任何准备,迅速猛烈的朝她心口扎去,疼的人无法呼吸,嗓间如鲠在喉。 老人闭着眼睛,一旁的仪器没有运作,安静的不像话。 所有医生都退出去站在门外,一脸哀痛。 段寒霜看到了他胸口轻微的起伏,颤巍巍的拿出报告单,读出了那句话。 心中有千言万语,现在她不能哭,她要把话说完。 「经报告显示……检查结果段寒霜跟苏鸿远是亲子血缘,不能相互献血……」 纸张在她手里抖的像个筛子,眼神一片慌乱,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巴,咽口水让自己语气尽量平稳: 「是我……爸爸,爸爸我是您女儿,我知道您现在一定能听得见,我是您女儿,爸爸……」 她握着得手微乎其微的动弹了一下,段寒霜察觉到嘴角咧开,但比笑的更加难看。 他能听见。 「爸爸,很抱歉我现在才找到您……」 她知道现在苏鸿远想听的一定不是道歉的话,拼了命的加快语速: 「我很爱您,这么多年我从未怨恨过您跟妈妈,我会找到妈妈,我会跟妈妈说您也一直在找我们,您从未放弃过我们,您是个好爸爸,我很爱您……」 段寒霜声线控制不住的颤抖,但还是用力的说出:「爸爸,我爱您,您一定要知道,女儿爱您……」 顿时,她感受到手中的力量消失了,床上的人眼角渗出一丝清泪,滑入手术床上。 他的手再也没能动弹一下,也看不到胸口轻微的起伏。 段寒霜眉头微蹙,瞳孔似是涣散了些,神情也凝固住,握着苏鸿远的手一直没动,跪在床边一动不动,像入定的老僧。 「爸爸……」 段寒霜看了眼时间,鼻尖酸涩,在心底无线被扩大,像是被无形的利爪狠狠的抓住了脖子,心口也闷。 她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 段寒霜低下了头伏在床边,周身笼罩着一股肃冷,悲伤极力得被压制住。 宋殷跟外面的医生满脸凝重,宋殷走近她,「你爸爸临终前的遗憾或许被填补了一点……」 段寒霜肩头微怔,缓慢的抬起头来,眸内一片漆黑,一言不发的把他的手放下,把他身上的白布盖过了他的头,仔细的整理着周围的边边角角。 低低的说了一声:「现在该推他去太平间了……」 她跪的时间太长,突然起来身子也发软,膝盖处一股麻痹之意传入大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段医生……」门外的几个医生都一齐想要抬脚去帮,但是看到她把扶她的宋殷推开后,又止住了脚步。 段寒霜抬手,墨瞳内深不见底,漆黑如同深渊,一副拒人千里外的清冷,开口语气是出奇的平静: 「死亡时间……」她回想之前看到的钟表,「下午五点二十九分三十秒。」 所有人都想从她表情中找到脆弱的一面,但几番探寻之后,段寒霜没有任何的破绽。 她平静的跟在手术之前的状态有着天壤之别。 「段医生,对不起,我……」那医生还想说,被段寒霜一个眼神吓退了。 她跟段寒霜也是共事了很久,一直很怵她的眼神。 「我知道你尽力了……」她点点头,语气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我知道尽力了……我知道……」 知道事情的院长也赶了过来,顿时,手术室门口围满了人。 「我可能随我爸爸,」段寒霜看着手里被捏皱的纸张,「他不喜欢热闹,他不想被这么多人看着。」 那医生在出来前就已经给苏鸿远做好清理创口,撤除了所有导管仪器。 最后在宋殷的陪同下,是段寒霜亲自把苏鸿远送进了太平间。 这个地方有一些医生觉得晦气,都不想来,段寒霜更是从来没进过这里。 那医生填写了死亡证明单,段寒霜拿着去门诊办公室盖章,一通操作完,对医院来说这算是告一段落。 「你去哪?」宋殷送她回到病房,连忙叫住她,一脸担心。 「去联系殡仪馆。」 宋殷:「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 「用!我一定要陪你一起去!」他一改温柔的一面,态度强硬的段寒霜一愣,一时间没拒绝。 段寒霜动了动唇,任由他跟在后头。 一路上她都很平静,甚至跟人说话还有来有往。 回到医院后,宋殷微微放松了些,让她先上去。 但是在病房没有看到她人,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也没看到。 「该死!」他就不该被她给欺骗了! 宋殷立刻联系院长去查监控,查到了太平间。 视频内,段寒霜一人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戴着眼睛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宋殷放心不下,让人盯着监控实时汇报段寒霜的状况,他怕段寒霜又跑到别处。 在他下了电梯的时候,助理打电话跟他说段寒霜去了天台,就在上一秒,在他隔壁的电梯上去的。 两个人等于是擦肩而过。 「给我看紧点!」宋殷看看电梯都要等很久,这个点医院还是有很多人。 他急的冲进消防通道,咬牙跑到了天台。 天台上晒的都是病房的床单和病号服,更多的就是盆盆罐罐。 一抹白色的背影就站在边缘出,好像风一吹就随时会掉下去一样危险。 摇摇欲坠。 宋殷刚想冲过去又顿住了,换成轻手轻脚的靠近。 他放缓了呼吸,在距离她几步的时候猛的加快,牢牢的抱紧了她。 「啊!」段寒霜身子前倾,差一点就被撞下去,出去惊慌下意识的叫出了声。 紧跟着,门口处涌入了很多人,一脸惊慌。 「段医生!」首当其冲的是那医生,焦急的劝说:「段医生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们大家都在呢,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宋殷紧紧搂着她一句话也不说,耳边是他急促的喘息声,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有股灼热,烫的她下意识的要缩回去。 但是宋殷更加力度的搂紧,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说道:「我不会让你继续犯傻!」 「你知不知道,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宋殷语气里怒意明显,还有被生气掩盖的颤抖: 「你爸爸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对得起他吗?你觉得他会想看见你要死不活的吗?!」 「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视线,哪怕一步!」 他双手紧箍住她的肩头,双眼凌厉又坚定的盯着她,恨不得要把她绑在自己裤腰带上。 他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晚来了一步会是怎样,那样的后果他也许会无法承受。 段寒霜怔怔的望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被其他人打断; 「段医生,这场手术我有很大的责任,」那医生低着头到她身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你打我吧!就算让你出出气也好!」 「只要能打消你轻生的念头,我怎么样都行!哪怕你让我现在辞职我也不会拒绝!」 其余人拧着眉头,神情一个比一个沉重。 段寒霜动了动唇,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我没事,我就是上来吹吹风,心里闷闷的。」她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把院长都给惊动了。 她心底一股暖意荡漾开来,但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扯不出来,只低低的说了一句:「我没事,你们别多想,我没想跳下去。」 段寒霜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躲开来自上方的审视,再次面向其他人强调:「父亲的离开我很是难过,但我不会去做傻事,我是一名医生,我不会做践踏生命的事情。」 众人将信将疑,现在的初春一阵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寒凉。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冷了,先回去了吧,别为我感冒了。」 一路上宋殷都在紧盯着段寒霜,恨不得不眨眼,生怕那一瞬间错过了什么。 段寒霜很无奈,转过头来扯出一丝笑意。 宋殷:「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比哭都难看?」 「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宋殷倒了一被热水过来:「我说了,我要一直盯着你,就算睡觉我都不会离开半步。」 段寒霜:「我需要隐私。」 「我不偷看你洗澡。」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从始至终,你都值得 段寒霜眉头皱了皱,一股不满涌上,现在的她并没有多余的心情来开玩笑。 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他一个白眼或是说怼人的话,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上床侧躺着,「随你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跟我无关。」 两人静静的等着夜幕降临,天色还是跟往常一样昏暗中透着晚霞最后一丝的橘红。 随着时间逐渐被黑夜吞噬,黑夜又被遍地高楼的霓虹灯照的像白昼。 日夜交替,岁岁年年的更迭,好像没什么变化,但确确实实什么都变了。 在一夜之间,她经历了找到了亲生父亲,在下一秒又永远的失去了他。 就算玩游戏,新皮肤的体验卡也比这个长吧? 怎么她就不能听爸爸喊她一声乖女儿呢?在临别之际,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段寒霜只看到了他眼角的泪。 代表着他听到了还是最后遗憾没能好好告别呢? 半夜,她做了个噩梦,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放大的俊脸,正眼含担忧的看着她。 「做噩梦了?」 宋殷给她抚去额头上的薄汗,很心疼的抿了抿唇:「先喝点水顺顺吧。」 段寒霜接过水,有些惊讶:「难道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吗?」 水还是温热,像是刚刚烧好的。 宋殷沉沉的点点头,「嗯。」 「吃点东西吧?晚上你还没吃东西。」. 宋殷似乎并没有想要得到她的回答,直接把桌子上的包装盒打开,里面的香味立刻散发开来,热气腾腾的。 与其说晚上没吃,不如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饭。 本来她是要回家睡的,但是由于宋殷走一步跟一步,她还是选择很不礼貌的占用病房睡一觉。 但是现在她要回去了。 「我不吃了,」段寒霜掀开被子,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我想回家,你不用跟着我了,明天直接火葬场见,之后你再想跟随便。」 她还没有去联系火葬场的事宜,要在几天后给爸爸处理后事。 这样孤独的事情,宋殷不会允许她一个人去做的。 刚脱下白大褂身前就被一堵墙遮掩住了,连头顶上的白炽灯都被挡住了光。 「不行!」低沉极具沉稳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掷地有声,表情也是不容拒绝。 前面的薄允修刚走,后面就来了个宋殷,老天这是在跟她开什么玩笑? 她一个小小的医生何德何能,能让两个大总裁为她做这做那? 段寒霜只觉得自己不配,他们都很优秀,虽然自己也不差,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强融都是勉强。 段寒霜眼睛红红的,抬头望着他,眼神里明明灭灭,看的宋殷也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下一秒就明白了—— 「你很烦,你做这些并不能让我改变什么,我不想看到你,请你在我的面前消失!」 她这是在跟自己恶语相向,想说令人伤心的话把他赶走。 段寒霜袖底的手握成拳,仿佛在进行拳头和嘴谁更硬。 「你以为你做这些能感动我然后跟你在一起谈恋爱吗?我当初是不是早就表明过我不可能喜欢你!」 是不是真的不会改变,这些宋殷都看在眼里,这个答案早就显示出来了。 在天台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自己,在日常相处的时候更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宋殷的心还是狠狠的被撞击了一下,今天他也算探索到了一个新的领域,心痛。 「收起你 自以为是的感动,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心原来就是铁做的!我段寒霜就是这么一个冷漠到彻头彻尾的人!我爸爸死了我现在还是那么平静!我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我看见你就排斥,我非常讨厌你!我恨不得你去死!」 说完,她的手已经在颤抖个不停,但由于被白大褂挡着,她面上的神情还好无懈可击。 宋殷一言不发,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段寒霜无谓的迎上,片刻后宋殷松垮了表情,撇开挡着她的身子,转身离开。 白炽灯的灯光没了遮挡倾泻而下,她有些短暂的不适,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她从未觉得病房的灯光这么刺眼。 病房彻底回归平静,周围一点嘈杂的声音都没有,因为在高楼病房都是隔音玻璃,连远处的车流声都听不到。 段寒霜渐渐松开了手,刚挪动脚步才发现脚下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走到沙发旁都觉得用尽了全部力气。 她跌坐在一旁靠着沙发,闭上眼睛都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有宋殷对她失望的眼神。 仿佛在说,原来我这么些天做的努力,都是白费。 段寒霜扯了扯嘴角,曲起双腿,把头埋进了双臂中。 不一会儿,病房内响起了低低的呜咽声。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在她对爱情充满一切的年纪受到非人的摧残,在事业最蒸蒸日上最得意的时候功亏一篑,好不容易以为苦尽甘来了,自己的父亲刚相认就去世了。 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奚明月,最起码她还有让她治愈的爷爷,还有一个完整的家,有深爱着并且包容她一切的爱人。 段寒霜双手***房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难过无助的哭了出来。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承受这些?」 病房在她今天出院就已经收拾干净了,什么都没有,说起话来,感觉都有回声。 她双肩一抽一抽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忽然,一阵脚步声靠近,打开了门。 男人清丽的嗓音混合着气喘吁吁,蹲在她面前捧起了她的脸,看着她满眼惊讶,忍不住勾了勾唇。 「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小汤圆,因为晚上了没有食堂,这是我在外面买的,不知道味道一不一样,你先吃吃看。」 他也没扶去她,干脆跟她一样坐在地上,手摸了一下,一脸惊诧:「不行,你不能坐在这,女孩子家不能受凉的,对身体不好。」 「赶紧起来,坐到沙发上去。」 段寒霜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脸上还挂着残泪,一脸震惊。 看样子不听到他的回答是起不来了,宋殷把小汤圆拆开送到她嘴边,说道:「我能做到这个位子靠的可不是家里的背景。」 「我的主业就是传媒,你觉得你拙劣的演技在我眼前能过关吗?」 他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又催促道:「赶紧吃,待会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把勺子抵到了段寒霜唇边,一张嘴就喂了进去,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这样的顶多在我分公司底下当个颜值主播,演习什么的可真是捉襟见肘。」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要说的我差不多都能猜的出来,我给你复盘一下啊!」 「宋殷,我说的都是实话,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可能喜欢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可能!你少跟着我!不要让我更加的烦你!」 他学着段寒霜的语气说了很多话,段寒霜越听越觉得别扭。 「行了,你别说了!」她低着 头,像犯了错的孩子,语气上还是有股不服输的性子。 「好,我不说了,走吧!」 「走哪去?」 宋殷点了点腕上的薄表,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觉得呢?」 段寒霜:「?」 「当然是送你回家休息啊!」 「但是我还是要跟着,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段寒霜眉头微微一蹙,迟疑着说:「宋殷,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宋殷:「但是我还是做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段寒霜欲言又止。 不怎么办。 宋殷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深深的凝着她。 下一秒,俯身上前把她搂住。 怀里的人微怔,没有挣扎,一抹笑意浮现在宋殷脸上。 「别瞎想,从始至终,我都觉得你很值得。」 他低沉的语气像是夏日的晚风拂过江面,带着绿植的生物气息,清新中透着怡然。 「你推开我一万次,我给你带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小汤圆回来哄你,最后一次我带你直接走。」 「当然在我带你走之前,你要是遇见了能跟你共度一生的人,你倾慕于他,我会在婚礼上,为你们送出最盛大的礼物。」 段寒霜眼底闪过一抹暗光,眉头紧皱着,欲言又止。 刚刚想要呼之欲出的话她觉得不妥,没能说出口。 宋殷很有分寸的放开了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回家吧。」 —— 次日,杜兰陪着明暮云到医院拆石膏,听闻了段寒霜的事深表哀痛,安慰那医生:「我们都知道你尽力了,手术是合作完成的,你不要把责任怪在你一个人身上,这种事情……」 「我们当医生得也没有办法,我们跟死神做斗争……在结局已定的情况下,我们只有把伤害降到最低,不让病人承受更多的痛苦。」 「那医生,调整好心态。」 「我知道,但是我看到段主任我就心生愧疚……」 在病人心率停止跳动的那一瞬间,她承认是毕生医学生涯中,最惊心动魄的一次。 她知道苏鸿远已经油尽灯枯了,只有做最后的抢救,让他跟段寒霜有最后一面的告别。 第二百四十章 吃饱了才有力气伤心 杜兰知道这是她的心结了,迟疑了片刻开口:「段主任今天不上班吧?」 发生了这种事怎么可能上班,就算是她值班,院长也会把她调开。 那医生摇了摇头,「没有。」 杜兰抿了抿唇轻叹了口气,「逝者已逝,节哀吧。」 明暮云听闻了这件事,恰好也知道明暮云就是奚明月的哥哥,这件事情就自然而然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奚明月连口罩都没来得及戴,下了车门就冲到了电梯口。 「慢点。」厉靳跟在身后追着喊,拧着眉头的神情里都是担忧。 奚明月忙不得低的点头,疯狂的按着电梯楼层,从反光的镜面里,能看到她不停点动的手指。 「待会你进去什么都别说,」奚明月抬头叮嘱他:「这个时候霜霜肯定不想别人过多的问这件事,勾起她的伤心事,你就安安静静待在我身边就行。」 厉靳认真的看着她,「好。」 段寒霜在中等小区买了一套公寓,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一个人生活是绰绰有余。 奚明月按下的门铃似乎都带着焦急的呼喊,但是开门的却是宋殷。 奚明月本来是刚开门就拥过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看到来人又顿住了。 「宋殷?」宋殷正穿着围裙,她有点匪夷所思,望望客厅里,「你怎么在霜霜家里?」 段寒霜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两只眼睛通红又肿胀,正好跟奚明月的视线在空中相交。 她眼底瞬间上浮一抹惊讶,张了张唇没能发出声音,呆呆地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 奚明月看看宋殷又看看段寒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宋殷先开口解释道:「我担心她,过来看看。」 说完跟段寒霜的视线短暂的交错了一下,擦出微不可见的火花,无人察觉。 段寒霜不想奚明月知道昨晚她的狼狈,所以宋殷选择不说。 一股浓郁的香味混合着咕嘟咕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段寒霜眸底略微闪烁了下,声音略微沙哑:「正好你们来了,可以一起吃饭,听说宋殷手艺不错。」 「对,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宋殷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厉靳,你过来给我打下手!」 两人视线短暂的交流一瞬,厉靳微微点头,朝他一同走向厨房。 因为是开放式厨房,人坐在沙发也能看见两人做饭的背影,有条不紊的切菜,洗菜,表面上风平浪静。 奚明月一脸探寻的盯着段寒霜,但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霜霜,你怎么安排叔叔的葬礼?」 她知道安慰的话在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照常办。」她坐下来给奚明月倒了杯茶,推到了她的面前,微垂的眸子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毕竟世事无常,但是逝者已矣,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体面的离开。」 段寒霜眉头微微蹙动了下,咽了咽口水,似乎很艰难的开嗓:「爸爸最后走的很安详,他应该是听到了我的话。」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如果让父亲抱着遗憾死去,她这辈子都会耿耿于怀。 奚明月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搂着她的一只胳膊,安慰的轻语:「叔叔一定听见了,你是他最最最优秀的孩子,我们都以你为骄傲。」 「我们的段医生,不管在哪都是闪闪发光的存在,这样的你,是我们大家的骄傲,更是叔叔的骄傲。」.z.br> 段寒霜抿着的嘴角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泛起一抹苦涩,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奚明月:「我只怪自己没及时安慰你。」 段寒霜脊背略微僵直了些,眼底闪烁着不明的光泽,欲言又止的模样刚好落进了宋殷的眼底,整个人顿在原地。 厉靳用手肘碰了碰,视线落在那锅汤里:「该转小火了。」 宋殷的思绪被拉扯回来,瞥了眼他,语气不咸不淡的:「你没长手?你不知道顺便帮我关小火?」 厉靳不以为然:「你给你心上人做的爱心午餐,我不能抢了你的风头。」 宋殷扯扯嘴角,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的他差点都信了。 「那好,待会我做的爱心午餐你别吃。」 「爱心里不也包含了我吗?」 宋殷嗤之以鼻的哼道:「少恶心我!」 厉靳狭眸内氤氲着一层温柔,嘴角浮上浅淡的笑意,渐渐的在心头荡漾开来,化成柔软的一滩水。 宋殷鄙夷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把火转成小火,带着浓厚的探寻之意,八卦道:「这段时间你过的很滋润嘛!容光焕发啊?」 以前的厉靳周身就像是极地的寒冰,裹挟着无情的风霜,岑薄的唇轻阖着,哪怕眼神再怎么寡淡。 站在他身旁也能感受到强烈的阴冷之感,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更别说生气时的凛然冷光了,眼神就像最锋利且淬了毒的刀刃,百剑齐发,狠狠的猛烈的插在你的心口,周围的空气也会因他的冷意而流动缓慢。 跟现在的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宋殷越想越觉得有趣,神秘兮兮的凑了过去:「是不是已经准备要二胎了?」 「像你这么强,你们应该不用备孕吧?」 闻言,厉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狭眸深入古潭,墨色中带着一丝冷意:「我从未打算要二胎,现在不生,以后也不会生。」 宋殷:「这是个g?」 厉靳点头,一脸认真郑重。 宋殷不以为然的抬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呢,」他搅动着锅里的汤,拿出汤匙挖了一勺浅尝了下,随后长舒口气,像是品到了天下绝味的食物般:「这所谓的g就是拿来打破的。」 厉靳耐心的摘自己的菜叶子,边洗边说:「不会被打破。」 「我过段时间会安排结扎,」他低垂的眸色里平静无波,仿佛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现在我身体还不能做手术,要等等。」 他的语气平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低沉淡然,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将一切把握在手里的怡然自得。 宋殷眼底掠过微诧,但这也是很普遍的,很快就恢复了常色。 「那要是,在这之前怀上了怎么办?」宋殷探头过去悄悄问。 厉靳手微微顿了顿,摇头:「不会。」 这一幕被宋殷尽收眼底,略窄的狭眸眯了眯:「万一呢?」 「没有万一。」 宋殷回头看看奚明月,又看看厉靳,「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厉靳仔细的洗完了菜放到一边备用,随后就站在一旁看着宋殷颠锅,尽显大厨风范。 「把盐给我。」 厉靳挑眉,从倚着的桌角离开,找到盐给他。 「蚝油。」 「平底锅洗一下,我要用。」 「把那些芹菜叶也摘掉。」 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都是厉靳以为没事干了,靠在一旁漫无目的的看着他。 宋殷像是看不得厉靳闲着,哪怕是自己能用手拿到的还是让厉靳 来。 厉靳也是乐此不疲的答应,面色淡然。 到了午饭时间,在两人的合力完成之下,做了一大桌子菜,但是段寒霜没有吃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宋殷抢在奚明月前面开口:「霜霜,你就给我点面子,多吃几口吧?」 奚明月在听到他喊霜霜时,眼底跳出一抹岔色,不过很快消逝。 附和道:「吃饱了才有力气伤心,你才发完烧好了没几天,不要节食又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段寒霜:「吃不下。」 说罢,她转身回了房间,关门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决绝。 「有时候在一个人心烦意乱的时候,别人的安慰可能比不上自己冷静的效果。」一直在慢条斯理的咀嚼着饭菜的厉靳出声道。 他往奚明月碗里夹了一些芹菜,又用勺子盛汤,动作行云流水中透着矜贵优雅: 「气球会爆或许不是被挤的,也有可能是别人不停的打气。」 闻言,奚明月和宋殷皆愣了一下,空气陷入一阵静默。 「要不把贝贝接过来转移转移她的注意力?」宋殷征询两人意见。 厉靳:「贝贝被他小舅舅接过去了。」 宋殷:「打个电话过去呗!」 厉靳:「你自己说。」 「没问题!」宋殷信誓旦旦,「他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奚明月:「或许。」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那头一片嘈杂,根本听不清正在干什么,只有强烈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尖叫声。 无奈之下只能发了信息,没有回。 「明暮云到底带着贝贝干嘛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回信息?」 奚明月不以为然:「应该是出去玩了,太吵没听见,还是让霜霜静一静。」 厉靳眯了眯眼,迸发出一丝危险,又用自己的号码拨了回去。 很快电话就被挂断了,这下他脸上的冷意更加的明显了。 随着拨回去的电话逐一被挂断,他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饭也不吃了,打开定位查找。 忽然,眉头紧皱了起来,太阳穴两侧的青筋隐忍的跳动着。 奚明月察觉到不对劲,探寻的问道:「怎么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年轻人真不适合当父母 厉靳沉着声说道:「明暮云带了贝贝去了水上乐园。」 「什么?!」宋殷倏地一下就起身了。 对面的奚明月被吓了一跳,嫌弃两人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玩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殷看着厉靳冷着脸在发信息,就说道:「贝贝不能玩刺激高强度的游戏,刚才的电话里风声明显且快速,水上乐园什么运动才会有这种声音?」 奚明月只是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此时身旁的厉靳已经在打电话通知了暗卫,并且起身径直走到玄关处。 「我先把贝贝带过来。」 言外之意就是奚明月待在这里。 但是这样的要求她怎么可能会答应,立刻出声反驳:「不行,我也要去。」 「你去了他只会演戏。」 厉靳沉沉的丢下一句,换上鞋子酒离开了。 宋殷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你在现场厉靳说的话可能就不管用了。」 奚明月哑然。 a市最大的水上乐园最有特色的就是海盗船,还有各类刺激性的极限项目,大摆锤等。 厉靳紧握着方向盘,狭眸直视前方,修长的骨节泛白,淡金色的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无法消融的寒冰。z.br> 一辆布加迪快速的行驶在路上,飞快转动的车轮好像要飞起来。 只是片刻时间,整座游乐园被暗卫以及保镖包围,联系了项目经理停掉了所用正在进行的项目。 游乐园门口,一辆黑色布加迪还没真正停稳,车门就打开了。 下来一位身穿黑色系黄,经典三件式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锋利的西裤线笔直,包裹着修长的大长腿,迈着沉稳矜贵的步伐走进。 每一步都极具压迫感,宛如从修罗场出来的修罗王,浑身被肃冷之气密不透风的包裹着,所及之处都被冰封住。 「主子,找到小少爷了!」暗卫匆忙递去平板,把监控视频给他看。 监控正好对着贝贝的正脸,在一个大摆锤里,贝贝脸色苍白的坐在中央,头发被吹的东倒西歪,衣服也有些凌乱。 厉靳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带着凛冽的冷意:「启动设施,把小少爷放下来。」 「是!」 —— 大摆锤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下降到离地面最近的位置,坐在上面的贝贝盯着朝他走来的厉靳,隔着老远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冷意。 他漆黑的眸子急切的寻找,在整齐站着的保镖中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小手逐渐紧握成拳。 明暮云快速的眨眨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意,满眼不可置信:「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贝贝小脸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我忘了,爸爸有我的定位。」 「搞来搞去是你自己暴露了行踪?」 不等贝贝回答,一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直直的朝他射去,脊背瞬间僵直到极致,眼底的慌乱之意遮挡不住。 下去就要接受审判,两人要多不想下去有多不想,但是机器的运作根本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来到厉靳的面前。 被迫接受强大气场的施压,明暮云只觉得如芒在背,想要赶快逃离。 厉靳紧绷着嘴唇,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别的神色。 如同发出帝王般的审判:「厉允墨!」 他很少喊他的大名,一旦喊了,就是要面临巨大惩罚了。 他不是对贝贝严格,而是无法承受失去贝贝的后果,所以他承认,对待贝贝是娇气了一点。 也是因为贝贝曾经在 他怀里有过休克状态,浑身冰冷犹如一具尸体,那瞬间的心路历程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味。 贝贝的身体远比想象的要差,每次带他到处飞自己脸上不表现出来,但是心里比任何人都要心疼。 「我是不是明确告诉过你,不能玩这些项目?」他低沉缓慢的嗓音像是凌迟人的小刀,一下一下的刮开人的皮肉,露出狰狞的血腥。 贝贝睁大了眼睛,不停的扯着明暮云的衣袖,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明暮云心里叫苦,都是这小祖宗自己要来的,不赖他啊!! 「那个,我们玩都玩了,事已至此我们也知道错了,不对——」 他接收到来自厉靳可怕的目光,迅速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厉靳拧着眉头上前去,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深吸几口气,沉声道:「你妈妈在家里很担心你。」 「你让妈妈担心了,聪明的孩子是不会让妈妈伤心难过的,你明明那么懂事,但是你还是瞒着爸爸妈妈来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爸爸,妈妈说过我是男子汉……」 明暮云受不了这压迫感,悄***的下来了,走到一旁嘀咕:「不就是来游乐园玩玩嘛!」 暗卫:「小少爷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体弱多病,医生建议不能玩这些存在危险的刺激性项目。」 明暮云张了张嘴,没想到暗卫会回答,一时之间心头涌上浓烈的愧疚。 「爸爸,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厉靳也不敢真的罚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希望他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厉靳担忧的看着他苍白的小脸:「自己能走吗?」 贝贝点头,扶着扶手缓慢的站到地上。 但是刚沾到地面小小的身子就倒了下去,厉靳眼疾手快的接住。 眉头猛的皱紧,冰冷的眼神瞬间射向暗卫,冰冷的发出命令,低吼道:「去开车!」 厉靳快速的朝车的方向小跑过去,一向给人沉稳矜贵的厉靳,现在形象慌张,眼底的阴冷是前所未有的肃杀。 明暮云彻底傻眼,他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贝贝就躺在他怀里没了意识。 自己的车跟在后面到了医院。 抢救室的灯随后亮起,厉靳拿出手机一双手都在不停的发抖,岑薄的嘴唇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他要怎么说,这件事请的责任在谁? 但是面对奚明月急切的提问,他艰难的说道:「贝贝心脏病突发,昏过去了,现在正在医院……」 「我马上过去!」 宋殷跟奚明月到的时候贝贝已经被推进了u,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戴上了氧气面罩,几个医生围在床边,低头说着什么。 奚明月的腿都发软的站不稳,抓着厉靳的胳膊,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 抬头看去,他的脸色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她总是觉得厉靳对贝贝要求太过苛刻,有时候小孩子是需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属于童年的那份纯真。 可看到贝贝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她忽然有种比厉靳还要苛刻的想法。 她心头万般思绪涌上,握住了厉靳的手,「贝贝是男子汉,我的孩子不会那么脆弱。」 厉靳微乎其微的点头,紧盯着奚明月,她微微闪动泪光的眼里,自己的面孔也如同水波般不规律的荡漾着,看不真切神情。 明暮云如同犯了错的孩子般,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厉靳眸底的温柔荡然无存,冷凝着一张脸,「你最好是不知道贝贝 有先心病。」 否则,知错犯错,这种愚蠢的事他不会有原谅的可能。 恰好此时医生出来了,给他诊治的是位老医生,对厉靳的印象也不深,话语也多了几分斥责: 「你们怎么当家长的?孩子生下来不仅是给他口饭吃给口水喝!更要懂得怎么好好照顾他教育他!」 「你们明明知道孩子有先心病,还带他去玩那么危险的游戏,要是晚送来一步,这个后果我们医院和你们都承担不起!」 「但是现在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需要在u观察治疗,你们去交一下费用!」 不等奚明月开口一位医生又把老医生叫过去了,还低声的吐槽了一句:「现在的小年轻和还是不能当父母。都把孩子折腾成什么样了……」 这么说的明暮云更加愧疚了,脑海中快速的寻找措辞,「我先去缴费!」 憋到最后也还只是说出这一句话,他没胆子去直视两人的眼睛。 明暮云才刚把石膏拆掉,走路还是要万分小心,暂时放了杜兰的假,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吵嚷的大厅内略显局促。 那医生和杜兰正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那医生用胳膊撞了撞杜兰:「不去帮帮?」 杜兰看看腕上的薄表,声音不冷不淡:「现在没空。」 那医生:「……」 杜兰走到神外的时候碰见了奚明月,差点撞上。 俩人还是有一面之缘的,很快就想起来了。 杜兰:「奚小姐这么着急是去找明暮云吗?我刚才在大厅看到他了。」 奚明月敛去慌张的神色,极其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哦好我知道了。」 杜兰将信将疑的点头,目送奚明月离开,总觉得她的脚步略显凌乱。 回头没走几步又迎来了厉靳,他面上的冷意无懈可击,杜兰只是表示尊敬的朝他点了点头。 也没多想,上了六楼的化验科。 奚明月跑到没人的消防通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底氤氲着一层薄雾,迅速凝结成如千年琥珀的泪,顺着眼睑滑落到地面,绽开一朵朵深色的小花。 第二百四十二章 看不惯你跟别的女人在一块 她娇俏的双肩颤抖个不停,忽的,身后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肩上,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温柔:「贝贝从小身体就差,但他不会出事。」 「对不起……」奚明月呜咽着,转过身埋在他的胸膛前,满心的愧疚和眼泪把整个人塞满,情绪外胀:「我这个妈妈一点都不负责……我……」 厉靳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把下巴抵在她的额头,指腹在她耳边来回摩挲,不轻不重的按揉着她的后脖颈。 「老公,我不也知道这件事情会这么严重……」 「没事的,贝贝过几天就醒了。」他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的要掐出水来。 奚明月越想越难受,自打在华国认识厉靳,就很少看到贝贝发病,以为只要在发作时吃了药就可以了。 没想到会因为玩一次游戏而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小小年纪就要住在icu。 厉靳住过一次她心疼的难以呼吸,现在轮到贝贝,她愧疚难当。 在此之前还觉得厉靳对贝贝的管束过于严厉,可是现在她彻底的明白了。 「我如果是你,我想贝贝现在对我的态度肯定跟你差不多,甚至还讨厌我多一点。」 奚明月瓮声瓮气的,声音有些听不清。 「以后再也不让他跟明暮云一块玩了!」奚明月皱着眉头,心底阵阵后悔。 幸亏现在明暮云不在跟前,否则奚明月真的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厉靳不以为然,「我不认为是明暮云主动带他去的。」 正是因为厉靳平时对贝贝管束太严厉,才导致他对外面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和向往,游乐园就是其中之一。 他上次接电话想必贝贝也听见了,以为厉靳这两天肯定不会管他。 谁知道中途会突然打电话过来,明暮云顿时就慌了,人还在海盗船上,看着来电备注的名字,远比做海盗船还要惊心动魄。 贝贝没有接,接二连三打过来干脆就关机了,没到一会就看到了浑身煞气的厉靳,那眼神恨不得将在场所有人都给凌迟了。 明暮云交完费用,低着头来到厉靳夫妇面前道歉: 「哥哥对不住你……我真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明暮云急的皱眉解释:「我要是知道是这样,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带他过去的!」 明暮云眼底慌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情千万不能崩塌了,这才没到一个月呢…… 明暮云悔不当初,肠子都要悔青了。 「厉总,妹夫,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要是知道了,就算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厉靳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知道也是贝贝要求你带他去的,否则你没这个胆子。」 奚明月没有吱声。 明暮云连连点头,眼里散发着希翼,如捣蒜般的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明暮云咽了咽口水,内心希望贝贝不要怪他把他抖出来了,实在是你老爸的眼神太吓人了,根本承受不住啊! 厉靳:「这里不用你,你可以回去了。」 明暮云讪讪的点头,转而又顿住,觉得不应该走掉,又把视线落在了奚明月身上:「妹妹啊……」 「你回去吧,这里的确用不着你!」奚明月打断他的话语,嗓音带着些许凌厉。 厉靳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肩膀,对明暮云说道:「这件事不能全怪你,明月现在的确是有点不太好控制情绪,等贝贝醒了我会通知你。」 明暮云内心瞬间觉得,厉靳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来,眼睛里散发着敬佩崇拜的光,忙不迭的的点头:「好,我手机全天开机!」 — — 明暮云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医院,往电梯里进看到了杜兰正低头看着什么,圆嘟嘟的小脸能看到饱满的弧度,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把。 杜兰见电梯开了,抬头猛地一怔:「你怎么在这?」 「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明暮云瞬间恢复了毒舌,声音透着股不羁:「我凭什么不能待?」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杜兰忍住了骂人的冲动,要去按开关键:「你进不进?不进我关门了。」 明暮云艰难的挪动着脚步,一脸难色,「进,不过我走路有点慢。」 杜兰是陪着他来拆石膏的,刚拆掉那会也不见有这么艰难,这几步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演的水分。 杜兰翻了个白眼,果断的按下了关门键,明暮云刚想要伸手去挡,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抢先了。 手得主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杏眸皓齿,红唇如激丹,顾盼生辉,看着年纪不大,略施粉黛的脸上泛着奶白色的光泽,如同剥了壳的荔枝。 想必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白月光的类型,明暮云顿时眼睛里亮了一瞬,嘴角上扬到一抹明显的弧度。 女人勾唇一笑,佣身体挡住电梯伸出手:「小哥哥,我来扶你一下。」 「好,谢谢你了。」 明暮云站在杜兰旁边,关上了门,医院的电梯不是镜面的,微微低头看向了杜兰,眼神里似乎带着胜利者得逞的得意。 杜兰恰好也是抬头,眉头隐忍的皱了皱,低下头去忍着没发作。 杜兰在二楼下去,临走时被明暮云一把抓住了胳膊,娇小的身子差点跌到他怀里。 杜兰惊魂未定,瞪着眼睛语气不善:「你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变,这样卡着电梯不上不下让人讨厌。 明暮云:「晚上来我家,别忘了。」 随后,不等杜兰回答,明暮云关上了电梯门。 电梯门缓缓闭合,遮盖住了杜兰愤怒至极又隐忍不发的憋屈样。 明暮云顿时觉得心中的郁闷都消散了。 一直没有注意身旁人的视线,直到到达一楼所有人都出来,明暮云走了几步才发觉身后跟着扶自己一把的女人。 或者可以叫女孩,稚嫩的脸庞看着也不超过二十岁,如过没有妆容造型的加持,他都觉得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 「你跟着***嘛?」明暮云回头说:「别说路这么宽跟我同路,你手上的单子是缴费单,我走的是正门,缴费你得往返方向走。」 明暮云在她扶自己的时候,低头不小心扫到了她手里的单子,也是无意看到的,不算是偷窥。 「我怕你行动不方便,想送你到门口。」女孩声音软软糯糯的,又透着股轻灵。 「没事,我自己能行。」 「可是你刚才连走路都是麻烦,医院门口人多,万一被撞到了就不好了。」 女孩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还是我送你吧。」 明暮云饶有趣味的挑了挑眉,也没反抗让她把自己送进了车里。 助理看到如此,连忙下车:「少爷,您伤到哪乐吗?」 明暮云松开女孩的手,微垂着眼眸落在她脸上:「谢谢小妹妹,我到了,现在你可以赶紧去缴费了。」 女孩眼底掠过一阵复杂,迟疑的点了点头,「好……」 「少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又伤到哪了?」助理迫切的想要从他脸上读取有用的信息:「要不我们还是再住院吧?如果您有什么事我不好向董事长交代啊!」 明暮云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扯扯嘴角,长叹了口气:「我没事,开车吧 。」 「小少爷现在怎么样了啊?」 明暮云:「还在昏迷。」 他依靠着座椅,一脸匪夷所思,「我是奚明月的哥哥,亲哥哥,我居然不知道我们家有遗传病史!」中文網 助理不以为然:「这个你从来也没问过啊!」 「这种事情那么重大,我身为明家的一份子,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他也不免担心起来,「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大哥,明月剩下来的孩子都有先心病?」 「这个可不一定啊,听说胎儿在妈妈肚子里如何去休养也是一大要事,说不定小姐在怀着小少爷的时候受了很多苦,才导致的也不一定。」 明暮云觉得很有道理,附和着点头。 「明月还想生二胎呢,千万不能也被遗传了。」 这个话题助理就不多过参与了,安静平稳的开车。 —— 晚上,杜兰如约来到了别墅里。 面对着一脸愁苦的明暮云,心里别说有多畅快了。 她在医院待了一整天,厉允墨的事情或多或少也知道些。 「你这个当舅舅的,怎么能知错犯错呢?就算他没有先心病,那么小的年纪也不应该玩那么危险的项目!」 「别骂了,我都知道错了。」明暮云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皱着眉头目光落在手机上。 「这都一天了,贝贝还有没醒……」 明暮云担心的望着杜兰,「你说,他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 杜兰:「我不是主治医生,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没关系,我也不爱打听。」 「你倒是可以让你的一些小迷妹们去打听打听看,说不定知道的比我还多。」杜兰嘴角噙着别有深意的笑。 明暮云微微一愣,「你说白天那个?你认识?」 「我当然不认识!」 「那你酸什么?」 杜兰眉头一皱,察觉到他说的话不对劲:「我酸什么了?!」 「你难道还以为我看上你了,看不得你跟别的女人在一块?我吃醋?」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只是来给段医生做饭 明暮云理所当然的点头,一脸认真:「难道不是吗?」 杜兰嘴都要气歪了,这是什么抓马逻辑?这男人还能不能再自恋一点? 「呵呵,你也不看看自己,你觉得我喜欢你?喜欢你幼稚?还是脾气暴躁?还是得理不饶人的舌头?」 明暮云眉头突突跳动几下,一脸茫然:「我有这样吗?」 杜兰:「看来你对你自己的认知还不明确,需要有个人一一给你指出来。」 「你这个人不仅自大而且自以为是,这次的事情就是你自以为是造成的后果,小孩子怎么带你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在电梯里让我难堪,你想过如果你是我,你又会如何的无地自容?你想过吗?」 明暮云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我在医院我还穿着白大褂,你这么说别人怎么看我?其次我还是个女孩子,这些你有想过吗?」 杜兰憋了一天的愤怒都化为话讲了出来,袖底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太阳穴两侧的青筋暴起: 「但凡你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考虑问题,你就不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 「你年纪还比我大,怎么这点道理都不知道?你以为你的演技能精湛吗?」 「你的石膏早就拆掉了,何必还在别人面前装那一套?给谁看呢?你生来就是来表演这种拙劣的演技吗?」 「又不好笑,干嘛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我……」 「你什么你?!」杜兰声音要多凌厉就有多凌厉,「这些我哪点说错了?难道你不是吗?」 「幼稚鬼!」 「早知道挣这些钱这么憋屈!给我一千万我也不干!」 可惜现在已经干了,半途而废不是她的作风,其次是不拿钱走都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天受的窝囊气。 好在现在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需要再像之前那么唯唯诺诺了,现在她要重拳出击。 「你的病也已经好了,钱尽快打到我账上,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我杜兰再也不想看到你!」 简直要多晦气就有多晦气! 明暮云哑然,面对她刀刀见血的话语,自己彻底没了反驳的话。 杜兰快速的收拾了东西,来的时候是一个行李箱和背包,走的时候东西没多没少还是那样。 现在她的心境也还是跟刚来到这一模一样,想要立刻马上逃离这里,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哟再次踏足。 但多年以后杜兰想到这时候立下的g,就忍不住想笑。 杜兰走了之后,明暮云待在客厅内一言不发,拧着眉头安静的回想自己做过的一切。 —— 贝贝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苍白的小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氧气面罩直接把他大半张脸遮挡住。 贝贝睁眼,掀了掀修长的眼睫毛,白炽灯的照射下,在他眼睑下处落下一浅浅的阴影,不浓不淡的眉毛神似厉靳。 只是他现在还小,不笑的时候就是跟厉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缩小版。 贝贝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艰难的抬起手抚上了奚明月的脸,帮她擦掉眼泪:「妈妈……别哭……」 「我就是想去玩一玩……妈妈你别生气了……」 奚明月摇头,「妈妈没有生气,妈妈是担心你,妈妈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吗?」 「儿子,你就是妈妈的命,你千万不能有任何事,不然妈妈就是把这双眼睛哭瞎了,都不能缓解心底的疼痛。」 「妈妈不哭,贝贝以后不那么调皮了……」 「贝贝已经知 道错了……」贝贝看了看厉靳,不满的把嘴撅了撅。 厉靳站在一旁阴鸷沉沉的看着他,原先的担忧在他脸上一扫而空。 奚明月顺着贝贝的视线看过去,抹了一把眼泪,「要不是爸爸及时赶过去,贝贝可能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妈妈也不会这么快跟贝贝说话,爸爸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贝贝抿了抿唇,黑漆漆的眼睛里迅速转动了一下,用力的点了点头。 奚明月心疼的抚上了他的额头,握着他的小手在唇边亲了亲,「你要赶快好起来,幼儿园还有很多小朋友等着跟你一块玩呢!」 贝贝点点头,声音透露着一丝虚弱:「好……」 顾野拿着报告单走进来,看着贝贝虚弱的脸色,说道:「今天吃了什么呀?」 奚明月:「都是按照你说的,没有给他吃任何刺激性的食物。」 顾野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贝贝旁边,「想不想把这个东西拿掉?」 贝贝点头的频率高了许多,眼底上浮一抹希翼,「我不想戴了……」 奚明月:「乖儿子,我们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不用戴了。」 顾野按掉了床头的开关,一顿操作之后把氧气面罩卸下来交给了小护士。 在贝贝昏迷的时候厉靳就通知了顾野,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贝贝的病情,拿掉氧气面罩奚明月一脸担心,厉靳倒是面色不改。 顾野解释道:「现在醒了就不用再戴着了,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什么事了,但还是那句话,别受刺激。」 贝贝没了氧气面罩,少了束缚,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顾叔叔,宋叔叔呢?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贝贝很少跟同龄人一起玩,除去跟爸妈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是跟顾野和宋殷了。 顾野摇头:「我下飞机就奔你这来了,还没去找宋殷。」 「怎么了?」他蹙眉,怀疑的问道:「难道你喜欢宋殷比我多一点?」 贝贝:「当然没有!」 顾野也不点破他的小九九,顶多就是想要玩游戏了,但是现在不给他刺激受才是最好的。 「待会你们就能接贝贝回去了,上学的事情看他自己,要想多休息一天也没关系。」 贝贝没有选择休息,当天下午就回了幼儿园。 厉靳担心,派人在幼儿园门口看着贝贝,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这次奚明月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 过了几天是段寒霜父亲的头七,事情也不多,苏鸿远本就没有什么亲人,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医院捐款。 他得葬礼段寒霜没喊很多人,都是自发过来的。 宋殷一路陪着段寒霜回了家里,这几天他都住在这,拖鞋也准备了两双,一些日常用品也是双份。 在此期间宋殷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久而久之,段寒霜就接纳了。 宋殷动作自然的脱掉外套挂在段寒霜衣服的旁边,边脱鞋边说:「这几天你也够累了,今晚我给你准备一点养神的食物,好好睡一觉。」 面对他细致入微的关心,段寒霜也从面无表情变成了勾唇一笑,「谢谢。」 「不客气。」 宋殷先洗了水果放在她面前,「补充点维生素。」 「谢谢。」 两人一直这么客气,也给这段关系增加了一丝敬畏和疏离。 宋殷住进来睡在书房,互不干扰,可能两人都下意识的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很久,以至于段寒霜在换季的时候准备往医药箱多添点药,就下意 识的准备了两份。 以及宋殷煮饭,她会很自然的过去端饭,准备两双筷子。 直到薄允修回来,打破了这未知长远的宁静。 —— 宋殷准备了一桌子菜,解开围裙时说道:「霜霜,别看电视了,准备吃饭了。」 院方领导考虑到段寒霜的情况,特地批了假让她好好调整情绪后再回来上班。 段寒霜放下抱枕,表情恹恹的,及腰得长发也没扎,如海藻般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穿着保守两件式的睡衣,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你洗脸刷牙了没?」 宋殷虽然已经看惯了她这个样子,但也不能一直这么颓废下去,找点转移她注意力的方式。 「嗯,洗了。」 宋殷看着她咀嚼的样子,「今天的饭菜怎么样?」 段寒霜点头,朝他竖起大拇指:「不错,很棒。」 宋殷立即喜笑颜开。 每次他都会问同样的问题,段寒霜也乐此不疲的夸赞他。 宋殷也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开心一整天。 他往她碗里夹菜,「好吃就多吃点,你太瘦了。」 段寒霜用筷子挡住他的筷子,「够了,再夹碗都要放不下了。」 宋殷这才止住。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规矩种带着一丝迫切。 段寒霜刚想起身,宋殷就抢先一步,「我去开门。」 宋殷的笑意在开门看到来人的那瞬间凝固住,薄允修身穿西装,风尘仆仆的,眼下还带着淤青。 而薄允修看着宋殷也是怔住,一身休闲装还穿着拖鞋,怎么看都不像是突然来做客的。 他眉头倏地就皱成一个「川」字,双方都沉默了下。 段寒霜觉得奇怪,朝门口走去,「谁——」 「呀」字还没说出来,眼底闪过一丝震惊,脊背略微僵直乐些。 「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段寒霜一身装扮,再看看客厅,扯了扯嘴角,「打扰你们了?」 段寒霜眉头隐隐皱起,只听宋殷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给段医生做饭,最近她……」 「别说了!」段寒霜声音冷了几度,打断宋殷的话。 看着薄允修:「随便你怎么想,如果你是来做客我欢迎,如果不是,请恕我冒昧请你离开。」 第二百四十四章 求你别离开我 薄允修眼底浮上一抹诧色,精致的长眉微拢,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只觉得心口阵阵揪疼,看看宋殷又看看段寒霜,把目光落在她脸上,艰难的开嗓:「所以,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段寒霜脊背越发的僵直,紧绷着唇角,神情凝重,沉着声音冷冷的说道:「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薄允修冷哼,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薄允修跟你段寒霜能用无关两个字?」 「你别忘了,在因帕尔我跟你——」 「上床是吗?」段寒霜打断了他,直直的凝着他的眼睛,「我跟你又何止是上过床的关系,我跟你是差点就结婚了,你是想说这些吗?」 薄允修没有想到她把话说的那么直白,顿时整个人哑然,没有言语。 宋殷的眉头隐忍的皱了皱,咬乐咬后槽牙:「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怎么这就要走了?」薄允修直视着段寒霜,「你们正过着两人世界,多浪漫的氛围啊……」 「要走,也应该是我走。」 宋殷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握拳,骨节泛白,青筋隐现。 「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前任该说出来的话。」 「也是,」薄允修扯了扯嘴角,语气十分恶劣:「当着现任的面说跟我这个前任的关系,你心里多少会有点难受吧?」 宋殷暴怒,倏地转身,抡起拳头重重的砸向他的脸—— 「住手!」 段寒霜及时出声,上前拨开了两人,看向宋殷:「宋殷,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好好谈谈。」 宋殷又些担心的凝着她,「嗯,有任何问题打电话给我。」 段寒霜浅淡的抿唇点头,目送宋殷离开。 直到门关上,就听见薄允修冷声道:「真是含情脉脉……」 「你到底想要怎样?!」段寒霜忍无可忍,「我跟你早就是过去式了,现在我要干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她最想要保护的面子被他踩在脚底下,用力的碾压,在她说出跟他有关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一丝的尊严了。 薄允修摇头,面上扬起一抹讥讽,声音低沉中透着平稳:「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跟他在一起了?」薄允修上前逼近,把她圈在玄关处得鞋柜旁,声音深冷得逼问。 棱角抵着段寒霜的后腰,忍不住吃痛的皱眉头,咬着后槽牙隐忍着没有发作。 薄允修眼底上浮一抹异样,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出长臂把她揽在怀里。 段寒霜下意识的反抗,别开头不去看他,冷着一张脸。 薄允修偏不让她如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段寒霜没有挣扎的余地。 他的指腹不轻不重的碾在她的下巴,逼着她跟自己对视,愤怒的眸子四目相对。 薄允修缓慢的用视线描摹勾勒她的轮廓,大拇指指腹停留在她得唇上,来回摩挲着:「这里他碰过了是吗?」 「跟你无关。」 段寒霜拒绝跟他一切沟通,就算是没有,她都不想告诉他,生怕又给他任何希望,不停的跟着自己。 「薄允修,我段寒霜不欠你什么,」段寒霜看着他眸中倒映着的自己,一字一顿的发声:「就算是有,早在你强迫我的每一次!每一分!每一秒!就已经还清了!」 她得声音铿锵有力,透着不容置喙下的漠然和决绝。 两人对视了片刻,薄允修长叹乐口气,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说道:「霜霜,你认为……你真的跑得掉吗?」 顿时,段寒霜脊 背一凉,如同有条毒蛇从尾椎骨往上攀爬到后脖颈,张开毒牙咬在了她跳动的脉搏上,有瞬间的窒息。 薄允修:「段寒霜,不要再逼我……」 段寒霜反问:「到底是谁在逼谁?」 她就不该去国外看那一场秀,如果时间能重来,段寒霜就是打断腿也不会去。 薄允修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想通不再逼她,如果他又动了这个心思…… 「你要是把我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 薄允修眼底掠过一丝微诧,愣了一下又轻笑道:「不会的,你是个医生,就算你再难,你都不回去自残。」 要不怎么说薄允修跟她在一起时间最长,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段寒霜是医生,她是绝对不会做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举动。 薄允修正是因为掐准了这点,才在这两个思想当中纠结。 他没有做出决定,都是段寒霜的反应让他走到了这步田地。 薄允修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忍不住嘲讽,砸吧砸吧嘴冷笑:「还真是用心良苦,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看样子都还没吃吧?」 薄允修走上前去看了看,手放在桌沿上,狭长的眼眸微眯出一丝危险。 下一秒,他扯着桌布猛地一摔,顷刻间,桌子上摆放精美的菜肴在地上摔的脏乱不堪,顿时满屋子一地狼籍。 空中弥漫着菜汤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闻着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那么美味的食物散发出来的味道。 陶瓷碎片迸的到处都是,段寒霜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处于自我保护用手臂挡住了飞溅过来的碎片。 紧接着就是他转身,眼神暴戾,整个人如同暴露在一片旷野的猛兽,浑身充满了攻击力朝他逼近。 段寒霜不畏的抬头迎着他的视线,一双介于狐狸眼的凤眸,渗出一抹阴冷,「想让我跟你走,你就最好杀了我,扛着我的尸体走。」 她把话说的干脆果决,梗着脖子,态度坚定。 「你想错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阴测测的再次逼问:「你跟他到底有没有过?」 段寒霜抿着唇,硬是不发声。 「默认了?」 薄允修用舌尖抵了抵脸腮,重重的点头,「好,好得很!」 「霜霜,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段寒霜抿着唇没有说话,薄允修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怒火攻心,扼住她得手腕就往房间走。 他个子高,段寒霜根本就没有挣扎成功的可能性,几个大步就被拖到乐房间,不由分说得把她按在床上。 要干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得挣扎就像是蚍蜉撼树,没能让他有分毫得动容。 「我再问一遍,」他紧盯着段寒霜,那眼神似乎是最后一次机会的暗光划过:「你跟宋殷到底有没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过几次?」 「这些早就跟你没关系了,如果你想要,我不反抗。」 她语气轻飘飘的,但是从嗓音中还是能听到一丝颤抖,故作轻松:「我根本反抗不了,与其把力气放在挣扎上,不如好好享受。」 她不相信能有哪个男人neng忍受自己喜欢的女孩说出这样轻浮得话,这么说就是要激怒他。 但是她忘了,薄允修是如何了解她的脾性。 下一秒,她的肌肤就感受到一阵寒意,大片的***在外,冷得让人忍不住发出寒颤。 薄允修的大力让她毫无招架之力,耳边都是布料被撕碎的声音,伴随着暴戾的气息,灼热的喷洒在颈窝处。 这样的场面仿佛回到了在秀场相遇的 那天,但是这次得段寒霜流下了眼泪。 薄允修察觉到,非但没有停下来,还变本加厉的捏住她的下巴,「是在想你的宋殷?」 他还衣冠楚楚,但段寒霜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了。 这种莫大的屈辱感让她心如死灰,咬着唇隐忍又不甘的啜泣出来。 「我到底欠你什么?」段寒霜把头别过去,闭着眼睛哭出来:「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 顿时,心口的委屈还有屈辱一同化作眼泪宣泄而出,薄允修顿时僵住,眼底掠过一丝伤痛。 他又懊恼的低声咒骂了一句,用被子裹住了她,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气糊涂了,我不该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到底欠你什么?你倒是说啊我欠你什么?!」段寒霜拽着他得肩头,一副不给出答案就绝不罢休的即视感。 她的眼泪在脸上纵横,凌厉的眸子只剩一片悲伤。 这都是薄允修造成的,他愧疚的抿了抿唇,把她搂紧了一些,低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你想打我骂我怎么都行!」 「可是你别离开我……」薄允修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依赖的声音极强:「求你别离开我,我会死的,这几天见不到你,我真的会死的……」 「霜霜,我不介意的,就算你跟他有什么,只要是你,我……我都可以去接受……」 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却偏偏耗在她一个人身上。 「你放过我吧……」段寒霜呜咽得嗓音极其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我只是想看是一段新的生活,你不要再活在过去了,当初爱你的段寒霜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她一点都不想跟你有以后,一点都不。」.br> 「强扭的瓜不甜,你去找别人吧!」 薄允修:「不,只有你,全天下只有你能让我这样。」 「就算你不出现,我也不会娶任何女人。」他体验过极致的孤独,所以绝对不能再回去,一见钟情的人,他必须要留到最后。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都是利益捆绑的关系 「跟我结婚吧……」薄允修还在逼她,不停地说:「跟我结婚,我会给你一个旷世盛大的婚礼,结婚以后你想住在哪我都愿意,不会再有任何人阻挡我们。」 他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如蜻蜓点水般密密麻麻的落下,哄诱的说:「好不好……跟我结婚你想要什么都行……」 「霜霜……」 段寒霜没有说话,他一个人自顾自的讲了很多。 终于,薄允修忍不住了,眼神里重新带上薄怒:「你以为宋殷就能娶你没吗?他的家世背景比我复杂多了,他家族内的争斗是出了名的杀人不见血,你以为他能保全你吗?!」 闻言,段寒霜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一举动落在他眼里,被解读成了对宋殷的感情。 心拔凉拔凉。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他天天待在你这里不去管drea事,你知道他的集团都快被他表弟给夺走了吗?到时候他身无分文,根本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 「我想要什么未来你怎么知道?!」段寒霜毫无顾忌的大喊了出来,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你先管好你自己,少操心别人的事情!我的事情跟你也没有关系!」 「我未来过成什么样子都是我自愿的,现在的你没有资格来插手过问我的事情!」 「我现在完全可以用私闯民宅把你送进警局,我没有也是因为我们曾经好过,你不要把那仅剩的美好给消磨殆尽了!」 薄允修满脸不在乎,继续冷笑:「我能给的,他宋殷给不了,他宋家是大,但能真正握在他手里的,又有多少?」 「这些年要不是有厉靳暗中帮他,他早就被他表弟吞并了,还能轮得到他当总裁耀武扬威的?」 这些段寒霜浑然不知,这段时间宋殷从未提及他的工作,他所有的重心好像都在自己身上…… 她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宋殷的正事,眼下,是要让薄允修离开。 她正想的出神,头上方传来他的声音:「想好了吗?」 段寒霜掀了掀眼皮,敛去异样的神色,吸吸鼻子说道:「给我点时间,你现在从我面前消失。」 「你不会是想要把我支走,然后好跟你的宋殷一起吧?」 段寒霜眉头紧皱,受不了他龌龊的猜疑,「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我爸爸去世一直是他在帮我忙前忙后,我们从未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不管你信不信,但请别因为我毁坏另一个人的名声,这样的罪名我担待不起!也少用你那肮脏的头脑去风暴别人!」 薄允修微愣,眼底一阵窃喜:「真的?」 「我就说嘛,宋殷不可能撬我墙角的!」 段寒霜:「……」 「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宋殷他是个好人——」 「你说什么?!」他猛地眼神变深,沉声严肃的问道:「你爸爸去世了?你亲生父亲找到了?!」 他的反射弧明显比别人要长很多。 反应过来的薄允修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脸上的嬉皮笑脸也全然不见,「到底怎么回事?我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是想给段寒霜足够的空间才没有安排人监视她,但是自己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脸难以置信至极。 从相识到现在,薄允修就知道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更别说什么亲戚了。 「对不起霜霜,我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知道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见你!」 「不必,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说这些早就没有意义了,我也并不喜欢听。」 「行,你先好好休息,我安排保姆来照顾你。」 说完他起身,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就关门离开。 不出意外是去医院打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让伤心过一次的段寒霜再讲述一遍,这样残酷的事情他不忍心。 刚出了单元门,就在楼下停车位看到了一辆超跑,从挡风玻璃中可以看到主驾驶位的男人。 宋殷从车里下来,看着上面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尊重她的想法。」 「这只是建立在你不那么喜欢她的前提下,真正深爱着一个人,是不会想要放手的,更何况我们有很多美好的曾经,享受过阳光,就会受不了黑夜,每次夜幕降临都是对身心的巨大折磨,这样的感觉你不懂。」 宋殷狭眸里的光略微黯淡下去,动了动唇,「你好好对她,段医生跟我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平白污人清白。」 如果真的追不到,那么让她好过一点也是好的。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薄允修嘴角噙着讥讽:「前头霜霜刚跟我说不能因为她毁了你的名声,现在你也是不能因为你玷污了她的名声……」 「你们还真是天生的默契呢……」 宋殷眉头略微皱了皱,想要反驳什么又没开口,不耐烦的看了眼薄允修,转身要离开。 「你不再上去看看?看看你的心上人被我如何了?」 现在段寒霜不在,门口也没有其他人,整个小区都显得格外安静。 宋殷握紧了拳头,朝前走去,抡起拳头就用力的朝他脸上砸去。 死死的揪着他的领口,「混蛋!段寒霜怎么看上你的!混蛋!」 薄允修没有防备,宋殷的拳头准确无误的落在他脸上,整个人被打的往旁边趔趄了好几步。 还没有等他缓过来,整个人就被揪住领口,被迫往后仰,跌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紧贴着脊背,眼前的天空被宋殷遮挡住,硕大的拳头紧接着落下来:「你们薄家怎么出了你这个负心汉?!」 「薄允修,他妈得你真是个人渣!你欺负什么不好非得欺负一个女人!」 「老子他妈已经忍你很久了!」 他一拳一拳仿佛是不知疲倦的往他脸上砸去,「你欺负女人,你还算什么男人!」 「段寒霜喜欢谁是她的自由,你不该逼迫她!就算她跟你有了关系,哪怕她为你生过孩子,只要她肯,我就能跟她在一起!」 终于,他听到了宋殷的这句话。 「你终于承认了?」薄允修眼底燃起猩红的暴怒,用力的咬了咬后槽牙,一个猛烈翻身把他推开压在地上,揪着他的领子怒斥: 「你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我知道她是因为我爸反对不敢承认对我的爱,但是你呢?你全家没一个会同意你跟她在一起,反倒是会带她进入下一轮的艰苦!」 「你drea集团已经岌岌可危了,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却还妄想当她的后盾,我就问你,你配不配?」 「那你呢?」宋殷冷笑:「我不认为你有多让她喜欢,甚至是讨厌。」 他动了动唇,本想要把烧毁照片的事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他尊重段寒霜,这件事也应该呦她自己去说。 「喜不喜欢早就不重要了,」薄允修薄唇微勾,渗出丝丝血迹,「重要的是,她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这点谁都不能更改!」 语气掷地有声的果断决绝,凌然下透着强烈的坚毅。 他甩开宋殷,起身理了理西服领口,随意的抹了下嘴角的血迹,低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宋殷:「不要让我再在这里看见你!」 宋殷:「如果你对她不好,我随时都是他的后盾。」 薄允修 闻言脊背僵了僵,心里想着正事没多逗留,留下一句:「这跟你无关了。」 「有这么闲的功夫,不如多去管管自己的事。」 —— #drea团代理董事长带领团队创下新高成绩# #宋易深个人资产达上百亿# 满天的新闻都是在说宋易深的辉煌事迹,对于这些他并不意外,甚至有些部分还是自己一手撮合而成。 某别墅书房,宋殷刚结束跟公司得视频会议,助理拿着一叠文件给他:「宋总,大夫人要我们在这周回国,否则小宋总就控制不住了。」 宋殷淡淡的掀掀眼眸,手里的笔签字动作间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嗯,订后天的机票。」 「是。」 助理没有走,宋殷疑惑的眯了眯眼:「还有事?」 助理迟疑的点头,「还有一件事……」 「您跟段医生的照片……被大夫人的人偷拍了,已经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了。」 宋家背景错综复杂,大夫人是宋家家主的夫人,但原配夫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于癌症,宋殷就理所当然得喊现在的大夫人一声小妈。 但是现在的大夫人跟宋殷父亲的弟媳有关系,是之前的闺蜜,更是想尽办法打压宋殷,要宋易深去继承公司。 老夫人就是宋殷的奶奶,也是如今宋家说话最管用,名望最高的长辈。 宋家的小辈婚姻都是她做主的,所有人都逃不掉商业联姻,如果要是知道了宋殷找了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老太太恐怕当场血压要飙升。 大夫人能使的手段也就只有靠着老夫人这条线了,毕竟表面上他们还是母子,还要顾及着换了老年痴呆的父亲,暗中搞这些小动作。 其他的旁系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利益捆绑的关系。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爱听就把我嘴缝起来 这些天他都知道宋家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没有管也是觉得没必要,现在蹬鼻子上脸了。 宋殷手肘撑在桌沿,曲着胳膊撑在脑袋上,低垂着眉目看不清神情,但能明确感受到他周围笼罩的气息变了。 空气也因为他的沉默而逐渐凝固起来。 宋家的分公司产业遍布很多国家,但总部跟厉靳一样是在欧洲。 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宋殷闭了闭眼睛,发出绵长而又沉重的叹息。 「你先去忙吧。」 助理恭敬的点头,旋即离开。 在离开前,他还有话要跟段寒霜说,作为最后的告别。 次日的傍晚,段寒霜如约出现在咖啡馆。 宋殷靠窗而坐,搅拌着咖啡,眼眸低垂,神情淡然到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盯了半晌,眼角余光瞥见对面坐了人,反应过来才抬起头。 「你来啦。」 段寒霜从他抬起头的那瞬间看到了一丝阴霾,还没坐下来就问:「出什么事了吗?」 宋殷愣了一下,随后挽唇摇头:「没有,你还好吗?薄允修没对你做什么吧?」 段寒霜眼神略微躲闪一瞬,作为在困难时帮她一把的好朋友,她不想有所隐瞒。 但是作为这情感里的纠葛,她不能说。 段寒霜淡淡的摇了摇头,顺势低下了头,「没有。」 「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宋殷迫切的盯着她的眼睛,说完话时想要从她的眼里读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片刻后他放弃了,略微绷紧的神情也松垮下来。 也是,段寒霜从未喜欢过他,说这样的话,未免有失分寸。 宋殷意识到,又连忙补充道:「你知道的,我跟厉靳关系好,奚明月又是你好朋友,你要是出了事奚明月也不能给厉靳好脸色看,他不好受就得来折磨我,所以……」 所以他帮忙也只是隔着这层关系,虽然有些牵强。 段寒霜看破不说破,如今薄允修回来,两人暧昧不清的关系如今也分明了。 就算薄允修不回来,这段感情也迟早有分明的一天,现在没有走到一起,等宋殷离开后,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宋殷想要把今天当成最后一面来告别,看着她的面孔,到嘴边的话语如今也没了勇气,卡在喉咙里,欲言又止。 「你……」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口,顿时空气凝滞。 宋殷轻笑了下,柔声道:「你先说。」 段寒霜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明月担心。」 闻言,他眼底闪过亮光,转瞬即逝,「那样就最好了。」 「你跟薄允修……」他低着头,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 刚问出口他就后悔了,但段寒霜已经开口回答了:「我的私事,我会处理好。」 平静的嗓音透着浓浓的疏离感,把两人的关系说的再明显不过。 宋殷关心的话是再也说不出来了,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好……」 段寒霜:「你今天叫我出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要回去了……」 段寒霜放在腿上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平视他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不自然的笑了笑:「是吗……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我回去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段寒霜心猿意马,僵硬的点点头,「嗯……你的家在那,自然是要回去的。」 这话像是对他说的,更像是跟自己的安慰话。 「我……」宋殷下意识的想反驳,在看着她眼里的平静又止住了话语,眼底上浮一抹淡淡的悲伤。 「所以以后就不会有人来烦你了,你现在是不是也挺开心的?」 段寒霜细长的秀眉微蹙,眉宇间透着一股忧愁,语气带了丝无奈:「你误会了,我没有怪你。」 「我只是不想别人说闲话,我是医生,你是公众人物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你没必要有那么重的职业包袱,你是医生你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但没有不被允许动感情,在感情方面要跟着心走。」 宋殷眼里带着殷切,闪烁着丝丝光亮,「你不要拘泥于外界的条条框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知道这样说很绝对,但分明的感情是需要快刀斩乱麻的。」 段寒霜勾唇:「话题偏了。」 宋殷微愣,眼里的光也跟着消逝,肩膀松垮下来,沉默的一言不发。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都在低着头搅拌着杯里的咖啡。 看着黑色的液体因为急速旋转而形成一个漩涡,逐渐往下往下…… 亦如宋殷的眼神,越来越暗,直到深不见底的墨色。 空气温度还在不停的下降,正在接近零度时段寒霜突然开口: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七点。」宋殷几乎是下一秒就紧跟着说了。 好像这个答案已经准备了很久,只等她问出口。 现在是终于问出来了。 「那么早?」段寒霜想到了薄允修说的话,眉宇间攀上隐约的担忧:「你公司出了很严重的麻烦吗?」 「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如果你想要诉说,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树洞。」 宋殷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紧紧的拉住了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自当是加倍的还回去。 宋殷的地位摆在那,段寒霜能帮的可能也就是在倾诉方面了。 话落,笑容终于在宋殷的脸上浮现,咧着嘴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那些问题我搞得定!」 薄允修说的,跟他表现出来的不一样。 段寒霜也不勉强,扯扯嘴角点了点头。 又陷入了沉吟,段寒霜踌躇再三再次说道:「明早……我去送送你吧?」 能跟她告别已经是很好了,宋殷顿时嘴角上扬,忙不迭的的点点头,「能有你来送我,我回去的飞机上都不觉得枯燥了!」 段寒霜心下一阵咯噔,这样不对,事情不能这么发展。 「怎么只会有我,还有明月和厉靳啊!他们也一定会去送你的。」 宋殷表情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盯着段寒霜沉声道:「我没跟厉靳说。」 只跟你说了。 段寒霜袖底的拳头握的更紧了,没去看宋殷的眼,只觉得两道炽热的光快要灼烧到自己的皮肤,滚烫滚烫的。 「如果你不开心,一定要跟我说。」 他的语气带着恳求,段寒霜听着心底发颤。 她不能成为别人的负担,也不该嚷宋殷去承受什么。 她建设好一切心理防备,抬起头,语气轻松:「我没什么不好的,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听爸爸喊我一声女儿,没能好好孝顺他,除此之外我没什么不好的。」z.br> 宋殷张了张嘴,她的话语让人无言以对。 段寒霜:「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了……」 「那我先走了,」段寒霜起身,深吸 了口气,「明早我会按时出现在机场。」 「明天再见。」 宋殷迟疑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急忙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段寒霜看着他:「我想一个人走走。」 —— 黑色幕布笼罩,连月光和一丝星光都窥不见,靠着路边的灯和高楼大厦的霓虹灯装点,车水马龙的喧嚣中,显得生硬。 段寒霜开门,里面的灯光亮着,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包包,把目光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跌靠在后面的鞋柜上,后腰被撞的生疼。 她吃痛的皱紧了眉头,「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你的密码难猜吗?」薄允修斜睨了她一眼,那双狭眸里的深邃恨不得要把她看穿。 段寒霜在他面前,常常有种自己全方位透明的站现在他眼里,没有什么能藏的住的秘密。 她也讨厌这种被拿捏住的感觉,自己宛如放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男人目光缓慢的打量着她,从下至上,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去哪了?」 「明天宋殷要走,我去送送他。」段寒霜没打算瞒,也瞒不住。 薄允修身穿不规则设计感衬衫,蓝色拼接白色条纹,衬衫领口绣着暗纹,和袖口的暗纹首尾呼应。 他站起身朝她走近,穿的是复古法师西裤,由传统的皮带换成了两边的纽扣,更显绅士和干净利落,沉稳的步伐无一不透露着矜贵气息。 「他是该走,」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低头抚上她的小脸:「所以你是在难过吗?」 「没有!」她几乎是立刻回答,声音冰冷,跟疏离相比添了一丝暴戾。 「最好没有,否则……」 「否则你就杀了我。」 薄允修闭了闭眼,用舌尖抵了抵上颚,「怎么又说这种话?」 「你不爱听那就把我嘴巴缝起来,这样我就不会再惹你心烦!」 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模样,薄允修心底的怒火全都归结在宋殷身上,眼底微眯出一丝危险。 他抬起段寒霜的下巴,俯身下去覆在了她的唇上。 段寒霜就像一根木头站在原地,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就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正应了他的话,圈禁她,除了身体,他一个都别想得到。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能爱他为什么不能爱我 薄允修眉头微蹙,伸手搂她的腰往怀里下压,用力的好像想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动作温柔中也透着强烈的暴戾和不容置喙,在薄允修努力想要得到回应却失败的时候,手掌掐着她的脸蛋,逼她抬头。 看着她红唇的唇,邪恶的扯了扯嘴角:「很不甘?」 段寒霜漆黑的凤眸中不见一点光亮,宛如万米深海下被极力压制住的波涛汹涌,所有情绪皆被压在下面。 但女孩的脸上表情无懈可击,没有任何的屈服,即使这个动作对她是不利的。 这才是他认识的段寒霜,就算是被踩在脚下,她仍然是有着不服输的坚毅。 「想要去找他吗?」 「不想。」 一但问到有关宋殷的问题她就回答,只要是他的就闭口不答,这个态度太惹火了。 「也行,我们在这举行婚礼也无所谓,到时候回去再补办一场。」 段寒霜眉头倏地抖动一下,情绪激动的怒斥:「别妄想我能嫁给你!我不会允许自己过上悲惨的一生!」 「让我嫁给你,除非我死!」 薄允修抓着她,禁锢在怀里,一字一顿:「我就偏偏要娶你,谁都不行,只有你!」 段寒霜身子都气的发抖,但却不能把眼前这个恨之入骨的男人怎么样,她的心都要碎成一地了。 顺从他一整天,现在终于开始反抗起来,段寒霜像失去控制的精神病人,抓到什么打什么,完全没有章法的胡乱撕扯。 薄允修把她的双手别在身后,一只手就能抓的她动弹不了。 段寒霜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头发也因为挣扎而凌乱,嘴角中还含着一丝,眼神如同受了惊的兔子,急的红了眼睛。 「薄允修,我们一起死吧。」 她颤抖着薄唇,晶莹的泪光从眼角渗出,如大颗的珍珠滑落,「我们一起死吧。」 「我下手不会让你痛苦的,你死了我也跟着死。」 「好不好?」她带着殷切的急迫:「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吧!这样我就永远属于你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你说好不好?」 她心理承受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只要薄允修再往前逼她一步,她就能做出比说的还要疯狂的事。 薄允修摇头,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窝处,声音沉缓:「不,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活着……你还要给我生孩子,我们还要阖家团圆,我们会白头偕老……」 「啊!!」段寒霜歇斯底里的哭喊,滚烫的泪落在他的手上,像熔岩般灼热,有些烫。 她想都不能想这些画面,来自心底的抵触,最原始的反抗,「你就是个胆小鬼!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去死!」 薄允修眼底的神情逐渐变了味,眉宇攀上深沉的冷意,双手紧箍着她的双肩,怒声逼问:「你就这么想死?你以为你死了能改变什么!」 「我偏不如你意!我就不让你死!」 他猩红的双眼,声音低沉中带着暴风雨般的暴戾,让人心生冷颤。 「呵……」段寒霜突然低声笑了出来,阴测测的哼道:「你就是胆小鬼,你不敢……你就是个胆小鬼!才这么多年连个感情的坎都迈不过去!反倒来折磨我!你不是胆小鬼谁是!」 「薄允修,你不跟我死,你就是胆小鬼!你个孬种!」 「薄允修,你凭什么!」她用力的捶打着他胸膛,能听见他低沉的闷哼,她下手并不轻。 「你凭什么要逼我!我到底欠了你什么!」 薄允修心底一阵抽疼,手不自觉的颤抖松开了她。 段寒霜没了支撑往旁边的桌子倒去,跌坐 在座椅上,慌乱的抽出了放在水果盘里的水果刀,放在自己喉咙上。 薄允修眉头倏地紧皱,下意识想要阻止,被她叫住:「现在你满意了?!」 段寒霜悲凉的哭声响边每个角落,最后变成了凄厉的呜咽:「我不欠你什么,你却硬生生把我逼到这个地步……」 她是个医生,但是现在她动了轻贱自己生命的想法。 「我的双手是来治病救人,可我没想到今天……我会用这双手了结自己的生命……」 她忍不住苦笑,手里的刀也颤抖不停,在白皙的脖颈间,那把银晃晃的刀格外亮眼,刀刃也在白炽灯下折射出冷光。 「我段寒霜当了一辈子医生,我经手过的病人数不胜数,我拿到的锦旗也能让我把牛批吹破天,可我万万没想到,我要拿这双手,跟你来讲条件……」 「何其的悲哀啊……」段寒霜自嘲:「我从孤儿院走出来,就想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改变我看不惯的一切。」 「到头来,都是徒劳……」 她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了一丝血迹,流血甚少只是划破了皮肉。 但这一幕看的薄允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不敢前进也不想后退。 「跟我结婚就这么让你绝望吗?」他的心也同时在狠狠的疼着。 他是抱着憧憬和希望跟她有以后,能百年好合…… 「你就真那么狠心……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对!」她用尽全力嘶喊:「我就是这么狠心!你那么了解我,连我家门密码都猜得出来,难道第一天才知道吗?!」 回忆一下被拉满,他记得她在临床实验课上,上解剖课,别的学生第一次接触小白鼠可能多少都会有点怵,但是段寒霜下手快准狠,仿佛在她眼里小白鼠只是作业。 他站在窗外,透过玻璃看着她的眉眼,好似带着如月光般的清冷,隔着玻璃更觉遥不可及,如梦幻泡影。 但那时她抬头看到了窗外的他,一双狐狸眼眼尾上扬,嘴角自然上扬成流畅的弧度,苹果肌往上微微凸显出来,一张小脸充满朝气和活力。 她在朝他笑,眼里闪着的波光,像漆黑的夜空布满了星辰,争相的比着谁更加闪亮。 但是现在这颗星星已经陨灭了,被一层厚厚的黑色幕布遮盖住,不见天日和星光。 「霜霜……」开口才发觉他的嗓音带了丝哽咽:「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求你跟我走吧,跟我结婚……」 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是时尚界远近闻名的时尚领主,段寒霜眼里的薄允修,是永远不会卑微的求任何人。 当初她也是喜欢他骨子里的坚韧和身处充满诱惑的社会,还能坚持初心。 自打她知道他来自豪门,之前的与世无争是因为他不需要,不屑于争,并非是她理解的人穷志不穷。 她毫无意外的有了人生第一次巨大的心理落差,本以为是同一世界能携手一生的人,知道了真相后这些肖想尽数被推翻。 