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田缘:掌家农女财源来》 第一章 穿越 一声清脆的鸟鸣响过,一个身着补丁的妙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但窗外草长莺飞,泼有一番田园意境。 她本是一个三十岁的大龄剩女,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工作,在开发一款新香水时,由于工作强度太大,在劳累中猝死。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身体竟然魂穿到了古代,还成了桃花村一个年方十五的平凡的村姑江橙儿,又名江大妮。 江橙儿爱干净,看着发黄的褥子和被子,想把布面拆下来洗一洗,把里面的棉花重新弹一弹,变得松软一些。 她当即从针线笸箩里拿起剪刀开始拆线,动作熟练麻利得令她心头一喜。 她前世被爸爸妈妈娇宠着,只会简单的洗衣服扫地,别的家务活基本上都没干过。好在原主把所有的记忆和技能都留给了她,万分感谢。 想到爸妈,江橙儿黯然神伤,宝贝女儿突然离世,爸妈该多么悲痛啊。 她无法安慰,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告诉爸妈女儿还活着,在另一个世界里会过得很好,一定会的! 江桃儿和江苹儿帮着姐姐江橙儿把剪断的线抽出来,两个小姑娘抿嘴笑着,比谁手里的线长。 阳光从低矮窗口斜照进来,洒在她们瘦削的小脸上。 有些东西是苦难无法抹杀的,她们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欢乐,令江橙儿动容。希望有一天她们能开怀大笑,而不是现在这种胆怯得让人心疼的笑。 江橙儿知道这里洗衣服的方式简单粗暴,就是把衣服浸湿了,放到石头上,用木槌使劲敲打。 而被褥上灰黄的污垢只凭敲打,是洗不干净的,必须加点料才行,可是古代没有洗衣液啥啥的。 江橙儿脑中灵光一闪,没有可以自己做啊! 她以前是调香师,与香味有关的化妆洗护用品,多少都接触过。虽然没了机器大受限制,但有些东西也能手工制作出来。 不如先做点纯天然的香皂,既能洗衣服,又能洗脸洗手洗澡用,一物多用。 说干就干,江橙儿让妹妹们把被褥拆完,她从炕上跳下来,到灶房里去找东西。 做简单的手工香皂,主要用到四种原料,油,烧碱,花香精油,水。 油,一般用椰子油,橄榄油,棕榈油等,呃哈,以上三种灶房里都没有,只有油菜籽油。无碍,可以拿来用。 至于花香精油嘛,可以现摘新鲜花瓣,通过捣碎;熬制;蒸馏等方式取汁,效果差不多。 关键是古代根本没有氢氧化钠这种化学品,江橙儿略一思索,这也难不倒她,可以从草木灰中提取。 江橙儿先出去摘花,推开篱笆墙上一扇破旧的篱笆门,灿若云霞的桃花扑面而来,香味沁人心脾。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江橙儿提着小竹篮走到桃树下。 风吹来,落英缤纷,她从地上收集了一些干净的花瓣。 她回到灶房里,把花汁提取出来,把油和水倒出适量备用。 她找了一块布蒙住口鼻做提碱试验,先用小耙子从灶里掏出一些草木灰,再浸泡,搅拌,过滤。 之后,把得到的碱液进行加热,熬掉多余的水分,提高碱的浓度。 这样烧碱就做成了,装在盆里冷却。 江苹儿跑过来帮姐姐烧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苹儿才九岁,干什么活都像模像样的。 江橙儿接着把芸苔子油,水,花汁,都倒进陶盆里,隔水加热,熬成油脂。 待碱水和油脂的温度基本均匀,大约四五十度时,把两者倒在一起用竹筷不停地搅拌。 打皂属于力气活,权当锻炼身体。 江橙儿累得胳膊酸了,终于把这些液体搅成了糊糊状。 她把香糊糊倒进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上面撒了一层桃花瓣,粉嫩娇艳,颜值一下子提高了。 