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 骗 之 王》 1、周粥其人 窗外的麻雀在叫。 叫得乱糟糟的，但很响亮。 周粥在无数次辗转反侧之后，终于闷哼一声，摸索到床头柜上的眼镜，下了床。 闹钟指向六点整。 她不是早起，而是彻夜未眠。 当只会出现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的“重生”发生在自己身上，任谁都会失眠。 走到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张和她截然不同的脸。 但却随着她的想法抬手，挤牙膏，刷牙。 周粥努力打起精神接受这张让她神经衰弱的面孔。 没有血色的皮肤……枯黄的头发……浓重的黑眼圈……带着死皮的唇。 太可怕了。 周粥从小美到大，第一次讨厌自己的脸。 “哎……”她惆怅的叹息一声。 密闭的空间却因为这声叹息甜蜜起来。 这副身体拥有一副极其让人惊艳的好嗓子。 正常说话时细、软、甜，压低了又能变得冷艳靡丽。 在周粥的认知里，现实世界的爱慕者多是贪图被爱者的相貌，其次才是性格、学识、情谊。 而原主的经历却昭示着：甜美的嗓音同样所向披靡。 现实生活中，原主是一名普通的大二学生，性格内向，与人合租，平日靠打扫卫生减免住宿费用，拖地时就算拖把不小心碰到了某个室友的鞋，都要唯唯诺诺道歉好久，附带脸色涨红，说话结巴，好像对异性过敏。 与她合租的三位男性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害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她连吃饭都要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时，他们才恍然大悟，他们好像被这个女生讨厌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疑似恐男症的女生，在社交软件上拥有两个账号。 不加熟人的那个账号，联系人里全是她的爱慕者。 人都是渴望爱的。 尤其是女性。 少女的暗淡无光的瞳仁因为失神幽深了一点，上翘的尾部却渐渐与前世重合。 恰在此时，耳边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宿主你好，网骗系统0708号竭诚为你服务。” ……………… 周粥睡觉前给自己敷了一张面膜。 面膜是从没见过的牌子，但成分没有问题，能起到基础的补水作用。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屈不挠的震动着。 微信的滴滴声没有断过。 屏保弹出几条消息。 【备胎君三号：小昼，我想你了，想要你唱歌给我听，不然睡不着】 【备胎君三号：红包（给漂亮可爱的小昼）】 【备胎君四号：昼儿，听说你喜欢北道市的樱花，我在那边出差，过去看了（图片）（图片），很漂亮，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一起过去。】 原主不仅脚踏多条船，还冷静的给她的爱慕者们都取了编号。 备胎君从一号到七号，整整齐齐躺在她的联系人的列表里。 她在网上的化名叫小昼。 可爱的人连名字都是特殊的，某位路人曾大费周章夸奖过她的名字。 说是像地中海的白昼，或者海洋里的鲸鱼。 “小昼”独立起来那么可爱。 类似的记忆很多。 周粥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些烂摊子。 “网骗第一步，骗取网友的怜爱。”耳边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不要。”周粥下意识拒绝。 说完之后，她感觉有什么在暗处审视她。 莫名不太舒服。 “你想恢复原来的容貌吗？”依旧冰冷的声音。 “……想。” “你想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吗？” “当然。” “那就听我的。”不容质疑的语气。 “……不。” “对我而言，这是坏事。” “骗人不是好习惯。” “你没有骗人，你只是利用声音获取别人的好感。” “总会骗人的，就像原主……” 周粥对于欺骗这种行为异常排斥。 记忆里母亲总朝她扬起温柔的笑，告诉她不要变成坏女孩，不要做骗子。 为了保护她，她倒在了卡车的车轮下。 在失去呼吸之前，她笑着说：“粥粥，要开朗的活着。” 要开朗的活着，不要成为骗子。 所以在后来的人生中哪怕碰到再多的潜规则，她都没有屈服过。 她不会成为烂人。 0708检测到了她的情绪波动。 良久的沉默后，系统重装了。 “宿主你好，网骗自救系统2020号竭诚为你服务。” ………… 系统重装之后，周粥脑海里多了一些信息。 这次回响在她耳边的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而换成了幼稚的孩童音。 “宿主放弃成为最顶尖的网骗，那就朝着真正的美少女发展！” “在网络上获取足够的好感值，美貌会自然增长。” “那……还是要做网骗？” 系统默然：“不，骗人犯规。” “如果我拒绝会怎样？” “会死。” ………… 手机滴滴响个不停。 备胎君三号对“小昼”格外热衷。 【小昼，你在休息吗？为什么不回消息（委屈）】 【你说让我按时吃饭，我今天吃了三顿哦。】 【给小昼的红包（请小昼唱歌给我听），叮！】 【给小昼的红包（给小昼买棉花糖吃），叮！】 周粥犹豫着要不要回消息。 “这是获取好感值的好机会，宿主。” 2020在耳边提醒。 【嗯，做得好】她把语气尽量放冷淡。 可三号似乎没有察觉。 【小昼，想听你唱歌~】 尾部的波浪线……像未成年初中生的聊天语气。 手机里保存着原主唱歌的录音，周粥随便找了一个片段发过去。 三号自然疯狂夸周粥可爱，还回了一条语音消息。 “真希望早点和你见面，每次听你的声音，都觉得好心动。” 大概未成年或刚成年不久，他声音带着点青涩。 心动个屁？你就心动了？ 小昼：【可爱与我无关】 由于头像过于少女，冷淡的字眼多了点撒娇意味。 手机另一端的少年对着屏幕傻笑。 “备胎君二号好感加10，目前好感度90。” 周粥面无表情按熄了屏幕。 “攻略对象好感值一旦达到100，此后的好感值变化将不会记入数据。” “什么意思？” “宿主你可以在攻略对象对你的好感值满值之后，任意妄为……” “即便让他们的好感跌到谷底么？” “即便让他们的好感跌至谷底。” “一共要攻略多少人？” “攻略人数不限，但只要攻略两名超高质量男性，宿主就能恢复重生前的容貌等级，其余攻略部分依旧算入容貌加持度里。” 也就是说，获取好感值的数量越多，美貌就会越惊人？ 周粥轻微晃动头部，想把没由来的兴奋甩开 。 无限变美，多有诱惑力吶。 ………… 早上六点，周粥穿上拖鞋出门。 夏日天亮得早，巨大的玻璃窗折射着绿意和晨光。 周粥环顾四周，觉得原主能以超低价入住这间别墅简直是占了大便宜。 拖地，擦玻璃，给阳台的绿植浇水。 这是周粥的日常任务，其实还挺轻松。 周钰冯和往常一样早起出门晨跑，打开门，忽而被光可鉴人的地板闪了一下。 他眯眼朝客厅看去，视线里一个身材纤细瘦小的少女正逆着光在擦落地窗。 踮着脚的样子看上去很费力。 周周？周舟？貌似是叫这个。 他莫名的思考起她的名字来。 终于擦完了，周粥用手腕干净的部分蹭了蹭额头，一转身正好与周钰冯四目相对。 他穿着黑色短袖，袖子挽到肩侧，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 “早上好啊。” 周粥眨了眨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主动打招呼。 周钰冯听得愣了。 “早上好。” 他难得对女性和颜悦色。 周粥朝他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回房了。 擦肩而过。 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不超过三秒。 周钰冯莫名感到一丝无奈。 ………… 和七个备胎君周旋了一上午之后，周粥只觉得精疲力竭。 “这里面有超高质量的男性吗？” “等待检测……检测完毕，无。” “那我放弃攻略他们。” “这代表着宿主你要寻找新的攻略对象，好感值也要重头刷起。” “那就找。” 周粥将微信设置成免打扰模式，在手机上下载了“笔芯”和“逗猫”。 笔芯是陪玩app，而逗猫则是游戏直播软件。 游戏是网络男女建立好感值的最好媒介。 相比于暧昧的微信聊天脚踏n条船，周粥想换一种更加名正言顺的网骗方式。 好吧，她承认原主的烂摊子她实在收拾不了，备胎如云，发错消息就很尴尬。 她熟悉两个游戏，一个是吃鸡，另一个就是王者。 原主的王者玩到了荣耀段位，吃鸡却落地成盒。 注册了账号后，她给自己主页贴上的标签：荣耀辅助，少女音。 价格周粥则设置成了：25元/局。 25元一局在笔芯的王者荣耀板块算比较高了，大部分陪玩的标价都是5至10元一局。 她现在除了奖学金之外没有其他生活来源，算得上一穷二白，能多赚点就多赚点。 主页需要录制一段语音作为试听。 少女斟酌片刻，面无表情开口：“打游戏吗？网恋选我我超甜，既骗感情又骗钱……” 试听效果很好。 不过她刚注册，热度太低，一时半会儿估计没人找。 想着周粥把手机放床上去了趟卫生间，没想到回来后台就来了私信。 用户2991：【在吗？打两把。】 2、室友与主播 两人加了微信，对面发来一条语音。 2991：“双排吗？加一下我的id。” 渣男音。 周粥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个词。 男声有少年音、渣男音、大叔音、男神音、路人音等诸多分类。 在这之中，渣男音最大众，也最受少女追捧。 虽然大部分是装的，可耐不住骚里骚气又男人味十足。 关键是，好撩。 当惯了海王的人能不好撩吗？ 那些随口就来的情话都是游戏里前仆后继的妹子们锻炼出来的。 两人加了游戏好友。 原主的号赛季初掉到了星耀二，用户2991现在是王者10星。 刚进房间，2991开了一会儿麦，声音低沉、微沙： “不用开语音，你好好玩辅助，赛季初难打。” 周粥打字回应：【好的】 2991秒开了游戏。 第一句周粥本来想玩原主的难受英雄大乔，但是队友不相信软辅，非让她玩坦克。 在周粥的白起被对面第n次中野抓娃娃抓死之后，队友们揭竿而起，纷纷化身为祖安猎妈人。 后羿：【你m死了白起？】 干将莫邪：【在手机上撒把米鸡都比你玩得好】 狂铁：【韩信带这么个包袱挺累的吧】 周粥心平气和，看着屏幕再次变暗，看着她的战绩由1-9变成1-10，她缓缓打字又删掉。 给爷爪巴……删掉：【对不起，不会白起】 原主是玩软辅的，坦克玩得一般，更何况一直被蹲，也保不住后羿。 眼看后羿呵呵两声，似乎要继续问候她父母，周粥眼疾手快迅速屏蔽了他。 队友内讧之际，2991的韩信偷塔上了对面高地。 当胜利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周粥叹息一声，心想这也太躺了。 第二局周粥总算拿到了软辅大乔，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周粥对队友的怨言视而不见，紧紧粘着2991的节奏，果然2991没让她失望，不到六分钟带队友就推到了对面高地。 两局打完之后，2991退出了房间，周粥再在好友列表看他时，发现他已经开局一分钟。 盯着微信界面一分钟前收到的50块转账和一句“单排去了”，周粥深刻的感觉到她被嫌弃了。 “2991好感多少？”她问系统。 “0。” nice！人生中的第一次陪玩订单以失败告终。 ………… 周一，周粥整理好需要的课本，步行去了学校。 与她合租的室友都是大学生，公寓离大学城近，学校与学校之间距离也不远。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周钰冯和林项汝就跟着出来了。 这俩人都是沪交通大学的学生，典型的理科生，关系很好，但都和周粥不熟。 “那是和咱们合租的周粥？” “哪个zhou？”周钰冯问。 “唔……小米粥的粥，之前入住登记的时候我看了，印象挺深刻的。” 小米粥？怎么有人用这个字。 周钰冯点点头，又问：“她在哪个学校啊？” “那我可不知道，你今天问题咋这么……” 话还没说完，前方一直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的周粥转了个弯，径直进了沪旦大学的校区。 林项汝眨了眨眼睛，感叹道：“咱们公寓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原主是孤儿，但学习很好，在爱心人士的资助下，一路成长到现在。 坐在干净整洁的教室里，周粥一丝不苟的做着笔记。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上辈子学习不太好的她此刻能够轻易理解老师口中的高等数学知识。 “接下来我请一位同学来分析一下这道题目。”秃顶发福的教授慈祥一笑，目光在教室缓缓巡视，最后停在低头拿笔演算的周粥身上。 周粥背脊一凉。 “第三排那位带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女生，就你了。” 少女顶着众人的视线站了起来，面色不慌，心里紧张。 开玩笑，毕竟她上辈子是个学渣。 “这道题……” 周粥把自己的演算过程大致描述了一遍，瘦弱的手臂撑在课桌上，局促的声音逐渐流利。 “好！”教授眼睛亮了起来，她的解法不是按照他讲的套路来，却是另一种优解。 “在有些人偷偷玩手机的时候，这位同学已经会运用大三课堂的知识了，特别好。”他又看向周粥，声音洪亮的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周粥。”周粥从善如流的回答。 “好，你只要不缺我的课，我给你平时成绩满分！” 这位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听往届的学生说，他向来喜欢出最难的题，给最低的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人小声嘀咕。 课代表看了同桌一眼，道：“这题我也不会。” “习惯了，你忘了上一学年她学分全班第一么？” “要不是周粥成天神出鬼没，就凭她声音，我都愿意做她的长期饭票！” “得了呗，人家才看不上你。” “要我说，李露也不错，成绩好，还是班花呢……” 一群理科生一边插科打诨讨论着女生，一边拿着草稿纸飞快抄笔记。 开玩笑，沪旦大学的男人绝不认输！ …… 大二课程多，周一尤其。 夜晚还有一个原主之前报名的讲座要听，因而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远远看去，那人长腿交叠，薄唇线条微冷。 “房间里的灯有点暗，我到客厅来看点资料。” 韩峥没抬头，一边翻看着手里a4纸一边向周粥解释。 “嗯嗯，辛苦，早点睡觉。” “最近这一带不□□定，警察抓得严，尽量早点回来，不要一个人。” “好嘞……谢谢关心。” 没了下文。 韩峥也是沪旦的学生，学国际贸易。 关门时周粥从门缝里又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还是保持着她进门时的姿势，一动不动。 真专注。 说到室友，不得不提原主能以很低的价格租到公寓房间，长相普通是原因之一。 公寓平时需要简单的打扫，而三个住客都是长相上乘的年轻男大学生，自然没这个心思。 恰好公寓还有一个空房间，如果再挑一个男室友，公寓只会更乱，而选个稍微漂亮点又能打扫一下卫生的女性同租，又难免传出不好的传闻。 于是缺钱又普通的周粥就进入了三人的视野。 既能打扫卫生又长相普通不会来事，多合适啊。 ………… 白天用脑过度，一回房周粥洗完澡直接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打开笔芯，后台有五六条未读私信。 上午没课，是刷好感度和赚钱的好时机。 “宿主的任务完成度为0，请再接再厉。”耳边冷不丁响起小屁孩的声音。 五分钟前一个叫羌胡的人给周粥发了私信。 【小姐姐，星耀王者局，五排】 如果有玩看逗猫直播的应该会眼熟这个id，这是个专门找陪玩打游戏的男主播。 但周粥不知道。 被拉进五排房间的时候，周粥只开了听筒。 一眼望去，算上她，房间里三个男生，两个女生。 “嗯，又来了一个小姐姐……” “五楼能开麦吗？” “我是拉你的芜湖，开一下麦五楼小姐姐。” 这些男生的声音听起来年轻气盛，说不上好听，可吵吵闹闹的很有节目效果。 想着，周粥正要开麦。 这时四楼开口了，她是个妹子，头像软萌软萌的，和她的头像极度相似。 估计是网骗专用。 “小哥哥你们有我还不够吗？还要找一个女生，哼！”声音挺甜的，是萝莉音。 “哎哟，别这样啊妹子，我心都化了。” “钱都花了，总不能把她踢出去吧……” “没事儿没事儿，你躺好。” 三个男生七嘴八舌的安慰起四楼来。 周粥插不上话，也没来得及开麦，房主就直接开了游戏。 进了游戏，周粥任旧没来得及插话。 因为她网卡了。 等她重新加载进入游戏，芜湖等人已经开局三分钟。 系统自动帮选了她的常用英雄大乔。 估计是嫌弃她，队友居然带她出泉水，四楼妹子也选了个辅助，是王者里著名的混子英雄：瑶。 “嗨哟，李白死了，瑶妹妹上我的身！” “别啊，来我这，我上官婉儿带你左右横跳上天。” “在泉水等我……” 被一群大男生捧着，四楼妹子飘飘然。 “你们让大乔跟呀，她重新连接了，我出全法装走中路，谁也别拦我！” 妹子语气骄傲得要命 。 三名男性玩家沉默一阵，不知咋说。 “大乔就算……”婉儿话没说完。 周粥悄然点亮了话筒：“不好意思，刚刚……网卡了一下。” 上翘的尾音……令在场空气一静。 有人突然咳嗽：“五、五楼？” 3、技术流与生父 周粥没想太多，笔芯是有用户打分环节的，用户满意度太低就会被限流。 她的第一个订单坏了，这一个不能再搞砸。 “你点了五单哦。”周粥这话是对着芜湖讲的，“我会负责带你赢。” 少女腔调细软，明明没什么情绪也像在撒娇。 李白突然一技能撞墙。 好一会儿芜湖才回过神来：“我……对不起，啊不，好、好的，小姐姐……” 局局促促，结结巴巴，像极了陷入爱情的卑微仔。 “河道草丛里应该有妲己。” “韩信躲在我们蓝区。” “对面三个人抓李白，狄仁杰来中路推。” 本着敬业的原则，周粥有条不紊地指出对面关键英雄的位置。 原主的辅助特别强，意识、大局观都是真实荣耀水平。 她位置报得准确，沉默也放得及时，逆风局很快好了起来。 一直拖到了大后期，眼见着队伍的其他四人在大龙坑和对面周旋，周粥一个人将下路兵线带到了高地，然后趁对面不注意，一个大招将队友全部召唤了过来，飞快拆掉了对面水晶。 “victory！” 看着巨大的胜利二字，三名王者持续痴呆：我是谁？我在哪里？ 叫了两个女生陪玩，大家早就做好了掉分的准备，没想到辅助乔姐带飞。 望着战绩界面大乔头顶上鲜红的mvp，众人齐齐沉默。 讲实话，这辅助大乔带着他们打王者局，尼玛好像带着一群小学生钻石局乱杀？ “小姐姐还满意吗？”回到房间后，之前玩狄仁杰的二楼小心翼翼的问。 “嗯……”普通的回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嘶——好的。”那人好像咧嘴笑了一下。 芜湖皱眉，正打算说话。 四楼女陪玩突然开口了：“小昼姐姐，你大乔真厉害，跟你一比，我好混呀~” 顺带一提，周粥的王者id叫“小昼的海”。 四楼此刻心情不好，自从上把游戏大乔开麦之后，她就被队里的三个男生当做隐形人了。 中途插不上话，被打出小鹿形态也没人管不说，甚至因为没用被赶到上路去清兵。 四楼妹子以前玩游戏的时候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 今天碰到芜湖这几人，她开心得要命，毕生的撒娇功力都拿出来了，因为她早知道芜湖是主播，装作不知道也只不过为了节目效果，顺便给自己笔芯账号蹭蹭热度而已。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姐姐？周粥挑眉。 “你多大呀？”周粥问。 “我才19呢。”好像很骄傲。 “哦，那我18，上个星期刚过的生日。” 周粥声音比她甜，比她清亮，也没那股套路的气息，语气一冷，莫名让人心颤。 端起水作势要喝的芜湖被呛了一下，而另外两个男生直接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四楼一时被气得想要闭麦，没想到周粥比她更快，亮起来的麦克风闪烁了一下，马上切换成了听筒。 “你——” 芜湖这时开口主持局面：“别吵架，吵架就踢人了……” 至于要踢谁，哦豁，不言而喻。 四楼再也没讲过话。 周粥则只在形势关键的时候才会开一下麦。 但尽管这样，队伍里的三名男性也很满足了。 五局打下来，两小时过去了，最后一把胜利后，手表上的指针正好指向上午十点。 点开历史战绩，她的大乔五排五连胜，把把mvp，整齐划一。 再回到五排房间。 她开麦道：“打完了，我先下了。” “欸，等等，小姐姐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方便以后一起玩游戏。”之前那个玩狄仁杰的二楼怕她跑路，赶紧问道。 “不用了，我是笔芯的陪玩，id是小昼，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私信我。” 说完，周粥毫不犹豫地退了出去。 今天还没给盆栽浇水呢。 ………… 检测到悠哉游哉给盆栽浇水擦叶子的宿主，2020欲言又止。 “芜湖……好感度70。” “嗯？” 周粥有些诧异，这次好感值怎么这么容易得到？那与她无疾而终的用户2991……好，是她菜了…… “下次和他再打两把，反正已经加了好友了。” “……”你好随意。 “说起来，我这么攻略网友得到好感值之后，外貌真的会变美吗？” 背对着栏杆，玻璃窗里反射出她一双形状尚可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周粥觉得这双眼睛比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有神了一些。 当然不是错觉。 周粥和芜湖玩游戏的时候，芜湖正在直播。 他直播间的在线观众有5w，芜湖对她的好感值达到了70，而大部分的观众和芜湖共情，于是对她的好感值也达到了70，尽管美化效果要等单个被攻略成功对象好感值达到100才会生效，但在这个过程中，周粥面容会慢慢改变。 芜湖不属于超高质量的攻略对象（二分之一那种），但由于主播身份，攻略价值也是中上。他直播间观众对周粥的好感严格来说不是直接好感，而是间接好感，单个算起来价值很少，但如果数量累计起来，也是一笔可观的美化力。 不过2020因为私心，没把芜湖是主播的事情告诉周粥。 2020碰见过很多宿主，大部分宿主的攻略方式都和周粥五排时那个四楼女生一样：套路+撒娇，偶尔会让人觉得腻，但效果不错。 周粥和她们不一样，说话冷冷淡淡的，明明像在撩人，但又不像。 2020迫切想知道用这种方式攻略网友，是不是见效特别快。 ………… 下午有课。 周粥和往常一样带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出门。 走到一半，她听到有人在后面喊她的名字。 “你是去上课吗？周粥。”周钰冯小跑追上她。 “嗯。” “一起去，我学校和你离得近。” 周粥疑惑抬头，似乎在问：有吗。 “你在沪旦上学吧，我是交大的，是离得近！” 下午一点半，太阳毒辣得要命。 周钰冯抹了抹额头的汗，看向身旁的女生，“热不热，你这么捂着？”他指着周粥脸上的口罩问。 “不热，体质问题。” “喔？居然还有人不怕热。”他有点奇怪。 周粥沉默了一下，道：“长得不好看，脸上冒汗更丑。” “所以不怕热。”她补充道。 周钰冯听着她清甜有质感的声音，实在没法想象她长了一张不好看的脸。 虽然林项汝那家伙也说她长得一般。 五分钟后。 “你直走，我从这边过去，再见。” “再见。” 两人分道扬镳。 从背后看，周粥一身黑色，露出来的手臂常年不见光，显得分外苍白。 她周围的女性们基本上都举着太阳伞预防夏日强烈的紫外线，可她连阴凉处都懒得走，一路走直线。 丑吗？不知道。 反正挺特别。 …………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周粥坐在教室里翻笔芯后台私信。 2020没告诉她芜湖是主播，可原本看芜湖直播的观众自己找上门来了。 【嗨，小昼你好，你声音真甜，今天晚上有空吗？】 【小昼？是和直播芜湖玩的那个吗？】 【大乔玩得不错啊妹子，我正好缺一个辅助……】 【……】 除开一些夸她的，要点她陪玩的，还有很多私信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言论，周粥看得直皱眉。 猥琐宅男这种生物真实存在。 正想着，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下她肩膀。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你是周粥吗？” 抬头看去，对她说话的男人身着蓝灰色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二十三四岁，嘴角含笑，很容易让人放掉提防心。 “是的，你是……？” 前后左右都有学生，为了隐私，男人微微朝周粥弯腰，道：“我姓冯，是你的生父委托来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今天下午六点半，我在这栋楼门口等你，一起……喝杯咖啡。” 生……父？ ………… 光滑的玻璃桌面上，一叠文件被缓缓推过来。 “他是你的父亲。”冯先生指着最上面的那张照片，道：“下面有他的信息以及他找私家侦探去医院做血缘关系鉴定，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 周汝海，私生女，母亲丢弃…… 周粥将关键字一个个拎了出来，看完最后一页，她平静合上了文件夹。 “然后呢？” 少女的眼睛藏在帽檐和镜框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周先生是个企业家，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但他依旧很重视你。” “所以？” “他希望你能回去和他们一起生活。” “噗……抱歉。”我没忍住。 少女口罩没解下来，咖啡也一口没动。 而故作无辜的腔调像极了真正的无辜。 冯呈扶了扶下滑的眼镜，视线固定在她身上。 “我只是受委托，还希望你好好考虑，毕竟……” 他的话还没说完，放在一边的手机微微震动起来。 看到联系人后，他面色一僵。 “抱歉，接个电话。” 视线内，男人侧过身子，面色微愠。 “我在工作，她是你妹妹，你要说什么？” “我才是周家的千金，她算什么东西——”尖利的女声传入忽而周粥耳朵。 冯呈迅速看了周粥一眼，挂断了电话。 “抱歉……” 周粥打断了他。 “关于接我回家这件事，如果周汝海先生是诚心的，就麻烦他亲自来找我。” 她提着书包消失在门口，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周汝海，更不在意她们之间的血缘。 …… 回到公寓时，后台私信已经爆满。 恰在这时，微信滴滴两声。 用户2991：【打两局？】 4、得罪与熟练 【抱歉，现在有事，不能打游戏，明天晚上可以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好。】 周粥上网查了周汝海这个名字，果然是个企业家，手底下有连锁超市、知名肥皂品牌，还投资了一些有名的地产。 而她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只不过和他扯上了血缘关系，或许就能从此一步登天…… 周日，天气晴。 周粥一个人呆在喏大的客厅里看书，公寓门突然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副熟悉的细边眼镜映入眼帘。 “好久不见，周粥小姐。”冯呈朝她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周粥不奇怪他能找到她住的地方，毕竟私家侦探连她的头发都能搜集到，有钱人总是神通广大。 “进来坐吧。” 坐在沙发上的冯呈接过周粥递过来的凉白开，家教良好的说了声谢谢。 “上次的事情提到要周先生亲自来见你，他答应了。” 周粥点沙发的手指一顿。 “嗯……？”她看向他，等待他的下文。 “是这样的，他最近在b市出差，半个月后回来，这是他的电话，上次的资料你没拿……”他朝她递过来一张名片。 黑金配色低调奢华，上面周汝海三个字有些刺眼。 “我能问个问题么？” 少女没带眼镜，抬起下巴用一种俯视的姿态从帽檐底下看他，一点阴影隐没在眼角，竟然有种朦胧的美。 其实冯呈知道她长相并不好看，可就是莫名从她身上感知到了一种只有美人才有的魄力。 他轻咳一声，道：“问吧。” “他还有个女儿。”周粥在问问题，却用的陈述语气。 “对。” “她不欢迎我。” “情况特殊，你要谅解……”他双手交叠在膝盖上，脸上职业性的笑容无懈可击。 “你也知道，我这种人根本不用家人的爱。”她语调缓缓的，好像云朵被风吹到天边，“所以你给周先生提个醒吧，他想补偿我，就多给钱。” 这不是冯呈能决定的，可周粥依旧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出了口。 他身上带有一种令她讨厌的特质……伪善。 冯呈笑容僵了一下，周粥直接打断他，“谢谢你来通知我，我等会儿还有事，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喝完这杯白开水再走。” 她的眼睛弯了一下，冯呈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不过她穿着拖鞋的脚趾上翘了一下。 几分钟后，周粥和冯呈各自离开客厅，韩峥从房间走了出来，时间卡得刚刚好。 坐下来后，他朝周粥房间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下，若有所思。 ………… 网络是一个是非之地。 周粥的笔芯账号后台都炸了，首页的点赞也蹭蹭上涨。 翻了一圈私信，她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的大乔好像小小的火了一下。 b站上有有心人上传了她和芜湖一起排位时的一些精彩片段。 【说大乔是混子的那些人，这里小姐姐的操作看得明白吗？】 【终于有女生为软辅扬眉吐气了，还是声音这么好听的小姐姐，有微博指路之类的吗？我想粉她啊敲！】 【是笔芯的陪玩，id叫“小昼”，评论区有她的笔芯链接，可以去看看。】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姐姐很正经吗？没见过这么正经的陪玩哈哈哈哈！】 她把视频上的弹幕从头看到尾。 除开夸她的人，很多人在揣测她的长相，周粥自动把这些言语给过滤掉了。 别问为什么，她现在天天带着口罩，连镜子都不想照。 不过……她略过一道点击很高的评论：技术这么6，能打辅助打上荣耀，会玩别的英雄嘛？单挑1v1能打得过我吉吉国王嘛？ 点赞很高，下面一圈骂声：歧视辅助？送你上去挨骂！ 她本来就不会玩游戏，辅助打得好还是继承了原主的肌肉记忆，现在看到这样的言论，周粥倒是被点醒了：她靠着原主的本领在吃饭，一点努力都没做过，只是在继续走原主的道路而已，唯一不同的是，她多了一个网骗自救系统，可以搜集好感度变美。 不如练习一下打野？吉吉国王？太丑。露娜？操作难度又太高。 想来想去，周粥打算练李白。 一个下午的时间，周粥独自窝在房间度过。 训练营加大佬游戏视频，周粥迅速找到了玩李白的诀窍，随后她打了几把匹配，一开始的时候被队友说菜，打到后面操作逐渐流畅起来，已经可以四处支援游走了。 要知道，玩辅助的女生心思是很细的，辅助需要有全局观，需要注重细节，打野同样如此。 因而一个好的辅助玩起打野来，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什么时间要在哪个草丛蹲人，什么时候带线，什么时候打龙，周粥在心里规划得清清楚楚。 尽管操作还很一般，但她抓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和对面打野撞上，总能在对面打红的时候偷蓝，于是乎队友一边惊讶于她的操作之菜，一边又感慨，这逼运气怎么这么好？一局下来拿□□个人头，就死一两次。 这一下午的时间，周粥充分领略到了打野的苏爽之处。 伤害又高，自己想怎么带节奏就怎么带节奏，不像孙膑大乔这类软辅，要疯狂发信号提醒队友哪里有人，注意对面打野在什么位置，队友听指挥还好，不听指挥她就只能探完草丛干瞪眼，碰到嫌弃软辅的队友还要听到他们时不时的嘴里刘能。 总之玩辅助就一个字：憋屈。 周粥一边得意的翻看自己的战绩，一边冷笑两声：“鲁迅先生说得好，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2020敏锐的察觉到，它的宿主心态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 …… 不过这手李白现在还是拿不出手的，要陪玩，周粥还是得拿出自己擅长的英雄大乔。 2991：【上线？】 周粥：【好嘞！】 为了一雪前耻，在进入房间之前，周粥就把自己的常用英雄全改成了软辅。 大乔，瑶，孙斌，怎么软怎么来。 看着周粥头顶上的三个英雄，2991挑了挑眉。 “可以了吗？”他开麦问道，似乎刚刚睡醒，声音带着点沙哑。 周粥带着耳机，眼皮一跳。 为了避免出现上次那样耻辱的事件，周粥迅速打开了自己的麦。 “我这次绝对不会坑你了！”她信誓旦旦的开口，“上次是失误，失误！” 周粥把失误说了两遍，表示强调。 对面被她忽然开麦弄得愣了一下。 “嗯……那好好打。”2991好像笑了，莫名的有点苏。 不愧是渣男音啊。 但是事情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周粥也上了王者，赛季初的王者们都是互相看不顺眼。 刚到bp环节。 三楼的队友看见周粥全是软辅，估计觉得要被坑掉星，打字来了句：【又是妹子？可别害人了】 随后他一遍遍发弹窗。 【请禁用ta：大乔】 【请禁用ta：孙斌】 【请禁用ta：瑶】 明明一个队伍只能禁用两个英雄，他居然想把周粥想玩的英雄全禁了。 饶是周粥素质好，心态佛，此时也不免有点生气：“什么人呀！我哪里坑了，掏出来你李白胜率能有我高？星星能比我多嘛！” 她生气的时候声音就自然而然上扬，时不时断一下，像极了年纪很小的那种软妹子，还是扎双马尾的那种。 麦一直开着没关，2991去冰箱拿了瓶水回来，刚好听见周粥的抱怨声。 【她不坑……】男人回忆了上次打得异常艰难的两把游戏，昧着良心打字。 “谢谢啊，我……” 恰好2991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不知道是不是离手机近的原因，他吞咽的声音格外清晰。 细微的吸气声音夹杂着拧瓶盖声……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周粥发现不远处镜子里自己原本蜡黄色的小脸变成了橙色。 原理：黄+红=橙 就这么一刹那的走神，和三楼一起排位的四楼已经听话的禁掉了孙斌。 现在正是五楼禁英雄的时间，三楼又在疯狂的发：【请禁用ta：大乔】 周粥一时间心情跌到了谷底。 “不要禁！我会玩的……五楼小哥哥不要禁！”没时间打字，她只能打开全队麦学原主之前的套路说话。 男生最怕撒娇了，尤其是她这种声音。 这是原主一贯信奉的信条，屡试不爽，以前冲国服，队友要ban她大乔的时候，她就会开麦这么讲话，只可惜原主的大乔还没上国服，身体就被周粥占用了。 这句“小哥哥”还带有点原主的影子，甜得很。 眼看禁英雄的时间进入三秒倒计时，五楼手忙脚乱的ban了个庄周。 三楼：【？】 四楼：【别？了，妹子比兄弟重要】 五楼：【沃槽了……】 三楼：【妹子怎么了？妹子让你掉星你也愿意？】 四楼：【我愿意】 五楼：【你没开麦吧】 周粥顺利拿到了大乔，于是迅速关掉了全队麦。 “还好还好。”周粥叹了口气。 2991看完她的表演，语气懒散的道：“小姑娘，你挺熟练嘛。” 5、野心与口罩 那种哄骗人的语气信手拈来，2991不禁觉得有趣。 “没办法，谁让他们歧视软辅和女生，不然我也不至于这样。” 周粥咕哝两句，收拾好了心态。 说实话，这样软乎乎和男生讲话确实有种微妙的得意感。 尤其是被撒娇的人对你言听计的时候。 可周粥对这种感觉不上瘾。 比起惊艳到别人或者让男生为自己动心，她更想变成真的大美女，小手一勾就是一个帅气小哥哥。 2020：“宿主，你这种想法有点危险！” 周粥摆摆手：“这么大惊小怪干嘛？” 然而麦是没关的，2991冷静回道：“嗯，我大惊小怪了。” 周粥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刚刚那几个三排的人。” “嗯，我知道。” 周粥：？？？你又知道了？ 2020：“用户2991，好感度上升10，目前好感度10。” 嗯？ 五楼玩的是射手，在大部分玩家的眼里，辅助都应该优先保护射手。 虽然王者局习惯让辅助先到中路帮法师清兵升二级。 但出于私心，一进游戏，五楼就发了一句：【大乔妹妹，保护我】 虽然妹妹听起来带着一股大碴子味儿，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实在太幼齿了，以至于五楼连小姐姐都有点叫不出口。 2991轻嗤一声：“别管，跟好我就行。” “好的……”周粥轻快的答应他。 于是乎马可波罗一个人在下路与对面的蒙犽和瑶作斗争，周粥跟着李白一路反野，四处抓人。 周粥悄悄观察2991李白的操作，觉得他和她在b站上看到的一些大神没有多大差别，操纵着李白，像一只光滑的泥鳅在人群中穿梭，伤害打的满满的，但别人一点也碰不到他。 他血条空掉的时候，周粥就给他放个回城，正好配合李白的一技能坐到原地满血，让对面直呼恶心。 至于玩婉儿的三楼，在她和李白两个人带动全局之后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能躺的局，何必芬芳呢？分奴也是有风度的。 更何况还有妹子呢！ “厉害吗？”推到对面高地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2991突然开麦来了这么一句。 周粥不知受了原主的影响还是怎么：“超厉害，可以做我师傅嘛！！” 她馋他的李白。 可2991不为所动：“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我不玩辅助。” “你教我李白呀！” 他诧异了一下：“你要改行？” “呃，也不是，我就是对李白挺感兴趣的……”周粥有点不好意思。 实际上，她除了想做的事情除了玩李白之外，还想把原主的粉色头像换成性.冷淡风。 最好是自带生人勿近bug的那种。 “那行。” 2991答应了。 周粥切到大厅界面找到师徒关系，向用户2991申请成为他的徒弟。 “我们去玩匹配！”她兴冲冲的建议。 “不行。”2991面无表情。 “为什么呀？” 他解释：“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今天晚上要上到20星。” “现在多少星？” “15……” “好吧。”少女声音有点失落，2991指尖顿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在双排界面点击了开始游戏。 2020：“2991好感度加10，目前好感度20。” 周粥心里冷笑：2991，这也许就是你单身至今的原因。 …… 之后的几局游戏，为了迎合周粥的喜好，2991每把都玩的李白。 由于两人开麦配合很好，每次开局不到十分钟，对面就被直接打得投降。 对面骂2991恶心，队友则疯狂彩虹屁2991，这样的操作和待遇让周粥愈发坚定了一个信念：鲁迅先生说得没错，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她必玩打野！ 2020敏锐的察觉到，此时此刻宿主的心理好像又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 又是繁忙的周一。 昨天晚上打游戏打得太晚，早上起来眼皮很重。 不过好在打的连胜，陪2991打到20颗星期间并没有遇到什么曲折。 接了一杯自来水漱口，照镜子时，周粥惊奇的发现，她的脸好像白了一点，皮肤光滑了一点，头发也有了淡淡的光泽，一点没有熬夜人士的那种“浓墨重彩”。 “2991是什么人？”周粥眼皮一跳，朝系统问道。 “算半个超高质量男性。”2020乖乖回答。 “半个？” “他曾经是个海王！”2020顿时出离了愤怒。 “噗——”周粥一口漱口水喷在了浴室的镜子上，她的脸一下子又模糊起来。 原来判别网友是不是高质量男性还要参考他的感情史。 不过……难怪2991对她的好感值长得这么慢，原来是经历丰富。 没给渣男音丢脸。 不过，原来攻略高质量男性对她变美这么见效的么？ 洗漱完毕，周粥在衣帽间拿出最常用的黑色鸭舌帽带上，随后到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口罩。 没想到手一伸，摸了个空。 原主的一次性黑色口罩这几天被她用光了。 没有口罩，周粥也不能不出门。 为了整体性，她把鸭舌帽也取了，没有一张优美的脸，鸭舌帽这种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推开房门。 “嗨，早上好呀——”声音戛然而止。 周钰冯这几天似乎对周粥格外关注，今天早上特意在客厅等她一起出门。 他的目光在周粥普通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去，就好像一把烧得正旺的火堆被一盆凉水浇灭了，有点遗憾。 男性都是感官动物。 周粥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带上，不冷不淡道：“早上好。” 因为带了眼镜的缘故，她原本形状不错的眼睛也被遮住了。 平平无奇，毫无看点。 只能说不丑。 周钰冯一时有点讪讪。 林项汝从房间出来，有点狐疑的看向他：“今天起这么早？” “嗯，打算去德园路食堂吃早餐。” “是嘛……”他转身到冰箱里拿了瓶引用水，“那里的炸酱面是不错。” 炸酱面什么的…… 周钰冯将刻意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流畅漂亮的手臂线条被遮住了，他心里莫名产生一种错觉。 他被欺骗了。 但，他好像又不应该那样对周粥。 尽管她的相貌和声音确实不符，但她本人似乎对此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 周粥可不管周钰冯怎么想，就像到了学校她也不会管班上的同学和老师会怎么想一样。 路过科技园，她从反光玻璃里打量自己。 身形偏瘦，头发扎成低马尾，带着透明塑料边的眼镜，是典型的理科女生长相。 周粥心里挺满意的，相比于一个星期前的自己，她现在算是脱胎换骨了。 周钰冯应该庆幸，他看到的不是原主一成不变的面孔，没有看到黑眼圈、带着死皮的唇、蜡黄的脸，不然他心里的那点小萌芽可能会原地自焚。 太困了，周粥在课桌上补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班上的学委正好在点名。 “周粥……”他喊了一声，没人应，“周粥？” 学霸咋缺课了？班上不明情况的同学们随着学委的目光四处张望。 一只手缓缓从第二排举起，出现了，熟悉的黑色衬衫！ “到！”沙哑又靡丽的声音，多优美啊。 计算机二班的理科男们虎躯一颤，纷纷将目光头像第二排，没带口罩！片刻后，他们又齐齐发出一声失落的叹息。 “学霸长得挺清秀的，看来成绩好也有道理啊。” “你别bb，人家不丑好吧！” “害，声音真好听，虽然长得不符合我的审美……” 这些小声嘀咕周粥……全没听到。 听到了不会在意。 第一节课又是高数老师的课。 周粥像往常一样边听课边做笔记，顺便在草稿纸上演算题目。 到了课程中途的时候，高数老师又出了一道极难的题目。 “请个同学来讲一下思路~”他脸上涌起了慈祥的微笑，用圆润的手掌抚了抚微凸的肚子，目光在班上扫视一圈……又扫视了一圈。 “周粥来了吗？” 少女的思维因为困而比平时慢上一拍。 听到问题好一会儿，她才反射性的应了一句：“老师，我在这里。” 老师一愣，看向周粥，又慈祥的笑了起来：“你就是周粥？原来你没带口罩，我还以为你缺课了，那正好，你起来给大家讲一下这道题的思路。” ？？？所以为什么又是她？ 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站了起来。 如果周粥没猜错的话，吴老师这道题又超纲了。 “我是这么想的……”她拿着草稿纸，将思路理了理，然后口齿流利的把整个题目的解法口述了一遍。 少女神情专注，背挺得直，又穿着黑衣服，被窗外的光线一打，莫名有种沉静的美感，这与长相无关。 一时间没有男生去讨论她的长相了。 优秀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一天结束之后，周粥到学校便利店里买了五包口罩，黑色的，与鸭舌帽很配。 面对老板狐疑的视线，她淡定的将口罩放进了书包里。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她发的短信。 【我是周钰冯，早上的事情很抱歉，我在上次的路口等你，可以一起散步回去吗？】 6、失语与贱骨头 周粥实在看不懂男性的心思。 但出于好奇，她犹豫片刻，站在商店门口发了个“好”过去。 拿到了口罩，脸裸露在空气中，少女有点不习惯。 于是她一边慢吞吞走，一边撕拉拆封。 路口处，略显寂寥的路灯下，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年轻男性。 他面色沉静，侧脸落下一片阴影，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周钰冯？”干净清脆的喊声从后方传来。 周钰冯下意识转身，速度飞快。 周粥此时没带眼镜，头发是披散下来的，带着口罩，徒留一双清澈姣好的眼睛在外面。 天色黑，她的头发上晕上了一层光圈，发质似乎很好。 “怎么了？”看他发呆的样子，周粥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声音有些疑惑。 周钰冯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 “我……” “嗯？” 被注视着，忽然就忘记要说什么了。 他试图回想起今天早上他所见到的周粥那副平平无奇的模样，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唯独她清淡的嗓音飘进耳朵里，好像变成了某种禁锢似的。 “回去吗？有什么话边走边说……我还有点作业。” 一般女生和年轻帅气的男性独处，都会表现出害羞之类的少女情绪。 她却完全忽视了。 好像他只是什么普通的，无关紧要的人。 某种遗憾混杂着失落的情绪一股脑注入他胸口。 周钰冯不适的干咳了一下。 周粥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没听到这细微的声音。 她走在前面，步伐不疾不徐，周钰冯跟在后面，神色复杂。 一路无话到家，开门的时候两人停顿了一下，周粥和他并排。 “我说的道歉，是指早上的事情，你其实，其实长得很可爱……” 周钰冯纠结了一下，最终把“可爱”两个字说出了口。 “咳咳——”周粥一下被呛到。 “谢谢，有被笑到。” 周钰冯目视着周粥进了自己的房间，脸色逐渐木然。 很快，耳边又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韩峥拎着书包从他面前经过，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面无表情重复了一遍刚才周粥的话。 “谢谢，有被笑到。” ………… 总之周钰冯的道歉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收场了。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公寓男女混住，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关注女生的长相吗？ 事实证明，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林项汝紧张的准备着社团的活动，听说要去拉投资采购天文望远镜，韩峥每天都有事情忙，不是学习就是工作，至于周粥，除了早上起来打扫卫生和出门去学校，其他时间基本都待在房间，甚至偶尔碰面还带着个口罩。 半夜林项汝被周钰冯拉起来打电动，他兜兜转转的问：“你不觉得周粥很奇怪么？” 林项汝娃娃脸上涌起一丝困惑：“周粥？挺正常的啊，哎别说这个，能不能好好打游戏，话说这个通关游戏为什么第一关难度这么高……” 又过了一会儿，周钰冯试探着问林项汝：“小林，你会不会对声音好听的女生产生特别的感觉？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声音，又不喜欢一个人的长相，那怎么办？” 林项汝看了周钰冯一眼，只见周看起来有点凶的脸上罕见浮起了困惑。 他道：“我为什么会不喜欢一个的长相而喜欢她的声音，难道她的声音和长相不是一个整体么？” 韩峥站在冰箱门口听了一会儿，路过沙发的时候，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可……”周钰冯还打算说什么。 “可你最好不要扰乱公寓的秩序。”韩峥突然从后面出现，声音冷冷的。 作为这件公寓的所有者兼房东，韩峥有义务提醒每位住户安分守己。 一场莫名其妙的谈话就此结束。 林项汝抱怨：“第一关还没过……还有老韩怎么跟阿飘似的。” “……你们在玩什么？” 话说完没多久，又一道女声幽幽的从他们背后响起。 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穿着白t恤大裤衩的周粥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显示屏，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她头发刚吹干，有点湿气的，还带着口罩，完全是居家好相处的模样。 五分钟后，把游戏手柄借给周粥的周钰冯盯着屏幕上四个巨大的汉字——“恭喜过关”，神色复杂。 周粥把手柄还到他手上，失望的道：“这种单机双人游戏，难度总是有点欠缺啊，有第二关么？” 林项汝的困惑的看了身边的女生一眼，微卷的头发显得他年纪很小。 “有的，姐姐要一起玩吗？” 她看了他一眼，口罩下的唇微弯，声音甜美：“可以哦，不过姐姐今年十八岁，你呢？” “十九……” “那就不要再叫我姐姐了呢~”她的眼睛眯了一下，动作熟稔的从周钰冯手里重新拿过游戏手柄，盯着屏幕道：“虽然说玩这种幼稚的游戏都过不了关是听起来挺幼稚的……” 膝盖中箭的林项汝：“……”对不起，我不该叫你姐姐。 同样膝盖中箭的周钰冯：“……”是我太菜，我不配玩游戏。 ………… 最近她的笔芯很热闹。 上一次来找周粥玩游戏的主播芜湖又来了。 周粥犹豫着要不要接受他的邀请。 “芜湖目前好感度70。”2020在一边提醒。 70离100很近了，100的好感值一定型，会对她的外貌产生什么影响呢？ 芜湖：【打两把吧】 周粥：【嗯，我上线】 这次的排位没有其他女陪玩了，只有周粥一个人。 直播间现在挺热闹的，因为昨天芜湖就放话今天要和周粥一起玩游戏，上次在现场的观众们基本上都来了，他们弹幕发得勤，小礼物荧光棒什么的刷得多，热度一下子被冲得很高。 “嗨喽？小昼，好久不见……”芜湖打招呼打得有点局促。 【芜湖不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嘛，今天怎么怂了？】 【怂了哈哈哈哈哈，我先骂！】 【问她要照片啊，别的笔芯陪玩主页都有视频照片的，她什么也没有】 【要照片】 【要照片】 【要照片】 一时间，直播间被“要照片”三个字刷屏了，芜湖抹了抹脑门上的汗。 “好久不见，直接开吗？双排？”她的语气带着询问。 “呃，是的，等一下，其实我上次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个主播……” “这个啊，我知道。” “你知道？？”芜湖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粥把那天和他打完排位之后笔芯后台私信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芜湖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直播间的观众想要你的照片，小昼你看可以吗？” “要我照片干嘛？” “就像看看……你长得好不好看。” “不好看，不给。”周粥一口回绝。 “不可能吧。”芜湖有点讪讪。 “真的不好看，我的长相呢……就是一般人的长相，而且就算长得好看，我也不会给你的。” “为什么？陪玩难道不是应该满足老板的一切要求么？”芜湖的语气傻傻的。 点陪玩的人一般被陪玩称作老板。一般芜湖点的女陪玩在知道他是主播后都会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的，比如发照片啊，叫“老公”啊这种，都是司空见惯，他直播间的观众也被惯坏了。 “这涉及到个人隐私啊，你是主播但我不是。”周粥莫名其妙。 【小昼说得没错，人家不想发就不逼人家发吧】 【陪玩又不是那种不正当的职业，什么叫要应该满足老板的一切需求，主播是小学生么？】 小部分弹幕站在周粥这边，大部分却是骂她的。 【是个丑x吧，长得丑就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干嘛？】 【让主播尴尬的陪玩倒是少见，我寻思这情商得多低啊？】 【别和她玩了，换个人吧，不想看】 此外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芜湖此时有点尴尬，但也不想让周粥无辜被撕。 “没事没事，不要照片也没事的，我们先开双排，弹幕也不要吵啦！” 耳边传来2020的掉好感提醒，周粥心里没有什么波动。 网络上的这些语言伤害不了她，她也不会愚蠢到认为对她好感值70的芜湖会因为网友的怂恿而一下子冷落她。 “小哥哥，我只是个技术陪玩……我不做其他事情的” 进了游戏之后，周粥忽然没头没脑开口，颇有点病弱白莲花的味道。 2020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见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周粥继续道：“你玩云中君啊，我玩瑶好不好……”尾音故意上翘。 “你不是玩大乔的么？”芜湖觉得后颈凉飕飕的。 少女好像隔着云端笑了一下：“不啊，有的时候想做小废物的时候，就想玩瑶呢。” “小废物？”芜湖忘记了自己还在直播，说话呆呆的。 “对呀，我不想努力了，芜湖哥哥你看可以么？”她声音里藏着笑意。 “好、好的！” 之前被拒绝的不愉快瞬间消散，芜湖觉得和她连麦的女生现在是全天下最甜的女生！ 于是一楼秒选云中君。 【喂，别对她言听计从啊！】 【小狐狸精把我老公还给我！】 【嘤嘤嘤，我也想和小姐姐连麦……】 【前面的叛徒！】 直播间的风向一下又变了。 关掉麦克风，周粥面无表情道：“呵，男人都是贱骨头！” 7、好感与老东西 直播间的人脑袋炸了。 “哥哥你真厉害，难怪可以做主播~” “不要让我掉下来哦……” “哇，对面五个来抓我，呀！谢谢哥哥救我，太感动了！” 周粥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死了也要说：“哥哥，你怎么没保护好我~” 那上翘的调子，听得人手臂都麻了。 2020盯着蹭蹭上涨的好感页面感慨：“宿主真是灵活运用一切技巧啊！” 周粥一脸平静： “不然呢？我都不骗人了，还不允许我战略性撒娇？” 开了麦，她又“ 、哥哥真棒”、“当小废物好舒服”、“太有意思了”轮着来。 一整下来，局云中君都没让瑶掉下来过，即便掉下来了，也要冒死回去接她。 【我giao，这小狐狸精勾引我芜湖哥哥】 【这人我看不下去了，不发照片就搞这？】 【呸！白莲花滚出直播间！】 【再这么和她双排我就删牌子了……】 虽然一群人威胁着要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直播间的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一个同时包含欠揍和玛丽苏两种特性的陪玩是很稀有的，更何况还是妹子。 一局结束回到房间，芜湖的声音更加局促，他道：“还要玩吗？” 周粥平静的问：“你点了几局呀……” “我，我不清楚，可以一直点吗？今天晚上……我是到指直播的时候……” “当然可以，只要不超过十一点，因为我明天早上还有课，不能睡得太晚。” 她好像不会拒绝。 这种特质显得特别温柔，芜湖想着，脸上涌起两片红晕。 芜湖似乎忘了之前周粥冷淡如冰的样子。 毕竟这样的声音和说话方式，让人下意识放松警惕。 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问周粥：“你，你还在上学吗？” “对，大二……学的东西挺难的。” “哦哦。”芜湖有点讪讪，他属于那种很早辍学出来打拼的男生，高中都没有读完，大学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欸，还是学生，我还以为是那种不读书的女生呢】 【学习应该还挺好，大学还能11点睡觉，挺自律】 【人家还小，别老骂人家行不行啊】 【同意】 直播间的风向隐隐要转变，刚进游戏的周粥又开始作了。 “芜湖哥哥，你最厉害的英雄是什么呀？” 芜湖咳了两声：“韩信……吧？” 少女似乎很高兴：“那你玩韩信，我要冲省一大乔，今晚我一局都不想输哦。” “那如果输了怎么办？”芜湖木着脸问。 “输了的话——”周粥可以拉长了调子，芜湖一颗心悬在空中，“——输了的话，就罚你……以后都不许找别的女陪玩！” 芜湖的脑袋轰然炸了一下，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清空 那种上翘的语调真是又做作又……做作！ 偏偏芜湖好像缺了根筋。 “好……好啊，我不会输的！” 说完后他觉得哪里不对，听到耳机里传来女孩子低低的笑声，芜湖连忙解释：“我不是想找别的女陪玩……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输而已。” 【啊啊啊啊啊这个小狐狸精谁能给我嫩死她！】 【话不多说，我现在就去给她的笔芯主页扔泥巴】 【呵呵，带我一个】 周粥嘴角弯了一下，似乎来了兴致，但很快恢复平静。 等阵容选完，她静静的听着着芜湖说着他韩信的光荣战绩，忽然小声：“现在你在直播欸？” “是、是的……”芜湖以为她不好意思了，赶紧收了不知名的心思。 他是不是太唐突了。 下一秒，耳机里传来少女兴奋的声音：“那我们这样……算不算工费谈恋爱呀？” 2020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有点麻，默默的蜷缩到了角落里不敢说话。 直播间的弹幕姬再一次炸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欠揍！！！ ………… 他的韩信确实厉害，芜湖说这以前是拿过国服标志的。 周粥敷衍了两句，想着假如失败了要怎么让他收尾。 不能找其他的女陪玩，不就只能找她了吗？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好在她的大乔发挥稳定，和韩信的配合也好，到十一点之前一局都没有输。 期间她暗中将芜湖的韩信和2991的李白对比了一下，觉得各有所长，两个都是渣男英雄，秀起来都是能让女生叫老公的那种，尤其是韩信今年的限定皮肤，特效真帅…… 周粥真的想成为野爹。 到了十一点，周粥和芜湖说了声再见就下了游戏。 说多了话，她嗓子不太舒服，于是穿上到客厅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冰箱里还有蜂蜜，加一点有润喉的作用。 笔芯后台响个不停，周粥现在都懒得打开看。 她觉得陪玩她是做不下去了，以后要么隐姓埋名换个号，要么就直接入驻逗猫成为主播。 一群宅男死命扒拉着她的信息，她自以为没有眼见力能在这些人里面找出超高质量的小哥哥。 “这么晚还不睡觉？” 正想着，后面一个阴影罩住了她。 韩峥穿着一身白t和黑色裤衩出来冰箱拿水喝。 周粥看了看他的黑色裤衩，又看了看自己的黑色裤衩，咕哝道：“咱们同款啊！” 她脸上没带口罩。 几个小时的时间，芜湖对她的好感值蹭蹭上涨，她皮肤又好了不少。 正对着冰箱的光，周粥的脸看起来光滑白净。 韩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我建议你快点把蜂蜜拿出去，不然这个月的电费你要交全部。” 周粥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施施然走了。 她在厨房里兑好了蜂蜜水，一出门发现韩峥又抱着一大本文件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 路过的时候，韩峥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黑色大裤衩上停留了一会儿。 说实话，她好像白了一点。 韩峥想着，面色沉静的收回了目光。 另一边，周粥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微信里多了几条消息。 居然是2991发过来的，还是两小时之前。 她在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设置了“消息免打扰”，所以现在微信才智障般滴滴起来。 （20:50）2991：【在吗？玩不玩】 （20:52）2991：【师徒任务。】 （21:10）2991：【你在陪玩吗？我等想你打完一局，你秒开了】 三条信息，周粥已经预见到2991刚刷到20的好感值现在应该在蹭蹭往下掉。 她叹了口气，问：“2020？” “用户2991目前好感值20，无增减。” 周粥松了口气。 她转念一想，2991曾经是海王，哪能这么玻璃心。 估计都没空惦记她，列表里的妹妹也许和原主的一样多呢。 于是她喝完一杯蜂蜜水，才慢悠悠给2991回复。 【抱歉呀，接了一个陪玩的单，是老板开的双排房间，他秒排的。】 消息发过去的瞬间，对面显示“输入中……”。 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讲话中……” 一条两秒的语音。 “哦，我在等你。”没什么情绪，鼻音有点重，很低沉，周粥分辨着他的声音，觉得他应该讲话时里离手机很近。 总之沙沙的，像七八十年代电视机破音箱里传来的声音。 不过……他妈的又磁性又性感。 她咧嘴一笑，莫名奇妙说了句郭老师的口头禅：“老东西~~~~，成会了~~~” 说完后，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心想怎么如此绘声绘色？害！一个人呆的时候总喜欢说点奇奇怪怪的话…… 没想到手一松，滋溜，一段两秒的语音发过去了。 giao！ 周粥手还没点到撤回，对面已经显示在“输入中……”。 这代表着，2991……洞悉了一切。 她万念俱灰，她觉得不配继承原主的衣钵，更不配成为一名网骗。 为了挽救局势，周粥发了一个卖萌的皮卡丘流泪表情过去。 最近这种可可爱爱的小表情特别戳她。 2991也许会觉得它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她怎么哭了。 2991：【。】 周粥：【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就想模仿一下郭老师。】 2991：【。】 周粥：【师父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没有阴阳怪气qaq】 这时周粥的手指不小心摁到了自己那条两秒钟的语音。 “老东西~~~，成会了~~~” 啊啊啊啊啊阴阳怪气，为什么这么阴阳怪气。 她呆了半晌，决定先去b站静一会儿。 几秒钟后。 周粥：【分享链接b站郭老师吃水果合集猕猴桃儿香蕉草莓】 周粥：【分享链接b站女朋友会模仿郭老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2991：【？？】 2991的聊天风格格外高冷。 周粥有点好奇，点进他的朋友圈看。 空空如也。 【好友仅展示近半年的动态】 所以这逼已经半年没有发过动态了？ 几秒钟的时间，回到聊天界面，2991已经发了两条语音过来。. “女朋友。”他复述了一遍。 “可以……你模仿一下。” 又来了，那种破音箱般的渣男音。 