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影后》 第一章 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 我很漂亮。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很自恋，而是因为我很自信。 我的这种自信，来自于我所交往的几个男朋友，以及许多想讨好我，而又并没有讨得我欢心的男孩子身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件值得让大家略感庆幸的事情是：我现在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反而是有些糟糕。 “江毓疏，过来听一下，这是湿罗音。” 李医生把听诊器从一个小孩的胸前移开，江毓疏走过去，把听诊器移到胸前，很容易就听出了湿罗音。 “确实是湿罗音，从病原学检测报告来看，是衣原体肺炎。” 现在正值春季回暖，昼夜温差较大，所以有一些小孩会感染小儿肺炎，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病症。 “不错，确实是肺炎，给开一些红霉素。”李医生将病房的温度调高一点，控制在18摄氏度到20摄氏度之间。 “任女士，您不用太担心了。要注意保持室内通风。” 叮嘱孩子母亲几句话之后，李医生和江毓疏走出病房，来到医生办公室。 “毓疏，你先下班吧。” “李老师不一起走吗？” “不了，我把医嘱开好之后，得去学校一趟，学校要开家长会。” “这样啊。老师，我就先走了。” 江毓疏把白外套脱下来，放进衣橱里。见李老师点了点头，就乘坐医生专用电梯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江毓疏抬头看了一眼有些阴沉的天空。那天空中布满了阴云，黑沉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也好，正好去看一部电影。”江毓疏离开医院，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她总是喜欢找些东西轻松一下。而看电院，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电影院离医院并不是太远，江毓疏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电影门口。 在电影院的宣传栏上，贴着许多正在上映的电影的海报。 《失落之境》，《僵尸归来》，《卜凡提奇遇记》，《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 江毓疏扫视了一遍电影海报。《失落之境》和《僵尸归来》自己都看过，《卜凡提奇遇记》是拍给小孩看的。 至于《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江毓疏一听到这个名字，总有一种片子不怎么样，恰似要强行让文青掏钱，买心灵鸡汤喝的感觉。 “到底看什么呢？嗯....算了，就看《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吧！” 江毓疏走进电影院，来到售票厅里。在售票厅的滚动显示栏上，可以看见，离最近一场《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买一张《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的电影票。”江毓疏拿出会员卡递给售票员。 “请选座位”江毓疏眼前的显示屏上，出现了模拟选座。可以看见，《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很多座位都是红色空着的。 江毓疏选了一个正中靠上一点的座位。稍等片刻之后，售票员将电影票打印出来，把电影票和会员卡一起递给江毓疏。 江毓疏接过电影票，将会员卡收起来，然后往休息区走去。 走到休息区，江毓疏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究竟是怎么样的一部电影呢？”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但越临近开场，江毓疏心里就越发的期待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江毓疏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离开场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的时间，去躺洗手间再出来，时间就刚刚好了。” 江毓疏从座位上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等解完小便之后，江毓疏走出来，站在洗手池前面，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自己，一如往日般的波涛汹涌，身材依旧苗条妖艳，就连皮肤，也都是青春期的饱满、水嫩。 如果可以形容自己的话，江毓疏愿意形容自己为仙女下凡，天姿绝色。 江毓疏把手冲洗干净，用烘干机吹干。然后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之后，才从卫生间走出来。 从卫生间出来，来到检票口，这时检票口，正在检验《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的电影票。 江毓疏走过去，排在队伍后面，跟着把票检了，然后往三楼的放映厅走去。 三楼放映厅的走廊很长，放映厅也从一号一直排到了十七号。 “一号厅，二号厅，三号厅”江毓疏拿着票根走进三号厅里，顺着座位，找到九排十座。 等坐好之后，江毓疏看了一下周围，才发现，来看《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的人真的很少。 “只有这么几个人，果然还是该去看其他电影吗？”江毓疏有些怀疑电影的质量，心里也有些后悔。 不过就在这时，影厅里的灯突然熄灭了，然后电影屏幕上开始播放电影正片。 《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是一部接近两小时的电影。