液体香皂放阴凉处静置十二个时辰,待明天这个时候就能成型了。 大功告成,说实在的,第一次在古代做香皂,江橙儿不是很满意,下次应该会更好些。 苹儿全程一直保持惊讶状态,大眼睛睁得滴溜圆,不知道姐姐在捣鼓什么好东西,闻着香香的,像好吃滴。 姐姐说话的语气变了,做出来的东西也变得新奇了。 瞧妹妹可爱的小模样,江橙儿莞尔一笑,把剩下的香糊糊装进一个小瓦罐里,暂且用它洗被褥的布面吧。 江橙儿在自己和苹儿的手心,都涂抹上香糊糊洗手洗脸。 苹儿这才明白原来香糊糊不是好吃的,她学着姐姐的样子搓了搓,手上烧火沾的灰,一下子洗干净了。 苹儿不由得惊呼起来“好神奇啊!大姐,这是什么?你怎么会做呀?” 江橙儿诙谐道“大姐去了一趟鬼门关,在路上学了很多东西。这叫香皂,灰尘污垢的克星,美白护肤的帮手。” 江橙儿揽镜自照,唉,脸洗完了还是这么黑啊。 也难怪,原主经常在外面干农活,拾柴火,采蘑菇,风吹日晒的,不黑才怪呢。 还好五官很精致,最出彩的是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泉水,明亮如星子,灵动有神。 嗯,底子不错就行,黑点没关系,平时注意防晒,再用护肤品保养着,慢慢就能变白了。 江苹儿从灶里取出一个香喷喷的烤地瓜,用筷子叉着递给姐姐。 江橙儿食指大动,烤地瓜金黄糯甜的瓤儿,好好吃哟。 填饱了肚子,江橙儿要尽快把布面洗出来,晒干了晚上缝起来用。 江橙儿望了望小偏间,掀开帘子走进去,柳氏在里面忙着纺线。 江橙儿瞧见她额头上一个拳头大的伤口,血肉模糊,这是她护着女儿被江酒鬼打的。 听到脚步声,柳氏抬起头来,手上动作未停,疲惫的脸上却绽开了笑容,慈爱地打量着失而复得的大女儿。 这个柔弱可怜的女人,被暴虐的丈夫打怕了,却还是拼命保护女儿,发自内心的疼爱女儿。 母爱伟大,江橙儿也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她,认了她这个娘…… 江橙儿是进来跟娘说一声,她要去河边洗衣服。 第二章 诈尸了 江橙儿连声应着,态度温顺。 桃儿出门捡柴了,苹儿在家跟着娘学纺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儿要干。 江橙儿端起大木盆往外走,呃,古代的木盆可真沉啊。 她用脚推开了房门,刚走到院里,就听到一个女人尖利刺耳的声音。 “哎呦!大妮,要出去浪荡呀。” 一个穿水红斜襟上衣,葱绿粗布长裙的女子,斜倚在东屋的门框上,似笑非笑。 她是江橙儿的堂姐江曼曼,今年十七岁,尚未出嫁,整天在家里作妖。 江橙儿的奶奶江老太生了一堆孩子,夭折的不算,存活下来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江橙儿的爹在兄弟中排行第二,上有一个哥哥江老大,下有一个弟弟江老三。 江老大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二儿均已成亲,三儿比江曼曼小一岁。 江老三先有了两个女儿,后生了一个儿子,俩女儿均比江橙儿小,儿子今年八岁。 这么多人都挤住在一个院里,类似于小四合院,东西南北围了一圈茅草屋,剩下一方豆腐块般大小的天井。 江老太和丈夫江老爹均重男轻女,尤其偏爱孙子多的大儿子一家,把正屋(北屋)让给大儿子家住,他们老两口住东屋。 南屋分给了三儿子,剩下最差的西屋,给生了三个丫头片子的二儿子。 江曼曼的两个哥哥成亲后,北屋就没她住的房间了,她搬到东屋,跟着爷爷奶奶住。 江曼曼之所以年龄这么大了还没找婆家,是因为父母想用她给小儿子换媳妇,这事儿江家所有人,包括江曼曼自己都心知肚明。 江曼曼不为此感到悲哀,反而多了几分傲气,觉得自己有用。兄弟们她比不了,在几个堂姐妹中,她是处处拔尖的,见谁都想踩一脚。 见江橙儿没接话,江曼曼暗骂了一句呆头呆脑的木瓜。 她厚嘴唇一撇,勾起一抹嘲笑,“江大妮,你可小心点吧,昨天刚还魂,可别再躺尸了,让曼曼姐我跟着担心。” “江大妮”这名字是江酒鬼随便给起的,后面的两个女儿依次叫江二妮,江三妮,他叫起来声音发狠,充满了嫌弃感。 