稳了稳心率，周粥咳嗽了两声，点了录音键：“这个很简单哦……首先我们来：弥hotel~~~弥hotel~~~我们来尝一尝孙不孙甜不甜，啊……没吃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咳——” 周粥笑成傻逼之后，手一抖直接把语音发了出去。 眼看着2991从“输入中……”到发来一个包含复杂情绪的“？”。 周粥留下了屈辱的泪水。 我算什么网骗啊？2991这个老东西！ 8、周汝海与胜负心 2991点开b站的视频看了一会儿，再回到微信的聊天界面听周粥的语音。 她的声音莫名有种洗耳朵的作用。 少女此时已经陷入一种自我麻醉的状态中。 丢人。 一个合格的网骗是不能如此丢人的。 2991双目盯着聊天页面，笑了一下。 他编辑了一段语音：“挺有趣的，早点睡。” 周粥：【我错了，我为什么要学郭老师啊呜呜呜。】 周粥：【师父父，咱俩明天还能好好完成师徒任务吗？】 2991：【。正常说话】 2991：【可以】 心里的一点羞愤在困意下屈服，周粥将手机放在床头，飞快沉入了梦乡。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坐在公园里快乐的模仿着郭老师，旁若无人，忘乎所以。 耳边忽然传来了2991呃破音箱渣男音：“你这菜鸡，聊天不会聊，玩游戏还菜，还妄想得到我的好感？” 被点破的周粥慌乱了一下，但迅速恢复沉静。 她道：“小东西，你不知道我是网骗吗？” 2991冷冷一笑，“你这种段位的我见得多了，小鱼小虾而已，也配称为网骗？” 周粥抬起头不屈的看向他，但见他高大挺拔，一声黑衣，脸上蒙着一团雾气。 她恶狠狠道：“你等着！” 话音刚落，眼前的2991手里多了一把剑，周粥目瞪口呆目视着他变态发育，头发长长，变白，然后对着空气平a四下，一技能朝他破空而来。 一团剑气把她颠簸上天，眼花缭乱之际，耳边复而传来了他可恶的渣男音：“大河之水……天上来！”正是王者荣耀里李白的台词。 她于是魂飞魄散了，临死前，还听到2991嘲讽的笑了一声：“死在我的剑下，是你的荣幸。” “giao！” 周粥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第二天一早，周粥顶着疲惫的精神状态到卫生间洗漱，不意外的，她发现自己的皮肤状态又好了很多，完全没有没睡好留下的痕迹。 哪怕2991真是个渣男她也认了，以这样的美化速度，她估计用不了多久也能算得上清秀佳人。 周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皮微撩，有种倦怠厌世的味道在。 和前世千娇百媚的面孔不同，这张脸的底子偏冷，脸颊虽然有肉，可眼睛太深邃，哪怕在正常灯光下，鼻翼和眼窝都好像染上阴影。 周粥想象得到，这张脸若是被美化到她前世的程度，哪怕什么表情也不做，应该都是美的惊人的。 想到这里，她心跳的速度快了一点。 实际上，越是美丽的人，对于美的感知就更敏锐，对美的追求也更病态。 女为悦己者容……谁能抵抗呢？ ………… 她依旧一副口罩+鸭舌帽去学校。 远远的，一道浅灰色的颀长身影在她的教学楼下面朝她招手。 待周粥走近了，冯呈单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细框眼镜。 “好久不见。” 冯呈对她的课程一清二楚，周粥口罩下的嘴唇微扯，问：“周汝海回来了？” “是的……周先生想和你见个面。”他脸上挂着的那种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令周粥皱起了眉头。 “我没空。” “你有的。” “呵……”她冷笑一声，突然朝前一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了。 冯呈表情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然后他听见面前的少女几乎用气音在讲话：“那我上次说的钱……你和他提了吗？” 单调茉莉的洗发水香味和着她的嗓音，让冯呈脑子突然当机。 太近了，凭借着男士天生的身高优势，他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暗藏着情绪的深色眼珠，就像早上对着镜子那样，周粥眼眸半开半合，带着几分倦怠和不耐。 “提了，他说会好好补偿你。”冯呈扯开视线，语气倏然冷漠。 周粥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进了教学楼。 ………… 周汝海约周粥在周末的晚上见面。 地点是一座五星级酒店的顶楼，装潢低调奢华，隔着一面巨大的窗，沪市的夜景和宏伟的灯塔尽收眼底。 他身上穿着整洁无褶皱的西装，胡子刮得很干净 一副很正式的样子。 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周粥甚至看到有的女性穿着大拖尾的晚礼服赴宴。 相比之下，她像是一个误入凤凰窝的麻雀。 从大学生步行过来，一身廉价的地摊货。 一双板鞋边上泛着白色，运动裤的边缘也有水洗的痕迹。 “你好。”周粥看向他，脸上的口罩没摘，声音礼貌疏离。 “这是菜单，你想吃什么——”少女抬手打断了他，“不必了，周先生今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尽快和我讲清楚，我恐怕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周汝海脸上露出苦笑：“你叫我周先生？你应该叫我爸爸。” “爸爸？”她的声音带着点惊异，“我从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住在孤儿院了，我从来不知道我有爸爸？” 原主的记忆里，母亲老是告诉她：你没有父亲，就算有，也死了。 她的眉目干净疏朗，里面没有一点亲情的温度在。 就好像他在那个雪夜离开那个女人时，那个女人趴在窗户上目视着他离开，眼里再没有一点可被称之为爱的温度。 周汝海想：他如今成功了，手上戴着成功人的象征，皮鞋被擦得一尘不染。 可他的女儿视他为陌生人，叫他周先生。 中年男人身上忽然涌起一股悲伤，周粥只当没看见。 “我会补偿你的，我愿意接你回周家，我会向外界宣布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周粥轻笑一声：“以一个私生女的身份？如果你的另一个女儿不喜欢我呢？如果你的妻子不想我回去呢？” 她一连串的问句让周汝海面色发白，他的确愧对于她，想补偿他，可他有自己的家庭，他有没办法舍弃的东西。 少女看着中年男人苦涩的脸，笑了一下。 她道：“周先生，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如果想补偿我，直接给我钱，或者提供方便都可以，你的家庭事务，身为外人的我还是不参与了，至少现在绝不。” “小粥，你想要的，我会尽量满足你，而你的身份，我也会想办法。” 他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这是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每个月我都会往里面汇款，如果不够你就给我打电话。” “谢谢……”她没有推辞，接了过来。 目视着周粥离去的背影，他撑着挺括西装的背稍微佝偻了一点。 比起娇生惯养长大一身小姐脾气的周媛，从小独立长大并且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沪旦名校的女儿周粥，更让他有种骨血相连的感觉。 罢了。 如果她不愿意回到周家……那么他就帮她找一门好婚事。 周汝海心里坚定了信念，而刚刚坐上出租车的周粥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她那个便宜爹现在在诅咒她么？ ………… 似乎受了到原主残留情绪的影响，周粥回到公寓后心情也有些低落。 她将银行卡随意丢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一时间脑子放空。 这些天周粥做陪玩，也赚了不少钱。 100w太多，除了买房子或者买车，或者出国旅游之外，根本用不到，她不过一个大二的学生，没有更多的对钱的需求。 想着，微信滴滴响了起来。 2991：【上线？】 他的消息永远这么简洁，盯着那全黑的头像，周粥不由想象2991现实生活该是一个怎样的人。 周粥：【好嘞】 一上线，2991就发来了组队请求。 【嘿，师父！】她坐在床头，面无表情打字。 2991：【打几把匹配，教你玩李白。】 周粥：【唔，等等，我买一下皮肤……】 一分钟后，周粥重新回到房间。 “开吧，师父。”周粥打开了麦。 匹配局大家基本上都是练英雄，2991开局选了个大乔，周粥正要找李白，没想到一楼先选了。 “李白没了……”周粥抱怨了一句，2991听到了没开麦也没说话。 “今天真是倒霉，玩匹配也浪费时间……”她越说到后面，情绪越低落起来。 周粥忽然又想到那个梦，梦里2991说她算什么网骗，就是小鱼小虾而已。 giao！ 胜负心一下就起来了，她清了清嗓子，悄悄开了全队麦：“一楼小哥哥，可以让我李白吗？我想玩……” 少女把调子压得很软，但又不做作，完全的仙女音色。 一楼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发了句“？”，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听错了。 王者荣耀真的有妹子吗？ “不要问号呀，你快换英雄啦，只有十秒钟了！”她生气的语气也怪可爱的。 一楼的头像下方的麦克风闪烁了一下。 “给你给你，出去加个好友……行不行，你声音好好听。”一楼的声音带着北方腔调，蛮低沉的，还算好听。 周粥随意的嗯了两句，得偿所愿拿到了李白。 进游戏之后，周粥发现2991是开着听筒的。 “师父，你不说话嘛……”她开着全队的麦问。 一楼听到了，搭话道：“啊？谁是你师父啊？” “大乔，他教我玩李白的。”周粥乖乖的回答。 “嗯……我也会玩李白啊，要不我教你吧？” 大乔在蓝区站了一会儿，血条边上的麦克风忽然亮起来了。 2991对着手机嗤笑一声：“你教？我省一，你呢？” 9、海王与奶狗 2991确实是省一李白。 周粥点进他主页里看过，嚣张的三个金标，但隐藏了地理信息。 这样一来，进游戏的时候是不会显示牌子的。 打游戏时队友多被他的操作惊呆，返回大厅还要到2991的主页点赞。 “省一没用啊，现在都看实力和操作。”被一个比自己好听的男声打断，一楼有些讪讪。 “你的意思是我没实力？” “这倒没有，我只是说我可能不比你差。”说完后一楼还作死的问了一下周粥：“小姐姐，你说是吧？” 2991看向李白所在的位置。 “啊……我觉得我觉得，我觉得我师父挺厉害的。”周粥有点迟疑的开口。 “我也挺厉害的。”一楼非要往上凑。 挺？听起来莫名不爽。 2991修长的手指擦拭了一下屏幕，道：“小昼，不要和陌生人聊天。” 他没心情和一个游戏里的人争论谁的英雄玩的比较厉害，然后还小学鸡一样开个房间1v1一较高下。 正想着，耳边就传来了少女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要不你们开个房间比一比？反正也要不了多久时间。” “呃……好啊，我对自己李白还挺有信心的，哥们儿来切磋一下？” 2991皱起了眉头，他关掉全队麦，开了组队麦。 用只有周粥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要和他说话。” 周粥仿佛很疑惑：“唔，为什么呀？” 2991：“不为什么，我不喜欢他。”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且低沉，周粥忽然想看他如果某一天崩坏了是什么样子。 心里埋下了这样一颗种子，少女表面上却乖巧的答应：“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小昼很听话的哦，那师父现在教我玩李白吧！” 听着她略显做作的声音，2991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 “正常说话。” 周粥愣住，然后轻笑一声：“好呀……” 没由来的清凉动人，好像清泉叩击玉石时发出来的那类声音。 原主的声音可塑性很强。 兴许以后可以往伪声这方面发展…… “有人来蓝区了，一技能往上路走。” “从草丛的位置刺过去，路过打兵。” “猴子在，一技能回去，大招二技能……” 2991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周粥，周粥亦是上手很快。 她本来就练过李白，但是操作起来有些混乱，现在有2991教，简直不要太顺利。 老夫子：【小姐姐玩李白这么厉害的嘛？】 老夫子就是之前开麦和她讲话的一楼。 李白：【我师父教得好】 发出去之后，周粥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不屑的笑。 周粥立马委屈了，她软软的道：“师父，你嫌弃我？” 2991：“我嫌弃他。” 害，说得这么直白干嘛！ 周粥一边享受着打野的快感，一边听着2991慢吞吞的渣男调子，这一刻，她觉得她就是王者荣耀里最拉风的仔。 不过2991只带她打了两把，然后忽然微信说有点事，匆匆的就下了。 于是周粥自己拿李白打了巅峰赛。 一局巅峰赛赢了之后，她点开2991的界面去看，发现他的历史战绩并没有关。 “21:30双排……”周粥冷漠的念了出来。 九点半不正是他说有事要下线的时嘛……哦，原来和别的女孩子排位去了。 周粥点开他的亲密关系界面，找到了她一个叫做“软软团子”的闺蜜，此时“软软团子”正在他的双排列表里。 唔……果然是个海王。 众所周知，王者荣耀是一档交友游戏。 ………… 2991抛下周粥半路和别的女生双排这件事确实有点打击到周粥了。 她是声音不够甜还是聊天技术不够高？ 还能不能做个合格的网骗了！ 思及此，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 心道：2991，你可不能跑了，你现在可是我的粉底液bb霜，是我以后撩小哥哥的资本吶。 但2991是个高段位的渣男，她现在的恋爱技术可不过关。 想着，周粥自己又开了一局巅峰赛。 她想到最近网络上一个很火的套路。 一开局，周粥就发了一句：“有没有哥哥带人家赢呀，人家是妹子！” 二楼射手位：【别装了兄弟，赛季初巅峰赛还有妹子？】 周粥：【哭哭，哥哥你不要凶人家嘛】 四楼边路位：【死人妖，有本事开麦，你不是妹子吗？开麦证明一下自己】 周粥砸了咂嘴，没说话。 然后反手选了个李白。 一千二百分的局而已，她觉得自己还能赢一局。 周粥：【来个辅助哥哥保护人家，人家怕对面玄策qaq】 五楼打野位：【不辅助】 周粥：【五楼哥哥你选个张飞，我和你换】 到了换英雄环节，周粥慢悠悠的去客厅里接了一杯水。 回来的时候，游戏已经开了。 周粥的李白和五楼的张飞全是绿领，代表熟练度最低的徽章。 很好，不愧是我。 她承认自己确实有点卑鄙，但是为了以后的小哥哥和自己的美貌，她不得不成为野王。 张飞：【什么意思？骗我玩辅助？】 李白：【对不起啊哥哥，我上厕所去了呜呜呜】 张飞：【别装，我说了我不会玩张飞，想掉分就直说】 巅峰赛一千二百分的小哥哥都比较暴躁。 李白：【那你开麦哥哥，我指挥你好不好呀】 此话一出，周粥点开队友界面，发现大家都整整齐齐打开了听筒。 少女忽然冷冷一笑，点亮了麦。 “咯咯，咯咯，能听到吗？我是妹妹，我是妹妹，over！” 张飞：【。】 元歌：【哪里来的鸡叫声？】 孙尚香：【兄弟会玩】 干将：【咱能先把变声器关了吗？】 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周粥看着左下角开始抓狂的队友们，大发慈悲清了清嗓子。 “咦惹，开个玩笑，哥哥们怎么都这么凶呀！”甜甜蜜蜜，空灵透彻。 正在思索着如何抢李白蓝的张飞猛然扑到了李白身上，乖乖给了他……一个盾。 元歌：【woc好可爱】 “张飞哥哥不用跟着我，去看一下对面的红区，没人的话我去反。” “干将哥哥看一下我们的红，小心对面偷猪呀~” “对面玄策来啦，我可以打我可以打！元歌过来支援一下。” 周粥一人指挥全场，大家都听话极了。 原本以为她练英雄的队友们眼睁着看着她一身明黄色星元皮肤冲到对面脸上咔咔平a刷大二技能，一气呵成，把对面打野带走后，然后把对面野区反了个七零八落。 “噫，你们的魔鬼来罗，抓下路。” “干将哥哥，蓝给你，玄策的蓝被我偷了！” “来打大龙，他们被龙拍起来了，我上了，我觉得得我行！嘤嘤嘤三杀，快乐了。” 周粥一个人撒娇，一个人快乐。 她开心得像个郭老师。 实际上，她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依旧平静着一张脸，毫无波澜。 或许……这就是网骗的真谛吧。 从匹配到排位，从排位到巅峰，少女充分感受到了打野的苏爽。 而且李白操作也越来越流畅了。 打到十一分钟的时候，她们已经快赢了。 张飞忽然打开了麦：“李白，要不要双排？”居然是个很年轻的男声，干净青涩。 “唔，可是我想打巅峰赛呀。” “那加个好友吧，有空可以一起玩。”他的声音有点腼腆。 孙尚香：【弟弟可以，哥哥也可以】 元歌：【仔仔可以，爸爸也可以】 干将：【我不要赢，我要和小姐姐呆在一起】 周粥瞥了一眼他们的谈话，飞快拆了对面高地。 回到大厅，她瞬间收到了五个好友申请，除了自家的四个队友，对面的玄策也加她了。 这个时候周粥点进了2991的主页，发现历史战绩里显示他又和“软软团子”双排了一把，同样玩的李白。 周粥心想，这个2991做海王也太不严谨了。 于是她邀请了上把的张飞和她一起双排，顺便在设置界面打开了显示历史战绩。 这样一来……2991也能看见她和别人双排了。 怀着小小的报复心，周粥恶劣的弯了一下唇。 “你不是说你要巅峰赛吗？”张飞有点不好意思。 “唔，我觉得你声音很好听……所以想和你一起玩呀？” 对面被逗得笑了一下：“谢，谢谢。” “我要玩李白，你可以辅助吗？” “可以……” “你多大了？” “十九了。” “咦，你比我还大呀，我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 比他大？这姑娘声音这么小仙女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 和小奶狗玩很快乐，周粥的李白被保护得一次都没有死，中途还时不时的撒一下娇，听到对面结结巴巴回应的声音，特别有趣。 打完之后，小奶狗有点羞涩的说：“我给你送个皮肤吧？” 他显然是个氪金玩家。 几秒钟后，周粥在邮箱里收到了大乔的猫狗日记皮肤以及120朵浓情玫瑰。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一个人玩游戏很无聊，以后在线的话，就可以预约你玩游戏了。”他笑着解释，“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可以加个联系方式……” “那……加一下微信吧。”周粥看着邮箱里88块钱的皮肤，觉得不能欺骗少男心。 “其实悄悄告诉你，我是个陪玩，今天就是放纵一下。” “陪玩……？那平常有很多人点你么？”他语气有点失落。 “单子挺多的，但也就和几个人玩，都是老板。” “而且啊，我以后不打算做陪玩了。” 我要做主播，巅峰赛野王的那种。 10、晾被子与晾男人 周粥正仰面躺在床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见你：【这是我的照片，】 周粥：【咦惹？】 手机再接连震动了三下。 三张照片蹦了出来，同一地点不同角度，少年在画面里呈现出俊秀的质感。 夜晚的天桥上，背景是灯光迷蒙，“见你”的黑发被吹起来，露出清秀好看的脸。 等等，这个地方，不是沪市吗？这个熟悉的灯塔…… 于是周粥给他发了个微信定位过去。 周粥：【好巧，咱们在一座城市……】 突如其来的相亲味道…… 不过周粥只是无聊拉他双排，没有要攻略他的意思。 对面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周粥看了两眼，没回。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弟弟……哦不小哥哥应该想要看她的照片 照片嘛，网上恋爱除了声音之外，就是照片了。 但是网骗自救系统是不能骗人的，因而周粥如果一定要发照片给别人，真实度一定得高，不然就算违背规则了。 她才不发呢。 ………… 小公寓里四个住客都是单独的个体，但天气晴的上午，大家难得都搬到了客厅里。 秋季即将来临，紫外线也柔和也很多。 周粥从房间里把被子拿出来放到阳台上晾晒，途经三双大长腿。 “说起来阳台上面要有一个简便的晾晒架更好一些。”她抱着一床浅蓝色的被子，将阳台的栏杆擦得干干净净，接着铺了上去。 手里的动作慢悠悠的，力气似乎不是很大。 林项汝附和：“我觉得姐姐说得很对”，他眯着眼睛假寐，浅色的卷发显得脸精致漂亮，“如果放上晾衣架这种东西，公寓就更居家了呢。” 周粥回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姐姐？” “咳——不是的，口误口误……”他打起精神辩解了一句，换来的是少女的冷哼。 不论什么年纪的女性，都不能被叫姐姐。 “偏要晾衣架的话，难道烘干机不香么？”韩峥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参与讨论。 “也行……”周钰冯虽然感到晾衣架的话题有些奇怪，但他什么都不说似乎更奇怪。 “我可不想把我可爱的被子放到烘干机里，”她背对着阳台，手懒懒的铺开被子的边角，“你们都该试一试被子被阳光暴晒后是什么味道。” 她一身黑色的t恤加裤衩，外搭一双橙绿色凉拖，露出来的胳膊和腿都很瘦，但又白，让人忍不住思考，她每天呆在房间里都做些什么。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生，林项汝想。 他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而转移，周粥轻巧的把房间角落里的橡皮树和文竹搬到阳台上去接受光合作用，因为上面落了些灰，她拿沾湿了的抹布一点一点擦了起来，就半蹲在阳台上，侧脸显得很专注，完全处理好了，她又换了抹布擦客厅的落地窗，整个人懒懒的，但好像又很有目的性，手指攥着东西，指骨明显形状漂亮清秀，皮肤挺白，整个手腕看起来都很漂亮。 林项汝的眼睛里晃过了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又最终停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困意来袭，他睡着了。 一边的周钰冯也在偷看周粥，不过神情变化不定，似乎很纠结。 韩峥瞥了周钰冯一眼，凉凉的道：“保持秩序。” 保持公寓的正常秩序，不许打破暂时平静的现状。 另外，他把书放到一边，也朝阳台上的周粥投去视线，目光在她的黑色大裤衩子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蓝色的。 没撞。 一个普通的女生而已，还喜欢穿大裤衩，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他摇了摇头，复而低头看书去了。 ………… 后来的几天周粥比较忙，学校的事情多，没时间管笔芯。 偶尔打两把巅峰赛，碰到小奶狗在线就和他双排几把。 见你：【为什么最近都不开语音了？】 周粥：【想好好练李白吶】 见你：【你可以指挥我保护你啊】 周粥：【我们的配合不需要指挥了呀哥哥】 见你：【……可我想听】 周粥：【下次一定】 见你：【……】 见你：【你在敷衍我】 周粥给他设置了消息免打扰，然后顺手离开双排房间，开了巅峰赛。 开局没几分钟，就接到了两个预约。 一个是2991，一个是小奶狗。 队伍里面的射手正在试探性的问：“小姐姐，可以给个蓝吗？” 周粥面无表情，但声音甜蜜蜜：“不可以哦，乖，守好下路，我等会儿就来抓。” 射手：“啊，好、好的。” 然后转手就被对面孙尚香一炮带走。 周粥依旧声音甜蜜蜜：“哥哥，你怎么这么菜呀？” 她在草里转了两圈，趁对面孙尚香打河蟹交了一技能之后，冲到她脸上平a两下，滑二技能，在顺势a了下河蟹，流畅的结果了她的性命。 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有，你好厉害呀！” 周粥：“嗯呢，谢谢夸奖。” 射手：“那可以加好友带我一起玩吗？” 周粥吃了他一波兵线：“当然可以呀……如果你拿到mvp的话。” 双排是不可能双排的，打到了14.2的评分，周粥干净利索的开了下一把巅峰赛。 结束的时候2991和小奶狗都在线，似乎在等她。 对了，她好像忘记了回绝他们的预约了。 不过管他呢。 微信滴滴了两声，收到了数条信息。 有2991，也有小奶狗。 她没切出去看，怕掉线，巅峰赛扣分可是要禁赛的。 打了三把巅峰赛，三把都是赢。 这时周粥才不紧不慢的切到微信的聊天界面。 2991在一个半小时之前给她发了一个饱含质问意义的问号。 周粥：【师父，咋啦呀？我在玩游戏，没看到消息。】 2991：【我给你发了预约。】 周粥：【唔，我没注意，每次玩游戏都有好多人给我发预约，我都不看的呀】 2991：【。】 渣男最容易骗的人呢，就是那种每次玩游戏都会等他，他不玩自己也不玩的女孩子。 周粥可不是。 2991：【你在和别人双排】 周粥：【是呀，有个小哥哥给我送了皮肤，声音也挺好听的，还特意玩保护我】 2991：【挺好】 挺好。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2020？2991好感值多少？” “目前35……” 周粥跑到阳台上给蟹爪兰和长寿花浇了一趟水，回来后发现2991的聊天界面依旧没有动静。 还是不要太过火的好，不然以后好感值升不上去了怎么办？ 于是她思忖片刻，拿着手机到阳台上拍了一张浇花的照片。 周粥：【图片】 周粥：【师父，你看，这是我照顾的花，漂亮不？】 楚颂才把电吉他装好放到一边，深蓝色的床单上手机就嗡嗡震动了起来。 点开大图，入目是一片浓艳，花开得很漂亮，一小朵一小朵连接成一片，绯色，被碧绿的叶子包裹着，好像吸收了夏日的灿烂与繁盛。 不显眼的角落里，少女捏着花洒的手对镜头比了个耶。 不是那种传统的很细瘦的类型。 手掌很小，指甲上什么也没涂，粉色的，有点肉感，形状可爱。 楚颂坐在单人沙发上，黑发凌乱，薄薄的单眼皮看上去适合画叛逆的眼线和烟熏妆。 不久前加入乐队的一个女孩一直发信息烦他，他模棱两可的回了几句便没了兴趣。 2991：【漂亮】 2991：“你的手……看上去好小。”他声音听上去有点疲倦。 周粥：“可能因为我矮吧，我也不想的。” 2991：【有多矮？】 周粥：【165……】 165对大多数女生是标准身高，但比起前世的她来，确实算矮了，周粥以前可是模特。 2991：【图片】 2991：【你能看出来我多高么？】 发过来照片里是一只男性的手。 有点暗的光线下，照片里的手骨节分明，中指松垮扣着一副的金属指环，食指和大拇指撵着一根刚点燃的烟，从淡蓝色的血管到皮肉相连处的凹陷，都无一不在释放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周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照片，深刻的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2991这个老东西似乎在羞辱她。 为什么她的手这么像小朋友啊哭！ 于是她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回道：【我猜不出来呀，师父的手看上去好好看，我是个手控qaq，但是我想也许可能应该大概师父你……175？？？】 2991：【。】 2991：【185】 所以你在炫耀？？？ 周粥出离了愤怒一秒，再次可可爱爱道：【好高啊……所以师父的身高是渣男标配么？】 想了想，她觉得不够，又发了条语音过去：“不过除了185之外，渣男还应该拥有锡纸烫呢，不知道师父有没有。” 这次2991回消息的速度格外快：【没有】 ………… 睡前她把2991的好感值刷上来了一点，才点开笔芯的后台翻私信。 没想到翻着翻着，她看到一条这样的消息。 大尾巴九月：【你好小昼，我是逗猫西山春公会的负责人，我之前在芜湖的直播里看到了你，对你很关注，觉得你很有天赋也很适合直播，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的话，请加一下我的微信：136xxxxxxxx。】 哦豁！ 直播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11、枯燥与渣男行为 公会是每个直播平台都存在的组织。 有的主播会加入公会，有的则不会。 它是一种辅助性的组织，能够帮助会内的会员组织一系列提高热度的活动。 没有任何基础的主播刚开始直播时，潜力比较好的能被邀请进好的工会，如果没人邀请的话，就要自己去申请。 周粥把私信又翻了一遍，发现除了西山春，还有另外几个工会的负责人也给她发了私信，一并留了联系方式。 工会基本上都是逗猫的。 这还是芜湖的功劳，毕竟他是逗猫的主播。 “2020，芜湖的好感多少了？” “90。” 她打开逗猫搜索了一下芜湖，发现他的粉丝有50w。 此刻他还在直播，偶尔能刷到两条“之前那个叫小昼的陪玩呢”这样的弹幕。 没想到芜湖还看到了。 于是他一边ban英雄一边道：“小昼小姐姐最近比较忙，不接单。” 这的确是周粥给他的回复。 【最近芜湖这老东西都不找别的陪玩了？】 【单相思啊，组队的时候我还看到那小昼开局几分钟了呢】 【人家叫做‘小昼的海’，海是什么意思，海王的意思】 海王？居然有人以为她是海王。 周粥看了那条弹幕两眼，然后唇角微弯，露出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她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刚关掉了app，微信又弹出几条消息来。 见你：【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见你：【或者你在做陪玩的单子吗？】 见你：【是不是我长得不符合你的期待值……】 周粥看了一会儿没回，小奶狗又发来了一条消息，还是条语音。 “对不起打扰你了，晚安。”声线压着，听起来有点委屈。 周粥脑神经忽然颤动了一下，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恨铁不成钢的说：“撩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怂，会不会聊天！”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比她先行动了。 周粥：【没有呀哥哥，只是我在打巅峰赛，玩游戏的时候我会设置消息免打扰的】 还发了条语音：“小哥哥，晚安，明天陪你玩~” 可巨他妈甜了。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几分钟后，见你：【小脸通红】 你小脸通红个香蕉皮？ 周粥面无表情的把手机丢到床头。 原主啊原主，但凡你有点良心，为什么在我对2991口不择言郭言郭语的时候不出来纠正我一下呢。 ………… 这几天笔芯后台的私信少了一些，订单也恢复正常状态。 成为主播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不过现在还不行。 她目前的两个攻略对象——2991和芜湖的好感值都没有饱和，一旦成了主播就没办法分出那么多时间攻略他们了，尤其是2991。 2991可是系统评选出来的渣男……呸，半个超高质量男性，对她的美貌提升作用极大，她如果为了做主播把他放弃那可就亏大了。 她一边想着之后的攻略计划，一边拿着拖把在室内走来走去。 眉头微皱，嘴唇微抿，并且没带口罩。 “姐姐，要喝芒果西米露吗？”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男性的声音。 抬头一看，穿着凉拖与大裤衩的林项汝正笑眯眯的俯视着她，没错，是俯视，在这个公寓里，就连看上去跟个未成年美少年一样的林项汝都比她高一大截，由于处在较低的位置，她甚至能看到他微卷的头发和长睫毛在在脸上落下的阴影。 还有，为什么常年穿休闲裤的林项汝现在也穿上了养老风的裤衩？ 察觉到周粥眼里的小愤怒和惊讶，林项汝飞快改了口：“咳……我的意思是，小粥，你要喝芒果西米露吗？” “小林同学是很无聊吗？”周粥眉头一挑，问道。 小粥，小林同学，什么奇怪又可爱的称呼。 “不不不，我芒果过敏嘛，然后外卖送错了，想请你喝。” 周粥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看你打扫卫生挺累的……”周粥没动。 “我想让你带我打游戏！”周粥轻哼一声，指了指光滑蹭亮的茶几，“放到那边。” 半个小时后，周粥抱着奶茶坐在沙发上。 “摁空格！空格！”她面无表情指挥着，声音逐渐放空。 “害，我不是故意的，都怪周钰冯买了这么难的游戏，不留神就掉下去死掉了！” 周粥看着他随着手指动作不断扭动的身躯，以及被他自己抓成鸡窝的卷发，陷入沉默。 “也许……你只是不适合这个游戏。” 说完，她把才喝了一口的芒果西米露递到他手边，眼睛弯弯，声音甜美：“哥哥，你不如把这个喝了。”该喝药了大郎。 少女尚且在笑的脸上，刻满了“你个菜b我真的带不动你”的冷漠，潜台词是：玩游戏不如去医院打点滴吧酱！ 林项汝脸上涌起薄红。 “对、对不起，我太菜了。” 双人小游戏需要配合，然而周粥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夺过了他手里的游戏手柄。 微凉的触感让男孩子颤了一下，回过神来时，身边的少女已经熟练的自己配合起自己了。 但见她侧脸沉着冷静，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偶尔瞥他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歧视。 林项汝趁她不注意，偷偷给她拍了张照，然后飞速上传朋友圈。 配字：单机大佬的生活，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微笑） ………… 最近周粥的人缘莫名好了起来。 从上次她没带口罩去学校，平凡的样貌被大家看见后，大家似乎觉得她很亲切、很好接近。 “周粥，来我办公室一趟。”老师喜欢这种聪明的学生，打算推荐她去参加什么活动。 “最近咱们有个项目需要一个学生来帮忙，电子计算机公式计算这方面的，你要不要参与一下？”老师和颜悦色的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在软皮椅子上坐下。 从上次她答对问题开始，这老师就对她表现出了极高的关注度。 他似乎很爱惜人才。 周粥思考了片刻：“当然可以，不过会占用很多的课余时间吗？” “具体的任务咱们系的组织者都会发给你，有一定的难度，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相信个大头鬼，她可……不想每天埋头苦干。 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网骗也不是生活唯一的意义，周粥也就半推半就接受了。 之后每天的生活可想而知。 她对着电脑和草稿纸拼命演算，眼睛都红了，还得记得要刷2991和芜湖的好感度。 班上里的同学还时不时来麻烦她。 “学霸，我之前有个知识点看不懂，你能给我讲一下嘛？”高数课代表似乎对她特别欣赏。 周粥微微一笑，把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都在这里面。” 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哦，别来烦我了宝贝。 然后他在课代表一言难尽的视线中，倒头睡了过去。 “你咋回事儿啊？”身边有同学推课代表一下。 “什么咋回事儿，我问问题不可以么？” “那道题昨天你还给我看了答案。” “闭嘴！” 理科生的思维往往是直来直去的。 男孩子与男孩子除了相互唾弃之外，还时不时会互坑两把。 但这些周粥都听不见了，因为在短短的30秒之内，她已经陷入深度睡眠。 ………… 晚上九点，周粥正好把手里的复杂公式计算完，一叠厚厚的纸被夹进文件夹里。 手机微信就震动了起来。 2991：【上号？】 周粥：【刚写完作业好困啊qaq，我去拿瓶水喝，师父等我一下】 2991：【作业？你现在是学生吗？】 周粥：【对呀，大二，师父你呢？】 2991：【大四，社畜边缘徘徊】 实际上小奶狗也差不多时间给她发了消息，但周粥本着攻略对象优先，绝不残害祖国花朵的原则，把他给忽视掉了。 上线后，周粥发现邮件上有好几个小红点。 点进去一看，是“见你”又给她赠送皮肤了。 是大乔今天才出的白蛇皮肤，特效顺滑又优雅，除了颜色略显老气之外，几乎没什么可挑剔的。他还留了赠礼感言：“说好和我一起玩游戏的，小昼你可别忘记了。” 这些孩子套路倒是挺多的嘛？ 思忖着，面板中央探出两个车队邀请，一个是来自2991，一个来自小奶狗“见你”。 周粥自然上了2991的车，没想到的是，队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头像粉色，可可爱爱。 “不是双排吗师父？”她声音小心翼翼的，好像有点低落。 “二楼是之前大厅加我好友的，一起玩，人多热闹。”渣男发言，来者不拒。 周粥恶劣的笑了一下。 “哦，那我们五排吧，我这边还有好友。” 2991漫不经心道：“都行。” 于是周粥退出房间开了个五排。 作为房主，她同时邀请了2991和小奶狗上车，翻了翻列表，之前说想和她一起排位的低音炮小哥也在线，周粥顺便把拉了进来。 三个人都是秒进。 “小昼，你终于邀请我了，我等你好久了。”小奶狗略青涩的嗓音听上去十分悦耳。 这时候低音炮也开口了：“活久见啊，小姐姐，我还以为你要打巅峰赛呢，邀请你也不回复我。” 看着一众亮起的麦。 周粥不嫌事大的开口：“唔，人多比较热闹一些，你们可都是王者高星的大佬呀，我今天就安心当个小废物好了……”少女声音可爱甜蜜，瞬间融化了男性们的智商。 “不过啊，一楼是我师傅，你们肯定都没他厉害~” 说完她就闭了麦。 “呐……都这么喜欢我的话，直接一起上好了。” 12、惩治与清秀 周粥一闭麦，队伍里的气氛莫名就尴尬起来了。 周粥：【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开咯】 她在队伍的聊天界面打字发消息。 “小昼你不开麦吗？”见你问。 周粥：【嗓子有点不舒服，懒得开了，你们讲话呀，我带着耳机的】 低音炮咳嗽两声，“我也不舒服，那我也闭麦了。” 2991保持一贯的沉默。 五楼麦克风是亮着，没讲话，也没人主动理她。 见你：“小昼，你去看一下好友面板，通过我的申请好不好。” 小奶狗语气带着点哄骗的味道。 周粥：【唔，好的，哥哥等一下】 真是信口拈来啊，楚颂牙齿有点痒，椅子旁边摆着一盒烟、一盒木糖醇。 他关了麦克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咬在嘴里。 【“见你”申请成为你的闺蜜，是否同意】 见你给周粥送了好几个皮肤，又陆续送了很多亲密玫瑰，两人的亲密度早就一千多了。 少女眼睛稍微弯了一下，壁灯在她眼窝处打下的阴影急促晕染开来。 她指尖微动，点了同意。 闺蜜的升级标志是唇印。 实际上，大多数王者玩家都认为，在游戏加载界面，唇印比爱心更加像是情侣标志。 在这次的十个玩家中，周粥和见你是唯一一对有亲密关系标志的人，这就很惹眼了。 2991在，周粥没选李白，而是选了大乔。 没想到小奶狗心机的选了孙策。 两人都是省级金牌子，还都用的猫狗日记情侣皮肤。 旁人眼里，这就是□□裸的秀恩爱。 “你们的婚事我不同意。”低音炮混杂着北方口音，伴随着“敌军已到达战场，全军出击”的机械女声，传到周粥的耳朵里。 2991说了一声：“大乔跟我。” 小奶狗孙策则是笑道：“反正你们也没机会了，你不同意也不影响。” 他声音听起来纯良，可说话内容太拉仇恨。 周粥：【害，中路小姐姐给你，我不和你抢】 孙策：“小昼，我说的是你，我每天都在等你拉我排位吶。” 那种讨好的调子，周粥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严重怀疑这个小老弟把她和他双排时用来恶心人的招数都偷偷学会了。 低音炮嘲笑他：“你看小姐姐理不理你？” 孙策：“无所谓，反正咱们可以微信联系。” 楚颂背往沙发上靠了一下，哟呵，还有微信。 上下路两个人隔空对话，中路的妲己沉默送头。 周粥拿出大乔了自然代表着不想输，于是从一开局就在认真打。 而2991的李白延续以往的风格与实力，在对面的野区和周粥混得风生水起。 中期2991从对面反了个蓝，回到自家野区打蓝的时候，中路的妲己忽然开麦讲话：“打野可以让我个蓝吗？我蓝条空了，谢谢！” 她的声音是那种比较细比较嗲的，和很久以前周粥碰见的某个女陪玩声音有点类似。 而此时周粥的蓝条也空了，由于放不出二技能，只能站在原地回城。 其实蓝给她也可以……呸，想啥呢，你只是个辅助，你不配。周粥如此唾弃自己。 眼见着李白把蓝打到只剩一格血，妲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大乔也没蓝了，给她呗。”下路的低音炮建议性开口。 小奶狗附和：“我也觉得，大乔可以拿个蓝，让妲己二技能回城，反正妲己现在经济没起来，被对面抓了，可能就把蓝直接送了。” 潜在话语就是妲己太菜了，不是很配这个蓝。 妲己一时间有点讪讪，她是在大厅里看到2991对战评分很高才加的他好友，凭借着自己声音好听，她以前经常做这种临时起意找野王野排的事情。 没想到这次队伍里还有一个周粥，另外，五排里面除了2991外，上下路的声音都很好听，这样一来，她的声音就显得平平庸庸了，这也是妲己到了中期才开麦说第一句话的原因。 2991好像没听到两人的建议，沉静的道：“妲己，拿蓝。”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周粥顿时就不开心了。 夺笋吶，2991你个老东西！ 居然在她和妲己之间明晃晃的选择妲己，这简直是对一个网骗莫大的恶意！ 周粥脸色平静，内心愤怒。 她悄然开了麦，语气忽而甜得肉麻：“师父给妲己蓝好了，大乔没关系的，大乔现在要去带线了，师父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完这句话，大乔就拖着小尾巴往着孙策所在的方向走了。 “哥哥，咱们一起去偷塔……”她的声音可甜可甜。 小奶狗语气立马局促起来，“好、好嘞，都听你的。” 楚颂咬了咬没点燃的烟嘴，尝到一点苦味。 这小丫头片子，哥哥可真多啊。 其实他本来是想给蓝给大乔的，要不是那两个人一直说个不停…… 2991：“过来，不许跟他。” 周粥：“才不要，孙策会帮我打蓝。” 低音炮趁机开口：“小姐姐，你来帮我啊，我也会帮你打蓝的。” 周粥没理他。 没了大乔的加速，他总觉得李白玩得不是那么流畅。 2991：“辅助拿蓝没用的。” 周粥：“唔……原来师父是嫌弃我的大乔没用呀~” 2991额头青筋跳动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粥：“哦。” 2991：“下个蓝，下下个蓝，都给你，跟着我。”他的语气变得有点失重，好像隐含了什么别样的情绪。 周粥：“不要。” 反正她就是要作！女孩子嘛，太善解人意会被误认为是没有脾气的。 少女对着书桌上的小镜子笑了一下，镜子里的她，唇色已经是天然的红润。 “2020，2991好感值多少？” “55。” 看来决策正确。 一把打完之后，所有人都乖乖回到了房间。 妲己虽然不受两个男生的待见，但刚才那一把实在躺的舒服，她还想继续躺。 可周粥不想玩了。 “今天写作业写了好久，实在太困了，我下了，你们慢慢玩呀~” 说完这句话，周粥也没管他人的反应，直接退出了房间。 看着“小昼的海”头像迅速变黑，变成房主的二楼2991将三四五楼一个个踢了出去。 然后自己退出房间。 刚从浴室敷完面膜出来，微信的滴滴声恰如其分的响起。 2991：【在吗？】 周粥：【嗯哼，咋啦师父】 楚颂两指捏着手机晃荡了一下。 2991：【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周粥：【没有呢（微笑）】 这个微笑代表了一切。 2991沉默了一阵，聊天界面一会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会儿又显示“对方正在讲话……” 周粥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也不主动发消息。 终于来了一条语音。 2991：“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蓝给妲己的。”他的声音很低沉，微沙，渣到可以杀人了。 周粥依旧不为所动：【这是师父的自由呀，想给谁就给谁，我呀，只是个辅助而已】 2991：【你还生气，为什么？】 句末的这个问号用得尤其传神。 她好像能看见一个颓废忧郁的渣男站在她面前，对身为现女友的她说：“我只是让一个女生和我们一起看电影并帮她买了一杯奶茶而已，你为什么生气？” 周粥：“师父，我好困啊，我们可不可以明天再说。”语音的末尾，少女打了个哈欠。 有点不在意。 楚颂牙齿又痒了起来，他用力咬了一下烟头，好像咬的是少女柔软白嫩的手腕或脖颈。 2991：“说完再睡好不好。” 这宠溺的味道，如果加个宝贝，不又是一次渣男发言么？ 周粥脸色冷漠，清了清嗓子。 “可是我有好多好多想说的，现在说完，我要困死啦。” 好多想说的，少女，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颂盯着手机，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挺期待。 于是他难得有目的性的撩了她一回：“那早点睡吧……嗯？” 语气词用的多熟练啊，如果她是个纯情少女，现在应该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 可惜周粥不是。 她思忖片刻，也发了条语音过去，没再用甜蜜做作的调子，反而压低了嗓音，清冷又靡丽：“那我睡了……师父哥哥，你也也早点睡啊。” 听着耳边传来的2991好感飞速上升的提示音，周粥微扯嘴角，迅速陷入睡眠。 至于楚颂，他在漆黑的夜里，抽了莫名抽了两根烟，嚼了五颗木糖醇，又喝了一杯凉白开，依旧……翻来覆去没睡着。 真是，见了鬼了。 第二天一早。 “宿主，2991的好感值已经达到65了！”小屁孩的声音有点兴奋。 周粥精神十足的跑到镜子面前看自己的脸，片刻后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总归算得上清秀了。 就在此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打开一看，林项汝端着一杯牛奶站在她门口，木纹托盘上还摆着一个形状漂亮的三明治。 “姐姐，呃，不小粥同学，请你吃早餐——” 林项汝目光停留在她没有任何遮挡物的脸上，声音戛然而止。 但见少女站在门口，礼貌又疏离的看着他，唇色天然绯红。 “有什么事情吗？” 林项汝忽而别开视线，白皙的脸浮上一层红晕：“想、想请你帮个忙？” 怎、怎么今天的周粥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嘴巴是不是太红了一点？ 13、钓鱼执法与口红 “是这样的，我同学帮我报名了一个游戏比赛，是和社团的人一起参加的。” 少女凉凉的看着他：“然后呢？” 林项汝偷瞄她一眼：“咳咳，你也知道……” “知道你每只手只有三个手指头，玩的特别菜。”她诚恳的说。 “所以，所以你就帮帮我！” “吶……我可是很忙的。” “从现在起，你一个月的早餐我全包了！”林项汝拍着胸脯保证。 因为大家都在的公寓的时间也只有早上而已，中午或晚上大家基本上在学校，各自休息的时间也对不上。 早餐周粥一般是吃简单的吐司面包和纸袋牛奶。 她对于口腹之欲看得不重。 不过这小子……她挑了挑眉。 “两个月……” 林项汝愣了一会儿，随即：“成交！” “我还没说完，你还得帮我打扫卫生……就和我一起打扫。” 比如说帮忙擦擦窗户和茶几之类的，也减轻一下她的负担。 林项汝从小两手不沾阳春水，现在不仅要给周粥送早餐，还要每天进行居家活动。 他嘴巴微动，嗫嚅道：“你这是……” “嗯？” “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 周粥笑眯眯的瞥他一眼，打算关门。 “我答应，我答应了。” 要不是赌上了社团的荣誉，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屈服呢！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魂淡传言他打游戏打得很厉害的！ 对了，林项汝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天悄咪咪发的的朋友圈。 他好像只拍了周粥的手，然后……不会有人以为是他在玩吧。 林项汝在心里把自己唾弃了一万遍。 然后把牛奶和三明治递给了周粥。 沙发上，少女慢悠悠的享用着食物。 周钰冯从外面跑步回来，身上出了一层汗，头发微微湿润。 “早上好啊。” 周粥抬眸看他一眼：“嗯哼，早上好。” 她没带口罩，比起前几次见面，发质似乎柔软了一些，脸上的皮肤算得上细腻，五官没有太大的问题，组合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看到了周粥正在吃的卖相很好的三明治。 “那不是林项汝今天早上排队买的吗？”周钰冯语气变得惊愕，“你、你们？” “没错，我们进行了py交易。” “p、py交易……”作为一个课余时间喜欢网上冲浪的年轻男性，周钰冯秒懂。 他还记得某天他问林项汝问题的时候，林项汝脱口而出的“她长得很普通，性格也很普通，你不会喜欢她吧”，以及当时他眼里难以置信的神情。 现在周钰冯懂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声东击西。 他失落的返回房间，恰好听到脑袋后面飘来了一道轻飘飘的声音：“朋友之间的交易。” py……屁……呸，朋友。 “哦，哦哦。”周钰冯憨憨回头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看见周粥朝他弯了弯嘴角。 他同手同脚进了屋。 僵硬的动作和漂亮的身材完全不配。 ………… “社长？跆拳道社的人说他们找到了救兵，开黑小队都25级了，你真的行吗？” 林项汝恨铁不成钢：“都是天文社的社员，把你的目光放长远一点！我当然不行！” 社员一愣，然后慌了：“不会社长你就早说啊，我我我我，那可怎么办，我在年级群放了狠话：要是输了，要倒立洗头。” 林项汝天使般的面孔扬起微笑，声音幽幽的：“那你就倒立洗头好了，跟我没关系。” “不、不是啊。”社员颤抖着手，将聊天记录翻给他看。 天文社——帅男a：【听说跆拳道社的小屁孩们想趁这次电动比赛把咱们天文社踩在脚底下？百团大战的位置在我们旁边是你们运气不好，咱们这边十个人报名，你们那边才一个，你们恨我们情有可原，我们社长说了，我们社团除了设备优良，团队活动丰富多彩外，社员也个个身怀绝技，至于组队开黑，呵呵，没在怕的！】 跆拳道社——踢腿狂魔：【哦，输了怎么办？】 天文社——帅男a：【输了我们社长倒立洗头】 林项汝的嘴角逐渐僵硬。 围观群众1：【直播吗？】 围观群众2：【这个可以有！】 天文社——帅男a：【当然，但我把话放在这里，输是不可能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围观群众x：【我先截图发个朋友圈】 围观群众x+1：【+1】 某位顶着社长头衔的男人的脸色由白转黑，看着社员一副委屈慌张的样子，他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淦！” 周粥能行吗？ 怀着这样的疑惑，林项汝在回家的路上多买了一杯草莓养乐多。 ………… 周粥最近在网上购物很勤快。 由于美貌一直增长，她护肤和化妆的热情也上来了。 什么神仙水海蓝之谜鱼子酱粉底液，周粥一股脑买了一堆，当然很多都是她前世用过觉得很好用的，就目前状况而言，她对于自己身体最满意的部位有两个：一是头发，另一个就是嘴巴，所以她买了最贵的洗发香波，以及……一大堆口红。 纪梵希小羊皮、阿玛尼黑管、迪奥烈焰蓝金、还有漂亮的贵妇口红cpb，周粥统统都爱，通通都买，她的便宜老爹给了她100w的银行卡，不用白不用。 抱着一大堆亮晶晶的瓶瓶罐罐，周粥对着小镜子摆弄自己的脸。 微信响了两下，2991来了。 2991：【作业写完了吗？】 周粥：【唔，今天没有作业！】 2991：【还生气吗？】 周粥：【不生气了】 这个干净利落的“不生气了”被楚颂足足盯了两分钟。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比如“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每天教你玩李白好不好”、“以后不管你玩什么，蓝全部给你”乃至于：“你是特别的”、“我只是有点不开心你叫了别的男生”这种模棱两可并且略显做作的渣男发言全部落空。 他的心莫名也空了一下，长腿弯曲又伸直。 看着对面显示从“输入中”到“讲话中”，听着耳边好感值上涨的提示声，周粥心满意足的给自己涂了一个漂亮的玻璃唇釉。 女孩子的做作要适可而止，就像挠痒痒一样，挠的太久了会被觉得烦，挠到他舒服心酸，想再被挠得重一点的时候，就戛然而止，这样被挠的人抓心挠肝求而不得，便会一直想着你。 她昨天说有好多想说的要告诉2991，今天直接以“不生气了”结尾。 2991必定会惊讶、诧异、失落，再继而怀疑……她是不是有了别的狗。 但周粥必然不会给2991对自己产生嫌隙的机会！ 2991：“为什么不生气了？”他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一点讨好。 真难得。 周粥看着镜子里漂亮的唇色，轻飘飘哼了一声。 她慢悠悠打字：【(t▽t)因为我觉得师父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太无理取闹了，不然就会像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一样可恶呀，我超大方的！】 饱含颜文字和可爱语气词的字眼钻入视线，楚颂用手指上的金属指环磕了一下手机屏幕，又嚼了一下木糖醇。 2991：【真的吗？】 周粥：【骗你的！】 2991的心情在短短五分钟之内高起低落又高起，好像坐过山车。 所以还是在生气？为什么？要表白么？ 楚颂坐直了一些。 周粥：【今天买了一些新的口红，超开心，所以暂时不生师父的气啦！】 【图片】/【图片】/【图片】 温馨的灯光下，梳妆台上几个巨大的礼盒格外显眼。 一、一些？如果他看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几个知名品牌的全套口红。 他的脸色僵硬了一瞬。 2991：【难怪】 周粥：【我最喜欢这只口红啦，但是有点掉色qaq（图片）】 照片里，少女洁白的手心放着一只方管的杨树林唇釉，一只手指指着桌子上的奶茶吸管，只见那透明的圆形吸管顶部晕开了一圈红色，看上去像柔软的棉花糖。 2991：【好看吗？】 周粥：【超级无敌好看！给你拍一下！】 上勾了。 少女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嘴巴补了口红，静待唇釉成膜。 五分钟后，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杨树林617号色水光唇釉——温柔的奶冻豆沙色，比起那些正红色或者玫红色，这种颜色是周粥心目中真正的直男杀手。 她如今唇色浅红，唇形漂亮，中丰边窄，边缘上翘。 像极了中国自古以来推崇的樱桃唇。 而涂了617的樱桃唇，就成了裹了糖浆和蜜的樱桃。 让人想咬一口。 “咳咳——”楚颂被自己刚吸了一口的烟呛到，耳垂生理性泛红。 再看向手机时，视线就移不开了。 这他妈……什么妖魔鬼怪？ 周粥：【好看嘛师父父？】 甜蜜缠绵的叠字和她的照片里的唇搅和在一起，楚颂脑子一炸，随即面无表情的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再回来的时候，少女已经自行结尾了。 周粥：【今天搬快递太困了，我要睡觉了，师父哥哥，提前晚安。】 楚颂脑袋再次嗡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现在像一条咬到钩子的鱼，钓鱼的人在水里把他拖来拖去，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就是不把他扯上去。 而钓他的人，就是屏幕对面，喜怒无常的周粥！ “2020,2991好感多少？” “80。” 很好，口罩一带，谁也不爱！ 14、修罗场与小电驴 蜜桃色泽的唇还带着醉人的香气。 周粥依依不舍的用纸巾抿了一下。 房门在此刻被敲响了。 周粥起身去开门。 “怎么了？”她看着门口一脸紧张的林项汝，语气平静。 怎么了怎么了！当然是有大事情！ “你到沙发上来一下！”林项汝声音闷闷的。 他刚洗完澡，头发吹干后质感蓬松，配上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让人想到卷毛的……贵宾犬或者其他。 周粥回房拿了草莓养乐多出来。 掠过门框边的人往沙发上走时。 头发上散发着令人愉悦的贵妇香波味道，是葡萄酒和牛奶气息的混合。 “你会玩王者吗？”林项汝有些紧张。 周粥挑眉：“你说呢？” “但是我的同学说，女生一般都是玩中单或者辅助，带不飞队友……” “嗯……”她拉长了语调，“你不相信我？” 林项汝的话在喉咙里憋了一下，“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主要是……主要是……” 只要是你要是带不飞的话，我就会当场暴毙啊！ 他真的很在乎面子的好不好，然后跆拳道社的那帮狗东西就不知道会怎么嘲笑他。 “主要是你觉我技术不行到时候上不了台面给你丢脸然后打输了你还得赔我两个月的早餐？”少女用好听的声音一脸沉静的将这些缘由陈述了一遍。 林项汝愣了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疯狂摇头。 少女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奶茶，眼睛放空。 “放心。”周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可能输，输了……我倒立洗头。” 林项汝下意识开口：“一起？” 周粥万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唇上还沾着没擦完的唇釉，看起来十分柔软。 柔软……呸，什么形容词！ 不过看起来……真的又红又软啊。 看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周粥摇了摇头，施施然回房了。 徒留满空气的葡萄酒和牛奶香……是金钱的味道啊。 …… 上完一上午的课，周粥又顺道听了个讲座。 微信里林项汝就给她夺命连环call般的发起了消息。 小林子：【小粥妹妹，我就在州南路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边！小弟们都在等着你qaq】 小林子：【下课了吗下课了吗，还是在睡午觉？江湖救急啊，今天早上我可是排了30分钟的队才买到的奶黄包，你不能鸽了我！！！】 小林子：【抱头痛哭，你不理我，你居然不理我】 三条信息之间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一秒钟。 周粥认真分析了一下他的情绪状态，觉得十分有趣。 五分钟之后她从多媒体教室起身往外走。 步伐不紧不慢，优哉游哉。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林项汝带着两个社员愁眉苦脸的站着，太阳直射在他脸上，他美少年的面容不知融化了多少过路女同胞们的智商。 社员a擦了擦脑门上莫须有的汗：“社长，咱们咋办，还有一个小时比赛就开始了。” 社员b哭丧着脸：“对啊，跆拳道那帮狗腿半个小时前就到齐了，现在正在群里、在群里……” 林项汝目光锐利：“在干什么？” 社员b强装冷静：“在和我们斗图，并且、并且试图散布你曾经打过的诳语。” “诳语……？”他眼睛眯起。 “倒立那、那个。” 就在大家等得心中焦躁的时候，林项汝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周粥：【来了】 林项汝迅速恢复：【在哪里？】 刚打完字，身边就响起了刹车音。 几人齐齐回头。 但见一声黑色打扮，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生正坐在小电驴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车头上的扫码付款二维码格外引人注目。 林项汝瞬间变脸，他声音放轻，语气温柔：“小粥同学啊，你可算来了，我们等得花儿都谢了？” 周粥凉凉看了他一眼，语气嫌弃：“斗地主呢？” 林项汝脸色一僵。 “带路。” 她朝自己的后座看了一眼，示意林项汝上车。 少年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我？” “不然呢？” 由于骑着小电驴停在路边，她宽松的黑色布料中露出一截纤细匀称的小腿，肤色异常苍白，听到林项汝为难的声音，少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快点，热死了。” 因为不耐烦，她的语气凉凉的。 两人颤颤巍巍的远去，留在原地的社员a、b面面相觑。 社员a心累：“咱们走回去么？” 社员b颓废：“也许搭公交也行？” 原来狗粮的味道特么是这样的……不过御姐x奶狗什么的，他们两个男的为什么觉得好带感！！！ ………… 专门用作举办各类校园活动的室内小舞台上，主持人拿着话筒说这一段长长的没有意义的介绍词。 林项汝在台下给周粥介绍他东拼西凑找来的开黑组成员们。 除了周粥之外，其他人都是沪交大的，还全是男生。 “你们分配好位置了吗？”周粥扯了扯口罩，坐在凳子上问道。 “我不打野都行！” “我也……” “加一！” 剩下最后一个男生，大家的目光齐齐看向他，他委屈的摸了摸鼻子：“我是打坦克的呀！” “那可怎么办？我们没有打野……” “要不我来吧，我可以用宫本打野，只是可能节奏不会太好，你们不要嫌弃就行。”其中一人举手。 “不用了！”周粥声音清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大家齐齐看向她，但见她将手机摆了出来放到众人中间。 屏幕界面切换到王者个人战力那一栏，上面明晃晃数值如下：打野：场次29，得分96。 少女语气沉静：“我打野，我巅峰赛1500李白。” 原来是个大佬。 声音很好听！ 一众男生视线忽然黏在周粥身上，其中一个人鼓起勇气想上去要微信号，周粥却突然从凳子上起身，后退两步。 她抬手拍了一下旁边林项汝的肩膀，声音清甜，和对待队员们时的冷漠完全不同：“我口渴了，去给我买瓶水。”眼睛笑眯眯的，仿佛在指挥什么猫猫狗狗。 卷毛美少年一愣，然后满脸怨气的看了她一眼，问：“怡宝还是农夫山泉？” “怡宝。” 林项汝走了出去，周粥瞥了一眼之前那个打算朝她走过来的男生，那人已经乖乖坐在座位上不动了。 网络上要撩男生她也就认了，毕竟要变美，但现实生活里的话……她可没这个心思去应付。 这次比赛是沪交大社团与社团之间的比赛，对于一些规模较小的社团来说，是展示社团风采和吸引社员的好机会。 林项汝带领的天文社身为沪交大的五大社团之一，人气高、行事高冷，让好多小社团看不惯，而其中以常年在百团大战常年被迫和他们做邻居的跆拳道社最有发言权，正好这次王者开黑赛是个机会，跆拳道社打算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参赛的社团很多，初赛通过分小组抽签配对。 周粥被派上台做代表，在一种带着眼镜或者穿着运动服的男生中，她一身黑色，身材纤细，惹人注目。 林项汝盯着她，一时就像某个阳光正好的上午看着她晒被子一样，移不开视线了。 打开纸团，周粥愣了一下，随即饶有兴趣的看了活动厅角落里的一堆人一眼，心想：算你们运气差。 她把字条乖乖的交给主持人。 主持人对着话筒念了出来：“23号天文社对战54号跆拳道社。” 话音刚落，场下一片哗然。 林项汝也呆了一下，这手气可太戏剧化了。 周钰冯是校组织部的人，这次社团的活动被叫过来维持秩序，他一眼望去。 周粥？ 眼见着她下了台，林项汝把买回来的外壳还带着小冰珠的怡宝递了过去，周粥皱了皱眉，声音有点细：“先放一边晾一会儿，我不吃冰的。” 两人靠得近，她的口罩几乎就抵在他的肩膀边上。 林项汝感受到微微的嗡动声，心跳得有点快，大概……女生是不太能吃凉的东西，尤其是在生…… 淦！