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你万千光年》 第一章 与他初次相识 或许陈陌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名叫曹小煊的男生，竟能给她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临近酷暑，五月份的天气已然变得燥热起来。 那日，陈陌像往常一样玩着手机。只是她突然想到，她的室友给她推荐了一款捏脸软件fere。 出于好奇心，她真的下载了。只是点开之后，才发现它是一个交友软件，自带捏脸功能。 随后她发现fere这个星球的四周，都围绕着星星点点的名字。而距离自己较近的，还会闪闪发光。 倏然，一个独特的名字映入她的眼帘———瓶邪。 她知道这两个字的特别之处。 与你并肩同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耳鬓厮磨，轻声低语，白头偕老。 她在想，或许这个男孩子向往细水长流的爱情。 兴许是猜透了他名字背后的含义，她点开了他的主页，搜寻有关他的信息。 令她印象深刻的是王者荣耀和古筝这两个标签。 陈陌以为这个男生会弹古筝，所以就点开了聊天界面。 她至今还记得，她的开场白是那句“hello”。 很快这个男生就有了回应，他们彼此相互介绍。 之后，陈陌才知道原来这个男生叫曹小煊。家住上华，大学在南都，与自己相距774.1公里。 而他只是喜欢古筝曲。 聊天内容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但是他们玩了一局游戏。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打游戏。 为了不拖后腿，陈陌选了一个自己胜率相对较高的英雄，虞姬。 当然，他们最后赢了。 后来经曹小煊回忆说，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答应陈陌和她一起玩游戏。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跟任何陌生人单独打游戏。 但听到曹小煊这么说，陈陌只是笑了笑。她说：或许你我就是命中注定的呢？ 那晚，陈陌还和一个高考生简单聊了聊天。由于陈陌比他大一岁，所以他一直叫着姐姐。 翌日，曹小煊给陈陌发了一句“早啊”。 当时睡眼朦胧的陈陌看到消息后，立马回了一句“弟弟早啊”。 后来曹小煊自己也说，对于陈陌的回应他也很惊讶。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生，怎么敢自称姐姐？ 然而，他还是很乖乖地回了一句“姐姐早啊”。 等陈陌完全清醒后，才倏然发现自己错把他当成了那个高考生。 这就……挺尴尬的。 但陈陌和曹小煊两人，却因此敞开了心扉，后来曹小煊一直叫陈陌“姐姐”。 也是在那一刻她认定，她要好好保护这个弟弟。 或许这就是阴差阳错，但总有一天它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只是这时，陈陌不懂。 陈陌给曹小煊发了自己的照片，当然，在陈陌的威逼利诱下，他也发了自己的照片。 透过照片，能看出曹小煊皮肤白净。一头短发，显得干脆利落。眼睛很大，目光如炬如电。 当然也能看出来，他微微有些发胖。起码，脸是圆圆的。 陈陌的心里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只是那时她没有想到，这个曹小煊日后竟改变了她的择偶标准。 以他为标准。 第二章 与他的第一通电话 陈陌仍旧记得，在他们相识的第二天下午，她没提前询问，就直接拨通了曹小煊的qq电话。 说来也奇怪，大约持续两秒之后，曹小煊就接通了电话。 “喂。”陈陌对着手机，含笑轻轻说了一声。 “姐姐。”听到陈陌的声音，曹小煊立即回应道。 曹小煊的声音并不是属于磁性低沉的那一种，但言语之间却有一种憨憨甜甜的感觉。 仅顷刻之间，这声“姐姐”就融化了陈陌的心。 明明他们素未谋面，也相隔万里，但陈陌却想一直一直保护他，保护这个隔着手机屏幕里的弟弟。 “我没有打扰到你吧？”陈陌想了想，问道。 她倏然想到，自己这般冒失地拨通他的电话会不会吵到他？出于礼貌，她还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但她嘴角扬起的笑意自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就没有消失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鬼使神差一般想与他说话。 “没有呢，我也想跟姐姐讲话。只是我没有想到，姐姐会直接给我打电话。” 曹小煊诚恳地说道，但他的回答倒出乎陈陌的意料。 “姐姐就是想你了呢。” “我也想姐姐。” 不管陈陌说什么，曹小煊总能给她意想不到的回答。或许只是无心之言，却时时刻刻撩动她的心。 曹小煊也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陈陌的电话。倘若换作旁人，他一定不会接。 然而对于陈陌而言，亦是如此。换作旁人，她哪里会直接给人家打电话？更何况素不相识。 但他不是旁人，他是曹小煊。 或许这就是心心相知的缘分。 两人大概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直到曹小煊说他要去做饭了，陈陌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但陈陌没想到，曹小煊居然还会做饭。毕竟，在她认识的男生当中，没有会做饭的。 在挂电话之前，陈陌笑着对曹小煊说道：“会做饭的男孩子很加分呐，我的弟弟真棒。” “这有什么啊？男生会做饭不是很正常的嘛。” “那你会做可乐鸡翅吗？”陈陌想了想，很认真地问道。 “会啊。” “那我想吃你做的可乐鸡翅。” “好，那我以后做给姐姐吃。” 但曹小煊又笑着说道，他和他奶奶住在一起，平日里都是他做饭，他不喜欢洗碗。 “那姐姐也不喜欢洗碗呢，这可怎么办呢？”陈陌又笑着问道。 “那弟弟也不喜欢呢。”曹小煊也笑着嘟囔着说道。 但陈陌明显能听出他话里的语气，轻快之中带着一丝机敏可爱，甚至更有一丝调皮。 一通电话下来，两人倒像是相识了很久很久的友人一般，言语之间流连的皆是盈盈欢笑。 只是陈陌此时不知道，这份可乐鸡翅，日后竟成为她的执念。 但她想要的不是这一份可乐鸡翅，而是他———曹小煊。 但生命就是如此，那些我们认为命中注定的人，往往只是如昙花盛开一般，短暂地出现。 他悄然来到你的身边，最后又消失不见，甚至带走所有的痕迹。 就像，从未来过。 第三章 第一次给她讲故事 在认识曹小煊之初，陈陌虽颇有好感，却也是紧扣心门。 在当下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大约都是建立在聊天的基础上。倘若哪一天失了联系，他们之间的断痕也再无愈合的可能。 所以，她不敢依恋任何人。 包括曹小煊。 然而，命运总会安排某一个人给你的生活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陌也不例外。 陈陌向来痛经，每来一次，她都觉得自己死了一次。 剧烈的疼痛让她大汗淋漓，虽是炎炎夏日，但她还是觉得冷，她只能将被子裹紧一分又一分。 她瑟瑟地躺在床上，希望自己能够昏昏睡去。但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折磨着她。 由于每月都会服用止痛药，现在的止痛药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及时奏效的作用了，她只能等。 此时，陈陌手机的qq铃声倏然响了几许。她在自己的枕头边来回摸索，想着可能是曹小煊。 当她看清曹小煊发的消息后，陈陌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想了想又默默删完，她也不想自己就这个样子和他聊天。 大约过了几刻，曹小煊又发了一句“姐姐在干嘛？” “姐姐想给你打电话。” 陈陌没有回答曹小煊的问题，而是直接说出这句话。 这一刻，她只想与他说说话。 “好啊，那我给姐姐打过来。” 说完，曹小煊的来电就显示在陈陌的手机屏幕上。 “姐姐。” 还未等陈陌开口，曹小煊又立即说道：“姐姐都不回我消息。” 对于这么可爱的弟弟，陈陌哪里能够抗拒？ 