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客之童心未泯》 第1章：童心未泯 “我从小到大有一个梦想，想要成为作家，这个梦想注定使我一生都不平凡！” 童心未泯的林梦凡嘴上说着，心中又联想到一句：一生不平，才有不凡。 ktv里庆祝的教职工们听闻，众人顿时一片惊呼： “林梦凡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她可真是一个奇才！居然会选择来做阿姨！” 林梦凡是一所幼儿园的保育员，俗称阿姨的年轻姑凉。要问她有多年轻？与她在一起干活的同事都要大上她一轮，相差十几岁！ “是啊！小姑凉怎么不当幼师呢？做阿姨多辛苦呀！” 林梦凡在幼儿园上了半个月的班，能不知道做阿姨有多辛苦吗？ “因为我没有学历，没有读过高中，自考专科就算每年努力参加考试，最快也要两年半才能拿到证。” 林梦凡一边清醒地应对着同事的问题，一边想着比起考试拿证教小孩读书，都不是她渴求的东西。 因为，林梦凡打从出生时起，妈妈给她取了梦凡两字，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是一个爱做梦又平凡的小女孩。 转眼间，林梦凡长成了二十一岁的大人，无论模样、还是生活，她依旧处于平庸。 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五年多，她依然抱着写故事的想法，坚持创作。 儿时，林梦凡是写在本子上，长大后是连载在网络上。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看见后台竟然有儿童文学的征文活动了，虽然是短篇，但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鸽了身边的同事。 林梦凡在赶回家码字之前，遭到同事阻拦，看着富有爱心的教职工，听着众人的劝告要她留下来。 说是周五的晚上，最少也要唱一首歌，玩一会再回家也好。 大家开学准备忙了将近一个月，每一个人都已经是精疲力尽，好不容易等到明天周末双休，当然要好好庆祝。 林梦凡挨不住大家的好意，点了一首童年时，教小学六年级同学们唱得一首儿歌—— “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别的那呀呦！别的那呀呦！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仅是一首歌却有着巨大作用，将林梦凡的记忆，瞬间拉回到了她刚满七岁的那年。 在童年里，00年代那时还没有从广东直达湖南的高铁，林梦凡闻着长途汽车上的车油味与归乡游子身上的汗臭味。 她晕车，忍不住作呕想吐，一旁的爸爸脸上满是悲伤。 林梦凡极容易感受到他人的情绪，下意识知道在车上呕吐不好，会被人嫌弃的！ 她抱着妈妈送的木偶人，鼓着嘴，只好咽下。 木偶人是一个黑衣、黑帽，有点像哈利波特的小男孩，可惜他是一个木头做得人，永远不会说话，只会静静地陪伴在她的身边。 林梦凡的妈妈走了，妈妈不要她了，爸爸带着她一回到故乡的雨花镇上，就把她交给了奶奶。 爸爸独自坐上班车回广东，留她在湖南的乡下和奶奶一起生活。 七岁的林梦凡目送爸爸离去，她从掌上明珠变成了留守儿童。 爸爸离开她的那天下起了雨，好像一遇见阴天，她运气就会变差，连木偶人都为她贡献出了眼泪。 第2章：留守儿童 某日清晨，年幼的林梦凡跟着奶奶早起上大街玩耍。 乌云密布的天空上下着雨滴，她像是不知忧愁的小鸟，穿着奶奶刚买来要大两三码的雨鞋，拖着脚步走路，在地上、水面上画着画。 她手里撑着一把生锈的白伞，如同她的处境一样，眼下的生活出现了问题！ 至于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一阵大雨过后…… 当林梦凡一回到家脱下雨鞋，跑去亲人面前哭诉：“奶奶！奶奶！鞋子穿着难受，伞也是烂的！” 奶奶操着很不流利的家乡话，与孙女进行沟通：“有鞋子穿就好了！伞哪里烂？拿来给奶奶补补。” 林梦凡“啊？”了半天的功夫，才迷迷糊糊听懂奶奶的话，红着眼睛，将雨伞丢在家中的泥巴地上。 不一会儿，林家的电视机发出响声。 在奶奶家渡过的日子以来，她唯一满意的就是，家里总算还有一个电视机，可以让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解城市人说着高科技、过着好玩的生活。 对此，林梦凡好羡慕电视里的人，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鞋子，在美丽的公园散步，吃好吃的东西。 这些对于她来说，真是奢望！因为奶奶更喜欢给她穿姑姑小时候的衣服，鞋子总要买大几码，农村没有公园，只有农田。 至于好吃的，奶奶家也有好吃的，这点，令林梦凡感到很开心。 似乎只要有一点好，她还是能够告诉自己，城市的小朋友，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农村美食哦！ 看着电视，林梦凡对未来充满期待，眼下，她快乐了许多。 但是她不爱和在农村土生土长的孩子们玩，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就是没有共同语言。 一旦和家周围的孩子们相处起来，林梦凡总是被孤立的那个人，或者被几个孩子叫作“洋鬼子！” 她相信，孩子们不是有意要排斥她的，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契机，一个获得与他们拥有共同语言，能够交流的经历。 一直到林梦凡的奶奶，跑过几次学校，她才进入了学堂。 在乡下学校上学的第一天，给她最直观的感受，那就是城市的学校都有校服穿，农村的孩子没有。 他们有的只是穿了数年，洗得发白的衣服，破破的，旧旧的，到处都是陈旧的影子。 奶奶看见林梦凡从学校回来，她说自己交到了朋友，她的朋友和她一样都在城市里读过书，后来回到乡下读书了。 林梦凡又喜又悲地说：“奶奶！你知道吗？新朋友曾梅梅告诉我，像我们这样被爷爷奶奶带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叫作留守儿童！” 奶奶昏黄的眼底闪着泪花。 林梦凡喜得是和别人拥有了共同的语言，在老家交到了朋友，悲得是：“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把我带在身边了？为什么我要在农村读书？” 她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就像她看过得脑筋急转弯书，每道问题的后面会附加上答案。 就算回答不出来也没关系，可以看答案作弊。 可是关于留守儿童这个问题，奶奶给不出一个解决问题的答案，林梦凡也找不到正确的答案。 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白天星星消失了，她就会忘记找不到答案的烦恼，晚上星星一出现，她又会想起自己的问题。 又是一个无解的夜晚来临，林梦凡拥着妈妈留下来的唯一一件礼物，抱着木偶人入睡前，还会说上几句悄悄话：“我不想当留守儿童！我想要爸爸妈妈回来看看我！他们为什么不回家，不在我身边？” 带着疑问，她沉入了梦乡。 第3章：雨镇云桥 林梦凡在雨花古镇上待了一年多的时光，她放学回家，会跟着奶奶一起下地干农活。 她还知道镇上的天气，一年基本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泡在雨水里。就在她家的附近有一座青石板桥，那座大桥建立的时间很久很久了。 久到要从有神仙时开始说起。 林梦凡听奶奶说，在古时候，雨花镇上有一户吃斋念佛的贵妇人，她每天烧香拜佛，在观音像面前常说：“同村有一个屠夫，他的杀孽太重了……” 就这样，贵妇人当观音像面前祈祷的次数多了，她说得话传到了观音娘娘的耳朵里。 有一天，观音娘娘下凡，想要带贵妇人上天成仙，答谢她修出的善缘。 但是观音娘娘不好直接出面，她乔装成乞讨的老太太，想试一试贵妇人是否像她说的那样有善心。 于是，观音变成了一个乞丐，走到了贵妇人的家门前，拿着一个破碗来乞讨，得到的却是驱赶。 这时，观音娘娘才知道，表面当着观音像吃斋念佛，说善道恶的贵妇人，其实是一个假好人，她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会做善事。 观音娘娘原本很是失望了，谁知她乞讨的一幕，被屠夫看见了。 屠夫邀请乞丐来到家中，将家里米缸已经见底的剩下那一碗米，施舍给了老太太。 假扮成老太太的观音娘娘，没想到贵妇人口中十恶不赦的屠夫，竟然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 然后，观音娘娘拉着屠夫，决定带他上天成仙。 就在观音娘娘显露真身，带着屠夫离开的时候，贵妇人看见了这一幕，发现被自己驱赶的乞丐，居然是观音娘娘变得。 贵妇人立马后悔不已，追着观音娘娘，跪求她不要离开。 观音娘娘并没有理会贵妇人的请求，带着屠夫走过一块木桥的时候，他们在木桥上每一步生出一朵云，踏着五彩缤纷的祥云离去。 观音娘娘身上仙带飘飘，和屠夫一起离开了凡尘，让真正的善心人得到了善果。 从今往后，这块木桥就叫做步云桥，意思是一步一朵云，是观音娘娘带着善心人曾经走过的地方…… 林梦凡听了奶奶说完关于步云桥的故事，了解到家乡正在逐渐变好，起初，步云桥还只是一块木桥，再到如今，它已经是一座庞大的石桥了。 每当林梦凡路过步云桥的青石板，她总会低头往桥下看，看见桥下有三个半圆的石拱门，在长年镇上发洪水的情况下依然屹立不倒。 当地人说，步云桥的桥是受神仙保护的；书上有说，这都是古人们的智慧创造，用别出心裁的拱门设计，让河水能够穿流过桥洞。 林梦凡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她开始了解故乡的时候，对于城市的怀念，也逐渐被故乡的欢乐所取代了。 因为留守的儿童，在乡下也能过得很快乐！林梦凡她就是一个。 她善于寻找，善于聆听，也善于诉说，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逐渐变成学校班级里面那个说话声音最大，最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了。 第4章：梦凡的梦 童年是由梦交织成的故事。 而林梦凡睡着以后，也爱做梦，还会梦见自己来到了动画片里宫崎骏的奇妙历险世界。 可是她并不像《千与千寻》里面的千寻一样，遇见了变成猪的爸爸妈妈，因为她没有妈妈，爸爸也没在她身边。 夜里唯一能够陪着她作伴的，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人。 “小宝宝！我要睡了，晚安！” 林梦凡亲昵地叫着木偶人为‘小宝宝’。她时不时会幻想，木偶人就是自己的孩子，所以要好好对它。 林梦凡经常吃饭捧着一个碗，来到木偶人面前，假装喂它吃饭；上学之前，要和木偶人说声再见，她才肯放下它去读书。 她和它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木偶人对于林梦凡来说仿佛不再是一个玩偶了！而是一个拥有生命、无话不谈的朋友，或者是形影不离的伙伴，又或者是亲密无间的家人。 林梦凡投放在木偶人身上的感情，经过时间的累积，使她更确信它是有生命的存在，它也一定能够听懂自己的话。 直到一日，傍晚来临，她的想法被证实没有错，木偶人是一个有生命的人！ 那天早晨，赖床的林梦凡睡呀睡，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她一睁开眼睛，满屋子都是金光灿灿又十分温和的太阳。 