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林项汝在心里疯狂唾弃自己。 这时，一道高大的阴影从后方笼罩两人，并且双手一推，把林项汝推开，顺利的从两人中间挤了进去。 “周粥？你怎么在这里……” 周钰冯低头看向周粥，嘴角扯开，露出两粒尖牙，凶帅凶帅的。 “喂，你干嘛？” 反应过来后，林项汝不满的推了周钰冯一下，成功的把他推得一个踉跄，然后拐了个弯，从周钰冯那边走到了周粥这边。 别看他表面上是个瘦弱白净的美少年，力气可不小。 周粥也就顺势被两个男生夹在了中间。 周钰冯没管他，继续问周粥：“你来参加比赛么？” 周粥扯了扯眼皮：“嗯哼，显而易见，帮忙来了。” 林项汝警惕：“你要做什么？” 周钰冯从容的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笑得瘆人：“不做什么，帮你们加油！” 组织部的小弟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随即露出苦笑。 在场的仅有的几个女同胞们像看偶像剧一样盯着周粥这边。 但见矛盾中心的少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要紧的事情，眉头紧锁。 “我刚刚的小电驴好像没锁……你们谁能去帮我看一下？” 说着，她把鸭舌帽取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发顶，像是在散热。 乌黑柔顺的头发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晃起唯美的弧度，然后毫不留情被主人用帽子一把盖上。 周钰冯没动，周粥于是看向林项汝：“快去。” 从容的语气，就好像在命令什么猫猫狗狗。 15、直男与突骚 周粥忽视了两道灼热的目光，把一群队员召集了过来。 “讨论一下阵容，把位置都定了。” 周钰冯坐在一边，周粥连余光都没分给他。 他的小干事在角落里愁眉苦脸的观察着，很快被会场的人叫去做杂鱼。 不厚道呀学长！小干事在心里偷偷吐槽着周钰冯。 半小时后。 跆拳道社的一行人穿着拉风的白色训练服，坐到了大长桌的另一边。 “嗨，听说是小姐姐领队啊，我们会手下留情的。” 一个面色黝黑体格健美的男生从周粥身边晃过去，说了这么一句话。 周粥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随即低头和队员们说讨论什么。 “不要紧的小姐姐，我们只要发挥实力就好，不要有太大压力。”有人安慰周粥。 周粥神色如常：“放心，我把他们打成猪头……” 跆拳道社的人早就果然做好了要把他们摁在地上锤的准备。 开局先选后羿和太乙外加刘邦，典型的养猪阵容，没有禁太乙，周粥这边队伍的人后悔莫及。 现在的但凡是个玩家都知道，王者荣耀这个版本完全不仅是射手荣耀，更加是后羿荣耀。 再被一群人保着，这边完全没有办法打了。 周粥沉稳大气，丝毫不慌。 “辅助拿瑶，跟着我就行。” 一群人围在周粥这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然后他们亲眼目睹了天文社的外援——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女秒选了一手李白，开局就带着瑶和中路，把来反红的裴擒虎拦截杀掉，一路横冲直撞四级前拿空对面野区。 之前那个挑衅周粥的男生玩的正是被养的猪——后羿。 看到战况后，他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操！这打的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身炫酷黄色星元皮肤的李白就从草丛里冲了出来。 太乙刚回塔下吃了一口药，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后羿被周粥预判闪现一套带走。 瑶还挂在李白头上，慢悠悠的从李白一技能的起点飞过来，连盾都没掉的。 “还看？”周粥凉凉一笑。 操作这手里的李白直接一技能刺到太乙脸上，瑶顺势放击飞，不过短短两秒钟，太乙也成了一具尸体。 周粥此刻站在原地回城嘲讽，并且开全队打字。 xz（周粥开的小号）：【哥哥，你们好菜呀。】 这边不知谁没憋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周钰冯一直站在周粥后看，他平常不怎么玩游戏，但也玩过一段时间的王者，他属于天赋型选手，人家刚开始打一般都是平均的青铜水平，但他不一样，他从青铜打到钻石，用孙尚香玩的，一局也没输过，由于段位得到的太容易，周钰冯玩了几天就退游了。 现在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周粥的手机和她正在操作的双手，竟然从这个李白身上看到了几分嚣张和意气风发。 原来某个游戏人物真的能在大神的操作中活过来吗？ 如果周粥知道他中二的想法，估计会用看睿智的眼神看他。 “中路跟着我。” “现在在左边草丛蹲。” “亚瑟在龙坑后面的草丛蹲着。” 清冷的声音传进队员们的耳朵里，让人分外有安全感。 对面的后羿从第一次被李白抓开始，就再也没有拿到过一波完整的兵线，吃过完整的一片野区，周粥总能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从河道、草丛、乃至两座塔以外的距离把他一套带走，加上有瑶的远程击飞在，他连闪现的机会都没有。 八分钟后，周粥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屏幕上巨大的“胜利”伴随着机械女声“victory”投射进众人的视野中。 “给。” “谢谢。” 周粥接过周钰冯递过来的放暖了并且拧开了瓶盖的矿泉水，扯下口罩喝了一口。 从周钰冯的角度，能看见鲜红的唇被矿泉水微微打湿，呈现出一种诱惑的色泽。 可惜其主人用手背抹了一下唇上的水珠，就重新把口罩扯了下去。 居然输了？ 此时跆拳道社的人各个垂头丧气。 周粥从座位上起身，把帽子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假装不经意从那群穿着白色“睡衣”的糙汉们面前走过去。 在路过之前口出狂言的黑皮老哥时，顿了一下，声音幽幽的：“超鬼了啊，害挺牛逼。” 极度欠揍。 ……………… 初赛赢了，复赛同样赢得轻轻松松。 坐在室内活动厅打了五把李白，她的手感愈发顺滑。 乃至于主持人把礼品和话筒交到她手上时，周粥还在构思这以后要怎么拿李白去上个国服然后撩小哥哥小姐姐。 林项汝把她租的小电驴收拾好，并且中途被理事拉过去处理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后，回来发现周粥正被一群社员们簇拥着，欢声笑语一片，至于那群喜欢装b的跆拳道小白衣们，现在已经一个不见了。 三个人一起散步回家。 林项汝显然十分兴奋，一直拉着周粥问东问西，而周粥双手插兜，耳朵上挂着airpods，半天也只回一句“嗯”、“哦”、“大可不必”。 林项汝跟在他们后面，神情复杂。 他怎么觉得现在的林项汝……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怎么以前就没人发现这个和他们同租的女室友一点都不普通呢？ 出于沉思，周钰冯本来就有点凶相的脸看上去更凶了。 ……………… 当天晚上，周粥又收到了林项汝的网红波霸奶茶。 “谢谢。”少女略微嫌弃的接了过去，然后迅速关上了房门。 连看都不带多看他一眼的。 林项汝摸了摸鼻子上莫须有的灰，双眼皮半阖，浅棕色的瞳仁静止了一会儿。 韩峥不知什么时候抱着一本书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望了林项汝一眼，目光在他的灰色大裤衩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把视线转向女租客的门，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韩峥的声音微冷：“三更半夜别杵在人门口。” 林项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满脸不悦的男人，讪讪回了房间。 现在明明才晚上八点半呀哥。 韩峥坐在原地翻了一下书，实在是不觉得放心，于是起身到走廊敲响了周粥的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周粥脸上敷着全黑面膜，开门看到是韩峥，愣了一下。 她刚洗完澡，难得没穿大裤衩子和白衬衫，而是穿着一条浅粉色的丝绸质地的睡裙，裙子不暴露，但是把她的身体曲线衬托得很好看，尤其是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臂，格外白净， “有什么事？”芜湖刚给她发了消息，她还没回呢。 韩峥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直男思维使得他往后撤了两步。 周粥素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周粥说着要握上门把手，谁知身材清瘦的年轻男性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握住了外面的把手，砰的一下把门锁上了。 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么？ 周粥摇了摇头，重新躺到了床上。 芜湖：【最近有空吗？】 周粥；【有的哥哥，怎么了？】 芜湖；【直播间的粉丝都很希望我点你，今天可以打吗】 周粥：【什么时候呢】 芜湖：【现在】 周粥：“上线呀~” 芜湖当着直播间观众的面问周粥问题，为了保护隐私，微信界面是黑屏的，但是她的一句语音放了出来，就直接被大家听到了。 轻飘飘的，甜蜜温柔。 弹幕瞬间增多。 【完了，这么久没听这小狐狸精的声音，刚刚那一下有点遭不住】 【集美们，幻肢硬了】 【我绝不承认我单相思，大家骂起来】 【呜呜呜，小姐姐声音果然很好听】 【前面有叛徒！我先骂！后面的坚持住！】 “芜湖哥哥，最近有没有想我啊？”一进房间，周粥就开始调戏起男主播。 “咳咳……”芜湖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脸一下子变热了。 【啊啊啊啊啊，这个海王！爷想弄死她！】 【又来了是吗？又开始了是吗？恶心人的小狐狸精！】 “有，有的！” 芜湖的好感值任旧停在90的位置，没有因为周粥刚刚语言上的挑而上涨。 看来是到瓶颈期了。 “你要继续玩大乔吗？”芜湖问。 周粥正欲温柔说一句“是的呢”，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改口。 “不了。” “啊？”芜湖愣住。 周粥把语调压低了一点，不复之前的甜蜜：“给我打野，你躺好。” 忽如其来的冷与淡，让人联想到雨水冲刷墙角时微妙的刺激感。 【g、giao！】 【我幻听了吗？为什么突然这么攻！】 【。】 说完后，周粥预选了李白，但三楼是个野爹，几乎同时预选了韩信。 很明显，他不想让位置，可惜周粥在一楼，比他先选。 于是韩信试探性打字：【李白野吗？】 周粥：【我野得很】 弹幕安静了片刻，然后以一种熟悉的方式炸了。 满屏的“……”和“。”。 【我磕到了】 【我可以了】 【我兴奋了】 【我叛变了】 【前面的叛军！！！等等爷】 小昼这个臭婆娘为什么突然这么苏啊喂！ 16、满值与宴会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获取男人真心的另一项真理：给予过多的关注之后，开始展示自己，告诉他，再不主动，老娘会成为你得不到的女人。 韩信貌似被周粥沙雕且可爱的“我野得很”镇住了。 韩信：【。】 韩信：【妹子为什么要打野？给我躺好不行吗？】 周粥没理他，选了李白之后，直接发了战绩。 场次40，胜率90%，金牌35个，银牌1个。 韩信不说话了：【6】 周粥点亮了全队话筒：“妹子打野比你强，躺好。” 极其淡漠的声音，极其的a。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姐，我拿牛魔保护你，我错了还不行吗？”此人一听就是那种经常哄骗妹子的家伙。 周粥：“不必了，二楼是我的辅助。” 芜湖：？？？ 他不是，他没有。 周粥清清冷冷但不容置喙的声音闯进他耳朵：“拿瑶，跟好我。” ？……哦。 玩李白的周粥和玩辅助的周粥完全是两个人。 一局下来，她除了关键时候指挥，几乎不多说话，韩信三番四次想撩她，被她三言两语就堵了回去。 至于芜湖，生平第一次战战兢兢打起了辅助。 中途李白被一群人围殴，一技能跑路的时候，瑶从他头上掉了下来。 本以为必死无疑，“你不用救我了，快跑——”还没说完，只剩下三分之一血的周粥突然回头漂移到龙坑，a了两下龙，趁对面的几个人追他的时候，划了个二技能，躲掉龙的击飞效果，然后接到了化身为鹿灵形态的芜湖，迅速逃离战场。 【额，我刚刚眼花了吗】 【有点秀】 【着操作是男朋友上号吧】 【好他妈飒】 国服李白芜湖看呆了。 这……哪怕是他也不敢胆子这么大去接一个辅助然后保证自己顺利脱身啊。 “我强不强？”少女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入耳朵。 芜湖呆呆的：“特别强！” “那哥哥……做小废物的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依旧是压低了的状态，哥哥两个字咬得尤其靡丽动人，好像倚着雕花木门的桃花伸了一只到房间里来，横冲直撞，泛着冷香。 他吞了吞口水，正想讲话。 少女却径直道：“要是下次他们再来围殴我，我就让他们全体暴毙，四十五度螺旋升天。” “咳咳咳……” 说完后，周粥直接闭麦了。 惊诧、疑惑、震惊、难以置信等微小的情绪在安静的状态下被放大无数倍，然后如同烟花般般炸裂。 周粥驮着他左右横条，杀人于无形，手法无比熟练。 乱杀。 专属于吉吉国王的名词终于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暴力抠了下来，然后明晃晃的当着好几万观众面前安在了李白身上。 当对面的猴子第四次求饶并顺带问候她父母时，这句游戏终究以“敌军投降认输”六个大字落下了帷幕。 直播间的观众热情爆炸。 【主播李白没一个妹子秀？】 【被妹子带飞可还行？】 【兄弟们，把泪目打在公屏上】 【国服第一李白的直播间打出天秀操作，幕后居然是个妹子？】 芜湖心情复杂，没时间去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弹幕。 “好感值98。”耳边传来2020的提醒声。 哦豁，周粥挑了挑眉。 她把麦克风打开，声音重新恢复一开始的温柔甜美：“芜湖哥哥……人家打得好吗？” 【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 【又开始了是吗？】 他的心态此刻有了微妙的变化。 一开始芜湖听周粥故作可爱的声音只觉得酥麻害羞，但现在再听，好像多了点什么。 头皮都……要炸了！ “你别这样讲话了。”芜湖不自然的道。 “欸？不行吗？”周粥唇角弯了起来。 总算马上有第一个好感值满分的攻略对象了。 “不行。”他做着最后的挣扎。 一想到对他撒娇的女生一手李白比他还秀，撩起人来巨a无比，他一颗小心脏跳动的频率就开始不正常。 “弟弟——”周粥声音冷淡起来，“是废物当得不开心，嗯？” “还是恼羞成怒了，不让我讲话。” “嗤……” 最后那个冷笑像把弯刀，直接把芜湖最后的理智给抹了脖子 。 太、太飒了。 “芜湖好感度……100。”听着2020的提示，周粥脸上的笑容扩大。 “你说吧……”芜湖没说完，周粥倏然打断了他。 她声音甜美：“抱歉，我有点事先下了，这个订单免费送你，不用给钱了。” 就当临别赠礼好了。 戛然而止。 ………… 芜湖攻略完成之后，周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小镜子观察自己的脸。 唔……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动，皮肤却在原有的基础上变得更好了，原来她的皮肤只是白，现在不仅白，还细腻如同羊奶，哪怕凑近了看，也找不到任何一点毛孔和细斑。 虽然面孔称不上美丽，但总归与清秀挂边，并且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种清秀。 对着镜子，她的笑容愈发灿烂。 芜湖搞定了，还有一个2991呢。 根据2020的说法，2991的好感度现在依旧停留在80，距离100还有一大段距离。 不过周粥丝毫不慌，海王的爱，总是泛滥的。 她抱着乐观的心态出了房门，给花洒壶里面灌上水，然后在阳台上一边哼着歌，一边走动起来。 留在房间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一道接一条的消息发送过来，其主人却毫无察觉。 2991、小奶狗、芜湖、甚至某个伪善的中年男人，都在试图联络他。 周粥晃荡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才阿飘似的重新回了屋。 手机里新收到的信息太多了，她都懒得一条条去翻。 哪怕是2991也不能让她多看一眼。 不过……周汝海？ 她眉头皱了一下，点击查看短信。 【粥粥，10月29号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宴会将如期举行，这是我找到你后的第一个生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衷心的希望你能过来参加我的宴会，时间地点是当天晚上xx会所一楼大厅，如果你愿意过来，我会让冯呈亲自去接你——周汝海。】 有钱人过个生日都能这么大费周章。周粥抿了抿唇，将手机丢到一边。 10月29号，这周周末啊……还有五天的时间。 也许……发个生日祝福就行。 毕竟是原主的生父，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抱着这样想法，周粥心安理得的给自己做了一个唇部护理。 岁月静好，波澜不惊。 ………… 第二天上午，周粥一边给花浇水，一边回复2991的信息。 而不远处林项汝正卖力的拿抹布擦着玻璃。 昨天晚上2991给她发了好几个游戏邀请，周粥都视而不见。 周粥：【抱歉啊师父，昨天睡得太早了，现在正在浇花（图片）】 2991此刻还在睡觉。 周粥也不急，她本来就不打算对他多热情。 正思考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低头望去，只见一辆紫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路边，车子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冯呈，另一个是一名打扮娇艳的女子。 “是那里吗？”周媛用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指了指周粥躲在的位置。 冯呈抬头看了一眼，与二楼的阳台上的少女隔空相望，脸色微僵。 半小时后。 林项汝等人乖乖的回了房间。 周粥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你就是周粥？我爸爸的私生女？” “纠正一下，我并没有承认周汝海是我的父亲。” 周媛不悦，用一种“你早被我看穿”的视线盯着周粥，道：“那你收个p的银行卡？” “有钱不要白不要。”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气人。 “拿好，这里是一百万，这次我爸爸的宴会你不准过来！”周媛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丢到她这边的茶几上。 周粥没动，永眼睛黑沉沉的看着他。 冯呈得体的坐在一片观看姐妹相争的戏码，像是个局外人。 “对于这一点，冯先生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少女忽然开口，把矛头对准冯呈。 果不其然，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我只负责带路而已。” “哦……这样啊，”她了然的拉长了调子，“那就麻烦冯先生几天之后来这里接我。” 面对这两张同时僵直的面孔，周粥将银行卡推了回去，然后朝着冯呈笑眯眯开口：“正好给我带路。” “你……” “这是爸爸亲口说的！”她特意加重了“爸爸”两个字的分量，风轻云淡的模样让周媛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说实话，周粥特别看不惯某些人颐指气使的模样，她一旦烦躁起来，就喜欢做一些让人尴尬的事情。 洽谈失败，周粥“送”两人出门，关上门之前，周粥忽然扯了一下冯呈的领带。 后者一脸错愕的转身。 却见少女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真诚：“记得准时来接我……冯先生。” 说完，她砰地一声关上了公寓的门。 冯呈最后看见的，是周粥恶劣上挑的眉毛。 17、化妆与上勾 门外的冯呈愣了一会儿，很快又挂上一副温和的笑。 只是金边眼镜下，目光有点呆滞。 2991下午两点才起床，而他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手机。 微信下滑刷新，置顶的粉色头像终于多了一个小红点，楚颂莫名松了口气。 他点看那图片看。 里面有一些花花草草，除了光线很好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女孩子的手入境，唯一可以推测她身形的，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 腿上那一截……似乎穿着裤衩？ 周粥在早上九点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他下午两点零五分才回：【了解】 周粥没反应。 周粥当然看到了他的消息，不过她就是要晾着他。 “学霸，你看一下这个计算公式对么？” “我最近看了一本和数学有关的书，里面有个猜想很有趣……” 一到课间休息，高数课代表就开始和她单方面讨论起各种学术问题，周粥半支着下巴，兴致缺缺。 工科男的思维简直迟钝且笔直。 文体委员趁着下课的机会上讲台鼓励大家参加一项最近的活动。 “咱们学校最近要录制一个学校宣传的短视频，要求动员一些形象气质佳的男女同学，院里分配的指标是每个班选两个人，一男一女，身高呢，男生要求178以上，女生要求165以上，大家积极报名参加呀，到时候一起拍摄可能会遇到很多俊男美女的哟，大学的恋情往往就是从这种机会开始的。” 但听到这个消息的一众工科男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而显得很颓丧。 他们班男女比例极度失衡，男生42个，女生才8个。 把形象气质佳的男生送出去也就算了，把女生送出去算怎么一回事嘛？ “露露，你可以报名参加啊。”后排的一个女同学朝李露建议。 李露尴尬的笑了笑：“我也想参加啊，但是我身高不够。” 她虽然长得好看，但是身材比较娇小，所以在165的身高那一栏就被刷下来了。 于是身高165而且身材纤细的周粥就这么进入了文体委员的视野里。 “学霸，真的不考虑参加一下嘛！”班上的女生就几个，能拿的出手的除了李露就只有周粥了。 周粥扶了扶眼镜：“没时间。” “时间是可以挤的嘛，你气质很好，打扮一下也是个大美女，抓住机会，也相当于为班级争光嘛！” “真没时间。”但不管她怎么解释，文体委员都一脸固执的围在她身边。 在拒绝n次无果之后，她终于烦躁了。 “你走开，我答应还不行吗。” 说完不久，周粥就后悔了。 她上次没带口罩来学校班上的人可都看到了她长相，现在突然要出去拍照什么的，长相岂不是直接暴露了。 虽然她现在变化不大，但等到她真的变得很美的那一天，现在的宣传片就是黑历史。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周粥回到公寓之后，对自己的脸鼓捣了好久。 到了正式拍摄那天，所有的男生女生都在学校校碑处集合。 他们班派出的男生叫做陈瑜，长相斯斯文文的，带着一副眼镜。 每个院都有每个院的方阵，一群长相上乘的男男女女扎堆站着，大家都穿着统一的印着学校校徽的白衬衫和西装裤，女孩子们有认识的矜持的站在一起聊天。 谈话的内容是这样的： “听说韩峥也来了！” “是国际贸易的那个吗？在哪里！！” “喏，那边……” 周粥顺着她们手指指着的位置看去，果然看见一道扎眼的身影，那高冷的气质和俊美的面庞，浑身透露着不可侵犯的气息的男人（bushi），不是她的直男室友又是谁。 “学霸，等会儿不能戴口罩和鸭舌帽的。”同行的陈瑜看周粥没有要摘口罩和帽子的自觉，弯腰偷偷提醒她。 周粥点点头，很自然的就把口罩解了下来放进自己的包里。 在男生怔楞的时候，她把鸭舌帽也一并脱掉，一头柔顺的及肩的长发就顺着秋日的微风，打在身旁男同学手臂和前胸的衬衫布料上。 始料未及的温柔触感令周瑜慌张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怪“班草”有这种反应， 出门之前，她用了清透鱼子酱粉底给全脸打了底，制造出具有光泽感的无暇肌，眉毛和眼窝也用极其高超的技巧勾勒出日系美感，嘴唇口红选用的是雾面桃花色，把一张有些寡淡的脸带的艳丽了一点，而腮红就更厉害了，颜色自然的都像是由内而外透出来的一样。 但见她站在一群漂亮女孩中间，丝毫不显得逊色 ，甚至有点出尘。 撇开组合舒服的五官不说，皮肤也实在太优越了一点。 面对震惊的男同学，周粥一脸平静：“别害怕，这就是化妆的力量。” “咳咳，好的。”男同学用咳嗽来掩饰不自然。 周粥点了点头，顺势拿出小镜子来看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妆容，没花，很好。 拍摄了一整个上午，拍摄流程包括但不限于唱校歌，在附近的校园景点不经意走过，露出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微笑。 混迹在其中的周粥既不出彩，也不拖后腿。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不打开也知道谁在给她发消息。 摄影师终于宣布拍摄结束，周粥松了口气，整理好行装打算直接回公寓。 陈瑜欲言又止，露出想要微信号的小表情，但是学霸压根没抬头看他。 “周粥？”韩峥从不远处大步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生。 那漂亮女生名字叫魏小蝶，是国际贸易专业的一枝花，不同于周粥眼下靠化妆才能显得漂亮的面孔，她是天生的美人，水灵灵娇滴滴，眼角含春，从小到大见过她的就没有不夸她漂亮的。 走到半路，韩峥不知转头对魏小蝶说了些什么，魏小蝶没再跟过来，和国贸专业的另外一个女生离开了。 韩峥极其自然的拍了拍周粥的肩膀：“一起回去，我跟你说点事。” 周粥皱着眉，有点不悦。 作为一个宅女，她这么站了一天，骨头都软了，韩峥不会还打算和她一起散步回去吧。 事实证明，韩峥真是这么想的。 枉顾一众班花班草们八卦的视线，周粥拖着疲倦的身子跟上了韩峥的步伐。 “那个女生是谁啊，韩峥的女朋友吗？” “长得还可以，但没有魏小蝶好看。” “同意，好像是物信院的，估计是一个社团的，有什么事情要讲吧。”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陈瑜叹了口气。 他们班的学霸神出鬼没，从没听说过参加了什么社团或者学校组织啊。 “你知道我找你要干什么。”韩峥严肃道。 周粥打了个哈欠，问：“干什么？”有话直说。 她望了一眼路边白线内停着的小电驴，露出神往之色。 “禁止在公寓里谈恋爱。” “咳咳……” 周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抬头看向身旁被称作沪旦高岭之花的年轻男性，小小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我怀疑……” 韩峥：“你怀疑什么？” 她的声音清脆甜美：“我怀疑你在无中生有，你在暗度陈仓。”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太困了，所以小韩，你不要浪费我时间。”她指了指路旁的小电驴，擅自结束了话题，“我骑这个回去，你呢？” 韩峥向来自持的脸上崩出一道裂痕。 “不用了。” “我不会。” 少女眨了眨明亮清澈的眼睛：“不要紧，我载你啊。” 五分钟后，韩峥面色黑沉如水，几缕长头发被风吹着糊到他脸上，他的大长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在踏板上。 而前座的周粥耳朵上挂着airpods，一边操纵着小电驴，一边哼歌。 快乐啊。 ………… 2991给周粥发了巨多消息，虽然都只是简短的几个字，但不难看出其主人心绪纷乱。 从三天前就开始了。 2991：【花很漂亮】 2991：【在吗，要玩吗】 2991：【忙？】 …… 周粥慢吞吞打字：【欸，师父怎么给我发了这么多消息】 2991秒回：【来了？】 周粥；【这几天都太忙了，没时间看微信呜呜呜】 2991：【能理解】 因为太忙了，所以把他摆到可以被忽略的位置吗？ 楚颂把乐谱扔到桌子上，扯了扯卫衣领口，深吸了一口气。 闷。 2991：【要不要玩？】 周粥：【等我30分钟哦，有点事情（拜托）（拜托）】 对面沉默良久。 2991：【好】 收到回复，周粥给自己定了35分钟的闹钟。 她穿上拖鞋到客厅的阳台浇花去，中途碰见韩峥从房间出来，然而韩峥一见到她，就好像见了瘟神似的，砰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周粥摸摸鼻子，有点好笑。 不就是让他坐了小电驴嘛，至于这么记仇。 ………… 她掐着点回到房间，闹钟正好响起来。 迟到五分钟，不偏不倚。 2991被她这么冷落外加放鸽子，似乎有了点情绪，没发消息过来。 周粥依旧欢快：【师父父，我来啦】 她绝口不提迟到的事情。 2991：【上线】 秒回啊。 不知道对着手机等了多久呢？ 周粥盯着他全黑色的头像看了一会儿，唇边缓缓露出一抹微笑。 18、射爹与醋意与满值（入v三合一） 周粥开房间邀请了2991。 2991依旧是秒进。 “你那边还有人吗师父？”她打开麦问道。 2991一怔：“没有, 开吧。” “你那边还有人吗”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一来表示：少女很大方，完全不在意上次的事情了。 二来也暗示：她以后可能也不在乎了。 带别的女孩子就带别的女孩子嘛，关我屁事。 2991有一种莫名噎着的感觉。 “师父玩什么？” 2991声音低沉：“瑶，辅助你。” 周粥笑了下：“别玩瑶啦，你玩李白, 我要看你玩。” “你不想自己玩了？” “师父玩得比我好, 现在有机会，我得多学学。” “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呢。”她声音天真无邪。 论阴阳怪气，周粥没输过谁。 很好，2991又被梗了一下, 他声音有点疲惫。 “好，听你的。” 周粥的确有在认真观察2991的操作, 他的李白都快万分了, 再差几把巅峰赛，估计就国服。 心里有着一个想要成为野爹的梦, 周粥自然不会放过近距离观摩国服李白操作的机会。 “唔……师父走位好细节呀！” “对面在打暴君！！我们快去抢……” “欸, 是不是要死了, 秀, 好秀, 反、反杀了，师父你是什么神仙！！！” “giao！冲鸭，呜呜呜他们打我，师父来救我。” 周粥在这局发挥了百分之两百的撒娇+彩虹屁实力，听得楚颂直接拔掉了耳机, 开了语音外放。 “正常说话。”他的声音有点抖。 “我不……”这做作的口气，好像先前阴阳怪气的不是她一样。 但是周粥怎么会这么甜呢。 她看了看自己麦克风边上的全队，好心情的笑了一下。 点开全队英雄面板，但见除了2991，另外的三个队友都齐齐开了听筒。 没错，她就是故意开着全队撒娇的。 元歌：【瑶，李白是不是嫌弃你？跟着我吧，我不嫌弃你】 后羿：【我也不嫌弃】 貂蝉：【谁嫌弃谁是狗】 周粥作势惊慌了一下，语气却愈发的软了：“哎呀，师父我开了全队麦，呜呜呜好丢脸。” 元歌：【你的声音好甜哦，缺cp吗？】 貂蝉：【不丢脸不丢脸，老子爱你】 元歌：【加个好友吧妹妹，你好软，我太可了】 后羿：【我现在是王者荣耀最强的男人，加哥哥，哥哥给你当狗】 没办法，王者荣耀女生本来就少，愿意开麦的更少，而愿意开麦声音甜的和仙女一样并且撒娇实力样样在线的女生数目……真的近乎于零。 今天虽然他们被现场撒了一回狗粮，但是李白只是师父而已啊，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他们还有机会！于是一个个疯狂打字。 不是装模做样，是真疯了。 太可了啊！！这样的女孩子是宝藏。 “噗！”周粥似乎被逗笑了，“你们想当我cp嘛？”她语气天真的问。 元歌：【对】 貂蝉：【不是我们，是我！】 后羿：【选我，我v8，要什么皮肤都给送】 2991眼皮跳了一下，他没来得及说什么，少女便自顾自的开了口，开玩笑似的道：“要当我cp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条件——” “小昼！”2991沉着声音叫了她一句，周粥只当没听到。 元歌最积极：【什么条件？】 “嘛！我师父的声音特别好听，你们开麦说话让我听听，谁声音比我师父好听，我就答应谁谁……” 三人纷纷开了麦。 可惜声音都不是很合她的胃口，周粥皱了皱眉：“唔，算了，还是我师父好。” 说完，周粥就把全队的麦关了，换成了组队语音。 “师父，继续冲鸭！！！”她角色转换得极其自然。 楚颂深吸了一口气，转眼冲到中路双杀，手法极其残忍。 耳边的少女还在甜甜的夸奖他，他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得厉害。 一局结束，周粥和李白都是金牌。 左下角三个好友申请，周粥毫不留情的点了拒绝，还不忘对2991抱怨两句：“他们怎么好像没见过女孩子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周粥恶劣的笑了一下。 攻略海王的一个重要原则之一：绝不能让他觉得你是好掌控的可怜虫，只要他随便勾勾手指，你就会乖乖跑到他身边，反而要让他患得患失，让他感受到你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时离开，投向别人的怀抱。 楚颂稍微怒了，声音变得低沉：“你想找谁做你的cp？声音比我好听就行么？嗯？” 周粥无辜道：“没有呀，才没有人声音比师父好听呢。” “……渣。”他用一个字精确评价了周粥的行为。 “如果要做我的cp，除了比师父声音好听，还得比师父打野厉害，不然……” 2991：“不然你才看不上？” “对啊。”她笑眯眯的。 又是一把排位，2991好像真的因为之前的事生气了，开局后一句话也不讲。 周粥让他玩李白，他径直选了玄策，周粥拿了小明要跟他，他全程都不等周粥，时不时就让她的线断掉。 周粥：【师父！！！】 2991：【别说话】 周粥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字，脸上笑出褶子，生气了！不错，是个好开始。 她开麦道：“师父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那我去跟孙尚香了。” 后面那句话没了撒娇的调子，清脆悦耳，楚颂没说话，她就朝着下路走去。 周粥的小明没有玩很多场，但也是个市级。 连着孙尚香，因为对面有甄姬的缘故，她很聪明的和孙尚香保持距离，一路拉扯，保证不会被恶心甄姬到，一旦对面的刺客切，她就直接开弱化边缘保护，并且迅速加盾加血，一局下来，孙尚香发育的特别好，人头拿了十多个，哪怕前期曾经连续被蹲，都没有被崩盘，差点评分就要超过李白拿mvp了。 试问哪个射手不想要一个这么会玩的小明呢？ 于是孙尚香打字了：【小明，下把要不要一起呀。】 周粥没回话。 作死要适可而止，不然好感值负增长就不好了。 一局结束，回到房间， “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周粥迟疑的问。 2991：【没有】 “那为什么不开麦和我讲话了。” 2991：【没什么可讲，懒得开了】 “这样……那还玩吗？” 楚颂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游离了一会儿，慢慢敲下几个字：【太晚了，睡了】 “师父，才九点呢，你到底咋了——” 声音戛然而止，楚颂再凝神看去，身为房主的周粥已经不见了，而好友列表里明晃晃显示着：“小昼的海”已开局一分钟。 也不知道被那个狗男人拉过去了。 很好。 2991咬了咬呀，手指在光滑的书桌上扣动着，规律中带着几分暴躁。 周粥被孙尚香拉进了双排房间，并且秒进了排位。 她有一瞬间是怔楞的，但反应过来后却微微一笑，点了开始游戏。 有时候巧合也来的这么称心如意。 孙尚香不是野王，但是个射爹。 孙尚香：【你继续拿小明好不好？】 周粥：【好的呢】 孙尚香：【放心，我不会让你输的】 周粥：【但哥哥刚刚你秒开了游戏，我还有一个朋友来着，哭哭】 孙尚香：【呃，是李白吗？】 周粥：【嗯】 孙尚香：【抱歉啊，你们是情侣吗】 周粥：【不，那是我师父，是个渣男】 说完这句话周粥点开聊天历史记录，截了个图，然后切到微信界面，给2991发了过去。 再回到游戏时，孙尚香开麦了。 原来是队友抢了他的孙尚香。 一楼：【我玩射手，你爱打啥打啥，我就看不惯带女的混分的人，你多厉害啊，你咋不上天？】 “抱歉，我不太会玩别的位置。”孙尚香倒是没骂人，可见素质很好， 他在四楼，周粥在五楼，前三楼把边射中全选了，如果周粥不玩辅助的话，就只有由他来玩了。 “没关系，打野给我好了，我玩李白。”周粥打开了麦，用正常的音色讲话。 孙尚香沉默了一下，“可以吗？那我选什么？” “瑶，跟好我就行。” 每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粥就知道，她要开始装了。 于是她本着要装就装到底的原则，打字：【一楼二楼三楼，躺着玩，谁坐起来谁是狗】 耳机里传来两声猛烈的咳嗽。 从之前的对话分析，上把的孙尚香，这把的瑶——id是“繁”的四楼，性格应该挺温柔的，声音也很……受。 周粥的挑衅令三排的那几个队友故意消极怠工，不过没关系，她的李白一如既往的凶残，直接折磨到对面没到十分钟就投降认输。 回到房间，左下闪出红彤彤的三个好友申请，完美的彰显了王者荣耀某些分奴的舔狗嘴脸。 不过她有点倦了，李白是她心目中打野里的四大渣男之首没错，但除此以外，韩信、玄策、云中君也应该拥有姓名，也许她可以抽出时间练练。 正思忖着，耳机里传来了男孩子腼腆的声音，和之前的那个小奶狗不同，这个男生是真的腼腆：“小昼……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 “这把让你带我赢了，你、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生。” “谢谢哦。” “下把我一定会玩孙尚香的，但你也可以不玩小明，毕竟你很厉害。” 正说着，屏幕正中央出现了来自2991的三排邀请。 周粥下意识点击接受。 一进房间，多出来的一个粉色头像格外扎眼。 哦豁，又想三人行，下马威么？ 周粥当然不会给2991这种让自己产生危机的机会。 于是她刚进房间就秒退，然后被孙尚香重新拉进房间，转眼间就开局一分钟。 “md。” 楚颂口吐芬芳。 周粥让孙尚香陪她练英雄。 “我打野只会玩李白，我不甘心。” “那你可以玩别的呀。” “我想练玄策！”周粥迅速接话，“你可以玩孙尚香吗？” “可、可以。” 像她预料的那样，她果然没有带飞，但孙尚香带飞了。 不过她也不算玩的很菜。 “我得再练练。” “我可以和你一起……” “乐意之至。” 虽然说是练，但两人打的都是排位。 有一说一，周粥操作不太熟练，但是一点也不坑，打龙反野流畅得很，只可惜钩子不太准，一抓人，就要被同行的辅助嘲讽一句“干得漂亮”，可她有一局还是硬生生靠平a拿了四杀，队友看得无语凝噎，还不忘开全部发“666”，有那么那一瞬间，周粥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百里玄策的快乐。 打到十点半左右，周粥就和繁说不打了。 2991被他晾的够久了，从她退出三排房间后，他的头像就一直处于灰色状态，看来连小姐姐也没带。 周粥轻哼了一声。 简单发了一句：【在？】 对面飞快显示输入中，但几秒钟便没了动静，也没回信。 她清了清嗓子，直接划开选项，摁下语音通话按钮。 “叮叮叮叮……”急促的铃声让正在点烟的男人手滑了一下，然后皮肤上留下了一个灼烫的痕迹。 他犹豫片刻，摁下接听键，却没说话。 重新点了烟，金属扣被划开的声音闯入周粥耳朵，吞咽声和呼气声一并响起。 “师父？”她试探性喊了一句。 “嗯？”2991的声音特别低，没有情绪。 通话总是和直接发语音不一样的，语音可以修改，可以撤回，甚至可以打好腹稿再讲话，但直接通话却当场在谈话间塞入更多的东西。 那边很安静，应该房间关着门，他抽烟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似乎就在在周粥耳边吐烟圈。 细细索索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就好像电影里面黄昏靠窗放cd的情节，骚且浪漫。 不过周粥只是联想了一瞬，心里打好了腹稿。 “师父，你不能先生气。”她单刀直入。 楚颂玩味的笑了一声：“我没生气，我凭什么生气？” 她叹了口气，“那你怎么要继续找别人排位？” “我乐意啊……” 少女顿了一下，好像有点委屈：“你还不回我消息，还在游戏里面凶我！” “为什么不能凶？消息放着一会儿回不行吗？”他用最渣的声音说着最欠揍的话。 周粥嘴角僵了一下，你这么能怼咋不上天呢？ 不过她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 “你就是个嘚儿！”掷地有声，语气却粘到不行：“哪有人会这么对自己的徒弟，海王，渣男，你不得house！” 2991觉得自己已经在被气笑的边缘徘徊了。 他猛吸了一口，然后扔掉手里的烟，声音格外沙哑：“对，我是个海王，渣男，我不得好死，但……” “但什么？”周粥呆呆的问。 “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少女沉默了，然后悄悄打了个嗝。 烟雾呼出和小小的口腔共鸣声形成了一种隐秘的快感。 “我、我只是……我只是不喜欢。”她情绪低落。 “不喜欢什么？” “2991目前好感值89，请再接再厉。” 周粥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声音愈发难过：“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好像卡住了，后面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楚颂这个时候居然有了从未有过的耐心，他倒想听听，这个女生想说些什么。 他此时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觉得，这个一直叫他师父的女生很会调动她的情绪，可爱的同时，有点好笑。 他倒是忘了自己抓心挠肝等消息的那几天。 也忘了某人开局一分钟的字眼把他气的火冒三丈的时候，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他从来可没再周粥这里得到过主动权。 “我不喜欢师父你带别的女生！”她好像豁出去了，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2020躲在角落，看着宿主出神入化的演技，默默颤抖。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我想霸占你！” 我可真土！周粥想。 退一万步讲，她没在骗人，她的确想霸占2991，然后把他所有会玩的打野身上的技巧都学会，自己成为野王，至此称霸巅峰与荣耀。 “那不行。”2991不为所动，拒绝的很彻底。 “为什么？”周粥声音难过，表情却在笑，因为2020表示，2991的好感又往上长了两点。 “因为你太渣了。” 周粥愤怒：“你在无中生有，你在暗度陈仓，你在无言无语，你在无可救药！” “呵呵……”渣男笑得愈发苏。 “我只有你一个师傅，师傅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另外找一个师傅。” “嗤——”他用短促的气音表达了他的不屑。 周粥深知不能装过头，于是咳了两声，声音也恢复正常。 “开玩笑的。”少女清清冷冷。 “打扰师傅了，我挂电话了，打这个电话过来是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之前之所以退出房间，是因为不想和师傅还有另外的女生一起排位，另外有一点要膈应你的意思。” “毕竟你声音太好听了，碰到什么花花草草都喜欢撩一下。” 她轻笑了一声：“这样我很不开心。” 一连串的话语闯进楚颂耳朵 ，没有语气词，没有俏皮的转音，逻辑清晰，并且诚实的可怕，但依旧是好听的，像是清泉低落在石板上，又溅湿了少女裙摆的那种意境。 什么脾气都没了。 和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这个女孩子…… 他把金属质的打火机丢到沙发角落，刚想说话，对面就“嘟嘟嘟”，把电话挂断了。 简直单方面的戛然而止。 周粥最喜欢这种破坏性的结尾。 “2991好感值多少？” 2020：“9、96。” 呜呜呜呜宿主为什么这么强，他好爱！！！ “还行！”手机不知疲倦的震动起来，想都不用想是2991发的消息。 至于发了什么……明天再看吧，她打了个哈欠，将手机丢在床的角落里，晃晃悠悠朝浴室走去，顺道给自己敷了个面膜。 …… 第二天一早，林项汝把早餐送到她房门外。 周粥开门，打了个哈欠。 客厅里另外两个男生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这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周粥好像又比昨天光彩照人了一点，哪怕天凉了，换上了老年人的居家长裤衩，肃静的小脸居然也不显寡淡，皮肤白的像是泛着珠光，唇色鲜艳，脸颊上刚睡醒的红晕亦是恰到好处。 “今天是什么？” 林项汝目光呆滞了一下，随即挠了挠自己一头卷毛：“热的姜撞奶和李记的羊角包。” “唔，还行。”她接过他手里的塑料带往沙发上走，“顺便提一句，我不吃太甜的。” 嘴里衔着温热的面包，她自然的坐进了茶几侧边的沙发里，香喷喷甜蜜蜜的味道飘进周钰冯和韩峥的鼻尖，林项汝跑过来笑眯眯的问：“好不好吃，甜吗？” 她瞥了他一眼：“勉强过关。” 然后林项汝心满意足笑了，一边嘀咕着“我就知道女生都喜欢这种搭配”一边习惯性的到阳台上给花花草草浇起了水。 周粥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小老弟也太实诚了，然后咬了一大口外酥里嫩的面包。 呜……香。 2991昨天给她发了一串信息。 她趁机回一下。 2991：【为什么挂？】 2991；【对方向你发起语音，未接听，是否点击回拨】 2991：【对方向你发起语音，已挂断，是否点击回拨】 2991；【我不会和别的女生一起玩游戏】 最后是一条语音，周粥下意识点开。 “对不起，我错了，什么时候回我一下？”又沙又哑的男声就这么毫无预兆外放了出来。 甚至是免提。 韩峥平静的放下了手里的书，周钰冯幽幽抬起了脑袋。 “咳。”周粥摊着一张脸，屁股往单人沙发背部挪了挪。 “网友。”少女甜美着嗓音解释。 “我不信。”周钰冯目光锐利。 “我也不信。”韩峥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粥把羊角包留下的一点废料丢进垃圾桶里，轻轻叹了口气，她道：“终究是瞒不住了。” 少女的眼角低垂，似乎有什么难处：“没错，我背着你们偷偷在网上找了一份工作……” 韩峥皱了皱眉：“你大可不必……” 周钰冯好像也理解了什么：“如果你缺钱的话可以和我说，我父母给的挺多的。” 何必要网恋骗钱呢。 周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周钰冯顺着她问：“那是怎样？” “我加入了一个伪声协会，因为声音太好听了，老是被人骚扰，还挂名成了群里的吉祥物，一个月可以领三百块钱，然后群里那些大佬天天来骚扰我，他们女伪男特别真实……比如刚刚这个人，你们不觉得他的声音很奇怪吗？好像对着鼓风机讲话一样，破破烂烂。” 你们听：“对不起……对对对对对不起，对不不不不……起。” 周粥用奇怪的节奏点着那段很短的语音，像鬼畜一样，甚至还把屏幕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 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这下你们信了？她真的是个妹子。” 我信你个鬼！ 周粥面不改色从沙发上起身回房间。 林项汝毫不知情的在阳台上浇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乐曲，周钰冯和韩峥互相对视一眼，各自低头。 周粥一边喝着没喝完的姜撞奶，一边给2991回消息。 周粥：【昨天晚上睡着了】 “起床了吗师父？我又买了一支口红欸。” 她推测2991应该在睡觉。 但没想到，对面回的特别快：【还没睡】 周粥：【失眠了吗】 2991：【差不多】 周粥：【为什么呀】 2991发了条语音：“……想你。” 周粥：【不要开这种玩笑师父，我会当真的。】 2991：【呵】 周粥：【？】 2991：【我也很认真，我不会和别的女生玩游戏了】 周粥笑了一下，进入了王者荣耀。 她点进他的主页，进入亲密关系那一栏，然后截了个图。 周粥：【那你能把这些闺蜜好友基友cp的标志都删掉么（微笑）（图片）】 他的亲密关系已经满了，而且不论哪个亲密关系，其对象头像下面都是一片代表性别的粉红，全是女生。 删除亲密关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删除好友，她让2991把这些女生全部删掉，对于一个海王来说，基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俗话说得好，天上没有星，海里没有鱼。 没想到2991答应的很快：【可以】 周粥：【现在就删】 2991：【好】 几分钟后，2991也发了张截图给他，亲密关系那个界面，已经是一片空白。 周粥什么也没回。 于是2991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卡着时间，在通话即将自动取消的时候，点击了接听。 “喂，师父？”少女嗓音清澈。 “我全删掉了，你还生气吗？”2991低声问。 “还行吧。”周粥声音带了笑意。 “那以后你不要在游戏里和除了我之外的人说话，我不喜欢。”2991第一次用渣男音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周粥安慰道：“怎么会，师父你都这么优秀了，我哪里还想看别人。” 我馋你的打野，他们属实都太菜了。 “嗯……那就这样。” “师父还睡得着吗？”周粥预感他要挂电话。 2991笑了一下：“不知道，反正我闲，一天都能睡。” “那……”少女声音迟疑了一下，“那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楚颂翻了个身，大长腿随意弯曲，把被子踢到一边，他饶有兴味的开口：“哦？你怎么哄我？” “唱歌要不要？”她陡然甜美起来。 “可以，我带耳机。” 片刻后，周粥从手机里找了一个伴奏。 “师父，我开始了，你闭上眼睛。” 说这话的时候，周粥面无表情，手指蜷缩。 这好像对男朋友讲：“你闭上眼睛亲爱的，我要对你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楚颂有那么一瞬间也有这样的错觉，于是他乖乖闭上了眼睛， “热夏你归来听蝉，再游于北方知寒……” “你听江水流过人家吵着要上岸，你去过烟花三月的江南~” 少女的唱法并不专业，气息也不那么平稳，甚至似乎因为紧张而有点抖。 但却很温柔，特别温柔。 歌词也很美，楚颂听着，仿佛耳朵被羽毛轻轻拂过，鬓角打湿了江南三月的雨，然后见到了一个撑伞的女孩儿。 “师父，睡了吗？”女孩轻轻的在他耳边絮语。 “唔……好像睡了呢。”她自顾自的讲话，不知想到什么，声音带了点笑意：“月亮不睡你不睡，你是秃头小宝贝，师父，秃头！谁让你渣呢！” 楚颂眼睛虽然闭着，嘴角却不可抑制的上扬。 然后他听见一声：“mua？” 耳朵痒了起来，特别痒，然而下一秒耳机一静，对面把电话给挂了。 2020：“2991好感值99，宿主真棒！！！” 能不棒吗？ 周粥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光洁白皙，只可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自己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同理心泛滥的海王直男？ 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红唇微启，语气苍凉：“终究是一人扛下了所有。” 不过还剩下百分之一么……周粥走向了梳妆台，从盒子里熟练的抽出一支口红，这只颜色是她的近期最爱。 她的唇色本来就红，因此她不爱哑光口红，反而喜欢镜面感的，微微一张嘴，就让人觉得活色生香，多刺激。 周粥贴着镜子，仔细的给自己的嘴唇做了护理，待唇部状态完美，她才旋开一旁的唇釉。 三分钟后，还没从周粥歌声里回过神来的楚颂，又再一次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周粥：【呜呜呜呜，我可以这三个字我已经说倦了】 周粥：【听说涂了这只唇釉只后，嘴巴会被男朋友咬破皮，是真的吗，会很痛吧，师父你帮我看看】 周粥：（图片） 屏幕中，少女下巴微抬，展现出完整的出行。 如果说上次的ysl417是温柔的蜜渍樱桃色，那这次的mac106——大名鼎鼎的泫雅色，就是人间浆果，浓烈的红色里带着微熏的紫调，周粥特意将唇峰的位置沾了唇釉晕染开来，好像被什么弄花了似的，天真妩媚。 而除此之外，楚颂注意到，她露出的半截下巴瘦削苍白，几缕漆黑油亮的发落到丝绸质地的睡衣领里，若隐若现。 仿佛盘旋在失乐园之树上的那头毒蛇，引诱人去偷吃禁果。 “操……”楚颂倏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伸手去床头柜里摸烟盒，结果里面空了。 “见鬼。” 他的耳垂不受控制的发热，一只手狠狠扯了下耳朵上扣着的金属制的细环，带着点自虐似的快感。 睡觉……？ 或许应该先去洗个澡。 周粥问：“2991现在的好感值多少？” 2020特别兴奋：“100，是100宿主，你成功了。” 对，我成功了。但我竟没有太大的惊讶。 周粥会心一笑，看向自己捏着镜子的手。 就连手也漂亮了起来，没有一点毛孔，指甲缝都透着可爱。 她很满意。 2991于是被晾到了一边。 周粥暂时没有完全抛弃他的打算，论打野技术，2991依旧比她技高一筹。 她就是馋他的身子。 ………… 周日来了。 熟悉的有规律的敲门声传进耳朵里。 周粥这才想起，她貌似答应了要去某个寿宴。 韩峥起身去开门。 “吱呀——” 隔着门框，两个长相气质上乘的男人同时愣了一下。 冯呈扶了扶眼镜，笑得如沐春风：“冒昧的问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住着一个叫做周粥的女生？” 韩峥皱眉，他向客厅看了一眼：“周粥，有人找！” “你和三个男生合租啊……” 冯呈在她对面坐下，朝四周看了看，语气有点感慨。 他没动摆在他面前的白开水。 “有什么问题？”周粥挑眉。 “或许你可以和周汝海提一下，让他给我在大学城这边买栋别墅。” “这样我就跟人挤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困难了。” “咳咳。”冯呈咳嗽两声，他看着周粥脸上的口罩，觉得自己也呼吸困难。 但他还是温和的问：“今天晚上要去周先生的生日宴，你还记得么？” “记得，你来早了，寿宴的开始时间是七点？”她面无表情指出他的错误。 冯呈笑一僵，心平气和的解释：“女孩子参加宴会，总是要精心准备的，我已经帮你定了沪市最好的美容会所，那里的全套服务就要做五个小时，然后还包括妆容、头发、礼服……” 周粥摆了摆手：“大可不必，我不是明星，参加一个寿宴都这么大费周章的话……我的时间不宝贵么？”说着她指了指摆在沙发侧边的笔记本屏幕，上面糊着一大堆复杂奇怪的公式，“这是我老师给我布置的作业，现在我只完成了十分之一，如果去美容五小时，剩下的十分之九由冯先生完成吗？” 冯呈的笑脸有点维持不住了：“还、还是不了。” 另外，为什么他感觉周粥在提到“寿宴”两个字的时候，像是在说“葬礼”。 他妥协了。 “那我帮你把葬……不，寿宴的行头弄得简单一点，美容套餐也弄最简单的，估计三个小时，这是最短时间的了，如果再粗糙，我会被解雇的。”冯呈保持最大限度的心平气和。 周粥撩了撩眼皮，似乎很不情愿：“好的呢。” “慢走不送。” 自行关上公寓的门，望着门外清朗的天空，男人擦了擦自己脑袋上莫须有的汗。 冯呈小到大顺风顺水，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他这几天终于体会到了人生的艰难。 有时候崩住笑容，好难。 冯呈走后，周粥盘腿坐在沙发上敲敲打打，韩峥也重新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抱着笔记本在处理什么东西，眉头紧锁。 两人穿着同款的居家裤，连盯着电脑的姿势都差不多。 林项汝出来喝水，看到此情此景，叹了口气。 他顺手发了个朋友圈：【有的人看上去仪表堂堂，实际上背地里已经开始偷偷成为社畜了呢（心平气和jpg.）】 19、一更 周粥的手机从早晨就一直响个不停。 渣男2991浪子回头的势头过□□猛。 为了清净, 她直接把他的界面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 等她什么时候想主动找他，再去回信息好了。 仔细算算，到目前为止，她来到这副身体也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内，她攻略了一个人气主播（？）外加一个高质量渣男（待定）, 容貌已经到了看得过眼的水平, 如果要给自己打分的话，一百分的满分她能给到55分。 皮肤没有问题，发质没有问题，嘴唇更加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五官太寡淡, 组合起来最多只能让人感到舒服……也就是俗话所说的耐看。 这离她前世那张勾勾手指就男人一堆的脸蛋，还差得远呢。 想着, “直播”这项计划重新进入她的视野。 她从上次接了芜湖的单, 后台全是骚扰私信之后，她就没看过自己的笔芯了。 不知道上次看到的那个邀请进入工会的负责人还在不在。 点开app, 空白区域加载了好一会儿, 周粥才看到整个页面。 右上角的红点是999+, 私信已经爆满了, 估计因为这个原因, 她的app运行的格外慢。 主页有陪玩热度排行榜，她点进王者荣耀热度排行里面，愕然发现自己的热度排在第三。 莫非有人趁她不再的时候，偷偷盗用她的号结单不成。 这完全不科学。 她摸着光滑的下巴，点到自己的主页浏览。 给她点赞的人数高的有点离谱了, 居然有十万个赞，下面的留言也很多，基本上都是从b站看了她和芜湖玩游戏的搬运视频或者从芜湖的直播间过来的。 【一个星期了，都一个星期了，妹妹笔芯的订单没增多，芜湖给你发微信和不回，这是什么渣女蒸发术！！！】 【臭狐狸精，傻狐狸精，快回来，咱们芜湖想你了，我也想你了qaq】 【快回来，老子爱你】 【芜湖每天直播失魂落魄的，感觉都不咋开心了，撩完就翻脸？宁可真行】 【对啊，芜湖现在都是找别的主播一起排位了，都不找女陪玩，感觉真的陷入了，直播间热度都下降了好多，上次我拿手机看，直接掉到了王者板块第二页，以前不是第五就是第六的】 一堆杂七杂八的留言。 是了，自从好感值到了100，芜湖被他晾在一边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她内心稍微自责了五秒钟，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有一堆工会负责人给她发联系方式，周粥翻了翻，最终谁也不打算找。 逗猫的账号她早就注册好了，只是什么时候开播，找什么契机开播，这是个问题。 下午三点，冯呈开车来接她，在敲门之前，他先给周粥打了电话。 他实在是怕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看了坐在副驾驶上看手机的周粥一眼。 “不要带着口罩了，到那里去会被摘下来。” 周粥“嗯”了一声，没反应。 她正在逗猫填写资料，成为主播好麻烦。 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王者荣耀主播，软妹音，然后不露脸。 直播间的名字叫“小昼的海”。 网上要签电子合同，要上传身份证，要各类承诺书和保证书。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耐心了。 “到了。”停在市中心一家豪华商场的门口，冯呈下车风度翩翩帮她开了门。 在上电梯去三楼的途中，他盯着她依旧没去掉的口罩，好言好语安慰：“其实你长得很漂亮，要有自信。” 周粥盯着手机没抬头：“谢谢，我知道。” 冯呈无奈的笑了笑，以为她只是在死鸭子嘴硬。 明明就长了一张普通的面孔—— 下一秒，周粥干净利落的摘掉了口罩，丢进了门口打垃圾桶里，他自以为是的想法也随之戛然而止。 别说，还真的挺好看……呃，确定没整容吗？ 他回想起以前看到过的周粥的照片，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动刀或者微整的痕迹。 但，鼻梁侧面光滑，找不到一点伤疤，下巴线条流畅，可以随意抬高或者低下，眉头皱起来也没有紧绷感……哪里都很自然。 ……他努力回想那张有碍美观的照片，最后无果。 她确实应该长得不丑，也不应该长得丑，毕竟她的个性如此强烈。 冯呈想。 由于周粥皮肤实在好得过分，美容的步骤被大大精简。 甚至中途某位美容师还想拍一张她的照片上传到官方网站作为皮肤美容典型，被周粥冷漠拒绝了。 冯呈坐在等候区域，拿着手机似乎在看什么重要资讯，眼神却飘忽，没有聚集在屏幕上。 他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冯先生，走了。”冷漠且悦耳的声音飘进耳朵，冯呈愣愣转身。 随即便是强烈的咳嗽声：“你、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周粥整了整自己的修身西装、齐耳短（假）发，露出一个清爽的笑：“不行吗？” “我是去捣乱的，莫非要艳压群芳？”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顾自的道：“现在这张脸也还不行啊。” 能够在宴会举办人的委托人面前公然提出“捣乱”这种誓词，周粥可算是独一份。 冯呈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 这场宴会本来应该很尴尬的。 周粥去之前都已经想好了应该发生的画面，作为私生女她可能会被周媛的一群富家姐妹嘲笑，被一堆有钱公子哥当谈资，然后遭受来自周汝海亲家那帮人的冷眼，于是她朝周汝海敬了一杯酒，中途不小心打翻侍者手里的蛋糕，再脚一崴让某个贵妇尖叫，一阵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之后，她一脸淡定的对周汝海说一句“生日快乐”，然后一脸淡定的离场。 笑话是免不了要成为笑话的，但是她这个人脸皮厚，什么都豁得出去。 反正这种场合她也没打算来第二次。 然而真实的情景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好像成了宴会的主角，挽着周汝海的女人笑得一脸慈祥，周媛向她主动握手，脸色憋屈，而在场的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性女性们，看着的视线里，好奇与惊诧多过嘲笑。 “这就是周董事长那个比岭南半边地还贵的女儿吗？” “她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怎么有点像男的？” “故意这样子的吧，还挺有个性的。” “所以只要谁娶她，就能帮自家公司拿下岭南的项目么？