她笑了笑，回应道：“姐姐没有不回你消息呢，姐姐就是有点不舒服，所以姐姐躺着睡觉呢。” “姐姐哪里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我是不是打扰姐姐睡觉了？” “没有呢。”陈陌又笑道：“什么时候都不是打扰。”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曹小煊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于陈陌而言，却是洋洋盈耳，如痴如醉。 “我想姐姐了。” “姐姐也想你。” 倘若曹小煊就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轻轻揉他的脑袋，还会将他揽到自己的怀里。 宠溺地叫一声“弟弟”。 只可惜，他们相距774.1公里。在疫情期间，跨省简直就是妄念。 “弟弟会讲故事吗？我想听弟弟讲故事。”陈陌想了想，又说道。 “我讲的不好。” 曹小煊嘟囔着说道：“但如果姐姐想听，我就给姐姐讲。” “那我想听小王子。” “好。” 曹小煊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随后他就娓娓讲着小王子的故事。 不知是他讲的太声情并茂，还是其他缘故，陈陌竟然哭了出来。 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那朵玫瑰花，而曹小煊就是她的小王子。 她被保护在他的玻璃罩下。 过了许久，曹小煊才将小王子的故事讲完。听到陈陌断断续续抽泣的声音，曹小煊关切地问道。 “姐姐怎么哭了？” “你讲的太好了。以后还可以给姐姐讲故事吗？” “当然可以。只要姐姐想听，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给姐姐讲。” 或许，陈陌紧锁的心门就在那一天被彻底打开。 而曹小煊就是那把钥匙。 第四章《Beautiful In White》 曹小煊讲的故事深深刻在了陈陌的心里。于陈陌而言，他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王子。 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他。 “那除了我，你有没有给别人讲过故事呀？”陈陌笑着问道。 她承认，她贪恋这份美好，她只想这份美好仅仅属于她一个人。 “嗯……以前给她讲过。” 陈陌知道这个“她”是谁，那是曹小煊的前女友。 陈陌甚至还问过，自己和这个女孩究竟谁更好看。扪心自问，她更希望曹小煊能够倾心自己。 “当然是姐姐更好看。”曹小煊毫不吝啬地夸道。 “真的假的？不可以骗我呐。” “我永远都不会骗姐姐。” 对于曹小煊的话，陈陌自始自终都深信不疑。 都说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唯有用心。 所以，哪怕他们从未见过，她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真诚。 曹小煊说自己不会表达，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撩动她的心弦。 他就像夏日里的清风，总能吹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是她生命中的礼物。 “那以后你只能给我讲故事，可不能给别人讲。” 陈陌颇为傲娇地说道。 “好啊，只给姐姐讲。”曹小煊想都没想，直接应了下来。 现在，她可以独享这份美好。 “那我是不是你的至尊vip？” “是，永远都是。” 曹小煊给予陈陌的关心远远超过一切，他的偏爱，给了陈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与他相识是缘分，更是幸运。 她万分庆幸自己能够遇到他。 她总是絮絮叨叨，向曹小煊分享着她生活的一切。每当陈陌拍了照片，总会第一时间发给他。 她想让他好好记住她的模样。 “你会不会嫌我烦啊？” “不会。” “我觉得我太粘你了怎么办？” “我喜欢姐姐粘着我。而且，我希望姐姐能够一直粘着我。” 无论陈陌说什么、做什么，曹小煊总是回馈同样的真诚。 有时候，她真的好想好想当面看看这个令她如痴如醉的男孩子。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仙男孩？ 陈陌仍旧记得，《beautifulinwhite》是她唱给曹小煊的第一首歌。她喜欢听他的溢美之词，更喜欢自己能给他带来快乐的感觉。 之后的日子里，陈陌向曹小煊分享着自己收藏的歌曲。悲伤的、欢乐的、轻快的，应有尽有。 她希望在未来的时光里，当他听到那些歌曲时，都能想到她。 哪怕需要转几个弯。 只要能想起她就好。 可那时的陈陌哪里知道，日后听歌相思的人，是她。 或许在这时，她已经预料到了终有分离的那一天，所以她想把自己印在他的脑海，刻在他的心里。 可当他带走所有的痕迹之后，她却只剩下那些歌曲。 她的心丢了。 “你以后可不能忘了我。” “不会的。” 每当陈陌说出这句话时，曹小煊总是信誓旦旦地应道。 他的坚信也让陈陌笃定万分，在不远的将来，她能见到他。 去上华，去南都，吹他拂过的风，走他走过的路。 第五章 我喜欢你 平日里，陈陌喜欢和曹小煊夜晚一起打游戏。 但那日，陈陌却带了她的小伙伴，和曹小煊一起玩游戏。 曹小煊的打野一如既往地行云流水，但陈陌却始终节节败退。 队友的辱骂让陈陌瞬间愤怒不已，兴许是她小伙伴在的缘故，她想都没想便回骂了一句。 但刚说出口，她便有些懊悔。和她一起玩的还有曹小煊啊，她说话怎么能如此大放厥词？ 那一局下来，陈陌都觉得气愤压抑不已。说到底，她是想保持她在曹小煊心中的印象。 所以，她才会那么敏感。 随后，陈陌便没有再打游戏，而是直接拨通了曹小煊的电话，她想亲耳听一听他的声音。 “姐姐。” 接通之后，那边说道。 “我刚刚骂人了，是不是很不好？”陈陌扯了扯嘴角，问道。 “没有啊，我有时候也骂人。” 曹小煊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更希望姐姐能够做更真实的自己，不用那么完美。” 听到这里，陈陌也愣了愣，心底更是五味杂陈。 “我……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在你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 陈陌也没有想到，自己竟鬼使神差一般说出这番话。 但由心而言，她确实是真心话，绝无半点虚假。 “真的吗？我也喜欢姐姐。”曹小煊笑了笑，立即说道。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短短八个字，却像洪钟一般敲醒陈陌，她征了征，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但如果不是今天你告诉我，我肯定不会开口，我会把它默默地放在心里。” 听到这里，陈陌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擦了擦眼角，笑着说道：“如果不是这场游戏的话，我也不会说呢。” “那我要感谢这场游戏呢。” 透过手机，陈陌能感受他的开心。这明明就是爱啊，是无限的宽容和浩茫的爱意。 但转念一想，陈陌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但我不能做你女朋友。” “为什么？” “你家在上华，我家在信邑，中间还跨越一个省份呢，太远了。” “不远啊，现在坐高铁、坐火车都很方便啊，很快就到了。” 听着曹小煊的话，陈陌更难过了起来。她爸爸之前说，不希望她远嫁，远嫁注定要背负很多很多。 她想和曹小煊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所以一旦谈了恋爱，她真的想与他一同白首偕老。 所以对于曹小煊的话，陈陌既想答应，又不敢答应。 而之前那一段恋情的酸楚，让陈陌不敢豪赌。 倘若她答应了，她跟曹小煊便既是网恋，又是异地恋。两人的感情，只能用手机来联系。 她真的很害怕把所有都押在一个人的身上，她害怕到头来遍体鳞伤，却仍一无所有。 “对不起，尽管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我不能答应你。” “那……那没事呢。”虽有些失落，但曹小煊仍很尊重地说道。 