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天生残疾，名字叫做方纯的少年，在周围都是歧视的目光中长大。 一开始，方纯表现得有些怪异，根本不和周围人说话，而且喜欢捡一些废报纸、图画什么的。 总之，一开始方纯就做着各种各样奇怪而诡异的事情，感觉他就像一个身心都有问题的人一样。 然而直到最后，当方纯背上晾着的旧书包，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大家才发现，在方纯的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堆叠着一摞摞收集的各地区的风景信息，以及绘制好的路线图和行程表。 原来，方纯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绘制了一张只属于他自己的蓝图。在他的蓝图中，沿着既定的路线走下去，有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他将自己一生的行走路线，都已经绘制完成了。 于是方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旅程，开始了自己“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在那一刻，仿佛他从来都没有生活在痛苦和歧视中，有的只无比美好的未来。 两小时的电影，电影厅里没有一个人提前退场，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都安静的享受完整个电影，直到电影字幕完结之后，还久久不能离去。 电影放完之后，江毓疏从影厅里走出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也是感叹颇多。 电影院周围有许多娱乐场所，四周的街道上也都热闹非凡。不过，此时天空中开始滴落起一些小雨来。拥挤的人群，正在如潮涌般退去。 眼看着雨就要下大了，江毓疏急忙打了一辆车，赶回宿舍。 江毓疏回到宿舍之后，把门关上，将窗户打开。从临近街道的窗户，可以看见街道上匆匆驶过的车流。 “轰隆”一声惊雷带着闪电，劈开混沌的天空。雨水也随着惊雷见势而长，越下越大，将城市的宣泄、灰烬、疲惫，全都一起冲刷。 “唐诚”江毓疏坐到床上，在电脑上输入《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的导演名字。 搜出来的资料显示，《名字叫做玫瑰色的人生》是唐诚的第一部电影。而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就在江毓疏翻看资料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有些生疼，好像是例假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例假，真疼。” 急忙中，江毓疏赶紧捂着肚子跑进卫生间里，她感觉自己的小腹正在痉挛，一股极难以忍受的疼痛感，开始遍袭全身。 这种疼痛是一种由里向外的疼痛。想抚摸，却又抚摸不着；想放弃，却又隐痛难忍。 江毓疏蹲在洗手台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站了起来。 江毓疏撑在洗手台上，想伸手去拿柜子里的卫生巾，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无意间瞥到了映在镜子中的自己。 此时，镜子中的自己，依旧波涛汹涌，身材依旧苗条妖娆，皮肤依旧是青春期的饱满、水嫩。 镜子中的那张脸依旧美丽无暇，就算是带着疼痛的表情，也都依然显得诱惑迷人。 但是，在这美丽的面孔之下，江毓疏还是发现了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是失去了对生活的憧憬，也不再富有激情。它仿佛是一张不含生机的美丽面皮，犹如一滩死水。 “自己的脸是何时发生这些变化的？难道所有人长大成人之后，面孔都会如此？” “不对，方纯的脸没有，即使是他踏上旅途，十年之后，他的脸依旧没有变成这样。” 江毓疏正想得入神，突然感觉自己体内一股热流正在往下流。 “嗯....嗯.....嗯..来了...不要啊！” 江毓疏急忙回过神来，伸手拿过柜子里的卫生巾，处理起例假来。 “哗啦哗啦”窗外的雨势从大变小，街道上的水流将街道冲洗干净，一股轻松和清新的感觉袭上心头。 江毓疏将卫生间里的喷头关上，用凉水洗了洗脸，感觉顿时清醒、舒服多了。 从卫生间出来，江毓疏回到卧室里，一头躺在床上。透过房间的窗户，她可以看见万里无云的碧蓝色的天空。 “呼....” “唐诚啊！你的这碗文青鸡汤，我算是喝下了。方纯，江毓疏。” 第二章 一路上皆有风雨 第二天一早，江毓疏来到医院，走到医生主任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那位？” “江毓疏，主任，我有事找您。” “嗯，进来吧。” 江毓疏走进办公室里。此时办公室黄主任正坐在办公桌上，认真翻看着特殊病例。 “主任，我有事情找您。”江毓疏轻言细语的说道。 “什么事情？”黄主任低着头问道。 “我是来辞职的。”江毓疏将手中辞职申请捏了捏。 听到辞职两个字，黄主任停了下来，把手头的资料合上，推到一边，抬头看着江毓疏。 “辞职？” “是的。” “江医生，虽然你到医院的时间不长，但是你工作得很好，这点我是看在眼里的。是不是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可以给我讲，我会尽量帮你解决的。” “主任，我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我只是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情。” “江医生，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比较冲动，干医生这一行又很苦涩、乏味，但是做那一行不是呢？虽然辞职是你的自由，但是作为长辈，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毕竟很多人都梦寐着想当医生呢！” 江毓疏能够感觉到黄主任眼里的期盼，但是这种期盼越是强烈，就越使得江毓疏坚定了信念。 “谢谢主任，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江毓疏将辞职申请放在主任的办公桌上，又退回了原地。 见江毓疏已经下定了决心，黄主任叹了口气，也不再劝阻了。 从黄主任办公室里出来，江毓疏回到办公室，把今日的排班值完。 等到了下班时间，江毓疏把医院的东西都收拾了，跟李医生以及其他熟悉的医生道过别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江毓疏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一回到宿舍，就开始整理起行李来。 “明天就回家了，不过父母那边该怎么说呢？”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刚发亮，江毓疏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那火车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近景稍重即逝，远景也在缓缓流淌。 在火车上坐了一天，快到晚上的时候，江毓疏就回到了家乡。顺着街道，江毓疏拦下一辆出租车，载了行李，就往家的方向开去。 刚一回到家，父母开门见是江毓疏回来了，脸上都泛起了开心了笑意。 “毓疏，你怎么回来了？请假了吗？”江毓疏的母亲问道。 江毓疏将行李放进卧室，然后坐在客厅里。 “我辞职了。” “哦。那你是准备在离家进的地方找医院吗？”母亲问道。 “妈，我不做医生了。” “不做医生，那你想去做什么？”江毓疏的母亲笑了笑。 “我想去当演员。” “当演员好，挣钱又快，而且还出名。” “妈，我是认真的。” 江毓疏的母亲停下手里的活，盯着江毓疏。 “毓疏”江毓疏的母亲有些不敢相信。 “妈，我是认真的。”江毓疏的眼神坚定，毫无半点迟疑。 “毓疏，是不是医院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去找他们算账去。” “妈，没人欺负我，只是我不想这么简单的过一辈子，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人这一辈子都是这么过的，况且治病救人怎么就简单了呢？” “妈，我说的简单，是不想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我在生活中再也找不到半点激情。开心也好，失落也好，我完全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 “人这一辈子不都是日复一日的这么过的吗？我和你爸在一起快三十年了，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反正你要去当演员，我是不同意。” 江毓疏眼中泪水开始打转，她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说，人家就能理解。 “好，就算你去当演员，你有关系吗？谁请你演戏？” “没有关系，我可以从群众演员开始做，好多人不都是靠自己，一步步走下去才成功的吗？” “做群众演员？千千万万个群众演员，有几个成功了，大多数人不都默默无闻。” “大多数人确实都默默无闻，但是他们做着他们想做的事情，他们过得很快乐。” “快乐，你怎么知道他们过得很快乐？” “那您又怎么知道他们过得不快乐。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是不会过得快乐的。” “你们别吵了，毓疏刚回来，肚子都饿了，孩子她妈快去做饭吧。” “反正你就给我找医生，等你年纪大了，你就知道，这是为了你好。”江毓疏的母亲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母亲走进厨房之后，江毓疏的心情有些不好，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毓疏，你真的想清楚了？”江毓疏的父亲问道。 “爸..” “爸并不是要劝你，说实在的，等你活到我们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日子还是平平静静的好。 不过毓疏既然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就去做。爸爸只想告诉你，如果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或者坚持不下去了，想回家的时候就回来，并没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家永远在这里等着你，爸爸妈妈也永远在这里等着你。” “爸，谢谢你。”江毓疏的声音有些哽咽。 “等吃过饭之后，出去走走，你也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街上好多地方都变了。新街那边，又新修了一个游泳馆。” 在晚饭上，母亲依然劝阻着江毓疏。见老伴不说话，又埋怨起老伴不管事，也不劝劝毓疏。 等吃过晚饭，江毓疏开始往新街的方向走，想散散心。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乡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新街的街道上，许多夜市渐渐打起铺子，一些刚下班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或三五成群，或成双入对。 从新街绕过来，有一家米奇林酒吧，以前江毓疏总喜欢和朋友们一起来米奇林玩耍。现在朋友们都已经早早的结婚了，而自己却依旧喜欢自由的放荡。 在走过米奇林门口的时候，江毓疏习惯性的往里面瞥了瞥。 在米奇林前面的坐台上，坐着几个男女，其中一个男生，身穿格子衬衫，正在和几个年轻的女孩说玩笑。 当江毓疏看那个男生的时候，男生也转过头来。男生一看见江毓疏，冷不丁的吃了一惊，眸子里有些闪躲。 见江毓疏打算进米奇林里，男生好像坚定了一下，然后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男生站在米奇林门口。 “好久不见。” “林凯，谁啊！”里面的女孩问男生道。 “一个朋友。”叫林凯的男生回答道。 “一起走走吗？”林凯从门口下来，不敢直视江毓疏的眼睛。 “好啊？”江毓疏并没有迟疑。 