柳氏觉得委屈了女儿们,把名字给改成了江橙儿,江桃儿,江苹儿。 江橙儿斜睨了江曼曼一眼,眸光中透着不屑,不急不缓地回讽了一句。 “多谢关心,曼……姐,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婚事吧,橙妹我都替你着急了。” 江橙儿说完,抬脚向大门走去,没空跟这种无聊的女人磨叽。 “你,你……”江曼曼冷不丁被堵,噎得半天没接上话。 江曼曼目瞪口呆,以前大妮老实得像兔子,木讷地像闷葫芦,任自己怎么骂,她都不敢还口,只会躲在一边哭。 今天怎么突然会顶嘴,还会反唇相讥了。真是怪诞了,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 江橙儿出了篱笆门,花香袭来,春天的乡村风景处处皆可入画,美不胜收。 江橙儿陶醉在沿途的美景中,并未在意路过的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村民。 她一口气走到村东头的河边,“绿柳才黄半未匀”,垂柳依依,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河水里,更显娇艳。 江橙儿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把木盆放下,站起来歇歇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古代没有污染的环境真好。 这个时间,男人都从田间荷锄归,女人则回家准备做午饭,河边只有零星的几个妇女。 她们瞄了江橙儿几眼,歪头嘀咕着什么,隔着远江橙儿听不清。 爱说啥说啥,江橙儿也懒得去听,只管干自己的活儿。 有了香糊糊的助力,布面上的灰渍污垢基本上消除了,江橙儿眉开眼笑。 等她全部洗完,抬头望了望河边,那几个妇女都走了,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小鸟的鸣叫声。 江橙儿把布面挂到枝杈上,控干了水,拿着就不沉了。 农村的女孩子上树爬墙都不在话下,江橙儿闲着没事,爬到一棵粗壮槐树的大枝杈上,从高处欣赏更多的美景。 她半躺着,晃着腿,优哉游哉地享受宁静惬意的时光。 眸光不经意间瞥见,从上游漂下来一道黑影,貌似一件黑衣服。 近了,江橙儿霍然睁大了双眼,那好像是一个人,身体不能自主活动,只随水势漂浮。 难道是……浮尸! 江橙儿心头大惊,却见浮尸巧不巧的,正漂到她刚才洗布面的地方,被大石头挡住了。 江橙儿倒吸一口凉气,她的木盆还放在石头上呢,这可咋整?得去拿回来呀! 她从树上溜下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长胳膊,把盆子一下捞过来。 都怪好奇心作祟,她明明害怕,却还是下意识抬头瞥了一眼,目光正触到浮尸的脸。 咦!这是怎样一张脸,完全可以用“面如冠玉,俊美无俦”来形容。 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美男子吧,死了真可惜喽。 他的脸一点也没浮肿,挺好看的,江橙儿心里的恐惧感减轻了一些。 她正想回去告诉村正,让村正派人来收尸,却见浮尸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诈尸了! 江橙儿猛地后退一步,惊出一身冷汗,想跑却浑身发软。 过了好一会儿,浮尸的手指没有再动,江橙儿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莫非这人还没死,只是溺水昏迷了? 江橙儿一边放声喊人,为自己壮着胆,一边伸出颤抖的手指,放到他鼻下试探。 还有气呢! 没死就得救人啊,事不宜迟,江橙儿用力把他从水里拖出来。 