像是根基稳固的高楼大厦,已经被装点成令人迷惑的车水马龙,因为难以接受的事实,「轰」的一声巨响,高如云耸的巨楼顷刻间全部坍塌! 心脏好像能感知一般,狠狠的抽疼着,像突如其来的地震,还有余震和遍地的断壁残垣,如无形的大手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畅。 薄允修刚才的笃定全然不见,满眼带着祈求恳切,在她的注视下跪在了地上。 段寒霜微垂着眼眸看着他,手里的刀止不住的颤抖,脖子上的刺痛迅速攀升至头顶,疼的她倒吸冷气。 身处迷雾之中,是爱是恨她突然分不 清了。 是他的执念太深了。 不是爱。 「求我没用,你这样并不能换来我任何同情,我只觉得你***!」 薄允修心如刀绞,疼痛的无以复加,曾经一幕幕的甜蜜被打上了一层腊,回忆也觉得不真切。 已经过去了吗? 他皱着眉头低声的啜泣起来,「我不想……霜霜,我求你了……回到我身边吧……回来吧……」 他恳切的哭腔带着颤抖,暗眸被泪水充盈的明亮起来,「你爱过我一次,试着再爱一次不行吗?你都能去试着爱宋殷,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段寒霜不可置信,又一脸讥讽的勾唇:「你太恶心了,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跟宋殷,你还在拿你那套龌龊的想法放在我身上揣度我。」 「你真的太恶心了……」 「要么你从我的眼前离开,别让我看见你,」她又握紧了刀柄,眼底散发着少见的坚定:「要么我死,你也死……」 薄允修眼底坚持的光一下子被打散了,眉头也猛的松散,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来。 他失魂落魄的起身,盯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极具审视的意味在她面上停留。 「你这何尝又不是在逼我?」 段寒霜眉头微蹙,还没等想其他的,他就大步从她身边掠过,带起一阵风。 耳边的风声刚过,就听见刀放在刀架上被抽出的声音。 她倏地转身,只见他用刀抵在了自己心口,他双眼猩红:「好,那我们就一起死。」 深沉的语气没有任何的颤抖,只是看着段寒霜的眼里多了说不清的缱绻。 说着,他的刀就往心口扎了进去,正好是蓝色和白色条纹的拼接线处,殷红的血迹更显扎眼。 他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刀尖还在用力的往里扎。 段寒霜心跳都停了一瞬,眼底一片震惊,愣在了原地。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偏不让你见他 妖冶的血迹渗进衬衫,在白色条纹处蜿蜒曲折的逐渐往下渗透。 他疯了,自己和他都彻底疯了。 段寒霜气的手都在发抖,咬着牙快步冲过去—— 猛地拨开了他的刀,掉在地上发出响声。 「你疯了!」颤抖的声音充斥着愤怒,怒目圆睁:「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的同情?!」 薄允修一双狭眸愈发的深邃,握住她的手腕,「你不是说要一起死吗?我在成全我们啊,这样不就是你想要的,我们一起死不好吗?」 他步步逼近,段寒霜不停后退,直到腿抵在沙发扶手,退无可退,腰身被他紧紧搂住,不得不去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墨瞳深不可测,如同万米深海下隐藏的神秘漩涡,一旦踏足禁地,就会陷入万丈深渊,永不脱身。 薄允修就像是沼泽,段寒霜已经陷在里面挣扎了许久,每当她以为就要上岸了,脚下的泥泞又会像魑魅魍魉般精怪的触手把她摔拽下去,陷入更深的境地。 她拼了命的挣扎只为呼吸到新鲜空气,脚下的虚空又会让她陷入沼泽,她再次费力挣扎。 反复如此。 有些话她可以说,但不代表真的希望薄允修照做。 她迟疑了,眼神凝滞的更加幽暗,一时之间没有快速做出回答。 「你说啊?」薄允修逼问:「你在害怕,你不想我死,你心里分明就是还有我,还忘不掉我!」 凌厉沉重的话语像是咒语般,一个接一个的钻入她耳中,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还有一颗快要碎的拼不起来的心。 段寒霜尝试捂住耳朵,不想要接触外界的一切。 她想逃避。 薄允修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有意逼她看清自己鲜血淋漓的内心。 「你看不得我受伤,」薄允修说的信誓旦旦:「因为……你还爱着我,这么多年你一样没走出来,你在介意我的背景,你爱我这个人。」 他的话字字珠玑,都讲在了段寒霜的心尖上,哪怕耳朵被捂住,还是能听见。 她要疯了。 她快崩溃了! 「薄允修!你别说了!」段寒霜撕扯着嗓子喊:「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们不可能!我求求你不要再来烦我!」 她受不了了,明知道这些话对他早就不起作用了,但她现在能说出来的没其他了。 哪怕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薄允修闻言冷笑一声,勾着唇,眼神带着丝丝邪恶:「我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明天你不是想要去送人吗?」 段寒霜微愣,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下一秒果不其然—— 「我偏不让你去。」 薄允修笑的一脸邪肆,把死皮赖脸几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拽着她的手往外拖。 是拖。 「疯子!快放手!放手啊!」 段寒霜死命抵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弯着腰把重心放在下盘,用力的挣扎。 「你要把我带去哪?你弄疼我了快放手!薄允修你听见没有!」 他置若罔闻,硬生生拖到外面塞进了电梯。 「啪!」 薄允修没防备,脸被扇偏到一边去。 半张脸都是麻麻的,她这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薄允修用舌尖抵了抵脸腮,瞥向她,掐着她的腰抵在电梯间,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无限放大,电梯还在持续运行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哪层楼有人进来。 薄允修大力的恨不得想要把她嵌入身体里,紧的她快要呼吸不畅,嘴边溢出的声音变了味,有些暧昧不清。 不断的刺激着人的感官,段寒霜一整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叮——」 电梯门开了,一位中年妇女拎着菜篮子,看到这一幕脸色陡然变了,刚想要踏进去的脚步也顿在原地。 因为薄允修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他的作恶,引来了妇女嗤之以鼻的嫌弃,赶紧转身去了对面的电梯。 那速度好像多看一眼都会长针眼一样。 段寒霜无地自容的把脸埋到了他怀里,好在薄允修身高占优势,所以并没有看到段寒霜的脸,顶多就是认为小年轻耐不住性子。 薄允修松开她,很恶劣的笑道:「服不服?」 段寒霜刚想用手去推他胸膛,瞥见他胸口的伤顿在空中的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着急的皱皱眉头,拨开了他的双手,可是薄允修双臂就像铜墙铁壁般丝毫不动。 段寒霜:「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驶去,段寒霜迟疑的问:「你去医院?」 薄允修沉默不语继续行驶着,在某小区前停乐下来。 段寒霜不解,只能安静的跟在他后头。 直到她走近门,看到墙壁上挂着他们的合照,泛黄的日记本,还有便签等等…… 回忆像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猛烈的涌入脑海,一祯祯的画面像录像带一样有序播放着。 房子的布局和装饰摆设,都是他们曾经约定的样子,曾几何时,他们在未来的蓝图里有这间房子。 这是属于段寒霜和薄允修的小家,没有很大但处处都有他们的合照,每个角落都充满了爱意。 今非昔比,看到这些的段寒霜除了哑然,心里头也别无其他想法了。 段寒霜冷冷的收回视线,抬眸看着他:「所以呢?带我看这些有什么意义?」 「从今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 段寒霜脊背猛地僵直,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反对:「你说什么?」 「你又想囚禁我?!」 段寒霜心梗,「你想我死就直说!行不行!」 如果非得死才能结束,她情愿一试。 「你就在这给我好好待着,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结婚我们再出去举行婚礼。」 这分明就是逼迫,又是逼迫。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人就被拽着丢在了主卧: 「这扇门只能从外面锁,里面的人打不开,」薄允修看着门介绍道:「我当初装成这样也是考虑到不给你生闷气把自己关在房间的机会。」 「现在倒是成了好用处。」 他把房间里的钥匙都收走了,当着段寒霜的面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天色尽黑,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从客厅透过来的暗光。 他逆光而战,昏暗的光剪出他的轮廓,神情在昏暗的环境中增添了一丝肃冷。 很快她就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把自己锁在房间,只为了不让她去见宋殷。 小心眼到了这种地步。 段寒霜说出的话犹如承诺,她也不想在宋殷眼里成为哪个不守时的人。 段寒霜思索了一番,想到手机也不在自己身上,就打着商量的语气说道:「你把我手机借我用一下行不行?我给他打电话说明天去不了了,这样总行吧?」 薄允修没有说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行动已经做出了答案。 段寒霜颓废的跌坐在地上,紧紧的握住了手,心里早已成了一团乱麻。 她缩在床尾,双手***发丝间,低垂着眉目,片刻后安静的环境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 厉靳得身体逐渐恢复,也拾起了公司事物。 他坐在沙发上,戴着金丝边眼镜,修长的手指双手拢着缓慢的摩挲,盯着屏幕一副若有所思。 奚明月坐在对面低头审批着送过来的文件,两人神情皆是一脸认真,坐在一旁的贝贝挺直了背,坐姿端正的写字,认真的小脸上一丝不苟,一家子气氛格外的融洽。 谁也没有打扰到谁,偶尔有翻纸张的声音,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直到他看到了一则新闻,仔细的浏览了一遍,把眼镜摘掉捏了捏山根,往后靠在了沙发上。 这轻柔的举动也引起乐奚明月的注意,打破这份宁静,柔声安慰:「累了就休息休息。」 厉靳微愣,抬抬眼眸,伸手向她招了招。 奚明月放下笔,两步就迈到了他的身边,躺在了他怀里,手放在了他的腿上,「我给你按摩按摩解解乏。」 厉靳没放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像只把自己极力掩饰成小白兔的狐狸。 他握住她的小手,语气有些无奈:「我可能要回去一趟。」 奚明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欧洲。 她把这里当成家,一时之间没转换过来。 「那你就回去呗……」奚明月语气闷闷的:「我知道你忙,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能让我跟贝贝担心……」 厉靳有些哭笑不得:「你跟我一起去。」 要是换做之前她肯定跟过去,但是现在情况不尽相同。 她嘟着嘴摇了摇头,「我现在还得照看盛拓,我不能撂挑子让二爷爷处理。」 「明家那边还有哥哥,爷爷就剩我一个孙女了。」 厉靳懂她得心思,也没过多劝阻,揉了揉她的脑袋,勾唇道:「好吧,我把暗卫留在这里,有任何情况我都能知道。」 「我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国内的治安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厉靳挤眉弄眼的,对这话持保留意见。 曾几何时,她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绑架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两个小时还不够? 但他没有说出来,生怕勾起了奚明月不好的回忆。 贝贝专心致志的写着自己的作业,时不时抬头看看这边,又低下了头。 奚明月把视线落在了他最后看的新闻上,被吸引了过去,仔细的看了起来: 「你是要回去处理宋殷的事情吗?」 厉靳摇头,手指在键盘上轻点几下,弹出一个新的界面,黑色背景上,各色的曲线图看得人眼花缭乱,但总体呈现下降趋势。 奚明月也能看懂股票基金升降涨势,现在这样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 奚明月得声音空灵中带着温柔的缱绻,撒娇意味浓重:「老公,我会想你的。」 贝贝手里的笔都快要拿不稳了,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硬着头皮说:「爸爸妈妈,你们秀恩爱能不能不要当着小孩子的面,很容易少儿不宜的。」 奚明月被点到,脊背略微僵直,把手抽出来,看着贝贝:「妈妈在跟爸爸告别呢,一个月要见不到爸爸你不想他吗?」 要说想念,按道理来说贝贝应该更依赖厉靳。 说完这句话,贝贝看了看厉靳,拿着自己的作业本走到他面前,像献宝一样递过去:「爸爸,这是我今天的作业。」 厉靳赞赏的点点头,「继续保持住。」 奚明月连着夸赞了一番,贝贝在临走的时候说道:「爸爸,早点回来。」 厉靳嘴角上扬,少见的把他搂在怀里,「爸爸不在家要听妈妈的话,不准再像上次那样不跟爸爸妈妈说就去玩那么危险的游戏。」 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凌厉了,贝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来自脑袋上方的声音清晰沉稳的传入耳中,刺激着感官。 贝贝忙不迭的点头:「嗯嗯!」 「我可以去找贝拉玩了吗?」 厉靳:「当然。」 贝贝放好作业本,屁颠屁颠的转身跑开了,走到门口处佣人仔细的跟在身后,毕竟这位爷要是磕着碰着,挨训的就是他们。 奚明月:「什么时候走?」 「还没订票。」 他翻开机票界面,神情呈思索模样,想了一会才道:「明天晚上吧。」 「宋殷得事难解决吗?」奚明月问道:「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弟弟叫宋易深啊?」 厉靳抿了抿唇,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而道,奚明月也清楚了其中来龙去脉。 一番对话后,她一脸恍然大悟。 「看来他的背景也复杂的很。」 这点厉靳不可置否。 又听奚明月问道:「他有联姻对象吗?」 厉靳一脸不解。 奚明月:「如果他有联姻对象还和霜霜眉来眼去的,他们就算真心喜欢,这条路也不好走啊!」 厉靳额头划过几根黑线:「……」 「你怎么这副表情?」 厉靳:「八字都还没一撇,你着急了。」 「据我所知,薄允修熬了几个通宵,本以为他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可他却偏偏第一时间去找了段医生,并且没从她公寓离开过。」 奚明月先是惊讶,而后一脸困惑:「你还暗中监视他?」 「他父亲托我看着他点,这点也不难查。」 奚明月摸不清段寒霜是如何想的,及时止住了嘴巴。 —— 时间扎眼一瞬到了第二天,早上宋殷在机场等了很久,直到要检票的时候段寒霜也没能出现,他看着通讯界面久久没有按下去。 她没有来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坐进飞机,心底仅存的一丝希望也泯灭了,看着逐渐远去的人和城市,压在心底的沉重像大山般,让他喘不过气。 —— 晚上,奚明月在房间看厉靳收拾着东西,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 厉靳的东西很少,只带了护照和身份证等必须要用的证件,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 他在因帕尔那边不缺衣服,这边也没必要带走,也是给奚明月一个安心。 他太了解他的小姑娘了。 以至于现在她低垂着眼眸,哪怕看不见眼神,也知道她心情不佳。 厉靳整理好证件,走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床头柜的钟表,「不早了,你先睡吧,我跟司执要去机场了,你不用再送了。」 奚明月没有出声,闭着眼睛不去看他,暖橘色的灯光下温和的平铺在她面上,泛着柔色,在心底荡漾开来。 厉靳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她的发丝,眉目间的温柔快要掐出水来。 「你还有多久走?」女孩聪被子里探出脑袋,声音闷闷的。 厉靳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小时。」 「两小时你着什么急啊?」奚明月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去那么早等着不也无聊吗?」 「我落地就要开会,提前准备发言稿,不会无聊。」 奚明月蹙了蹙眉:「你这样的人还需要提前背稿子脱稿演讲吗?」 女孩的行为很不对劲,他眼底掠过一丝微诧,宠溺的问道:「怎么了?还是很舍不得?」 他可能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回来了,现在女孩撅着小嘴,皱着眉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眼里的波光快要溢出来。 厉靳替她抚去眼角的泪,俯身亲了一口又一口,「乖乖,我很快回来。」 明明是老夫老妻了,在面临一个月不见面的时候,还是难舍难分。 奚明月从被子里伸出手攀在他的肩头,极具暗示性的盯着他,用目光描摹勾勒他的轮廓。 她眼底潋滟着波光,咬了咬唇,微微收紧胳膊,抬头吻了上去。 耳边是被放大的呼吸声,灼热的快要把皮肤烫伤。 彼此的拥抱刺激着感官,激发出内心最真挚的向往。 良久。 奚明月解开了他的扣子,领带也掉落在地,耳边是「咔哒」一下机械的声响,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沸腾炽热起来。 女孩的意图终于暴露出来,露出原本狡黠下得逞的目光,活脱脱像只小狐狸。 厉靳咬了咬后槽牙,克制的呼吸,握住了她作乱的手,嗓音也变得沙哑:「时间不够了,乖乖,我我先走了。」 奚明月拽着他的领口直接捞回来,反客为主压过去,「两个小时还不够?」 厉靳抿着唇,神情紧绷着,深深的凝着奚明月的眼睛。 空气凝滞了一秒。 厉靳了解她,奚明月势在必得,她同样了解厉靳。 不止他心里想的。 正值初春,窗外的树木枝干上在悄悄冒出枝芽,温和的春风拂过,是给万物生机的催发。 春风时而骤烈时而温缓,院子前的长青树因风的吹过,轻轻摇摆这枝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又缓缓平息。 奚明月累的睡了过去,厉靳系好领带抬起来的袖子处还沾染了些许清香,这是她身上的。 「老公……」女孩睡着时还呓语几句。 厉靳俯身下来在她额头轻吻一下,「等我回来……」 —— 次日清晨,奚明月醒来看到床边空荡荡的,但鼻息间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檀木香,准确的 来说,俩人在一起生活的这些天,彼此身上的清香早就混为一体了。 可如今闻着这香,也丝毫没能减轻她心里的躁动不安。 能让她安心的从来都不是熟悉的气味,是人。 明明只是一趟出差,她这心里总觉得不安。 只希望厉靳能平安回来,处理好宋殷的事情,也好给段寒霜一个交代。 奚明月拨了电话,一个接一个,都是无人接听。 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安,难道真的出了事? 第二百五十章 我需要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段寒霜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囚禁,没有手机没有任何能联系到外界的通讯设备。 在白天时她拼命的呼喊敲门,希望薄允修能动动恻隐之心让她出去,一番努力之后她才明白,薄允修在这方面铁石心肠。 看着天色渐渐黯淡下去,夜幕笼罩,她错过了送宋殷的时机。 晚上薄允修按时开门,桌子上的菜肴色香诱人,每到吃饭的时候薄允修都会把门打开,吃完饭再给她关回去。 这样折腾的她濒临崩溃,薄允修病态的心理已经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再继续这样下去,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你死我活。 段寒霜坐在桌子上,看着薄允修不停的给自己夹菜,麻木不仁。 「吃吧,这些都是我吩咐厨师精心做的,我看你有黑眼圈,里面放了些中药都是养神的,多吃点!」 殷切的关怀无微不至,宠溺的话语温柔似水,神情和煦,看似相处融洽,仿佛现在提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一般。 段寒霜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他便高兴的喜笑颜开,「再喝点汤!我尝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他稳稳的盛到七分满,放在她面前,伺候的就差拿勺子喂她了。 段寒霜都沉默的吃掉,低垂的眼底掠过一丝算计的阴冷,转瞬即逝,无人发觉。 她依旧一言不发,看着他收拾餐桌的残局,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坐在原位。 薄允修便放心大胆的把碗筷放到洗碗机,此时正背对着她,段寒霜眼底的精光一览无余。 她转头透过镜子看向几米外的门,只要转个角,她就能出去了。 她暗自下定乐决心,手微微曲起握成了拳头。 三…… 二…… 「我给你切了水果,」薄允修突然转身,端着摆盘精致的果切走近。 段寒霜倒吸一口气,脚不动声色的挪到原位,经历过多次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她早就练就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淡然模样。 薄允修放下果盘,身上还穿着围裙,「我先去收拾一下。」 段寒霜没有理会,默不作声的吃着果切,不紧不慢的咀嚼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薄允修好似已经习惯她的冷淡,见怪不怪的转身走到厨房。 段寒霜没从他眼里看到任何的怀疑,就是现在—— 跑! 段寒霜起身,牵动了椅子,发出「吱」的一声,薄允修立刻回头警惕的看过来。 段寒霜站起身正把胳膊伸到桌子对面,低头倒着水,立刻就感受到一道目光迸射过来,如芒在背。 她料到会如此,所以不能这么冲动。 薄允修见她放下水壶,又坐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段寒霜浅浅抿了一口,算准时机用被子放在桌上的声音与起身抬脚的声音重合。 椅子已经被挪开,她神经紧绷,目不转睛的观察薄允修,仔细自己的动作。 薄允修本身收拾碗筷就有些许声响,她控制力道扭开了门锁,屏住气不敢有大动作,眼看着一只脚已经踩在了门外,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别回头别回头…… 她极致缓慢的推开门,终于,她出来了。 还没等松口气,就见薄允修在解围裙,现在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手脱离了门,整个身体彻底跟这间房子没有关联,没有穿鞋,光着脚就跑。 门自动关上,发出「咔哒」一声响,段寒霜心瞬间凉透,咬牙加快了速度。 「段寒霜!」 身后的厉声呼喊,她打心底的恐 慌,拼了命的使劲往前冲。 她没有选择电梯,目标明确的冲进消防通道。 胸口不停的高低起伏着,身后的脚步沉稳有力,像死神发的通牒,段寒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好不容易跑出来,绝对不能再被抓回去。 现在是晚上,使用电梯高峰期,如果利用群众脱险的可能性不大,她要靠自己甩开他。 段寒霜在上下楼梯纠结了一瞬,薄允修了解她,她选择下楼。 把身体紧贴在墙上,悄无声息的到了下一层。 再赌一把。 薄允修冲到消防通道,早已经是寂静一片,他拧着眉头看了看,抬脚冲到楼上。 她赌赢了。 此刻她已经按下电梯进入了一楼,薄允修迟早会靠监控查到她,现在她必须要求助与别人。 她身上没有装现金,身无分文,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借了手机。 立刻拨打给奚明月,明明才晚上九点多,奚明月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她心急如焚,记不住很多人的电话号码,除了奚明月,就剩宋殷…… 已经穷途末路了,不打就没办法了。 现在因帕尔估计还在清早,段寒霜还说不好宋殷是否醒来。 段寒霜顿在保安室看着单元门口电梯的监控,时刻注意着薄允修。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在段寒霜挂断的时候接通了。 原本心如死灰又重新点燃了希望。 「宋殷!是我,段寒霜!」她语气急迫:「我很抱歉今天早上没去送你,我——」 「没关系,我能理解。」 电话内传来温润略微沙哑的声线,听起来像是没睡醒。 到嘴边的求助突然就被卡在乐嗓子里,张了张嘴也没能发出声音。 还是宋殷提问:「怎么了?你换手机号了?」 「不是,我现在……我……」 宋殷:「你说吧,不用遮遮掩掩的。」 段寒霜咬了咬牙,捂住了电话调低了音量: 「我被薄允修现在逃出来,我需要找个不被他找到的地方!我要把自己藏起来!」 宋殷顿时瞌睡全无,倏地坐起身,「你现在别慌!你告诉我你在哪个位置!」 段寒霜迅速报了位置。 宋殷:「好,你走到电视台一楼大厅等着,找我安排人手去接你。」 「好!这个手机不是我的,你别打给我了。」 宋殷:「你注意安全,能打电话随all我。」 段寒霜删除了通话记录,把手机归还给了保安。 「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没见过我,拜托了!」 保安怔怔的点头。 —— 薄允修一路追来,停在保安室问起段寒霜,「见过一个女孩吗?」 保安:「没见过。」 薄允修眼睛微眯出一丝危险,「我还没说长什么样子,你就说没见过?」 「说!」薄允修厉声问:「她往哪去了?!」 保安被吓的胆颤,一个劲的摇头,「这个没听清,我真不知道!」 薄允修五官精致,轮廓如刀工雕刻般分明,一丝不苟。 岑薄的唇透着一丝肃冷,至***戾的气场由内而发,不像是装的,而是天生的。 薄允修没等他的废话,拨通了助理号码,嗓音低哑中透着阴冷:「派人给我找!带上军犬给我仔细找!」 找回来,绑回去结婚。 他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远处街边的人影攒动,霓 虹灯的高低闪烁,构造了这个世界的诡谲迷离。 他的眼神焦急,迫切的在其中寻找着什么,都没有熟悉的背影。 宋殷的人手先一步抵达电视台,段寒霜焦急的心算是告了一段落,心底也对宋殷有千万分的感激。 在回奚明月家的时候,助理从车上给她递过去了手机和银行卡。 说道:「这是主子吩咐的,小姐要是有任何问题直接联系主子。」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推脱,他也是听命办事,有问题找正主。 段寒霜接过手机,银行卡没有收,「我绑定自己的卡号就行了。」 话音刚落,新拿到的手机就响了,这串熟悉的数字给了段寒霜莫大的安慰。 温润的嗓音传入耳中:「现在安全了吧?」 段寒霜眼底上浮幽深的晦暗,抿唇低声道:「谢谢。」 「你没事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即使他掩饰得很好,段寒霜还是听到了他藏在声音里的疲惫。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这个点我也该醒了,」宋殷轻笑:「还帮我手机省了闹钟的工作,多好!」 现在她还处于神经紧绷状态,实在是开不出玩笑来。 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敛去异样的神色问道:「你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住处吗?我……」 她有些难为情,毕竟靠着这层关系找他帮忙,心有愧疚。 「我有住处但不确定他知不知道,但是你住在那总比住在你原来的地方要好,地址我已经发过去了,今晚你就在那睡吧。」 「我会让保镖全程保护你安全,你可以放心住着。」 「我……」她顿了顿,发自内心的道谢:「真的很谢谢你。」 宋殷微愣一下,随后勾唇轻笑:「你要是真想藏,就订票飞过来,让他措手不及,在我这,没人敢搜我房子。」 闻言,段寒霜低垂的睫羽轻颤了下,张嘴动了动唇。 宋殷扬唇的动作突然顿住,逐渐凝住。 电话两边都沉默着,耳边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安静的可怕。 段寒霜吞咽口水的声音感觉对面都能听见,她顿时双颊一阵烧烫,眉头忍不住蹙动,刚要开口就被他抢先—— 「到我这里来吧?」他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一丝恳切,「我能保护你,哪怕我自己遭遇不测,我都会保你平安无虞。」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他用过的垃圾不配跟俏俏比 「现在有一班飞机,薄允修不会找到你,我——」 「我……」段寒霜犹豫的欲言又止,「我……」 「我想想吧,这边医院我不能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没关系,你慢慢来,我等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霜霜,我等你。」 段寒霜此时此刻觉得,温柔是有力量的。 她感受到了浓浓的安全感,嘴角下意识的勾了勾,「好。」 —— 奚明月头疼的厉害早早就睡了,一醒来就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贝贝趴在床边紧张的看着自己。 「妈妈,你终于醒了!妈妈你睡着的时候做噩梦了,有人打电话来你都没有接……」 奚明月疼惜的揉了揉贝贝的脑袋,接过手机回拨了回去。 正巧有电话进来,未知号码。 接通:「喂你好。」 「明月,是我。」 「霜霜?」奚明月微愣:「你换手机号了?」 「嗯……我从薄允修住的地方跑出来了,这是宋殷给我的。」 「我可能会出国一段时间……」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奚明月已经猜到了余下全部。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段寒霜:「不用了,我怕他发现,我现在住的房子都是宋殷的,保不齐薄允修已经派人盯着你们家了,你还是在家休息哪耶别去了。」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奚明月皱了皱眉:「你现在被他看的那么严,行动也一定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我需要你帮我把身份证喝护照找出来给我,我会找人接应你。」 「好,还有呢?」 「去医院帮我递交辞呈,顺便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奚明月欣然答应:「ok,我都记着了。」qs 「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段寒霜压低了嗓音:「他女干诈,你要小心点。」 「好。」 —— 因帕尔drea乐总部,高层会议结束也没见总裁的身影,反倒是代理总裁才忙前忙后。 副总办公室做了几个人,沙发上坐着两位保养得当的贵妇,年轻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几人眼神都一致的看向前方投屏。 屏幕上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在恭敬的讲述着什么。 关闭了视频,两位美妇面面相觑,又冷笑出声。 「易深啊,你千万不能像你哥哥学,不能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千万不能沉迷女色!」 宋易深推了推眼镜框,岑薄得唇轻启,溢出磁性冰冷的声音:「不会。」 斩钉截铁又果决肯定。 美妇又笑:「妈妈这也是为你好,你的妻子自然是要跟你的身份匹配的,而不是一个医院的小医生。」 宋易深微微颔首,不咸不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母亲说的是。」 「嫂嫂,这个小医生可不简单啊!」另一美妇感叹:「阿殷见过多少美人,一个看得上的都没有,偏偏看中了这个小医生?」 「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阿殷能因为她倒台,也能为她东山再起,这个千万不能不妨啊!」 「有我在,他那艘船只能沉下去,」宋易深平视着前方,低沉的说了一句:「永远不能东山再起。」 宋母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女人:「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女人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轻笑道:「我想那个女人为我们所用!」 宋易深拿着纸张的手微微一颤,手中的书页露出了照片的一角。 图片上女孩身穿素色交襟齐腰汉服,眉眼舒展,嘴角自然上扬,苹果肌自然流畅,随风飘动的发丝慵懒中凸显凌乱美,看着年纪不大,说是刚成年都不为过。 她笑的弯起的狐狸眼中,波光闪动,好似承载了千万星辰般耀眼,又有带着清冷气质,在人群中也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宋易深眉头隐忍的蹙动一下,一双如墨的狭眸里拧起一抹晦暗,上浮一抹不明的暗光,镜片下,朦胧透着悲戚的伤感。 「你说呢易深?」宋母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回头道:「易深?」 宋易深快速拉扯回现实,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很好的掩饰过去:「一切都听母亲的。」 宋母丝毫不意外得点头,这个儿子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给她省了不少心。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宋易深不动声色得把照片抽掉塞在袖子里,把书本页面转过去,「在看资料书。」 「嫂嫂,要不说易深才是那个坐上一把手的人呢,你看看多努力啊!」 宋母听见夸奖笑的合不拢嘴,眼角的鱼尾纹也暴露出来,爬上了笑容,看着有些僵硬。 「少拍马屁!」 「我这哪是拍马屁,我这是实话实说!我老公都说全家族最努力的就数他这个二侄子了!」 宋易深微微抿唇,「婶婶谬赞了。」 「你看,不仅有上进行,还那么谦虚!」女人羡慕的笑道:「我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让你省心的儿子!」 「要是我女儿有他哥哥一半努力,我也就不用仇到现在了。」 「你闺女才多大?大学还没毕业呢,急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唠起了家常,宋易深推推眼镜框,眼底的神情平静深邃,好似已经习惯了。 他从袖口重新拿出照片,小心翼翼的夹在书本里。 又听宋母问:「那个小医生你记得调查一下,别忘了啊!」 「我也好奇的很,到底长什么样能把宋殷迷的连公司的事都不管了!」 宋易深眸光深了深,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了几下,百度的搜索图列中段寒霜的面孔一张张展现出来。 他眉头倏地皱起来,脊背略微僵直,眼底略过一丝不可置信。 愣在了原位。 「易深,你听见没有?」 宋易深迟疑的点点头,极力的掩盖眼底的震惊。 动作机械的投到显示屏上,嗓子里也好像卡住了鱼刺,开口都疼痛难忍:「这是……百度上的资料……」 两女人仔细的看了看,宋母皱了皱眉:「也很普通啊,哪里特别了?」 旁边的袁莉莉用手肘撞了一下她,眼神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说呢?」 宋母忍不住皱眉,眼神示意身后,故作姿态怒嗔:「胡说什么呢!」 袁莉莉捂着嘴笑了出声,「易深都是大人了,这也该懂了!」 宋易深一张张翻过,按着按键的手都在无法控制的颤抖,胸口的起伏不稳喘气,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骨节都在泛白。 他紧盯着每一张照片,狭眸睁的眼眶泛红,心底早就波涛汹涌一片,却都被他压制在平静地海面下。 「哎等等!」宋母忽然叫停,指着眼前的合照:「这旁边的不就是司徒谨吗?厉靳的妻子。」 袁莉莉也反应过来,「对哦,还真是!」 宋易深在看到奚明月时眼神明显不一样了,狭眸微眯出一丝危险,薄唇紧抿了下,「她们的关系匪浅。」 「也不 难猜。」宋母不以为意。 袁莉莉:「我记得易深跟司徒谨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吧?」 宋母:「对啊!那会易深还嚷嚷着要娶回家当老婆!」 宋易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低沉的声音极具磁性:「小时候的事……母亲就不用拿来再说了。」 「好好好,不说!」宋母轻笑:「还知道害羞了!」 两人八卦了一番这个话题就跳过了,看着天色渐晚,美妇告别了宋易深,有说有笑的离开。 宋易深独自坐在电脑面前,调出刚才看过的照片,一遍遍的翻阅,书也翻到夹着照片的那页。 图片上女孩的容貌,跟段寒霜有八分相似。 宋易深努力调整呼吸,拼命的告诫自己这不是俏俏,真正的俏俏已经死掉了,这不是她。 可是真的太像了,如果不是穿衣风格迥异,宋易深恐怕在搜索出来的时候已经崩不住了。 八分相似的狐狸眼,鼻子,嘴巴,一样的长发…… 宋易深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摘掉了眼镜,双手掩面,手指***发丝间,遮掩了神情。 办公室内一片安静,宋易深很久,直到双肩开始轻微打颤,嗓音沙哑带着哭腔:「为什么……为什么……」 「俏俏……我的爱人……」 他心痛到呼吸困难,眼泪顺着指缝掉落在桌面上,绽放开一朵暗色的小花。 「她不配跟你拥有相似的脸……」宋易深吸了吸鼻子,声音极低:「她不配……」 他擦拭掉眼泪,再次抬眸,眼底已经是一片寒凉,微眯出一丝危险气息。 「谁都不能跟俏俏有相似的地方,谁都不行!」 因为深刻,所以看到相似之物心脏就疼的呼吸不过来,是接受不了,也是难以面对…… 他两侧太阳穴青筋隐现,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发出的声音:「薄允修用的垃圾……根本不配跟俏俏相提并论。」 他的俏俏无可替代,无人可替。 他的俏俏是天下第一好的。 可是老天看不惯优秀的人,让她的生命终止在了二十一岁。 刚坚持没多久凌厉的眼神,又因脑海中不断闪过的片段而被眼泪淹没。 第二百五十二章 喜欢住我就陪你一起住 贝贝睁大了眼睛,十分疑惑的望着奚明月,「妈妈,你这是要去拍戏吗?」 奚明月戴着墨镜和帽子口罩,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能看见没***口袋的手。 「妈妈出去一部剧待会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的哦!」 贝贝乖巧的点头,「可是晚上妈妈这个样子很让人怀疑哎!」 像个技术不熟练的间谍。 奚明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喃语:「这样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驱车前往医院,开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路边徘徊,这两个人奚明月已经看了很久了,不出意外这个就是薄允修的人了。 车开了一路,后面的人也跟了一路。 医院值班的医生奚明月不认识,一听这是段寒霜的朋友,替她来递交辞呈的立马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再三的问: 「段医生才回来没多久为什么又要离开啊?院长已经给她放了假啊!还有什么没谈妥的吗?」 段寒霜年纪轻轻就已经跻身主任医师,是少见的医学天才了,她认真的态度负责的秉性,除了看似高冷的外表,在医院也是收集了很多青睐。 女医生的口气十分不想让段寒霜离开,奚明月委婉的说道: 「这个属于段医生的隐私我也不好过多讲,以后有机会她自己会跟你们解释的,这个辞呈还希望你交给院长。」 「后续如果有任何问题直接让院长招大老板薄允修就行。」 她记得薄允修斥巨资收购了这家医院,起先是他自己当院长,后来又回了欧洲就把医院交给原来的院长了。 现在的院长可能不知道段寒霜离开的真正原因,但是薄允修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我现在要拿回她的东西,她的办公室还是原来的那个吧?」 「不是,她回来后就转到了神外,办公室在四楼楼梯转角就是。」 奚明月微微颔首:「好的,谢谢。」 正当她抬脚离开之际,身后的医生又喊住了她—— 「小姐!」 奚明月:「嗯?」 「如果你见到了段医生,记得帮我向她问好。」 段寒霜因为高冷的外表虽然有青睐,但热情以待的没有几个。 奚明月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轻轻的抿了抿唇:「好,一定带到。」 段寒霜的东西都很整齐也不多,奚明月只要装进包里就能走了。 医院的灯不是暖光,是清冷的白炽灯,平铺在人脸上,加上原本就阴沉的表情,整个人都如同踩在血雨腥风的修罗场,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主。 门外沉稳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奚明月眼睛微眯出一丝危险,不由加快了速度。 抓到东西就胡塞到包里,刚准备转身就碰见了一双狭长漆黑的墨瞳,如同悬崖底下翻滚着的浪,大肆席卷着礁石,一切波涛汹涌都展现出来。 精致的脸庞线条流畅如同刀工雕刻而成,宛如最完美的雕刻品。 奚明月顿时脊背僵直,倒吸了一口冷气,仿佛是被渡劫的天雷劈中了天灵盖,眼底充斥着惊讶和难以置信的震惊。 薄允修上下的发量她,冷着声音说道:「小婶婶这是在干嘛?」 恭敬的话语,但语气里尽是难以掩饰的轻蔑和危险。z.br> 奚明月没过多接触过薄允修,现在近距离的观察,跟第一次见面天壤之别,当初顶多是个冰山的高岭之花,现在就是令人打寒颤的危险人物。 她眼底掠过一阵思索,干脆打直球:「我来帮霜霜收拾东西,这家医院她是一秒钟也待不下 去了!」 「她人在哪?」 奚明月就知道他要问,这个答案早就等着他了。 双手环臂,冷笑:「你怎么敢问我的?你是怎么觉得我有告诉你的可能性?」 准确来说是想都别想。 薄允修再怎么大胆都不可能敢动他,就凭他刚开口的那句小婶婶,他就不可能不顾忌着厉靳。 这样一想奚明月的背略微挺直了些。 「让开。」她冷冷的看着他,发出的声音掷地有声。 「小婶婶要是能坚持不说,那是最好的。」 薄允修不但没有让开,还抬脚朝她逼近,阴测测的说道:「我也很久没有请小婶婶去家里坐坐客了,不如就今晚吧?」 他嘴角的笑意浅淡,但眼底的冰冷却是如同能冰封千里的强悍。 他给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把奚明月围住,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奚明月眉头微蹙,握紧了包包:「薄允修,你别忘了我是谁!我除了是厉靳的妻子之外,更是司徒家的孙女还是明家的大小姐,你要是敢动我,你试试!」 她没有武力值,唯一能让薄允修打消这个念头的只有靠说服。 「只要你告诉我段寒霜在哪里,我们彼此都相安无事。」 奚明月头一扬,冷笑:「做梦!」 「那既然如此……」 薄允修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略微凌乱的走来—— 「夫人!」 一排排的暗卫排列整齐的站在门口,一脸平静,但每双眼睛都透着嗜血的肃冷。 奚明月轻笑,心也放松了下来:「大侄子,你不会以为我出门什么人都不带吧?」 薄允修脸色铁青,看着暗卫又看看奚明月,神情非常不甘,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的突跳着。 奚明月看着他这副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的憋屈样,就忍不住要嘲讽:「薄允修,段寒霜对你唯恐避之不及,如果你再是紧追不舍,这样只会本末倒置,达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不说到最后段寒霜只会越来越讨厌你。」 「你不打算告诉我她的下落,就不要说废话!」 薄允修刚想上前一步,气的牙痒痒,一位西装各路的男人闯了进来,贴在薄允修耳朵上说了什么。 薄允修的脸色随着他说完陡然变了,迫切又惊讶:「真的?」 男人笃定的点点头,在临走之际薄允修给了奚明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让人捉摸不透。 奚明月害怕他已经找到了线索,立即给段寒霜拨打了电话。 但是此刻的薄允修并没有走远,这点距离的话语也挺清楚了…… 片刻后,薄允修收回了耳朵,「去中环城!」 他千想万想也没能想到她会求助宋殷,到了他的房子里住。 私家车极速的行驶在柏油路上,飞速转动的车轮都快要冒火。 薄允修坐在后排座椅,副驾驶上是一只狗狗,穿着黑色的小衣服,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前方。 中环城是富人区,周围大街小巷都是眼花缭乱的奢侈品店和游乐场所,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段。 薄允修看着快速掠过的树影,低声的呢喃:「好啊,喜欢住在别人的房子,哪怕是躲着我还是要跟宋殷有关联?」 「行啊,喜欢住我跟你一起住!」 他眼底迸发出瘆人的威慑力,如同蛰伏在暗处的猛兽,蓄势待发的冲击,等见到猎物露头,就飞快的冲过去,一口咬住猎物的脉搏,将其毙命。 —— 他看着眼前装潢精美 大气的别墅,周围点了许多灯,还有路边的路灯,好像这栋房子不会有漆黑的时候。 透过落地窗能看见里面开着灯,想必现在的段寒霜一定不知道他来了。 想想她一会惊讶的表情,薄允修眼底的冷意更加的明显暴戾,眼神里有难以抗拒的占有欲,紧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将她拆掉吞入腹中。 他稍稍压抑住,冷冷的瞥了眼助理:「去敲门。」 助理:「是。」 几声门铃之后开门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看到助理身后的薄允修时,脸色陡然一变,就要把门关上。 但薄允修快人一步,助理也用半边身子用力的抵开了门。 薄允修紧跟着上去,快速的扫了眼客厅,把目光落在了楼上。 助理按住了男人,几个保镖都一齐跟上去一间间的搜寻。 男人紧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说,在几人都搜寻完之后回来皆是摇头。 薄允修一脚踹在了男人身上,阴冷的嗓音听着让人不由打寒颤。 「说,」他一字一顿的发出提问,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呼吸困难:「住在这的女人哪去了?」 男人脸色涨红,一脸紧绷,如论如何问就是一言不发。 助理面上闪过思索,一脸匪夷所思,「主子,他好像是个哑巴……」 那人闻言连忙点点头,眼神中带着强烈的迫切的被肯定。 薄允修顿时气不知道该往哪撒,一脚踢在了桌子上—— 「砰!」 一声巨响,玻璃制的桌子倒地碎成一片狼藉,迸射过来的玻璃渣子划伤了薄允修的脖子,一瞬间的疼痛他都来不及反应。 很疼,比他用刀刺进胸口还疼。 在段寒霜没走的时候,她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 助理看着两眼无神的薄允修,迟疑的问道:「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薄允修看着地上的男人,「我问你问题,你只要点头摇头就行,否则,你现在是说不了话,我明天让你看不见人。」 森冷的语气让人脊背一凉,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迟疑,慌乱的朝四周扫了扫,像是在做什么巨大的决断而纠结。 第二百五十三章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薄允修继续趁热打铁:「我是谁不用再过多解释了吧?」 「薄家二公子,时尚圈领袖,为人心狠手辣,独断专行,说一不二,是最难搞定的上司,是在欧洲撒野别人管不住的人。」他微微垂眸睥睨着男人,如同看待一件廉价的商品。 缓慢的语气中透着低沉下的危险,眸中藏着刀光,「你要是不说,我保证,你在宋殷那得到的,我都能将你摧毁。」 助理也用手肘撞了一下他,「你最好掂量掂量,你不管在哪都是被消耗的人,不管是宋殷还是我们主子,像你这样的人只有逆来顺受,没有能让你做的决定!」 男人被说的眼泪都要掉下来,蹙动着眉头还在纠结。 薄允修用舌尖抵了抵脸腮,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抬脚踩在了他的头上。 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一字一顿的发问:「住在这的女人是不是刚刚走?」 男人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在不安的转动,蹙动着眉头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薄允修脚下加重了力道,狭眸中迸发出瘆人的森冷。 男人又快速的摇头。 助理:「段医生才跟厉夫人通完话,我们也绝对没有暴露行踪,段医生不可能提前知道您要来!」 他生怕薄允修会把责任怪在他身上,连忙解释。 薄允修盯着男人抬了抬手,示意助理闭嘴。 他眼底掠过思索,沉声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藏起来了?」 明明是疑问句,从他嘴里问出来却听出了一丝肯定句的意思。 男人迟疑了一下,眼神不安的转动者。 薄允修趁热打铁:「那个女人是不是还藏在这里!」 男人眼底上浮一抹惊诧,惊慌失措的张了张嘴巴,努力的想要发声,但嘴里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听起来像是远处的动物受伤的哀鸣。 薄允修抬眼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监控,眉宇间微微放松了很多,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给了助理一个眼神,挑动了下眉头,浑身的戾气和野性无法掩饰。 男人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捂着胳膊,助理的大力似乎让他的胳膊已经脱臼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跪躺在地上。 别墅很大,要真是一个个角落找可能到天亮都找不完,薄允修又问:「你知道她藏在哪了?」 男人急忙摇头,生怕他不信似的,还腾出一只手挥手,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薄允修上下打量着他,一脸审视。 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在他的身上摸索了片刻,在裤子口袋找到了一个黑色的通讯工具。 好一个偷听的。 薄允修嘴角不由溢出一抹轻笑,看着男人惊慌的眼神,缓缓的掀了掀眼眸:「算了,你不说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只要是段寒霜不出来,你就多受一点罪。」 他捏着黑色小方块,用指腹轻轻的摩挲,「就算是把这里掘地三尺,我也一定要找出她来!」 他们太了解彼此了,所以这点伎俩根本瞒不住段寒霜。 她听到了声音由沉闷变为清晰,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找出来了,而他说的话就是为了迷惑她。 段寒霜看着脚下的悬空,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的耳机还连着薄允修手里的东西。 现在被发现,真就是找不出她来绝不罢休了。 段寒霜站在空调外机上,身体紧贴在墙壁上,夜里风凉,她穿的又少,现在风一吹浑身都打冷颤。 手死死的抠在墙壁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她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喘气大了点就会被发现。 她紧皱的眉头里除了正克服眼前的艰苦环境,还有对薄允修的厌恶,和对那个保镖的不忍。 很快,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她是藏在了阁楼的空调外机上,位置隐蔽不说一般人都不会想到她会站在外面。 这里危险,也同样安全。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有半个小时,薄允修的人都没有找到她。 正当她犯难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耳机里传来一阵痛呼,伴随着低沉的痛吟,似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痛苦。 「薄允修,我杀了你……」 段寒霜清丽的面孔被冷风刮蹭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紧抿着的嘴唇也干裂开来,这样冷的夜,额头硬生生渗出了薄汗。 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因为她不能把全身的力量都踩在空调外机上,还要用力抠着墙壁分散力道,她不确定空调外机能坚持多久。 「说!她到底藏在哪了!带我去监控室!」 暴戾阴狠的声音隔着耳机传过来,声音大的好像不听耳机里的也能听得到。 「不说是吧,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一阵嘈杂后,环境安静了,传来薄允修的声音:「我知道不能听得见,段寒霜,你跑不掉。」 低沉缓慢的嗓音透着不容置喙的掷地有声,段寒霜脊背僵住,指甲都抠裂开了,手指头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吃痛的皱起了眉头。 薄允修的声音还在持续:「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让人打死那个哑巴,我带的人不多,但足够把这栋别墅饭过来找一遍。」 段寒霜恨的牙痒痒,气的浑身发抖,「薄允修,你已经把我们仅剩的美好回忆,给全部折腾没了。」 「我对你,只有恨了……」.z.br> 下一秒,一道强烈的灯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刺眼的强光让她有短暂的不适,以及心头猛烈的一怔。 她下意识的就要逃,但是身在半空中她逃无可逃。 「主子!我们找到了段医生了!」助理拿着手电筒对着段寒霜大喊:「段医生你赶快进屋吧!你跑不掉的!你站在那太危险了!快下来吧!」 段寒霜眉头紧皱,低声咒骂:「薄允修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为他卖命!」 她别无选择,没有听见阁楼里有声音,心生一计,咬了咬牙撑着脚下的麻痹之意,看着一米开外的阳台,就要跨过去。 她站了太久脚下已经站不稳,一只脚踩在阳台围栏上。 身体如同悬崖峭壁的花,经风一吹,危险的摇摇欲坠,看着让人揪心。 她另一只手努力想要伸过去,但是忘记了指尖还流着血,刚触碰到就传来强烈的凉意,冷的她一时没有握住—— 「啊!」 她脚下猛的踩空,人就要往下掉。 紧紧的握住了围栏,身体彻底悬在半空中。 房间内缓缓走来一袭身影,身穿白色设计感休闲衬衫和黑色绣花国风大衣,亮黑漆色的军靴,直筒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长腿,迈着矜贵沉稳的步伐走到段寒霜面前。 阳台的围栏是有一块玻璃挡住的,在玻璃的反射下,更觉得他面容肃冷。 她看到了他嘴角的笑,不羁里透着得逞下的邪恶。 「你满意了?」段寒霜冷嗤:「我就是摔死自己我也不会被你抓到!」 说完她就要松手,薄允修眉头猛的一蹙,弯腰及时抓住了她的手,碰到额她流血的指尖,段寒霜疼的就要挣扎。 「滚开!你松开我!」 薄允修怒斥:「你不要命了!这里是四楼!」 一般的四楼摔下去都 得缺胳膊少腿,更何况宋殷的别墅比一般的楼层都高,这里的四层堪比一般的七层! 「那也比被你折磨要好!」 段寒霜眼底寒光乍现,打着冷颤发狠话:「不是爱我吗?我就这样死在你面前,折磨你一辈子!」 她用力的想要挣扎,手指上的血顺着手背滑落到胳膊,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没有任何的装饰,在昏暗的灯光下更为视觉刺激。 如同她讥讽的笑,都让他觉得心脏抽疼。 他咬紧了后槽牙,把全部力气把她拉上来。 忽然间的力道让人措不及防,动作快的让段寒霜来不及反应,顷刻间的翻转,自己已经被他抗在了肩上。 腹部受到猛烈的强烈的挤压,她的头朝下,顿时觉得自己晚上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他暴戾的把段寒霜丢在床上,强大的弹性让她弹了好几个来回,随后自己就被绑在了床上。 段寒霜试着挣扎,他迅速抽掉自己大衣的腰带,把她的脚绑在一起,又用床头的充电线绑住了她的手,举在了头顶。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段寒霜瞪着他,苍白的小脸满是倔强:「你松开我,看我跑不跑!」 「霜霜……」他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多了一份讨好,「别靠近宋殷好不好?」 「凭什么?我靠近谁凭什么要被你指指点点!我跟你没那层关系,我希望你自重!」 「霜霜……你跟我怎么会没关系呢……」薄允修白皙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停在了她的手上,看到了她的伤口,眸色愈发的深邃。 转身去拿了医药箱,用棉签蘸了蘸碘伏,段寒霜打断他:「蠢货!用酒精!」 薄允修眉心微蹙,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碘伏消毒还要脱碘,她嫌脏,觉得碘伏都消不完被薄允修带来的病毒。 消完毒之后薄允修坐在床边,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薄允修:「以后还敢干这种事吗?」 段寒霜直勾勾的瞪着他,一字一顿:「只要我没死,我就敢。」 第二百五十四章 缘分已尽,别再执着了 晚上薄允修在旁边睡着了以后段寒霜才敢有所动作。 她蹑手蹑脚的挪动着被子,脚刚到地面就被一股力量扯了回去—— 「啊!」 力道大的惊人,段寒霜完全完全抵抗不了,重重的栽在他怀里。 因为大力她撞到了他胸膛,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吃痛的闷哼。 段寒霜隐忍的咬了咬后槽牙:「你疯了?!」 「放开我!我要去洗手间!」 「不问问你怎么知道你是逃跑还是找人求助?」 段寒霜心下一阵咯噔,他猜的太准了,在这场博弈中,她最大的败笔就是薄允修太了解她了。 以至于她心中所想所念,薄允修通过一个眼神就能知道。 段寒霜闭了闭眼,心底在思索着,一秒后,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对!我就是去通风报信!好让别人来救我!」 薄允修微愣,眼底闪过片刻的质疑,但很快就松开她了。 只要她不按常理出牌,薄允修就猜不到。 她最大的胜算就是赢在知道他很了解自己,也同样了解他。 段寒霜隐忍的捂着肚子跑到洗手间,这不是完全装模作样,她真的不舒服。 经过冷风一吹,晚上就总觉得小腹不舒服,腰也酸胀酸胀的。 她拧了拧眉头,朝门外喊:「薄允修!你过来一下!」 两人早就坦诚相待了,所以段寒霜根本不需要有羞赧的遮遮掩掩,大方的敞开门,对上他幽深的墨瞳:「让你的人给我去买卫生棉!」 命令似的口吻让他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点头答应:「行,你等一会。」 他打开门也害怕段寒霜会跑,门口就安排了保镖,向他招手低声吩咐完又走到段寒霜面前: 「自己的例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他语气中隐隐透着责怪的宠溺:「怎么当的医生?」 段寒霜不想跟他对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弯腰伸手把门猛的关上。 「滚远点!」 一阵风带过来,差点就撞到薄允修的鼻子。 他眼底浮上一抹暗光,嘴角的笑意缓缓浮现,闲情漫步的走到茶几,刚坐到沙发上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朝洗手间门问道: 「要给你煮点红糖水吗?」 段寒霜被吓得腿一哆嗦,差点从洗手台上摔下来。 她调整好气息,回道:「不要红糖水,给我准备暖宫贴和热水!」 「好。」 听着外面的动静时轻时重,不出意外段时间不会敲门。 段寒霜才重新抬头,垫起脚尖往边缘的灯管里查看。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在里面摸索着,眉头由紧皱着转为了舒展,一阵窃喜。 一部手机映入眼帘,这是她用宋殷的钱买的新手机,本想以防不测。 在奚明月告诉她薄允修可能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部署离开的计划了,正当她前往机场,就看到了薄允修等人。 早已经来不及了,宋殷有说地下通道,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路线。 手机调成静音,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快速的敲击着手机,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在接通后的第一秒她就挂断了,然后切换到微信跟宋殷的聊天界面,立刻发送了刚才拨号时编辑好的信息。 宋殷很快发来了一张平面地图,上面笔触急切,是能看清的程度,歪歪扭扭的也不好看,却表达了主人是多么的着急。 段寒霜又用同样的方法给奚明月发了信息,又小心翼翼的把手机放回原位,重新坐在了马桶上,赶在了薄允修 敲门之前。 她从未求人帮忙,因为遇到了薄允修,就开始打破了这种规律。 明天一早她必须离开。 「扣扣扣!」 「还敲什么门啊?」段寒霜已经切换成阴阳怪气的嘴脸,把门打开:「我什么你没看过还需要敲门?」 薄允修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色顿时铁青铁青,张张嘴也没能发出声音。 把一大篮子的卫生棉递了过去,「保镖不知道买什么样的,都拿了你将就着用,不行我亲自去。」 段寒霜接过来的手微微一僵,脑海中跟他的那段恋爱过往又冒了出来。 画面依旧清晰,详细的一帧帧闪过。 大三考研那会,段寒霜经常熬夜通宵看资料复习,要多努力有多努力,不过好在最后结果配的上她的付出。 在一个个寂寥的夜里都是跟薄允修一起度过,有一次她经期紊乱,在图书馆直接弄脏了裤子,虽然没有声张,但她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盯罪犯一样看她,段寒霜坐在凳子上慌了神完全不知所措。 薄允修看着她惨白的脸问原因,自己连校卡都没拿又折返回来跑去给她买卫生棉,一个个拍给她问哪种好。 视频里他求学好问的模样比他在数学竞赛时还要认真千百倍,最后还贴心的买了大衣,给段寒霜清理做脏了的凳子,成功不露痕迹的结束这件事。中文網 他们住在一间不大的出租房里,两个人生活绰绰有余,两个人都没有特别喜欢的爱好,所以房间里堆满了书。 薄允修是学校经常霸榜的学神,在段寒霜刻苦时在一旁加油鼓励,并且以身试法的教她。 那段时间他们都不能否认,过的的确很快乐,没有很多金钱甚至每天的亲密都只是教她学习,没有甜言蜜语,但每天过得都很充实。 可段寒霜又很清楚,那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薄允修见她表情呆滞两眼无神,一脸匪夷所思的问道:「想什么呢?」 段寒霜的思绪被拉扯回来,漆黑的狐狸眼带着凌锐,直直的望着他:「在想你第一次给我买卫生棉的场景。」 薄允修眉头一皱,平静无波的眼底一瞬间被掀起了惊涛骇浪,猛烈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这句话让他久久没能发出声音,怔怔的看着段寒霜当着自己的面整理好一切,一脸淡然的洗完手出去。 她躺在床上,看着洗手间门口地上的影子,「你不睡觉吗?」 薄允修僵硬的抬脚,把茶几上的热水端到她面前,低低的说道:「只要你想,我们就一定能回去。」 「我不想,」段寒霜看着他的眼睛:「即便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消耗我们曾经的美好,我也不想回去。」 薄允修这次没有生气的质问,而是坐在她旁边,温声道:「我们谈谈。」 「除非放我走。」 「待在我身边怎么就不行了?宋殷能给你的我同样可以,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他?」 这个问题如果不是由段寒霜亲自说出来,他可能这辈子都想不明白。 「如果死能证明我对你的爱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现在就能从阳台跳下去。」他眼睛一眨不眨的说出。 段寒霜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沉吟了许久。 薄允修其身就要往阳台去,才传来她幽幽的声音:「我不想你死。」 薄允修脚下一顿,转身坐在床上,眼底的喜色难以掩饰:「你说什么?」 「我不想你死,」段寒霜认真的凝着他,强调:「我说我不想你死,我希望你好,好好娶一个跟你身份匹配的豪门千金,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你们并肩站在高处为彼此喝彩,届时,我会送上我最诚挚的祝福。」 薄允修睫毛微颤,邃眸中如同凝固中突然崩裂开一丝破绽,难以置信又心痛极。 段寒霜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你傲娇暴躁,还毒舌又苛刻,但心地善良做事负责,是个好人。」 「很遗憾我们的过去,我会永远记得你,也仅仅是如此,不会再有除此之外人的逾矩。」 「放手吧,」段寒霜带了一点祈求:「我们缘分已尽,别再执着了,否则到最后只会伤人伤己。」 「嗯?」 段寒霜的语气极力的往温柔那边靠拢,低沉磁性犹如演奏的大提琴,每个音符都沉缓中透着优雅。 薄允修的脸正对着段寒霜,此刻她形容不来他的神情。 房间只开了两盏床头柜的灯,暖色的的光斜射在脸上,一面命如阿波罗太阳神般热烈,一面暗如地狱来的阿修罗,让人望而生畏。 他缓缓俯下身来,手撑在她脸两边,形成禁锢住她的姿势。 他看着段寒霜眼底漆黑的那抹明亮:「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我放弃你,好让你跟宋殷在一块吗?」 段寒霜眉头猛的一蹙,脸上上浮一抹狠厉,敢情自己说了这么多都是徒劳? 「我就偏要娶你,谁都不能阻止!」 她明天还要走,晚上不适合熬夜,干脆闭上眼睛不跟他争执,否则两人能吵到第二天中午都分不出胜负。 薄允修俯身在她唇上落下密密匝匝的吻,岑薄的唇紧贴,段寒霜只觉得心底也跟着一凉。 「滚!」 她不耐烦的翻身,用力的拨开了薄允修,蒙头睡觉。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薄允修睡前没有拉上窗帘,段寒霜没有陷入深度睡眠,几乎天亮就醒了。 她看着身旁躺着的人,回想,细数曾经的点点滴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让他那么执着的想要跟自己在一起? 是在发布户的第一眼,还是在自己被扛回去的那晚,还是…… 第二百五十五章 俏爷是可爱型,她是后妈型 过去的种种她已经数不清了,在过去这些年的沉淀中,两个人的羁绊可能早就没有了,也可能从没有消失过,只是没人发觉。 她无力的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身侧传来低沉慵懒的嗓音: 「怎么不继续看了?」 段寒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我去洗手间!」 薄允修没有阻拦,侧躺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砰!」 一声沉闷爆炸般的巨响陡然让人睫毛一颤,薄允修敏锐的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响声,立刻起身大步迈到阳台。 奚明月为首站在暗卫中央,抬头正好看到了薄允修,手里拿着枪对准了他。 薄允修眉头紧皱,看向了门口,由于视觉盲点,没能看到是否打中了人。 她带来的人足够能完全的碾压他,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很多人,只有保镖和助理三个人,现在想想真是大意了。 「薄允修,赶快放了霜霜!」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段寒霜在这里被薄允修抓住的? 他瞬间暴戾的转身,冲进了洗手间,看着段寒霜正慌乱的藏着什么,见到他一脸嗔怪:「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薄允修脸上一片冷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的盯着她:「你藏了什么?」 「跟你没关系!」 薄允修冷笑,从她刚才藏东西的地方伸手,段寒霜是放松了警惕一位他进来时会敲门,但刚才在看宋殷的地图,太过专注没有及时地听到声音。 她大力的推搡着,「你起开!你快出去!」 薄允修眼底闪过一抹很厉,干脆用一只手用力的禁锢住她的细腰,抱在怀里,就像抱小孩子一样。 段寒霜不停的挣扎,眼底上浮一抹惊恐,像刚打捞上来的小鱼儿奋力的挣扎扑腾。 但天不遂人愿,薄允修还是找到了手机,看着刚发来的消息眸底一片冰冷。 「原来,这就是你的上洗手间?」 如今人赃俱获,段寒霜苍白着一张小脸,紧抿着薄唇无从辩驳。 既然已经发现了,索性闭上眼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即视感。 薄允修也不能拿她如何,气的太阳穴两侧的青筋隐现,握着手机的骨节泛白,用力的往地上摔去—— 「砰!」 坚硬的手机摔到马桶边缘,大力的崩坏了装饰的玻璃,碎了一地。 段寒霜下意识的把脸偏到一边,玻璃渣子迸的老高,割伤了段寒霜的脖子,殷红的血迹瞬间渗出。 妖冶的如同开在黄泉路的彼岸花,瑰丽中透着瘆人的冷意。 薄允修立刻跑到她身边,关切的查看伤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处理伤口!」 段寒霜冷冷的拨开他的手,下一秒伴随着门被撞开的声音—— 「霜霜!」 薄允修上一秒还是诚恳关切,下一秒就切换到了阴狠暴戾,掐着段寒霜的腰肢,厉声告诫:「你不准跟她走!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段寒霜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我为什么要后悔?离开你我应该去庙里烧香!」 薄允修的大力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蚍蜉撼大树的挣扎着。 奚明月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身旁的暗卫手里带着枪,目光凌厉,个个训练有素,身板直挺。 「你再不放手我就开枪了!」奚明月握紧了枪,回忆着暗卫教给自己握枪的姿势,对准了薄允修。 她语气里没有带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她如今的身 份地位,想要做这种事情,轻而易举,且不用付出很多的代价。 段寒霜眉头微微一蹙,「薄允修,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折腾!」 薄允修冷哼:「值不值得那也得我说了算,我说值得就是值得!」 「我不松手!」薄允修一脸邪肆的笑道:「你开枪好了!最好能一枪毙命。」 段寒霜生怕奚明月真的会开枪,连忙说道:「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对!我就是个疯子!难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我就是死,也要跟你在一块!」 段寒霜心底疼的不能呼吸,加上经期情绪容易不稳定,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带着哭腔说道:「你个疯子!我不要跟你在一块!」 「疯子!疯子!疯子……」 在段寒霜喊到最后一声的时候,奚明月扣动了扳机。 「砰!」 薄允修下意识的把段寒霜护在怀里,用背来面对奚明月。 这一枪并没有打中薄允修,而是搭载了他们身后的镜子上。 暗卫见状立刻冲过去,两个人连忙拉开了薄允修,把段寒霜带过来。 奚明月不等她有任何思考,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段寒霜内心隐隐不安,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那间房门紧闭着迟迟没有打开。 「你不是要去宋殷那边吗?我已经跟他联系好了,机场那边的人不会透露你的信息,你放心大胆的过去!」 奚明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不会把薄允修怎么样,倒是你。」 她盯着段寒霜苍白的脸,沉吟了片刻也没说话。 「说到底这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怎么做决定还是取决你自己。」 「别磨叽了,再慢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 奚明月拉着她红红火火的离开,到了机场段寒霜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好像还没睡醒。 奚明月把她送上了飞机,看着飞机缓缓起飞,直到飞到高空中若隐若现。 朝着一个方向。 她眼底倒映着蓝白相间的天空,心底默念:厉靳,你也要赶快回来。 去往欧洲的旅程并不短,再辗转到因帕尔更要很久。 奚明月松了口气,吩咐暗卫可以把薄允修松绑了,撤出了别墅。 在经过医院时遇到了昨天晚上碰面的女医生,把段寒霜的工作牌给她了,让她带给段寒霜,再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门口转悠着几个人,看着车里的女人窃窃私语:「主子要我们找的人是不是她?」 「这女的长得跟俏爷也不像啊!」 那人拍了一下他增量的脑门,「不是都说了是在医院上班,你没看见刚才那个女医生给了她工作牌吗!那个女医生我们不是都已经调查过了吗?你忘了?!」 那人躲闪着,讪讪的笑道:「哦对对对,我这不是脑子不太灵光给忘了吗?就是她了!」 「她长的也有点像俏爷吧?」光头男盯着远去的车辆,摩挲着下巴,「我觉得她像另一个人。」 「谁?」 「俏爷的妈!」 为首的男人气的翻了个白眼,一个巴掌拍在了他头上。 光头男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拍到一边去,捂着头很委屈的揉了揉:「我又没说错,不像俏爷,那就只有像俏爷的妈了……而且体型也很像俏爷的妈!都很胖!」 「俏爷是属于可爱类型的,她那就是邪恶后妈型的!」 「闭嘴!」男人怒斥了一声:「赶紧去开车跟上,别忘了主子让我们干什么!」 「召集其他弟兄,先跟那替代品打下照面,看看什么品性,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光头男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是!我这就去联系!」 —— 奚明月坐在后排闭着眼睛假寐,突然一阵急刹车,她因为惯性撞到了前排座位的后面。 她捂着头,吃痛的喊道:「怎么回事?!」 暗卫:「夫人,有人碰瓷。」 奚明月一愣,暗卫没有过多的阐述,而是直接说是碰瓷。 这人的演技到底有多拙劣? 奚明月给暗卫使了个眼色,两人下去交涉。 「哎哟!哎哟疼死了!快来人呐,有人开车撞死人了!」 一身穿嘻哈风牛仔套装的男人趴在地上捂着膝盖痛呼,染着一头红毛,看着年纪不大,暗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判定这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成不了什么气候。 却没注意躺在地上的男人眼底闪过的一丝精光。 宵分抬头望了望,指着路口说道:「这里有监控,如果你想走司法程序我们乐意之至,现在就请跟我们去医院鉴伤,我们会着手报警。」 不冷不淡的嗓音透着不容置喙的肯定,平静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男人似乎早已料到,脸上没有惊讶,随后跑来一个体型娇小的女孩,扎着简单的马尾辫,穿着一身洗的发黄的白色衬衫领的连衣裙。 冲到男人面前指着他批评:「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很危险的!」 她眼底毫无慌张之色,有着很脸蛋极其不相符合的冷静。 「哥哥,你快道歉!」 「我不道歉!」男子死皮赖脸,「明明是他们撞的我!我凭什么要道歉!我要精神损失费!」 宵分冷笑:「像你这种人……」 「给他。」一声低沉磁性的女声从车窗口传来,因为只开了一半,看不到里面的人脸。 光是听声音,就能感受到主人的压迫力。 宵分止住要说的话,从车上拿出一叠现金,正要丢过去被女孩制止: 「叔叔,你撞了我哥哥吗?」 第二百五十六章 让我看看我的小姑娘 宵分略微愣了愣,面无表情的说:「拿上钱,带着你哥哥走远点。」 女孩没有接受这笔钱,而是问出了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我知道哥哥经常骗人,如果叔叔没有撞到人,那么这个钱我们是不能要的。」 宵分眼底掠过一阵惊讶,没想到混子哥哥还有个明事理的妹妹。 另一个暗卫说道:「无所谓,我们没时间跟你耗,拿着钱快走!」 宵分把钱扔到了男人身上,「你们好自为之,赶快离开!」 「咳咳!」车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带着意味不明的冰冷。 这是在催促了。 宵分看着两人并没有打算离开,再次催促:「如果你们不打算自己走,我们就走司法程序。」 他笃定的神情面容平静,对这件事抱着十成十的把握。 男人一听,立马装模作样的爬起来,嘴里还哎呀呀的叫唤着,半个身子都依靠在了女孩身上,装着可怜:「走走走!我们走还不行吗!」 「哥哥!你这样是不对的!」 男人瞪了眼女孩,「不要胡说八道,你个小屁孩你懂个屁!快扶我回去!」 另一个暗卫不由摇头:「摊上这么个哥哥,真是悲哀。」 宵分:「行了别废话,赶紧上车。」 奚明月看着远处兄妹俩的背影,淡淡的掀了掀眼眸,「开车。」 「是夫人!」 奚明月回到盛拓,会议就接踵而至。 盛拓要举行今年的秋冬季时装周,现在的天气还有点冷,奚明月还没想好举办场地要选在哪。 这也是首词奚明月接手公司自己全权举办的高定时装秀。 接下来的工作也就逐渐忙了起来。 办公室里,奚明月没有坐在办公桌上,而是坐在了靠阳台的桌子上画设计图。 这不仅仅是要画服装效果图,还有时尚配饰和一些珠宝。 「扣扣扣!」 「进。」 奚明月轻轻擦掉用铅笔潦草的线稿,抬头看着来人。 又是一堆文件。 「奚董,这些都是需要您审批的文件,请您过目。」 「什么时候时候要?」 「下周一。」 那就是三天后,不急。 「放那吧。」 秘书:「还有一件事,晚上您需要出席一个珠宝鉴赏晚宴,是跟我们公司合作的客户。」 珠宝设计她不在行,不过去找找灵感也是不错的。 她点了点头,「吩咐妆造那边准备礼服,别太隆重。」 「是。」 —— 奚明月看着一个雏形的效果图,反复的斟酌了一番,才下笔。 可能是太久没有提笔了,脑子里顿时也没有什么灵感。 在这时候她想起了一个不该想起的人。 薄允修。 他是时尚主编,对未来时尚潮流有着独特的见解,手底下的杂志本本都是爆火畅销,在薄家的公司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兄弟俩性情有天壤之别,但是能力上都是出类拔萃的。 如果有他们的帮忙,奚明月就事半功倍了。 她眼底上浮一抹亮光,反正时装秀也是要邀请到他们的,现在联系也不算是利用目的太明显。 她找到了许久没有拨通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薄聿北的声音:「怎么了?」 温和醇厚,像是大哥哥般的温柔,奚明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奚小姐,怎么了?」 「不用叫 奚小姐,叫我明月就行。」 奚明月抿了抿唇,说道:「我们盛拓最近举办秋冬季的时装周,其中有些小细节我想要跟你谈点合作……」 「可以啊,我现在在h市做市场调查,大概下周就能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奚明月看着还没上色的图稿,思索着说道:「下周四怎么样?」 「当然可以!」 奚明月莞尔一笑,「好,那我等你回来!」 「嗯……」 薄聿北顿了一下,说道:「最近你好吗?」 深沉的语气好像掩盖了很多克制下的情绪。 奚明月:「我一切都好啊!你呢?」 「我也好。」 然后陷入了双方静默的瞬间,薄聿北似乎读懂奚明月的尴尬,首先发声:「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不跟你聊了。」 「嗯嗯,下周见!」 「下周见!」 薄聿北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抬头说道:「订下周三回国的机票。」 助理一脸为难,「可是我们时尚缪斯的下一期内容还没敲定呢,有几个编导还跟你约了时间,下周实在是……」 薄聿北眉头微蹙,「我会跟他们解释的,你去订机票吧。」 助理还想讲什么,看到他眼底的凌锐,顿时止住了多嘴。 转身旋即离开。 薄聿北看着刚才的通话界面陷入了沉思。 —— 晚上,奚明月参加完宴会,回到家就脱掉了高跟鞋,看见贝贝端正的坐在书桌前写作业,闻闻身上的酒气,又止住了迈过去的脚步。 「贝贝,作业还没写完吗?」 贝贝转身就跑了过去,闻到浓烈的酒气小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妈妈,你喝酒了?」 奚明月长吐了口气,既然被发现了就不装了。 「是啊妈妈喝醉了,所以今晚要早点睡,就不能陪贝贝写作业了。」 厉靳走了之后就由奚明月全权照顾贝贝,可是这才刚开始,她就觉得自己不负责任了。 贝贝很懂事的点头:「妈妈早点休息,我让阿姨给妈妈熬点清粥和蜂蜜水端上去,不然明天头疼就不好了。」 「贝贝懂的真多!」奚明月蹲下来想要亲近他,克制的摸摸他的头:「谢谢贝贝!」 「之前爸爸也这样,太奶奶就会吩咐人熬粥给爸爸喝。」 奚明月手肉眼可见的顿了顿,嘴角的笑意略微僵硬住。 「快去写作业吧!」 奚明月起身环顾着四周,眼底上浮一抹落寞,抬脚时小腿有短暂的不适,一股麻痹之意直窜入大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及时扶住了沙发。 佣人想要来扶,奚明月抬手制止住。 看了贝贝的身影,摇摇晃晃的上楼。 她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包包扔到一边,裹上被子,鼻息间都是熟悉的檀木香。 她内心的思念就像藤蔓张了触角,迅速的攀爬到整颗心,每个细胞都在疯款的叫嚣着。 她想厉靳了。 这么强烈的依赖。 她的控制欲在潜移默化中更加明显了一点,她不想厉靳离开她,就一辈子待在自己身边。 「丁零零!」 奚明月捏捏山根,把头埋到被子里,想要用被子隔绝响个不停的铃声。 良久,对方契而不舍的打来,奚明月吵得没法睡觉。 艰难的爬起来找到手机,也没看清备注是什么,就接通了。 奚明月喝了不少酒,现在酒劲正高,双颊上浮一抹红晕 ,漆黑的凤眸中波光潋滟,一张红唇微微张合,楚楚动人。 她通过屏幕看清了自己的穿着,一张绝色的容颜,身穿红色丝绒的堆叠底领礼裙,肩带是黑色丝绒系成一个蝴蝶结。 一侧的已经滑落下去堆在胳膊耷拉着,露出圆润的肩头,领口的堆叠散落下来,没有遮挡,暖橘色灯光的氛围下,视频那头的目光愈发的深邃。 奚明月首先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己,连忙移开了摄像头,疯狂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夫人现在遮是不是有点迟了?」低沉的嗓音极具磁性,一下就把奚明月的思绪拉回来了。 她也不整理了,拿过手机,盯着视频内的厉靳:「老公~」 软糯的撒娇意味明显,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厉靳狭眸微眯,墨瞳内倒影着一抹红色的身影,「喝酒了?」 奚明月顿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委屈的撅了撅嘴,「宴会上都是老客户,我不喝实在是不够意思……」 「如果你不想喝,就不必喝。」以她的身份在a市没人敢逼她喝酒。 厉靳紧盯她,奚明月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倒在被子里,「哎呀!非要我说出来干嘛!」 厉靳嘴角牵起一抹笑:「想我可以打视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接。」 「真是烦死了!我说过要做一个独立强大的女强人的!」 「嗯,我相信我的小姑娘一定会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奚明月把头闷在被子里不吱声,厉靳眼底上浮浓浓的宠溺,哄诱着语气说道:「让我看看我的夫人,我很想念她。」 女孩缓缓探出一个脑袋,找到手机露出自己的额头,能看到厉靳就行。 这个男人,就连原相机视频还是那么无死角的美。 她摸摸自己腰上的肥肉,心情不佳。 「夫人这么狠心,只让我看一个额头吗?」 厉靳低沉的嗓音极具穿透力,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想贪心一点,看到夫人的全部,可以吗……」 视频内,她眼角湿润,鼻尖微微红起,像个受了欺负的小白兔。 厉靳眉头隐隐蹙动,低头翻了翻行程表,抬眸语气不容置喙的说道:「下周我回去陪陪你。」 「我才不是想你!」奚明月嘴硬。 「我是在难过自己穿不了好看的礼服,只能穿直筒的版型,一点都不好看……」.z.br> 厉靳不以为然,「对夫人提出的论点,我表示强烈的反对。」 他乐此不疲的安慰着奚明月,夸赞她是如何漂亮。 渐渐的,女孩躺在被窝里,恋恋不舍的闭上了眼睛。 厉靳正在念叨自己的文件,抬头看见这一幕声音戛然而止。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不能用这种话来伤我的心 他眼底氤氲着散不开的浓雾,尽是缱绻柔情。 视频通话直到奚明月的手机没电,才被迫中断,否则厉靳能看一整晚的手机。 「扣扣扣!」 「进来。」厉靳把手机充上电,看着来人,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他唇角微扬,勾出一抹冷冽的笑,轻声中带着深意:「稀客。」 「厉总客气了。」宋易深微微颔首:「我来也是为了送请帖的。」 厉靳看着他递过来的请帖,眼底上浮疑惑,捏着请帖问他:「宋殷跟褚洛订婚,也该是他亲自来送。」 「大哥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我就来跑个腿了。」宋易深即便穿着休闲风套装,也把他颀长的身形展现的更为完美。 他镜片下的眸光平静无波,说话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面对厉靳的笑意他选择恭敬点头,「这次的事情办的有点仓促了,还不知道厉总能否抽空来捧个场?」 厉靳看着请帖上的字,若有所思:「宋家跟厉家世代交好,宋伯伯在世时对我诸多照顾,宋殷更是厉氏多年合作的客户,我会如期到场。」 厉靳淡淡的抬眸,略窄的狭眸中深邃不见底,仿佛有令人一不小心就深陷其中的漩涡,散发着危险气息。 面对这至强的气场,宋易深站在原地也略显局促。 「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厉靳:「不送。」 —— 晚上会议结束后,厉靳让司执驱车驶入宋殷的所在地。 宋殷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段寒霜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着身体。 她听见动静回头看去,对上了厉靳那双深邃的暗眸。 厉靳先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只要这几天伤口不发炎,很快就能好。」 「对了,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厉靳环顾这四周,「他树敌颇多,但这件事不用查,是宋易深。」 在段寒霜刚到这里,下了飞机就被偷袭,在激烈的枪林弹雨中,宋殷拼死护住了段寒霜,才没有受伤。 但是他挨了两个子弹,身上多处擦伤,长时间的昏迷不醒,段寒霜不放心一直守在身边。 「他敢这么明目张胆行凶?找到证据把他就地正法不行吗?」 他是因为自己才受得伤,多躺在床上一分,她内心就越难受,亏钱的就要还不清了。 厉靳抬了抬眉,从西装夹层里拿出请帖,放在了段寒霜身旁。 「这是……」 段寒霜打开后彻底愣住,眼底迸裂出一抹震惊,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下意识的问出来,又觉得语气不对,补充道:「他现在人都是昏迷不醒的,怎么去订婚呢?」 「这个订婚是宋易深掩盖自己行凶的幌子,褚家小姐一直心慕于宋殷,苦于宋殷花边新闻不断没能吐露心声,现在有褚家助他一臂之力,褚家又是从政大家,宋易深找的靠山很牢。」.z.br> 「你这么说他最不该伤害的就是宋殷,如果跟褚家小姐说谁害了她的心上人,肯定不会再帮他了!」 「他们不是针对宋殷,是你。」 「我?」她皱眉,「难道他认为我跟宋殷有什么所以急着除掉我,好让他跟褚家小姐在一起?」 厉靳不可置否:「或许。」 段寒霜目光逐渐黯淡下来,抿了抿唇说道:「归根结底责任在我。」 「是宋殷心甘情愿,你不必自责。」 段寒霜捏着请帖的手骨节微微泛白,她的神情被厉靳尽收眼底,动了动唇:「你感受得到,宋殷已经爱上了你。」 闻言,她微垂的睫羽轻颤了下,低着头遮住了她的神情,但能明确感受到她周身笼罩着阴霾之气。 厉靳缓缓地走到他面前,「现在他受伤的消息不便传出去,我已经安排医生给他检查,你不用整日守在身边,过不了多久他会醒的。」 「麻烦你了。」 厉靳挽唇:「明月叮嘱过要照顾你。」 段寒霜眸光闪了闪,给宋殷掖了掖被子,低声缓缓说道:「明月跟我说过,她想要二胎,但是遭到你的强烈反对。」 厉靳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一身黑色西装外面套着大衣,衬得他气场压迫感更强。 「我不会让她冒险生育的。」 「我跟她认识了五年有余,她想做的事,」段寒霜停顿一下,抬头看着厉靳说道:「可能会推迟,但一定会达到目的。」 厉靳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抿着唇没有吱声。 在厉靳走了之后,床上的人轻微的动了动手指头,跟床单摩擦发出的声音极低,但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放大,传入段寒霜的耳中。 她握着宋殷的手,眼底氤氲着雾气,「宋殷?你醒了对不对!」 宋殷微乎其微的动了动手指头,很轻很轻的说道:「嗯……」 他昏迷的时间不算长,但段寒霜度秒如年。 现在她失去过至亲,体会过歇斯底里的感觉。 那段阴霾的时光是宋殷陪伴自己度过,她不可能忘掉,所以她必须要看到宋殷醒过来。 「醒了就没事了,没事了……」段寒霜低声的念叨。 掀开被子查看他腹部的伤口,却被他的手按住,「给我留点隐私啊……」 段寒霜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了,被他一句话又憋回去了,轻轻的拨开他的手:「在我眼里,病患没有隐私。」 况且他的伤口也不算隐私,只是在腹部,还有小腿上,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宋殷不想让段寒霜看见,也只是怕她心疼,用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你睡了这么久,一定很饿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慢慢想。」 段寒霜替他倒来了热水,用吸管小心翼翼的照顾他喝下去:「对了,刚才厉靳来过。」 宋殷面容苍白,说话还没有什么力气,「怎么了?」 段寒霜眸色深了深,从旁边拿出了刚才的请帖有些艰难的说道:「恭喜你。」 宋殷另一只胳膊不能动,只能用一只手打开,微微歪头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字,眉头倏地皱了起来:「厉靳人呢?」 他挣扎着就要起来,被段寒霜按回去:「你现在需要好好静养,千万不能乱动。」 「不是,」宋殷一脸焦急迫切的解释:「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肯定是宋易深的小子背着我偷偷干的!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跟她订婚的!」 「请帖既然已经发到厉靳手里,那说明大家都收到了,褚家小姐跟你的婚事已经人尽皆知,如果你贸然悔婚,伤害的不仅仅是对方的心,还有两大家族的利益关系。」 「你不懂这里面只有利益关系,没有任何感情!」宋殷气的脸上泛着一股不自然的红,暖橘色灯下他太阳穴两侧的青筋隐现,突突的跳动着。 「这简直太胡闹了!我对集团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是对他们莫大的宽容了,现在居然敢恍若无人的想要除掉我?」 「你刚醒,保持情绪稳定,否则对你的病情百害无一利,」段寒霜认真的告诫:「我是医生,麻烦你配合 治疗好吗?」 宋殷握住她的手,眼神里带了一丝祈求:「我是绝对不会跟她订婚的,你不要多想……」 段寒霜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的亮光,嘴角勉强的勾了勾:「你订不订婚跟我关系都不大,作为朋友我能做的只有衷心的祝福你。」 宋殷还想说什么,被她打断:「你不要讲话了,牵扯到伤口疼的只会是你自己。」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心比伤口还疼。」 「我知道你忘不了他,所以我甘愿在你的世界里充当一个小角色,在你身后默默守护你,哪怕你真的回头跟他在一起,我也会由衷的祝福你,但你不能让我跟褚洛去订婚,你不能用这种话来伤我的心。」 这一路走来她不可能是没有感受到,在他们刚出机场就遭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子弹从耳边划过的声音仿佛现在还能清晰感受到。 心猛的漏拍一下,浑身的神经紧绷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是那一秒的疏忽,宋殷就把她扑倒,用手臂把她圈起来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 随后响起的便是子弹嵌入肉体的声音,一声闷哼是极力克制下的疼痛。 宋殷的血流了一地,段寒霜的手上被沾染成妖冶的殷红,刺目的瑰丽,犹如开在黄泉路的彼岸花。 即便在他性命垂危之际,也会下意识的护住段寒霜。 那一刻,她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绪,是难以遮盖的缱绻不舍,炙热的目光让她不敢直视。 但同样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无法回应这份强烈的爱,能做的只有不耽误别人。 她看着宋殷,平静的面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忘不了薄允修,因为我活了二十七年,他一个人占了十年。」 「十年是很长,但跟往后余生相比……我有信心让他成为你心底的那份美好,但回忆终究回不去……」他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听着让人心疼。 「别说了,」段寒霜给他掖好被子,为了不让他窥探自己的神情,转过头说:「我去给你准备点清粥,你好好躺着,有事再喊我。」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要跟大少爷抢女人 她已经对薄允修没有任何希望,唯一的可能也只是想要他能平安幸福,但此后跟她无关。 如果能用薄允修来拒绝宋殷,也未尝不可。 —— 某层办公室,文件散落了一地,伴随着激烈的谩骂,持续的刺激着人的耳膜。 宋易深大口的喘着粗气,镜片下的眼睛散发着危险气息,漆黑的眸底一片波涛汹涌,丝毫不加任何掩饰的暴戾。 被他踢到一旁的男人捂着胸口蜷缩在地,脸色涨红的难看,往地上吐出一大片血水,仔细看去,血沫中还带着一颗牙齿。 气息奄奄的喘着气,十分恐慌的望着宋易深,仿佛他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扶着桌沿的宋易深抿着唇没有说话,眉宇间透着凌锐的嗜血之气。 一身浅色西装,法式西裤凸显绅士,颀长的身形立马被衬托的更为挺拔修长。 