两人因一场游戏彻底敞开了心扉，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第六章 第一次唤你宝贝 大概是明了对方的心意，陈陌不想再叫曹小煊弟弟。 “我叫你宝贝，好不好？” “好啊，那我也叫你宝贝。” 虽然陈陌和曹小煊没有正式在一起，但她却想以这种方式守护他。哪怕她知道，这样不好。 “等放暑假了，你来找我好不好？”陈陌滔滔不绝地说道：“信邑有好多好吃的，我带你去吃。” “好啊，我来找你。” 其实陈陌就想见他一面，她不想把所有的爱恋和情素仅仅系在一个手机上，她想当面看看他。 即使闭着眼睛，她都会看清曹小煊的模样。 她真的真的很想他。 只要把具体的时间提上日程，她就觉得有相见的可能。 可每每想到曹小煊家住上华，陈陌的心里就难受不已。 倘若她高考之后报考南都，那她就能经常和他在一起，自己也不会觉得离他那么遥远。 但任何人都没有透视未来的能力，她没有办法提前选择。 所以，她的大学在郑城。距离南都，更是遥不可及。 在知晓曹小煊心意后的每一天里，陈陌总是叫着他各种称呼，什么小乖乖、小甜心、小蜜饯…… 曹小煊虽说自己不喜欢，却还是任由陈陌这样叫他。对于陈陌的机灵古怪，他也总是报以欢笑。 随着更深的接触，陈陌发现自己越来越黏他，说话竟也口无遮拦，颇有调戏的意味。 “宝贝，我想吻你。” 发完这句话后，陈陌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绯红一直绵延到耳根。 虽然名义上不是，但在她心底里，早已将他视为自己的男朋友。 她就想找个机会见见他，当面听他说那些爱意绵绵的情话。 她也想彻底放手一搏，豪赌一次，赌他是不是真的爱她。 “我也想吻你，就想疯狂地抱住你不撒开。”曹小煊同样回应道。 虽然只是敲打出来的文字，但映入陈陌的眼中却是格外的温暖。 “宝贝占据了我的喜怒哀乐。” “那我就承包你的喜怒哀乐。” “那我要是去找宝贝，我就不带衣服了，行李箱可太重了。”陈陌躺在沙发上，憨憨地笑着打字道。 “好，那宝贝穿我的衣服。” “宝贝的衣服会不会很大？” “可能会有一点呢。不过宝贝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倏然，曹小煊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不过，那为什么是我先来找宝贝呢？” “想让你来嘛，我保证带你吃好多好吃的。而且我这个人容易迷路，我都没有去过上华呢。” “好，那我先来找宝贝。” 不管陈陌说什么，曹小煊总是回馈同等的绵绵情思。 他的模样深深刻在了陈陌的脑海里，她甚至想透过记忆深处，轻轻抚摸他的脸庞。 这一刻，她又相信命中注定。 其实不管她见到的曹小煊是何模样，她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他。 她真的太想太想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她想把他留在她的身边。 只是此时的陈陌不知道，真正的千山万水、关山阻隔，不是两地遥远的距离，而是他的心。 日后他决然的心。 第七章 始终甘之如饴 偶尔，陈陌也会调皮地对曹小煊说，她要出去撩别的小哥哥，而他总会宠溺地说不行，她是他的。 她就是想让他吃醋呀。 “我要出去撩其他的小哥哥。” “那不行呢，宝贝是我的。” “那你永远也是我的，可不能跟别的小姐姐在一起。” “好，永远都是宝贝的。” 陈陌虽然这么说，却从来没有撩过任何男生。而她每天心心念念的，也只有曹小煊一人。 有时候陈陌出去找小伙伴玩，曹小煊都会乖乖等她回家。只要她发消息，他都是秒回。 他说过：“那我没回你，或者回你字数很少，或者回一次隔几分钟没回的时候，要么没看手机，要么在做别的事，要么就是没听到消息。我爱你，我竟然会解释了。” 其实曹小煊说的每一句话，陈陌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像镌刻在心里一般，不曾忘却。 他说他不善于表达，但他的句句真言，却是这世间最动听的话。 陈陌仍旧记得，有一次她给曹小煊发了一张图片，那是她最喜欢的男明星的照片。 而曹小煊却温柔地复述了照片下面的那一句话。 “嫁给我吧。” 看到曹小煊发的这句话，若说陈陌的心里没有掀起惊涛骇浪，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信。 “好啊，那我嫁给你。” 纵使相识的时间短暂又如何，她既然已然知晓他的品行，她就愿意一直与他走下去。 这就是她的真心话。 “我还想吃奶奶做的饭呢，到时候你要怎么介绍我呀？” “就说你是我的宝贝。” “好啊好啊。奶奶会喜欢我吗？要是奶奶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那阿姨会喜欢我吗？” “她也会喜欢你。” 这是陈陌给曹小煊打电话时说的话，她就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但哪怕她的问题再幼稚，曹小煊都会一如既往地笑着回应她。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曹小煊对她的感情，就是爱。 她想悄然在他身后紧紧搂住他的腰，陪他切菜、做饭。 她想和他牵手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哪怕人群拥挤，络绎不绝，她也会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想和他踏遍祖国大好河山，揽尽世间美景，共赏落幕繁华。 她想和他一起体验世间百味，想爱他一生一世。 现在，她就是在等他。 她不知道手机另一端的曹小煊是何心情，但她真的想与他携手，走完这短暂的一生。 虽然他们相距千里，但陈陌还是想把所有的爱意都藏在细节里。 看到好吃的零食，陈陌会想着买给他。于是就软磨硬泡，索要他拿快递的地址。 在玩游戏时，她热衷于做他的贴身辅助。她愿意替他抗下所有的伤害，只为誓死保护他。 她永远记得曹小煊的那一句话———我可只有你。 所以不管陈陌是何身份，她都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他。 她喜欢给他打电话，喜欢给他打视频。她喜欢听到任何与他相关的讯息，她想更深一步地了解他。 在每一天的深夜里，陈陌都是想着他缓缓入睡。 哪怕她知道自己越陷越深，却也始终甘之如饴。 第八章 我听宝贝的 但由心而言，陈陌已经明里暗里撩了曹小煊无数次。 遇见他之后，她的那些款款情话，仿佛天生异秉一般张口即来。大概，这就是动心后的模样吧。 当然啦，有时候在曹小煊想玩游戏时，他也会跟陈陌请示。 “宝贝想不想我玩游戏？宝贝要是不想，我就不玩。” “宝贝想玩就玩啊，不用跟我说的呢，宝贝什么时候都可以玩。” 陈陌会尊重曹小煊的每一项决定，哪怕再微小，她也会给予最大的尊重和让他选择的权利。 “我也可以叫宝贝小朋友。你是喜欢我叫你宝贝还是小朋友？” 反正在陈陌的心里，这两者都是最亲昵的称呼。 她希望曹小煊一直依恋她。 “都可以呢，宝贝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听宝贝的。” “那我要叫你小朋友。不过，你只能是我的小朋友。”陈陌铮铮其词，就像宣誓主权一样霸道。 “好，是你的小朋友，也是你的宝贝。”曹小煊宠溺地说道。 “那宝贝是喜欢我叫你宝贝，还是喜欢我叫你陌陌？”他也问道。 对陈陌来说，她更倾向于陌陌这个称呼，因为这是独一无二的。 他只能叫她一个人陌陌。 但陈陌不知道，这一次称呼的改变早已预示了结局。日后，她再也听不到他的一声“宝贝”。 陈陌和曹小煊的聊天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陈陌洗头发了，就会说想让他给她吹头发。 他也会很温柔地回应道：“好啊，给陌陌吹头发。” 陈陌甚至能想到，他给她吹头发的模样。仅仅是想想这种情境，她就觉得特别的美好。 他还说：“陌陌可以让我过来让我给你捏捏腿，给陌陌按肩。” 曹小煊描绘的场景，早已在陈陌的脑海中上演了千万次。她甚至想过，以后要跟他一起养只猫。 只要他还在，他们就有未来。 而每当陈陌说曹小煊是小憨憨时，他都会笑着说：“那就是陌陌的憨憨，憨憨也喜欢陌陌呢。” 一听到曹小煊这么说，陈陌就想捏捏他的脸。 一定特别可爱啊。 曹小煊比陈陌高，刚好能将她完全拥进怀里。她也很想很想一蹦一跳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不过有时，曹小煊的高冷也会让陈陌生气。