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最强大佬》 第一章 欺负 中夏江南省，建江市工南大学教学楼。 楼内的走廊阴阴沉沉。选择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杨然，在空旷的长廊里形单影只。 “吆，这不是学校的杨大才子吗？”走廊的尽头有两个叼着烟的学生盯上了他。杨然不想惹上麻烦，但现在麻烦却找上了他。 长得比较壮的学生把他堵在了门口：“小子说你呢。刚才在宿舍楼表白不挺牛逼的，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哑巴了吗？” 杨然低着头，目光躲闪不敢直视。 对方肆无忌惮的笑着，言语之中充满着嘲笑与讽刺：“我就说月悦怎会喜欢他这样的呆瓜，果然一言中的，看他那怂样，哈……” 作为足球社社长的卢严明很喜欢别人担惊受怕的样子。每次见到那些学生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时候，他都兴奋得不能自已。杨然作为他心仪女孩的追求者，在他面前示弱更让他有优越感。 吆，这只可怜的虫子是要哭了吗？卢严明发现杨然的眼圈竟开始泛红。 “人家成绩第一厉害着呢。”卢严明旁边的高个子学生吐了口烟圈说道。 卢严明呸了一口，掐灭烟头：“成绩好还不是一样怂。大学里谁还死读书。”他走过去一把揪住杨然的头发，一拳捶在他的小肚上。杨然重重摔倒在地。 “臭小子听说你最近胆肥了，敢追爷的妞。今天爷好好给你开开荤。” 这时高个子学生说：“欺负欺负就行了。他这样的身子骨打坏了还麻烦。” 卢严明不听劝：“嘿，学校里谁不知道我喜欢李月悦，在我这儿再稍微表示下也无所谓吧？” 高个子学生听到他这么说，叼着烟索性也就不管了，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边旁观。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架的杨然心头一跳，身上的寒毛都站了起来，他颤声道：“卢少，对……不起……” 卢严明充耳不闻：“去你妈的。看你在操场上挺风光的，是不是这两天打零工发达钱多了？” 杨然小声道：“我……没钱……” “草。”卢严明一脚踢了过去，对杨然一阵猛打，甚是凶狠：“没钱还追我女人，没钱……没钱你妈个比。”卢严明是校足球队主力，不怕事大，脚上根本没有轻重。杨然口鼻都流出了血。 过一会儿高个子学生把卢严明拉到一边，他不想事情闹大。 “废物一个。”卢严明吐了一口痰在杨然身上，大骂着：“告诉你臭小子，以后离月悦远点，给我碰到见一次打一次。” 杨然浑身颤抖，双手抱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这时他的肉体和内心都遭受了双重折磨。 见杨然不说话，卢严明用力拉住他的头发说：“听到没有？” “啊。”杨然木讷的应了声。 高个子学生眼尖看到杨然的裤兜里冒出一个皮夹子，他支开杨然的手把皮夹子抽了出来。皮夹子已经卷了皮，只从中翻出一百块钱。 “就一百块钱，还真穷。”高个子学生唏嘘道。 “肯定把生活费都花给月悦了，打脸充胖子。”卢严明把钱包扔在杨然身上，踢了一脚后和高个子学生心满意足地离开。 过了一会儿杨然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鼻子上的血，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浑浑噩噩辨不清东西南北，沉默地吓人。 不知不觉中杨然走到了学校的电脑店维修店门口，一家电脑店维修店老板喊住了他：“同学来取电脑吗？你电脑我刚修好。” 店老板继续说着：“我还以为你晚上过来取呢。你那电脑是老型号了不太好使，我建议你还是早点换一台的好。” 杨然哪里换得了，上大学买台电脑他父母就已经不太容易了。 店老板翻箱倒柜把电脑找了出来交到杨然的手上：“重装了下系统，三十块钱。” 钱才被人抢走的杨然感到窘迫，他故作轻松为自己开解道：“现在我身上没带钱，回头再取可以么？” 店老板：“没事，你先拿去用吧，回头再给钱也成。” 想了想杨然道：“那明天钱给你。” “好。” 在杨然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店老板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他身后的店门仿佛一个漆黑的洞口，深不见底，要把人彻底吞噬进去：“最后一个了。这地区的选手质量实在太差了，我也是该离开去其它地方了。” 店老板的身影退回店里，与黑暗融为一体，渐渐消失不见踪影。 电脑维修店上的字样不断扭曲，变成了一个小卖部，原来的维修店消失得无影无踪。 …… 学校308寝室。 杨然打开宿舍门，寝室空荡荡的，室友都没有回来。 他把手提电脑扔在桌上躲进了卫生间，拧开喷头任凭冷水从头顶上浇下。 此时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不争气地往下掉。 昔日重重的挫折、委屈不断在他脑子里回放，不断的重复，眼泪也是决了堤般汹涌而出。 杨然出生于一个农村家庭，是工南大学大三学生，在大学里的成绩十分突出，但相比于班级的其他同学，他比较内向，家境不殷实的他基本不会参加班级聚会，在大学也没有多少朋友。 时间久之，杨然只给人留下了唯一的印象——不合群。 砰！杨然打碎了浴室的镜子，温热的鲜血混着冰冷的水沿着金属管道流下，地上变得一片殷红。 他注视着碎镜，镜中的杨然眼睛爬满血丝，头发紧贴着头皮，真是一个落魄的人。不禁间，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碎裂的玻璃扎进他的血肉里，刺心的痛。杨然瞪着镜子中苍白的自己，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这一刻，桌子上的手提电脑突然启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 杨然注意到桌子上重新启动的电脑。 他打开翻盖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熟悉的windows7开机画面，而是一片漆黑的背景，上面有两把长刀交叉在一起。在杨然的注视中，长刀流出殷红的血液，栩栩如生，紧接着在长刀下面浮现出一行字：“绝望吗？快来痛快的杀戮吧。” 这一行字像是有着神奇的魔力，吸引人的心魄。紧接着那一行字又变成了一个血红的手印，黑色的背景变成一扇紧闭的门。杨然只要按着血红手印就能推开这扇门。 现实变得有些怪异。 这时宿舍门被打开，杨然的室友黄科杰回来了。 “你在那对着电脑黑屏干嘛呢？”黄科杰进门见杨然愣在电脑前有些好奇，他瞥了眼只见电脑屏幕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杨然惊奇，电脑上明明显示着一个偌大的血印。 “没，没什么……正打开一款游戏……” 黄科杰盯着电脑好生打量了一会儿，仍没有发现任何内容以为杨然是在逗他玩：“别闹了，明明啥也没有。” 这画面别人看不到？ 黄科杰在寝室里找衣服，找香水，忙得热火朝天，两人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过了一会儿，黄科杰挠了挠头岔开了话题：“对了然哥，现在能不能借我两百块钱，我今天约了艾艾去吃饭。” “我……现在没钱，帮不了你。”杨然摇头拒绝。 黄科杰脸色立马变了：“好歹咱们都是一个寝室的，就两百块钱而已，你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我明天就还你成不成？” “不是……我现在真没钱。过段日子，我做兼职应该还有些，到时候再给你……” 被人欺凌，钱被抢走这件事杨然无法启齿告诉他的室友，他有自尊。 黄科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没钱你在哪儿买的鲜花，在哪儿买的巧克力。不想借钱就直说。” “不是的这样的阿杰。” “够了，不用解释。我最讨厌像你这种虚伪的人，难怪班里的人都不喜欢你。” 黄科杰没有再多说，找了一身行头进入卫生间要打扮一下，结果发现满地碎镜，黄科杰毛了：“杨然，你他妈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黄科杰指着杨然鼻子骂道：“你这样不懂处朋友，真不如死了算了。”黄科杰摔门而出，留下杨然独自在寝室。 寝室中的杨然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的心也是委屈到了极点。桌上电脑疯狂运转着，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杨然的脑子里。 “生活糟透了，不会变好了。你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你身边的人不需要你，也永远不会理解你。你的生命，除了这个时候杀戮，不会有任何美好的事情发生。你是被选中的人，来这个新世界吧。你会找到你生命的意义。” “谁？”杨然四处张望。 “我是主。” “主？” “是的。我是一个世界。” “那里有什么？” “死亡！” “你愿意接受死亡吗？” 杨然陷入了沉默，他突然想起在很多年以前，班级外出野营，在雷雨夜里他被队伍丢在山谷里咒骂他死的情景。想到这些他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去推开那扇门吧！” 杨然把手按在电脑屏幕上，他义无反顾地推开了那扇阴森的大门。他不知道一个属于他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了。 第二章 主空间 杨然的手按在血印上，屏幕上发出殷红的光芒。电脑屏幕像是块海绵，一按便深深凹了进去，那黑色大门也随之打开。 杨然惊讶的发现此时他的手开始逐渐淡化消失，这种变化向他的全身蔓延。 寝室景象不见了，仿佛是世界被转换，他的视线中渐渐浮现出一片黑色的森林看不到边际，在森林之上有一轮明月悬在空中。