长眉犹如薄雾中的远山,浓淡都恰到好处,如刀削般的面容棱角分明,皮肤白皙,周身笼罩着强烈的阴霾之气,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无法消融。z.br> 「我怎么说的?」宋易深斜睨着男人,如同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 「少爷,对不住……我也是没想到大少爷会挡枪……」 「没用就是没用,」宋易深眼底闪过一抹幽深,「挡抢你不知道一起解决了吗?蠢货!」 男人惊讶的咳嗽了两声,为难的开口:「可是……那是大少爷啊……我们不敢下狠手。」 「现在你们不下狠手,等他恢复过来查出来,你觉得是你死比较容易还是我死?」 毫无疑问,宋家一定会竭尽全力保全自己的血脉,而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手下。 男人摇头,颤抖着声音哀求:「少爷,您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我不能这么死掉啊!」 「您救救我吧!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我今天只是让你去解决一个女人,一个没有任何武力值威胁性的女人,」宋易深声音轻缓,说出来的冷意让人不由打颤:「这样简单的任务你都办不到,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用你?」 男人连忙爬过去抱住了他的小腿,诚恳的哀求:「小少爷我求您了!您救救我吧!」 宋易深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倏地弯腰揪住了他的领子,近距离的怒瞪着他,眼底的风暴显而易见:「要不是我动作及时,找褚洛跟他订婚,现在不仅是你,就是我也要死!」 男人五官因为恐慌都开始变形,扭曲起来,难看的有些狰狞。 他一个劲的摇头,求饶。 但是宋易深都不为所动,坐在了沙发上点烟,咬在唇缝中,缓缓地吐出,袅袅的烟雾隐约了他的神情。 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情绪:「杀了那个女人,我就保你。」 男人脸色一僵,「可是大少爷看起来很在乎那个女人,我们恐怕不好下手……」 「一个从华国来的女人,能对付她,还要我教你吗?」 男人微微一愣,眼底划过恍然大悟,抹了抹嘴上的血迹,沉沉的点头:「是小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易深:「滚吧。」 办公室回归宁静,他才把视线移到手机屏幕上,一个面容俏丽的女孩穿着复古的法式公主裙,坐在一片草坪上,头上带着花环,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在脸上,泛着斑斑点点的阴影。 脸上的笑容把周围的一切的景色都比了下去,承载着万千星辰的眼眸好像会说话,在诉说主人是如何的开心。 宋易深眸底的阴戾这才缓缓消散开来,嘴角随即上扬一抹浅 浅的弧度。 「俏俏……」 「我的俏俏……」 仔细看去,她的眉眼之间有着跟段寒霜极为相似的神色,如果段寒霜也能笑的那么灿烂,足以以假乱真…… 他真的很想再看到俏俏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柳叶!」 应声而下,就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少爷。」 宋易深把段寒霜的照片和褚俏的照片放到一起,投在了投屏上,问:「像不像?」 柳叶仔细的看了看,以为是少爷又思念褚俏过度,「少爷,这就是褚俏小姐啊。」 宋易深狭眸微蹙,嘴角的笑意带着冷冽:「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两个人!」 宋易深没有跟他说段寒霜的事情,猛然一看实在是像,难免会认错。 「少爷,要我去把这女人带到这里来吗?」 「把她杀了怎么样?」 柳叶微愣,抬眸对上了他那双暗眸,面上的笑意让人觉得那么冷,冷的心里发颤。 柳叶迅速的整理思绪,「自打俏爷去世以后,少爷思念俏爷,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面容相似的人,不如放在身边以解相思之苦……」 「就算不是真的,但也好歹能给个安慰……」 宋易深闻言手里的烟微微颤抖了下,烟灰掉落在了鞋上。 他低头看着烟灰,看不清神情。 柳叶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回话。 宋易深吸了一口烟,在许久的沉默之后,一道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带来我见见。」 柳叶眼底掠过一丝亮光,似是窃喜又像是欣慰,抑制住激动的心:「是。」 「她在宋殷身边,带过来别让人知道了。」临走前他又补充了一句。 柳叶脚步顿住,又看向了屏幕,这才嗅到了不对劲,想想刚才男人满身是伤的走出去…… 问道:「少爷,这个女人不会是大少爷的女人吧?你跟大少爷……」抢女人?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宋易深就打断了:「她不是。」 柳叶将信将疑,拧着眉头郑重的告诫:「少爷,大少爷的人可是万万碰不得的。」 宋易深闻言,眉头不以为然的挑动一下,抬眸看向他,嘴角牵动着若有似无的笑,「我怎么做还不需要你来教。」 柳叶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宋易深挥了挥手,「尽快。」 沙哑的嗓音透着疏离下的冷漠,眼神更像是警告,「我不喜欢等太久。」 柳叶眼底浮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是。」 宋易深轻轻的摩挲着手机屏幕里的人物,眼底的神色凝成了一团化不开的黑色浓云。 「说实在的,对着这张脸……」 下不去手。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没响几下就接了,传来软糯轻灵的嗓音: 「易深哥哥,殷哥哥愿意见我了吗?」 「一张口就是你的殷哥哥?」宋易深故作嗔怪:「我看你现在除了你的殷哥哥什么都看不见了!」 褚洛:「才不是!易深哥哥就知道取笑我!」 「好了洛洛,这次我打电话的确是有大哥的事找你。」 「他现在受伤了,但是我工作忙抽不开身,他也是怕你担心才一直不肯告诉你。」 褚洛:「殷哥哥伤的重不重?我要去看他!」 宋易深眼底掠过一抹深意,嘴角的笑意更加的肃冷:「对啊,现在他最是缺人照顾了,但是你去了之后尽量不要过分的担心,否则大哥 就该责怪我把消息告诉你了。」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他是你说的!」褚洛急的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殷哥哥在哪家医院?」 「他不想要别人知道,所以没有去医院,他现在……」宋易深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在他的别墅养伤。」 褚洛不由皱了皱眉,「好,我知道了,我收拾好东西就过去。」 「嗯嗯,正好你们现在要订婚了,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褚洛脸色一红,羞赧的嗔怪:「我是担心殷哥哥!」 宋易深看破不说破,「好好好,我先忙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易深哥哥再见!」软糯的嗓音温柔的快要能掐出水来,任凭谁听了都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等褚洛到地方就会发现段寒霜,到时候必然会知道彼此的身份,褚洛喜欢宋殷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她身在豪门,如果没有一点城府,真是白瞎了她褚家二小姐的身份。 储俏看似单纯但背地里是个黑色地带的老大,人人都得尊称一声俏爷的女人,作为她的亲妹妹,心机不会很差。 正好褚洛跟储俏有三分相似,因为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储俏像妈妈多一点,面容比褚洛更加的妩媚,但又不失清纯,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 把这说水搅浑才是宋易深想要的,在此之前,他想见一见段寒霜。 但他知道,没人能比得过他的俏俏。 没人有她那份至强的魄力,动辄就是上百亿,刀光血影,屹立在尸山的老大。 她娇俏的身影看起来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欧洲黑色地带的传奇,是个女人。 这时候上帝就显得那么公平,因为她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所以到不了天堂。 宋易深深深的闭了闭眼睛,镜片对着阳光,折射出凌锐的冷光,仿佛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寒霜。 —— 宋易深的人先褚洛一步到达了宋殷的别墅,在周围已经布好了防范,静待时机。 褚洛出门带了好几个保镖,簇拥着女孩走进。 门口的佣人看到之后拦住:「我们少爷不见人。」 「睁大你的狗眼!」保镖一脚踹了过去,「这是我们褚家的小姐褚洛!」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她不配当姐姐的替代品 褚洛并没有上前阻止,表情淡淡的,拿着手里的包包,漫无目的的环顾着四周,声音空灵:「哎,这里真小,等跟殷哥哥结婚了,把你们这些笨蛋统统丢出去。」 佣人没有防备,一个用力就被踢的撞到了门边上。 不知褚洛看见了什么,又连忙拔高了嗓音,说道:「真是抱歉!都怪我这两个手下太过鲁莽了!小姐姐你没事吧?」 她连忙帮忙扶起来,其中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又转换到清澈的眸子,天真无邪的眨巴着眼睛:「小姐姐,能让我进去了吗?殷哥哥受伤了,我想赶快去照顾他!」 「可是……」 「我是殷哥哥的未婚妻,未婚妻照顾自己的未婚夫,有什么不对的吗?」 她故作惊讶的看向了管家,「周叔叔,难道我不能进去吗?」 周管家是宋家的老人,自然是认得褚洛,更是知道两人的婚事。 没有阻拦,「褚小姐来了,赶快让开,让褚小姐进去!」 佣人脸色难看,阻止不了,弯腰退了过去。 褚洛略显稚嫩的脸上闪过开心,「真是太谢谢周叔叔了!能劳烦周叔叔带我去见殷哥哥吗?」 男人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当然,褚小姐请。」 褚洛轻飘飘的瞥一眼女佣人,嘴角的笑意明显,「小姐姐你没事吧?看起来你的脸色很不好,是因为我的到来吗?」 佣人诚惶诚恐的摇头,「不是不是!」 褚洛满意一笑,「那就好,我还不想没进门就跟你们结下梁子,这样也伤了和气。」 周管家讪笑:「褚小姐言重了,您跟少爷将来也是一家人,是我们的少奶奶。」 褚洛轻笑出声,显然这话对她很受用。 「周叔叔你说话可真好听!」 走到了客厅,就见一人在厨房忙活着,褚洛瞥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周管家停在一扇门前,「褚小姐,我们少爷现在还在修养,不易受到刺激,您跟他说话也麻烦……」 「那是自然,」褚洛莞尔一笑,推开了门,「殷哥哥。」 在她还没开口前,她看到了宋殷脸上的光肉眼可见的消失。 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像是很意外她的出现。 他惊喜的眼神,不正常…… 她极力的抚去心头的不安,坐在了他的床边:「殷哥哥,你伤的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呢?我就不信别人知道你受伤了还能咄咄逼人不成!」 宋殷皱了皱眉,有意无意的躲开了她的接触,冷着一张脸,「你不该来着。」 「殷哥哥你胡说什么呢?」她嗔怪:「我们再过不久就要订婚了,我跟你是一家人,不用跟我这么生分呀!」 宋殷眉宇间堆砌烦躁,将目光移向了管家,那眼神似乎是质问,是你放她进来的? 周管家讪讪的低下了头,「少爷,我先去帮段医生看看粥好了没有。」 「殷哥哥,你不要那么凶啊,周叔叔也是看在我们的婚事将近,想要做个好人呀。」 「褚洛,你也很清楚,我们的婚事不作数。」 他面容冷峻,「宋易深做的事,你不必包庇他,这笔账我迟早会清算,你是女孩子,不能拿婚姻之事开玩笑,这次的事情我会找人公关,就是一场乌龙,不会对你名誉造成任何损失。」 褚洛脸色微微有些撑不住的垮下来,强硬的笑着:「怎么会呢,我一直都很喜欢殷哥哥,从小喜欢到大!」 「易深哥哥做什么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宋殷盯着褚洛审视的打量着她,「褚洛,不要自欺欺人。」 褚洛茫然的眨眼,嗓音柔软:「我没有呀!」 「殷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好啊?我还等着你出现在电视大屏幕上呢!」 宋殷眼底掠过一丝无奈,淡淡的说:「不知道。」 褚洛见他把头撇到一边,趁他不注意掀开了他的被子,看到了包裹严实的伤口,浑身青紫遍布还有渗出的血迹。 她面容大惊,在宋殷拨开她之前说:「是枪伤?!」 两人一同抓着被子,在门口的位置看过去,就像女孩俯身仔细的查看着他的伤口,而宋殷则是主动替她掀开被子。 段寒霜微微收紧了手,轻轻的敲门。 宋殷看见来人,立刻盖好了被子,「你来了。」 褚洛因为他的反应好奇的回头,看到段寒霜的面容时,瞬间脊背僵直,眼底浮上一抹难以置信的错愕,诧异的整个人愣在原地。 宋殷仿佛对她的反应丝毫不惊讶,挣扎着就要起来,「我说了让佣人熬粥好就行了,你不必亲自来。」 段寒霜扫过褚洛,敛去了眸中的神情,「宋总言重了,举手之劳。」 宋殷要去握住她的手顿在半空中,眼底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伤感,看向了褚洛:「你可以走了。」 「回去告诉宋易深,他想要的一个都不可能达到,婚约我会取消,你回去吧。」 段寒霜正要走,眉头隐隐蹙动,看着宋殷拉住了她的手腕,而这一只胳膊有伤,她不敢挣扎。 褚洛难以置信至极,看着段寒霜一眨不眨,连宋殷的说话声都忽略了。 她瞬间红了眼眶,动了动唇没能发出声音。 段寒霜被着突如其来的莫名眼光看的有些不知所措,迟疑的朝她点了点头,「你好。」 褚洛眼底的情绪如同晃荡的水波,时而如激流,时而又凝固成冰。 宋殷再次出声:「霜霜,你坐下来吧。」 温柔的声音才把褚洛拉回现实,她匪夷所思的看着宋殷和她。 段寒霜面容平静,周身都透着淡漠的肃冷之感,坐下的身板直挺,介于丹凤眼的狐狸眼里,漆黑的如同千年的古潭,深不可测,又处处透着神秘。 跟姐姐太相似了,就连身上自带的清冷感,都那么让人觉得是姐姐回来了。 褚洛硬生生的把视线拉扯到宋殷身上,「她是谁?」 「她是谁,」宋殷抬起握着她的手,「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段寒霜及时出声:「褚小姐,我是宋总的主治医生,我叫段寒霜。」 褚洛先是愣了一下,又怀疑的看向了宋殷,最后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是把这个女人当成姐姐了吗…… 可是,替代品就是替代品,她永远妄想成为姐姐的影子陪在宋殷身边! 褚洛脸上一脸难以置信,「殷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做?就算你思念姐姐过度,但是也不能找一个女人整成姐姐的样子啊!你这样是不对的!」 段寒霜眉头一紧,捕捉到了宋殷眼底刹那间的惊慌,心底漾起一股不安。 两人的反应都没有逃过褚洛的眼睛,她哄着眼眶,柔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就算你再想念,也不该找个替代品……殷哥哥你这样把姐姐放在了什么位置?」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好似真的在为姐姐抱不平,软糯的嗓音沙哑啜泣,听着让人心不由得揪起来: 「要是姐姐的在天之灵看见了……她该会有多么的心寒?!」 听到这里的段寒霜就算再笨也听清楚了,她的脸跟褚洛的姐姐相似,看她的反应,相似的还不止一点点…… 宋殷迫切的望着段寒霜:「我从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的替代品!」 在国际上,她资质平平,根本就不是宋殷能注意的对象,所以在第一面之后,就要找她当代言人,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他的陪伴,他的深情…… 原来都是在对另外一个人的弥补吗? 段寒霜平静的眸子里拧出一抹晦暗,用另一只手按住宋殷的手,暗暗用力抽开了。 宋殷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段寒霜只是掀掀眼眸,端起一旁的粥,把桌子推到他面前,「该吃东西了」。中文網 宋殷不耐烦的瞪了眼褚洛,「你出去!」 褚洛洋娃娃似的脸上残泪肆虐,瓷白的肌肤泛着红晕,满脸受伤的眨巴眨巴眼。 段寒霜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们一定有话要说,我还有事,褚小姐,麻烦你督促宋总吃饭吧。」 段寒霜寡淡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宋殷面上的迫切也逐渐凝固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的门口,神情被失望所替代。 褚洛吸了吸鼻子,「殷哥哥……对不起……我也是太惊讶了,我说错话了……」 她态度诚恳的认错,宋殷盯着跟储俏几分相似的脸骂人的话说不出来,只是烦躁的咬了咬后槽牙,恨自己现在不能立刻站起来把她拉回来。 「你出去吧,回去待在家里哪也不要去,少跟宋易深接触。」 「殷哥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宋殷闭上了眼睛,「嗯,按辈分来算,你是我妹妹,关心你是应该的。」 「还有,少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他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 褚洛站在原地略显局促,咬着下唇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殷哥哥……」 「出去!」 宋殷猛地睁眼,眼底的猩红直达她心底,倏地漏拍一下。 「出去!」 褚洛委屈的面容又要开始掉眼泪,捂着嘴转身快速的跑出去了。 从楼梯口瞥见了厨房内的人,她的侧脸让褚洛梦回跟姐姐相处的点点滴滴,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踩空—— 「啊!」 第二百六十章 她是要下地狱的 褚洛身体纤弱,根本拉不住楼梯的扶手,还穿着高跟鞋更容易跌倒。 从楼梯口直直的摔了下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啊……好疼……」 听到动静的段寒霜立刻循声回望,映入眼帘的就是褚洛磕破的额头,斑点的血迹在脸上尤为明显,搭配着她娇柔稚嫩的脸庞,人见尤怜。 她快速跑过去,没有立刻把她扶起来,而是拨开了保镖:「摔倒之后不能立刻让患者进行大幅度的动作!」 「快打急救电话。」 段寒霜瞬间拿出了身为医生对待病人的姿态,紧抿着薄唇,仔细的查看着她的身体状况。 轻轻的按住她的腿和胳膊,缓缓抬起:「这样疼不疼?」 「疼。」 褚洛紧皱着眉头,身体不敢乱动,只有一张脸蛋扭扭曲到一块。 段寒霜又移动她的身体,「疼不疼?」 「疼!疼死我了……」 段寒霜拧了拧眉头,「你先不要着急,调整呼吸,等急救人员来。」 「这里没有任何设备我不能贸然给你检查,所以请你等等……」 望着跟姐姐九分相似的脸庞,褚洛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 「姐姐,对不起……」褚洛努着嘴,哭腔中带着不稳的气息:「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都是我不好我说话不经过大脑……」 段寒霜:「不要说话,保存体力。」 她的声音寡淡,带着一丝凌厉和不容置喙:「如果骨头错位需要纠正或者脱臼,待会有你喊疼的。」 褚洛面露微诧,没想到她说话竟然这么直白,一时之间还有些哑然。 「所以,不要说些废话。」 管家前来查看,看着褚洛满头的血惊慌的急不择言:「哎呀这可不得了啊!我赶紧去告诉少爷去!」 褚洛看了眼段寒霜,叫住了周管家:「别去了!」 周管家一愣。 褚洛再一次吸吸鼻子,瓮声翁气的语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不想给殷哥哥添麻烦,不要告诉他了。」 周管家一脸心疼惋惜,踌躇了一会就听见了门外的急救车的响声。 由医护人员把她抬上了担架,段寒霜也一并跟了过去。 临行前叮嘱周管家:「厨房还炖着排骨汤,到时候麻烦你看着点,给宋总送上去。」 周管家忙不迭低的点头:「那是自然,褚小姐的情况还请及时跟我说一声,我也给让少爷回报。」 段寒霜:「好。」 几个医护人员从她的专业度和周身散发的气场,对于她跟过来也没有任何异议。 在急救车远去的时候,别墅不远处的街头出现一辆黑色保姆车,目的明确的跟了过去。 褚洛在经过精确的检查之后已经是天黑了,段寒霜给宋殷发完消息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褚洛。 「你是她姐姐吧?」医生看着两人相似的面孔就径直说道:「药已经开好了,现在我们建议住院观察几天,你待会去交一下费用,后面的注意事项我再跟你说清楚。」 段寒霜自动忽略医生开头的问题,注意力都在她的病情上。 既然是她发现褚洛倒在地上的,那么自己也算是她的医生。 她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 「我能看看检查单吗?」 医生用一种你能看得懂的表情看向她,半天没有说话。 褚洛望着段寒霜轻笑道:「那就谢谢段医生了。」 医生微愣,「你也是医生?」 段寒霜从她 手里接过检查单,低头仔细的查阅:「嗯。」 几人边走边说着她的病情,段寒霜走在外侧前面,褚洛微微偏头就看到了她的侧颜。 她清澈的明眸愈发的深邃,侧颜更像,如果不是刻意整容,那么两张脸的重合度如此相似,在这个世界或许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察觉到视线的段寒霜试探的往褚洛方向看去,但褚洛已经在她发觉时收回了目光。 「谢谢你,段医生。」褚洛满脸感激的望着她。 段寒霜淡淡的颔首,看向了一旁的保镖:「你应该及时通知你的家人,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褚洛急切的叫住了她,四目相对之时,说道:「我想跟你聊聊。」 听这个语气就知道接下来的话有多沉重。 段寒霜望着她的眼睛,迟疑了几秒才坐下来,静静的等待她的开口。 「像,」褚洛盯着她的脸好像怎么都看不够,目光灼热,「真的好像就是同一个人。」 段寒霜不语。 这个话题她是被蒙鼓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话也显得自己在意,她是宋殷的未婚妻,话题怎么都比较敏感。 褚洛的视线从她的额头缓缓下移到鼻尖,再到嘴唇下巴。 没有一处是不像姐姐的。 但是她身上没有姐姐的阴戾,段寒霜更多的是严肃和平静的高冷。 「我活到现在,你是第一个跟姐姐容貌这么相似的人。」 「你是整的吗?」 段寒霜摇头。 褚洛又问:「你知道殷哥哥曾经喜欢我姐姐吗?」 段寒霜:「我不需要知道。」 褚洛被噎了一下,脸色微微僵硬,勾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我姐姐叫褚俏,是个笑起来很好看的人,欧洲黑色地带唯一的继承人。」 「她跟殷哥哥是不打不相识,殷哥哥在黑色地带办事不小心惹到了一个项目负责人,恰好传到了我姐姐耳朵里,原本这些小事是不用姐姐亲自出面的。」 她继续说着,眼底的光好像是曾经跟姐姐在一起的笑容:「可能是命运使然,他们两个相遇了,没过多久他们就在一起了,但是关系很扑朔迷离,姐姐不喜欢束缚,每次我问她跟殷哥哥的关系她都只说是玩玩而已。」z.br> 「这样的时间过了没多久,姐姐就跟易深哥哥在一起了,殷哥哥很伤心也无法阻止姐姐的选择。」 「姐姐交往的对象很多,殷哥哥从那以后也开始了花边新闻不断,两个人就好像在比赛谁的绯闻多一样。」 段寒霜勾了勾嘴角,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露出的笑容好似嘲讽。 「我也劝过姐姐不要这样,对自己并不好,姐姐自己的主意比较大,也从来不爱听别人的意见。」 「可能是这样招惹了很多树敌,在一次任务中中毒身亡。」 褚洛眼里蓄起了泪光,眨巴着眼睛,泪就顺着眼角滑落入发丝间。 苦涩的嘴角包涵了数不清的愁苦,「姐姐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她从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对感情快刀斩乱麻,任何人任何事都妄想要束缚她,这样的人,终究是自由了……」 软糯的嗓音略显沙哑,颤抖中带了一丝凄凉。 褚洛望着天花板,颤着身子吸了吸鼻子:「从那天起,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了。」 听到后面几个字,段寒霜平静的心突然掀起了一阵涟漪,将视线缓缓的移向了她的面上。 褚洛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哭腔更加明显:「我真的很想姐姐……」 段寒霜眉头微微蹙动,动动嘴唇欲言又止,眼底氤氲出一丝动容。 「你姐姐在天上也一定会祝福你的,你的亲人在天上都会看着你,想要你好好生活。」 这话更像是她对自己说的。 「姐姐不会在天堂的,」褚洛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她是站在尸山上的阿修罗,她死后是要去地狱的。」 「姐姐从不让我知道她干的那些事,可我还是看见过一次,她不让我知道是为我好,我之所以生活的那么无忧无虑,都是姐姐在外面给我撑着。」 段寒霜抿唇,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 一想到她已经没有亲人,又补充道:「明天我再来看你。」 褚洛的眼睛亮了亮,用力的点点头,肉眼可见的高兴。 段寒霜握紧了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微微颔首,旋即离开。 褚洛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眼底的光亮也被漆黑的瞳孔遮盖住,阴鸷沉沉的看着段寒霜离开的转角。 她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六。 问道:「宋易深的人来了?」 保镖拿出手机递了过去:「回小姐,这是定位。」 黑色背景被绿色的网格覆盖,其中有个红点在不断的匀速移动。 褚洛面无表情的凝着,屏幕内突然弹出一则信息,是一个ok的手势。 褚洛眼底微暗,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刚才的一切都是她想要段寒霜看到的,包括她眼角余光扫到自己的窃喜,楼梯的摔倒,刚才的谈话,都不是巧合。 褚洛想着,嘴角扬起一抹淡笑,清丽的面容姣好,稚嫩中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 面具戴的时间长了,就长在了自己的脸上。 在她闭上眼睛,都是曾经跟姐姐相处的点滴,记忆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保镖悄悄的退出了房间,无声无息中,一滴清泪从她的眼尾溢出。 —— 段寒霜刚出医院,甚至没来得及接宋殷打来的电话,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不止一个人,绑住了她的手脚。 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大脑还没做出呼救的动作,人就已经在车上了。 「救命!」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一章 死在了你最爱她的时候 「啪!」 车门被倏地关上,她有应对危险的基本常识,但是对于几个壮汉来说,她始终是一个较弱的女人,在绝对的力量勉强…… 「唔唔!」段寒霜刚呼喊了一声,就被一个腥臭的毛巾塞进了嘴里,发出极低的呜咽声。 把嘴巴撑到了极致,胳膊和腿都被紧紧绑住,脖子被男人用胳膊勾住,整个人就是稍微的挣扎,都格外费力。 「别费力挣扎了!我们家少爷想要请你过去坐坐,你最好乖乖的老实点!」 段寒霜快速的扫过车里的每个细节,但这就是一辆普通的保姆车,甚至连一个摆件都没有,但车里的装饰似乎跟普通车饰不太一样…… 她睁大了眼睛,极力的压低自己心中的恐慌,在她被带上车前,自己把手机丢在了地上。 现在她就希望宋殷能及时发现她失踪,靠着监控信息找到她。 起初是想要躲避薄允修才来的因帕尔,但现在看来这里远比国内要危险的多。 她刚到这里不久,不应该有树敌。 这波人很有可能是在机场想要杀她的是一波人,她所了解的不多,但是能知道的是她跟黑色地带的老大长得一模一样,这会不会是认错了? 这个疑惑直到她见到了宋易深。 段寒霜性子倔强,总想要找机会逃跑,拉扯推搡期间,她的头发也格外凌乱,脸上还有明显的五指印,白皙的脸蛋一侧微微红肿。.z.br> 及腰且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泄,散落在肩头,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的凌乱不堪,整个人看上去如同落难的公主。 「扣扣扣!」 「进!」 低沉的嗓音格外沙哑,透着磁性下的冰冷,段寒霜心里开始打鼓,这里面的人到底跟褚俏有着怎样的过往。 在开门的一瞬间段寒霜试想了很多种可能。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男子坐在沙发上沏茶,身着浅色法式经典西装,戴着眼镜,从头到脚都透着儒雅温润的气质。 身旁是超大的落地镜,在他应声抬眸的那瞬间,四目相对,男人眼底的漆黑混合着窗外的暮色,让人捉摸不透。 视线扫过段寒霜狼狈的样子,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的凌锐起来,「谁让你们动手的?!」 他薄唇轻阖着,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浓烈的阴霾之气。 窗外,他头上如墨的乌云遮住了那一点月亮,周身弥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他起身朝几人逼近,连带着段寒霜也害怕的朝后退,由于腿被绑在一起只能缓慢的小步伐挪动。 加上办公室清冷的白炽灯,他皮鞋跟地板发出的声音,犹如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人的脖子,周围的呼吸也稀薄起来。 几个男人顿时就慌了,一脸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少爷,不是您……」 「啪!」 一个巴掌落下,他整个人被抽翻在地,当即就吐出一口血。 男人惊慌的捂着脸跪在他面前。他犹如一个帝王般孤傲的睥睨着众人,随即看向了段寒霜脸上的五指印,眉头微拧:「谁打的?」 几人瑟瑟发抖,最后缓缓指向了其中一人。 宋易深都等不及他求饶,揪住他的领口用力的往上提,论起拳头就直直的砸过去—— 「少爷,饶……饶了我吧……」 一拳一拳,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全力,段寒霜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一屋子人都危险。 她小幅度的移动身体,都快要移动到门口了,其中一人突然指向她:「少爷这女人要跑!」 段寒霜大惊 ,瞳孔急骤缩小,用手掰门把手更用力了。 但是很快,自己感受到了一片阴影。 一堵白色衬衫的胸膛,伴随着浅浅的海洋香调的气味,视线上移。 她漆黑的眸内倒影着男人妖孽到极致的容貌,介于丹凤眼的狐狸眼内写满了惊讶和恐慌。 她的脊背已经抵着玻璃门,退无可退了。 宋易深略窄的狭眸恋恋不舍的紧攫住她的脸,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想错过般。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段医生。」 段寒霜一愣,随后嘴里的毛巾就被拿出来。 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就着急问:「你是谁?为什么绑我?我没有钱无父无母你在我身上捞不到一点好处。」 「我请你来是想了解了解我哥的病情,」宋易深瞥了眼地上的几人,「都是我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才让段医生受惊了。」 他转过她的肩膀,弯腰蹲下给她解开绳子,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段寒霜。 「你哥哥的病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段寒霜冷着嗓音满脸警惕,一颗心脏还在激烈的跳的很快速。 宋易深似乎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对地上的人命令:「你们几个出去。」 随着门彻底关上上锁,段寒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看着跟宋殷并不相似的宋易深。 如果没记错,厉靳说的宋易深就是谋杀自己和宋殷的人。 这样的蛇蝎心肠,配着这张脸真是暴殄天物。 「段医生不用这么拘束,」他深深的凝着段寒霜,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们华国人爱喝茶,所以我沏了上好的龙井,段医生来尝尝。」 现在她能有心思品茶? 段寒霜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压下内心的抗议,顺从的坐下来,正好用茶漱口,去除口中的腥臭。 她很不客气的把茶吐到了垃圾桶,对面的男人手顿住:「虽然不比你们国内的,但好歹是我用心沏的,段医生这么讨厌我吗?」 「刚才塞我嘴里的毛巾很臭,漱口。」段寒霜如实回答,不夹带任何感***彩。 「我还没自我介绍一下,」宋易深稍稍坐正了身体:「我是……」 「我知道,」段寒霜放下茶杯,「你是宋殷同父异母的弟弟,宋易深,是他公司的副总。」 宋易深眼眸微眯出一丝饶有趣味,「没错,我就是宋易深,没想到段医生还特地关注过我?」 段寒霜:「没有,道听途说。」 「你大哥的病情没问题,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段寒霜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劲,肯定又把她当成了褚俏。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活成别人的影子,眉间的纹路皱的更深了。 「段医生很忙?」 「嗯。」 宋易深不以为然,把她的情况详细的从头到尾陈述了一遍。 段寒霜握着拳头,隐忍的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再三的盘旋不开门见山的对话?」 宋易深闻言轻笑出声,低声的呢喃了一句。 段寒霜听到了。 「这才像她……」 段寒霜的拳头更加的紧了,一字一顿:「我不知道你们跟褚俏有怎样的过往,但我不是她,更没有想要成为任何人的相似品,希望你能明白。」 宋易深:「这样也像她……」 段寒霜:「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真晦气,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一道力量猛的把她拉回去,按在了沙发上 。 如同仙侠剧里有灵识的藤蔓,将她从头到脚的缠绕,紧紧禁锢住,一点都挣扎不开。 她对上了那双如千年古潭般幽深的暗眸,这样深情缱绻…… 段寒霜冷声:「我不是褚——」 「嘘!」宋易深用手指堵住了她的唇。 近距离的观察她,修长的手指顺着额头向下滑到眼睛,鼻尖,嘴唇,再往下…… 「原来一个替代品你就把持不住了?」 关键时候段寒霜如同掺了冰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将宋易深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呼吸相闻的距离,只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在安静的环境,在耳边被无限的放大。 「对,你不是她。」宋易深眷恋的用视线描摹着她的容貌。 「太像了,就连眉毛的纹理都那么像……」 段寒霜眉头微蹙,「能让我看看那位储俏小姐的样子吗?」 对于这几个人见到她的模样,除去转移宋易深的注意力,她有点好奇。 宋易深摸到茶几上的遥控,对着投屏一开,壁纸就是褚俏。 段寒霜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缓了一秒才知道这是储俏。 世界上怎么会有跟她那么相似的人,段寒霜自己都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投屏。 身旁的男人嘴角微勾,目光依旧游离在她面上。 越看越像。 他有点庆幸自己早点见到了她,没着急下死命令。 「所以你跟宋殷喜欢的人,都是这个叫褚俏的女孩子?」 宋易深不可置否,「但是俏俏最爱的是我,宋殷只不过是她的过客。」 段寒霜睫羽微颤,结合褚洛的言词,宋易深的认知恐怕会让他自己失望。 她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你怎么就知道在她心里你不是过客?」 「她只不过是死在了你最爱的时候。」 她从不认为爱情一词有天长地久一说,最美好的爱情出现在童话,而童话的背后也不能深究。 话落,她就感受到了身侧人浓浓的阴戾—— 「你不是她,就不要替她说这种话!」 段寒霜被他扼住了脖子,周围的呼吸越来越稀薄,她惊恐的瞪着他,费力的摇摇头:「你杀了我……厉靳不会放过你的!」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二章 签订协议 宋易深蹙了蹙眉头,只听段寒霜威胁道:「我是奚明月的好朋友,厉靳深爱着奚明月,我这次出国她特地叮嘱了厉靳要照顾好我……」 她周围的空气愈发的稀薄,说话也已经开始不利索:「你要是敢杀了我,奚明月是不会放过你的!」 宋易深眼底微微泛起一抹深意,嘴角不自然的勾了勾,随即放开了她,「胡说什么呢,明月也是我的小谨妹妹,她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 他一改阴冷的表情,温柔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弄疼你了?」 宋易深又关切的查看她的脖子,十分紧张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定很疼吧?」 「我给你揉一揉……」 段寒霜倏地一下打掉了他的手,只觉得他的笑容森冷,笑的人头皮发麻。 「放我出去!」 宋易深仍然没有放开箍在腰间的手,眼底的笑意达不到心底:「最近我的头有点疼,听说段医生是神经内科的大夫,我有很多问题还等着段医生给我解答呢。」 他的话分明就是表里不一,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意,周围的空气好似都因为他而流动缓慢起来。 「有病就去医院查,我现在没有相关机械设备,说的话代表不了你的病情。」 段寒霜沉着冷静的说:「我是神经外科医生,这方面我不懂。」 并非是不懂,就是不想跟他说罢了。 段寒霜紧抿着一张脸,岑薄的唇溢出冷气:「让我离开。」 宋易深眼睛微眯,用舌尖抵了抵脸腮,用力的扯过她的胳膊,举过头顶按在了沙发上。 「我要是不放开呢?」 「那你跟我说一下你的症状,我看看能不能推断出来。」 宋易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嘴角扯出一抹血腥:「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我是想跟你讨论病情吧?」 段寒霜眉头紧皱,声音里夹带着怒火:「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雇你演习,你肯不肯?」 段寒霜眼神凝重,「我要是说不肯你就会答应吗?」 从她被绑到这里来,自己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现在只盼着宋殷能及时发现…… 可是褚洛已经派人堵住了宋殷的人,医院门口掉落的手机已经不翼而飞了。 医院病房内也早已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轮椅和掀开的床褥。 一辆白色保姆车内,后座坐了两个女人,一个是褚洛另一个则是宋易深的母亲,宋殷的后妈。 「阿姨,你说易深哥哥抓那个易深过去干什么呀?她可是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会不会……」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是宋易深跟褚俏的恋情轰烈,几乎是家喻户晓。 她也在担心这个相似品的出现…… 美妇人拧着眉头心事重重,精美的妆容也遮盖不住她因为时间打磨而出现的皱纹。 「这还真说不好。」 褚洛:「不管怎样,我都会小心翼翼盯着易深哥哥的,一定不会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女人皱着眉头看向了褚洛,有点担心的问:「她真的跟你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她来迟了一步,并没有看到段寒霜的庐山真面目。 褚洛重重的点头,就知道一定是可以乱真假的相似。 「阿姨知道,你看见肯定想起伤心事了吧?」她伸手缓缓抚上了她的侧脸,「你看眼睛都肿了。」 褚洛对她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有点茫然,极强的表情管理没有让她看上去有任何不对劲,委屈的点头:「不过这也没 关系,我知道姐姐永远都回不来了。」 「哎……」 「阿姨,殷哥哥病重,这订婚仪式是不是要延后啊?」 她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忧愁的问:「我今天去看了殷哥哥,但是他看起来很生我气,难道订婚不是殷哥哥亲自承诺下的?还是阿姨的自作主张?」 在此期间她一直扮演着较弱的公主形象,不谙世事,知道一切但就是不说。 宋易深一家都想宋殷能跟褚洛结亲,不单单是宋易深跟褚俏的过去,还有褚洛必定会为宋易深所用。 实则不以为然,他们所打算的,褚洛都只是睁眼瞎。 她想要的是宋殷,在这点上正好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何乐而不为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想要褚家的公司,怎么就猜不到自己也想要他的东西呢? 褚洛快速的敛去神色,粉嫩的薄唇自然上扬一抹弧度,流畅的线条更显容貌稚嫩,看着也赏心悦目。 这样看起来就更像是强颜欢笑。 女人握住她的手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宋家一天,我们宋家的大儿媳妇肯定就是你!」 「我是宋家的主母,宋殷他不得不听我的!」 「可是强扭的瓜……」 褚洛欲言又止,十分为难的模样,女人又着急的补充道:「洛洛啊,你就放一万个心,到时候宋殷肯定会如期出席跟你的订婚宴!」 褚洛忧心忡忡的,迟疑的点点头。 她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宋殷一个。 —— 办公室内的段寒霜在跟宋易深僵持着,看着面前这个衣冠禽兽的男人,她扣着沙发的真皮坐垫,都能听见低微的声响。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宋易深托着下巴,懒洋洋的望着她,「当我的未婚妻好处少不了你的,况且我的身份不会让你吃亏。」 荒唐,太荒唐了。 段寒霜气的牙齿都在打颤,胸口高低起伏着。 「你是怕宋殷会因为我不跟褚洛订婚?」 「差不多,但也不全是,」宋易深挽唇:「因为我想试着去喜欢跟褚俏相似的人。」 「那如果我毁了这张脸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放过我了?」 宋易深摩挲着杯壁的手指突然顿住,眼底瞬间冷了下来:「你不能毁。」 「多可悲可笑,我自己的脸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了?」 良久,她才听到宋易深的回答:「对。」 「如果你毁了这张脸,我就杀了你。」 他低沉缓慢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他漆黑的眸底无时无刻都在跟她说,我真的能做得到。 「我不会插足任何人的感情,如果你担心宋殷,我现在就出国,跟他不再有任何联系。」她笃定的保证。 「但是如果他自己不喜欢谁,选择退婚,这些事情跟我并没有关系。」 「这么说你就是不答应了?」宋易深缓缓起身,长腿直接越过茶几上方跨了过来,俯身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虽然嘴上说着奚明月不会放过他,但心里还是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如果跟宋易深假装情侣能让宋殷死心,让薄允修死心。 她抬眸,咽了咽口水:「我有选择吗?」 宋易深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微微愣神,随后轻笑了出来,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好像回到了跟褚俏在一起的时候。 「俏俏真乖。」 「我的名字叫段寒霜。」 「哦,」宋易深不以为然,「那我现在通知你,你现在 就是俏俏,我叫你,你必须答应。」 「我……」 「你不做别人的替身,但是你作为我雇佣的演员,适应你现在的角色,是基本职业操守。」 「好,但是协议我必须加几条。」 「说说看。」 宋易深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长臂放在她腰后直接圈住了她,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滚烫的快要把她皮肤灼伤。 「第一界限分明,不得逾矩,双方都不至于入戏太深。」 宋易深:「但是必要时候的亲密避免不掉,你答不答应?」 「如果你这么跟我讨价还价,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别那么着急否定我,」宋易深目光游离在她面上,「不如这样,我要是冒犯你一次,就按照合约付违约金,天价的违约金我一个小小的副总比不得宋殷大董事长,我付不起的。」 「怎么样?」 「希望你是真的付不起。」 宋易深点头:「当然。」 「好,那第二条,不得过多干涉个人隐私。」 宋易深:「我尊重你。」 「在协议期间,我会做好本职工作,在外给面子,希望你将心比心。」 宋易深:「完全没问题。」 「我需要有每周一天的假期,用来放松自己。」 宋易深点头,「继续,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我以后不会给你机会有第二次更改。」 段寒霜心一紧,沉吟了片刻:「这件事情截止到什么时候?宋殷跟褚洛订婚?」 「我说了跟你签订协议并不全是为了他们。」 段寒霜眉头紧皱,只听他说道:「你签了协议就是我未婚妻,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什么时候协议终止。」 「你疯了!」段寒霜像弹簧一样倏地弹起来,怒声喊道:「我们怎么能结婚!你完全就是个疯子!」 宋易深拉着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温柔的笑道:「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你跟我离婚不会被查出来是二婚,你可以放心找丈夫。」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宋易深的俊脸上,很快泛起五指印。z.br> 宋易深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嘴角当即就渗出血迹,可见段寒霜用了多大的力气。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三章 看着这张脸下不去手 他用手抹掉嘴角的殷红,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 段寒霜使劲甩开,他就像是牛皮糖怎么甩都牢牢的粘在身上。 宋易深危险的目光描摹着她的轮廓,定格在她的唇上,眼底散发出猛兽捕捉到猎物时的冷光,不容置喙的吻了上去! 「唔!」 她奋力的挣扎,腰上的手就像是铁做的藤蔓,根本挣脱不开。 血腥气息很快弥漫至整个口腔,大力的扫过每个角落,如同暴风雨般骤烈,她纤瘦的身体被牢牢锁住,像一扁小舟承受不住海啸,被尽数瓦解。 她没有想到宋易深会做出这种举动,整个人完全处于懵的状态。 她的抵抗在她面前都是蚍蜉撼大树。 周围是陌生的环境,瞳孔内倒映着他的长眉狭眸,漆黑的眼眸中激荡出水花,剧烈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中文網 段寒霜快要溺死在这无边无际的沼泽,她用尽全力的去挣脱,但换来的只是更加无礼的束缚。 —— 这是完了。 她被人用自己最讨厌的方式对待。 段寒霜心底快速降温,结了一层冰,裹挟着来自极地寒冰的风霜,整个人突然放弃了挣扎。 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她不敢想。 宋易深的无礼让她对他的印象更加的刻板讨厌。 宋易深指腹按在她红肿的唇上,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这个样子不像褚俏,手上的按揉更加的用力了。 段寒霜吃痛的皱眉,冷着眼神瞪着他。 「对,」他轻缓的勾唇,满意的说:「这才像她。」 段寒霜把头别过去,「你违反协议了。」 「一次违约金我还是付得起的,」他得意的笑:「我赔。」 段寒霜不矫情了,直接说:「好啊,现在就给我!」 违约金是一笔天价,如果这次自己不加计较,以后他只会变本加厉。 「这么说是答应跟我结婚了?」宋易深松开她,推了推眼镜,把桌子上的协议拿到她面前,「没有什么要加的我就直接让人拟合同了。」 段寒霜:「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宝贝,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宋易深自始至终笑意浅浅,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跟我离婚你照样可以得到一大笔的赔偿,这么划算的生意,这辈子你可都碰不到第二次了。」 段寒霜根本就不是为了钱答应的,他的钱她也不在乎,但是话都说到这了。 他不让自己顺遂,段寒霜也不是随便就可以被拿捏的—— 「如果我要是跟你哥结婚,到时候我得到的不是比跟你在一起的更多?」 宋易深看着她的脸,用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阴鸷沉沉的发出命令:「我不允许你用这张脸说这样的话!」 「心痛了?」段寒霜偏要往他心口扎,「如果你的褚俏能看见,看见你把一个跟她只有脸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按在沙发上,做这种事,她能笑得出来吗?」 宋易深哑然。 「记住合同的第一条,」宋易深很流氓的拍拍她的脸蛋,「在合约旅行期间,乙方要无条件顺从甲方,当然不包括你的附加条件,你的提议始终有效。」 「所以,」他声音是得逞后的沙哑暗沉,「不要提褚俏这个名字,你不配,你就是她的替代。」 「我会马上发布消息高速所有人,你是我的女人,宋殷他想都别想。」 这样偏执的想法,薄允修见了都要大吃一惊。 「我还有时候一个问题。」 宋易深 :「问。」 「那天在机场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你想杀了宋殷。」 「是。」他甚至连掩饰都懒得做,懒洋洋的翻看着初稿合同。 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一度想杀了你,因为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人配得上跟褚俏用同一张脸。」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他,镜片下的狭眸蕴藏着漆黑下的神情缱绻。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段寒霜眉宇间堆砌浓烈的烦躁,紧抿着薄唇等待他的回答。 「我看着这张脸,实在是下不去手……」他满足的眯了眯眼:「然后我就以极快的速度决定了,我想要你。」 后面的几个字几乎是他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每个音符都重重的敲打在她心头,猛的一怔。 「不要说我不喜欢听的话,」他的语气更像是警告,「我高兴一天,你就能在这个家逍遥一天。」 「听懂了吗?」 「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并非自己想要的,而是你的逼迫,你不对我心怀愧疚就算了,不要妄想控制我。」 宋易深:「嗯,像……」 消息一经发布,反响巨大,八卦媒体和财经报道的销量几乎是直线上升。 顶层的投影室内正播放着实时滚屏消息,段寒霜心急如焚,手机也不在身边,如果要是传到了华国,奚明月一定急疯了,后面的麻烦也接踵而至。 「坐,」宋易深躺在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邀请她:「他们对我们的婚事一定很惊讶,所以我把发布会安排到了明天晚上。」 「发布会?!」段寒霜愣住了。 「这不是情理之中吗?」宋易深对她的表情很满意的笑了,「虽然俏俏不会做出这种表情,但这样很可爱。」 段寒霜强压下心头的不满,「我不打算出席这个发布会,我能签协议已经是我做出最大——」 「你的违约金,我付了,」他把支票放到她面前,「如果你违约同样要付钱,你可以把这钱原封不动的给我。」 段寒霜毫不客气的拿过来,「那我就祈祷这钱我能取的出来。」 「你要是担心,我现在可以陪你去银行。」 「像你这样的贵公子银行还需要亲自去吗?」段寒霜脸上一阵讥讽之意,她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不想亲自出面。 「不想去那你就求我,我还没有看见过俏俏求人。」 「你是想把跟褚俏在一起时没探索到的未知剧情放到我身上来演出来?」 段寒霜一语成谶。 「你真的不笨,这点俏俏就比不过你,她不喜欢动脑,喜欢直接动手。」 段寒霜抿唇没有说话。 「快点过来。」这次是略带威胁的语气:「我不想说第三遍。」 随着走近,他镜片下的神情更加的清晰,霸道带着侵略的占有欲,浅色西装衬的他温润如玉,眼镜框边缘因为光线的照射泛着幽暗的冷光。 他长腿随意的搭在桌子上,标准的宽肩窄腰,在视觉有强大的冲击。 「你想逃跑吗?」宋易深问道:「我也没有你的把柄,你要是真跑了我也不会怎样,你想跑吗?」 他贴着她说话,让人不寒而栗。 「从你把我绑过来的时候,你不就已经有了把柄?」 她在宋易深身边除了让宋殷死心,还能看着他不让他对宋殷动手。 「真乖,」宋易深摸了摸她的脑袋,「明天中午跟我回家一起吃饭。」 「哥哥的病什么时候能好?明早陪你去看看?」 段寒霜犹豫着没有说话,放 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些。 宋易深观察到这一点,「看来你还没有真正进入角色,需要我来好好引导一下……」 眼看他就要起身靠近,段寒霜咬牙:「好,我去。」 宋易深这才露出满意的笑,「乖。」 凌晨,宋殷来电,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宋易深。 「想不到还有哥哥主动打电话给我的一天。」 「交人。」 冰冷的声音仿佛要冰封千里。 宋易深面上的倦意消散去,勾唇道:「哥哥在说什么?」 「宋易深,我说交人,」低沉的声音不容置喙:「把段寒霜交出来。」 「她啊……」宋易深懒懒的抬了抬眉,「我知道。」 他狭眸微眯,按下静音起身走到隔壁,堂而皇之的推门而入。 段寒霜倏地一下起身,昏暗的环境看不清神情,但毋庸置疑她是惊恐慌张的。 「你来干什么?」 他不语,径直走到床边躺在了她的身边,扯过被子盖上。 「你想违反协议?」段寒霜想离开被他攥住手腕,两人躺在一起。 他用另一只手取消静音开了免提—— 「我问你段寒霜人到底在哪!」 「宋易深,如果你还顾忌你母亲,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宋易深伸手打开床头灯,斜睨着段寒霜,别有深意的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哥哥的底线是我的女人?」 「宝贝,」宋易深突然俯身来,亲在她耳畔上,「你什么时候跟我哥哥关系这么亲密,我都要吃醋了……」 「滚开……」段寒霜下意识去推,一阵嘈杂的掀被子声音,清晰传入宋殷耳中。 闻言,段寒霜脑子里的弦「铮」的一声断开,有短暂的宕机,电话那头也迟迟没有说话。 这么晚了,他一直找人,打电话过去恨不得杀了宋易深,却听见段寒霜在别人怀里…… 「霜……霜?」宋殷的声音仿佛是一把伤人的利刃,扎在了她的心上。 对不起了宋殷…… 「宋殷,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她看向宋易深一脸得逞的模样,咬牙切齿的说:「我很好。」 「你怎么会在他那?是不是他威胁你的?」迫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从未拥有 段寒霜气的牙痒痒,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满是得逞笑意的脸,心里憋着一股火。 他嘴角微微弯起,眼底却带着浓烈的警告。 段寒霜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他没有胁迫我,我是自愿的。」 宋易深笑意更深,摸了摸她的头,似乎在对她说了正确的话的褒奖。 电话那头沉吟了许久,才道:「我要见你。」 「现在太晚了,」段寒霜察觉到宋易深想说话,自己抢在前头说:「明天吧,我跟宋……易深一起去看你。」 说出这句话他笑的更灿烂了,就好像自己捡了钱。 她知道宋殷一定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每句话都是嗓间酸涩而艰难说出来的。 「好……」电话那头传来暗哑沉缓的声音:「有问题再打给我。」 「现在她不会有任何问题。」宋易深又补了一刀,「我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段寒霜眉头蹙动,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宋殷很晚了,你伤要紧,该休息了。」 最后电话是被宋易深挂断的,段寒霜的脸比冰窖里的万年寒冰还要冷。 宋易深躺在床上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没有要打算起身的样子。 「回你的房间,还是我去你房间睡?」 宋易深望着她眼睛亮了凉,一下子就凑过去,问道:「真的吗俏俏?」 闻言,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段寒霜刚想更正,想到了什么又改口道:「我是说你要是不回你自己房间,我就去你房间睡。」 宋易深眼神愈发的幽深,撩起她瀑布似的长发,放在指尖绕了绕,「我给你换个名字吧,直接就叫俏俏。」 「段俏。」 段寒霜眉头拧着看向他,「协议里可没有这一条,你不要妄想自己私自加条件。」 「呵呵……」宋易深轻笑,「你不笨嘛!」 段寒霜冷嗤,掀开被子。 「躺下,今晚我们一起睡,等回了宋家我们也会是一个房间,所以你要提前适应。」 「一个房间是吧?」段寒霜点点头,抱着枕头,从柜子里拽出一床被子铺到地上,一般盖着一半铺在地上,自己裹的像个圆筒。 行动代表一切。 宋易深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反而还笑着说晚安,关了灯房间回归安静。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段寒霜动了动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天她要去拿回自己的手机,一想到刚才脑子里全是跟宋殷说的话,心里就觉得难受。 她对宋殷或许只有感激的好朋友情谊,绝对不可能是爱情。 再者,他喜欢的是跟自己长相一样的女人,他也只不过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而已。 自己始终不是那个俏俏,虽然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在内心不停地跟自己说对宋殷只是感激,除此之外别去其他。 段寒霜一遍遍的念着,低微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宋易深。 他满带幽怨的声音传来:「如果你不想睡,我们就实战一下。」 段寒霜懒得搭理,翻身背对他,空气重新回归安静。 —— 宋殷之所以打电话来也是看到了新闻,面对奚明月的疑问,他给不出什么答案。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过了半天,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在清晨见到段寒霜的时候,宋殷明显变得憔悴了很多,开门时候的四目相对,彼此都倒吸了一 口冷气。 褚洛已经坐在旁边,专注又认真的喂饭,见到门口来人,像个女主人般笑着说:「你们来了啊!」 「周叔叔,搬两个椅子过来。」 褚洛把视线移下去,跟宋殷打趣的说道:「不对,我应该让周叔叔搬一个椅子的,你看段医生跟易深哥哥如胶似漆,连手都不肯分开呢!」 宋殷的视线一直盯在段寒霜面上,企图想在她面上探寻到一丝不情愿。 但是在两人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她目的为让宋殷死心,他目的或许是为了看到宋殷不好过。 「殷哥哥今天的牛排真的很不错,你再吃一口吧?」褚洛贴心的问。 段寒霜眉头微蹙,下意识想要开口就接收到来自宋易深压迫感的眼神。 段寒霜同样瞪了回去,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并不是因为热烈才紧握的。 她的手劲可不小。 「清创缝合后不能吃辛辣刺激性食物以及热性食物,牛肉等好了再吃吧,待会我列个单子让厨房的佣人做饭都注意点,也利于病情的恢复。」 褚洛的手微微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微微挂不住,「对不起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们不吃牛排了!都怪我太粗心大意,连这个都不知道……」 段寒霜斜睨了他一眼,「下次记着就行。」 宋易深在一旁忽的笑了出来,打断了宋殷绵长的眼神,搂住了她的腰,在他面前更像是一种所有物的宣示。 「我就喜欢你不给别人面子的样子。」 段寒霜:「很多患者家属都会犯的通病,我只是作为医生下意识的提醒,毕竟每个患者家属都是想要自己关心的人早日康复才会想要给他进补。」 一口一个患者家属,重新把褚洛的笑容拉了回来。 「谢谢段医生……」 宋殷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炙热又不可抗拒,段寒霜无法回应,别开了头,对上了宋易深的眸子,看清了他眼底倒映着的自己。 她就这样凝着,「职责所在。」 不冷不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宋殷被子里的手握了又握。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段……医生说。」 他唇色苍白,即使又黑白灰这样黯淡的背景衬托,也看不出一丝血色,反而更显憔悴。 「哥哥有什么话要跟我未婚妻说?要是被别人知道……」 「我让你滚。」宋殷毫不客气的看着他,脱口而出,狭眸中迸发出的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褚洛都被吓的抖了一下,慌张的起身,十分畏惧的离开。 临走时,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给了宋易深一个眼神。 「大哥别凶,」宋易深轻笑了下,「我这就走。」 段寒霜眉头隐隐蹙动,听着门锁落下,看向了宋殷。 他菲薄的唇轻启:「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段寒霜:「没有。」 「没有吗?」宋殷自嘲的笑笑:「没有就没有吧,那我问你总可以吧……」 段寒霜知道他想问什么,但还是静静的等他问出来。 「你跟宋易深从不认识,他什么性格我比你熟悉,你什么性格我也一清二楚,你不会为了钱跟他在一块,更不会是感情。」 他十分笃定,漆黑的瞳孔如墨,幽深中带着悲恸,「段医生你很擅长表情管理,从进门到现在,你最大的表情起伏就是皱眉头。」 「虽然说我已经习惯了,但我能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宋易深。」 段寒霜抿着唇没有说话,淡然着一张脸。 她摆明了坚定不开口的态度,最终是宋殷软了下来,苍白的一张脸,用着几乎哀求的语气:「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他沙哑的声线几乎连不到一起,段寒霜只觉得如鲠在喉,酸涩的开不了口。 「你要是想要薄允修死心,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把自己的身段放到了最低,段寒霜顿时心猛地漏拍一下,鼻尖微微发酸,紧抿的唇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她快速的抿唇,为了不让宋殷看出来。 「你对我很好,薄允修对我也很好,可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段寒霜努力让自己声音控制的平稳,上扬的眼尾透着冷意:「你明白吗?」 宋殷摇头,「你也不喜欢宋易深,你们顶多就是演戏。」 他用的是陈述句,「可……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不用去深究这个问题,我这里给不了你答案,」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眼底氤氲出一丝泪花,「我永远都给不了你要的……深情,就算没有宋易深,我们……我们也不可能。」 「我可以抛弃一切跟你走,这也不行吗?」 段寒霜睫羽轻颤,「从一开始,你就喜欢上我了,这不是巧合,这是必然。」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你深爱着褚俏。」 听褚洛说的话,他们俩个的感情远不是能跟宋易深相比的。 如果在彼此结束后才开始绯闻不断,那么两个人大概率都是心里还有彼此,因为分开忘不掉,所以才急着想要找新欢代替。 宋殷眼眶微红,眼底泛起泪光。 「你不用伪装不承认,我都知道,我也看过照片了,的确很像,要不是知道我还以为是我自己。」 宋殷悲恸的无以交加,「我承认,一开始……因为你像俏俏我多看你几眼,但是自从我在假山那里看到你跟薄允修站在一起……」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但我一直清楚你是你,俏俏是俏俏,我跟俏俏……是永远都无法回去了……就像你跟你父亲,活着人还要往前看,她是个活泼飒爽的女孩子,她也不会想看到我一直沉浸在失去她的悲伤中。」 或者说,从没有真正拥有。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打不过他 段寒霜快速的眨眨眼睛藏匿住眼底的泪,「所以你现在跟褚洛在一起,你们会幸福的。」 「我根本不喜欢她,」宋殷皱眉,恨不得起身大声宣告:「她怎么跟我订婚的原因你也清楚,你也清楚我心里有谁!」 「你心里有谁我不在乎,」段寒霜平静的说:「我现在跟易深很好,所以我现在也希望你好。」 「易深?」宋殷讥讽的笑了出声:「多亲密的称呼啊,我都没有被你这么喊过。」 「宋殷!」段寒霜低声呵斥了一声:「你跟宋易深不一样,我希望你好,希望你不再受到伤害,遇到自己真心想守护的人,而不是带着褚俏影子的女孩。」 「那你凭什么允许宋易深?!」 「我不知道。」 宋殷眉头皱出一丝疑惑,挂在眼眶的泪也滚动着快要掉下来。 他笑了出来,眼泪也随之掉下来,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你说什么?你不知道?段寒霜你当我是什么?你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就不信宋易深的手段能挡住我?」 「宋殷,你过激了,你先放开我。」段寒霜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但是看着他打过点滴留下的针眼,想要用大力掰开的手顿住了。 他直直的盯着她,一副不给解释就绝不放手的意思。 段寒霜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像被无形的爪牙紧紧箍住,呼吸困难。 对不起宋殷,宋殷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我不喜欢宋易深,我跟他就是做戏给你看的,」她如实说了出来,平静的看着他:「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结婚,但这不代表我跟宋易深不会继续深入,毕竟我跟他睡在一起了。」 段寒霜一般不伤人,伤起人来就用最锋利的那把刀,刀刃上都是淬了巨毒,刀刀都扎在人的心头上。 宋殷还没为上一段话窃喜,后面的话就给了他重重一拳。 「现在……你都要逼我了?」他眼底充斥着不可思议和难过,仿佛被最爱的人背叛的难过。 「我不逼你,我只是想让你断了念想,就像对薄允修一样。」 宋殷顿了顿,回想到在公寓里三人的对话,段寒霜就当着薄允修的面说跟自己有关系,说喜欢他…… 没想到,会有一天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太可笑了…… 他无助又讥讽的苦笑了起来,笑的整个身子颤抖不止,笑的眼泪都从眼角溢出来,笑的她心头被狠狠揪起。 她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后面褚洛会安排医生来给你检查,你好好配合,祝你早日康复,我先走了。」 「霜霜,」他叫住她,盯着她削瘦的背影说道:「宋易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有任何危险,立刻通知我,不要觉得麻烦,就当是我爱段寒霜想做她的骑士,在她身后默默保护她……」 她艰难的开口:「嗯……」 推门转角就看见了宋易深,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听到了。 段寒霜瞥了眼四周,「走吧,还要去见你家人。」 「我还没跟哥哥道别呢,」宋易深说着就要过去,被段寒霜一把拉住,一双凤眸凌锐,语气极具威慑力的警告:「我奉劝你不要搞事!」 宋易深愣了愣,这个样子立刻跟脑海中浮上的图片重合。 褚俏命令人的神态,几乎是一模一样…… 好像,他的俏俏就是失忆了现在才回来。 「俏俏……」 段寒霜闻言立刻从他身边掠过,「就算你是甲方,也得配合乙方完成协议。」 宋易深一听立马跟了过去,笑脸盈盈的搂住了她的腰,「 不要紧张,我妈妈很好说话的。」 「不好说话也无所谓。」 宋易深忽然被噎了一下,眼底泛起一丝妖冶的异光。 曾经的俏俏也是这样,因为跟宋殷在一起过,想要领回家母亲难免会说几句不好听的话。 在去的路上他就这样问过,一脸笑意的她只说了一句无所谓,反正她开心最重要。 她能拿捏的可不止几个男人,当时她就说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他母亲见到她也得礼让三分的态度,不为别的,她只是听不得别人说她坏话。 谁都不行。 在饭桌上哪怕是跟宋殷眼神交汇,明里暗里的怼他,在外人看起来都像极了吵架的情侣闹别扭,宋易深在一旁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在褚俏决定跟他在一起,他忧喜参半,因为深知她曾经跟宋殷有什么样的过去,他不介意但无法当做没发生。 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是不停的要被肯定,在恋爱期间褚俏坐到了给予安全感,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有着万里之遥。 他拼了命的想要缩短这种距离。 在她奄奄一息的最后,嘴里念叨的还是宋殷,他一直知道自己从未走进她的心,从未。 但他甘之如饴。 有些记忆会随着时间变深变浅,变深的就成了执念,谁都说不得,谁也不能说。 变浅是释怀,这样深的执念他无法释怀。 哪怕她心里装着别人,他也会义无反顾的爱她。 千般万般,他都认了。 —— 看到新闻的薄允修气的一夜没睡,立刻花钱买了全球的热搜,靠金钱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买了回欧洲的机票,他要亲自去问问。 在段寒霜刚跟宋易深从宋家回来,还没到别墅就跟一辆车撞上了。 段寒霜跟宋易深坐在后排都能看出来是对方故意找事,段寒霜以为是他得树敌,很快敛去了眸底的异样。 下一秒,她透过车玻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浑身的汗毛顿时竖起来,真皮扶手都被她指甲扣的发出声音。 宋易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前男友?」 「砰!」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车的挡风玻璃碎了,玻璃渣迸到了她身上,前排的司机早就被瞎破了胆。 「薄允修!」段寒霜怒斥,「你想干什么!」 薄允修收回锤子,怒意不减分毫,清丽的面容气的涨红:「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 「我数三个数,」薄允修没给她回答的空隙,伸出手指头:「给我出来。」 宋易深察觉到两人眼神不对劲,拉住了她,「我去。」 段寒霜冷冷甩开他,「你打不过他。」 她下车才发现周围一辆车都没有,倒是他的人围了一圈。 「疯子,你——」 「呃!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天旋地转之间,段寒霜被他扛在了肩上,他坚硬的肩膀硌在她腹部,倒挂着感觉要呼吸不过来了。 「我疯也是被你逼疯的!」薄允修给了周围人一个眼色,把车门打开,直接把段寒霜塞到里面,恶狠狠的指了指她,「给我好好待着,否则我撞死那男的!」 段寒霜气的浑身发抖,她就知道,被薄允修发现结果她肯定笑不出来。 宋易深也摔门出来,薄允修毫无畏惧的迎去,扫了眼车:「钱我赔,人是我的。」 「她是我昭告天下的未婚妻,」宋易深挽唇,笑的一脸温润,镜片上泛着冷光,「你什么都不是,如果我现在报警,受伤的一定会是你。」 「 她是我女人,怎么就成了你未婚妻,她把你耍的团团转你知道吗?」 薄允修指着车里的人,「她不就是想甩了我才找的你,也不看看你哪点能比得过我,宋家小老婆生的,你也配跟我争?!」 宋易深笑容微微僵硬,透过玻璃段寒霜听见了对话,顿时觉得宋易深周身席卷了极地的所有寒冰。 阴冷的眼神如果能杀人,薄允修现在已经被一刀刀凌迟了。 「人,今天我必须带走,你不肯也得肯,」薄允修字字珠玑,「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想要回你未婚妻……那她得从我床上下得去再说……」 他别有深意的勾了勾嘴角,抬手示意,顿时周围的人包围住宋易深,就让他眼睁睁看着他关上车门,透过玻璃看到…… 薄允修捏住段寒霜的下巴,一手反扣住她的手,重重的吻了下去。 从侧面看的更为清晰。 那一刻,宋易深太阳穴的青筋凸起,隐忍的跳动着,眼底散发着猩红的怒火。 薄允修贪恋的离开她的唇,深深的凝着她,察觉到车外炽热的光,嘴角略过一丝嘲讽:「我的霜霜真的国色天香,让人一眼就忘不掉啊……你看把外头那小子给迷的!」 「对!」段寒霜冷声应道:「哪怕我当着他面被你亲了,他也会当成我被狗咬了一口,不会介意,还会继续爱我!」 她每个字都在挑衅薄允修最后一丝理智,眼神似乎笃定了他不会伤她。 「魅力真大,让宋家两个继承人都为你前赴后继,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你没发现的又何止这个,难道你不知道我跟他已经睡了吗?!」 薄允修脑子里「铮」的一声弦断了,眼神里迸裂开来一丝错愕的难以置信,「你、你又在骗我……」 「上次宋殷就是这样,你一个医生怎么能——」 「这次我没骗你。」段寒霜淡淡的脱口而出,打断了他的话:「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对你心怀愧疚,但我还是做了,后面便没有这种愧疚了。」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六章 吻过我,他也不会介意 上次跟宋殷没有说这么多,这次有了。 薄允修彻底愣住,难以置信至极。 段寒霜冰冷的甩手,「你吻过我,他也不会介意!」 薄允修反应过来后,看向了宋易深,又看看段寒霜,皱眉头:「他那张脸你看上他什么了?」 「你喜欢长成这样的?」薄允修冷笑:「你不喜欢宋殷,你不喜欢我,你却喜欢一个长的斯文败类?!」 「我喜欢谁不要你管!」段寒霜分散自己注意力,转头看向宋易深,「对,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怎么了?!」她的声音特别大,指着宋易深大喊:「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唔!」 她没有防备,薄允修居然用领带绑住她的嘴,直接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宋易深看到心口一紧,抬脚就要过去,但是被薄允修的人拦住。 「混蛋!放开她!」宋易深挣扎着想要冲过来,但是根本抵抗不住那么多人的围攻,却还在不停的呐喊: 「放开她!我说你听到没有!我说你放开她!」 段寒霜见状眉头紧皱,她不想任何人因为她受到伤害,虽然这个想法很圣母,但事实就是如此。 「呜呜呜!」段寒霜瞪着薄允修,依稀能听见是要放开她。 薄允修能听的明白,捻起领带的一头挂在手指头上,阴鸷沉沉的看向了宋易深。 「你想我放开你还是放开他?」 如果可以,当然是一起放开,但是这个段寒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 段寒霜直勾勾的看着宋易深,目的明确的是要把他先放开。 「二选一。」 「宋易深!」段寒霜支支吾吾的勉强说出几个字,脸色憋的涨红。 薄允修眼底的猩红如同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发动一切攻击,要去把对方一击毙命,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段寒霜早就体验过他带给自己的折磨,没什么比逼她求欢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最起码,跟宋易深待在一起是协议,他还会顾忌协议不伤害自己,就算是做戏那点套路,她也不是不能忍受。 其次就是她知道宋易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不伤害宋殷也不伤害薄允修,跟宋易深在一起就是最完美的选择。 薄允修直直的盯着她,最终没能抵得过她眼里的倔强,摇下车窗喊道:「放开他!」 宋易深愤愤的瞪了一圈人,因为撕扯推搡他的眼睛也掉在地上被踩碎了。 宋易深有点近视眼,没了眼睛看东西很模糊,本想要弯腰去捡,但看向了段寒霜又立马抬脚走到薄允修车前。 段寒霜看清了,他的双眼迷离,无神,浑身充满了紧张和戒备,焦急的神情似乎在寻找,好像是一个瞎子该有的眼神。 「段医生……」宋易深低低的低喃了一句,模糊间看向驾驶位:「薄允修,放她出来!」 薄允修发动了车子,漫不经心的挑眉,问段寒霜:「你说我要不要直接撞死他?还是留他一条命把腿废了?」 宋易深虽然不是靠外表赚钱,但是他这个位子的人外貌也同样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不能让宋易深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段寒霜拼了命的摇头给宋易深看,但是他根本就看不清,朦胧间,以为她这是在挣扎。 拳头握的更紧了,「我说你赶快给我放开她!放开!」 宋易深猛地捶在了车的引擎盖上,当即就出现了一个很轻微的凹槽,可见使用了多大的力气,要知道薄允修的车都不是什么便宜货。 段寒霜生怕他激怒了薄允修,手也挣脱不开, 直接用不长的指甲去掐他,可就算是指甲嵌入肉里,薄允修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呜呜呜!」 「想让我松开你?」 段寒霜如捣蒜般的点头,眼神里带着恳求,在薄允修这里,他几乎看不到段寒霜恳求的眼光。 但是今天却因为一个长的不如他的男人,连家世背景也不如他,两人甚至还只是刚刚认识,就明目张胆的护着他。 这样仅此一位的偏爱,他都没有得到,凭什么这个男的可以? 「那你跟他分手!」薄允修怒吼,暴力的扯下了她的领带,刮蹭的她脸颊都泛红,捏着她的下巴转向了车窗外的宋易深,语气恶劣的说道: 「说,你不爱他,你爱我,你要跟她分手!」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狗血的三角恋,实则是什么段寒霜再清楚不过。 宋易深发了狠转到驾驶位旁边,伸出手胡乱揪住了他的领子,不管不顾的拿拳头砸去! 但是薄允修纵横商场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直接猛地推开车门,「哐」的一声直接把宋易深怼到路上。 宋易深因为惯性跌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双眼无神,但还是奋力的想要站起来。 下一秒,薄允修如同黑暗之神来临,穿着军靴踩在了他的手上,不轻不重的碾压着。 段寒霜紧随其后用身体撞开了薄允修,因为手被绑在了身后,跪在宋易深的旁边,用身体挡住他,形成保护他的姿势,发出悲哀的呜呜声。 宋易深慌乱的查看着,「没事,我没事……段医生你快走……」 在他快要摸到段寒霜时,一道力量把她扯了过去。 「啊!」 段寒霜因为用力的推搡,跌倒在薄允修怀里,浓烈又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你不是会跑吗?」薄允修冷笑,「现在我把他丢在这,你跑啊?」 「我没绑着你腿,你可以跑。」 宋易深眼神盯着某处仍是无神,紧抿着唇的一瞬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很快段寒霜就出声了,嘴角都磨红了,就是要说话:「我爱他,所以我不走!他在哪我就在哪,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薄允修看着她,凝固的眼底破碎了什么,流露出段寒霜从没见过的悲伤。 她心头猛地被揪起,但很快就清醒,现在他们还在一条马路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车过来。 她要抓紧解决,让所有人都离开这。 但对于薄允修来说,自己苦苦追了这么久的人,思念了十多年的爱人,被一个哪里都不如自己的人抢走了! 现在他气愤交加,太阳穴两侧的青筋暴起,隐忍的突跳着。 握紧的拳头骨节泛白,因为大力而轻微的颤抖着。 段寒霜察觉到,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看宋易深的视线。 「薄允修,我跟你已经结束了,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信?我们已经结束了!」 薄允修胸口高低的起伏着,后槽牙也咬的紧紧的。 段寒霜等着他如何爆发,哪怕他给自己一巴掌说自己不检点说自己如何,她都认。 「薄允修,我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段寒霜抬头,眼神极其凌锐,「我们早就结束了,在大学那会就已经分手了,你强迫我那段时间,我一点都不开心!你让我讨厌!让我恶心自己!」 薄允修皱着眉头,似乎很不相信她说的,想要找什么话语来证明她的错误。 沉吟了片刻,他眼里的神情更加的难过。 他找不到任何事情能证明那 段时间她的开心。 段寒霜趁热打铁,「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我已经逃到国外了!你还要跟着!我已经受够你了!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死你才开心!」 「那我现在就去死!」 薄允修捞过她的肩膀,紧紧的搂在怀里,埋在她的肩膀处,在没人看得到的角度小声哀求:「我们生个孩子吧?我们生个孩子就有关系了……」 段寒霜震惊,愣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 「薄允修你疯了……你真的彻底疯了……你疯了你知不知道?!」 段寒霜来自心底地颤意,让她难以呼吸。 她用肩膀奋力的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宋易深面前,她戴了阴影眼睛才免遭这种狼狈的状况,否则自己也会跟他一样,不知所措的乱摸乱爬。 这种心情她非常能感同身受。 「宋易深,你起来,你先站起来……」她用肩膀努力的扶起他,两个人现在宛如一对难兄难弟,宋易深颤抖着手摸到了她的脸蛋。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前任……对不起,如果不是那纸协议,你也不用被欺负了……」 她看着宋易深因为大力的踩踏而手上被摩擦出血迹,段寒霜愧疚的不得了。 他温润的嗓音带着颤意,段寒霜心里更加的难受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那要不回去以后我把协议作废了,我现在就跟你前任解释,我跟你是清白的……」 「不要!」段寒霜低声呵斥,「不要去!你现在就跟我走就行了!」 他们的窃窃私语在薄允修看来就是难舍难分,心底被无形的爪牙紧紧的握住,用力的他快要呼吸不过来。 「段寒霜,你少演戏了!」薄允修冷冷的拆穿她,「这才几天我就不信你能喜欢上他!你根本就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不可能跟他有关系!」 第二百六十七章 绿茶男 段寒霜手心握紧了些,阴测测的抬手看着他,「不信是吗?」 「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薄允修太了解她了,所以在她转身的时候,眉头一紧,紧紧拉住了她的肩膀,狠狠的带到了自己怀里,让宋易深顿在空中的手显得格外落寞。 他捏着她的下巴,「你还想亲他?」 薄允修好像看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话一样,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宋易深,很嫌弃的说道:「就这样,你也能亲的下去?你之前跟我在一起时间那么久,审美怎么一点都没有提高?」 他瞬间就恢复到了那个刻薄阴冷的男人,表情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厌恶。 「我本来就是个低俗的人,我高雅不了,也没办法跟你相提并论,只有我们这样的两个人才能走到一起。」 身后的宋易深肩头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瞬,薄唇动了动但是没能发出声音,两眼空洞的眸底也似乎划过了一丝暗光。 但周围的人并没有察觉,一颗小小的萌芽在他心头缓慢的生长着。 「你还不知道吧?」段寒霜想到什么,看着他一脸讥讽:「我跟宋易深已经见过家长了,我现在就是他的未婚妻,新闻你不都看了吗?」 「新闻去你大爷的新闻!」薄允修怒气冲天,怨恨的指着宋易深,「你是不是强迫段寒霜了?我问你是不是强迫她了?」 他梗着脖子就要往前,段寒霜心力交瘁,根本就抵抗不了薄允修的拉扯。 无奈之举她急的哭了出来。 段寒霜一生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自从跟薄允修重逢,自己的泪腺就像是得到了二次开发一样,眼泪说掉就掉。 「我求你了!」段寒霜气的跺脚,带着哭腔嘶喊:「我求求你薄允修,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求求你……」 「呜呜我求你……薄允修我求你……」 她身体也软瘫下来,跌坐在地上。 但这还不够,她艰难的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匍匐在地,如瀑布般的黑发凌乱不堪,小小的身子缩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着。 哭声凄厉又哀怨,「我求你了……薄允修……」 高高在上的段寒霜,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段寒霜跪过谁,也从没有哭到这么撕心裂肺。 这哭声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的扎进了薄允修的心上,而她的跪下,就是在自己心上撒盐。 「你为了他……」薄允修心痛的无以复加,「你居然为了他跪我?」 「我求求你放过我们……」 「求你了……薄允修,别折磨我了……」 薄允修蹲下去,抬起她的下巴,一汪眼泪充盈在她眼眶,顺着眼尾滑落,嘴角处因为被领带的大力捆绑而泛起红肿,楚楚可怜的样子人见尤怜。 「段寒霜,你这么没出息?你居然为了一个窝囊废跪我?」 宋易深眉头皱了皱,「别伤害她,我跟你说实话!」 段寒霜心一惊,看到了他眼底的坚定。 「我跟段——」 「我跟他已经到了商量婚期的地步了!」段寒霜及时抢话,喘着气快速说:「我跟宋易深会结婚!我们已经拟好了结婚协议,再过不久我回国拿到户口本,我就跟他结婚!」 薄允修愣了愣,觉得她的话太天马行空,必要时候要打破她的幻想。 「你认为你拿的到?你的任何东西早在你逃跑那天,全部都被我没收了。」 「现在我算是你的监护人,」薄允修勾了勾嘴唇,笑的邪肆不羁:「你想跟他结婚?门都没有!」 「那我们试试!」段寒霜豁出去了,索性说道:「 那我就当褚俏!用褚俏的身份跟他结婚!我不要做段寒霜了!」 宋易深身形猛地一怔,即使再无神的眼神里,此刻也多了一分惊诧和难以置信,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薄允修眉头微微皱了皱,「储俏?」 段寒霜满脸残泪,抽噎着问道:「你不认识?」 褚俏如果是黑色地带老大,薄允修一直接触的都是白色产业,那么可能是没有办法认识褚俏的。 「褚洛的姐姐,褚俏,」段寒霜还要说的更明白一点:「跟宋殷订婚的人叫褚洛。」 说到这他才稍稍有点印象,满脸讥讽,若有所思的说:「你得不到宋殷所以相当他弟媳妇?那你跟我结婚啊,辈分还能跟他平起平坐。」 「无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想法吗?!」 她脸上的泪肆虐,已经模糊了视线,都感觉隐形眼镜要哭出来了。 她还要带宋易深离开。 「薄允修,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不随便是真,但这不代表我不会动心!」 她挣脱开他,刚想要抬脚冲到宋易深身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周围的保镖脸色大变,一瞬间蜂拥而至——qδ 「主子!」 「主子你醒醒!」 「快打急救电话,主子被气晕过去了!」 薄允修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嘴唇紧抿着,一动不动,眉宇间拧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段寒霜眉头一紧,内心还想过去查看一番,但薄允修已经被抬上了车,保镖们根本等不及车来,直接开车去医院。 既如此,她也没必要再跟过去了。 「我给你解开……」宋易深在她身后摸索半天,好一会儿才解开。 「我回去就撕了协议,我没想到对你影响那么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有这种荒唐的念头……」 段寒霜:「你固然有错,但我是真的想要跟薄允修一刀两断,跟你没多大关系。」 「那这份协议就等薄允修什么时候放过你,我再作废……」 段寒霜浑身都在疼,也顾不了其他的了,看着被砸坏的车,叹了口气:「我来开车吧。」 他眼镜丢失,只能由段寒霜扶着。 「你多少度?」她有些好奇,「摘了眼睛比我还严重?一丁点都看不见?」 「一千多度吧。」 段寒霜动了动唇,眼底略过一丝微诧,「我是八百多度,比你稍微轻点。」 「你也近视吗?」 「嗯,不过我戴了隐形眼镜。」 两人一瘸一拐的走着,段寒霜提议:「你也可以考虑戴隐形眼镜。」 「不了,我嫌麻烦,而且还不能持续长时间佩戴,」他把头转向段寒霜,「我审批文件一坐就是一天,很少能抽出护理眼睛的时间。」 她的样子模糊不堪,但自己心里却清楚的更明镜一样。 「其实何必呢?你其实不用那么勉强自己。」 宋易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段寒霜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清理了座位上的玻璃渣,扶他坐稳,随后到路边扶起助理,他们两个都开不了车。 「谢谢小姐。」 段寒霜摇头,「原因是我引起的,道歉也不是你来说。」 「我也有责任。」 段寒霜没回答,启动引擎径直离开了。 在路过医院时又停下,「宋易深,我带你去检查一下手骨,以防错位骨折。」 他官方的语气让人觉得是在对待一个病患,干脆中带着不容置喙 的掷地有声。 「还有你的助理伤的也很严重,需要治疗。」 宋易深:「好。」 段寒霜先把宋易深扶出来,又赶忙去扶助理。 在此期间,宋易深嘴角微微上扬到一抹诡异的弧度,狭眸微眯出一丝危险,划过一阵幽深。 力量放在自己的手上,猛地一折—— 「咔!」 一声轻微的声响,让他忍不住眉头微蹙,疼的脸色铁青。 段寒霜察觉到连忙又来扶他,「哪里不舒服?」 宋易深虚弱的摇头,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没事,先进去吧。」 「你先去拍x光片,急诊的话会比较快,」她又转头看向助理,「我扶你去外科,轻伤先消毒一下再说。」 「谢谢小姐。」 「没事。」 宋易深在医生翻开他手的时候,故作非常疼的皱眉,额头上也沁出一层薄汗: 「嘶……」 段寒霜微微拧着眉头,认真的看着宋易深手的状况。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大概率是骨折了。 但是自己之前注意过,淤青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怎么没过一小会就这么严重了呢…… 段寒霜:「医生,尽快安排x光片吧。」 医生瞥了眼段寒霜,用流利的外语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宋易深常年住在这里,口语要比段寒霜要流利很多,回答道:「开车不小心摔伤了,但是除了手疼之外就没有其他地方疼了。」 段寒霜拧了拧眉,心底泛起一丝愧疚。 正当她想着,医生突然说道:「你们这些小情侣,整天就喜欢玩这些危险系数高的游戏……真是不懂得珍惜生命!」 宋易深:「这个不怪她,是我自己要玩的,她还吓得都哭了。」 宋易深微微弯起了嘴角,在疼的时候还不忘安慰段寒霜:「没关系的,我没事,不疼,你不要一直皱着眉头了……很难看……」 段寒霜却毫不在意,抿着唇没有说话。 「好了,单子已经开好了,交完费去三楼排队。」 段寒霜接过单子,扫了一眼,眉头轻微的皱了皱,「好,谢谢医生。」 没有开便宜的,反而开了一个贵的? 这是什么医院?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好歹也是东道主 「怎么了?」宋易深察觉到她的不悦。 「那医生想多坑你两个钱,也没什么。」 宋易深微微愣了愣,随后忽的一下笑了出来。 段寒霜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扶着他往前走。 段寒霜眼眶还微微红肿着,仔细的盯着宋易深的手,但漆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情愫,全是医生对病患的认真。 这是她作为医生而必须办到的。 在宋易深进去做检查的时候段寒霜接了个电话,是奚明月打来的。 「我这边没什么,关于宋易深的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等一切事情结束我会一五一十的跟你坦白。」 她抿了抿唇,迟疑的说道:「但不是现在。」 电话那头沉吟了很久,半晌才挤出:「好吧,我知道你安全就行,有什么问题要是你觉得宋殷太为难,你直接找厉靳,他会帮你的!」 「我没事,就是想接触新的人,你别胡思乱想,我什么事都没有。」 奚明月也不好逼问了,诚恳的叮嘱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华国。 奚明月单手撑着书桌,望着远处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 「妈妈,」贝贝抬头问:「妈妈想爸爸为什么不打视频呢?妈妈是不好意思吗?要不贝贝来?」 「没有,」奚明月立刻反驳:「妈妈就是……不想打扰你爸爸工作……」 她越说越小声,闪烁的眼神欲盖弥彰。 她不是害羞,怕耽误他工作是真,也更怕他着急顾及自己的情绪而不顾及公司。 到时候她可真的沦为红颜祸水这个名号了。 「赶快写作业吧,」奚明月转移话题,盯着他的作业:「明天就要上课了,你周末的作业都没写,今晚你可有的熬夜了。」 贝贝坦然的摇头,「我不熬夜的,这些作业都是给小小朋友做的,我是觉得太简单了,一点意思也没有才留到了最后再写。」 虽然奚明月也是,一有任务都是推迟到最后再执行,她是整个设计部出了名的拖延症患者。 这可能就是神奇的遗传? 奚明月有些感慨,长吁了口气,她不止一次觉得这是件神奇的事情,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狗血剧情,像是在做梦。 「妈妈,你在想什么?」 奚明月:「想你长大的时候妈妈就老了。」 