林梦凡满脸惊讶，吓得眼睛开始发红，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奶奶在家里剥着黄豆，用林爸买来的榨汁机捣鼓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使用，听见孙女在屋里大哭。 她急忙放下装着豆子的瓷碗，拔掉榨汁机的电线，匆匆跑去了林梦凡身旁。 “奶奶！奶奶！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上学，现在都下午4点了，要是让老师知道我因为睡觉，一天都没有来学校，她一定会批评我的！” 林梦凡一边哭着说话，一边手指着挂表。 奶奶刚刚被电器整懵，这下，又被孙女的话给说懵了。 “凡妹子，今天是周日，不用去上学呀！”奶奶喜欢叫孙女凡妹子，更爱把周天说成周日。 林梦凡擦干眼泪，由于睡久了脑子有些不清楚，才弄出了这么一个乌龙。 “哈哈哈！还好是周末！”她止住哭声后，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又哭又笑，黄狗飙尿”奶奶说着逗人的俏皮话，不一会儿就叫着睡醒的孙女去看看，怎么使用榨汁机。 林梦凡的奶奶活了大半辈子，才从以前烧柴煮饭的日子，过上了用电磁炉炒菜的家电生活。 对于使用电器，奶奶看了半天说明书，只弄明白了开关，却不知道怎么榨汁。 林梦凡虽然没有榨过汁，但是她会出主意，建议奶奶先把生的黄豆榨成粉，再放入锅里煮豆浆。 奶奶也有自己的主意，她想先煮熟豆子、再榨出豆浆。 不过，奶奶决定先用孙女的方法做一遍，再用自己的方法试试。 最后事实证明，榨汁机打不碎生豆子，明显奶奶的方法更奏效。 年老的奶奶，半路学习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总会遇见磕磕碰碰，却给林梦凡树立了榜样的形象。 很多时候，林梦凡都是在奶奶学来的生活经验，以及‘不要害怕去做，试试才知道’的道理，因为试错也是一种成长。 时间来到傍晚，林梦凡和奶奶吃完饭，祖孙俩就会去镇上散散步，消完食再回家睡觉。 她们路过步云桥时，林梦凡特意停下脚步，抱着她心爱的木偶人跑去桥边的石柱护栏上，垫起脚尖，看向桥下的石拱门桥洞。 “凡妹子小心一点！”奶奶在她身后提醒着。 “知道了！” 就在此时，林梦凡手中的木偶人，张嘴说：“梦凡晚上记得来桥下玩！我带你坐船划过桥洞，去往一个奇妙的世界！” 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林梦凡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你怎么会说话了？” 当她看着木偶人，去问它的时候，它呆板的木头脸没有回答她。 第5章：木偶人呆 林梦凡一想到木偶人说过的话，躺在床上一整晚都睡不好觉。 她看着怀里木头做成的人偶娃娃，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它没有生气的脸上，样子呆呆，还很安静。 可是林梦凡明明记得，木偶人开口说话了，平时把它当宝宝一样对待，都是因为她认为，它能听懂自己话，没想到还可以说出话，这让林梦凡很惊喜。 她期待着，希望它在夜里重新复活一次，按照它是过的约定，带自己去桥下玩，坐船游过桥洞。 “我爸爸妈妈给我取了名字，小宝宝你没有爸爸妈妈，我来当你的爸爸妈妈，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林梦凡说着，小脑袋不停转呀转，她想起在广东的城市里，广东人喜欢亲切地叫孩子阿什么。 受到影响的林梦凡对木偶人说：“你好呆！我就叫你阿呆吧！” “阿呆？”木偶人的木头眼珠转动了起来，它的木头手指也动了动，突然站立在林梦凡面前。 林梦凡啊开嘴巴，手指含在口中说：“天啊！阿呆你会说话，会走路了呀！” “梦凡你好！我是阿呆！”木偶人还会自我介绍。 林梦凡笑容满面地拉着木偶人，“你说过！要带我去坐船！” 木偶人阿呆，呆呆傻傻地看着主人林梦凡，“可是我们没有船！” 林梦凡被难倒了，“没有船，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去桥下，不被水淹过桥洞呢？” 阿呆开始想办法，他从没有生气的木头，变成了具有思想的人，活生生的小男孩，要小林梦凡几倍，说起话来口气要比她大许多。 “你家有没有纸船？” “纸船？我知道了！有！曾梅梅教我折了一个小纸船！”林梦凡自问自答，从床头上的月饼盒子里，打开盒盖，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纸船。 林梦凡问：“这个可以吗？” 阿呆伸出手，“把它交给我吧！我们一起去步云桥的桥下，不仅可以划船过桥洞，还可以听故事的哦！” 说起听故事，林梦凡的妈妈还在时，她每天晚上都要缠着妈妈讲故事，她听了无数次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这样的格林童话故事，期待能听见更多好玩的故事。 林梦凡背着奶奶熟睡的时候，跟着阿呆偷偷溜出了家门。 她牵着它的木头手，肉嘟嘟的小腿跑得飞快。 它那木头瘦腿短了她好几截，走路就要慢出十步的距离。 龟兔赛跑，心急的兔子林梦凡，抱起走路像乌龟一样慢的木偶人，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他们闯入了深夜雨花镇的街上。 踏着泥土，晚上街道空空荡荡，人们都在睡觉，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女孩和会说话的木偶人，两人正在往去步云桥的路上赶。 “阿呆，你说月亮上面住着什么人呢？”林梦凡指向夜空中的明月。 “嫦娥！玉兔！” “不是！月亮上面也可以住着你和我，梦凡说话，阿呆要听着！” “阿呆知道了！梦凡赶快把纸船拿出来！” 第7章：渡客游戏 阿呆介绍起渡客的游戏。 他说，当过客来到桥洞下，他就要关闭步云桥的两个石拱门，只留中间的桥洞拱门对外开放。 木船必须要挡住中间的拱门，然后就可以向路过的客人们，索取故事，才能放行。 林梦凡听了阿呆的话，高兴地拍起手掌，“好啊好啊！我最爱听故事了！” “渡客游戏，现在开始！”阿呆说完，木船游出了桥洞。 林梦凡坐在船上，看见站着的阿呆，他手指点点两边的石拱门，石拱门一下子就突然消失了，桥洞拱门瞬间变成了闭合起来的石墙。 现在步云桥的石拱门，只剩下中间那个最大的桥洞拱门存在了。 当木船重返桥洞时，阿呆手在船上比划了几下，木船变得和石拱门一样宽，横着挡在了桥洞前。 石拱门的底下被阿呆一挥手，用透明的魔法光波给拦了起来，只有河水才可以流过桥洞，其他东西都过不去，除非绕过木船上。 想要通过石拱门去往桥洞那边的过客们，被木船阻拦住了去路。 蹦蹦跳跳的夜蛙，一张开大嘴巴就问：“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小孩子怎么还把门给堵住了？” 游在水中的青蛇、白蛇异口同声说：“我们要出去！我们要去桥洞的另一边，找一个地方安家！” “快点放行啊！” “要不然！我们就要硬闯了！” …… 林梦凡眼看长相稀奇古怪的过客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着，有的过客是一根废品牙刷，它飞起来想要跳过木舟。 她被吓得急忙趴倒在船上。 阿呆一只手抓住了牙刷先生，紧接着又丢到一边。 “客人们请稍等！请听我说，这次只是小小的先测试一下，大家请看桥洞两边的石拱门不是开着吗？” 不一会儿，过客们目光集体转向了两边的石拱门，果然是开着的，而刚才桥洞变成石墙的样子，仿佛是阿呆施下的魔术。 他像是一个会魔术的小男孩，把所有过客的眼睛都给欺骗了。 连同本来想要开展渡客游戏的林梦凡，也被神神秘秘的阿呆给戏弄了一次。 林梦凡这下游戏没有玩成，反倒看见了纸船变成木舟，桥洞由三个石拱门变成了一个的神奇魔术。 此时，她更加确信，木偶人阿呆不止会说话，也会走路，是个活生生的小男孩，他还会魔法！ 阿呆就像电视里面的魔术师一样，带着林梦凡经历了奇妙的渡客之旅。 这一次，她虽然没有听成故事，就跟着阿呆在天亮前回家了，但是，下一次，林梦凡想，他一定会实现自己想要开展渡客游戏，听故事的心愿。 林梦凡与阿呆偷偷回到家中，把重新变回来没有弄湿的白纸船，放在床头柜上。 她待在自己的卧室里，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了奶奶“呼呼呼——”地酣睡声。 小女孩和小男孩相互道了一声：“晚安！”两人一起进入了梦乡，在梦里，还有许多奇妙的冒险正在等着他们。 第9章：闺蜜梅梅 林梦凡遭遇奶奶的误会、老师的惩罚、还有好朋友曾梅梅的怀疑，她感到很委屈。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白日做梦！林梦凡放学时，约曾梅梅去家里玩，带上木偶人和白纸船。 她们一路小跑，来到了步云桥的河边。 林梦凡指着步云桥桥下的桥洞拱门，对曾梅梅大声说：“看！那三个半圆石头门，昨天晚上少了两个石头门，都是被阿呆给变没的！” 曾梅梅是长相普通的胖女孩，她胖胖的体型要大出林梦凡一倍，在小学里，同学们都叫她为肥婆。 有些同学总爱给人取外号，这让林梦凡一点都不喜欢。 如果让她听见别人给她取外号，她一点会逮住那个人，讲出无人可敌的道理，让对方哑口无言。 于是，有的同学就给林梦凡取了一个外号，叫她唐僧，意思是说她像唐僧一样话痨。 同学一般不会当着她的面前，叫林梦凡唐僧，更不敢当着她的面骂曾梅梅为肥婆，就是害怕得罪不好招惹的林梦凡。 可见小孩子的世界，其实也是存在着弱肉强食的道理。 只不过，林梦凡比同龄人多明白一个道理，欺软怕硬不是好汉，她在学校里是一个酷酷的女孩子，专门喜欢保护弱小的同学。 同学们欺负曾梅梅的时候，林梦凡因为站出来帮她说了几句好话，与曾梅梅认识，成为了朋友。 曾梅梅也是同班里，第一个愿意和林梦凡在一起玩耍的同学。 她俩通过互相帮助，认识到了对方，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好到一定要和对方分享趣事，上厕所都要一起陪着去。 后来，两个小女孩在彼此身上发现了许多共同点，她们越来越有默契，越来越了解对方，胜过于家人对孩子的了解。 两个知心的朋友，变成了学校里公认的一对好姐妹。 曾梅梅作为林梦凡的知己，与她当了一年的好朋友，早就升级为闺蜜了。作为闺蜜，她们之间没有秘密，时常交流着彼此的心事。 曾梅梅解释给林梦凡听：“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认为没可能的！步云桥在去年发洪水时，都没有少一个桥洞，怎么会被木偶人给变没了两个桥洞！” 林梦凡左手抱着木偶人，右手插着腰，“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了？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曾梅梅劝说：“我是林梦凡的好朋友！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电视里魔术师施得魔法都是假的！骗人的！木偶人阿呆不是真人！” “不是的！这个世界上有魔法！阿呆不是假的木偶人！他是真的小男孩！” 噗通一声，在曾梅梅的耳边响起，她看见林梦凡说着，就将木偶人丢进了河水里。 “那是你妈妈送给你的礼物！林梦凡！你怎么可以丢了木偶人？”曾梅梅非常不理解林梦凡的做法，她为什么要丢了自己心爱的木偶人？ 林梦凡哭着说：“阿呆你快变成拥有魔法的小男孩！快告诉曾梅梅！你是真人！不是假的木偶人！” 第10章：星夜秘密 林梦凡丢进河水里的木偶人，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变成真正的小男孩，而是在曾梅梅的注视下，沉了半个木头身体飘在河面上。 