好划算。” 类似的窃窃私语传入周粥的耳朵，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周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周粥，现在在沪旦读大二！”周汝海揽着周粥的肩膀面向众人，语气里全是自豪，半点不提私生女这三个字。 说罢，他朝不远处的冯呈招了招手，冯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份文件夹来交到周汝海手里，透明封面下的a4纸印着几个明晃晃的大字“股份转让书”。 “你能来我很高兴，”周汝海看向周粥，眼神里全是慈爱，他当着众人的面把合同交给周粥，“这是我手里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岭南地产，我在里面占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作为你来的礼物，我把它赠予你，等你二十岁生日一过，它就完全属于你了。” 全场一片哗然。周汝海安排的记者将合同交接的这一幕拍了下来。 这张照片明天会登上沪海商报的封面，当然，周粥的脸会被贴心的打上马赛克。 周媛和她的母亲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但因为提前被警告过，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周粥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想到事态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岭南地产？是她所了解的那块地盘吗？普通人穷极一生都买不起一间厕所的那块地。 她的耳垂因为兴奋而稍稍泛红。 “咳，谢谢周先生。” 周汝海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面色一板：“叫我什么？” 周粥立马改口：“爸爸！” 这些天周汝海愈发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他想过很多补偿的办法，但最终只有这一个最有效，最直接。 他在她的生命里缺席了18年，每每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她疏离的笑，他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有钱就是爹。周汝海……还确实挺好的，周粥想。 合同交接后由冯呈代为保管，周汝海把她交到安静的二楼，和她聊了一会儿天。 内容无非是关于他对不起她和她母亲，以后会好好对她，不会让她受委屈云云。 周粥信了，毕竟岭南那块地太贵了。 她拿了那么贵的股份，乃至于有点脑子的人都再不敢编排她是私生女。 周汝海这一步棋下得妙。不过中途的阻力和压力也可想而知。 她看了看周汝海尽量摆的慈爱的面孔，心里涌起了一点复杂的感情。 兴许……这就是她上辈子未尝得到的父爱？ 一楼觥筹交错的角落，周媛哭丧着扑向某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 那男人长相上乘，气质尊贵，侧脸的轮廓柔和而精致，举手投足间彰显着优雅和教养，是完完全全的贵公子。 陆怀柔的家室和他的外貌一眼惹人艳羡，如果说周汝海掌握了半边岭南，那他就手持着另半边岭南。 他这样的男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周媛这种一根筋的家伙似乎以为他对她情有独钟。 真是天大的误会。 眼看着女人布满粉底的脸要弄脏他的西装，陆怀柔不懂声色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用一只手抵住周媛的肩膀，薄唇微启，声音多情：“媛媛，注意脚下，女士在穿着高跟鞋的时候不能奔跑。” 周媛的脸瞬间就红了。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20、二更 “帮你什么？”男人笑容矜持的问。 周媛脸色青白：“我不甘心, 那个叫周粥的人不是我妹妹，她这么敢拿爸爸手里的股份，你长得这么，这么讨女孩子喜欢，能不能帮我……” 陆怀柔收回自己抵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 微微一笑。 “这是你的家务事, 媛媛。” “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可周媛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继续絮絮叨叨：“那个女的只和我爸爸见了一面而已，我不知道她给我爸爸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连我母亲和外公的话都听不进去，全部自己做主,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男人眉头稍微拧起，目光虚虚看向二楼, 他回想起那个叫做周粥的, 身上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孩，道：“没有什么迷魂汤, 后悔和遗憾就是最好的迷魂汤。” 说完, 他看了看手腕的腕表, 指针指向八点整, 楼下还有一位美丽的小姐在等着他。 “我还有个邀约, 很遗憾没能和周先生口说句生日快乐，麻烦媛媛代劳。” “失陪。”陆怀柔微微颔首，从侧门离开，中途不少人朝他点头示意。 好一会儿，周媛才意识到自己被拒绝了, 她浓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周粥这次赴宴顺风顺水，还得了一块天价的房产项目，被冯呈送回家之后，她依旧在考虑直播的事情。 宴会上有好些年轻的男性向周粥要了微信，说是很欣赏她以后有机会一起喝茶云云。 周粥当场微笑应好，看到手机里的新的联系人申请却一个都没通过。 她对着手机的自拍镜头看自己的脸，轮廓的阴影被加深。嘴唇涂成了类似男性的牛血色，整体效果不错，只是不像个女生，尤其是她面无表情时。 周粥回到公寓的时候，大家都在，她心情很好，挨个打了招呼。 “你去cosplay了吗？”林项汝问。 “对，我用了伪声，变成了男生，今天漫展有很多女生表白。”周粥面不改色的撒着慌。 韩峥平静的加入话题：“一般来说，一米七一下的男生会被女生当做0或者弟弟。” 周钰冯猛然呛了一下。 他看向唇红齿白轮廓深邃的周粥，但见她身上穿着褐色小西装、脚上是蹭亮的皮鞋，莫名让人觉得可爱。 0什么的，未免太带感了。 然后周粥就回房了，并且顺手扯下了假发，朝他们露出一个带着发网的、看起来光秃秃的脑袋。 她已经有几天没玩王者了。 2991先放在一边，她最近还是自力更生练一下打野比较好。 刚上线，就有好人邀请她排位，周粥全部拒绝。 她到大厅里观察了一会儿，考虑着能不能在这里面拉到一个野王。 综合频道，有很多“加q免费送皮肤”、“cpdd你是唯一”、“妹纸加我哥哥打野带飞”这样的消息，另外就是“互赞”、“看我头像”此类无意义的机器人刷屏条。 除了这些，一些王者荣耀的玩家会在大厅里面召集队友。 星月：【五排，妹子进，开麦打】 周粥现在用的是原主的小号，段位星耀三，这个星月是王者，周粥觉得可行，于是加了他好友。 很快，她收到一条信息。 星月：【妹子吗】 周粥：【是的】 屏幕中央弹出车队邀请。 一进去，里面乱糟糟的，声音嘈杂，四个男生，全部顶着渣男头像。 一楼：“是个妹子，你们好好表现。” 二楼：“哦豁！” 四楼：“可以啊，玩辅助或者中路，咱们哥几个带你飞。” 声音一个个都挺好听，全是北方人，标准普通话，带儿化音，男性荷尔蒙十足。 周粥没开麦，他们没人提醒。 看着房间里的两个星耀三个王者，她觉得段位挺低。 可惜她是五楼，没有练英雄的机会。 周粥：【我玩打野】 周粥：【我玩打野】 没人理她。 这几个人好像是熟人，一个个互相吹牛逼骂人，直接把周粥给忽视了。 “人小姑娘要玩儿打野？你看不见么，还抢！” “滚，看不见，我一楼，打野就是我的。” 插科打诨一通胡来，没人在意周粥的想法。 不就是顺带捎上一个妹子嘛？能有多大困难。 大家都是男生，坦克战士射手都随便拿，唯独法师没有人抢。 她沉默的选了个安琪拉，队友同样以沉默回应她。 “都这种局了，咋还玩小短腿英雄啊。” “怎么说话呢，多帮中路，是在不行就去吃线呗。” “噗。” 真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周粥拿了一片草莓干放进嘴里，嘎嘣脆。 周粥：【我不会玩，你们可以带飞吗】 “没问题。” “你随便玩！” 于是周粥真的随便玩了起来。 中路三级送一血，去下路支援被打野单杀，帮射手打红不小心把红抢了。 星月：【妹子，我后悔了，是我太菜了，我带不动你】 周粥：【不要紧的哥哥，你们声音真好听，输了也没关系，我玩得很开心呢】 “靠，你不要恶意卖萌。” “安鸡拉，咱们正常点。” “我觉得他是个男的，哪有妹子这么讲话。” “玩儿的还菜。” “附议。” 他们的语气也不像开玩笑，好像真的嫌弃她。 周粥：【嘤嘤嘤】 说完之后，周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想必先搞队友心态后逆袭这种戏码，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右上角的录屏小方块闪烁着。 她现在经济全队最低，不过6分钟，上下中路的一塔全掉了。 但是别忘了，中路同样是原主擅长的位置，在上个赛季，她的安琪拉还是个金牌子。 耳机里那群男生还在嫌弃她，周粥只当没听到。 她在中路蹲了一波，后羿一个人过马路，直接被她预判秒杀，在李白一技能刺过来的前一秒，周粥角度刁钻的闪现过墙，哪怕再慢0.1秒，她都已经是一具干尸了。 李白：【换人了？】 周粥没理他。 她换了一双疾步鞋，吃三路经济，跑的狗还快。 有野怪吃野怪，没野怪就清兵，顺势观察后羿的位置，合理蹲草丛。 当后羿第三次死在安琪拉的镭射炮下的时候，周粥的安琪拉经济已经位居我方经济最高。 辅助亚瑟没跟过她，于是她最后一件出了金身保命。 眼见着对面要开风暴龙王，周粥从对面的视野盲区溜到了龙坑后边的草丛，没站在草丛中间，而是站在了草丛最边边上，于是对面王昭君一技能探草丛视野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 等到龙王只剩下一丝血的时候，在李白要惩戒之际，她一个二技能丢到了他脸上，然后大招直接滋龙。 “风暴龙王已被击败。” 机械女声响起，安琪拉的头像映入众人眼帘。 从这开始，局面就飞快好了起来。 “果然是换人了？” “什么玩意？安琪拉抢龙？” “靠，她又双杀了。” 这一局被安琪拉硬生生从大逆风打成了膀胱局，然后以胜利落幕。 mvp非周粥莫属，评分高达15.5分。 从后半场开始，操作秀得飞起。 周粥回到房间。 “妹子牛逼，继续带我们飞啊。”这人说话真是欠揍。 她点了“取消准备”。 周粥：【哥哥们，你们要把我踢出去吗？】 “肯定不能啊，你玩的这么厉害！” “继续继续，准备。” “谁要踢你啊，你听错了小姐姐。” “不是小姐姐都没关系，能带我们赢就好。” 周粥：【可是人家害怕……】 “你害怕什么？”一个男生顺着她的话问，声音里带着点兴味。 她唇角微弯，打开了麦克风，声音清甜：“我怕你们坑我，毕竟你们太菜了。” 刚说完，她就迅速退出房间。 然后不到三秒钟，页面左下角瞬间多了四个好友申请。 接着是纷至沓来的车队邀请。 里面有一个验证信息是这样的：“小姐姐，我们错了，你回来还不行吗？” 想把她当工具人？想呢，继续忽略她呗。 录屏到这里被摁下了停止。 周粥在b站上面注册了一个新号，利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将这段视频传了上去。 封面就是那条引人遐想的验证信息。 至于标题？ 她漂亮的手指在键盘上挨个打出来：“逆风翻盘，四个声音好听的渣男跪舔我？” 在直播之前，周粥希望能够用视频多吸纳一点粉丝，到时候直播间的人数基数就会大一点，相当于自带热度。 不然太凉的话，她直播也没有意义。 视频刚审核完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周粥吃了一个午饭的功夫，重新点进b站，右上角的私信忽然99+，再点进她发的那个视频里面看，播放量居然已经超过5000了，然而五千的播放量，点赞就有三千多。 【up主是声优吗？看简介好像在逗猫有直播间，声音真的好好听啊】 【我可以这三个字我已经说倦了，为什么后面的反转剧情能这么a啊】 【四个队友的声音也挺好听的，就是菜且话多】 【为女孩子争光啦，这是什么宝藏女孩，关注了！！！】 【想看续集！】 【想看续集+1】 【+10086】 【想看渣男们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周粥认真的看着评论，嘴角不断上扬。 纯粹的彩虹屁听起来就是舒服。 就在这时，2991突然给她打来微信语音电话。 周粥皱眉，最终选择了接听。 “喂？”少女的声音冷漠疏离。 “……我以为你手机被偷了。” “没有哦，有什么事情嘛？” “想找你聊天。”2991声音一如既往的渣，渣中透着一点疲倦。 “那直接上号吧，我和你说个事情。” 21、三更 周粥上了自己的大号。 她和2991没什么好说的。 在微信界面翻了一下, 周粥发现2991给他发的信息有点多。 从她那张涂了口红的图片开始。 2991：【我没睡】 2991：【好像睡不着了】 2991：【热，我去洗了个澡】 2991：【在吗？】 2991：【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2991：【那、对不起？】 这个三连很真实了。 心中惴惴不安七上八下的样子，像极了坠入爱河后被女朋友鞭策过度的各位男生朋友。 进入房间后，周粥邀请了2991，然后秒开了游戏。 她一边选英雄, 一边和2991讲话：“师父, 我和你坦白个事儿，我可能要直播了。” 少女的语气很自然，半点没有撩完就把人晾一边的自觉。 2991沉默了一会儿，问：“嗯, 然后呢？” 周粥选了玄策。 “然后啊，以后可能和师父排位的时间就少很多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 我不能和你一起排位了。”她语气平静。 楚颂咬了咬牙, 问：“平台，房间号。” “你玩鬼谷子吧, 呃、我还没开始直播呢, 最近在b站打算先放点素材攒热度。” “你很缺钱么？” “倒也不是, 就是……觉得有趣。” “好。” 他语气平静：“我可以做你的榜一。” 周粥被呛了一下, 妈的, 够苏。 原来有钱人追女孩子的方式，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吗。 可问题在于，她不能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她还要攻略两个超高质量的男性才行。 于是周粥斟酌了一下，开始了她的渣女发言：“不用这样，师父你就好好教我练打野就行 , 等到时候直播我排位一直输，你就来带我躺两把，顺便给我加油打气啥的，毕竟你声音这么好听，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 2991：【。】 “就像我的声音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一样，”她语气天真的说着她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这样你吸引女粉丝，我吸引男粉丝，我直播间直接上大神推荐，害。” 2991：【。】 “唔，你要是注重隐私的话就算了嘛，反正我只是心血来潮提一下，不会强求的。” 楚颂被气笑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周粥眨了眨眼睛，温柔的道：“师父呀。” 师父……楚颂面无表情的把烟头摁断一截，所以他这两天抓心挠肝看她的回复消息，对着她仅有的几条语音来回播放，还意欲把那张涂了口红的图片设置成手机锁屏，这些行为只不过可以归结为师父对徒弟的关注？ “我不要当你师父。” “哈？” “你知道，我把我的cp都删掉了。”他引诱着周粥问话。 “然后呢？”少女没心没肺眨了眨眼睛。 “我缺一个cp，你很合适。” ……要是周粥心灵再脆弱一点，现在估计现在就沦陷了。 她稳住一口气，道：“这样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周粥老脸一红，打字：【师生恋是没有结果的】 耳机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2991好像手一甩，把什么挥到了地上。 也许是打火机，金属外壳的那种，掉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叮”的碰撞声。 所以那天的撒娇就是逢场作戏？ 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骂他渣男，他是太久没看上谁了以至于恋爱手法降低了？ 楚颂陷入沉思。 他道：“不就是网恋吗？有什么好矫情的。” 调子都变了，听得出有点恼羞成怒了。 周粥：“可人家从小到大第一次谈恋爱呢，要谨慎行事！” 渣女发言。 他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一点隐秘的欣喜被掐碎。 然后楚颂陡然想到，他连这个叫做小昼的女孩的真名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拒绝他，他再说一些惹她生气的话，断掉联系也很简单，只要删除游戏好友，微信拉黑……但莫名不甘心。 “算了，开玩笑，你打野这么菜，我还是来教你玩，直播不直播的随意，什么时候想要找我排位就给我发微信……” “我随时来。” 说完，他就闭麦了。 周粥：【你真是个好人】 2991：【。】 2991：【别给我发好人卡，我宁愿你叫我渣男】 队友免费看了一场内容丰富的大戏。 黄忠：【弱弱的问一句，一楼二楼什么关系】 2991：【渣男烈女】 周粥：【。】 游戏结束之后，周粥离开房间，微信上发了句“不玩了，要去剪视频找素材”，2991也淡漠的回了句“好”，好像之前要和周粥组cp的人不是他一样，他依旧是那个高冷且渣的师父。 实际上，楚颂捏着手机里的两章照片看来看去，最后划了一下屏幕，把手机丢到了床的角落。 “真是……见鬼！” 周粥又去找素材了，所谓找素材，也不过是打一局内涵丰富的游戏，然后录个屏，中间点缀一点她迷人的嗓音。 她发的那个视频现在播放量已经有一万五了，她点进逗猫的个人主页看了一下，粉丝短短半天内由零涨到了580，猫吧内的留言大多数都是“从b站来的，主播还没有直播过么？”、“b站摸来，求问渣男那集有没有续集”之类。 续集是不可能有续集的，周粥登录了自己的大号。 原主的号原本加了很多声音好听的野王，她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找一个放进她的视频里。 然而刚进去，id叫做“繁”的好友就给她发了车队邀请。 这是之前和她一起玩过游戏的腼腆男孩孙尚香。 里面除了“繁”，还有另外一个男生，id是“盛”。 cp？ 周粥眯眼看了一眼那个叫做“盛”的人的头像，看上去是很温柔的动漫男头……头像下面的蓝色标识也代表他是个男生。 所以，繁……不仅声音听起来受，还是个小奶0？ 少女不知想到什么，莫名红了一下耳垂。 就……很可爱。 可惜两人都没开麦。 周粥取消了准备，繁在左下角打字：【小昼，开吗？】 周粥：【开呀，你们开麦吗？】 刚打完字，房间左上角多了一个邀请，是小奶狗，说起来，这个见你还一直对她念念不忘，邮箱里多了好几个法师的限定皮肤，都是他送的，就算周粥不上线，他也偶尔送两朵亲密玫瑰。 不过周粥残忍拒绝了他。 虽然难以启齿，但她现在对“繁盛”cp很有兴趣。 繁：【可以】 盛：【我都行】 繁：“小、小昼，那你准备一下，我开了。” 周粥：“嗯嗯，开吧。” 盛开了麦，但没讲话。 因为可能涉及到个人隐私，周粥并没有录屏。 “呃，你的这个cp朋友玩什么呀？”周粥问。 “我玩中路。”她和繁说话，回答她问题的却是盛。 就算是听惯了2991这种渣男音的周粥，在听到“盛”的声音时，也不由怔楞了一下。 怎么说呢，温柔低沉，听上去调子很慢，可后劲很足，最近抖音上有那种很火的公子音，周粥听过，觉得太作，但这个叫“盛”的家伙，刚好不偏不倚，停在了度的中间位置。 giao！ “你是声优吗？”周粥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声音呆的可爱。 “盛”沉默了一会儿，轻笑着回答：“不是。” omg！这个笑声…… 周粥觉得现在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她不是心动，只是就、就很有画面感…… 人家是有cp的人，周粥试图唤醒自己。 果然一旦出柜，老攻必然极品嘛？ 周粥喝了口水，很快收拾好了心态。 盛的话不多，繁虽然害羞，但话还相对多一点。 “我玩打野，我……我比较稳。”带飞两个字周粥犹豫着没说出口。 在这种这种公子男神音面前，她真的不太敢放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盛”玩的英雄是上官婉儿，“繁”拿了孙尚香，至于周粥，她本来想拿李白的，但是由于李白被禁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玄策。 这局比较高端，估计“繁”的星星很多，所以一开局对面的老虎格外凶猛，由于我方的张飞是个补位绿牌，所以根本没来帮周粥，于是她开局就送了一血。 从这开始，周粥就一直处于逆风状态。 龙被对面抢了，支援被反蹲，虽然一直盯着小面板看对面的走向，但对面的走向居然都很诡异清奇。 在又一次二技能空钩被对面小乔反手吹上天之后，周粥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孙尚香开口安慰她：“不要紧的，你只是被针对了……” 周粥：“我懂，我确实菜，得练练。” “真的没关系，别心情不好，要不我下把辅助你。” 繁一直在很暖心的安慰她，盛没说话，操纵着上官婉儿默默二一连招越塔杀了小乔。 “我太丢人了……”少女声音委屈且软，“婉儿，我的蓝都给你好了，我不是很配拿。” 耳机里传来轻笑声。 “没事的，你拿着，我可以拿对面打野的蓝。” 周粥被苏的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一局下来，她没听到她想要的可爱的男孩子之间的互动，反而被对面打成自闭儿，果然没有2991的辅助，她就是个嘚儿。。 不过好在赢了。 “你们是cp吧，你们玩好了，我心态无了。” 刚说完，她就收到了“盛”的好友申请，周粥同意了。 领完邮箱里的皮肤，周粥正要退出，消息面板多了一个红点。 “盛”给她发了一条语音。 盛：“小昼，可以这么叫你吗？我弟弟现在是高三，他最近沉迷游戏有点厉害，我想我能不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你对戒网瘾在行吗？” 盛：【我弟弟好像很喜欢你】 戒网瘾？弟弟？ 她呆滞了一瞬，然后耳边传来了2020的提醒：“恭喜宿主，超高质量男性出现了。” 22、猫与受欢迎与视频（二合一） 哦, 原来他们不是cp，不是小彩虹？ 周粥为自己之前脑袋里的黄色废料耻辱了两秒钟。 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么？ 超高质量的男性……这个叫做盛的男生，脾气很好的样子。 周粥：【这样啊，可以的】 周粥：【不过你不会找这个借口故意想加我的微信吧，害羞羞】 既然是攻略对象, 做作起来就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盛：【不是的, 我只是……关心我弟弟而已】 周粥发了一串数字过去。 很快，微信里联系人那一栏就多了一个小红点。 “盛”请求添加你为好友，是否同意。 他的微信头像是抱着一只暹罗猫的手，手很好看。 周粥看了一会儿, 问：“2020，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值多少？” “2点。” 有些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听又善良, 实际上心肠特别硬。 周粥和他打了一把游戏, 声音可可爱爱又撒娇。 聊天的时候，周粥也有故意在撩（恶心）他, 可他的好感值——2？ 和2991一个德行。 少女抿了抿唇, 对面发来一个简短的问候：【小昼？在吗？】 周粥在自己的表情包里找了一个小奶猫的表情：【在哟】 周粥：【你的头像好可爱】 盛：【是吗？那是我的猫】 养猫的男生性格一般都很温柔。 盛：【是这样的, 我弟弟在读高三, 是学习很紧张的时期, 他明年上半年高考……我不希望他沉迷游戏，但是我不喜欢强硬的命令他，所以我想让你帮个忙】 周粥：【怎么帮呢？】 盛输入了一会儿，状态变成讲话中：“你的声音很好听，你可以帮我劝劝他。” 周粥讲话, 声音带着疑惑：“可我们也只是网友而已啊。” 盛：“我把他的微信发给你，你可以……说你喜欢他，想玩他的号。” “不会进展太快了，我不擅长这种事情。” 这个人的脑回路是蚊香吗！！！ 盛：“对了，你现在是多大了，在读大学吗？呃、抱歉，如果你觉得唐突的话，也可以不回答的。” 周粥：【我现在18岁，大二哦。】呵呵哒。 盛：“在那个学校呢？”他温柔但没什么感情的问， 周粥：【沪旦】 盛：【那很巧，我弟弟正好想考你的学校】 周粥：【所以我一边和他表白，一边鼓励他考我的学校么？】 什么虎狼之词。 盛：【认识没多久就这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如果觉得不行，我也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周粥：【没关系，我也不愿意看着祖国的花朵活活凋败，你这个忙我帮定了】 “盛好感度加5，目前好感度7。” 到这里，周粥已经有点确定了，这个叫盛的男人，是个弟控。 盛：【我的备注：阮盛亭，我弟弟叫阮繁星】 周粥：【好的，你直接叫我小昼就好】 说着，她又发了一个可爱的小猫表情过去。 阮盛亭：“谢谢你能帮忙，我年后可能会到这边来出差，所以到时候有机会请你吃饭。”这人说话腔调天生带着笑，加上一副好嗓音，平平无奇的话都被说成声优的效果。 周粥清了清嗓子：“不用客气哦阮先生，吃饭倒是不必了，如果我成功了，阮先生就让我看看你的猫，怎么样？” 阮盛亭：【我的猫？好，我可以给你开视频】 男人看了不远处浑身雪白，四肢和脸却黝黑的“挖煤”猫，他很疑惑，这个叫做小昼的女生是不是真的会喜欢。 周粥：【那明天等我的好消息（开心）】 阮盛亭：【好】 周粥发了一个猫咪的表情：【回聊】 阮盛亭没回她了。 ………… 周粥加了阮繁星好友。 很快被通过了。 周粥思忖着，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哇，加到你了，找了好久呢】 果不其然，对面慌乱了起来：【找、找我干什么？】 周粥：【找你的微信呀！王者荣耀里面有一键加微信的按钮，但真的很隐蔽qaq】 阮繁星：【是要找我玩游戏吗？】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周粥声音清甜：“对呀，你的孙尚香好厉害呀，但是我最近作业好多，不能和你一起玩游戏了。” 阮繁星：“我也是，我哥每天都在观察我……小昼，你也是高中生嘛？” 周粥：【我大二了，你是弟弟！】 说着她发了一张她不久前的写得密密麻麻的演算草稿纸过去，不经意间露了自己莹白漂亮的手，指甲上涂了一层浅浅的肉桂粉，晶莹剔透，让人想摸一摸、咬一咬。 阮繁星的心跳漏了一拍，点开大图看了又看，最后通红着脸按熄了屏幕。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周粥：【沪旦大二的课好多，教授还给了我额外的任务，我好难】 周粥：【生活不易，猪猪叹气】 此刻少年已经把游戏里的凶残少女完全忘掉了，现在他眼里的小昼，十分可爱。 为什么文字消息都这么软。 但，沪旦！他的心震动了一下。 阮繁星：【我今年高三来着】 周粥：【哈，我果然是老了，我对高三的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算算那是16岁的记忆】 周粥：【好讨厌】 阮繁星：【我18岁！你大二居然和我同岁】 周粥：【呃，我记得好像上学上得很早，对了，那你想考那所大学呀，小繁弟弟……】 阮繁星：【沪旦！小昼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弟弟呀……我不喜欢】 周粥：“那就……小繁同学？欢迎明年来找我玩哦，如果你考上了我们学校，我就参加迎新活动，到时候带你参观校园？” 少女的声音带着轻笑，阮繁星的耳朵顿时红透了。 不怪他，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被连手指尖都漂亮的、声音温柔可爱的女生撒娇，换了谁都会心动不已的。 周粥有点罪恶感，但这不怪她。 都是阮盛亭的主意。 “不过要考沪旦的话，可不能每天玩游戏呢。” “如果我是你的学姐，我现在就要没收你的手机。” 砰砰砰！心跳更快了。 阮繁星点开那几条语音反复的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消息：“我、我不会玩的，我是指，我会尽量少玩。” “但是如果是月底的假期，我可不可以……” 周粥声音带着蛊惑：“当然可以，到时候我主动找你双排，好不好？” “好、好！” 周粥：【那也不要聊天了呀，高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我的专业分数线可是超级高的呢。】 阮繁星：【有多高？】 周粥发了一串数字过去。 好一会儿，阮繁星才发了一条语音过来：“我不聊天了，小昼再见，我努力，明年九月让你参加迎新活动。” 此刻的阮繁星没有想太多，他更没想到，一年后在见到周粥本人后，他会和他最亲爱的哥哥——兄弟“反目”。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两人的聊天就此打住。 周粥很快收到了阮盛亭的感谢：【我弟弟把手机交给我了，你办事的效率很高】 阮盛亭：【谢谢！】 感叹号诉说着一名当哥人士的兴奋。 一个声音这么男神的人，用这种语气词，实在显得跳脱。 阮盛亭很快冷静了下来。 阮盛亭：“对了，你是怎么劝他的？我……有点好奇。” 好奇？周粥弯了弯唇，她发了一句“你等一下哦”，跑到和阮繁星的聊天界面录屏。 周粥翻动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从上往下一划，就到了底部。 但中途在她发的那张草稿那里点开了大图，漂亮的手指和指尖也就这么映入阮盛亭眼帘。 但只是一瞬而已，他下意识在那个地方点暂停，但暂停好几次，也没抓取到画面。 等他返回聊天界面，周粥已经将聊天记录给撤回了。 周粥：“因为和别人的聊天这种事情比较私密，阮先生稍微扫一下就好，不然我总觉得自己是个骗子，唔……本来就是，而且怪不好意思……” 少女的声音泛着一股局促和娇羞。 阮盛亭拿着钢笔的一只手稍微收紧，鼻息靠近时，在光滑的笔身上留下一点薄雾。 他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很乖。” 乖字放长了，听上去特别特别特别宠溺。 真的是力度和声线都优美得恰到好处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西湖彼岸端方潋滟的美景，三秋桂子，十里桃花，诸如此类。 阮盛亭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 于是打字补充：【别把自己想成坏女孩，你是……在拯救祖国未来的花朵】 阮繁星是他阮盛亭的弟弟，很珍贵的。 这一段由“帮助弟弟改邪归正”话题引出来的对话，由于男人并不高超的网聊技巧，阴差阳错染上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或许我可以看你养的暹罗猫吗？阮先生？”少女声音温柔的发问。 阮盛亭：【他已经睡了，他叫……煤球】 周粥：【呜呜呜好可惜，感觉很可爱】 阮盛亭：【不可爱，真的，它比同品种矮一点胖一点，夜晚喜欢拆家，洗澡会把毛毯上弄得全是水，一周发情一次，夜晚会大叫，嗓门很大……】 提到自家养的猫，阮盛亭的话多了起来，周粥甚至能想到他脸上那种无奈的表情。 周粥：【……听起来更可爱了呢】 阮盛亭：【只是听起来而已】 周粥继续发问：【如果阮先生不喜欢，为什么还一直养着呀，阮先生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一口一句阮先生，像裹着蜜糖。 男人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我不温柔，这只猫，是前女友送的，一直养到现在。” 瞳孔有一瞬的静止，前女友……吗？ 周粥抿了抿唇，眉头微挑，随即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暖光灯薄薄的包裹了脸部的阴影，她整个人看上去明亮、温暖。 这次的攻略对象……人设好带感啊。 ……………… 周粥在筹备着直播的事情。 她忙着找资料，买设备，找经验贴。 符合人体工学的游戏椅、巨大的收音设备、耳机、摆饰，一个个被邮递到她家门口。 林项汝和周钰冯两个人帮忙把巨大的快递箱送到周粥房间，韩峥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 “啊，这个是什么呀！好重！” 林项汝站在她门口，卷毛上被细微的汗水打湿了，表情尤其困惑。 “是，呃，我也不知道，打开看看好了。”周粥回忆她买的一系列东西，没得出结论。 正好这时候周钰冯从门外进来，拿了一个小刀片，他语气殷勤：“我来拆”。 “那就……麻烦你们了……” 周粥站在一边看两个室友认真忙活的样子，莫名觉得很和谐。 她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室内摆设简单，一张铺着浅红色樱花被单的床，床的对面是梳妆台，上面摆了很多精致的瓶瓶罐罐，侧面一张书桌和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和手稿，但很整洁，临窗的地方有一盆小小的重瓣海棠，窗帘是粉白色，两层，一层布、一层纱，看上去很有少女情怀。 除了床之外，其他都是原主自己布置的，她虽然是个宅女，但对温暖舒适的感觉很依赖。 两个男生第一次进同龄女生的房间。 吵吵嚷嚷之后片刻的寂静，林项汝和周钰冯同时意识到，这里是周粥的私人领域。 鼻尖轻轻一嗅，便能闻到香甜的味道。 似乎是化妆品、沐浴露、洗发水的混合香，牛奶、葡萄酒、月桂都有。 醉人且私密。 “咳咳，小粥，你的房间用了什么空气清新剂吗？”林项汝一时嘴快，问了出来。 “我也想说……”周钰冯的眉头皱着，有点严肃。 他猛吸了一口，然后道：“真香！” “香吗？”周粥站在窗边，逆光，神色幽幽，“香就对了，是金钱的味道。” “贵妇化妆品打钱了解一下。” 林项汝挠了挠头：“不过你是打算直播之类的吗？” 大纸箱都被拆开，露出里面粉色的人体工学游戏椅、猫耳朵头戴式耳机，投屏器，声卡，以及一些收音设备。 “对啊，伪声我很在行，这几天在群里，我感觉自己挺受欢迎的，每天都有大佬给我上小课，他们都劝我开个直播试试，我觉得可以，毕竟我很穷。” 她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 穷？林项汝和周钰冯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硬核顶级直播工具，陷入沉思。 用肉眼辨别，地上这些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罗技c950摄像头、纽曼u87麦克风、rme firefaceusb声卡、舒尔se846耳机……除开那个看起来就很贵很舒服的人体工学游戏椅，这一些设备算下来，保底就需要2-3万。 这如果算穷的话，他们是乞丐吗？ 在周粥的目光中，他们把想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实际上，这两人家庭条件都很好，韩峥那家伙也是。 在周粥穿越过来之前，他都是原主眼里妥妥的富家子弟，脚上的aj，身上的耐克，手里的苹果x，都是原主眼里高端大气上档次并且买不起的东西，然周粥来了之后，便宜爹找到了她，不仅给了她一张一百万的卡，还趁着生日（醉酒）送了他一块寸土寸金的地皮。 现在要买什么，要去哪里，要装什么逼，都不用考虑钱包是不是空了。 就很快乐。 至于为什么还不搬出去一个人住，当然是因为这里条件好，离学校近，室友又很听话…… 就在她想的一帆风顺的时候，韩峥双手背在后面，以一种老干部巡场的姿势走了进来。 他朝门缝里看了一眼，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样子，冷哼出声：“不许在墙上打孔，不许给地板弄花。” 周粥：？？？ 她声音甜美：“不会的哦，只是放几个摆件而已。” 韩峥在门口顿了顿，鼻尖嗅到一阵香。 他分辨片刻无果之后，重新回到沙发上看书，阳光从落地窗里透进来打到他轮廓俊美的脸上，映出了其主人一双略带不满的黑眸。 至于为什么不满……周钰冯和林项汝两个人，为什么这么殷勤？还有，女孩子的房间，为什么要让关系一般的男租客进去？ 他静静思考着，听到不远处半开的门里传来男女的交谈声，眉头皱成结。 ……………… 周粥上次在沪旦的宣传片里露了脸，但之后行走在学校还依旧是穿戴口罩和鸭舌帽的样子。 那个叫陈瑜的男同学染上了和高数课代表一样的怪癖，每天追着她问问题，周粥真的倦了。 “现在不是高中，陈瑜同学！”她把他递过来的课本收起来放到一边，露在口罩外面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班草，清澈明亮，“我很忙的，你要动一动你的小脑筋，充分发挥个人主观能动性，不会的问题可以上网查，b站是个学习宝地，强烈推荐！” 她刚说完话没一会儿，就有同学进来说吴老师叫她去办公室一下。 周粥萎了，吴老师就是之前那个推荐她做计算工作然后让她忙到头秃的高数老师，这次不知道又要给她布置什么额外作业。 周粥离开教室之后，班上的同学窃窃私语。 “学霸好像参加了那个很牛逼的计划，就是只有数学系的研究生才可以参加的那个……” “似乎要比赛展示吧，听说系里要派几个代表去京都，好像很有野心拿个名次。” “我真搞不懂吴教授在想什么，周粥再怎么也只是大二呀，万一哪里出了问题，追责都没地方。” “你说什么胡话，你看到周粥桌子里面那些演算稿了么？人家是高智商拼命三郎，咱们不能比……” 陈瑜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高数课代表悄悄凑过来问他：“你小子不会要和我抢人吧，哎，不过学霸真的跟块石头一样……我已经放弃了。” 陈瑜摇了摇头：“怎么说呢，我不是在和你抢人。” 高数课代表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陈瑜心道：我现在也许在和国贸的韩峥抢人，在过几天，等宣传片出来了，我估计就要和整个系的男生抢人了。 可我别说碰到学霸的小手了，就连学霸的微信，我都还没敢要。 ………… 从学校回来的周粥很不开心。 吴老师又给了她一大堆资料，关于这次机电计划的所有信息全在这里。 “小周啊，我看我交给你的数据都处理得很完美。” “我们国庆之后就要组团去京都参加成果报告了，到时候全国的计算机英才都会汇集在一起，要在几个老学者面前评选出优秀作品奖和个人展示奖，我想带你过去。” “之前学校拍的宣传片都发到教师群里了，镜头在你这里停了好久，我才看出你是我的学生，我觉得你的形象气质很不错，校领导还说要把你和国贸的那个女孩子放到一起，做下一届迎新的最美学姐。”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们一起去京都，到时候首展的环节就交给你了……同行的学长和老师们都很热情的。” 办公室里，吴教授跟她说了一大段话，要素过多，听得周粥直皱眉。 她百般推阻，试图让教授了解她只不过是个肤浅的书呆子，但教授就是认定了她是天选之人。 一个头发半白慈眉善目的老人又是给她做心理辅导，又是给她端茶送水，周粥还真受不了，于是嘴一松就答应了。 然后吴教授咧嘴一笑，给了她一堆半个手掌厚的资料。 “最好能在两周之内把这些看完，小周同学，我相信你。” 嗯，你相信我，我也相信我自己（原主）的脑子，问题在于……我的直播，我的视频，我的男神音怎么办？ 洗完澡，周粥如释重负的坐到床上。 点开b站，卡了很久才重新进去。 她一边给阮盛亭发了一条“阮先生，今天能看你的暹罗猫么？”的消息，一边读评论。 一天不见，她的粉丝涨了7000个，视频播放量到了3w，投币和点赞量更是客观，一堆求续集的评论点赞持续走高，周粥站在评论的角度思考了一下。 她们之所以求续集，不是因为对那四个人情有独钟，只是想看周粥打脸。 仅此而已。 比如用户88546的发言，就很一针见血：换位思考一下，在游戏中女孩子处于弱势地位，哪怕声音好听一点，有野王带，也免不了被人说菜，但up主这个拿法师逆袭的故事让我们看到女生的魅力和潜力。集美们，希望我们有一天都能光明正大的在游戏里玛丽苏：老娘声音好听就算了，老娘还能带你飞，你声音好听四处撩妹不把我当回事儿？行，最后不要跪舔我。 提升技术，奥利给！ 周粥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网友很对了。 如果要做直播，她也可以从这样的女生心理入手，比如说设置各种打脸反转的情节，一边可可爱爱，一边暴力凶残，顺带撩几个声音好听的小哥哥，融化直播间一众少女的心。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阮盛亭发来消息：【视频吗？】 周粥：【现在？】 阮盛亭：【嗯，我和煤球都有空】 周粥低头看了看自己宽大的若隐若现的睡衣，思考着要怎么回答。 正在这时，一个的视频邀请猝不及防发了过来。 周粥正要拒绝，没想到手一滑按了接受。 她整张脸包括脖子以下衣领以上的部分，有一瞬间完全暴露在前置摄像头下。 没等对面传来声音，周粥立马挂断挂断。 返回聊天界面。 周粥：【抱歉，不太方便】 2991：【看到了】 等等？2991？ 23、3.21更新（二合一） 周粥：【。】 周粥：【老实交代, 你看到了什么】 2991：【全看到了】 周粥：【渣男毁我清白，为什么给我打视频电话啊giao！】 楚颂眼神微眯，在清白两个字上停留了一会儿。 2991：【那，我会对你负责】 周粥：【？】 2991：【这是我的照片（图片）】 2991：【我看了你一眼，也给你看我一眼】 周粥下意识摁了一下, 手动点开那张图。 但见里面的2991带着黑色口罩, 露出半截鼻梁以上的部分。 她在王者荣耀或者其他社交软件上看到过很多类似的男头，一般是渣男专用，显示自己又帅又有气质，实际上只不过是网上随便盗的而已。 而2991发过来的这张图片明显是随手一拍, 没有滤镜美颜，画质甚至有点模糊。 年轻男性漂亮的充满侵略性的眉眼直勾勾对准镜头, 隐没在背景的深蓝色中透出更深的黑。 黑发凌乱, 皮肤冷白，鼻梁露出一半, 但能看得出形状高挺。 一句话……符合现代审美, 可以做漫画原型。 周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宽松的睡衣, 把衣领往上提了一点。 2991：【会嫌弃吗？】 周粥：【？】 2991：【其实我长得还可以】 周粥：【看出来了】 你的语气讲真有点骄傲。 周粥：【我很丑的（微笑）】 楚颂在丑这个字眼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回想起他那一瞬间看到的画面, 用冰凉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手机壳。 一片粉红色，唇角、颈窝、还有……他的喉头滚动一下。 2991：【看出来了】 周粥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但有点气。 “你个老东西，你看出什么来了，就会无中生有, 刚刚你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对不对！” 她声音因为愤怒而充斥了几分娇气。 2991：【对，我什么也没看到】 周粥：【张口就来？渣男！】 giao！她在心里骂了一句2991，然后退出了聊天界面。 正在这时，阮盛亭给她发来了消息。 阮盛亭：【在吗小昼，你说要看煤球的】 周粥：【可以先给我发个照片嘛，我刚刚洗完澡，有点呃、害羞qaq】 于是他看了一眼挂在窗口极力想往外爬的某只禽兽一眼，咔嚓拍了张照。 阮盛亭：【喏，真的很丑（图片）】 周粥看了两眼，并没有兴趣。 她上下划了划屏幕，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回复道：“感觉阮先生把它照顾得很好呢，好活泼的样子，呜呜呜想抱……”少女对气音和尾音的运用活灵活现，不论调子朝上走还是朝下走，都能完整的表达出她想要表达的情绪。 现在周粥就是心动本动、母爱泛滥本滥、少女情怀十足本足。 阮盛亭：【是保姆在照顾它】 周粥：【。】你真会聊天， 好的，话题到此结束。 周粥捻起一块草莓干塞入口中，红唇微动，嘎吱嘎吱脆响， “2020，阮盛亭好感度多少？” “12.” 就很nice。 周粥没心思和他再周旋，从宠物猫入手的攻略方式暂时被阮盛亭扼死在萌芽里。 她回了一句“嘤”，兴致缺缺的蒙上了被子。 前女友送的猫呀，即便不喜欢还一直养着，甚至用来做自己的头像，真是深情吶。 她冷静的想。 就在周粥冥思苦想，要怎样找另外一个切入点攻略阮盛亭的时候，手机好巧不巧震动了一下，阮盛亭居然给她发过来一段视频。 阮盛亭：【看，这是煤球，你不方便开视频，我给你拍了一段】 点开播放，但见画面里身材线条漂亮的暹罗猫跳上书桌，宝石蓝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摄像头，一截清瘦的手腕在镜头前晃了一下，那猫便迅速的跳了下来，很壮实的一团直直扑到男人的手臂上，踩了两下，然后定在了他手肘折叠的弯处，心平气和窝了下来。 阮盛亭低低笑了一声，流泻出琴弦奏鸣般好听的音质。 虽然在聊天记录里他表示自己对这只猫很嫌弃，但视频里所展露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它很重，平常吃的很多，比较粘我，性格像狗一样，虽然品种是猫。” 年轻男性有条不紊的介绍着，半吐槽，半宠溺。 周粥：【我又可以了】 阮盛亭：【下次我可以给你直接视频】 周粥：【呜呜呜好的，阮先生我也想养一只猫，接回来之后如果碰到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请教你吗？】 所以猫又行得通了？ 阮盛亭：【可以，但我不怎么了解别的品种的猫，所以有的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 周粥：【总有共通之处的嘛，还有，阮先生你的视频里面，声音真的好好听，dbq我真的是个声控，还有我还是个手控，为什么你的手可以长得那么完美呜呜呜呜】 阮盛亭拂掉衬衫袖口上沾上的几缕白毛，看着手机屏幕上蹦出来的溢美之词，浅灰色的眸子凝滞了一会儿。 阮盛亭：【谢谢】 很多人夸奖过他，这个女孩子好像尤为直白热烈。 角落里的煤球“喵呜”打了个哈欠，呲溜一下溜到了木质书柜的最顶端，窝成一团睡下了。 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猫和他本人性格相似。 周粥回了个晚安，结束了这段官方意味十足的对话。 ……………… 半翻身的时候，她瞥了一眼书桌，然后&一本半个手掌厚的资料直直映入眼帘。 也许上天就是看不惯我这只小猫咪。 少女猛然从床上翻身坐起来。 几分钟后，静谧的卧室里响起了椅子被搬动的声音和纸质材料被翻动的声音。 原主的智商很高，保留的知识也很多，但这并不能改变一个现状——周粥依旧得苦逼的发挥主观能动性去自学一帮脑子异于常人的数学系研究生和教授们共同搞出来的机电计划说明，上面的很多名词和定理都有标注，演算的步骤也很清晰，但是就是很多就是很复杂，复杂到可能会让她乌黑亮丽的头发发际线往上移动两厘米。 第二天一路她半眯着眼去学校，到教室的时候，她经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摆着一份精致的早餐。 她观察片刻，确定那不是她的东西，于是面无表情转身朝另外一个位置走。 这时候陈瑜悄悄喊了她一句：“学霸，那是我帮你买的……” 周粥瞥了他一眼，认真细致道：“我没给你钱。” “带饭这种事情不能赖账。” 陈瑜噎了一下，脸上染上几分羞红：“不是带饭，是请你吃早餐。” “我吃过了。”灌汤包加虾饺加杨枝甘露，林项汝排了40分钟的队买到的。 她转了个弯，目标明确的将书包放在了第三排最中间的位置，看也不看侧前方的早餐一眼。 太困了。 “露露，你说陈瑜是不是喜欢学霸呀。” 被身边的女生耳语，一直注意着前排的李露表情有点难看。 “我不知道，不过学霸气质好，又认真学习，男生喜欢也是正常的。” “是这样没错，可是露露你也很优秀啊。” “我上次约他一起去图书馆，他拒绝了。”李露笑得有点勉强。 那女生睁大眼睛，“哇，他也太直男了吧。” 谁说不是呢，李露看着前排趴在桌子上的周粥，表情有点困惑。 因为她感觉，周粥比陈瑜还要直男…… 课间周粥被叫到办公室去了一趟，由于没睡好觉，她的脾气也格外不好。 然而吴教授铁了心要让她一起去京都，昨天才决定好，今天就趁着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把隔壁零零散散的几位研究生师哥全部召集了过来。 “这是李子全，这是周挺，这是姜维……”他把站在一排的几个研究僧男孩依次介绍了一遍，在最后最边上的男生身上停顿了一会儿，片刻后，教授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对周粥笑得慈祥，“他是这次负责这次设计的研二学长，叫做魏平远，是你的直系师哥。” 其余的人在介绍完之后都对周粥笑眯眯的，唯独这个人一张脸板起来，唇部丁点上翘的线条的没有，使得英俊的面孔硬生生多了几分刻薄。 “魏平远的各方面素质都很强，你看资料总结资料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向他请教，他一定能把你教的明白透彻！” 说完，吴教授看了魏平远一眼，“是吧，平远？” 魏平远没说话。 周粥顺着老师的话朝他颔首，礼貌性道：“那接下来就麻烦平远学长关照了。” 由于睡不醒，她声音懒懒的，没有力气。 魏平远看了一眼她那张捂得严严实实的脸，把目光转向一边。 “关照不敢当，这声学长也不敢当。” 语气冷冷的，一下子让气氛变得尴尬。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咋说。 顺着吴老师的台阶，周粥先行离开了办公室。 刚合上门，她就听见了魏平远不满的声音：“她才多大？这次的报告这么重要，怎么能把任务交给她呢，万一搞砸了，我们的辛苦岂不是功亏一篑。” 少女听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朝回走，她心想：魏平远能说服吴老师最好，这样她就不用每天熬夜看资料查资料总结资料到头秃了。 不过周粥心里也知道，吴老师是真的欣赏她，想给她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才让她参加这次的报告，毕竟这种档次的活动一旦拿到名次，对于本科生来说，基本上就是硕士直升梯，对以后的学业生涯好处多多…… 尽管她胸无大志。 吴老师这份好意她领了，至于请教么？大可不必。 少女唇角划过一丝轻笑，但被口罩严实遮住，看不出什么。 从教室后门进去的时候，李露下意识的叫了她一下，“周粥！” 少女转头看她，口罩和鸭舌帽之间的一双形状姣好的眼睛也随之看过来，在阴影之下，泛着莫名的幽光。 “有事么？”她的声音冰冰凉凉，带着疑惑。 李露：嘤，好、好可怕的眼神。 她咽了咽口水，顶着同桌看睿智一样的视线，说了一句：“我、我好像有道题目不会，能不能问问你。” 周粥身影凝滞片刻，几秒钟后，她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利落转身，留给她一个黑黝黝的、看上有点秃的鸭舌帽背影。 ……………… “基于两个难题的公匙密码系统从本质上来说……” 光线柔和的台灯下，周粥拿着铅笔和笔记本，查论文，列方程公式。 她吸收着艰涩的数学理论和公式，手里的笔没停过。 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周粥原本看一页资料需要花上半个小时的时间，但现在集中注意力她半个小时能看三页，进度在不断加快，周粥也惊愕的发现，有着原主的思维方式以及知识积累，她理解东西记忆东西居然都很快，哪怕是对着一堆数据凌杂的a4纸，依旧能从容有序，不慌不忙。 这个金手指未免有点大。 而且数学是一项充满美感的学问，她越深入，越不觉得枯燥，反而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基于两个难题的公钥密码系统的问题一直受到公众的关注。而这次她参与的这个设计，就是对解决公钥密码问题的猜想。 对于本科生和硕士生而言，能提出这种程度难题的猜想，已经是特别优秀了，这个问题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就一直在困扰着众人，如果借着这次的报告，印证了这个猜想，那么这次同行的几人，都会在华国的现代数学历史上，留下一笔小痕迹。 尽管不重，但已经是普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也难怪魏平远对她的空降不满。 但吴老师也说了，她只是去做形象代表，不会瓜分更多。 兴许魏平远担心的是她会把这个开头搞砸。 周粥思忖着，浏览资料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 不过她没有忘记b站上传视频的任务，等将今日份的任务完成，周粥把资料整理好，去泡了一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身上的一身疲乏都被洗被洗劫一空。 身上沾染着金钱的芬芳，她牛奶般丝滑的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梦幻的光泽。 ^^^^^^^^ 打开王者荣耀，这次周粥用的依旧是上次那个小号。 她百无聊赖的到大厅里去搜索目标人物，最终进了一个三排房间。 难得房间里面是两个女孩子，一个星耀三，一个星耀四。 声音都是挺软妹的，是野王和射爹们喜欢的类型。 一楼：“三楼是女孩子嘛？你玩什么位置呀。” 周粥开了麦：“我打野的。”她声音相比于这两位更加低且清灵。 二楼语气很萌：“哇，是野娘吗，我爱了，还有小姐姐，你声音好好听哦！” 周粥：“对呀，妹妹，开吧。” 话音一落，她点开了屏幕录制按钮。 三排的顺序就是选英雄的楼层顺序，她们房间的一二三楼恰好是顺位一二三楼。 四五楼明显是男生，id不可爱，玩的常用都是男性英雄，四楼主射手，五楼主打野。 而她们一二三楼的常用英雄全是法师和软辅。 名字还一个比一个萌。 “蔡蔡不菜”、“蹲喵少女”之类的…… 四五楼估计是觉得她们是女生，觉得这局赢不了，于是纷纷打字： 四楼：【要凉，重开吧。】 五楼：【晋级赛谅解一下，带不动你们，妹子们有缘再见】 一楼：“他们是不是看我们是女生不和我们玩呀？” 二楼：“可能是的……要不重开吧，三楼小姐姐觉得怎么样？” 周粥眯了眯眼睛，道：“不用管他们，这种人不用惯着。” 二楼依旧萌萌哒：“可是输了会不会被举报呀，每次玩孙膑蔡文姬我都被举报欸。” 一楼：“我证明一下，这件事是真的。” 周粥失笑：“真的不会，我不举报你，你跟着我就好。” 四楼五楼一个ban了一楼的常用英雄安琪拉，一个ban了二楼的常用英雄孙膑，十分膈应人。 周粥直接让一楼帮抢李白。 “你们一个选法师，一个选辅助，玩什么都行。”周粥安慰她们，语气沉静。 由于她们阵容上的不配合，四楼五楼怎么都没办法重开，于是一个选了姜子牙，一个选了公孙离，完全演员阵型。 四楼：【不好意思，百分之二十胜率发不出来】 五楼：【咦，我百分之十五，兄弟你太善良了吧】 四楼：【没办法，谁让她们是妹子呢，既然不想赢，就一起掉分好了】 五楼：【菜是原罪，妹子就该去低端局】 星耀局而已，在两人口中就成了高端局？ 说起来王者荣耀玩家除了一部分野爹和射爹之外，大部分男性都对女性抱着恶意，甚至女生自己都逐渐形成了一个观念——“女玩家就是菜。” 一楼二楼两个软妹子被气得牙痒痒，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他们怎么这样呀，我的安琪拉好歹也是市级，我一点都不坑的好不好！” “对啊，我星耀也是拿软辅单排上来的，这两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女孩子在这个游戏里面不配拥有名字吗。” 周粥声音沉静且悦耳：“没关系的，我带你们，相信我。” 面对两个在家里野区捣乱的演员，李白带着大乔去对面反野。 “先加一技能，等有人过来直接击飞。” “韩信敢来，他死了。” “上路妲己和我一起，后羿无了。” “来和我一起蹲小乔，好的，小乔也无了。” 周粥指哪里，两个小姐姐就屁颠颠跟过来，把对面蹲得怀疑人生。 对面韩信：【李白？男朋友上号？】 这条信息把两个软妹子逗笑了。 周粥打字：【是你的野娘】 韩信：【靠？】 周粥：【上车弟弟？】 一开局就送人头抢野的公孙离和姜子牙不说话了。 还是那句话，能躺就能当龟孙，分奴都是这样活下来的。 周粥看了小地图上开始兢兢业业守起上路和下路的两人，轻笑一声。 “这两个演员说我们不配赢你们还及得吗？ ” “那这把我们不赢了，让对面推中路。” “那两个演员不是很配，你们觉得呢？” “打完这把，我再带你们打两把，帮你们上星。” 妲己：“不会被举报吧？” 大乔：“我也不想让他们赢，躺都躺不明白！” 周粥她现在战绩17杠0，一看就是能带躺的水平。 妲己：“那我们现在是送人头还是？” 少女抿唇一笑：“还不急。” 三分钟后，等上路公孙离和下路姜子牙全死了。 周粥领着两个小姐姐站在对面中路的高地下面一动不动，打字：【过来拿人头，我们不想赢，队友不是很配】 韩信发了个“？”看着不远处的三个英雄迟迟不敢过去，不会是阴谋吧。 直到周粥几人自己走到塔下…… 韩信：【真！的！送！人！头！好人有好报】 周粥：【他们说妹子都是演员，那看我们扎不扎他就完事儿了】 被李白抓死十次的后羿：【qaq好人一生平安】 正好中路兵线没清，对面五个人护着兵，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高地，姜子牙和公孙离才复活复活直接被越塔强杀，对面手段极其残忍。 而已经复活的三个女生就在泉水站着，一动不动。 这时候他们明白了，他们踢到铁板了，三个妹子不仅强，还报复心极其重。 公孙离和姜子牙被气得不停发干的漂亮。 最后无能狂怒的姜子牙还开麦了：“我擦你妈一群gb东西，看老子出不出去举报你就完事儿了，擦nmlgb的，铁憨憨，老子晋级赛你知不知道！” 气急败坏，脏话连篇。 周粥气定神闲开了语音：“你算那块小饼干？你也配赢吶，妹子哪里配带你赢，啧，弟弟玩意。” 少女声音清澈甜美带仙气，吐出来的字眼却毫不留情，甚至让人气得骂娘。 姜子牙愣了一下，然后他身边有个男的叫了句“卧槽，李白居然是个妹子，声音巴拉巴拉”，他的气势明显弱了，他气道：“那你也不能演啊。” 周粥微笑：“我这叫演吗？我这叫给你们希望再让你们失望到谷底，我这叫钓鱼执法，我这叫以牙还牙，如果你非说这是演的话，请你说得礼貌点，你可以说，我们在——教育猫猫狗狗，以身试教的那种。” 姜子牙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甜美的声音伴随着游戏结束戛然而止，围观的小妹妹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好，好强啊，姐、姐妹，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当你的cp！”二楼萌妹子嘤嘤嘤起来起来。 最让人觉得讽刺的是，那个之前演她们的姜子牙居然还申请添加她为好友，验证信息是这样的：“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她慢悠悠截了个屏，好的，今日份b站更新的封面来了。 听着耳边两个妹子的可爱的尖叫和夸奖，周粥没有隐瞒，把自己是up主和主播的身份和盘托出。 “我在录屏，我是个主播。” 二楼星星眼：“哇，难怪你这么厉害！原来不是普通人！”谢邀，她其实也是个普通人。 一楼附和：“把我们做素材没关系的，姐妹你真的好a好甜好强，原来这就是野娘吗？我i了，疯狂为你打call。”比起野娘什么的，她觉得野王更好听呢。 周粥难为情的咳了两声：“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当天晚上十一点，周粥退了王者，又加了两个妹子的微信。 她把视频剪了一下，把那局演员局完整发了上去，后面附上了带两个小姐姐赢的快进版本。 标题是这样的：“谁是演员？看暴躁演员如何被我教育并加我好友道歉？” 标题下面附上说明： 1.演员局，轻喷。 2.明天晚上21点，up主在逗猫首次开播，直播内容——带今天视频里的两个小姐姐一起玩游戏+寻找声音好听的路人小哥哥，喜欢的集美们来办张卡喔，爱泥萌（星星眼）~ 24、3.22更新（二合一） 弄完这个, 周粥去给自己的直播界面调试了一会儿。 她去淘宝找人帮她做了个简易边框，可以一边放游戏界面，一边放直播的头。 周粥不打算露脸，至于原因，问就是为了更好的网骗。 别的女主播边框都是粉粉嫩嫩的, 要么画着动漫q版人物, 要么有可爱的介绍，周粥明确要求商家给她做成全黑色的，精简版的，犹如诺基亚色彩的黑底白字, 上面写了她的房间号，b站账号, 每天的直播时间, 就没了。 一般来说，直播王者的主播都会在底板上写有送办卡*n上车几小时, 送飞机*n几个赛季的王者, 送火箭*n永久王者诸如此类的福利。 直播间礼物折算成现金如下：办卡相当六块钱, 飞机一百块, 而火箭则是五百, 超级火箭一千，另外最贵的是藏宝图五千，以及法拉利六千。 这些礼物费用当天会转账到主播的银行卡里，直播平台抽取百分之五十的利益。 礼物越多，主播的直播间热度就会越高, 与此同时主播也就能在直播首页拥有更好的位置，流量会更大，而看主播的人也越多，礼物也就越多，以此循环。 但周粥什么都不写。 屁哦，她现在又要应付吴教授，又要应付阮盛亭，偶尔还要上王者录素材上传b站，她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帮人上分。 直播对于周粥来说，是寻找超高质量男性的好机会。 毕竟流量越大，她接触的人越多，找到高质量男性的机会也就越大。 说不定到时候也不止一个，会有两个、四个、八个…… 暂且不说攻略难度，但想到那种沉鱼落雁的美貌可以安装在自己脸上，周粥就觉得浑身充满干劲。 说实话，周粥这个人有点薄情寡欲，上辈子唯一在乎的人也只不过是她幼年时候就死去的母亲，所以她很爱自己，那种顾影自怜的爱，当然她所表现出来的也并不是悲伤的一面，因为她总体是乐观的，所以说到提升美貌，周粥觉得自己太可以了。 给她无限的上涨！ 提前一天晚上准备好了直播时候的东西，确定一切都安装没有问题，周粥第二天一通电话把冯呈叫了过来。 从上次宴会之后，冯呈的定位就变得有点奇怪。 是被她的便宜爹所雇佣的高质量社畜，也相当她半个管家。 “周粥小姐，今天有什么吩咐呢？” 他站在阳台的门框处，衣冠楚楚，声音温柔。 周粥对此视而不见，她举着花洒，细致的给那盆蟹爪兰浇水，秋天来了，它需要呵护。 “周粥小姐，请问你把我叫过来有什么吩咐吗？”冯呈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这个时候周粥才转过身来，手臂上沾着点泥土，头发显得比较乱。 “我要买猫，冯先生有什么好的宠物商店推荐嘛？” 冯呈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试图掩饰“苦楚”，“我对宠物不在行。” 周粥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色，他立马接话道：“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熟人。” “听律所的林女士说，三巷街那边有一处很合格的宠物商店，不少的独居女士都在那里买宠物。”