江毓疏两人在街道上并排而行，林凯显得有些羞怯。 “我要结婚了，就是刚刚问我的那个女生。” “恭喜你。” 林凯长得很清秀，是很多严控女生喜欢的类型，但不知道为何，当林凯面对江毓疏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息。 “你能告诉我，我究竟是那里不好，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吗？”林凯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 “都过去了，现在你也有你喜欢的人，干嘛问我这个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毕竟你是我唯一深爱过的女人。” 旧事重提，回忆一点点涌来。如果非要说林凯那里不好，江毓疏是回答不出来的。 “你在医院的工作怎么样了，当初你转到更好的医院，我还在为你高兴呢。” “我辞职了。” “辞职。为什么辞职了，那家医院不是挺好的吗？” “不知道，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吧。” “那你是打算回来进当地的医院吗？以你的水平，当地的医院都够你进的。” “不做医生了，我想去当演员。”江毓疏摇了摇头。 “演员”林凯明显吃了一惊。 “毓疏，不得不承认，你长得确实很漂亮，甚至是连那些大明星都稍逊一筹。但是你要知道，演员也不仅仅是因为长得漂亮，还要靠很多关系。而且如果你是为了钱，为了名声，我觉得就好好当医生，以后资格老了，怎么也是个院长、副院长的了。” “林凯，你刚刚问我，为什么当初我会和你分手。现在我明白了。你给过我惊喜，也有很多优点，但是你并不了解我，你也绝对无法理解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毓疏，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好。” “林凯，回去吧，那个女孩该担心了。” 林凯停下来，闪烁的霓虹灯下，他看不清江毓疏。眼前这个拥有绝世美貌的女子，她究竟在想什么，林凯更加不明白了。 或许，自己和她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我只是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而已。 “祝福你”林凯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和江毓疏背道而驰。 在那拥华的街道上，两人的身影越行越远，直到最后，湮没在人潮中消失不见，然后进行着各自的人生。 第三章 初到影视基地 村庄、农舍、街道、故乡，都在身后陷入回忆。江毓疏告别父母，踏上背井离乡的旅途。 在火车上，无数相似的情景再次浮现，自己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 这种告别故乡，去往它乡的行程，人生必定经历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带着不同的目的，去往不同的方向，这才是最美的。 江毓疏靠在坐椅上，眼中没有泪光，亦无激情飞扬，有的只是淡淡的恬静。在那恬静之中，江毓疏渐渐睡去，在梦中做了个好梦。 当江毓疏再次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到了终点站。江毓疏从座椅上站起来，提了行李，往站外走去。 出了车站，江毓疏在街道边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往三大影视基地的亚影影视基地。 “姑娘，你是毕业的学生吧？”司机问道。 “怎么了，师傅。” “每年都有很多学生去亚影影视基地的学生。不过去亚影影视基地的，基本上都是当群众演员，而戏份较重的演员，剧组基本都会去影视学院挑选。 如果你是影视学院毕业的，还是通过学校的招牌试镜机会比较大一些。” “我并不是影视学院毕业的，恐怕只能当群众演员了。”江毓疏苦笑了一下。 “当群众演员没有什么前途的，很多人待上几个月，坚持不下去了，就离开了。坚持得久的，三年、五年的也有，不过日子却过得并不好。 姑娘，乘着你还年轻，就当体验一下生活，别太当真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谁也劝不住的。” “哦，到了。” 伺机把车停在一条十字路口，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铁铸的大牌子。 “姑娘，看到前面步行街尽头的大牌子没有，那就是亚影影视基地了，不过你得走路过去，这里车不让过去了。” 江毓疏从车上走下来，在步行街尽头，一块巨大的铁牌子上，能看到“亚影”两个字。 “给” 江毓疏递给司机一张整钱，司机给江毓疏找了零钱。 “不过，姑娘我提醒你一句，这影视基地什么人都有，不管是财物，还是自身安全都得注意了。” “谢谢师傅。” 伺机说完，就开车走了。江毓疏站在十字街头，撑开行李箱的拉杆，往亚影影视基地走去。 此时天气有些炎热。在去环亚影视基地的这条街上，七七八八的开着一些饭店、旅馆和理发店。 这些店面的牌子、墙壁，都已经发绿泛上了许多污垢，使得整条大街，看上去充满了一种时代的印记。 而在街道的地面上，也都洒满了房子出租的信息，以及情色交易广告。 “姑娘，入住，入住，价格绝对公道。” “新鲜的烤羊肉串啊。” “说好了三百一个月，怎么突然涨价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涨价的，你住不住，不住多的是人住。” 江毓疏一直往前走，在街道的两边，时不时的有人侧过脸来看一眼，见江毓疏提着行李，就过来拉住。经过几分钟的纠缠之后，见江毓疏并没有什么意向，说了声“切”就离开了。 从街口到亚影影视基地的路并不算太远，十来分钟就到了。 江毓疏一到影视基地门口，“亚影影视基地”几个大字就赫然出现在眼前。 亚影影视基地，是全国三大影视基地之一，也是最大的一个影视基地，每年有上百部电影、电视剧都是在这里面拍摄的。 见江毓疏走过来，一些等在影视基地门口的群众演员，都侧头看过来，停止了交谈。 “我去，这么漂亮。” “这么漂亮也来影视基地门口，有福了兄弟。”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弄一弄。” “你还是得了吧。