林梦凡不敢相信地问：“怎么会这样？” 曾梅梅在河边找来了一个竹竿，想要帮忙把木偶人打捞上岸。 在闺蜜的帮助下，木偶人浑身湿漉漉地回到了林梦凡的手中。 她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女孩，羞愧地低着头，不敢看曾梅梅一眼。 曾梅梅没有嘲笑林梦凡，想着林梦凡每天就是这样，动不动就会幻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曾梅梅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吃晚饭之前，曾梅梅陪着失落的林梦凡在河边坐了一下午，在晚霞降临之后，闺蜜俩就各自回各自的家中了。 林梦凡一直到吃完晚饭，躺在床上都没有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阿呆会变成木偶人，小男孩会消失？ 她苦恼地挠了挠头，看向趴在窗边，被晚风吹着湿湿的木偶人。 林梦凡实在弄不明白，难道昨天晚上的经历都是一场梦吗？不是真实的经历？ 她带着这样的疑问，直到星河布满夜空，星光照在木偶人没有生气的脸上，在一瞬间里，它就开始充满活力。 木偶人笨手笨脚地跳下窗户，还摔了一跤，走到林梦凡的床边。 “梦凡！快陪阿呆出去玩吧！” 睡梦中的林梦凡，听见耳边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不禁张嘴嘟囔：“阿呆？” “阿呆！”林梦凡一下子被声音给吓醒，睁开惺忪的大眼，看见站在自己床边的竟然是小男孩！ “你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人！” 阿呆穿着黑衣服，满头金色卷毛，听了主人的话，发表着不满：“你把我丢进了河水里，只要星星一出现，湿了的我当然也会出现！可是你还把我的帽子给弄丢了！” 林梦凡想起在丢掉木偶人，曾梅梅用竹竿救它上岸的时候，它头上戴着的黑帽子就不见了，飘向了更远的河面。 “大人说过！小孩不可以玩水，河边很危险的！我冒险不可以下水帮你找回帽子！”林梦凡有理为王。 阿呆没有继续计较，双手在林梦凡面前挥舞着，“变变变～变出一个黑帽子！” 他刚说完，嘭得如同彩蛋爆裂声在她耳边响起。 小男孩和小女孩在黑暗的夜晚，眼前闪现出五彩缤纷的光芒，小女孩看着小男孩手中此时多了一个黑帽子，就是她弄丢的黑帽子。 林梦凡开心地鼓着掌。 阿呆嘘声对她说：“我白天是不能和你说话，只有在晚上夜空中出现星星时，才能变成小男孩和你相见。这件事情，也只能成为你知道，我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就不能让奶奶和曾梅梅知道吗？她们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因为木偶人变成小男孩本来就是一个秘密，所以这个秘密是不能让除了主人之外的人知道，否则木偶人就无法变成小男孩，阿呆也就不能陪梦凡说说话了。” 第11章：桃核小姐（上） 林梦凡不想让阿呆变成不会说话的木偶人，就答应帮他保守秘密了。作为回报，阿呆答应带林梦凡去步云桥桥下继续展开渡客游戏。 就在夏天的夜晚里，林梦凡穿上了爸爸买给她的红色连衣裙，跟着黑衣黑帽子的阿呆，一起出门，跑在雨花镇的乡间泥路上。 “阿呆！跑慢点！我跟不上你了！”林梦凡在他身后，大声叫着。 红裙女孩像是游仙境里的爱丽丝，追着魔术师打扮的黑衣男孩。 她和他第二晚去步云桥的路上，变成小男孩的阿呆跑起来，简直比兔子还要快！ 林梦凡也不同于昨晚，需要抱着木偶人，才能快点去到步云桥。 两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孩子，追赶着，一路跑到了步云桥的河边。 她拿出裙兜里的白色小纸船，送到他面前，他挥了几下手，让她把纸船放入水中。 于是，林梦凡将一张小小的纸船，放入了河里，白纸船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被阿呆施下的魔法唤醒，变成了一艘大大的木舟！ 白色的木舟形状和纸船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它可以载人，也能飘进奇妙的世界里，带着红裙女孩和黑衣男孩去经过奇妙故事。 林梦凡坐上了白船，阿呆是她的摆渡人，驱使着白色木船飘向了桥洞中间的石拱大门。 一过拱门，林梦凡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不同于白天的现实场景，夜里的步云桥桥下，河水里满是奇奇怪怪的生物。 阿呆一来，步云桥两边的石拱门又被他给变没了。 林梦凡坐在船上，看着阿呆拦下了想要过桥洞的客人们。 过客打算离开这一边，过步云桥的石拱门到另一边去，面对唯一的桥洞被白色大木船拦下，船上的黑衣小男孩又会非常厉害的魔法。 一时间里，过路人听小男孩说：“你们只要说出一个自己的故事，作为我们开展渡客游戏的交换条件，我就可以放你们过桥洞。” 没头的鸭子、黑嘴的啤酒瓶、过期的药品、冬天的袜子、破了洞的鞋、一根羽毛等等……过客们觉得用一天故事作为放行的交换条件，并不难，还能倾述一些烦恼的故事，解解忧愁。 鸭子、啤酒瓶、药品、袜子、鞋等过客都答应了小男孩的条件，同时也在小女孩的指导下，排起了队伍。 阿呆隆重介绍地说：“今夜是正式展开渡客游戏的第一晚，欢迎第一个排队参加讲故事的桃核小姐！” 桃核小姐蠕动着坚硬的嘴，对白船上的红裙女孩和黑衣男孩说：“我想要离开这里，去往没有小偷的地方，我才能做快乐的桃子！而不是做没有果肉的桃核小姐！” 阿呆郁闷地问：“没有小偷的地方？请问桃核小姐为什么会想呢？” “我原本是长在桃树上的一颗桃子，直到有一天……” 林梦凡看见一位桃子没有果肉，只剩下坚硬的内核，名叫桃核的小姐，开始讲述起了她的故事。 第12章：桃核小姐（中） 太阳公公在春天里温暖地笑着，桃树上开出了朵朵桃花，桃花历经一个季度的花开花谢、桃子果实由青变红，生长到了炎炎的夏日。 一转眼，春去夏来，有颗水蜜桃和兄弟姐妹一样，她从青涩的桃子女孩变成了粉扑扑的桃子小姐。 那天夏至时分，炙热的阳光折射在桃子小姐的母亲桃树身上，桃树母亲用手上的绿叶，替桃子小姐挡下了滚烫的太阳。 “妈妈！妈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们要永远不分离！” “女儿啊！你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分离的。” “妈妈？我们为什么会分离呢？女儿不想离开妈妈！” “因为桃花开了，桃子你来了。将来，你要将我们水蜜桃家族发扬光大，就一定会被人类吃掉，变成一个丑陋、却又坚硬无比的桃核，做为桃核，才是桃子的必经之路！” 桃子小姐问：“妈妈！我还是听不懂啊！” 桃树母亲唱了起来：“桃花朵朵开，桃花变桃子！桃子由青变红，变成了水蜜桃！水蜜桃味道甜，主人说好吃！吃完果肉变成了桃核。” 桃子小姐听了歌，“妈妈是说，因为桃花开，所以我来了！之所以我会被人吃，是因为我长大了！难道变成桃核才是我的归宿吗？” 桃树母亲笑着告诉女儿：“变成桃核之后，你就可以当母亲了，主人会把桃核种在土地里，让你变成桃树母亲，孕育出更多的水蜜桃。” 桃子小姐点了点粉红色的头，满心期待地说：“我想要成为像您一样的桃树母亲！” 她很喜欢能为孩子们遮风挡雨的桃树母亲，也深深爱着母亲。 由于，桃树母亲对儿女桃子们多年以来的无私奉献，让桃子小姐忘记了成为桃核的丑陋。 她一心想着，自己要是成为了桃树，那该有多么伟大啊！桃子小姐想要成为一位好母亲！ 当桃子小姐被妈妈捧在手里，等待着成为一颗桃树的时候，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趁着果农不在家，偷偷跑进了桃园里。 年轻人的到来，惊醒了在午后正困顿的桃树母亲。 桃树母亲大声惊呼：“糟糕！女儿！主人家的桃园里进小偷了！” “妈妈！我们该怎么办啊？”桃子小姐正在向桃树母亲问着话时。 小偷的手已经伸向了她，“真大的水蜜桃！让我尝个新鲜！” 年轻的小偷，口中嘎嘣几下，清脆甜蜜的桃肉就进了他的肚子。 桃子小姐离开了桃树母亲，这使她心情难过极了，她不停哭泣着。水蜜桃美丽的果肉被小偷偷吃的，一点都不剩了。 从此，桃子小姐没有了果肉，她还离开了妈妈，变成了一颗丑陋的桃核…… 在步云桥桥下，林梦凡坐在木船上，听着桃核小姐伤心地讲述出了她的故事。 林梦凡安慰她：“桃核小姐，你别太难过了！” 桃核小姐边哭边说：“我一生最恨做小偷的人！小偷害我从美丽的桃子变成了丑陋的桃核小姐。小偷为了掩饰自己偷吃水蜜桃的事实，还把我丢进了河里，让我在水里发霉，永远都不能成为桃树母亲了！” 第15章：骂人讲理 放学在家里的午后，林梦凡坐在桌前写完作业，就发起了呆。 她看着窗外的红砖墙上长满了碧绿的爬墙虎，一阵风过松树林，吹进了她的窗里，清风扬起她额头前细碎的乌青短发。 整日与大自然为伴的林梦凡，感觉日子过得很安详。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邻居骂骂咧咧的声音，她出门一看，原来是奶奶和邻居大伯吵起来了！ 在乡下生活的安详日子里，她总能听见奶奶和别人为了一亩三分地的农田小事，闹得让全村知道。 林梦凡的奶奶年轻时守寡，活到年迈，奶奶的性格已经被岁月打磨的强悍许多。 她刚在老家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是城里来的转校生，所以乡下的同学都对她很陌生。有些同学骂林梦凡为不会讲家乡话的“洋鬼子”，有些同学骂人严重时，还会提到她家的祖孙十八代。 更可怕的是，带头骂她的人，就是林梦凡的班长！ 当同学骂到她奶奶的时候，林梦凡终于忍不住告诉了奶奶，她能够接受别人对她的指责，却不能接受别人辱骂她的家人！ 这件事情让奶奶知道以后，奶奶性格火爆，平时要在家里忙着农活，都是让林梦凡独自去上学、下学，除了下雨天，奶奶会来送伞。 那天，奶奶一改往日的习惯，陪着孙女一起去学校找老师理论。 于是，班长挨了老师的批评，林梦凡也由先前默默忍受，再到和奶奶奋起反抗的过程，令全班同学对她改变了看法。 同学认为她不是好欺负的人，同时，她不会随便欺负别人。 林梦凡是敏感的小孩，她活得很小心翼翼，总是在担心伤害自己和别人，她喜欢把自己保护起来，让别人注意不到自己的存在。 可是那天之后，林梦凡性格变得开朗多了，她从离开父母的孤独阴郁中挣脱，跟着奶奶相依为命，学会了反抗不公平，维护公正。 具体到别人骂她，她就要讲道理给别人听，无论是在电视上学，还是在书本上学，她的口才也在慢慢变好，讲道理真的很锻炼人。 口才好的林梦凡也有弱点，她不喜欢骂人，听不惯别人骂脏话，好像别人一开口骂人，她的耳朵和心理就会难以忍受到浑身不舒服。 林梦凡听着奶奶和邻居对骂，赶紧捂住耳朵，躺到了床上，嘴里念着：“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如果有自动屏蔽声音的装置，她真想给耳朵装上一个，这样世界上所有难听的话就能听不到了…… 林梦凡想着想着，深夜渐渐到来，吃过晚饭以后，她开始期待今晚会听见什么样的故事呢？ “阿呆！我们今晚要听好故事！我不想再听悲伤的故事了！我们能不能听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啊？” 林梦凡和所有爱做美梦的孩子一样，她讨厌那些噩梦一般的事。 可惜，没人回答她。 木偶人还是那个呆呆的木头，无法和她进行交谈。 第16章：我保护你 天黑了，星星就出现了。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分，林梦凡带着木偶人走上了雨花镇的大街。 