但她就是嘴上说说，却从来没有真正生过气。 她舍不得对曹小煊生气。 “陌陌怎么这么宽容我呢？陌陌不能这么宽容我呢。” “那为什么不能呀？” “就是感觉不能，不过你要是在我身边我会一直陪着。” “要是陌陌在我身边就好了，就算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会陪着你。” 其实透过曹小煊说的话，陈陌就能感受到，他更希望自己能在他的身边，他也不喜欢异地恋。 于陈陌而言，又何尝不是？ “虽然我现在不在你的身边，但我一定会去找你，一步一步走到你的身边。”陈陌同样回应道。 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是曹小煊，陈陌就觉得什么都值得。即使相隔千万里，她也愿意奔走。 第九章《皆大欢喜》 每当陈陌看到好看的电视剧时，都会推荐给曹小煊，《鬓边不是海棠红》就是其中一部。 初看这部剧时，陈陌还不认识曹小煊。与他相识之后，倒觉得自己与他有些惺惺相惜的情谊。 就像商细蕊和程凤台，无论商细蕊做什么，程凤台都会护着他。 大概，爱就是信任与包容。 但电视剧的开放式结局给每个人都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陈陌认为，商细蕊跟程凤台走了。程凤台驻足等候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携他一起走，远离战争。 可曹小煊认为，商细蕊并没有和程凤台一起走。 没有原因，只是直觉。 也许那一趟火车，商细蕊真的没有赶上，两人错过了。 站在剧外，我们可以猜测他人的结局。但倘若活在剧中，我们又如何知晓自己的命运？ 或许，两人简单的分歧就已经预示了最后的结局———终局。 又或许，两人一瞬间的错过，便是永生。 不仅仅是电视剧，陈陌和曹小煊的话题也会涉及到电影和诗集。 “你看过《楚门的世界》吗？” “没有呢。” “我特别喜欢这部电影里面的一句台词———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陌陌记得这么清楚啊。不过陌陌推荐的，我一定要看。” “好啊。” 陈陌和曹小煊都笑意绵绵地说道，彼此的情意都藏在话里。 可后来当曹小煊要看这部电影时，它却要vip。 他不知道楚门想要寻找施维亚的疯狂，就像他不知道她的热情正在驱使着她一样。 她爱他，却没有办法拥抱他。 其实陈陌也百转千回地想过，要是日后能窝在曹小煊的怀里和他一起看电影，那有多好。 在恋爱中，哪个女生不想自己被宠成公主？ 陈陌也想，她希望宠她的那个男孩是曹小煊，只是曹小煊。 他说过，他一定会宠她，所以她愿意再等等。 其实陈陌也问过自己，她到底爱他什么？爱他的样貌？声音？还是爱他的性格？ 想了很久之后，陈陌坚定地告诉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她就是很爱他，真真正正地爱他这个人。 所以他的模样、嗓音、诙谐……她都喜欢。 在谈论到诗集时，陈陌提到了莎士比亚。他的十四行诗既有爱情的萌动和羞怯，也有苦涩和凄凉。 “小朋友喜欢莎士比亚吗？” “喜欢。” “那小朋友知道我最喜欢莎士比亚的哪一首诗吗？” “不知道呢。” “《皆大欢喜》。为了我的缘故，请你留着作个纪念吧。” 诗文明明透着酸涩的情感，字里行间却还是絮絮叨叨讲着那个姑娘的好处，讲着他的爱情。 陈陌也想能和曹小煊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她会像那些半夜三更在枕上翻来覆去的情人们一样真心，她会为了爱情做出一件最琐细的傻事，她会絮絮叨叨讲着这个男孩的好处。 她也会边流泪边说：“为了我的缘故，请你留着作个纪念吧。” 留下关于她的一切。 第十章 6月结束了 曹小煊不喜欢打视频，却愿意接陈陌的视频电话。在每一个白天和夜晚，曹小煊都陪着她。 他说：“不喜欢和不愿意那又是两回事，谁让你是陌陌呢？” “对的呢，我可是陌陌，是宝贝的陌陌呢。” 陈陌仍旧记得，她从中心广场走到家的那个夜晚。 10点半的马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迹，后来途中还下了淅淅小雨。 但视频中的曹小煊一直陪着她，时刻提醒她走路要注意安全。 她给曹小煊看各种风景，分享另一片夜晚的天空。两人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我要是去找你，你那里下雨了怎么办呀？”陈陌笑着问道。 “下雨了也要去接你。” 自曹小煊第一次给陈陌讲故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注定要醉倒在这里。 哪怕最终只是虚梦一场，她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所以后来陈陌才会如此大胆，直接对曹小煊说：“我想吻你。” “亲了你当然要对你负责了。” “那要怎么负责啊？”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 陈陌一直在等那一天的到来，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跑上去死死抱住他，哭着说：“你终于来了。” 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陈陌主动找曹小煊。她会生气，明明是他先撩动她的心弦，却还这么高冷。 她不是想抱怨，就是希望他能够多在乎自己一点。 但有时，她也怕曹小煊生气。她的心情随曹小煊发来消息的字数变化，她不想只看到寥寥数语。 她承认她后来爱的有些卑微，甚至有些胆怯，她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寄挂在他的身上。 她真的很害怕失去曹小煊。 但他们感情的分界线，就在那一晚。当时陈陌只觉偶然，后来才发现，那就是必然。 时间恰好是6月30日。 那晚陈陌一如往常地和曹小煊视频，或许是宿舍的环境太过嘈杂，陈陌的心情已经有些烦躁。 可那是他室友啊，她没有资格要求人家安静下来。 整个视频电话下来，都是陈陌在找话题，而他只是简单的应答。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漠啊？” “我就是这个样子。” 陈陌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回应，一时之间巨大的落差感在陈陌的心里油然而生。 什么叫就是这个样子？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一生气，陈陌直接挂了电话。 那是陈陌第一次生气挂他电话，她虽然生气，却还是想看到他的消息，她就想让他哄哄她。 但无论怎么等，她始终没有听到那一声清脆的铃声。 他生气了吗？ “我错了，我刚刚不该发脾气的，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你没错，我也没有不理你。我确实就是这个样子。” 曹小煊直接了当地说道。 除此之外，他还说了许多。他决绝地将她拒在千里之外，仿佛他们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无论陈陌怎么道歉，他始终不肯再有半分情意。 她的泪水蓄在眼眶，手指竟也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 他们的7月还没有开始啊！ 他们已经结束了吗？ 第十一章 怎么做才算不打扰 陈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责骂自己，她为什么要对曹小煊发脾气？为什么要直接挂掉电话？ 不管陈陌怎么挽回，曹小煊始终不肯再有半分情意。想听他一句“我爱你”，已然是奢侈。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陈陌瑟瑟地躺在床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不敢嚎啕大哭，更不敢歇斯底里，甚至连抽泣都不敢发出声音。她不能让她的家人为她担心。 那一宿，她彻底失眠。 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他的模样，耳畔响起的是他的声音。 