近看,发现他容颜更迷人,墨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形姣好,下巴弧度优美。 只是不知道眼睑下藏着一双怎样的眼睛,应该也是极美的吧。 江橙儿按照书本上学到的急救溺水者的方法,先把他的衣领和腰带解开。接着拍打他的后背。倒是吐出几口水,但没有苏醒的迹象。 胸外心脏按压了一会儿,还是没啥反应。江橙儿着急,看来只能人工呼吸了。 人命关天,哪里还顾得上男女、美丑。 第三章 人工呼吸 江橙儿深吸一口气,捏住他的鼻子,掰开他的嘴,缓缓往里吹气。 她心里念叨着,拜托,一定要活过来啊,不然她的初吻可就献给死人了。 吸气呼气,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在江橙儿几乎绝望的时候,感觉他的身体微微鼓了一下。 江橙儿略喜,加把劲,嘴唇再次贴上去。 江橙儿身边的男人韩佰川费力地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影子逼近。 接着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有人在……吻他! 吻! 他迷蒙的意识猛然苏醒过来,抬手向前一推。 江橙儿跌坐在地上,看到人被自己救活了,她忘了喊痛,心头只剩下惊喜了。 她兴奋地叫着,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韩佰川嫌弃地一抬胳膊,避开她的手,他冷眸眯了眯,一道危险的光芒迸射而出。 江橙儿挑眉,乖乖,美男好凶,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的眼睛比她想象中还漂亮,散发着潋滟光芒的凤眸,瞳仁若晶莹的黑曜石,美到极致。 古代应该盛产美男吧,还是纯天然的,她随手救上一个,就是大帅哥。 韩佰川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衣领和腰带开了! 想到被她偷吻那一幕,他怒火中烧,他的初吻竟然……竟然被一个黑脸村姑夺去了! 她还解开他的衣服,企图……妃礼他,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丑女人,该死! 瞧见他眼里直白白的嫌弃和恼恨,江橙儿撇撇嘴“你溺水了,我救了你。别误会,刚才那是人工呼吸,不是亲吻。” 韩佰川皱着眉,显然没听懂她说的人工呼吸是啥意思,他压根不信嘴对嘴亲吻能救人。 江橙儿解释,“这是一种简便的急救方法,直白点说就是用我的嘴帮助你呼吸,让你缓过气来。事实证明挺有效的,你被救活了。” 韩佰川依旧冷着脸,还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嘴,恨不得擦破皮。 江橙儿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不救你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在现代救了人经常被讹钱,没想到在古代也被诬赖上了,成了不怀好意的女采花贼。 长得美咋了,不讲理也不行。姐是喜欢帅哥,但还没到花痴的程度。 江橙儿气恼,噼里啪啦地冲他吼了一通。 他不言不语,冰山表情未变。 江橙儿疑惑,“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难道是个哑巴,可惜了这等绝色的容貌。十聋九哑,瞧你的样子,估计是又聋又哑。 算了,我不跟残疾人计较,救你也不是图你的回报,拜拜!” 江橙儿端起木盆,把布面收起来就走。 韩佰川咬着嘴唇,眸光幽深如潭,望着她的背影失神。 “哎呦喂,这不是江家的大妮吗,果然女大不中留,开春发青了跑河边来偷汉子呢,啧啧。” 一个穿着花裙子,身材微胖,眼角眉梢透着轻浮的女人,涂得血红的嘴唇里咂巴出一串讥讽声。 