四周静悄悄地，夜蛙伏在黑暗湿润的草丛里呱呱叫，几只夜间飞行的蝙蝠飞过红裙小女孩的头顶，墙边的蟋蟀和树上的知了，一声声交响着悦耳动听的乐章。 没过多久，林梦凡来到了步云桥的河边，将木偶人放入河水里，满心期待它能变成小男孩。 飘荡在水中的木偶人被星光一照耀，他就苏醒了。 “梦凡！你好！” 林梦凡听见阿呆的声音，高兴地拉起了小男孩的手，将他拖到岸上，“太好了！” 阿呆像只小黑猫那样，甩了甩身上的河水，结果甩得旁边的林梦凡满脸都是水。 “你真讨厌！” 林梦凡发表着自己的不满，阿呆就将她脸上的水变没了，还把白纸船变成了大木舟。 他们乘坐着木船，飘向了步云桥的石拱门，进入了奇妙世界里。 今夜和昨晚一样，只有中间的桥洞还存在，两边的桥洞都消失了。今夜将要迎来不同于昨晚的过客，小女孩跟着为她摆渡的阿呆，和小男孩一起守在桥洞前。 渡客游戏正式开始时，林梦凡介绍着游戏规则：“首先，请各位过客们排好队！其次，每人将一个故事作为交换条件，然后，我们听完故事就会放行了。” 阿呆点了几下头。 噗通一声，在林梦凡耳边响起，他一点头，黑色魔术帽就掉进了水里，激起了暗夜的波涛。 过客们嘲笑他：“瞧他！帽子都戴不稳！一身黑的臭小子，竟然还想管我们过桥洞！” 猪头先生说：“还有那个小丫头片子！排什么队？我就是不排！” “我才不想讲故事呢！是我没有故事的筷子兄弟！” …… 过客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林梦凡看见飘到眼前的那颗猪头，他没有猪身，臃肿的肥猪脸有点可怕。 又胖又大的猪头对着林梦凡，张开嘴猪就骂：“你是小怪物……” 猪头先生用各种难听的话，骂得林梦凡红着脸，忍不住怒气冲冲地说：“我不是这个奇妙世界的人！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羞辱我！做人要礼貌，做猪也要讲道理！” 阿呆捡起落在水里的黑帽子，看着主人有危险！猪头先生想非但不排队，还想攻击林梦凡！ 小男孩拿着黑帽一挥，黑色的魔术帽里钻出了一群白色的鸽子，白鸽将猪头先生叼起飞到了队伍后面。 大家见变幻莫测的小男孩，本领又高，一时间没人敢乱来了，都整整齐齐排起了队伍。 阿呆走到缩在船上角落的林梦凡身边，对她说：“放心吧！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受到惊吓的林梦凡扑闪着眼睛，一下子就抱住了他，“我怕！” 阿呆安慰地拍拍林梦凡的背，她有时候很坚强，有时候也很柔弱，尤其是遇见危险时，林梦凡特别希望能有一个人保护自己。 哪怕他只是晚上星星出现时，掉进河水里才会变成小男孩的木偶人，但他会一直守护着胆小、软弱、爱冒险、爱幻想的林梦凡。 第17章：筷子兄弟（上） 渡客游戏进行的第二个晚上，林梦凡和阿呆同舟遇见了猪头先生。因为猪头先生插队了，他完全没有遵守排队秩序，进行渡河。 于是，猪头先生被一群白鸽叼到了排着长龙，过客千千万的最后面，他沮丧地排着队，等待前面的过客全部讲完故事，才能轮到他。 而林梦凡就坐在白色木船上，阿呆还给她变出了一朵像彩虹有着赤（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鲜花凳子。 林梦凡坐着七色花凳，在船上听想要过桥洞的筷子兄弟，回忆起了他们的故事…… 在一家湘菜快餐店里面，老板最拿手的菜就是剁椒鱼头，可是无论老板擅长做什么菜，做哪些菜最好吃，都免不了要准备一双筷子。 那是一家小店就开在雨花镇上，老板家的经济条件有限，不像别的餐馆使用一次性木筷子，他家用得是黑色塑料筷子。 这样一来，湘菜快餐店就剩下了经常要买一次性筷子的开销。 一双黑色的筷子兄弟，就是小店的老伙计，筷子兄弟在老板家已经工作了一年。 每天，筷子兄弟看见老板要比公鸡起得还早，尽管是在冬日里，老板凌晨三四点钟就起床干活了。 老板家总还赶在早晨五六点钟，雨花镇开始有人上街赶集之前，准备好下面条的高汤。 因为湘菜快餐店里，每天卖得最好的，不是菜，而是汤面。 所以就算将小店改个名，叫面馆，筷子兄弟都觉得十分贴切，也丝毫不违和客源爱吃面的特点。 因此，来不及在家里吃早餐，赶去上街买菜购物的老百姓们，总会进筷子兄弟打工的店里坐一坐，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沫豆角面。 老伙计筷子兄弟一起夹着面条，喂着食客们吃面，又夹了夹白瓷陶罐里老板用盐腌制好的咸菜，还有那血红血红的辣椒酱。 当筷子兄弟满足了客人的口味和胃口，他们被放在桌子上，或者空碗里的时候，也就圆满地完成了身为筷子该做的工作。 在湘菜快餐店里不忙时，勤劳的老板，会把用过的筷子兄弟放进大盆里，用洗碗液洗干净，用温水和清水冲上好几次。 直到筷子兄弟摸上去没有油，浑身干干净净了，兄弟就被收回进了筷筒里，等待食客下一次使用。 有耐用的筷子兄弟帮忙干活，老板家的生意越做越好。 筷子兄弟既不浪费木头做一次性筷子，还能反反复复用上三四年，这令节省的老板一家都笑开了花。 就在筷子兄弟为老板一家生活条件正在慢慢变好，感到开心时，早上有一群人，他们不上学，也没上班，突然冲进了湘菜快餐店里。 带头进店的男人，站在门口，他脸上有条长长的疤痕，左手里还拿着一根很粗木棍，一上、一下、轻轻挥着粗棍子。 筷子兄弟看着疤痕男左手拿棍挥着，右手接住木棍，还嚣张地对老板说：“喂！你快去做十碗面条！没看见我兄弟们都要饿死了吗？” 第18章：筷子兄弟（中） 老板看见凶神恶煞的一大帮人，赶紧跑去煮起了面条。 筷子兄弟被十人里，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支撑着他那矮小的身体，人称瘦子精的人拿了起来。 瘦子精看着黑色的塑料筷子，拖长声音说：“老大！听说老板就是靠节省发家致富的！” 刀疤男听了瘦子精的话，嘲笑老板：“省有什么用！还不如靠抢！” “是啊！只有欺负别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一群人在湘菜快餐店里闹哄哄的吵着，老板也不敢说他们太吵，就把委屈话全憋在嘴里了。 原本有几位常来吃饭的客人，听见小店闹得和菜市场一样，一见到在镇上作恶多端许久的那伙人，他们就在店里吃着面条。 常客担心被恶霸敲诈，没人愿意进门了。 筷子兄弟的老板为人很和善，尽管今天的生意不好，也还是大大方方请恶霸们免费吃了一顿面条。 可是好心的老板办了坏事，免费了一次，恶霸们就天天上门来蹭吃蹭喝，想要老板次次免费。 老板能够接受一天生意惨淡，却无法接受每天都做不成生意，付钱的客人不愿意来了，恶霸们一日三餐都要找上门，让他免费解决。 导致老板家的生活开始落魄，光是做食物的成本钱都赚不到了，家里穷得只剩下店面还在。 养肥了一群野狼，老板就如同被宰的羔羊。 终于，有一天，老板因为经济困难，实在憋不住心中的愤怒，他受够了恶霸的气。 当恶霸们又来店里的时候。 老板对着坐在桌边的有增无减的二十人，指责他们：“你们吃我做了这么久的饭，是该付点钱了吧！不然快餐店就没法开下去了呀！” 恶霸们争先恐后地说着：“这次先欠着，下次再给……” 还有人挑剔：“不就是吃了几口你家的饭吗？做菜那么难吃！面和汤味道都不对！要我说，活该赚不到钱！” …… 面对恶霸们的无理取闹，筷子兄弟的老板忍不住爆发了，争着说：“我养只公鸡还会打鸣，养只母鸡还能下蛋！你们就是白眼狼！” 恶霸们听完就和老板争吵不停，有些人不仅恶劣到骂老板，还乱砸店里的东西。 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湘菜快餐店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模样，老板一家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刀疤男带着一群人砸烂了店里的锅碗瓢盆，还不甘心，他拿起筷子兄弟，折了好几下都折不断。 气愤的刀疤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店里所有的塑料筷子，通通丢进了排放污水的沟里。 刀疤男一边丢筷子，一边说：“我吃不到饭，别人也别想吃到！” 老板一家人苦苦哀求着，也保不住老伙计，眼睁睁看着筷子兄弟被恶霸们狠心地被扔进了臭水沟。 于是，经历不幸遭遇的筷子兄弟，掉进沟里顺着污水一路流浪。 筷子兄弟划过了一条很长的土坑，被水冲呀冲，一路流进了步云桥的河水里…… 第19章：筷子兄弟（下） 林梦凡对站在船上的阿呆，难过地说：“我想要听快乐的故事，可是筷子兄弟的故事听了真是可气！” 富有正义感的林梦凡屁股离开了七色花凳，站起来继续说：“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一群人，光吃老板家的饭不给钱，还砸了老板的店！” 阿呆拍了拍她的肩膀，“梦凡，在世界上总有许多不公平的事情！” 筷子兄弟中的弟弟说：“我和哥哥没有故事，只是可怜的主人被恶霸欺负，受到牵连的我们也被丢进了水沟，流到河水里的不幸遭遇。” 筷子兄弟中的哥哥，点了点黑脑袋，“弟弟！我好想回老板的湘菜快餐店里打工啊！不想整天在河水里流浪了！” 筷子弟弟摇了摇纤细的黑腰，“是啊！哥哥！我也好想回到店里喂食客吃饭！都不知道老板一家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筷子哥哥很不乐观地说：“有可能老板的店没办法开张了，毕竟店里面的东西全被砸坏了！” “而且没有我们的帮助！老板的生意这么做得起来呢？”筷子弟弟悲伤地弯下了笔直的身体，曲着一只腿在河里，他看上去伤心极了。 筷子兄弟的悲惨经历，感染到了富有同情心的林梦凡，她一想到欺负人的恶霸，坐都坐不住了，站在船上直跺脚。 “还讲不讲理了！老板一家也太惨了吧！恶霸们应该得到报应！”她很生气，气得脸上都涨红成了苹果色。 阿呆思考了一下，给出答案：“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林梦凡有些被阿呆的话触动到内心，“我希望正义可以早点到来，光明可以普照在黑暗的大地上！” 阿呆笑着回答：“会的，很快就会迎来天亮了！等梦凡一觉睡醒，世界依然还是美好可爱的世界！” “嗯呢！”林梦凡也笑了。 他们看见两根黑色的筷子，一左一右游荡在河面上，筷子兄弟在河水里很容易让人看不清，到底是河水黑一点，还是筷子黑一点呢？ 暗夜之中，步云桥的石桥倒影在水面上晃晃悠悠，月亮的光芒忽明忽暗。 这次，在阿呆事先打好招呼的情况下，林梦凡退散到白船里边。 红裙小女孩看着黑衣小男孩掏出魔术帽里，再次掏出木棍，听完筷子兄弟的故事，他们该放行了。 于是，白木船被阿呆用木棍一挥，挥得裂成两半，中间还往船两边缩紧了些，留出一条小小的过道，让筷子兄弟游过了石拱门。 过了拱门，去到桥洞的另一边的筷子兄弟，在那里，他俩会遇见什么事情，林梦凡将不得而知了。 由于今夜渡河的过客太多了，猪头先生还没有等到，轮到来他讲故事。 阿呆就关上了中间的拱门，“客人们今夜到此为止，明晚在继续！” 猪头先生睁着大眼，眼看就连唯一的石拱门都不见了。 一旦三个石拱门全部消失了，林梦凡所乘坐的半边木船也和另一半船合二为一了。 第20章：萤火虫飞 准备回家的林梦凡，跟阿呆同坐在一张完整的白色船上，看着木船一点点游出了荧光闪闪的步云桥。 她离开了奇妙的故事世界，坐船游行在夏日的夜晚里，晚上除了在桥洞石壁上的青苔会发出绿光，她还看着就在夜色下的河边，有零星的萤火虫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 小女孩一下白木船，小手拉着小手，牵着小男孩跑在河边的青青草地上，开心地追逐着绿萤火虫。 “阿呆快看！那是绿灯笼！妈妈说过，萤火虫就是夏天晚上的绿色小灯笼！”林梦凡满脸期待地笑着，注视着一会儿亮、一会儿又会变暗的绿光。 阿呆可不敢说话了，担心提到林梦凡没有妈妈的事，她会伤心，他希望小女孩能快快乐乐的长大。 