但他的态度如此决绝，她该怎么做才算不打扰？ 7月1日，陈陌等了一整天曹小煊的消息，却始终没有等到。 她在家里打扫卫生，拼命地想要自己忘掉那些悲伤的事情。 但在收拾家务的过程中发现了两个小花盆，多么可爱的小花盆啊，她之前还说要和他一起养花。 但一想到他，陈陌的心就疼痛难忍，经久绵延。 果然，爱情才是剜心的利器。 等她全部收拾完之后，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许。 她想一定是他，说不定是她不小心把声音关了，所以只有震动。 她连忙打开手机，却发现是作家咨询来的消息，邀她签约。 那一刻，陈陌再也绷不住。 “那当然要写啊，为什么不写？我支持宝贝，那以后有的是时间呢，写累了，休息的时候，找灵感的时候，你都可以找我呢。” 可是，他不要她了，他曾经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 她还能以什么身份去找他？ 正当她想着，却倏然发现交稿的第一天时间就是今天。 她甚至连悲伤难过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尽快写完交稿。 当她写完之后，她还是哆哆嗦嗦地给他发了消息。 她甚至不要求他先来找她，她愿意去南都或者上华找他。 她是真的喜欢他啊。 ———翌日清晨7：48 “陌陌，首先呢，我是真的很高兴你的书被签约成功，其实陌陌真的是我认识的女孩中最棒的那一个了。其实陌陌，我们两个说到底连面都没见过，只是打过几次游戏开过几次视频，为什么你会觉得那是那种喜欢呢。没错，我是有过你是我女朋友的想法，但是之后我就放下了。陌陌肯定也能做到，陌陌是很棒的女孩子。” 看到这段话后，陈陌的理智告诉自己要保留尊严，最好潇洒一点。但她做不到，他凭什么拿走了她的心却不还回来？ 陈陌没有吵闹，她尊重曹小煊的决定。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也不能强迫他啊。 可她就是不明白，仅仅一个电话的时间，他怎么就不喜欢她了？难道真的是没有见面的缘故吗？ 她可以去找他，她可以先迈出那一步。但处于疫情期间，不能坐火车和地铁，她没有办法出省。 真的不能等等她吗？ 纵使陈陌心里这么想，却还是答应曹小煊的要求。 既然他说做朋友，那就做朋友吧，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她情愿这样守护他。 第十二章 最后的道别 每想念他一次，陈陌的心就刺疼一分。她压抑着自己的思念，装作若无其事地给他发消息。 只是后来无论怎么说，曹小煊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 他说陈陌很像糖，很甜，可纵使是这样，也无法甜到他的心里。 “我想你了。” 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话，却在这一刻，哽咽在陈陌的喉咙。想了很久，最终陈陌还是发了过去。 “你别这样，陌陌，我真不值得，我真不值得，对不起。” “我错了，我不该发脾气的。” “和陌陌没有关系。”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陌陌别说对不起。” 接连的否定彻底摧垮了陈陌最后的希望，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再对自己有半分情意？ “我不要等见面了，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好不好？你别不要我。” “是我的原因，我不想谈了。” “是我哪里不好吗？” “不是，你很好。” 曹小煊的回答就像颁发好人卡一样，连分开的理由都不真诚。难道曾经的一切终究只是幻境吗？ 直到有人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陈陌才慌乱地擦干眼泪，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走出去。 “肚子疼吗？怎么这么久？” “没有呢。” 说完，陈陌便从她哥哥的身边走了过去。若她一个人在家，还可以大哭一场。但现在，她不能。 后来，陈陌和曹小煊陆陆续续聊过几次。或许是陈陌太过纠缠，那一次他终于说出了原因。 “其实我能感觉到你是开朗乐观的，我不一样，忧愁善感，所以我们没可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不会长久的。” “我之前那段恋爱就是因为异地分的手，所以我不想再谈了。陌陌也别说考研考到我这儿的话，我马上就毕业了，以后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所以陌陌别再说这种话了。” 这一段话让陈陌彻底死了心，究其原因，原来是性格。 可在陈陌看来，性格互补不是最好的吗？她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为什么这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陈陌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清曹小煊，看不清这段感情了。 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她总不能强人所难，要求曹小煊必须跟她在一起吧，她不能破坏他心中最后一点好感。 “我向你迈出了99步，可你连1步也不愿走向我。但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你永远都有自己的第三选择。你值得世间的一切。” 两人的对话像是最后的道别，或许这一生，她再也无法见到他。 可当她看到上华汛情特别严重时，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消息。 “我不是有意打扰你啊，我看到你那边的汛情特别严重，所以请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不用回我。” “我一定一定会照顾好自己，陌陌不用太担心。” “好。” 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或许命中注定他们有缘无分，既然如此，她何必纠缠不休？只要他安然无恙，她别无所求。 他好，便再好不过了。 第十三章 试把樱桃荐杯酒 陈陌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平静到毫无波澜。她的耳畔，再也没有响起特别关心的铃声。 他走了，带走了所有的痕迹。 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其实自陈陌收藏曹小煊发的消息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她也不想那么矫情，但每个日日夜夜，她想的人，都是他。 她记得他要给她做可乐鸡翅，记得他要带她见他的奶奶。 记得他要带她回家。 她记得他承诺的一切。 可他却不记得了。 陈陌将原来的个性签名“试把樱桃荐杯酒”改成了“天使存在于无比美丽的永恒思念中。” 她的牡丹，再也无法赠给他。 她说过，曹小煊是小天使。 哪怕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陈陌始终没有责怪他分毫。 那一次，陈陌去她的朋友家，和钟姒不经意间说起了这件事。 当陈陌说到他们相识的经历时，她的嘴角还是止不住地上扬。 他们之间由一句“弟弟”开始，却由名字落下帷幕。 想想，真是遗憾啊。 “这个弟弟好可爱啊。”钟姒听完陈陌讲的故事之后，笑着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呢。我觉得他特别可爱，声音也特别好听，就憨憨的感觉。”陈陌毫不吝啬地夸道。 “但如果我跟你说，我放不下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陈陌抬眸看了钟姒一眼，苦笑道。 其实陈陌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些，钟姒是倾听的第一个人。 这份曾经眷属于她的美好，最终酝酿成了苦涩。 “不会。”钟姒坚定地说道。 “他后来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 “我觉得这个弟弟有点不自信，实际上他是想和你在一起的。” 钟姒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遗憾和惋惜，虽然没有见过曹小煊，但听陈陌的描述，她觉得一定很好。 听到这句话时，陈陌暗淡的眼眸瞬间焕发了光亮。 他还是喜欢她的吗？ “记得有一次我夸他谦卑，他说谦虚倒没有，自卑是真的。” “那一刻我知道他是心思敏感的男孩，我再也没有说过那个字，夸他的时候只用谦逊，他有很多优点，自己却不知道。但没关系，我说给他听就好了。” “要是他来找我就好了，我一定带他去吃各种好吃的。” 倏然，陈陌凑到钟姒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以前还说要是去找他，我就不带衣服，穿他的。” 听到陈陌说这话，钟姒也咯咯地笑了起来。或许钟姒也没想到，陈陌会说这种话吧。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成另一副模样，它可真神秘啊。 只是那些话已经离她太远太远，竟让她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他们双向的感情，只有两个月。 大概是悲从乐来，陈陌叹了叹道：“姒姒，以后陪我去南都吧，去南都已经成为我的执念了。” “好。” 不管陈陌说什么，钟姒都会答应她。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钟姒始终陪在她的身边。 她是她唯一的安慰。 第十四章 拍什么照片呢 或许是记忆之中的事物太过美好，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总能让陈陌百转千回地想到曹小煊。 当陈陌去练车时，也在想，倘若没有发生这一切，他一定会陪她走完驾照的所有流程。 受了委屈，她会嗫喏地寻求他的安慰；被夸奖了，她会笑着听到他的肯定和赞赏。 曹小煊会陪陈陌很久很久。 “我想坐你的副驾驶。” “女生为什么想坐副驾驶呢？” “意义不一样嘛。”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让你坐在后面，因为这样更安全些。” 每每想到这段对话，陈陌的脸上便浮现难掩的笑颜，但随之而来的更是失落，甚至是久久的酸涩。 过去的终究只是过去了。 是她一直舍不得放手。 曹小煊的回答总是出乎陈陌的预料，但就是这样意料之外的答案，却透露着不言而喻的真诚。 正因如此，哪怕曹小煊的行为再让她难过，她总能站在另一个角度理解他，她能看清自己的心。 “那我和游戏谁更重要啊？” “我不明白你们女生为什么会拿自己跟游戏比？这么没自信吗？” “你还没说谁更重要呢。” “当然是你更重要了，游戏算什么？它本来就是用来娱乐的。” 若是旁人，或许会直接说女朋友更为重要。但曹小煊的回答，却应了另一番光景。 陈陌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甜言蜜语，而是一颗真心。 曹小煊曾说自己不会说话，其实他不需要说什么。 只要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她就会主动向他走来。 但再怎么回想，也只是徒增伤感，自我疗愈罢了。 直到曹小煊王者荣耀的名字改了，与另一个女生的名字相似，陈陌才再一次给他发了消息。 “你有女朋友了吗？” “哈哈没有。” 陈陌不知道，为什么曹小煊能够如此坦率地欢笑？ 难道只是她没走出来而已吗？ “我看到王者上有一个女生和你的名字特别像。” “那是她战队的前缀。” 曹小煊的回答不痛不痒，但也让陈陌稍稍有了慰藉。若他亲口承认他有女朋友，她又该如何自处？ 当真要删了他吗？ 她舍不得！ 这是她最后的念想。 陈陌默默回了一句“好”，随后立即将关于他的游戏名称改了过来，那道菜名真是讽刺啊。 开学那一天，陈陌看向郑城的风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但陈陌却感到格外的孤独。 她之前说，等她到了郑城，便会将那里的风景拍给他。 可是现在，她再也没有资格给他发消息，做什么都是打扰。 叹一口气后，陈陌便推着行李箱径直走向了地铁站。 拍什么照片呢？ 干嘛还要再打扰人家？ 其实陈陌应该明白，那些海枯石烂的誓言，只在两人彼此相爱的基础上才会生效。 原来，感情的誓言才是世界上最不具备法律效力的承诺。 纵使看过千千万万个故事又如何？一旦身为剧中人，那些伏笔和铺垫皆被忽略。 她看不清最后的终局。 第十五章 我中彩票了 回到学校之后，陈陌像往常一样学习、生活。 似乎一切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但她的心境却不似从前。 或许渐入深夜，人们才会愿意重新揭开伤疤，细细端详曾经那个人留下的痕迹。 陈陌亦是如此。 明明过去了很久，但她每个夜晚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念曹小煊。 而恰逢那个夜晚，更让她望穿秋水，渴尘万斛。 随后，陈陌便打开收藏，一条一条地翻看两人之前的美好记录，以及那两条收藏的语音。 “陌陌，我爱你。” “宝贝。” 戴着耳机，这两句话犹如玉石之声一般丝丝入耳。曾经的瞬间有多么绚烂，如今就有多么痛苦。 她在键盘上打了很多字，想了想又默默删了。这么晚给他发消息，也会打扰到他吧。 要不明天给他发消息？ 明天发吧。 难道还有比这更坏的结果吗？ 陈陌想了很久很久，若她不发消息，恐怕两人再也没有交集。 她不想就此错过。 但由心而言，陈陌不相信曹小煊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想再试一次。 哪怕换来的代价是删除。 临近第二天的中午，陈陌才颤巍巍地给他发了消息。没有人能够知道，她的心情究竟有多么忐忑。 “我想你了。” 曹小煊并没有直接回答陈陌的话，但哪怕他是躲开式地回应，陈陌也觉得开心不已。 在他开口的那一刻，仿佛空气都骤然凝固了起来，而那些酸涩的情感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我想你了。”陈陌又重复道。 “陌陌，你别这样。” “不能想呀？这么小气。” “那当然能呢。” 陈陌尽量保持平稳的心绪，如老友叙旧一般同他说话。 但只有陈陌自己知道，她有多么珍视这份来之不易的再次相逢。 “其实我有很多次想找你，但怕打扰到你，又怕你误会，所以一直没有给你发消息。” 陈陌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但连这段话都有“怕你误会”的字样，陈陌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什么时候都不是打扰呢。”陈陌苦涩地笑了笑，立即回应道。 陈陌记得，曹小煊曾经也这么对她说过。如今，两人说话的风格倒有毫无二致的风情。 想想，真是充满爱的遗憾啊。 或许是缘分天定的巧合吧，曹小煊也说，她思念深深的那一晚，他也整宿难眠。 要是晚风能将一个人的想念吹到另一个人的耳畔就好了。 她便能将相思寄在和风之上，他也能知道，那个女孩在想他。 整个下午，陈陌目光如炬，眼眸所扫之处皆显难掩的笑意。 “我想喝奶茶了，我给你俩买奶茶吧。”陈陌笑着对室友说道。 “你中彩票了？”其中一个室友拍了拍陈陌的肩膀，笑着惊诧道。 “哈哈，那没有呢。” 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神有些闪躲。她虽没有中彩票，但获取这份久违的联系绝不亚于中奖的心情。 于她而言，他就是宝藏。 她想通过奶茶向室友分享她的喜悦，她的男孩子回来了。 第十六章 最后一次通话 两人的聊天记录赫然映在陈陌的手机屏幕上，这是他们重逢的印记啊，是这一天两人联系的证明。 傍晚，陈陌便给曹小煊发消息，她想给他打电话。 她想亲耳听听他的声音。 “现在打吗？” 对于陈陌的请求，曹小煊微微有些惊愕，但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或许，是碍于昔日的情面吧。 “你的声音还是这么好听。” “我觉得不好听。” “我觉得好听，特别好听。” “那好呢。” 在陈陌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她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重复了那句话———特别好听。 