这个女人正是江酒鬼的青妇艳gua妇,自从碍眼的病瘫丈夫死了,她彻底玩嗨了,和村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成了婆娘们唾弃并痛恨的人。 她不知羞耻,从男人手里抠了钱,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 江酒鬼被她迷得团团转,为了讨她欢心,把柳氏辛苦挣的钱都贴上了,还企图休了柳氏,把她娶回家生儿子。 江酒鬼那蠢驴,干脆被她骗死得了。 问题是艳gua妇不但骗钱,还贼坏,经常挑唆江酒鬼回家打柳氏,害得可怜的柳氏多遭了无数毒打。 艳gua妇巴不得全村的男人都把妻子打死,只围着她一人转,钱都进了她的腰包。 江橙儿瞧见这又浪又坏的娘们就来气,是她间接害死了原主。她跟江酒鬼要钱花,还唆使他卖闺女换钱,江酒鬼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 江橙儿憎恶地皱了皱眉头,反唇相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远近闻名的万人迷艳婶啊。多日不见,听说你到镇上做皮肉买卖了,怎么又回来了呀?啧啧,看来是皮肉太老,卖相不好。” 艳寡妇惊怒“小浪蹄子,你胡嚼什么?” “这都听不懂,真是年纪大理解力差,满脸褶子了还卖弄风情惹男人,老黄瓜刷绿漆。要挣钱去窑子卖肉,别死不要脸的在村里乱搞污染环境。 真当自己是万人迷呢,不过是个被千人骑万人压,连女支都不如的货!”江橙儿毫不客气地开骂,对这种女人就得狠狠打脸。 艳寡妇被骂懵了,本以为捏了个软柿子,岂料竟是个刺猬,扎破了自己的手。 她一向自诩魅力无穷,还打算捯饬捯饬,勾了几个鲜嫩的小后生换换口味。今天突然被人笑话年老貌丑,不由得炸了毛。 她嗷的尖叫起来“小贱人,敢和老娘耍横,老娘先看看跟你鬼混的是哪个野男人。让全村的人都来瞧瞧你干的丑事,丢死你,看你爹不扒了你的皮。” 艳gua妇抬头往河边一望,空荡荡的,人已经不见了,她懊恼不已。 江橙儿冷笑,她方才怒骂艳gua妇,已经给了哑巴美男离开的时间,他如果没走,她也不怕。 她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儿,人工呼吸也是正常的救人程序。艳gua妇应该来晚了没看到那一幕,不然早就嚷嚷开了。 江橙儿揶揄“你尽管喊人来围观呀,多多益善,以你的品行,你觉得乡亲们会相信谁?说起偷汉子,我倒想看看那些气愤的女人,怎么扒了你这个偷她们汉子的妇人的皮。” 在艳gua妇印象中,江二家的大妮和她娘一样,都是蔫货。 前几日还瞧见,大妮在路上被她爹踢来踢去,一声都不敢吱。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变成又扎人又咬人的刺猬了。 艳gua妇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饱满的胸脯一鼓一鼓的,她用手拍着胸脯,指头上一枚金灿灿的戒指特别晃眼。 她哪曾吃过这种亏,恼羞成怒,冲上来就要撕江橙儿的嘴。 江橙儿铆足了力气,把木盆使劲往前一推,“嘭”正撞到艳gua妇肚子上,痛得她差点断气,弯下腰捂着肚子哎呦叫。 第四章 香粉 “臭女人,下次再敢往姑奶奶枪口上撞,直接崩了你!”江橙儿冷厉警告,转身而去。 “小贱蹄子,老娘让你爹打死你……”艳寡妇恶狠狠的声音追了过来。 江橙儿恨意横生,江酒鬼敢再动她一指头试试,看她怎么收拾他! 韩佰川隐在树后,亲眼目睹了“偷吻”他的泼辣女人,怎样痛快地教训别人。 江橙儿才不会让坏人,坏情绪影响自己的心情呢,不值得。 她哼着小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欣赏着沿途美景,任思绪在微风中飞扬。 江橙儿慢悠悠走着,途经一棵高大的古槐,树下围坐着几个妇人,有的纳鞋底,有的绣花。 她们抬头望见江橙儿,一起停下了手中的女红,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江橙儿。 