这种神乎其技的伟力让杨然骇然不已。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杨然的身后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带着金属的质感。石头上跳动着“1104”血红的数字，而在石头之上则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头发梳在脑后，一双眼炯炯有神盯着杨然。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杨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当他被按在地上凌虐时候，当他被室友诅咒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一味的迁就并不能换来尊重。这一刻他学会了拒绝。 “真有意思。”阿龙用轻佻的语气说道：“新人过会儿要卖力点，不然会死的。” 正说着空气中传来异样的波动，一双双手脚凭空出现，然后不断具象化出身体来，极富科幻色彩。 过了一会儿，这一小片地方便挤满了人。 杨然数了一下，算上他总共十个人，七男三女。这些人都是一脸迷惑，不明所以。 “这是哪里？” “我是死了吗？难道这是天堂。” “不，我要回家。” 有人哭喊，也有人四处搜索充满好奇。 见此阿龙说道：“人都到齐了，差不多也要发任务了。这次新人有点多，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任务。” “喂，上面的那个家伙。看样子你是知道点东西，快告诉我这是什么鬼地方。”一个穿着t恤，身上纹着恶鬼的壮汉走都阿龙面前盛气凌人，非常强势。 阿龙抬了抬了眼皮道：“在和我说话吗？若你不想死的话还是老实一点。” 壮汉直接抓住阿龙的衣领：“啊，你这家伙说什么？” 阿龙怒目一瞪：“我说你老实一点。” 他话音一落，壮汉身子却是僵在原地，动也不动：“混蛋……” 杨然发现阿龙紧紧抓住壮汉的手腕，被捏得像团纸一样。 滴滴的声音从黑色石头上传出，上面数字闪烁重新组成了一对眼睛。那眼睛十分生动，栩栩如生，眨着眼皮，很是漠然。 阿龙见这对眼睛出现就松开了手，轻车熟路站在了一旁。 眼睛像是点数般扫了一下众人，杨然对上那目光不禁心头一跳，这是一双有魔力的眼睛，一眼就能洞穿他的心底。 确定了人数，眼睛闭上然后猛得睁开，射出两道金光直破天际。 “天啊，这是什么。”有人惊呼。 金光弥漫整个夜空，一寸寸浓缩着，在杨然等人面前组成一道金幕。 金幕上出现一断文字：“菜鸟们欢迎来到主的世界。从现在开始，你们是主的奴仆，一切要遵守主的安排。” “在这里抛弃掉你们的怜悯，抛弃掉你们的善良和人性。在这里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即杀戮。主将赋予赋予你们改造身体的能力。” “莫名其妙。”有人不屑一顾，认为这是恶作剧，但在这段字显示之后，一个轮盘却具化出来，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出现的轮盘实在太真实。 上面有各种色块，标志着左臂、右臂、左腿、右腿、手、眼睛、耳朵、胃、肺、心、皮骨图案，这些标有图案的色块占比都非常小，只有一块面积最大，几乎占了一半以上，那一时一块红色区域，没有任何的图案，是“无”。 有人对这个轮盘提出了猜想：“这是不是3d打印技术？” 这猜想一提出就被人否定了：“不可能，就算3d打印也需要设备，不可能凭空出现。” 不管在场人员的讨论，金幕上继续出现一行字：“请依次转动轮动，选择主赋予你们的能力。” 轮盘飘到一个瘦弱男子面前，这个男子在狐疑中转动了轮盘。 骨碌碌！轮盘飞速转动着，速度减缓，最终轮盘指针停在了红色区域，是“无”。 “很遗憾，你是被主抛弃的人。”金幕上的文字说道。男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轮盘继续飘动道下一个人面前，这是一个女子，她随便拨弄了一下，轮盘转动着最终也是停在了标着“无”的区域里。 “很遗憾，你是被主抛弃的人。”同样的文字在光幕上重复了一遍。 紧接着后面的两个人都是摇到了“无”，这样的结果让阿龙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轮盘飘到了和阿龙发生过冲突的壮汉面前，壮汉迟疑了一会儿拨弄了轮盘。 最终轮盘停在了蓝色的区域上，有“手”两个字。 “你是被主选中的人，主将改造你的手指，赋予你新能力。” 眼睛盯住了壮汉，噗噗的声音不断传出，眼睛从黑色金属凸出来，两个红点从眼睛中激射而出钻入壮汉的身体里。 壮汉还没来的反应过来便看到他的五个手指齐整整的掉落下来，新的手指像是竹笋一样破皮生长出来，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很是渗人。 新生长出的手指成古铜色，有晶莹的光泽。壮汉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场有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走了过去端详着：“这手指看上去很不一般，像是有特殊能力。你该试试。” 壮汉坏笑道：“老家伙你说的对，我能感觉到我的手指充满了特殊的能量，要不就让你试试？” 话音一落，壮汉的手指快如闪电在对方的头顶掠过。胡子男人头顶有一片头发直接消失，只留下殷红的头皮。壮汉手指抖了抖，大把的毛发从他手中抖落下来。 “啊！”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延迟似的传出。 胡子男人捂住自己的头顶在地上疼得打滚。 “这就是主赋予的能力啊，哈哈……有意思。”壮汉轻蔑地环视众人。那些没有抽中能力的人脸色苍白，带着些懊恼。其他人此时也明白了主赋予能力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剩余人中表现出跃跃欲试，唯有杨然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轮盘依然在继续着，遗憾的是在后面人没有一个人被主赋予能力。终于，最后一个轮到了杨然。 面对着一人高的轮盘，上面花花绿绿的图案，杨然上下扫了一眼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信手一拨。 轮盘骨碌碌地转动着，各大色块不断从指针上划过。轮盘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指针滑到了红色区域的边缘。 “可惜了。”有人说道。 叮。 然而看似不再动的轮盘轻轻擦过了红色区域，指针最终停在了“右臂”区域。 “你是被主选中的人，主将改造你的右臂，赋予你新能力。” “啊，太走运了。”现场有人嫉妒。 眼睛中射出强烈的红光，比上次赋予能力时射出的光芒还要强烈。杨然只感觉自己的右臂火辣辣的疼，红光化成一道玄之又玄的纹路刻在杨然的右臂。右臂上的肌肉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像条条虬龙翻动，鼓涨起来，然后又归于平静，唯有那神秘纹路变成青筋留了下来。 强大的力量从右臂上传来，让杨然有种开山裂石的错觉。 “臭小子还真是好运。”壮汉狞笑道。 杨然置若罔闻，在他抽完之后，轮盘凭空消失。金幕上重新出现一行字迹：“菜鸟们，现在到了发布本次任务的时间啦！” 阿龙双眼一眯：“来了。” “任务：捕杀菜鸟。” “难度：lv1.” “期限：2小时。” “分数：10分/只。” “提示：进化、伪装。” 任务一发布之后，现场哗然。 “菜鸟？这是在侮辱我们吗？” “鬼东西，我要离开这里。” 在哗然声中，金幕消失，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对诡异的眼睛。黑色金属上之留下倒计时。 2:00:00！ 除此之外，主计时下还有一组小计时：00:00:30。 小计时一分一秒的过去。 阿龙第一个离开了这里，在路过杨然的时候贴在他的耳边说道：“如果你想死的话，留在这里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 杨然皱眉不知道阿龙话里意思，但他根本不打算留下，在阿龙离开后也紧跟了上去。一起离开的还陆陆续续有五个人。 叮。 小计时归为零：00:00:00 “啊……” “啊……” “啊……” 三声惨叫在杨然身后骤然响起，他回头只见还没有离开的三个人如同被钢丝绞死一般，身体完全扭曲，骨头崩碎，头颅炸裂，死不瞑目，全部被一根根黑色长矛戳在半空中。 如此景象冲击了在座的新人，有人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饶是凶狠的壮汉也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现场，脸色精彩。 “主不留闲人。” 走在最前面的阿龙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其他人听这么一说就更不懈怠，急急忙忙跟了上去。壮汉切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跟上。 杨然走在最后，瞄了眼身边的环境，越发觉得这里更加神秘了。 第三章 菜鸟任务 一路上寂静无声，没有人说话。 这一片森林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按照杨然心里的估算，他们走出已至少有十里的路程，但仍然看不到边际。 阿龙停了下来，他呆在原地不再有所行动。 壮汉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几个人，对着阿龙叫道：“你这家伙到快点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你知道的话就快点告诉我们吧。”不少人附和着，然而阿龙却并未理睬，依然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妈的。”