看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 在影视基地门口，充斥着一股闷热和迂腐的味道。这些群众演员坐在阴影里，姿态各异。 “这里就是等戏的地方了，不过工会在那里呢？”江毓疏在来之前，已经把怎么做群众演员的过程弄清楚了。要想成为群众演员，得先去工会办理演员证，然后才能进影视基地接戏。 “你好，请问工会怎么走？”江毓疏走到一个女群众演员旁边。 “往那边直走，二十分钟就能到。”那个女群众演员抬头看了江毓疏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谢谢。” 江毓疏谢过女演员，然后往前面直走过去。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先去办理演员证，再出来找房子住。 江毓疏一直往西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直到在一个大院子门前，看到“亚影影视基地公会”几个字，才停了下来。 公会的大门是敞开的，江毓疏走进去，见门口安保的岗哨里并没有人。而几个年轻人，正从公会里面走出来。 这几个年轻人看了江毓疏几眼，嘴里嘟哝着什么，好像是说公会已经下班了。 江毓疏往公会里面走，进了大厅里面，里面的空间很大，有三个柜台上，都贴着“演员证办理处”。不过这个时候，窗口里并没有人。 “有人吗？”江毓疏喊了两声，大厅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今天早下班了，明天十一点半之后再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侧门边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十一点半，好吧。”江毓疏拉着行李箱，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然后从公会里走了出来。 公会的门口，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在街道的两边，是一些纵横交错的深浅巷子。 “现在去找房子，不过也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开始接戏，虽然资金充足，但节省点用，总是不会错的。” 按照江毓疏的想法，往东边走，虽然距离基地比较近，但是相应的房租也会偏贵一点。而且距离越近，需求的人也越多，房子也会很难找。 其实正如江毓疏所想的那样，影视基地就光是群众演员，都是不计其数的，就算是偏远一点的地方，房子也是相当的紧缺。 江毓疏从公会出来之后，一直往东走了近四百米，才终于找到了一间稍微像样的出租屋。 出租屋是在一幢楼层式的公寓里面，里面有个小院子，前面是一条小巷，后面是一小片荒地。 这个公寓，一共有三层。楼下两层都已经住满了，只有第三层靠近楼梯的房间还空着。听老板说，房间刚搬走一天，算是江毓疏运气比较好了。 老板将三楼的房间门打开，房间里面的光线并不太好。因为前面的租客走了之后，屋子并没有打扫得很干净，所以屋子里还有些怪怪的刺鼻气味。 “要洗衣服的话，去一楼水池旁边；洗澡的话，卫生间的浴室，大家公用的。” 老板娘是一个发了胖的中年女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 “就是这里了”江毓疏点了点头。老板娘将钥匙递给江毓疏，然后就下楼去了。 江毓疏走进屋子里，把行李找个干净的地方放了。这个屋子里面，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以及一个衣柜。 江毓疏走出房间，拿过走廊上的扫帚，先将屋子简单的打扫了一遍，然后才关上门走下楼。 下了楼之后，江毓疏向老板娘打听了最近的集市怎么走，然后就赶去集市了。 等到了集市，江毓疏才发现，这里的集市，并不像其他地方的集市。 在集市的街道两边，摆满了不少地摊，摊子上面什么都有买的，不过最常见的，就是一些廉价的衣服了。 江毓疏甚至吃惊，这些衣服的价格便宜到让人难以信服的程度。往往一件衣服的价格，只有商场上的六七分之一。 更让江毓疏感觉惊讶的是，这些卖衣服的人，很多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来岁。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们正是众多群众演员中的一员。 在街道上转了一圈之后，江毓疏找到一家稍大一点的商场，进里面买了两套被子，又买了一些日用和洗漱的用品，然后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宿舍里。 夜晚的宿舍是很安静的，租客们一般都回来得很晚。在三楼的走廊上，晾着许多衣服，女的偏多，男的偏少，这也是为什么江毓疏会选择这里的原因。 江毓疏回到宿舍，将屋子从头到尾都从新再打扫一遍。 把屋子里的垃圾扫走，擦拭窗台，然后铺上床单，再在墙上贴上防尘壁纸，将电脑摆好，等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整个屋子都焕然一新。让人渐渐有了一种归属的感觉。 房间整理完毕之后，江毓疏把窗户和房门都打开，让房间通通风。江毓疏自己则躺在床上，缓缓身体的疲惫。 从那窗户上望出去，可以看见夏夜晴空之上，白云遮挡着目光，如此洁白，至高无上。在天空洒下的蓝色月光里，四周一片寂静，宛如美丽的梦。 “明天就去办理演员证，下午就去基地门口等戏，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演上戏呢？” 说完，江毓疏把眼睛闭上，任由凉风从门槛上吹进来，吹抚我身，然后从窗户吹散出去。 第四章 群众演员 第二天一早，江毓疏梳洗过头发，上街闲逛了一会儿，早早的就赶去公会了。 公会的大门是开着的，江毓疏走到大厅里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年轻的男生走了进来。 这几个男生，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都还带着些许稚嫩和淳朴。 几个男生走进来之后，在距离江毓疏有些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小声的讨论着自己的事情。 