周粥瞥了一眼他端着的那杯凉白开，道：“那你带路。” 带路，又是带路，他是带路工具高德地图之类的吗？ 冯呈心里叹了口气，却依旧按照周粥想法，给她开车门，关车门，一路驶向远处……某个该死的不知名的宠物店。 …… “就这只了。”周粥在明亮温暖的店面里随意一指，粉色的指尖对准某只展柜里看起来就很贵的猫。 “就它了。” 这只波斯猫浑身洁白无瑕，毛发看起来十分蓬松，耳朵和嘴部的都是浅粉色，十分招人喜爱，但唯独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傲慢，看上去一点不亲近人。 宠物店的店员局促的解释：“这只猫看上去很漂亮，但是性格很不好的，之前有好几个客人把它领回去又送过来了，所以我建议您看一下别的品种的猫呢，比如说它旁边的那只苏格兰折耳猫就性格温顺粘人……” 周粥挥了挥手，打断了店员的话。 她的手指依旧指向原处，灯光下指尖泛着莹润和光泽，“我就要它。”麻烦才好，麻烦才能有故事。 刷卡，付钱，领走，一气呵成。 冯呈帮忙拎着笼子，周粥买了一些养猫的必需品以及一本初次养猫攻略。 长毛猫贵妇般的眯着，被颠簸的笼子弄得不悦，忽而“喵呜”叫了一声，听起来极其的凶。 周粥转头朝那只猫看了一眼，黝黑的瞳孔正好与它冰蓝色的眼珠子四目相对，诡异的场景持续了五秒钟，一人一猫不约而同的转开了视线，猫懒懒哼了一声，继续闭上眼睛，冯呈莫名感觉到了一丝驯化的味道。 这莫非就是所谓的主仆磁场？ 他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失笑两秒。 不过当周粥把一大包猫粮和猫咪自动喂食器的盒子放进他怀里的时候，冯呈就笑不出来了。 他彰显斯文气质的眼镜微微下滑了一个度，但他竟腾不出一只手来扶一把。 周粥朝他笑眼弯弯，语气甜美：“劳烦了，冯先生，我们回去吧。” ………… 第一次使用逗猫直播的少女并不怎么熟练。 昨天的那段视频火了，底下全是少女们“阿伟死了千万遍”、“我愿意姐姐哐哐撞大墙”、“直播必来”诸如此类的评论。 10w的播放量令周粥的b站账号粉丝直接涨到4w，而周粥的逗猫直播粉丝几乎在同步增长。 开播前半个小时，昨天和她一起玩游戏的两个小姐姐都上号，并且在微信群里拉了语音。 法师小姐姐惊呼出声：“哇，我昨天看你逗猫的账号才900个粉丝，今天怎么瞬间1.2w了！！” 辅助小姐姐依旧萌萌哒：“我有点紧张了怎么办，小昼你要负责c！” 周粥：“放心呢，有我在。”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紧张，但怎么说呢，想到可以遇见超高质量的男性，她瞬间就平静了。 时针指向九点整，周粥点击按钮“开始直播。” 麦克风的指示灯亮了起来，她从电脑显示屏上看着自己直播的画面，上半截是直播间，下半截是弹幕和礼物显示器，她的贵宾那一栏只有12个，这意味着，在周粥开播之前，有十二个送出了超出六块钱的礼物。 她清了清嗓子，对准安装了声卡的麦克风道：“大家好，我是新人主播小昼的海，大家叫我小昼就好了。” 声音不是她原本的声音，比她原本的声音更加可爱凝实一点。 【呜呜呜，小姐姐声音太好听辣】 【不露脸吗？】 【今天的标题是带小姐姐撩野生小哥哥，俺好期待】 直播两分钟过去，周粥简单说了一下自己b站up主的身份和一些比较官方的欢迎话语。 她的贵宾数依旧停留在12这个数字，不减少不增加。 “好了，客套的话说到这里，这个直播间可不是什么正经直播间哦，来到我这里，那就乖乖的和我一起做个渣女……吧。” 贵宾数动了一下，从12蹦到了16. 说完后，周粥直接进了王者荣耀，之前的两个小姐姐已经乖乖开好房间等着她了。 “呜呜呜你总算来了小昼。” “现在在直播吗？现在在直播吧，好的，我开了。” 【哈哈，两个小姐姐好可爱】 【很好奇主播开麦的话，路人小哥哥会不会当场陷入爱情】 周粥看着屏幕上的弹幕，今天刚提回来我在房间里的猫忽然叫了一声。 “喵呜~”懒懒的，好像在试图引起周粥的注意。 周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吃饱喝足，别捣乱。 【咦，是猫的声音，主播养猫了咩？】 【感觉好温馨的样子】 【养猫的女孩子性格一定温温柔柔】 “喵呜~”小白猫呲牙咧嘴的又叫了一声。 周粥没理它，它还在继续叫。 “喵——” “不许发出声音！” 哈欠打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操，主播好凶，像极了给猫咪铲屎的我】 【暴躁主播，在线凶猫哈哈哈哈哈】 【猫猫是不敢噤声了吗，虎头虎脑的亚子】 数条弹幕过去，周粥房间的贵宾数又涨了几个。 这时候，周粥和两个软妹子选了商量好的阵容。 “我安琪拉。” “我妲己。” “我王昭君。” 队友看着三四五楼选的英雄，陷入迷茫。 李白：【？】 狄仁杰：【？】 周粥笑了一下，缓缓打字：【哥哥，别怕哦，草丛三婊了解一下？】 然后她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这两个小哥哥现在心态已经炸了哦，我们先让他们绝望一下，再带飞就好，忘了告诉你们，我以前是……省二安琪拉。” 李白：【恕我直言，这局基本输了】 狄仁杰：【姐姐们，不用这样搞心态吧】 周粥：【眩晕安琪拉了解一下？省级，放心】 李白：【？】 周粥：【？】 最后一分钟，周粥把闪现换成了眩晕。 一进游戏，周粥英雄框右上角的小绿夺人眼球，熟练度最低的标志如此显眼。 但这局这两个队友脾气很好。 李白：【姐姐，你在演我？】 狄仁杰：【心态真无了……】 李白：【你的省级就是个小绿？】 妲己：【小绿怎么了？】 王昭君：【小绿就是力量】 两人一唱一和，李白和狄仁杰被气得灵魂出窍。 【哈哈哈哈哈哈】 【小绿就是力量，人才】 【这么搞队友心态真的好么】 【前面的，我感觉只要主播能带赢就好了吧】 “今天我给大家秀一把省级安琪拉。” 周粥清完中路兵线，直接往狄仁杰下路走。 这是她第一次玩眩晕安琪拉其实，但原主的肌肉记忆还在，怕个鬼哦。 鲁班在和狄仁杰对线，周粥在草丛里看情况，等鲁班被打了一半血的时候，周粥直接走到他脸上，眩晕，二一技能，一气呵成。 fristblood！ 狄仁杰：【……666】 李白：【牛逼】 周粥：【那李白哥哥可以让我蓝吗？】 李白：【可以】 狄仁杰：【兄弟，给个红？】 李白：【你狄仁杰没有红就不能打？】 妲己：【李白哥哥，人家家也要~】 王昭君：【哥哥，我也要蓝，我的蓝条空了哭哭】 李白：【人生巅峰，但我感觉我就是个无情的打蓝工具】 【过于真实】 【啊哈哈哈哈，直播间节目效果满分，关注了】 【主播神仙嗓音还这么会撩，技术又好，关注了，哦我已经关注了】 【想听听李白哥哥的声音，感觉会很苏的亚子】 【想听李白哥哥的声音加一】 【我有个朋友也想听】 【主播可以开全队麦吗】 一瞬间，满屏都是这样的弹幕。 周粥打字：【李白哥哥，我三杀了欸！】 李白：【小姐姐你真厉害，加油】 周粥：【那你可以开麦夸夸人家家吗？我想听你的声音qaq】 李白：【呃，感觉很尴尬呀】 周粥：【呜呜呜，人家就想听嘛】 狄仁杰：【安琪拉，你要再这么肉麻，我就要感觉你是个汉子了】 周粥：【那你开麦，听听我是不是汉子！！】 狄仁杰：“姐姐，好嘞，我开麦了，你说句话听听？” 李白有点腼腆：“我也开了，大家一起开……” 这两个人说话有点港台的调子，普通话不算特别标准，但是声音好听，一听就是那种很少年很可爱的风格。 周粥：“我真的是女生，李白哥哥，你是哪个声音呀，夸我好不好！” 又软又糯，听起来年纪很小很可爱。 耳机里两个开麦的男孩子都沉默了两秒钟。 李白的声音结巴：“我，是我！姐姐你安琪拉很厉害！” 狄仁杰：“人家不是姐姐，人家是妹妹，你叫什么姐姐？” 李白：“这样，那安琪拉妹妹，你好厉害，呃、棒！” 【哈哈哈哈哈，两个小哥好可爱】 【话说回来，小昼声音听起来确实很小】 【李白：我当时害怕极了】 【主播多大了鸭？】 这个时候，直播间有人送来了一架飞机。 周粥：“嗯哼？怎么可以叫人姐姐——” 她看到屏幕上的动画特效，瞬间关了麦：“谢谢用户4033送来的一架飞机，谢谢~” 【瞬间正经】 【主播你变脸的速度让我猝不及防】 用户4033送完一架飞机之后，挂在了贵宾席的榜首，他没有牌子，也没有等级，看起来朴实无华。 另外的两个小姐妹也开了全队的麦。 狄仁杰道：“原来你们三个全是女孩子啊，可不可以把带我们一起玩？” 妲己：“不知道，要问安琪拉，她是房主，咱们都听她的。” 李白等了半天没等到周粥的声音，失落的问：“安琪拉妹妹不开麦了吗？” 狄仁杰：“对呀，那个妹妹怎么不开麦了，我想听她的声音吼！” 周粥：“撩完就跑，拔x无情，希望直播间的姐妹们划重点哦。” 【？？？】 【李白哥哥实惨哈哈哈】 【工具人警告】 【渣女？】 打完一局，周粥的安琪拉拿了15.1的评分。 回到房间，她不意外的收到了两个好友申请，弹幕一群全是“接受”、“俺喜欢这个小哥哥”，周粥甜蜜一笑。 “下一个更乖。”说着她啪嗒两下，点了拒绝。 【？？？】 【真的吗？取关了？】 周粥和两个小姐妹商量了一下，退出了房间，上了自己的大号，开了游戏。 她在直播前把自己的id改成了“你的昼爷”，把粉色动漫头改成了渣男头，然后性别改成了男。 “这是我的大号，前几天我上了省二大乔，省二安琪拉，李白没怎么打，最近想练练手感，因为段位限制，就不和两个姐妹玩了，撩小哥哥这件事，一个人比较好。” 她语气平平无奇，下面弹幕疯狂爆炸。 虽然这些人都是b站来的新用户，有的甚至是为了周粥下的斗鱼，但是带来的是b站的脑回路和清奇画风。 【俺要鲨了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两个小哥哥不配吗】 【别说了，我已经看透了你想要炫耀的本质】 【王者我也可以，高星帅哥多，渣男多！】 【给爷冲】 “现在可以在大厅里面召集队友，偶尔一次的放纵会有神奇效果。” 十分钟后，周粥的神奇效果宣布截止。 她召集了一个暴躁老哥，那人以为周粥是个男生，左一句你mlgb，右一句lz，虽然声音蛮有磁性，但不难看出来是个暴躁老哥加祖安原住民。 周粥道：“他在这么下去，我直播间要被封印了。” 说着她关闭了喇叭。 然后直播间一群小妖精疯狂说不。 【我想去见证这千奇百怪的世界，主播麻烦你开一哈麦】 【不开麦取关了】 周粥叹了一声：“女孩子不能这么荤素不忌。” 她站在原地打字：【老哥，你好芬芳】 “我去他妈的，你玩个李白别挂机……” 少女平静着一张脸开了麦：“兄弟，你别说脏话了。” 暴躁老哥暂停了半晌。 “妹子？” “不是妹子，是你的野爹，懂？” “靠喔……不不不，我没忍住，我他……喵的，小姐姐，你早点说啊，我现在咳咳形象都没了。” “你形象早没了……”少女声音凉凉。 周粥说话时开的麦是全队，暴躁老哥开的语音也是全队。 后羿：【夏侯惇，你别讲话了，让我听她的声音】 婉儿：【姐姐，看我秀不秀？】 这局本来有点小逆风，周粥李白虽然秀，打的也吃力，毕竟对手都挺强，这也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但开麦说了一句话之后，队友就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他李白一要抓谁，队友纷纷来支援，夏侯惇本来也有点怂，这回不要命的往前冲。 【人间真实】 【一枚游戏菜鸡也想收获舔狗队友】 【我好像看见了一群争宠的猛男……】 打完这局，周粥依旧拒绝了暴躁老哥及队友们舔狗似的好友申请。 面对不满的弹幕们，少女红唇微弯，轻飘飘飘来了一句：“下一个更乖”。 周粥淡漠且渣的态度使得直播间的办卡迅速增加，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她收到了452张办卡，12架飞机，新人首播，在没有工会和窗口栏加持的情况下，她的成绩好的吓人。 当然，其中七架都是用户4033送的。 逗猫不是没有打着人美声甜旗号的女主播，但声音像周粥这么好听，语气做作又可爱，还擅长打脸和撩男的小哥哥，是真没有。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但我就是爱】 【有预感姐姐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逗猫app首页了吼】 【真的喜欢主播的风格，感觉很玛丽苏的亚子！开心！】 陆续打了两三把巅峰赛，周粥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今天晚安哦，下次逗猫直播时间会挂在b站和猫吧……” 【？？？就两个小时？】 【你好短小……】 【为什么不是明天同一时间见】 【主播信佛吗？刚开播就短小且断更？】 看着这些桃宝弹幕，周粥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们快乐成这样，怎么会知道有的主播表面上寻欢作乐，背地里却还要偷偷下载论文与数学公式和秃头做斗争呢。 终究是一人扛下了所有。 直播间收取了一片直接好感，周粥看向不远处小镜子里面的自己，总觉得自己的五官又精致了几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入手触感丝滑，唔……好舒服。 学习了一会儿后。 周粥把自己今天的两个录屏到了b站上。 “声音超好听的李白哥哥恋上我？声控福利！！” “暴躁老哥在线打鸡血？主播的声音究竟有多好听？” 她就是标题党。 正要上床睡觉，周粥被忽然被房间角落里雪白的一团吸引了。 唔……得好好利用一下。 第二天一早，猫咪尚且在浅眠中，周粥过去蹲下挠了挠它柔软的肚皮。 “小美，起床啦~” 迷迷茫茫间，刚刚拥有了姓名的贵妇喵小美感觉自己的爪子凉凉的，然后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我很友善气息的人类在拿着面前给它擦指甲。 “咪呜~”它凶狠的叫了一声。 人类，放开本喵！ 刚刚打算张牙舞爪，面带微笑的人类就幽幽的看了它一眼。 “小美……要乖哦~”她的声音甜美无比，但喵君莫名感到了一丝害怕，于是它僵硬的躺平了。 人类握住它被消毒完毕的爪子，往自己手背上戳。 “喵呜！”小美冰蓝色的瞳孔震动，爪子一动不敢动。 没太用力划了两下，周粥白腻的手背上就起了几道红痕。 用完猫君之后，她把它随意的放回原处。 “真乖，继续睡吧！” 小美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周粥跑到阳台上去，找了一个光线充足，充满温暖气息的角落，把带着几道红痕的手伸了出去，随手一拍，不忘让颜色漂亮的文竹和蟹爪兰入镜。 她来到这具身体，第一次用原主的微信发了动态。 被抓到了，带回来的猫君好暴躁。 （配图一）、（配图二） 第一张是慵懒高傲的波斯猫，第二则是她刚自动弄伤的手背。 她心机的提到了阮盛亭，虽然不知道他现在醒了没有。 回到房间，波斯猫窝在远处一动不动。 和店员说的不一样，好像乖得有点过分了，她迟疑的看了小美一眼，走过去揉了揉它的耳朵。 小猫颤栗了一下。 放、放开本大爷，你这个该死的人类！ 周粥自然不知道它的想法，心满意足坐到了书桌边，翻开了资料，几天过去，她啃了大概有七分之一。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周粥没看，过了一会儿，又震动了好几下。 她皱着眉打开看。 动态那一栏……多了18个小红点提示。 25、3.23更新（一更） 最先给她评论的是林项汝：【？？？小粥我正在羊角包这边排队, 对面有药店，我给你带医用酒精和创口贴回来吗？】 周粥回复林项汝：【快点吼，我不用创口贴，我现在很饿】 周钰冯：【呃，你什么时候买了只猫？？？看上去抓的很重啊, 是不是要去打疫苗, 我有个朋友是医学生，我帮你问问】 周粥回复周钰冯：【没有破皮啊，就是有点痛……应该不用打疫苗吧？】 见你（小奶狗）：【小昼的手好好看啊，呜呜呜难怪最近都不找我排位了, 原来是偷偷养猫了，现在吸猫吸出毛病来了吧（不是）, 虽然这么说, 我也心痛痛（爆哭）】 周粥回复见你：【？？说人话小老弟，我现在是伤员】 韩峥：【上午没课你拿来rua猫？能不能多看看书, 伤口最好用酒精消毒。】 周粥看了看自己手背上已经消失得差不多的红痕, 没提伤口的事, 拍了张自己手头的书的照片, 上面笔记乱七八糟。 周粥回复韩峥：【我真的只是从小美的身边路过, 然后……说到看书，你这人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图片），而且我也没有rua它！】 韩峥：【。哦】 还有一些同学也在下面发出了表示关怀的评论，包括但不限于陈瑜和高数课代表。 她并不知道是谁给陈瑜她的微信，也许是高数课代表。 之后陆陆续续有回复, 但这条动态提到的阮盛亭却始终没有动静。 没有评论，也没有私下给她发微信。 过了不久，2991给她发信息过来了。 他声音低沉，微哑，似乎刚睡醒：“还好吗？手，痛不痛？” 周粥：【谢谢关心哦，没什么大碍】 2991：【好】 他为了避免周粥觉得他烦，说了两句就不再回消息了。 网友卑微jpg. 楚颂看了看那张图，缩小又放大，把手机摁熄扔到一边，到角落里抽出了电吉他。 狂躁，被猫抓的人是他吧。 ………… 到了下午，阮盛亭依旧没回她消息。 周粥从家里步行到学校，才进教室就收到了辅导员让她去学工办的消息。 年轻的女辅导员对周粥笑眯眯的：“我们学校马上就要拍摄明年的迎新视频了，正好你长相出挑，学校那边的拍摄团队知名让你过去拍，正好最近湛山的枫叶红了，可以取景，你准备一下，我把那边对接人的微信给你，你争取好好表现，咱们系里从来没出过能靠脸在沪旦打出知名度的，毕竟男生太多了，争取为系争光！” 她拍了拍周粥的肩膀，也没等周粥点头，就直接拿出了微信添加好友的验证码：“来，扫一下这个。” 这种语气和神态，简直和老吴一模一样。 周粥心里叹了口气，乖乖的扫码加好友。 她是真的不想出镜。 但对着辅导员这张慈祥的脸，周粥已经预料到，如果她拒绝，肯定又要受到上次吴老师的同款劝解。 避免不了。 ……………… 第二天周粥就被找过去了。 大大的八角亭下面，一个穿着汉服的女生弱柳扶风的站着，旁边几个摄影老师和摄影社的男生围着她，又是打光，又是找角度。 相比之下，周粥看了看一身灰白配色运动衣裤的自己，扯了扯口罩，想着该怎么让他们放弃自己。 “喂，那边那个女同学，你是周粥吗？”一个眼尖的男生一边喊一边朝她挥手。 周粥叹了口气朝着那边走。 那个穿着汉服的女孩子很眼熟，长得很漂亮，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应该就是那个国贸系的女孩子。 “你好，我叫魏小蝶……”魏小蝶走到周粥面前，汉服轻柔的衣摆随风摆动，笑得无懈可击，周边的几个男生看得目不转睛。 “呃，你好，我叫周粥。”她伸出手和魏小蝶握了一下，魏小蝶的手比较有骨感，她的手也纤细，但有点肉。 “你的手好软啊。”她笑眯眯道。 周粥不自在咳了一声，软什么的…… “你认识韩峥吧，我和他是同班同学，我都追了他两年了。” 魏小蝶突然低声来了这么一句话。 “韩峥……？”周粥取下了鸭舌帽，一双幽深眼睛盯着她，一言难尽。 他确实长相不错，但…… 魏小蝶本以为山雨欲来，没想到周粥微微一笑抚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加油”，然后就施施然朝摄影老师那边走了，她准备了一大肚子勾心斗角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等等，我还没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呃，不知名校友了解一下。” 被周粥大方的态度弄得困惑，魏小蝶将周粥完全打量了一遍，丁点没从她带着口罩的脸上找出什么所以然。 普普通通。 但女性的第六感让魏小蝶始终对周粥保持着敌意。 “把口罩取了哈，这里给你准备了一套汉服，不远处就是更衣室，化妆师小姐姐到山上面拍照去了，我打个电话给她叫下来。”摄影大哥老钱朝周粥喊道。 少女收到一副全新的汉服，面无表情的朝所谓的简易更衣室走。 “我感觉那个女孩子长得挺一般的。” “说起来和小蝶学妹站到一起的时候她会不会被比下去啊。” “那不就是绿叶衬红花吗？我之前还以为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听着几个摄影社的毛头小孩絮絮叨叨，专业摄像老钱擦了擦自己的镜头，嘴角嘲弄似的笑了笑。果然是半大的小屁孩，他看人的目光可从来没差过，那姑娘虽然长得不是千娇百媚的类型，相貌寡淡了一点，但气质却高于众人。 想着，他把视线朝不远处看去。 周粥换好了衣服从树林里出来，腰带系得歪歪扭扭。 “韩峥他们也来了……”有谁喊了一句。 魏小蝶眼睛一亮，脸上挂着矜持的笑，款款转身。 周粥顺势看过去，看见蜿蜒的小路上，两名同样身穿汉服的男生从尽头骑着……呃，小电驴（？）行驶过来。 “咔……”戛然而止的刹车声。 韩峥和周粥隔着十多米的距离遥遥相望，一时沉默、且尴尬。 偷偷学电动车什么的……真是他喵的好……老干部。 周粥在心里说。 没过多久，周粥被叫过去化了妆。 化好之后，周粥环视一圈，发现之前嚼舌根的那几个男孩子都偷偷盯着她看。 而和韩峥同行的那个法律系的叫做贺律的男生也将视线停留在了她身上。 可周粥连眼皮都懒得抬，她就没兴趣搞什么两女争一男的戏码。 化妆师小姐姐化妆的技巧很好，把她漂亮的轮廓完全修饰了出来，皮肤无暇，黑发用一根木质的簪子挽成髻（小揪揪），配上汉服，莫名有种大家闺秀的昳丽感。 当然，论五官的精致程度，她依旧是比不上魏小蝶的。 “喂。”在魏小蝶可以杀人的视线中，周粥被韩峥拉到一边。 他板着一张脸，问：“你昨天去医院了吗？” “什么医院？” “不是被猫抓伤了吗？我是指如果得了什么传染病，我们公寓……” 周粥笑了一声打断他奇奇怪怪的语气。 她捞起宽大的袖子，把昨天可以弄红的手背伸到韩峥眼前。 细腻洁白，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我已经自愈了。” “……”你是壁虎吗？ 不知是不是韩峥的错觉，好像在他又从周粥靠的有点近的手背上，闻到了上次在她房间里闻到的那种甜香。 之后的拍摄全程，周粥都没有怎么和其他几个人互动过。 她在思考，阮盛亭到底什么时候会给她发消息。 韩峥手被周粥挽着，在摄影师的要求下，从人工摇动的枫树下走过。 几缕红叶飘落下来，营造出一种唯美感，周粥虽然走神，但眼神放空，居然看上去分外空灵。 韩峥低头看她一眼，但见她的睫毛乌黑修长，有些朝下生长，使得眼睛看起来很深邃。 鼻梁处的阴影浓淡正好，显出清秀的骨相来。 然此时鼻尖又飘过来一阵香味。 香甜但不腻，很好闻，与他之前她在房间，她的手背上闻到的味道如出一辙。 是了，周粥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笑容甜美的告诉他：“乖乖，这是金钱的味道哦，而不是体香。” 额外一提，她今天上午出门之前还洗了头，因此金钱的气息特别浓。 见到韩峥的心不在焉的样子，周粥了然笑了笑：“没事的，我不会嘲笑你的。” 韩峥眼神充满疑惑看向她，夹杂一点探究。 “喏……”少女朝不远处的两辆小电驴努了努嘴。 “不就是那个吗，你偷偷学了也没关系，到时候啊……夜晚上自习，回来方便得很！”她语重心长。 韩峥：“……滚。” 两人的互动在其他人眼里，成了甜蜜的打情骂俏。 魏小蝶脸上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 而两人毫无察觉，并且拍摄完之后一起骑着小电驴回了公寓。 尽管韩峥多次表示他一点也不想骑。 ………… 晚上，周粥终于收到了阮盛亭的消息。 他发了条语音过来，声音有点疲惫，但还是清朗好听：“受伤了吗？抱歉，我今天一天都在研究所，没有带手机……有擦酒精之类消毒的吗？” 周粥：【我还以为你觉得我麻烦不理我（委屈）】 阮盛亭：【没有，是真的没有看到，你什么时候买的猫呀】 周粥：【前天……想昨天一早和你分享来着，没想到直接被挠了。】 所以是因为你的原因被抓伤了哦，少女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屏幕，眼里闪过几分兴味。 “阮盛亭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21。” 听到提示音的周粥并不意外，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还能在作一点。 于是她往梳妆台那边走，找出一只颜色合适的口红朝之前被挠的地方补了几个浅浅的红痕。 周粥：【我给你看看我的猫哦，我叫她小美，我觉得好漂亮】 眼见着某个散发着可怕气息的人类走近，小美疯狂抗拒但不敢动：我不是，我没有，我害怕极了。 阮盛亭：【嗯】 他靠了靠旋转椅背，扯着自己的浅蓝色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一粒扣子。 恢复坐姿后，男人瘦削的手捏着钢笔，在画着什么草图，细致专心，眼睛下面留了淡淡的青黑，正是熬夜的结果。 暹罗猫窝在他的腿边窝着，挠了挠他的裤腿，男人不为所动， 几分钟后，说要给她看猫的少女依旧没有发来消息，他皱了皱眉头，看了好几眼手机。 是戒掉微信这些软件了，不然思考的时候总会被分散注意力。阮盛亭想。 思忖着，他顿了一会儿，发了一个“？睡了吗？”过去。 足足等了两分钟，少女才回复。 她迅速发了一张自己手被挠伤的图片过去，几道红痕挂在雪白的肌肤上面，触目惊心。 当然周粥自己给自己重新涂的葡萄紫半透明指甲油也很引人注目就对了。 周粥：【我一边拿着手机，刚想把它抱起来，结果就被抓了一下，可能是我皮肤比较薄的原因，看起来好严重呀qaq】有一说一，这口红颜色还挺深。 阮盛亭觉得这张图片好像有莫名的吸引力，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打字回复：【怎么又这样？还好吗？】 少女立马显示在讲话中，断断续续，最后发来一小点语音：“呜，还好，就是……好痛啊。” 周粥红唇轻启，吐出甜美软糯的字眼，脸色却如往常一般沉静。 听到2020的提示，她弯唇笑了笑。 下一步，你就该心软到放下姿态安慰我才对哦。 26、3.23更新（二更） 甜美嗓音的优势在这一刻是显露无疑的, 阮盛亭听了五遍，理性分析了一下：正常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肯定会硬，而且会联想起很多不健康的画面。 他看着工作桌上画出的草图出神。 片刻后，又摁了一遍刚才周粥发过来的语音，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感受到自己周身的血液颤栗了一下。 周粥听着耳边2020持续的提醒, 唇角兴味的朝上弯。 果然男人都是感官动物。 周粥：“阮先生，你说这种猫是不是不该养呀？”少女似乎因为疼痛声音带上了点哭腔。 阮盛亭：“不是你的错……”他的语气有点低沉。 周粥：【阮先生你真好，如果我们是邻居就好啦，这样我就能亲自向你请教养猫的事情】 阮盛亭：【你真的喜欢猫吗？】 周粥：【呃, 为什么这么问？】 阮盛亭：【为什么十八年以来从来没有养过猫，最近忽然养了, 是心血来潮,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果然是高质量男性哦，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着冷静拆穿她的把戏。 周粥：【当然是, 看到阮先生你养的猫咪觉得很可爱了】 男人将脚的位置挪了挪。 不意外听到一声猫叫, 但他无动于衷。 于是暹罗猫煤球自觉没意思的从他身边走开了。 阮盛亭：【即使这是我前女友送的也不介意？我养了它很多年。】靠, 一针见血。 周粥：【不建议, 一往情深是一种好品质, 这代表你很专注呀。】反正我也不care，你情深就情深咯。 阮盛亭：【好】 周粥：【？】 阮盛亭：【以后可以多聊一聊猫，你有问题尽管来问我】 周粥：【好嘞】 阮盛亭：【那现在手还很痛吗，注意不要碰水，小心留疤】 周粥过了一会儿才给他回复：【用酒精消毒惹】 男人又往上翻, 将她的那道语音点了一遍，指尖微微颤栗，道：“那现在或许你可以开视频给我看看你的猫吗？” 他语气一如既往沉静温柔。 周粥：【不了不了，我真的不方便，我不敢碰它】 视频里小美那么乖，还有她手上的伤、呃口红，万一蹭掉了怎么办…… 阮盛亭没回她消息了。 他对着稿纸上的线条，陷入沉思。 灵感和嗜好……为什么这么难以捉摸呢。想着，他浅灰色的瞳仁泛上一丝困惑。 不远处的木制书架上摆着一张全家福，玻璃的外框一尘不染，看得出时时被擦拭。 照片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一手牵着缩小版的阮盛亭，一手抱着缩小版的阮繁星，她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像是四月春花。 但是现在除了这张照片，喏大的别墅里，也只剩下他和阮繁星而已。 哦，还有煤球，这只不听话的猫。 他的发丝垂下来，在前额处落下一部分阴影。 ……………… 对于直播，周粥奉行的是饥饿营销策略。 她不是全职的主播，没有时间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内直播，所以她要尽可能的让直播间的那群小妖精们对她念念不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每次开播，周粥都能得到很多很多的热情和期待。 而她具体的做法包括但不限于隔日直播，不开直播回放，在b站时不时更新一段紧张刺激的游戏录屏。 这个时候，b站的朋友们就会在评论区和弹幕里疯狂吹她的彩虹屁，而从粥粥直播间过来的呢又开始科普周粥的直播内容现场有多么精彩苏炸天云云。 而此时就会有一些只在b站看录播的小妖精心痒难耐了，于是就会不自觉的问：“有直播回放吗？” 然后答案是否定的——“主播好像说过希望大家不要私自录屏发在别的网站吼，逗猫的后台也没有开直播回放啊，所以大家感兴趣的还是去主播的直播间蹲蹲吧，上次除了李白哥哥和夏侯惇哥哥，巅峰赛也有个讲话很有趣的老哥一直给小昼蓝红巴拉巴拉……” 看着此类评论，周粥满足的笑了。 她知道，正是这种勾得人心痒痒的描述，让她直播间哪怕停播，订阅数量也在稳定上涨。 距离上次直播已经过去三天，周粥上次直播的时候，订阅人数还只有1.2w，三天之内却已经涨到2.5w了，要不是她的猫吧内活跃得很，都有路人怀疑这个新人主播是不是买了僵尸粉。 ………… 手机一到正午，就开始响个不停。 2991没事现在都不打扰她，而见你则是反面教材，自从上次周粥露了小肉手和宠物猫之后，他好像就对她燃起了熊熊兴趣。 见你：【现在是中午休息吧，感觉天气变凉了】 见你：【话说你上次手被猫猫抓了，有没有好一点呀？】 见你：【呜呜呜，你为什么都不理我，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啊，难道没有一点血脉相连的感觉吗？】 周粥：【谢邀，没有】 见你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声音青涩，带着少年专有的味道：“小昼，你嫌弃我……” 幸好有了上次在公寓里的教训，周粥现在听任何语音消息都会习惯性带上耳机。 听完之后，周粥面无表情的摁住语音键：“对，就是嫌弃，年纪轻轻，少恋爱脑，多睡觉，多看报！” 周粥说完之后就没看消息界面了，眼见着手机也没再继续抖动，周粥长长的叹了口气。 终于消停了。 她不知道的是，听完她的语音后，男生捧着手机痴汉般笑了起来。 这么软的声音，哪怕刻意放冷了调子，一本正经说着大人教训小孩子一样的话时，也是完全的可爱。 周粥当然不觉得自己会无意识可爱，她只觉得自己做作起来很欠揍。 虽然大部分男生都吃她作的样子。 ……………… 因为距离去京都的时间越来越近，周粥看资料的进度也必须加快。 这天下午，趁着没课，吴老师趁机把上次办公室里的一群人叫到研究生院的小会议室里开了个短会。 其他人都气氛融洽，唯独站在一边的魏平远表情冷冷的。 老吴说完了一些注意事项，主要针对的是以魏平远为首的研究生们，也就是这次报告的主力军，等好好讨论了一阵，众人才把视线转向一旁的周粥。 吴老师颇有深意的看了魏平远一眼，然后对着周粥笑眯眯的道：“上次给的资料看完了吗？” 才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能看完才有鬼了，他这么问也只是表示对周粥准备进度的关心而已。 没想到带着口罩的少女却看着老吴，目光诚恳，声音清脆：“看完了。” 众人一怔，连魏明远也不由看向她。 “你确定……？我们要的是完全掌握，而不是了解空架子就行。” 少女看向不远处一脸说教意味的年轻男性，下巴朝上扬了扬，莫名的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味道：“嗯？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随便提问。”嚣张且冷漠， 魏平远瞬间觉得她自大得不行，于是问：“那你说一下，这个猜想的整个脉络由来。” 这个问题可太大了，既包括整本资料，又需要抽丝剥茧扯出细节来。 魏平远试图从她的神色里找出慌乱或者失措来，但可惜什么也没找到。 毕竟她一张脸都被口罩裹着，还带个光秃秃但帽檐很低的鸭舌帽，唯有她下巴朝某个人扬起的时候，对方才能对她的眉眼一览无余。 只可惜她虽然对他这么做了，魏平远从她目光里看到的除了坦然还是坦然。 隔着一层口罩，她的声音有点雾蒙蒙的，但清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个猜想从参数跳跃的角度出发……” 她看着目视窗外，不疾不徐的说出了一份标准答案。 “唔……对吗？” 少女将下巴缓缓调回正常的角度，看向魏平远。 魏平远紧绷的脸孔产生了一丝裂缝：“很完美……是我小看你了。” “好的，我接受你的道歉。”周粥心情愉快道。 魏平远道：“但是我只是站在最普遍的角度来看问题，你作为一个大二的学生以类似形象大使的身份走上报告台，就算我没有对你抱有揣测，其他学校的学生也会揣测你，你的学识就是首要的怀疑方向……不过现在你通过了我这一关，我很期待一个星期之后，你也能让那些其他顶尖院校的学生们对你刮目相看。” 此人能屈能伸，说完了长长一段话之后，还朝周粥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自然。”少女的声音带着笑意和懒意。 她的手虚虚碰了一下魏平远的掌心，就迅速收了回去。 看在吴老师一直盯着她的份上，周粥勉为其难的朝他说了一句：“请多指教。” “彼此。”声音明显不太愉快。 魏平远看了一眼她藏在衣袖下的手，太软，他莫名冒出这个念头。 “没想到这一届的学妹这么凶猛啊。” “我感觉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势头……” “没想到小姑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学东西能用功还懂得融会贯通，不仅如此，还长得好看……” “说道长相，你见过学妹的脸不成……？” “……无，但老吴不是说她是形象大使那一挂的好学生嘛。” 一群研究僧们站在门口絮絮叨叨，魏平远盯着远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而他们口中的主人公，正踏着上课的铃声，消失在研究生楼走廊的尽头，留给众人一个懒散、枯燥、并且看起来有点秃的背影。 说起来，学校拍摄的两组宣传片很快就会在校内的网上公布了…… ………… 自从上次的聊天之后，周粥就没再主动找过阮盛亭了。 她深知把在热情之后的忽然冷漠，是引起男性注意的最好方式。 就像有人一直给你发“早安”、“午安”、“晚安”一样，如果有一天那人突然不找你了，你就会抓心挠肝，满心都想他为什么不继续找你了，他是不是有了别的狗，他是不是精神出轨了。 这就是牵扯的技术。 但是很明显，阮盛亭的忍耐明显高于一般人。 可终于在三天后的今日，他朝周粥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还是条语音：“阮繁星好像在偷偷玩他的小号……我又要来找你帮忙了……” 周粥面色凝滞了两秒，然后翻看了一下她与阮繁星的聊天记录，确信阮繁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绝不可能偷偷上小号玩游戏之后，她笑了。 周粥刻意将调子压得软糯：“我最近忙呀，没有时间去撩小朋友了。” 不过撩你倒是可以。 27、3.24更新（二合一） 阮盛亭：【拜托了, 我很在乎繁星的成绩，我不希望他去一个二流大学】 他的口吻听起来像教导主任。 周粥：【为什么呀？作为哥哥，你也不能限制他的自由啊】 阮盛亭：【这是我母亲的心愿，我母亲是大学教授】 周粥：【那阮妈妈对阮繁星也很严格吗】 对面沉默了好一阵子。 阮盛亭：【她去世了，我是独自抚养弟弟长大的】 男人转向书架上的相框, 眼里闪过缅怀之色。 周粥：“对不起呀, 没想到提到了你的伤心事。” 阮盛亭：【没关系，这是既定的事实，其实这煤球也是我母亲留下来的】 周粥此时有点疑惑。 周粥：【煤球不是阮先生前女友的猫嘛？】他的前女友就是他死去的母亲。 阮盛亭：【我母亲常说，父亲是女儿前世的情人, 母亲就是儿子前世的女友，所以我和弟弟那时候都叫她前女友】 nb哦, 周粥心想。原来不是深情人设, 而是孝子人设。 周粥：【阮先生很辛苦呢】 阮盛亭：【还好，习惯了】 你说他为什么突然就从为弟弟戒网瘾的话题跳到母亲去世的话题上面来了呢。 周粥眉头舒展开来, 是想向她解释前女友的由来吗？ 所以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天不理他是因为他“前女友”的关系吗？ 周粥：【一定从小就要比别人操心更多吧】 阮盛亭：【还好, 我爸有钱】 周粥：【嗯？】 阮盛亭：【虽然我在研究所, 但他公司每天进账以千万为单位计算】 天凉王破豪门世家清冷贵公子？ 小说男主角标配人设？ 周粥小心翼翼的打字：【所以你不学习就要继承亿万家产】 阮盛亭：【不, 准确来说, 是阮繁星不学习就要继承亿万家产】 周粥：厉害，这比我的那个便宜爹还厉害，不过阮繁星好惨。 她心里吐槽，面上却清了清嗓子，甜美道：“那……阮先生你们家还缺那种人美声甜的媳妇吗？打包上门的那种……” 少女的直言不讳让阮盛亭愣住。 对面显示输入中半晌, 又换成了讲话中，男人显然陷入了之前和2991同样的困境。 最后他发来了一段语音：“我没时间谈恋爱，我工作很忙。” 周粥微微一笑，道：“或许阮繁星有时间嘛？” 她最近在某本渣男语录上看到这么一句话：你不回我信息，我就去泡你闺蜜。 现在她的做法是：你嫌弃我，我就去泡你的小老弟。 阮盛亭仍旧正显示在输入中，周粥迅速回了一条新的，擅自结束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周粥：【不过说实话，我也还羡慕阮先生你的】 周粥：【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妈妈很早就死了，也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虽然现在有一个便宜爹找上了我，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家庭】 周粥：“所以很多时候我也会幻想有一个哥哥或者妹妹可以和我一起长大，但是没有欸……不过现在长大啦，也就习惯了，但是看到阮先生对弟弟这么好，我也觉得好羡慕啊，如果我也有一个哥哥就好了。” 猫有了，故事也有了，接下来看阮盛亭的反应行事了。 阮盛亭那边显示输入中很久，最后发来一句话；【都会过去的】 阮盛亭不是一个感情泛滥的人，举个例子，他被同事拉去电影院看电影，看到感人至深的情节的时候，同事哭的稀里哗啦，他却能坐在一边，冷眼旁观，质疑剧情的合理性。哭或者感动，都极少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 阮盛亭调节了一下工作椅的高度，朝台灯下的稿纸看去，那上面复杂的线条错杂在一起，泛着青蓝色，不近人情。 周粥：“那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畏缩。 阮盛亭听了一会儿，眸子里泛起困惑。 他忽然起身将最上面的一张稿纸捏起来揉成团，面无表情丢进不远处的废纸篓里。 大约十分钟后，周粥才收到一条语音：“可以，你高兴就好，养猫的困惑也可以找我。” 周粥听到后，唇角微弯。 从这起，对面过几分钟会显示在输入中一会儿，似乎在等周粥的回话。 但少女视而不见，将手机丢在一边，穿上拖鞋朝书桌走，镂空安在墙上的书架上面摆着很多原主买回来的书，大部分是和物理、数学有关的。 她顺手从上面抽出一本《矩阵与波动方程》，熟练翻开第一页。 几分钟后，周粥陡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没、没秃。 是习惯原因吗，她为什么要自找麻烦看这种天书……少女面无表情准备起身，但又不自觉被书页上的内容吸引，三分钟后，她发出一声叹息，将椅子往前面挪了挪，抱着书心满意足翻动起来。 她发誓，她绝对对学习没有野心，是学习先动的手。 角落里的小美乖乖地将身体缩成团，它看着今日份格外安详的人类，“喵呜”叫了一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毕竟它每次被人类带回去，都是受到皇帝般的待遇，只有这次被人嫌弃忽视甚至当做工具猫。 它受不了这委屈。 自尊心受损，小东西散发出怨气，冰蓝色的眸子直勾勾盯周粥。 周粥果然回头看了它一眼，然后眉头皱了起来，道：“这么大了，不会还要抱吧？” “喵呜——”它凶巴巴抬了抬爪子，露出粉色的肉垫来。 本喵想一巴掌把你扇飞！ 然而人类少女突然走了过来，脸上表情冷漠：“真是麻烦。” 那种幽幽的目光又回来了，喵君敏感察觉到了危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纤细的手臂一把拉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呃、软、软软的。 周粥把沉重的猫咪放到了自己腿上，rua了一下她的脑袋和毛茸茸的背。 最为长毛猫中的贵族，波斯猫的手感简直无敌好。 于是周粥rua了一下，又rua了一下。 小美舒服的眯了迷眼睛，眼皮半阖。 这人类、不、不行了，本喵好困。 然后一会儿，脑袋上软软的手就不见了，一道嫌弃的声音飘进它耳朵：“居然掉毛。” ？？？ 然后它反射性抖了抖肥胖的身子。 “别动，掉更多了” “喵——”本喵不要秃啊。 一丝软哒哒的毛掉在它眼皮上，片刻后，凄厉的猫叫声穿透周粥的房门，传进正在拿着笔记本处理数据和拿着花洒浇花的林项汝耳朵里。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咚咚咚！” 周粥抱着表情惊恐的小美去开门。 “你没事吧！”林项汝。 “又被猫挠了？”韩峥。 至于周钰冯，此刻应该在房间做运动。 “没事……”少女把门打开了一点。 她和她怀里的猫就这么闯入两人眼里。 因为之前在房间学习，她自然没带口罩。 这几天的直播和刷阮盛亭好感值让她的面貌又稍微优化了一点。 具体表现在五官上。 她的五官本身比例有点问题，最美的脸部比例就是三庭五眼，因此在不触动五官个体的前提下，她如今的五官之间的间距在向标准比例靠拢。 整张脸说不上哪里变了，但就是看着很舒服。 面对两人紧张兮兮的目光，少女红唇微动：“没事，就是这猫掉毛太激动了。” 周钰冯把目光从她裸露在外的锁骨上移开，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道：“我还以为你被猫抓伤了呢。” “还好，挺乖的。” 说着，她把猫往前送了送，“你可以抱抱看，又胖又软，rua起来很舒服。”少女的声音淡淡的，手臂纤细白皙，好像在发光。 林项汝受到诱惑，正要去接：“喵——唔——” 小美卡着嗓子朝他暴吼了一句，身上的毛毛炸了一下，变得很蓬松，两只前爪还朝他伸了出来，上面尖尖的爪子闪着光。 它一双蓝眼睛泛着冷光。 肮脏的人类，你把爪子伸过来试试？ 说好的乖呢。 “不、不必了。”林项汝收回手，卷毛垂下来几根，显得委委屈屈。 “啪。”少女拍了一下小美的脑袋，“你发什么脾气。” “咪~”它颓废的应了一声，气势立马无了。 这么打他，挺秃然的。 韩峥静静看着两人一猫的互动，眉头一皱，转身回了沙发那边。 身后林项汝还在腼腆的对周粥说话：“你养猫要小心呀，它这么凶，万一你被挠了或者被咬了……你知道那个很著名的女模特吧，就是叫江安然那个，她就是养了一只猫，结果被猫挠了好大一道口子，昨天还上热搜了，从耳朵到嘴角，看得人触目惊心的，有网友说不动用医美手段的话，可能要一辈子留疤的诶。” “江安然……？”少女的眼睛里流露出困惑。“呃，你不知道吗？”林项汝拿出手机飞快点开一个什么界面，打开大图。 “喏，你看哦，就是她，她的脸现在好恐怖，据说留了很多血。” 熟悉的面孔呈现在周粥面前，一些陈年往事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记得为了让她退出模特圈，这个叫做江安然的家伙……可是煞费苦心呢。 周粥的表情忽然有点冷，林项汝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太啰嗦了，于是挠了挠头顶的卷毛：“我不说了，你早点睡觉哦。” “你弯一下腰。” “啊？”林项汝不明所以乖乖弯腰。 周粥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伸出去在他脑袋上薅了一下。 “干、干什么？”林项汝棕色的瞳孔地震，脸爆红。 默默观察着这边的韩峥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儿。 周粥莫名看了他一眼，把手心伸到她面前，一枚绿色的叶子静静躺在中央。 “喏，你脑袋上面的。” 旁边还有两根卷毛，她眼皮抬了抬，说出令人抓狂的话语：“原来你也掉毛。” “咪呜~”小美软软附和了一声。 仿佛在嘲笑。本喵不是一个人在秃。 林项汝同手同脚的回到阳台上，路过韩峥时，听到了一句：“少熬夜。” 讲真，挺秃然的。 周粥把小美放回它的猫窝里。 她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江安然这个名字。 江安然的履历一条条呈现在她眼前，几乎和周粥所了解的如出一辙，丝毫不差，唯独没有曾经和她绑定脑上热搜的那次新闻。 周粥抿着唇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什么也没有。 看来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是同一个世界，唯独，原本的她从世界上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取而代之的是网骗周粥。 这时候小屁孩2020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主人想进娱乐圈吗？网骗自救系统可自动重装哦。” 周粥：“什么意思？” 2020：“各类虐渣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周粥面色如常：“已经够了，大可不必。” 2020：“你真好主人，其实根本没有那些系统辣，我就是来测试一下你喜不喜欢小2嘤嘤嘤。” 无语。 想着，床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打开一看，是见你给她发的消息：【小昼，你在逗猫直播对不对对不对，我看到了！】 周粥：【？】 周粥：【我不是，我没有。】我明明已经变声了呀。 见你：【哭哭，人家真的听出来了，尽管你用了声卡】 周粥：【？兄弟你别这么骚。】 见你：【除了你，我真没见过谁能在游戏里这么恶心人（bushi）我指的是我只见过你这么可爱，你直播间的名字还叫小昼的海，你忘记了吗？】 周粥：【我忘记了，我下次就改】 见你：【下次是什么时候，人家家等不及了嘤嘤嘤】 周粥：【不知道，看情况，你等不及了？】 见你：【恩恩，我把你发的视频都看了一遍，你好渣，我好爱】 周粥：【。】 见你：【真的等的人家家抓心挠肝了呢】 周粥：【我懂了】 见你：【？】 周粥：【账号密码给你，你来播，钱分你一半】 见你：【？不太好吧】 周粥：【你声音好听，还很骚，有我七成的功力，你可以，撩男孩不开麦就好，后续交给我】 见你：【我害怕极了】 周粥：“弟弟，钱难赚，饭难恰。” 周粥确实没太多时间放在直播上，尤其是这个星期过完，她就要启程去京都，那几天估计都没时间发视频，更加不要说直播了。 所以说实话，代播是个好方法。 正好见你……骚的一批。 见你：【代播可以和你面基吗，一起吃饭看电影的那种】 周粥：【可以，只要你好好表现，吃饭可以，看电影就算了】 玩笑话就这么成真了。 都在沪市，她的脸也不是见不得人。 见你：【那你的粉丝怎么接受我？】 周粥：【简单，上号】 周粥上了自己的大号。 正好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发视频了。 见你：【好嘞】 进入房间，周粥邀请了见你，见你很快进来了。 周粥；【开麦】 见你：“咳咳，开了，你总算邀请我玩游戏了。” 周粥：“那不是你每天来找我聊天？”周粥语气冷冷淡淡的，可还是好听。 见你：“你说话不肉麻的时候更可爱……” 周粥：“爬……对了，你擅长玩的位置是什么？” 见你：“打野。” 周粥想了想，道：“你法师玩的怎么样？你知道我直播间的风格，粉丝基本上都是女孩子，她们比较想看渣女撩男打脸的戏码，所以你最好会装女生。” 见你：“哥哥，人家只会玩中单~这样嘛。” 他是那种小奶音，说话带着点青涩，但很软。 并且学周粥讲话的时候不会显得做作，转音自然，另类可爱。 周粥：“你这把玩中路，我玩打野，你就按照我直播间那种风格讲话试试。” 实际上周粥觉得自己在网上利用声音撩陌生人被熟人发现还是有些不好的，但毕竟她没投入感情，随便一想便释然了。 于是接下来的画风是这样的，周粥没有开麦，全程都是见你在打字开麦。 安琪拉（见你）：“玄策哥哥，人家家没蓝了，哭哭。” 安琪拉：“玄策哥哥，你的钩子真的好不准哦，啊……对面的虞姬打得人家好痛。” 后期狄仁杰不小心抢了他的蓝：【哥哥，你坏坏，人家一滴都没有了啦】 狄仁杰：【？？？】 安琪拉：【我不要问号，我要你！】 周粥放下手机拍了拍手，她声音严肃道：“这把下了，逗猫的账号密码给你，你直播的钱我一分不要，然后我顺便把这把的录屏发到b站上去，再发个通知。” 见你声音温柔羞涩：“好的小昼~” 今日份周粥的新标题是：“麻麻，有人要抢我饭碗，这个臭弟弟比我还会！” ps：明天主播的直播间由这位弟弟代播，别问，问就是为了你们。 当然，之前天天给周粥送皮肤并且本身就是v8贵族的见你肯定是不缺钱的，可周粥能找他来做苦力，自然也不能亏待他。 “喂，魏一见，大晚上的你抽什么风？” 对面床位的男生在第n次提醒无果后，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控诉。 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对不起，我兴奋。” 然而第二天，他就迅速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并且在电脑城里买了一套可用来直播的设备，价格不低，但他付款的时候毫不心痛。 讲实话，他就是个声控加手控。 ……………… 周粥的视频发出去没多久就火了，讲真，男生骚起来和女生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声音这么奶的男孩子。 【妈妈问我为什么流着口水看视频】 【这是主播的男朋友吗，还是弟弟呀，好可爱】 【是被小昼要挟的吗，有危险你就眨眨眼】 【臭小昼，心机昼，这就是你咕咕那么多天的理由，好吧，我原谅你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带感，果然我是姨妈粉吗】 【楼上我是三大姑五大婆粉】 【。】 这段视频24h的累计播放量已经到了10w，周粥直播间的订阅数更加到了4w，大家对小奶狗的兴趣都很大。 直播当天早上，周粥问见你“你的直播设备好像还没有，要不我给你转账，你自己去买吧。” 没想到见你说：【不用，我已经找熟人帮我准备好了一切】 周粥：【really？】这小老弟也忒积极了吧。 当天晚上，周粥打开笔记本电脑进了自己的直播间。 等待的粉丝数量差不多有1w人，看得出大家对见你都很期待。 开播时间一到，见你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声音羞涩且奶，撩得直播间一群小姐姐不要不要的。 “我是被小昼撵过来的，考虑到直播间的小姐姐们都太急了，所以让我先来满足一下你们渣女情怀~” 他熟练地登上了周粥的小号，然后在大厅里顶着粉色渣女头和渣女id在综合大厅打字：【cpdd 你是唯一】 很快，就有好几个王者来加他好友了。 其中一个和他聊天：【妹子，可以开语音说句话吗，好听我就能带飞】 魏一见笑了笑，露出两颗洁白的犬牙：“那我只能请外援咯。” 【弟弟，你好会哦】 【外援是指小昼吗，所以小昼这个渣女现在在看直播？】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周粥就收到了见你的微信：【姐姐，在看我直播吧，快给我发一段语音包过来，江湖救急啊哭哭】 周粥面色沉静，嘴角僵硬。 但还是认真录了一段语音过去，保险起见，她还是插了声卡。 “哥哥，开吗，我中路辅助都可以哦，而且我声音朝甜。”嗲嗲的，可可爱爱，完全网恋无敌。 魏一见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冷静的开麦并且同一时间播放了周粥的录音。 和他聊天的男孩子：【卧槽？是你本音吗！！】 魏一见：“小昼，继续发，不要停。” 片刻后，语音包：“当然是的呀，哥哥你不开我就去朝别人拉~” 工具人队友：【不不不，我相信，我现在就开，我只是觉得你声音太好听了，我从来没遇见过】 魏一见：【那你可以讲话吗？我想听听你声音好不好听诶，我喜欢和声音好听的男孩子一起玩游戏】 【他馋了他馋了他馋了，小昼声音太可了】 【小哥哥为什么这么会，不会是海王八】 【前面海王八我承认我有笑到】 【话说回来为什么小昼这个混蛋没时间还可以看直播同步发语音】 【队友是渣男音就好了，俺最喜欢渣男音】 在周粥语音包的杀伤下，队友开了语音，果然是那种低沉的渣男音，虽然是低配版的，但依旧不妨碍直播间一群女孩子疯狂乱喊“我可以！” 播到一半，挂着伯爵标识的4033拉风的进了直播间。 【欢迎大佬】 【33爹是来看小昼的吗，可是小昼不在】 【33爹是什么称呼，40爹他不香吗】 众人讨论着，屏幕区忽然出现一阵炫酷至极的特效。 【用户4033送出藏宝图*1】 继而，4033用高亮的橘色字体发出弹幕：【主播本人呢？】 28、3. 25更新（二合一） 【？？？】 【我瞎了？】 【33爹大气】 见你的笑容收敛, 他道：“也大可不必。” 话刚说完，屏幕上又来了一阵特效。 【用户4033送出藏宝图*1】 周粥拿手指上下滑动刷新了一下，确定在刚刚的一分钟之内，她的直播间收到了两个藏宝图。 她点进4033的主页看了一下，关注人只有她一个, 注册时间是一个月前。 头像是逗猫的基础头像, 橙色的圆圈里印着一个小猫的水印。 她手里还拿着书在看，笔记本的声音被调的很小。 【我想有一个朋友想看小昼上线】 【前面的等我，这才第二次播，主播的傍一就要来了吗？】 难道她的傍一就来了？这么快？不应该啊……而且2020也没有提醒。 小奶狗被一群弹幕轰炸, 撒娇被迫中断。 他语气委屈道：“你们就要因为傍一放弃我了吗？我不会联系小昼的，有本事再刷十个藏宝图。” 弹幕一群哈哈哈哈飘过。 然后4033的橙色字体也缓缓飘过：【不刷, 没钱, 有钱也不给你赚】 抠门帝皇了解一下？ 【3爹人间清醒】 周粥此时却醍醐灌顶。 这个4033的聊天方式着实让她想到一个人。 她翻看着和2991的聊天记录，想起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前, 在攻略完2991之后, 她好像和他提了一句自己要直播的事情。 “2020, 2991现在好感值多少？” “100。” 海王为什么这么专一。 想着, 她打开了和2991的聊天界面, 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周粥：【在？】 这次2991罕见没有秒回。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他才回：【？】 周粥：【在干嘛鸭？】 2991：【几天不见，连师父都不叫了？】 周粥：【人家觉得自己已经出师了呀qaq】 2991：【就会个李白也叫出师？】 好吧，她表示不满，但是她确实只会李白, 虽然最近有偶尔上王者偷偷玩两把玄策，可是每次钩子都会被嘲笑。 可是2991这老东西用得着一直揭开她的伤疤？ 周粥：【师父，你说话委婉一点】 2991：【。】 2991：【还不委婉？菜且不练。】 周粥：【我只是没时间而已】 2991：【甚至比较……笨？】 2991：【今天打了一把巅峰赛，碰到一个国服玄策，感觉比你还下饭】 周粥：【我怀疑你在内涵我，有被伤到谢谢】 周粥和2991聊天的同时，不忘关注直播间的内容。 4033明确表示拒绝之后，见你就重新开始了直播撩骚的道路，对之前的那两个藏宝图视而不见。 而点进去贵宾席一看，4033的头像已经消失了。 这代表他已经不在直播间。 【33爹生气了吗】 【大佬别走，我还想继续看强取豪夺的戏码】 周粥这时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4033就是2991。 于是她问：【跟你说个事儿】 2991：【？】 2991：【说】 周粥：【我已经开始直播了】 2991：【哦，声卡之后的声音没有本音精彩】 周粥：【？？？】 2991：【什么时候让我去你直播间玩玩？】 周粥：【那个4033是你吧？】 2991：【是】 周粥：【干嘛送那么多？】 2991：【还行，听过一个词么：云养女朋友】 周粥：“你个老东西，不要再给我刷了。” 2991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渣，但难得的带了一点笑意：“我乐意，怎么？你对你的榜一就这态度？” 周粥：“我会有自己的榜一，凭我的才华。” 2991：“凭你的……浪、冷静自持、拔x无情。” 是的，哪怕此人说话内容非常之令人暴怒，但也不能掩盖，他的声音是真的好听，尤其是略带几分戏谑的时候，那种渣男腔调，简直绝了。 周粥听得脸上崩出了一丝裂痕。 周粥：【闭嘴】 2991：“那个小兄弟能拥有你的账号密码帮你代播，他和你什么关系，嗯？我连和你发个微信你现在就嫌弃我？” 周粥：“呃、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时间而已……” 2991：“对，你不是，你没有。” 都是我自作自受，自以为是，无中生有，无可救药。 楚颂点了一根烟，烟雾摇摇晃晃升到房间上空，完全符合某种意境。 类似……借酒浇愁那种？ ……………… 周粥回到直播间观察情况，见你依旧在各种骚。 他各种肉麻的话把队友搞得脸红心跳。 弹幕一群“学到了”、“666”。 周粥看了一会儿，觉得内容虽然羞耻，但节目效果无敌。 现在大家都有手机，都能玩游戏，凭什么花时间来看某个陌生人的直播呢？ 如果大家愿意看，那必然代表这个直播的人有某些过人之处，能满足她们现实生活中自己不敢、或者没办法满足的一些目标。 比如强c全场，比如撩小哥哥。 而且男孩子播这种婊里婊气的内容，好像比女生更合适一点。 更可爱，周粥想。 或许以后撒娇和可爱都可以交给见你，只有大家馋她的声音馋的不行的时候，她才再出来播一下。 她还是比较热衷于用野王强c……之所以一开始说是渣女直播间，是为了吸引更多热度。 见你此刻不知道周粥的心里想法，他一边快乐的说着“哥哥，我不要蓝我要你！”一边满心欢喜的幻想着与周粥见面的那天。 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小昼啊，她本人长什么样子呢，性格也和网上他所了解的这样有趣吗，真的好期待啊。 当然，他也发掘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原来装作妹子和队友互动，居然如此有意思。 爱了。 ………… 这天，沪旦官网上放出了之前拍的两段宣传视频。 当时周粥正在研究生楼的小会议室听他们开会，开到一半，有人提出质疑。 “我们让周粥师妹先上，会不会有人觉得我们是花架子，故意搞得噱头。”周粥原本正在做笔记，闻言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姜闻收到她的视线，尴尬的摆手：“我不是说质疑你的实力师妹，你的努力和天赋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毕竟他们为这次报告做了很久的努力，在正式参加之前，总会想到失败的可能性以及失败的原因。 魏平远双手交叠在一起，薄唇轻启：“我早就说过有这种可能。” 周粥拉了拉口罩，充分表达了自己的疑惑：“搞噱头也是一种实力不是吗？” 她轻笑一声：“也许别的学校连噱头都搞不起来呢。” 魏平远皱眉，但竟然觉得周粥说得很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顾虑其实一直都在的。 少女把自己的笔记本儿合上，白嫩又带着点肉感的手指从笔记本边缘抚摸了一下，下意识的动作，魏平远刚好注视着，莫名有点移不开视线。 从上次的刁难未果起，他就开始关注这个叫做周粥的女生。 但见她把自己的帽子往上提了提，好让大家都能看到她的眼睛。 采光很好的条件下，魏平远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不单是病态的苍白，反而透出一种很美味很健康的光泽感。 然后少女就把口罩拉了下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张组合毫无端倪并且带着几分厌世的脸就这么映入众人眼帘。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 不过……是很普通的好看。 魏平远在心里这么想着，只是那唇形很漂亮—— 深吸了一口气，周粥把口罩扯了上去。 刚才质疑的姜闻赞美周粥：“学妹真的长得还不错，不亏是形象大使，嘿嘿！” 嘿嘿？还不错？ 周粥清了清嗓子，道：“就光不带口罩和帽子确实是长得还不错，到时候与会的时候，我可不是这样？” “那是咋样？”有人疑惑的问。 口罩之下，少女弯唇笑了一下。 “就是……很漂亮很漂亮，可以用脸杀人然后让对方一脸痴呆的那种……”她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蛊惑。 实际用中二形容更合适。 她本来声线现在处于压低的状态……令人想到春风里微微颤抖的青竹或者其他。 在座都是男生，其中不少都没忍住心绪微动，说实在的……成绩又好还中二并且长得舒服的女孩子在他们系真的好少见。 “真、真的吗？有什么秘籍吗？”周粥看了问话的人一样，表情微微嫌弃。 “秘籍就是……化妆啊……当然，我只是说说，也不一定能漂亮到那种程度，但你们还是能期待一下就对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魏平远，无辜道：“魏师兄不也长得好看么，到时候中间环节作为代表也算……呃、形象代表？你们就别光质疑我一个人是花架子了。”说着，她朝不远处正紧紧盯着她的魏平远眨了眨眼睛：“你说是吧？魏师兄？” 此话一出，周粥听到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魏平远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周粥明显就是在逼他承认，他也是个花架子。 但她眼里带着几分狡黠，乌黑的羽睫眨了两下，干净明亮。 魏平远的心莫名就颤动了一下，于是他强装镇定，道：“但我不会露出任何破绽，一点都不会。” 这种吹牛逼的语气和刚才的周粥如出一辙，他本人却恍然不知。 周粥移开视线，打了个响指，“我信你。” 说起来魏平远算是数学系的名人了，不过为人低调，不怎么参见公开露面的活动，但但凡见过他的人，都会下意识把他定义为“高冷学霸”，这种人设反正……很好装逼。 巧了，周粥也是这种人设。 ………… 这天晚上，为了平息小妖精们的怒气，周粥终于上线直播了。 由于羞耻心，她没办法继续把标题改成撩路人小哥哥，因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这种事情以后都让小奶狗来做，她负责强c路人外，外加给见你制作语音包。 她直播的标题是：【李白单排，巅峰赛强c】 弹幕一堆：【今天为什么不开麦撩小哥哥了？】 【小昼今天好认真啊，昨天的见你弟弟不在了吗】 【哇，主播开始走技术流了吗】 周粥对着麦克风道：“以后的撩小哥哥的任务就交给昨天的小老弟了，我以后就直接走技术流了，叫我野王就行。” 她无视一群弹幕里的“我不要”，直接点开了巅峰赛。 