贝贝笃定又信誓旦旦:「我长大了会跟爸爸一起保护妈妈的!」 「可你知道什么对女生杀伤力最大吗?」 「不知道,」贝贝如实回答:「但我觉得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也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妈妈!」 奚明月因为总是出门,在公司待着得时间比较多,回来后倒头就睡几乎没什么时间吃饭,短短几天就瘦了好几斤,效果堪称减肥药。 「别吹彩虹屁给我了,」奚明月不以为然,瘪了瘪嘴喃喃自语: 「这俩天我整天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差点都把你给忘了……算什么好妈妈……」 「妈妈也是为了贝贝的将来,万一爸爸破产了,我们家不至于一个公司都没有。」 奚明月游离着的神情突然止住,惊奇又哭笑不得的看向贝贝:「你想的也太远了吧宝贝?」 「一个假设呗~」贝贝无所谓的抬抬眉,那神态一点都不害怕爸爸公司破产。z.br> 真不知道厉靳要是听到,脸色一定很精彩。 奚明月正想着,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贝贝非常熟练的把手机递过去,「是薄聿北叔叔。」 奚明月眉头微微蹙动,这么晚了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喂,薄总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吟了下,随后轻笑了一声,低沉中带着一丝疲惫:「我到华国了,打电话来是想请你吃个饭。」 奚明月看看时钟,又看看贝贝:「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吗?」 电话那头轻笑,「没有,我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 奚明月眉头微微蹙动,「那你赶紧回家吃东西啊!身体是自己的,不要累垮了才好。」 「这不是要跟你谈生意嘛,所以想早点来,跟你聊聊项目。」 奚明月一脸若有所思,「可是你时差都没有调,我们的项目也不用那么着急的,你先好好休息再说。」 奚明月已经委婉的拒绝了,但电话那头却还是在坚持。 「难道让我请你吃一顿饭都不行吗?好歹你也算东道主。」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粗重的颗粒感,极具磁性。 「好吧好吧,那你把位置发给我吧。」 电话那头传来薄聿北低沉的笑声,透过屏幕传入耳中,不停刺激着人的耳膜。 贝贝看着奚明月挂完电话,问:「妈妈又要出去吗?能不能带上贝贝?」 「贝贝想去吗?」 贝贝点头,迫切的如同捣蒜。 奚明月蹲下抬头仰视着他:「可是妈妈聊的都是无聊的工作事情,而且明天你要上学要早起,你还有作业没完成。」 「下次你要合理的安排周末的时间,如果有什么活动妈妈也好带着你出去。」 贝贝这才觉得惋惜,「那好吧,那妈妈要多带几个保镖。」 奚明月轻笑,摸了下他的脑袋,「你聿北叔叔不是坏人。」 「聿北叔叔不是坏人,但是如果想要抢走妈妈就是大坏人!」 奚明月对这些比较敏感,皱着眉头佯装生气,怒嗔:「不许胡说!」 「妈妈会尽快回来,到时候我要看到你作业完成。」 「我会检查的。」 奚明月再三叮嘱,换了身衣服,套上大衣就出门了。 为了避免别人认出她来,特地戴了一个口罩。 显得也不是很突兀。 薄聿北的定位不近,但是在机场附近,一看就是刚下飞机。 奚明月到的时候,薄聿北正坐在位子上阅览文件,低垂的眼眸格外认真。 「扣扣扣!」 薄聿北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嘴角立刻上扬到一抹欢愉的弧度,「你来了,坐吧。」 薄聿北的助理旋即离开,偌大的包间只剩她跟薄聿北。 「不是说要明天才能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奚明月问道。 薄聿北:「工作已经提前处理好了,所以轮到国内跟你的项目了,谈完我也就要飞回去了。」 奚明月点头,「注意身体,劳逸结合,我看你脸色都有点憔悴。」 刚进来的助理附和:「谁说不是呢,薄总这几天跟玩命一样工作,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看文件!」 他说的欢快,但下一秒就接收到了来自boss的威慑力的眼神。 助理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改口道:「厉夫人,你看看喜欢吃什么,这顿饭我们薄总特地请你的。」 奚明月眼神划过一丝暗光,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接过了菜单。 她低着头,仍能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快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奚明月抿了抿唇快速的报了几个菜名,就道:「好了我就这些,薄总您看看吧!」 两人间用着最礼貌的话语,奚 明月深知他眼神里藏着什么情愫,但是她无法回应。 如果不是强烈要求,今天晚上她也不会来的。 薄聿北接过菜单,扫了几眼点了个沙拉就合上递给助理。 —— 在奚明月刚抵达薄聿北的地方,别墅大门口就停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前面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白色手套,打开了后座的门,恭敬的说道:「厉总。」 紧接着从后座下来一位男人,从下到上,在昏暗的环境里他一身黑衣快要跟黑夜融合。 笔挺的西裤线包裹着修长的大长腿,在网上就是被皮带勾勒出宽肩窄腰,西服外套垮在臂弯处,穿着马甲,流畅的腰线一览无余。 他精致的长眉下一双狭眸漆黑如墨,但看着还亮着灯的别墅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脚下的步伐也快了一些。 他推开门,客厅内安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随后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妈妈你回——」 「爸爸?!」贝贝还以为是妈妈回来了,卡在嗓子里的话快速转变了话锋,惊讶的跑了过去。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厉靳还没察觉到异样,蹲下来把手搭在贝贝的肩膀上,浅浅的笑了笑:「妈妈呢?」 「妈妈跟聿北叔叔出去吃饭了。」 厉靳眉头倏地皱起,又听贝贝说:「因为我作业没写完所以妈妈没带我去,她跟聿北叔叔只是简单的吃个饭,也没什么的。」 厉靳眼底上浮一抹复杂的光,随后又匪夷所思的看向了贝贝:「你到底想说什么?」 知子莫若父,一句话厉靳就知道这小家伙的语气不对劲,茶里茶气的。 「妈妈这几天很辛苦的,」贝贝努了努嘴:「好不容易今天闲下来了,聿北叔叔好像是刚回国,要请妈妈吃饭顺便谈生意。」 厉靳听完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起伏,敛去了一样的神情,挽唇道:「那你现在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 厉靳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了手表,贝贝连忙说道:「我马上就要洗漱休息了!」 厉靳其实也没催促他睡觉的意思,定是自己对他太严苛了,心下还有些愧疚,「去吧,明天爸爸送你上学。」 「那爸爸要一个人等妈妈回来吗?」 「嗯。」 第二百六十九章 终于有二胎了 贝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俯身趴在厉靳肩头,在他耳边神秘兮兮的说:「爸爸,这段时间妈妈很想你,但是怕打扰你工作没给你打视频,今天晚上还说到呢!」 望着贝贝漆黑闪着亮光的眼底,厉靳的肩头略微僵直了些。 —— 接近凌晨,厉靳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听着低微的钟表走动得声音,旁边的手机黑屏静静的躺在桌子上,这一切都衬得环境寂静。 「咔擦!」 一声门锁开合的声音,紧接着是物体倒在床上的声音,高跟鞋落地的声音,窸窸窣窣钻进被子的声音。 即使这样都没能发现坐在阳台靠着窗帘的男人,防范意识为零。 厉靳点开手机,时间是十二点半,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狭眸越发的深邃。.z.br> 他走近大床,本以为奚明月是故意没有跟他说话,靠近时却听见了一阵绵长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这么快就睡着? 厉靳打开床头的灯,掀开被子,看着熟悉的容颜,娇俏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像极了缺乏安全感的小兽。 在暖橘色的灯光下,她泛着红晕的脸上粉嘟嘟的,修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方落下一小小的阴影,发丝凌乱,随意的被打乱窝在脸侧。 厉靳长长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也不洗澡……」 「老公……」 她动了动唇,颤抖的睫羽,低低的话语像是在梦呓,头往他手心蹭了蹭,贪恋又软糯的:「老公……厉靳……」 听到自己的名字男人的嘴才彻底上扬,眼底上浮浓烈的思念,低头靠近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怪不得能这么快入睡,看来还有添加剂的作用。 「听贝贝说,你这几天总是在喝酒……」他盯着她的小脸,低声的自言自语:「夫人,我也很想你。」 他轻轻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要离开之际被女孩攀住了脖子往下拉。 他不得已把手撑在两边,以防压到。 但是女孩觉得这远远不够,熟悉的气味和熟悉的触感已经彻底唤醒她。 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人,已经不想问他为什么这时候会回来了,只想彻底跟他融为一体。 几日的思念化作洪水,泄了闸般宣泄而出。 奚明月眨了眨眼睛,再三的确认这不是在做梦,她的厉靳真的回来了。 厉靳没有反抗,很快掌握了主动权,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走向了浴室。 —— 翌日。 奚明月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睁开眼身旁已经没乐任何温度,只有被子的褶皱在提醒她发生了什么,还有床头的便签。 奚明月凑近了看去,一行笔触有力苍劲的字体工整中带着随意:「我去送贝贝上学,夫人醒来先下楼用早餐。」 「咔擦!」 门被打开,厉靳穿着一身棉绒休闲装,没了平时严肃的着装,暖色系的衣服给他镀上了一层容易被亲近的即视感。 看来是不用吃早餐了,已经中午了。 「刚醒吗?」厉靳坐到她身边,温声问道。 奚明月扔下便签,眉宇间染上一抹薄怒,「你干什么这么凶?你不知道我怕疼吗?!」 厉靳仍是一副笑脸,慢条斯理的替她把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漫不经心的轻启薄唇:「夫人该洗漱下楼去吃午饭了。」 奚明月对他的不回答很不满意,早在发现他真的回来那一刻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后半夜就一点都不开心了。 她声音喊的嘶哑,现在说话还有点费劲,抬胳膊都觉得累。 「那不如夫人好好想想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奚明月眼底掠过一丝微诧,脸上的愤怒突然就消散了,「我只是跟薄聿北出门吃了顿饭,我们什么都没干!」 奚明月怒嗔:「所以你吃醋?就这么狠?!」 厉靳不可置否,紧接着就听女孩紧紧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你别碰我!」 「抱歉,我是有点不受控制了,」厉靳态度很诚恳,「很疼的话,我们去医院看看。」 「你走开!」 奚明月滚动到了另一边,从地上捞回自己的衣服裹住,起身要往浴室走。 厉靳没有打算去拦,但是看到了地板上的血迹眉头倏地皱了起来,看着从她腿间缓缓滑落在地,起身猛地拉住了她。 奚明月一脸生气,「不要碰我!」 厉靳盯着地板,低吼:「有血!」 奚明月往下看去,瞳孔极具缩小,大脑迅速的思考,今天不是她例假的日子…… 没等她有任何反应,厉靳从一旁老顾过自己的大衣把奚明月裹在里面,横抱起来快速的走出门。 奚明月:「我觉得可能是提前了,这没事,你先放我下来啊……」 但是在说完这句话时她脸色就不对劲了,厉靳掰过镜子让她看自己的脸,奚明月也吓了一大跳,面无血色,好像快要死掉的人一样。 厉靳把油门踩到最大,以极短的时间到达了医院。 他的医疗团队不在,好一会儿才轮到他们检查,在等结果的时候厉靳一脸紧张,还有满心的愧疚。 手里的报告单都捏得皱起来,倒是奚明月没觉得有多难受,但脸色却白的吓人。 「你别那么紧张,」奚明月觉得他太夸张了,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报告还得等半小时,你得多等等。」 厉靳精致的长眉拢出一抹愁云,氤氲出晦暗的阴霾之气。 他紧抿着唇握紧了奚明月的手,「抱歉,夫人,都是我的错……」 「知道错就行……」 半小时之后。 俩人看着黑白灰的电子屏,一脸不可置信:「我怀孕了?!」 厉靳悬着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后槽牙都咬紧了,死死的盯着显示屏里的东西。 他认得那是什么,是一个还没有成型的小生命。 医生看着她的血检等报告,「都快一个月了怎么现在都不知道?」 她好像对这个现象司空见惯,那眼神似乎在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 「如果没有想好要生孩子,就要做好措施!」 厉靳拧着的眉头越来越深,医生转头就看见他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过那么多对夫妇,基本已经脑补了他们之前的关系。 「你女朋友的身体很虚弱,如果打掉这个孩子,对她的身体会造成巨大伤害,很有可能以后再也无法生育。」 医生收掉仪器,「你们好好考虑清楚,如果要打掉,你女朋友可能真的再也无法有当母亲的一天了。」 厉靳深深的看向了奚明月,眸子里的情绪万般复杂,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再三。 「医生,这个孩子我们要。」 奚明月迅速的整理了情绪,笑着对厉靳说道:「老公,难道你不想贝贝有个弟弟妹妹吗?贝贝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医生一听,眼底上浮一抹微诧,「你们已经结婚了啊?」 「真看不出来,你们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奚明月高兴的笑弯了 眼,「对啊,我们很早就结婚了,而且我们的大宝已经快六岁了。」 医生又是一阵惊讶,随后说:「那作为丈夫要好好照顾你太太,她现在很容易出血,要控制住自己,在头三个月最为要紧。」 「少喝酒啊,你的报告里显示有些指标不正常,要调整好作息,保持心情愉悦,进行适当的运动,多补充点营养。」 走出医院厉靳都在沉思,给奚明月办理住院手续,整个人还都是一副阴沉冰冷的模样。 厉靳回来后给她倒了杯热水,坐在她身边忧心忡忡。 女孩抚摸着小腹,一脸幸福,「还好宝宝没事,否则我肯定饶不了你。」 「一定要生下来吗?」厉靳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话:「非要这个孩子不可?」 奚明月皱眉,笃定又坚定:「当然,我必须生!」 「即使自己会死,也要生吗?」 奚明月脊背瞬间僵直,觉得他的话太晦气,立刻反驳:「呸呸呸!不许你说这个字!」 厉靳表情凝重,一点都没有玩笑的迹象:「你也很清楚你现在身体状况虚弱,你想,但是我没法去冒这个险。」 「我没事的,」奚明月拍拍胸脯:「你离开这段时间有觉得我有事吗?」 「我不能让你冒险,这个孩子不适合来到这个世界。」 奚明月好说歹说都不答应,那只能用吼的了:「你敢动他试试!」 「明月。」厉靳用着几乎快要哀求她的语气:「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孩,我们去领养一个……」 「我不想听你说话,」奚明月用手指头堵住耳朵,「我不听不听不听!」 她抗拒外界一切的声音,倔强的小脸没有丁点血色。 厉靳沉沉的闭了闭眼,什么话都没说,起身走到了阳台,掏出手机打了好电话: 「on交给米迦勒和戴维管理,财团由厉怀瑜暂代我处理,有拿不定主意的邮件发我,这段时间我不会回去。」 「嗯,」他微微转头把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女孩,「有很重要的事。」 女孩撅着嘴满脸愤怒,哼了一声转身过去,不再看他。 厉靳眉宇染上浓浓的无奈,「不出意外,往后一年我都不会回去。」 第二百七十章 你不怕死我怕 「二叔那边我会打好招呼,厉怀瑜有不会的帮衬着点。」 「没发生什么,是我夫人怀孕了。」 这个孩子到底是自己的,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忧喜交集,他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而是害怕将来会发生什么意外。 如果他再莽撞一点,今天可能就造成一个悲剧了,他也是不忍心看到奚明月伤心难过。 如今孩子已经到来了,看着女孩倔强的模样,他知道劝说根本没用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危险降到最低。 电话那头听了之后立刻恭喜,并表示这个消息要告诉全天下。 厉靳犹豫了,眉头拧起一抹晦暗的阴霾,「到时候再说吧,暂且不要告诉别人。」 他担心有有心人会加害奚明月。 又叮嘱了一些公司方面的事务,厉靳挂断电话回头,床上的人已经入睡。 斜照进来的光无声的剪出她线条流畅的脸庞,因为生气嘟起的唇微微干涸,眉宇间透露着憔悴。 这才一个月,未来将近一年不知道会有多少危险,有个万一,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因为要保护她而做出什么让她伤心的事。 他紧紧的攫住女孩的脸,薄唇紧抿着。 忽的,女孩睁眼了,对上她一汪清亮的明眸,微微上扬的眼尾带着傲娇。 厉靳开口:「以后你的饮食等健康问题我会亲自照看。」 「我们谈个条件吧,」厉靳拉开椅子坐在床边,声音缓慢,没有任何玩笑意味:「从今以后如果你违背我给你定的规矩,这个孩子就打了。」 他一身浅色衣装带着的温润都好像是被揭开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暴戾,浑身上下的气质由内而发,微垂着的眼眸带着淡然,气场强大。 「这不是你的孩子?」奚明月难以置信他这么冷漠,继续反问:「你就这么狠心,我一个当妈的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不怕,」厉靳重复了一遍,「你不怕死,你不怕失去我?那我怕,我很怕行了吗?」 他声音拔高,从外面看两个人就像是在吵架,相互冷着张脸,进来的护士有些不知所措。 厉靳抬头冷冷的目光迸射过去,护士恭敬的颔首,推着小车进来把点滴挂好。 在细小的针头扎进奚明月的手背的时候,厉靳的眉头倏地一下皱了起来,脸色更冷了。 护士扎完后调整了一下,直到奚明月点头她才快速离开。 奚明月瞥向一脸阴沉的他,「甩脸色给谁看?」 厉靳闭了闭眼,像是微微翻了个白眼,缓缓把头别过去,姿势保持不动。 这一举动瞬间让奚明月浑身的反骨叫嚣着,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过来。」 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厉靳仍是紧绷着脸,一动不动。 「我说过来!」 厉靳置若罔闻。 奚明月:「三。」 「二。」 正要数到一的时候,厉靳闭眼叹了口气,把身体转过来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让你过来!」奚明月拍拍身边的被子,「到这来!」 厉靳:……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也会保护好孩子,你不能也没权利剥夺这个孩子的生命。」 厉靳抿着唇不说话。 「你不要惹我生气,医生说了要我保持愉悦的心情,」奚明月扬眉,「如果你惹我生气危害到我身体,后果你自行想象。」 一放出狠话,厉靳眉眼间浮上浓浓的无奈。 「现在的女性都不想体验分娩的痛苦,为什么你非要坚持?其实,就算没有贝贝,我遇 到你,并且爱上你,都不会后悔。」 奚明月承认:「我是很怕疼,但我想到以后一家四口的样子,就加重了我的信念。」 「因为那个人是你,我想看到我们的孩子,也想看到贝贝当哥哥的样子。」 「我奚明月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从前的金牌设计师我就笃定一定会是我,」她想到以前就忍不住吹嘘:「那时候要不是你突然空降,我现在说不定都做到首席了。」 越说话题偏过去了,厉靳也潜移默化中不去反对她,无奈又宠溺的笑笑:「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最优秀的首席设计师。」 奚明月眼底的光亮闪烁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 「现在就别告诉爷爷他们,等我出院了以后我要亲自说。」 厉靳:「随便你。」 「什么叫随便我?这不是你的孩子?!」 得,又绕到这里了。 「我尊重你的想法,等你出院后再说。」 可能是反射弧太长,现在才感觉到小腹有坠疼感,这下脸色更加苍白了。 奚明月的心也紧紧揪着,抓着床单的手指泛白,疼的额头冒汗。 「不行了……太、太疼了!」 奚明月虚弱的求助:「老公……肚子好疼……」 厉靳已经按了铃,这种情况他也没遇到过,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脑海里快速扫描读过的有关怀孕初期的脉象。 「还是动了胎气,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厉靳沉声安慰,在她头上落下一吻,「只要我们好好养胎就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医生开了些药,叮嘱两人要注意的事项,在说到同房这个问题,再三的强调,奚明月的脸不自觉的红了,像个熟透的柿子。 厉靳送完医生她才从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厉靳不以为然,仔细看着刚才开的药。 「下次还敢搂着我不放开吗?好在昨晚有措施,要不然现在真不知道严重到什么地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沉默时突然来一句,「下次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还是深夜跟单身男子……」 他特地强调了一下。 奚明月嗔怪的瞪着他,「薄聿北的事情你还要说多久,是不是要记到七老八十?!」 「你那么久没见到我难道一点都不想吗?我还不是为了主动迎合你,你还不知好歹!」 「再说了……」既然算账,她就要开始仔细的回忆了,「到后面是你没放开我,我嗓子都喊哑了,我求饶了那么多次,你是聋子听不见?」 厉靳把要吃的药一颗颗掰出来,放到收纳盒里,边说:「如果我深夜跟单身女人出去吃饭,喝酒喝到凌晨十二点半才回来,你怎么想?」 「你这是对你自己的不自信,要不就是对我的不信任,你觉得我会出轨!」 厉靳手微微一顿,狭眸微眯出一丝冷光,幽深的凝着她:「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谁都不行,只有你。 奚明月就是口嗨出来的话,没想到他这么认真,一时有些哑然。 此时司执也敲门而入,把厉靳吩咐的饭菜都一一摆好,又默默的退出去。 奚明月从早上到现在除了点滴一点东西都没吃,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厉靳喂她吃饭,奚明月也没有明显的妊娠反应,连续吃了两大碗,还有餐后水果。 奚明月坐在阳台晒太阳,看着楼下远处的车水马龙,心中有点羡慕,「老公,我们下楼走走。」 「不疼了?」厉靳意有所指的问。 奚明月摇头,「好多了,我待在屋子好闷。」 厉靳不可置否,小小的病房除了消毒水味道就是再简单不过的摆设。 「我让司执给你推个轮椅过来。」 —— 「对了,我还要在医院住多久啊?」奚明月抬头对上厉靳线条流畅的下颚线。 「看你身体恢复情况。」 奚明月不情愿的撅了撅嘴。 厉靳给她披上厚厚的毛毯,「好好修养,等什么时候真的不继续出血了,稳定了,我们就回家。」 为了宝宝,这些都不算什么。 厉靳推着她走到走廊旁边,也避免有风吹到。 奚明月看着不远处正在嬉闹的两个孩子,嘴角下意识的上扬:「老公,你说我肚子里的是儿子还是闺女?」 「不知道,无非就是男孩女孩。」厉靳眉目间淡然,回答的理所当然。 话是这么说,但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 奚明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就不能认真回答?」 厉靳:「你想要我怎么认真?」 奚明月微愣,眼底掠过一丝诧色,「你今天怎么老跟我怼?」 厉靳:「我没有。」 死鸭子嘴硬。 见奚明月不说话了,厉靳还以为她生气了,补充道:「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他蹲下来,握住女孩的小手,「但前提是你必须平安,否则我不会原谅自己。」 奚明月冷若冰霜的神情因为这句话融化出一股暖流,上扬的眼尾睫羽微微颤抖,嘴角噙着笑意:「我觉得应该是女孩。」 闻言,厉靳眼底掠过一阵落寞,上浮阴霾悲痛之色。 被奚明月捕捉到,她知道厉靳一定是想到了之前的小泡芙。 这件事已经无法改变,她作为一个母亲是无法不痛苦的,但在心爱的人面前,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来说,她更希望厉靳能够不再心怀愧疚。 「你看,他们玩的多开心!」奚明月指着不远处的孩子。 厉靳点头,「很可爱。」 「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跟他们一样可爱!」奚明月清亮的眼眸浮现一抹璀璨的星光,弯起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第二百七十一章 等哥有钱了 两人的误会也算是解开的差不多了,谈论到孩子,奚明月的声音都软软糯糯的。 「对了还没有告诉贝贝,他就要当哥哥了,他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厉靳抿着唇缓缓的点头,紧攫住女孩的眼眸中尽是柔情,大手包裹住小手,彼此手上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妖冶刺目的光。 遮盖住了女孩眼底转瞬即逝的担忧。 她知道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带有遗传性的先心病,所以在此期间她要万分小心,当初给贝贝造成这样的痛苦已经是不能更改了。 这次,或许可以有转机。 在不远处的花园旁边,几个人正在有意无意的看向奚明月的方向。 那个女孩子一眼就看到了奚明月手上的大戒指,连忙拉过黄毛小伙,「你看,她手上戴着的东西好闪啊!」 男子痞气一笑,「我给你偷过来?」 「得了吧你!」女孩轻嗤:「她根本就不是段寒霜,跟俏爷长得一点也不像,她可是厉靳的老婆,你也敢动手?」 这是上次在奚明月车前热心正义的女孩,而男孩是讹人的不良青年。 此时的女孩脸上已经丝毫没有正义之色,望着远处的眸底尽是一片贪婪,还有幽深的诡异。 「没看见这家医院保镖都没几个,我觉得我自己偷,不是那么困难。」男子大言不惭的撩了把头发,很是自信。 女孩双手环抱着双臂,看向了身后在转悠的几人,「你们几个过来!」 其余三人一听面面相觑,满脸警戒,装模作样的靠近,低声道:「你喊什么喊啊,万一被发现了我们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女孩面无惧色,轻佻的勾唇:「如果不是我调查清楚她不是老大让我们做掉的人,你们早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女孩是几人中身高最矮的人,面容最为稚嫩,但是面对凶神恶煞的几人,一点惧怕都没有,反而还是最坦然自若的表情。 她看着正在亲吻的两人,在淡金色的阳光下宛如一幅写实的油画,让人忍不住停留观赏。 「都给我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那个男人是谁!」 厉靳恋恋不舍地放开奚明月,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脸,指腹缓慢的摩挲着,一双狭眸内只装得下对面的女人。 几人也趁着这时候看清了面容,瞬间脸色就变了,哆嗦的后退几步,「靳爷?!」 「他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正在欧洲吗?」 「那个女人居然是他的老婆?」 女孩不以为然,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很是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再看看仔细,他老婆是明家的小小姐,是司徒家的小孙女,比你们几个命加起来都金贵的存在!」 「你要是敢动她一下,别说厉靳了,明家和司徒家第一个就能把你给撕了!」 几人后怕的肩头一颤,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女孩长长的叹了口气,「一群瞎了眼的东西,我已经问过老大的助理了,现在老大不想让像俏爷的女人死了,已经让她做未婚妻了。」 「不会吧?老大这是要变心了吗?」黄毛小伙忍不住问。 女孩:「真笨,看不出来这是要找个替代品吗?!」 其余几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又听女孩说道:「眼前这两个人都是我们惹不起的,最好现在就回欧洲。」 黄毛不见得,「临走我给你偷个戒指出来?反正我们也不伤害人命,等到了欧洲——」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就打断了他:「等到了欧洲就是厉靳的主场了,然后他抓我们就是 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们为鱼肉,懂吗?」 「谁人不知,厉靳是欧洲的王,就算是俏爷,也得恭敬的喊他一声叔叔。」 几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女孩理了理裙摆,瞥了眼几人,「好了,你们也看明白了,现在该走了。」 「不过她手上的戒指看起来挺值钱的。」临走之际,黄毛小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没关系,等哥有钱了,我买一个比她手上还大的戒指给你!」 女孩嗤之以鼻,「我看你是常年混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知道她手上的戒指,哪怕是旁边点缀的一颗碎钻,也能买你一条命吗?」 来自男人的大男子主义的黄毛瞬间就有点不服了,说着就要转身回去,「你等着,我今晚就给你偷过来!」 其余几人听了连忙拦住他,「算了算了,为了一个戒指赔上一条性命不值得,算了兄弟,你那点偷的功夫跟本不能上得了台面,我觉得啊你还是歇歇吧!」 「对啊对啊,还是再学几年再说吧!」 黄毛被几人架着,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 最近医院周围有很多盗窃案发生,刚才几人的对话都被一旁蹲在地上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为了医药费本以为是穷途末路了,可当他们看到奚明月手上的戒指,心里最原始被隐藏住的心思萌发出来。 犹如一棵巨大的树,地上的藤蔓以极其迅速的生长速度攀爬。 人性是禁不住考验的,因为会毫不犹豫的露出它原本的模样,毫不吝啬的把丑陋一览无余的展现出来。 男人穿的很是单薄,衣衫褴褛,脸上的胡子遮盖住了大半张脸,露出嘴下方的伤疤,粗犷中带着森冷之意。 他站起身,身材魁梧高大,头顶的阳光把他的影子缩短落在脚边。 与此同时,一阵电话震动,他看了眼备注后立马接起,嗓音低沉嘶哑:「我想到办法了,等着。」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凝着奚明月的方向,被略长的头发遮住了神情,冷风一吹,带起飘动的发丝,露出他那双带着侵占的眼睛。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明显,厉靳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往后看了看,男人已经收回了目光,只留了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怎么了吗?」奚明月柔声问道。 「没什么。」厉靳收回自己的多疑,在跟奚明月回去以后立马加派了人手站岗。 奚明月看着外面站的一排暗卫,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在医院常住,你把他们叫过来干嘛?我还没那么多树敌想要伤我吧?」 厉靳:「小心驶得万年船,总归没有坏处。」 他轻柔的给奚明月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贝贝放学你记得去接。」 「我吩咐司执去了。」 好吧,真是一秒钟都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因为兴师动众,让有心人更加迅速的锁定了目标。 在无人不知的情况下,一切的洪波暗涌皆被藏在风平浪静下。 刚才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到这个楼层,看了一眼暗卫站着的房门,迅速的收回眼神,假装靠在窗户边上打电话。 「喂,我要一样东西。」 「麻醉。」 「我不是给自己用,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死,我也不会死,给我就行,量大的。」 「给我安排个人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嗯,最迟两个星期,最快你什么时候给我东西我什么时候搞到钱。」 男人声音平稳,没 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波澜,一双往下耷拉的眼睛散发着死气沉沉的阴霾。 「就算我被抓了,我也不会说出你,行了吧?」 男人听到对面答应才肯挂断电话,又看了眼奚明月的病房,旋即离开。 —— 欧洲。 宋易深的手骨折,打了石膏,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动那只手,在此期间的生活起居都要被影响到。 而段寒霜身为医生,手腕骨折她自身就经历过,更不可能袖手旁观,就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除了手腕上也没有其他的伤了,宋易深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谢谢,还是麻烦你了。」 段寒霜不以为然,「你也有责任,我也有,就不用说了。」 「我会加强戒备不会让薄允修的人进来,在这段时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宋易深看着她断断续续的语气格外虚弱。 「知道了。」 这是在宋易深的独栋别墅里,段寒霜恪尽职守的照顾他,期间褚洛来了。 段寒霜把药分配好,给宋易深递了过去。 就听褚洛说道:「真是辛苦段医生了,照顾完宋殷哥哥还要照顾他的弟弟,也不知道段医生能否忙的过来。」 段寒霜瞥了眼坐在轮椅上的褚洛,「你怎么把你自己给漏了?你们三个我都照顾过,我当然不会厚此薄彼。」 她说着上前去查看褚洛的状态,「你恢复的还算不错,伤口还是不要碰水,以防感染。」 褚洛脸色变了变,嘴角微微抽搐,「哦,谢谢段医生。」 段寒霜一副了然的表情,微微睥睨着的眼神格外的漠然。 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段寒霜就算猜,也能知道她是想打压她。 为的只不过是自己跟宋殷的感情。 但很可惜,现在感情伤不了她分毫。 「看来你跟易深哥哥还真是感情深厚啊!真是看不出来易深哥哥这么快就把段医生拿下了!」 褚洛掩面而笑。 段寒霜凤眸微微眯了眯,只听宋易深说道:「感情之中没有相互拿下彼此一说,都是相互成就。」 第二百七十二章 委屈的快哭了 「易深哥哥说的是,看来还是我格局小了。」褚洛略微不好意思的笑笑。 段寒霜面无表情,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是淡然。 褚洛并没有因此罢休,而是继续问道:「这两天宋殷哥哥总是不爱吃饭,脸色很是憔悴,段医生要不有时间过去看看吧?」 段寒霜袖底的手微微握成了拳头,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宋总不会缺医生的,如果身体上有任何不舒服,应该尽快去医院,我是医生但不是能检查身体是否真正康复的机器。」 褚洛时刻注意着段寒霜的表情,仿佛这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段寒霜又怎么会让她得逞。 薄唇轻启,声音淡然到没有任何波澜。 她已经把话说这么明白了,宋易深也听出来其中的意思。 她眼神忽眨着,盯着段寒霜精致的侧颜入神,他忍不住感叹,在三百六十度个角度没有一处是不像褚俏的。 如果说是克隆,他可能都会信。 褚洛眼角上扬,声音软糯柔和:「我也是这样跟宋殷哥哥说的,但……哎,谁让我这么不中用呢,他哪里肯听我的话,哪怕是我去求着他,殷哥哥也不肯点头呢……」 「看来他还是忘不掉姐姐……」 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褚俏,这不仅是在点段寒霜,更是当着她的面点醒宋易深。 这个女人就是个冒牌货。 段寒霜:「不管怎么说身体始终都是自己的,就算是思念故去的爱人,也要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褚洛说到深情时刻还象征性的抹了抹眼泪,小声的啜泣着:「我也不想啊……」 「褚洛你也别太伤心,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段寒霜淡淡的开口:「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她:「你也不该拿。」 褚洛眼底掠过一丝微诧,转瞬即逝。 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段寒霜抬抬眉,轻描淡写一句:「注意饮食,作息规律,祝你早日康复。」 褚洛离开后,段寒霜坐在宋易深床尾,平静的开口:「你跟她有关系。」 宋易深心下一阵咯噔,随即反驳:「没有。」 段寒霜:「我辅修过微表情心理学,我劝你不要在我这用你拙劣的演技来糊弄我。」 她刚才的语气就是陈述语气,几乎已经肯定了他跟褚洛有关系。 「你跟她达成了什么合作?」段寒霜补充道:「我们现在签了协议,等同于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不该在这方面对我有所隐瞒。」 她沉沉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任何的怜惜,简直比机器人还要漠然。 宋易深看着熟悉的脸用陌生的神情看着他,心口就喘不上气,压抑的让人下意识抗拒。 他心底艰难的踌躇,看着对方越来越冷的脸色,还是开口了:「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能是在人受伤的时候眼神更为真挚,宋易深眼底的泪光都在眼眶里打转,深情地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 很深情。 段寒霜知道这深情是在看褚俏。 「那你说说,我听着。」 可能是语气神态都跟故去的褚俏神似,宋易深一下子被拉回到过去,张口便吐露了事情的详细的始末。 段寒霜眉头隐隐拧出一股阴霾,沉声问:「宋殷是你哥哥,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毒手?豪门之间的争斗我不是很能理解,但是宋殷绝对没有要跟你争什么的意思。」 「你又不是宋殷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妄想改变我的想法?」 段寒霜:「我没有,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喜欢他你当然帮着他说话,可我是小老婆生的,你懂不懂?!」 宋易深原本还深情的眼眸冷了下来,薄唇紧抿出一丝冷意,嘴角的自嘲难掩:「是了……你从来就不懂我,你从来就没懂过我……」 这话也是说给褚俏听的。 段寒霜眸子微微深了深,欲言又止。 宋易深闭了闭眼睛,说话得嗓音沙哑起来:「你跟我哥相爱,可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段寒霜起身,不想再听下去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给你安排营养餐。」 段寒霜快速离去,在此之前还听到了一句低语:「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段寒霜除去对医学的研究,还考了营养师资格证,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 段寒霜安安静静的规划着营养餐,仔细的照顾着他,虽说只是伤了一只手,现在的状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全身瘫痪了。 到了晚上段寒霜喂他吃完了东西,又端到厨房里去洗掉。 因为宋易深家里并没有佣人,这也正好,段寒霜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没有佣人也少了很多对她的好奇八卦。 外界的传闻还在持续,宋家二公子为何会突然订婚,这两天上门拜访的人接二连三,段寒霜都根据宋易深的叮嘱一一回绝。 「叮咚!」 一串急促的铃声响起,好像在叫嚣着门外的人有多着急。 两人听见这个声音相互对视了一眼,段寒霜放下碗起身走去,似乎已经习惯待会要面对的事情。 她觉得隔着门拒绝别人不太好,每次都是开门。 这次也不例外,但由于前几次都没有看显示屏就直接开门了。 这次也一样。 她扭动门把手,下一秒一股力量猛地推开门,段寒霜直接被撞到在地。 顿时心中暗叫大事不好。 薄允修踩着皮质军靴,逆光而站,黑色设计感衬衫,领口秀有玫瑰花纹理,胸围线下方是折叠褶皱式的设计。 裤子是休闲工装裤,黑色腰带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就算是随便穿穿也透着秀场的时尚感。 看着地上的段寒霜,面容冷峻,大步从她旁边走过还没有要拉她的意思。 段寒霜心中大惊,浑身血液倒流,她看到了薄允修手里拿着的武器…… 「不行!」她抱住了薄允修的一只腿,脱口而出的大声喊:「你不能伤害他!」 「段寒霜,你是段寒霜,」薄允修低声反复强调:「段寒霜是不能这么卑微的……不可以……」 从前的段寒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自己在华国一声的傲气,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尊严可言了。 听到段寒霜的声音宋易深立刻下楼,看到这一幕眉头倏地皱了起来,「薄允修,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一个女人!」 薄允修轻笑:「行啊,很有种嘛……」 他挪动了下脚,发现女人握的是真的紧,小脸上也满满的都是紧张担心之色。 他突然满胸腔的都是嫉妒。 「听到了吗?你男人说他能承担。」 「他什么都不需要承担!」段寒霜恶狠狠的盯着他:「一直执迷不悟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段寒霜,你当真是没有心?」薄允修蹲下来,流氓似的拍拍她的脸蛋:「我在医院抢救一晚上才捡回一条命,硬生生被你气的,你见到我的 第一句话就是不要伤害宋易深?」 「你的心变得怎么那么快?」薄允修自嘲:「给我个答案,他都能行,我为什么不行?」 段寒霜:「他能给我自尊,你不能。」 「现在这样就是他给你的自尊?」 薄允修身后站着一排保镖,段寒霜眼角余光扫过,自己还趴在地上,地板传来的凉意直达心底,全身的力量都放在抱紧薄允修的脚上。 现在的她,是一点尊严都没有的样子。 段寒霜:「不,是你剥夺了。」 「那就是他没本事,保护不了你。」 「你离开,」段寒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只要你离开就行。」 「我偏不。」 段寒霜紧皱着眉头,深深的闭了闭眼睛,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让今天这场风波过去。 正当段寒霜让宋易深离开时,一阵巨响伴随着浓浓的硝烟气息,身后的保镖顿时全力警戒,冲进来围着薄允修。 宋易深站在楼梯上把外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眼底亮了一瞬。 抬起没有受伤的手,微微挥了挥,外面的响声愈发的强悍,急促。 事情就在瞬间,保镖保护着薄允修就要撤离,他却一动不动,伸手捞起地上的段寒霜,抱在怀里躲进了拐角。 外面的枪林弹雨仍在继续,段寒霜还是第一次经历,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眼里一片警惕。 她慌张的看向了上方,用尽全力喊:「宋易深快跑!」 宋易深也看向了她,但下一秒,薄允修就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远远看去,女孩在男人怀里显得格外娇俏,在纷扰的环境里似乎他们的意念中只有彼此,宛如一副色彩对比强烈的油画。 段寒霜满心屈辱,一吻完毕,她挥手就砸在了薄允修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薄允修恶劣的挑眉,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的脸腮。 看向了上方的宋易深,他眼里的光就像快要掉出来的珍珠,快要委屈哭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他嫉妒的要死 他邪肆的勾唇,不容置喙的又吻下去。 这分明就是给宋易深看的,病态的占有欲,掠夺的却是段寒霜仅存的自尊心。 「薄允修,你的人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客厅内响起宋易深冰冷的声音,缓缓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不想伤害无辜,只要你们现在不再跟着薄允修,我就放你们走,要是你们执迷不悟……」 段寒霜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紧张的观察双方的人。 她想起来了,之前宋易深说过,要加派人手不会让薄允修的人进来。 如果他们要是早知道肯定已经提前汇报了,但是他们非得等到薄允修进来才动手,这分明就是要来一出瓮中捉鳖。 她眼角余光瞥到了楼梯上方的男人,心里隐隐后怕,宋易深远不止看到的这样,今天的局可能早就在他心里演练过很多次了。 她推搡着薄允修:「你听到了吧!今天你来就是个陷阱,你赶快放开我然后滚的远远的,以后再也别来烦我!」 薄允修就是薄允修,就算把他手砍了,他都要用胳膊搂住段寒霜。 他的执念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整整七年有余。 「能死在你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薄允修眼睛微眯,嘴角噙笑的看着她。 明明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偏偏被他表现出一副风流的模样。 段寒霜却看到了他隐藏在眼底的认真,时刻告诉她,他的话一直都是认真的。 瞬间,心口一阵撕痛,鼻尖也是猛地发酸。 她用了全力去推他:「薄允修,你放开我!放开啊!宋易深如果杀了你我是不会阻止的!你快放开我!」 薄允修一个用力,狠狠的把她的下巴扣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微微弯腰,紧紧搂着她。中文網 段寒霜只觉得大力的快要呼吸不过来。 「我对你深情一片,恨不能把心挖下来给你,我求了那么多次婚你都不答应,他你就答应,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接受了他……」 「既然你那么爱他,我也不可能看着你跟他结婚,所以不如就让我现在死在你怀里,我看你还能不能跟他好好结婚,以后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那样生活。」 他恶劣的笑了笑,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段寒霜脊背发凉。 「你个疯子……」 薄允修不可置否,「我这个疯子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我家里还有我大哥,我死了他们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到时候别说你们结婚了……」他斜眼看着宋易深,低哑的声音带着笑意: 「就是宋易深的脑袋能不能安稳的在他头上,还未可知呢……」 薄家势力绝对有这个可能,在另一大洲,就是薄家挥手天凉王破的。 如果损失了薄家最小的儿子,讨回公道这是必然的。 段寒霜不敢想,心里万分悲恸。 从前她没想那么多,听到薄允修的话,心如死灰。 立刻放弃了挣扎,「我不会让自己背上千古骂名,也不会成为红颜祸水。」 「所以你们都不用死,我死……」 她摸到了薄允修的口袋,刚想要扣动扳机,被他一手夺过去。 趁着两人抢夺的时机,宋易深给了外面的人一个眼色,不是从哪射来的,穿过了玻璃,发出一声破碎声,直直的瞄准了薄允修的脑袋。 段寒霜瞳孔急骤缩小,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推开薄允修。 那一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空气都要凝滞了,呼吸也忘了。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就是上方传来的一阵闷哼, 后背的禁锢忽的松了一些。 段寒霜心漏拍了一秒,身上的禁锢彻底松开,身前的一堵墙有松垮的痕迹,颤颤巍巍的要倒下。 段寒霜大脑宕机,望着薄允修嘴角渗出血迹,一脸深情的凝着她,快要倒在地上时出自肌肉反应把他抱在怀里。 但是她扛不动一个薄允修,跟他一起跌在地上,手放在他后背,一阵湿热粘黏的触感她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她脊背僵直到极致,不知所措的睁大眼睛,呼吸也不稳,已经忘了最基本的信任抢救措施。 「霜霜……」薄允修努力的张着嘴,沙哑的呼喊,眼里的缱绻让人心口发紧:「抱抱我……」 也是这一声把她拉回了现实,段寒霜慌乱的摸索着,「手机……手机……找手机……」 薄允修有些哭笑不得,轻笑一声带出了嗓子里的血,疯狂的往外溢出,「咳咳……」 段寒霜看着那抹刺目的殷红,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害怕血,急的直哭,「手机呢……我手机呢!」 她看向不远处的保镖,喊道:「打急救电话!快打急救电话!」 「不对……不对……」段寒霜看向了宋易深:「快让人开车!他现在必须要去医院!」 宋易深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段寒霜顿时就了然,心中悲怆难耐,嘴唇止不住的发颤:「这一切真是你早就谋划好的?」 「未婚妻难道不觉得这个男人很讨厌吗?」宋易深缓缓下楼梯,声音悠悠的:「三番两次找我们的麻烦,现在好了,只要她死了我们就没有阻碍了。」 段寒霜动了动唇,瞥见薄允修眼底的虚弱,看向保镖立即改口:「快出去开车!」 「我看谁敢?」低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下的深沉,一双狭眸里的冰冷透过镜片,那么凌锐。 段寒霜脱口而出就要说出两个人的协议,薄允修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她开不了这个口。 「宋易深,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她强调:「如果在这栋房子里死了人,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相同,薄家人和你们家都不会放过我,难道你能为了我,一个人能对抗两大家族吗?!」 「你做不到,所以你就狠心让我独自承担,把错误都归结在我一个女人身上,你太自私了……宋易深,你一点都不站在我的处境为我考虑!」 「如果他死了我会沦落到什么地步!现在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得见!」段寒霜扯着嗓子大吼:「你能瞒得住谁?能瞒得了多久!」 「我不跟你废话,现在快让人去开车!」 段寒霜字字珠玑,宋易深眼眸微眯,「重要你想,我能这么干。」 段寒霜抬起头,直勾勾得盯着他,一字一顿:「你干不了,你有亲人在,你有软肋!」 人一旦有了软肋,是不会被允许被别人伤害到的。 「咳咳……」薄允修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逐渐无神空洞,手上的力气也越来的松散。 段寒霜内心处在崩溃边缘,她不想手上的力量松开,她拼了命的祷告,不要……上帝,你不能带走他…… 段寒霜紧咬着下唇,只是看一眼薄允修,眼眶就马上充盈着泪光,堪堪的在打转,要掉不掉的样子望着宋易深。 他还是无法拒绝这张脸,仰头叹了口气,一侧握紧的手松开了。 转过身去,缓慢的上了楼梯。 段寒霜命令保镖:「快去开车!」 转头的瞬间眼泪也从眼眶中掉落,滴落在薄允修的嘴角。 「别哭……」他没有力气抬手,只能在握着手的力道上微微摩挲, 「不要……不哭……」 段寒霜咬牙憋住不哭出来,「疯子……」 「薄允修,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要给我挡……」沙哑的话从她齿缝中挤出来:「疯子,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嘴上说着狠话,脸上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滚落。 保镖把车开到门口,段寒霜谨慎的看着保镖把他抬上车。 在上车的前一秒看向了上方,靠着直觉看过去,对上了一个漆黑的洞口,还有拿着它的人。 段寒霜冷冷的凝了一眼,用力的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 抢救室面前,段寒霜满手的血,身上也沾到不少,缩在手术室的门口一动不动,眼神紧紧的盯着门开合的缝隙。 恨不得连眼睛都不想眨。 是不是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听说,在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忘记很多事,七年的时间可以把全身的细胞都更换掉,是崭新的一个人。 薄允修没有忘记,就连那枚戒指也保存的好好的。 段寒霜吸了吸鼻子,眨眨眼睛,可抵不住眼泪越流越多,就像是开了泄洪的闸口,一发不可收拾。 越想越难过,心疼到无以复加。 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门的缝隙。 立刻抹掉眼泪继续盯。 直到宋易深悄悄来到这,看到眼前的一幕,薄允修还没从手术室出来,段寒霜像入定的老僧,顶着门缝一动不动。 他承认,自己是羡慕的。 无论是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这么对他,还是跟褚俏相似的脸这么挂心他。 可能是视线太炽热,段寒霜微微撇头看向了他,眼睛因为长时间一直睁着出现少许的血丝,红肿着一双眼睛楚楚可怜。 他都嫉妒的要死。 「只是打到了后背,不会死的。」 「轻描淡写一句不会死……」段寒霜苦笑,「因为他把你手踩骨折了,所以这次是报仇是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们算是扯平了 她仰着头往上看着,薄唇的颤抖却骗不了人,声音虚弱:「也是,这样你们就算是扯平了。」 「他那么对你,」宋易深走到她身旁,眸底的阴霾,仿佛只能看清她一个人,声音低沉:「你也不怪吗?你不想报复吗?」 如果他死了,她就不会东躲西藏了。 宋易深之前有调查过,段寒霜之所以来到这里,她的身份等一切事情都是宋殷安排的,所以这么说来,她是为了躲薄允修才来的这里。 所以他们相遇了。 段寒霜缓缓转过头,一双通红的眼眶中充盈着滚落的泪。 彼此对视了片刻,宋易深扯了扯嘴角,问出让自己能难以置信的事实:「你……爱他?」 段寒霜收回了视线,恰逢此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段寒霜如同离了弦的箭倏地爬了过去,「医生!薄允修怎么样了?医生!」 她眼里饱含急促的迫切,伸头往里面看,因为视角错觉,她模糊间看着薄允修身上盖上了一层白布,顿时就心如死灰。 「医生!他是后背中枪不在心脏附近!医生!你救救他!」段寒霜已经浑身颤抖的不成样子,死死的抓着医生的衣摆,瘫跪在地上。 医生一脸疑惑,段寒霜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不是外语,医生没听懂。 这种情况不管哪里的语言,都会第一时间问家属的情况,医生用着外语说道:「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他弯腰去扶她,被一双手抢先,嗓音略显低哑暗沉:「他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其他医生推着薄允修出来,段寒霜被宋易深拉到一边去,距离一近,就看清了床上的薄允修。 他面上毫无血色,微抿着唇苍白的干裂,一直紧皱的眉头在这时候得到了舒展,是前所未有的平缓,如同迷雾中的葱林,清丽中透着朦胧。 护士很快推走了,这种离得越来越远的感觉,段寒霜脚下忍不住放快了动作想要跟上去。 但是刚走一步就跌倒在宋易深怀里,吃痛的眉头紧皱起来。 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迅速传入到大脑中,腿部一阵麻痹之意,让她没了支撑的点。 宋易深伤了一只手不能把她抱起来,只能依靠在怀里,从远处看去两人显得格外亲密。 「先处理你的脚,」宋易深按住她躁动的肩头,声音有一丝不悦:「薄允修躺在病房没有人想要绑架他,他病房门口会有一大堆保镖,不差你一个。」 段寒霜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看着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眉头微微一蹙。 「好了,走吧。」 段寒霜梗着脖子,脚下还是不动。 宋易深垂眸落在她面上,看着她眼神略显复杂,「我待会陪你一起去看他,可以了吧?」 段寒霜这才松动了脚,微微靠在他身上借着一点力气慢慢走。 宋易深给她摸着药,坐在一旁问道:「你既然还喜欢他,为什么要装作不爱?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在协议范围之内,你没有资格问我。」段寒霜声音冰冷,在他眼里,自己大概率只是单纯的替代品。 「如果你不告诉我,跟我保持这段关系的同时,我会受到他的骚扰,这对我生活已经造成了困扰。」宋易深声音微微拔高,带着薄怒。 「如果你不说清楚,这个事情难道就一直任由他继续胡来呢?」 他抿了抿唇,见段寒霜不回答,继续说道:「今天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主动伤害他的,是他想要我死,这么明显的动机如果我看不出来我就是傻子。」 「今天如果不是我门外还有保 镖,可能躺进去的就是我。」 这话一点都没错,段寒霜也知道。 「所以你们两清了,」段寒霜吸了吸鼻子,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次以后我不会让他过来骚扰你的。」 「不对,你说错了,」宋易深更正:「是不要再骚扰我们。」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生怕段寒霜现在已经忘了两人还有协议在身。 「我会尽量说服他的。」 宋易深拨动着手里的绷带,一边看着段寒霜的脚踝一边说道:「再有下次,我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再这么蹬鼻子上脸,恐怕你真的要忘了我原本的身份。」 宋殷的弟弟,宋家二公子,drea乐的副总裁,虽然不及宋殷位高权重,但也是能在一片地方只手遮天的人。 段寒霜闻言,一股凉意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舌,顺着尾椎骨快速的攀爬到脖颈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给她致命一击。 当初在机场就是宋易深安排的人,他已经熟悉了血雨腥风的风波,现在能说出这句带着威胁性的话,他不是在开玩笑。 而是真的动了杀心。 段寒霜摇头,「你不能伤他。」 宋易深不可置否,不以为然的挑眉道:「他不来犯我,我当然也不会伤害他。」 他目光游离在她面上,自上而下,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段医生,你的脚看起来很严重。」 在送薄允修过来的时候,下车太着急不小心崴到脚了,当时太迫切居然没有感觉到疼,现在缓过来了,疼的她眉头一直没松开。 「没事,抹点红花油就行了。」段寒霜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就要收回脚。 宋易深握着自己的脚,实在是有点奇怪。 但是宋易深怎么可能让她如愿,收紧力气,「看来真的很爱……很爱薄允修。」 此时的宋易深,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温润和绅士,倒像是从地狱来的使者,浑身充满了阴霾之气。 「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既然是演戏,就该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里,而不是感情用事。」 「霜霜……」他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声,用着只能彼此听见的声音:「协议截止到什么时候……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吧?」 「好好工作。」他嘴角噙着一丝邪恶的笑。 段寒霜握紧了手,内心无比希望任何男人都不要靠近她,这样她过的会比现在要开心很多。 —— 薄允修醒来是在第二天早上,已经睡了很久。 睁开眼的时候看见让他后悔睁眼的一幕,正在打着点滴的手都握成了拳头,太阳穴处的青筋隐现。 一旁的沙发上,宋易深怀里正搂着段寒霜,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么看来,两个人是守了自己一晚上?段寒霜一整晚都这样跟这个男的搂在一起?! 薄允修眼里充血,只觉得心脏病都要被气出来了。 两人都睡着了,宋易深的头是靠在沙发上,两个人的表情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手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眼底散发的狠戾好像林中的猛兽,已经不再蛰伏,明晃晃的想要取对方的性命。 正好这时候门口的保镖进来了,看到薄允修立刻说道:「主子,您醒了?!」 一声呼喊沙发上的两人也醒了,正好一同对上了薄允修的视线。 他恶狠狠的盯着他握着段寒霜的手,后槽牙都咬的紧紧的,就像自己的东西被垃圾玷污了一样,让人压抑着内心强烈的愤怒。 「自己没地方睡吗?」他苍白的唇溢出话:「宋家那么大,不会再 开一个房间?你们两个在我一个病人面前也真能放得开?」 段寒霜脸色青了青,她知道这是薄允修故意说的,就是单纯的爱阴阳怪气,内涵别人。 「我只是……」 段寒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抢先:「我死不掉你们是不是松了一口气,我要是死了你们就结不成婚了。」 「想我死,却不能自己动手杀了我,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滋味,你们不好受吧?」 他脸色苍白,哪怕是戴着氧气面罩,也没能阻止他嘴一直叭叭说个不停。 一旁的保镖提醒:「主子,你才刚醒,尽量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薄允修一个冷眼过去,保镖瞬间止住了声音,立马补充道:「我去给您准备午饭。」 段寒霜立马叫住了他,「现在他刚醒,不能吃什么医生上次都说过了,你注意点。」 薄允修轻嗤:「这么关心我,你未婚夫听到了也不吃醋?」 宋易深的手微微收紧了些,想到了之前段寒霜跟自己说的话,又放松了下来。 侧头盯着段寒霜,嘴角上浮一抹微笑:「这件事是我的错,没有管教好属下才打伤了你,现在我的手也伤着,只能麻烦霜霜来多照顾你点了。」 「让你未婚妻照顾我,是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吗?」薄允修紧盯着段寒霜,强烈的侵占意,就差拿着大喇叭喊了。z.br> 这也太不加掩饰了。 段寒霜闭了闭眼睛,尽量不去怼他,把语气也放平静:「需要贴身的照顾我会请护工,除此以外的换药等事情我会来。」 护士也可以来,但是她想自己为他做点什么,即使是借着这种借口。 薄允修:「不是贴身啊,那还蛮可惜的。」 闻言,宋易深跟段寒霜的表情都变了变。 段寒霜握住了宋易深的手,目光沉沉的:「你有一点说错了,我跟你之间不存在麻烦。」 在这时候,薄允修宁愿看到的是段寒霜的笑,而不是这么严肃的深沉。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们的婚礼希望你来 宋易深嘴角微微上扬,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即使两个人这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在薄允修面前已经是极其夸张的暴击效果了。 他气的胸口高低的起伏着,「行,你们在这秀恩爱,我出去!」 他还没有起身,强烈的麻痹之意和后背的疼痛让他顿时呼吸都乱了节拍,吃痛的皱着眉,发出低沉的闷哼。 医生也正好赶到,自然也是在门口听见了几人时候的对话。 略有责怪的看着段寒霜两人:「你们尽量不要刺激到患者,现在他需要的是静养,还有情绪也要保持平稳。」 段寒霜点头,「好的医生。」 医生仔细的询问查看了一番,表示现在恢复的不错。 在最后薄允修说道:「给我换一间病房。」 凌厉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下的掷地有声,狭长的眼眸中藏着闪着寒光的利刃。 给人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医生疑惑的皱了皱眉。 段寒霜及时说:「医生,给他安排到豪华病房吧。」 这种赚钱的事情有谁会拒绝呢,医生当即就同意了,再者他现在已经恢复较好,转病房也不是大事。 薄允修瞥了眼她,看向了宋易深:「没想到你的未婚妻还能这么了解我?」 他的语气轻缓中带着笑意,让人听着一时间想入非非,医生看几人的眼光当即就变了。 段寒霜眼皮都没眨一下,淡淡的说:「对,我很了解你,像你这样的豪门贵公子,怎么能委屈在一间小小的双人病房呢?」 医生也不再多说,了然:「好吧,我先去安排转病房的事。」 段寒霜礼貌的颔首,医生离开后就听薄允修刻薄的声音传来:「段医生撒谎的技术还是跟之前一样炉火纯青。」 「你还是跟之前一样执迷不悟,妄想我能跟你在一起。」 说这话的同时,她的手还挽在宋易深的胳膊上,此景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来医院看望生病的朋友。 薄允修嘴上不饶人,心里的怒火已经快要燎原了! 现在他动不了,等他恢复了试试看! 现在这件事薄家人都不知道,薄允修的人已经被宋易深控制住,就算两人一直待在他眼前,他也赶不走。 就这样在两人面前吃完了午饭,继续看着他们秀恩爱。 在薄允修昏迷的时候,段寒霜跟宋易深就商量,一定要让薄允修死心,今天他们就拼命的在他眼前晃悠,刺激他。 途中宋易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他没有说是什么事,但是看表情很凝重。 段寒霜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在担心我吗?」宋易深看着这张脸,眼神无比的深情。 段寒霜有些哑然,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又改口:「对,我在担心你。」 宋易深彻彻嘴角:「你才不会担心我,别装了。」 段寒霜眸光闪了闪,到底是没说什么。 「你刚才的演技真是比公司里的小演员还差劲,你看我的眼里一丁点的爱意都没有,就这样,薄允修能信就怪了!」 段寒霜:「……」 「叫我回去是公司的事情,最近公司股票基金持续下滑,宋殷的不作为,让股东们的声音很大,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 宋易深现在知道她不喜欢宋殷,她真正爱着的人是薄允修,把这些话说出来也没什么。 他看着段寒霜转瞬即逝的担忧,有点匪夷所思:「你不会也喜欢宋殷吧?你抛弃薄允修是想跟宋殷在一起?但是我之前阻止了你, 你现在难不成还要给他通风报信?」 段寒霜抿着唇没回答,她跟宋殷的友谊宋易深是不会理解的。 她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只站道理这边。」 「别忘了,现在你跟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不要搞混了队。」 —— 段寒霜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没有犹豫的拨通了宋殷的号码:「喂,宋殷?」 「怎么了?」低沉的嗓音透着沙哑,让人听着心口忍不住一颤。 虚弱的不成样子。 段寒霜手微微握紧了一些,回想到褚洛的话,难道宋殷真的在拒绝治疗? 「你声音怎么这么虚弱?我之前让周管家给你的注意事项没遵守?」 「你打电话来不只是要问我身体状况吧?」 「现在宋易深已经去公司参加股东会议了,如果你再没有所动作,他们投票让你下台也不是不可能的。」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随后发出虚弱的低笑:「担心我?」 「我担心你。」 段寒霜声音略低,透着低沉中的严肃。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希望你不要用绝食或者拒绝治疗这种幼稚的手段让自己达到什么目的。」 「我知道股东大会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怎么样?」 「听褚洛说,你最近一直抗拒治疗。」 「她说这话也是担心你,你不要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你。」 宋殷:「也算上你吗?」 段寒霜犹豫了一下,点头:「嗯,算上我,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在华国你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 「为了我,你不必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你却非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结婚,逼我你再对你有非分之想。」 「咳咳!」宋殷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段寒霜竖起耳朵听。 有的时候是可以靠着声音略微推断出一些病情的。 「我没有抗拒治疗,公司的事情我会着手去处理,你既然担心我,就该回来看看我。」 「现在厉靳走了,奚明月也怀孕了,好像一切都开始逐渐的步入正轨,除了我。」 段寒霜略微惊讶:「明月真的怀孕了吗?」 她又一想宋殷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她,「什么时候的事?」 宋殷:「就是昨天晚上跟厉靳通话的时候知道的。」 段寒霜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抓紧忙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等!」宋殷声音迫切的一下子拔高,很舍不得挂断:「你抽空来看看我吧?」 这种虚弱低柔的语气,好似在表达,我想你了,能不能让我见见你? 「好,薄允修受伤了,我现在在医院照顾他,等他情况好一点,我跟宋易深一起去看你。」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随后才发出低沉的:「嗯好。」 —— 回到房间,就听到薄允修刻薄的嗓音:「撩一个还不够?」 段寒霜手一顿,「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偷听别人讲电话的习惯。」 薄允修低沉的哼了哼,「我也不知道原来你可以心系两个人,游走在兄弟之间?」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那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哥呢?他跟宋殷可是不相上下……」 「疯子!」段寒霜突然喊了出声,因为之前哭过的眼睛还在肿着,瞪大了眼睛显得格外的狰狞:「薄允修你就是个疯子 !」 薄允修不知道她突如其来为什么会这么凶,一时间被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神里清澈中带着茫然。 段寒霜啪的一声把水杯重重的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杯里的温水都溅到了桌面上。 薄允修也下意识的歪过头躲闪,还是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那颗子弹会打到你哪里?」段寒霜语气凌厉:「医生告诉我还差一公分,再晚送来一点命就没了!」 子弹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因为距离近,所以子弹的射程也近,几乎快要贯穿他整个身体。 后面她问医生他的详细情况时,桌子底下的手都在抖动不停。 「你以后能不能爱惜一点自己?你以为我是因为爱你才害怕你死吗?要不是我害怕宋家因我受牵连,你爱死哪死哪!」 「你的出现已经严重威胁到我跟宋易深的生活了,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的份上,还是好聚好散吧,你让我脸上也好看点。」 「你看见我幸福你自己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吗?」段寒霜已经开始用其他的话语,来扭转薄允修偏执的想法。 薄允修听了就冷笑:「你当我是傻子?你自己听听你这话,像不像从人嘴里说出来的?」. 这简直不是人! 段寒霜已经习惯了他的毒舌,闭了闭眼,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但是我们已经要结婚了,希望你把前尘往事都放下吧。」 薄允修肩头微微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婚?」 段寒霜没有一丝玩笑的点头:「嗯,跟宋易深结婚,就在不久后。」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的婚礼你能来参加。」 薄允修:「你在搞笑吗?你觉得我会参加吗?」 「这个答案我也早就不意外了,」段寒霜语气依旧平静:「到时候婚礼会秘密举行,只有第二天的新闻才会报道。」 薄允修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的还要难看:「你要跟他结婚……你跟他结婚?」 「哈哈你结婚?」 「你不要这样,我看着也不好受。」 「就这样说吧。」话音刚落,保镖就推着小餐桌进来了。 上面是扣着的饭菜,玻璃的扣罩下给饭菜镀了一层光,让人胃口大开。 段寒霜看了一眼,「你吃点东西吧。」 薄允修:「喂我。」 第二百七十六章 明晃晃的挑衅 段寒霜的手微微一顿。 「现在你未婚夫不在……」薄允修唇角勾出一抹邪肆,「不知道段医生还记不记得,之前你也是喂过我的……」 那时,段寒霜把他当成此生唯一的亲人和爱人,他是世间仅此一人,谁都无法代替。 哪怕薄允修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她都心疼的不得了,要亲自喂药,还要一日三餐看着他吃下去。 两人没有不良嗜好,薄允修连抽烟都不会。 段寒霜微垂的睫羽轻颤了下,七年未见,他变了很多,但也好像没变什么。 不管会不会抽烟,都跟她没关系了。 段寒霜拿起碗,坐到他旁边,拿勺子一口一口喂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摆明了不想跟他有过多的口舌之争,她敛去异样的神色,循规蹈矩的往他嘴里送汤。 「太烫了!」薄允修皱着眉头斥责:「你照顾病人能不能上点心?!」 段寒霜抿了抿唇,停顿一秒后放在唇边吹了吹,又听他悠悠的声音传来:「你要浅尝一下看看热不热。」 段寒霜:…… 「好,」她深吸口气,用唇轻轻碰了一下,再递过去:「不烫了。」 薄允修一脸得逞的勾唇轻笑,仿佛吃到了什么难得的美食,闭着眼做出享受的姿态。 在给他喝水时,薄允修刚喝了一口,下一秒—— 「噗!」一滴不剩的都喷在段寒霜身上。 随手一双凌厉的目光直勾勾的充她射去:「我还生着病呢!你就不能给我倒点热水?这么冰是想冻死我吗?」 段寒霜看着身上斑点的水印,对上了薄允修的视线,沉默几秒后道:「好,我重新给你倒。」 薄允修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在她转过身来时又收回了目光。 「不烫了。」 段寒霜把水杯递到他面前,见他不动,又亲自喝了一口,证明:「可以喝。」 薄允修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点点头。 在段寒霜照顾他的这段时间,薄允修想尽办法找她麻烦,仿佛这样已经成了他的乐子。 他的伤在后背,需要微微翻身才能看清伤势,进行换药等。 薄允修是豪门子弟,自然是矜贵的不得了,现在嚷嚷着要换衣服。 段寒霜正收拾着药盒,因为晚上她就要回去了,换成护工来照顾。 「我说话你没听见?聋了?」薄允修冷声:「快点给我换衣服!」 段寒霜不想跟他辩驳,他的衣服根本就不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多留一会她。 段寒霜也没有抗拒,像在履行任务一样给他换衣服。 掀开被子,解开扣子,露出他被包裹到前面的绷带,还有线条饱满流畅的胸膛,没有一丝赘肉,多一分羸弱少一分臃肿。 段寒霜面无表情,小心翼翼的抬起他的胳膊,要先把衣服给脱了。 在脱到最后一个袖子的时候,因为角度不好段寒霜碰到了他肩膀,牵扯到了伤口。 薄允修开口就冲她吼:「你存心的吧?是不是看我疼点你心里好受点?!」 闻言,段寒霜手僵硬乐一瞬,眼底的神情无人察觉,轻启薄唇:「抱歉。」 「我现在就要你给我换件衣服,我又没怎么样你!」薄允修不依不饶:「你就这么急着回去跟你对象亲热?就差这么一会半刻?」 段寒霜眉眼间仍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被激怒的样子。 「还是说是宋易深急着喊你回去?你就要乖乖听他的话?」 段寒霜仔细的看着他得绷带,小心翼翼脱掉衣服。 还要把新的病号服给他穿上。 在给他套上一个袖子的时候,段寒霜避免刚才他发脾气的点,靠的特别近。 两人之间几乎快要鼻尖对着鼻尖,薄允修一下停了呼吸,心跳漏拍了一下。 用没有受伤的手按住她的后背往下压,感受到了她脊背的僵硬,「别动!」 他低声警告,在她耳畔喷洒着灼热的呼吸。 唇不用导航就能找到该落在的地方,若即若离的靠近,薄允修凸起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一双狭眸落在她面上。 段寒霜没有看他,认真又专注的盯着他的肩膀。 她微垂的睫羽微微扑闪着,在眼睑下方落下一个阴影,微扬的眼尾透着她与生俱来的孤傲清冷,小巧的鼻尖下是一张微微张合的薄唇,精致的巴掌脸上没有一丝瑕疵。 像是极地寒冰之中的雪狐,独自站在茫茫雪地之中,浑身通体白毛,侧面能看到眼睛,琥珀色的眸内一片淡然,好像这天地之间没什么她能在乎的。 薄允修目光极具侵占性,手臂上的肌肉愈发的明显,加重了力道。 段寒霜被迫亲在了他的唇上,被迫承受他的疯狂,席卷仅剩的空气。 不算温柔,霸道中带着不可抗拒,他也知道段寒霜会顾忌她的伤口,不会乱动。 急促之间,只听他用嘶哑暗沉的嗓音低声道:「你爱我……别急着反驳我,没用,我都知道……」 「我看了监控,在你去给我拿病号服的时候……」薄允修注意着她侧颜的神情,挽唇:「医生说,你非常担心我,你一直守在门口,怕我出事……」 段寒霜脊背瞬间僵直,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和不知所措。 留下来照顾他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以防他问医护人员自己怎么被送过来的。 万一他抽风要看监控,自己什么表现她还是知道的,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 「我说过爱你吗?」段寒霜抬眸,直视他:「从你我重逢那天到现在,我有跟你说过好话吗?一直都是你偏执的逼我留在你身边,你还想我说什么好话?」 薄允修没有生气,笑眯眯的问:「你知道世界上最硬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薄允修:「没什么能比得上你的嘴硬,天塌下来都有你的嘴顶着。」 段寒霜:…… 「够了,」她皱眉,「放开我。」 「我现在是病人,我没什么力气,只要你用力挣扎把我甩到一边,我也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段寒霜冷笑:「你以为我不敢?」 忽的,两人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快点松开!你不要脸我还要!」 这个点来的会是什么人,两人心知肚明。 薄允修:「不过我很好奇,虽然宋易深长的不怎么样,好歹也是宋家的小少爷,怎么偏偏一眼看中你还要订婚呢?这件事说出去有谁信?」 段寒霜:「这个你不该问我!」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段寒霜情急之下挣脱开。 「扣扣扣!」 刚往后趔趄的退了两步,门口的人就出现在眼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段寒霜赶紧把目光从薄允修身上移到宋易深,「没事,我就是没站稳。」 「你怎么来了?公司的事处理好了?」 「切!」薄允修冷笑一声,舔了舔唇,语气里带着不明的意义:「真好笑……」 这一定是在笑她,他听见了自己跟宋殷的对话,现在对宋易深就是面上一套背里一套,他肯定在心里嘲讽段寒霜。 宋易深没有理会他,声音温润,带着赶来的风尘,轻声说道:「嗯,想到你在医院可能没空吃饭,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宋易深身后还跟着保镖,推着餐车进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压根没把薄允修放在眼里。 薄允修:「你们当我不存在?」 宋易深握住了段寒霜的手,面对着他:「考虑到你刚醒不久,给了带了点清淡的。」 薄允修扫了一眼,悠悠的挑了挑眉:「这些我都看不上,让厨师再去重新做。」 这些菜不管是从颜值上还是味道,都很让人胃口大开,薄允修又在没事找事。 宋易深刚要开口,段寒霜就掠过他走到餐车前,拿起他口中看不上眼的东西,自己尝了一口,「你现在只适合吃这些,已经不烫了,你另一只手没事,我把你的床调高你自己吃。」 段寒霜迅速的按下了遥控,病床头缓缓上升到一个适合的斜坡度,把粥放在他专用的小桌子上。 刚要转身就听他说:「我不是说过了吗,要你喂我。」 段寒霜脊背略微僵直,她跟宋易深是协议关系,但是薄允修不知道,他这样明目张胆撩拨自己,就是在跟宋易深挑衅。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宋易深。 「还是我来吧,」宋易深笑了笑:「你也已经累了一天了……」 「听不懂人话?」薄允修咄咄逼人的姿态即便躺在床上,眼里的神情也让人觉得压迫。 他瞥了眼段寒霜,声音冷凉:「我要她喂。」 宋易深眼睛微眯,迸发出一抹深意,「霜霜是我未婚妻,平时在家我都舍不得让她做家务,她难免会有点不熟悉,我喂你也是一样的。」 薄允修不以为然:「我觉得段医生喂饭的技术很好,今天她的表现深得我心,如果不是在医院,我都想让她回家伺候我。」 这句话对宋易深的挑衅值瞬间飙升,他上前揽住她的肩头,不卑不亢的说道:「说笑了,宋家二少奶奶怎么会伺候别人,都是我伺候她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们今晚结婚 如果是夫妻之间开这种玩笑,可能就是笑笑而过。 但是现在薄允修是当着会婚夫的面撩拨她,试想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段寒霜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宋易深,心中对薄云霄的讨厌程度又加重了一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段寒霜忍受不了说了一句。 薄允修薄唇勾了勾:「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那白天也没见你少喂我?现在在你未婚夫面前怎么就放不开了?难道你没有喂过他吗?」 闻言,宋易深的眼眸深了深,袖底的拳头微微握紧。 这个场景像极了曾经褚俏跟宋殷站在一起时,看他的眼神仿佛就是一对甜蜜的夫妻在看一个局外人。 他搂住了段寒霜的肩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话的声音更像是宣布所有权,「我的未婚妻当然喂过我,这点就不用你这个局外人再说了。」 他走过去端起他桌子上的碗,自顾自的往他嘴边送去。 薄允修眉头隐隐突跳着,太阳穴有青筋隐现,大手猛地一挥,一碗清粥就这样一滴不剩的洒在了宋易深身上。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碗落地,玻璃渣迸的到处都是。 段寒霜立马拿出纸去擦拭他身上的污渍,都来不及责怪薄允修。 她知道这碗粥的温度还是有点烫的,泼到人身上肯定不好受。 他现在手受伤不能沾水,因为除了骨折还有擦伤,感染了就麻烦了。 「我说了我要段寒霜来喂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薄允修低吼,满脸愤怒,眼底的冷光如果能杀人,现在已经将宋易深大卸八块了。 段寒霜担心的看着他,抢在他前面吼薄允修:「宋易深好心给你准备晚饭,你不但眉没有感激,反而还伤害他?你的心怎么那么黑?」 薄允修心中怒火突突的往上升,手握成拳头。 因为床现在是升起来的,他腿没事,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他紧皱着眉头,起身连鞋都没有穿,径直朝两人过去。 段寒霜看他气势汹汹,挡在了宋易深面前,抬头瞪着他:「我不准你伤害他!」 薄允修眼睛微眯出一丝凌冽的寒气,如淬了毒的刀刃,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让开!」 段寒霜抬手挡在前面,用自己的手臂护住了宋易深。 「他是我未婚夫,如果你不想让医院抛弃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闹事。」 「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现在你牵动伤口造成伤口创面裂开,感染,如果需要二次清创,其中的疼痛你自己承受!」 薄允修盯着她冷冷的眼神,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的嘴怎么这么硬?」 明明是关心,却偏偏说出来让人听着那么伤心。 段寒霜啊段寒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承认你喜欢我,你爱我? 薄允修深深的吸了口气,掠过段寒霜看向了宋易深,「没想到,堂堂的宋家二少爷,现在却还要一个女人保护?」 大男子主义的宋易深立刻拨开了段寒霜,跟他近距离对峙,「你说,你到底想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薄允修用舌尖抵了抵脸腮,指着一旁满脸紧张的段寒霜,一字一顿的强调:「她爱我,你的未婚妻,她的心在我这。」 说完,他还特地用手戳了戳宋易深的心口,「不在你这!」 宋易深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声音依旧平稳:「我知道她跟你的确有过一段美好的感情,但已经是很久之前了,现在我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她不爱你。」 「如果你不信,」段寒霜此刻也出 声了,「我可以说无数遍,我不爱你,如果你觉得没有信服力,那我就看着你的眼睛说,我不爱你。」 「很久之前我便说过。」 如果面对段寒霜一个人的反驳他可能会觉得伤心,但是加上了一个宋易深,他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愤怒,恨不得把宋易深按在地上捶。 「看来你是不想吃饭了,」段寒霜拉过宋易深,「走吧,我们回家,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大事的人,后面就让护工来照顾吧!」 「我说让你走了?」薄允修一手拉住了段寒霜的手,而段寒霜的另一只手抓着宋易深的手。 一时之间,谁也没放开,谁也没动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 还是宋易深最先松开了段寒霜,声音柔柔的:「既然如此,把我们还是一起留在这里照顾他。」 「今天你已经在公司待一整天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段寒霜皱眉,她还要回去,她还有话需要问宋易深。 段寒霜转头看向了门外,「保镖呢?都给我进来。」 话音刚落,一排保镖整齐的站在段寒霜面前,突然间,偌大的病房也变得有些逼仄起来。 「看好你们老大,不要让他乱动,必要时候就找医生打镇静剂,我们还有事,就不留在这了!」 「现在把你们老大抬上床。」 说到底他还是个病号,没能力真的跟段寒霜抵抗。 现在的保镖虽然也怕薄允修,但远不及怕段寒霜。 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他们看的也很明白,这个女人就是老大一直找的人。 保镖在薄允修凌厉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靠近:「对不住了老大,你伤还没恢复,先去床上躺着吧。」 「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看!」薄允修放下狠话:「谁敢动我,今天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段寒霜:「那我雇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手下!我是宋家二少奶奶,不会连你们工资都付不起。」 保镖一听,陷入了难色。 就在这期间,段寒霜趁着薄允修瞪人快速的扯开了他的手,站到了宋易深身旁。 拉着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还不忘叮嘱:「看好你嫩老大!」 几个保镖拦住了他,美名其曰注意身体。 薄允修气馁的踹开了保镖,躺在床上,一脸阴鸷沉沉的咬牙切齿:「段寒霜,我真应该把你的心剖开,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 在回去的路上段寒霜查看着他***出来的手臂,泛着微红。 「回去我给你涂点烫伤膏,看这样子还是有点问题。」段寒霜若有所思的说道。 宋易深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望着窗外淡淡的开口:「你打算怎么办?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偏执。」 段寒霜闻言手僵了僵,声音带着抹不掉的忧愁:「我们结婚。」 宋易深不去看她的脸就是不想让自己想起褚俏,从影响自己思考,但是这句话还是让他大脑宕机,瞬间空白了一下。 「你说什么?」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你确定想好了?真的跟我结婚?」 「你之前不是说过,只是协议结婚,就算我离婚也不会是二婚,这样对彼此都没有伤害。」 段寒霜看向他,神情更像是跟一个客户在商谈合作,官方又疏离。 他忘了,就算不去看她的脸,听到声音还是会影响自己。 他不免有些担心,自己似乎有点喜欢上了她? 因为褚俏,他喜欢上了这个替代品。 顿时,宋易深看段寒霜的眼里饱含了很多复杂的 情绪,丝丝缕缕让人捉摸不透。 他已经准备了一个新的眼镜,黑色边框,搭配着他一头干净的碎短发,整个人利落干净,像是校园剧里的学霸男神。 温润的眼神中漆黑幽深,面部线条流畅饱满,精致的长眉下是一双含情的狭眸。 暖色灯光照在他面上,泛着奶白色的光泽,让人看着产生一种积极阳光的感觉。 段寒霜坚定的点头,「我知道你把我当成褚俏,我现在也真的急需要真的脱离薄允修,我们结婚没有爱情,但是对双方都有利。」 她不想找宋殷是因为她把宋殷当成好朋友,宋易深从来就没有安过好心。 她自己也清楚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跟宋易深结婚也算是两个臭皮匠凑一块了。 谁也没祸害好人。 宋易深仿佛看透她的心思,勾唇:「你这个想法不错。」 段寒霜:「所以?」 宋易深点头,「你找我结婚,我怎么能不结呢?」 段寒霜眼底掠过一丝异样,心头泛起的感受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有些梗塞。 正好碰到红绿灯,车辆停了下来,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陷入死寂。 死寂在前排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段寒霜只觉着狭窄懂我空间内,能让她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正当她把车窗降下来的时候,听见身旁人的话语:「明天签还是今晚?」 下降的车窗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下降。 「今晚。」 —— 宋易深的书房是现代简约设计,明亮中不失沉稳,白色和雾霾蓝的搭配也不是很跳脱,身后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籍,一眼扫过去,眼花缭乱。 段寒霜像汇报工作的秘书一样站在他书桌对面,看着他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不一会儿就从旁边的打印机出来几张纸。 宋易深拿过纸推到她面前,段寒霜拿起还带着温度的纸,看着上面的条款。 「都是按照你之前所说的拟定,已经放在附加协议里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两个嘴硬的人不会幸福的 段寒霜仔细的阅览了一遍,从头到尾都是她之前要求要加上去的,他没有耍诈。 她轻飘飘的点头,拿过一旁的签字笔,坐下来就要签名。 临了却停顿了一下。 宋易深:「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段寒霜很快签下的自己的名字,娟秀的字迹尽显轻盈飘逸,就像她的表情,永远都是那副淡然漠不关心的疏离。 签了这纸协议书,他们就是夫妻了。 段寒霜把协议书递给他,跟他手里签好的交换。 两个人就像谈生意的合作伙伴,签好了协议之后,宋易深看她一脸深沉,安慰道:「嫁给我,你不吃亏。」 「但是相比我哥……」宋易深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宋殷。」 段寒霜把协议书仔细的收好,抬眸:「一式两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宋易深微诧了一瞬,握上她的手,轻笑:「合作愉快。」 段寒霜对婚姻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婚礼等事宜都是宋易深在准备,她只要负责当新娘子就行了。 因为种种原因段寒霜没有选择大摆宴席,唯一的要求就是做到让宋殷知道的效果就行了。 她也是有私心的,不想让这则消息传到华国。 以后等她离开了这里,没有人会记得她。 华国不一样,那是她的家乡。 之后的几天段寒霜没有再去医院,让医院通知了他的家人,其余的她也不想管。 最先赶来医院的还是薄聿北,自从跟奚明月吃了一顿饭之后,把后续的工作交给了助理去接洽,赶着回来了。 看着薄允修身上裹着的绷带,一脸匪夷所思:「谁敢伤你?这怎么回事?」 薄允修一脸阴霾,把手机摔到了桌子上扣着,冷冷的瞥了眼薄聿北:「不关你事。」 他才不会跟他说自己追女人没追到,还被一个不如自己的男人抢走了。 薄聿北似乎已经习惯他炸毛的性子,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跟他面对面。 「介意我抽烟吗?」薄聿北从口袋拿出烟,不等他回答就已经点上了,表情淡然。 