等终于到了十一点，只见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工作人员，把侧门打开，走进屋子里面，在柜台前面坐了下来。 “办理群众演员证”等工作人员将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江毓疏走到柜台前面，把早就准备好的材料一起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材料，粗略的翻看了几眼，就把材料放进一边的文件箱里去了。 “在那边等着，下一个。” 江毓疏坐回座位上，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又有别的工作人员走进窗口里面，把资料带走。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些证件走了出来，站在大厅前面。 “叫到名字的人过来领演员证。” “李威，江毓疏。” 此时大厅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了，由于江毓疏办理得比较早，所以很快就拿到了演员证。 江毓疏接过演员证，这是一个蓝色的证件牌，上面写着“演员通行证”的字样。还贴着江毓疏的照片，以及性别、身高、演员编号和身份证件号。 “哇，这就是演员证啊。”江毓疏拿着演员证，心里有些小忐忑。 等拿到演员证之后，江毓疏从公会里面走出来，往影视基地的方向赶去。 等江毓疏赶到影视基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等在这里了。不过还是以男生为主，女生也有相当的一部分。 江毓疏走到影视基地前面，找了一块稍微带点阴凉的地方站着，在她旁边，还有几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生。 “你好？”江毓疏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简单的说了个你好。 “你新来的？”其中一个长相高挑，身子有些瘦弱的女生问道。 “上午刚办的演员证。”江毓疏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演员证。 “嗯....。一般来说，刚来的几天，是接不上戏的。” “为什么？”江毓疏问道。 “你看这里有多少群众演员？戏都是靠抢的，待会有群头下来找群众演员，除了内定的，你都得使劲往前面挤，让群头看见你，然后点到你。” “谢谢，我叫江毓疏，说不定以后能一起演戏呢？” 那个女生摇了摇头：“能不能一起演戏不好说，你还是先把第一个月坚持下去了再说吧。很多人都坚持不到一个月，然后就离开了。” “我不会离开的，我以后可是要成为影后的。”江毓疏虽然想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时，几辆大巴车开过来停在基地门口，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需要群众演员，‘男’六十六名。”男人刚一下车，车子前面立刻就围满了人。 “我，我，我，群头是我。”挤在人群中的人，有不少高举着手喊着。 只见那个群头，先在人群中点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让他们先上车。江毓疏还注意到，刚刚和自己交谈的那几个女生，也一起上了车。 等内定的演员上车之后，群头开始按照要求，从人群中挑选群众演员。 虽然说是挑选，不过基本上都是从前往后点，除了有特殊要求的，群头才会在人群中找。 陆陆续续的，点中的群众演员都上车走了。有两辆大巴则开进了基地里面。 整个上午，影视基地门口都没有再来招群众演员的群头。基地里面，来招了一波，但也是匆匆忙忙的走了。 下午的时候，江毓疏在街边的小饭店吃了便餐，然后就继续在影视基地门口等着。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再也没有看到有群头过来招人的。江毓疏知道再等下去也没什么希望了，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舒伸了一下身体，离开了影视基地。 从基地出来，江毓疏还不想回宿舍这么早，于是就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衣服，清仓价、甩底价，便宜的买啊。”江毓疏走到集市，走到一个地摊前面，选看衣服。 “姑娘，要那一件，随意挑。” 江毓疏看了一圈，这些衣服虽然便宜，但是质量确实不怎么样，不过以性价比来看，也不算亏。 “怎么样，姑娘选中那一件了。”老板用言语激了江毓疏一下。 “这些衣服质量都不怎么好，为什么不卖些质量好的？” “我看你也是刚来这里的吧？” 老板是一个二十一、二的年轻小伙子。他看了江毓疏一眼，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嗯，今天早上刚办的演员证，还没接到戏，你也是群众演员吧？” “是。不过姑娘，我看你的样子，并不是诚心来买衣服的，是想打听什么吧？” 江毓疏笑了一下，老板也跟着笑了一下。 “没事，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大家都的从新手过来的。” 小伙子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折叠的小板凳放在旁边，并示意江毓疏坐下。 “谢谢” “没事，我叫张横，你叫什么？”老板问道。 “江毓疏” “说实在的，你挺漂亮的。怎么也想着来当群众演员了？” 江毓疏沉默了一下，张横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对了，你怎么不去演戏，却跑来卖衣服来了？”江毓疏问道。 “我在亚影也待了四、五年了，当初来的时候，当然是想着出人头地的。不过四、五年过去了，已经看不到什么希望了，现在正想着转行呢？” 江毓疏侧头看了一眼张横，这个只有二十一、二的男孩，脸上有一种经过岁月洗礼后的成熟。然而在男孩成熟话语的背后，江毓疏却感觉到的是一种落寞，昙花一现，或是烟花盛放。 一时间，江毓疏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在她的心里，也多了一层猜想。 若干年后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和男孩一样，说着类似的话，带着同样的落寞。 “你长得很好看，想必你以后，应该会不错的。”张横呲开牙齿，嘿嘿一笑。 “你今天接到戏没有。”男孩继续问道。 “没有，上午有群头过来招了一些，没点到我。下午都没看到有人过来招人！” “你几点去的影视基地门口？”男孩问道。 “老板，这个怎么卖。” “便宜，便宜。” 几个男孩过来，挑选了几件衣服，然后离开了。 “快十二点了吧？”等几个男孩离开之后，江毓疏回答道。 “你要这样还能接上戏，那我早就当上大明星了。” “？” “我告诉你，一般来说，群头下来招群众演员，都会在早上七、八点到影视基地门口，中午来和晚上来的，都是差一点来补人的，要不了多少。你想啊，谁会大中午的，过来招人啊！” 江毓疏想了想，好像说得挺有道理。 “那我明天就早点起来去基地门口等着。” “对啊，有早去等戏的，五、六点都去了。而且你要想接到戏，必须得丢掉面子，往前面挤，让群头看见你。不管能不能接，先挤到前面了在说。” “这样吗？” 江毓疏和男孩又聊了一会儿，男孩还告诉江毓疏，如果想要长期有戏，最好是认识几个群头，这样就不用去公会门口等戏了。都直接手机通知你，内定的。 临走的时候，江毓疏谢谢张横，张横则笑了笑。 “你来和我聊了这么久，我也多卖出去了几件衣服，我还谢谢你呢！哈哈。” “这么说来的话，那我明天早上就要早起，赶在七点之前去公会门口了。”江毓疏很感激张横，挥手道了道别。 离开集市之后，江毓疏就直接回到宿舍了。坐在电脑桌前，江毓疏把电脑打开，在日记上写道：“来到亚影影视基地第二天，办理了‘群众演员证’，但没有接上戏，遇见男孩张横，明天再接再厉。” 把日记写好后，江毓疏把电脑合上，打开手机，打电话回家去。 在电话那边，是江毓疏的母亲接的电话。 “毓疏，你那边都好吗？房子找好没有？干不干净？吃饭方不方便？” 电话那边，传来母亲啜泣的声音。 “妈，我没事，房子都找好了，这边也挺好的。而且我明天就要接上戏了。” “毓疏啊，演不演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照顾好自己。一个女孩子在外面...” “妈，你不用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不用担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毓疏啊，你说你好好的工作不做，非得去当什么演员。” “妈，我洗澡去了啊，明天还得去演戏呢？” 江毓疏说着，将电话拿远一点，过了一会儿，母亲在电话那边嘟哝了几句，只能无奈的挂掉了电话。 对于江毓疏而言，事已至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低着头，卯足了劲，一直往前一走下去。 第五章 演戏 当天晚上，江毓疏冲完凉之后，早早的就睡了。等二天一早，六点就起了床，前往亚影影视基地等着。 正如张横所言。早上等在亚影影视基地门口的人，明显要比正午和晚上的人要多。 等到七、八点钟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群头来招群众演员了。 在经过几次挑选落败之后，江毓疏也学聪明了，每次看到有大巴车过来，都早早的赶过去，往人群前面挤。 “要群众演员，男七十一人，女四十八人，年龄二十岁到四十八岁。” “群头是我。”江毓疏也学着别人的样子，举着手，高喊着。 “你，你，你，你....你”群头点了一圈之后，终于把江毓疏也点了进去。 “你们上后面那两巴士。”江毓疏跟着其他群众演员，上了后面一辆巴士。 等人都上了车，群头又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往影视基地里面开去。 大巴开进影视基地里，出了北边的大门，一直往北开，大约开了一个小时，然后停了下来。 “象山到了，都下车。” 大巴车停在一个小集镇前面，车里的人都下了车之后，群头让群众演员分男女站好。 群头又数了一遍人数。这时候，另一个群头赶了过来。 “女生跟我往这边走。” 跟着出来的那个群头，女生们一直往集镇里面走。这个集镇，名字叫做象山镇，里面都是自己搭建的建筑，看上去像是二三十年代的建筑。 进了象山镇里面，一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然后来到一个小院子里面。 “待会你们一人领一套衣服，换好之后，就在这里等着，那里也别去。等开工的时候，我会再过来。” 群头站在前面，把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这时，服装组进来几个人，把仓库打开，里面全是一些袄子之类的，偶尔也有几件旗袍。 不过那几件旗袍，很快就被一个工作人员给拿走了，只留给江毓疏她们一些袄子。 江毓疏领过一件袄子，正想着要去那里换衣服的时候，却看见大家都在院子里换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拿了一个袋子和两个箱子走了过来。 “把脱下来的衣服，都放袋子里面，其他不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这个箱子里，重要的东西，都自己放在身上。” 只见大家都在院子里面，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换上剧组发的袄子。 有不少群众演员，把衣服脱得只剩内衣、内裤后，再穿上剧组的衣服。 有几个害羞的，只脱了外套，再穿上衣服。至于江毓疏，也只是简单的脱了外套，折叠整齐了，才放进衣服袋子里面。 衣服换好之后，工作人员又叫大家把头发都缠起来，有几个还用簪子插着。还有几个，手上发了些小提篮。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到江毓疏前面，见江毓疏长得白净漂亮，就转身到仓库里面，取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往江毓疏脸上一涂，叫江毓疏自己在脸上摸均匀了。 脸上摸的那个东西，有些檀墨的味道，等风干了之后，皮肤又有些收紧，感觉极其不自然。 江毓疏把手机取出来，对着黑屏照了照。这不照还好，一照，惊得江毓疏差点叫了出来。 江毓疏发现自己，从头到尾，竟然完全变成了一个买菜的村姑大姐，那里还有半点现在都市少女的样子。 “噗”江毓疏差点笑出来，这样子变化也太大了吧。 江毓疏再看看自己身上，被这件大袄子裹着，感觉瞬间成了一个臃肿的妇人。 就在江毓疏还在欣喜的时候，那个群头又走了进来。 群头见大家都已经穿好了，然后就带着大家往外面走。 