现在她的巅峰赛水平是1700，基本上每把都用李白，虽然很秀，有了一丁点2991那种如泥鳅般灵活的味道，但依旧抵不过运气和阵容不好。 “对面的太乙太烦了，队友不知道帮忙看野区……” 从一开始赢了两把之外，周粥基本上每把都是败方mvp，她打的烦躁，直播间的观众也都叫嚷着让她“开麦撩路人”。 周粥冷静的目光罕见染上了几分躁郁。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2991：【要不要我上线】 2991：“输了没关系，心态炸了就有问题了，我带你双排，把心态找回来。” 他声音有点懒，并且很渣男。 周粥打出“不用了谢谢”然后又缓缓删除，发了一句：【好，那师父你上线】 她其不应该和2991再有过多纠缠的，因为她对他的攻略任务已经完成了。 但是……保持师徒关系也还是可以的呀，毕竟要做主播的话，她的技术和能力确实还有欠缺，她记得很久之前她许下的心愿是要变成巅峰赛野王，但是最近录一些刻意反转和撩小哥哥的视频，让她渐渐忘了初衷， 而且加上最近忙于机电计划的事情，周粥练英雄的时间也很少。 周粥用正常的音调对着直播间的粉丝们讲话：“我玩的有点菜了，我找我师父和我一起玩，他教我打野的，和他双排顺便调整心态。” 2991顺应她的心情上线。 他进到房间之后，是开麦的，低沉沙哑的渣男音顺着网线传到直播间所有少女的耳朵里：“来，我带你躺一局。” 周粥没被他苏到，直播间的观众们却已经被苏了个七荤八素。 【？？？】 【师父是cp关系还是？】 【我又可以了，这师父的质量比路人小哥高多了】 【我也可以了】 周粥内心思忖了一下，道：“我拿玄策吧，你教我玩玄策，我感觉这个英雄很好切后排。” 2991：“不用先躺一把再练？” 周粥：“也行……那你先玩一把玄策，我跟着你，你教我怎么打。” 不知道是不是2991的错觉，他感觉周粥好像不装了。 之前师父师父叫着的时候，会可以把嗓子弄得很甜美，但现在却没有那种感觉，反而是正常的语调，平静且经过思考。 【主播心态彻底崩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吗？】 【可以的，小昼认真起来有种拼命三娘的感觉】 因为玄策的位移比较多，周粥选择瑶跟着他。 周粥皱着眉看2991操作。 他的玄策和他的李白一样让人惊艳。 “你看，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对面打野的动向，这里也是视野盲区，最好出勾。”2991现场教学。 周粥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勾不中。” 对面轻笑一声，道：“你玩辅助的时候放技能准吗？” 周粥：“准。” “那为什么玄策会勾不中？” 周粥冷静思考片刻，道：“因为玄策不能保命，我感觉人一多或者一被蹲我就死了。” 2991和她解释：“虽然玄策不能保命，但是他只要勾中人是可以免伤的，而且他有位移和加速……” 弹幕很悲伤： 【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甜甜的师徒爱情呢？为什么像是小班授课】 【小班授课的集美等等我】 【可是虽然气氛比较严肃，你们不觉得师父很宠溺吗？】 【对，师父真的好宠溺，虽然声音挺渣男的……可好苏哦】 【我需要有人滋醒我】 周粥没管弹幕，一局结束，周粥认真的向2991报告了她的观看心得。 少女语气严肃：“我发现一个要素，不能怂，不能怕死，要注意对面的位置安全蹲人。” 2991：“很对，继续加油，再接再厉。” 他笑了一下。 周粥道：“我的脑袋告诉我我可以，但是我的手它有自己的想法。” 2991：“别怕，还有我呢，我拿最肉的张飞抗压。” 少女语气有点开心：“那倒是可以，我边缘ob。” 两人正准备开，界面忽然一下弹出好几个邀请，小奶狗、阮繁星、阮盛亭还有之前某位不知名的低音炮老哥居然同时在线。 然而今天被打得自闭的周粥没有一点兴趣和他们一起五排，她现在只想上分，学技术，成为野王。 老是被人压着锤实在太憋屈了。 可也不能直接拒绝。 周粥：【有人邀请我排位，你等我一下，我去切换一下隐身状态】 2991：【。】 片刻后。 周粥：【俺好了】 弹幕此刻哇哇大叫。 【主播为什么这么熟练】 【老阴阳人了吼】 一把打完，2991突然开口：“隐身之前，你关战绩显示了么？” “靠……忘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她的工具人小奶狗，她的美貌源泉阮盛亭，周粥仿佛看在到幻影中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关掉麦，她问2020：“阮盛亭现在对我好感值多少？” 2020：“阮盛亭好感值-2，目前累计好感51。” 她松了口气，两分而已，不是太多。 迅速关掉了战绩显示后，周粥继续心平气和和2991双排，她总共玩了四把玄策，在师父的指导下，她的战绩由负数变成了正数，然后超神了。 主要是2991一直提醒周粥在那个点抓人，怎么出勾，基本上周粥闭着眼睛都能拿人头，更别说他玩的是张飞，可以带周粥随便越塔并且在被围攻的时候扛一万点伤害。 周粥被保护得明明白白。 乃至于感受到了坦克带躺的味道。 游戏就是这样，输的时候心态炸裂，赢了两把就立刻快乐。 “大家晚安，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下了。” 关掉直播，周粥手机还停在双排界面。 少女叹了口气，下意识的那种。 2991问：“怎么？赢了还不开心么？” 周粥：“感觉是短暂的快乐，玩游戏玩到最后没觉得有啥意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被打得自闭了的原因，周粥的心情不是很好，她也确实觉得，游戏玩着玩着，就没意思了。 然后她觉得比较空虚。说起来挺文艺。 2991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点沙哑的开口：“本来就是啊，你才发现吗？王者除了职业选手和一些专注技术的大神玩家，大部分人都是在随便玩，赢或者输都是概率□□件，你才大二吧，最好不要沉溺游戏，多发现一点自己的兴趣是好的。” 直播撩男人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周粥却觉得他说的没错…… 不过兴趣什么的，她好像一直都是空有美貌的样子，碌碌无为，从没培养过什么兴趣呢。 想着，周粥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脸，确实变漂亮了，但是再漂亮也依旧只是一张脸。 如果每天找人聊天，打游戏，只为了增进别人的好感值，通过好感值变美，这样想想最后的结果，好像也索然无味。 不过……周粥眨了眨眼睛，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人生本就是任由个人喜好发展的，她想。 她离开直播的位置，把手机也放在了那里。 2991说了好几句话周粥没反应之后，他就退出了房间，给周粥发了两条微信。 2991：【晚安】 2991：【我叫楚颂，真名】 楚颂发完之后，在微信界面滞留了一会儿，随即把手机丢到一边。 他捏起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出去混迹了。 不久之后，周粥走到书柜边上，拿着上次没看完的那本《矩阵》看了起来。 小美喵的一声跳到了周粥的腿上，然后趴着不动了，一副乖乖等着来rua的亚子。 周粥眉头皱了起来：“下去，你好重？” “你忘记你掉毛了么小美？”喵君一动不动。 它喵了一声，懒懒的。 本喵要不是看你不开心，才不给你rua呢。 而对比此时周粥房间里的安逸。 网络的另一端，沪旦的论坛和芜湖的粉丝群都炸了。 29、3.26更新（二合一） 昨晚周粥直播间的热度被冲得很高, 于是乎一些原本芜湖直播间的粉丝也看到了。 但凡是芜湖的粉丝，就没有人能不知道“小昼的海”这个称呼的。 于是一些有心人进来看了看，另外一群人去b站找周粥的视频，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在芜湖的粉丝群里聚集讨论。 粉丝1：【这个好像是她】 粉丝2：【声音不太一样, 用了变声器的感觉】 粉丝3：【小狐狸精门道挺多】 可惜直播间是见你在代播, 他们想聚集在一起去聚众闹事，也没找对正主。 【等她下次开播的时候】 【我们去质问她】 【为什么把芜湖撩得这么神魂颠倒又拍拍屁股就跑】 【果然是海王，说起来我觉得如果是逢场做戏的话，这种状况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粉丝们在直播间里面的讨论自然被芜湖看到了。 但这位曾经以点女陪玩出名的主播在b站搜索的周粥公然用那种甜美语音撩男生的视频后, 脸色渐渐黑掉。 那种哄骗人不偿命的语气，简直和他直播时所遭遇的一模一样。 芜湖这一刻深深察觉到, 自己被渣了。 说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找过女陪玩了，还不是因为她游戏里的一句话, 一直傻傻的践行着。 可惜你看, 微信不回, 还自己录视频去做了主播, 不过分吗？ 然而周粥对此一无所知, 甚至因为昨天晚上刷b站刷到的一条评论，去淘宝点了声优叫你起床服务。 她点了淘宝声优叫起床服务最火的店铺里面最贵的声优。 说是声优，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声音比较好听的男生。 早晨七点半，微信电话打了过来。 周粥此时还在睡觉，昨天晚上看书看得有点晚。 “喂？” “宝贝儿, 起床了……”富有磁性且性感的声音传到周粥耳朵里。 周粥下意识回道：“不，我好困。”声音软软黏黏，实际上是没带什么情绪的。 “那要怎么样你才能起床呢？”这道男声确实很好听，是那种很欲的斯文败类音，而且一口标准播音腔，不要太诱人。 周粥此时已经有点烦了：“能不能别吵我……” 暴躁女孩上线。 这是贺岑风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单子。 一般的人他打过去叫起床，对面不是直接害羞结巴，就是各种网络上的套路勾搭他。 贺岑风：“上课要迟到了哦，在不起来的话。” 周粥：“今天是周六……”她蒙着枕头睡死过去。 贺岑风沉默一阵，很快听到什么掉到被子上的声音，随后是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好像睡着了。 贺岑风面带微笑的挂了电话。 然后半个小时之后，电话重新打了过来，此时周粥正好被生理钟叫醒，然后从卫生间洗漱出来。 神清气爽。 “喂？你是哪位？”她完全把之前的电话忘了。 贺岑风保持自己的微笑：“我是你点的叫起床服务……” 少女声音淡漠：“你迟到了亲。” 贺岑风业务能力max：“是你睡过头了小猪宝贝~”他声音更欲了。 周粥沉默了一会儿：“你好土。” 贺岑风：“是吗？” 周粥声音冷冷清清：“你再这么用奇怪的语调和我讲话，我就给你打差评了。” 贺岑风彻底裂开，这尼玛什么鬼顾客？ “我接了五百单，每一单都是五星好评呢？”他露出一抹微笑。 少女不在意道：“那也许我就是你的第一单一星差评，现在女孩子都喜欢这么做作的样子吗？” 男人的声音略微颤抖，咬牙切齿：“这不是做作，这是斯文败类音。” 周粥摆摆手，语气冷淡：“挂电话吧。” 贺岑风真怕她给自己打差评：“别，你真觉得我声音难听吗亲？” 周粥“自信点，把真和吗去掉，还有亲这个词我觉得十分土。” 贺他急了：“这样，我给你推荐我们店里真正的头牌，我出钱，但你别给我打差评行不行啊，毕竟灵差评是我攒了很久的，很不容易的。” 周粥：“勉强接受，但是周一七点半再打过来。” 挂掉了电话。 周粥发现自己的联系人那一栏多了一个小红点。 “伍子宴”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周粥选择同意。 同意后刚自动切入聊天界面，对面就直接发过来一张照片：渣男锡纸烫，黑色dk装，耳朵打耳钉，黑暗又阳光。 这种对着全身镜的拍照方式和2991之前随意发过来的那张照片不同，要素过多，明显装酷。 周粥还没发问号过去，对面就直接传来了一道语音：“你好，听说你给贺岑风整自闭了？” 周粥：【？】 伍子宴：“我早就看不惯那家伙一天到晚做作的狗样子，干的漂亮。” 伍子宴：“你周一的起床服务，我包了呐。” 他一连串的话下来，根本没给周粥发言的空间。 或者换句话说，他本来就没想过要让她发言。 周粥预测，这个男生在和女生网聊的时候，应该都是抱着玩玩的、漫不经心的心态。 至于他的声音……怎么说呢，是那种挺干净的男声，但由于语调的原因，带着点痞气和邪气。 周粥摁下了录音键：“是吗，那你……可别让我失望呀。”她自然是毫不退缩用了她的甜美嗓音。 点开了确实是好听的。 哪怕收集了那么多类型好听声音的妹子，伍子宴也没听过这种随便讲点什么都好像撒娇力max的女声，甜丝丝但不腻。 愣了一会儿，他低笑一声，问：“同行？” 周粥：【不是呢（微笑）】 伍子宴：【你玩游戏吗？】 周粥忽略他的问题回道：【记得周一准时叫我qaq，我要睡觉惹】 周粥发了一个草莓酱做鬼脸的超可爱少女过去。 伍子宴：【行的（捏你脸）】 海王的表情包永远都能准确击中人心。 伍子宴：【但是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周粥：【？】 伍子宴声音略抬，带着几分玩笑意味：“我除了在这个破淘宝兼职之外，我还是个吃鸡王者全能陪玩（摊手）” “想要的话滴滴我……随叫随到。” 暗箭易躲，明骚难防。 我要你的袜子香蕉皮？ 伍子宴：“另外你看到我照片了？就刚刚发给你的那个，我本人，我长得还可以。” 这和2991给她发完照片后的语气如出一辙。 但不同于2991的闷骚，他的声音每个字都带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骚的明明白白。 周粥：【看到了，以为是哪个男团的明星qaq】 伍子宴：【我可不擦粉底不涂口红，我是纯爷们儿】 伍子胥：【我的id就是我的本名，笔芯号xxxxx，有事叫我，没事儿周一见】 这熟练的聊天技巧。 周粥觉得自己学到了。 先用一张疑似淘宝模特的照片引起对方的注意，然后说一些和照片无关的话，把话语权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把对方撩了一遍之后，表示自己不仅游戏打得好，长得还帅，声音也好听，爱上他不吃亏。 这要是随便用在哪个怀春少女身上，对方不上钩才怪，以后估计都巴不得天天点他的单子。 周粥；【王者可以，吃鸡不会】 其实她对吃鸡还蛮感兴趣的，说不定以后可以朝那方面发展，毕竟吃鸡里面声音好听的路人和陪玩一抓一大把。 伍子宴：【可以，看你】 周粥这个时候听到2020在耳边说了一句：“发现半个高质量男性……id伍子胥。” 这小屁孩好像还有睡眠期，现在才醒。 周粥面无表情：“所以这个伍子宴也是个铁渣男是吧我懂了。” 2020：“是。” 他现在对我好感值多少？ “10.” 相比于2991和阮盛亭，这个伍子宴的基础好感简直算特别高了。 这么算起来，只要完全攻略伍子宴和阮盛亭，她就能恢复原来的美貌了。 于是周粥甜美了嗓音：“好，那我很快来找你……” 此种语调，像极了伍子宴的同行业务员。 “他现在好感值多少？” “10。” 果然老江湖了。 ……………… 上午无事可做，周粥抱着小美坐在沙发边上晒太阳，一开始这猫是为了阮盛亭养的，现在天冷了一点，抱在身上居然感觉还不错 小美被她rua的很舒服，连掉毛也不管了，就乖乖的躺着。 韩峥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和谐的画面。 阳光洒在周粥的发顶留下一圈光晕，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气息。 难得没带鸭舌帽，黑长直柔顺的落在椅子的后背上，看起来格外让人想摸。 “韩峥？”他正看着呢，周粥回头冲她喊了一句。 “你过来看。” 手机递到他跟前，韩峥弯腰看上面的内容，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国贸韩峥和数学系周粥！这对cp我磕了。” 他手一滑，差点把手机摔了。 还没来得及讲话，屏幕上面就弹出一条微信。 见你：【呜呜呜，你这个渣女，把我用完就扔！】 接着耳边传来周粥没什么波澜的声音：“这些人简直在害我，奸贼。” 韩峥唇线抿起来：“你就这么缺钱吗？我建议过你，网恋害人害己。” 周粥一脸诧异：“谁网恋了，你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韩峥深吸了一口，默默收回了视线，然后回到沙发上打开了校园官网上的两个宣传视频。 他把两个视频都看了一遍，然后翻起了评论，翻着翻着，他耳垂就微微泛红了。 【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 【姐姐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虽然这个时候我应该问为什么魏小蝶没有挽着韩峥的手，可我居然想说他和这个数学系的女生真的好配】 【学霸x学霸，超牛逼哦】 【希望早生贵子，合理安排蜜月】 都是些什么糟糕的臆测。 而在这个时候，被阳光晒得微微发困的周粥好死不死点开了一段来自伍子宴的语音。 “小姐姐，来玩游戏……我带你飞~” 又骚又贱还撩，并且清晰的传到了韩峥的耳朵里。 当然，几乎同时，阮盛亭也发来一条消息：【上号吗，你，我，阮繁星三排，他放假了】 …………………… 周粥上午没什么精神，而且现在天气这么好，周粥不想用王者来占领她的时间。 于是周粥很官方的回复了一句：【现在在给猫猫梳毛，不玩啦，你们先玩吧】 阮盛亭：“好。” 周粥把手机丢到一边，抱了会儿猫觉得有点沉之后，就把猫放了下去，回房间里拿出了上次没看完的《矩阵》，两天的时间，这本书被她看了个五分之四。 从一开始被前言吸引，越到后面书本涉及的知识就越复杂。 矩阵很早就海森堡被提出，但之后被薛定谔的波动方程所代替，两者都是天才的发现，但前者简明，后者复杂，两种不同的数学形式共同闪光，然后被物理学界所吸收运用，继而在光究竟是粒子还是波这一问题上展开更加广泛的争论。 周粥看得入神，时间飞快过去。 翻到最后一页，明晃晃的一行字映入眼帘：用数学丈量宇宙。 这个时候犹如火山爆发后岩浆侵入海面落下滚滚浓烟，周粥福至心灵的感觉到：自己好像看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 乃至于周钰冯路过周粥身边看到她脸上慈祥且充满圣光的笑容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还好吗？” 周粥：“我好得很。” ……………… 把《矩阵》看完之后，周粥又从书架上扯了一本书来看。 不过学习的热情是有限的，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把新的书丢到了一边。 或许可以玩一会儿游戏。 周粥想起起阮盛亭给她发的消息，她隐身登录了王者荣耀，看到繁盛两兄弟的头像都显示在游戏中。 她给阮繁星送了一百朵亲密玫瑰，然后点开组队界面，直接预约阮繁星。 预约这个按键是要与游戏好友亲密度一百以上才能显示的，而周粥点了预约之后，阮繁星头像那里秒显示预约成功。 周粥无聊，就在大厅里看看。 正好群里有个小姑娘频繁发语音。 画风是这样的：“呜呜呜呜嗝，我做错了什么，为、为什么队友非要坑我……” “你们这些坑的人就不能去玩匹配吗，非要排位，我一个黄金排位容易吗！” “啊啊~~我真的气死了。” 这姑娘是真哭了，看来是被坑的受不了了。 王者荣耀，让人气急败坏之神器，周粥看到她就仿佛看见了上次被队友制裁的自己。 多可怜啊，出于同情心，周粥打字安慰道：【没关系，今天输明天赢，保持心态最重要，实在不行找人双排】 说这话的时候，周粥顶着黑白灰炫酷男头，以及中二且骚的名字“你的昼爷”。 令人没想到的是当下小姑娘不知为什么直接把怨气迁移到了周粥身上：“那个昼爷，你是王者你当然不知道我们黄金的难处了，你不要装作好人劝我了，我知道我菜，我就赢不了就赢不了，开麦还要被队友说女的玩什么游戏!” 周粥当场结巴，这姑娘的脑回路是不是不正常？ 大厅一堆水群的荣耀大佬和男性舔狗，虽然听出来着发语音抱怨的女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纷纷现身帮那个姑娘讲话。 子期：【前面那个你瞎掺和什么？会不会说话？】 大河西去：【我寻思你也就是个王者，连荣耀都不是，就来嘲讽人家妹子？】 淡淡是你爹：【楼上妹子别哭，你加我好友，我小号带你玩，保证虐哭队友和对面】 大河西去：【小姐姐比别哭了，我带你赢啊】 周粥被气笑了，什么叫狼心狗肺？什么叫反咬一口？ 于是她给那个妹子打字：【这就开始喷我了？】 然后那姑娘不知道是假缺心眼还是真白莲花，道：“就说你，就说你，你一个大男人还是个王者我说你怎么了！”她一边呆着哭腔一边哼哼唧唧。 【喷你就喷你，你还有怨言么】 【你不要搭话了好不好，区区一个王者而已】 【人家女孩子吐一吐苦水怎么了？你掺和啥呀，大厅出现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子容易不？】 确实是挺可爱的，就是好像缺根筋。 周粥一脸冷漠的想。 难怪被打成憨批。 于是她继续打字： 你的昼爷：【就这？可爱？你们八百年没见过妹子么？】 此话一出，引起众怒。 好不容易同情心泛滥没想到惹来一身脏水周粥是真的想说一句：nb。 有时候在游戏里就是这样：谁声音好听谁有理呗。 女生怼女生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如果周粥现在是个普通的妹子，现在大概估计可能已经被气的缓缓裂开了。 末了还要收到一堆验证消息为骂人内容的好友申请。 舔狗怎么就这么多呢？甚至还舔不对人。 她思忖的片刻，大厅里一条又一条骂她的消息刷新在最前页。 大河西去：“那个什么昼的，你别讲话了，嘴臭知道不？”还是低配版的渣男音。 淡淡是你爹：【看你常用英雄大部分是法师和辅助，你不会也是个妹子然后嫉妒别人声音好听吧？】 子期：【看得爹眼睛疼，就算是个妹子我也没兴趣】 周粥看了一会儿，默默按响了麦克风键。 “哥哥们，你们这么骂一个女孩子良心不会痛吗？”声音软糯，甜丝丝的，和之前的女孩子一样，带着几分哭腔。 说完后，一键发出去。 子期：【什么臭□□丝还发语音】 差不多同一时间，那个被队友的气哭的女孩子发了语音：“我也没说我是妹子要人带啊，你这人和那些队友一样，无缘无故给人波脏水。” 看热闹的人几乎同时点了周粥的语音和那个卖惨的姑娘的语音。 然后……靠？ 原本只有几个人在哄那个被气哭的妹子，然后也只有几个人在骂周粥。 暂且忽视大厅里的机器人消息条，消息有三秒钟处于零更新状态。 然后就是喷涌而出的： 【昼爷，你别哭，别理那群臭□□丝，他们见个女的就上去舔】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小姐姐，我居然眼睁睁看着你被泼脏水，我不是人！】 【我他妈，我发誓现在那几个骂你的人后悔了】 【这就是真正的神仙姐姐和□□丝女孩之间的差别吗？我i了】 【小姐姐，在？好友验证通过一下？我舔狗十级prprprprp~】 甚至还有人发语音了：“我先舔，刺溜刺溜刺溜……” 【搞得俺脸都红了，打脸现场有点爽快】 【我也是女孩子，我好心动啊这个小姐姐的声音】 然后之前骂她的那几个人： 子期：【……】 淡淡是你爹：【你早该发语音的妹子，我不是故意的】 至于那个低配渣男音用一段语音表达了他的震惊：“这他妈？卧……槽……对不起了小姐姐，你这个头像让我以为你是个猥琐宅男……” 大河西去：【我现在居然没有了加那个妹子的欲望？我忏悔】 不知道是在周粥的声音下自行惭秽了还是怎么样，那个妹子两分钟之内都没再发出一条语音。 周粥看着大厅里的一群舔狗发言，面无表情。 乃至于之前骂她的那个低配版渣男音还朝她发来了好友申请。 周粥嘴角扯起一丝弧度。 继续点开麦克风。 “没见过妹子？一群臭弟弟，去看看我的战力，带我？你们配？” 她这次声音没带哭腔了。 看着满屏的问号，她等了15秒，继续长按麦克风。 “去带你们的黄金妹子，人家哭的可凶了，你们的智商兴许融化了是吗？” 声音又冷又a。 在引起更大的骚乱之前，她迅速退出了聊天界面。 少女并没想过，自己这段打脸操作会被人录下来并且发到网站上。 正好这个时候，繁盛两兄弟打完了游戏。 周粥进入多人组队房间，向繁发出求邀我的信息。 很快周粥上了车，头像出现在了五排队伍中。 是的，不是三排，是五排。 阮盛亭是对阮繁星很好的的，乃至于会关心他的成绩，没收他的手机，还找周粥来帮他戒网瘾。 但与其说宠溺，不如说他在尽职尽责做一个哥哥，就像是完成人生中每个阶段的目标一样，他一丝不苟完成着母亲临终前托付给他的人物。 周粥处于闭麦状态。 除了繁盛兄弟之外，另外的两个头像是一男一女。 阮繁星声音有点结巴，但很温柔：“我之前看你一直不上线，等了很久，正好我朋友在，之前大厅里还召集了一个，刚刚踢了。” 女生很活泼：“我是繁星的同学啦，嘿嘿，我玩辅助的，不要说我菜哦。” 男生就处于变声期，声线粗噶：“我玩边路。” 阮盛亭坐在沙发上，阮繁星就在他对面，他实际没什么耐心听一群半大的小孩子聊天，但表面上依旧保持温润平和，只是眼睛盯着周粥的灰白黑男头有一会儿，想她为什么不开麦。 阮繁星也是这么想的，他都一个月没摸过手机了，也没听过周粥的声音。 繁：【小昼，你可以开麦么？】 周粥等的就是这句话，她面无表情的点亮了麦克风：“当然可以哦。” 她漂亮的声线把阮繁星的两个同学吓了一跳。 “有没有好好学习呀小阮同学？”周粥的声音就像温柔的大姐姐，而她脱口而出小阮同学咬字可爱，听起来就像“小软同学”一样。 “没有了手机，当然只能够学习。”回话的是阮盛亭，他的声音一出，那个女同学显然捂嘴惊叫了一下。 神仙公子音？ “唔……也对。” 阮繁星有点局促：“那我开了！” 周粥甜声“嗯”了一句，应和阮繁星，却不主动和阮盛亭说话。 她选了玄策打野，因为2991的缘故，周粥玄策已经能上得了台面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开麦指挥全场，反而一直在不咸不淡和阮繁星七七八八聊着。 阮繁星：“数学真的太难了。” 周粥轻笑：“五三做完，把基础题型全做会就好。” 阮繁星：“感觉考试压力挺大的。” 周粥：“正常的呀，你要懂得纾解压力，比如中午休息时间可以去散散步啊，锻炼一下，太累了就睡个好觉。” 阮繁星：“我真希望我能考上沪旦，到时候就可以和小昼你一个学校啦。” 周粥：“当然哦，我相信你。” 少年腼腆而害羞，周粥则温柔善解人意。 男女同学都齐齐沉默了，片刻后，那女生憋出一句话来：“你、你们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男生附和：“下把要不你俩双排，我们三排？” 周粥轻笑一声，没有正面回应，反而道：“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呢？” 阮盛亭莫名被排除在外。 他有点不是滋味，并且被周粥的态度搞得很不舒服。 “打完这把直接写作业吧。”男人看向脸色微红的阮繁星，声音清冷，不容置喙。 阮繁星委屈道：“哥，我才玩半个小时呢？” “高中的数学题那么简单，你都觉得难，半个小时已经够了，剩下的时间都去学习。” “好吧。”少年虽然舍不得周粥，但还是对阮盛亭的话言听计从。 他转而对周粥道：“那我打完这把就下了哦，小昼。” “没关系的，你下吧……好好学习。”她挠了挠小美的脑袋，道：“我这边还有好几个预约呢，我可以慢慢挑哦。” 游戏结束，周粥迅速退出房间。 她往上一看，好友申请那一栏数字高得吓人，点进去一看，全是之前大厅发言的人。 令她侧目的有一条这样的验证消息：【我是芜湖的粉丝，我可算抓到你了！！】 芜湖的粉丝么？那可真是巧啊。 少女唇角微弯，带着满不在乎的意味。 网络上面稍微释放一下魅力，还需要对对方负责么？ 渣女发言。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画面卡顿了一下，然后…… 阮盛亭向你发来视频通话？ 30、3. 27更新（二合一）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点了……拒绝。 她走向梳妆台，用某国王妃同款梳子将自己的头发梳理柔顺，然后去到橱柜边上挑选了一件长款的奶白色卫衣，这是不久前她新买的，长度刚好遮住大腿和臀部, 露出笔直白嫩的双腿。 此外, 她还仔细给自己的指甲重新上了一层护甲油，紫葡萄色，亮晶晶的，特别显白。 为了避免自己在手机摄像头里变形, 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并且下载了微信。 一切弄好之后, 她抱着小美站在书桌前面。 请求与对方进行视频通话, 是否确定……【是】 中间延迟的部分，周粥不疾不徐带上了黑色口罩。 摄像头打开, 视频通话的界面, 仅仅截取了她抱着的猫以及暴露在空气中的腿, 当然还有晃荡在胸前的几缕, 格外柔顺的黑发。 【视频连接中】 一片黑色。 “喂？”周粥对着镜头招了招手。 “阮先生？” “你好……小昼, 等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润平缓。 周粥在镜头的盲区弯唇笑了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阮盛亭的好感又可以往上走一走。 “记得上次说的话吗？”阮盛亭的镜头在移动着，他们家很大，宽敞明亮，木质地板, 落地窗，客厅摆设很规整。 男人的目光在抱着猫的少女身上停滞，语气温和克制。 视频里，周粥揉着小美的脑袋与背部，白嫩的手指在同样雪白的绒毛内穿行，波斯猫一身柔亮的毛发显得特别漂亮，但阮盛亭莫名地被她手指尖的一点淡紫色吸引了，亮晶晶的，但很低调。 “什么呀？”少女对他的视线浑然不觉。 她低头专心的抚摸着小美，幅度小且温柔。 “你很希望有一个……”他镜头移动，声音停顿了一下。 “什么？” “没什么……” “哦……，我知道，哥哥，我说很想要一个哥哥。” 周粥轻笑笑了一下，飞快转移话题：“煤球还没到吗？” “好了。”画面转换了一下，一只窝在凳子上的暹罗猫出现在视频里。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镜头里伸出去，表示性的摸了一下。 暹罗猫冰蓝色的眼睛瞄了一眼镜头，然后打起了瞌睡。 “还挺乖的啊……”话没说还完。 “哥？我之前放在二楼书房里的——”声音由远及近并且戛然而止。 “小繁同学吗？”对面的女生开口问。 身体僵硬的少年走近了盯着屏幕里的露出半身的少女。 熟悉的紫色指甲，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阮盛亭淡淡的问。 “你为什么会和小昼在视频？”阮繁星脑子浆糊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看向他哥，声音里满是质问。 “我为什么不能？”阮盛亭声音疑惑，“她和你有约好什么没……比如说不能和我聊关于猫的事情？” 阮繁星这才注意到他手机画面里的猫。 哦……原来不是，意识到自己想错了，他慌忙咳嗽起来：“咳咳咳，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兄长浅灰色的眸子盯着他。 “你以为什么？” 少年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先走了，对了小昼，你不要被抓伤了哦，我看到你之前发的动态了，要注意安全防护。” “好的呢。”周粥甜甜的声音通过阮盛亭的手机传到少年耳朵里，少年看见不远处的桌面上有他熟悉的练习册，慌忙拎着走了，上楼的声音都惊慌失措。 阮盛亭收回视线，看见视频里少女仍在抚摸着猫咪，他思忖了片刻，道：“我希望在帮助我弟弟戒掉游戏这件事情上，你不要太出格，适当就好，毕竟青春萌动期的男孩子很容易受外界的诱惑。” 话音刚落，他手机的视频画面就陷入一片黑暗。 “哎呀，我的手机没有电了，我把视频关掉换成语音通话了。”她一边面无表情rua猫，一边做出很失落的声音。 “你不是用的电脑么？”阮盛亭淡淡拆穿她。 “咦？”少女疑惑了一声，“好像是的哦，那就是电脑没有电了。” 阮盛亭：“你们家停电？” 周粥：“我懒得插电源。” “喵呜……”小美被捏了一下尾巴，忽然炸毛，叫的吓人。 “不许凶！”周粥声音立刻冰冷，并且不轻不重拍了下它脑袋。 说完后，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挂电话，脸色稍微凝滞了片刻，不过很快又露出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她语调恢复正常，漫不经心道：“其实小美挺听话的，只要我稍微训斥一下。” 冰冰凉凉的调子穿进耳朵里，阮盛亭皱了下眉。 但是周粥刚好抱着猫移动到书架面前，耳朵上挂着airpods，她把自己的手在书架中间展开看了一下，突然觉得有点倦。 “阮先生缺妹妹吗？” “不缺。”阮盛亭诚实回答。 周粥：“正好，我也不缺哥哥。那就这样，挂了，你先挂。” 挂的尾音完全消失，阮盛亭莫名直接按掉了语音。 等微信恢复正常聊天界面，他才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 满头疑惑。 少女的脸，说变就变。 阮盛亭：【？】 阮盛亭：【你有什么不愉快？】 周粥：【没有喔，就是提醒一下阮先生，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呢，比如说在恋爱这件事情上，多的是一厢情愿对不对？】 周粥：“你看，就像我的猫咪一眼，对它太宽容了呢，它就会挠我，但这也没关系，只要我端正一下态度，稍微驯化一下它，它就立马乖巧极了，是吗小美……喵~”猫咪回应了她， 少女的声音从一开始的甜美，到后面泛起了针叶林般的冷意。 然后……戛然而止。 她早说过，她喜欢这种戛然而止。 先露出美好天真的一面，让人放下提防，继而在对方稍许在意你的时候，露出你白森森的犬牙，对他不轻不重咬一口。 巴掌之后的甜枣远远没有甜枣之后的巴掌来的让人记忆深刻。 少女解下口罩，朝着不远处梳妆台的镜子宛然一笑。 天生绯红的唇泛着诱惑的光。 说起来，她欣赏这种美丽。 未知的气场让怀里的小美朝她的手臂缩了缩。 2020悄然害怕了一下。 它敏锐的察觉到，宿主好像又在攻略方式上进行了某种创新。 不过很快她就从这种病娇兮兮的状态中脱离，把猫放到地上，周粥从书架里面继续抽出一本书《单线程概论》。 粗略一翻，复杂的要命，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解。 但周粥居然觉得在看了《矩阵》之后，她莫名对弄懂复杂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胜负欲。 什么鬼？光线的波点效应方程解直线中的不连贯问题…… 是的，她的手告诉她可以看，但是她的脑子在强烈拒绝。 “不行，我就要看！”说着，她迅速将笔记本搬过来，点开扎网，查询有关光线波点效应之类的论文…… 哦，原来是这样。 半个小时候，周粥满脸深沉的从电脑中抬头，她被尺梳顺理的柔软的头发突然飞舞起来，是该死的不知名的静电在迫使她融入这学习的氛围呢。 快乐。 周粥把自己的周末安排的条条有理，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关注宣传片事件的后续，也没有发现她的猫吧和b站主页在迅速被芜湖粉丝攻陷。 具体的不对劲还是周粥在周一背着书包去学校的时候发现的。 为什么刻意提到背着书包呢，因为周粥带了笔记本和一本超厚的《单线程概论》，虽然她穿着长款柔软运动卫衣，但是！那两根双肩背包带依旧扯得她肩膀痛。 当时林项汝跟着她后面，试图帮她拎着中间的小布扣，但是周粥老神在在，带着airpods，步伐时快时慢。 在第n次感觉到自己的书包被后面的人扯住时，周粥没忍住问了一句林项汝：“你在整我吗？” 少女的眼睛清亮，睫毛根根分明，眼尾上翘，带着几分怒意。 卷毛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卷毛，然后讪讪把手移开了。 “我看你书包很重嘛，帮你减轻负担。”然而周粥带着耳机，听着里面的数学趣闻，压根没听到他说什么，甚至无意识踩了他一脚，由于书包的重量加持，林项汝明显感觉到大拇指好像被巨大锤子砸了一下。 “啊——”他短促叫了一声，然后迅速捂住嘴。 周粥回头一看，发现他眼眶略有湿润。 这孩子，怎么莫名其妙情绪暴动啊。 她摇了摇头，转身与他分道扬镳，林项汝在后面朝他挥了挥手，眼眶愈发湿润了。 至于怪异之处，则是周粥发现在她进入教室门的那一刻，几乎全班的视线都忽然聚集在了她身上。 尽管她的鸭舌帽和口罩顺利让大部分视线原地反弹，但周粥依旧敏感的捂住了自己的双肩背包。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第一天打算在学校认真学习，大家就开始对她虎视眈眈。 不用这么宫心计吧。 她漫无目的想着，直到一声轻微的“靠，咱们学霸长那么好看为什么依旧带着口罩”传入她的耳朵里，她目光如距，看向那人。 下课铃声响起，高数吴老师看着今天教室里人满为患的样子，欣慰的叹了一口气。 而周粥由于没有找到空位，被迫坐在了陈露的身边。 陈露唯唯诺诺朝她递来手机，“就是这个，你和韩峥大佬的cp在华国高校论坛上火了。” 周粥盯住高校论坛搜索界面下几个标注红点的关键词，目光径直略过“沪旦学霸cp”那一栏，准确停留在最尾端标“热”的“逗猫小昼渣掉芜湖或成网骗乔丕罗？” 乔丕罗是最近逗猫上很火的一个梗，乔丕罗本来是个主播，说好直播间订阅人数超过2w就露脸，她声音可爱元气，还会模仿正太音，引得很多粉丝觉得她长得也很可爱，没想到某次pk，她的挡脸软件失效了，结果直接在粉丝面前开诚布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用奶奶脸播了20分钟，最后她的榜一直接删除粉丝牌子，连夜跑路了。 此后乔丕罗就成了貌丑声骗的代名词。 高校论坛的用户平时喜欢发觉帅哥美女乱组校园cp之外，偶尔也会关注娱乐动向。 只是并没有人想到，今日份高校论坛上的厌世高冷女学霸居然和大家所讨论地乔丕罗主播会是同一个人。 真是巧了。 少女口罩下唇角微弯，将手机还给陈露，说了声“谢谢”，陈露含糊的回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 周粥直接打开了自己的b站主页，看着评论区一堆的一级号，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但又很快舒展开。 实际上陈露说的是：“不用谢，你在宣传片里好漂亮呀。” 陈露毫不吝惜的夸赞实在不是没有道理的，哪怕陈露性取向为难，在浏览沪旦的这两支宣传片时，也不自觉在周粥身上多停留了好一会儿。 群体宣传片里，镜头对准周粥的脸来了好几个特写，哪怕如此，她脸上也不见一点瑕疵，黝黑的眼睛和漂亮的唇展现出莫名的层次感，尽管表情冷冷的，可让人觉得又a又甜。 而第二只宣传片就更加绝了，虽然满脸写满了被迫营业，少女依旧端庄走完了整片枫叶林，并且在男神宠溺的视线中无动于衷。 重点是什么？不是漂亮，是气质啊。 那种……就算你跪在地上向老娘表白，老娘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栽种气质啊。 这种天生骄傲有时候来得比那种出于貌美的矜持更加让人目眩神迷。 【为什么姐姐的美貌这么戳我，明明相比之下另外一个女生长得更精致一点】 【虽然有人评论她在翻白眼，但讲实话我觉得她就是在翻白眼，可是为什么翻白眼都不土啊】 【突然觉得此人是高级脸，那种慵懒的感觉有点像日本某个女模特】 【关键她还是沪旦的，我……我留下卑微的泪水】 如果此时有人采访周粥：你为什么能够表现出那种厌世的气质？ 周粥会诚实的告诉他：那是因为她有点近视，而拍照的时候也没有带隐形，所以她在发呆。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在说周粥是突然变美了整过容了怎么样的，但是这些流言都在被放大无数倍的特写镜头之下不攻自破了。 整容外科的学生表示：没有一点动刀和注射的痕迹。 就完美。 相比于这边帖子的和谐，颜控夸颜，cp控舔糖，另一个乔丕罗区简直可以称作乌烟瘴气。 【大家品一品这个骚破天际的女陪玩，且看她是怎么在做陪玩的时候炸了芜湖的一颗少男心撒腿就跑，又是怎么靠着撩汉反转视频在b站火了起来继而带着粉丝流量来到逗猫和芜湖成了同行，毫不羞耻直播用声音撩汉且不负责，现在这样的主播正能量吗？求dd！求举报】 附上视频剪辑：第一部分为小狐狸精与芜湖的双排，第二部分是她在b站的第一个撩汉视频，第三部分则是她直播的时候教粉丝撩汉。 瞬间回复500+ 【我靠！这主播什么妖魔鬼怪】 【估计脸长得不能见人吧，第二个乔丕罗应该】 【讲实话听声音我会觉得她是个双马尾萌妹子或者黑长直小姐姐】 【真正的美女会闲着做这种事情，人家的线下的时间都被订满了】 【道德败坏啊，带坏小孩子，间接提高我国男女之间的分手率，举报吧，不说了】 都是大学生，回复画风清奇，但是基本上都是批判周粥的居多，小部分人表示他们觉得主播是个声音甜美且可爱的海王，立马被喷的脸渣渣都不剩。 至于她的b站评论区和猫吧也全部被此类评论攻占。 总而言之，这应该是一场由芜湖真爱粉所挑起的对她——也就是海王小昼的抵制活动。 这项活动总共筹备三天，芜湖粉丝群的大佬与小透明倾巢出动。 周粥对此很不满，她不是害怕自己在视频中的原声会被现实中的熟人认出来，毕竟她现实是冷漠人设并且视频里声卡真真假假混合，谁也不能肯定小昼原本的声音到底是怎么样的。 她之所以不满，是因为：她们打断了她勾搭高质量榜一的计划！！！ 周粥的本意没想多出名，她只想做个低调的网骗主播，然后也许能在游戏中用技术或者声音勾搭一个高质量男性，继而让他来她直播间看她暂且不说榜一，要知道评论区隔空互动可比什么微信死板聊天有意思多了。 但是，但是芜湖的这群粉丝非要来搞她是吧？好，等着瞧。 周粥关闭了逗猫和b站的私信功能，和平沉静的上完了周一这一整天的课，甚至笔记做的十分工整，半点看不出纷乱的心绪。 然而一回公寓，周粥直接把书包丢在一边，打开各类直播设备。 她趁着今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发了一段见你的视频在b站上面，评论区置顶是这样的：今天晚上10点，逗猫直播间不见不散，有话好好说哦，微笑。 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周粥和芜湖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可以说出圈了。 芜湖的粉丝不算多，周粥的粉丝就更少了，但是两人之间的渣女海王绿帽戏码，却完全满足一众吃瓜人士的好奇心，于是热度零散积累下来，#芜湖&小昼#的关键词现在已经挂在了微博的尾巴上，此外贴吧论坛b站猫吧都成为俩主播的吃瓜圣地。 于是中午周粥新发布的视频和直播信息一出，她直播间的订阅数立马从原本的4w左右涨到了20w，大家都等着她开播看好戏呢。 兴许会出现乔丕罗直播间的那种盛况也说不定。 调好设备后，周粥看了看时间，当前正好20点整，离她直播还有两小时，她有足够的时间给芜湖发消息。 打开逗猫app，芜湖此时正在直播，并且直播间热度比之前翻了一倍，显然也是受了这次事件的影响，不过是正面影响。 他对于这次粉丝对周粥的攻击处于放任态度，的微博下面有很多人留言和艾特，但他一直没出来正面回应过。 左下角的视频里面，明眼人都看得出芜湖的状态并不太好，至少看上去兴致不高。 虽然叫了新的陪玩妹子，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家不要刷和直播间无关的话题了。” 芜湖深吸了一口气，叉掉了显示屏上的弹幕助手，直播间一群吃瓜群众刷的“要想人生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简直让他眼睛快瞎了。 芜湖正烦心着，微信界面突然抖动了一下，正好这个时候他还没开下一把游戏。 周粥：【在？】 芜湖也没来得及遮掉聊天页面，就直接投屏直播了。 艹，他暗暗骂了一句。 没错，周粥一直都没删他的微信，只是他给她发的消息石沉大海而已。 而他上一条发的消息是：【为什么不回我？我想点你呐】 这条信息自然也映入了直播间众人的眼帘。 【？？？】 【所以主播还爱着那个渣女】 【然后小狐狸精要直播认错吗】 【我兴奋了，我爱这种老实男人打脸环节】 弹幕缓缓爆炸。 芜湖现在再遮掉聊天界面，也只是欲盖弥彰，于是干脆就不遮了。 于是两人的聊天画面对直播间将近10w名观众现场直播。 芜湖：【有事么？】 周粥：【我等会儿要开播了】 芜湖；【所以呢】 这种冷淡的语气聊天，芜湖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态打出来的，硬要概括的话，应该算是——豁出去了吧。 反正她也不在乎。 周粥很快发过来一段语音，直播间的芜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开。 少女的声音用了声卡，播放出来清冷动人，可不带什么情绪：“你知道你粉丝黑我吧，她们想让我直播道歉……可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承认我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你的少男心……” “但是你点开我陪玩界面的试听，我早就说过：网恋选我我超甜，既骗感情又骗钱。” “这是第一个提醒，第二个提醒，我也早就说过我长得不好看，你疯狂爱上我的声音，现在我不回你消息了，你就觉得我渣了你？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应该清楚什么是逢场作戏，什么是节目效果。” 芜湖的心轰然碎了一地，但语音还在继续。 不过周粥的声音由冰冷转向温和：“不过，芜湖弟弟……你不用难过，声音好听的网骗多的是，你不用再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真的委屈了，弹幕的叽叽歪歪也逐渐少了下来。 【莫名感人这么回事】 【这姐姐是在劝芜湖不要早恋吗？】 周粥继续发过去语音，芜湖继续点，这次她的声音又从温和转向甜美。 “而且呢，我这个人喜新厌旧，就是喜欢做作姿态，喜欢让男孩子为我神魂颠倒，看着你们晕头转向的样子，我很快乐，因为我是个你们口里的乔丕罗二号。” 【这就承认了？】 【乔丕罗特别爱好——做海王，做渣男？】 可少女的声音陡然一变，又从天脉变成了最开始冰冷没有情绪的腔调。 “所以那又怎么样呢，拔剑吧……你不是国服李白吗？我这个……渣女海王乔丕罗今天也该让你尝尝社会的苦痛残忍了，再次申明一下，你们搞坏了我的名声，但是记住……我是个野爹。” “上号，solo。” “输了我当狗。” 你粉丝扒拉我，我就扒拉你好了。 【？？？心里有一句giao塔喵不知当讲不当讲】 31、3.28更新（二合一） 直播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弹幕陡然爆发。 【？神转折？我没听错吧？】 【这女的脑子有问题吗】 【确定不是炒作吗？人间迷惑行为】 【芜湖的李白是国服，我在b站上看到过，操作很秀的，这个小昼怕是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画风清奇】 大部分都是骂声。 【你们看完她的打野再说】 【我还没脱粉，我说一句, 小昼真的是个野娘】 只有小部分人为周粥说话, 而且很快被弹幕大军淹没。 “艹，小昼太帅了！赢，给爷赢！” 出租屋内，魏一见抱着手机脸颊兴奋得通红, 头发乱糟糟的。 从这件事情发酵的时候起，魏一见就发现就关注了。 一开始周粥那段黑料视频出来, 魏一见看完之后, 内心是震惊且愤怒的。 魏一见和周粥只是普通网友，但他很喜欢周粥的声音和性格, 所以频繁朝周粥示好, 乃至还为了和她面基, 屁颠屁颠成了周粥的代播。 大家都说她渣了芜湖, 而魏一见看完视频字后, 只感觉自己也被她渣了。 于是怀着愤怒的心情，他就多看了那几段剪辑视频几遍。 再然后，愤怒消失了，魏一见觉得周粥分外可爱。 为什么渣都能渣的这么可爱呜呜呜呜。 情人眼里出西施。 伤心之后，魏一见振奋起来, 他决定帮周粥一把，于是魏一见开始顶着不知名的id，在各个论坛里游走，有意无意夸奖周粥。 不过他的评论画风是这样的：“这个妹子该长成啥样才能在网络上这么玩弄人心？以为自己是少女音草莓音就很可爱了？我还是喷你！而且小哥哥叫得这么甜为什么不多叫两句？舍不得？有本事加我好友和我一起玩……对不起我是个喷子我忘了……” 这种敌友身份不明且稍微带点幽默感明贬暗馋的评论很容易被人点赞到前两页，而且赞同他觉得周粥声音很好听的网友们会在二次评论区聚集起来，讨论着讨论着，多看几遍视频，喷子就变路人了，然后路人再多看几遍，爱上周粥的声音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只要三观长得好，五官跟着三观跑，了解一下。 在网络上，声音就等于五官，可比骗照什么的实在多了。 比如网恋，哪怕你对面那人发过来的照片再美，但是一打电话，她普通话咬字不清带着浓浓的口音，声音粗噶像个男人，还偶尔蹦出几句脏话比如“md”、“艹”之类的，保准你不想再跟她打第二次电话，而且甚至怀疑她的照片是假的，再过火一点，也许就直接删掉好友拉黑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淘宝上声卡声音那么好的原因。 现实看长相，网上听声音，这话没毛病。 做完一切的魏一见眼下多了重重的黑眼圈，在微信上给周粥发了一句：“别慌”然后被子一盖，深藏功与名。 当他以为自己还要继续以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在各个论坛里奋战数星期的时候，周粥却主动出来回应了。 而且还是当着芜湖直播间所有人的面，直接刚！ giao！给爷冲呀嘤嘤嘤！ 等等，魏一见面色一僵，他为什么会不由自主说嘤？ 芜湖听着耳边a到爆炸的声音，表情僵住。 耳朵慢慢红了，他掩饰性地喝了口水。 芜湖：【我不欺负女孩子 】 周粥；【？】 周粥：【我不是女孩子，我八十岁了谢谢，快点，不然删好友】 芜湖；【我在线……】 周粥：【等着】 【主播是被威胁了？】 【不，主播是妥协了】 【这个海王是要被打脸了】 【快点给我狠狠打她的脸！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直播间的观众们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对周粥的批判从人品层面下降到了性格层面，继而还在向游戏技术层面下降。 直播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以为周粥在自取其辱。 然而……当两分钟之后，“fristblood”的声音响彻在直播间并且发现芜湖游戏屏幕变灰的时候，弹幕静止了一瞬。 而另一边的周粥优哉游哉用手指点了点屏幕边缘，感受到主人的愉悦气息，小美“喵呜”一声，窜上了周粥的膝盖。 少女唇角上翘，她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美往她怀里缩了缩。 “喵~”这人类还算识相。 芜湖之前和周粥一起玩过，用瑶辅助过周粥的李白。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她李白玩得很好，但今天1v1solo，他却更加实实在在感到了来自同英雄大佬玩家的压制，还是头皮发麻的那种。 有多夸张？ 在短短一分钟之内。 他被周粥卡掉了三个兵，被多a了四下，被一技能戳了n次。 然后……他居然摸不到周粥的影子？ 而且在他分神的时候，周粥出其不意升到四级扑到他脸上，在他意欲用二技能躲掉对面大招的时候，少女直接眩晕技能一按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然后他就没了。 当1v1的局你送了一血并且经济被对面疯狂碾压的时候，你基本就输了。 于是之后的场面可想而知。 芜湖以各种姿势被对面抽空血条，以各种姿势躺倒在地上，以各种姿势被塔下强杀，以各种姿势逃跑未遂。 苦苦坚持了六分钟之后，屏幕上终于闪现出两个大字：“失败！” 输了。 满屏的问号飘过，芜湖的微信抖动了一下，周粥又给她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她的声音极度甜美：“少年，我不可能道歉的，因为我不和弱者谈恋爱~” 你，还差的远呢。 这嚣张的声音就这么明晃晃传进了直播间所有观众的耳朵里。 【我现在有种被勾引了的感觉？】 【有网吗？我进去了】 【芜湖现在是不是想哭？】 【巨帅……对不起，我黑转粉了】 【虽然有点突兀，可是她为什么能这么酷？】 【酷不酷暂且放到一边，技术是真的好……】 怎么提及这个时候直播间各位的感受呢？大概就是……一下被什么击中了，然后在对方高超技术和甜美声音的双重作用下，瞬间屈服。 哪怕之前在流言下过分认同此人的海王渣女身份。 可……真的太帅了。 一直守在屏幕前的魏一见目光兴奋且感动！ 小昼……太飒了！ 打脸啪啪啪，但是又不让人觉得做作……就是那种，那种、不费吹灰之力……装了个巨大的逼的感觉。 而这对她来说，好像只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而事实上，说完这句话的周粥，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水，rua了一下猫，然后不疾不徐给对面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另外，今天晚上十点，我会在逗猫直播，id就是小昼的海，想骂我的人，尽管来，提醒一下，现在是九点过十秒，喵~” 小美的声音也被收录了进去，莫名可爱。 芜湖此刻已经打不起精神再研究新一轮的冲击了。 他有气无力的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我太菜了，是我不配，请大家大家不要以讹传讹了，她并没有渣掉我……是我一厢情愿。” “然后小昼今天晚上10点直播，大家可以去点个订阅，今天就播到这里，我累了。” “好吧，我承认，我也想去蹲她的直播，在这之前，我洗个澡先。” 说完这句话，芜湖的直播间迅速黑掉了。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芜湖眼眶湿润着拿着手机对周粥发了一句：【我错了】 周粥：【？】 周粥：【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芜湖觉得自己再次被敷衍，但他此时却在暗中开心：周粥居然还理他？ 在直播之前的一个小时内，见你给周粥发了n条短信，周粥压根没看到。 她打开了白天没有翻动的《单线程概论》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一页、两页、三页……翻动的速度由慢变快。 她的眉头逐渐舒展， 等晚上九点五十分的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周粥才意犹未尽抬起头，给书页加了个书签，坐到了自己的人体工学椅上。 脑子里吸收了一些新的知识，心情莫名很好。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2991：【厉害】 周粥：【？】 2991：【我一直在看】 2991：【你真的是会】 楚颂心情是复杂。 他昨天被队里的人叫到酒吧去玩了一会儿，回去随意点开周粥的猫吧看，结果直接撞上了这混乱的一幕。 今天的直播他也围观了全程。 怎么说呢，昨天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妹子加了他的微信，就连他走在路上也会多看两眼的那种。 据说是某造星公司明年要推出道的练习生。 而从昨天到现在，那个妹子一直在找他说话，可楚颂……一条都懒得回。 反而硬生生憋到现在，在周粥必然会看手机的时间段，给她发了消息。 不过冷嘲热讽。 周粥：【没办法，生活所迫，好我直播了，不说了】 周粥：【提前晚安】 他翻了翻之前的消息记录。 周粥的语气词是从某个时间段戛然而止的。 越来越公式化。 挺能的。 楚颂哼笑一声，然后面无表情打开了逗猫。 就在周粥直播的前两分钟，另一段打脸视频被上传到了b站。 正是前两天周粥顶着大号在群里教育那群舔狗的视频。 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不过两天的时间，周粥从现实和网络两个维度同时接收到了来自新时代互联网网民的关爱。 她完全没察觉到压力，只感觉烦。 “好了，今天拿小号打星耀局，练打野。” 这是周粥开直播后的第一句话。 她就没打算给黑粉嘲她的机会，膈应。 然而弹幕的画风是这样的： 【订阅了，主播可以唱歌吗？声音好听】 【哦，之前在b站看到了小昼语音撩小哥哥的视频，今天可以继续吗】 【主播加油，不要被流言蜚语所左右啊，勇敢做自己】 新来的观众们纷纷安慰主播，毕竟可能有很多骂人的话出现在屏幕上，然而大家打开弹幕一看，弹幕区居然和和美美，一片热闹？ 【那没事了，所以大家都叛变了是吗】 【我只是来看看而已，别给我扣黑帽子】 【海王不能原谅……但是像主播这种技术好还声音甜性格酷的海王，我反手就是一个圣光buff并且加一个办卡】 芜湖：【我来学技术了orz】 【？捕捉楼上】 【和解现场？？】 “谢谢芜湖的超级火箭。” “谢谢用户xxx的办卡……” “谢谢xxx的飞机。” “谢谢额、弹幕刷太快了，没看清，太多了别送了，谢谢大家。” 周粥在感觉到喉咙干燥之后，制止了大家送礼物的行为，然后rua了一下小美。 可是办卡依旧在蹭蹭上涨，周粥直播间的贵宾数量瞬间由原本的几百个瞬间涨到了三千，而且还在涨。 在周粥不知情的情况下，由于礼物和弹幕的激增，她直播间热度被顶到了app人工榜的第九名，而前面几名主播全部是那种订阅千万的大佬…… 一个小时候后，少女语气奇怪。 “感觉有点累了，说起来大家为什么都没有骂我……” “你们今天不抓住机会，接下来的几天就没机会骂我了。” “打完这把下播，友情建议你们尽快吐露心声，否则我是看不到的。” 她用声卡调整了一下声音，是冷冷的效果，有点甜，但不是太甜。 【？】 【三天一次，每次一个半小时？这是逗猫现状吗】 【不要下播，我还没看够呢么么】 【主播稳住，你好可爱，我不想骂你了】 【第一次见开播求骂的，可惜没有……】 【睡前可以唱歌吗】 周粥已经连胜三把，每把都很秀，两把李白，一把玄策。 她看了一眼弹幕：“唱歌就别想了，我今天没心情。” “另外，不要问我为什么技术这么好，问就是……师父交的好。” 【啊啊啊啊，主播的师父声音超好听得】 【什么时候师父再亮相啊，我太可了】 【师父？什么师父？有没有人能科普一下，新粉丝，不太懂】 于是直播间就这么和乐的开始讨论起了周粥和男孩子们的故事。 正好这个时候——【4033送出藏宝图*5】 周粥被晃了一下，然后才有点迟疑的感谢：“谢谢师父……不是，用户4033的藏宝图。” 满屏的问号飘过，不过走了一会儿神的功夫，周粥忘记选英雄了，而系统自动帮她选了一个——安琪拉？ 而她是一楼。 王者荣耀系统自动帮选英雄是会根据玩家的想用英雄进行选择的，而不是会选玩家的常用英雄。 比如你是一个专门的打野玩家，打野的场次最多，但是你某一天心血来潮将想用英雄全部换成了法师，这个时候如果你进游戏忘记选英雄了，系统就会自动在你想用的法师里面帮你挑选一个。 于是问题来了，她抢了三楼的法师。 而三楼明显是个妹子。 草莓团子：【？你抢啥？我说了我要玩法师的呀】 她这个呀就用的很灵性，周粥在心里评价。 周粥的小号名字早改了，改成了抠脚大汉气息十足的：“尺旦是野王”。 她还没回话，三楼又继续打字：【哥哥，你不是野王吗，你抢我一个女孩子的法师不害臊吗？qaq】 语气还真是让人不舒服……过分绿茶了。 但是周粥想着自己直播间现在这么多人，还这么多黑子，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 然而，选了打野的五楼也帮三楼说起话来：【别管他，游戏里这种人多得是】 草莓团子：【呜呜呜那我跟着你好了，我不太会玩瑶】 【这么感觉这个草莓有点婊啊】 【这妹子是不是看小昼发b站的视频了】 【有内味了】 这一局就这么开了，对面的打野是玄策，除了那种手特别长的或者位移多的英雄，基本上所有法师都怕玄策。 周粥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安琪拉而已。 于是一开局的时候她打字道：【瑶，你去对面看一下玄策是蓝开还是红开】 瑶没反应，一直跟着猴子。 猴子：【别管她】 瑶：【我本来就不打算去，我要好好保护你！】 这个感叹号也用的很灵性，周粥想。 由于没有视野，周粥四级前都不怎么离开中路。 而下路的射手被对面的诸葛亮支援死了，就开始打字怪周粥不支援。 虞姬：【安琪拉，你清兵这么快，不知道来帮忙，不会玩学学对面法师】 周粥：【没看见玄策一直在中路草丛晃？瑶给我视野了？】 瑶：【我去了不是送死嘛（狗头）】 猴子：【随便她】 只有上路是个清醒人，他安慰队友：【别吵了，安琪拉好好发育，不要被玄策蹲到了】 周粥自然没给玄策任何机会，一被勾到就直接开大招，要么就蛇皮走位让玄策无法预判，在战绩6-0的时候，对面玄策朝她发来了橄榄枝。 玄策；【兄弟可以，下把一起？】 瑶：【你说的谁呀？】百里玄策现在暂时是全队mvp，妹子很想抱大腿。 玄策：【安琪拉】 瑶：【带我呀，我也想上车，安琪拉是抢的我的法师位qaq】 对面玄策估计无语了，没再回话。 周粥在心里为这个妹子摇旗呐喊，心想：你真是好大一朵绿白莲。 但两分钟之后，她的忍耐彻底被磨光了，中路展开了一波团战。 周粥杀了两个人，在只有一丝血的时候，对面诸葛冲过来了，大招直接放在了她身上。 而但是身边还有两个队友，瑶和猴子，他们都还有大半管血，然后周粥闪现往他们后面躲，结果就在瑶要接大招的时候，她转了个弯，看上去接了大招，实际上诸葛的打还是打在了周粥身上。 看着自己9-0的战绩变成9-1，周粥冷着一张脸打字：【瑶不会挡一下？】 猴子：【没帮你挡？】 周粥：【挡了我能死】 猴子：【随便你】 周粥：【给我整笑了】 【果然顶着这个名字会被认为是抠脚大汉吗】 【这队友有点过分了，明明是小昼带飞，不知感恩？】 好死不死，草莓团子又打字了：【别理她哥哥，我们玩好自己的】 打完这句之后，她还开全队卖了个萌：【黄忠爷爷技能好快啊，吓到我了】 周粥被气笑了，这女生真是……婊的可以啊，婊且菜。 于是她一声不吭开了麦，点开右上角看全队界面，果然大家的喇叭都亮着。 “瑶，你是个妹子，可以开麦？” “菜成这样，不要给女孩子丢脸，也别骚了。” “好好说话你能变胖？” 囫囵说了三句话，周粥冷笑一声，道：“也难怪你玩了五千场法师还在星耀。” 她的声音延续之前的冷淡，然后带着几分嘲笑，杀伤力max。 可比什么装绿茶让人舒服多了。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我爽了你们呢？】 瑶：【？】 周粥：【别给我打问号，你玩的不行，人品也不行，演戏很有趣么？】 瑶：【呵呵】 猴子：【。】 猴子：【别吵了，瑶你去帮一下下路吧】 瑶：【嗯呢】 她还在绿茶。 周粥于是清了清嗓子，对着下路的虞姬说话：“虞姬哥哥，这个瑶超级菜的哦，你可不可以不要让她上你的身，人家怕她害死你呢？你也知道，连体婴是很容易被抓的~” 少女的声音甜的不行，而且语气一下子就温柔起来了，可比什么“嗯呢”、“qaq”来得诱人多了。 完全是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甜。 变脸极快，像个演员。 而看了三场野爹操作的新观众们突然看到周粥全力作法，当场呆掉，老观众就不一样了，现在全在摇旗呐喊。 这他妈……？ 人狠话不多野王？高冷不理人海王？ 这他妈……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爽？还有这个主播的声音为什么可以这么美…… 虞姬蒙圈了，甚至忘记了自己之前还怼过周粥，片刻后直接打字。 虞姬：【你别来害我，我不需要】 瑶：【呵呵】 瑶终于被气成猪头，连语气词都不用了。 她只得回去找猴子，结果猴子也对她打字：【别跟我】 狂铁：【也别跟我，我害怕】 草莓团子被气得反复回城，然后三分钟之后，对面水晶炸了，这侧面证明了一点：她是真的没有用。 水晶炸之前，周粥打开麦对她说了一句话：“姐妹，你真的很菜，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劝你以后正常说话，不谢。”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可还行？】 【教育绿茶技能get】 【我他吗……打开新世界】 【本人女，前几天也碰到一个这样的妹子，被明怼暗怼，气炸了，今天看到小昼的做法简直大快人心】 【nb，无话可说，一句nb送给主播】 一局结束，周粥拿到全队mvp，得到三个点赞，收到两个好友申请。 可她连申请消息都懒得查看，直接退出了游戏。 “困了，大家晚安……大概五六七天后见。” 满屏的问号和“不要啊”戛然而止，直播间屏幕直接黑了。 