壮汉并指为剑对着阿龙插去。明明闭着眼，阿龙却似乎像提前感知到了一般，纵身一跃躲开，然后又跳到了一棵树上躲了起来，弹跳力惊人。 “快看，那是什么？”这时一个男子发现了新玩意儿。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只绿油油的东西在晃动着。 其他人都走了过去，杨然带着警惕，走在了众人最后面。 靠近之后众人见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奇物种。它看上去像一只鸡，但没有头。在它背上是绿油油的杂草，其中最长的一颗草顶端分出两片叶子，是它的眼睛。 有人轻声说道：“这是不是任务上说的菜鸟？” “应该就是了吧。这次任务不就是捕捉菜鸟吗？” “完成任务应该是可以回家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捉了呀。”队伍中唯一的女子催促着，有两个男人冲了过去。 菜鸟已有警觉撒腿就跑，两个人紧追其后，如同捉鸡似的上下翻跳。菜鸟跑起来很快，左拐右拐冲进了一块空地上。在这块空地上有数十只菜鸟悠闲的在地上啄食。 “天啊，有这么多。” 在场的人都打了鸡血似的冲进了菜鸟群里，四处捕捉。 杨然没有加入进去，他脑海里还深深记得主说过：这里是一个杀戮的世界，只有死亡。或许这场任务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在杨然胡思乱想之际，这群菜鸟被众人逼到了角落里，躁动不安。 众人看上去兴奋极了，要去捉这些可怜的“菜鸟”。 忽然，那些可怜兮兮的“菜鸟”身上的杂草纷纷竖立起来。咻咻咻……这些杂草像根根利箭射了出去。 壮汉见形势不对，两手拖住前面的人把他们当作肉盾。 噗嗤的声音不绝于耳，最前面的两人直接被射成了筛子，当场毙命。 “天啊，你杀了人。”妙龄女子颤巍巍说道。 壮汉撇开两具尸体，用沾着鲜血的手指捏着女子的下巴道：“那又怎样？” 说着他的目光往下扫去，停在了女子高耸的胸部，露出淫光。 妙龄女子打开壮汉的手。壮汉双手并指对她的胸口划去，刺啦一声，胸口衣服被划破。两只白兔颤巍巍呼之欲出。 “先完成任务要紧。”幸存的男子走到两人中间劝说道。 壮汉瞥了眼捂着胸口的女子，舔了舔嘴转身向菜鸟群里走去。 这些菜鸟们已经没有了威胁，被壮汉两手全部提了起来，然后他像是宣告胜利般哈哈大笑起来，但是此刻杨然等人脸上却是一片惊恐。 “恩？”壮汉也意识到不对劲。 在电光火石之间，壮汉只赶到后背寒毛战栗，下意识地往一边躲去。 一阵急风顺着他擦肩而过。那是一根黑色长矛，带着凛冽的杀气。壮汉晚了一步，手臂直接被长矛切掉，而在他前面的男子则没有这么幸运了。黑色长矛洞穿他的胸口将他钉死在了地上。 壮汉身后出现了一个影子，影子慢慢靠近。 待杨然看清这个影子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个极为丑陋的“人”。他只有一只眼睛，没有鼻子，两颗獠牙极其凶恶狰狞。全身皮肤为青色，隆起的肌肉，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特别是后背向外突出成三角形，很是怪异。 青皮人拔出长矛对杨然咆哮，奇怪的腐朽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有种他很熟悉的味道，是香椿独有的气味。 在杨然旁边的女子已经吓呆了，脸色煞白。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早已让她崩溃，颠覆了她生活的认知。 青皮人挥舞着长矛：“杀……”他的声音如同两块铁皮摩擦一般，让人牙酸。 杨然哪里管的了那么多，拖起女子就逃了起来：“快跑。” 女子慌乱地跟着杨然逃走。此时她顾不得那么多，胸口两团软肉从衣物里跑了出来，两点殷红若隐若现。这样的旖旎的景色，要是在平时杨然或许会偷偷看那么几眼，但此刻他一心逃命根本没有关注的心思。 杨然和女子逃到深林之中，见青皮人没有跟过来便和女子停了下来。杨然喘息道：“怪物向壮汉逃走的方向追去了，暂时不会追来了。” 女子抱住他的手臂气喘吁吁道：“那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杨然感觉他的手臂陷在两团软肉中，温暖、柔嫩的触感清晰地传到他的脑子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触碰到女人。他按捺住内心的异样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里太可怕了。那个壮汉也和那怪物一样可怕，希望他们两个争斗都死了就好了。”女人似心有余悸地说道。 杨然不同意她的说法：“这不是最好的结果。最好的结果是壮汉能活下来。” 女子难以理解道：“你难道不觉得他很恐怖吗？两个人啊就那么因为他死了啊。” “在这未知的环境里，他再恐怖也要比那青皮人要可靠的多。” 杨然回想到任务上的一则提示。进化，进化是什么？他暂时想不出来，站起身来对女子道：“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需要去找同伴。” 女子摇头道：“不，我不要去找那个恐怖的男人。” “不是他，我们还有一个人。”杨然脑海中自动浮现那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 在不情不愿中，女子和杨然起身离开。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杨然重新回到了阿龙消失的地方。他让女子呆在原地，自己爬到树上站在阿龙的位置。树上的视野很开阔，杨然见到不远处的森林中有些动静。除此之外，他还见到地上和树上有断断续续的脚印。 杨然跳下树带着女子顺着脚印向那个方向小心翼翼走了过去，越是靠近前面打斗的声音越是清晰。 在前方壮汉正在和青皮人作生死搏斗。此时壮汉浑身是血，断了一条手臂的他处于下风被青皮人压制住了，身上有还几个血洞正噗噗冒着鲜血。 青皮人也不乐观，嘴上一颗獠牙被扳断，身上还有几处三寸长的伤口，奇怪的是伤口没有血迹，反而口洞洞的，像蒙了一层皮。青皮人似乎发怒了，手中长矛被他挥舞个不停。壮汉渐没有招架之力。 杨然硬着头皮从林中冲出，奔向了青皮人。在青皮人淬不及防时，一拳击中青皮人的后腰，手感有些奇怪。 青皮人变作一枚炮弹在杨然手中弹射出去，击倒一颗古树才停下来。 杨然怔住了：“这股力量……” “偷袭的小子不错嘛。”壮汉擦了擦口鼻上的血，吐了口血痰道，不知道是挖苦还是赞扬。 青皮人被杨然的一拳打倒在地上，壮汉走了过去双手并指道：“狗娘养的，去死吧。” 意识到危险，青皮人没有束手待毙，一声尖叫将长矛平掷了出去。 壮汉的动作为之一滞，错过了机会被青皮人逃脱：“妈的，命硬。” 青皮人站起来四肢在地，脖子像风鼓一样涨了起来，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叫声。 不远处树木开始翻飞，有另一只怪物正在飞奔而来。 “不好，他是在呼叫同伴。”杨然惊呼道。 “操，还有一只。”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树林中升起。另个一模一样的青皮人嘴里叼着妙龄女子从树林中跳出。 妙龄女子面孔扭曲道：“救救我……” 然而终究是来不及了。另一个青皮人直接咔嚓一声把妙龄女子咬成了两半，扔在了地上，当场死亡。 面对两个青皮人，杨然压力倍增：“你能搞定吗？” “少来管老子的事情。”说着两个青皮人向杨然这边冲了过来。壮汉率先冲了过去，但一个照面壮汉直接被两个青皮人抓住，另一条手臂直接被青皮人撕掉。 那些青皮人力量也是格外的强大。 一个青皮人他们两人还可以有一丝胜算，但两个青皮人他们如何打得过。在壮汉已完全落于下风的情况下，杨然有想逃跑的冲动，脑海里逃跑的声音不断鼓动着他。 “没有胜算的，赶紧逃吧。” “再不逃，你会死在这里。” 杨然甩开这些念头，制止住颤抖的双腿往青皮人走去：“杨然你记住，你是自己选择到这里来的，如果这点恐惧都克服不了，那就早点死，下辈子继续当你的窝囊废。” “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以前的杨然，没人能让你再屈服。” 在挣扎中，杨然像一个赴死的战士般向两个青皮人走去。刚踏出第一步可能不太容易，但越向前走也就没那么怕了。 第四章 完成任务 杨然大声叫着抓住一个空隙抱住青皮人猛得往后摔去：“啊……” 青皮反应很迅速，在一个瞬间做个驴打滚就挣脱了出去，斗大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杨然的后背。 噗……杨然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就跟移了位似的，翻江倒海。 “杨然你可以和上次那样继续躺着等死，也可以站起来再拼一下，选哪个？” “当然是站起来拼一下。肉体的疼痛相比于内心的疼痛可是轻多了啊！” “啊！”杨然右手迅速支起身子向另一个青皮人不要命似的扑去。他改造后的右臂，力气大得惊人。 青皮人被他一拳击中，身体被打得扭曲，一条腿直接废掉了，但杨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体有好几处骨折，每动一次他的身体就感觉随时要散架。 另一个青皮人脸上青筋暴起，在撕掉壮汉之后奔向了杨然。青皮人用他那独有的一只眼瞪着杨然，愤怒的情绪不言于表。 他抓起杨然的头颅，直接把他拎了起来拽到了面前，咆哮怒吼着。 杨然艰难的睁开双眼：“要死了吗？” 就在这时丛林中射出一道黑影从青皮人的后面奔袭而来，正是消失许久的阿龙，他出手的速度很快。 “砰砰”两声，青皮人被阿龙击射在地上土石翻飞。 阿龙在杨然身前表情严肃：“差不多任务该完成了。” 杨然吃力地站起来不爽道：“你是一直在后面准备来捡漏的吗？” 阿龙瞥了一眼几乎站不住的杨然捡起地上的长矛，走到两个青皮人面前。 两个青皮人在经受刚才杨然等人的愤死拼搏后，状态都不是太好，但还有不少战力。 