一行人一路走过象山大街，一直来到中心街道上。这时街道上已经有很多人等在这里了。 有的把菜放在地上做买菜的，有的站在铺子里面当伙计，有的坐在黄布车上，装做车夫，还有一些人扮作巡捕房的人。 把一群人带到街道中心之后，群头就退到一边去了，另一个有些胖胖的男人走过来，开始给江毓疏她们分配工作。 “你们两个，待会在这里买菜，假装买菜。”胖男人指着两个群众演员，强调了一下。 “你们两个，待会去铺子里面，取一副药，两个人轮流买药走出来，然后再走进去，明白没有。” 又有两个群众演员被分了出去，胖男人给每个人都分配了自己的工作，最后只剩下江毓疏和另外四个群众演员。 “你们两个，待会从这个屋子，走到前面那个屋子，然后再倒回来，来回走，明白吗？” 胖男人跟其中两个群众演员说完之后，又转过头来对着江毓疏。 “你待会跟着她们两个后面走，中间隔开三、四米的距离。” “你们两个，就跟在她后面，相隔十来米的距离。”胖男人又对剩下的两个群众演员说道，叫她们跟着江毓疏后面走。 等都安排妥当之后，这时几个穿着华丽，打扮精致的人走了出来。 那群人走到街道中心，撑起一把大太阳伞，把机器都摆在前面。 “那个就是导演吧？”江毓疏问旁边的人道。 “那可不是，要不然谁还有这么大的派头。你看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和穿学生装的女人，就是主演。” 远远的只见导演对工作人员说了几句之后，工作人员就赶过来叫大家都做好准备，准备开拍了。 “准备，开始。” 工作人员话音刚落，只见群众演员都紧条有序的行动起来。卖菜的叫卖菜，买菜的叫买菜。买药的，走进屋子里面，买了一包什么药，然后走出来，另一个人又进去买了一包什么药。 拉黄布车的车夫，掸了汉帕往肩上一搭；巡捕房的人，急急忙忙的往小巷里赶去。 江毓疏见前面两个人开始走动起来，自己也跟着在后面走，中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也不敢东张希望，只顾来来回回的走。 等群众演员都准备好了，这时候，从前面路口，推过来一架摄影机，在街上扫视了一圈之后，就然后跟着男女主角拍，左右的摄像机也一直跟着主角走。 “夏玲，明天我就去舅舅家，颖城眼看是待不下去了。” “书恒哥，我去跟我爸爸讲，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他怎么能不负起责任来呢？” “夏玲，你还不明白吗？伯父要是有心，颖城也不至于败落得这么快。” “可是书恒哥，你这一走，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见面。” “等我安顿好了之后，就给你写信，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停，过。下一个镜头。” 导演在一边喊停，指挥着摄影师。这一个镜头拍完，下一个镜头又立刻开始了。 只见工作人员，将摄影机推到一个小巷子前面，而那几个巡捕房的演员，做了一个冲的动作，早就准备好了。 “开始” 导演一喊开始，几个巡捕房的人，带着枪就从巷口里面冲了出来，镜头也一只跟着往前退。 就在几个巡捕房的人，从巷子里冲出来的时候，这时江毓疏正好从街口路过，被冲出来拐弯的人撞了一下，江毓疏冷不丁的回头看了一眼。 “停”导演喊道。 “那个演员是怎么回事？巡捕房的人出来了，你看他做什么，要做惊慌的表情，懂不懂。” “对不起，对不起。”江毓疏连忙道歉。 “重来。” 导演一声令下，几个巡捕房的人，依旧退回巷子里，镜头也从新推到巷子前面。 “开始。” “抓住齐书恒，别让他跑了。”巡捕房的人冲出巷子大声喊道。 见几个巡捕房的人从巷子里奔出来，路上的行人都一阵惊慌，急忙躲到一边去了。 “是巡捕房的人，书恒哥，快跑。” “夏玲，你要好好保重。” 齐书恒见巡捕房的人追过来，急忙转身就跑，镜头也急忙跟了上去。 “好，过，下一个镜头。” 整个上午，剧组拍了好几个镜头，有出错不合格的地方，一遍遍重新开拍。合格了的，就一遍过了。 至于江毓疏，在犯过一次错之后，就变得小心了一些，见别人怎么做，自己也都跟着怎么做。 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散了，有工作人员带领大家到后面去吃饭。 从场地上刚一下来，江毓疏就已经热得不行了，好在剧组还算有良心，给每个人都发了一瓶纯净水，算是勉强解了燃眉之急。 江毓疏喝过水之后，就跟着前面的人排队，领了一份盒饭，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吃。 江毓疏把饭盒打开，里面是两个小蔬菜和一个肉菜，江毓疏尝了两口。味道嘛，能吃。 吃过午饭之后，由于天气太热，剧组通知大家下午三点再继续开拍。 这时，只见许多老群众演员，早就找了好的阴凉地方，躺在地上，开始睡起觉来。江毓疏见没有好的地方休息，就只能躲在墙角，避一下太***本就没办法睡觉。 等下午再开拍的时候，江毓疏依旧是穿着袄子在路上匆匆走路的路人乙，连镜头都没有一个。 整个一下午的时间，江毓疏穿着袄子又热又困，她恨不得立刻脱了袄子，冲个凉澡，仰头就睡。 这场戏，一直拍到了晚上九点多才拍完。等戏拍完之后，群头点名给每个人都发了工资，然后再用来时候的大巴车，把大家都送回基地门口。 在回来的路上，有群众演员问群头，明天还继续拍吗？群头说剧组拍下一段戏去了，过两天才继续过来拍。 等车到基地门口之后，江毓疏下了车，一直往公寓走。她的脸现在有些紧皱，得赶快回家洗洗。 等回到了公寓，江毓疏先在楼下洗了把脸，然后才回到楼上冲凉。 冲凉是在卫生间里，整层楼只有一个。江毓疏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已经有人在里面冲洗，她只能先等着。 江毓疏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嗅了嗅有汗臭味的衣服，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来，亲了两下。 这五十块钱，就是今天发的工资了。江毓疏把五十块钱用被子压平，然后放进一个盒子里，用手捋了捋，好好的保存起来。 “终于开始自己的演艺之路了，明天的生活又是怎样的，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这是江毓疏演员生涯的开始，在她疲惫的身体中夹杂着兴奋，在兴奋里夹杂的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