林梦凡没听见阿呆的声音，脸上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就放声唱起了儿歌：“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阿呆听着林梦凡唱歌虽然很好听，但她的歌声里总是透着悲伤。 林梦凡呢？她唱着唱着就流出了眼泪，哪怕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她依旧如同平时一样顽强。 就算一开口唱起妈妈教会她的这首歌，林梦凡就会伤心到落泪，可她还是选择坚持唱下去了。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阿呆十分佩服她能将一首歌，完完整整地唱到了结束，更佩服她一唱歌声音里还自带音响乐曲。 而林梦凡的歌声是那样凄凉，好像静悄悄落在冬夜大地上的一朵雪花，有一种孤独和寻找的忧伤。 同时，小女孩很渴望拥有爱，渴望有人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她把心中的渴望唱进了歌喉里，通过音乐表达着心愿。 小男孩安安静静地跟着林梦凡，听着她一路唱，从镇上的大街一直唱到了乡野的院门口才停下。 一只只飞在夜色中的萤火虫，闪着绿光，飞过红裙小女孩的身后，萤光渐渐消失在她周围…… 这个夜晚并不算漫长，当天越来越亮，星辰失去了光，绿灯笼和小男孩都消失在了黎明到来之前。 林梦凡一转身，她就站在院子里的藤蔓竹架下，架子上还挂满了一串串半青半紫的葡萄，青葡萄、紫葡萄上颗颗沾着晨露。 此时，她手里拿着一个木偶人，它的眼睛像天空一般的蓝。 她一抬头，就迎来了天亮，暖暖的太阳照在她身上，曙光照得葡萄藤的叶子上，绿色中带有微微的橘红色。 林梦凡摘下一串成熟的紫葡萄，一边吸溜着葡萄皮里的果肉，一边跟木偶人说：“等我尝到甜的那颗葡萄，我再喂你也吃一颗甜的。” 木偶人没有回应，她就当阿呆同意了。她将它放在藤蔓上陪葡萄一起挂着以后，专心吃起了葡萄。 第21章：画画幻想 雨花镇上夏季的天，又热又闷，湿气很重的大街上下起了倾盆大雨，一下雨就接连下来好几日。 大量的雨水将步云桥底给淹了，夜里乌云遮住了月亮和星辰，林梦凡和阿呆已经一个礼拜左右，都没有去过桥下的奇妙世界了。 此时因为预报里的红色预警，所以没到周末学校就停了一天学。 不用上学，林梦凡在家里无聊的时候，拿着彩色铅笔画起了画。 她只会画漫画，因为动画片、漫画书看多了，她只会画那种脑袋大、身子小，以及有着大大的眼睛、小小点嘴巴的漫画人。 涂鸦的作品，在林梦凡的幻想中，她画下了几个欺负人的坏蛋，被像迪迦奥特曼一样的英雄，当小怪兽打成了傻蛋。 她想到坏蛋被英雄收拾了，一边画画，一边咯咯笑了起来，她认为会惩恶扬善的人很了不起。 生活中也需要英雄，林梦凡除了佩服迪迦奥特曼那种虚构出来的英雄，在现实里她还很佩服警察。 她记得，在广东的幼儿园读书时，老师问学生：“你们长大想当什么人吗？” 那时候，老师教得课本上刚好学到了杨利伟的那一页。 教室里，许多同学被老师请起来回答问题时，大家大多数回答的是：“我长大想成为像杨利伟那样的宇航员。” 像这样想要成为伟人的同学，林梦凡也佩服，但她最佩服的就是警察。当她被老师请起来回答时，林梦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了一句：“我长大想要做一个警察！” 想要成为警察的林梦凡，不仅仅是因为她看了不少警匪电影里，与歹徒斗智斗勇的警察，而是更多被警察身上的正义感所打动了。 她想：如果我是一个警察的话，我一定要做一位为民除害、做惩恶扬善、维护公平的正义警察。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林梦凡意识到自己能当上警察的机会越来越少，因为她怕死，新闻报道里，因公殉职的警察不在少数。 所以说，英雄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得了，需要勇气和决心，她只是一个小孩能帮到别人的很少很少。 林梦凡回忆起筷子兄弟的悲惨故事，只能依靠画笔来发泄一下她讨厌恶霸们的心情。 一张白纸上布满了人物和色彩，没地方继续画，她把目光转向了木偶人。 “阿呆，我想给你的蓝眼睛变成另一种颜色！”林梦凡说着，左手拿起木偶人，右手握着笔。 淘气的她把它那蓝蓝的眼睛，用绿色铅笔涂成了绿眼珠，像只猫的一双绿眼。 “哈哈！好好玩哦！我再把你的嘴巴涂上紫色吧！”林梦凡给木偶人来了一个大改造。 她一手在它嘴上添紫色，又一手在它白皙的脸上添粉红色。原本十分可爱的木偶人换了一个样子，它被林梦凡画成了丑八怪。 林梦凡笑嘻嘻地说：“阿呆！家里要是有假发，我就可以给你换掉金色的卷发，换成黑色的头发，如果戴上和我一样长到肩膀的黑发，会不会看好一点呢？” 第22章：单亲家庭 当屋外面的大雨转小雨，林梦凡带上阿呆，打开一把白伞，她穿着雨鞋走在家附近的一片竹林里。 雨水滴答滴答砸在青绿色的竹叶上，汇集成汪洋的水滴顺着叶片往地面落去，落在地上的泥土里。 下雨天蚯蚓钻出湿漉漉的泥土，合着黑黄的泥沙与浑浊的雨水，蚯蚓卷着身体在泥水里翻腾。 林梦凡抱着木偶人，撑着伞，蹲了下来，盯着沾满泥水又长又红的一条小虫子。 “嗨咯！我叫林梦凡，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和蚯蚓打着招呼。 蚯蚓没有回她，林梦凡接着说：“哦！你说你叫长红虫，名字好难记、叫起来又拗口，不如我就叫你小红吧！” 于是，在林梦凡一厢情愿之下，所有的蚯蚓都叫小红了；要是遇见了黑色的蚯蚓，那她就会统一叫它们为小黑。 小黑的名字和奶奶叫家里的那只黑狗，莫名有些相似呢！ 林梦凡在大自然里寻找着朋友，在乡下，她没有多少玩具，就连唯一的玩偶人，都被她画丑了。可这是小孩子都很爱折腾的天性，她也摆脱不了。 林梦凡喜欢在这里试试看，在那里玩一下、点一下，尝试着行动给她带来的快乐。有时，她的做法也会使自己不快乐。 比如，在她院子周围别的小朋友，当雨停了的时候出来玩，别人看见林梦凡手里抱着一个丑八怪，开始笑话她的木偶人和她一样丑。 林梦凡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憋住泪水，就是不哭地说：“你才是丑八怪！” 不喜欢骂人，但在受不了别人骂自己时，她还是会做出自己认为不对，又忍不住去做的事情。 “我妈妈说，像你这种单亲家庭的小孩子，父母都有病，会传染给小孩也变得有病，所以你全家都有病！” 林梦凡听着院子里的小孩，对她家庭的议论，这使她跑了上前，一拳头打在那小孩的脸上，她嘴上还叫着：“你才有病！” 挨她一拳的小孩是个男孩子，小男孩不甘心被小女孩欺负，挥着手打了回去，“你全家有病！” …… 两个小孩就这么你骂我、我骂你的打在了一起，木偶人在两人的打骂中，脱出了林梦凡手中，它掉在泥水里，黑色的衣服都弄湿了。 还好木偶人的黑帽子在家中没拿出来，否则帽子就会像它的浑身一样肮脏。 林梦凡和男孩当仁不让的打着，两个小孩是边打边哭，你打一下，我踢一脚，互相回给对方一个相同重的攻击。 直到奶奶听见了孙女的哭声，寻觅而来，瞧见打起来的孩子们，立马把两人拉开了。 奶奶看着孙女问：“凡妹子！怎么回事？” 男孩一见林梦凡的奶奶来了，赶紧撒腿就逃跑了。 林梦凡指着男孩的背后说：“奶奶！他欺负我！他说我是单亲家庭，还骂我们全家有病，所以我们就打架了！” 奶奶跟孙女站在竹林难过了一会，孙女和人打架，裤子上还要脚印泥水，奶奶伤心地带她回家换衣了。 第23章：认识自己 林梦凡回家前，不忘把掉在泥水里的木偶人拾了起来，回到家里，奶奶帮她换着干净的衣服裤子。 奶奶边帮忙换衣边问孙女：“你告诉奶奶，是谁先动手打人的？” 林梦凡有些胆怯地老实交代出：“是我先打了他……但！是他先骂我！欺负我的！” 奶奶教导孙女：“他骂你是不对！可是你打他做得更不对！你们都欺负人了！只不过，骂人还可以改正过来，打架却很难改好的！” 林梦凡听见奶奶的语气很严肃，吓得立马道歉：“对不起！奶奶是我打人不对！您别生气了！” “你爸爸把你交给奶奶，奶奶就希望能教好你！打了人道个歉如果有用的话，那整个世界就会彻底乱套的！”奶奶对孙女有点失望。 但她更多是对自己的责备，认为自己没有教育好孩子。 林梦凡十分没有安全感，小心翼翼地问：“奶奶！如果我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别人是不是就不会骂我有病了？” 孙女的话，刺痛到了奶奶，她抱着可怜的孩子说：“记得，就算再生气也不要打人，而且你怎么可能有病呢？你可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别人骂你，就是在骂他自己。” “别人骂我，是在骂他自己！”林梦凡学着奶奶的口吻。 奶奶摸了摸孙女的小脑袋，“没错！所以别人骂他自己，你干嘛要和骂自己的傻子计较呢？如果你计较的话，不也是一个傻子了吗？” 林梦凡会心一笑，“是啊！我不应该学别人的坏样！” 尽管奶奶没办法帮到孙女改变不幸的家庭，但是她会十分接地气地说：“人活着开心最重要，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只有最亲密的奶奶才会告诉她，自己的感受很重要，而其他人并不会有多在意她的心情怎么样？ 经常会为了不必要的人和事，自寻烦恼的林梦凡，开始明白自己的心灵需要经历磨炼。 当她在面对别人的言论时，还缺乏着应对能力，分不清楚哪些是对自己有帮助的意见，哪些又是故意伤害她的话。 任凭情绪左右自己的行为，使林梦凡很容易冲动地做错事情。 只有在认识到自己需要什么，和不需要什么的时候，她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 就像现在的她，意识到木偶人却是被自己画得太丑了，阿呆的衣服又湿又脏，它需要换身干净的衣服，把脸上丑丑的铅笔妆容卸掉。 林梦凡在了解到阿呆需要自己的帮助时，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让她在换好衣服以后，赶紧找来了一件自己穿不上的婴儿装。 她换掉了阿呆身上的黑衣，给他换上了白棉衣，白棉衣是林梦凡身为小宝宝时的婴儿装，穿在他身上刚刚好。 至于，阿呆脸上丑丑的铅笔妆容，林梦凡花了许多力气，用清水洗、用布抹、用肥皂搓，都没有弄干净在他木头脸上留下的丑样。 林梦凡洗阿呆的脸洗累了，再洗就会把阿呆脸洗没了，家里的天气潮湿，她担心湿掉的阿呆干不了，拿来了电风扇吹着湿湿的木偶人。 第24章：贫困学生 电风扇‘轰隆隆——’地响着，窗外的雨停了一会，又‘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外面一下雨，家里十分闷热，林梦凡陪着木偶人一块吹风扇，听着电风扇的响声，当做摇篮曲。 她怀里抱着洗好澡、换好衣服的小宝宝，眯上眼，渐渐睡着了。 “林梦凡！你妈妈不要你了！快回老家吧！”是广东的阿姨在说话。 “凡凡！爸爸今后就把你交给奶奶了，在家里要听话！” “林梦凡，你父母呢？怎么每个学期都不见他们来学校看望你？老师看见你奶奶也挺不容易的，年纪大了，还要经常往学校跑。” “林梦凡！你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是跟她打架的男孩在说话。 …… 林梦凡听到耳边不断传来各种人的声音，有人在嘲笑她，也有人在关心她，还有一些人会问她：“你爸爸妈妈呢？你是没有父母吗？” 童年里，仿佛没人问她的时候，她还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可是一旦有人问她，她会突然感觉自己很孤独，很可怜。 林梦凡不喜欢别人问她的父母，包括老师在评选家庭困难户的学生时，她都不希望自己被选中。 因为她看到那些家庭困难的学生，都会在教室里被老师请起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出家里的情况，不说老师就会说。 