阿龙邪笑着：“只能说你们太单纯，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绝对的信任，只有不择手段的活着才是硬道理，你们足够拼倒让我省下不少功夫。不好意思，这次任务的分数我全拿下了。” 说完，阿龙用长矛连挑，青皮人转眼间被体力充沛的阿龙刺得浑身是伤。 “结束吧！”阿龙一个长枪刺下，眼看着青皮人就要被消灭掉。 一块石头突兀的激射过来，阿龙没有办法临时变招用长枪扫开了石头。 不远处，杨然右手攥着一块石头冷冷道：“你说的不择手段。这个任务的分数我也要定了。” 阿龙愣了一下，他没有恼火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就感觉你和今天来的其它人不太一样。那好，今天的分数我就分你一半。” 杨然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道：“不，我要的是全部。” 阿龙撇了撇嘴：“没想到你小子胃口还不小，这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阿龙迅速得奔向两个青皮人，要了结掉他们。 杨然也迅速行动了起来，凭借右手的能力，把一块块石子扔在空中如同子弹般激射着，封住了阿龙的进攻。 阿龙脸上闪过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身子一变向另个方向跑去，那是“菜鸟”的所在：“傻逼，真正的分数在这边。” 杨然此时距离“菜鸟”所在有一段距离，已经追不上了。眼看着阿龙就要得手，杨然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捡起两颗尖锐的石子。 当阿龙还在沉浸在他臆想的胜利时，杨然行动了。他的右臂快速甩了两下，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只有簌簌的破风声回荡在天地间，两个石子在空中串成一道黑线。 浑身是伤的青皮人行动已经迟缓，偌大的体型成了活靶子。石子犹如一头黑色的长龙直接从两个青皮人胸口穿膛而过，留下碗口大的窟窿。 “谢你的慷慨。”杨然走到青皮人尸体面前嘲讽道。 阿龙不明所以。杨然抓住青皮人的头顶，一把撕开青色的皮肤，一对不太明显的短翅露了出来，有股大葱混着香椿和青菜的苦味：“这才是此次任务捕杀的目标。” 在一开始的时候，杨然就怀疑他们青皮人的真实身份，等他发现青皮人伤口空洞的时候他就更加怀疑了，加上那奇怪的触感，联系上“伪装”和“进化”两个词，一个大胆的想法就闪现了出来：这那个青皮人也是“菜鸟”，是成年种。本次捕杀的应该是成年“菜鸟”。 实际上在他刚击杀青皮人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但他想即便猜错了，能拖延一部分时间找到机会也是好的。现在，他赌对了！ 阿龙的内心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的砸了一下，恼羞成怒道：“一个新人你竟敢……” 天空暗了下来，一片光幕闪过。在同一时间，杨然和阿龙的脑海里都响起了同一个男声：“恭喜，任务完成！” 杨然嘴角挂上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这一刻他确信他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事，有种酣畅淋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有些人没有。最起码我从来不会走捷径。”满脸是血的杨然艰难的站着对阿龙进行无形的嘲风。 阿龙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脸色阴沉：“你知道吗新人？即使任务完成了队友之间也是可以互杀的。” 杨然镇定道：“我知道啊，你看天上。” 阿龙脚步一顿，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天空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立马回过神来知道被骗了。 “臭小子你耍我？”阿龙话音才落，回应他的却是一颗尖锐的条石。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手臂被洞穿，鲜血喷洒了而出。 杨然平复了下呼吸，刚才急度有力让他胸口发闷，呛出一口血。他抹掉血迹道：“没错，耍的就是你。你之前也不照样耍我们么？老鸟。” 这时他看到，在他们的头顶上自动出现了一组倒计时。十秒。 阿龙额头青筋暴起，第一次被新人玩弄。手臂上血流如注，他却置若罔闻，向杨然走过去。 “十秒足够我宰了你。” 阿龙腿上猛然发力，地上直接陷下出现一个大坑，整个人变成一个炮弹弹射而去。 杨然抓住青皮人的尸体当作盾牌，挡在面前。 砰的一声，一条血手穿过绿皮人插在了杨然的胸口，鲜血直流。此时头顶上的倒计时正好变成了0。 黑色的石头投影具象出来，横在两人旁边。石头上两只眼睛射出一道金幕：恭喜菜鸟们完成初次任务。现在开始计分。” “阵亡者：0分。直接死亡。” “存活者杨然：20分” “存活者周艺龙：0分。” “目前等级：杨然////// 1级距离下一级还差80分。” “周艺龙///////////// 3级距离下一级还差11分。” “本次任务结束，下次任务待通知。” 鲜血滴答滴答的回响着，杨然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正想着，金幕上忽然缓缓消失了，眼睛也重新闭上恢复成“1104”殷红的数据。森林一转变成一片黑暗，杨然从脚开始逐渐淡化消失。 “没赶上吗？小子这次算你走运了，来日方长，我会慢慢算这笔账的。” 杨然强力撑住自己的眼皮，他想反正都要死了，还怕什么：“好……我等着。下次最好抹净脖子……” 话没说完，杨然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寝室中。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杨然瞪大了眼睛，他撕开衣服一看，胸口玩好无损，他不可置信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感觉一切恍然如梦。 电脑上屏幕恢复成平时的界面，时间显示19:56。 “刚好过去两个多小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然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但是没有人能够为他解答。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然的手机显示出一条短信，是班长短信：晚上专业课老师点名你不在，回头你找老师解释一下。 “……” 疲倦的杨然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把手机一扔仰头倒在了床上，这一躺便沉沉的睡去。 第五章 开始与结束 次日上午没有课，待到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杨然才醒过来，他坐起望着自己的胸口，怔怔出神。寝室里只有王嘉鹏（杨然的另一位室友）。 寝室很吵，王嘉鹏正在对着电脑大发牢骚：“靠，又输了，连跪三局啊。”他瞥了一眼杨然道：“然哥昨天干嘛了啊，晚上逃课不说还睡到现在。难道是求爱失败和其她妹纸约炮肾亏了？” 王嘉鹏和杨然的关系并不算好，王虽然家庭一般，但人长得很帅，在班级里算是个风云人物。一般而言，类似于杨然这样不苟言笑的人，他是瞧不起的也是打心眼里不喜欢的。 杨然听出来王嘉鹏话里的挖苦，他头抬也不抬的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王嘉鹏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杨然，他明显感到杨然变得不一样了，不像以前那般容易妥协。 杨然回奉一句后默默起身去洗手间。热血冲上王嘉鹏的脑袋，他忽然站了起来叫道：“你刚说什么。” 杨然停下了脚步对王嘉鹏毫不退却道：“我说闭上你乌鸦嘴。” 多年的憋屈随这话一扫而空，杨然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有种**般的快感。 王嘉鹏脸气得通红，连说了几个“好”字，用脚踢开椅子：“杨然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 “不服，想干吗？”杨然巍然不动，他的语气很平静，与王嘉鹏形成鲜明对比。 王嘉鹏气急，一拳打了过去：“干你大爷。” 就在一瞬间，杨然的意识变得极为清晰，能捕捉道王嘉鹏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杨然微微侧身躲过了王嘉鹏，顺便他伸出一只脚。王嘉鹏一个没注意被杨然轻而易举地绊倒，跌成了狗吃屎。 寝室的地板是瓷砖，王嘉鹏面朝下跌得鼻血流了出来，他捂住鼻子叫了起来：“啊……” “杨然你个狗娘养的。”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王嘉鹏脸上。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杨然把王嘉鹏拉到自己的面前，让他看着他的眼睛：“再乱说话，小心我杀了你。” 王嘉鹏打了一个冷颤，在一瞬间他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杀气弥漫。这一刻他认怂了。 “下次打架的话先站稳再说，明白么？”说完杨然走进卫生间，留王嘉鹏一个人在寝室也不管他明不明白。 卫生间里镜子还是破的，只有上半部分勉强还能用。 镜子中的杨然头发乱糟糟的，但没有丝毫的颓废和自暴自弃的模样，有野兽般的血性，与先前的他截然不同，脱了胎换了骨。他凑近看着自己的眼睛，清澈的黑色透着冰冷的感觉，这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人。 