熟练的把玩着打火机,浓浓的白色烟圈尽数被他吐出,烟雾缭绕之间把彼此的表情都隐约了。 「最近时尚缪斯,对你的个人情感八卦的风向很大。」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对面的人必须要明白。 薄允修从国外会议上匆忙回来,在一些用心不良的人眼中就成了工作懈怠,他的年纪又给这些舆论添了一把火。 但是没有冲上热搜,这么多天来他一直把重心放在了段寒霜身上,把这茬给忘了。 薄允修低垂的眉头,神情不明。 薄聿北轻轻吹了口眼前的烟雾,眸光落在他面上。 「说话」 低沉的语气透着掷地有声下的不容置喙。 薄允修脸上出现的是难得一见的不知所措和局促。 沉吟了半晌也没能挤出一句话。 薄聿北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白色衬衫被他穿的帖服不苟,腰间的皮带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笔挺的西裤线包裹着长腿,每一处皱褶都被展开的完美,恰到好处。 随着呼吸胸膛微微起伏,能感受到布料下精壮健硕的肌肉。 袖子捋到了小臂处,白皙的胳膊上倾尽隐现,指尖夹着香烟,丝缕的烟雾缓缓上升。 薄允修如芒在背,硬着头皮说:「我会去找公关部门处理。」 薄聿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吐出烟雾的速度都快的 一瞬,「公关部门是专门给你处理烂摊子的?」 这语气很明显是在兴师问罪。 「我不会让你的形象受损,」薄允修眉头拧出一抹倔强:「你大可以放心,集团那边我也会处理好,就算爸妈找麻烦,也不会找你。」 不就是怕被麻烦和找麻烦,薄允修也不屑他帮。 薄聿北没有回话,眼镜微微眯了眯,嗓音像是一头猛兽发出的低吟:「翅膀硬了……」 接近于陈述的疑问句,薄允修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气息。 薄允修:「你不就是担心工作上的利益关系受损,我会跟他们解释还不行吗?」 薄聿北:「所以真是为了女人。」 薄允修眉头跳动一下,闪过一抹不真实的光。 薄聿北了然的挑眉,语气里夹杂着别有深意的笑:「段小姐的魅力还真是大。」 「你不准伤害她!」薄允修顿时就像护犊子的兽,不允许任何人占领他的东西。 这是极强的占有欲。 薄聿北对他的激动有些不悦,「允修,你别忘了,你只有站在这个位子,你才有能力去把握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薄允修内心嗤笑,段寒霜从来就不是谄媚权贵的人。 薄聿北说的不假,如果他没有这个位子,恐怕跟宋易深对峙的勇气和资本都没有。 「爱情,」薄聿北深吸了一口烟雾,声音听不出喜怒:「应该排在事业前面。」 「事情我限你三个工作日里完成,如果公关不好,我会用你跟其他家族联姻的新闻来盖过你的八卦。」 轻描淡写的姿态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迹象,薄允修眼眸颤抖了下,「联姻?」 薄聿北垂眸看着手里燃烧殆尽的香烟,岑薄的唇溢出一句话:「你的年纪也该成家立业了,联姻不是个坏主意。」 「你怎么不自己联姻?!」薄允修一下子就炸毛了,怒气冲冲跟他理论:「你在外面名声多大,你要是联姻比我联姻传出去的新闻效果更好!」 「我是来通知你,」薄聿北声音寡淡,平静的眸色中带着阴霾,「不是让你跟我讨价还价。」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薄允修因为受伤更加削弱了杀伤力,眼神如同鲁莽的小兽,不知死活的想要跟比自己强大的猛兽斗争。 「哥!」 薄允修喊了一声,愤怒的眼神还透着一丝服软。 只是嘴硬。 跟段寒霜一样嘴硬。 两个嘴硬的在一起就是在比谁的命硬,是不会幸福的。 薄聿北忽的轻笑出声,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乎就是在等他的服软。 「我不能联姻!」薄允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算是逼我,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婚姻葬送到资本家的手里!」 「资本家?」薄聿北弹了弹烟灰,「你不是?」 他没有给薄允修说话的机会,把烟头碾灭,起身:「暗卫已经给你调来了,其他废话没有,给我你的态度。」 他整理了下衣服,转身就要走。 瞥见了一旁的药物,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你是薄家的小少爷,不要做给薄家丢人的事。」 「特别是抢女人这种事。」 薄允修眼镜微微睁大,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 随后恶狠狠的看向门外的保镖,「你们跟我哥说的?」中文網 保镖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您的话,我们哪敢说出去啊!」 一旁的暗卫表情冷冷的开口了:「我们主子很担心您,早在听到通知就调查了。」 「二少爷,主子 这次是连轴转赶过来看您的,希望你以后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薄允修眸光渐深,眼神上浮一抹不自然,僵硬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去找台笔记本电脑给我。」 保镖恭敬点头:「是!」 他拨通了自己秘书的电话,清冷的嗓音带着命令:「通知下去,公关部门半个小时后开会议。」 —— 黑色保姆车上,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把一张请帖递了过去:「主子,这是宋家给的,说是宋易深的结婚请帖。」 「放那吧。」 薄聿北淡淡的掀了掀眼眸,吩咐司机:「开车。」 他在工作群里看到了薄允修发的召开会议,把眼神瞥向了一旁的请帖。 上面写着一对新人的名字,薄聿北眸底没有丝毫波澜,若有所思的说:「宋家这次是有两件大喜事啊。」 前排的秘书听了也附和:「可不是,兄弟两个结婚都凑一块去了。」 「主子打算去?」 薄聿北笑意不明,「我们跟宋家的往来也不算少,出席婚礼也是理所应当。」 「那二少爷……」 「派人看好他,不要让他惹出什么乱子出来。」 「段小姐真的跟宋易深结婚了?」秘书有点难以置信,「之前二少爷一路追去了华国,那么久都没追到,怎么会被宋易深给截胡了呢?」 秘书百思不得其解。 下一秒就接收到了来自后排的压迫感,顿时如芒在背,立马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一旁的手机震动,薄聿北接起:「妈,怎么了?」 「嗯,我收到了,我会在那天空出行程参加的。」 他手指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嗓音淡淡的:「允修还不确定,现在他缪斯的事情多,可能去不了。」 「段小姐的事,这也没办法了,我会疏导他的。」 「妈妈再见。」 正当要挂断电话,那头又开口了:「等等!」 「宋殷跟你差不多大,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呢?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有个儿媳妇?」 薄聿北眉头微蹙:「妈,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了?我现在不想把重心放在感情上,随缘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究竟什么人想害她? 「天天随缘,你看看我跟你爸都多大的年纪了还随缘?」 薄聿北没想到前头给了薄允修压力,瞬间就到了自己身上,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你也不要叹气,我跟你爸等的花都谢了,你也早点往家里带一个姑娘,要不你爸真的要给你联姻了!」 薄聿北皱眉:「妈,我说过,在这点上,我不会有退步。」 「我知道你的态度,妈妈这是好心提醒你,到时候给你和你弟弟都安排一些相亲,也好让你允修转移一下注意力。」 「妈,感情这件事勉强不来,如果我有喜欢的女孩子,我不会藏着掖着。」 「先这样说吧,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薄聿北闭上眼睛,靠在后座长长的叹了口气。 「阿南……」 秘书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下决心说道:「主子,您这又何必呢?不如把实话告诉夫人和董事长不就好了?到时候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催你了。」 「我都跟了你这么久了,主子,我能看得出来,你因为奚明月想南小姐了。」 闻言,薄聿北的脊背略微僵直了下。 他说的不错,南姝染在某些角度跟奚明月有点像,从第一面见到他就感觉到了。 「前几天晚上您突然找厉夫人吃完饭,不正是因为南小姐拒绝了您的邀请吗?」 薄聿北沉吟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手上的戒指,眼神幽深了很多。 「有时候,我觉得您真应该跟二少爷换换!」秘书怅然的笑了笑:「南小姐不适合您这么温柔的,您应该强势点。」 薄聿北斜睨了他一眼,声音低沉:「我看薄二追的那么卖力,最后还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秘书哑然,摸了摸鼻子,迂回的说道:「主子,话不能这么说,段小姐跟南小姐不一样,段医生跟宋易深在一起因为他温柔绅士,您不就是绅士的代表吗?」 「而南小姐交的那些男朋友,不都是霸道强势占有欲强的?」 秘书一副了然的姿态,高深莫测的说:「如果你们换一换,说不定早就皆大欢喜了!」 薄聿北闭着眼睛,皱眉:「吵。」 秘书哑然,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 华国。 正值夜晚凌晨之际,也是因为宋家的事情需要厉靳处理,也是奚明月要出院的当天。 厉靳坐在客厅里,因为怕吵到奚明月。 此时宋殷要开视频,厉靳抬头看了眼病床上熟睡的人,短暂的犹豫了片刻,起身走到了阳台,但是眼神还是紧紧的落在病床上。 现在的他在奚明月的事情是绷紧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直至清晨,有医生过来查房,然后安排出院检查等一系列的事情。 厉靳不放心,因为上次小泡芙的事情,他要求再做一个超声报告。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奚明月关切的抚上了他的脸颊,「你的胡渣都出来了,看起来又憔悴又邋遢。」 厉靳:…… 他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轻轻的摩挲了下,「放心,我没事。」 奚明月奴着嘴撅了撅,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触碰了一下,嗓音软糯中带着撒娇意味:「辛苦我的老公了!」 面对女孩的示好,他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嘴角噙着笑,宠溺的语气低沉略显沙哑:「快进去检查吧。」 两人还在去往超声室的路上,不过一路上的人都在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紧赶慢赶,在医院,很少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厉靳拉着奚明月边走边说着话,没有注意身后跟着的人。 男人耳朵里塞着耳机,泛着紫色的嘴唇略微又些干裂,声音极低:「你给的东西确定药效快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都问了多少遍了,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就把东西还给我!」 男人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知道了,就是问问。」 「这是要是被发现了你是要坐牢的,你确定你不后悔?」 男人犹豫了片刻,眼神里狠厉的光变成了坚定:「我老婆的手术交不了手术费就要死了,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想,这些人那么有钱,一定不会跟他计较一个戒指的。 奚明月的报告一切正常,医生的目光不舍的从两人身上移开,脸上笑意堆在一起:「目前看来这个孩子发育一切良好,胚胎正常,但是产妇还是要多加注意休息和保持心情愉悦。」 奚明月点头,握着厉靳的手也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走吧。」厉靳轻声说:「可以回家了。」 「贝贝已经问过我好几次了,到时候你跟他解释。」 奚明月俏皮一笑,一双杏眸弯成了一轮新月,眼底的光好像承载着万千星辰,熠熠生辉。 厉靳手里拿着报告,心里五味杂陈,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下一步就是十个月之后了…… 奚明月做完超声之后肚子胀胀的,路过洗手间时停住了脚步:「我要上个洗手间,你在这等我一会啊。」 厉靳眉头浮上了一抹担忧,又听奚明月说道:「你也不要太紧着我了,我没那么娇气!」 她笑着转身消失在了洗手间转角。 厉靳站在门口一瞬不眨的看着门口。 口袋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戴维。 戴维一般不打电话给他,打过来就是有要事。 他接通,等着电话那头说话。 「厉总,昨晚的邮件您看了吗?」 他回国后有很多事堆在一起,因为要陪着奚明月,忙的不可开交。 「什么邮件?直接说。」 「是非洲那边的项目进程,对方的投资人突然后悔了,在纳米电子材料中查到了少了一项材料,导致工程全部都崩了,现在那边工程的人员已经闹上新闻了。」 厉靳眉头微微蹙动,刚好对上了从女洗手间出来的女人,手里正拿着要送去检验的东西,看到厉靳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想要靠近几步厉靳就往男洗手间去,女生也旋即离开。 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快速的进了女洗手间。 因为穿着红色大衣,厉靳眼角余光扫到了,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奚明月去了很久,但还是没有出来。 厉靳就耐心的站在门口,走廊里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很多人。 他眉头越皱越深,还是决定抬脚走进去。 正好跟迎面而来的红大衣女人擦肩而过,戴着口罩和墨镜,正抚摸着有些凌乱的头发…… 看到厉靳冲进来立马跑开了,还尖着嗓子叫了两声。 厉靳没有理会,往里面喊了两声,回答他的只有死寂一般的沉默。 「明月你别跟我玩捉迷藏了,赶快出来,我们回家了。」 空气更加的安静了。 厉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顾不得体面了,直接踹开一间间的门,都没有看到奚明月。 在走到最后一间时,他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隔板下面露出来的手和半截袖子。 厉靳瞳孔极骤缩小,猛的踹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让他窒息的一幕。 奚明月面无血色的躺在地上,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般的靠在马桶边缘,头歪着,头发也被马桶里的水浸湿了,右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别在怀里。 脖子上的掐痕再明显不过,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厉靳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眼里染上暴戾,快速的抱起奚明月往外走。 正往里进的女人看到了这一幕满脸惊讶,快速的让开了路。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在男人眼里看到了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悲伤。 他几乎都要感受不到怀里人的气息,身体的温度都好像在逐渐的下降。 途中刚好碰见给奚明月做超声的医生,满脸惊诧:「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脉搏在变弱,要马上送去抢救!」 他阴鸷沉沉的目光朝医生迸射过去,命令的语气让医生也无法反驳。 「好!」 在推进手术室前,厉靳声音都变了,叮嘱医生:「孩子最好能保就保,如果实在是……」 他眉头皱了皱,「就打了吧。」 医生:「我们会尽全力救治病人的!」 厉靳胸口高低起伏着,看着赶过来的暗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给我查,把监控给我调过来,在夫人进去洗手间的期间,进出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他低吼着,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眼神里的暴戾让他浑身布满了阴霾之气。 —— 很快抢救室的门就开了,奚明月躺在床上像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要不是周围仪器还在响动,真像尸体。 厉靳看着医生个个都是躲闪的眼神,长眉皱成一个川字:「我要听结果……」 他的声音颤抖,拳头紧握着,「到底怎么回事?」 「病人被注射过多的强效麻醉,我们已经进行插管打开气道,正在滴注。」 「孩子还在,等麻醉过去了她就会醒了……」 厉靳浑身都紧绷住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打了麻醉? 现在到底还有什么人想要害她? 第二百八十章 你最好没做过伤害她的事 厉靳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把嫌疑锁定在了纪云楚和她母亲身上。 唯一对奚明月有如此大仇恨的,除了奚家的几个人,他找不出第二个。 「去奚家,」他双眼猩红,至强的气场染上暴怒,「宵分,备车!」 宵分被突如其来的吼声惊的倒吸一口冷气,恭敬的点头:「是!」 病房内医生正在查看着奚明月的体征,厉靳拨开医生在女孩苍白的面上落下一吻。 转身微垂着眼眸,冷冷的发出命令:「在我回来之前,若是夫人有任何闪失,我会把你们的尸体送回因帕尔。」 顿时,空气凝滞了一瞬。 「是主子!」暗卫一齐恭敬的喊道。 厉靳转身,难割舍的移开目光,转身大步流星的消失在门口转角。 —— 奚家门口,管家看见了熟悉的车牌号,脸上堆起笑容,连连叫人打开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 车上后排的男人眉头拧着,「撞过去。」 宵分没有迟疑,猛踩油门撞开了还没彻底打开的大门。 一旁的用人被吓得花容失色,管家也一脸不知所措,留下一脸的汽车尾气。 车还没停稳,一道黑影就从车门钻出来,大步迈向客厅。 客厅内坐着奚振中,听到玄关的动静,循声看去。 「阿靳来了!」他笑呵呵的招手:「怎么不打一声招呼——」 厉靳瞥了眼宵分,宵分主动说,语气恭敬:「老爷,奚婉清夫人在哪?我们主子找她有事。」 此时管家也紧跟着跑过来了,一脸惊慌的盯着厉靳,又看看奚振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奚振中察觉到不对劲了,看着厉靳身后跟着笑容也消失,「怎么了这是?」 宵分:「老爷您只需要告诉我们奚婉清在哪里就行了。」 还没等管家说出口,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伴随着高跟鞋踩踏在地上的声音。 几个暗卫也是会看眼色的,在厉靳扫过宵分时,枪口就对准了刚进来的奚婉清。 顷刻间,所有漆黑的洞口都朝向奚婉清,暗卫个个眼神凌厉,面容冷峻,极大的压迫感来自前方首位的男人。qs 奚婉清愣在原地,满脸诧异,「厉靳你要干什么?!」 奚振中连忙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厉靳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下一秒宵分就把她抓住,被迫跪在了厉靳面前。 「混蛋!你放开我!」奚婉清挣扎着,「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凭什么抓我!」 厉靳走到她面前,往下睥睨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刃,一下下的割在奚婉清的身上。 「奚婉清,你最好跟主子交代清楚,到底为什么谋害我们夫人,否则,就算您是三夫人,在主子面前……」 宵分眼角余光瞥了眼奚振中,停顿一下又补充道:「没人敢保你。」 奚婉清保养得当的脸上铁青,惊慌之余不知所措,「我什么时候谋害她了?你们的证据呢?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我不会问第二遍,」厉靳阴鸷沉沉的眸子攫在她面上,「是不是你派人跟踪明月,趁机想要杀她?」 奚婉清深知奚明月对厉靳的重要性,在听到这句话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要杀她?」 奚振中也是一愣,看看几人,「阿靳,究竟出了什么事?」 厉靳没有保护好奚明月,面对奚振中的问题迟迟没有回答。 奚婉清冷笑:「这是查不到是谁干的,所以就认为是我?」 「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盛拓调监控,看看我这几天究竟在干什么!」 奚婉清挺直了身板,目光坚毅的瞪着厉靳:「别以为你是厉靳就可以随便污蔑人,我奚婉清敢作敢当,不是我做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我是不喜欢明月,因为她不是大哥的亲生孙女还能得到奚家的一切,因为楚楚喜欢你,嫉妒奚明月犯下了大错。」 奚明月现在是众星拱月,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存在,也是几大家族唯一的大小姐。 奚婉清很清楚自己不能伤到她什么,鸡蛋碰石头的事情她没到山穷水尽之时绝对不会做。 「我只想楚楚能够不再受苦,」奚婉清越说越哽咽,眼眶很快就红了一圈:「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过要杀了奚明月!」 「大哥,你得为我作证啊!」她求救的目光抛向了奚振中。 但是此时的奚振中还是把重心放在了奚明月身上。 一脸严肃的指着宵分,沙哑苍老的嗓音透着命令:「你,告诉我,明月到底怎么了!」 宵分眉心微微蹙了蹙,只听厉靳说:「明月在出院的时候被人打了麻醉,正在昏迷当中。」 奚婉清:「这又不是杀人,麻醉过后人就醒了,你凭什么说是***的?我哪来的麻醉?」 奚婉清瞪了一眼宵分,「赶紧给我松开!」 宵分看了看厉靳,迟疑了一下才松开她。 奚振中:「婉清这几天一直在忙时装周的事情,我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情。」 表完态后,问:「明月现在,医生怎么说?被注射的剂量大吗?需要多久能醒?」 「大,医生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 奚振中眉头拧的更深了,「怎么治疗的呢?如果有什么困难要及时说,我来想想办法。」 厉靳缓缓看向了他,低沉的语气如同裹挟着极地寒冰的风霜:「没有。」 「因为明月已经怀孕了。」 奚振中微微一愣,然后瞬间脊背僵住,满脸惊讶,「怀孕?」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厉靳眉色阴沉下来,紧抿着唇,半晌才发出声音:「在出超声室后,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在里面被注射了麻醉……」 厉靳又瞥向了一旁的奚婉清,狭眸微眯出一丝危险,「所以,你最好祈祷你没有做过这件事。」 他微微转身,「爷爷,我先回医院了。」 奚振中:「我也一起去!」 「管家,备车!」 管家恭敬的点头:「是!」 —— 厉靳到了医院发现顾野和贝贝过来了,略微有些微诧,前进的脚步微微顿住了。 贝贝小小的身子伏在病床尾,皱着眉头,一脸的愁苦。 顾野的眉头皱了皱,「贝贝是我带过来的,他也是想念妈妈,不怪他。」 闻言,贝贝抬起了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厉靳。 那湿漉漉的大眼神里似乎饱含了难过,还有责备。 「妈妈……」 厉靳心立马揪起来,瞬间敛去了面上的阴沉,蹲下来抚摸着他的脸蛋,语气是隐忍下的沙哑:「对不起,爸爸没有保护好妈妈。」 「妈妈什么时候能醒……」贝贝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但没有掉眼泪。 因为妈妈曾经说过,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 厉靳也不知道奚明月什么时候会醒,抿着唇迟迟没有做出回答。 顾野走过来,把手放在了他头上,宠溺的摸了摸:「你妈妈一定会醒来的,因为她还要看见贝贝,还要给贝贝生一个弟弟 和妹妹呢!」 贝贝一瞬不瞬的盯着厉靳,想要从他嘴里得到求证:「是吗爸爸?妈妈会醒的……是吗?」 厉靳似是很艰难的皱着眉头,僵硬的点了点头,发出嘶哑的「嗯」声,小的只有贝贝才能听见。 「爸爸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妈妈醒过来,」厉靳这句话更像是保证,还有对自己的要求,「这段时间你也不要落下了功课,妈妈不会有事的。」 「爸爸向你保证。」 贝贝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跑到了奚明月旁边,轻轻的抚上她的手背,低低的呢喃道:「妈妈……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他还等着看见弟弟妹妹呢…… 妈妈你一定不能有事,爸爸会很伤心的。 「贝贝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了,」厉靳起身对着顾野叮嘱道:「我调查明月被害一事分不出更多的时间给贝贝,你好好照顾他。」 「没事,」顾野漫不经心的摆摆手,「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这祖宗都成我半个儿子了!」 厉靳掀了掀眼皮,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奚振中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人,唉声叹气:「这才回国没多久,没怎么就坏事不断呢……」 「等明月好起来,赶紧去庙里上上香!」 暗卫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脸上表情凝重,厉靳交代了顾野两句,辞别了奚振中就离开了。 奚明月全身上下只有脖子上有掐的痕迹,还有手腕骨折,无名指骨折。 小偷的目的很明显,是她的结婚戒指。 —— 宵分把监控视频所有进出的人都打印出来,高清把脸都看的很清楚。 唯独那个红大衣女人,从始至终都戴着口罩和墨镜,帽子把头也遮的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脸一样。 但是百密一疏,厉靳很快就锁定了这个人,他走路的姿势在来往的人里面最为格格不入。 厉靳拿着照片,点了点,眉目间一片冰凉:「找到她,带过来。」 「是!」 但是女扮男装要找到谈何容易,小偷必定也是做足了功课才动手的,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宵分一向办事很有效率,但是今天却迟迟没有头绪。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孑然一身什么都不需要 在他调查的同时,也发布了新闻,任何一家典当行,如果有奚明月的婚戒出现,找到典当的人,赏五百万美金。 这是由on集团实际最高控股人,厉氏财团的最高执行官厉靳发布,真实性毋庸置疑,字里行间皆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一经发布,猜疑纷纷,没过几小时就被顶上了热搜,首页刷到的都是有关这件事的实时更新。 而远在因帕尔的段寒霜也看见了,拨通了奚明月的电话,接听的是贝贝。 「段阿姨……」电话那头传来稚嫩沙哑的嗓音,像是刚哭过一样。 「你妈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跟段阿姨说说好不好?」 贝贝抬头看了看顾野,不疾不徐的讲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段寒霜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她深知麻醉对胎儿有一定的伤害,更何况还是在奚明月身体遭受过伤害的前提下。 还有的是,早在她没怀上第二胎时,就被注射过麻醉,被绑架到酒店。 她秀气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心里惴惴不安,「你现在身边有谁?」 「顾叔叔在陪着我。」 「把电话给他!」 贝贝眨了眨眼,把电话递过去:「段阿姨要跟你说话。」 顾野有些惊讶,接过电话安慰她:「现在她生命体征一切都是正常的,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段寒霜:「这么多年的临床医学你都白学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奚明月之前就遭受过被麻醉注射而昏厥的经历?!」 顾野刚接过电话,就传来那边劈头盖脸的批评。 「现在让医生在全身仔细的检查一下,特别是大脑,一定要检查仔细。」 顾野蹙了蹙眉,迟疑的问道:「难道你怀疑……」 「导师之前跟我说过一个案例,因为注射过量的麻醉而导致的植物人,这点必须要尽快查清楚!」 顾野心下咯噔了一下,连忙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人来检查。」 段寒霜挂断电话,整个心都吊在嗓子眼,紧皱着的眉头迟迟没有放松下来。 这么些磨难过去,总该迎来春暖花开了吧…… 「扣扣扣!」 段寒霜被一阵敲门声拉回了思绪,清了清嗓子说道:「进来。」 「你把被子抱到我这里干什么?」 段寒霜语气不悦,现在知道了奚明月的事情,也少了很多耐心。 宋易深抱着被子放在了她的床上,看了看门口跟过来的人。 宋母一脸笑意的走过来,段寒霜眼底闪过一丝微诧,「阿姨?这么晚了您还没有睡觉吗?」 宋母笑呵呵的道:「过来看看你们就睡了。」 「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妈妈我又不是封建社会的人,我没那么古板!」 没有妆容加持的容颜上,她眼角的鱼尾纹偷偷爬了出来,给她脸上增添了一丝被岁月吻过的痕迹。 「你们啊赶紧努努力,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她上前几步,笑着对段寒霜说道:「现在你也该学着改改口了!」 宋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到了段寒霜手里。 段寒霜眉心倏地蹙动,推辞道:「阿姨这我不能收!」 「说的什么话!」宋母不悦,厉声呵斥:「我给自己儿媳妇点改口费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妈?还是不打算跟易深结婚?」 「不是的阿姨,现在我们还没到结婚的时候呢,等到了仔给也不迟啊……」 段寒霜还是不想接受,这段时间宋母对自己好的是没话说,在亲戚面前受到了 冷嘲热讽,她懒得搭理的时候都是宋母站出来给她撑腰。 虽然宋易深不是什么好人,但她母亲不一样。 想着两人只是协议关系,等到离婚的时候或许她会很失望吧。 短暂的接触段寒霜心底还是有点小感触。 「阿姨,这钱我现在还不能收,」段寒霜把红包放回了她手里,「请您拿回去吧。」 宋易深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走到她身边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头,顺手把红包接了过来塞到她怀里:「我妈给你你就收着!」 「又没多少钱,一个改口费而已!」宋易深不以为然,语气懒洋洋的。 「臭小子!」宋母有些哭笑不得,瞪了一眼他:「以后好好对待霜霜,人家远隔万里嫁到我们家,千万不能欺负人家听到没有!」 宋易深佯装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我觉得有些欺负是可以的,比如争取给你抱个孙子?」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段寒霜,侧头看着她:「你说是不是?」 段寒霜嗔怪似的瞪了着他,「胡说什么呢?」 宋母呵呵的笑了出来,「你们好好的就行,以后就不要分房睡了,这样也不利于夫妻感情发展!」 段寒霜脸上有些挂不住,硬生生的演出来对她来说还是有难度。 「好了妈,您给我们留点隐私,」宋易深转移话题:「现在您再不睡,明早脸上又得多出几条皱纹来哦!」 宋母:「臭小子!」 她面向段寒霜又是温柔似水的慈母样,把双标展现的淋漓尽致,「记着啊,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你打不过他我叫人一起打他!」 「到时候让人把他绑起来让你教训!」 这么新奇的方法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些哭笑不得。 勉强的勾了勾唇,「阿姨,他没有欺负我。」 宋母似是察觉到什么,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丫头?」 宋易深及时出声,推着宋母的肩膀往外走:「好了好了妈,现在都几点了,十二点了都,霜霜都困的没精神跟您说话了!」 他打着马虎眼说道:「现在该是睡觉的时间了,晚安妈妈!」 他推着宋母走到门口,送到了房门口,立刻把门关上,又折返回段寒霜的房间。 只见段寒霜把被子铺到了地上,把刚才的红包也放在他的被褥上面。 淡淡的说道:「这钱我不该收,你拿着吧,以后问这钱的出处,也不要来问我。」 宋易深嘴角扬起的笑容僵住了,眼底浮上一抹幽深。 用舌尖抵了抵脸腮,拿着红包若有所思的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他掂量着红包,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跟我分的清清楚楚啊……」 段寒霜:「演员的职业操守我还是知道的。」 宋易深拆开了红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看着后背的密码,凑近她低声道:「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加码?」 段寒霜:「我不赌。」 「呵呵……」宋易深坐在了她的旁边,目光具有侵占意义的扫过她的脸,逐渐往下。 「这张卡,足够我违反协议几次呢……」 段寒霜:「你想耍诈?」 宋易深顺势躺在了她的床上,伸出手臂把她揽在怀里,一起倒在床上。 段寒霜后背对着他,耳畔是来自他灼热的气息,不规律的喷洒在颈部。 段寒霜挣扎的扭了扭,人被压住,耳边传来的只有被子的摩擦声。 「放开我……」她低声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 只听上方传来 邪恶的语气,带着不羁之意:「跟未婚妻同床共枕有什么不对呢?」 他的手愈发的收紧,段寒霜都感觉自己的肋骨要散架,呼吸也跌宕起伏。 「你想好,你要是敢违反协议,我就敢给你难堪!」 「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她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缓慢,也更有力量:「我是学医的,我这辈子只想用医书救人,而不是……」 杀人。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她想宋易深能明白。 「你这样做是为了谁?」宋易深有些费解:「以你的努力,可能几辈子也挣不到一千万,但是我可以给你,当我的女人,不吃亏。」.z.br> 「况且,我不会真的逼你做什么,毕竟……」他用目光描摹着她的脸颊:「你长得跟俏俏神似,我不会真的伤害你。」 「爱屋及乌,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段寒霜挣扎无果,但他并没有做出其他过分行为,干脆就不挣扎了。 冷笑:「这是替身文学。」 宋易深情不自禁的凑近,在她耳朵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你还挺懂……」 「你干什么?!」段寒霜顿时就像炸了毛的兔子,红着眼睛急的咬人。 宋易深:「你别动,我另一只手还受着伤……」 「疼死你活该!」 「呵呵……」来自他胸腔的一阵震动,顿感周围的空气都沸腾了起来。 段寒霜耳根子微红,「放开我!快点!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宋易深:「可是你已经说第二遍了……」 他薄唇密密麻麻的落在她耳根,带着不稳的气息。 「宋易深!」段寒霜没了耐心,低吼:「放开我!」 宋易深置若罔闻,仗着她不敢伤他的手不会过分挣扎,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声音带了一丝认真,还有隐忍下的嘶哑:「我问你,你为什么不为钱而动摇?我觉得没人会不喜欢钱。」 段寒霜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没好气的说道:「我自己有能力挣钱,我从不羡慕别人因为钱得到什么!」 「我孑然一身不需要考虑什么,你说这样的一个人,你拿什么打动我?」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为什么要伤害她? 宋易深不可置否,挑眉反问:「真心?」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段寒霜哭笑不得,轻嗤道:「你觉得你这样的人也配有真心?」 她不认为一个能随便把替身搂搂抱抱的人,这样的人有什么真心? 她很清楚这段感情都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两人的婚事公开,真等离婚那天,所有人都知道,那也跟二婚没有什么区别了。 宋易深也不掩饰,眼底上浮一抹不明的神色,唇缝溢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部,低沉的音节尽数敲打在段寒霜心头:「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已经签了协议了。」 段寒霜:「知道的事情不用再三的强调。」 宋易深:「能说说为什么吗?你喜欢薄允修但是不能在一起?」 「你顶着俏俏的一张脸,我实在是忽略不了。」宋易深凝着她的侧脸,深情又缱绻,看着她挺翘的鼻尖落下的光影。 段寒霜没能看到这一幕,岑薄的唇轻启,声音淡然的听不出任何喜怒:「协议里并没有包涵要我告诉你我过去的事情。」 「你过去的事情不是已经对现在造成影响了吗?」 段寒霜一时哑然,神情紧绷的拧了拧眉头,「我会尽量跟他说清楚,让他不再打扰你。」 段寒霜不想他频繁的提到薄允修,转移话题道:「光顾着说我,那你呢?如果你把宋殷惹毛了,我是临阵倒戈才了跟你,到时候成了人家的下等手下,你的日子会好过?」 「谁跟你说我把宋殷惹毛了?」 「上次你自己说的,你要把宋殷从董事会挤下去,」段寒霜微微瞥过头想要看到他的脸,奈何只能看到半个下巴:「你成功了吗?」 「我觉得你是故意问这个问题的,」宋易深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摩挲了几下,「要是成功了现在我不得带着你过去在他面前显摆显摆。」 段寒霜:…… 当她没问过这话。 「我们的订婚典礼与褚洛跟宋殷的是同一天举办,你不会介意的对吧?」宋易深故意问。 段寒霜:「我的意见早就不重要了不是吗?」 他这样安排就是故意的,段寒霜实在懒得回答。 —— 华国。 顶层的办公室内,男人站着,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沿,看着一张张照片摆在书桌面前,清冷的白炽灯盖过窗外倾泄而来的月光,照射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身材颀长,穿着简约的白衬衫黑西裤,搭配着黑色马甲,袖子捋到小臂出箍着袖箍,肌肉线条饱满流畅。 黑色中央镶嵌有黑色宝石的腰带,勾勒出他健硕的宽肩窄腰,布料下精壮的身材若隐若现。 他径直的长眉下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邃眸,如同盖上幕布的天际,一颗闪着的星星都没有。 他的眼里沉如死寂。 就算不说话,也能轻易的感受到来自他身上强大的压迫感。 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是由内而发的,不是装的。 「扣扣扣!」 「进。」 厉靳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桌上的照片,停在了那张红大衣的女人照片上,随后旁边都是「她」的照片。 「主子,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个惯犯,」宵分把资料恭敬的递给厉靳,「所有的信息我都整理好了。」 厉靳瞥了一眼,岑薄的唇轻启:「拆开。」 宵分立马会意,把u盘插在了电脑上进行投影,立马浮现了一段视频,视频内雪花点密集看的很是模糊,但是那件红色大衣格外显眼。qδ 厉靳一路上都在盯这个人,所以在画 面不稳的前提下,一帧一帧闪过那件红色大衣。 紧接宵分把偷盗男人的个人资料递过去,「我们是先查到了他的医生,违规给他提供麻醉,我们才刚开始问,他就已经一字不落的说出来了。」 厉靳捏着纸张的一角姑姐泛白,微微颤抖着。 眼底是少见的猩红,宵分知道这次难免可能要见到血了。 「人在哪?」厉靳的手扣在他的照片上,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他的头部,表情不明。 「日晦他们正在盯着,时刻汇报嫌疑人的动向,」宵分停顿了一下,问:「主子是现在要动身吗?」 厉靳微乎其微的轻启薄唇:「备车。」 「抓人。」 宵分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迟疑的恭敬颔首:「是!」 办公室又回归沉默,他拉来最旁边的抽屉,狭眸微微瞥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合上了。 —— 厉靳没有让人打草惊蛇,在男人出现在典当行,拐弯抹角的让人把这枚戒指卖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用钱砸不开的嘴,顺着监控找到了一家诊所,稍微逼问一下医生,他就害怕的全盘托出了。 在调查完暗卫就马不停蹄的把消息传递给厉靳。 男人正在昂贵的西餐厅就餐,典当了价值连城的戒指,毫不夸张的说,够他下半辈子生活的了。 他坐在位子上怡然自得,时不时看看表望几眼外面,小声的嘀咕着:「这人怎么还不来……今天怎么又迟到……」 医生经常会放他鸽子,今天他也以为大概不回来了。 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男人摸了把已经剃干净胡子的下巴,整个人整洁了不少。 「服务员!」他没有耐心了,索性直接让人上菜。 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尝了一口之后闭上眼睛发出一阵沉缓冗长的叹息。 「终于不用过穷日子了……」 虽然厉靳满世界找人,但他还是轻而易举的瞒过了所有人,把戒指给典当了。 因为他没有直接拿着戒指去典当行,而是自己切割,分了好几次、好几个人、不同时间和地点进行买卖。 「来瓶你们店最贵的红酒!」他大手一挥,粗犷低沉的嗓音在餐厅周围响起。 因为特别的地方话,惹来了一些莫名的眼神。 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响起,随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同为正装的男人。 打开门后站在两侧,身板直挺,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像是在等待什么大人物的降临。 正值晚上,整间餐厅人满为患,每桌都坐满了人,在这群人中身材魁梧的男人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宵分两人,平淡的移开视线,把注意力放在服务员端上来的酒上。 他嘴角疯狂上扬,眼底透露出浓重的贪婪之意。 急不可耐的等着服务员开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 此刻,门口的主角也大步流星的踏来。 厉靳衣服没换,在外面套了一件及膝的黑色大衣,让他的身形瞬间拔高,更显颀长。 衣摆随着走路微微晃动,周身裹挟着极地寒冰的风霜,掀起阵阵凉意,欲要冰封千里。 等他走进后,所有暗卫一齐过去围住了男人,在男人刚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人突然从背后被踹了一脚! 因为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被踹到桌子底下,他刚倒的酒也一并洒落,摔在地上,酒混合着玻璃渣迸溅的到处都是。 没过几秒,空气里弥漫着淡淡 的红酒气息。 顷刻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的因为害怕结账快速走人,有的已经认出了厉靳,坐在位子上警惕又好奇的盯着那处。 男人没有想到厉靳能找过来,抬头看到他的脸时,神情瞬间僵住,诧异至极,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你……」他颤抖的张口,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你你你!」 厉靳没给他反击的机会,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口,扬起早就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用全力朝男人脸上砸去! 一时间有更多的人惊慌的逃走,餐厅的经理有心劝阻没胆子开口。 厉靳这张脸,有的时候比金钱还要管用。 「说,谁指使你去伤害奚明月的?!」厉靳眼底的暴戾染满了猩红,被愤怒填满了整个胸腔,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着青白,微微颤抖。 他的女孩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他们本来就要回家了…… 厉靳心头涌上令人哽咽的苦涩,他紧咬着后槽牙,拼命掩去了面上的神情。 如深渊般的墨瞳里仿佛有个巨大的漩涡,只要对视一眼,就要把自己的灵魂交出去。 厉靳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紧擭住他的脸,如同淬了剧毒的刀刃,狠狠的,用力的一刀刀将人凌迟。 男人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一时惊慌的急不仄言:「你说什么!我、我才没有伤害谁!你说的人我都不认识!」 厉靳狭眸眯了眯,迸发出凌锐的危险气息。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拳头如同暴雨般打在他脸上,一下接着一下,厉靳仿佛永远不知疲惫,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自己打人的动作。 「哎哟!杀人了!快报警啊!杀人了!」 「救命啊!」 男人被打的鼻青眼肿,现场已经有人偷偷摸摸的报了警,宵分看着不远处赶过来了警车,悄悄的提醒了一句:「主子,警车来了……」 厉靳就像没听见一样,眼神幽深阴鸷,浑身如同被寒气充斥,冰冷的气息周围所有人都感受得到,让人不自觉的打寒颤。 空气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流动缓慢一样,只听空气中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我问你,究竟为什么要伤害她!」 男人还是拒不承认,即使被打的满脸是血,浑身颤抖,嘴里还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话:「我不认识什么奚明月……我谁也没伤害过!」 第二百八十三章 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掐死 厉靳岑薄的唇勾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很好……」 「不肯说可以,后果你最好能承受的住。」 「不许动!」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周围人立刻将厉靳给包围着。 「都不许动!把人放开!」 他咬了咬后槽牙,看着男人狡黠的笑意,心底的怒意不减反增。 将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径直的逼问他:「回答我!」 他已经没了往日的沉着冷静,暴戾的揪着男人的领子爆捶他的模样,像极了年少轻狂的男生被抢走了心爱的人,誓死要保护心爱的人,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孩子的爸爸。 他瞪着眼睛,眼底血丝密布,重复自己的问题:「我问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男人摇头,慌乱之间已经尿裤子,在地板上渗出水渍,空气里的异味也逐渐弥漫散开。 「放开他!」 厉靳唇微微掀了掀,眉宇间堆砌烦躁,嘶哑着嗓音低吼:「宵分!」 不容置喙的掷地有声,更像是一种命令。 闻言,所有暗卫都进入战斗警戒状态,气势根本不输对方。 他盯着他看,沉吟了许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带去警局……」 宵分微微一顿,自己都已经要准备好开打了,主子却突然停下了? 跟之前他的作风截然相反,要是这种情况在因帕尔,现在早就突突死他们了。 他站起身来,把受伤的手藏在了袖子里,眼底闪烁着暴怒的猩红,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跟警察走。 浩浩荡荡一对人逐渐离开,厉靳在最后停下脚步对餐厅经理说:「后续赔偿会有专人来对接。」 餐厅经理连连点头,讪笑着送走了他们。 餐厅一时之间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刚才不敢拿出手机拍照的现在也不收敛了。 厉靳手被铐上,坐在后排,面容阴沉,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坐在后面的宵分不理解厉靳今天的举动,迟疑的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的收回了要说的话。…… 厉靳缓缓的掀掀眼眸,目光落在银色的手铐上,而宵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是主子首次被铐上手铐,微微弯曲的背脊,显露出一丝他的疲惫。 宵分沉沉的叹了口气,主子何时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从来他都是外界的王,是至高无上金字塔顶端的人。 从厉奶奶去世后,在家族中唯一能制衡他的人都不在了,现在轮到自己的挚爱…… 「主子,会没事的,我们都有证据。」宵分低声安慰,都是加重了最后会两个字,狠狠的瞪了一眼前排的人。 警察发话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难道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吗?!」 厉靳微垂着眼眸一言不发,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铐。 第一次…… 这里是华国,律法严谨,现在奚明月还躺在医院,他如果正面刚,可能就要在警局待上几天了。 他放心不下奚明月。 —— 男人在警局照样是死不承认,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还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这根本不是我!这一定是他们想要诬陷我然后找人p的!」 宵分被气笑:「呵呵,你家里没镜子也要有尿吧?你这样一身破烂我们主子稀罕诬陷你?」 「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诬陷的!」 宵分把视频循环播放,然后还连线了医生,面对男人的眼色,医生一脸为难。 警察严 肃的说了如果有所隐瞒或者是谎报,也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宵分以为医生胆小,却没想到他是墙头草两边倒。 只听医生说道:「如果我全部都说出来,能不能不要把我抓过去?」 警察看了看厉靳,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先说,但是隐瞒是必须要为自己负责的!我们警方也会追究你的责任。」 医生嘟嘟囔囔的把男人如何胁迫他交出麻醉到他害人的经理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今天晚上本来他想找我去庆祝把那个女人的戒指卖了的,但是我没有去!」 当时正是暗卫在房间里看守着他,医生哪敢乱动,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喘。 警察看着脸色难看的男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做过这种事!」男人拒不承认,就是咬死了自己没有做过。 「你们这些有钱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有钱,就想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 厉靳的拳头又硬了,咬紧了后槽牙往前走了几步,被警察拦住:「厉先生你先冷静一点。」 真相一切都明了了,医生私自给麻醉也要被抓起来,现在正在屏幕那边哭天喊地。 厉靳:「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现在厉靳就想赶紧回到奚明月身边,眼底闪烁的迫切的焦急,还有掩盖不住的暴戾。.z.br> 浑身强大的气场,直接让人忽视了周围的环境。 警局的上下人也都知道这位是谁,走完了正常流程之后,恭恭敬敬的弯腰拘礼:「厉先生慢走。」 厉靳脚步微微一顿,转头走到男人面前,二话不说扼住了他的脖子,此时周围气氛紧张,没人敢上前阻拦。 只能一遍遍说着劝他冷静。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他低沉的语气像是行走在钢丝上,下面就是万丈悬崖,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到底为什么要害她?」 他语气平静不像是疑问句,又自己回答:「只为钱?」 「一枚戒指就让你断送了人生?」他眯了眯眼睛,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男人的脸色快速的憋红。 「那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他几句话都是在提问,「你知道我的钱足够买多少那枚戒指吗?」 这些都比不过奚明月一人的健康。 厉靳情绪没有得到缓解,要求要待在在审讯室听他讲完全过程,一般人都是没有这个特权的。 男人刚开始还是在嘴硬,或许是灯光太强烈,亦或许是心虚作祟,他哆哆嗦嗦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天我在楼下听到了几个人在讨论厉夫人的戒指,还说什么要找的人不是厉夫人,那个人已经去国外了,我又需要钱,很多钱!」男人蓦地抬头,表情很是狰狞。 「然后我就想办法靠近,我在她出院那天蹲点,然后男扮女装去了洗手间,当时她刚从洗手间出来,我就把她嘴捂住拖了进去……」 「她没有力气挣扎,在我把麻醉推进去的时候要去摘她的戒指,她拼命挣扎,我就把她的手掰骨折了,没多久就晕过去了……」 厉靳听的两眼通红,紧紧攥着手,已经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想要冲过去把他掐死。 宵分一直在旁边拉着,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主子肌肉紧绷,如同一头正在警戒状态的猛兽,随时可以冲过去扑倒猎物身上,将他一击毙命。 审讯结束后,厉靳不得不离开,到最后还是留了暗卫在警局,又任何动静都要及时汇报。 回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医院的走廊上已经换了一批暗卫站岗,面无表情,身板直挺,个个训练有素。 「今天夫人有醒过来吗?」 司执摇头:「没有,医生说夫人生命体征一切正常,报告明天会出来。」 如果醒过来的话顾野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要问一问。 厉靳敛去伤感的神情,悄悄走到病床旁边。 房间内没有开灯,坐在黑暗之中的厉靳没有像往日一样的窒息感。 也许是心痛盖过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窗外的月光也被乌云遮住,时不时乌云消散才会把月光倾泻进来。 光束给漆黑中带来一丝光亮,被清冷笼罩。 照映着女孩的容颜,苍白,毫无血色。 单薄的身子躺在床上,仿佛风一吹就能随风而去。 只有一旁的心电图仪发出持续的滴滴声,把周围衬托的更静了。 从前耳边总是有奚明月叽叽喳喳的笑声,他从未觉得烦,现在安静的他心里烦躁无比。 紧紧的闭了闭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响起一声绵长的叹息声。 厉靳刚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时,看到手上的血又顿住了。 狭眸内闪过一抹异样的暗光,收回了手,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缓缓下移至鼻尖,再到嘴唇…… 「夫人,我只要你,」他内心无比希翼女孩能感知到自己的爱意:「明月,厉靳爱你,厉靳只要你。」 他清洗了手上的血迹,用洗手液反复的搓洗了很多遍,直到他把自己手面扣破皮,才回过神来一样。 简单的贴了个创口贴,在奚明月的病床前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顾野跟在一群医生后面,看见厉靳伏在病床边缘睡着了。 因为奚明月是重点看护对象,所以报告医生直接给拿过来了。 顾野走过去对上了一双刚抬起来的眼眸,眸底一片猩红,血丝密布,眉宇间透着疲惫。 顾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道:「看看报告吧。」 两人对视一瞬,厉靳心就往下沉了许多,伸出去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随着目光在检查单上游离,手上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植物……」他嗓子里像是卡住了巨石,换吧的发出声音:「植物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她或许能感知到 厉靳脊背僵硬到极致,眼底浮上一抹难以置信的错愕,张嘴说的话也不稳。 他抬起头,祈求似的眼神看着顾野,想要从他嘴里听到跟这报告不实的信息。 「假的,」他艰难的皱眉,嗓音低哑的不像话:「告诉我……报告是假的……」 从前看惯了他睥睨众生,姿态高傲,矜贵漠然的姿态,现在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颤巍巍的走向顾野,用着恳切的话语,求他:「假的对不对?」 顾野张了张嘴,踌躇的说:「已经在三的检查过了,不过你要相信有过植物人苏醒的案例!」 顾野声音微微拔高,眼里闪烁着光:「你们还有贝贝,你们已经走过了那么多困难,奚明月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醒过来!」 有些话没有说不代表厉靳想不到,植物人苏醒,这概率是多么小…… 他自己也辅修过医学,知道有医学奇迹,也更知道这希望有多渺茫。 他一下子就像被渡劫的天雷劈中,身型晃动了下,趔趄的往后倒去。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顾野连忙上去扶着:「厉靳!」 男人眉目低垂着,顿时脚下如同有千斤重,迈不开。 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女孩。 修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方落下一浅色阴影,亦如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宛如雕刻艺术家最完美的肖像作品,及时在苍白中,也能美的让人觉得惊心动魄。z.br>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都是蝉鸣声,刺耳尖锐的喊叫声,眼前的事物也有些晃动,整个人好像是在一片虚空之中,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他痛苦的摇了摇头,企图想要甩开脑子里的吵闹,想要靠近女孩。 医生把奚明月的手夹血氧仪和一切医疗仪器都从她身上拔掉,阻挡了厉靳的视线。 他眼前的事物也逐渐被理智拉回,清明起来,只是耳朵里的尖叫还在持续。 让他觉得不真实。 顾野扶着他走到沙发上,「你先坐下吧。」 厉靳拨开他的手,眼里一片猩红,「贝贝知道了吗?」 顾野心头微微一梗,他最先想到的是贝贝,这个孩子是他们唯一的结晶。 如果贝贝知道了,指不定还要怎么闹腾。 「贝贝迟早要知道的,因为奚明月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 「但是植物人除了丧失一切行为举动,生命体征正常,脑子是正常的。」 「她也许能感知到你,」顾野给他倒了一杯水,语气沉沉的,跟这气氛一样沉重:「厉靳,你不能倒下。」 他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总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以至于奚振中走到门口,杯子掉在地上,溅到脚边的玻璃渣,他才抬头。 「老爷!」保镖及时扶住奚振中,大喊:「医生!我们家老爷晕过去了!」 厉靳派人照顾好奚振中,重新回到病房,一切医用机械都没有了,既没有生活气息也没有医院带着消毒水味的压抑氛围。 「夫人,我带你回家。」厉靳轻轻的托起奚明月的后脑勺,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轻如蝉翼。 在出院的时候是傍晚,在厉靳横抱着奚明月的时候,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夫人,我们到家了……」 贝贝放学正好看见,立刻上前去询问:「妈妈怎么了?」 他的小脸上尽是紧张,睁大了眼睛抬头盯着厉靳,不想错过厉靳脸上任何的微表情。 「妈妈在睡觉,」厉靳嗓音沙哑,极具颗粒感:「贝贝乖,自己先去写作业好不 好?」 贝贝有着跟奚明月一样的倔强,站在原地不动,严肃的表情是不得到答案绝对不会走。 「去书房等着,十分钟后爸爸会跟你解释。」 听到这贝贝才动动脚步,挪开了身体。 别墅内的佣人还不知道奚明月的状况,看到这一幕都以为是恩爱夫妻的日常,脸上都暗搓搓的挤出笑容。 司执给了几人一个眼神,他们又把笑容收了回去。 贝贝目送厉靳上楼,也是察觉到刚才司执的眼神,走到他面前拽住了他要走的衣摆:「我不想等十分钟后,我现在就要知道妈妈怎么了。」 稚嫩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命令人的姿态几乎是得到了厉靳的真传。 司执为难的止住了脚步,眉头拧出一抹晦暗,「这个……还是等主子亲自告诉你吧。」 「不要,我现在就要知道!」 「司叔叔,我妈妈到底怎么了?」贝贝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是不是……」 他奶白的包子脸僵了僵,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害怕:「是不是妈妈……妈妈醒不过来了?」 司执微诧的睁大了眼睛,迟疑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止住了,「这个还是等主子告诉你吧。」 没有答案就已经是答案。 贝贝的眉头拧了起来,意识到什么后蹬蹬蹬的跑上了楼。 门是微敞着,能听见男人嘶哑暗沉的嗓音,缓慢又充满了隐忍: 「今天阳光很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躺平吗,这次你就躺一会吧,但是不能太久,我跟贝贝都很想你……」 「明月,你要醒过来……」 他嗓音有些哽咽:「盛拓还等着你去做他们的首席设计师呢。」 他沉吟了很久,贝贝的呼吸都凝滞住了,只听里面的声音带着点凉意:「贝贝,过来。」 贝贝扶在门框的手微微一抖,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爸爸……」 他挪动着脚步,表情凝重的走到床边,盯着奚明月。 隐隐猜测:「妈妈是不是不会醒过来了?」 「不会,」他快速的眨眨眼藏匿了微微溢出的眼泪,嗓音沙哑至极:「总有一天,你妈妈会醒过来。」 贝贝看着他低垂的眉头,动了动唇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奚明月旁边,因为身高不够要爬上床,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看着: 「妈妈……」 「妈妈你醒一醒……」 回答他的也只是无尽的沉默。 「你现在知道了,」厉靳语气低沉沉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贝贝伸出小手在奚明月白净的脸上轻轻的碰了一下,把她额头上的发丝往上捋了捋,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试了试温度,抿着唇又把手收了回来。 「妈妈能听见我说话吗?」他抬眸,表情诚恳的望着厉靳,带着期盼。 这眼神看的他心里难过又苦涩,嗓子里就酸涩的发不出声来。 努力的挤出几个字:「能。」 他把视线移到奚明月面上,「你妈妈能听见……」 「妈妈不要睡太久哦,」贝贝凑近了她,在耳边小声的嘀咕:「贝贝想要跟妈妈讲话,妈妈要是能听见,就赶紧醒过来吧……」 厉靳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微微咬紧了后槽牙。 「好了贝贝,该去写作业了,妈妈需要休息。」 贝贝恋恋不舍的把目光移开,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眸,赌气似得说:「爸爸,你那么厉害那么多人害怕你,能不能让妈妈赶快醒过来?」 厉靳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这些道理贝贝都明白,连一个小孩子都明白妈妈很重要,这是在责怪厉靳没有好好照顾奚明月。 他有着说不清的责任。 贝贝哼了哼快速跑开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哐」的一声响。 小家伙又开始闹脾气了。 厉靳握着奚明月的手,抬起放在唇边吻了吻,其中含着柔情缱绻。 晚上,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餐桌的首位,即便是暖色灯光下,那抹背影也格外孤独。 此时一个佣人走过来,脸色为难的说:「小少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允许我们进去,也不吃饭。」 厉靳眉头微蹙,随后起身朝楼上去。 走了几步,停在贝贝的房门口,敲了几下。 「我会完成作业!」里面传来愤怒的语气,「不需要啊你操心!」 「我也不想吃饭!」 厉靳:「开门。」 「不开!」 厉靳眼眸微眯,再次说道:「开门。」 没有人理他。 厉靳:「我不想说第三遍。」 「一。」 「二……」 「啪!」 门开了。 厉靳低下头看着一脸气鼓鼓的小家伙,偌大的眼眶氤氲着雾气,盛着点点泪光。 贝贝转身就走,小小的身子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厉靳,就是不说话。 厉靳没有说话,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沉吟了片刻。 没过一会,小小的身影就开始颤抖起来,双肩在抖动,安静的环境里响起隐忍又稚嫩的啜泣。 「哭什么?」厉靳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妈妈说过,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 贝贝依旧没有说话。 厉靳:「你不相信你妈妈会醒过来是吗?」 贝贝:「我没有!」 倏地拔高的嗓音把啜泣展现的更为明显,抬起胳膊用力的擦了擦眼泪,但是脸上的泪像是怎么擦都擦不完。 越擦越多,越擦心里越难受,最后捞气的捞起一旁的抱枕,把头埋在抱枕里。 小小的肩头抖动的更加厉害,埋在枕头里的哭泣,声音闷闷的。 厉靳深吸一口气又沉沉的吐出来。 几个大步迈到他面前,伸手去扯了扯枕头,小家伙用手死死的抓住,就是不松开。 第二百八十五章 就算再难他也不能颓废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厉靳放弃了,「下去吃饭。」 「不要!」 他拒绝的干脆果断,呜咽的嗓音更凄凉,低哑中是隐忍的压制: 「妈妈,我要妈妈……」 小魔头的哭泣从来都是要多大声就有多大声,有时候即便是厉靳在场,也能大喊大叫,各种叛逆的话都说得出口。 厉靳苛责的话到嘴边又止住了,最后手放在他后背轻轻的抚摸着,沙哑的嗓音醇厚悠扬:「贝贝……」 「如果妈妈知道现在的你,她一定不会喜欢你。」 「胡说!」他忽然从枕头上起来,一双沾满眼泪的眼睛愤愤的望着厉靳:「妈妈最喜欢我了!」 厉靳眉头微微蹙动,从桌子上抽出两张纸,丢到他手里:「把眼泪擦擦。」 贝贝边擦边啜泣:「妈妈……妈妈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之前妈妈就是先喜欢的我……才不是你!」 厉靳:「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等弟弟或者妹妹出来,看到你这么不乖,可能就不会喜欢你了。」 贝贝猛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厉靳看了眼被他眼泪打湿的枕头,「你现在哭的样子真丑。」 「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喜欢你吗?」厉靳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因为你长得好看。」 一旦你变丑了,可能就不喜欢你了。 这点贝贝也是知道的,妈妈一向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连人也不意外。 厉靳接过贝贝手里的纸巾,轻柔的在他脸上擦了擦。 近距离也看清了厉靳眼里的情绪,贝贝好像能看到他眼里倒映着的自己,小眉头也皱起来,有点心虚的问道:「爸爸你是哭了吗?」 「爸爸没休息好,」厉靳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看起来有些憔悴,所以你要乖乖吃饭睡觉,这样才能有好身体,等妈妈醒来看到一个健康的贝贝。」 —— 厉靳一人忙活着公司和财团的重大决策,以及盛拓和新擎的重大决策,还有留心着奚振中的病情,以及对谋害奚明月人的判定。 第二天暗卫把戒指七零八碎的找回来了,因为新闻发布了,找回来也没费多大的力气。 偌大的办公室内,厉靳看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戒指碎片,墨瞳宛如千年寒潭,深邃不见底的同时散发着阵阵凉意。 暗卫见状也随即离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周围又陷入了沉寂。 戒指被拆分为五份,上面镶嵌的小钻石也被有心人切割掉,主钻也是孤零零的一个,显得单调孤独。 还有一个镶满小钻的戒指环,上面的切割痕迹最多最明显。 残破不堪。 就像奚明月的现状。 厉靳鼻尖泛起一股酸涩,颤巍巍的想要拼凑好。 小小的钻石在他手里捏着,努力了很久,也没有拼凑上去。 明知道这不可能拼接好,需要借助工具,但是他还是不知疲倦的拼凑着。 低垂着的脸庞看不清神情,只有止不住颤抖的手。 像是会传染,双肩也开始颤抖。 随后白净的桌面上绽开一朵透明的小花,泪水跟桌面的碰撞,发出极低的声响。 紧接着是手面上,接踵而至的是隐忍又无助的哭泣。 他把那些钻石和戒指环紧紧握在手心,紧的手骨节都在泛白。 另一只手***发丝间,痛苦的低着头,内心如刀割般,疼痛的无以复加。 他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次都是因为奚明月。 只要想到曾经活蹦乱跳的女孩,现在是脑死亡般的躺在床上。 心里就如同被一把生了锈的刀,一刀刀割开皮肉。 漫长而又无休止的折磨着他的神经。 —— 回到家时,他满身酒气,特地挑了凌晨才回去。 怕吵醒贝贝,所以上楼的动静都小心翼翼的。 房间内始终开着灯,他怕等奚明月醒来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会害怕。 暖橘色的灯光照射在女孩面上,无声的剪出她轮廓柔美的弧度,抿着的唇微微泛着水光。 他安排了自己的医疗团队,在白天他不在的时候尽心的照顾奚明月。 他脚步略微有些凌乱,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气,止住了向女孩迈去的脚步。 「对不起,我喝了酒,」他苦涩的彻彻嘴角:「一定熏到你了吧?」 他坐的离她远了点,带着酒气的眼里没了焦距,迷离又悲恸,嗓音极其沙哑:「下次我不喝了,我知道你讨厌。」 他眉头忍不住的皱的紧了些,嗓音不再隐忍,断断续续的抽泣:「我没控制住,对不起……」 他深深的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我以后不喝酒了,你醒过来吧……」 「明月,算我求求你……」他双眼猩红,嗓音克制又压抑:「你看看我吧……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漫长的夜,阳台灌进来的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一刀刀扎在他骨头里,疼的难以呼吸。 他扯了扯领带,目光颓靡不振的靠在角落,听着外面的风声,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阴沉的神情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再动容的,冷的像璀了毒。 在几个小时前,他拼命的灌自己酒,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零碎的戒指,像喝白开水一样一瓶接着一瓶。 他手边躺着一把刀,明晃晃的,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冷冽。 这度日如年的滋味,他真是一分钟也觉得难熬…… 他心里想的什么,行动上也那么做了。 没过一会家里的电话来了,是贝贝打来询问厉靳怎么还不回家。 他就后悔了,自己包扎了伤口,才慢慢回家。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泛着血迹的绷带,眼底的悲恸无处诉说,紧咬着后槽牙。 回想着跟奚明月的种种,脑海中一帧帧的闪过。 当初的美好是多么让人想让时间静止在那一瞬间。 不,他不能颓废。 他深深的闭了闭眼睛,靠在角落极力的去平复自己的情绪。 随后一通电话扰乱了思绪,是段寒霜的。 「明月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电话那头嗓音也是沙哑的,声线带着颤意。 厉靳:「嗯。」 「现在不能让奚明月出院,她怀着孩子本来就不能自主的去分娩,身体更是虚弱,她需要医疗器械的帮助。」 「她说过她讨厌医院……」 段寒霜深吸一口气:「你冷静一点,谁也不能保证明月能否醒的过来,但是她有多想保住这个孩子你我都知道,如果这个孩子再流掉,她想要二胎的可能就更加渺茫了。」 厉靳嗓子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有远远的看着女孩的侧颜。 段寒霜翻着手里的医书:「有过苏醒的案例,我们都不能放弃,奚明月也不会放弃,所以不要赶紧振作起来!」 段寒霜隔着屏幕都听到了他隐忍下的哽咽,这通电话的目的也是给他希望。 厉靳望着女孩,也只不过是短暂的几步远,却感觉像是隔了千里万里。 让他心 口发紧的疼,他眼眶酸涩的发胀,鼻尖也是不停的翁动。 他压制住哽咽的嗓音,沉沉的说道:「好……」 「我会把她送去医院……」 段寒霜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只剩嘟嘟的忙音。 厉靳把手机放到一边,把视线转移到窗外的天幕。 黑色的上空没有一丝的星光,尽数被乌云遮盖住,只吝啬的让月光露出一点来。 他仰着头,咽了咽口水,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狭长的眼尾溢出泪光,滑过鬓角渗入到发丝间。 滚烫的泪好像在灼烧着他的皮肤,随后又冷的彻骨。 心口被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扼住,透不过气来。 「对不起……」 那天他就该早点察觉到不对劲的,他不该让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该的。 厉靳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中,手心的戒指快要嵌入肉里,再松开的时候手心已经被钻石挤压的出血。 但是他丝毫不觉得疼,再疼,也抵不过心疼。 —— 因帕尔。 宋易深看着段寒霜一人站在阳台,低头正翻阅着什么,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中文網 「看什么呢?」 段寒霜被吓的一个机灵,手一抖掉了下去。 随后对上了楼下一双漆黑不见底的暗眸。 宋殷也站在院门口,顺着书掉落的地方网上看。 段寒霜脊背略微僵直,低声咬牙道:「你干什么?!」 宋易深语气轻飘飘的,「让哥哥看看我们如何相爱的不行吗?」 段寒霜眸色暗了暗,放弃了暗地里的挣扎,「好,随你。」 「演员的基本素养?」宋易深痞气的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那你的配合呢?」 段寒霜眉心略微微蹙了下,移开了楼下炽热的目光,随后转头用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头微微偏到一边。 从楼下的角度看,两个人就像是在接吻。 但其实两人还隔着一拳有余的距离。 「这样就好了?」宋易深反问。 「达到效果就行了。」 宋易深嘴角噙着坏笑,偏就不让段寒霜如意。 手摸索到她的腿部,微微用力横抱了起来。 「宋易深!」段寒霜警告的怒吼。 宋易深俯身下去,侧面这个角度能明显的看到两人的距离。 由远及近。 就在段寒霜要偏头的时候宋易深说道:「我只是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 第二百八十六章 她都死了为什么还想着她 宋易深语气轻飘飘的:「再说,我们又不是没有过。」 段寒霜转头怒瞪着他,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楼下那抹白色的身影。 「看到了吗?」宋易深堂而皇之的转头看向宋殷,嘴角微扬,「他到现在还没走。」 他打量着段寒霜的脸,「啧啧……」 「也不怪他会对你沉迷,真是太好看了……」 段寒霜听着这些话就忍不住想吐。 「所以只要你把我抱回房间就好了。」 宋易深不以为然的挑眉,趁机在她嘴上轻啄了一下,却换来了段寒霜的冷眼。 她对这些亲密的举动没什么想法,更没有什么封建思想。 她宁缺毋滥。 也不想自己被薄允修和他羞辱,让她觉得自己恶心。 从前跟薄允修不可能,现在是更不可能。 「哎呀你们能不能回房间再秀恩爱啊?是不是就仗着我跟殷哥哥现在不方便秀恩爱,故意刺激我呢?」楼下传来带着笑意的责怪声。 褚洛挽上宋殷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没有伤的肩膀。 宋易深往下看去,脸上的笑意不减:「那还真是不好意思,等大嫂跟大哥结婚再秀恩爱也不迟,我们……」 他停顿一下看向了段寒霜:「我们比较着急而已。」 段寒霜暗地里扭了扭他的胳膊,用了全力,他吃痛的皱了皱眉。 「那我们就不打扰大哥大嫂恩爱了。」说罢,抱着段寒霜走去房间,拉上了窗帘。 褚洛的声音还是轻而易举的飘到了房间:「小心点我们段医生的身体!」 这一句话把后面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暗示的再明显不过。 她头上还绑着绷带,不施粉黛的脸上更显苍白,嘴角上扬的弧度让整个面部线条格外流畅。 再加上她嗓音软糯,不高不低,就像是悠扬温润的钢琴曲,每个音符都敲打在心头上。 旁边的宋殷一脸漠然,冷冷的抽掉自己的胳膊,没有只言片语的走开。 褚洛顿时心头不快,在后面喊:「殷哥哥,你等等我啊!」 「我们的订婚典礼快开始了,上次送过来的玫瑰不好看,到时候现场的花要选择什么种类的啊?」 褚洛喋喋不休的说着:「而且会场的酒杯数量不够,还要不要统一啊?不统一的话……」 宋殷深吸了一口气,停在原地,回过头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怎么了啊殷哥哥?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褚洛一脸天真无邪的眨巴着眼睛。 「褚洛,我们取消婚约吧。」低沉沉的话语不是询问,而是平静的陈述,是通知。 「你应该知道这段感情是怎么来的吧?」 褚洛眼神顿时僵住,漂亮的大眼眸里充满错愕和惊讶,整个人如同被渡劫的天雷劈中,彻底愣在原地。 这么惊讶的表情也让宋殷眼底闪过一抹微诧,眉心也蹙动了一下,有些不忍的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这场订婚是在我受伤昏迷之后夫人自作主张促使的,我并不知道。」 他并不想伤害褚洛,但现在把话说清楚才是对她最好的。 「褚洛,我把你当妹妹,所以我不想欺骗了。」 「殷哥哥?」褚洛愣在原地还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张张嘴发出来的声音极其哽咽沙哑,柔弱的人见尤怜。 她难过的摇头,杏眸很快氤氲出一层雾水,「不,殷哥哥,我不想当你妹妹……」 「你姐姐在的时候就叮嘱过我,她就你这一个妹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宋殷责无旁贷,是 必须要去救你的。」 「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不是你的良人。」 褚洛拼命的摇头,无助的拉住了宋殷的手,眼神里带着祈求:「可是我们已经要订婚了,我们的喜帖都已经发出去了,我们就这样结婚不好吗?」 宋殷看着她白嫩的小手不停的颤抖,脑海中浮现出曾经跟褚俏的点滴,还有她的叮嘱。 心下不忍,握住了她的手。 「褚洛,你记着,不管你在外面惹了多大的祸事,你解决不了,你想藏起来,」他语气低沉中透着悠扬的缓慢,「我会帮你,哪怕你藏在我这都行。」 「在我这,没有人敢要人。」 宋殷轻叹了口气,「很抱歉现在才跟你坦白,我之前以为你知道……」 他心里上浮浓浓的愧疚,「对不起……」 「后面的事情我会解决,外面的舆论不会对你造成威胁,如果你以后的爱人会拿这件事伤害你,你就跟我说,因为我的事,我都会负责到底。」 宋殷神情严肃,没有任何开玩笑的痕迹。 但这不是褚洛想要的。 「你还是忘不掉姐姐?」褚洛颤巍巍的说,眼眶的泪在打转,但就是没有掉下来:「姐姐已经不在了,你们为什么都忘不掉她?就连易深哥哥也是因为姐姐才选择答应跟段寒霜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看不到只能看到姐姐?殷哥哥,我真的很差劲吗?」 闻言,宋殷脊背略微僵直,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你就是你,你不用跟任何人比,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洛洛,你自己也很好,你不要去有任何否定自己的想法。」 褚洛一滴清泪从眼眶滑落,闪动着的波光让倒映在她眼里的人影都朦胧起来。 视线变得不真切,带着哭腔问:「殷哥哥是不是也喜欢段医生?哪怕是跟易深哥哥订婚你还是喜欢她?」 宋殷紧抿着的薄唇微微颤抖了下,即使他的情绪隐藏的很好,褚洛还是看见了那转瞬即逝的悲伤。 褚洛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心中很是难过的自嘲:「原来我连替代品都配不上……」 「洛洛,我不希望你这么想,如果你姐姐知道了,她也会很失望。」 褚洛低垂着眼眸,沉吟了片刻后,转身要走。 宋殷又及时拉住她的胳膊,看见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已经在后悔这么直白的跟她坦白。 「洛洛,就当我对不起你,你恨我都行。」 褚洛僵硬的拨开他的胳膊,连头都没抬,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正好迎上走过来的宋母,一眼就看到了梨花带雨的褚洛。 「洛洛……」 她刚开口褚洛就加快了脚步飞快离去。 宋母把问题抛给了宋殷,语气里带着责怪:「怎么回事?」 「夫人,我决定跟褚洛取消婚约。」 宋母一愣,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你说什么?!」 「胡闹!」她表情倏地变黑,厉声呵斥:「现在你们的婚事人尽皆知,洛洛是女孩子,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有没有把洛洛当成俏俏的妹妹?!」 「夫人,这是我的私事。」 宋殷从不叫宋易深母亲为妈,这么多年来也只是礼貌的一声夫人,官方又礼貌。 「什么你的私事,这是我们宋家的事!」 宋殷父亲去世后就一直是宋易深母亲担任宋家主母,因为宋殷有父母的所有股份才成为了drea第一大控股人,最高执行官兼董事长。 宋易深的股份也是宋殷父亲在宋殷股份里分出来的。 对这些宋殷无话可说,但也是建立在不过分的管束他的私事。 「夫人,在这宋家你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的事也不归你操心,如果是集团事务也就罢了……」 他轻飘飘的瞥了眼她,语气寡淡:「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这两样你占了哪个?」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可从未承认你是我母亲。」 宋母被气的脸色铁青,胸口不停的深呼吸,隐忍着要做一个端庄的豪门贵妇。 声音因为生气而有一些颤抖:「可你也别忘了,我是你爸明媒正娶进宋家的,只要我还在一天,这个家我就能管!」 宋殷不可置否,自打自己母亲死后父亲也消沉了一段时间,宋殷那会还小,更多的都是听家里年纪大的佣人说的。 本以为父亲对母亲的怀念会伤心很久,但是没过多久就已经有了新欢,在结婚的第一年就生下了宋易深。 在宋易深成年之后也并未给他任何宋家产业的实权,是在临终前修改了遗嘱,给他们母子俩留了一部分股份,还有他名下的房子都是宋易深的。 宋殷早熟,在很早之前就进入公司了,还没上大学已经坐上了drea乐经理的职位。 一路走过来尝过多少苦,有过多少不得已,其中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这次宋易深想要在股东大会上让他下台,已经等不及了,还想要谋害他。 不动手是看在有着宋家的血,但不代表他可以一直忍。 在看到段寒霜跟宋易深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嫉妒的快要发疯,脑海中一帧帧画面快速闪过,都是他跟褚俏的往日点滴。 他思念如狂,快要把自己给折磨疯了。 现在他不想忍了。 就在跟褚洛坦白的那一刻,他的耐心已经到了顶点。 「夫人,宋家归您管不错,但是您别忘了,现在我的户口本可不是跟你是一家。」z.br> 他早有先见之明,自己一个人独立户口,他的房产一点也不比自己的父亲少,在大学毕业接任了drea,他不断的在扩充自己的实力,让自己的羽翼逐渐丰满。 第二百八十七章 敢拦我的无非就两个人 他早就不是跟宋易深是一家的了,就静静等着宋母怎么反驳。 他平静的眸子落在宋母身上,晦暗中少不了一点审视。 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为他至强的气场而流动缓慢,气氛也严肃起来。 两人都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阐述,这是势力的分割。 宋易深野心大,却抵不过宋殷的实力雄厚,他已经在drea十年左右了,根本不是宋易深能轻易撬动的。 这点宋母深知,在上次的股东大会前,她在私底下花了不少钱去收买人心,就等着董事会让宋殷滚蛋。 当时几个人控股人答应的一个比一个漂亮,真到了临门一脚,哪知他们都不作为了? 不仅把宋母气的够呛,也让宋易深在会议室一时之间有点下不来台。 「夫人的算盘打的太响了,」宋殷神情不明的摇了摇头,有些惋惜:「上次的股东大会我没去已经给你们一个退路了,可是你们不是很想珍惜。」 平静寡淡的语气听不出他的喜怒,但是眼底的迫力,隐隐给人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宋母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她也算是看着宋殷长大的,算不上最了解他的人,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她听出了被压制隐藏下的波涛汹涌,还有威胁。 她眉间闪过一抹思索,声音放缓了些:「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无法否认,你跟宋易深身上流着的,都有你爸爸的血。」 「血缘亲情是无法割舍的,」她一脸愁苦,表情也没有刚才的刻薄:「易深可能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好,需要你这个哥哥好好教教,很多事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宋殷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唇角扬起一抹讥讽,这算盘太响了,他隔着太平洋都听见了。 这一笑把宋母给笑慌了,作势抬脚要上前去。 宋殷轻轻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副避之不及的神情,「之后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夫人不必送了。」 处理的当然不仅仅是跟褚洛的婚事…… 宋殷转身不小心牵扯到了肩膀,钻心的疼痛迅速攀升至大脑,一瞬间侵袭了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伤口裂开了。 宋殷背影微微晃动了一下,装作扯了扯衣袖,紧咬着牙缓缓离开。 宋母担心的眉头一直没落下,坐在客厅等这宋易深下楼。 但是刚才的一幕被楼上的两人尽收眼底,虽然没有站在阳台上看,坐在阳台窗帘处也把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两个人的心思各不一样。 宋易深半靠在椅子上,手里玩转着打火机,嘴里咬着一根香烟,熟练的在手上转了转,点燃了烟。 段寒霜坐在茶几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吐出的烟雾缭绕着他的神情,镜片下的眼睛隐约朦胧带了一丝神秘感。 他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剪的很整洁,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温润而雅的气质。 如果不看他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段寒霜倒也觉得是个合格的伴侣人选。 她眸色渐深,烟雾弥漫到她面前时,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宋易深:「怎么这么看着我?」 「太可惜了,」段寒霜满脸认真,语气平缓带着诚恳:「多好的一副皮囊,却装了一个粗鄙不堪的灵魂。」 宋易深弹烟灰的动作一顿,烟灰落在了烟灰缸的边沿,掉在了桌子上。 段寒霜顺着视线看去,嘴角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很惊讶?对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宋易深没有接话,弹完灰安静的吸烟。 段寒霜:「我想要回华国一趟。」 闻言,宋易深笑了:「有事求 我,跟我说话还这态度?」 「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不是你的奴役。」 「听你这意思是在通知我咯?」宋易深不以为然,段寒霜想必也知道,如果没有他点头,段寒霜出不了国。 现在的她没有身份,一切都是要靠钱和权,之前靠宋殷,现在不见得她愿意去求助宋殷。 经调查,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厉靳也回华国去了。 「奚明月生病了,我要回去看看。」 宋易深:「你现在是在跟我报备吗?亲爱的?」 段寒霜不禁眉头蹙动,「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 宋易深吸了一口烟,轻飘飘的朝她脸上吹过去。 段寒霜生厌的用手拍掉,换来了宋易深温柔又绝情的话:「她的死活跟你没关系,华国你暂时是回不去的。」 段寒霜:「若我一定要回去呢?」 「看见床头的绳子了吗?」宋易深抬眉示意她看过去,轻描淡写道:「特地为你准备的,用手术刀都割不断。」 简单的话,意味耐人寻味。 段寒霜脊背划过一丝凉意,这样的捆绑她是有过的,并且到现在还是有很深的阴影。 跟宋易深相处的这段时间也摸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既然他已经这么说,段寒霜心里就已经有个底了。 默默的收起了话匣子,径直的走过去把绳子从床头取下来,然后丢尽了垃圾桶。 开门出去。z.br> 没过多久又折返回来,「你妈妈叫你去书房找她。」 临走前宋易深还让人看着段寒霜。 —— 冷淡黑白灰色调的房间窗帘紧闭,床头一盏小夜灯开着,梳妆台旁边坐着一个娇俏的背影。 单手撑着脸腮,另一只手扣在桌面上没有规律的扣着。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宋母叮嘱着她要抓紧了宋殷,说来说去就是:「我们现在就是一条船上的,如果一个人出了问题,整艘船都会翻掉,落入宋殷布好的浩瀚大海里,是连尸骨都捞不着的。」 昏暗的灯光让环境更加的森冷,她背着光在暗处看不清神情,说出口的语气轻飘飘的,「不用你操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他这个人罢了,你们要是再敢像上次那样,伤到他一分一毫,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悠悠的语气让人不由突生冷汗,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洛洛啊,阿姨不是说教你……」 「不对啊,」黑暗中褚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着说:「我现在也应该喊你一声母亲了吧?等我跟殷哥哥结了婚,我们都是一家人,妈妈说教儿媳是应该的。」 她嗓音空灵中带着轻笑,隔着屏幕都能很轻易的感受到她带来的压迫感。 「宋易深,你管好你的未婚妻啊,最好别让她出现在我跟殷哥哥面前,我不喜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这事应该是你管好宋殷,而不是把问题抛给我。」 「那就把她送到华国!永远都别回来!」她音量倏地一声拔高,没了软糯,而是刻薄的尖锐,像是捕鼠器夹住了老鼠的尾巴。 「不可能!」宋易深也犟,「问题不出在我身上,我凭什么要把她送走?!」 褚洛微微转身,暗淡的光照过来,眼里闪过一抹冷光,溢出冷冷的话语:「那你最好想清楚!」 「褚洛,她跟你姐姐容貌相同,你真敢下的了手那你就是真的狠心,这样狠心都要让我犹豫敢不敢跟你继续合作!」 褚洛虽然有褚俏的旧部支持,自己却没有握得住的势力,以至 于做很多事也有限制。 她还需要宋易深的帮助。 「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她眼睛微微眯了眯,「我怎么会故意去激怒你呢?」 褚洛不见得有多想要跟他聊,潦草的就挂断了电话,并且商量好去阻止宋殷发布取消婚约的事。 昏暗的空间内响起一声绵长的叹息,随后是手指扣在桌面上敲击着的声响,把周围衬托的更为安静。 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她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下一秒整间房子都亮了起来。 