其实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与他通电话。 没有人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骤然激起浪花，她不能消耗他对她最后的好感，直至不剩。 陈陌笑着和曹小煊聊着寻常的话题。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有失去过他。 他仍然在她的身边。 倏然，陈陌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她的室友正嬉笑地打量着她。 “你在跟你男朋友打电话？” “你赶紧收衣服吧。” 陈陌没有否定，也没有回应。 她急急忙忙地走出阳台，转而在楼梯道和他打着电话。 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她想听他的声音。 若应她室友的话，曹小煊真的是她男朋友，那该有多好。 她会大大方方地回应道：“对啊，我在跟我男朋友打电话。” 可是，她没有资格承认。 “我室友喜欢开玩笑，她刚刚瞎说的，你别介意。” 陈陌慌乱地解释道，唯怕他有一点点的不悦和厌烦。 既然他不愿意与她再有任何感情牵连，应该很介意这种拉扯吧。 “我知道的，那没事呢。” “要是真的就好了呢。”陈陌敛了敛眸，酸涩地小声说道。 像是对他说，又仿佛在对她自己说。若是真的，该有多好。 “陌陌，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会放下了。”曹小煊叹了叹气道。 “我觉得好难啊。”顺着曹小煊的话，陈陌脱口而出道。 喜欢一个人真的能在转念之间就彻底放下吗？ 她不是，她也不信。 “不难呢。” “那你用了多长时间？”似是不甘心，陈陌又问道。 但哪怕问到这个问题，陈陌的眼底的笑意都没有消失过。 但直到，听到他的回答。 “半年。” 听到这两个字，陈陌立即皱了皱眉头，像是自己听错了一般，难以置信地再次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用了半年。” 瞬间，她眼底满含的笑意倾化乌有，如木雕泥塑一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到陈陌再三确定这个答案没错，她才彻底明了他的心思。 她跟曹小煊认识的时间短短数月，根本没有半年。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 原来，这几个月以来，只是她一个人在自导自演。 是她曲解了他的情感，以为他们的遇见，是缘定的浪漫邂逅。 那她算什么？ 第十七章 这才是真相 还未等陈陌回过神来，倏然之间，楼梯道内传来阵阵笑声。 看着各个宿舍的女生双双上楼，陈陌慌忙起身，边走边对手机说道：“你等等我，我先下楼。” “好。” 听到曹小煊的回应，陈陌的心被刺得生疼。原来在某个时刻，温柔的应答，也是剜心的利器。 “我想知道，那我算什么？”陈陌呆呆地坐在楼下，忍着泪问道。 “陌陌，对不起。” 陈陌知道，曹小煊的回答一定是抱歉。她抬头看向天空，眼泪却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下来。 “这也就是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之前那些话也是假的。”陈陌紧握手机，一字一顿道。 “我以为我对你的喜欢是那种喜欢，后来才发现不是。陌陌，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和你讲清楚的。” 听到这里，陈陌再也忍不住眼泪，紧缩着自己痛哭起来。 原来这才是真相。 什么距离太远、性格不合都是借口，都是拒绝她的理由。 陈陌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她日日夜夜反省自己，就是想要知道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只是想要一个明确的回答。 她明明再三确认过，可事实的真相却是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那之前的一切算什么？ 而她，又算什么？ “你真的很讨厌。” “对，我也觉得自己很讨厌。” “没有没有。” 曹小煊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他自己的身上，但这样做，只会让陈陌的心里更难受。 他没有挂断陈陌的电话，这一段沉默相持了很久很久。 后来，陈陌还是站在他的立场，理解了一切。 人本来就是感情复杂的生物，总有看不清自己内心的时刻。 她怎么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他呢？如今他愿意坦诚相告，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难不成他还要骗她吗？ 倘若每个人一开始便能看清自己的心意，或许这世上便没有那么多的过错和错过，也没有遗憾。 正想着，夜空中突然出现了绚烂的烟花。沉沉暗夜，一朵朵稍纵即逝的烟花显得格外耀眼。 或许有些人只是短暂生命里的匆匆过客，但他的出现，已然是生活馈赠的最好的礼物。 他不可能永远驻足在同一个地方，他终归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直到燃放烟花的声音彻底消失殆尽，陈陌缓缓擦干眼泪，笑着说道：“没关系，我能理解的。” “那你现在还想她吗？” “没有，我已经放下了。” “那就好。” 放下了就好，起码他不会再为她难过了。陈陌曾对曹小煊说，她很羡慕那个女孩子。 如今，羡慕不减。 “如果当初我在你开口的那一刻就答应你，你会跟我分手吗？” “那肯定不会呢。” “早知道就答应了，这样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是的呢。” 哪怕他们之间是以一个错误开始，她也一定会把它变成对的结局。只可惜，生命没有如果。 “要是你在我的学校就好了，我一定会去找你。我要看着你的眼睛，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那都不用陌陌找呢，我肯定会主动找你。”曹小煊笑着回应道。 若两人真的在同一所大学，或许他们的感情会有一处归宿吧。 第十八章 她都知道的 “你以后会来郑城找我吗？” “会，等我实习完，我就来郑城找陌陌。”曹小煊坚定地回答道。 “那我带你吃好吃的。” “那当然是我带陌陌吃呢。” 两人的对话仿佛又回到了五月份，那时陈陌笑着说要带他去吃信邑的美食，一切仿若从前。 好像，从未改变过。 “好啊，那我要吃郑城最贵的，把你的钱都花完。” “好呢，都花完呢。” “这样你就走不了了，高铁、火车你都坐不了。”陈陌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晦涩地说道。 “好呢，那就不走了呢。” “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好，陪在陌陌的身边。” 曹小煊的款款言语甜到了陈陌的心里，这么温柔的男孩子，要是专属于她，那该有多好。 她知道网络与现实有差距，但无论他是何模样、是何性情，她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他、爱他。 但现在，她却再也没有机会。 如果现在的遭际都是对她当初犹豫的惩罚的话，她甘愿领受一切。是她错过了他。 “你要是在我的学校，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会不会抱我？” “那肯定会呢。” “那你要抱紧我。” “好，一定抱紧。” “你知道我们学校的女生宿舍晚上几点锁门吗？” “不知道呢。” “女生宿舍10点锁门，男生宿舍10点半锁门，那半个小时是留给男生送女生回寝室的。” “如果你在，你会送我吗？” “那当然会。” “好啊。” 陈陌哽咽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她想借此听听他的真心话。 她也想让曹小煊陪她走到宿舍楼下，宠溺地亲吻她的额头。 她保证，她也会超级宠他。 