杨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找到剃须刀把自己收拾到了一番。当他拿起漱口杯的时候，担心手滑遂加大了几分力道。 “砰”的一声，玻璃棒竟然被他捏碎了。杨然愣了一下，一脸的难以置信。 …… 待杨然从卫生间走出，王嘉鹏已经不在寝室了，只留下一滩血迹。 寝室楼下，太阳高照，很多学生汗渗出衣衫湿出一片汗渍，然而站在宿舍楼下的杨然却感觉不到炎热，甚至身体在发凉，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之前楼下许久的维修店一夜之间不见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小超市，他追问了好几个人结果都是如此，原先的维修店似乎被一把大手抹去了一切痕迹，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不符合常理。 杨然走到石墩旁，乘着无人注意的时候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双臂的力量强大。 经历过种种怪事的杨然陷入了沉思，到目前为止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预示着某种神秘力量的存在，这股力量能颠覆人的认知。但到目前为止他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无法得出准确结论。 杨然把这些念头甩出脑袋，多想无益。这件事情不能和别人谈论，没有人会相信还有可能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静观其变吧。 午饭后，杨然和往常一样夹着几本书来到科教楼教室，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坐着两个班的学生，他依旧坐在前排不起眼的角落里。 上课的是一个老教授。没有寒暄暖场的开场白，老教授直接开始讲课，杨然则在下面认真听课做着笔记。 整整两节课过得很普通，并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这种平静也仅仅维持了两节课而已。 下课后杨然遇到了一个人，平静打破了。这是他曾经魂牵梦绕的女孩子——李月悦。李月悦穿着黑白条纹衬衫，露一字肩，配着白色九分裤和平底黑鞋，模样俏皮富有青春的气息，在她的闺蜜当中亭亭玉立。 李月悦偶遇见杨然并没有显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大方地把鬓发撩到耳后道：“杨然，你好啊。” 停顿了一会儿，杨然微微笑了笑道：“你好啊！李月悦同学。” 李月悦感受到了对方故意拉开距离后的那种陌生感，一时间双方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此时她身边的几个闺蜜有说有笑着。她们都认识杨然，但故意对杨然视而不见，摆明的奚落。 李月悦缓解气氛开口道：“希望前几天的事情你能看开一点，有些事不能强求。” 杨然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有些事的确不能强求。你放心我也没打算继续。” 看着一脸轻松的杨然，李月悦忽然发现眼前的人变得更加陌生了，简直判若两人。以前在她面前杨然总喜欢低着头，并且会脸红，而这一次他是抬着头直视她的目光，镇定自若。 李月悦像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两人都没有交流的意思。 杨然不再停留与她擦肩而过，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杨然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希望你以后别后悔。”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的情感，像是一个宣告。 “我还以为他是个有骨气的汉子，没想到和其他男的一个样都喜欢吹牛。” “是啊，我也看错了。仅成绩好而已，有什么炫耀的资本。嘚瑟。” 闺蜜们窃窃私语，李月悦都听在耳中，她没有制止任凭她们私下讨论，她心里也是不以为意。李月悦轻描淡写地说道：“希望我以后能后悔。”言语之间带有赤裸裸的挖苦。 说完，杨然笑了起来，李月悦也笑了起来。杨然笑是因为觉得他以前够蠢，好在还没蠢到底，李月悦笑是因为感觉杨然真的有点蠢。 “笑啥这么开心？咦，杨然你不是被拒绝了么，怎么不死心又来死缠烂打了？哈哈……”卢严明带着一脸坏笑向杨然走了过来，杨然和李月悦交流的一幕正巧被他看到。 杨然瞥了卢严明一眼道：“把你那恶心的小心思收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像某人喜欢死缠烂打。”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卢严明脑子里轰的一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也不管什么风度，扯开嗓门道：“草，有种你再说一遍。妈的，不长记性昨天才打的你又忘了疼是吧？” 杨然挺着胸膛走到了卢严明面前，一字一顿道：“你让我说我就说，你他妈算老几。” 卢严明只觉得身体里闷着一把火，随时都要爆发出来：“小子有种。我记得我说过见你一次打一次。”说着一巴掌打在了杨然的脸上。 杨然没有躲闪，这一次他没有怕，也没有退缩，他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血迹，然后解开衬衣最上一颗纽扣道：“要打架么？去楼顶天台，今天我奉陪。” “你小子想当会英雄是吧，今天我就如你所愿，打得你妈都认不得你。”卢严明故意说得很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李月悦面前显得他更男人。 杨然没有卢严明的那些小心思，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雪前耻”这一个念头。 见着杨然率先走向楼梯的背影，李月悦越发觉得杨然身上多了很多东西。当然，这些她都不关心了，只认为这是少年的冲动，男人的把戏，幼稚又恶心，不过见两个男人因为她大打出手，心里还是有种小窃喜。 “他们打架不会出事吧？”有女孩子胆小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害怕。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月悦的闺蜜拨弄着头发置身事外。 自始至终李月悦一言不发，在几个闺蜜半推半攘中离开了这里。 第六章 开始与结束（二） 学校的科教楼顶上有一个天台。天台上的护栏砌得很高，很难翻越，安全性没问题，所以学校对与这个天台也不是管得很严，科教楼的楼梯可以直接通到上面。 这个天台号称是工南大学最接近星星的地方，年轻学生常聚集在此，但此时烈阳高照能晒出油来，没人在上面。 生锈的铁门打开，滚滚热浪席卷进楼梯道里。杨然走在最前面，迎面的热风吹起他的刘海，而刺眼的阳光则让他眯起了双眼。 待到他的双眼适应后，没有丝毫犹豫踏了出去，卢严明紧跟其上。 哐！铁门被卢严明顺手带上门栓（这扇门有前后两个门栓连在一起，里外都可以锁）。 “小子，现在你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杨然没有说话，明明天台炽热难耐，但隐隐中却有种肃杀的凉意。 卢严明继续说道：“实话实说吧，我跟你也没有多大的仇，但是看你和李月悦走到这么近我就是不爽。今个你小子这么识抬举想挨揍，没问题我超乐意，但最后别哭着闹着到学校里捅篓子。我说这话你懂么？” 两人面对面，杨然把书本往边上一扔，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你爽不爽和我没关系，我识不识抬举也和你没关系。至于学校那边也不是你要担心的，过会儿还不知道谁会后悔呢？” 卢严明心里的火噌得一下就冒起来了：“杨然你他妈脑子是被我打糊涂了吧，我去你妈个巴子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样装什么逼。” 杨然并没有生气：“那你试试，看我是不是在装逼。” 卢严明心头一跳察觉到些许异样，但看着杨然有持无恐的模样就不由的怒火冲心。他一把揪住杨然的衣领一拳打在杨然的脸上：“我他妈让你装。” 杨然蹲在地上，捂着脸，鼻血止不住的流。 卢严明得势不绕人，各种拳头重腿在杨然身上招呼：“狗改不了吃屎，怂逼装逼还是怂逼，你倒是装给我看啊，继续装啊！” 蹲在地上的杨然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哈哈，这就是你的底气？缩得跟乌龟一样。” 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卢严明连续出拳后迟缓的瞬间，杨然紧紧抓住了卢严明的拳头，让卢严明动作停了下来，一股巨力让他的手腕剧痛，骨头都是像碎了般：“我操……” 杨然不顾流血的伤口冷着脸站了起来，抓住卢严明的手往前一拉，抬起腿，膝盖狠狠顶在了卢严明的脸上，虽然动作不是很标准，但是力道却很足。 陡然间，杀猪般的嚎叫划破天空，卢严明站立不稳连退数步靠上了铁门。 杨然毫不犹豫地走上去，右手握拳猛得捶在了卢严明的肚子上，后背的铁门“咣”的一声巨响竟然有部分凹了进去。卢严明嗓子眼里似是堵了个东西，叫声戛然而止。 杨然手上不停，接二连三的重拳打在卢严明的身上。在恍惚之间有“咔咔”的声音，卢的骨头断了几根，疼得他眼球几乎都要爆出来。此刻他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肉体的痛苦变得极为清晰。这种清晰的痛让他彻底崩溃了，双腿支撑不住在杨然面前缓缓跪了下来，而杨然自始至终都漠视着这一切。 