江橙儿眸光清冷地看了她们一眼,脚步未停,越过了她们。 “你们都听说了吧,这丫头昨天成亲时死在了婆家,被抬着送回来后竟然起死回生了,呃,怪吓人的。” 江橙儿听到一个女人过分夸张的声音,她本不予理睬,人活在世上难免会被议论,只要是正常的倒无所谓。 可接下来几句非常过分的,嘲弄意味十足。 “她说是在箱子里憋晕的,谁知道真假呢。呵呵,你们是没见,她那几个丈夫都虎背熊腰的,就她这小腰小腿,伺候一个都受不了,别说是五个一起上阵…… 嘿嘿,你们想想那场面吧,五个光棍饿了多年,劲头该多猛啊,一准是洞房时把小媳妇给弄晕了。” 随即响起了一片哄笑声,一群没羞没臊的妇人说着龌龊的话,毫不脸红。 江橙儿怒火中烧,她招谁惹谁了,走个路都能遇到一群乱嚼舌根子,取笑别人找乐子的无聊村妇。 今天不把这股不正之风压住,她还不知道会被胡乱抹黑成啥样呢。她不怕非议,但相当厌烦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像一群苍蝇围着自己嗡嗡叫似的。 江橙儿转身大步走过去,咣当把木盆放下,凌厉的目光从几个长舌妇脸上横扫而过。 长舌妇们被她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毕竟背后说人心虚。 江橙儿压下怒火,从她们旁边拿了个蒲团坐下,声音平静无澜。 “伯母婶子们好,你们想知道昨天的真相可以问我,胡乱猜测多累呀。” 长舌妇们怔住了,尴尬的笑笑。 “咱们在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伯母婶子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家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我也就不隐瞒了。昨天我爹把我敲晕了卖到后山屯,你们摸摸,我头上还有个包呢。” 江橙儿抓着那个挖苦她的尖酸妇人赵三婆的手,放到自己头上摸了摸。 “哎呦娘唻,还鼓得老高呢,可怜见儿的,你爹下手真狠。”赵三婆向来语气夸张。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蜷缩在密不透风的木箱里,外面鞭炮齐鸣,淹没了我的呼救声。我惊恐无助极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这样硬生生憋……晕了。” 江橙儿想到原主的悲惨遭遇,唏嘘不已。 这群妇人只是嘴贱,同情心未泯,听着江橙儿的描述,仿佛能感受到她那一刻的垂死挣扎,也跟着叹气。 “上天垂怜,楚家原样抬着我送回来时,我缓过气苏醒了。我睁开眼,瞧见我娘额头上流着血,哭得泪水涟涟,唉,天下哪个娘不疼闺女呀。” 江橙儿悲哀沉痛的语调,令妇人们红了眼眶,她们都是当娘的人,闻之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闺女,感同身受。 “可怜的孩子,你遭罪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赵三婆拍拍江橙儿的肩膀。 几个妇人随声附和,说江橙儿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伯母婶子说笑了,还享福呢,大家都认为我从楚家回来,身子不清白了。虽然我尚未拜天地,也退了亲,啥事都没有。 可名声坏了,以后嫁人都嫁不出去,就等着在家里继续被我爹打骂吧。”江橙儿满脸哀愁。 妇人们刚才就是这么诽谤的,她们有些羞愧,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人言可畏,咱村里去年就有一个大姑娘上吊自杀了。我越想越害怕,活着有啥意思,还不如昨天憋死算了。”