所以，自尊心特别强，不喜欢“当众出丑”的林梦凡，每一学期评选时，都会求老天保佑，老师千万别选到她。 要知道，她亲眼看见过，那些家庭困难的同学们哭着站了起来，面对着四十多人，不停抽泣着，就是不敢说话的困境。 有些家庭条件不错的同学，还会嬉皮笑脸地嘲笑困难户，林梦凡想去相信同学没有恶意，她也实在无法对这种事情表达出嘲笑。 毕竟，她觉得自己家都挺困难的，因此对那些同学，除了逃避困难的事实，就剩下无尽的同情。 她和困难的人一样，同病相怜着发生在彼此身上的不幸，听见学生说不出口，老师就会怀有悲情地告诉大家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悲剧。 林梦凡在老家上学的第二学期，第一次被老师选为困难学生。上课时，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听着老师念着为数不多的学生，叫他们站起，给他们发两百元的补助金。 不过那一次，她很幸运的躲过了“劫数”，由于，有一个同学的父亲突发意外，在帮别人建房子时，不小心从楼上面掉下来，摔断了腿，正在医院动手术。 比起需要花大量钱去治疗的同学父亲来说，林梦凡的情况只是没有妈妈，相对要好许多，老师就把补助发给了别人。 快满九岁在上小学的林梦凡，对钱的概念也不过是拿钱买零食吃，买书看，买动画片的碟片看，除此之外，她对钱其他的用途就不太了解了。 似乎，只有大人才会为钱而苦恼吧！她觉得没有钱，只要有奶奶，只要同学不笑话自己，还能上学读书，她的心情依然会很快乐。 可是老师说完同学的父亲时，还随便提了一下林梦凡。 林梦凡看着有些同学注视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这让她的眼泪在羞愧中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认为弱者才会被人同情，好强的性格使她很讨厌被人看不起。 第25章：迷雾山路 林梦凡睡着睡着，睫毛下流出了晶莹的眼泪，泪水顺着她那稚嫩的脸庞滑落到木偶人的粉红脸蛋上。 在一瞬间里，木偶人浑身发出了一道黑色的光芒，黑光涌向了林梦凡的脑袋。 她正眯着眼睡觉，什么也没有看见，更不知道它的异常。 而黑光就带着身穿白棉质感，婴儿装的木偶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林梦凡的睡梦中…… 木偶人变成了婴儿般的小男孩，小男孩看上去更像小男婴，他的名字依旧叫阿呆。 穿着粉红色圆领上衣，黄颜色七分裤的林梦凡，将小男婴抱在手中，她看着缩小版的他，大声呼出口：“哇！阿呆！你怎么变小了？” 阿呆“咿咿呀呀……”地说着。 林梦凡完全听不懂他都在说些什么？面对婴儿期的阿呆，她就把比自己小许多的他当成了小宝宝。 “小宝宝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的！”林梦凡虽然没有妈妈，但是她很不希望将来自己的孩子和她一样，经历没有妈妈的不幸经历。 她把自身的母爱给予了小男婴，尽管她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孩子，可是她很爱他，就像她相信离开自己的妈妈，也是爱她的。 只不过，林梦凡不知道的是，妈妈究竟是出自于什么样的苦衷，才会离开了孩子。 她没有问，她妈妈也没有说，母女之间就连和彼此打声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只留下了一个木偶人。 阿呆在‘妈妈’的怀里笑着，感染了林梦凡，她止住眼泪，抱着孩子走在家附近的一条山路上。 雨后的山间弥漫着雾气，林梦凡在路上还没有走多久，就遇见了和她打架的男孩子。他迎面朝她冲了过去，吓得她急忙躲闪。 林梦凡抱着小婴儿，怒视着那个男孩，“还好我躲得快！你要是撞到我的孩子了！我要和你拼命！” 男孩没有理会她，一直跑向汽车滴滴叫的道路前方。 林梦凡眼神里满是怒火地盯着他，眼看他也没跑多远，泥路上到处都是积水，踩到青苔的男孩脚一滑，一头就栽进了山路两边的土坑里，他浑身沾上了粘稠的黄泥巴。 她抱着阿呆，开始哈哈大笑，嘲笑着他的倒霉样。 而掉进土坑的男孩却哇哇大哭了起来，嘴里开始大喊：“妈妈别走！妈妈别走！妈妈……” 林梦凡听见男孩是面向浓雾前方的汽车喇叭声，正在不停地大声呼喊着，这令她心中充满了迷惑。 就在此时，一束白灯照到了她和他，一晃而过，天是布满阴霾的，又潮湿的雾气里，好像汽车的白灯透过了灰蒙蒙的大雾。 车顶仅仅只照了一会儿就不见了，随着汽车开启油门远去的声音，她和他被困在了山间的泥路上，幼小的他们无法赶着路前行，更无法找到出去的大马路，因为农村没有水泥路，要去县城里才有。 林梦凡与她讨厌的男孩子待在山里，他们想去爸爸妈妈的身边，却找不到出去外面的路。 第26篇：同病相怜 “凡妹子！不要一直吹风扇！会生病的！” 林梦凡被奶奶叫醒时，怀里抱着的阿呆还是原来木偶人的样子，它没有变成小男婴，包括她也没有去山路上与自己打架的男孩相遇。 此刻，林梦凡正在家中，一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奶奶摁了一下电风扇上写着‘零’的按钮。 她看着三扇快速旋转的螺旋桨叶，随着风速越变越小，电关了，风也停了，电风扇没有了声音。 可是林梦凡感觉自己没有在做梦，因为那梦境的体验好真实啊！不像是虚假的经历。 这一切，在林梦凡和奶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从奶奶嘴里得到了证实，她的梦，有一点没有错。 由于，林梦凡的奶奶清闲时，就会去院子周围约人打胡子牌，四人凑成一桌，人们喜欢一边打牌一边聊天。 因此，奶奶在打胡子牌的过程里，从邻居口中得知与孙女打架的男孩子，他妈妈今早和别人跑了。 现在，他和她一样成为了单亲家庭的孩子，男孩唯一比女孩幸运的是，他还有爸爸在身边。 而林梦凡，只有奶奶这么一个亲人陪着她成长…… 林梦凡用筷子扒着碗里的白米饭，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她听了奶奶说起的事情，替男孩感到有些难过。 奶奶十分怜悯地说了一句：“陈志兵，他也很可怜啊！” 陈志兵是林梦凡最讨厌的男孩子，他是她家院子周围的邻居小哥哥，两人又是同班同学。 林梦凡和陈志兵打过一次架，斗过无数次嘴，两个本该视对方为敌人的小孩子，却在这一天发生了变化，她开始同情他了。 当夜晚来临时，合上玻璃窗隔开蚊虫的窗户里面有一个小女孩，她坐在桌前，双手揽着木偶人，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夜空。 “阿呆，老师教了我一个成语，成语名叫同病相怜。” 林梦凡有点悲伤的接着说：“如果，我和陈志兵没有妈妈就是有病的话，那么我们应该就算同样生着没有妈妈的病，我们这是同病相怜！我们应该互相同情对方才对！” 一转眼，她有些不太乐意地告诉它，“可我不想让陈志兵同情我，我不觉得自己有病，我也不觉得他有病……” 林梦凡放下木偶人，拿起桌上的日记本，将她自己的想法，写进了日记里： 【本子里的第一行，2007年7月19日，星期三，天气：阴雨。 空两格：今天学校停学放假，我在家玩了一天，还一yu见了陈志兵那个坏小子！他有多坏呢？他骂我没妈妈就是有病，他还打我，虽然气气气死我了！但是我也打他了…… 可是后来，我梦见他说他妈妈走了，就在山路上，我们听见了车子的叫声，我们还哭了。 然后，我就被奶奶叫xing了，奶奶说她打牌，听别人说陈志兵他妈妈走了。 离我和他打架过去还不到一天，他就zao报应了！他妈妈也不要他了！哈！哈！哈！ 我以为我会开心，是实上，我之前在生他的气，现在却不生气了，我有点同情他，因为我不希望他同情我，所以我要表现的不同情他！ 还有打架那件是，我们算（算字中间的‘目’写成了‘日’）是扯平了！】 要是有充足的时间能写日记，不耽误林梦凡睡九至十个小时的觉，她一定会在错别字和拼音，以及笔画出现错误的情况下，连续写满一整页的字，以此纪念她这发生了不少故事的一天，富有意义的事物，总会令她情不自禁地写了一大堆文字，记在厚厚的日记本里。 第27章：打小报告 “凡妹子，外面的雨停了，早点起床吃面吧！今天步云桥涨水的地方退了一点水，应该要上学了！” 步云桥下的水位关乎到林梦凡上学，因为和许多同学一样，都要路过步云桥的这一边桥头，才能到达那一边桥头的学校。 雨花镇中间有一条又宽又长的河流，将镇上一分为二。青石板搭建的步云桥，连接着雨花镇两岸的居民来往。 林梦凡在上学的路上会遇见班长和陈志兵，闺蜜曾梅梅住在跟她家相反的方向，离学校很近。 每一次，林梦凡刚到学校，曾梅梅就已经早早来了。 林梦凡觉得自己很倒霉，别人都有朋友陪着一起去上学，去学校的一路上，她却孤零零地走着，还总是会见到欺负自己的同学。 只不过现在的她，对骂人的班长没有那么讨厌了，当她了解班长其实跟她一样，也是被爷爷奶奶带着的。 林梦凡与班长不同的是，她是从出生时一直被爷爷奶奶带大的，班长她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看见远在城市里打工的父母。 因为班长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她，欺负人是不对的，她在班上强悍的像一个女流氓，直到她认识了林梦凡，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不服气、敢反驳不公平的同学。 两个性格不服软的女孩子，一个用土生土长的农村脏话骂人，一个用城市里‘做人必须要有礼貌’的行为标准，讲道理约束人。 她俩的性格对立，谁也不愿意服输，平时一般都不吵架。 一吵起架了，林梦凡会到处宣扬班长又骂人了，她是一个没礼貌的女生！ 班长会拉住林梦凡，将她拖到一边，跟她说：“有什么事私下解决！不要总爱打小报告！” 林梦凡推开她就说：“我才不要呢！做人要光明磊落！偷鸡摸狗是坏人！” 班长气不过就不和她吵了，叫上全班站在她那边的同学，集体不和林梦凡玩。 可是被班长欺负的同学，却和林梦凡成为了好朋友，那些同学大多数都是长得丑的、学习差的、不受人欢迎的同学。 这些有缺陷的同学，在林梦凡看来，他们才是最适合做朋友的人，他们不会自负的认为，什么样的人才配做朋友，什么样的人配不上朋友两字。 因为只要有人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会加倍对自己好的人更好。 林梦凡喜欢交没有图自己什么的朋友，这样的友情最珍贵，也最难得，她跟父母在城市生活的时候，总是这个地方待一下，又被带到另一个地方生活，没有固定的玩伴，没有从小认识到大的朋友。 在城市生活的那些年，林梦凡更多的是和别人今天成为朋友，可能明天就要面对分离的处境。 而班长是她第一个除了曾梅梅以外，最了解的女同学，毕竟与自己作对的人，不想去了解，也总会有同学跑过来告诉林梦凡，班长都有哪些小秘密。 “哎！”林梦凡走着走着，叹了一口气。 走在她前方的班长，回头看了一眼林梦凡，班长说：“爱小报告的同学，我警告你，不许和我爷爷奶奶说我在学校的事情！” 林梦凡笑着摆摆手，“我都记不得你家在哪了！你不说，我还不想告诉你爷爷奶奶，你在学校总是趁着老师不在时欺负同学！” 班长的家比林梦凡住得还远，要翻过好几个山头才能到学校，她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是她起得很早，出门也很早。 有好几次，林梦凡在家中的早晨出门刷牙洗脸，天色还未亮透时，都能见到班长翻山越岭的从黑幕那边的山头，路过了她家门口。 第28章：优点缺点 林梦凡来到学校的第一节课，要进行晨读，可是她今天没有心情学习，听着同学们朗朗的读书声，她的嘴巴跟着蠕动。 