满脸是血的卢严明耸拉着脑袋，神志都有些模糊，他的嘴不断张合着想说些什么，可是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杨然蹲下身抓住他的头发把他脑袋提了起来，让他看着自己的双眼说道：“上次你在我身上施加的痛苦，我这次百倍千倍的还给你。从现在开始少惹我！” 当说完最后一个字，杨然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这是野兽的眼神，放露着凶光。一刹那间卢有种错觉，眼前的人是个玩命之徒，他不怕痛，不怕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非要把敌人撕得粉碎，才善罢甘休。 杨然放下卢严明抬头看向蓝天，在远处有一只鹰在展翅翱翔，穿梭在蓝天白云间。杨然把头发向后拨了一遍，沾满汗水的头发集结在一起被他拨在了脑后，没了刘海。 他看地上动弹不得的卢严明，探出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一个皮夹子，从中翻出不少红票子。杨然没有点直接塞在了怀里，顺便还找到一包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 第一次吸烟的杨然居然很容易就学会了，能吐出一个似模似样的烟圈来。他又掏出卢严明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然后丢在了卢严明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杨然用脚踢开挡在门的卢严明，夹着几本书扬长而去。 过了很大一会儿，天台上来了一个人，正是平时和卢严明混的不错的高个子学生何挺。何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卢严明吓了一跳：“卢少，怎么回事？” 卢严明提着无力的手，何挺一把抓住把他抱了起来，急忙道：“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 “别……告诉……其他……人。”卢严明趴在何挺耳边吃力道。 何挺听出来其中有什么隐情，他心中虽好奇但也没多问，答应下来道：“我不告诉别人，咱们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两人亦步亦趋地走下楼梯。 “杨然……”路上，卢严明咬牙切齿，记住了这个名字。 308寝室。 今天黄科杰心情出奇的好，不仅和艾艾的约会打了kiss，还收到了某个大四学长的邀请（校内“毕业疯狂篝火趴”）。一连的好事让他忍不住高兴的哼唱出小曲儿来。 一推开寝室的门，除了杨然其他三人都在。张凯大胖子趴在床上睡得和死猪一样，王嘉鹏还在一个劲的撸啊撸。 黄科杰走到王嘉鹏面前说道：“你小子今天怎么挂彩了，鼻子上又贴又塞的。” 王嘉鹏没好气道：“就你话多，滚！” 见到王嘉鹏恼羞的样子，黄科杰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好奇难耐干脆搬个椅子坐在王嘉鹏旁边追问道：“别这么小气啊。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让大家都开心开心呗。” 王嘉鹏一摔键盘吼道：“黄扒皮，你是不是吃饱了撑了没事干，操！” 黄科杰双眼眯着一条缝，嬉皮笑脸的想要再问，在床上睡觉的李凯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被杨然打的。” “操你吗，死肥猪你再瞎说，我今儿个炼了你的猪油。”王嘉鹏跳了起来大骂，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阵阵呼噜声。 黄科杰想不明白了，被杨然打的？开玩笑吧。见王嘉鹏死活不肯说，黄科杰也只能作罢。 天色渐晚，估摸着快到活动的时间了，黄科杰很兴奋，毕竟师兄们都说要在毕业的时候搞一个大新闻，他有这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师兄们说要带一条被子过去，黄科杰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被子给打包起来。王嘉鹏奇怪道：“阿杰，你这是要干嘛，被子都装走你是要搬家呢。” “不是，我要参加师兄们的活动，要带床被子过去。” “参加活动带被子还真是第一次见，要搞啪啪啪啊。” 黄科杰猥琐道：“这得过去看了才知道。” 王嘉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黄科杰说道：“你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就把自己被子带去，万一搞脏了你怎么睡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黄科又为难道：“但师兄说一定要的啊，不然不好玩。” 王嘉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努了努嘴道：“那不是有现成的嘛。反正杨然在图书馆回来的晚，你把他的被子带过去凑合一下，回头再带回来不就好了，规避风险嘛。” 黄科杰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的被子的确要比杨然的被子好些，弄脏了挺可惜，于是道：“倒也是，回头我请他喝顿饮料。” 说完，黄科杰就迫不及待地把杨然的被子一把掳走，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王嘉鹏心里像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舒坦的不得了，然而他还不知道，这床被子是代表着怎样的不幸。 第七章 疯狂的活动 这个季节，工南大学的大四学生比较忙碌，他们的大学生涯即将划上句号。这个时候，大四的毕业生都会以各种方式来缅怀青春。 有的人喜欢夜夜笙歌，天天聚会；有的人喜欢和朋友喝酒直到烂醉如泥，彻夜不归；有的人喜欢游走在学校里面拍摄照片做纪念册；还有的人喜欢和自己的女朋友温存，没日没夜的含泪做分手啪……不一而足，但陈阵和这些人不一样。 学艺术设计的陈阵觉得这些行为都是庸俗并没有意义的，他认为只有刹那间的光辉才最难忘、最记忆深刻。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在毕业的时候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譬如在学校里“放一把火”。 他的想法得到了不少朋友的认可，并且也都参与进来了，付诸于行动，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在工南大学的操场上（有水泥空地），陈阵和六位同伴围在了一起，他们都带了一床被子来，铺在了地上。同时他们还都带了许多的酒和零食。 几个人席地而坐，一边喝酒，一边高歌，十分放浪。他们做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有人输了就和自己的女朋友钻进被窝里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十几秒后爬出惹得一阵哄笑，好不快活。 他们这一群人太显眼，引得一帮人侧目。差不多的时候，黄科杰才拖着一床被子过来。 “阿杰，你来的好晚啊！”陈阵对着黄科杰笑骂着：“该罚了，把这瓶给吹了。” 黄科杰把被子随地一扔，豪气道：“我来晚了当罚。这瓶酒我就吹了，师哥门当个见证啊！” 黄科杰酒量也真够可以，三两下一瓶酒就喝了个干净，众人拍手称好。 喝完一瓶酒后，黄科杰也学他们一样席地而坐，他朝陈阵问道：“今晚有啥活动啊，就在操场上坐着吗？” 陈阵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急什么，时间还早呢，重头戏在后面。” 听陈阵这么说，黄科杰心中就跟猫抓的一样，但他也没有在继续问，就和一众人喝酒吃肉，大声唱歌，仿佛这也是他的毕业季一样。 酒过三巡后，一帮人都玩得很野，其中有个男生被人推到操场中间跳起脱衣服，陆陆续续有学生下自习从旁路过，一阵哄笑。 此时陈阵见时间差不多了，站了起来对大伙儿宣布道：“到时间了，为了纪念我们的大学生涯，我们要在此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我宣布，现在我们进入真正的‘篝火趴’”。 “喔喔……” 众人拍手叫着，一阵欢呼。 “来，向我们睡了四年的‘挚友’诀别吧！” 陈阵率先把被子放在了中央，有的人还亲吻了一口依依不舍把被子丢掉。一层层被子叠在一起，像一座小山似的。黄科杰也一股脑把被子扔了上去，浑然不在意这是别人的东西。 所有人都扔完后，陈阵几个人把几个酒瓶子拧开倒在被子上，远远能闻到一股煤油和汽油味。 黄科杰拉住陈阵道：“学长，你这是干嘛呀，我被子还要拿回去睡啊。” 陈阵甩开黄科杰的手，带着酒气道：“马上毕业了还睡什么睡。” “时间紧张，大家麻溜点。” 说完一撮火苗正从被子中间冉冉升起，一帮人兴奋的围着跳起了舞。 …… 杨然在图书馆结束了一晚的复习。这是他一直的习惯，每天会对所学内容进行总结。 图书馆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学习氛围比较浓厚，很容易就能进入学习状态，不像寝室。在杨然眼里寝室就只适合睡觉，他一点都不喜欢宅在那拥挤的空间里，所以平时他会回去的很晚，相对而言，今天还是比较早的了。 一走出图书管有阵阵妖风刮来刮去，虽然不是很大，但也着实惹人厌烦。 杨然不紧不慢的走着，遇到熟悉的人便报以微笑。从图书馆到寝室的距离不是很长，十几分钟后杨然就回到了寝室。 他推开门，寝室里只有李凯一个人，他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正追着某部长番，笑起来浑身肥肉一抖一抖的，床都在晃。杨然很担心床会一时支撑不住让这个胖子从上面摔下来。 杨然把书放好发现他的被子不见了。他疑惑地到处翻找，仍不见踪影。 “李凯，你有看到我被子吗？”杨然一边找着一边问道。 李凯回头漫不经心道：“被阿杰拿走了。” 杨然怔了下问道：“他拿我被子干嘛。” 李凯如实相告：“听说是要参加学长的活动，现在应该还在操场那边。” “那他干嘛不带自己的？”杨然有些生气，黄科杰根本不顾忌他的感受。李凯没有再回他的话。 杨然右手抓在床边围栏上，情绪激动下右手用力过猛，碳钢围栏被他捏得变了形。他平复了下心情走出寝室。他刚走出宿舍就听到有个人在走廊里喊着：“快去操场，有人在上面做了一个几层楼高的篝火，可壮观了。” 杨然听到后脸色阴沉加快了脚步。当他走出宿舍楼后看到学校的西北角有大片火光，他走得更快了。 此时的操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老远就能看到窜天的火苗，烧得很高。原来只有陈阵几人围着火堆跳舞，现在里三层，外三层，有更多人参加了这场活动，呐喊声震天，很有节律。 处在最中心的黄科杰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仿佛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受到了万人敬仰，吼得特别卖力。作为发起人的陈阵更是春光满面，得意如是。 一阵阵夜风助推着焰火，一层拔上一层，迎来阵阵欢呼。 杨然黑着脸，推开一个又一个人。他看到了火焰中被子被烧起了的样子，也看到了黄科杰得意的嘴脸。 黄科杰还沉浸在欢愉中，忽然察觉到有人搭在了他的肩膀，他一回头只见到杨然冷冽的目光酒瞬间醒了一半，停了下来。这是他才想起来杨然的被子正在火堆中烧着呢。 陈阵乘着队伍停下的片刻振臂高呼：“毕业万岁。” “毕业万岁！”欢呼声此起彼伏。 “艺术万岁！” “艺术万岁！”…… “快乐万岁！” “快乐万岁！”…… “喔，喔……” 杨然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只等稍微安静下来后对黄科杰斩钉截铁道：“我的被子呢？” 黄科杰故作糊涂：“我哪知道你被子，自己被子自己不知道吗？找我来做什么，搞笑。” “很好。” 杨然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情感。他慢慢抓住黄科杰的衣领然后猛地向后拽去。 黄科杰只觉眼睛一黑，天旋地转，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杨然的一只脚却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口，让他有股气喘不出。 “啊，打人啦！”现场有人惊呼。 陈阵循声看去，发现他的小学弟被一个年轻小子踩在脚下，心道哪个人这么扫兴？他走过去厉声问道：“你凭什么打人。” 杨然瞥了他一眼：“我打他碍着你了。” 之前陈阵喝了不少酒，酒精还在起作用，年少的热血冲上脑：“你他妈的很嚣张啊。快给我放了他，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六个好朋友看到陈阵起了冲突齐齐站在他身后，为他压阵提气势。 杨然环视一眼，毫不畏惧，脚上加重了几分力道，被杨然踩在脚下的黄科杰只觉胸口上压着一座大山，越来越重，几乎要把他的骨头全部压碎。 “怎么个不客气法。” “操，还说什么，干！” 有人端起一个酒瓶子对着杨然就砸了去，杨然反应很快，闪身躲开了。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杨然在混乱中抓住那个砸酒瓶的手腕，一个肘击过去正中鼻心，直接撂倒一个。紧接着他悍不畏死，一个人冲了进去对着陈阵一帮人就是拳打脚踢。 几番下来，杨然没少挨闷棍，身上和脸上都有挂彩，但他仍跟没事人一样横冲直撞。 这些人看着厉害，实际上就是纸老虎。几个人愣不是杨然的对手全都负了伤。 “我去，那谁啊，打架这么猛。” “不知道啊！” 这一幕落在黄科杰眼里简直是陨石落海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从没想过杨然打起架来竟这么狠。正在议论纷纭中，姗姗来迟的校警终于还是来了。他们一人一个灭火器，往人群中赶。 恰在此时，妖风再起。 部分烧得差不多的火焰被风卷高，飘得到处都是。这些火球巨大，吓的人四散而逃，但由于人群太集中，居然发生了踩踏事件，有人站立不稳而跌倒未能及时爬起被人踩。 其中有个女学生明显惊吓过度，呆在原地不动。一个大火球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身上。 “啊！”惨叫声盖过了所有的杂音。 棉絮燃烧物很容易附着在人身上，眨眼间这个女学生就浑身烧了起来，在地上翻滚。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包括闻声而来的校警保安。 在这样的场面下，异常冷静的杨然迅速从校警手中夺过灭火器。 “快捂住口鼻！” 杨然上下颠倒后拔掉保险销，对着女学生喷去。眼前的女学生头发全部都烧没了，好在火扑的及时，没烧到面目全非的程度，但以后或多或少还是会留下不少后遗症。 有了杨然带头，其他校警也及时反应了过来，四处灭火。终于这一场不算大的火势被扑灭了下来。其他学生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像是一个个兴奋的记者，只有少数几个立马拨打了120。 见女生的被烧的模样和狼藉操场所有人一阵后怕，而陈阵等人在地上哀嚎了一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一个个的被校警带走。 陈阵不知道这场毕业经历真的让他记忆深刻，并且代价惨重。 第八章 代价 操场上所发生的事情当晚就在学校里彻底传开了，有的媒体闻风而动，不怕事大想要添油加醋的报导。好在学校领导层手腕够强，处理得非常及时，没有让事态严重化和扩大化，维护了学校名誉，避免了产生不良舆论。 校办公室里，陈真等人就跟霜打的茄子般，一个个耸拉着脑袋。 艺设班主任王季同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们这些毕业生动不动就想搞个大新闻。这次搞得够大了吧，差点就出人命了。” “这件事请性质很严重，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王季同缓了一口气道。 “这个会不会影响我毕业？我爸妈要是知道我不能毕业非得打死我，他们老脸都给我丢尽了啊。”一个学生说着说着眼中戳出泪来。在旁的陈阵一言不发，脸色苍白，之前的“豪情壮志”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王季同哼了一下道：“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学校早就开过紧急会议，你们处分要不了多久就会下来，能争取从轻的我尽力给你们争取。” 几个学生感激涕零，表示只要这次从轻处罚，顺利毕业后一定改过自新。 王季同见这几个毕业生忍不住摇头，有些东西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性质恶劣，想要从轻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聚众斗殴”的杨然同样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谈话了，虽然也算过错，但相对而言影响并不是很严重。 在班主任蒋海洋的眼里，杨然是一个特别听话脑袋又聪明的学生。一般而言老师都喜欢这样的学生，既不给自己添麻烦，以后打下手做研究的时候也能用得上。可惜杨然这孩子太内向了点，不太好相处。 他有点想不通，一直内向不怎么与人交流的杨然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呢？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蒋海洋不说话杨然也不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 “这不符合你平时的表现，有什么隐情吗？” “没有的，老师。”杨然对于某些事不想提，也不屑于提。他不喜欢麻烦人，自己能解决的事自己去解决就好了。 蒋海洋叹了一口气对杨然说道：“你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学校那边应该会公正处理的。” 杨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介于此次事件发生的时间节点，学校不敢太耽搁怕再出其他问题，于是处理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校园纵火”事件组织者陈阵被开除学籍，并追究刑事责任；其余大四参与者留校观察，暂不予毕业；黄科杰、杨然校内警告处分，但杨然由于见义勇为，功过相抵，既不处罚也不褒奖。 学校保安相关领导人监督不利，救助不利，予以革职处理…… 整个学校雷厉风行，随后掀起轰轰烈烈的督查活动，寝室一切私有电器没收，凡是存在一定危险的地方全都排查一遍，手段不可谓不严，力度不可谓不高。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杨然对此并不是太关心，他依然照常过着上课、下课、做兼职的日子，但通过此事他在班里小火了一把，成为别人口里的谈资，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他竟然以这种方式被其他人关注到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开心看到这点的，譬如李月悦知道这件事心里就不是滋味，并非是后悔，只是纯粹的不舒服。同样的，还有在医院的卢严明。 躺在病床上的卢严明从何挺嘴里知道学校里发生的大新闻后，沉默不语。良久他才开口道：“杨然没我想的那么不堪。” 何挺笑了一声削着苹果道：“怂了？那你一开始撩人家屁股干嘛？” “呸，我怂？