周粥被这个叫做草莓团子的妹子刷新了下限，说起来，王者里面这种混分且绿茶的女孩子……真的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不招人喜欢。 她揉了揉眼睛，从衣柜里取下一件睡衣去了浴室。 微信震动了好几下，好几个联系人给她发来了多条短信。 洗完澡后，她一条消息都没看，抱着枕头沉沉睡去，而小美趁机跳到床上，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窝着闭上了眼睛。 “喵呜~”今天的人类好和善。 第二天清晨，周粥被一通电话吵醒。 “喂？”少女慵懒的声线传入话筒。 小美也“喵呜”叫了一声，刚起床，软软的。 对面保持沉默。 “喂？”她不耐烦了。 大约五秒后，一道好听的男声传到她耳朵里： “你好，我是伍子宴，你的叫起床服务。” “昨天睡过头忘记打电话了，今天补上。” “你不介意……吧？” 32、3.29更新 伍子宴。 对了, 是那个黑色dk装的男生。 周粥在看到他照片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那种在社交软件上和现实生活中同时备受宠爱的男生类型。 “好，我起床了。” 周粥声音冷淡着，不为所动。 伍子宴一怔，问道： “你已经醒了么？” “嗯……醒了, 谢谢你的叫起床服务。” 不知道想到什么, 周粥的声音愈发平静。 “那你就打算这么结束了吗？”伍子宴声音有点迟疑。 回应他的是嘟嘟的电话挂断声。 “艹”伍子宴看着恢复平静的手机屏幕，没有来的骂了一声。 不久后，伍子宴的房门被人敲响：“少爷，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 伍子宴语气冰冷的回复：“知道了。” 狗屁学校，天天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就读于国际高中, 那里是有钱人子弟的聚集地。 伍子宴在里面很受亚洲人的欢迎, 追随者都是富家少女和权贵之子。 而他的性格在现实生活中尤其在学校，冰冷、桀骜、不近人情。 这被认为是酷, 就像在网络上, 他随便发点什么帅气的照片, 说点什么诱人的话, 都会被认为是酷一样。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双面人？ 伍子宴告诉自己……他本来就可随心所欲做一切事情, 而无论做什么，大众都会认可他。 就像他疯狂认可自己一样。 而听着耳边2020的提示音，周粥心情毫无波动。 周粥接触过很多备受宠爱的男性，深刻理解他们对于他人的喜爱习以为常，但是对于别人的冷淡却无法接受。 欲擒故纵这种技巧, 在这种人身上是绝对适用的。 反舔狗指南了解一下？ 不过周粥最近并没有什么机会和这些网友周旋了，因为她这周四就要启程去京都了。 今天上午没有课。 周粥于是抱着小美到客厅看书，还是那本《单线程概述》，差不多被她翻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里面数学和物理知识混杂在一起，但是行文逻辑很清晰，周粥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韩峥上午同样没有课。 而他拿着笔记本从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岁月静好的一幕。 少女穿着浅色系的卫衣，怀里抱着漂亮慵懒的波斯猫。 阳光温柔打在她的头发上，在她眼睑下留下淡淡的阴影，因为半歪着头，她也朝后方露出一截洁白的脖颈。 韩峥不动声色走过去，瞥了她光秃秃的腿一眼，面无表情道：“天气变冷了，你不要成为病原体。” 周粥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好的，谢谢。” 然后继续撸她的小美，不疾不徐的翻着书页。 韩峥转身欲走，眉头一皱，又继续道：“你为什么不穿裤子？” 那种裤衩或者休闲裤之类的…… 双腿光秃秃在全是男性的公寓里走来走去，怎么看都不合适。 周粥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无语。 “我穿了的……” 韩峥眉头打了个结，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周粥将手里的书分开，搭在小美的背上，小美不满的喵了一声。 而在视线之内。 她一只手游离到小腿上，在韩峥诧异地目光中，紫葡萄色的指尖勾出一片透明的布料。 眼睛看向他：“信了？我说我穿了。” 布料弹回去，接触皮肤的时候发出一道莫名的声响。 书页被翻动，小美打了个哈欠，乌黑的头发倾泻下去，挡住周粥的侧脸。 “裤袜了解一下。” 韩峥同手同脚往回走，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目光罕见的有点凝滞，白皙的耳垂莫名发热。 片刻后，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灰色宽松休闲裤，陷入沉思。 ………… “希望你能加油。”魏平远在率先走出小会议室，等周粥出来，特意说了这么一句话。 “共勉。”少女朝他微微一笑。 魏平远紧绷的表情有所缓和， 她将计划介绍词完全打印了出来，看了几遍牢记在心，防止到时候在会议上出错。 然后捏着一叠a4纸回到了教室。 现在周粥进教室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将目光死死黏在她身上。 不过令人绝望的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揭开口罩，脑袋上的鸭舌帽适应秋季，换成了渔夫帽，脸挡得更加多了。 视线反弹，全部反弹。 在离开沪市之前，周粥还需要做两件事。 一是拜托见你帮她继续直播，二则是让冯呈暂时照顾小美。 冯呈那边不用着急，倒是魏一见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继续帮她。 她思忖了片刻，拿起手机给见你发了一条微信。 上面的未读短信被她粗粗略过。 见你：【你还好把？】 周粥：【害，我没受什么影响】 见你：【这样啊，那就好】 周粥：【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可能要麻烦你照顾我的直播间了，因为我要去外地一趟，可能要在那边呆几个星期】 见你：【没关系，我可以】 见你：【但是咱们什么时候可以……额，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之类的吗（羞涩）】 说起来，我真的对你很好奇啊。 魏一见脸上露出微笑。 周粥想了一下，见你确实帮了她很多，她于情于理都该认真对待他的请求，于是周粥同意见面。 周粥：【明天吧，明天中午】 见你：【！！！】 周粥：【你是学生啊？】 见你：【是的】 周粥：【我在沪旦，你可以明天中午来金城路这边，我给你发定位，在12点半左右】 见你：【好的啊，我在沪科大……离得很近，金城路我也常去】 周粥：【巧】 见你：【那明天见】 周粥没回了。 网友见面这种事情……她真的没有太大感触。 但是她对魏一见还是很好奇的，因为他好像太单纯善良，她随口一说的事情也会不遗余力帮忙。 而且……直播是真的骚。 ………… 晚上周粥让冯呈来宿舍接一下小美。 冯呈敲开公寓门的时候，表情是有点狼狈的，据他说他刚从城市的另一边自驾过来。 “给……”周粥把纸箱放进车的后座，小美不满的咪呜了两声，很快，林项汝和周钰冯陆续从公寓内搬出了小美的日常生活用品。 包括但不限于猫窝，猫粮，自动喂粮机器。 冯呈闻着满嘴的猫味，心里苦涩。 正要走的时候，公寓里面走出了另一道高大的身影。 韩峥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里还有一盒猫薄荷，要拿走吗？” 由于宿舍里的几个人都没有养过猫，而且怕被小美给折腾，这项任务就落在了社畜冯呈的头上。 冯呈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几个风格各异的俊美男性围在周粥身边，为了一只猫而表情严肃，心里划过几丝怪异。 他总觉得，老板的女儿，呆在这个公寓里，不太安全。 然后他就目送着几人的背影远去。 刚到门口的时候，周粥带着渔夫帽的背影拍了一下卷毛的肩膀，卷毛被吓了一跳，朝边上退了两步。 冯呈眉头一跳，好奇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实际上周粥在提醒林项汝：记得在她出门的时候好好照顾家里的植物，尤其是那盆蟹爪兰，最近不知道是浇水浇太多了还是怎么，感觉不太精神。 “好嘞。” “地板茶几窗户也记得。” 林项汝挠了挠头：“好。” ………… 周三中午，周粥上完体育课。 回到教室拿了下东西，就直接往校门口走。 见你给她打过来语音电话：“喂？小昼，你在哪里啊。” 他的语气略带一丝兴奋。 周粥道：“你在哪个冰饮店门口等我，我马上就来，我给你发个实时定位。” “好嘞！” 魏一见打扮时尚帅气，站在路边，不少女生为之侧目，是时下那种很受欢迎的清秀奶狗类型。 和林项汝那种精致的娃娃脸有所不同，他的气质比较倾向于文静。 不看直播，谁也不知道魏一见的内在住着一个怎样的小火山。 他正在低头看手机，身前响起一道熟悉的女生：“见你？” 冰冰凉凉，沉稳平静。 “嗨，我叫周粥！”她揭开口罩放进口袋里，朝他伸出一只手。 没有化妆，长相很洋气，不是魏一见所以为的胖胖的女生或者甜美萝莉。 完全反差的感觉。 魏一见眨了眨眼睛：“小昼？” “嗯哼！”周粥对他挑了挑眉。 这种见老熟人的态度让魏一见局促感消失大半，他伸出手礼貌性的碰了碰她的手：“你好，我是见你，我叫魏一见。” 魏一见心里想着周粥直播时候的各种骚操作，耳边却听着她和服务生礼貌的对话，一时间纠结的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周粥拿菜单点了下他的肩膀，硬硬的触感使他抬头。 少女歪头看向他：“想吃什么，画个勾。” 她眼睛大且清澈，但是眼皮没完全撑开，看得出其主人内心毫无波澜。 然后眼尾还朝上翘，睫毛很浓密，看起来像化了眼线一眼。 有种猫眼的味道。 就是太坦然了。 “呃、好、好的。” 他局促的样子看得周粥很有兴趣，于是问：“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魏一见睁大眼睛：“啊？没、没有！” “我、我是萝莉控……”被周粥盯着，他有点小纠结。 确实小昼长得还可以，可是、真的不是他喜欢的哪一款！ “萝莉控……”周粥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那不是她的style。 说着周粥把笔递给他，唇角微弯：“快点，我下午还有课~” 不喜欢就正好，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型嘛。 原主原本的脸除了皮肤不好之外，面相也是有点刻薄的。 现在周粥完全攻略了2991，阮盛亭目前对她的好感是59，那个dk伍子宴正在起步阶段，对她的好感是13。 所以大致算一下，她现在的美貌值只是前世的二分之一的样子。 相比于刚来的时候的那副面孔，周粥现在已经被美化很多了。 正因为原本的长相是刻薄，所以现在看起来才是厌世的长相。 实际上周粥还很喜欢这种介于冷艳和少女之间的感觉，不会太招蜂引蝶，她想。 不过现在她的五官还在优化过程中，兴许等好感值再积累一点，就不会出现这种锋芒毕露的感觉了。 思忖的时候，少女唇角微微上扬。 天生水红色的唇有着古典的美感，魏一见看着，看得走神了。 然后没过一会儿，旁边就有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年轻人朝这边走来。 “你好同学，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他和周粥之间看起来像是亲戚关系，所以那个男生根本就直接忽视掉了魏一见。 心里涌上淡淡的不爽，正准备说点什么。 周粥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堂而皇之的摁熄灭了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的手机屏幕。 “不好意思，我没有微信。” 被拒绝的男生讪讪离开。 周粥叹气：“现在的人太肤浅了。” 她抬头看向魏一见：“不过也是，现在的社会，主动才有故事。” 语气老神在在，好像老干部似的。 魏一见心中默念三遍“萝莉”，想着不久前他才暗戳戳喜欢过的lo圈的一个大佬。 然而耳边听着周粥的冷调嗓音，一抬眼看见她看上去没睡醒的厌世双眼皮，心脏居然不受控制跳动起来。 一定是声音的影响，魏一见红着脸想。 因为有点紧张，这一顿饭没什么波澜。 在红绿灯的地方分开，周粥拍了拍魏一见的肩膀，语重心长：“兄弟，这几天我的直播间就交给你照顾了。” 她不算很骨感的手指从他肩膀上移开，留下几分软糯地触感，水红色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诱惑的光。 是的，昨天晚上她给自己涂了新的指甲油。 那种半透明的，亮色的甲油，只涂在指尖的位置，然后上一层透明色的包裹住整个指甲，手指舒展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点了什么红色的漂亮染料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对装饰指甲也格外上瘾。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这样做完全出于爱美的心罢了，不像前几次视频或者拍照，是为了故意引起对面攻略对象的注意。 兄、兄弟？ 魏一见盯着那漂亮的手指头，心中后悔莫及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嘴快说自己其实喜欢“萝莉”。 真香。 为什么就是有这种人，能用一点细节让你觉得她特别不同。 抓心挠肝的那种。 “好，我会的。”见你垂头丧气的应答。 “乖！”周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等一下。” 五分钟后，她拿着一杯最近网络上超火的烧仙草出现在他面前，“喏”，周粥唇角微弯：“请你喝的。” 带魏一见颤抖着手结果那杯奶茶，少女笑眯眯的在后面加了个称谓：“小老弟……” ………… 见完网友，安置好小美，给学校打好请假条。 周粥的京都之行正式启动。 早上离开公寓前，周粥礼貌性的和室友们道了别。 韩峥拿着一本书在看，脸上没什么波动，林项汝在阳台上给花浇水，朝她说了句“加油”，至于周钰冯刚刚跑完步回来，脑袋上还挂着一层汗珠，“诶，要走了吗，路上小心。”周粥朝他点头，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公寓。 公寓门一关，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点开“2020机电秃头计划群聊”。 老吴：【大家九点钟在机场门口集合！！快点！不要睡过头了！】 xx：【我来了，大家在哪里？】 xxx：【我已经在公交上了，等等俺】 魏平远：【到了吗周粥】 莫名其妙看着自己被艾特了一下，周粥打字：【马上到了。】 魏平远：【不要迟到周粥】 周粥：【知道了带哥（微笑）】 魏平远：【带哥是什么？】 周粥：【……】 xx：【哈哈哈哈哈，远哥你是老古董吗，带哥就是大哥的意思……】 xxx：【对不起，大清早的我笑出了声】 xx：【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吴盯着微信群片刻，拍了拍魏平远的肩膀：“年轻人啊，要多接触接触同龄人，不能太小老头，你看我……” 魏平远默默朝后退了两步。 大家集合完毕，等飞机降落，大家排队上去，按照自己的座次找到了位置。 好巧不巧，周粥和魏平远坐在一块儿。 两人聊的话题无非就是和这次比赛有关的一些问题。 他打开手机之前保存的文件，是一个表格，上面记录着一些人的名字。 “参加这次学术报告的人挺多的，主要是看本科生和硕士生在数学思维上的创新能力……” “我们的计划这次算是剑走偏锋，毕竟这个猜想是很多年前提出来的。” 周粥认真听着。 魏平远给她指了指表格上的几个名字。 “这个是庆大的祁连风，他是划过数学界近三年来最被看好的新生力量，这个杨渊是燕大的，基本上和祁连风齐名，他在国际上已经发表了好几篇高水准论文，据说准备去哈密顿的数学系做交流，而参写国际数论权威书籍的史密斯教授已经同意成为他的导师……我在三年前作为协助者参与过上一届比赛，当时他们和我同级，但是我只能在台下看着他们侃侃而谈……” 说到最后一句话，魏平远的声音有点低落。 周粥安静听着，她想起最近看过的那两本书。 那种灵光一现的灵感造就的各种猜想和数据，在很大的层面上将所有的数学学习者分为天才和平民两种类型。 而很多热爱数学的人终其一生也不能取得天才万分之一的成就，在数理化这条道路上，天赋是真的很重要。 也难怪魏平远在说到那两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表现出失落。 她道：“时间会改变很多。” 魏平远摇了摇头，道：“这次比赛我们重在参与，奖项一共有三个等级，巨人创新奖、金球创新奖、和特别激励奖，我的目标是金球创新奖，至少不给沪旦丢脸，不过巨人创新奖有两个名额，金球创新奖有五个名额，要拿到估计还需要经过一定的竞争。” 周粥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像是在安慰：“会的，不用担心。” 说完后不久，她合上眼皮，径直睡了过去。 魏平远叹了口气，心想：今年他还会再次受到三年前那样沉重的压制吗？他把这几个月来的努力细数了一遍，没有得出结果。 耳边缓缓传来女生清浅的呼吸声，他莫名沉静下来。 这个大二的女生，似乎永远这么淡定，好像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那种感觉。 如果她是真的喜欢数学，魏平远现在倒是有点为他担心了。 或许燕大和庆大也会有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天才，只希望她不要尝到三年前他的郁闷就好。 被同行的天才压制，被迫看到自己的短处，真的是件痛苦的事情。 ………… 然而他们下飞机后，首先制裁他们的不是京都的天才们，而是京都的天气。 来到外面，周粥看了看自己的小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薄款卫衣和秋季换洗服装。 一阵寒风吹来，她打了个颤，脖子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而同行的师兄们已经忍不住苦叫起了：“这北方的天气也太玄幻了吧！” “出身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大家一个个缩着肩膀，双手抱胸，二十分钟后，总算拦了两辆出租车到了学校帮忙预定的酒店。 同行只有周粥一个女生，其他的男生都是两个人住一间房，只有周粥一个人住一间。 她打开了空调。 看着窗外阴沉的好像快下雨的天空，心想这十一月初的京都简直是一个大冰窟。 给手机充了会儿电，她把笔记本打开，开始一条条翻起微信消息来。 三个室友都问她是否安全到达。 她回了三条一样的消息：【到了，诸事顺利，就是衣服带少了有点冷】 而2991是几天前给她发的消息，好像是她周一刚下播那会儿发的。 2991：【你是故意念错我名字还是不想让我做你的榜一？】 可惜周粥三天都没回复，这中间2991也没发过来新的消息。 于是周粥问：“2020，现在2991好感值多少？” 2020：“99。” 诶，不是满值了，是自己的冷漠让他好感回跌了吗？ 周粥想着，又翻开了阮盛亭给他发来的消息。 这又是五天前的事情了。 阮盛亭：【我不是说你在引诱阮繁星，但是他只是个高中生】 阮盛亭：【如果冒犯到你我表示很抱歉】 阮盛亭：【在吗】 周粥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放置play已经够了，给他回了一条消息过去：【额，还好，确实引诱这个字眼让我不太舒服，因为明明是阮先生你让我做的这种事情不是嘛，怎么到了坏结果到来的时候……把责任全推给我一个人呐！】 周粥：【不过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哦，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微笑）】 阮盛亭估计又在忙，一时半会儿也没回消息。 周粥换了一件比较厚的卫衣，正准备出门找点吃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从里面看了一眼，是魏平远。 “学妹，北方太冷了，你带够衣服了没？明天就要去会场了，我们怕遭不住，打算一起去商业中心买几件厚一点的衣服，你要不要一起。” 半个小时候，一行人捂着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出现在京都的商业区。 周粥换了一身灰色的薄羽绒服，其他人也差不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太冷了——” 刚结完账，魏平远不知看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而不远处一行同为学生模样的人朝他们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个带着眼镜女生，她朝魏平远遥遥看来，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嗯？魏平远？好久不见啊。” 直呼名字，语气带着几分高傲。 周粥倏然抬头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 33、3.30更新（二合一） 那群人慢慢靠近了。 身上的衣服并不统一, 但是左胸口的位置都别着校徽。 周粥凝神看了一会儿，发现校徽上的环形刻字是z大的全称。 z大的数学系很出名。 魏平远在飞机上和她介绍过，z大的数学系的佼佼者是个女生，叫做余梅芝，现在和他同级, 上一届比赛的时候她靠着对于马尔歇猜想的独特见解一举成名, 而魏平远作为他的对手组，基本上是被碾压的一方，而他并没有机会上台，准确的来说是看着自己的师兄们被碾压。 天才和普通人, 是一项痛苦的分割，可惜在数学上, 你没做出成就了, 你就要被迫接受这一点。 “你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吧？”她穿着很长的灰色风衣，脸上长了几颗痘但不影响她的气质, 黑框眼镜让她身上读书人的味道更浓。 “当然, 和全国顶尖院校的天才们比拼, 我这个靠后天努力在数学道路上一意孤行的人自然要做万全的准备。”魏平远语气淡淡。 “那希望你们不要抽签对上我们, 否则到时候万全的准备也白搭哦。”她咧嘴一笑, 后面的同行者们也跟着低低笑了起来。 魏平远眼里的怒气一闪而过，但是生生压制住了。 “借你吉言。” 周粥在一旁将渔夫帽压低了一点，眼神冷冷的分在余梅芝身上。 她感受到了这群人的傲气，可是她并没有什么发言权。 队伍里原本欢快的氛围一下子冷下去。 老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他恨铁不成钢：“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啊, 衣服穿厚点别感冒，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三十秒后。 “对啊，我们怕什么？” “结果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他们的报告庸俗不堪，完全比不上我们的计划。” “尽人事，知天命！”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老吴看着这群年轻人忽然打了鸡血一样，挠了挠微秃的脑袋，不明所以。 周粥走在队伍的末尾，跟着大家步行回去。 北方的寒风吹进衣领里，她在思考着那一叠资料的所有内容，将机电计划的脉络理了个遍她。 她对那个要做余梅芝的人观感很不好。 公匙密码难题猜想在周粥看来是一个很有趣的设定，如果将猜想完全讲清楚的话，会直接作用电子计算机中系统的算法问题，效率也许可以提高10倍，就像能量在转化的过程中不会被消耗，能量完全守恒的理想化定理一样。 她很看好这个计划的，尽管可能解释不太成熟。 周粥回去之后，用笔记本将自己的思路都记载了下来。 洗完澡之后，一天的困倦袭来，周粥直接睡了过去，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她脑袋里晃荡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公式。 第二天早上七点，所有人在酒店大厅集合。 用了酒店附赠的早餐一份，周粥有点怀念林项汝给她带早餐的日子了。 而这里的三明治冷硬，蔬菜也不太新鲜，就连牛奶里面也有未知的颗粒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此时林项汝正在阳台上给盆栽松土，莫名打了一个喷嚏。 唔……是谁在骂他吗？ 这次比赛的全称叫做高校机电计划报告会，举行的地点在庆大的数学报告厅。 周粥一行人从酒店步行过去，差不多用了20分钟的时间。 抵达的时候，报告厅里面差不多坐满了一半的人， 由吴老师带领着，大家从中间的走廊穿行过去，走到沪旦的区域里，周粥就坐在魏平远的旁边。 不久后，昨晚碰面的那群z大的学生也入场了，为首的，位置仅次于带队老师的余梅芝依旧神情倨傲，一副目下无尘的做派。 周粥面无表情的观察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口罩。 是的，她现在还是带着口罩的，但是没带帽子。 因为头发已经打理好了，是比较端庄的半马尾，前半部分的头发梳到脑后，用黑色的镶钻发卡卡住，由于她的头发发质黝黑且顺滑，从后面看上去特别漂亮。 至于口罩之下的脸……第一次作为代表上台介绍这次的计划，她完全精心修饰过了。 绝对配得上花瓶两个字。 不久之后，庆大和燕大的都入场了。 两个为首的男生看上去都高高瘦瘦，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周粥也没看清他们的长相。 但周围的窃窃私语倒是传进了她耳朵里。 “那是祁连风吗？看来他要和杨渊对上了啊。” “巨人创新奖虽然有两个，但是实际上还是会有高低之分的。” “不知道这次他们会提出什么新的观点来……” “哎，这两个人都来了，我们根本没戏啊。” “打酱油也听光荣的。” 身边有个师兄叹了口气：“压力山大呀，咱不会真的是来打酱油的吧？” 周粥回头睨了她一眼，声音平静，清冽动人：“去……他妈的打酱油。” 老吴顿时被呛得咳嗽。 一排的研究生朝周粥看来，她缓缓一笑：“我的化妆品可不能白费。” 她扯了扯身上的白衬衫，脖子靠在椅背上。 要不是因为穿着黑色的性冷淡风的裙子，魏平远总有种感觉，她好像要翘起二郎腿了。 很快，报告厅第一排来了一群头发斑白的老者。 他们都是比赛的评委，基本上的都是华国数学的大牛，现在任职燕大庆大教授，要么在国家社科院编写标准教材担任国内顶级数学刊物的编辑。 本科生和硕士生现在能提出的论点或许能被一般人看做天才的猜想，但放到经过大风大浪的他们这里，也许不过是小把戏。 待时间到了，庆大数学系的系主任上台致辞。 说了一些官方客套的话，然后让参赛的三十多个学校派代表抽签决定上场的人数。 第一轮上场就是派代表介绍自己学校的创新计划，评委们会根据内容给各个学校打分，累计分数前十五的可以进入下一轮交流，也就是争夺官方设置的不同等级的奖项，这个时候就需要派专门的代表上来接受评委们提问了。 也就是按照这个比赛的规则，第一轮上场的是周粥，而第二轮上场的则是魏平远。 由于两项比赛的分数是累计的，奖项的分布也是第一名到第七名给予。 第一名和第二名是巨人奖，第三名到第七名是金球奖，至于第八名往后……没有学校想得到鼓励奖。 所以这次赛程也就等同于在30多所学校中争夺前七名。 当然，得奖并不仅仅是一个虚名，比如有的代表在台上表现得很优秀，可能直接被某位评审大佬看中，直接收为弟子，或者介绍去哪个大牛导师下面读博，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当然机会也是可遇不可求。 周粥并没有想这么多。 沪旦抽中的第一轮上场的顺序是7，好巧不巧，z大上场的顺序是6。 在上场之前，周粥坐在位置上沉稳观察着上场的学校。 大部分是男性，他们介绍的计划有的平庸，有的有趣，让人眼前一亮却是没有。 比如顺位第五的学校代表上去的时候，明显经验不足，在叙述某个公式的时候漏掉了一个参数，周粥观察到，某个评委失望的摇了摇头。 别看这些大牛一个个慈眉善目的样子，但对待数学可是严苛的不能再严苛的，否则他们又怎么能在数学这条道路上走远呢。 终于到了z大，余梅芝穿着一身女士西服不疾不徐上了台。 她显然在学生之中呼声很高，刚鞠了个躬，台下的掌声就响了起来，而她手里拿着稿子，四平八稳的介绍起他们的创新计划。 “我要涉及到的内容是数学中的一个难题……单线程猜想……” 周粥眉头一挑，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 没错，她之前一直在看的那本书就叫做《单线程概论》，到现在为止，已经看完了三分之二左右。 显然她讲的很不错，她提出的论点也不偏不倚，台下的评委们对视了几眼，露出认可的笑容。 从开始到现在，余梅芝算的上市表现最好的代表了，而且说话也口齿清晰，落落大方。 不过周粥听着她的论点，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或许是那本书她还没全部看完，只是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哪里不对。 她下台前一鞠躬，又获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余梅芝确实有让人认可的实力的，尽管为人倨傲了一点。 主持人上台：“下一位代表，沪旦数学系大二学生——周粥。” 在念到大二两个字的时候，这位系主任明显也顿了一下。 而台下自然也是一片哗然。 有点太年轻了。 “学妹加油！” “周粥同学，不要紧张。” 耳边传来师兄和老师的打气，周粥点了点头。 起身取下口罩放在座位上，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和衬衫的褶皱，步履平稳的朝台上走去。 一开始，后面的学校参会人员只看到一个纤细黑白背影。 直到转身站到站台所在的位置时，大家才看清少女的脸。 很漂亮，气质很好，只能这么说。 尽管是很正式的场合，她也不怯场。 底妆很完美，眼睛化了不突兀的眼线，带了纯色的隐形眼镜，嘴巴上没有涂成普通的粉色，反而使用了反差较大的车厘子色哑光口红，看起来明艳动人。 “大家好，我是沪旦数学系的大二学生周粥，我今天介绍的计划是有关于公匙难题的猜想……” 她手里拿着稿子，但是没有看，双目环视场内，表情显得很轻松。 说到一半，她拿起粉笔在后面的黑板上写了完整的框架，附加几个重要的公式和参数。 评委们对她的目光从惊诧到惊讶再到满意。 条理清晰，猜想很独特，而且将猜想说得具有可研究性。 她的声音也好听，不疾不徐，很有从容的姿态。 在时间走到十五分钟的时候，周粥放下了手里的笔，拿上她放在讲桌上的稿子，朝观众和评委一鞠躬。 “我的介绍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就在周粥要下台的时候，台下坐在正中央的一名评委叫住了她：“周同学，你还剩下五分钟的时间，你不继续了吗？” 老人眼里带着和善的笑，头发花白，眼睛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起来很慈祥。 一般的代表都会尽量延长讲话的时间，只有周粥提前下场。 少女没有胆怯，朝教授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位置上挂着的灰色羽绒服，道：“我只是对这个计划作简短的介绍，如果能够引起您的兴趣，这是对我莫大的肯定，不过数学之美在于简约，介绍不短，十五分钟已经足够，我没有漏掉任何细节。” “另外，今天天太冷了，我的羽绒服只让我上台15分钟。” “更多精彩内容，明天我的师兄会给大家做详细介绍，可以期待一下。” 此话说完，少女没有犹豫的下了台，黑色的秀发在空气中划过漂亮的弧度。 等她裹进温暖的羽绒服里，大家才从惊愕中回神。 后方的人纷纷把目光转向沪旦的区域。 可惜这个时候周粥已经迅速带上了口罩，面对魏平远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周粥瞥了他一眼，分外安心道：“莫慌。” 那细细的眼线往上翘，格外浓密的眼睫毛在睫毛膏的作用下愈发修长，简直要戳到人心眼里。 他正想说话，周粥转回头，看着台上，面无表情：“不就是z大么？干他就完事了。” 余梅芝那个理论都奇奇怪怪的，还能让他们抬不起头？ 等她回去把书看完在说。 虽然现在她还是个文盲orz。 2020机电秃头计划群聊。 【我突然get到了学妹的颜值】 【学妹好帅……真的帅，你们看到那余梅芝的表情没？笑死我了】 【她还以为自己是全场最佳女学员】 【你们在关注打脸，我却在关注杨志武教授居然对学妹笑了！！！】 【！卧槽！】 杨志武是真的大佬，是这几个评委之中最大咖的一位了。 到了什么程度，现在庆大的标准高数教科书就是由他批准的，而他做出的成就，百分之八十都被收录到了那本教科书上。 比如他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提出对的“梅点素数”的分析、本世纪初提出的“三点式矩阵法”，他基本上没有让人失望过。 在场没有一位数学系的学生不希望得到他的青睐、成为他的学生——除了当下已经有点打瞌睡的周粥。 她现在只是对数学稍微有兴趣而已，算不上可以称之为奉献一生的热爱。 之后其他学校的代表也陆续上台。 不过由于周粥那个逼装得太大，而且风头正盛的杨渊和祁连风也没有上台，所以大家没再有什么惊喜感。 退场的时候，周粥发现很多目光有意无意朝她探来，不过可喜可贺，被口罩全部反弹。 不过其中有一道视线格外强烈，周粥循着感觉看过去，和一道探究的目光撞在一块。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很高，目测一米八五以上，长相很俊美，长了一双桃花眼，不过气质却有点难以捉摸。 在周粥看他的时候，他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折叠眼镜戴上，镜片阻拦了视线，那人冲她若有所思一笑，转身走了。 他所在的区域是燕大和庆大之间的过道。 祁连风或者杨渊？不得而知。 “老师？你别夸我了……”在第n次被吴老师吹彩虹屁说“带她过来果然没错”、“她是他这几年来教过的最有潜力的学生”之类的话后，周粥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我只是上去做花瓶的，这些货真价实的成果还都是魏平远学长带着师兄们一起做出来的，你光夸我就有点厚此薄彼了。” 她摆了摆手，一脸深沉停了脚步：“如果真的想夸我，或许可以帮我排队买一下对面的凤梨酥。” 少女伸出手指指了指马路另一边排成火车的长队，期待的看着老吴。 老吴咳了两声，拍了拍身边的某位魏姓学生，“平远啊……你去买。” 周围的师兄们皆是善意的笑了起来。 “我去买！” “我去也成！” 团宠周粥表情倏然冷漠：“算了，我不喜欢吃甜。” ……………… 回到宿舍，周粥翻开自己的那本《单线程概论》，从有折痕的地方往后看。 她脑海中回忆余梅芝的观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直线跳跃点的某个代值，似乎并不是她所阐述的那样，从原有程式反推而来，因为可变量是不可定的。 因为可变量是不可定的！ 她脑子陡然空了一下，然后灵感如同疾风骤雨般爆发。 拿出纸和笔，她就着原有式重新按照书中的跳跃理论反推。 写满了满满五大张a4纸，周粥得出了另外的，简易版的跳跃公式。 去掉了可变量，将原有的参数组合起来。 看着中途兴至的成果，周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哦，这不是她的脑袋，这是原主的脑袋。 原主考上沪旦，好像也只将她三分之一的空闲时间用来学习而已，其他时间都在玩游戏或者网骗。 完全是蜻蜓点水式的天才迷惑性为。 周粥将发卡从脑袋上拔调，感觉头皮轻松了一点。 她的脸印在反光玻璃的夜景里，眼神很水润，但有点茫然。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微信响了。 是阮盛亭给她回消息了，没有什么特殊的道歉，只是一个字：【嗯】 嗯？ 什么意思。 耳边2020提醒他的好感值没有动。 周粥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是个没什么太大含义的喵咪动态图。 没想到，两分钟后，对面给她发过来一张稿纸。 蓝色的线条抽象的画出了表情包里的猫，身体的纹路被方方的勾勒了出来。 有点诡异，但莫名很萌。 阮盛亭：【随手画的，不是很像】 周粥：【……大佬】 阮盛亭：“画图是我的工作，这只是顺手描的。”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好听，但就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周粥：【我最近也在忙呢……作业真是要人命】 说着，周粥也顺手拍了一张图过去，是她之前的草稿。 很快阮盛亭恢复了：【这是……单线程？】 周粥：【？？？你也知道吗，是的！】 阮盛亭：【我母亲以前是物理教授，我看过相关方面的书，算……天赋异禀】 顶着日系冷淡风头像，阮盛亭打出天赋异禀几个字莫名和谐。 确实单线程和物理和数学都有关系。 周粥思考着该怎么回复比较好，耳边忽然穿来2020的提示：“阮盛亭好感值加5，当前好感值64。” ？？？莫名其妙。 难道是因为他母亲的影响？ 少女眸中闪过几分困惑，把之前的草稿纸整理起来夹到书里。 阮盛亭发过来一道语音：“你知道单线程理论是谁整理出来的吗？” 周粥回想了一下：【莫德·西川】 阮盛亭：【他曾是我母亲的老师】 周粥一头雾水且夹杂着震惊，她此刻翻到书的尾页，看上面的感谢人名单时，看到了一段这样的话：感谢我的学生季园池，她是一名认真负责的物理专业博士，当然数学才能也超群，在此基础上，她帮我应付了很多复杂的计算和实验…… 百度一下：季园池，女，当代著名企业家阮正廷之妻，燕大物理学教授，于2015年死于意外车祸…… 看到车祸两个字，周粥瞳孔缩了一下。 阮盛亭又发来一段语音：“单线程猜想的灵感来自于大自然。” 他好像对这个很懂，于是说到了兴趣上，就也侃侃而谈。 周粥抿唇，回忆作者的前言，唇边露出一个笑：“光线与光线交织的时候，空气会产生褶皱，就像公路从田野穿心而过，让车辆变成质点，我幻想想有一个线的波动被这辆车所折断……然后清醒于视野之中。” 她几乎是背诵了下来。 点开自己发送的那段语音，周粥自己都听出了诗歌般的优雅。 少女红唇微微勾起，眼角荡漾出漂亮的涟漪。 手机对面的男人瞳孔微顿，片刻后，他的手指仿佛被注入了魔力，拿起画笔在稿纸上迅速游动着，很快，一张复杂的构造图呈现在冷调的工作灯下。 阮盛亭淡灰色的眸子流露出一点喜悦，就在他捏住那张纸的时候，他才忽然想到，自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周粥的那条语音停留在三十分钟前，没有回复。 另一边的少女哼着歌进了浴室，就在细腻洁白的脚趾探入浴缸的那刻，耳边突然响起2020的提示：“阮盛亭好感加10，目前好感值74。” “真是什么奇怪的人设，难道他对物理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么？” 周粥自言自语，声音氤氲在雾气里，格外动人。 不久后，她抹开镜子上的水珠，看自己的脸，一下子得到15点好感值，她的脸部线条好像柔和了一点，而眉眼依旧保持深邃感。 怪和谐的。 第二天的比赛顺利进行。 上午提前公布了各所高校队伍得分的排名，朝那红榜上一望，沪旦赫然排在第三。 上面两名分别是庆大和燕大。 周粥想了一下，虽然她讲的很流利，但是观点不算是30所高校里面最有两点的，在内容上，相比于庆大和燕大有所欠缺。 正往后退的时候，肩膀撞到了一个人，她回头一看，瞥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抱歉。” “不必。”清冽的男生闯进耳朵。 周粥把脑袋仰到一个很奇怪的弧度，才和那双昨日看见过的桃花眼对上。 这人属实很高。 她走到报告厅比较空旷的地方，后面那道身影在后面跟随着。 意识到不对劲，周粥皱眉回头道：“同学，你有事吗？”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不紧不慢解释自己：“我叫祁连风，庆大研二的学生。” “如果你不介意，今天下午交流会结束后，我想和你聊一聊交换生的问题。” 抓壮丁行动……开始了。 34、3000收藏加更 事实是, 庆大希望在这次的交流会中向有天赋的他校学生扔出橄榄枝。 虽然是以交换生的名义让这些学生来庆大学习，但是作为华国数一数二的学府，在见识过庆大的师资力量和对学生的优待之后，基本上没有交换生不会想一直留在这里。 这种交换生政策——是华国顶尖学府……挖墙脚惯用的伎俩。 周粥看了他一眼，思忖片刻：“好, 加个微信。” 语罢, 她拿出手机给出了名片二维码。 “行。” 祁连风低着头拿出手机来扫。 由于他太高，周粥太矮。 他不得不弯腰，调整摄像头的焦距。 “你的备注是……”他显然没有记住周粥的名字。 “稍等。”她发了一个条信息过去。 周粥：【粥粥】 “抱歉，打错了, 不是这个姓氏。” 周粥：【是周粥】 短暂的交谈之后，两人在过道中间停留了一会儿。 由于身形引人注目, 不少的学生盯着他们, 目光惊疑不定。 庆大的数学系天才祁连风和昨日初试时大放异彩的沪旦本科生有瓜葛？ 好像好互加了微信，这是什么操作。 能够来参加这次交流会的学生基本上都各名校数学系的佼佼者们。 一般没什么情况不会主动八卦, 但是八卦起来也是很让人怀疑人生。 “什么情况？是不是两人认识？” “祁连风一般很少和人说话好像。” “我们来打酱油并且见证了一段美妙的情缘吗, 真是比超解函数还令人憎恶！” “不知道……观察一下。” 两人很快朝各自的区域走去, 表情正常, 毫无端倪。 周粥将口罩朝上拉了一点, 祁连风从口袋里掏出折叠眼镜戴上。 将所有探究的视线全部反弹。 说起来这次比赛余梅芝所代表的z大是获得的第五名。 余梅芝是第一轮的代表，同样也是第二轮代表。 z大的政策里，她既是形象代表，也是学识领队。 “余师姐，我们这次上场的顺序是第四。” 抽签的学弟回来向她报告情况, 面对同系的师弟，她并不如面对外人时表情倨傲，语气正常。 “沪旦呢？”余梅芝问。 师弟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沪旦第五。” 又是一前一后，余梅芝看向沪旦所在的位置。 魏平远和周粥坐在众人中间，呈一种众星捧月之势。 三年前的余梅芝基本上就是现在的周粥，在台上惊艳众人，虽然被同时的杨渊和祁连风比了下去，但是还是很强。 至于她为什么记得魏平远这个人，因为她中途离场的时候，听见魏平远在走廊上和同系的师哥在讨论她的发言。 魏平远说她的发言虽然逻辑正确，但是即兴发挥的部分捉襟见肘。 魏平远此人强项在于博闻强识，书看得多，知识掌握得丰富，而余梅芝更多的是她的创新能力和独特见解。 她那时年轻气盛，担任不允许她的高傲蒙上尘埃，于是大步走到魏平远面前伸出手。 “你好，认识一下，我叫余梅芝。” “我叫魏平远……”余梅芝伸手打断了他，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我听见……你说我的见解有问题是吗？你是指待分支点那一块还是我叙述的梅点素数拆分化？你能找出不对，你尽管去和评委说，可惜你连第一轮的代表都不是，你能当场背出一段数据，你能总结新的猜想吗？” “数学不需要固守成规死记硬背，数学要的是大胆创新不惧荆棘。” “我告诉你，如果你只会在背后嚼舌根，你三年之后依旧只能在台下看着我！” 她轻蔑一笑，扬长而去。 学术事业最怕同行打击，她解决了魏平远带给她的愤怒，同样也在魏平远心里留下了永远的阴影。 后来魏平远回到沪旦固执的将她讲话的那段视频调出来找到不对，并且用大量的时间去证明。 他打听到了余梅芝的邮件并且把她的错误发了过去。 结果是——拒收。 现在的沪旦的那个学生比当时的她还狂妄。 余梅芝这么想，心里的傲气肆意增长，同时也有点嫉妒。 初赛的前十五名代表依次就位。 首先上场的是燕大的杨渊，他是那种清瘦的长相，头发留得很长，看上去没怎么打理过。 与不羁的造型不同，他在谈论到他的“二分透视空间聚化函数时”，逻辑严谨，声音带有活力和感染力，好像在进行一场激情的辩论会，评委们问了他几个刁钻的问题，杨渊都一一解释，没留下任何疑点。 周粥听他的讲话，很多地方听不懂，很多知识都没有接触过，但依旧能感到震撼。 而杨渊的思维能力极其发散，随口一点便是一个令人脑袋发蒙的专业名词，他在评委们满意的掌声中下了台，而此时观众席响起了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 太牛了。 数学的大门周粥还仅仅只摸到了边角一缘而已。 “杨渊果然是能力者啊，强悍如斯！”耳边传来师兄们对她的夸赞，她心中一动，莫名想说：“若干年后，我也会很强，比他更强。” 意识到自己思维的不对劲之后，周粥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头发还在，她为什么想不开。 数学什么的……是她可以妄想的吗？ 尽管……倒也没有那么难。 杨渊之后，其他代表一个一个上场。 到了余梅芝，她用一贯冷淡清晰的风格介绍自己的计划——“单线程跳跃参数固化，这是我的思维走向。” 余梅芝娓娓道来，说到一半，突然坐在正中间的老人抬手打断了他，这个老人正是昨天叫住周粥的那位。 “你的思路好像出了问题……”他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用最慈爱的脸说出最锋利的话，“昨天你介绍得太快，并没有提到详细参数，但是今天我们看了你的研究资料，”杨志武教授举了举自己手里的a4纸，“你忽略了一个问题，可变值确定下来也是可变的，不会固化。” 这完全和周粥的结论一致，只不过她由于最近一直在看《单线程概论》当下就嗅到了不对劲，而评委们当时主要在意的是余梅芝的思维走向，却没预料到细节。 十分钟后余梅芝脸色惨白下台，与下一个上台的魏平远擦肩而过。 她收拾了自己的情绪道：“恭喜。” 魏平远一言不发，只当没听见。 周粥看出此人在遭受打击之后，身上的锋芒小时了大半。 而她所在的z大，同行的师生也一副低沉的做派。 实际上余梅芝的见解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只不过漏掉了一处细节，或许是由于她的自大漏掉的。 这次的揭穿相当于一个教训。 或许她也遭到了她曾经给予魏平远那样的打击，周粥想。 于是在余梅芝途径过她们那一排的时候，周粥从包里翻出了一叠a4纸。 “你好，余师姐，这是我昨天写的，有兴趣你可以看看。” 在这种圈子里，周粥没兴趣搞落井下石的戏码。 白洁的手腕从衣袖里伸出来，捏着a4纸的指甲上面点缀的是半透明的桃红色。 这种漂亮鲜活的样子让余梅芝有些恍然……她常年混迹于图书馆和实验室，已经很久没有装点过自己的什么部位了。 她注意到上面的方程是单线程程式的反向推演。 低头看去，坐位上的少女带着口罩，露出来的眼睛形状漂亮，同样鲜活透着生气。 在a4纸交接的刹那，少女压低的声音穿进她耳朵：“余师姐，人是不是该问自己的年少轻狂负责？” 余梅芝手顿住：“你什么意思。” 周粥弯了弯眼睛：“单线程的错点可以简化，从自然到数字，人是不是也可以简单点。” 余梅芝此时眼睛已经带上了点敌意，周粥却把那叠a4纸抽了回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在余梅芝错愕的视线中，用手握了下她的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向我的师兄魏平远道个歉。” “简单点……嗯？” 两分钟后，余梅芝握着那叠写满公式的a4纸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耳边还回想着那个陌生女生对她说的话：“我很欣赏你，但是如果你没办法面对自己的错误，我会笑你。”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掷地有声。 魏平远的事情，是老吴告诉周粥的，她当时的第一想法：天才真他妈古怪。 于是在这次资料交接的三分钟内，她用了她所有装逼的本能，果然，余梅芝对她的视线从惊愕到防备再到柔和，仿佛过山车。 而由于周粥旁边的魏平远的位置空了，其他的师兄们并没有听清她和余梅芝说了什么。 问起来，周粥也是淡淡一笑：“秘密。” 搞得大家一阵狐疑。 魏平远在台上发挥得没有槽点。 不偏不倚，没出错误。 不出意外可以得到一个中上的分数，到时候再加上前一轮周粥得到的高峰，拿前七名应该没问题。 至于巨人创新奖……还是不敢想了。 毕竟杨渊的表现那么优秀，祁连风就更加不会差。 时间过去，祁连风最后一个上场。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风衣，身材高大，眼睛上带着惯用的用来遮挡视线的眼镜。 祁连风的中心观点同样奇特，不过他的风格和之前的杨渊不同，如果说杨渊是激情十足的演讲者的话，那他只是一个冷淡客观的学术报告人员。 客观、冷静、逻辑缜密得可怕。 其中一名评委提出问题：“请问你怎么解释指数发散性质常规参数的两分化问题。” 祁连风思索片刻，薄唇吐出一串简洁的数字：“0.4627，我计算出的两分化阈确值。” 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意思是：不用解释了，我早就把它精确成小数点后四位了。 周粥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对这个牛逼的性质看得透彻。 这祁连风，功力很深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又莫名出现一种胜负欲。 我上……以后也许能行。 祁连风不出意料获得了和杨渊的同款掌声以及评委们的同款点头。 结果要到明天上午才公布，大家散场了朝外走。 周粥依旧走在队伍末尾，思考着自己对待那两个大佬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这时，有人从后面有人叫住了魏平远。 是余梅芝，她一个人，没和z大的其他人同行。 “有事吗？”魏平远不咸不淡的问。 余梅芝看了周粥一眼，深吸一口气，朝他道：“我为三年前的事情向你道歉，但是是我太自负，后来我确实找到了我发言的错误，没及时通知你，我很抱歉。” 她依旧是那个高傲的数学系姑娘，只不过态度适时谦卑了一点。 “大可不必……”魏平远的话还没说完，余梅芝就脑袋一撇，转向周粥，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学妹，你很强嘛！我请你吃东西。”别的不说，那份a4纸上的推演虽然有的步骤不算简练，可是连贯起来像是灵感浇灌的大作，完全没有错误。 余梅芝有被震撼道。 这样的人才，z大需要的呀。 她搂着她的肩膀，一副“老娘很想和你做朋友，快点答应我吧”的样子。 恰在这时候周粥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还没打开来看查看，身后传来一道醇厚的男声：“不用了，你没机会了，周粥同学已经和我约好了。” 身着黑色风衣长身玉立的祁连风缓步上前，面向周粥，在余梅芝和魏平远便秘似的视线中，扯了下周粥的灰色羽绒服帽子，往后一拎，抓娃娃似的提到自己身边。 “人我领走了。” 周粥面色沉静，打断了他的话：“麻烦你礼貌点。” 祁连风举起双手，做认同状：“好的。” 在一群人便秘的视线中，周粥和祁连风的一前一后远去。 余梅芝冷笑一声：“果然被人抢先一步，庆大的人狗得很。” 魏平远若有所思，平静看了一会儿：“你也不坏好意吧。” 余梅芝脸上露出官方的笑：“怎么会呢，既然周粥被带走了，我退而求其次，请你吃个饭也行。” 魏平远摇头：“也大可不必。” “那就好。”灰色风衣女子身上重新展现出高傲的姿态，不疾不徐朝z大那群人走去，好像之前道歉的人不是她一样。 过了许久，一名研究生老哥喃喃自语：“学妹到底和这两个大佬说了什么啊，头皮发麻。” 魏平远思维凝滞片刻。 是的，周粥身上好像总是出现不可思议。 他摇了摇头，把莫名的不开心甩开，心里一下子溢满了圆满完成任务和扬眉吐气的轻松。 成功总是令人喜悦的。 ……………… 对面的年轻男性双手交叠，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很优秀，我有义务让庆大接纳你，你需要更广阔的的舞台。” 周粥将口罩解了下来。 嘴唇有点干燥，她喝了点清淡的茶水解渴。 今天没有上台，她自然也没有化妆，一张脸素面朝天，清汤寡水，远没有昨天在台上的那种明艳动人。 不过不疾不徐的姿态是一样的。 “什么时候？” 祁连风一笑：“下学期初，庆大会联系沪旦，帮你办好一切交换学习的手续。” “我考虑一下。”她依旧神色沉静，眼眸黝黑，让人看不透想法。 男人皱眉：“这对你而言是机遇。” 周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饶有兴致的问：“在此之前，我想想你请教一下——0.4627，那个两分化阈确值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祁连风看向她：“区域优解乘以两分化指数再用整点参数反推……比较复杂。” 少女语气兴奋：“所以那个0.4627？” 祁连风盯着她无意识挥舞的水红色指甲：“所以那个0.4627是我即兴推演，更精确的值应该是……” 他面不改色吐出了一串更长的数字。 正在这时服务员送上低糖的树莓慕斯摆在她面前。 周粥用勺子吃了一大口，她舔了舔唇，指了指慕斯中间的一大个缺口：“虽然是低糖，还是很甜，就像数字的本质，再长的一串，也要被科学计数法制裁，不过我就不同了。” 祁连风疑惑：“什么意思。” 少女沉静一笑：“我……想比你这个科学计数法还强一点。” 他观察她的表情片刻，若有所思。 “你想超过我？” “那很好，庆大欢迎你。” 两分钟后，两人伸出手在空中虚虚握了一下，少女的柔荑与他宽阔的掌心相接，留下几分涟漪。 祁连风看向她时，她收回了手，将树莓慕斯推开，喝了一口清茶。 表情沉静，风轻云淡。 谁也不知道她刚刚心里陡然升起的强烈胜负欲。 面对强者的时候，总会冲动一点——比如一时答应做交换生这件事情。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坏处。 “明年见。”祁连风语气干脆。 周粥点点头，道：“京都的天气一直这么干吗” 少女又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唇，唇色看起来红润很多。 “是的，一直这么干，明年你来，或许会被派到国际组，那里有很多倨傲的人，希望你倒时候能沉稳面对。” “保持。” 她的胜负欲降了下去，脑袋里此时想着的是：也许行李箱里装着她心爱的粉瓶唇膜也说不定。 简单吃了顿饭，周粥把事情简单和同行的师兄老师说了一下。 吴老师痛心疾首：“女大不中留啊！你怎么能说答应就答应，沪旦不是你永远的依靠吗？” 周粥咳了两声，认真道：“我只是去交换而已。” “那还会回来？” “当然……吧。” 她虽然现在是个文盲，但是她想去看看强者的世界。 …………………… 回到房间，她果然在行李箱里找到了一罐粉瓶唇膜。 刚厚厚的敷了一层，手机一震动，魏一见给她发来一条微信消息：【正在直播，江湖救急！】 35、3.31更新（二合一） 魏一见又碰见麻烦了。 事情是这样的, 他用周粥几天前发给他的语音包在大厅里面撩到了一个声音好听的小哥哥。 魏一见全程骗小哥哥开麦，结果由于见用力过猛，这哥们儿删掉了自己原有的cp，说什么都要给他送99朵亲密玫瑰，和他组新的cp。 因为声音好听, 这两天观众每天都守在直播间让他撩那哥们, 结果就在刚才，他被拉进双排队伍，忘了关麦，直接来了一句：“这哥们又来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问：“你是本人吗？” 魏一见打的是粉丝的号，是个女头, 名字可可爱爱。 他当下急中生智：“我不是本人！我是她弟！” 对面道：“原来是这样, 那你姐姐呢，我是她男朋友, 让她来和我玩。” 直播间的姐妹们看到这里, 已经疯狂刷起了办卡飞机火箭。 【务必不要翻车谢谢, 不然把我的钱退回来】 【如果失去了这个小哥, 我现在立刻马上取消订阅】 【前面的姐妹等我, 我太馋这个玄策哥哥了】 因为这个小哥哥第一次和魏一见玩的时候，用的是玄策这个英雄，所以大家亲切的称她为玄策哥哥。 魏一见只能慌忙的跑来找周粥求助：“救救孩子吧，我感觉我瞒不住了！” 周粥：【？我能怎么办？】 魏一见：【你直接用手机直播吧，下载投屏软件, 我把号下了，你登录粉丝的号……】 周粥：【不方便直播】 魏一见：【！！！那怎么办？】 周粥：【直接打微信电话过来，我和他说话】 五分钟之后，玄策哥哥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玄策哥哥：“你姐姐呢？之前不会是你在和我玩吧？” 魏一见：“嗯？我之前和你玩过吗？喔，她过来了，等一下。” 在初步了解了情况之后，周粥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去。 魏一见：“那我开麦咯？” 周粥：“我叫他什么？” 魏一见：“玄策哥哥……” 周粥：“ok。” 电话这边的周粥和电话另一端的连麦网友接通了。 魏一见保持安静。 玄策还在焦急：“还没来吗？” 正在这时，一道甜美空灵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来了哦，玄策哥哥，刚刚是我弟弟偷偷拿我的手机在玩~” 周粥表情冷漠声音却好像裹着蜜糖。 这时直播间内偶然进了一个皇帝。 一阵炫酷的特效让整个弹幕界面都蓬荜生辉。 逗猫按照送礼物的rmb总和，将用户分为七个等级。 白板（无等级）、公爵、侯爵、子爵、伯爵、男爵、皇帝。 其中皇帝是最高等级，需要账号持有者总共送出100w以上的礼物才可拥有皇帝徽章。 魏一见好奇点开此人的面板一看，发现他关注的都是一些什么“长腿妹妹”、“热舞阿文”之类的舞蹈区颜值区女主播，这次估计是点错了，才进了他的王者荣耀直播间。 周粥这时候还在和那个玄策哥哥你侬我侬。 “豆豆，这个蓝给你。”玄策的声音结结巴巴，又带着点讨好。 周粥掐着一口少女音，先轻笑一声，道：“哥哥，我不要蓝，我要你！” 她把魏一见的精髓学了出来，不同于打字时候的腻味，这段略显尴尬的话从周粥嘴里讲出来的时候，显得如此可可爱爱。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那种……很玛丽苏很玛丽苏的漫画里的女孩子的声音。 “你、你、你，可以，我们可以组cp的，我早就说过了，我……我是你的。” 玄策用不太熟练的土味情话告白。 没办法，少女的声音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之前他就和魏一见玩游戏的时候就被套路成麻瓜，现在感情一爆发，什么“我是你的”这种话自然水到渠成。 周粥没回应，只说了一句：“那我拿蓝咯……” 魏一见立马操纵着自己的人物跑了过去。 为了不露出马脚，周粥半路的时候还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静音看自己直播间的直播，这样能更好确定要说点什么话。 好在这玄策的id是一阵乱码，在游戏里显示就是一阵空白，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粉丝成功加上他的游戏好友，他也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时候，那个偶然进来的皇帝仍旧呆在直播间，挂在贵宾席的榜首位置，嚣张又显眼。 但粉丝们显然没空关注这个热爱女主播的皇帝了，她们在疯狂打字。 【果然牛逼还是小昼牛逼！】 【海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听小见透露小昼还是个学霸，呜呜呜，这是什么仙女人设】 【在？为什么土味情话说得那么流畅？】 【果然，只要小昼一回来，见见就成了妾，我的正宫老婆永远是小昼啊呜呜呜】 【小昼什么时候回来啊，直播间的姐妹们都馋哭了呜呜呜……】 周粥压根把弹幕和特效关闭了，直接看的直播间全屏。 就在弹幕疯狂刷动，周粥雷打不动和玄策哥哥卿卿我我的时候，直播间忽然一阵巨大特效。 一辆紫兰色的法拉利从屏幕中央划过。 【四爷送出法拉利*5】 【五辆法拉利？？？三万块啊，什么神仙有钱人？】 而在这前一秒，周粥才甜甜的对玄策说了一句：“哥哥，你不要叫人家豆豆啦，叫我小可爱才行。” 好的，幼稚且油腻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又变成了“真香，我可以！” 谁能想到周粥这时候将手机摆在一边，一边对着镜子看唇部的状态，一边和玄策撒娇呢。 一颗少男心沦陷了，但她没办法负责，毕竟这是魏一见撩的人，她从那次打败芜湖开始，可就说好要做“野爹”的。 直播间一时间不知道该舔谁。 【老板牛逼！老板大气，果然是被我们小昼的骚操作吸引了吗？】 【我预感到师父的地位有受到威胁】 4033是周粥师父的事实早就暴露了，从那次1v1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在直播间过。 原因想想就知道，周粥都不在，他来干嘛，看魏一见这个和周粥关系不明的男人霸占着她的直播间直播膈应自己吗？ 只可惜全屏都在喊老板牛逼，老板大气，但是主播始终没来回应。 魏一见的第六感告诉他，不要提醒周粥感谢礼物。 抱着某种私心，魏一见装聋作哑，听着周粥和玄策的互动，没闭麦，无视弹幕。 等一局结束，他才迅速关掉了和周粥的通话，谄媚的说了一句：“谢谢四爷送的礼物，祝您和平安康，喜乐美满。” 片刻后，四爷打字：【刚刚的那个呢？怎么变成男声？】 炫酷的红色字体在弹幕顶端停留了好一会儿。 弹幕解释： 【那个是小昼啦，现在是见见在代播】 【小昼是真正的号主！但是很忙，每次直播一次都会咕咕咕很久qaq】 【老板可以过几天在来蹲，主播说是请了四到七天假期】 见你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四爷是馋咱小昼了呀，不过她是我的哦……” 半开玩笑的语气完全没把“四爷”当个皇帝，欠揍的要命。 皇帝礼物送错了人，送了三万，却连正主一句感谢都没得到。 四爷：【。】 四爷：【她是你的老板？】 见你：“不是哦，是那种关系啦，你懂的~” 少年用那种骚里骚气的小奶音说话。 四爷：【爬】 四爷：【直播什么时候回来提醒她改一下标题，我蹲着】 说完最后一句，四爷直接退出了直播间，贵宾席上的皇帝无了。 弹幕开始扯淡。 【见见你不会在吃这个老板的醋吧哈哈哈哈哈，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那个皇帝也感觉好酷哦】 【酷个屁，肯定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土豪，我还是坚定师父大旗】 一下子，各种弹幕要素过多。 见你被气的脑壳痛，幽幽的道：“你们就喜欢你们的皇帝和师父去吧，人家今天好累，先下播了哦，拜拜~” 一阵问号飘过。 观众们还没来得及讨论更多，直播间的屏幕直接黑掉了。 玄策哥哥的后续无了，小昼的后续也无了。 搞鸡毛哦。 ……………… 另一边，周粥挂掉电话后，对着镜子轻柔的给自己的唇部去死皮。 不一会儿，她双唇就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水红色饱满且不显唇纹的完美状态。 周粥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她丝毫不知道她直播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刚刚直播的事情倒是给周粥提了个醒，她的其他攻略对象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阮盛亭和伍子宴。 