江橙儿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妇人们心惊,去年她们也没少说那个大姑娘的坏话。尤其是嘴上没有把门的,啥都往外漏的赵三婆,大姑娘死后,她吓得连着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大侄女你想多了,没人瞧不起你。”赵三婆急忙安慰。 江橙儿盯着她,突然冷锐出声“赵婶,我方才听得清清楚楚,你说我已经……洞房了。婶子,说话可得讲证据,你胡言乱语污我清白,若把我逼死了,你良心何安?你不积口德,就不怕哪天夜里厉鬼把你舌头割了。” 赵三婆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江橙儿说得正是她梦中的情景。她本来就心虚惊悚,这下更是不寒而栗。 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也无力否认了,讪笑道“好侄女,你也知道婶子这张嘴,明明不想胡掰掰的,可就是憋不住往外突突。 婶子保证以后不说你半句浑话,你尽管好生过日子,千万别寻死觅活的。” “流言是你开的头,你想办法赶紧刹住尾,若是闹得满天飞,逼我上吊自杀,我变成吊死鬼先勾走你的魂。”江橙儿眸中迸出一股杀气。 赵三婆仿佛感觉一把尖刀猛地贯穿了自己的心脏,她遍体生寒,手脚不停地哆嗦。 其他几个妇人也被江橙儿的气势震住了,这小丫头的眼神好可怕,去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为了化解压抑的气氛,她们赶紧转移了话题。 有人吸了吸鼻子说“我闻到一股香味,你们谁擦香粉了?” “饭都吃不上,俺可没钱买那玩意儿,一张老脸了还擦啥呢。” 她们都摇头否认,最后发现香源在江橙儿洗的布面上,她们表示诧异。 “我用了一种能散发香味,消除污垢的香皂洗的布面。”江橙儿缓和了语气。 第五章 定情信物 “香什么,那是啥子东西?”她们更不懂了。 江橙儿用直白的话,大体解释了一下。 她们觉得很新奇,拿起布面闻了闻,看了看,直夸味道好,洗得干净。 赵三婆也忍不住凑过来看,江橙儿冷冷一瞥“赵婶,别忘了你的任务。” “俺这就去,就去,凭俺的嘴,姑娘你就瞧好吧。”赵三婆忙不迭地跑远了。 “哎,你们一群人扯着块布闻啥呢?”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好奇地走过来。 “婷婷小姐,您快来闻闻,可香了。” 妇人们谄媚地笑着,跟少女打招呼。 在桃花村被称为小姐的没几个,这少女孙婷婷是其中之一,她是村正的闺女。 村正虽然算不得什么官,但好歹管着几百号村民,在收赋税,抓壮丁等事儿上,有一定权力,颇受村民们的敬畏。 有权力就能捞油水,村正家的生活条件比一般村民家好很多。 村正养了一群儿子傍身,晚年得此一女,宝贝着呢。 孙婷婷从小不缺吃不缺穿,也不用下地干活,在家里养得细皮嫩肉。 论姿色她不算出众,但和那些晒得肤黑皮粗的穷苦女孩一比,她自然脱颖而出,被称为桃花村的村花,深受年轻小伙的爱慕。 王媒婆整天举着个烟袋杆往她家跑,她也是挑花了眼,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待字闺中。 在妇人们的热情招呼下,孙婷婷走近了,瞧了江橙儿一眼,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气。 江橙儿平静与她对视,眸中流露出丝丝清冷的光芒。 孙婷婷心中一凛,以前怎么没发现,江大妮有一双这么好看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让她有些嫉妒。 瞅着补丁累累的布面,孙婷婷嫌弃得后退了一步,鼻尖却已嗅到了淡淡的桃花香味,还真是挺好闻的呢。 妇人们争着跟她介绍,江橙儿洗布面的时候加了一种叫香皂的东西,又好闻又去灰。 孙婷婷身上这件漂亮的碎花裙,白底上沾了一块油污,怎么搓都搓不下来了,她正犯愁呢。 真有这种好东西,把油污去掉,裙子干干净净的,还散发着香味。