老师不在，由班长看守着教室纪律，而她的目光紧盯着林同学，那个老是和她对着干的林梦凡！ 林梦凡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她算是70班上的高个子女生，因此，她就坐在第一排最后一个位置上。 班长和她的中间，只隔着竖两排桌椅的距离，同样也因为个子高坐在最后面。 平时，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林梦凡的眼睛总会刻意躲避班长，就怕对焦上她那黏人又强悍的目光，今天，两人却瞬间对上眼了。 林梦凡一边假装在读书，一边又在想着班长的事——她是一个各方面都不算优秀的人，却能够得到老师的欣赏，大概是因为她很好学，勤快能干、爱管闲事的特点吧！ 林梦凡觉得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要身上有闪光点，懂得挖掘优点，总会得到认可和赏识。 班长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自信！她喜欢在老师面前表现得很优秀，同时又会隐藏自身的缺点。 此时，班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全班里有没有林同学的读书声，她灵敏地捕捉到：“大家都安静点！好好听听，林梦凡好像没有读书！” 全班在班长的命令下，没有人敢发出声音，目光全都集中在林梦凡一个人的身上。 “我有读书！”林梦凡狡辩着，手中的语文课本被她握皱了。 班长笑话她：“你脸红干嘛呢？是不是被我抓到把柄不好意思了？林同学～” “我读书了！班长你不可以冤枉我！”林梦凡听见班长故意拖长尾音，质问自己时的可恶模样，使她将自己说谎的事情抛在脑后。 班长继续嘲笑着脸红的林梦凡，“呦呦！我记得你说过，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麻烦同学们帮忙看看，林梦凡的鼻子有没有变长啊？” 林梦凡想要捂住鼻子不给人看，又不想承认自己说谎了。她红着眼睛，趴在课桌上就哭了起来。 同桌曾梅梅看见闺蜜哭了，替她辩驳：“我听见林梦凡读书了！” 林梦凡这一哭，令全班的眼神从开始的厌恶逐渐变成了同情，大家都不喜欢自己在努力读书时，还有同学在偷懒的，更不喜欢撒谎骗人的同学。 林梦凡她知道，不合群的自己总是容易受到别人的孤立，而此刻她做出的下意识哭泣反应，也只是不想让别人讨厌自己。 “班长简直太坏了！林同学明明没有撒谎！她非要把同学说哭！” “上次，我没有借刨笔刀给班长削铅笔，她就故意告诉老师，说我上课吃东西！” “是啊！我的蜡笔被班长弄坏了，她都没有赔给我！” …… 班长看见同学们都悄悄议论起了自己，顿时气得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安静！再吵的话，我就把你们的名字全部记上交给老师！” 她的吼声，盖过了全班同学说话的声音，甚至惊动了隔壁班正在上课的老师。 第29章：不会道歉 “你们班怎么回事？” 同学们看见别的班老师来了，瞬间不闹了，还有几个受够班长气的人也变得沉默了，比起替林梦凡出气，同学更担心自己被老师罚。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让班主任知道了，老师让班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和林梦凡说对不起，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班长偏不道歉！ 于是，老师就罚班长站了一节课。 林梦凡只是撒了一个小慌话，她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出于对班长的愧疚，下课的时候，她特意去找班长。 就在建立60多年的老牌学校，操场上的一处无人角落里，林梦凡笔直地站着，她看着蹲在地上的班长小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班长抬起头，“我就知道你没有读书！还有你没必要道歉，我是想看你出糗的样子，才会这么做的！” 林梦凡出自真心地告诉她：“我不想被人同情，也不想被人讨厌，更不想撒谎！可是我发现，我不想的事情都做了！你让我觉得自己好没面子啊！” “林同学！你也是！你让我当着全班同学面前丢脸！今天我可把脸丢大了！”班长一站起来，就出手推着她。 林梦凡抓住推自己的那双手，“你这个人真的好讨厌！做错事情从来都不知道说声对不起！刚才你只需要向老师承认一下错误！老师就不会罚你了！” 班长十分不屑讲礼貌，“林梦凡！我和你说！道歉又有什么用呢？我从出生到现在，别人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哪里知道！考试都没有这个问题难答！”林梦凡与她拉拉扯扯的。 班长狠狠地推开林梦凡的手，大声喊：“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说对不起！别人做错事情从来都没有对我道过歉！” 林梦凡瞧着被班长掐红的手，“为什么不道歉？说声对不起难道不好吗？” 班长赌气地问：“我才不认为自己做错事了！比我犯错更加严重的有许多人！他们才不觉得自己错了！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做错了呢？” “你简直就是无药可救！”林梦凡懒得和班长吵，见有人来看热闹时，她就离开了，留班长一个人在角落反思自己的过错。 陈志兵站在宿舍二楼的阳台上，看见闹别扭的二人，朝楼地下吐了一抹口水，差点掉到刚好路过的林梦凡头上。 林梦凡瞧着从天而降到地上的口水，表情显得恶心吧啦的，开口就问：“陈志兵！你在干什么？” 陈志兵反手抱着头，哈哈大笑：“有病的林同学，有本事你就告诉老师啊！你不是最爱打小报告了吗？” 林梦凡生气地鼓着嘴巴，想了一会就说：“你以前从不去宿舍的！今天怎么会在宿舍楼上？” 陈志兵瞬间变得哑口无言，脸色有点难堪了。 “我知道了！你妈妈……”林梦凡刚想说出梦里与听奶奶说起的事。 陈志兵立马打断了她的话，“你等我一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林梦凡感到很奇怪，心想：他会有什么礼物送给我？ 第30章：芭比娃娃（上） 林梦凡拉开书包拉链，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这是她在学校时，陈志兵送给她的礼物。 小瓶子里面还装着浑浊的水，她晃了晃瓶子，瓶里的水还能摇出泡泡。 【我看着从楼梯上跑下来的陈志兵，他来到了宿舍楼下，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陈志兵还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了小瓶子，送给了我。 “这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恶心哦！”我指着装有浑水的瓶子。 陈志兵解释：“这是送给你木偶人洗掉脸上蜡笔的药水！” 我有点怀疑这瓶药水的效果，他为什么要送这个东西给我？“你没有骗我吧？这个水，能洗掉阿呆脸上的蜡笔吗？” 陈志兵握着药水，看见我伸手要来拿瓶子的时候，他的手一弯，故意把瓶子放到了身后。他还说：“你必须要先答应我！不许告诉别的同学，我家里发生的事情！” “昨天，你妈妈真的走了呀？”我很小声说，他却立即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你不要问我那么多了！礼物送给你！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我讨厌别人靠近我，尤其是男生，我把他捂着我嘴巴的手拍开之后，他就将瓶子送到了我的手里。 “讨厌鬼！如果我回家用了这瓶水，它要是没有用的话！我肯定会告诉老师，你朝我吐口水！”我拿着药水，向陈志兵扮了一个鬼脸，就跑开了……】 林梦凡回忆起在学校里收到小瓶子的片段，她左手拿起木偶人，右手拿着药水，开始尝试药水能不能洗掉阿呆脸上的蜡笔痕迹。 她打开了那瓶去镇上医馆看病需要打点滴药水时用到的，专门装药水的玻璃瓶子。 像这种瓶子，奶奶生病时不方便去镇上看病，林梦凡有见过，因为奶奶都是打电话叫医生来家里看病的，不用出车费，也方便点。 乡医会骑着摩托车，背着一个大木箱，量完体温，小感冒发烧就打针吃药，严重的病会用到吊瓶和输液长线针。 针用完，乡医会带走，瓶子用完，会被扔在她家的后山上。乡下的小孩子没有礼品盒，孩子们会收集一些大人认为是废品的东西。 尽管奶奶说过，这些瓶子装过化学物，不安全、不能碰，但是林梦凡觉得吊瓶和药瓶真好看。 她洗干净瓶子里残留的药水，由于，她在学校跟风还养了蚕宝宝，正好可以用来装蚕结出的茧。 有一次，陈志兵来她家里发现了这种药瓶，也要走了一个瓶子。 林梦凡拔开有孔的盖子，虽然有孔，但是吊瓶的盖子有弹性，堵住了瓶口就一滴水都不会漏出来。 她倒出药水往木偶人的眼睛抹了些，洗不干净的蜡笔痕迹，此时褪了点绿色，渐渐变回了原来的蓝眼睛。 “真有效果！” …… 周四放学后，林梦凡在家吃完晚饭，就带着变回原样的木偶人，趁着夜空布满星辰，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她抱着它去了步云桥下。 …… 沾了河水的木偶人变成了小男孩，与林梦凡坐船游到了步云桥奇妙的桥洞世界里。 夜色桥影，河面如同水彩画。 林梦凡注视着沉默的小男孩，他雪白的脸蛋上还有点粉红，看上去很可爱，“阿呆！你今晚怎么不说话了？” “为什么我眼睛一个是绿色的，一个是蓝色的呢？” 林梦凡捂着嘴偷笑，“因为我只洗了你的左眼，右眼不想洗，还有你紫色嘴巴没有之前的红嘴好看，我就洗掉了你嘴巴上的蜡笔。” “梦凡！你好过分啊！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改造我的样子！我以后都不想和你说话！”阿呆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林梦凡感到抱歉地说：“对不起嘛！以前我在城市里去同学家玩，都会用妈妈的口红给芭比娃娃擦嘴，没有口红，我以为用蜡笔给你脸上画个别颜色，你会很开心呢……” “我又不是塑胶做的芭比娃娃！我是木头人！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如果老是用蜡笔画我，用水洗我的脸，以后你会看不出来我的样子！阿呆也就不是原来的阿呆了！” 林梦凡突然有些害怕，拉住他的手说：“我答应你！我不会再乱画你的脸了！” 阿呆瞧着主人，她就是不懂事的小女孩。而且林梦凡从来都不知道珍惜物品，读完上学期，旧的课本都会被她用剪刀剪成剪纸玩。 “梦凡你第一次做错事，我可以原谅你，也请你不要再犯错了！” 小女孩乖巧地点头答应小男孩，就开始第三晚的渡客游戏了。 因为林梦凡在阿呆脸上画画受到了批评，游戏进行到大半夜，心情不好的女孩、男孩听着渡客讲故事，没有在他们心里留下印象。 直到河里游来了一位芭比娃娃，才引起了林梦凡的注意力。 “好漂亮的芭比娃娃！” 阿呆瞧见林梦凡眼里闪着星星光，他知道，小女孩总是难以抵抗可爱美丽的事物，只是，他感觉有点不对就问：“像你这么新的芭比娃娃，为什么会出现在河水里呢？” 林梦凡也很好奇，“对呀！河里只会出现奇奇怪怪的客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河里有芭比娃娃的呢！” 芭比娃娃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里流出了泪水，“说来话长，我的主人本来是想把我送给她的好朋友当生日礼物，可是后来……” 第31章：芭比娃娃（中） 朋友总会互相在对方生日的那一天，送上一份期待已久的礼物，作为表示彼此之间友谊的象征。 