褚洛提前闭上了眼睛,感受到暖光适应后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 此时的她脸上早已没有楚楚可怜的哀求,眼眶的微红也成了洪波暗涌下的阴冷。 像是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毒舌,学会了极好的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紧盯对手的同时,随时随地的下一秒就能让对方一击毙命。 她眼里的光宛如毒舌最瘆人的毒牙,吐着信子从你的尾椎骨慢慢攀爬到后脖颈,强烈的寒意一瞬间能席卷身体的每个细胞。 「姐姐,」她念叨着这个称呼:「姐姐,你在天上不会怪我心狠吧?」 「不对……」 「姐姐应该在地狱,可能听不到我的话。」 她忽然笑了起来,眼尾处带着凌锐:「姐姐,你说我要不要杀了段寒霜?」 「她跟你长得一样哎,要是你知道了肯定会很好奇的!」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像是魔怔了一样。 「姐姐,我把她烧给你好不好?」她弯起的眼角泛着猩红的冷光,「这样你就能看见她了!」 烧…… —— 宋殷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发新闻,但是发出去的新闻像是被限流还是中病毒,无故消失。 他坐在书房里,浅色系的装饰给房间带来不少温暖感,让人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 「查宋易深。」 他看着被吞掉的微博,眼眸里眯出一丝危险气息。 助理:「是!」 「还有褚洛也盯着,查一下。」 宋殷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敢拦我的无非就这两个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宋总这是怪到我头上了? 助理退出去以后,桌上的电话响了。 看到备注的时候,宋殷觉得这件事情也许明了了。 “婶婶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了?是有什么事吗?” 褚洛没有任何依靠,但是她背后属于褚俏的势力让很多人忌惮,其中宋易深母亲的闺蜜,就是一个。 她们几个都是同一条船上的,所以一出了事情,就会迫不及待的找他了。 “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啊?”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嗔怪。 宋殷不可置否的勾勾唇角,沉吟着没有说话。 “婶婶听说你跟洛洛吵架了?”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二百八十八章 宋总这是怪到我头上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九章 殷哥哥,你骗骗我不行吗? 消息不胫而走,包括宋殷在发布会上匆忙离开的背影,短短半天时间就炒上了热搜。 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记者直接找到了医院的住院部,待在楼下要见到宋殷。 一时间,住院部大门前被围堵的水泄不通,院方已经报警来处理。 病房的挂壁电视上,正播放着楼下吵嚷的画面,躺在病床的女孩面色苍白,缓慢的掀了掀眼眸,干涸的唇溢出一句话:「关了吧。」 「殷哥哥,实在对不起,我以为只要自己死了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给你带来了伤害……」 「洛洛,」宋殷眉头隐隐皱起,坐在她身边像是大人在对小孩说教:「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你做事前稳重一点,如果你姐姐在,她看到你为了爱情要死要活,俏俏该有多失望?!」 褚洛眉头微微蹙紧,俏俏…… 三句话不离姐姐…… 她被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头,面上划过一丝怨恨,转瞬即逝。 下一秒被悲伤代替,瓮动着眉头,眼尾微垂,眼眶迅速泛起一层雾水,说话带着哭腔: 「我从小根姐姐一起长大,除了唯一亲人姐姐,殷哥哥你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如果我爱的人都不喜欢我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低声啜泣,嗓音软糯中透着无尽悲恸:「不如死了算了!」 「洛洛!」宋殷面上很是不悦,低声斥责:「你还有大把的时光去遇见更好的人,而不是为了我去寻死!」 褚洛努力的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面对他的教诲,肩头止不住的抖动,极力的抑制着压在心里的委屈。 洁净整洁的病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窗帘半拉开,任由月光毫不吝啬的倾泄在房间,抵不过病房的白炽灯清冷。 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她醒来之后就把心电图和血氧仪等拿下来了,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他。 她鼻尖酸涩,说出口的话软糯又沙哑:「殷哥哥,你骗骗我好吗?」 因为偏执的深爱,褚洛把姿态放到最低,没办法想象他以后跟除自己外另一个女人结婚。 她能疯掉。 就像当初宋殷跟姐姐在一起,她嫉妒的要发疯。 储俏很爱她这个妹妹,在知道褚洛喜欢宋殷时,毅然决然的选择跟他分手,之后无缝衔接他人。 储俏长着一张清冷白开水系的容貌,但眼神却是妖媚,站在那,就像是一只会蛊惑人心的雪狐,一不小心就会陷入里面。 她比不过姐姐璀璨夺目,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无人能比,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 她不一样,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在姐姐旁边永远都是那个陪衬的绿叶,所以即使她费劲心思表现,宋殷都看不到她。 所以她使计让别人绑架她,把消息透露给正在执行任务时的姐姐…… 因为过度担心她被绑架,姐姐不幸死了。 现在她已经跟宋殷订婚,要走入婚姻的殿堂,他还是看不到她…… 褚洛声音诚恳中透露着浓浓的恳求:「殷哥哥……」 她微微俯身往前,拉住了宋殷的袖子,「别离开我……」 「我把你当成亲妹妹,所以不会离开你,但是你以后——」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褚洛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眼泪在脸上肆虐,「我要当你唯一的爱人!殷哥哥,你难道不能骗一骗我吗?你不是演戏的吗……你骗骗我好不好……」 她的姿态极其卑微,看着宋殷心里阵阵不忍。 「洛洛,你错了。」他声音低沉沉的,褚洛听出了认真离别的意味。 「你我只 能是兄妹之情,永远也牵扯不到夫妻之情。」 「我会给你留意着,如果你以后有任何心爱的男子,抖可以带给我看看,哥哥给你……」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面前的女孩已经哭成了泪人,双肩一抽一抽的,让人心疼不已。 宋殷像是安抚小孩一样把他圈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缓慢:「洛洛,婚姻是人生为数不多大事中的其中一件,你不能随随便便就决定。」 「不!我就要你,」女孩的嗓音哭的嘶哑,抽抽搭搭:「我只爱你……殷哥哥……你不能娶别人呜呜……」 宋殷手微微一顿,眼底的光转瞬即逝的灭了,「我现在谁都不会娶。」 褚洛眉心一蹙,躺在他怀里哭声顿了一下,眼底闪过片刻的思索,又低声啜泣了起来。 「如果不能成为你的妻子……我宁愿去死!」 宋殷没想到她偏激至此,耐心的劝解着:「为什么一定要当我的妻子?明知道我不爱你,也要当吗?」 褚洛重重的点头,「我相信,我也给你时间去忘记姐姐,让姐姐埋在你心底,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姐姐,但是我愿意等。」 「只要你跟我结婚,多久我都愿意等。」 把问题抛给了宋殷,他不能娶褚洛。 「即使这样会耽误你大好年华,一个女生最好的年龄段,会在我手里,你想看我下半辈子愧疚而活吗?」 闻言,褚洛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像是一只狡黠的野猫,看似可爱软萌,一旦她锁定目标,露出她锋利无比的爪牙,瞬间就能扑过去,将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殷哥哥不必为我愧疚,」她渐渐止住了哭声,嗓音还在抽抽搭搭的,「只要你能娶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曾经的储俏风光无两,骄傲的像只孔雀,浑身矜贵气息难掩,看人都不爱抬头的。 习惯了这样的她,看着她的亲妹妹如今这般卑微,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话都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油盐不进,宋殷有些无奈。 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先好好休息。」 褚洛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刚扬上去的嘴角又顿住,只听他说: 「我回去会跟公司和公关部门商量好,策划出把你的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案,公开我们的关系,取消婚约。」 平静的语气中不夹杂任何开玩笑的语气,坚定的毋庸置疑。 褚洛脑子里的弦突然断开,「铮」的一声,瞬间大脑宕机,整个人僵在原地。 「殷哥哥?」 她努力哭喊了这么久,他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殷哥哥,你不要这样对我……」她痛苦的摇头,「姐姐临终前说让你照顾我,不要让我伤心,殷哥哥当时是答应了的……」 她伤心的伏在床上,手紧紧抓着被单,眼泪一滴滴的打在洁白的床单上,绽放开一朵朵小花。 「你明明答应姐姐了……」 「你总说姐姐要是看到了会如何如何,可你真的有想过吗?姐姐把我托付给你,你现在不顾我的死活取消婚约,你让今后的我还怎么活……」 「我说了,我会解释一切。」 「我不要你的解释……」褚洛哭的很伤心,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连不成完整的一句:「我……我只要你……」 「如果非要有个结果……那、那你就不要过来看我……」她眼底闪过一抹狠光,「要么让我当你妻子……要么,当陌生人……」 「我本就没了姐姐这个唯一的亲人,现在你跟我取消婚约,我还有什么留恋的?」 褚洛苦笑:「所以我死了就是解脱 了,我死了还可以过去找姐姐,我就不用在这里这么难过了……」 横竖都不听,宋殷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叮嘱保镖:「看好小姐,如果有任何闪失……」 他没立刻说,而是转头看向了几个保镖,盯着他们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是主子!」 回到办公室的他思来想去,念及医生说她不能受刺激,还是没有立刻发布取消婚约。 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宋母一众人,虽然没有打通褚洛的电话,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宋母不以为然的抬眉:「这个褚洛还真是有手段,在医院都能搞定宋殷。」 宋易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起身:「危机解除了,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等等!」宋母立刻叫住了他,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一个方形的丝绒绸缎礼盒,「你过来。」 宋易深:「这是什么?」 「一套珠宝,你爸爸送给我的。」宋母缓缓打开,一套高级珠宝映入眼帘,红宝石般配钻石,看着价值不菲。 「拿这个干嘛?」 宋家背景雄厚,宋易深也见怪不怪。 「你跟段丫头在一块没送人家礼物吧?」宋母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当初跟储俏在一起那可是连几个亿都能豁出去的,怎么这个连套衣服都舍不得送?」 「段丫头可不比储俏差,」她瘪瘪嘴,「起码段丫头是有真本事,是个规规矩矩的医生,哪像那储俏,整天打打杀杀,一点姑娘气都没有!」 「我看你迟早忘了储俏,把段丫头当成她自己看,而不是别人的替身!」 宋易深眉头微蹙,「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是……她应该不需要首饰。」 「应该?」宋母被气笑了,「你跟她都要订婚了,什么礼物都没送?这是大大的不应该!」 宋易深张开的唇欲言又止。 他送的东西不少了,都是钱。 第二百九十章 他爱的到底是谁 宋易深轻轻抿了抿唇角,「我明天带她去买。」 本以为这样能走了,宋母又叫住了他,把珠宝塞到了他怀里,语气不容置喙:「你买你的,这个是我送的,这是我作为婆婆送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别一天天想着储俏……」宋母嘟嚷着,如果不是担心他反应过大,比这更严厉的话都说出来了。 宋易深拿着沉甸甸的盒子眼底掠过一丝幽深,「好,我会把您的话告诉霜霜的……」 他平时似乎从未喊过她霜霜,现在说出口僵硬,听着也官方客气。 意料之中,段寒霜没有收。 「我先保管着,等离了再还你。」段寒霜把珠宝好好的放进保险柜里。 「这个也要不了多少钱,送你了。」宋易深说的轻飘飘的。 谁不知道宋家最是容易出现在媒体面前,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精致的? 浑身上下不是品牌方巴结着要穿,穿戴的珠宝更是价格不菲。 随随便便一套都是能让普通人过一辈子也还是富裕的。 段寒霜瞥了他一眼,靠在保险柜上若有所思:「如果没多少钱,你母亲也不会送给我吧?」 「看着宋家……」段寒霜环视了一周,语气不冷不淡:「夫人随随便便出手都是八位数起步吧?」 宋易深沉默的勾了勾唇角,不可置否。 段寒霜继续说:「除了协议里定的,我可不想欠你一分一毫,我段寒霜也绝不会拿别人一分一毫。」 「ok,」宋易深也不勉强,「知道段医生有骨气,我不勉强你收。」 他缓缓掀掀眼眸,狭长的眼眸里闪动着不明的恍惚,「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洗澡了。」 淋浴的声音响了没多久就停了,宋易深只裹着一件浴袍出来,额前的发梢还滴着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下滑。 摘掉了眼镜的他,眉眼间多了一分朦胧的失焦感,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原本的俊脸。 「你去洗吧。」 他捞起毛巾在头上胡乱的擦了两把,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打开他的电脑,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来回敲击。 段寒霜淡声回应,拿上睡衣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响起了淋雨声。 与此同时,宋易深的手停在了键盘上。 他现在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平淡,如果不是必要时候,就比如刚才,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就像生活了很久的夫妻一样。 从一开始,他就因为跟褚俏像才留着她的,并不是因为她是谁。 之前宋母的一番话在他心里掀起了一丝涟漪,带着这种心情跟她再相处,说出口的话都犹豫再三的斟酌。 半晌她才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吹好了头发,小脸白里透粉,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宋易深循声看去,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她穿的是传统的上下两件式睡衣,也看得出来她是刻意避嫌。 两人在一起睡是宋母要求,谁都不愿意睡地上,不过好在床上能井水不犯河水。 段寒霜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擦完了水乳等护肤品后,朝床上去:「我先睡了。」 宋易深淡淡点头:「嗯。」 平平无奇的对话却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短短几天,他就已经习惯跟这个女人同床共枕了,谈话还如此熟稔。 心上突然萌发了很多水草一般的东西,丝丝缕缕的,扰乱了思绪。 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他才关掉电脑,悄悄走到她旁边帮她关掉了床头的灯。 走到柜子前抱了一床被子,朝沙发走去,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 人似乎从第一天遇见开始,从那天的第一晚,就一直是同床共枕。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 窗帘紧闭着,昏暗的看不清房间内的摆设。 与此同时,床上的人眼皮眨了眨,没说什么。 一夜好眠。 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宋易深的身影,沙发上也收拾的好好的。 对于昨晚的事情她有些疑惑,但是这种事情她又不好主动问,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段寒霜多看了他两眼。 宋母给段寒霜夹菜,热情的问:「我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啊?」 「我已经上了年纪了不适合那样的款式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戴着好看!」 段寒霜:「我很喜欢,谢谢阿姨。」 「改口改口!」宋母着急的催促:「一定记着,你是我们宋家的媳妇儿,以后叫我,一定是得叫妈!」 宋易深眼底闪过一抹恍惚,看到了段寒霜隐藏住的尴尬,打圆场道:「母亲,没见过你这么着急的,现在我们订婚还没到日子呢!你难不成还怕到不了那一天啊?」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宋母嗔怪:「你都多大了还不找个媳妇,这次好不容易结婚了,我不得稀罕着点!」 「知道了妈。」 一声低沉空灵的嗓音缓缓响起,旁边的宋易深脊背略微僵直了些,目光很机械的看向了段寒霜。z.br> 宋母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了,「这才对啊!以后都这样叫!」 段寒霜抿唇淡淡一笑,「只要妈妈高兴,我天天叫。」 她亲昵的往宋母这边靠了靠,但是看向宋易深的视线里就多了几分漠然和清冷。 这眼神似乎在告诫他不要入戏太深,昨晚宋母的话也是建立在她不知道协议的事情。 宋易深有那么一刹那,就把她当成段寒霜来对待了。 不对,自己爱的一直都是褚俏,这辈子除了她不会再爱上别人。 宋易深低下头吃饭,脑海中努力的去回想曾经跟褚俏在一起的时光。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对面正在说笑着的两人。 一齐把视线抛过来,宋母皱了皱眉头:「吃饭就吃饭,你着什么急啊?」 她拉着段寒霜一起嘲笑他,「你看,这么大个人了,连筷子都拿不稳!」 宋易深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弯腰下去捡起筷子。 漠然的眼神中如同突然炸裂开来般,流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仿佛是什么事情颠覆了他坚信的认知一般。 「手滑了。」面对宋母的嘲笑,他低声的回应了一句,掩盖住了眼底的不自然。 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全是他跟段寒霜的。 是段寒霜不顾挡在他面前保护自己,是她带他去看医生时,认真的听医嘱,是在宋殷面前,朝自己愤怒的瞪眼…… 这种种都是段寒霜的,不是褚俏…… 难道真的会像宋母说的那样,自己把褚俏忘了? 宋易深心思飘忽不定,也全然没了吃下去的冲动。 随即起身淡声道:「妈我吃饱了,我还有事要去公司一趟,先走了。」 「等等!」 宋母用着说教的语气,斥责他:「要走了你也不跟自己老婆亲一下?」 段寒霜:…… 宋易深的脊背略微僵直,缓缓转身,有些犹豫。 如果换成之前他还能肆无忌惮,但是现在心里已经乱成了狂风席卷着波涛汹涌的海面,脚下如千斤重,迟迟没有动作。 段寒霜今天没有戴隐形眼睛,错把宋 易深的表情想象成等她主动。 于是在宋易深还没做出任何举动时,自己起身过去搂住了他的脖颈,垫脚,亲昵在他脸上亲了口:「早点回来!」 声音软糯甜腻,背对着宋母看不到表情。 宋易深却把她眼底的神情看的很明白,没有一丝暧昧,全是工作中的认真和疏离。 这也让他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她都没有陷入这场爱情的协议里,自己又怎么能那么糊涂? 于是反客为主的搂住了她的腰,微微收力往下压,将她更紧的搂住,看着宋母一脸八卦的表情,在段寒霜耳边亲了亲。 引得她浑身轻轻的颤栗了下,手也在暗中的推搡。 随后警告声就响起:「可以了!」 宋易深也没有得寸进尺,适可而止的松开了她。 朝宋母微微一笑:「我先走了。」 宋母看着两人这么相爱,笑的合不拢嘴。 在宋易深走了之后,宋母也相继打开了话匣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 「没有啊怎么了?」 宋母抿了抿唇若有所思,「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所以很了解他,就刚才吃饭,他看你的眼神就很不对劲。」 段寒霜:「没有啊,可能是他工作太累了吧。」 「不不不,」宋母念叨着:「他连今天最爱的糖醋鱼都没吃,心里一定有事。」 段寒霜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难住她了。 「那晚上我问问他怎么了。」 宋母凑过去,「但是也别光顾着谈事,记得把正事往日程上提一提。」 段寒霜眉头还没放松,就听宋母说道:「赶紧给我生个孙儿!是男是女都好!」 段寒霜:「这件事等他回来再说吧,我一个人说也不算事。」 她把锅推到他身上,应付了两句才结束这个话题。 饭后段寒霜不放心又打了个电话,那头响了一阵子才接通: 「明月现在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开口的嗓音沙哑的不像样,「一如既往。」 短短的几个字,段寒霜似乎听到了暗藏里面的悲伤和无奈,还有对爱人深切的缱绻。 段寒霜到嘴边的话也有些哽咽,努力发出声:「希望你能照顾好明月。」 第二百九十一章 婚约必须解除,没商量 厉靳想必自己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如果让他为自己出国的事情劳烦,段寒霜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要为她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坚持,也要为了贝贝坚持下去。」 「等我……」她停顿了一下,「等我这边能回国了,我再去看明月。」 「嗯。」 段寒霜能感受到对面不想说话,也没有过多的打扰,潦草的挂断了电话。 华国。 a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在一众vip病房中,其中一扇门前站了好几个保镖,西装革履,表情严肃,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 在这空旷的走廊增加了一些神秘感,令人窒息的程度也重了很多。 病房里除了心电图仪的声音外,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旁边的男人挂断电话后,微微俯身把她的被子掖了掖。 刚要起身时,突然嗓子里一阵恶心上涌,捂住嘴不停的呕吐。 症状来的太突然,他给自己把脉也探不出什么来,洗了把脸往外走。 正好碰到了司执和顾野带人推着餐车过来,隔着玻璃罩厉靳就没由来的想吐。 倏地转身冲进了洗手间,双手撑在洗手池边沿,不停发出呕吐的声音。 顾野和司执立马跟了过去。 「主子,您还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这样下去迟早把身体搞垮的!」 厉靳也觉得莫名其妙,吐完后用纸擦了擦嘴角,瞥见了门外餐车上的食物又开始呕起来。 「司执,把东西拿开!」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 顾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又上下审视的打量他。 随后一脸匪夷所思,「你这得查啊!」 「很多病开始都会呕吐的,再说你的身体跟别人又不太一样,生死好几回,一定要好好查查!」 厉靳太阳穴隐隐作痛,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眉宇间又拧出一抹晦暗的阴霾。 「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趟这的这位想。」顾野回头瞥了瞥奚明月,意有所指。 厉靳没有反驳,跟着去了检查。 一系列的抽血和化验都没有问题,问完症状后,医生给出了让人苦笑不得的诊断。 「哈哈哈……」顾野扶着门大笑,看着床上的奚明月:「当妈的没有妊娠反应,没想到居然转移到了当爹的身上!哈哈哈……」 厉靳面色有些灰,看着眼前的食物竟然一点都没有胃口,想起了医生的话,硬着头皮也得吃下去。 并淡然的瞥了眼顾野,嗓音沙哑:「这是妊娠伴随综合症!」 顾野笑的前仰后倒,「okok综合症,我不反驳!」 「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在身边见过,之前都是听别的科室说,没想到居然发生在你身上了!」 厉靳默默的吃着饭,没有接话。 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能替奚明月多承受一些,任何事物他都甘之如饴。 他的呕吐很频繁,而且会毫无预兆的发生。 在接送贝贝时突然的捂嘴,在开视频会议时脸色突变,冲出了屏幕外,只有隐约的呕吐声。 以及在公司开会时,脚边会放着一个垃圾桶,为了以防万一。 一天三顿几乎都会吐,他也深刻体会到了当初她怀着贝贝时,是如何的辛苦。 这天深夜,他一如既往的守在她床边,把刚修剪好的花插到了瓶子里,转头看向了她。 「我很庆幸能为你承受一些。」他狭长的眼眸里深邃中倒映着女孩的容颜,除此之外再也容纳不下其他。 温柔已经形容不来他此刻的神情了,因为他快要把对女孩的感情刻进骨子里。 「最近贝贝也有长高,再过不久就是他的生日了,他就是五周岁了。」 「我们重新相遇也有一年了,」厉靳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帮她周围的发丝捋过去,「虽然中间丢失的已经补不回来了,可我想试试。」.z.br> 「明月,抓紧醒过来,给我这个机会,我不想让我们重聚的时光这样度过。」 他每晚都会这样跟奚明月说上几句话,即使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回应。 —— 得知事情详细经过的奚婉清,立刻告诉了纪云楚。 多日不见,纪云楚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很多。 「楚楚,一定要坚持到出来的那天,妈妈会来接你。」 纪云楚嘴唇苍白,头发被剪短了,像个男孩子。 「好,我一定坚持,我还要等着看奚明月被推进火葬场呢!」 奚婉清:「以后跟他们的事你不要掺合了,哪怕是一丁点!奚明月的死活也跟你没关系,就算你高兴也好,千万不能在厉靳面前表现出来。」 纪云楚不以为然:「奚明月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了,奇迹不能总发生在她身上吧?」 奚婉清不可置否,「妈妈的意思是让你今后做事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她死了我当然不会做什么了!」纪云楚冷哼,「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 「且不说她身体不好,再加上她现在又怀孕了,胎儿本就是吸收母体营养而生的,说简单点孩子就是母体的寄生者……」 「就奚明月那两口气,那孩子跟她只能保一个都算好的了!」 纪云楚一想到奚明月当时风光无两,现在却连睁眼都难上加难,心情大好。 —— 因帕尔。 日复一日,宋殷把取消婚约的决定一拖再拖,褚洛总能说到他的痛点,让他留下来陪自己。 「后天就是我们的订婚典礼了……」 褚洛声音小了下去,用诚恳的嗓音软糯糯的开口:「殷哥哥,你还没有选定衣服呢……」 宋殷太阳穴隐忍的突跳着,坐在褚洛的旁边深深的凝着她。 「洛洛,这件事你必须要面对,」他面容冷峻,认真的说道:「已经不能再拖了,趁现在还有可能公关好,不对你造成过大的影响。」 「殷哥哥,你看这件西服是不是很适合你呀?」褚洛把他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划拉着平板,眸光亮晶晶的。 宋殷强硬的态度在她这里就成了无用功,他知道如果是他单方面的宣布远远不够,还需要褚洛的配合。 「洛洛,」宋殷掰开她的手,双手放在她的双肩肩头,让她跟自己对视,「你看着我。」 褚洛眼底略有躲闪,语气也开始不稳:「殷哥哥……」 「是你自己发还是我发?」 「选一个,今天必须解决。」 很快,褚洛眼里氤氲了一层雾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的模样人见尤怜。 「殷哥哥,我不要解除婚约!」 「洛洛,我是你哥哥,」宋殷这句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褚洛摇头。 宋殷眉头深深的皱起,「那我就发了。」 褚洛急忙拉住了他的手,带着哭腔:「不要,殷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答应了姐姐——」 「我会好好照顾你,」宋殷 低沉的打断了她的话,「但这不是把你绑在我身边。」 「你的目光不应该停留在我身上,你有更好的选择。」 他冷冷的抽掉了手,语气也像是裹挟着极地寒冰的风霜,冷的让人打颤:「这次我就来当这个罪人。」 褚洛连忙过去,却被他用一只手挡在书桌旁边,另一只手快速的点击键盘,在早就编辑好的草稿箱,毫不犹豫的点击了发送。 在褚洛瞪大双眼的情况下合上了电脑,一手反扣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再冲动做出什么事。 「就算我跟你在一起到时候的结局也一定不会是好的!」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该明白你姐姐的意思!」 宋殷的耐心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就在刚才,他在微博首页瞥见了宋易深和段寒霜订婚宴这几个字。 看到官方的视频图片,心里的火就没处发。 这几天他一直跟褚洛是好言好语的,这一下子突然被吓到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泪。 「殷哥哥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她抽泣着说不完整,「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他甩开她,「我的态度也不好,但解除婚约是迟早的事,你也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我还要召开发布会,如果你调整的好状态就来,如果条不行我去解释清楚。」 「我会让保镖守着你,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叮嘱完这些,拿上了笔记本电脑,迈开大步快速离去。 褚洛想要追上去,走到门口就被拦着。 褚洛慌里慌张的想要找手机,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 「我手机呢?」她眉头深皱,眼神迫切的寻找病房每个角落。 她急得跑到门口问,保镖一脸淡漠的回答:「为了让小姐好休息主子特地让我们收走了,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说。」 闻言,褚洛眉心突突的跳动着,心头涌入一股强烈的不安。 难道宋殷是发现了她自杀是装的? 很快她就否定了,宋殷这几天几乎都在公司和她身边,根本没有提过任何有关医生的事。 除了段医生。 忽的,她的手握紧了。 眼底也上浮一抹狠戾的光。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她的心彻底凉了 如果爱上你是一种病,那褚洛可能早就药石无医了。 病房里的座机电话线也被剪掉了,她联系不到外界,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唯一能知道外界的工具就只有墙上的挂壁电视机了。 褚洛打开电视,切换到娱乐频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一切平静如水。 这是还没开始…… 褚洛心急如焚,门外的保镖一脸淡漠,说什么都不肯放她出去。 褚洛苦思冥想了一会,瞥了一眼门外,躺在床上做出很痛苦的样子,哭声从低到高,颤抖着传出门外。 保镖立刻进来查看,跟其中一个对视一眼去叫医生。 「小姐,请您坚持一会,医生马上就会过来。」 「哎哟我好难受……」褚洛的哭喊声就像撕裂的布帛,尖锐而有高亢的传入耳中。 她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着,浑身疼的都在颤抖,一头的秀发也胡乱的散落在脸上,黑发间,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 医生过来后迅速查看了一番,正要把听诊器放到她胸口,褚洛开口:「你们先出去吧。」 保镖对视了一眼旋即离开。 医生仔细的查看后,询问了一些病史,「我给你开单子,你做个血常规再做个b超看看。」 「上个月例假是什么时候?」 褚洛眼里闪动着泪光,啜泣着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医生放下了听诊器,用着流利的外语说道:「嗯,大概率是你痛经,但是为了保险还是查一下。」 「嗯嗯,谢谢医生……」 「对了医生,」褚洛又叫住他:「能不能不要跟外面的人说我的病情?他们也不是我家属,我不太好意思。」 这不是要紧事,医生表示理解,也就答应了,「好。」 医生走到门口,「你们谁跟我过来,给病人开单子去检查?」 保镖面面相觑,「小姐是生了什么病吗?」 「暂时还不能下诊断,等检查结果下来就知道了。」 保镖相互拿不定主意,「你去跟主子说一声,我先带小姐去检查。」 「好。」 —— b超室褚洛用个人隐私为由没让保镖进去,让一众人在门口等着。 医生按部就班的操作着,仔细的盯着显示屏看了一会,在褚洛面上看到了一丝躲闪的神情。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了:「医生,我现在肚子不疼了……」 医生一脸匪夷所思,但还是跟她说了两句:「从b超上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估计是你痛经的前兆,看这个b超显示你应该快来例假了,期间注意忌口就行了。」 褚洛接过报告,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大脑快速的思考着,嗓音软糯的开口道:「医生,待会你还有病人需要处理吗?」 「肯定有啊,」医生推了推眼镜:「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借用你的白大褂穿一下……」 医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肯定是不行的,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快点出去吧,后面还有别的病人。」 医生最讨厌的就是没事找事耽误时间的人。 但是褚洛没有走,并且表现出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医生,我实话告诉你吧,」褚洛眼眶迅速泛起一阵红晕,带着哭腔啜泣着说道:「其实外面的都是坏人,是他们把我囚禁在医院不让我出去,我向你借衣服也是想要假扮成医生偷偷离开……」 她的面容稚嫩,身材叫娇俏,整个人看起来都楚楚可怜的。 医生眉 头思索的皱了起来,声音不变:「那你完全可以报警。」 褚洛急得后槽牙都咬紧了,医生硬是不答应。 或许像这种奇葩的事情他之前遇到过,褚洛心一横。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也因为动作而掉落下来,「我求求你了医生,你救救我吧!如果我再被这么关下去,我真的会自杀的!」 医生看到了她腕上的伤痕,因为还没彻底恢复,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疤痕。 医生陷入了纠结,褚洛根本没给他机会,趁热打铁说道:「医生你放心,如果我出去了就算被他们抓住,我也一定不会把你说出去的!」 「我只是想要自由!医生,您帮帮我吧……」 医生沉吟了片刻,有点不忍心,还是妥协了:「好吧,我这里还有一件衣服,你穿上吧。」 褚洛眼睛惊讶的睁大了些,连连磕头表达感谢,情绪很是激动。 医生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起来,并且对她的话也多了一份信服力。 褚洛戴好口罩穿好衣服,用极快的速度给自己换了一个发型。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瞥见了医生,顿住脚步,「能不能把你的眼镜也借给我……」 都借到这个地步了,医生只得也把眼镜摘下来给她了。 「能不能留个电话给我?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医生摇了摇头,「希望不要再遇见。」 再来两个这样的,他在这个科室就别待了。 褚洛再三的感恩后,确认没问题才走出门去。 她迈出脚的时候刚好低头推了推眼镜,还朝里面点头应了一声,故意哑着嗓子说:「好,我去拿。」 随后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急事,小跑着离开。 离开了保镖的视线,她长舒了一口气,穿着白大褂走到了大街上,趁着还没有人发现她,要尽快赶回去。 她拦了一辆车,刚坐进去就听见了车上的电子屏,正在播放着宋殷开发布会的事情。 褚洛顿时感觉浑身上下被一股冷意笼罩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回神后快速跟司机报了地址,剩下的时间就看着屏幕内的宋殷。 他一身缎面黑色西装,领带系的一丝不苟,从头到脚打理的格外精致,面容线条冷硬,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场。 他岑薄的唇跟小小的耳麦有段距离,但他眼底的漠然,就好似褚洛跟他的距离,是一条远的没有人能跨越的鸿沟。 他坐在首位,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对于这件事我表示很抱歉,是我个人问题才导致今天的局面,我跟褚洛小姐私底下只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前段时间也是因为我的个人问题才耽误了宣布事情,造成了误会。」 「今天我在这,我以我宋殷个人名誉发誓,我对褚洛小姐只是亲情,在外面谣传的爱情等舆论,如果下次再被我听到从而对褚洛小姐和我造成困扰,drea团会第一时间对你发出律师函。」 他没有明确的指出是谁,但是台下的记者,无一不畏惧他的眼神。 偌大的会场中,竟没有一丝吵扰的声音。 随后记者的提问也是井然有序,宋殷面色淡然的回答。 仿佛对这件事没有很大的波澜。 「宋总,请问上次褚洛小姐自杀是因为这件事吗?这是不是代表着褚洛小姐还对您一往情深?」 车上的褚洛睫羽轻颤了下,手下的袖子不由的抓紧了些。 但是宋殷的回答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首先,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么荒谬的言论,」他的目光 落在提问的记者身上,不冷不淡,但是极具压迫的审视,「其次,褚洛小姐现在好好的待在家里,并没有你说的什么自杀。」 他平静无波的面上看不到任何一丝的破绽,此时的褚洛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发布会他要一个人去。 或许是因为她在场的话,说这句话,他不敢直视自己。 视频内还在继续播放,发布会也是现场直播,又是因帕尔的财阀大家,所以大街小巷几乎都能看得见,司机也听的津津有味。 宋殷的声音清澈中透着不容置喙的掷地有声:「我不希望再有杂志社和记者发出一些跟实际情况不符的言论,我更希望大家把目光放在drea新项目上,也一同期待我们下部电影,希望能给各位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记者:「可是有人拍到了褚洛小姐被拉到救护车上的照片,确确实实是割腕了,这您怎么解释?」 「对啊对啊!宋总,微博上的我们都看见了!」 宋殷仍然面色平静,「那只是跟褚洛小姐长得相似而已……」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记者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那为什么在消息一传出去的时候,您立刻从发布会上离开了呢?」 这个问题也是记者一直想问的,如今有人开了头,疑惑的声音越来越多,顿时整个会场也变的嘈杂起来。 一旁的助理眉头略微皱了起来,担心的看向了宋殷。 「各位静一静。」宋殷微微抬手,配合着他肃冷的表情,众人像是受到指引般,安静了下来。 「上次匆忙离场,浪费了诸位的时间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是跟褚洛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各位不要把事实扭曲化了,我也不希望跟褚洛小姐的友情因为这件误会终结。」 记者提问什么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也凉了褚洛的心。 —— 到达目的地后,褚洛失神的找门口的佣人拿了一张钞票,随后丢进了司机的车窗里。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佣人很担心的跟在一旁,「您不是还在医院吗?」 「把炽焰的人给我叫过来……」她低沉沉的说了一句。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两兄弟都在为情所困 佣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愣了愣,清丽的脸上陡然变色,「小姐您说什么?」 褚洛阴沉着张脸,「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闻言,佣人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神色,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较弱,冷冷的点头:「是!」 褚俏干的就是不能拿在明面上的生意,所以才是灰色地带的老大,她去世后褚洛无心经营这些,解散了很多旧部,但是还有一些忠于褚家,誓死追随,留在褚洛身边。 并放出话,会一辈子保护褚洛,为褚家做事。 炽焰就是褚俏心腹的一支分队,虽说是分队,但是人力足以跟好几支队相比,暗藏的力量是褚洛都难以估量的。 —— 粉色的书房里,电竞椅上坐着一位面容稚嫩的女孩,她手指快速的敲击在键盘上,时不时的抬眼看看面前的人,再跟电脑里的大头照对了对。 「现在炽焰的人还剩多少?」 「回小姐,算上我们几个,还剩一百二十人。」 褚洛眉头略微蹙动,似是有些犹豫。 她从未让炽焰的人做过什么,他们一直觉得褚洛是因为褚俏的去世而记恨他们,任何事情都恨不得能帮到褚洛。 这次的事情也不例外。 在看到褚洛神情不对劲的时候,其中一人连忙发言:「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忠心于褚家,绝无二心!并且我们的能力也是不同于寻常人的!」 旁边的人也帮腔,「小姐想要做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帮小姐达成所愿!」 褚洛不以为然的挑眉,「若我的心愿是让你们杀人呢?」 几人面色不改,反倒是轻笑了下。 「当初跟着俏爷,这种事不值一提。」 听到褚俏的名字褚洛脸上的表情略微暗沉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凉薄。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一个任务,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过来,我要她生不如死。」 她面容阴冷,把一旁的照片递了过去,对他们看到照片时的惊讶是在意料之中。 「这,这不是……」 褚洛摇头,「这是宋易深的未婚妻,她叫段寒霜,是华国人,现在到了这里。」 几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的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开,「您是让我们去抓她?」 「不是说炽焰的人个个都是精英,怎么我的话都听不懂了?」褚洛嘴角掀起一抹嗜血的坏笑,眼底的岑岑冷意像是寒冬腊月里的水,刺骨的冷。 几人立马收起脸上的惊讶,一同摇头:「是!」 「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抓过来!」 褚洛这才露出欣慰的满意笑容,「好啊,我很期待你们的速度。」 这是褚洛第一次找炽焰,他们当然想要好好表现,但是…… 「这也太像了吧?」几人在离开了褚洛家时,纷纷议论着:「跟俏爷简直一模一样!我看克隆都不会克的那么逼真吧?」 「这会不会是俏爷转世来的?」 其中一人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了脑门上,把人拍的懵在原地。 「胡说八道什么呢?俏爷对学医读书什么的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真的抓人?」 「先抓了再说。」 —— 薄允修处理好公司的事务之后,又飞快的朝宋易深的家里奔去。 浩浩荡荡的一种车队在马路上格外壮观,如果带上了车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结婚车队。 薄允修吃了上次带的人少的亏,这次把一大半的精英暗卫都带了过来,还特地从 厉氏集团找了几个能打的暗卫,一同跟来了。 日暮斜阳,残月高悬,飘动的乌云时不时会遮住月光,夜幕忽明忽暗。 晚风微凉,吹在人身上有些刺骨,出来的时候薄允修穿了一件大衣。 因为是从另外一个城市赶过来,到达因帕尔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 街边的路灯明亮,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闪烁,仿佛要把整片天空照亮。 薄允修看着快速倒退的风景,路边的树木在路灯的照射下,竟让他觉得有些孤独。 许是今晚的风太凉了。qs 也可能是某人的心捂不热,反倒是凉了他。 他靠在座椅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前排的助理无声的笑笑:「您跟大少爷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无精打采的!」 薄允修睫毛微颤,「什么?」 想的太入神,没有听仔细。 「我说,最近大少爷跟您一样,都是心事重重的,该不会都是为情所困吧?」 薄允修的助理因为重伤,这次就没有带过来,而是带走了薄聿北的助理。 薄允修的思绪被拉扯回现实,问道:「我哥有心上人?」 助理不以为然,「还是十年前那个。」 薄允修略微惊讶了下,一边惊叹薄聿北隐藏的那么好,一边苦笑兄弟俩都在感情里深陷了十年有余。 「那个女孩是谁?」之前他也没有仔细打听过,只知道分手了,就没过多注意。 助理惋惜的摇摇头:「其实有时候你跟大少爷的性子要是能换换就好了,说不定孩子都生出来了!」 「大少爷那位偏偏就不喜欢绅士温柔懂礼貌的!」他说完这句立刻改口:「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然您也很有礼貌!」 薄允修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说。」 助理讪讪的笑了笑,说话也多了一份注意:「段医生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也听闻她是位医生,一个医生对一位绅士有礼温柔谦让的人……一定没有抵抗力!」 薄允修嗤笑:「你很懂?」 助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站在我的角度客观的分析了一下!」 话题到此结束,但是却在薄允修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细数过往,他对她情绪从未稳定过,都是大起大落,温柔也有,但是偏执的逼迫更多…… 他眼底的眸光暗沉下去,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没想多久,车辆已经停在了宋易深别墅的对面马路上。 「二少爷,到了。」 暗卫也给他打开了车门,薄允修看着已经熄灯的房屋没有立刻下去。 助理也已下车,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二少爷?」 「没什么,」他掀掀眼眸敛去了异样的神情,「留一辆车给我,你们先回去吧。」 本以为是大刀阔斧来打架的,暗卫们都准备好了十二分的精神,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讶。 薄允修示意保镖关上车门,悠悠的话从车里传来:「你们先回酒店,我想一个人待会。」 薄聿北的助理沉吟了几秒,从身后拿出了枪丢到车里:「这个您拿着吧,虽然车里还有,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有什么危险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薄允修知道这是听大哥的叮嘱,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暗卫陆续的开车离开。 回头想想,他说的没错,但奈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而段寒霜又总能恰到好处的惹毛他。 在工作中也非常轻易的收到感情的干扰,让他没有 之前的冷静。 对于身处高位的人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但对于饱受七年相思之苦的人来说,再次遇见就是自己的解药。 今天宋殷在发布会上的发言也提到了宋易深的婚礼,他轻描淡写的表示会给自己弟弟婚礼送上贵重的礼物,让各位媒体期待。 说的冠冕堂皇,听得薄允修想吐。 他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踏出去,跑到门口来几枪把段寒霜带走。 如果这么做了,得到的只能是段寒霜的更加厌恶。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愁苦,把座椅往下调打开了天窗,躺在上面看着夜空时。 一旁的话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宋易深的家就在这,可是现在都已经关灯睡觉了,我们都不熟悉地形怎么抓人啊?」 「这么多年俏爷教的你都给忘光了是吧?晚上正是时候!找个人把宋易深和其他人都引到别处,然后那个女人交给我!」 「跟老大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可能以为薄允修的车里没人,讨论的声音也刚好能传入他耳中。 但是这种寻仇的事在s国并不稀奇,反倒算是频繁发生的事。 薄允修只当是宋易深要倒霉了,嘴角还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窗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只不过小了很多:「随时听我命令,再检查一下装备,确保一次成功带出段寒霜!」 听到这个名字薄允修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了,天窗透下来的光倒映在他眼底,猛的散开一圈涟漪,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 原本还在幸灾乐祸的他这一秒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会要去绑架段寒霜,但是从几人的行动来看,薄允修就觉得几人没什么技术。 他摸到了刚才丢进来的枪,眼尾上扬一抹冷冽,岑薄的唇抿出肃冷的弧度。 及时他在车里,也放轻动作谨慎的透过车窗看去。 几人行动倒是迅速,很快跟这夜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别墅里。 薄允修立马拨通了段寒霜的电话,突然想到她的电话号码早就不是这个了,懊恼的啐了一口脏话。 眉头皱的快要夹死一只蚊子,深的如同沟壑,拨通了宋易深的号码。 但是根本拨不过去,自己被拉黑了。 「该死!」他低声怒骂了一声:「要不是为了段寒霜,谁想理你!」 第二百九十四章 幻觉也那么真了吗 薄允修很不情愿的瘪了瘪嘴,把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随后从另一侧车门下车,顺着他们后面小心谨慎的走去。 没过一会,别墅里的灯就亮了起来,顺着视线看去,宋易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背光而站,薄允修不太能看清他的神情,只是感觉他周身笼罩的气息变了。 「砰!」 紧接着,一声枪响,宋易深快速的扭头过去,让薄允修的心倏地一声提到了嗓子眼。 他也很不想承认,但他回头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段寒霜,两人已经睡到了一起。 想到这里薄允修的心就难受的喘不过来气。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 「宋易深!」 一声女声乍然响起,如同撕裂的布帛,在夜空中发出凄厉而又悲惨的声音。 瞬间,宋易深的人也出动,但是抵不过在暗处的敌人,只能满脸防备的观察四周。 薄允修也没能判断敌人在哪个方向,只是透过子弹射过来的方向,大致的能清楚。 透过客厅的玻璃能看到宋易深搂着段寒霜,自己的肩膀被血浸湿,脸色惨白,段寒霜在旁边为他处理伤口。 薄允修在嫉妒的同时也放心了,还好受伤的不是段寒霜。 「谁!」宋易深怒喊:「有本事闯我这里,没本事现身?!」 薄允修躲在暗处冷笑,别人为的又不是你,现个屁的身。 段寒霜有条不紊的把他胳膊绑上绷带,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看的薄允修嫉妒的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 他深深的闭了闭眼睛,隐忍的咬了咬后槽牙,握紧了手里的枪。 他当然不是为了救宋易深,他只是想趁乱带走段寒霜而已。 那拨人没有让薄允修失望,很快再次发动攻击,周围一片尖锐嘈杂,硝烟四起,把原本平静的夜晚搅得洪波暗涌。 「快走!」宋易深推了推段寒霜,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没戴眼镜的眼底,也能感受到强烈的执着。 段寒霜心猛地一沉,「不行!我是医生,断然不能抛弃病人!」 这是她身为医生的天职。 她眉宇间拧出一抹晦暗的阴霾,认真的说:「从我是医生那天起,我就做好了为我的职业牺牲的准备。」 她的嗓音焦急中透露着浓浓的坚定,似乎谁也不能左右她的想法。 宋易深不知道是否到了关键的时候,但是肩膀上持续传来的疼痛,有些话到了嘴边,就要说出来: 「段寒霜,趁现在我受伤,这是你逃走的最好时机。」 段寒霜闻言脊背略微僵直,语气也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在你眼里我是不讲信用的人?」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易深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子弹倏地一声朝这边射来—— 千钧一发实际,段寒霜毅然决然的扑到宋易深身上,张开手臂牢牢的把他搂在怀里! 随后一声沉闷的,子弹嵌入肉体的响声,像一个烟花在宋易深和薄允修两人的脑海中炸开。 炽焰的人也愣住了,要知道褚洛的话可没说要伤害了段寒霜。 一时之间,整个夜空似乎又回归到了沉寂的气氛,但是比之前要沉重很多。 段寒霜眉头紧皱着,看着一脸慌张的宋易深,断断续续的说道:「快走!」 宋易深双眼大睁,漆黑的眸子内似乎从凝滞到了涣散,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模糊间,他看到了褚俏。 或许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就是像现在这样,即便躺在他的怀里,但还是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害怕极了,愣神后机械的摇头,「不……」 段寒霜气的已经翻不出白眼,后背的疼痛让她一度想要昏厥,看着宋易深慌了神的模样,她现在还不敢昏。 「我是让你带我走……」段寒霜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如果你中枪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这是他的别墅,今天宋母没在这住,最熟悉这栋房子的就是宋易深,他千万不能有事。 「快去医院……」段寒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快去医院……快啊!」 耳边的嘈杂声让宋易深快要听不清段寒霜在说什么,就胡乱的点头,捞起她就要往外面走。 终于炽焰的人也出现了,宋易深没能认出他们,周围的保镖把他俩围着,要安全护送他们离开。 耳边是撕裂的痛吟,伴随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 段寒霜体力不支完全依靠着宋易深,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眼神逐渐涣散,快要陷入昏迷。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薄允修…… 「薄允修……」 她心之所向的叫出了这个名字,宋易深听到之后脊背略微僵直。 这一刻,他乱了心智。 不知道是否还是因为她长着跟褚俏相同的脸喜欢别人,还是她只是段寒霜,羡慕薄允修有人能如此深情的喜欢他…… 宋易深沙哑着嗓音,低沉沉的说道:「我不是薄允修。」 段寒霜因为他的话语也恢复了一点神智,弱弱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宋易深焦急的望着四周,保镖也已经所剩无几,他们的处境是越来越危险。 然而,此时的薄允修已经叫来了暗卫,一大批人手正在逐渐往这里靠拢。 炽焰的人不多,但是薄允修却叫了一整个队。 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 薄允修直勾勾的盯着搂着段寒霜的宋易深,对着电话里说:「把宋易深怀里的女人带过来,记住,不能伤到她!」 「是二少爷!」 段寒霜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她好像真的看到了薄允修…… 这时,在脑海里也响起了一种声音。 听说一个人在快要死亡的时候,就会看到这辈子自己最舍不得的人或者事。 眼皮越来越重,天花板上的脸也若隐若现的让人看不真切。 背后的疼痛接近于麻木,心跳也觉得很累。 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她觉得一枪打在背后,不至于死亡。 「砰!」 一声巨响,接二连三的响声此起彼伏。 没过几秒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她看见宋易深愣住了。 随后出现了薄允修的脸。 自己这是怎么了? 幻觉也这么真切了吗…… 段寒霜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庞,心忽然放松了,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像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去笑,声音轻的微乎其微:「真好……」 终于,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的闭上。 薄允修冷冷的盯着宋易深放在她身上的手,仿佛要用眼神把那只手凌迟。 「放开!」他岑薄的唇溢出冰冷的话。 略窄的狭眸中迸发出瘆人的肃冷,像是裹挟着极地寒冰的风霜,浑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周围的空气也好似因为他而流动缓慢。 宋易深嗓子里像是卡了巨石,看着昏 迷的女孩心头涌上莫名而又复杂的情绪。 就在薄允修要去推开他的时候,宋易深开口了,清丽的嗓音变得嘶哑暗沉:「她刚才……叫了你的名字。」 闻言,薄允修站直的身体更加的笔直,眼底凝结的深渊好似破裂开来,流露出一抹错愕和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薄允修又问,眼底一闪而过的迫切想要证实一下自己刚才没听错。 宋易深吃痛的皱了皱眉,低垂的眸子看不清神情,语气沉沉的:「她忘不掉你,但是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薄允修面色冷了下来,掰开他的手,用力的把段寒霜搂到自己怀里。 宋易深受伤被推到一边,磕到了桌角,吃痛的皱着眉头。 「等等!」宋易深叫住了他,思索着说:「这些人肯定还会再动手……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薄允修眸子微眯,看着遍地挣扎着的受伤人群,冷冷的发话:「把这些处理好。」 「是。」 —— 宋易深找到了眼镜,也看清楚了几人身上的着装以及脸。 「褚洛……」 之前他跟褚俏谈恋爱的时候也稍微接触过一点她的事情,赤焰是她最得力的小分队,她在出任务时经常拨的人就是赤焰队。 他记得很清楚,现在他们是听命于褚洛…… 她竟然真的动了这心思,想要杀了段寒霜? 就算因为她得不到宋殷而记恨,看着跟自己亲姐姐一模一样的脸蛋时,怎么能下得了手的? 宋易深的脸色快速阴沉下去,握着布条的手骨节泛白。 「少爷您要去哪?」保镖处理完现场急忙拦住了宋易深的去向:「现在您的伤还没处理!等把子弹取出来再说吧?」.z.br> 宋易深阴鸷沉沉的瞥了他一眼,「已经取出来了。」 「备车,去褚家。」 「少爷?」保镖眉头一皱,思索道:「您是怀疑……」 「敢这么做的除了褚洛还有谁?现在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能命令赤焰的人。」 他能理解为夺回自己心爱的人的迫切,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来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人。 他没有去跟薄允修抢段寒霜,也深知她在自己身边远不如在薄允修身边安全。 保镖敛去了自己惊讶的神色,「……是。」 第二百九十五章 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废物!一群废物!让你们抓个人都抓不到!姐姐留你们干什么吃的!」 粉嫩的书房内被打乱的一片狼藉,女孩站在几人面前怒吼。 「这次不仅没抓到人,连你们队里的人也折了进去?」 她稚嫩的脸庞上尽是一片凉薄之意,抿着的唇角尽是渗人的嗜血之色。 肃冷又寒凉。 「一群废物!」 其他的人任凭她的谩骂,低垂着头没有吱声。 褚洛骂完了,双手撑着桌沿,一双眼睛凌锐中透着阴冷,「去,给我把薄允修抓过来,把他们都一起抓来!」 在宋易深家有个受伤的回来详细的汇报了发生了什么,褚洛对薄允修现在恨的牙痒痒。 「千算万算居然把他给漏了……」褚洛悔不当初,「早知道多派点人去了……」 「他到底怎么发现的?」褚洛百思不得其解,一张脸色黑的不行。 其余几人纷纷摇头,「不知道……」 「现在赶紧给我去找!」褚洛低吼了一声。 已经被发现了,如果不一网打尽,薄允修迟早把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宋殷要是知道了,他们就更加不可能了。 几人恭敬颔首,语气高亢:「是小姐!」 —— 段寒霜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不同于医院的素净,多了一些繁琐的雕刻。z.br> 而且空气里并没有熟悉的消毒水味,更多的是自然的花果香。 她被谁救了? 段寒霜想要动弹,后背传来剧烈疼痛,让她难以动弹。 动了动嘴,干涸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声风铃响,门被推开,让她看清了来人。 薄允修看着她醒来的样子并没有多惊讶,她现在没戴眼镜也能想象的出来。 她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难受的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多天,急需想要得到甘霖。 薄允修走到茶几前倒水,放在唇边试了下温度,拿上吸管往她身边递过去。 「醒了先喝口水,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段寒霜蹙眉,用嘴型说了宋易深三个字,惹得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段寒霜又担心他会发脾气,示弱的拉扯了他的袖子,用力的发声:「我需要知道他的人身安全……咳咳……」 「你放心,他好着呢,」薄允修很不客气的把把水杯递过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喝点水润润嗓子。」 段寒霜战战兢兢的喝完了水,才开始打量周围,透过窗户看到了树木,艰难的开嗓:「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海上庄园,」薄允修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在你伤没好之前,你都出不去。」 段寒霜眼底闪过一抹深沉,闪烁着异样的光,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巴。 算了,问了他又得生气。 现在她身体不好,就算吵架也得审时夺度,现在不适合。 薄允修站在床边看了看她,随后转身离去。 带动了门上的风铃,响的清脆悦耳。 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段寒霜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我给你煮了点粥,你刚醒来不能吃太刺激的,只能喝粥。」 「哦……谢谢……」 她承受着薄允修一勺一勺喂过来的白粥,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够了够了……」段寒霜急忙叫停,嘴边的粥溢出来流到了脖 子上,一阵温热的粘腻,但是身体疼痛只能指望薄允修来。 他轻柔的用湿纸巾把她脖子上的粥擦干净,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去医院……」段寒霜虚弱的问。 「那群人针对的是你,你要是再住院,我花费的精力可就不止现在这些了。」 段寒霜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薄允修呛人的功夫只增不减,一样让人哑口无言。 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眼底闪过一抹懊恼,张了张嘴想要补救:「住在医院不是很安全,这里没人能找过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 段寒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涣散的眼神紧盯在他身上,她努力的想要把他看清,但还是没有。 原来,她在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幻觉…… 她纠结了一会,迟疑的问道:「你那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宋易深家?」 薄允修眼底的光闪躲的闪动了几下,语气机械中透着不自然:「我……我刚好路过!」 他极速地在脑海中找到这个借口,坚定的点头:「我刚好要去办事,经过他家本想要把你抢过来,不巧听见了有人要害你。」 段寒霜脸色变了变,闭上了嘴巴没说什么。 空气凝滞了片刻,段寒霜眼里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低低的发声:「是褚洛吗?」 薄允修脊背略微僵直,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是我害你呢?」 段寒霜微愣,扯了扯嘴角,语气情绪不明:「你要是害我,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薄允修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轻笑着出声,走到茶几上为自己沏了茶,浅浅的轻呷一口。 「我的伤势怎么样?」 薄允修感受着嘴里茶香四溢,悠悠的说道:「没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 段寒霜:…… 「子弹嵌入身体几厘米?」 薄允修:「不记得了。」 段寒霜:…… 「我这里有医生,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叫他们来。」 「不是……」她急忙解释:「我只是想了解自己的病情……」 两人在一起时不是互相呛人就是阴阳怪气,现如今的解释让人觉得彼此都有点不同。 对于他的搭救段寒霜是抱着感恩的心的,而薄允修记得助理说过的话,自己之前对她实在有些凶了。 他试着改变自己从而让段寒霜动容,不是没有机会的,只是要留给有准备的人身上。 医生详细的给段寒霜讲清了她的病情,没有停留很久就离开了。 「这段时间我们都会生活在这里,直到你什么时候康复。」 薄允修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于凶了点,干咳了两声,尽量放轻了语气:「我不是要囚禁你的意思,只不过外面太危险。」 「你都知道是褚洛对你下的手,她必定也不会让你活着把事情公之于众。」 段寒霜觉得他说的有理,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只是因为一个宋殷?所以她想对我下死手?」 褚洛的事情薄允修不甚了解,「我对她们姐妹俩不了解,调查这件事可能需要点时间。」 让段寒霜惊讶地是薄允修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问她订婚的事情,这次的接触总觉得他哪里变了。 「把事情告诉宋殷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不想掺合。」 薄允修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从你答应跟宋易深在一起就已经把水搅浑了。」 段寒霜:「我……」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跟宋易深不可能是真 的,」他用着肯定的语气,把眸光落在她身上,「你做这些当然是有原因,但这个原因我似乎不配知道。」 「你瞒着我一定有你的理由,我想着能不能等等,」他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低垂着眼眸敛去了悲伤的神色:「等等……或许有一天你会对我说出实情……」 「好了不拉着你说话了,」他长叹了口气,「你休息一会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低沉的语气中透着无法言说的隐忍和温柔,狠狠牵动了段寒霜的心。 「薄允修……我背叛你了……」 女孩的声音极其低沉,沙哑中带着些许颤意。 薄允修转身的动作蓦然僵直,眼底迸裂出一抹错愕而又惊讶的神情。 一时间忘了作何反应,手也顿在空中。 「你跟他……」他开口的嗓音嘶哑暗沉:「你们……有了……肌肤之亲?」 段寒霜缓缓的摇头,做任何动作都在不牵动自己的伤口为前提。 薄允修眉宇间拧出一抹晦暗的阴霾,由于是背对着段寒霜,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你没有背叛我。」他声音极低。 「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薄允修没有等她回话,抬脚旋即离开,风铃声响了一阵又回归宁静。 段寒霜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热,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自己这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段寒霜又想,这样也好,起码不用深陷在跟她的那段过去。 自己不是一直想要薄允修忘了她吗?现在达成所愿了。 「段寒霜,你该笑……」而不是心脏抽疼,这不对。 她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全是刚才薄允修受伤而又隐忍克制的声音。 她有万般不舍想要开口,但次次都被理智拉回来。 这是最好的结局。 她眉宇间浮上一抹疲惫,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能回到过去,她还会把话说那么绝吗? 段寒霜几乎是下一秒给出的答案,她不会。 亦不后悔自己曾经的决定。 无声无息间,一滴清泪从她眼尾溢出,顺着滑入发丝间。 她一直没能注意窗边站着的人,深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隐忍的悲伤,细看还有一丝欣喜。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要企图挑战我的底线 从她说出背叛二字开始,薄允修便更加肯定了她还爱着自己的心。 如果没有任何的感情,又何来的背叛一说呢? 也正是因为彼此太过了解,所以在她说那句话的同时,自己的心在狠狠的揪疼着。. 他很不想承认这是真的。 —— 宋易深带着人立马去了褚洛家,压根就没有让人吩咐一声,径直的冲了过去。 褚洛的人都知道跟宋易深是朋友,没有拦。 宋易深怒气冲冲的到了她的书房,一脚踹开了门,看着她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眉宇间染上重重的怒火。 「褚洛!」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浑身如同生气的猛兽,浑身竖起汗毛。 褚洛只是淡淡的收起了手机里的玩偶,放到了自己身旁,语气懒洋洋的:「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他迈大步靠近她,一双狭眸阴鸷沉沉的:「不准动段寒霜!」 褚洛不以为然,「我没有打算动她,是她主动给你挡子弹,这怎么能怪上我呢?」 「我警告你,不要企图挑战我的底线!你动谁我不管,但是要动了我的人,我们的约定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褚洛微垂的眼睫微颤了下,微眯的眼尾流露出一抹暗光,凌锐中闪过短暂的思索。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谁想要段寒霜死的?」 宋易深不可置否,「但是我没有真的下死手,我后面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动她?!」 「你是因为姐姐,所以爱上她了,是吗?」 宋易深闻言脊背略微僵直了些,停顿了几秒才回答:「没有!」 「没有?」褚洛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怎么觉得你是爱上她了?」 「之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宋易深狭眸微眯,「这次段寒霜没出事我暂且不不跟你计较,但是如果有下次……」 褚洛猛地抬头看向他,「那就怎样?杀了我?」 「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之前跟姐姐的一切,所以爱上了这个长相一样的替代品。」 宋易深咬了咬后槽牙,「下次不要让我再看到炽焰的人,否则我就跟你争个你死我活。」 他又上前几步,俯身靠近了她,一双眼睛极具压迫的审视着她,「今天,我们的约定就此作罢,我也不希望我们作为合作伙伴,最后闹的不欢而散。」 褚洛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在他抬脚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你最好想想清楚,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走不到跟宋殷对抗的那天。」 宋易深跟褚洛达成协议,帮她跟宋殷在一起,而褚洛要做的,就是让宋易深拿到drea一把手的位置。 「你以为靠你现在的实力能让那些股东心服口服吗?」褚洛起身走到他旁边,软糯的嗓音像是带着蛊惑人心的低沉: 「你做不到,所以你只能靠着我,靠着你母亲,还有你的婶婶……」 闻言,宋易深袖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头,精致的长眉微拢起来。 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眼底带着暴怒,几个快步走向她,抬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几个大步把她往墙上按去。 褚洛没有防备,一个踉跄被他带过去,肩胛骨撞到了墙角的凸起,剧烈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宋易深!你敢动我试试看!」 「我当然不会动你,」宋易深语气沉缓,冰冷的眸中带着强烈的危险气息,「可是如果你想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很乐意让你看看我能做出什么!」 他盯着跟褚俏有几分相似的脸, 脑海中尽是段寒霜为自己挡子弹的那一幕,她清亮的眼眸逐渐涣散,直到在自己怀里没了意识……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将他包围,从脚底蔓延到头顶的凉意,他大脑瞬间的宕机,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切理智都在那一瞬间瓦解,心提到了嗓子眼,止不住的颤抖。 「看着她那张脸,你怎么能下得去手的?!」 褚洛嘴角荡起一抹弧度,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褚洛只觉得脖子上的禁锢越来越紧,能提供给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少。 「咳咳……放开我……」褚洛眼白都要翻出来,一双手扒在他手上,用力的想要拨开。 「疯子……你动我你也活不了……」 门口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宋易深的身旁,脑袋上是冰凉的硬物触感。 褚洛眼底上浮一抹得意,嘴角微微扬起,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能感受到浓浓的挑衅。 「你以为这样能吓到我?」宋易深眯了眯眼睛,「如果你再敢动段寒霜,即使现在拿枪对着我,我也一样能弄死你。」 忽然,脖子上的束缚松开了,褚洛就像泄气的气球,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旁的保镖连忙扶褚洛,另外几人刚想要去抓住宋易深,就被他一个快步反客为主,手里的枪已经到了宋易深手上。 他迅速扣动了保险,直直的抵在保镖的额头上,阴鸷沉沉的看向褚洛:「我今天不动,你最好也给我识相点!」 他狠狠的推开了保镖,几个保镖还想要跟过来,宋易深立马抬手朝几人的脚边就是一枪—— 「砰!」 一声巨响,褚洛的脸色更黑了,保镖也畏惧着不敢上前。 保镖为难的看向了褚洛,要是真的打起来,宋易深并不是他们的随手拍。 褚洛凝着他,片刻后哦开嗓:「让他走。」 「……是。」 她透过镜子看向了脖子上的红痕,语气空灵:「找到薄允修人了吗?」 保镖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回小姐,技术人员完全查不到薄允修的定位,自从那天晚上他带着段寒霜离开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继续查,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她慢慢摸索着手里的布偶,一脸若有所思:「盯紧了宋易深,告诉宋阿姨一声,让她权衡利弊,不要为了不必要的人付出自己承受不了的代价。」 「是小姐,我们一定将话带到。」 褚洛轻缓的抬眉,看着镜子自言自语:「我不动她……我凭什么不动她?」 「你不让我动她,我偏要动她……」 「我不仅要动她,总有一天,我要你眼睁睁看着她死!」 她响起宋易深刚才说的话,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褚俏的死就是她一手撺掇的,如今对待这个段寒霜,她有什么不忍心的?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薄允修的能力,她花了很多心思,也没能查到薄允修的踪迹。 她有种冲动想要打电话给宋殷。 褚洛拧着眉头沉思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一来是试探他对自己的态度,二是借他的手找到薄允修。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传来低沉的男声:「有什么事?」 闻言,褚洛当即就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发现异常。 她要赶在宋易深告诉宋殷之前,让他帮自己找到薄允修。 「殷哥哥,难道我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她的声音切换成了软糯轻灵,「我就 是想跟你说说话嘛!」 「我还有会,如果没事的话就挂了吧。」 「殷哥哥!」她急忙喊了一声:「难道你还不知道段寒霜已经被薄允修抓走了吗?」 「你说什么?」 她成功听到电话那头的停顿,嘴角上扬至一抹弧度,声音故意往下压,带着丝丝委屈:「易深哥哥本来想去找人,现在也昏迷了,我能找的人只有你一个了……」 「我没告诉易深哥哥,他现在还不知道……殷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都怪我,要不是我硬拉着段医生逛街,不小心碰到了薄允修,段医生也就不会被抓走了……」 她嗓音带着哭腔,啜泣着:「都怪我……等易深哥哥醒来……他一定会怪我的……」 「殷哥哥,你帮帮我吧?」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这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褚洛微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一时之间有些哑然,「不是……殷哥哥你不是一直喜欢段医生吗?」 她说出这句话忽觉不对劲,又补充道:「就算为了我……殷哥哥你就帮帮我吧?我现在找不到薄允修,他藏的实在是太好了,我根本就找不到……」 「找不找的到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褚洛还想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只有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褚洛眼底闪过一抹懊恼,事情跟她预想的根本不一样。 宋殷怎么会突然对段寒霜不管不顾了? 褚洛想尽办法,把电话拨到了薄聿北手机上。 「你好。」 「你好,请问是薄聿北先生吗?」她跟薄家人来往甚少,电话号码也是从朋友那找到的。 「薄总正在午休,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薄总的弟弟薄允修绑架了段医生,也就是宋易深的未婚妻,现在他们俩人快要举行订婚典礼,这关口人不见了,我没有办法才来打扰薄总。」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道:「我知道了,等薄总醒过来我会跟他说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南小姐和薄总 「谢谢,务必要在薄总醒过来第一时间告诉他。」 「能留个姓名吗?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否属实,所以麻烦留个姓名吧。」 褚洛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岑薄的唇溢出:「褚洛。」 挂断电话后褚洛立马命人监视宋易深,这个节骨眼千万不能让他跟宋殷通风报信。 她能这么做,完全是背水一战。 没等一会儿,电话响了。 温润的嗓音如同春风拂过水平面,像山泉中清冽的水,划过人的心头。 「褚小姐。」 褚洛并没有跟薄聿北接触过,只跟薄允修有过几面之缘。 听了这一声,也在心底感叹,两兄弟之间的强烈反差。 「您好薄总,我之前跟您秘书说的您怎么想的?」 薄聿北靠在座椅上,手搭在桌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 「请问褚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他们两情相悦,又怎么会找到我?」 「是这样的,您弟弟最近一直都在想要带走段医生,因为宋易深松懈了防备,在前天晚上才让他钻了空子把人带走了。」 「现在他们都已经要订婚了,要是再找不到人,就真的没法举办订婚典礼了!」 她抑制住略微惊慌的语气,放沉了下去:「我想薄总也不想时尚缪斯传出有关总编的……丑闻吧?」 闻言,薄聿北的手略微停顿一下,精致如山林间薄雾的长眉皱了皱,微微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说的话我还需要调查证实,如果真如褚小姐所说,我弟弟做了有违道德的事情,不用你说,我都会去教育。」 褚洛:「我跟宋家是世交,虽然现在我跟宋殷解除了婚约,但还是把宋易深当成我的哥哥,希望薄总能尽快找到我准嫂嫂,让他们二人有个完美的订婚典礼。」 「那就先不打扰薄总了,我等着薄总的好消息。」 薄聿北接下来就拨通了薄允修的电话,出乎意料的通了: 「你在哪?」 「在外面。」 电话那头语气冰凉,回答的果断,明摆着不想说出自己的位置。 薄聿北:「段寒霜在你那?」 薄允修沉默了。 薄聿北扯了扯嘴角,「谁教你把别人未婚妻抢走的?不知道法律两个字怎么写吗?」 「薄允修,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做事要以家族荣誉在前?」 「哥,」薄允修轻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件事不一样。」 「那好,」薄聿北不以为然,「说说。」 「谁让你打听段寒霜的?宋易深?」 薄聿北薄唇轻启,不冷不淡的语气中透着隐晦下的压迫感:「先回答我的问题。」 薄允修拗不过他哥,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他无形的压制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没有抢他未婚妻。」 薄聿北没有说话,也是在无形中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段寒霜是被追杀的,如果继续待在宋易深身边,只会更危险。」 薄聿北了然的抬眉,「所以你就抢了人家的未婚妻?」 「不是抢!」薄允修语气有些着急的更正,「段寒霜爱的是我,她跟宋易深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不然他也不会愿意让我带走段寒霜!」 「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人找你打听我了吧?」 薄允修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个……叫褚洛的女人。」 「褚洛就是要害段寒霜的人!哥,就是她派人想要杀了段寒霜。」 「你不能 帮着她来调查我。」 薄聿北:「本来也没打算要帮她。」 「我可以不强制要求你把段寒霜送回去,但,别让我听到看到任何有损薄家脸面的事。」 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温润的内敛,「我不想帮你处理你的烂摊子。」 「褚洛能找到我就能找到别人,我不帮她自然也会有其他人帮她。」 「哥,能帮我把这件事告诉宋殷吗?」 薄聿北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我去告诉他?」 「对……因为我跟他……我们之间闹的有些不愉快,所以只能让你帮忙去说说……」 薄聿北:「不帮。」 说完不等薄允修说什么,就果断挂掉了电话,非常无情。 「扣扣扣!」 薄聿北从思绪中拉扯回来,看着走进来的人说道:「下次再有褚洛打来的,不用接。」 助理眼底略微惊讶了下,都知道自家总裁都是温柔尔雅,很少有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有些疑惑问道:「那位褚小姐是骗了您?」 「差不多,」薄聿北表情淡然,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有什么事吗?」 助理这才反应过来,回归正题,想到要汇报的事情脸色有些为难。 他略微有些迟疑的把邀请函递了过去,「薄总,今晚的珠宝大赏……您还参加吗?」 闻言,薄聿北转动着玉扳指的手停顿了下,微垂的眼睫也颤抖了下。 「放这吧。」 「……是。」 夜晚降临,初夏的风吹在人脸上带着些许温暖,鼻息间是风带过来的绿植气息,仿佛一切都是初生般的朝气蓬勃。 珠宝大赏是本市的珠宝大亨主办,其中邀请的对象包涵了各路媒体,还有娱乐圈的明星,以及珠宝行业的精英。 每次的珠宝大赏都少不了一个人的身影,金牌珠宝设计师,南歌。 这次仍然不例外,在薄聿北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平静无波的内心掀起了一阵涟漪,像一块巨石投进了湖面,激荡出巨大的浪花。 南歌在世界各地举办过珠宝大赏,这次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 这次的场地选在了湖中央,在晚上能够能好的欣赏到夜景,在大赏结束后还会有邮轮,能够出入大赏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 在珠宝界南歌从不缺客户,追求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会场内的装修更是金碧辉煌,灯光打在在各类珠宝的展柜上,每一个都是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而一旁正在倒酒的女人更是媚眼如丝,黑丝绒鱼尾裙包裹着有致的身材,把玲珑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傲慢。 上扬的眼尾处带着孤傲的清冷,狭长的眼眸中似是晕染上了一层雾气,楚楚似醉,动人心魄。 「今晚邀请的人都到场了?」她一手端着高脚杯,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转动着淡绿色的玉菩提,表情寡淡。 一旁的助理翻阅着平板,跟几个秘书确认之后,恭敬的对南歌说:「只剩薄氏集团总裁没到场。」 「但是我记得我把邀请函送到他助理手上了啊……」 南歌了然的抬了抬眉,「无妨,下去吧。」 说罢她提上裙摆就要走,身后的助理叫住了她:「可是小姐,待会您还要上台说话……」 「五分钟。」 —— 晚风拂过水面,在周围的灯光的照射下,水面上的波光粼粼被照的格外好看。 南歌踩着十厘米的高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从小包里拿出了一根烟,但 是没找到打火机。 把目光撇向了一旁也在看她的男人,他嘴里叼着烟,但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能将他的脸看清。 南歌朱唇微扬,微微抬着头,像只骄傲的白天鹅,走到男人面前,把烟咬在嘴里,俯身过去,把烟头贴在了他的烟头上。 很快,她的烟头升起丝捋的烟雾。 「谢谢。」 随后她轻笑着离开,男人还在受宠若惊的愣神中。 「南小姐,」男人叫住了她,「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给南小姐点一辈子烟吗?」 南歌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仔细的描摹着他面部轮廓。 男人眼含迫切和焦急,两只手握住了她的手,「给我这个机会吧!我知道你谈过很多恋爱,只要给我个机会就行!」 「啧……」她有些哭笑不得,「先松开吧,我前男友看着呢!」 男人回头看去,薄聿北一张阴沉的脸比夜色还要黑,男人脊背略微僵直,并没有从南歌脸上看到开玩笑的痕迹,蓦地松开了手。 薄聿北一双眼睛极具压迫感的落在他身上,紧抿的薄唇似是在叫嚣着主人有多不开心。 一身丝绒黑色西装,经典的三件式,从领带的别针和驳头的胸针,还有比西装多出一截的衬衫袖口露出来的袖扣,都无一不透露着矜贵气息。 「薄……薄总……」 他凉薄的眼神只是在两人面上扫过,而后抬脚径直朝会场走去。 在路过南歌身侧时被她握住了手,一双柔软无骨的手像是毒舌,逐渐的往上攀爬。 薄聿北眸色愈发的阴冷,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些许风霜:「南小姐,请自重。」z.br> 「薄总跟我这么多年,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她眸光潋滟,朱唇噙着笑,「这么久没见面,不接个吻?」 闻言,一旁的男人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脚步僵硬离开,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南歌有些微醺,经风一吹酒精挥发的更快,唇齿间散发着浅浅的酒气。 半个身子都靠在薄聿北身上,闻着好闻的海洋香调,手抚摸着他的胸膛。 意味不明的望着他,「确定不接吻吗?」 薄聿北脊背僵硬,冷硬的脸庞一动未动。 南歌蓦地松开了他,「那我找别人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什么时候能对感情认真一点 下一秒,胳膊被人猛地拉过去,腰也被禁锢住,顿时整个人被薄聿北紧紧搂住。 「唔!」 唇瓣的紧密相叠,耳边只剩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湿热灼烧着肌肤,让人不自觉的想退缩。 但他身上的味道又让人忍不住靠近,这矛盾的心理反复纠结着。 薄聿北的大手往上游走扣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听到女孩溢出的一丝轻吟,更加大力的把她揉进怀里,恨不得把她嵌入骨子里。 「唔……」 「阿聿……」 南歌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像小猫挠痒痒似的捶打。 属于各自的气味也彻底混淆,分不清谁是谁的。 周围天色昏暗,在灯光没有照过来的时候,也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情。 感受到怀里女孩力气虚脱,所有的力气都依附在他身上,薄聿北松才开她,给她短暂的喘息机会。 南歌小脸绯红,微微张着嘴巴呼吸着,靠在他的胸膛抬头看着他冷硬的下颚线,别有深意的笑道:「看不出来嘛……聿北哥哥什么时候这么霸气了?」z.br> 薄聿北脸色阴沉,为了避免她跌倒两只手都搂着她的腰,从远处看两人就如同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恩爱的不行。 