也许是不想让陈陌那么伤心吧，陈陌问出的每一个问题，曹小煊都给予她最期待的回答。 其实陈陌都知道。 “以后你还叫我姐姐可以吗？” 陈陌犹豫了许久，最终问道。 哪怕是回到最初的起点，把逝去的曾经当作云烟，她也愿意。 “好啊。”曹小煊应道。 “那你叫一声姐姐。” “姐姐。” “以前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以后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好啊，姐姐保护我。” 这是曹小煊最后一次叫姐姐。 最后一次。 直到两人挂断了电话，陈陌才缓缓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这一个多小时，包含了太多太多。 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吧。 后来陈陌在楼下伫视了很久很久，她真的很羡慕那些热恋相拥的情侣；羡慕他们的近距离；羡慕她们转身便能拥抱心中那个人。 只可惜，郑城没有他的身影。 翌日，陈陌早早地给曹小煊发了消息，仿若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一般，嘱咐他要多喝水。 他的感冒要早点好起来。 原来，她也会这么喋喋不休。 直到晚上11点48分，曹小煊才回了陈陌消息，大概是于心不忍吧。 她都知道的。 只是越往下看，陈陌的脸色越难看一分。终究一切都要落下帷幕了，无论她如何挣扎，只是徒劳。 第十九章 后来，樱桃都落了 “陌陌，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回你消息，估计会让你很失落，对你很残忍。但是我真的不想你因为我难受，我不值得。” “所以，我选择了这样做，我以为时间久了你会放下。真的，我真的不值得任何女孩子为我做任何事。陌陌，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句话，但我还是说了，对不起。” 直到完全看完这段话，陈陌仍愣愣地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吗？ 陈陌紧握着手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曾经的美好像书卷一般在她脑海中一页一页翻篇。 终于，翻到最后一页了吗？ “小煊没有对不起我，小煊永远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也给你带来了困扰，仔细想想，我也要说对不起呢。我大概知道小煊的意思了，以后吃饭就算了吧。” “如果能见到，那才是缘分，只要小煊过的好就好。小煊永远都没有对不起我，你一定要开心呀，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嘛，要对自己好一点。”陈陌含着泪打字道。 她没有哭出声来。 她可以料理这些悲伤。 其实，曹小煊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不能因为她爱他，就要求他回馈同样的爱意。 那样的爱，是被束缚的爱。 她又有什么资格爱他？ 她也曾扪心自问，她是爱他的温柔，还是爱他这个人？ 但无论是哪一遍，都是相同的回答，她真真切切爱他这个人。 旁人，都不行。 但在收到曹小煊的消息之前，陈陌已经做好了杳无音信的准备。 在当下这个时代，手机时刻不离才是常态。 他怎么可能没看到她发的消息呢？没有回应，就已然是回应。 陈陌自然明了他的心思。 她知道，真正的离开是悄无声息的，可是她还是想好好说再见。 那是她真心爱慕的男孩子啊，是哪怕身在拥挤的人潮，也能一眼看到，将他揽到自己身边的他啊。 “不，你没有给我带来困扰，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觉得这样故意不回你消息对你会很残忍，会让你很失落。”曹小煊回复道。 其实，陈陌真的很失落。 但她能理解他做的一切，既然他想要落幕，那她也应该谢剧啊。 只要他想要的，她都会给。 “那以后我就不找你聊天了。” “我没有这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 “真的太折磨我自己了。” “好。” 陈陌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了这句话。曹小煊那么温柔的男孩子，哪里开得了口？ 既然如此，她替他说了吧。 只要他对她有过情意就好。翻开旧卷，仍能感受他旖旎的温柔。 “晚安。” 曹小煊最后应道。 两人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吧，她再也不能为他弹尤克里里。 从此山高水长，再无音讯。 她没有像施维雅一样的幸运，也没有皆大欢喜的结局。 陈陌看着曹小煊的照片愣了很久。她曾说，她在那里遇见了这世间最好的男孩子。 她会记得他很久很久。 可是后来，樱桃都落了。 第二十章 就当是纪念吧 尽管陈陌郑重地道了再见，却还是留存有曹小煊的联系方式。 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那晚，陈陌无意中看到曹小煊微信的个性签名———后来，小王子失去了他的那朵玫瑰花。 看到的那一刻，陈陌愣了愣，又立即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 只是再看，眼底却泪湿一片。 那朵玫瑰花，是她吗？ 陈陌不敢确认。 但曹小煊却是她的小王子，整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小王子。 倏然，陈陌想到两人因fere相识。或许在那里，她能看到他，也能看到属于她的痕迹。 瞬间，陈陌又重新下载了这个软件，期盼能看到更多他的消息。 只是打开后，却发现他从未关注过她。换而言之，在他的平行世界里，没有她。 2017年5月1日到2020年4月8日，他们的爱情故事从开始到结束。 两年十一个月零八天，整整一千多个日夜。比一千零一夜，更多了几十个日出日落，他心系于她。 2020年4月19日，他梦到他与她去川府之地旅游，梦到他们很快乐很快乐。梦到，她不见了。 2020年4月20日，他说他与她的分开是一种必然。 他们的爱情，充满了遗憾。 原来，但凡有关她的消息，他都记得那么清楚啊。 他也会说那些很浪漫的话，也会回忆起恋恋往事，也会寄挂绵绵情思，也会无穷无尽地思念她。 陈陌真的很羡慕那个她。 2020年6月19日，他说：越来越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才是最好的，不用去顾虑其他人的心情和想法。 可那个时候，陈陌恰好一直陪着曹小煊。他也说，他很喜欢很喜欢她，想把她留在他的身边。 难道，她什么都不算吗？ 2020年7月22日，他说：我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就收不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呢？ 他说的，是她吗？ 陈陌苦涩地笑了笑，她没有自信确认那就是她。他明确地拒绝了她那么多次，怎么可能是她？ 最怕不过自作多情。 陈陌知道。 看完曹小煊发的所有瞬间，陈陌的心像被狠狠扎了一样疼，原来无形的疼痛才更经久绵延。 “没想到在fere上遇见了这么可爱的弟弟，真的太惊喜了，我要卸载它了。”陈陌笑道。 “我也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好的姐姐，我也要卸载这个软件了。” 两人曾经的对话言犹在耳，她清楚地记得他的每一句话。 但他们却不再是他们了。 很长一段时间，陈陌都没有走出来。有时想想，真的是她执念太深。伤了自己，也伤了他。 后来，陈陌才彻底想明白。 能够遇见曹小煊，已然是一件很温暖很美好的事。 他本来就是生活馈赠的礼物。 她曾确定她和曹小煊有未来，只是后来的一系列重创让她明白，生活中的不确定性才是常态。 进退如裕，才能拥抱美好。 她从未后悔遇见曹小煊，若是再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依然会选择认识曹小煊。 只是这一次，她会止于初际。 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