哪怕是一张便宜的生日贺卡，在童年时期，我们都会小心珍藏，将朋友送的生日礼物视若珍宝。 然而，一旦彼此之间的友谊破碎，朋友送的礼物也会变得不再有价值。礼物经历了持有者（主人）感情心境的变化，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影响人好心情的垃圾。 芭比娃娃故事的起因，是一个从城市里来到农村上学的转校女孩，认识了一个本地女孩做朋友。 转校女孩穿着一身白色t恤加牛仔短裙，着装精致，模样而又漂亮，“嗨！我叫肖小莹，你叫什么名字？” 本地女孩则是横条彩纹的圆领衣，配七分长的灰色裤子，衣服搭配得有点土。她面对新同学肖小莹热情地伸来了一只白净的手，就连与对方握个手的勇气都没有。 “我…我叫唐唐敏……”唐敏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低着头，抠了抠手指甲缝里藏有的黑泥。 肖小莹有些尴尬地笑着收回手，“既然我们是同桌，那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指教了！” “什么多多指教？我听不懂！”唐敏想都没想过，自己怎么会和肖小莹做同桌？ 要知道，唐敏喜欢玩泥巴、抛石子、丢沙包，肖小莹会喜欢吗？她看上去那么干净，好像还有点洁癖呢！听说她爸爸是当老板的，又怎么会喜欢玩这些廉价的游戏呢？ 一到下课，唐敏出教室和同学组队玩游戏的时候，跟来的肖小莹只能看着她玩，无法参与游戏。 别的同学叫小莹：“来玩抛石子吧！” 她说：“我不会！我还是看你们玩吧！” 曾小莹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蹲在地上，手中摇着十几颗磨得很圆滑的石头，一下全部抛在地面上。 抛石子的人边向上丢着一颗石头，边抓起地上的几颗石头。 “随便你抓起地上的多少石头都行，当然越多越好！不过要同时接住空中的一颗石子，天上地下一块抓到的石子才算数哦！输赢比得是谁拥有的石子数量最多，谁就赢了！肖同学，你懂得游戏规则了吗？” 唐敏只是了一部分规则，对于从来没玩过抛石子的肖小莹来说，已经很复杂了，她根本记不住。 肖小莹只能看着女生玩石头，却不能加入她们。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的……那个不会抛石子的肖小莹，虽然依然不会抛，但是她会玩打沙包了。 可是每次，她看见沙包朝自己飞来时，总会害怕被打中而躲到一边，丢失掉接住沙包的机会。 尽管队友不尽人意，唐敏总是会冲到肖小莹前面，接住了沙包。 接到沙包，她就等于拥有了游戏中的一条命，可以留给自己，方便下次自己被沙包打中时能复活使用，也可以复活早已出局的队友。 和唐敏同个游戏队伍里的小莹同学，因为害怕被飞来的沙包打中，她跑出了地上画得线圈之外。 像这样由于犯规而出局的行为，肖小莹做了最少不下十次。 为了帮助肖队友复活，唐敏不是把自己多出来的命送给了她，就是在努力和其他队友抢着接沙包，复活肖小莹。 同学们时常感叹，也只有唐敏会为了肖小莹，那么拼命的不怕被打中，跑去接装有石头的沙包。 游戏过后，肖小莹经常会光临学校的小卖铺，买两支雪糕和几包辣条。出于对唐敏的感激，她总会一人一支雪糕，辣条一起分着吃。 本来肖小莹的钱足够多买几包辣条，但是她想和唐敏分着吃不同口味的辣条，于是只会一种买一包，只有雪糕是一人一支。 可唐敏却不好意思伸手去拿袋子里装着的辣条。她羞涩地打量着那双长年累月都很肮脏，而且沾满灰尘和泥巴，还有茧子的手。 看看人家肖小莹的手，白白嫩嫩又干干净净，手指是胖嘟嘟的。 唐敏的外婆告诉过外孙女，这种手就是有福相，将来的命运肯定是大富大贵。唐敏问起外婆自己的手呢？ 外婆看了一眼瘦瘦的孙女，“你的手，是天生农民的手，一辈子要下地干活的命！” 再看看肖同学的脸上有肉，身材微胖，体格符合小学生的标准。 而唐敏都瘦成猴子精了，她一副头发枯黄，营养不良是样子。只有在玩游戏的时候，她才像个有活力的运动女孩。 可是平时，因为肚子容易饿的缘故，她还很爱睡觉。 像她们两个家庭出身、性格相貌，甚至兴趣爱好都不一样的女孩子，应该不容易成为朋友才对。 肖小莹却很喜欢缠着唐敏，虽然她不喜欢手脏的人，讨厌不讲卫生的同学，可是这并不耽误她主动喂唐同学吃辣条。 有时候，唐敏在想，肖小莹是自己生命中的例外，她才不会接受别人喂东西给自己吃呢，却并不讨厌肖同学的投喂。 有一天，肖小莹的爸爸来学校了，她爸开着一辆宝马车，开在一半是泥巴一半是石头的乡间道上。 还好肖爸爸来的时候是晴天，一路上只扬起了许多灰尘，没有发生轮胎陷入泥里拔不出来的困境。 唐敏感叹：“如果是下雨天的话，开车还不如走路来学校方便呢！” 肖小莹没有理会她的感叹，跑去学校的大门口，和爸爸妈妈拥抱在一起。 肖妈妈还给女儿带来了一个行李箱，箱子里装有纯牛奶、水果、零食、衣服、玩具，都是一些唐敏从没见过的东西，没有吃过的食物。 在全校学生们的羡慕眼神当中，被众人注目的肖小莹，回到了教室里。 全班同学围在肖小莹的身边，热情与她聊天时，人群中却没看见唐敏…… “原来你躲在了这里！”肖小莹悄悄去了食堂后面的臭水沟那边。 唐敏蹲在水沟旁，嘘声说：“小声点，你别吓到我的老鼠朋友了！” 肖小莹见唐敏正在观察着污水中觅食的老鼠，“你就不能看一下，我带来了什么东西吗？” 肖同学的声音成功吓跑了老鼠，唐敏生气地抬起头看向她，“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肖小莹双手高举着粉红色公主裙的女孩模型，“她叫芭比娃娃！是我妈妈买给我的生日礼物！” 第32章：芭比娃娃（下） 唐敏这才知道，今天是肖同学的生日，自己却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她。 两个女孩离开了水沟旁。 肖小莹抱着芭比娃娃，跟在唐同学身后，看见她低着头走路，“你别失落嘛！你是我的朋友，无论你送什么礼物给我，我都会很喜欢！” “真的吗？我们是朋友吗？”被对方看穿心事的唐敏回过头，注视着肖同学。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爸爸妈妈在我生日的时候，他们只会来看一下我就回工厂了，可你不同！你一整天都会陪在我的身边，对吗？” 肖小莹说的没错，唐敏已经成为了她形影不离的伙伴。 对于缺少父母陪伴的小女孩来说，能有一份友情长长久久的陪着自己，莫过于是她收到最好的礼物。 唐敏听完，沮丧的心情顿时变得好受了许多。她弯下腰，顺手摘了校园里路边的几朵小花。 将一捧白色小朵的雏菊送到她面前，唐敏大声说着：“亲爱的朋友，这是我送给你的白玫瑰，请你收下不带刺的花朵吧！”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逗了？学我说话很好玩吗？还白玫瑰，我才不喜欢玫瑰，我就喜欢路边的小野花。”肖小莹一边调侃，一边接下了洁白如雪的雏菊。 她们有时候会扮成对方的模样，调侃彼此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我以为你会喜欢？”唐敏知道肖小莹喜欢说亲爱的、还喜欢玫瑰花，就用雏菊假装成白玫瑰。见她笑了，自己也跟着一块笑了起来。 “老师说过，礼物不在于贵重，而是在于情意，我很喜欢！”肖小莹闻了闻散发淡淡清香的雏菊，洁白的花朵和她的脸庞一样小巧美丽。 晚肖小莹几天生日的唐敏，在她过生日的当天，收到了一个贵重的礼物。 当唐敏解开粉色蝴蝶结彩带，一打开蓝色礼物盒，不禁发出惊叹：“这个礼物，好像你爸爸妈妈送给你的芭比娃娃呢！” 不同的是，肖小莹拥有的礼物是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芭比娃娃，而唐敏的生日礼物则是天蓝色背带裤的芭比娃娃。 “她俩是双胞胎芭比，眼睛都是绿色的，长着相同的脸蛋、黄色的卷发，漂亮的是我，帅气的是你，我们是好朋友，也是好姐妹！” 唐敏十分感动得和她抱在一起，“谢谢你！我的朋友肖小莹！” “不用客气！我的姐妹唐敏！” 至那天以后，本以为会一直好下去的朋友，非常要好的两个女孩却在一次不理解中，失去了友情…… 也正是因为那次误会，唐敏气愤地把肖小莹送给自己的礼物，芭比娃娃丢进了河水里。 唐敏听别的同学说，肖小莹会在私底下议论她是被外婆带大的，没有爸爸，是个野孩子。 原本唐敏还不相信，想要听好朋友亲口承认，或者听她解释别人一定是在说谎。 可是寄宿在学校的某天夜里，唐敏独自去厕所解手的时候，却听见厕所外面传来了肖小莹的声音。 住在亲戚家的肖小莹，晚上不住学生宿舍，而是住在教师楼。只有公共厕所是不分开的。 “肖同学，你有没有认为唐敏她很自私！”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她有点怪！” “实话告诉你！她其实没有爸爸，哪有人会一直住在外婆家呢？” “确实，我放学回家都是住奶奶家的，只有上学读书住在学校里。” “你要是周末有空，我带你去看唐敏外婆家，她家就住在学校附近，只是她外婆懒得带她，就把她丢在学校了！” “好啊！唐敏从来都没有带我去看看她的家人，刚好周五班主任要在学校加班，我们可以一起去！” 唐敏本来想和肖小莹打声招呼，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等到她进厕所里，自己就灰溜溜地跑了。 肖小莹上厕所时，瞧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那身形和唐敏好像，叫了声“唐敏！”对方没回应。陪她说话的人，却笑得一脸开心。 周五放学的午后，唐敏拿着芭比娃娃来到步云桥上。她双手拎着它的两只脚，把它举起来放在护栏外。 唐敏只要一松手，芭比娃娃就会掉入石桥下的河水里，“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扔掉你吗？” 芭比娃娃哀求她：“主人！求求你不要扔掉我！你不是说我是你朋友送的礼物，你会好好珍惜友情，珍惜我的吗？” “什么友情？都是假的！肖小莹知道我没有爸爸了，原来她也会和别人一起嘲笑我！还想去我外婆家看笑话！我不准！” “唐敏你在做什么？”肖小莹和同学站在一起，看着她像是要扔掉芭比娃娃，立即劝说：“你放下它！” “你有话干嘛不直说？为什么要在背后骂我！我最讨厌别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分明没有说过你的坏话！” “我不相信你了！你这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卑鄙小人！虚伪！”唐敏眼中含着泪，松开了手，芭比娃娃噗通一声，没入了水中。 …… “关于她俩后来的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芭比娃娃讲完故事。 “客人请过桥洞，愿你今天能渡过美好的一晚，去往更好的地方，遇见好的主人！”阿呆眨着蓝左眼，绿右眼，从黑帽子里掏出了木棍，在船的中间打开了过道。 林梦凡挥一挥手，告别了芭比娃娃。然后她眺望了一下排着队伍的长龙里，没有猪头先生的身影。 看来今夜，猪头先生又错过了离开这边的河流，去桥洞那边看看的机会了。 林梦凡想着，也为产生误会的朋友感到惋惜，虽然站在唐敏的角度，可能她很怕别人说自己的家庭吧！包括林梦凡她也不喜欢。 但是站在肖小莹的角度，林梦凡又会同情被朋友误会，连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机会都没有，朋友之间的不信任就冲散了友情。 当然最可怜的还是芭比娃娃，它什么也没有做错，却成为了友情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