助理出来找人,在薄聿北问出自己的问题时,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南小姐?」 「是你吗南小姐?」助理看不清,又问了一遍:「五分钟早就过了,现在快要到您上台说话了。」 南歌嘴角微扬,意味深长的望着薄聿北,搂着他探过脑袋,「等一下,五分钟太短了些,你说是不是啊聿北哥哥?」 她笑起来眼眸弯成了月牙,漆黑的眼底似是承载了万千星辰,一颦一笑都顾盼生辉。 南歌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些许磁性,在女生中少见,是实打实的御姐。 助理脸色变了变,硬着头皮说道:「可是真的已经快到时间了啊……」 南歌却不以为然,薄聿北紧抿的薄唇神色冷淡,一点也不像是强吻过别人的人。 「最讨厌你这副正经的样子了!」南歌嗔怪的哼了哼,「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是想我了所以临时决定来了吗?」 薄聿北眉心微蹙,垂眸寡淡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沉沉的溢出两个字:「不是。」 南歌丝毫不在意,纤细的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敛去了笑意,看向助理:「好了,走吧。」 刚走没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转头走到薄聿北身旁,挽上了他的胳膊:「走吧。」 「我男朋友没来,否则也不会让你当我的男伴。」 薄聿北脸色更黑了,但南歌已经拽着他的胳膊走了,没几步人就已经在会场了。 因为南歌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自然没人敢去查薄聿北的证件。 南歌一出现,立马吸引了周围众多的注意力,在宴会上主讲台上也放着南歌姓名的立牌,今天的珠宝大赏,她就是最大的脸面。 大赏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薄聿北的助理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了,看着台上正在演讲的南歌,下意识的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情。 「薄总,刚才您跟南小姐……」 薄聿北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殷红的液体顺着杯壁丝滑的转动,在杯中快速形成一个漩涡,神秘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企图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他淡淡的掀掀眼眸,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只是明显感觉到周围笼罩着的气息改变了。 「您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大胆说出来啊!你又不是小姑娘,你矜持什么?」 助理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是替二位操碎了心,喋喋不休的嘴让人眉心皱的越来越深。 薄聿北把高脚杯「啪!」的一声放在了玻璃桌上,杯中的酒差点都溢出来。 紧接着他一道凌锐的目光朝助理射去:「吵。」 助理讪讪的闭上了嘴巴,悄悄退到了一边去。 进入尾声,有不少人都开始找商场上的大亨,为了自家的利益,以及想着碰碰运气为自家孩子牟取个好的姻缘。 毕竟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能谈个姻缘那是再好不过得了。 南歌下台后就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如果不是靠着助理扶着,可能已经要趔趔趄趄了。 「我在这坐一会吧,你先去交接工作,待会直接送我回去。」 「是小姐。」 人长得美到哪都是亮点,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找南歌搭讪。 男人西装革履,五官算得上是清秀,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南小姐,这里有人吗?」 南歌瞥了眼他,「没人。」 还没等男人坐下来,她就淡淡的说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男人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本以为他会灰溜溜的走开,哪知他突然好奇的问:「那南小姐喜欢哪种类型?」 南歌有些哭笑不得,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他脸上,而后在周围四处寻找了一番,目光定格在了薄聿北身上。 「就那个,他长得挺好看的。」 男人自然是认得薄氏集团一把手的总裁,顿时哑然,自己是万万不能比得上他的。 「南小姐,与其找那些让自己触碰不到的,还不如看看身边人。」 南歌眉头一挑,饶有趣味的笑了笑,「怎么?你是觉得我拿不下他?」 男人不可置否,谁都知道薄氏集团总裁虽然表面为人温厚谦卑,但实则骨子里是性情冷淡,能坐上总裁一职,绝对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没有攻击力。 男人摇头,「我没这么说,南小姐不要多想。」 南歌单手撑着脸腮,舔了舔嘴唇,回想着跟薄聿北刚才的吻。 低低的自言自语:「本来都是没兴趣的了,被你这么一说,突然有点食不知髓……」 她颤巍巍的扶着酒桌起身,抬手阻止了男人想要扶的姿势,尽量稳住心神朝薄聿北的方向走了过去。 薄聿北正在看着手上的腕表,略有敷衍的回答着对面跟他攀谈的人。 忽然,对面的攀谈停止了,薄聿北以为终于要结束了,哪知刚一抬头就闻到了一股带着海洋香调的栀子花味。 下一秒,脖子上被一道力量扯过去,岑薄的唇瓣被咬住。 这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薄聿北丝毫没有防备,或者说是对这个熟悉的味道没有防备。 大庭广众之下,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两人,但是南歌却丝毫不在意,搂着他的脖子踮脚,更网上的攀附在他身上。 她感受到了薄聿北身上的僵硬,还有他眼底的不知所措,嘴角溢出一丝轻笑,「怎么?跟前女友接吻不习惯?」 她眼睛微微眯了眯,声音低沉中带着蛊惑人心的缓慢:「再不习惯我就找别人咯……」 忽然,腰上的力道倏地收紧,整个人被横空抱起来! 忽然,周围一身哗然,有的人纷纷掏出手机拍照,记者更是扛着相机不停的拍,一时之间他俩的新闻能盖过所有流量明星的。 一位是国际知名品牌的珠宝设计师,另一位是远近闻名的薄氏集团总裁。 不管是谁单个拎出来都能上个几天的热搜,更 别说两个人爆出恋情了。 这就是中的爽文恋爱主角啊!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南歌靠在薄聿北怀里露出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 薄聿北在会场喝了几杯酒,那点酒不足以喝醉,只是回想到助理跟他说的话,内心的隐忍现在终于不想再压制了。 薄聿北的车停在了路边,很近,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把南歌塞到了后座。 自己站在门外,看着躺在座椅上的女孩,高腰收腰的鱼尾裙把她身材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肌肤胜雪,被酒气微醺过的脸庞染上了丝丝红晕。 微微睁着的眼睛迷离中仿佛又失了焦距,看着让薄聿北喉咙一紧,不自觉的上下滚动着,眼底压抑着的波涛汹涌越来越压制不住。 她就是一只妖精,不管到哪里,只要她笑一笑,薄聿北就如同中了***般,非常听话的就过去了。 不管在哪里,他都无法拒绝她。 他想跟她结婚,但是南歌是个不婚主义,薄聿北也愿意等,但是一段感情总是只有一个人付出,这段感情是不可能能坚持多久的。 就像现在的两人。 薄聿北深吸了几口气,想要把车门关上,女孩的高跟鞋卡住了车门,看动机是故意的。 薄聿北不解的抬头,女孩伸出手臂拽住了他的领带,媚眼如丝的妖娆。 薄聿北坐进去,扯了扯领带,皱着眉头问:「又交男朋友了?」 南歌依偎在他肩头,声音软软糯糯的,「分了。」 「什么时候?」 「刚刚。」 薄聿北:…… 他眉宇间染上一层薄怒,转头目光紧攫在她面上,咬牙切齿的问:「你什么时候能对感情认真一点?!」 南歌一脸无辜:「我很认真啊,都是他们不好!」 「怎么?都我一样蠢想着跟你结婚吗?」薄聿北脸上浮上一抹嘲讽,心底却酸涩的要死。 「不是啊,因为他们才跟我交往没多久就想跟我亲亲……」南歌不以为的撅了撅嘴:「我还不想发展的那么快……」 第二百九十九章 看到你我就不想回家了 闻言薄聿北脊背略微僵直了些,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没能说出口。 南歌看着他惊讶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撑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说:「没错,我只跟你亲过。」 薄聿北眉头微微蹙动了下,坐在座椅上有些局促,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南歌捏了捏他的脸庞,「你瘦了好多哦,脸上都没有什么肉……」 说着,她一口咬在了他的脸蛋上,用力的吸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 薄聿北脸色更加黑了,抿着唇深沉的眼眸似是在想如何惩罚这个冒失的女孩。 这个举动在两人在一起之前她经常做,薄聿北有一段时间,一侧脸都明显要肿很多,对于她独特的癖好,薄聿北也只能选择承受。 「那你现在是想如何?」薄聿北沉声问道。 南歌摇摇头,「不想怎样,刚刚那个男人说我搞不定你,我一下子就不服气了!」 她哼了哼,「他看不起谁呢?搞定你我不是分分钟的事!」 薄聿北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一点点。」南歌用手掐了一小指,讪讪的笑了笑。 暖橘色的灯光下,她眼底的潋滟被照亮,就像会说话的星星,但是今天这个星星不乖,没有说实话。 「撒谎,」薄聿北毫不犹豫的戳穿她,并且用手握住她的手指,问:「喝醉了就回家休息。」 「我本来是想回家休息的,但是看到你我就不想回家了。」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去你家吧……」 薄聿北抓住她乱摸的手,眉心隐忍的跳动了下,「南歌……」 「干嘛啊!你都不叫我阿南了!聿北哥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听着像是无理取闹的撒娇,但是没人能注意到女孩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和迫切。 薄聿北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沉声安慰:「阿南,我爱你。」 「我一直爱你……」薄聿北趁着她喝醉或许也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事,声音放柔了许多,「阿南,我的阿南……」 南歌心底如同掀起了惊涛巨浪,疯狂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激起巨大的涟漪,久久不能退散去。 南歌伏在他肩头,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能和你结婚……」 薄聿北眼底上浮一抹酸涩,嘴角僵硬的动了动:「我可以等。」 南歌摇头,低着头掩去了自己痛苦的神色。 这不是等可以等到的。 「不就是不能生育,难道我为了一个孩子而放弃我一辈子的幸福吗?」 南歌脊背瞬间僵直,猛地抬头看向他,氤氲着雾气的眼里流露出错愕而又惊讶的神情,倒映着他的脸庞,都开始隐约模糊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薄聿北苦笑,抚去了她眼角的泪,轻柔的亲了亲她的鼻尖,眼底含着万般柔情:「我早就知道了,我怕你心有芥蒂就一直没说,可不曾想这个反倒成了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薄聿北恋恋不舍的从她薄唇上移开,把她搂紧,能明确感受到女孩轻轻颤抖着的身体,连同她的心一样疼着。 「阿南,我想要的不是孩子,是你……」他一遍遍的重复,「一直都是你。」 南歌多年来的心结在这一刻终于不再掩饰,鼻尖猛地发酸,眼泪也随着他温柔的话语而掉落下来。 感受到男人温暖的怀抱将她笼罩,整个人都置身在安全中。 南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哭了出来,心底隐藏着的苦衷也不再极力的隐藏。 车厢内只有女孩伤心的抽噎声,一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哭的上声不接下气,小小的身子也是止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薄聿北,是我对不住你……」 如果她再争气一点,或许就能跟他结婚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呢?」薄聿北轻声安慰着她,大手放在她的后背慢慢的摩挲着,「阿南,我们结婚吧。」 南歌痛苦的摇头,脸上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孤傲和矜贵,被泪痕布满的脸庞都是悲伤。 「我对不住你……薄聿北……我生不了孩子,我的名声早就坏了……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局的……」 「那我非要跟你结婚呢?」薄聿北掰过她的小脸,让她直视着自己:「你想跟我结婚的吧。」 南歌眨巴着挂着眼泪的眼睛,抽抽搭搭的没有及时回答。 「既然想,那我们就结婚。」 薄聿北低沉的嗓音微颤,似乎也在担心女孩会再一次的拒绝他。 「我给你几天时间调整好状态,跟我回家见爸妈,然后就我们一起去拜见你父母。」 南歌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的说:「薄聿北,你都不怪我……之前对你态度那么恶劣吗?」 薄聿北替她抚去了眼角的泪,还有耳边被揉乱的发丝:「因为我比你大,很多时候我理应让着你,而且我想你那会工作压力大,我更不应该惹你不高兴。」 「我想不管用死皮赖脸也好,只要你能开心,我怎样都无所谓。」 南歌刚止住的泪又一发不可收拾的决堤,搂着他嚎啕大哭。 「可是我不能生育……」 「这个不是问题,我又没什么需要继承的,」薄聿北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说道:「再说了……我还有弟弟,他想娶的人是个医生,他们可以生孩子。」 薄允修:? 「你弟弟要是也不想生小孩呢?你们家就真的没有人能继承公司了,你爸妈不得愁死?」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要是真的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去福利院领养,到时候公司的事情看家族内部怎么安排吧,反正活这一辈子不是为了别人,是我们自己。」 南歌听着他的大道理,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自己想到的。」 「这一点都不像你……」南歌嘟囔道:「之前的你都是百善孝为先,把自己摆到了一个无私奉献的地步……」 之前因为总想着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很好的保护她,但是现在他就想自私一点,跟她幸福的在一起。 「这就是我,」薄聿北贴近她的脸蛋,小声问:「跟我结婚。」 嗓音低沉沙哑,如同悠扬的大提琴发出的声音,每个音符都饱含演奏者的感情。 南歌犹豫了片刻,接踵而至的就是疯狂的气息席卷她仅剩的呼吸,人被他按在座椅上,像个不能动弹的金丝雀。 「唔……」 南歌心甘情愿的搂上他的脖颈,气氛进行到一定时候,薄聿北伸出长臂关掉了车内的灯。 「跟我结婚。」 「好。」 —— 薄允修再次接到薄聿北的电话,心情都是忐忑不安。 「怎么了哥?」 「下月十五我结婚,后天回来一趟。」 薄允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薄聿北冷声道:「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薄允修愣住了,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吧?怎么就突然要结婚了? 「你跟谁结婚?」 「你只要回来充个人数就行,其他不用你管,你要是想带段寒霜就一起带回来。」 「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拜访你嫂子家人。」 薄允修还听的云里雾里,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非常果断且无情。 薄允修难以置信的吞咽了几口口水,简单的梳理了一下才进去。 段寒霜静静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手术细节,血呼刺啦的,薄允修看一眼都觉得要晕血。 「刚刚我哥打电话过来,」他搬个凳子坐到她旁边,「他下个月结婚,要我们到场。」 「我考虑到你的伤暂时不能动弹,但是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没关系,这里是你的地盘,没人敢闯进来,不是吗?」 「我是说认真的,」薄允修听她说话就酸里酸气的,有些无奈:「一旦我出去极有可能会暴露行程,到时候想杀你的人我防不胜防。」 薄允修有些头疼,想到了什么索性说:「拉倒吧,他结婚又不是我结婚……」 不去了。 如此一想他的烦恼少了一分。 段寒霜:「你不用为了我跟你家里人闹矛盾。」 「他都不跟我说他结婚对象是谁,我这个人头不充也罢。」 「不过……」他忽然凑近了一些,弯的似月牙的眼睛闪闪发光:「我哥这个万年铁树都肯结婚了,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什么时候能答应跟我结婚?」 段寒霜雷打不动的心忽然掀起一阵涟漪,盯着电视的眼睛睫毛扑闪了几下,而后又恢复正常。 「你动心了,」薄允修又靠近了一些,盯着她的侧脸,隐隐有些激动的问道:「你想跟我结婚的对不对?」 段寒霜干脆闭上了眼睛,「没有。」.z.br> 「你知道宋易深在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吗?」 段寒霜没有说话。 薄允修也没指望她能给予自己回应,自问自答的说:「他说你在昏迷的最后喊了我的名字,你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我。」 「段寒霜,自欺欺人也不带你这样的,你这样可伤了我的心……」 薄允修唇角微扬,成功捕捉到了她眼睛颤抖的一瞬。 第三百章 谁都能行,就我不行 「胡说的话你都信,我也无言以对了,你开心就好。」段寒霜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喜怒。 薄允修眉头微微一蹙,没接话,从一旁接了点水递了过去:「看这么久电视,该口渴了吧。」 段寒霜是有点口渴,也没矫情的拒绝。 薄允修看着她微垂着眼眸,修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处落下一方浅浅的阴影,挺翘的鼻尖泛着光泽,在淡金色阳光的照射下肤色胜雪。 薄唇也泛着健康的唇色,整个人看起来气色要比前几天好上很多。 「背上的伤还疼吗?」薄允修柔声问道:「需不需要我再叫医生过来看看?」 「没事,现在不用。」 薄允修没再勉强,两个人安静的待着,薄允修看着段寒霜,段寒霜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彼此都不说话,电视里发出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内更显寂静。z.br> 薄允修不自然的咳了两嗓,说道:「你有事按铃叫我或者叫佣人都行,我先出去转转……」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人外出采购。」 段寒霜:「我不挑食,随便买。」 薄允修自己给自己点燃起的兴趣被段寒霜扑灭,比灭火器还要管用。 他哑然的眨巴眨巴眼睛,摸摸鼻子有些灰溜溜的走开了。 一阵风铃声响起,渐渐湮灭,一切恢复安静。 段寒霜才缓缓转头把视线转移到门口,眼底上浮一抹复杂的神情,如墨的眸底如同深渊,流露出的一丝伤痛无人能察觉出来。 明明都已经要结束了…… 为什么又要卷土重来? 现在她不知道该去怪宋易深还是怪自己多嘴的一句话,满心的乱麻让她理不清也剪不断,躺在床上也没由来的浑身一股燥热,疼的太阳穴两侧的神经紧绷着疼。 起初她还没有把事情归结在病理上,满脑子都是如何处理跟薄允修的后续,连背后什么时候被汗浸湿了都不知道。 直到汗水渗透了绷带,刺痛了伤口,她才回神,天色已晚,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不是特别明亮,窗户按照她的吩咐开了一小缝。 现在起风了,从小缝里钻进来的凉风吹到身上掀起阵阵寒意。 段寒霜动弹不得,牵动乐伤口整个人都没有力气。 「有人吗?」段寒霜迟疑了一下喊道:「麻烦帮我喊下医生,有人吗?」 按说薄允修的地方,特别是照看她的房间门口不可能没有安排人手的。 「小姐,门窗已经关好了,其他人已经去喊医生还有少爷了,请您再稍等片刻。」突然推门而入的保镖恭敬的说道。 段寒霜有些愕然,机械的点了点头,「好……谢谢。」 但是怎么听着保镖的话自己有点像没事找事的人? 后背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她在心中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隐隐觉得伤口可能要发炎了。 一旦发炎,轻则伤口愈合慢很多,重则可能会进行二次手术,现在这个岛屿可能设备也不是很完备,段寒霜不敢想象在这里进行手术。 她不是看不起薄允修安排的地方,而是对那极小概率的不信任。 薄允修穿着围裙就冲进来了,半跪在病床旁边,「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今天下午刚离开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小脸这么白?」 段寒霜的唇色本来就偏白,薄允修的举动在她看来着实有点小题大做了。 但是他温柔沙哑的声线让段寒霜心头一怔,她快速的敛去异样的神色,看向了他身后的医生,努力的挤出几个字:「 后背疼……」 「我浑身发热,伤口应该是感染了……」 医生为难的看了看薄允修,等他让开后几个医生把床一周都围的严严实实的,薄允修一人跟保镖站在门口,表情严肃。 段寒霜躺在床上,透过医生裙摆的缝隙,看到了薄允修紧攥着的围裙衣角,那双手还混合的面没擦干净,回想到刚才他冲进来的模样风尘仆仆,像极了一个冒失的毛头小子。 段寒霜忍不住嘴角上扬,下一秒便对上了医生不解的眼神,后背传来的疼痛不断的刺激着大脑,段寒霜只是淡定的移开了眼神。 「你猜的不错,」医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伤口有些感染,你身上的发热也是它导致的,这两天注意不要熬夜,饮食清淡,作息规律,我们明天再来给你换药。」 段寒霜根本不用问药怎么吃,就好像是随身携带的医生一样。 送走了医生后薄允修仔细的看着她的小脸,自己的表情比她的还要严肃。 段寒霜皱着眉头,用十分怪异不解的眼神看着他,「干嘛?」 「给你吹吹,」薄允修忽然贴近了她,凑在她的后背吹了起来,「吹吹就不疼了。」 为了明天查看伤口方便,段寒霜直接趴在了床上,背部朝天花板。 在薄允修吹过来的时候,一股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有些微烫,段寒霜不自觉的轻颤了下。 「我不疼,你别吹了。」她眉头隐忍的突跳着,叫停。 薄允修丝毫没能察觉出她的不自然,但是这种拒绝的口吻像极了她逞强。 「没事,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吹吹没事的。」 薄允修双手按住她两侧的肩胛骨,以防她乱动,随后俯身轻轻的吹了吹。 她后背传来的酥麻感像是一根羽毛扫在肌肤上,这种不适感让她快要疯了。 「薄允修,你别吹了,我不疼……」 她紧咬着牙关,她怕一旦说的话太长,就容易暴露了自己声音里地颤抖。 「别吹了……」段寒霜急促的咳了两声,「我怕痒!你别吹了!」 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导致的,还是别的。 薄允修闻言眼底闪烁着异样的亮光,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轻轻地在她背部吻了一下。 「我包了水饺,待会给你尝尝。」 他把手上的面粉收拾干净,把她身上的也擦干净,指腹触碰到肌肤,引得段寒霜一阵战栗。 薄允修到也没有耍无赖,即刻起身离开了,掀起了一阵风铃响。 来的时候亦然是一阵响。 他端着一晚冒着热气的水饺走过来,放在小碟子里,反复的吹了吹,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才放她嘴里递去。 「你很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薄允修把勺子在她唇边抵了抵,无声的催促她赶紧咽下去,「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之前你说,如果我们要去国外想吃饺子了,找不到正宗的餐馆该怎么办。」 段寒霜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也不打算打断他,慢条斯理的咀嚼着水饺,却发现没什么盐,眉头略微皱了皱。 「从那个时候我就在学习怎么包饺子,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第一年的那个寒假吗?」 段寒霜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的垂下了眼眸,听着薄允修孜孜不倦的说着: 「那是我第一次做饭,你教我包饺子,我记得你会包很多种花样,我最喜欢吃你包的饺子了,但是现在我开始没能学会怎么包那种饺子。」 他又给段寒霜喂了一个,声线变得暗沉,带着祈求的意味:「霜霜,等你好起来,再 教我怎么包饺子吧?」 段寒霜半晌没说话,就觉得嗓子里像是卡了很多刀片和银针,让她难以发出声音。 「我吃饱了,你拿过去吧。」段寒霜不能动弹,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薄允修正递过去的勺子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僵住。 「行,不想吃就不吃,」薄允修抿抿唇挤出一丝笑容,「我去给你切点水果来,要喝牛奶还是白开水?」 「白开水。」 薄允修收掉了餐具,紧接着又端来一盘水果,温声细语的问她酸不酸。 「有没有其他想吃的水果?我担心你整天躺在这里会闷。」 段寒霜动了动唇欲言又止,踌躇了一番还是没能说出口。 「不闷,习惯了。」 薄允修问什么她都回答的淡淡如水,随后陷入漫长的沉默中。 薄允修声音极低,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你好像愿意跟很多人在一块,除了我……」 段寒霜闭上的眼睛微微颤抖了下。 回答薄允修的只有无止境的安静。 薄允修眉宇间上浮一抹无奈的伤痛之色,打开门掀起了一阵风铃响。 段寒霜好像听到了他最后的那句话:「谁都能行,就我不行……」 段寒霜鼻尖微微发酸,她把薄允修变的不像他,没有脾气,不敢惹她生气,从前的喜欢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讨好。 这些小事她都能感受得到,她不喜欢看薄允修这样,时尚缪斯最具影响力的主编,不应该是困在她身边的情种。 透过窗户能看到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段寒霜抬眸凝着,低低的道:「我该那你怎么办才好……」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人力能随便更改的了,段寒霜已经劝不动薄允修改变什么了。 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没能让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第三百零一章 亏欠她太多 华国。 顾野从世界各地找来了名医来诊治奚明月,但他们都逐一摇头,深表惋惜。 「孩子在母体中发育会吸收妈妈的营养,只是这些营养液并不能支撑她很久,如果不尽早做出取舍,到最后可能落到母子双亡的地步。」 这是医生说的最多的话,这些天来看的医生很多,厉靳的耳边每天都充斥着奚明月在死亡边缘徘徊的话。 每听一次,心脏都会绞痛非常。 「阿靳,这个中医说可以治!」顾野拉着一个白胡子爷爷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迫切的介绍给厉靳。 老爷爷头发花白,眼睛已经浑浊似是看不见了,但是被顾野拽着走路还算正常,脸上的表情似是不怎么高兴。 「别拽着我!」老爷爷声音低哑浑厚:「小兔崽子,再动我一个你试试!」 顾野讪讪一笑,「阿靳,这位或许能治奚明月的病!」 坐在主位的厉靳脊背略微僵直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到正常,眼底的光也是转瞬即逝。 这两天来的医生数不胜数,给他希望又说抱歉治不了,厉靳眼底渐渐的就没了光。 顾野拉着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说:「这位姓南,东南西北的南,就叫他南医生就行。」 「他还是南锦宸的太爷爷,本来都不打算给人看病了回家养老了,硬是被我给找出来了!」 「还有啊,南歌晓得不?要跟薄聿北结婚的那个,是南锦宸的小姑姑。」 厉靳只是低垂着眼眸,狭长的眼眸深邃如同死潭,掀不起半点涟漪,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动容。 除了奚明月的事情,他再也听不进去任何信息,只是断短地几天,整个人面向十分憔悴。 顾野朝老爷爷扬眉笑了笑,老爷爷眼睛浑浊对他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似是已经看不见了。 「现在能松开我了吗?」老爷爷胸口高低不平的起伏着。 刚才跟顾野小跑着过来,顾野年轻是没事,他都要过百的人了,再跑几步就要咽气了。 顾野讪讪的松开了他的袖子,恭敬的把他的袖子整理好,「爷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着急了点,现在我们还是赶紧给病人看病去吧!」 顾野拽了拽厉靳,给他使了个眼色,拽着他往病房里进。 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花果香味,减少了医院带来的压抑紧张感。 「这位医生主要是靠把脉,你不介意让爷爷搭一下脉吧?」顾野尽量把气氛调轻松点,实在是不想整天看着厉靳低迷不振了。 厉靳淡淡的点了点头,坐到了奚明月的另一边,看着她依旧没有血色的脸上,心一天比一天难受。 老爷爷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放到了奚明月的手腕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眉头也微微皱紧了一些。 对于他的表情厉靳司空见惯,早就不觉得新奇了,因为麻木也没多生气和失望。 没有希望哪来的失望? 「这女娃娃的身体很虚啊,」老爷爷嗓音低沉暗哑,低垂着头缓缓说道:「这个孩子也很危险。」 又是这种话。 厉靳快要疯了。 他何尝不想拿掉这个孩子,一想到奚明月醒来以后会如何伤心,他陷在这两难的境地就无法理清。 疼到难以呼吸,是他作恶多端,所以把报应都应在了妻儿身上。 奚明月自从跟他在一起多生了许多变故,而贝贝则是一生下来就有先心病,不能很其他健康小朋友们一起无忧无虑的玩耍,不能随便什么东西都吃,连最基本的剧烈运动跑步等都不能做。 厉靳觉得,这些都是他的错。 自己亏欠了明月太多…… 「小野,现在可以跟我说说病人的病史了。」 顾野眼底一亮,快速的点点头,把事情的始末又事无巨细的讲解了一遍。 这无疑是对厉靳的揭伤疤,揭开鲜血淋漓的伤口。 「这个孩子……」厉靳开口了,嗓音格外的沙哑,略显颤抖:「还是留不住吗……」 老爷爷摇头,「倒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得赶紧刺激女娃娃的神经让她醒过来才行,要进食才能更好的给胎儿提供营养。」 「很多……」厉靳喉结上下滚动着,艰难的发出声:「试了很多种办法,他们都没有办法……」 老爷爷拧了拧眉头,不满的说道:「你不要拿我跟那些医生相比!」 顾野连忙附和:「对对对,当然不能跟其他那些庸医相比,您才是这个!」 顾野竖起一个大拇指让他摸了摸,「你一直都是这个!」 厉靳:「所以要怎么才能刺激她醒过来呢?」 「针灸。」 厉靳眉头倏地一下皱起来,「可她孕期还没过三个月。」 「不是针下腹,是头。」老爷爷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小野,把我让你带过来的医药箱打开,把我的眼镜给我,还有针。」 老爷爷戴上了眼睛,看清了奚明月的长相后愣了愣,「这女娃娃长得还有点像我那个孙女!」 「她谁都不像,她就是她。」厉靳出声更正。 老爷爷不以为然,不紧不慢的开始施针。 「你们还不离开吗?」老爷爷瞥了他们一眼,「算了,想留就留吧,反正也不怕你们偷学。」 厉靳抿着唇没有说话,就算他让他离开,他也未必肯离开。 在即将要下针的时候厉靳犹豫了,叫停:「现在施针会不会太着急了点?还要不要做什么相关的检查?」 说到底他还是有点不太信任,施针也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一个差池永远醒不过来都是可能的。 「做什么检查啊,我扎完就要回家了,别耽误我时间!」老爷爷白了他一眼,看向顾野:「你给他按住,我施针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我。」 顾野:「阿靳,相信南爷爷,说不定扎完针奚明月就醒了呢!到时候不就皆大欢喜了?」 「谁告诉你扎完就能醒?」老爷爷转头问:「我什么时候说了?」 顾野一愣,成功的看到了厉靳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看架势就要上前把老爷爷拉走。 顾野连忙拉住,「等等等!别激动,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扎完针还要看看情况,我会根据中途她的反应来决定是否能进行下一步的施针,不是说不管不顾的一个劲施针。」 顾野恍然大悟的点头,对厉靳说:「相信南爷爷,这总比干坐着强。」 厉靳眉宇间拧出一抹晦暗的阴霾,「南歌的爷爷?」 「是啊怎么了?」 厉靳拿出了手机找到了薄聿北的号码,拨通了过去,小声叮嘱顾野:「盯好,我打个电话就回来。」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传来姣好的女声:「薄聿北现在去洗澡了,待会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算算时间,因帕尔差不多是要接近凌晨了。 「南歌?」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你好,我是南歌。」 「你爷爷是医生?」 「有什么事吗?」 厉靳:「问问。」 「抱歉,我没爱好回答别人我的隐私。」 「让薄聿北接电话,」厉靳语气沉了 很多,冷凉中裹挟着风霜:「就现在。」 「我说了,他在洗澡。」 电话两头很明显都没有什么耐心,南歌因为厉靳的身份也在忍耐着,否则换成别人,这脾气她早就翻脸了。 「你喊一声,就说厉靳让他接电话,接不接虽他,你把话带到。」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掷地有声的果断,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浓浓的王者之气,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南歌不情愿的喊了一声,薄聿北刚好关掉了花洒听的很清楚,简单的裹上浴袍走出来了。 接过了电话,「给我吧。」 「找我什么事?」 薄聿北眉头微微蹙动,看向了南歌,「问这个干什么?」 他打开了免提,南歌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要问自己爷爷的情况了。 于是说道:「你就放心吧,我爷爷救过很多人,肯定不会让你老婆有事的!」 薄聿北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说话,走到阳台,问道:「现在明月怎么样了?」 「南歌爷爷正在给她进行针灸,如果成功的话也许会醒,先让她能够进食,然后……」 他停顿了一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薄聿北:「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明月那么乐观向上,你也要坚持住。」 「知道了。」 「聊了什么?听你喊明月明月的,叫的那么亲密……」不知何时,身后女孩的手像无骨的蛇攀上了他的腰,贴在他后背,语气里带着酸味。 「奚明月是他夫人,现在她被歹人谋害成了植物人,被害当天正是他们查完超声要出院的时候,他们还有个五岁大的孩子,以及现在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南歌眼底掠过一阵惊讶,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对他说话了……」 薄聿北轻笑:「无妨,他不会跟你计较的。」 「希望爷爷能够救醒她,好让他们两个人一家团圆。」z.br> 薄聿北把她搂在了怀里,轻轻的吻了吻,「不早了,赶快休息吧。」 —— 确认过后的厉靳表情稍稍放松了那么些,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的手。 细长的银针在淡金色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肃冷的光,扎在奚明月的头皮里,看的厉靳心狠狠揪起。 第三百零二章 你又不是生产队的驴 南歌也想在这件事情上帮帮他们,拨通了南锦宸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稀客啊!」电话那头传来惊呼的笑声:「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好好叫人!」南歌不悦的「啧」了一声,「不知道我是谁了?」 一接通电话两人就互怼起来。 南锦宸点到为止,喊了一声:「小姑姑。」 南歌:「你现在还在因帕尔?」 「对啊,在这边也挺好,你不用担心我,你结婚我也一定会过去的。」 「不不不,我是想要你去华国。」 「怎么了我在这难道还耽误你结婚啊?还是说你要在华国举行婚礼?」 南歌:「是厉家的事情啦……」 南歌半靠在薄聿北怀里,把玩着手里的玉菩提,幽幽的说道:「爷爷现在正在华国帮忙诊治,我这这不是担心那边没有用的称心的人,倒不如把你叫过去。」 南锦宸:「好歹我还是个主任医师,在你眼里就成了一个工具人是吧?」 南歌对这个侄子没有耐心,语气不好:「你就直接说你答不答应吧!」 「奚明月的病我也有所耳闻……」南锦宸停顿了一下,「但是我这不能立马走掉啊,我还要办好交接工作,我得对我的工作负责。」 南歌抬头瞥了眼薄聿北,「好,你简单的交接完工作就买回去的机票吧,剩下的你姑父会帮你解决的。」 随后她给薄聿北一个示好的眼神,承受着薄聿北俯身下来的一个吻,像是一个会扩散的涟漪,在心头泛着甜意,一圈圈扩大。 男人狭眸中的缱绻温柔的快要掐出水来,大手托在她的后背让她离自己更近,即使两人面上只剩呼吸相闻的距离了,他还是觉得不够。 唇轻点在女孩脸上,从眉眼处缓慢的下移,呼吸也逐渐变得滚烫,灼烧着肌肤。 南歌生怕电话对面听见了,在南锦宸答应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立马把手机撂到一边,搂住薄聿北的脖子就是一顿狂亲。 把他按在沙发上亲。 南歌把他的浴袍解开了,忘了手上还戴着文玩珠串,触碰到肌肤突感一阵凉意,冷的薄聿北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他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语气极其温柔:「去掉好不好?」 他的狭眸愈发的深邃,嗓音也染上了一层沙哑的声线。 南歌立马果断的把珠串给扔到一边,更贴近的搂住了他。 薄聿北的手停在他的后脖颈处,摩挲着她耳边的发丝,大拇指指腹微微抬起她的脸,深情凝着。 女孩褐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薄聿北五官立体的脸庞。 「你爱我吗?」 南歌点头。 薄聿北制止住她的点头,沉沉的发出不可抗拒的命令:「说出来。」 「我爱你。」 此刻的南歌心甘情愿让他命令,一遍遍深沉而又认真的说着:「我爱你,薄聿北,我爱你。」 薄聿北脑子里的神经突然就炸开了,捧着她的脸不容置喙的吻了下去。 —— 华国。 南爷爷施针过程中奚明月并没有表现任何不适,就算是植物人,在明确感知到不适后会呕吐,奚明月并没有这种表现。 但是也没有丝毫会好转起来的样子,看的厉靳好几次都想脱口而出,医生你到底行不行? 漫长的施针就要像是对厉靳的折磨,她没有醒,厉靳的折磨就大一点。 南爷爷长叹了口气,准备收掉了自己的东西。 「人没有醒。」厉靳低低的说了一句,带着些许颤意。 顾野眉头隐隐皱了起来,这个他也没办法说了,人是没有要醒的趋势,脸色依然很苍白。.z.br> 南爷爷瞥了眼他:「我又不是神仙,这阵下下去又不能立竿见影,再等一等吧!」 顾野也觉得有理,连忙放下南爷爷的医药箱,走到厉靳身边安慰他:「再等等,说不定……」 顾野的话突然戛然而止,眼神大睁,盯着床上一眨不眨,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南爷爷不以为然,「这不是醒了吗?瞎着什么急……还对我的技术不信任……」 厉靳猛地抬头,对上了女孩久久未睁开现在还带着朦胧的双眸,似乎能看见他的倒映。 这是真的。 厉靳深如死潭的眼眸激荡开来一圈涟漪,流露出一抹欣喜和惊讶的错愕。 「明月……」他努力的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明月……」 在叫了第二声之后他发现了不对劲,奚明月双眼无神,就连睁眼闭眼地动作都好像是机器操纵,面部没有任何表情,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能动弹。 病房内的光照射下来,把她眼底的空洞照亮的更明显。 冷漠又疏离,看不到任何爱意,厉靳心痛到难以呼吸,袖底的手微微颤抖着。 顾野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奚明月痴呆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 顾野立马感受到身旁人的气场变了,就连周围流动的空气好像都因为他而凝滞。 顾野连忙问:「南医生,你不是说人会醒过来吗?怎么现在就光睁开个眼睛啊?」 「对啊,这难道不是已经醒了吗?」南医生回答的理所当然,还指了指奚明月:「现在不是已经能睁眼了吗?」 顾野被噎住,南爷爷说的也不无道理,的的确确是醒了,但没完全醒,也怪不得一直梦寐以求奚明月醒的厉靳不高兴。 南爷爷收拾好东西,看看一脸茫然的两人,问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是神医吧?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让她睁眼,其余的还得看天意。」 「这女娃娃之前就被注射过麻醉,现在我有能力让她醒,但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顾野脸色更难看了,他甚至不太敢看厉靳的表情。 有多少医生让他把奚明月肚子里的孩子拿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都是他的心头肉,动哪个他都难以抉择。 还有一点,他不动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奚明月在还没昏迷之前的表现,如果她醒来知道了孩子没了,情况或许比现在昏迷还要严重。 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这一步,厉靳无助悲恸的双手撑在病床床沿上,低着头***了发丝间,发出深沉又无能为力的叹气。 「一定……非拿不可吗?」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传入两人耳中,无一不是悲伤。 「非拿不可,」南爷爷重申了一遍。 厉靳埋在双手底下的眼睛也痛苦的闭上,整个人连后槽牙都咬紧了。 「好……」 「但是呢,」南爷爷打断了他的话,「你又想保住这个孩子,所以现在我只能让她表面上醒过来,行动上还要靠外人来。」 「我先让她醒也是因为要给胎儿提供营养,先一步步来吧,急不得。」 闻言,厉靳也松了一大口气,顾野脸色也恢复了不少。 南爷爷盯着奚明月眨巴眨巴的眼睛,像是在看一件宝物一样,越看越稀罕。 「真像我孙女,要不是她现在忙着办婚礼,真想把她叫过来看看,这还躺着一个跟她差不多的人。」 下一秒,南爷爷就 接收到了来自对面男人如同刀光般的眸子,他有些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行行行,我不说了。」 他收拾完东西,看着坐着的两人,「也不送送我?」 厉靳缓缓起身,对南爷爷恭敬的鞠躬。 顾野:「爷爷,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跟他提,他有钱的很。」 「有钱我看也没能耐把自己老婆救醒……」南爷爷不以为然的低声自喃,而后又说道:「我什么都不缺,等这女娃娃要临产了,再来找我,我给她施针。」 厉靳:「爷爷,我会派人时刻照顾你的安全。」 「别介,我说了到时候会给她扎针就一定会扎,不用你找人看着我,我不会跑路,你放心好了。」 厉靳眉头微微一蹙,才反应过来他理解城这个意思了。 顾野:「您误会他的意思了,他也是想要报答你,但是你又什么都不缺,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真想报答我啊?」南爷爷微微伸头,一脸探寻之意的审视着厉靳。 「你在我孙女婚礼上送点礼就算是报答我了,要是你还是过意不去,就给我那个曾孙介绍个对象,都多大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他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发觉自己话多了,立马止住:「就这些,就送到这吧,我先走了。」 —— 两人辞别了医生,顾野看看时间询问道:「现在要把贝贝接过来吗?」 厉靳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女孩,伸手替她抚平了乱发,用棉签蘸水放在她的嘴唇上,动作轻柔。 「不用,今天太晚了,你回去叮嘱他认真完成作业。」 「你又不回去了?」 厉靳一个月能有二十多天都在医院,睡觉也睡不好,就算是铁打的也不行啊。 「你这身体禁受不住这么抗,你又不是生产队的驴,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医院这我会安排最负责的特护来的。」 厉靳不放心,边帮奚明月掖被子边道:「不用。」 简单的两个字也说的铿锵有力,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无法劝说得动。 第三百零三章 你想取消婚礼 厉靳整理她的头发,轻轻的碰了碰她,奚明月的头歪到一边,面无表情的眨巴着眼睛,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布偶玩具。 厉靳仔细的观察她,奚明月现在就是连简单的转动眼珠子都不会,完全就是个睁着眼睛的洋娃娃。 「那这件事得让她亲爹亲妈知道吧?」顾野指了指奚明月。 「到现在你连人家爹妈都瞒着,你再不告诉这属实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厉靳脊背略微僵直,手也微微顿了顿。 「这件事你不想他们担心就不担心的吗?当妈的始终是要想念女二的,要是以后打电话过来怎么办?」 「叮铃铃……」 两人脊背瞬间一僵,顾野顿时感觉浑身冷汗涔涔的。 靠,该不会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吧? 厉靳面色有些僵硬,他还没准备好怎么说,看了眼备注后薄唇抿得更紧了。 顾野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这是什么乌鸦嘴啊…… 「母亲……」 这是厉靳为数不多的尊称里喊母亲的一次,并非是心有芥蒂,而是经常见面的次数太少了。 以至于听到他的声音电话那头都停顿了一下,「是阿靳啊,这段时间你们那边的温度也上升乐些吧?」 明家都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厉靳的回答也显得欲盖弥彰。 「嗯……」 「对了,明月人呢?好长时间没有跟她讲话了。」 厉靳看着床上的女孩,木讷的盯着天花板,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之前就想念叨着到你们那边了,明月一直说路太远了,非要等过段时间过来看我们,我等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人影,就打电话过来问问。」 「母亲……」 厉靳眉宇间拧着阴霾,嗓子里像是被带倒刺的刀片卡住,「明月现在……很不好……」 电话那头停了两秒,察觉到厉靳的语气不对劲,沉声问道:「明月怎么了?」 「明月查出一个月身孕,在出院那天被人在洗手间注射了麻醉,医生说她现在……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状态……」 天知道他说出这番话有多费力,心如刀割,刀刀割下去都流着鲜血。 忽的,电话那头一阵嘈杂声,像是身体撞在家具上发出的沉闷声,随后传来其他人关切的呼喊声。 「我问你……」明菲的嗓音是极力压制下的颤抖,「医生现在怎么说……如何才能恢复……」 厉靳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现在她已经是能睁眼地状态了,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其他跟植物人没有不同……」 「那……孩子呢?」 「孩子一切正常。」 「这个孩子……」明菲后面的话没有问出口,可能也觉得是太过残忍了。 「明月他一直想要有个二胎,只要不是二舍一的情况下,我都会用心保护这个孩子。」 「等孩子出世的那天,我会请医生给……」 厉靳尽量放沉了语气,讲述南爷爷如何给奚明月扎针的经过。 在挂断电话后明家一家子连忙订机票赶去机场,脚下的凌乱是一刻钟也等不了。 明折风看着双眼通红的明菲,发消息给明暮云,让他去看看奚明月。 黑灯瞎火的,明暮云不敢有违大哥的话,连夜开车赶去医院。 他自从把贝贝带去游乐园那一会,到现在都不敢直面厉靳,现在更是硬着头皮上的。 —— 明暮云很没出息的把一个局外人给叫了过来,大晚上的杜兰还在睡梦中,被一个电话吵 醒心情很不好,脸色也极其臭。 看着明暮云正在发抖的腿,嗤之以鼻:「还以为多大胆呢?见个妹夫怂成这样?平时不见你这么胆小怕事的?」 明暮云摇头,「我发抖不是因为怕他,我妹妹成植物人了……我不敢去看……」 在临床上,能碰见的植物人不在多数,杜兰一听还惊讶了一番,「植物人?」 「你是说奚明月变成了植物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明暮云就像个丢了魂的,怔怔的点头,刚往前一步人就靠在了杜兰胳膊上,「借我搭着……我站不稳……」 他唇色都有些发白,一时间杜兰分不清谁到底才是病人。 杜兰现在也没开玩笑的心思,陪着他一同进去。 奚明月的病房很好找,门口站了一排暗卫,看到是明暮云后没有阻拦,而是像在公司约见总裁那样,暗卫得到了厉靳的许可才能放人进来。 明暮云刚进门就看见了床上的女孩,眨巴着眼睛,只有杜兰第一眼看清了她眼底没光,是木讷的无神。 「这……」明暮云拽了拽杜兰,求救似的眼神。 杜兰:「我医书浅薄,不能帮你医治她。」 从进门开始,厉靳的视线一直落在奚明月身上,连头都没抬一下子。 明暮云拧着眉头,「妹夫……这……医生怎么说?」 「走一步看一步。」 厉靳没有过多的话语,但听着让人觉得是悲伤到了一定的极点,眼神里发出的黯淡好像是多少束光也照不亮。 厉靳也没有想要主动去搭理明暮云的样子,安静的坐在位子上深深的凝着奚明月。 明暮云只是趁着没人注意,拍了一张奚明月的照片,给明菲发了过去。 又问了一些奚明月的情况,被杜兰搀扶着离开了。 「植物人……」 「怎么打了麻醉就成了植物人……」 回去的路上明暮云一直在念叨,满脸匪夷所思,到家坐到沙发上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杜兰抿唇沉沉的叹了口气:「虽然是植物人,可是临床上也有植物人苏醒过来的……你们都抱着点希望吧……」 「就现在这种情况,这是最可行的了。」 明暮云太阳穴胀的发疼:「也就是说很大可能是醒不过来的?」 杜兰很不想承认,迟疑了片刻沉沉的点了点头。 明暮云听了之后就像是一口气憋着没上来,捂着胸口喘气,重重的吐了出来。 「这可怎么办……」他眉头皱成了很深的沟壑,嗓音低沉沙哑:「我妈他们要看到,一定会难过的整夜整夜睡不着……」 杜兰眼底浮上一抹忧愁,闪烁着不明的光,伸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她已经能睁眼了,这就是很好的了。」 「希望你们能相信奚明月……」 —— 奚明月被扎完针灸之后也能喂的进去食物了,虽然还是很艰难,但比之前好多了,脸色也逐渐地恢复正常。 终于不再是厉靳一个人看着,而是几家人一起轮流照顾奚明月,一起沉下心来等待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明菲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真正看到如同布偶娃娃一样的奚明月时,人还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厉靳第一时间就跪在明菲面前,语气低沉中沙哑的颗粒感粗重,「是我没有保护好明月,是我作为丈夫的失职,母亲,您若是心中悲痛难以排解,就请您责罚我吧。」 明菲一路折腾过来,脸色也苍白如纸,看着低垂着头的厉靳,无力的闭了闭眼:「现在责怪谁还有什 么用呢……」 一旁的明禹也帮腔:「是啊你也赶紧起来吧,要是罚你能让明月好起来,恐怕等不到我们出手,你自己就罚自己了。」 「折风,快把阿靳扶起来,」明菲吸吸鼻子,说道:「我知道在明月心里你有多重的分量,可能连我这个亲妈都比不过……」 「这件事防不胜防,你也尽力了……」明菲实在忍不住捂着嘴抽噎了起来,嗓音是极力压制下的哭腔:「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了……能怎么办……」 「起来吧。」明折风走过去低声说了一句。 厉靳鼻尖微微酸涩,僵硬的点头站了起来。 —— 时间转眼就要到了宋易深跟段寒霜举行订婚典礼的时间。 正在养伤的段寒霜依旧被薄允修看管的严严实实,与其说她是一只金丝雀更为贴切。 「我不能把宋易深一个人丢在外面。」这是她今天跟薄允修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心口一凉。 「那你要如何?出去?」 这个段寒霜自然是指望不上的了,伸出手道:「借我一部手机,我要跟他说些事。」 能看得出来这都是彼此最大的让步了,薄允修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却发现他把宋易深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等拉出来拨过去时无法接通,只听薄允修幽幽的声音传来:「他也把我拉黑了。」 都知道还不早说? 段寒霜眉头突突跳了几下,「给我换一部。」 薄允修朝门口喊了一声,保镖拿着手机递了过去。 段寒霜看着薄允修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知道赶是肯定赶不走了,索性也就不管了。 段寒霜拨过去响了很久才接,从电话那头传来沙哑又虚弱的嗓音,「喂?」 「你身体好点了吗?」 「霜霜?」宋易深声音都提高了些,「你现在还好吗?」 「我身体已经没有大事了,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行,你呢?」 段寒霜:「我也没事。」 「我打电话来是要跟你商量订婚典礼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你想取消婚礼很久了对不对?」 第三百零四章 下辈子换你追我吧 闻言,薄允修坐着的脊背略微僵直,有些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听着接下来的话。 段寒霜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薄允修,动了动唇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我出去?」薄允修征询似的开口,实则内心一千万个不想出去。 她想一切都是因为她才把事情变的那么复杂,薄允修对于他自己来说,是最无辜的了。 段寒霜看着他诚恳的模样让他出去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她没有正面回答,直接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宋易深,我们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要是随随便便解除了婚约,能好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平常人家先订婚又谈崩了,也不免会有人说三道四。 更何况宋家又不是小门小户,真取消了婚约就是留那么大的话柄让别人说。 所以即使是段寒霜想取消,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说话,似乎跟她一样是在斟酌。 「当初既然是我答应了你,我就不会轻而易举反悔。」 闻言,薄允修只觉得心脏缺失了一角,一大块的窟窿正往里面钻风,明明房间里是正常温度也很温暖,他偏觉得如同置身极寒之地的深处一般,冰冷如骨髓。 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坚持了那么久还是说散就散,她说不在一起就永远不能在一起…… 薄允修痛苦的皱了皱眉头,袖底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没等段寒霜再说下去,他倏地起身,快速转身,摔门离去。 摔门的动作很响,震的电话那头也沉默了片刻。 段寒霜眼角余光瞥见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苦涩。 憋了这么多天,终于不用憋着了吧。 根本不必为了我做这些,薄允修…… 「你不用顾虑那么多,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发起的,要承担后果也应该是我。」 宋易深声音低沉沉的,像是提不起来精神一样,少了印象中的清澈。 段寒霜抿了抿唇说道:「我这样想不是为你,你不要想多了。」 「我跟你一样,我是在为自己所说过的话负责。」 「那你跟薄允修呢?」 段寒霜眉头隐隐蹙动,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宋易深没有勉强,清了清嗓子,问道:「那我们的订婚典礼是如期举行还是延后?」 「你的伤怎么样了?」段寒霜思索着:「如果不耽误行走的话,就如期举行吧,我差不多也没问题。」 宋易深欣喜万分,「我没问题,但是你的伤在背后,真的可行吗?」 「我是医生,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 宋易深不说话了,显得自己问的很多余。 段寒霜是不担心这些,唯一担心的…… 她把视线移到了窗外那抹白色背影上。 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能否说服他从这里出去。 —— 薄允修没再回来,只留了段寒霜一人在房间。 直至天色垂西,保镖才汇报说他不回来了。 段寒霜借用保镖地电话拨过去也无人接听,他不出现自己就没办法跟他商谈出去的事。 订婚典礼近在眼前,不能及时出席就闹难堪了。 这也不仅仅是宋易深和她,更是宋家,也是宋殷。 想起宋殷,段寒霜握着手机跃跃欲试,但想了想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再打电话过去,又怅然的把手机还了回去。 此时,不远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的停在了院门口。 院子外面围着一圈白色的栅栏,院中种了许多不知名小花,黄的红的很多颜色,一旁大树上挂着小夜灯,把花照亮,看得人应接不暇。 月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陷入阴影的那面,周身弥漫着浓重的落寞和无边的孤寂。 段寒霜的心又因为他而狠狠的揪起来,眼底闪过悲恸而极力去掩饰的难过。 薄允修脚步凌乱的走到他门前,因为窗户是单向玻璃的,外面看不到里面。 段寒霜看着门缝地下透着的光影,薄允修站了很久,都没有敲响这扇门。 段寒霜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就隔着一扇门流露各自的心事。 或许薄允修知道她没睡着,也能看得见,但彼此都没有主动开口。 许是知道今晚不同寻常,连月光都偷偷藏了起来,天色逐渐阴沉下来,他在空气里闻到了一丝潮湿。 他抬起手,敲响了段寒霜的房门:「快下雨了,夜里冷,你注意盖好被子。」 又不是三岁小孩,段寒霜当然知道要盖好被子,薄允修这么说,段寒霜也听出了他藏在语气里的思念。 她没有给予回应,因为两人的关系实在微妙,段寒霜必须时刻拎清自己的身份。 可两个人似乎有种说不清的默契,薄允修没有走开,用着他有些含糊不清的口吻说道:「今晚我喝了酒,可能会熏到你,所以我就不进去了……」 一阵低微的嘈杂声,伴随着身体靠在门板上的沉闷声,周围又恢复安静。 「你是想跟我说有关你跟宋易深订婚典礼的事吧?」 闻言,段寒霜心咯噔的漏拍了一下,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又听门外的人沙哑着嗓音说道:「说实在的,我不想放你走,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很爱你啊……」 「我爱你,我爱了段寒霜整整……」他的声音小了下去,隐隐约约好像是在细数几个年头,数清了之后嗓音立马拔高,带着丝丝兴奋: 「算上恋爱,整整十个年头!」薄允修像个痴汉一般傻笑:「我爱她爱了那么久,现在要我亲手放她离开,真是残忍呢……」 「我坚持了那么久,我想你喜欢温柔绅士的我就去学,你讨厌什么我就去避开……我以为会有转机的,可是今天下午我才明白,即便你爱我,你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了……」 越说声音越小,慢慢悠悠带着股怅然传入段寒霜耳中。 殊不知床上的女孩早已泣不成声,双手紧紧抓着枕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哭出来,以防门外的人听见。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你来追我!」薄允修高声喊了一嗓子。 又沉沉的叹气:「算了,追人很辛苦的,我舍不得你那么辛苦,所以下辈子还是我来追你吧……」 「下辈子我会吸取教训,一定要早早把你娶回家,这样你就不会从我身边溜走了。」 「霜霜,你说好不好?」 他嘟囔了那么久,只有这一句问句说的最为清楚。 像是一根针,精准无误的扎进段寒霜的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一切皆被压在她的眼底。 要说忍,段寒霜拿不了第一,也能稳居第二了。 薄允修静静听着周围的声音,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不远处风吹海浪的声音,还有初春出来的昆虫发出的叫声…… 唯独没有房门里女孩的声音。 他还是听不到回答,是不是这辈子都听不到了? 薄允修鼻尖阵阵发酸,嗓子里涌出的酒气也胀的他眼睛发酸,眼角不一会儿就湿润了。 他屈膝,双手***了发丝间,低着头掩面,双肩无助的抖 动起来。 深夜里,传来他隐忍又凄厉的哭声。 保镖把薄允修带走了,周围彻底没有其他人,静的可怕。 在漆黑的房间内,女孩的嗓音悲伤又克制,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好……」 —— 翌日清晨,段寒霜整理好了自己所用的东西,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有些微肿,拿化妆品稍微遮盖了一下,确认看不出憔悴之色才开始用早饭。 「你们主子还没醒吗?」段寒霜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他有说什么时候能放我离开呢?」 女佣摇头,「回小姐,主子昨晚喝醉了所以今天可能会晚一点醒。」 段寒霜眼底涌动一阵异样的神色,僵硬的点了点头,「嗯……」 她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沙哑的声线:「等着急了吧?」 薄允修下楼,拉开餐桌上的椅子,「坐。」 段寒霜脊背略微僵直了一瞬,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这歌时候还是不要跟他吵架为好,毕竟是薄允修自己尽心尽力保护自己,这段时间他所做的段寒霜都看在眼里。 「东西都收拾好了吧?」薄允修故作轻松的用叉子叉住面包,另一只手拿着刀叉切,低垂的眼眸看不清申请。 「嗯,收拾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只要把我送到能打车的地方就行了。」 「不如你们的订婚典礼就在我这里举行吧,这样也省得你跑来跑去的了。」 段寒霜眉头微蹙,搞不懂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薄允修迟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夹杂了许多异样地神色。 「我没有想要破坏你们婚礼的意思,」薄允修拧着眉头说道:「因为外面对你来说不安全,订婚典礼又是人流量过大的地方,我不太……不太放心。」 他说出口的话都没有勇气去直视段寒霜。 「这里是我的私人岛屿,如果你们同意我会对外公开这里的地址,等你们举办完之后我会把这里送给你们,当做贺礼。」 第三百零五章 再次遇险 段寒霜眼底掠过一阵惊讶,动了动唇声音低微:「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这里是你的地方,要是送个岛当贺礼,我怕将来你结婚我还不起。」 薄允修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轻笑了出声。 结婚? 没有段寒霜,这辈子他结婚的可能性也不大,以后家里的传宗接代就要交给大哥了。 薄允修在心中暗自想着,远在另一个城市的薄聿北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薄允修扯扯嘴角,塞了一块蔬菜进嘴里:「不用你还,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打算要回来过。」 薄允修的话里有话。 他直直的盯着段寒霜,一向勇于直视别人的段寒霜现在连头都不敢抬,生怕他发现自己微红的眼眶下藏着对他的爱意。 「不用了,」段寒霜低低的拒绝,又说道:「我还是回去,在原来定的场地举办吧,也省得麻烦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吱——」 一声尖锐的金属制品的碰撞,刀叉在盘子里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听着忍不住眉头紧皱。 段寒霜也下意识的看过去,止住了话语。 薄允修低沉着嗓音缓缓道:「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 他问完这句话后又摇头,「你东西都收拾好了肯定是等的迫不及待了,我怎么还傻傻的问呢……」 他没有吃几口就放下了,看着他的背影段寒霜喊住了他。 薄允修微微转头,反问:「送你离开,还不跟上吗?」 他转身是逆光而站,穿了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腰间系着一个皮带,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锋利的西裤线凸显出主人的一丝不苟。 衬衫卷到了小臂处,露出他线条流畅的肌肉轮廓,典型的穿衣有型脱衣有肉。 段寒霜很少见他会穿这么板正,之前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白衬衫,也会故意穿出点设计感,比如戴点小饰品或者非常具有设计感的衣服,很少是这样普通随街可见的白衬衫。 薄允修从院门口的亭子里拿了钥匙,回头看了眼段寒霜,「我帮你提。」 「也不重,我自己来就行。」在弯腰的时候也避开了他的接触,像极了一个有夫有妇该避嫌的模样,看的薄允修心中一痛。 心中的苦涩逐渐扩大,他挽唇,挤出一丝笑意:「那我走慢点,你不用着急。」 段寒霜没再吱声,直视觉得手里的行李格外沉重,脚下的步伐也如同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觉得喘不过来气。 她低头看着薄允修的脚步,每一步走的都很稳,很慢,像是不舍得什么。 段寒霜坐到游艇上,随着行驶的越来越远,她也看清了这段时间所住小岛的全貌。 很美。 只可惜自己在养病的时候没能好好欣赏一番,白白辜负了这美景。 「哎……」她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引来了一旁正走过来的薄允修,她有些惊讶:「你不用看着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调试好了,」薄允修坐到她旁边,但很有分寸的隔了一个座位,望着她刚才看的方向:「只要有我在,就算我出事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段寒霜抿了抿唇:「谢谢……」 薄允修微微垂了垂眼眸,暗藏着悲伤的眼底无人察觉。 「可惜了,你没能好好玩玩,」薄允修望着越来越远的小岛,「等哪天有空了,再过来好好玩玩,这里有很多外面没有的花花草草……」 段寒霜:「也许就是这样吧,等真正发现一件事情很美的时候 ,已经错过欣赏它的最好时候了,这时候再美的风景也是过去了。」 薄允修脸上的神情有些挂不住,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 这片海域跟马路有点距离,等两人上岸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像昨晚一样,天气阴沉,全靠路两边的路灯照亮,头顶的乌云如墨遮盖住了月光。 没由来的一股森冷之意直蹿入脑门,周围的树林也被风掀起阵阵声响。 像是有无数只鬼魅在你耳边嘶吼尖叫,段寒霜只觉得一股冷意如同毒蛇从尾椎骨快速攀爬到后脖颈。 薄允修需要把车开来,不放心段寒霜一个人,看着周围黑洞洞的,下意识的牵起她的手,等反应过来时段寒霜已经挣脱了他的手。 「我就跟在你身后,你快些走吧……」 薄允修默默收回手缩到了袖子里,感受着手心还残留着她的余温,心头的苦涩像石子投入湖中般,掀起阵阵涟漪。 几乎是话音刚落,四面八方袭来的疾风,伴随着如撕裂的布帛般的枪声在夜空中划破一道口子,撕开了森冷的夜。 「砰砰砰——」 「霜霜!」薄允修声音立马拔高,大力的把她揽在怀里,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两人顿时只剩呼吸相闻的距离,薄允修看清了她澄亮的眼底倒映着他的面庞,涌动着紧张。 薄允修没有停顿,拉着她跑到了车子旁边,在枪林弹雨之间,拉开车门快速把段寒霜塞了进去。 「快进去!」 没有任何防备,两人都不知道下一秒子弹会从哪里射过来,浑身的神经立马紧绷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俩人默契的都没有纠结是谁派人杀害他们的,段寒霜连忙用东西挡住了车窗,薄允修快速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身后不知从哪来了很多车子,像是鬼魅一般跟在后头甩都甩不掉。 透过后视镜段寒霜看清了几把枪从副驾驶和后座伸了出来—— 「低头!」 段寒霜立马去抱住了薄允修,两人伏在驾驶座,薄允修双手用力的焊在方向盘上,才避免车子撞到建筑物。 两人才刚上岸就遭到偷袭,看来他们的位置可能早就暴露了,这些人也是在等着,等到现在他们一出现就按耐不住了。 看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薄允修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了几下,握紧了方向盘,转头严肃的盯着段寒霜:「霜霜,抓紧!」 段寒霜固定好确保不会受伤,同样郑重点头:「好。」 薄允修看了看身后的几辆车,眼睛微眯出一抹危险,脚下的力气越来越大,车轱辘飞速的运转着。 这是山路,薄允修对于这段路并不是很熟悉,远不及身后的人。 车子已经飞速前进了,薄允修还在不停的狂踩油门,眼尾微红,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手骨节泛白。 段寒霜内心叫急如焚,如果再甩不掉再出不去,可能就走投无路了…… 忽然,她眼睛猛地大睁,一股冷意窜入脑门,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前面是悬崖!」 薄允修心一惊,看到了警示牌,再踩刹车已经晚了,马路上因为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持续了很久,眼看着整个车子就要直直的摔入悬崖。 薄允修眉头紧皱,快速打开了车门,一把搂住段寒霜,双双从车门滚了出去。 正好碰见了路过的车辆,薄允修的手臂已经麻痹,但还是把段寒霜紧紧搂在怀里。 那辆车开着强光跟伤害薄允修的人撞上了,意味很是明显。 紧接着从车门下来几人,为首的是宋易深,他带着保镖。 段寒霜看清人后不禁愣了愣,他怎么会来? 她转头看了看薄允修,他丝毫没有惊讶之色,段寒霜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跟他约好了会在这里见面是吗?」 薄允修点头:「嗯,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意外。」 「砰砰砰!」一声声枪响,都在段寒霜心上打鼓。 虽说她可以手拿手术刀在手术台上游刃有余,但这不是手术室,听到枪声她还是心惊胆战的害怕。 以至于她整个人被薄允修紧紧的包在怀里,也忘了反抗。 直到枪声泯灭,她惊慌的挣脱开薄允修,「有没有受伤?!」 薄允修在她眼底看到了浓重的害怕和担忧,顿时忘了身上因为擦伤和摔伤的疼,「没有,就是小擦伤。」 段寒霜还是上手上下摸了摸,确认真的没受伤才起身,转身就看见了朝这边走来的宋易深。 「宋易深!」她急忙喊了一声:「怎么样?你受伤了吗?」 宋易深看着她满脸的担心,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褚俏。 但下一秒就被否定了,褚俏不会担心他,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是段寒霜。 他快速的眨眨眼睛敛去了异样的神情,抿唇浅笑:「没有,你们呢?有没有受伤?」 「这些人都是褚洛的人,她还是没有死心。」 段寒霜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不知不觉中,褚洛的执念已经偏执到了这个程度了? 「好了先别说了,赶快离开这吧!」段寒霜回头看向薄允修:「自己能走吗?」 薄允修跟宋易深短暂的对视了一眼,摇头,「走不了,腿有点疼。」 段寒霜收回往前走的步伐,对着两个保镖说:「你们去扶一下。」 薄允修见计谋落空,段寒霜走到了前面,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还好,她也没走到宋易深身旁。 回到别墅后段寒霜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走出来,仍然心有余悸,钥匙她反应该慢了点,她很薄允修现在说不定已经掉悬崖底下了。 到时候真是连尸骨都找不到。 第三百零六章 他是订婚现场最大的隐患 如果这件事一直得不到很好处理的话,段寒霜的安全就会一直存在隐患。 「把这件事告诉宋殷吧,」段寒霜思索了片刻,说道:「也就他能管管褚洛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也是因为宋殷才嫉妒段寒霜才会做出这么偏激的行为,既然段寒霜都要订婚了她还是穷追不舍,唯一嫉妒的来源就是宋殷为何会取消跟她的婚约了。 宋易深带着两人回家以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宋殷。 宋殷坐在书房主位,一身白衬衫和薄允修有的一拼,宋殷身上凸显的是商业的成功人士的味道。 而薄允修他自带时尚气息,就算是最简单的穿着,也走出了在时尚前列的感觉。 简约设计的书房内站了四个人,三个男人的高大瞬间让书房变得逼仄起来,把段寒霜衬托的更为娇俏。 段寒霜惊魂未定,脸色仍是惨白。 薄允修知道是有关宋殷惹出来的祸事,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 「处理好你的感情问题,下次能不能不要放前女友出来害人了?」 薄允修的好脾气都用在了段寒霜身上,现在对着宋殷丝毫不憋着的暴露了出来,段寒霜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又清楚自己说不过他又闭上了嘴巴。 宋殷深深的看着薄允修身旁的段寒霜,掠过薄允修说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会让她亲自来给你道歉。」 「道歉就完了?」薄允修嗤笑:「刚才也是你不在,你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要是慢了一步,我跟段寒霜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 「这仅仅是她一句道歉就能抵消的事吗?!」 薄允修很显然不想这件事草草结束,脸色阴鸷沉沉的,用舌尖抵了抵脸腮,周身笼罩的气息不明: 「亲口?她自己做错事了难道还要别人替她道歉?她的亲口有多矜贵?比我还矜贵?」薄允修指了指自己,凌锐的视线一点也不把褚洛放在眼里。 「你好端端的跟她订婚不就完了?」薄允修知道宋殷心里不好受,那就让他更难受一点,转头对着她和宋易深扬了扬眉: 「现在他们俩也要订婚了,让你们四个一起定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你偏赶在订婚前闹出这档子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薄允修也才回因帕尔不久,能知道这么详细的可能也是段寒霜亲口说的。 宋殷眉头微微蹙动,问段寒霜:「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宋易深没有说话,周围瞬间也陷入了寂静。 薄允修紧抿着嘴唇,不想让自己的脾气爆到收不住的地步,不停的深呼吸,极力压制自己心头的怒火。 段寒霜在宋殷的注视下无处可逃,沉思再三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话我之前也说过,你不必为了我做出任何你原本的改变,这是我个人的事不该去拿你人生大事来解决。」 「有关褚洛的事你是有知情权的,但是这件事我想的是,走法律程序。」 话落,她眼神沉了一下。 既然改变不了褚洛的固执己见,那就把她送进去吧。 宋殷却不以为然,「这件事也就说起来简单……」 段寒霜眉头微蹙,就听宋易深附和道:「褚俏的势力渗透进的又何止是牢狱。」 「她姐姐那么厉害,可是已经去世很久了,难道就没人能管得住褚洛了吗?」 空气凝了一瞬,几人都没有回答。 「那要是我去假扮褚俏,让他们彻底解散呢?」 几人皆是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不行,太危险了。」薄允修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拒绝。 段寒霜瞥了眼他:「拒绝无效。」 薄允修:…… 宋易深和宋殷对视了一眼,问:「你准备怎么做?」 「我这段时间也听了不少有关褚俏势力的事情,既然当年她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把全部势力都交给褚洛?」 她现在所看到的肯定不是全部,但是剩下的一部分,她就不得而知了。 宋易深看了看宋殷,只听他说道:「因为褚俏知道她这个妹妹远不是看上去那么乖巧,留有一部分势力,将来要是褚洛走上一条不归路,还能制衡一点。」 「现在那条势力已经没有踪迹了,」宋殷沉沉的叹了口气,「这也怪我自己对她的戒备心太低了,还以为她仍是小时候的褚洛……」 「切……」一声低笑传入耳中,薄允修斜睨了眼他:「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分辨不出什么叫绿茶!」 段寒霜眼底浮上一抹不悦,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 宋殷压根不想看他,吝啬的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说道:「如果你现在想假扮褚俏,最困难的莫过于让旧部相信褚俏死而复生,以及你就是真的褚俏。」 「但是当初褚俏中毒身亡是很多人都目睹了的,并且有的人还亲手把褚俏送进了火葬场,这些东西要想在他们面前推翻,不是易事。」 宋易深眼底掠过一丝幽深,没再开口说什么。 段寒霜:「所以现在是没有办法了吗?」 宋殷想了一会,沉沉的摇了摇头。 「再想想,一定还有其他能解决的。」段寒霜不相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解决方案了。 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薄允修悠悠的声音飘过来:「解决问题解决问题……如果真的找不到办法,那唯一的解题思路就是解决掉出问题的人。」 解决掉褚洛的确是一个方法,段寒霜不可置否,没有立刻出声反驳。 宋易深和宋殷都明显愣了一下,许是都感受到了段寒霜眼里的杀气。 「褚家就剩褚洛一个人了……」宋殷抿了抿唇,为难的欲言又止。 「褚俏在临终的时候也叮嘱过要好好对待她,我……」 现在的宋殷也算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从前褚洛惹出什么祸事,他都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能帮忙解决就帮着解决了。 可是今天这件事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他也不知道如何了。 「先让我去找找褚洛吧?」宋殷看向了段寒霜,「我会试着说服她,把她带到你面前。」 「我跟你一起吧,哥。」 宋殷看了看宋易深,又看看段寒霜,「你们的订婚典礼我会如期而至,并且我会严格把关当天的安全问题,我会还给你们一个无忧的订婚场所。」 薄允修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握的紧了又紧,后槽牙也微微收紧了。 他有想过让段寒霜和宋易深安稳生活下去,但是想到在她濒死之际喊了自己的名字,从未真正放弃过任何东西的薄允修,又不甘心就是这样的结局。 他还想要争取争取。 除去褚洛,薄允修本人也是订婚现场最大的隐患之一。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宋殷环视了一眼周围,「我也会调派暗卫随时站岗,你们俩也累了,赶快去休息吧。」 已经是凌晨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可能都要亮了。 更深露重,段寒霜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问宋殷:「大家都先休息吧,明天在去找褚洛也不迟。」 宋殷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薄表,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不了,现在他们没得手褚洛肯定是知道了。」 「以防她又想其他坏主意,我还是早点找到她人做做思想工作。」 宋易深也附和,「你们先休息吧,薄允修你的房间我会让佣人给你收拾出来。」 「不用很麻烦,把我安排到她隔壁就行。」薄允修抬眼扫了眼段寒霜。 宋易深闻言蹙起了眉头,没等说话就听到了段寒霜的拒绝:「客随主便,你现在是客人。」 宋易深:「住在你隔壁也好,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第一时间保护你。」 段寒霜望着他的眼底涌动着异样的神情,「……好。」 —— 送走了两人,段寒霜和薄允修站在玄关门口,刚走几步薄允修就一个踉跄靠在了段寒霜身上。 段寒霜下意识的去推搡,怒嗔:「你干什么!薄允修你给我起开!」 男人就像是一个大山般靠在她身上,任凭怎么推搡都无动于衷。 段寒霜触碰到他的肌肤,被烫的吓了一跳,立马抬头发现他脸色惨白。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早说?!」她怒目圆睁,但此刻的怒意对薄允修来说就是打情骂俏,根本不管用。 「我也是才刚刚反应过来的……」薄允修瘪瘪嘴,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段寒霜没有时间去考究他话里的真假,扶着他坐到了沙发上,快速的找到了医药箱,边打开边问:「哪里不舒服?」z.br> 只见薄允修趴在了沙发上,掀起了自己的衬衫,「后背疼。」 段寒霜猛地一惊,这才发现他后背一片血呼哧啦,刚才竟然也没人提醒。 因为自己被他抱在怀里没有受伤,她也就下意识的以为薄允修也没受伤。 她看着薄允修的白衬衫因为大力摩擦而布料损坏,血肉模糊,跟衣服分辨不出哪个是伤口。 她轻轻的剪开他破掉的衬衫,想要揭开,引得薄允修一阵隐忍的痛呼。 看的段寒霜心头阵阵揪疼,鼻尖也迅速酸胀起来。 第三百零七章 谁都别想代替姐姐 她趁着薄允修没有注意,快速的抹了一把眼泪。 却正好对上了薄允修回头的瞬间,她心一惊,立刻声音拔高,怒斥他:「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才反应过来,你的神经系统回家种地去了吗?!」. 「怎么连这个都感觉不出来?!」 「现在大家都很忙没空陪你玩,幸亏我是医生,否则现在你还要去医院,一来一回必定耽误治疗进程,到时候伤口发炎感染难受的只会是你自己!」 她一边用棉签小心翼翼的消毒,一边喋喋不休的训斥他。 「嘶……疼……」 棉签不小心按到了翻过来的血肉上面,惹得薄允修疼的后背都抽搐。 段寒霜又拔高音量继续输出:「现在怎么知道疼了?我还以为你感受不到疼痛,烂了这么大一片一声不吭到现在……」 「好了,」薄允修有些无奈,转头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我没事,就是擦伤而已,男人身上哪能不受点小伤的,这是男人的象征!」 薄允修疼的脸色苍白,额头上也布上了细密的汗珠,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来哄段寒霜高兴。 殊不知他越勉强,段寒霜的心就越疼。 她紧紧的盯着薄允修,一时没有挪开视线。 薄允修一只手撑在胸前,另一只手空出来想要去抚摸她的脸。 他探寻似的伸过去,中途犹豫了几次,本以为段寒霜会别过头去,但是她并没有。 这一大胆的尝试给了薄允修一点希望,像是怕错过什么一样,微微俯身过去把手放在了她脸上。 触碰到了记忆中的温热和柔软。 冰凉的指腹也让段寒霜清醒了不少,立刻拍掉他的手,怒嗔道:「别笑了!你笑的比别人哭还难看!」 看着她红着眼眶还得憋着自己的情绪,薄允修的确有些哭笑不得。 处理了伤口之后,段寒霜扶着他进房间休息,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她跟宋易深的合照。 几乎是一瞬间,薄允修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啪!」的一声,毫无预兆,把段寒霜吓了一跳。 回头才发现原本立起来的相片被某人扣在了桌面上,一只手死死的压在上面。 薄允修正一脸黑漆漆的凝着自己,紧抿的嘴唇又微微撅起来,像是小孩子被惹生气了,等着别人去哄他。 段寒霜没有搭理,出去后又端了一杯牛奶走进来,放到他旁边。 段寒霜试图去扯开他的手,但薄允修就像是故意似的,偏不挪开,也不休息。 看架势,是要一直坐到天亮都有可能的。 段寒霜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顿在他面前望着他:「那是褚俏。」 闻言,薄允修一愣,整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反应了。 段寒霜感受到他手微微松动了,从他手里拿起相片,仔细的看了看,「跟我的确很像,怪不得你能认错。」 薄允修眼底闪烁着异色,脸色陡然挂不住,「我这是没仔细看,这里灯光不好,我一不小心就看错了!」 段寒霜瘪嘴点点头,不以为然,也没去反驳他话里的欲盖弥彰。 「行了,喝完牛奶赶紧睡觉吧。」段寒霜担心他的伤口恢复不好,眉宇间拧起了一抹忧愁。 薄允修拿起那张相片仔细的又看了看,比对了一下,段寒霜脸小且精致,一巴掌都能盖过的小。 她的眼睛好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杏眼,是略窄的丹凤眼介于狐狸眼之间,瞳孔显浅,嘴唇很薄,也造就了她不笑的时候总觉得她高冷,生人勿近。 「你学学她,你看看她笑起来多好看, 」薄允修对着相片扬了扬眉,「你笑起来比她好看,要多笑笑。」 段寒霜捕捉到了他嘴角噙着的坏笑,一把抽过他的相片,转身放在了门口的高柜子上。 转身对他说:「晚安。」 昏暗的环境中,薄允修眉头陡然紧皱了起来,咬着牙发出一阵痛呼。 —— 宋殷和宋易深在褚洛家找到的她,两人还有些惊讶,褚洛没有逃跑,也没有佯装的手足无措。 坐在客厅里坦然地好像早知道今晚他们会来一样,沏好了茶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殷哥哥,易深哥哥~」她依旧像之前那样,扬起嘴角笑靥如花的对着他们打招呼。 「坐啊你们!」 宋殷面色阴沉,环视了一眼周围,质问她:「人都被你藏哪去了?」 「什么人啊?」褚洛一脸茫然,「我需要藏什么人吗?」 「我今天来找你,目的是要把你带到段寒霜面前道歉,你做的事太糊涂了。」 褚洛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僵,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宋易深,「殷哥哥,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鬼话啊,不要什么人都相信啊……」 「殷哥哥既然有疑问,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褚洛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易深最先开始是跟褚洛合作的,如果要问清楚,必定也会把当初在机场的事情说出来。 褚洛不是一个笨蛋,刚才的眼神就是对宋易深的警告。 但是她想错了,在来的路上宋殷就已经质问过他了。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宋殷只要稍稍花点心思调查都能知道,不把窗户纸捅破。 一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想把家族里闹的不可开交,二是为了公司内部的巩固,贸然的卸掉副总的职位,必定会对集团上下人心有所失。 宋殷在车后座明明白白告诉了宋易深:「我能把这件事调查的事无巨细,并且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是放过你。」 他语气低沉沉的,透着无形中的压迫感,每个音符都敲打在宋易深心上。 「我放过你,不代表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他微垂着眼眸,话语像是不经意间从齿缝中溢出来:「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接受你的挑战。」 虽然说他的挑战他都看不上眼。 宋易深脸色铁青,沉吟了很久都没有开口。 此时在宋殷面前,他像全方位透明的人,***的被宋殷窥看的干干净净,连心底的小九九似乎都能被猜中。 这样想着他对褚洛就没那么担忧了,看着她的眼神也硬气了很多。 「你三番两次的派人谋杀段寒霜,第一次段寒霜不计较,希望你能够改过自新,可是你怎么想的?这次居然还敢?」 「褚俏虽然是混在灰色地带,但是一辈子为人都是光明磊落,是她干的她绝对不隐瞒,这样一个人,有你这样的妹妹简直就是她的悲哀!」 褚洛倒茶的手微微顿住,嘴角的笑容也彻底僵住,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凝滞住了。 褚洛从嘴角抿出一丝笑,低低的说道:「姐姐是很好,我也时常在想念着她。」 宋易深:「你根本不配想她!」 「洛洛,跟我回去认错。」宋殷语气放软了很多,许是听到了褚俏二字。 褚洛也因为这句话缓缓抬起头,眼底涌动着泪光望着宋殷:「殷哥哥也是很想姐姐对不对?」 「不如我们把段寒霜烧了,烧给姐姐,姐姐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宋易深皱了皱眉头,一股凉意从后背迅速攀升到头顶。 这个女人这么想简 直太疯魔了。 他立刻出声制止:「褚洛,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哥,别跟她废话了,直接走司法程序!伤害段寒霜的人不能放过她!」 褚洛却丝毫没有惧怕之色,直直的看向了宋殷:「殷哥哥,你是要来抓我吗?」 「那只会是我最不想看到但却不得不做的地步,洛洛,听话好吗?」 「殷哥哥,易深哥哥,你们都喜欢上了段寒霜,对不对?」 闻言,两人皆是愣了一下。 「洛洛,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就算没有段寒霜,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我一直拿你当妹妹。」 「不要执迷不悟了,只要你肯认错,你还是我的好洛洛。」 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褚洛去拿茶杯,不漏痕迹的躲开。 微垂着的眼眸重倒映着茶水,似是氤氲上了一层雾水。 「你们都爱上了段寒霜,要是姐姐知道,她说不定也会想段寒霜去死。」 「我姐姐是无可替代的,」褚洛怔怔的抬头看向宋殷,「不管是谁,都别妄想替代姐姐!」 宋殷动了动唇没有说话,下一秒,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很多人,举着枪对准了宋殷。 宋易深脸上的表情又惊讶专为戒备,再是不可置信。 褚洛眼尾微扬,轻轻呷了口茶,眉宇间透着股慵懒,「我说过,谁都别想替代姐姐。」 「洛洛,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错下去吗?」 「错的是我吗!」褚洛声音陡然拔高,软糯的嗓音也尖锐的如同撕裂的布帛,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凌厉: 「我没错!错的是你们,你们早就把姐姐忘了!当初如何深情你们都忘了吗?要不是突然出现个段寒霜,你会跟我取消婚约吗?!」 「不!你不会,所以……」她气的胸口高低起伏着,「一切都是你们的错!我才是对的!」 「洛洛,」宋殷一脸痛心疾首,「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三百零八章 她用过的抹布你都记得 褚洛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捂着嘴,似乎浑身都在用力的去隐忍笑的程度。 「我?」她不以为然:「我是第一天才这个样子的吗?」 「之前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她咬了咬后槽牙,说的面部表情发狠:「哪怕是姐姐在,也没曾说过我半点不是……」 「你姐姐觉得从小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担惊受怕,」宋殷低沉着嗓音说道:「从小就想给你最好的,把你捧在手心疼爱,长这么大没见过你父母,你姐姐一直觉得有愧于你,所以在其他事情上对你格外好些。」z.br> 「就想着你以后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所以她很少喊苦喊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你现在因为感情走向了错误的方向,我作为哥哥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错误而无动于衷?」 「她才不是为了我,」褚洛冷笑,「她这都是为了她自己!」 褚洛眼底略过一阵异样,快速的掩盖住,语气拔高,说道:「想让我认错是不可能的!今天这里这么多人,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哥,既然她已经执迷不悟了,那我们也就没必要跟她客气了!」 在褚洛看来,宋易深这就是卸磨杀驴。 世风日下,人心凉薄。 她上下扫了眼宋易深,别有深意的说道:「你急什么?怕我还死不了会把你做的那些事捅出去吗?」 