我卢严明从小到大就没有怂过的时候。” 何挺把苹果削成一块块放在桌子上，用牙签戳着一边吃一边说道：“你想怎么办？” 卢严明也吃了一块苹果道：“这梁子我是和他结下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回场子，不然队里的人肯定都看不起我，以后就没法混了。” “感情你上大学就是混的啊，我们是学生，要好好学习知道不。”何挺取笑道。 “少放屁，你以为学校外面和学校里面一样吗。这社会就是一个‘混’字，混的好才叫混，混不好叫混混。”卢严明激动道。 何挺也不生气打趣道：“就你歪理多，纯粹中二期还没过完。” 卢严明踢了何挺一脚，疼得歪牙咧嘴：“你才中二！” 两人相互打闹了会儿，相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要是杨然在这里，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肯定很羡慕，到目前为止，杨然还没有品尝过这样的朋友之情，或许在记忆里朋友有那么几个，但现在都只是手机通讯录里一串冰冷的数字罢了。 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往返于教室、图书馆、食堂、寝室，除了前段时间用卢严明的钱买了一套衣服、给寝室换了一面镜子外，生活上并没有其它变化。 杨然从外回到寝室，难得这次人数很齐，不过气氛有点奇怪，非常沉闷。王嘉鹏和黄科杰两人互相不说话，有股火药味。 另外他还注意到他的床上有一床新被子。他回头见到黄科杰比较僵硬的笑容，也就猜出几分是怎么回事了。他弄完杂事后很大方的躺了上去没有任何表示，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 黄科杰偷偷瞄了杨然一眼见他还算满意的样子，心里长出一口气。现在他宁愿得罪任何人，也不愿意得罪杨然。 杨然在操场上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面对七八人毫无惧色，满脸是血的把人撂倒，就像只饿极了狼，就算打不过也要撕下一块肉来才甘心，根本就是个不怕死的狠人。 黄科杰从始至终的神情都被王嘉鹏收在眼底，原先的盘算落空，让他憋屈：“黄科杰这个傻逼。” 寝室里除了李凯时不时的发出来淫荡猥琐的笑，在熄灯前都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气氛尴尬。王嘉鹏和黄科杰自始至终都各怀心思，杨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他也没有多想径直入睡了。 待到深夜，所有人都睡得深沉。 杨然躺在床上翻动了几下，他耳边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男声：“任务即将开始！” 他一下坐起身来，手掌有点发痒。 过了会儿，和上次一样的情况发生了。他的身体变得虚幻，淡化消失在寝室中。 等他重新见到光的时候，他又回到了上次的地方。 一块石头，一个男人，还有广袤的森林，不同的是这次是白天。 第九章 第二场任务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周艺龙打破了平静率先开口道。 杨然面无表情道：“是，又见面了。” “这次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下去呢。”周艺龙舔了舔嘴道：“嘿嘿，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完。” “算账我奉陪。只是有时候我真的讨厌你这脸。”杨然冷着脸道：“麻烦你以后别摆这张臭脸，看着真污人眼睛。”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不堪的过去，他觉得可以重新开始，现在他甚至都有点喜欢这里。 “你这家伙……” 紧随杨然之后，又陆续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这次有老有少。然而出现第八人的时候，杨然很是意外。 两人异口同声道：“是你！”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啊，你还能遇到熟人。”阿龙笑道，眼神中反射着寒光。 出现的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纵火的陈阵。 “这是什么地方？”陈阵开口问道，他四处察看着，希望能找到一些熟悉的印记，然而他失望了。 杨然记得陈阵已经被带到了看守所里，此刻他完全没有了精气神。杨然知道这边的危险，出于校友的关系提醒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就当玩一场游戏做任务吧，谨慎些就好了。” 陈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站在了一旁。 “新来的那个小子，要到我这边来吗？我可以保护你的哦。你身边的人很危险，说不定路上会杀了你。”周艺龙吹了口流氓哨道。 良久陈阵反应过来：“我？” 周艺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陈阵忍不住多看了杨然几眼，向旁边多走了两步。之前两人斗过一场知道杨然很是彪勇，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也有些发怵。 “想离间挖墙脚吗？” “离间？还是算了吧，我和他不熟。”陈阵自嘲的笑道。 很快的这里又再次凑足了十个人。没有上次的意外，这一次人都很安分。 杨然观察了一下，七个人中有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明显年纪都不小了，大概都有三四十岁，穿着打扮都比较光鲜亮丽，现实中应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到这里。剩下的四个人中，除了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其他人都和杨然差不多，二十多出头，脸上都是迷茫的神情。 黑色石头上传出滴滴的声音，数字闪烁再次组成了那对熟悉的眼睛。确定了人数后，眼睛猛得睁开射出两道金光。与上次同样的金幕出现了：“菜鸟们欢迎来到主的世界。从现在开始，你们是主的奴仆，一切要遵守主的安排。” “在这里抛弃掉你们的怜悯，抛弃掉你们的善良和人性。在这里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即杀戮。主将赋予赋予你们改造身体的能力。” 完全一样的文字在金幕上重复着，一个轮盘具化出来。 “这是什么？”陈阵好奇道。 “大概是一种能力抽取的仪式。” “仪式？”陈阵眼中跳动着兴奋的神色，这勾起了他的兴趣。 轮盘依次转动着，连续三个人没有得到任何能力，轮到十几岁的少年的时候，他抽到了“双手”这个能力，新的手指生长出来，吓到不少人。 随后轮到陈阵，在疑惑中陈阵转动了轮盘，他很幸运地抽到耳朵这个能力。 叮！ “你是被主选中的人，主将改造你的双耳，赋予你新能力。” 眼睛盯住了陈阵，噗噗的声音不断传出，眼睛从黑色金属凸出来，两个红点从眼睛中激射而出钻入陈阵的身体里。 陈阵抱头痛哼在地上翻滚，好像承受了莫大的痛楚。 片刻后，陈阵停止了翻滚重新站了起来，杨然发现他左右耳朵上各多了一个疙瘩点，但不是太明显很容易忽视。 “听见了，听见了。”陈阵脸上的神情变得精彩起来。他手放在耳旁，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脸上惊讶之色变得愈加夸张：“这简直就是神迹。哈哈哈……” “这心跳声，这风声，这水的声音，都这么清晰。天啊！”陈阵似巅似狂，失去的精气神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轮盘没有因为陈阵而耽搁，可惜的是后面的几人都没有抽中任何能力。 “这一次质量又不是很高。”阿龙不满。 轮盘凭空消失，金幕上重新出现一行字迹：“菜鸟们，现在到了发布本次任务的时间啦！” 闻此杨然精神一震。 “任务：发现龙。” “难度：lv2.” “期限：3小时。” “分数：待定。” “提示：西方。” 任务一发布之后，金幕消失，黑色金属上之留下倒计时：3:00:00，小计时同样进行着：00:00:30。 周艺龙仍旧是第一个离开了这里，杨然则没有那么早走，他对在场之人大声说道：“请大家在30秒内尽快离开这里。” “不离开会怎样？” 杨然吸了一口气，脑海浮现那血腥的一幕，他认真道：“会死！” 周艺龙见到这一幕讪笑道：“真是喜欢多管闲事。”他率先离开后迅速消失在了树林中，丝毫没有等杨然他们的意思。 “没时间了，大家快走吧。”杨然最终丢下一句话离开这里，此时只剩下16秒的时间。 陈阵在将信将疑中跟着杨然离开了。好在杨然的话起到了效果，有四个男人选择离开。但是那三个穿着雍贵的妇女却紧紧抱在一起不肯离开。 杨然急道：“你们还不快离开，这里很危险。” 其中一个妇女开口：“我们要在这里。在野外等待救援不要乱行动，这是常识。” “这不是野外！”杨然吼道。 其他人听到这样的言论明显也犹豫了，有人踌躇不知道如何选择才对。 叮。 小计时归为零：00:00:00 晚了！杨然闭上了双眼，不忍心看到那样的场景。 “啊……” “啊……” “啊……” 三声熟悉的惨叫在杨然面前炸响，凄厉非常。他转过头不去看，只径直向外走去。 他没看到不代表其他人没有看到，一个个鲜活的人如同被钢丝绞死一般，扭曲而死。 活着的五个人暗自庆幸着，幸亏当时离开了，不然的话，他们也是这般死了。想到此处，他们忍不住看向杨然，只见他一脸的坚韧，平静无波。 “主不留闲人。”走在最前面的杨然重复了之前阿龙说的话，率先向前走去。 其他人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紧紧跟在了杨然后面，唯独陈阵我行我素，一个人和杨然保持了一定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