裙裾飘香,如行走的花朵,多好啊。 “你说的香……皂呢,快拿出来让我瞧瞧。”孙婷婷用命令的语气说。 “没了。”江橙儿烦她高傲的态度,只冷冷回了两个字。 孙婷婷张大了嘴,兴趣都被调动起来了,东西竟然没了,她心里像猫抓似的。 桃花村一旦出现女人用的新鲜东西,哪回都是她先使用,别人跟风。这次她落在了后面,她压根没听说过什么香皂,连是方是圆还不知道呢。 “你哪来的香皂,从镇上买的吗?”孙婷婷疑惑地问,她前几天刚去过镇上,没见着啊。 “外面买不到,是我自己做的。”江橙儿下巴一抬,傲气,谁没有。 “噢,你做的香皂?”孙婷婷非常惊讶,“你怎么做的?” 江橙儿唇角一勾“祖传秘方,不能告诉外人。” “什么破东西,本小姐还不稀罕呢。”孙婷婷从来没被人回绝过,不由得恼火起来。 “我自己做来用的,没指望别人稀罕,告辞。”江橙儿不愿耽搁下去,还得回去晒干布面呢。 孙婷婷捏着裙子上的污渍,咬了咬牙道“慢着,你能再做点香皂吗,我可以买你的。” 江橙儿闻言心中一动,对啊!可以做香皂卖,挣钱啊。 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没钱万事难,有了钱什么都好说。 江橙儿窃喜,回过头来,依旧是清冷的声音“既然你开口了,我可以做几块,明天下午你带着钱去我家买吧。” “你就不能给我送过来,讲真的,你家那房子我真怕风一吹倒了,把我压下面。”孙婷婷皱皱眉,略带调侃又略苦恼地说。 “好啊,反正我明天还要去河边洗衣服。” 看在孙婷婷无意中,给自己了一条商机的份上,江橙儿可以送货上门,正好出来做一下宣传。 江橙儿临走不忘补上一句,“回去告诉你父亲,我家房子快倒了,作为扶危济困的村正大人,是不是应该出资帮我们修修房子呢。” 孙婷婷石化,江大妮的嘴巴一点也不饶人啊。 江橙儿边走边想,古代没有香皂,作为独一份的稀奇货物,只要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应该很容易卖出。而得到认可也不难,因为香皂去污的效果一目了然。 香皂制作成本低,若是大批量生产售卖,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江橙儿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回到了家,突然觉得手上一轻。 她讶然抬头,一个浓眉大眼,壮壮实实的小伙子,憨厚地冲她笑着,把沉重的木盆接了过去。 江橙儿愣了愣,旋即问“诚表哥,你怎么来了?” 小伙子是江橙儿大姑家的表哥陆诚,住在邻村,比江橙儿大两岁。 “抱歉啊,橙表妹,我刚听说你昨天……出事了,我应该早来看你的。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无碍了吧?”陆诚语气中充满了歉意和关心。 难得还有个关心她的人,江橙儿笑道“我没事儿,活蹦乱跳的。” “没事儿就好。”陆诚发自内心的高兴,咧嘴一笑,古铜色的肌肤衬着一口牙齿格外白,笑容也格外灿烂。 被晾在一边的江曼曼气得捏紧了拳头,嫉妒不已。 原本陆诚正和自己说着话,讨厌的大妮一回来,他就撇下自己,跑去和大妮说笑了。 算起来自己只比陆诚大两个月,和他年龄更接近,更有话说才对,可他总是忽视自己,和大妮近乎。 江橙儿麻利地把布面晒好,招呼陆诚“诚表哥,进来喝口水吧。” “不了,我过来看看你就走,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陆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粉色的绸布,略带羞涩地递过来,“橙表妹,我前天去镇子上看到这块手帕布挺漂亮,寻思着你会喜欢,就买下来了。” 瞧他的表情,像是送定情信物似的,江橙儿心里咯噔一下。 原主和陆诚青梅竹马,互相喜欢,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