闻言,宋易深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下意识将视线转到了宋殷那边。 褚洛:「你以为宋易深是什么好东西?他跟我一样,都是打心眼里坏透的了!」 「你不要拿我跟你比,」宋易深恶狠狠的警告:「就算今天你把天说破了,你都要被带走!」 说着,他按动了手里的按钮,没一会儿就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新的一批人,将褚洛的人再次包围着。 褚洛的人立马做出警戒状态,用枪口对准了外圈人。 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谁也没说放下。 「今天你要是不怪怪跟我们去跟段寒霜道歉,就算你姐姐来了,也保不住你!」 宋殷也不想看到褚洛落到凄惨的境地,从各方面都是于心不忍,还想进行最后的劝阻: 「洛洛,听话不好吗?」 「跟殷哥哥走吧,有我在,只要你道了歉并保证以后不再犯这种错误,其他的我来,我替你去赎罪!」 他恳切的凝着褚洛,眼底的深邃像是在表达着对某位逝者的承诺。 你看到了吗?我有在好好对待你的妹妹。 「别执迷不悟了,如果真的走司法程序,你这辈子就完了,你伤害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是杀人未遂,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褚洛看着周围紧张的气氛,所有人脸上紧绷着的神情。 忽然笑了出来,笑的跌坐到了沙发上,捂着肚子憋笑:「哈哈哈……」 她现在的状态接近发癫的疯魔,笑的眼泪都从眼尾溢出来,在暖色的灯光下格外醒目,脸上一片湿润。 看样子,她是不准备认错了。 宋殷微微握紧了手,岑薄的唇抿了抿,还是没能说出对她下死手的话。 「既然你不知错,」宋易深狭眸眯出一丝危险,语气深沉:「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开枪!」 「等等!」宋殷厉声喝止住,眼底如深渊般似墨,窥不见底。 倏地走向了褚洛,不容置喙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完全没打算用机械去让她服软,大力的把她往外拖拽。 箭在弦上,子弹都要从枪口而出了,被宋殷打断。 他还是不忍 看到褚洛受伤,因为所谓的承诺。 「哥,既然她不是真心想要认错,带她回去干什么?」 宋易深也紧跟着出来了,「难道你跟褚俏的承诺就那么刻骨铭心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也是爱着她的吗?」 忽然,前面快速移动的脚步停住了。 褚洛也停住了。 谁都没料到宋易深会突然说出这番话,不由在原地愣神一秒。 「我正是因为爱着褚俏,所以不能看着褚洛在这上面犯错,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去伤害一个神似褚俏的人!」 「她跟你姐姐那么想象,你下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宋易深觉得匪夷所思,「我都要怀疑当初褚俏的死是不是跟你有脱不了的关系了。」 「褚洛,坦白吧,褚俏的死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宋易深薄唇微微颤抖着问出这个问题,眼底的神情略有躲闪,似是不敢面对。 在跟褚洛合作的这么些年,他多多少少已经嗅到了她对褚俏的不满,因为存在不可分割的利益关系,所以之前并没有详细问。 这次既然谈到了,必不可少要问清楚。 宋殷也愣住,深深的凝着褚洛,等着她的答案。 褚洛不以为然的挑眉,嘴角溢出轻笑:「我记得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揣着答案问问题吗?」 瞬间,宋殷只觉得脑中的一根弦「铮」的一声断开了,大脑空白瞬间宕机,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怔在原地也忘了张嘴要说什么。 这个答案宋易深早就有了猜测,做好了心理防设,真正听到的瞬间,这么多年的真相一直被隐藏在自己身边,一朝被显露出来,他无话可说,又心痛到极点。 「太可笑了……」宋易深眉头突跳着,苦笑的嘴角抽搐又把眉头皱起来,夜风一吹,心底更是凉到骨髓里,寒气逼人。 「太可笑了!怎么能这么可笑?!」宋易深如同呆痴了般站在原地大笑,紧握的拳头手指骨节泛白,指着褚洛,语气暴戾:「你怎么能这么狠毒!你杀了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我没有!」往日的记忆如同海啸而至,丝毫不保留的宣泄而出,褚洛恨不得跺脚大喊:「我没有杀我姐姐!姐姐是中毒才死的!这跟我没有关系!」 「狡辩!」宋易深看向宋殷,「你还在等什么?这么多年你都在为杀害褚俏的真凶费心劳神,你这样做对得起褚俏吗?!」 宋殷整个人都陷入宕机状态,十分僵硬的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褚洛:「他……说的是真的吗?」 褚洛望着他眼底陌生的样子,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迟疑的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 「姐姐中毒真不是***的……」褚洛眼底充斥着诚恳,「我只是让人绑架了我……我没有下毒害姐姐!我从没有想过去杀了姐姐,宋易深他污蔑我,那根本就不是***的!」 「所以你是间接害死了你姐姐……」宋易深失魂落魄的倒退了几步,高大的身躯差点站不稳要扶着墙,脸色也变了。 「我跟你待在一起那么久,我到现在才知道……」他身形怔了怔,捂着头低垂了下去。 「给我杀了她……」低沉的嗓音如同林中猛兽发出丧偶后的悲鸣:「杀了她……快给我开枪!」 「我看谁敢动我!」褚洛倏地从腰后抽出一把枪,满脸警惕的对着所有人。 银色手枪,小巧精致,宋殷一眼就认出了枪。 「这是……俏俏的?」宋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褚洛眉头紧锁,「是不是姐姐用的抹布你都记的一清二楚?我在姐姐旁边你就永远看不到我!」 宋殷:「你是因为这个 才嫉妒你姐姐?」 「我嫉妒姐姐又何止她得到了你的爱?」褚洛眼角微红,明明心里难过,到嘴边却还是忍不住的狂笑:「我嫉妒的人又何止姐姐?」 「你们每个人的命运都那好,除了我,我从小跟着姐姐体弱多病,姐姐有着被你们喜欢的美貌,但是我什么都没有……」 「这些也不能成为你作恶多端的理由!」宋易深猛地抬头,满脸暴戾,眼底染上了一抹猩红。 回头瞪着其他人,「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开枪!」 没人敢动,皆把视线都看向了宋殷和褚洛。 宋易深气急了,连滚带爬的跑到自己人手边,从他手上把枪夺了过去。 还没等他瞄准褚洛,「砰!」的一声,他手里的枪被打掉了。 褚洛的人一直在伺机而动,保护褚洛就是他们应尽的义务。 「你们疯了?」宋易深眼眶微红,厉声喊道:「你们没听见是谁杀了你们老大吗?是她!」 他指着褚洛,发了狠的呐喊:「你们居然帮着杀了你们老大的人,你们这群帮凶!等你们下了地狱不得好死,你们这样……我都替褚俏都心寒!」 其余人微微动容,有些松懈手里的力度。 「我没有杀害姐姐!」褚洛看着已经彻底陷入自我意识的宋殷,又把视线挪动到自己的团队,「姐姐中毒我也根本不在场,你们不能就只信我的那句话……」 「我承认,我……我有让人谎报过我的安全给姐姐,但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 「我没有做过,」她稳住心神,沉沉的说出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没做过也绝对不会承认。」 「怎么?害人还分轻的重的?」宋易深觉得可笑,「你们要是不开枪,今天护着褚洛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从这出去!」 第三百零九章 跟我有血缘的人还有一个 「呵呵……」褚洛嘴角的冷笑溢出,「殷哥哥,你信我吗?」 宋殷蹙动着眉头迟迟没有回答。 褚洛已经有了答案。 「我没做过。」她又一次强调,「你要是那么信任宋易深,我也没办法。」 「总之,你们别想把我带走。」 她握紧了枪,一步步想要离开。 眼看着褚洛就要走进她的团队,宋易深急的没办法,冲着他喊:「宋殷!」 「你在干什么宋殷!」 「回去。」 宋易深闻言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眼底流露出一抹诧色:「你说什么?」 宋殷对上了他的眼睛,「回去。」 宋易深难以置信,宋殷当初在褚俏死后颓废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居然帮着她? 「我真替俏俏心寒……」宋易深紧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把褚洛碎尸万段的恨。 「现在不是时候……」宋殷沉着声问,脸色凝重。 「洛洛,我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宋殷叫住了褚洛,「但这绝对不是宽恕,我随时可以带人围剿你这家,只不过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你和你姐姐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变成硝烟四起的战场。」 「走。」 宋殷见宋易深不动,又喊了一声:「回来!」 宋易深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愤愤的指了指他,暴戾的转身离开了。 也没有等宋殷走过来,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宋殷一脸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捏着山根朝后面挥了挥手,让那些人一齐撤走了。 并非是他不想动褚洛,今晚不是势均力敌,谁输谁赢到时候真说不一定。 如果其中有误会,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回去后宋易深本想狠狠的关门的,下意识想到已经熟睡的女孩,手上的力气又猛地收住,护住了门,轻轻的关上了。 在院外看着这一切的宋殷眼底氤氲了一层不明的深意,低着头停在原地站了很久。 今天几乎不用睡了,天已经灰蒙蒙亮,天际也泛起鱼肚白,大地等待着第一缕晨光的降临。 宋殷洗了个澡,靠在床边点了根烟,橘色的灯光下柔和了他被朦胧的面庞,五官也不那么凌厉了。 一口浓雾从他唇缝中溢出,丝丝缕缕的,在光的照射下,似身置虚境。 「俏俏……我该怎么办……」他抬手弹了弹烟灰,目光随意的垂落在手边。 脑子里回想的都是他跟褚俏在一起的时光,太阳穴处的神经也在止不住的跳动,紧绷着拉扯在一根线上。 他头疼的揉了揉,但是不能缓解疼痛,宋殷叼着烟走到了酒柜旁,毫不犹豫开了一瓶酒。 酒挥发的很快,也不知是人自醉还是心事太重,宋殷没喝几口就迷糊了。 趴在桌子上晃晃悠悠的,望着窗边,好像看到了褚俏。 「俏俏……」宋殷伸出手想要去拥抱,「你来了……」 「你终于肯出现了……」 宋殷眼角湿润了,吸了吸鼻子,「原来,你那么久不来我梦里,是在怪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现在我能见到你了……」 「你的死是褚洛干的对不对?」宋殷痛心疾首,抽噎着,「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俏俏……」 面前的女孩若隐若现,宋殷抓不住也握不到。 「俏俏啊,你说我该拿你妹妹怎么办……」 「她要是死了,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任何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不,还有一个。 恍惚间,宋殷好像看到了面前的女孩回答他的话了。 「俏俏,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宋殷恳切的望着某处,但实则什么都没有。 他是思念的疯了,才出现了幻觉。 宋殷紧紧的抓着桌角,想要依靠自己站起来走过去,抵不住身体疲累,试了一下就跌坐到地上了。 地板的凉意让他稍稍清醒了点,面前什么都没有,还是记忆里的空荡。 宋殷苦笑了下,心底的苦涩迅速泛起到嘴边,眼睛也是酸胀的厉害。 「给我托梦也行,」宋殷费力的爬到床上,望着天花板沉沉的叹了口气:「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告诉我……」 他陷入了沉睡,脑海中泛黄的记忆逐渐鲜明起来,眼前的女孩也活蹦乱跳的对着他打招呼。 「阿殷!」女孩扑到他怀里,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一下。 看着宋殷一脸呆滞,她捏了捏他:「怎么了呀?见到我也不开心?」 宋殷点头,把女孩搂在了怀里,「开心。」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来我梦里了…… 与其说肯来她的梦里,不如说是宋殷敢面对了,肯打开自己的心房了。 他想闻到熟悉的味道,可是怎么闻都闻不到。 「阿殷,我生个孩子给你吧!」女孩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宋殷愣了愣,下一秒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没盖被子,被生生冻醒了。 宋殷头疼的皱着眉头,闭上眼睛拼命的回想梦里的场景,想要再梦到。 翻来覆去努力了很久,他的气息由沉稳逐渐到不耐烦,急躁起来。 眉宇间紧紧蹙起深深的沟壑,蠕动着嘴唇像是说了句什么脏话。 天际的第一缕晨光照进了房间,他的阳台正对着初生的太阳,窗帘没拉上,远处的车水马龙也看的十分清楚。 他颓废的坐起来,长长的吐了口气,再睁眼时,眼角的湿润滑落到了嘴角。 宋殷换了一身洁白无瑕的衣服,捧着一束花出现在了褚俏的墓前。 「每年我都会来,可是你从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宋殷独自站在墓前,低声的自言自语。 清晨的墓园雾还没有散尽,每个墓碑前的相片都显得朦胧不清。 宋殷俯身过去,轻轻拍掉她相片上的灰尘,指腹缓慢的摩挲在相片上。 灰色的相片永远不褪色,她的笑容却深深的刻在宋殷心里。 看着这样没有颜色的褚俏,他都觉得不习惯。 「之前你总说,如果你死了要把你的相片搞成彩色的,就算是你死了也要风风光光,高高兴兴的……」 「这个我也得对你说抱歉,我没能兑现这个承诺。」 「我不想看见你在墓碑上笑的那么开心,」宋殷扯了扯嘴角,「一声不吭的离开……还想我兑现承诺?」 不可能。 他凝着褚俏的眼底蕴藏了很多,沉重的压在一切波涛汹涌下,极力的隐忍着。 「叮铃铃……」 宋殷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挂掉了。 没过几秒又打过来了,眼底略过一丝微诧,接起:「什么事?」 「帮我找世界上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一定要最好的。」 宋殷眉头微微蹙动,「好,我这阵子在因帕尔发通知。」 他顿了顿,想到什么又问:「奚明月醒了?」 「没有,只是睁眼了,医生预测她分娩的时候除了借助机械,还是有很大的危险,要做好万全 的准备。」 宋殷:「你的身体也不好,也要多注意休息,奚明月的事……尽人事听天命吧。」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半晌才「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宋殷看了看时间,华国正是凌晨两点,眼底的幽深又多了一分。 他装好手机准备离去,迎面而来一妇人拉着一个小男孩走过,妇人疑惑的打量了一眼宋殷,也没过多留意。 「待会到了妈妈面前,要把你昨天学习的都说出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奶奶!」 「妈妈,我又来了哦!」 「妈妈,今天言言就要上幼儿园了哦!」 「奶奶,妈妈在天上看见了也会高兴的对吧?」 妇人蹲在男孩面前,「对,你妈妈会高兴的。」 宋殷听着身后人的对话轻轻的叹了口气,想到梦里褚俏的那句给他生个孩子,心头泛起一阵酸涩,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快速的走开了。 男孩眼睛像妈妈,介于狐狸眼和丹凤眼之间,略窄,眼有波光,波而不动。 嘴唇很薄,唇色略白,看起来有些憔悴,精致的小脸上五官犹如刀工雕刻,跪在褚俏面前,表情严肃。 妇人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褚俏的相片,保养得当的面容看不出真实年龄。 「奶奶,这花是刚才那个叔叔放这的吗?他也认识妈妈吗?」 「他……」妇人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奶奶也不知道他是谁。」 「说不定是你爸爸,跟你长得挺像的。」 「像吗?」男孩抚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在探索未知的领域:「爸爸……」 「嗯,」妇人漫不经心的回答:「都一样的帅,好看。」 「奶奶,我的爸爸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他很久了,今天也不是第一次问。 妇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一脸若有所思:「奶奶也不知道,你妈妈生了你之后就离开了,给你留了很多人手和钱让我照顾你。」 「我也不是你亲奶奶……」她瞥见了男孩落寞的瘪了瘪嘴,妇人笑着把他搂在了怀里,「但是谁让你那么可爱乖巧又懂事呢?我想不爱都难!」 「这辈子你就是奶奶的亲孙子,谁都不能更改!」 「奶奶也会抛弃言言吗?」男孩眼巴巴的问道:「会像爸爸妈妈一样,不要言言吗?」 第三百一十章 最难逃的婚纱 妇人整颗心都融化了,现在恨不得打自己嘴,后悔刚才说的话。 「呸呸呸!刚才奶奶嘴歪了说的胡话!」 「不信不听不想啊!」她耐心温柔的哄诱着他:「奶奶永远不会抛弃言言,奶奶会一直陪伴着言言长大的……」 —— 订婚典礼的日子在即,宋家也逐渐开始忙起来。 「前些日子真是吓坏我了,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宋母跟宋易深和段寒霜吐槽着,翻阅着手里的平板,边说: 「你们小两口也该好好挑选自己的礼服,别什么都我亲自来,到时候挑了你们不喜欢的……」 「霜霜啊,你怎么一脸忧心忡忡的?」宋母注意到独自坐在一旁的段寒霜暗自神伤。 放下平板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是不是想家了呀?」 她深知段寒霜不是本国人,长时间在国外也难免会想家,她大老远嫁到宋家,心系于宋易深,肯定不会跟自己心爱的人说这些烦恼。 自己作为宋易深的妈妈,更好做好跟儿媳相处好的角色。 「我知道这里再好可能都比不过你在国外的家,等你们举办了婚礼,你们想住哪都行,对于这个我也不强求的,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就行。」 段寒霜静静的听着,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眉宇间微蹙起的沟壑如同窗外远处绵延的山峰,高低不平。 「在这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说出来,」宋母千万叮嘱着她,「委屈不能一个人憋着,知道了吗孩子?」 段寒霜微微点头,语气客气又礼貌:「我很好,没有受什么委屈。」 看样子段寒霜是不可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宋母简单的安慰了两句就离开了。 宋易深还在试衣间试衣服,人刚刚出来就看见在门外坐着的宋母,一副正等着他的架势。 「怎么了妈?」 宋母上下扫了他一眼,走心的评价了一句:「穿的还行……」 「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宋母朝宋易深招手,质问的语气明显。 「怎么了?」宋易深不喜欢这种被质问的感觉,皱着眉头打量着她。 「我问你,霜霜这段时间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宋易深闻言一愣,「她说什么了?」 「我没问她,我问你,」宋母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回答我问题。」 「我们好好的啊!」宋易深扯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要是不说我自己去问。」 宋母一把拉住他要走的衣角,小声的说道:「刚才你在试衣服,我看霜霜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那神情一定不是开心,倒像跟你订婚是承受着什么大痛苦一样!」 宋易深眼底略过一丝幽深,面上仍是一副不以为然:「胡说什么呢妈,你就这么盼着我们不好啊?」 「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可没盼着你们不好,我是你妈,当然希望我们家和万事兴!」 宋母瘪了瘪嘴,想着之后的打算:「虽然你这个决定有点突然,但是既然走到这步了我也只有祝福你们咯!」 「我就盼着你们早日能结婚然后生一对孙子孙女,我虽然不能帮你们带着孩子,但是说出去我也是当奶奶的人了!」 以后…… 宋易深都没想过那么久远,在这些看似甜蜜的背后是一张方方正正的协议,轻薄的用手一抓就皱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了,」他整理了下衣服,说道:「妈,我去让霜霜看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偌大的礼服店装潢豪华,高耸的水晶吊灯映射着形状不一的光影在地上,周 围的礼服规整的摆挂在透明衣橱里。 在vip包间里,段寒霜坐在窗户前一言不发,视线也从不在这些礼服上。 今天是宋易深带着她来试衣服的日子,之前因为匆忙任何事情都没有准备,这几天才算真正步入行程。 明天就办订婚了,今天才试衣服,段寒霜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订婚居然是这样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演戏。 「霜霜。」 一声熟悉的声音,段寒霜循声回望,宋易深一身正装出现在眼前。 深蓝色丝绒西装,在灯光下呈雾黑色,暗红色领结,复古三件式的穿戴,笔挺得西裤线包裹着笔直的长腿,神秘中透着优雅矜贵,朝她走来的每一步,都夹带着金钱气息。 段寒霜也在奚明月身旁耳濡目染,这一身的穿搭绝对不在便宜。 宋易深走到她面前,俯身过去:「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是说被我的帅气惊艳到了?所以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啊,」段寒霜笑道:「自己第一次婚礼能这么隆重,我想想这岂不是赚翻了?」 宋易深如果没看到她眼底的落寞,可能就真得信以为真了。 谁也不想在这好日子提及不好的事情,她勉强着自己笑,知内情的宋易深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比别人不笑的样子还难看……」 「我知道你在伤心你跟薄允修的爱情,但是现在都回不去了,我们要订婚了。」 闻言,段寒霜脊背略微僵直了些,转头看向了他,「今天这身衣服不错。」 见她不想提,宋易深也岔开话题:「你的呢?选好了吗?」 段寒霜随手一指,「我挺喜欢那件的,让他们拿下来给我试试吧。」 几个人伺候她穿好了衣服,一掀开帘子宋易深眼底略过一丝惊艳,嘴角微微上扬。 段寒霜选了一件红色丝绒礼服,身后是大面积的镂空,是以珍珠串连在一起固定了衣身的。 收腰设计格外显瘦,立马把她的窈窕曲线给衬托出来了,不高的开衩在走路时露出她的长腿。 搭配着银色镶满钻的高跟鞋,她胜雪的肌肤透着光泽,在耀眼的灯光下,犹如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宋易深眼底划过一丝幽深,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衣橱里的白色婚纱。 「再试试这件吧,」他隔着玻璃看着那件婚纱,低声的喃喃:「我还没看过她为我穿婚纱……」 「什么?」段寒霜站在台上并没有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没,」他收回思绪,「这件很好看,就这件吧。」 段寒霜在宋易深离开之后把目光落在了他刚才指着的婚纱,问服务人员:「我可以试穿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还想看看其他的,我可以为你介绍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服务人员知道宋家大名,个个都想巴结上去,对段寒霜更是不吝夸赞。 「这件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微调莫吉托,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人穿上的,设计师更是一位桀骜不驯的女设计师!」 段寒霜心血来潮看了两眼,她也是知道这个设计师的,之前奚明月没成为设计师的时候,还嚷嚷着结婚一定要穿她设计的婚纱。 因为这个设计师设计的婚纱都严格要求新娘的体型,太瘦会觉得羸弱撑不起来婚纱,太胖就穿不上了。 奚明月说,全天下女孩子都想穿她设计的婚纱结婚,因为她对身材的要求,是把控的万分精细的,是实实在在为了把婚纱最美的一面凸显出来。 「宋太太,我们建议您试试这款,您跟宋二少虽然明天是订婚,但是结婚也要提上日程了呀!早选了婚纱早早解决一样事情!迟早都是要穿的!何不现在就拿下它呢!」 宋母刚好听见,看到了服务人员平板上的婚纱展示图,「很好看啊!我也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它的样子了!」 段寒霜本来没那么想的,她听到了宋易深的话,想给他圆个梦。 「好吧,给我试试吧。」 服务人员笑的像朵花,连连点头:「好嘞好嘞,我们这就给您去取!」 婚纱是收腰鱼尾设计,拉长了她娇俏窈窕的身姿,用高级的丝光缎加入到华丽宫廷纱的设计,经典的深v领设计,修饰了体型。 在鱼尾裙摆放大的关节处,是一朵巨大的蝴蝶结,身后尾椎骨处也是系了一条蝴蝶结,把她若隐若现的腰线衬托的更为娇媚。 甜美中略带点俏皮,巨大的婚纱裙摆隆重不失优雅。 「这可是被誉为最难逃婚的婚纱哦!」婚纱策划在旁边附和了一句,「因为每走一步都不容易,更别说跑了。」 随着布帘缓缓拉开,段寒霜还没抬头,便听到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我也来试衣服,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你们了。」 薄允修? 他怎么会在这? 段寒霜倏地一下神经紧绷,眼底略过一丝慌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很冷吗?」婚纱策划不明所以的问:「需要我们把空调打高一点吗?」 薄允修闻言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别有深意的把视线从宋易深身上移到她面上,缓慢至极的描摹她的轮廓,在她身上游走。 段寒霜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蒜头,被一层层剥光站在他面前,全方位透明。z.br> 宋易深也很惊讶的看着她,微微张着嘴巴没有合拢。 第三百十一章 别让他碰你,记住了? 宋母笑呵呵的打招呼,“原来是允修啊!真跟小时候不一样了!都长成大孩子了!” 薄允修微微抿唇,目光在两人间游走,语气沉缓:“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呐!” 明明是诚恳的祝福,段寒霜却听出了一丝嘲讽。 她把背到身后,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面上仍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 宋母听了夸赞笑的合不拢嘴,“你呢,今年你也快能成家了吧?我看你哥都要结婚了,今年得喜事还不少……” 薄允修笑了笑,“我结婚啊……” 他看着段寒......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三百十一章 别让他碰你,记住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二章 把褚二小姐拿下 现在事情已经脱离原本发生的轨迹了,段寒霜满脸惴惴不安。 “你还是想跟他再续前缘吗?” “好端端怎么又扯到薄允修了?”段寒霜蹙眉:“现在我问的是你跟我之后的打算。” 宋易深往后躺了躺,长叹口气:“像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也不错。” “你胡说什么?” 宋易深闭着眼睛,声音沉沉的:“之后事之后说。” —— “再过两天就是姐姐生日了,这两天殷哥哥是不是要忙起来了?”褚洛意有所指。 宋殷直直的盯着她,“我更在意的是你将来如何自处......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三百一十二章 把褚二小姐拿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他忘了姐姐就是最大的罪 「你敢吗?」褚洛一瞬不眨的盯着他,「你要知道我的反应可不比你差。」 宋易深眉头拧了拧,「放弃吧,现在你一个人,我身后有几十暗卫,你根本没有胜算!」 「谁说我没有胜算?」褚洛从身后掏出另一把枪,退到了天台边缘,看向了躲在一旁的段寒霜,「有她在我不就是有最大的胜算吗?」 「霜霜……」宋易深脸上笃定的表情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警告褚洛:「告诉我你要什么?只要你别动她,我都给你找来!」 褚洛:「哈哈哈……」 她一手拿枪指着宋易深,另一边指着段寒霜,「看到了吗?他深情的宁愿为你去死呢!」 「褚洛!」又是一声怒吼,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宋殷带着一批人涌上天台。 宋殷穿着作战时才会穿着的衣服,一袭黑衣,就连腰间的皮带也是黑色,镶嵌着的宝石熠熠生辉,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散发着浓浓的寒冷气息,就连天台的阳光也无法消融。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再伤害别人!」宋殷太阳穴两侧的青筋暴起,紧握着枪,手骨节也泛着白。 褚洛眼底掠过一抹惊慌,微微收紧了力度,「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一枪打死她!」 段寒霜衣服身后的珍珠挂在了柱子上动弹不得,只要动弹,一不小心就会扯断,到时候裙子没有了支撑点,走光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紧紧贴着柱子,一边惧怕褚洛的威胁,一边害怕礼服会扯断走光。 不管是哪种,她都害怕的不敢动弹。 「褚洛,你到底看我哪里不顺眼?」她百思不得其解,「我跟你本就无冤无仇,为什么非得抓着我不放?」 「还是因为我跟你姐姐长得像,你杀了你姐姐,从此看到我便会想起你不好的回忆,所以才对我这么赶尽杀绝的吗?!」 褚洛几乎是立马脱口而出的拒绝:「因为殷哥哥喜欢你!他喜欢上你忘了姐姐就是你最大的罪!」 「如果按你所说,这该是我的错,不该伤害别人!」宋殷低沉的声音传来:「放了段寒霜,我们好好谈谈。」 「不放!今天她必死!」 褚洛对着段寒霜的枪没有拉动保险,立刻换了一支枪对准了段寒霜。 宋易深来不及思考,像离了弦的箭倏地一下就冲了过去,几乎是瞬移到段寒霜身旁。 宋殷也眼疾手快的开枪,打在了褚洛要开枪的那只手。 「啊!」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划破长空,喊的人心打颤。 褚洛倒在地上,手心不断的往外冒血,疼的不能动弹,疼的整只手臂都陷入麻痹状态。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宋殷,短暂的视线交错,她快速反应过来,躲到石柱后面。 段寒霜已经被宋易深挡在前面,像是千金珍宝般护着。 她眼底上浮一抹浓重的狠厉,忍着钻心剔骨的疼痛拉动了保险,将枪口对准了宋易深和段寒霜。 瞬间从另一个入口涌进来一批人,目的明确的把宋殷的人团团围住。 褚洛眼底掠过一阵得意,忍着颤意大喊:「给我把他们枪给我缴了!」 「不许动!」又是一声厉喝,紧接着一袭人影从天台边缘站起,拿着枪对准了褚洛。 「薄允修?」段寒霜眉头紧锁,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像是猛兽被踩中了心脏,手不由自主的紧握着。 「薄允修你来干什么!快走啊!」 「我再不来你就死了!」 随后又是许多人从天台边缘涌入,一瞬间偌大的天台变得拥挤起来,人都快要 把天台塞满。 褚洛看着周围,不由笑出了声:「看看啊,多热闹啊,三个男人为了你赴汤蹈火,一个个都恨不得替你去死!」 「他们想得到你,两个人都是因为姐姐,就你不是,」褚洛把视线转移到了薄允修身上,「你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啊?」 「你姐姐是谁我没兴趣知道,」薄允修眼底闪过凌锐的冷光,「你动了我的人,就该死!」 「他们两个都是因为姐姐才靠近你,他喜欢你那么深,你偏要嫁进宋家去,你说可不可笑啊?」 褚洛一语中的,段寒霜握着衣摆的手更紧了,偏着头盯着褚洛,迟迟没看向薄允修。 「褚洛,你想要的不过就是我,那我跟你走就是了!」 「你走个试试?」薄允修一脸警告。 「薄允修,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来沾边!」 「你是我的人,」薄允修强调,「我的人我来管,另外,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自己受伤!」 段寒霜气的浑身发抖,就见宋易深挡在她面前,「褚洛,今天你没有任何胜算,放下枪大哥说不准还会因为褚俏而对你宽容点,可你如果不识好歹……」 「砰!」 宋易深瞬间被击中右肩,发出一声低沉隐忍的闷哼,但仍扶着墙没有倒下。 「段寒霜……」他一张口就控制不住从嗓子眼往上涌的血,从嘴角渗出,滴落到深色的衣领上。 「宋易深!」 段寒霜瞳孔大睁,跪在地上要爬起来给他查看伤势,「褚洛你别伤害无辜!你别伤害他们!」 「我跟你走!你要挟我你就能活下去!你不要伤害他们!」 段寒霜都快要跪在褚洛面前,声线颤抖的不成样子,抓着宋易深的裤脚都在发抖:「我看看你的伤……宋易深别挡在我面前了……」 褚洛:「我早就回不了头了!我现在谁都不放过!」 「砰!」 又是一枪,宋易深膝盖被打中,失去支撑点猛地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薄允修也开枪了,跟褚洛的枪声一同发出,褚洛被打中了胸口,当场没了任何反应。 段寒霜心被狠狠揪住,急忙捂住他的伤口,「宋易深,我不是褚俏你清醒一点!」 「快送医院!」 本以为这场战争就此结束,但见褚洛死了之后其余手下都把目标对准了薄允修。 「开枪!」 段寒霜浑身僵硬,不知所措到发不出声音。 只见薄允修身形矫健,跳到天台底下几个翻滚躲在了石柱后面,跟段寒霜隔了一根柱子。 宋殷和宋易深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都开枪对战,顷刻间,鼻息间弥漫的都是浓浓的硝烟味。 段寒霜眼眶微红,着急的想要寻找着什么,想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布,用力扯都撕不开。 急的她眼泪快要掉下来,「该死的什么布料……」 宋易深握住了她的手,深情的望着她。 段寒霜果断的拍掉,瞥见了他衣领上的别针,匆忙的取下别针扎进布料里,挑出线头,用力的撕扯下来,快速的在膝关节上方打了一个结。 右肩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往外冒血,段寒霜视线快速的环顾四周,最后还是涌手压住了出血动脉血管处。 「先别说话,」段寒霜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放缓呼吸,不要情绪激动,等枪声一结束我就带你去医院!」 「这里没有药,我用了最原始的方法给你止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中文網 宋易深刚想点头,嘴里忽然涌出一大口鲜血,顺着脸庞滑落到脖子上 ,殷红的格外刺眼。 段寒霜眉头深深拧起,「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一切等进了医院再说!」 「不……」他再开口时声音格外沙哑,「我救你不是因为你像褚俏……」 周围枪声此起彼伏,巨响声不断,前面的薄允修和他得人也在一齐保护段寒霜。 吵的段寒霜有些听不见宋易深的话,「你别说了,宋易深你乖乖的好不好?」 她想学着褚俏的模样,也许他会听。 「等你接受治疗后再说,听话。」 「霜霜,我要说。」他拽了拽段寒霜,让她俯身下来。 「如果再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段寒霜摇头,「你别胡说了,你的伤没打中要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霜霜……我救你,不是因为褚俏……因为、因为我喜欢上了你……」 「从母亲叫我把你当做你……而不是褚俏的时候,我就发现,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能把你当别人了……」 「你不是褚俏的替身……」他深深的凝着段寒霜,「你就是段寒霜,独一无二的段寒霜……」 段寒霜忙不迭的点头,「好……好我是独一无二,我不是替身,我都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 段寒霜看着他伤口还在冒血,内心逐渐接近崩溃,恨不得找块抹布把他嘴堵上。 「我喜欢你……」宋易深用力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霜霜,你之前问订婚后怎么办……其实、我想跟你有以后……」 段寒霜:「以后事以后说,现在你要是说个不停造成失血过多无法抢救,就没有以后可谈了!所以别说话了!」 「可是……」 「别特么可是了!把嘴给我闭上!」一道怒斥声乍然响起,不知何时薄允修跑到这边来了。 「我在那处就听见你俩唧唧歪歪半天了!」薄允修擦了擦脸上的灰,「死不了别鸡婆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她太会忍了 「你也别说了!」段寒霜怒瞪着薄允修,回想到什么,仍觉得心有余悸:「褚洛真的死了吗?」 薄允修为躲子弹稍稍俯身往前了点,跟段寒霜离得更近:「不然呢?」 他高大的身躯快要把她悄悄的身形完全遮盖住。 「你离我远点……」段寒霜难以承受他身上散发出与生俱来的压迫。 「等、等能出去……」宋易深又从嘴里呛出一大口鲜血,从嘴边不断溢出,「我就放你走……我不强迫你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段寒霜又何尝不是内心接近崩溃,手也一直按在出血血管处,手中掌握力度,生怕轻了不行,重了会让他加重伤情。 周围都是不长眼的子弹,她整颗心都悬在半空中。 段寒霜心急如焚,又不能让宋易深闭嘴,慌乱之余,眼角余光瞥见了对面柱子旁躺着的褚洛。 她正艰难的挪动身子,把枪握在手里,对准了她这边。 薄允修正看着段寒霜,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拿枪指着他。 那方向,那眼神…… 分明就是针对薄允修的。 段寒霜心瞬间一凉,手也猛地松开,极其迅速的扑到薄允修的身后! 夹杂在众多枪响中的一声,薄允修全然不知所以,就听见了近距离子弹嵌入肉体的声音。 他知道是段寒霜,瞬间脊背僵直到极致,快速的回头,段寒霜仍死死的附着在他后背。 她在他耳边挤出两个字:「褚洛……」 闻言,薄允修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戾气,握紧手里的枪,回头对着褚洛就是一顿猛打。 原本就强撑着一口气的褚洛,这下是彻底结束了生命。 而他怀里的段寒霜也正在消逝,大口大口的往外吐鲜血,眼底的光也逐渐涣散,失去神彩。 薄允修浑身血液都要凝固,眼底一片震惊,怔在原地,似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 「霜霜……」他颤抖着嘴唇,机械的开口:「不……这不是真的……」 薄允修从她后背抽出手,看到了满手的血,殷红如同开在黄泉的彼岸花,妖冶中透着刺目的瑰丽。 「不是……」 「来人……快来人!」他呼吸逐渐不稳,急促的想要抱起段寒霜,但在战火纷飞中,纵使他有枪也不敢轻举妄动。 且不说身旁还有一个伤者,段寒霜更不会让自己先被抢救而抛弃宋易深。 「等等……我母亲很快就会带着警察来救我们了……」宋易深也慌了,想要爬过去查看段寒霜,被薄允修挡住。 段寒霜眼皮缓慢的抬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猩红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猛兽发怒,在暴戾的怒吼,但一切歇斯底里都被他抑制住。 「我可能活不了了……」段寒霜疼的眉头都粥不起来,说话也气若游丝:「放开我,你先跑……」 薄允修眼底浮上一抹惊慌,紧紧捂住了她的后背,却还是能感受到血液从指缝间流出,还带着温热。 「不可能,你不能死,我还要抢婚……你不能死……」 段寒霜鼻尖猛地发酸,情绪一激动带出一大口鲜血,有些许喷到了薄允修的脸上,衬得他脸惨白惨白。 「不要哭……」段寒霜颤巍巍的抬手,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替他把眼睑下处的泪擦掉,手上的血不小心沾染到他脸上。 宛如凌冽寒风中摇摇欲坠的花朵,快要在极寒之地陨灭,极强的破碎感扑面而来。 「我不要你挡,段寒霜,我不要你给我挡枪……」薄允修痛苦的摇头:「不要,你太傻了……为什么要替我挡枪!」 「薄允修,就算再来一万次,」她虚弱着喘着气:「我都会这么做……我不后悔……」 薄允修,我爱你。 如果不是害怕薄允修在听了她的真话后会铭记很久,她有一万点向往想表达出自己的爱意。 但是她不能。 她要忍住。 在这时候,千万不能给他任何希望。 「薄允修,带着宋易深离开这……他不能有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他?!」 段寒霜扯了扯嘴角,移开了自己含着深情的眼睛,「他是我爱人,我不能看着他死……」 她嗓子眼一阵腥甜,强迫自己咽下去,「薄允修,你给我保证……保证好好保护宋易深……」 但是她从眼角流出的泪,每一滴眼泪都在叫嚣着她爱的是谁。 她从小就是孤儿,好不容易有了父亲也是匆匆一面之缘,此后余生她没有任何亲人,除了奚明月一挚友,另一个让她豁出性命的,便是薄允修。 为救自己爱人而死,她觉得是值得的。 薄允修眉头紧锁,两只眼睛泛着红,几乎是从齿缝中溢出的话:「……好,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宋易深……」 听到他的保证段寒霜才艰难的转向他,恋恋不舍的神情中划过一抹幽深。 「下辈子吧……」段寒霜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我这一辈子活的太累了……」 下辈子换我来追你,再也不让你饱受相思之苦。 「忘了我,」她盯着薄允修,「我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你了。」 宋易深闻言微微愣了愣,眼底藏着一抹幽深,看向了薄允修。 这话他都不信,薄允修能信? 嘈杂声逐渐变小,薄允修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你要是不爱我,就不会为我挡枪!」 「你不想让我记着你,你怕在你死后我会因你终生不再娶,你怕我因你跟家族背道而离,你更怕我殉情。」 薄允修字字珠玑,把她心里所想都一一拆穿。 段寒霜紧紧的抿着唇,脸色惨白,「不是!」 这一声她几乎用尽全力,脖子上的青筋隐现,「我根本就不爱你!是你一直自我欺骗!」 「我是医生,不管今天换成谁我都会为了他挡枪!这不是我的选择。」 薄允修只觉得耳朵里轰鸣声很强烈,周身的环境都开始变得虚幻起来,让他觉得那么不真实。 只有段寒霜如同誓言的话语,依旧铿锵有力的传入他耳中,落在他心上: 「这是我身为医生的天职。」 段寒霜冰冷的望着薄允修,颤抖的声音也如同淬乐冰:「我不是为救你,我是为了自己的天职。」 薄允修摇头,迫切的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情绪。 但是段寒霜太会忍了,硬生生看起来那么无懈可击,没有任何的破绽被看出来。 周遭的枪声逐渐被警笛声替代,宋殷跑过来带起一阵风,段寒霜眼里的泪被风吹的眯了眯眼睛。 轻微的闭眼便再也不想睁开了,只能听到耳边还有声嘶力竭的呼喊。 她认得出是薄允修。 心底一股暖流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对他的爱意充斥在每个细胞内。 「你不能死,我求求你了……你把眼睛睁开,你快把眼睛睁开啊……」 「你看看我行不行?你看看我……」他语气卑微到骨子里,搂着她的身躯心底确实愈发的凉,「你看我一眼,你别睡,你看看我,哪怕就一眼……」 宋殷在段寒霜鼻子下处探了探,眉头紧拧着, 「送医院!」 薄允修一直紧紧握着段寒霜的手,在救护车上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薄允修。 他猩红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连眨眼都怕她会瞬间消失般,神经紧绷着。 「霜霜,我们现在正在去医院,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段寒霜看到他极力压制在眼底的恐慌,抿唇点头:「好……」 薄允修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医生身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想松开。 忽然,又从她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更有从担架底下渗出滴到地上的血迹。.br> 耳边的声音又是刺耳的蝉鸣,像是身置虚幻中。 紧接着段寒霜陷入昏迷,薄允修像疯了一样怒吼:「开快点!到底会不会开车!」 他咬了咬后槽牙,瞪着医生,「让他下车!我来开!」 凌厉的眼神,不容置喙的话语,让人感到压迫想要臣服。 —— 宋殷也急忙赶到手术室门口,看着上方一直没能灭掉的灯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怪我,要不是我没看住褚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薄允修抬头瞥了眼宋殷,「你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思?早干什么去了?!」 他怒火没处发泄,闭上眼睛沉沉的叹了口气,「现在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 宋殷跟厉靳是一辈,薄允修也深知这么说有违礼节,但现在气在头上,看到宋殷都恨不得一脚踹飞。 「我会在外面等着,我相信段寒霜会好起来……」 薄允修双手紧握,指甲都要嵌到肉里。 他比任何人都要希望段寒霜能安然无恙。 在宋殷离开后,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薄允修顿时像离了弦的箭倏地就冲了过去。 「段寒霜怎么样了?」 医生神色闪烁,沉声道:「很抱歉,送来的时间太晚了……我们尽力……」 「滚开!」 薄允修暴戾的推开医生,大力的推开门往里奔。 手术室的中央,旁边是医生在收拾血迹,病床上的段寒霜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像个毫无生命的洋娃娃。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一齐弯腰,恭敬又惋惜的说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 她死了也是我的妻 「都给我滚!都滚!」 薄允修气的浑身发抖,身体僵硬的跪在她的床前,视线上下打量着她,颤抖的摇头:「怎么会……都已经送来医院了,怎么会……怎么会……」 段寒霜睫羽微颤,从眼角溢出一滴泪,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墨瞳中灰暗无光,逐渐迷离涣散。 薄允修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现在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结局已定,心疼的无以复加,伏在她手边无助的抽泣。 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握着段寒霜的手也止不住的抖。 「好困啊……」段寒霜沉沉的喘着气,虚弱的声如蚊蝇,只有离得近的彼此才能听到。 「都已经在医院了……怎么会……」他迫切的望着段寒霜,「你别睡,我求求你别睡……我保证,你好了之后你想跟谁结婚都行!我要你活着,只要你还活着就行!」 他哽咽的嗓音沙哑,「我只要你活着……段寒霜,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别睡……」 他这辈子所有的虔诚都用在了她身上,此时此刻,唯物主义的他竟希望如果有神佛之说该多好,他愿意用自己余下的生命来换她的。 段寒霜望着薄允修,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 那双略窄的眼眸里蕴含了无限的缱绻,皆被牢牢压在眼底的幽深中,让人分辨不清。 「薄允修,忘了我……」她想到什么,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起来,再次强调:「忘了我……」 她紧皱着眉头,满脸迫切焦急的要听到他的回答:「快,你快保证,保证会忘了我!」 她不能让薄允修在自己死后还时常惦念,影响他以后的生活。 她不要这种事情发生。 薄允修痛苦的摇头,语气一抽一抽的,「最后一次交易,你好起来,我就遂你的愿,我立马跟别的女人结婚领证!只要你好起来!」 这是不可能的,段寒霜鼻尖酸涩的发胀,眼角的泪蓄在眼眶,泛着波光,要掉不掉的样子。 「接受现实……我活不了了,薄允修……求你,求你忘了我。」 如果之前她哭喊着让他忘了她,薄允修顶多只会难受一小会,在心中再次坚定继续爱她的念头。 可是这次他心如刀割,整个人都快被一把小刀凌迟,疼痛的他难以呼吸。 他做不到。 「霜霜……我爱你……我只爱你……不管你怎么说,怎么伤我心,我这个人,这颗心……都在你身上……」 「我活了不到三十年,去除记事之前的五六年,我爱了你整整十年,是十年……我们在一起快三年,剩下的七年我怪过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怨恨过你,在逼你的时候,还觉得远远不够……」 「我甚至还有很多病态的想法,想把你绑在我身边,一辈子也不离开,当我的金丝雀……可独独没想过不爱你……」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犯浑我就是个坏蛋,我畜生不如我不是人……」 薄允修高大的身躯伏在病床边,语气里带着万分祈求,「我现在求你,我跪在地上求你。」 「别死。」 「霜霜,我把我的心剖出来给你都行,只要你现在愿意……只要你能好起来……」 段寒霜摇头,任由眼泪滑入鬓角,表情悲悯的看着他。 「告诉明月,我很抱歉,以后不能陪着她了,」段寒霜忍着巨大的疼痛,「一定要把话带给明月……告诉她以后我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我会在天上看着她,我会用最诚挚的心祝福她跟厉靳,希望她能幸福,能安稳的度过余生……」 「她一定会醒过来的,我相信明月……」 「很遗憾在最后的时间没能见她一面……」 「不会……我现在就打视频给厉靳!」薄允修手忙脚乱的找手机,「我现在就让你见到奚明月!」 段寒霜还没表态,他已经果断的把视频拨了过去。 他跟人打交道到现在,没那么希望过厉靳赶快接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 薄允修的心逐渐沉到谷底,下一秒,通了。 「快把摄像头对着奚明月!快点!」薄允修把手机屏幕正对着段寒霜,屏幕里的她脸色更是苍白。 厉靳看清后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但还是把摄像头对准了奚明月。 薄允修:「你看到了吗?你的好闺蜜现在没事,所以、你也快点好起来吧……」 段寒霜盯着屏幕内的奚明月,感激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薄允修,「孩子出生的时候……要到我的墓前,告诉我……」 「但是也要把我从你心里剥离,我不要你的爱,不要……」 对不起,薄允修,我很爱你…… 可我不能说,一旦说了,你就忘不掉我了。 下辈子我会继续爱你,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 她在心里说了无数遍爱他,心同样不舍。 女孩已经穷尽陌路,睁着的眼睛也闪烁着将灭不灭的光。 薄允修听着她的遗言泣不成声,只知道胡乱的点头,「好……我都答应你……我答应我答应……」 忽然,一直握着手的另一端没了力气,一旁的心电图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周围连那微弱的气息也寻不到了。 宋殷赶来的时候,他还在紧紧握着女孩的手,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 宋殷震惊悲恸后,上前想要拉开他,却像是触碰到钢铁般,一动不动,像入定的老僧一言不发。 「你……」 「滚。」薄允修极其平静的从嘴里溢出一个字。 宋殷拧了拧眉头,「现在要紧的是处理她的后事。」 「滚。」 「这个结局也同样不是我想看到——」 「滚。」 宋殷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底上浮一抹暗光,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默默的离开。 在极度的悲恸下,薄允修一夜之间白了头,银色的发丝在他头上,配着他一脸漠然,倒也让人帅的移不开眼。 在火化场来的人众多,无一不对一头白发的薄允修感到惊讶。 在所有人的反对下,薄允修在段寒霜碑上的一个边角上刻上了薄允修之妻几个字。 「哪怕你对我说再多的狠话,我都能感受到,你爱的人是我。」他凝着面前的遗照,声音暗哑低沉,身旁人也没有反驳。 似乎,他们都知道段寒霜爱的是谁。 「所有人都知道你爱的是我,只有你自己在嘴硬。」 还好,她的嘴硬他都知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是我的妻。」 —— 半年后。 奚明月快要临产,让整个国家乃至全球的医生都知道了,大肆寻找能诊治奚明月的医生。 宋殷把厉靳当成自己亲哥哥,寻找医生也是尽心尽力,整日忙的不可开交。 这天,薄允修来看望段寒霜,捧了一大束花放到她的墓前,诉说着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 「奚明月很快就要生了,我会回华国,等她平安生下孩子,我第一时间回来告诉你。」 「大家都很好……」他目光缱绻深情的凝着墓碑上的照片,「我也很好,就是特别想你……」 「我时常想,你走了多可惜啊,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 「太可惜了……」 他摸了摸墓碑,离近看时,眼角不由红了。 声音低沉的像是压着石头:「霜霜,夏天了。」 「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一个夏天,我遇到了你,是命中注定也是宿命。」 薄允修把墓地选在了最高处的墓园,远处有树林,蝉鸣声此起彼伏,傍晚的夕阳泛着红光,周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墓园来拜访的人很少,零星站了几位,墓园在山顶,站在最高处,一眼望到天际。 薄允修被一个电话叫走,临走时依依不舍的看着墓碑。 一如既往的说了一句:「霜霜,我下次再来看你。」 段寒霜的墓碑不在偏僻位置,要走上一段距离才能出去。 「言言,见完妈妈就得回去乖乖去上学知道吗?」 「妈妈要是知道了你不乖乖听话,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妇女拉着还没半人高的小蒜头,嘴里念叨着什么。 宋褚言:「奶奶,妈妈小时候喜欢念书吗?」 「你妈妈小时候也爱念书啊!所以你要向你妈妈学习哦!」 「那爸爸呢?」 男孩恍若无人的拉住了妇人的衣袖,「妈妈是褚俏,那我就是跟爸爸姓,奶奶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褚俏这个名字轻易传入薄允修的耳中。 这个女人他本来是毫无印象的,是因为后来才知道她长得跟段寒霜神似,才记住了这个名字。 「你刚刚说你妈妈叫褚俏?」 薄允修冷不丁的出现在男孩身后,把俩人吓了一跳。 妇人眼底闪过一抹警惕,在男孩刚开口时把他拨到身后,「先生,请问有事吗?」 客气的话一说出来,男孩的眼神也警惕起来,看似虚弱的脸上没有一丝怯色,满脸戒备的状态倒是神似一人…… 薄允修迅速抹掉脑海中那人的样子,再次问道:「你妈妈是褚俏?那你叫什么名字?」 第三百一十六章 快应你儿子啊 「先生,你这样冒昧的问我孙儿姓名,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怒目圆瞪的姿态倒是跟段寒霜有几分相似,都一样对他那么不满…… 薄允修眼底掠过一抹伤痛,迅速收拾掉心情,道:「我没有恶意,如果真如他所说他的母亲是褚俏,我有个朋友也叫褚俏,所以想问问是不是同一人。」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跟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一时之间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愣神,连妇人后面的话也没听仔细。 「能问一下你妈妈的墓在哪吗?」他问。 男孩一脸警惕,「奶奶,他是什么人?」z.br> 「奶奶也不知道,」妇人小声的跟男孩说了之后,又转头回瞪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墓地人少,妇人警惕的环绕了一眼,「这里都有监控,你要是敢动手我饶不了你!」 薄允修眉宇间逐渐堆砌一抹不耐烦,声音也沉了下来:「如果我想干什么,你跑不掉。」 对于刚打照面就这般没有礼貌,妇人对他的印象一再变差,态度也是十分恶劣,拉起男孩就要走。 「小子,如果你的妈妈真叫褚俏,我可能认识你爸爸,你刚刚说自己跟爸爸姓,那你是不是姓宋?」 闻言,男孩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一脸惊讶的望着妇人,「奶奶,他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妇人也慌了,睁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眼底泛着焦急,在脑海中寻找措辞。 薄允修走到他面前,略过妇人问男孩:「可以带我去你妈妈墓前看看吗?」 男孩的眉眼间跟段寒霜有些相似,这想必是继承了褚俏的容颜。 男孩拧着眉思考了片刻,而后才点头答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表情凝重。 妇人在前拦住了,都来不及低头问责男孩,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拨到身后,「你叫什么名字?」 「薄允修。」 「薄允修?」妇人兀自念叨了两声,「不认识。」 薄允修不关心她知不知道,看向男孩:「带我去你妈妈墓前。」 「言言。」妇人发出警告似的喊声。 男孩却有自己的主意,说道:「奶奶,我想见我爸爸。」 妇人在这件事上也不能过分去强迫他如何,就跟着一起走了。 七拐八拐,恰好没路过段寒霜的墓前,在一处略微偏僻的地方,薄允修看着墓碑上跟段寒霜长得几乎一样的人,也在原地微微愣神了几秒。 转头看向男孩,思索道:「你长得跟你爸爸还挺像。」 男孩眼底遮盖不住散发出来的光彩,闪烁着像天上的星星:「你真的认识我爸爸?他叫什么名字?」 「你听过drea乐吗?」 男孩摇头。 妇人差了一嘴:「我听说过。」 薄允修不以为然的挑眉,静静等着她的后话。 「drea一家大公司企业,在全球都有它的分公司,投资的电视剧和电影以及签的艺人,都火遍了半边天,是目前全球最热的娱乐行业。」 男孩听的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跟我爸爸有关系吗?」 跟褚俏有关系的且姓宋,就只有宋家两兄弟了,早听闻褚俏跟宋殷是两情相悦,在跟宋殷分手后就陷入了花天酒地不断换男朋友,更是在后面跟宋易深官宣了关系。 宋殷也陷入了花天酒地,跟许多女艺人传绯闻,但却从来不公开,只给媒体捕风捉影的蛛丝马迹。 男孩的长相跟宋易深相比,更像宋殷。 薄允修断定,这是褚俏瞒着所有人生下了跟宋殷 的孩子,且宋殷不知道,今天碰运气被他给撞见了。 男孩又叫了薄允修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你爸爸就是这家企业的总老板,他叫宋殷。」 妇人不禁发出一阵唏嘘,「天呐,真的吗?」 「俏俏居然跟宋董有了孩子?!」 「这个有没有,带回去做个亲子鉴定就都明了了。」 薄允修站直了身体,看向妇人:「看这孩子也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我跟宋殷是朋友,自然不想让他被蒙在鼓里,跟我走一趟不会有任何损失。」 见妇人还在犹豫,薄允修看了眼腕上的薄表,「我没太多时间,你的时间也并不能跟我相提并论。」 语气轻慢,态度高高在上,这个态度让人听着很是不悦,又不能奈何。 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自顾自的转身。 不等妇人做何反应,男孩就挣脱了她的手,瞪着小腿快速跟了上去。 小身板直挺的跟薄允修并齐走着,态度坚定:「我要找到我的爸爸。」 声音稚气未脱,淡红的夕阳照在他的小脸上,奶白的光泽让人想要上去掐一把,只是唇色过于苍白。 薄允修微垂的睫毛轻颤,要是他跟段寒霜也有个孩子,说不定不他更可爱…… 他出神的想着,男孩像是觉察到一般,突然抬头望着薄允修,撞进了他幽深不见底的眼里。 像是一汪古潭,诡谲神秘,涌起的洪波快要将人卷进去。 男孩小眉头一皱,毫无惧色的迎上去。 薄允修像是突然被挑起了兴趣,盯着跟段寒霜有三分相似的脸,「你几岁了?」 「四岁。」 薄允修有些惊讶,五年前就已经生了孩子,这期间怎么能瞒得过宋殷的? 「你见过你妈妈吗?」 「妈妈是在我一岁生日的时候去世的,我没见过她,但是我有照片。」男孩表情坦然,说出口的话也格外平静。 也对,他现在还小,感受不到悲欢离合。 薄允修瞥见身后跟着的妇人,改口问道:「这些年都是你奶奶带着你生活?」 男孩点点头。 薄允修没有回头,望着前方,低沉沉的问道:「你应该不是褚俏的亲生母亲吧?」 长得也不像。 妇人:「我是她婶婶。」 薄允修了然的点头,也没多问,载着两人径直去了宋殷所在的办公室。 集团上下的人都认识薄允修,时尚缪斯的主编,是唯一一位经常在杂志封面能见到的主编,比很多明星还要火。 宋殷正在处理工作,忙的不可开交,在听到开门声都没抬头看,径直问:「找我什么事?」 薄允修低头朝男孩挑了挑眉,「去吧,他可能就是你爸爸。」 闻言,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滞了,男孩顺着视线看去,宋殷也一头雾水的抬头。 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逐渐凝结起来。 宋殷看着跟他有六分相似的脸蛋整个人先是不解,而后质疑的看向薄允修,他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宋殷才觉得这事非同小可。 「爸爸?」男孩皱着眉头喊了一声,也同样带着审视打量宋殷。 宋殷眉头皱的更紧了,眼底闪过一丝怒意:「薄允修,这不好玩。」 男孩当然能听懂好赖话,当即就质问:「你就是我爸爸?」 薄允修看向了妇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亲子鉴定也没必要做了。」 「有关之前的故事,你说给他听吧。」 宋殷怔怔的,都忘了要在文 件上签字,拿着笔顿在半空中。 「跟我长得是挺像的……」男孩大方的走到他面前打量他,挺直了身板,伸出纤细的小手:「你好,我叫宋褚言,你的儿子。」 宋殷整个人僵硬的杵在原地,眼底一片震惊忘了做何反应。 「愣着干嘛?」薄允修推了推宋殷,「快应你儿子啊!」 宋殷在薄允修的指导下才机械的伸出手,跟男孩握了握手。 小手微凉,没有什么肉,连脸颊两侧本该圆润的脸蛋都比同龄人要干瘪很多。 唯独那双眼睛,熠熠生辉,充满了力量。 「你的褚……是哪个褚?」 男孩想了想,瞄到他手里的笔,绕到他旁边,看了看还未签名的文件,直接写在了他的掌心。 「宋褚言……」 宋殷看着掌心的字低声默念,又严肃的打量着男孩,心跳愈发的快速,迟疑的问:「你妈妈叫什么?」 他紧盯着男孩,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对他接下来的话又紧张又期待,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我妈妈叫褚俏,俏皮可爱的俏,」男孩歪着头问:「你不是我爸爸吗?怎么连妈妈的名字都不知道?」 男孩抬头看向了薄允修,又转头看向妇人:「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宋殷面部表情略微抽搐,眼底的震惊久久没有收回。 「我是……吗?」他极其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 「是不是做个亲子鉴定不就知道了?」薄允修挥手叫来了助理,「既然不确定,那就做个鉴定肯定一下。」 —— 他让薄允修支开了宋褚言,坐在对面给妇人斟了一杯茶,「请您跟我说说有关这孩子的事。」 妇人也是久久不能从震惊中走出来,喝了一口茶慢慢捋清:「我是褚俏的婶婶,原本我跟他叔叔离婚后就跑到国外生活了,但突然有一天她不远万里找上了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帮她保守一个秘密……」 宋殷握着茶杯的手愈发的收紧,手骨节都在泛白,紧抿着的薄唇连喘出口的气都显得那么沉重。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五年,她把孩子藏的很深 「她在我身边养胎,对孩子的父亲只字未提,后来她拖我照顾孩子,再后来就传出了她的死讯……」 「她也从不让我打听她的事,给了我很多钱,还有人手,我知道那些人看着都不像什么好人,就猜想这几年她可能是在道上混的,也不敢打听,生怕招惹上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我带着言言从不敢高调行事,再后来孩子大了点,整天嚷嚷着要找妈妈,那几张照片被言言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我就把实话告诉了言言。」 「这孩子很懂事,很多道理一说就明白了,我带着他也很少操心,他那次就说他没什么要求,唯一想要的就是在妈妈的出生的城市生活……」 妇人说着说着眼角泛起了泪花,「这孩子太懂事,我又不好驳了他的意,就带着言言回因帕尔生活了。」 「俏俏是在五年前找到我的,没告诉我任何孩子父亲的事,所以这么些年……」她抿着唇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满脸惋惜的叹了口气,「如果你真是孩子的父亲,不管你想不想要负起责任,我都是言言的奶奶。」 宋殷沉思了片刻,凝着杯中因为手颤抖而泛起涟漪的茶,声音有些暗哑:「我会承担起一个父亲该负的责任。」 五年前,时间能对的上,五年前正是跟他分手的那年。 褚俏跟宋殷闹的不可开交,宋殷以为是她讨厌自己到了极点才出的国,不曾想是因为怀了孩子…….z.br> 怪不得在一年后才回国出现在众人面前,在那期间她的很多生意都交给了助理去办,但是绯闻从来就不断,每次派去调查的人都被她发现,宋殷久而久之也习以为常,却还是坚持不懈的想要知道她的生活。 在那一年,他派去的人没有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遭到了褚俏生气的报警,扬言跟宋殷早就一刀两断,不要再去骚扰她。 在此后不久她才回国现身,跟宋易深官宣了恋爱关系,从那时候宋殷才彻底断了对她的关注。 整整五年,她把这个孩子藏的够深。 宋殷心头泛起阵阵苦涩,鼻翼两侧因为颤抖而瓮动,压下心里的酸胀,问:「言言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造成的憔悴,言言是生了什么病吗……」 他嗓音低沉沙哑,听着让人觉得鼻尖酸酸的。 妇人沉沉的点头:「俏俏在怀孩子的时候睡不好,虽然补了很多东西但还是虚不受补,在月份大的时候还要工作,出血好几次,花了很多钱,吃了很多药才保住了这个孩子……」 「是药三分毒,也正是因为这样,言言是早产,在保温箱里住了好几个月,那段时间俏俏又不在身边,孩子从那时候就落下了病根……」 宋殷眉头深深的皱起,心痛的无以复加,眼眶微红。 回忆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的涌出,一帧帧的快速闪过。 他不想褚俏离开,所以想尽了办法用灰色地带的事情把她牵制住,让她不得不待在因帕尔。 那段时间,他偏偏还对褚俏冷言冷语,却不知道她背地里承受乐那么多…… 五年…… 隔日,宋殷拿着亲子鉴定,看着眼前的男孩,眼底蓄了些许泪花,要掉不掉的。 「爸爸,别哭,妈妈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可以随便掉眼泪。」男孩上手抚去他眼角掉落的泪,抿唇裂开一丝消融,在苍白的脸蛋上增添了一分神采。 宋殷眼底略过一丝悲恸,感受着他小手的温热,「你都没见过你妈妈,你怎么会记得她的话?」 「妈妈给我留了很多视频,所以我知道。」 「爸爸想看看吗?」 宋殷迟疑了下,「你不怪我吗?」 宋褚言淡然一笑,露出跟同龄人不同的神情,「但你始终是我爸爸。」 「我给爸爸看个东西。」 他沉沉的点头,等待显示屏里放出画面。 很快启动,偌大的投影屏上出现了褚俏的一张脸,她穿着淡黄色上衣和淡蓝色背带裤,带着编织的帽子,微卷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及腰,随风扬起,配上她灿烂的笑容,让人看着也不自觉的跟着嘴角上扬。 宋殷眼泪无法抑制的一滴滴滑落,昏暗的环境内只有投影是带着光亮的,画面倒映在他眼里。 「小阿言,我是妈妈哦~好久不见啦!」 她满脸欢快,真实的音效从四面八方传入宋殷耳中。 仿佛,褚俏还在一样。 「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所以以后的日子需要你跟奶奶度过,妈妈不能陪你啦!你要记着不管妈妈到了哪里都爱着小言言和小言言的爸爸!」 宋殷紧紧咬着下唇,任凭眼泪模糊了视线,但褚俏的模样却在他脑海中愈发的清楚,连心痛,都那么清晰。 「小言言,你要记住,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乖巧懂事可爱的孩子,你是爸爸妈妈最美最坚定的见证,所以不管你发生了什么,要时刻记住,你是妈妈的宝贝,你要在以后的日子里保护好自己……」 「爸爸妈妈或许不在你身边,但是我们都是爱着你的,奶奶也是!」 说着说着,褚俏的笑意似是消退了点,眼底荡漾着暗光,整个人靠近了镜头,沉沉的叮嘱:「小言言,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爸爸,替妈妈说一句……」 「告诉他我爱他,妈妈很爱爸爸,但是现在妈妈很生爸爸的气,所以妈妈不想告诉你爸爸是谁,你自己找咯!」 还有下一个视频,但是宋褚言都非常熟稔的点开。 「小言言,妈妈留了很多人保护你,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你是妈妈最重要的人,千万不能受伤,知道了吗?」 「小言言,妈妈需要离开一阵子,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如果妈妈不能回来,你也不要伤心,记着妈妈爱你哦!」 褚俏每次都穿着不同的衣服录的视频,但是每次都预示着自己很快会离开。 宋殷眉头愈发的紧皱起来,深深的沟壑快要能夹死一只蚊子,后槽牙咬的很紧。 宋褚言等待着这些视频播放完,转头看着宋殷,「妈妈让我告诉你,她很爱你。」 巴掌大的小脸上,眼里尽是诚恳之色,「妈妈很爱你,所以言言不怪你。」 宋褚言俯身过去擦掉了他脸上的泪,不悲不喜的看着他,此时此刻,他倒像个孩子。 宋褚言像个局外人般,表情淡淡的。 跟他像极了…… 宋殷颤巍巍的伸出手,宋褚言很配合的靠在他怀里。 「言言,从今以后,爸爸会好好保护你。」 闻言,宋褚言稚嫩的脸上浮上一丝悲伤,无懈可击的神情上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一双略大的丹凤眼里蓄了很多泪花,轻轻一眨巴就顺着脸颊落下。 宋殷大手抚在他头上,一股异样的情绪把他胸腔填满。 「言言……」 「嗯。」他很小声的应道。 「爸爸也很爱妈妈。」 很爱很爱…… 宋褚言泪光闪烁,轻微的点了点头:「嗯。」 一天之间,他知道了被掩盖了五年的事实,心头涌起的滋味五味杂陈,又像刀子,用锋利的刀刃割着他的心头肉,割的鲜血淋漓。 他有段时间,对褚俏的成见很大,只要想到曾经跟他如胶似漆的爱人爱 上了他的弟弟,对褚俏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如今想来给自己几巴掌都是轻的。 悔不当初。 —— 宋殷独自一人来到褚俏的墓前,回想到半年前也是在这里,跟宋褚言有过一面之缘,只是短暂的一秒,他没有认出自己的骨肉。 「我有时候觉得你不应该去当灰色地带的老大,」宋殷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声音淡然的听不出喜怒:「你演技那么好该去演戏,拿到的荣誉一定不比你现在少。」 他想着想着嘴角扯出一丝苦涩,低低的问:「那两年,你很难过对不对?」 「你最怕吃苦了,吃那么多补药一定很苦,你也不喜欢静,你喜欢热闹,独自养胎的时候你一定很无聊……」 「你最怕疼,生孩子那么疼,你一个人一定很难熬……」 可即便那么难,她还是咬牙把孩子生出来了。 「我这个哪值得你这么辛苦对自己……」宋殷苦笑,「你太傻了……」 「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一个人该有多难,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宋殷靠在她墓碑旁边,双腿屈膝,低垂着眉目,把手***发丝间,掩住了痛苦的神色,只有颤抖的双肩,还有低低的无法抑制的呜咽声。 「你一个人该有多难过……你该多疼啊……俏俏……」 「我的俏俏……」 他的呜咽声低沉,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叹息传入他耳中。 「你这又是何苦?她回不来了……跟霜霜一样……」 宋殷回答的声音闷闷的,「五年,我都不知道自己跟她有个孩子……」 「我现在还有点羡慕你,」薄允修望着远处轻笑:「起码你还有个想念,可我什么都没有,连合照都被她烧的干干净净……」 「干净的就好像,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第三百一十八章 把他惹哭了你能哄的好吗 宋殷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夕阳照在他白色衬衫上,恍惚间成了朦胧的淡红色。 「你怎么来这了?」 下一秒,他自问自答道:「段寒霜也葬在这。」 「我来看看她,」薄允修声音淡淡的,「顺便跟她也说说这件事,毕竟我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来看她。」 「奚明月的临产日子近在眼前了,她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孩子的情况,我会亲自告诉她。」 宋殷望着薄允修离开的背影有一丝落寞,说道:「段寒霜没有背叛过你,她虽然没有跟我在一起过,但我能感觉到,她爱的人是你。」 闻言,薄允修的背影一怔,顿了顿。 「不管你信不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薄允修的眼神望着远处,低低的呢喃了一声:「我知道。」.br> 他一直知道段寒霜爱的人是他。 薄允修敛去眼底的情绪,迈开步子旋即离开。 —— 薄允修到达华国的时候,先是去了段寒霜父亲的墓碑,说了些话。 「很抱歉现在才来,您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在您最困难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段寒霜也未曾向我吐露这些……」 「她可能现在也不想承认,那就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好了,您女儿是我爱人,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唯一的妻,希望你能同意我能这么做,在余下的日子里,直到我死后,我也想跟她葬在一起的爱人。」 奚明月待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睁着眼睛但没有任何意识,气色看起来略显憔悴。 「短短半年,你怎么……」司执一脸惊讶的打量着他的一头白发,哑然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薄允修捋了一把头发,扯了扯嘴角,看向病床旁的厉靳:「你家主子看起来也老了很多啊!」 「爸爸才不老,爸爸还没有白头发呢!」贝贝不甘示弱的撅了撅嘴。 厉靳正在给奚明月棉签蘸水点在唇上,侧颜神情认真专注,好像把外界的一切都屏蔽在外,他所在之处,只有他和他眼里的女孩。 薄允修不以为然的挑眉,蹲在贝贝面前问:「你知道你爸爸今年多大了吗还说我老?」 厉靳瞥了眼,没有说话,却让人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他眼底的冷凉之意。 「安静。」 薄允修捏了捏贝贝的脸蛋,起身问厉靳:「奚明月……什么时候临产?」 厉靳眉目沉沉的盯着她,声音也是沉沉的:「还有一个月。」 「她这副样子分娩未知危险很多,找好医生了吗?」 厉靳点头。 薄允修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贝贝又说道:「宋殷也有个孩子,比贝贝小了一岁,也是个男孩,等有空的时候可以见一见。」 厉靳脊背略微一僵,没有转过视线,「什么孩子?」 「跟褚俏的孩子。」 厉靳微微眯了眯眼睛:「褚俏……」 「她不是死了吗?」 薄允修:「是死了,在死前一年前生下了一个孩子,瞒了宋殷五年。」 厉靳了然,没再开口问话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薄允修眼底浮上一抹异样,又轻笑出声:「也对,如果你都办不到,那我更没可能了。」 话落,就听见低沉极具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入他耳中,「我需要你去帮我找个人,南歌的爷爷,请他来帮明月看看……」 薄允修眼底掠过一丝微诧,「我嫂嫂的爷爷?」 「嗯。」 「我会派南锦宸和顾野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 应。」 薄允修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过既然他开口了,便就答应道:「好。」 薄允修重新把视线落在奚明月面上,奚明月面无表情的眨巴着眼睛,不喜不悲。 「她真的……任何情绪也感受不到吗?」 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个说话,司执和贝贝安静的待在一旁,听到这句话,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快结冰了。 这半年来,厉靳时常都会住在医院,看久了奚明月没有灵魂的表情,闻惯了这里的消毒水味,连看人的眼神都要恢复到一年前那般冷漠了。 「我不知道。」他沉吟了半晌才挤出这句话来。 薄允修眼底掠过一阵诧色,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的停住了。 改口道:「我先去找顾野他们……一起去找南医生。」 「爸爸我可以去吗?」贝贝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我也想为妈妈找医生。」 厉靳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在贝贝以为没希望的时候,只听厉靳沉声吩咐薄允修:「麻烦你们带着他了。」 贝贝立马起身走到薄允修旁边,表情认真严肃:「放心吧爸爸,我一定会跟允修哥哥把南医生带回来的!」 薄允修抿了抿唇:「小叔叔,我会照顾好贝贝的。」 厉靳:「去吧。」 几人聚到一起,一同把问题抛给了贝贝,平时厉靳沉默寡言,又不敢惹他生气,这时候贝贝就显得稀罕了。 南锦宸苦恼的挠挠头,「我也没把握太爷爷一定能治好奚明月哎!」 薄允修晃了晃贝贝的小手,「你爸爸一直这样,整天都在照顾你妈妈吗?」 贝贝还没回答,另外两位就不约而同的点头。 贝贝也附和:「爸爸担心妈妈,不管有多少暗卫在看守,爸爸总会在忙完工作后赶来陪妈妈。」 「我也希望妈妈能早点醒过来,能安全把小妹妹也生出来……」 「对了允修哥哥,」贝贝一个激灵,问道:「段阿姨呢?她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段寒霜的死讯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公开宣布,但也只是在他个人账号下发的通知,贝贝没有经常上网的习惯,对此并不知情。 南锦宸和顾野都是知道的,一时之间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不能叫段阿姨了,」薄允修挽唇:「该叫嫂嫂了。」 贝贝眼睛一亮,「你跟段阿姨结婚啦?」 薄允修掠过两人复杂的神情,对贝贝点点头:「以后你就该喊段嫂嫂了。」 「但是你段嫂嫂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能及时赶回来见你,所以就叫我过来了!」 贝贝紧皱着的眉头没有放松,满脸狐疑的盯着薄允修,小嘴巴抿的紧紧的,像是在质疑他话的真假。 薄允修觉得自己的话讲的很委婉,但他低估了贝贝的理解能力。 顾野瞥了眼,悠悠的开口:「贝贝不至于笨到连这句话都听不出来。」 贝贝再次证实自己心中所想,问道:「所以段阿姨是去世了对不对?」 「真聪明。」薄允修捏了捏贝贝的脸颊,从嘴角挤出笑意,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那么悲伤。 「段阿姨什么时候去世的?」贝贝瞪着眼睛,抬头问他们。 「等你妈妈生完小妹妹,我就带你回因帕尔见段嫂嫂。」薄允修探寻的问:「好不好?」 「现在我们的头等大事就是你妈妈。」 贝贝失落的低垂下头,抿着嘴唇没有回话。 顾野轻叹了口气,跟南锦宸一同蹲下来,安慰道:「你段嫂嫂在天上会看着你的,她只不过是走的急 了点,提前去布置她下一辈子的家了。」 贝贝闷闷的点头,「如果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是啊,奚明月要是知道了,无异于是在她初醒时来了颗炸弹,一颗连给她反应机会都没有的炸弹。 「允修哥哥,」贝贝小手摸到了薄允修的脸:「段嫂嫂为什么会去世?她之前还说要回来跟贝贝玩!」 薄允修下意识的想到半年前的景象,心底埋藏的心事狠狠的揪疼了起来,像是在心头砸下了一块巨石,泛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南锦宸把手放在贝贝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好了,现在我们该出发去找南医生了。」 走着走着,在薄允修喊人去取车的时候顾野悄悄的跟贝贝叮嘱:「现在你允修哥哥也很难过,不要总提段医生让他伤心。」 「你段嫂嫂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看到你开心她也会开心的。」 贝贝狐疑的皱着眉头,立刻就否定了他的话,「胡说,人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段阿姨也不会知道我是不是开心还是悲伤!」 「就像妈妈那样,就算看到我哭,妈妈也不会说一句话!」 南锦宸拉过顾野,皱眉道:「你怎么跟贝贝说这些的?惹哭了你哄得好吗?」 顾野顿时睁大了眼睛,刚要辩驳不是自己的锅,就见他蹲下去安抚贝贝:「不要听你顾叔叔胡说八道,你妈妈会好起来的,南医生医术精湛,一定会治好你妈妈的。」 因为人多,薄允修临时找了辆加长林肯,顾野和南锦宸坐的相隔甚远。 薄允修自顾自倒了杯酒,车行驶的很平稳,酒杯在手里也只是微微掀起波澜,透明的杯壁上,倒映着薄允修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还有他那妖冶的白发。 「要不你找个时间把头发染成黑色吧?」顾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样看起来有点非主流。」 「我认识的人里,能一夜白头的人屈指可数,白的成你这样彻底的,你还是头一个。」 薄允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染。」 第三百一十九章 抢救成功 南锦宸转头看向这边,语气不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由,我还真不知道顾医生管的那么宽,连别人染不染头都要置喙两句。」 顾野不以为然的挑眉,「只是建议一下。」 「切!」南锦宸冷冷的轻嗤,又把身子转过去。 薄允修和贝贝:…… 南锦宸轻车熟路的带着三人一同来到南医生家里,在说要不要坐一会的时候南锦宸和顾野又吵起来了。 南医生苍老的眉眼堆砌不耐烦,大手一挥,声音怒意沉沉的:「谁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南锦宸冷冷的瞪了眼顾野,愤愤的收回了视线。 「爷爷,我们是来请您给我妈妈治病的。」贝贝拿出十分诚恳的态度,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样子乖巧,让人对他说出的话拒绝不了。 南医生整理着桌案上的东西,边问:「你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来说。」顾野毛遂自荐。 「嘁……」南锦宸不屑的瘪嘴:「你一个心内科的懂什么?」 顾野狭眸眯出一丝危险,从齿缝中溢出一句危险的气息,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院长。」 南锦宸把南医生刚才的话抛之脑后,学着顾野咬牙切齿的神情,模仿他的口气说:「你是院长~」 顾野瞪大了眼睛,气不打一处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住发火的冲动。 只听南锦宸像邀功似的,说道:「太爷爷,奚明月现在还是跟之前一样,身体机能属沉睡状态,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但是随着胎儿的成长,对她就越来越负累,整个人也有点虚不受补。」 南医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还有其他的医生吗?」 「嗯?」南锦宸愣了愣。 顾野及时补充:「厉靳怕出任何意外,开了一间科室,都是替奚明月诊治的医生,到时候您可以跟他们探讨探讨,商量出最佳的治疗方案。」 —— 时间须臾之间已过一月,厉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彻底把办公室搬进了医院,生怕打扰到了奚明月,特地在阳台办公。 每天审批文件到深夜,批一会就得抬头看一眼奚明月,神经全天紧绷,时刻注意着插在她身上的导管,以及周围医疗机械发出的不正常声音。 病房周围都住满了人,不是病人都是诊治奚明月的医生,按照厉靳所说,在临产这几天都要打足精神,千万不能有一丝的懈怠。 凌晨,厉靳听到了心电图仪发出不正常的响声,隔壁的医生就像是有感应一般走了进来,看到病床上的女孩,虽然是跟平时一样是睁着,但这次似乎从里面看到了一丝惊恐。 要生了。 几位医生跟厉靳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连话都没有说,快速把奚明月推进了手术室。 「厉总,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吧,一有任何动静我们都会通知您的!」 「我受的住,」厉靳阴沉沉的看着他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让。」 低沉的嗓音极具磁性,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不自觉的让人心生畏惧。 在这的医生都知道奚明月的来头,更畏惧厉靳。 即刻就让开身,恭敬的说道:「好……厉总请……」 「爸爸……」 这时,一声软糯的声音响起,一只白嫩的手拽住了他的衣摆。 「我也想进去……」 厉靳冷冷的拨开他的手,看都没看一眼,径直朝手术室中央去。 「司执,把小少爷带回去。」 「是。」 因为走的太快 带起一阵风,医生都不自觉的脊背一凉。 让他恐惧的是接下来的手术,如果有个好歹,真不知道这位爷会如何…… 贝贝憋着气,腮帮子鼓鼓的,看到迎面来的顾野,对他们的安慰也置之不理。 司执一脸为难,「小少爷,那是产房,小孩子不能随便进去的,等主子的好消息,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司执拉着贝贝的手坐在座椅上,温声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他们。」 贝贝一脸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手术室上面的红灯。 小手紧紧握住,小脸上也显露出难得一见的纠结和严肃。 「妈妈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他不停的念叨,眉头皱的如同沟壑般深。 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上面的灯灭了,只见医生先抱着孩子出去了,身后却迟迟没有看见厉靳。 顾野抓住抱着孩子的医生问:「什么情况了?」 「院长,厉夫人生下是一位女孩。」 「我没问你这个!」 医生笑容一顿,回头看着手术室内,「厉夫人情况不太好,现在要调到icu去……」 贝贝一下子起身,抓着医生问道:「我妈妈怎么了?」 「你妈妈现在还需要多多观察,但是医生们都说了,恢复的可能性很大。」 「不好了,患者出现了羊水栓塞!」身后医生突然喊道。 声音极具穿透力,听到人无一不脊背僵硬。 贝贝皱着眉头还没说话,顾野就撒开了贝贝,边走边跟司执吩咐:「把贝贝带回别墅,有任何消息我会通知!」 南锦宸跟顾野对视了一眼,「去调周围所有跟奚明月血型相符的血,其他医生继续抢救!」 顾野点头,快速离开。 南锦宸一脚迈进手术室,就看见厉靳跪在病床旁边,紧紧的握着奚明月的手,低垂着眉目看不清神情,但能很明显感受到他周身笼罩的气息改变了。 南锦宸一把没把他拉起来,皱着眉头说道:「厉靳,你先出去。」 「顾野已经去调所有的血库,现在你在这帮不上任何忙!」 很快医生就拿来了血袋,没人敢去拉开厉靳,同时也因为他的存在,给原本就紧张万分的情况加重了严肃气氛。 厉靳跪的太久,撑着地面才颤巍巍的起身,嘴里念叨着:「血……」 他跌跌撞撞出去,看到暗卫,「去发通知……号召这里……这个城市所有人,找到跟夫人匹配的血型,急需a型血,只要是献a型血的,直接给百万美金……」 「快去!」 「是!」 —— 不管是商场的巨型电子屏,商店内的广播,还是电视机的广告,车站飞机场内的广播,顷刻间都被替换成了号召人献a型血直接给百万美金,以及对治疗羊水栓塞有成功案例的人群。 一瞬间整座城市的人都奔向了医院,人群拥挤。 医生听到都倒吸了口气,对待面前的女孩都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是他们目前为止做的最惊心动魄的一场手术了。 但凡有任何意外,出去后有意外的就是他们了。 厉靳拧着眉头,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报告单,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周身的气息阴霾晦暗,气压低的让人难以靠近。 手术室不停的开门关门,都是为了递最新的血袋,仅仅一个小时就已经换了很多血袋。 「主子,现在整座城市拥有a型血的人都在医院了,都在排队献血。」 厉靳紧紧盯着手术室上的灯,脑海 中不断闪过刚才的血型画面,就觉得嗓子里阵阵发紧,心快要跳出来。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厉靳抿着唇没有吱声,暗卫恭敬颔首,转身离开。 顾野和几个医生又拿着血袋匆匆赶来,「这是医院a型血所有的血袋了,其他的正在调。」 厉靳猩红的狭眸微眯,阴鸷沉沉的转头看向他:「开厉氏的跑车,开最快的车,去取!」 厉靳咬着后槽牙,让他原本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更显分明,「告诉我地址,我去取!」.br> 顾野拉住他:「现在一群人等着你批款,你可不能走。」 厉靳不耐烦的大手一挥,瞥了眼暗卫:「刷我的卡!」 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暗卫恭敬颔首也相继离开。 手术室内一片沉寂,只有有条不紊却略显急促的抢救,病床上躺着的女孩正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 身型单薄,看着就让人心疼。 「血袋还有吗?」 顾野连忙赶进来,「来了来了,这些都是。」 医生无一不是一脸严肃,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昼夜轮转,医生亦是连轴转一夜未眠,还得打气十足的精神,人人都在盼着心电图仪能恢复正常的线条。 顾野:「本医院有过羊水栓塞成功的案例,所以各位不要紧张,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每一步,不能有任何差错!」 医生们都轻微的点头,低声应道:「是!」 厉靳在行驶过第一个红绿灯时,立马拨通了一个电话:「听着,所有通行关卡都不得阻拦厉氏的车辆,今天厉氏的车,就是救护车。」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而后连声答应:「是厉总,我这就把通知发下去!」 —— 六小时后。 医生看着一次次换血的血袋,心不断的下沉,看着奚明月紧闭着的眼睛,低声默念:「快醒过来吧……」 忽然,她目光落在她手上,看着她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住了。 「抢救……成功……」医生说完这句话,直直的晕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章 有朝一日能跟他说上话 护士拿着空了的血袋出去,正好迎面而来的是一群人,个个西装革履黑压压的一片,手上都端着血袋,风尘仆仆。 由于表情太过凶悍,护士被惊的倒吸了口冷气。 为首的厉靳面部阴沉冷峻,大步流星迈过来,还没停下就问护士:“情况如何了?” “已经抢救回来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后的血袋,暗卫们身板直挺,战列整齐,长长的一队人站到了楼梯口,手里都拿着血袋,小护士心底有些发颤,哆嗦的说道:“现在暂时不需要血袋了……” 厉靳......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三百二十章 有朝一日能跟他说上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一路上司执已经叮嘱了很多遍,还是担心他跟厉靳一个性子,父子俩一见面就炸。 到时候他也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现在只得好好叮咛小魔头了。 贝贝不耐烦的挥挥手,“我要去见妈妈,我才不要看见爸爸!” 说着,小魔头的脚步就停在了icu附近,看着厉靳也在嘴巴撅的老高,因为身高劣势,他只能踩到椅子上,踮起脚才能看到玻璃之内的情况。 他仿佛全身都在用力,想要再高一点能看清。 司执刚想去抱他,被厉靳一个凌锐的眼神吓退了,心里祈......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三百二十一章 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结局 “那褚洛呢?”奚明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段寒霜的事情,苍白着一张脸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哀伤。 薄允修垂眸敛去了神情中的哀痛,嗓音低沉:“死了。” 奚明月眉头微蹙,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厉靳替她掖了掖被角,女孩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抬眼去对上了她眼底的凌锐。 厉靳惋叹:“那时候我不在因帕尔。” 闻言,奚明月才无能为力的松开了手,无力的搭在床边,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悄无声息的渗入到鬓角发丝中。 又是一年冬天,寒风萧瑟,...... 《厉总想要挟娃上位》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