这是可攻略的两个高质量男性。 其中阮盛亭疑似由于受母亲的影响，对物理很有好感。 而伍子宴，肤浅的来看，他是个自恋人士，海王，明骚少年。 她摸了摸自己充满胶原蛋白的脸，想起今天白天被干裂的颜色泛白的唇，她觉得变美还是很有必要。 至少以后出去做花瓶不用化妆也是个花瓶。 那种程度。 想着，周粥给上次叫她起床的斯文败类音发了个短信。 周粥：【在吗？我能下单明天的叫起床服务吗？】 贺岑风回的很快，可见业务能力很强。 贺岑风：【可以的哦，什么时候呢？】 周粥：【八点过十分】 贺岑风：【去淘宝页面下单即可哦（微笑）】 周粥：【好的，你能帮我叫一下上次叫我起床的那个男生吗？我想点他】 贺岑风：【？他现在已经睡觉了可能】 周粥：【我记得他上次的叫起床服务晚了一天，哦，评价我还没打呢】 贺岑风:【好的，我去帮忙喊他，你等着哦】 每个字都透露着一股浓烈的求生欲，得罪小魔王就得罪小魔王吧，还是他的500单全五星好评比较重要。 几分钟后，伍子宴给她发来了微信。 伍子宴：【你找我？】 伍子宴：“又让我叫起床？为什么不自己找我？” 他估计刚从睡眠中被叫醒，声音有点沙哑。 周粥：【我们不熟啊】 伍子宴：【那你和那家伙很熟？】 周粥：【行吧，我就是拐着弯来找你的】 伍子宴：【？你看上我了？】 周粥：【秘密（微笑），记得明天早上准时打电话过来】 对面沉默了一阵，然后骚的很明显：“得嘞，小主儿。” 语音的末尾还在笑。 周粥：“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闹钟……” 少女压低了声音，没什么情感，半点不像是对他有兴趣的样子。 倒像是，在有意破坏他美好的周末清晨，他以前可从来不接周末的叫起床服务的。 穿着睡衣的伍子宴薅了一把自己的锡纸烫卷毛，有点刺手。 “爷非得遭这个罪？”好不如让那个死变态自己解决烂摊子。 他自言自语，说完又把周粥的语音听了一遍。 哦真的没什么感情，好听是好听，显然没表现出对他有什么兴趣。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 他把手机丢掉又捡回来。 “小爷非得受这个罪？”伍子宴又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 不久后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定了了明早8点过8分的闹钟，一蒙被子，睡下了。 这时候周粥翻到自己的b站上面看情况。 投稿很久好几天没更新了，粉丝从上次的事件涨到10w后，这几天居然又涨到了30w？ 周粥摸不着头脑。 片刻后，她发现她的视频下面好像有别的up主投稿的视频…… 点进去一看，是她之前玩小号的时候在大厅里碰见那个黄金段位姑娘的录屏，后续的打脸也被放了出来。 这个视频的播放人数达到了200w。 而那位up主也明确表示了自己不是视频里的“昼爷”，而是在标题下面艾特了周粥的b站号，说这好像是她的小号。 于是她的粉丝就这么又疯长了一波。 而翻开评论区的留言。 基本上全部都是：【希望这个主播多出一些撩小哥哥的视频啊，我觉得她真的好适合声控游戏啊】 【主播这么好的声音条件不考虑吃鸡吗？绝对秒杀一大堆声卡女孩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主播很菜但是很招大佬们疼爱的样子了】 吃鸡再次进入周粥的视野范围内。 不过她现在的笔记本配置比较低，暂时也只能玩玩简易的手游版。 但是……菜肯定是不可能菜的。 虽然她有点3d眩晕，但是相比于王者荣耀里面大家都不开麦的现状，吃鸡里面的大佬就比较多了。 氪金玩家多，声音好听的人也多，绝大部分情况下不会出现王者大厅里那种，一出现一个声音还可以的妹子，就一堆男性玩家出来加好友组cp的情况。 所以她确实回到沪市之后，可以试着玩一玩。 想着，周粥又坐到书桌面前，面色沉静的翻开了那本《单线程概论》，已经只剩下最后十分之一了。 窗外的景色很浮躁，风也在乱刮。 周粥房间里开着空调，手里拿着笔，时不时涂涂画画，十分惬意。 看完之后，少女伸了伸懒腰，露出一截纤细的腰。 她拿出手机，在做了笔记的书的最后一页拍了张照，给阮盛亭发了过去。 周粥：【刚看完的（哈欠）】 周粥：【大佬的思维真是让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阮盛亭过了五分钟没回消息，估计已经休息了或者还忙于工作，周粥识趣的把手机放到一边，准备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八点过十分，周粥的微信电话准时响了起来。 少女清醒过来，道“喂？” “快点起来。”伍子宴的声音比她还有气无力。 “哦。” 伍子宴正有点暴戾的情绪想发泄，结果对面“嘟”的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靠？锡纸烫少年背靠着床，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什么玩意儿…… 10分钟后，他就这这个姿势歪头睡了过去。 ……………… 今天是去认领奖项的日子。 周粥还是三天前的灰色羽绒服，跟着大部队走到熟悉的数学报告厅。 刚到，不远处的余梅芝就朝她挥了挥手，片刻后，周粥被强制揽着肩膀到一边。 “咳，是这样的，你不是给了我你的推演公式嘛，对我启发很大，我决定就这个部分写一篇论文，可能会投给国内的a类杂志，到时候第一创作人一栏我把你给加进去。” 余梅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诚意十足。 周粥想了下：“成，不过不用放在第一创作人那一栏，第二第三就成。” 写论文可是个技术活，她不过提供了一点小资料，还是不好意思主动挂第一作者的。 余梅芝眨了眨眼睛，显得心情很好，“那我有机会请你吃饭，这样呢，我们z大有个交流生的项目……” 话还没说完，又被人突然打断了。 祁连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眼睛微眯，嘴角挂着冷笑。 他抓娃娃似的把周粥拎到自己这边。 “人已经是庆大的了，”祁连风看向余梅芝，语气淡淡的，“交流生项目还是算了吧”。 余梅芝当场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庆大一帮狗贼！” 周粥沉静的扭头看向祁连风：“先松开你的手，谢谢。” 祁连风后知后觉似的丢掉帽子，风轻云淡说了句：“哦，抱歉”。 好像之前领地意识极强的人不是他一眼。 狗贼！余梅芝在心里唾骂。 这次获奖名单里面当然是有沪旦的，是金球创新奖。 巨人奖自然是毫无悬念被庆大和燕大瓜分。 周粥最后也得了一个优秀代表奖。 抱着两本证书，一行人踏上了回沪市的飞机。 而周粥回沪市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冯呈：一来抱回小美，二来让他找人帮忙置办一台配置比较高的电脑。 吃鸡专用的那种。 36、4.1更新 只是离开四天, 宿舍里的环境没啥变化。 公寓里面还是干净整洁的模样。 说实话，熟悉的地方总是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周粥感到一丝惬意，打开了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到房间内。 随即她游离到书架所在的地方。 从里面抽出一本新的和物理有关的书籍。 突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周粥跑去开门, 林项汝站在门口, 挠了挠脑袋，把一盒新鲜草莓蛋糕递到他面前。 “去京都累不累啊？” “喏，吃点甜的东西，消除疲劳。” 他棕色的眼睛眨了眨, 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犬牙。 “呃, 我不吃甜……” “是少糖的！” 周粥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这算是这几天补给我的早餐？” 无故献殷勤, 非奸即盗。 “对、呃是的。”林项汝结结巴巴的回答。 “那谢谢哦，还有两周的时间, 你就解放了。”周粥两指捻过他手里的袋子, 闻到一阵香气, 眼睛弯弯, 表示感谢。 “我可以帮你一直买……” 周粥正打关门呢, 手一顿，狐疑的问：“你不会又让我帮你打游戏吧？” 林项汝：“咳咳咳不……” “那就好。”周粥微笑着把门关上了。 抱着书看到了夜晚七点左右，周粥在逗猫发了个通知。 【今天晚上九点直播，赛季末了，打几把巅峰赛试试】 冯呈的话要等明天晚上才能过来, 电脑和猫现在都没有。 逗猫的粉丝因为上次的事件现在已经涨到了50w。 周粥看了两眼，最近一个星期她的礼物榜单的贵宾第一名居然送了三万rmb。 是一个叫做四爷的人，id很陌生，可能是之前魏一见吸引的粉丝。. 于是她给魏一见发了条微信。 周粥：【那个四爷是谁？】 魏一见：【啊哈？你要直播了？四爷……估计是一个喜欢大长腿和美女并且常年混迹在颜值区的土豪皇帝。】 周粥：【？】 ………… 九点正式开播的时候，她的直播间聚集了5w观众，而贵宾数量则达到了七千。 这个订阅和贵宾的比例算是很高了。 周粥说了两句话后熟练的登录了自己的大号，这个号巅峰赛现在才一千七百分。 周粥心下觉得有点低，毕竟隔壁的芜湖现在都已经两千分了。 没错，是隔壁。 由于粉丝数量增多，热度增高，周粥现在已经挂在了逗猫app王者荣耀板块的推荐位置上。 而且恰好就在芜湖隔壁。 两家的粉丝们因为大多两边都关注了，于是经常发生串门的事情。 比如芜湖今天是从晚上7点开始直播的，本来打算播到九点半下播，但是刚到九点钟的时候。 弹幕忽然增多。 【芜湖，你的小狐狸精开播了】 【小昼这个婆娘虽然来了，但是我不允许你提前下播谢谢】 【这样一来小湖九点半下播，那我九点半就可以去小昼那里了，无缝衔接，我快乐了你们呢？】 芜湖摸了摸鼻子：“她不是有人在代播吗……哦，今天回来了，巅峰赛……等等，那我正好可以去查一下她的房。” 说着，芜湖直接退出了游戏界面，切到了周粥所在的直播间。 【？？？】 【转播个屁，主播你就是想光明正大看小昼那个婆娘】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她一开播你就跑她直播间去了】 芜湖对这些控诉的弹幕视而不见。 他把周粥直播间的声音调大了一点，相应将自己的麦调小。 画面里，周粥切到巅峰赛的界面，直接开始匹配队友。 巅峰赛偶尔是会开麦交流的。 但是不多。 周粥这次恰好就碰上了。 “兄弟们打开语音！我玩打野！”一个听起来带着点主播腔调声音的一楼开麦讲话了。 三楼：“一楼你确定，那我就要祭出我的国服公孙离了？”三楼的声音十分少年。 四楼：“好兄弟，都玩自己的拿手位置！”四楼是个东北老哥。 此时周粥是不打算开麦的，她是五楼，五楼是最后选英雄的位置。 如果打野没了，她就去玩大乔。 这个时候，弹幕忽然刷起来了。 【小昼开麦呀？】 【快开麦？爷想听他们为你争风吃醋的丫子】 【但这样不好吧，巅峰赛可能会碰到其他主播的，到时候又被别的粉丝黑就不好了】 【一楼的声音讲实话有点像楚风】 【自信点，把像去掉，我刚刚去了楚风的直播间，就是他】 周粥眉头一皱：“是撞车了吗？那就不开麦了吧，好好打两把。” 弹幕肯定不能同意的，她们都快一个星期蹲到小昼直播了，而且这些天来魏一见天天玩游戏巨骚，大家都被惯坏了。 【xxx送出飞机*1：小昼开麦吧】 【xxxx送出飞机*1：求你了主播】 【xxx送出办卡*35：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掏出来了，小昼你给我开麦】 一时间都是这样的弹幕。 周粥看着，思忖片刻，道：“那……我调一下声卡？” 两分钟后，周粥带着耳机试听了一下自己的声音，打开了麦克风。 这个时候只剩下一个大乔的位置给她了。 “我玩这个没问题吧？”她选了大乔道。 经过声卡之后，她的嗓音变成了有点细腻的男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弱。 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无视弹幕的尖叫，周粥无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声卡调试得很成功。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一楼：“哇，刚刚是谁在讲话？” 周粥：“我是五楼……”她做出了很腼腆的声音。 二楼少年音：“你是男生吗？”二楼语气有点迟疑。 周粥：“嗯……” 一般的男生讲话哪里会用“嗯”这种语气词，声线还习惯性的拉长了。 之前周粥用女孩子的声音直播的时候，大家只顾着觉得她的声音好听了，并没有太在意周粥的口音。 这里的口音不是说普通话说不标准或者其他，而是指说话停顿的习惯和咬字习惯。 她本身就是南方人，原主也是南方人，所以讲话确实有点绵软的。 而这种习惯在用声卡把自己伪装成男孩子之后显得格外明显。 二楼似乎对她很有兴趣，问她：“五楼，你多大了啊……声音挺起来好小。” 周粥面不改色道：“我今年……十五岁。” 二楼：“靠，比我还小。” 一楼：“小朋友玩游戏很厉害嘛！有前途有前途！” 周粥：“对啊，所以哥哥们要带我赢啊……”她说话无意识一个字一个字黏在一起，软软糯糯，尤其是最后的啊，轻轻软软，好像羽毛一样划在人心上，带来一阵瘙痒。 二楼：“兄弟，你别叫哥哥，叫的我脸都红了。”二楼的少年上头了。 周粥关了麦对着观众道：“网络真是个是非之地，我害怕极了。” 弹幕： 【主播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语气可可爱爱吗？(叉腰)】 【正常，我是男的，我负责任的说：我也脸红了】 周粥重新开了麦。 这一局的游戏体验一般，但是！但是队友一直在调戏她。 比如说：她问队友“要不要回城”，队友就会说“要的要的，谢谢弟弟，弟弟真乖”，她被对面围殴的时候，放个大，立马四个队友全部过来了，还不忘来一句“乔弟，我来救你了，等等！” 真是骚的很。 乔弟？神特么乔弟。 【小昼，不愧是你，拿男声玩游戏都会受到全队的宠爱】 【现场有太太吗？三十万字小作文安排一下？】 【继续啊继续啊，这种诱受我真的太可了！】 打游戏打到中途，屏幕上突然一阵炫酷的特效。 【四爷（皇帝）进入直播间】 周粥这时候正好因为被调戏怕了，觉得厌烦，关了麦。 而之前和她讲过话的某个人还在左下方打字：【小孩儿？怎么不讲话了】 周粥没理那人，安心刷野去了。 【四爷送出藏宝图*4】 巨大的特效遮盖了密密麻麻的弹幕，送进周粥眼里。 周粥沉默片刻：“唔？谢谢四爷的四张藏宝图！谢谢支持呀~” 她用了声卡，声音依旧还是雌雄莫辨的男声。 但语气实在是可爱。 吴侬软语不过如此了。 四爷：【你是昨天的小昼吗？】 周粥：“呃，四爷昨天在直播间吗？我是小昼，昨天参与了15分钟的直播。” 四爷：【用了声卡？】 周粥：“是的……巅峰赛不想用女孩子的声音，可能会碰到别的主播。” 一旦碰到了，又免不了要被带节奏。 四爷不说话了。 【你直播，不用管我，我就看你直播】 少女觉得有点疑惑，但还是说道“好”。 话音刚落，直播间又是一阵特效：【用户4033（伯爵）进入直播间】 2991？他怎么又来了。 【啊啊啊啊，师父来了，要一起双排吗】 【大佬对上大佬，这是修罗场预兆吗】 【giao，爷兴奋了】 “欢迎4033来直播间哦……”这回变声之后的男声懒懒的，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然后下一刻，【用户4033送出藏宝图*6】 “咳咳……giao？”周粥正在喝水，突然被呛到了。 又是3w？一个个闲钱这么多的嘛…… 四爷此时显然看到了弹幕上的“师父”俩字，他沉寂之后又打字问：【师父？谁？刚刚刷藏宝图的嘛，是主播的师父？】 周粥看到了，便回答：“是的呢，4033是我王者里的师父，叫我玩打野的野王。” 4033：【几天不见，技术没变】 周粥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这段话的嘲笑味道。 周粥把自己的声卡调回了和她本音比较接近的少女音，皮笑肉不笑：“师父大人，您这话说的不对哦。” 4033：【怎么不对？】 周粥：“你应该说……几天没见，技术还没下降，说话的方式有很多种，换一种方式让听的人换一种心情，你觉得怎么样？” 4033：【我觉得不怎么样，我巅峰赛2200了】你怎么还在1700？ 少女深吸一口气，端起身边的水喝了一口。 还没喝完，屏幕上突然又多了一阵特效。 【四爷送出藏宝图*1】 四爷：【不要紧，好好打就成】 这是在比赛嘛…… 吃瓜的直播间观众们倒吸一口凉气。 【突然修、修罗场？】 【为什么我听出了宠溺的味道】 【这是什么霸总文情节吗】 4033：【是，不要紧，好好打】 说着，屏幕继续飘起特效。 【用户4033送出藏宝图*2】 4033：【鼓励你提升技术】 周粥面色沉静，但眼睛盯着那个特效，眉头紧皱。 她声音冷静：“别告诉我你们在演对手戏？” “别送了，我不缺钱……再送的话，我觉得捐给善良基金会很不错……” 2991和四爷同时停止按向“送出礼物”按钮的手。 四爷：【小钱】 4033：【你爱怎么用怎么用】 好吧，你们有钱，你们牛逼，反正她也不缺钱。 ……………… 刚下播，2991给她发来了微信。 2991：【你是南方人？】 周粥：【是的呢，你想说什么？】 2991：【没什么，我老家也在南方。】 周粥：【南方包括很多地方】 2991：【是】 2991：【比如说沪市？】 周粥：【。】 2991：【太好分辨了】 那种娇气的调子，完全和他妈一个德行。 楚颂拧了拧自己中指上的金属戒指，那东西磕着突出的骨节的时候，有点痒。 结束和2991的交谈，周粥又趴到书桌面前看了会儿书。 房间里没有猫叫的声音，周粥居然觉得有点太安静了，看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小美的存在。 阮盛亭依旧没给她回消息，倒是伍子宴主动来找她了。 伍子宴：【明天需要吗？】 周粥：【？】 伍子宴：【叫起床服务】 少年喝了一口牛奶，然后皱着眉头吐了回去。 果然喝不下去，还是含酒精或者碳水化合物的饮料比较适合他，伍子宴想。 “2020，现在伍子宴对我的好感多少？” “17。” 周粥发了句语音过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起床时间比你更早。” 她的声音还是那种冰冰冷冷的样子，听得伍子宴脑仁疼。 伍子宴道：“那要不你叫我起床？” 他反正就是和她死磕了，他就不信这个妹子这么冷漠，虽然微信里还有一堆女孩儿等着他回消息，但是自从今天早上他被昨天定的八点过十分钟的闹钟叫醒后，他心里就格外不满起来。 你说这人在整他吧也不像，但是回想起来，伍子宴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吃了个大亏。 他的原则：爷从不吃亏，尤其在妹子身上。 周粥给他回了一长串问号。 伍子宴：【我最近精神老差了，你既然起得比我早，给我打个电话也是一分钟两分钟的事情】 周粥：【我为什么要花两分钟的时间叫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起床？】 周粥：【明人不说暗话：费用按照你叫我起床的费用算】 伍子宴：【？】 周粥：【按次结账】 五分钟后，伍子宴发过来一段语音：“行，只要你能把我叫起来，我都可以。” 伍子宴：【明天八点半，准时点！】 发完这条信息的伍子宴坐在床上，对自己的迷惑性行为作出了深刻的思考。 他为什么像个傻逼挖坑给自己跳，他凭什么那么早去学校？ “伍子宴好感值加2，目前好感值19。” 周粥粉唇微微翘起。 这个伍子宴果然是需要反向攻略。 不然在他的认知里，她应该也会变成网络上众多舔他的女孩子中的一个了。 周粥想得没错。 单单是叫起床服务这一项，就使得伍子宴微信里塞满了各种给他“早安”、“午安”、“晚安”的女孩子，而且花式彩虹屁伍子宴。虽然他对自己的叫起床订单的介绍是：只接受下午五点钟之后的叫起床服务，可是他长得帅啊，会撩啊，点他的人一大堆，他还要从里面挑选自己愿意的订单。 碰到声音好听的呢，伍子宴就会由着性子和那个女生聊会儿天，内容极其信马由缰。 比如：“小姐姐你喜欢那种颜色的dk制服啊，我都有哦”、“你可以叫我哥哥嘛宝贝儿”、“今天也在想你呢”。 诸如此类的。 喜不喜欢放在一边，伍子宴觉得，让女生对他的态度从矜持到喜欢，是一种有意思的攻略活动。 但是他的永远热度不超过三秒钟，一般都是他撩着撩着，觉得谁烦了，就直接扔到一边不管了。 比起2991那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伍子宴可谓是骚的明明白白，渣的清清楚楚。 而周粥这个人呢，就完全是他碰到的女孩子里的一个极端，冷静得像是块冰一样，因此伍子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攻略”她的冲动。 但殊不知，他起了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就已经落进圈套里了。 第二天，八点三十，伍子宴的微信铃声准时响起。 伍子宴无意识从被子里摸出手机：“喂！”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周粥面色如常：“你好，我是你的叫起床服务，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八点三十分，友情提示您应该起床了哦亲亲。” 她犹如淘宝客服般甜美至极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脑门。 “我他妈……”脏字没说完。 少女脸上露出一丝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即刻道：“友情提示，不要骂脏话哦亲亲……” 伍子宴声音疲倦且冷漠：“我好困，我要继续睡。” 周粥：“好的，那您的叫起床服务就到此为止了呢，祝您生活愉快哦。” “嘟嘟嘟嘟！”挂掉了。 挂!掉!了! “艹！” 37、4.2更新 挂掉电话, 周粥无声的大笑了一会儿。 2020没有提示伍子宴好感值上升，但是周粥知道，她肯定激起了伍子宴更强烈的胜负欲。 男人啊……都是这样的。 霸总情怀嘛，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 而另一边的伍子宴从床上坐起来。 一小屡卷发落在额头上, 他脸色铁青, 看上去狼狈又好笑。 “我他妈？”他咬牙锤了一下床，想躺下去继续睡，结果一躺下，耳边开始不自觉的回荡着“友情提示……祝您生活愉快哦, 不许骂脏话哦亲亲~” 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想着要让人叫他起床？ 周一依旧是繁忙的一天。 沪市也开始变冷了, 周粥换上了浅色长风衣, 由于实在不搭帽子，她就没带。 她们一行人拿奖的消息拿到奖的当天, 学校网站就公布了。 刚到教室, 高数课代表就笑眯眯走到她身边。 “学霸, 我就知道你厉害, 拿了这种个人奖, 以后保研不愁了呀。” 旁边另一个同学接话：“周粥同学拿这个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人家专业成绩就能保研，这种国奖保研只是其中的一个选择。” 闻言，周围同学纷纷向她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周粥环顾四周，慢条斯理的摸出一本书摆在桌面上。 “谢谢, 小奖。”她的表情平静，声音沉稳。 似乎并没有装逼的意思。 但这就是装逼的最高境界啊，装逼于无形。 课代表后退两步，竖起大拇指：“强还是你强！” 他语气夸张带着点搞笑的成分。 周粥微信响了一下，她面色沉静的划开锁屏，低头道：“承让。” 高数课代表话头被堵住了，他神色恹恹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个时候坐在后面的陈瑜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没想法了吧。” 课代表垂头丧气摇头：“不敢有了。” 把学霸的冷漠放到一边，其实自从上次的宣传视频开始，周粥就在沪旦出名了。 只不过她为人比较低调，平时也不和同学一起，不参加什么社团活动。 所以就算身处漩涡中心，尤其刚热度爆炸的那几天，她还是该处理网上的事情处理网上的事情，该刷好感度刷好感度，该学习学习。 由于带着口罩，视线全部反弹就好。 而且她吃饭是一个人，回家是一个人，去上体育课还是一个人。 可没人能和她边走路边聊天，说什么：“周粥，听说隔壁系某个打篮球打的很好的学弟天天来蹭我们班的课就为了狙击你诶”或者“你长得好漂亮哦，学习也这么好，真是令人羡慕”，虽然这些话再学校的论坛里都传遍了，但周粥保证，那种地方，她一次都不会点进去，随便说好了。 她的心态——那是真的稳得一批。 伍子宴在翻来不去睡不着之后，终于给周粥发来了一个问号。 伍子宴：【？】 周粥：【醒了？早上好】 伍子宴：【？】 这个问号，代表着他的气急败坏，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还等周粥来主动说话呢。 但是另一边的周粥看了一眼，把屏幕按熄灭了。 打开带到学校的书，她一边转着笔，一边专注的看了起来。 伍子宴光明正大的把手机摆在桌子上，紧紧盯了一会儿，眉头皱成结。 为什么不回！为什么还不回？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 周粥已经换了一个攻略目标聊天，阮盛亭终于回消息了。 阮盛亭：【最近又在忙……没看到消息，抱歉】 周粥：【是工作的事情？】 阮盛亭：【嗯】 他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耳边也没有提示阮盛亭的好感度上涨的声音。 少女眉头皱了起来，难道她学习和物理有关的东西，已经不能引起他的波动了吗？ 可能是已经到了上限了。 他似乎工作很忙……从历史消息记录来看，他的工作应该和画图有关。 那他是设计师？研究所……是工业模型设计或者学术模型设计么？ 周粥在心里推衍着，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点进阮盛亭的头像，查看他的空间动态。 发现他今天早上居然发了一条动态。 “灵感失格。”是简单的四个字。 灵感失格？ 是指的什么……没有设计灵感了吗？ 她想了一会儿，翻到历史记录他给自己发的那张图片那里。 是一张手绘图，猫咪整个身体是被直线框架组合起来的…… 周粥：【工作遇到问题了吗？】 阮盛亭：【算吧】 周粥：【没灵感了？】 阮盛亭：【嗯，太难】 周粥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感觉今天的话题好像格外尴尬。 确实，阮盛亭心情不太好。 他连续工作了一天一夜，电脑加手稿两边转，但到最后的时候居然卡住了。 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新的思路。 而这次灵感的来源……还是从前两天周粥的那段描述物理的语音带来的。 他听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脑神经有种被刺激到的感觉。 阮盛亭是个很禁欲的人，私生活也很干净，至于原因……大抵是因为他对于女性，天生就有种厌恶感。 这种厌恶感是从他某天放学后撞见他的父亲和一个陌生女人和父亲的不堪开始的。 出于对母亲的亲近，他对于母亲以外的女性，从那时候开始就开始保持距离。 因为那个和他父亲搂搂抱抱的女人让他产生了一种精神洁癖。 而这种洁癖从他母亲车祸去世后，变得愈发严重。 至于前一段时间，他这种洁癖好像有了点缓和的趋势。 因为周粥的某次语音好像令他产生了一种隐秘的冲动。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被刺激到了，并且这种刺激可以化作创作的灵感。 就像弗洛伊德所阐述的：性的冲的可以转化成艺术和文学的创作欲。 这项原则在他的身上竟然是适用的。 但是不适用的时候就卡住了，比如今天早上。 阮盛亭的眼里闪过一丝疲惫，再看了一眼微信，给她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他的声音依旧好听，声线具有磁性，但是可能因为疲惫，听起来有点沙哑。 “什么时候可以看看你的猫吗？” 但是周粥现在已经上课了，手机也就自然而然被她调成了静音状态。 等再看到这条信息，周粥陷入思索。 看她的猫？阮盛亭实在是对自己的猫都冷冷淡淡的，居然还想看她的猫。 不会是想看她吧……周粥想着，皱起了眉头。 一天结束，晚上八点钟左右，冯呈将小美和电脑送了过来，公寓里的三人忙着帮她搬东西，冯呈也帮忙搬了。 来到周粥房间门口，他朝里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这房间有点小？不考虑搬出去换个大一点的房间吗？而且和几个男生一起住也不太方便。” 周粥接过他手里的小美，小美在她怀里“喵呜”了一句，很是兴奋的样子。 韩峥从后面进来，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然后下一秒，他就听到周粥说：“不用，这里方便。”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把房间整理好之后，她把小美抱上了她的膝盖。 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开笔记本，登录微信。 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白天那件浅色的长风衣，腰带竖起来很显腰身的纤细，但是又有一股性/冷淡风。 她打开和阮盛亭的聊天界面，问：【在吗？看猫吗？】 对面很快回复：【在，可以】 周粥：【视频？】 阮盛亭：【好】 同一时间段，伍子宴也给她发了信息过来。 不过在一个超高质量男性和半个超高质量男性面前，周粥当然是率先选择前者，于是伍子宴就这么被她丢到了一边。 叮铃铃…… 一段前奏铃声之后，视频接通了。 她抱着猫举到视频前面，一边摸着猫咪，一边打字：【小美最近乖了很多……也没有咬我或者抓我之类的】 男人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粥莫名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些失望的意味。 2020提示他的好感值还是没有变化。 她困惑了，于是她试图回想阮盛亭对她几次好感剧烈增加的节点。 她想起来……她第一次假装自己被猫抓伤的时候，发了一句类似于“我好痛啊”的语音，对面的好感度有上涨很多。 于是周粥惊讶了！这个叫做阮盛亭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周粥打开了自己的麦，道：“阮先生你的猫呢？” 对面的视频界面依旧是客厅，听到周粥的声音，阮盛亭心不在焉的道了一句：“你说煤球吗？他在玩，你想看的话我去抱过来。” 他没有什么创作的热情，而周粥的声音这次也没有什么可以刺激到她的成分在。 所以阮盛亭依旧提不起什么兴致。 等到他抱起十分不情愿的煤球出现在镜头面前时。 对面的镜头突然混乱起来。 周粥在困惑的情绪下，状似不经意踩到了自己风衣的长摆，一下子身体呈现一种下坠的姿势，然后在阮盛亭惊讶的视线中，消失在了镜头里。 有一瞬间镜头是划过她脸的。 但是周粥带了口罩，而且头发很长，所以她留给阮盛亭的，是一种艳丽的狼狈感。 黑发凌乱的在空中飘了一下。 “阮盛亭好感值加2。”2020小声提醒。 giao？周粥内心剧震。 原来……原来阮盛亭喜欢……差错、虚弱、混乱？ 什么变态的思路。 想着，她软软的哼了一声：“嗯……好痛啊。” 少女依旧蹲在地上没起来。 阮盛亭只能通过视频，看到她的房间里面粉色的被子和床单，一截窗帘的颜色，以及一盆小巧的盆栽。 更多的，必须通过耳机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去分辨。 他放在煤球上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耳垂忽然生理性泛红，神经不受控制的兴奋起来。 由于手里的力度没控制好，煤球凶巴巴的“喵”了一声。 而此刻小美坐在笔记本的键盘上，也对着屏幕上的猫凶狠的“喵”了一声。 “你还好吗？是不是摔倒了。”男人慰问的声音带着几分克制。 周粥曲腿坐在地上，她眨了眨眼睛，愈发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一点都不好。”少女的声音黏糊糊的，带上了几分哭腔，愈发软糯。 阮盛亭听到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似乎她把裙子之类的掀了起来，然后是一句委屈的话：“好痛，膝盖都红了。” 男人头皮一炸。 而周粥继续收到了2020的提示：“阮盛亭好感值加5，当前好感值81。” 什么玩意儿？这是周粥此时此刻唯一想说的话。 而阮盛亭在想，她视频里面露出的手部和颈部皮肤那样白皙。 膝盖红了……那会是一种怎样肆虐的美感。 而她说……好痛。 阮盛亭忽然觉得有点热，于是解开了衬衫的第一粒扣子。 说起来，为什么这么兴奋啊。 而且，他好像又想起要怎么继续画下去了……几乎是现象级的灵感，从他的脑海里喷涌而出，他急躁的从沙发上起身，对着屏幕道：“建议用冷水冰敷一下，如果破皮了，可以使用创口贴或者酒精……” 周粥几乎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我有点事，你好好休息。” 但是这么好的一个刷好感度的机会，周粥怎么能这么白白浪费呢，毕竟下次再当着他的面摔倒或者露出其他可怜相，那就太刻意了。 于是她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真是太倒霉了……阮先生会觉得可笑吗？” 阮盛亭道：“为什么可笑？” 周粥声音带着点哀怨：“因为在你面前，我好想老是……呃怎么说呢……丑态百出。” 丑态百出？阮盛亭思考了一下这个词的褒贬程度，丑态倒是称不上，但是挺混乱的，偶尔会表现出自然柔弱的一面。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嘲笑的意思，阮盛亭稍微压抑了自己想挂电话的冲动。 他安慰道：“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摔倒或者被动物挠伤的经历。”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是周粥却又继续说道：“但我也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阮盛亭皱眉，可还是尽量放轻了语气：“那是怎么了呢？” 周粥声音更加难过了，一个字一个字道：“我怕痛，我天生痛感就比别人强烈一点，比如说现在……” 说着，她抽噎了一下。 “但是我不想被看到这副狼狈的样子，阮先生你可以关掉视频么？” 周粥现在的刷好感方式就是无限向对面传递一个信息：我好虚弱，我好混乱，我真狼狈。 阮盛亭愣了一下，随即脑神经又颤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灵感又在喷井似的小范围爆发。 大抵是他自己太端庄了，然后过于自律，一方面讨厌女性，另一方面却又对视频另一边的女生产生了一种怜悯观望的态度。 怎么说呢……她的混乱啊……实在让人觉得很舒服。 “那好，那我挂电话了，你好好处理一下……还有，别哭了。” “嘟嘟嘟。” 视频变暗。 2020：“阮盛亭好感值加3，目前好感值……84。” 好家伙，周粥擦了擦自己莫须有的眼泪，然后走到镜子面前叹了口气。 她果然又好看了一点，你看看这双眼睛，眼波流转间，好像天生波光粼粼一样。 不过这阮盛亭的癖好也太奇怪了一点。 高质量男性居然喜欢听她哭，听她痛？ 牛逼哦。 对了，到这里周粥又恍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2020，你是网骗自救系统没错吧？” 耳边传来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对的呢……” “你之前说过……骗人会怎么样？”周粥想到某个后果，心里突然有点凉。 她好像记得，自己是立过flag，说不会骗人的。 可是刚刚……还有上次的被猫抓伤事件，她好像骗人了。 2020：“随便骗呀，这没什么的。” 周粥语气依旧惊惧不定，道：“可是我记得你说过，骗人会死。” 2020：“宿主啊，如果骗人会死的话，我又怎么会叫网骗自救系统呢？” “那个时候只是宿主你不愿意绑定系统，我才这么承诺你的。” 可是她还是下意识骗人了，不可避免的骗人了……但是这也不算明晃晃的欺骗感情。 毕竟，她从来没对对方许下什么承诺而拒绝实现，因为她从来就不许诺。 记忆里母亲让她不要骗人……指的是骗人会让她走向一个不可逆转的深渊。 但母亲的出发点还是：让她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朝着更加美好的未来前进。 周粥觉得自己确实在这样。 比如逐渐变得漂亮让自己开心，比如爱上看书去庆大作交流生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可是……周粥看着书架上一排新到的而未拆封的书，又摸摸自己的脸。 她的脸还没有足够漂亮，书也没有看得足够多呢。 也许，要再努力一点？ 想着，她一边从双肩背包里抽出今天白天看的那本书摆在书桌上，一边打开手机看伍子宴给她发的消息。 虽然这本书是为了刷阮盛亭好感度而选的一本和物理有关的书籍，现在被证明对阮盛亭的好感值提升并没有作用了，但是周粥还是打算把它看完。 她的下颌微微低垂着，墨色的发从颈部倾泻到前胸。 点开伍子宴的聊天界面。 半个小时前，也就是八点半左右，他一连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 伍子宴：【你为什么这样？？？】 周粥眨了眨眼睛：我哪样？ 伍子宴：【我真是……】 伍子宴：【在吗？（微笑）】 看着这种抓狂的字眼，周粥无声的笑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霸总情怀总是诗啊。 想到和阮盛亭聊天时候的斗智斗勇，又联想到现在她面对伍子宴时的风轻云淡。 周粥不禁感慨良多。 她清了清嗓子，露出微笑，道：“在的呢，有事吗亲亲。” 而另一边的伍子宴正在玩手游版的枪战游戏，又时不时看手机左上角有没有微信的提醒图标。 二十分钟过去了，没有。 他看着进入决赛圈的自己，匍匐向前。 就在千钧一发，距离吃鸡目标只差一步之际，左上角的微信图标闪烁了一下。 他下意识点了进去，随即脸色铁青：“艹了，本来可以吃鸡了。” 想着，伍子宴点开了周粥发过来的那两秒钟的语音。 “在的呢……有事吗亲亲！” 这种熟悉的淘宝客服语气瞬间令他想到了今天早上一些不愉快的片段，加之忽然离开游戏的愤懑，伍子宴忽然觉得自己心情特别不爽，不爽到了极点！相应的，肝火一旺盛，他就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于是他下意识端起了放在身边的牛奶，猛喝了一口，然后在咽下去之前，面无表情吐了回去。 被气到糊涂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删掉，继续打字：【我想问一下你，你明天还能叫我起床吗】，发送。 周粥微笑面对挑衅：【可以的，但是记得转账】 伍子宴：【知道】 周粥：【你不是起不来吗，为什么非要点叫起床服务呢亲亲】 伍子宴盯着亲亲两个字，觉得心里窝火。 他打字：“爷乐意”然后删掉。 伍子宴：【因为……因为我觉得你很特别~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周粥：【啊哈，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诶】 意思是你他妈还加了很多个夸你声音好听的网友咯。 伍子宴：【除了声音之外，我对你这个人也挺感兴趣的】 周粥：【哈哈哈哈哈哈哈，正常？】 什么意思？伍子宴抓了一把自己的锡纸烫，觉得刺手，又缩了回去。 伍子宴：“你在生活中也有很多人喜欢吗？” 他带着挑衅的性质问，语气却有点惊疑不定。 伍子宴知道，大多数声音好听的女生其实长相都不怎么样，于是他用自己帅气的照片勾引人用的心安理得。 可是面对周粥，他一时间有点不确定起来。 他发过照片，也发过骚里骚气的语音，但是她还是这么冷淡，简直有点不正常。 周粥眉头挑了一下，思考自己该怎么回答。 片刻之后，她打字：【也不是】 伍子宴飞快回：【那就好，不然我就很吃醋呢】 伍子宴发完这句话偷笑了一下，下意识又想端起手边的牛奶喝，但是想到自己之前把嘴里的牛奶吐了回去，立马嫌恶的缩回了手。 果然长相一般么……那就好。 然而一低头，一条新的信息映入眼帘。 周粥：【虽然学校论坛都在组我和一个系草的cp，上课的时候也总会有很多其他系的同学故意来蹭课坐到我前后左右的位置，走在路上或者吃个饭也时不时的被要微信号，但是……我依旧觉得自己不是什么被很多人喜欢的人呢，毕竟只是喜欢一个人的外表，这种肤浅的好感不能被称之为喜欢……对吧？】 伍子宴僵硬着手打字：【？？？】 这个女生的情况，比他还特么夸张？ 周粥：【不过无所谓啦，我还是比较喜欢学习，谈恋爱什么的，总是觉得有负担。】 周粥：【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想死。 伍子宴第一次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感，他感觉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像个草包一样，除了炫耀长相和卖骚之外，毫无亮点。 但是！但是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假的不是？ 网聊一张嘴，信口雌黄就对了。 于是他打字：【我不信！】 伍子宴：【我从来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你这种女孩子，谁长得漂亮，还会一心只想着读书啊，笨蛋么？】 周粥再次无声的笑了一下，鱼儿上钩了呢。 周粥：【你不信我么？你觉得我在骗你？】 伍子宴哼笑一声，发了一段语音过去：“倒也不是不相信你，我觉得你有一半在骗我，要么你长得特别好看是假的，要么你喜欢学习是假的……” 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懒洋洋味道。 哦豁，可以拉绳子了。 周粥：【那你不信就算了……】 伍子宴睁大眼睛：【别呀，你就不想着证明一下你自己么】 周粥：【奇怪，我为什么要证明？】 伍子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因为……今天的叫起床服务我还没有转账给你呢，如果你在骗我的话，那我就直接不转账了，明天的叫起床服务也算了……我不喜欢和骗子打交道的】 这下少女似乎是很无奈了：【那好吧，看在钱的面子上（猫咪叹气）】 片刻后，伍子宴收到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绩点图以及一张一等奖学金证明。 周粥：【这是我的成绩，唔，也不算特别好，虽然每一科都是优，但还是有几个没拿到满分呢】 伍子宴：？？？ 我特么踢到铁板了。 那长相…… 周粥回忆了一下当初伍子宴给她发的那张黑色dk制服的图片，在手机里选了一张对着镜子的自拍，给自己的脸部打了马赛克，发了过去。 伍子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又收到了一张图。 白衬衫，黑裙子，小皮鞋。 周粥：【看你好像喜欢jk的样子】 周粥：【虽然这个算作制服有点牵强，但是是我参加国家比赛的上场装备呢】 少年，自恋清醒了吗？好感度不涨一波？ 38、4.3更新（修.改人名） “伍子宴好感值加20。” 伍子宴承认, 自己确实喜欢在社交软件上炫耀自己。 比如经营微博，发抖声，玩笔芯。 他喜欢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目光和喜爱，然后又不用负责任。 周粥把这两张照片发了过去, 就是在砸碎他的自恋心。 你说都是第一次做人, 我凭什么让着你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 所以你是觉得自己长得帅气，可以出来招摇撞骗，你不觉得你自己无知么？ 周粥瞥了瞥嘴角, 问：“2020，他是怎么成为半优质男性的。” 2020：“未来可期。” 简单的四个字, 代表此人今后成就不凡。 哦豁。 周粥想了想, 那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可能人家现在只是一无知小孩呢。 谁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杀马特时代呢。 于是周粥打字过去：【其实我也就普普通通吧, 挺正常一女孩子的】 是挺正常的, 正常的有点上头了。 他看着照片里的美人, 打字的速度有点缓慢：【恩恩, 是我错怪你了】 他翻了翻自己之前发的威胁她发照片过来的话, 陷入沉思。 特么为什么他表现得如此像一个沙雕。 不过少女长得确实很符合大众的期待……虽然没看到脸。 于是伍子宴打字问她：【你要玩游戏吗？】 周粥看他迅速转移话题的样子，笑了一下，道：【好啊，现在可以打两把王者】 王、王者？他玩得挺菜的其实。 伍子宴：【吃鸡也可以的】 周粥面不改色的敷衍：【我有点3d眩晕……】 实际上她吃鸡玩得菜，落地成盒, 这样一暴露好不容易对他建立起来的实验楼一下子又崩塌了怎么办。 伍子宴这种属性的男生，她可不敢轻易放纵。 然而没想到这次一进游戏，2991也在线，而且周粥一进去，2991就邀请他了。 周粥下意识点了接受……然后进了一个五排队伍。 队伍里加上她有四个人，其他三个全是男生，都开着麦。 除了2991的另外两人时不时插科打诨说话，声音居然都还很好听，像低音炮男团似的。 而且其中一个带着京腔，讲话一股痞骚痞骚的劲儿，一听就是老江湖了。 这就和故意明骚带痞的伍子宴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了，这境界可高多了。 “咱今晚就上荣耀，我三十七星了都，妹子叫我都不去，妹子真没上星星好玩儿。”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注意到队伍里的周粥。 “这谁呀？” “诶，颂哥，这是你拉的人吗？”有人问楚颂。 周粥一下子被其他俩人注意到了。 “是个妹子嘛？” “不像啊……” “去去去，别猜人性别，不礼貌知道不？” “祁致你可礼貌坏了？” “那可不，你给我滚，今天颂哥带老子上分，我就得制止你们这种破坏颂哥心情的话题，懂？” “你别了，我看你就是想上个荣耀出门儿炫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吃鸡里边多少个妹妹等着你……” 祁致就是一口京片子特别流利的主儿，平日里招蜂引蝶得很。 刘小礼吐槽楚颂那是不敢，可吐槽起祁致来，倒是开心。 但别看祁致成天一副吊儿郎当对谁都嬉皮笑脸的样子，实际上人蔫坏蔫坏了。 所以吐槽归吐槽，刘小礼还得客客气气吐槽。 半个脏字是不敢带的。 这些俩人都是楚颂队里的朋友，偶尔也会混点地下的各类小圈子，一个个自由散漫惯了。 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就没把刚进来的周粥当回事儿。 最近周粥为了不被众多骚扰她的人加好友，她已经把自己原本的中二名字“你的昼爷”改成了一团乱码。 因而的id是不显示的，也就是透明id，头像也灰灰的，其他两人都以为她是个男的。 可楚颂知道她不是，于是轻哼了一声，道：“你们最近闲的慌？嗓子没扯着吼过？” 两人稍微安静了，楚颂才问周粥：“今天有空上线了？” 周粥看还有一个空位，开了麦，道：“是的呀” 声音清清透透的，好听又自然。 这下两人是真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祁致才“嗯？”了一声，问：“哪来的小丫头片子。” 周粥以前基本上都是在网上匹配队友，基本上没怎么直接进过一堆熟人的房间。 除了阮繁星芜湖那几次。 于是当下有点迟疑，道：“要不你们三排吧？” 只听她声音软软糯糯的，一本正经说话：“我这边还有个朋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哦，你还有朋友，那把也他叫来。” 楚颂沉默片刻，慢条斯理开口，也听不出情绪。 正好这个时候伍子宴的id加她了，她道：“那好，我拉他进来。” 五秒钟后，一个顶着胖娃娃脸头像的人进了房间。 这个头像，不是传统的渣男头，而是可爱型的，这个头像方框里，小胖子的脸挤成一团，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看上去搞笑又可爱，特别可爱的那种。 但凡是个妹子看了，都会忍不住想要问一下：“哇，你这个头像怎么会是这个，也太可爱了。” 这以往做陪玩，伍子宴顶着这个头像是无往不利的，但是今天他一进五排。 刘小礼就忍不住奇怪：“这是你弟弟吗，四楼？” 周粥冷漠的脸微微颤动：“不是我弟，是个小学生吧。” 祁致附和道：“看起来挺幼稚啊，用来骗女孩子倒是不错。”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了然，不同于楚颂的那种破音响渣男音，他低是低，但是那种嗓音很慵懒的低音，随便讲两句，就有点性感了，尤其是还挂着京音，真有点贵气花心的味道在。 周粥正想着，耳边忽然就传来了2020的提示音：“发现新的攻略目标，祁致，半个超高质量男性。” ？？？啊哈？ 面对着一个五人小排里通知存在着的三个攻略对象，一个前攻略对象，一个正在进行的攻略对象，还有一个待攻略对象，周粥一时间觉得：她或许应该去学习。 而伍子宴哪里能受得了这委屈，他当下开了麦，声音在一众成年男性中间显得有点底气不足：“我哪里是个小学生，你们还真相信她是我姐啊。” 楚颂没点开始游戏，而是顺着他的话问，声音平淡：“她不是你姐，那是你什么？” 祁致慢悠悠回话道：“还能是什么？cp呗？”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周粥尽量保持脸上的微笑，她声音甜美，语气温柔，轻声道：“还能是什么呢？” 少女停顿了一会儿，开口：“不知名的沙雕网友罢了。” 被回话的祁致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哦，这样啊~”他“啊”的语气奇奇怪怪的，明显带着揶揄。 他还以为这女孩儿是个害羞的类型呢。 伍子宴愤怒了：“小昼！爷在你心里就是个沙雕网友？”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周粥的名字。 周粥保持沉默，倒是祁致问：“你叫小昼啊，名字好听嘛。” 少女语气依旧温柔：“嗯呢，谢谢。” 楚颂没插话，他转了一下骨节上的指环，语气有点低，道；“那我开了。” 进了游戏，楚颂又直接把麦给闭了。 周粥开麦说话让他给自己打野位他只当完全没听到。 于是周粥只能打字：【师父，给我李白吧，你要什么我和你换。】 因为伍子宴在场，周粥并不能崩人设。 所以语气也就清清冷冷的。 没想到楚颂直接打字：【不给】 周粥：【师父你变了】 楚颂：【向来如此】 “咳咳咳……”刘小礼在一边看戏，忍不住道：“今天颂哥这么杠的嘛？” 这下楚颂是听见了：【闲的话多？】 刘小礼：“嘿，颂哥我以为你关听筒了呢。” 而伍子宴自从进游戏，就处于一个被忽略的状态。 他试图引起周粥的注意：“其实我也可以打野的，但是就是没那么c。” 周粥：“嗯，我懂，但不能c的打野就是等于被野打。” 伍子宴不乐意了：“话不能这么讲吧，打游戏难道就是为了赢吗？快乐也很重要啊。”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发茬，扭曲着脸讲道理。 周粥语气愈发的温柔了：“是的呢，但是打游戏不能赢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咸鱼和快乐，你选一个。” “哈哈哈哈。”刘小礼听着两人的对话，实在忍不住了。 他问：“你们是冤家吗？” 祁致也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有趣。 但由于2991（楚颂），最后周粥也没拿到李白，没能成功在伍子宴面前秀起来。 她拿了一手王昭君，一直被对面玄策针对单杀，被针对到完全没心态了。 而伍子宴玩的射手，同样一直被一堆人围殴，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太烦了，玄策就盯着我了。”周粥轻柔的抱怨了一句。 祁致玩的是辅助，但是是软辅孙斌，和他的形象不太符合。 “没事儿，我来保护你吧，我出了护盾。”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笑，依旧懒懒的。 周粥把他是半个超高质量男性的身份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软声道：“好，那谢谢你呀。” 伍子宴在下路被围殴，听到这话，一阵酸意简直从胃里冒出来了：“我他妈也在受苦啊，能不能管下哦。” 祁致当做没听见，对周粥讲：“你没蓝了，我帮你打个蓝，过来。” 周粥声音甜甜：“好嘞。” 这姑娘有点乖啊。祁致在心里想。 正说完，楚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麦，但没讲话。 等两人把蓝打的差不多一丝血的时候，2991突然操纵着李白从草丛里一技能窜了出来，一个惩戒，直接拿走了她的蓝，然后还花里胡哨点了一下回城键，像是在嘲讽。 周粥笑容凝固。 而一边的伍子宴刚从泉水复活，见状，他冷冷的嘲笑。 “看，要是我打野，我能不给你蓝？” 2991声音依旧渣且气人：“想要我的蓝，经过我同意了？” 也不知道是在逗她还是在气她。 祁致“哟嚯”了一声，道：“看小礼说得没错，你现在换口味，喜欢杠妹子了？” “妹子”两个字被他一口懒懒的京腔包裹着说出来，莫名有种诱人的感觉。 “给她个蓝能多大事儿？” 2991：“事挺大的，我不给，你一个辅助给么。”他声音没什么情绪。 “这不？正指望着你带我上分呢嘛！”祁致还是一副调笑的语气，懒懒的。 周粥咳了一声，这时小美忽然爬上书桌，然后轻轻一跃跳到周粥的膝盖上。 “喵呜~”本喵君需要挠挠。 它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重量，反而自豪的玩周粥怀里钻。 “唔……好重啊你，快点下去。” 因为转到现实中，她的声音就自然带上了几分娇嗔的味道。 尽管按照她的本性，她应该说一句：“走开，不然家法伺候。” 但是刚才在游戏里的那么甜美温柔，她一时半会儿没转化过来。 于是语气就可爱了。 于是2991和祁致就同时停止了语音互动。 2991：“猫？” 祁致：“听起来有点傻啊，猫都傻。” 2991：“那只猫就是之前挠伤你的那只吧？” 周粥：“唔……没啥，现在挺乖的。” 她的声音下意识柔和了一点，毕竟和小美相处久了，她也觉得有了点家人的感觉。 祁致：“那还挺特别。” 周粥：“嗯，小美特好看。” 祁致应了一声，笑了下没回话了。 伍子宴被几个人围攻，再次死在塔下，听到几人讨论关于猫的话题，忍不住怒了：“爷被捶成这个样子，你们就在那边说什么猫猫狗狗？！！！” 这个时候，周粥道：“是啊，你听，喵呜~” 小猫配合的叫了一句，混合着少女温柔甜美的声音，莫名有种洗耳朵的效果。 好像夏日的雨下了一整个中午，然后你匆忙从雨里跑出来，然后刚好雨停了，你看见葱茏掩映下，小店的屋檐在太阳下闪起了暖暖的光。 伍子宴莫名就卡住了，他想了想，回道：“其实还挺可爱的。” 不一会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伍子宴立马火大：“所以你们为什么不来支援我啊！” giao了。 2991：“心情不好，不想赢。” 伍子宴：“那你就想掉星星？” 2991：“我星星多。” 刘小礼一个人做边路孤儿。 他听着耳机里传来的令人头大的对话，默默的多出了一件肉装。 片刻后，刘小礼道：“颂哥，我终于懂你最近为什么清心寡欲了。” 楚颂闻言，看了一眼周粥地图上的头像一眼，然后语气冷漠：“闭嘴。” 当然，虽然前期楚颂搞了一下众人的心态，但是到了后面局势还是顺畅起来了。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赢了。 一回到五排房间。 伍子宴逃也似的说了句：“我困了，我不玩了。”退出了房间。 楚颂问周粥：“你还玩么？” 周粥想了下，觉得就算要攻略祁致，当着楚颂的面攻略未免也太尴尬了。 于是她加了一下祁致和刘小礼的好友，道：“今天我也不玩了，我们加一下游戏好友，有机会可以一起啊，如果你们不嫌弃我玩的菜的话。” 离开房间前，她还不忘对楚颂说了一句：“师父，强还是你强。” 祁致咳了一声，揶揄：“师父，强还是你强？” 楚颂：“滚。” 左下方多了一个好友申请的按钮，祁致点开来看，他想了想楚颂对那姑娘的态度，本想拒绝，可手指一游离，鬼使神差点了接受。 看着聊天界面传来的一个小红点，他“擦”了一声，然后下一秒就被楚颂踢出了房间。 刘小礼：“诶，祁致人呢，不玩儿了吗——” 话还没说完，他也被踢出了房间，声音戛然而止。 楚颂直接摁熄了屏幕，是不玩了。 但，踢人是他的爱好。 …………………… 洗完澡出来的周粥面色透着粉红。 黑发撘在肩膀上，展现出某种艳丽感。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想搭理微信或者游戏或者直播了，也并不太想管阮盛亭或者伍子宴或者祁致。 某个时刻被洗干净了之后，时间好像就充裕了起来。 她坐到书桌边上，翻开原本倒扣着的书页。 一行一行阅读，水性笔的硬质触感扣着纸张。 笔记加标注，是她最简单的学习方式。 ……………… 周粥第二天叫伍子宴起床。 情况和第一天是一模一样的。 听着听筒里的抱怨和不满，她毫不犹豫摁掉了接听键，摁熄了屏幕。 熊孩子，不需要惯着。 伍子宴的一天的清晨从气急败坏无能狂怒开始。 而她的一天从令人愉快的2020好感提示开始。 累计到现在，伍子宴对她的好感已经达到了45。 这里面大多数是她装逼的功劳，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由于伍子宴这家伙自己胡思乱想。 比如听着她的声音产生某种联想之类的。 一周的时间悄然过去。 再过一段时间，沪旦就要迎来考试季。 大家都在紧张又刺激的复习着，本来周粥是打算这周利用空闲时间玩玩吃鸡什么的。 但是压根就没有时间，因为那个个人奖发下来没多久，她又被魏平远拉过去帮忙解决问题了。 “学妹，我记得你的推算能力很不错的。”魏平远在坐在她的对面和她讲话时，已经没有第一次见时的那种倨傲了，反而显得很平易近人。 周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幽幽道：“我想你记错了。” 魏平远摇头：“你连单线程的跳跃公式都简化了，还条理那么清晰，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余梅芝加了我的微信，还把你给他的手稿发给了我一份。”说道这里，魏平远的声音变得幽怨起来。 周粥无言的看着她，片刻后终于憋出一句话：“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于是两分钟后，周粥面前就摆了一堆的研究资料。 魏平远搓了搓手，声音有点兴奋：“这是我在沪平研究所的师哥和他的导师正在研究的课题……” 他说了一大串复杂的数学专有名词来，她显然忘记了周粥现在只不过是一名大二的学生而已。 周粥打断了他的对话：“所以我要做什么？” “咳咳，很简单的，就是把用梅洛原则把这些数据制成茶氏表格……” 梅洛原则和茶氏表格她都有所耳闻。 “我只是一个本科生而已，这种高精密度的计算表格，师兄你完全可以找别人。” 魏平远叹了口气：“我也是自己试过了，然后也和人合作过了，但是这你也知道，只能人工完成的，坏消息是，我们都失败了，所以任务才会下放下来……” 周粥接话：“所以才会找到我？” 魏平远点头如捣蒜。 她最近确实打算吸收新的数学知识。 也许这两个难题，她可以尝试着学习一下，就当试一试好了，完不成任务，解决这两个难点也示好的。 周粥皱着眉头思忖。 于是她把那些资料都整理平整，语气有点叹息的意味：“那我试试，成功与否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 于是从这开始，周粥又开始了长久咕咕咕的日常。 直播间的观众每天都在鬼哭狼嚎小昼为什么还不来，而魏一见偶尔也忙，并不能按时直播，于是她的逗猫直播间就好像被丢到杂草堆里的盆栽一样，主人根本就不打理了，久而久之就显得有点凄凉。 周粥自然是没办法直播的，但是却可以再b站上面上传一点小视频什么的。 她到评论区翻了一下。 她的粉丝真的是涨得飞快，在昨天突破了50w的大关，这还都是那些录屏和话题的功劳。 而b站粉丝突破多少w多少w都是要进行某种特殊活动的。 有的是“不要笑”挑战。 有的是“读评论”活动。 有的会拍摄自己的生活vlog。 而在周粥的评论区下面呼声最高的两个挑战：一是露脸，二是出一期cpdd的教程。 露脸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第二个挑战未免也有点奇怪了。 而最先发出此条评论的某站用户原话是这样的： 【我觉得小昼的声音是我听过的所有女主播里声音最好听的了，作为一个声音像个男人的女子，我经常在游戏里开麦被喊兄弟，我其实也很想拥有甜甜的网恋，但是我好像从来没被男孩子主动搭理过，所以既然小昼有变声器，小昼能把自己变成和男孩子差不多的女生，在大厅里找一个声音特别好听的cp吗？人家想学，人家也想拥有甜甜的cp呢。】 而后面跟风的姐妹全部都在发出鸡叫附和。 【这个点子牛逼】 【这和男up主女装好像没什么区别，所以你给我上去】 【上去，算我一个，让主播看见】 这是在整她吧？ 周粥想着，登录了王者荣耀，正好发现这个时候，上次和她一起玩过的祁致也在线。 她点开他的亲密关系界面看，发现他闺蜜基友一大堆，但是cp倒是没有。 “2020，祁致对我好感值多少？” “2。” 好的，和楚颂有的一拼。 要知道她在第一次和楚颂也就是2991打完游戏之后，楚颂的好感值可是零呢。 于是她点开游戏界面向祁致打字：【嗨呀，在吗？】 她在大厅界面观察了好一会儿，用变声器发了一段语音出去，是一段声音有点粗犷的像男孩子声音的女声。 “有野王吗？cpdd，你是之一！” 气势十足。 大约三十秒之后，有人加了她好友，验证消息是这样的：【姑娘，你吓到我了】 她脸色僵硬。 正在这时，好友聊天界面多了一个小红点。 祁致回复了。 39、4.4更新（二合一） 祁致是这么回的周粥。 祁致：【你谁啊？】 他打字的内容和他说话的方式一样。 看来周粥这个灰色的并且毫无辨识性的头像完全没办法让他记住, 她的声音也是。 周粥打字：【我上次和你一起玩过游戏的人呀，2991是我师父，你还记得我吗】 她用的是2991是我师父，而不是楚颂是我师父。 毕竟两人认识，如果直接说楚颂的名字的话, 必定会显得她和楚颂两人关系太亲近。 实际上周粥也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攻略祁致这个人。 毕竟攻略前攻略对象的熟人, 两人在一个圈子里，总会有点不好的味道。 “2020，楚颂的好感值多少了？”她问。 2020：“97。” 比起上次又降低了两个点，周粥想着, 心里的负罪感少了一些，给祁致回了一段语音过去, “我是小昼。” 她并不知道祁致偏爱怎样类型的女性, 所以她选择了一种最温柔的声音。 令人想到柳叶嫩芽初发时候的那种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祁致才回她，只是一个字：【哦？】 加了个问号, 令人捉摸不透。 周粥盯着那个“哦”, 看了一会儿, 随即用像男孩子的嗓音在大厅里面又发了一段语音。 “cpdd, 你是之一, 有谁要上车吗？” 她点开自己那段语音听了一会儿，然后默默退出了大厅界面，切换到好友聊天界面。 大厅里忽然刷出来的“哪里来的人妖”、“这声音也是够浑厚啊”这类的消息简直让周粥看得脑仁痛。 左下角好不容易多了两个验证消息，点开一看，一个是免费送皮肤的, 而另一个是个青铜号卖片的。 周粥觉得自己是没办法完成这个任务了，除非先换个女头找个小哥哥把人撩一遍，然后用技术把人带飞，再然后露出“本音”，如果这时候那个人还不走，那组cp这事儿多半就成了，但是这多半也是成了对方的上分工具，而且这也与评论区姐妹的“用声音撩”背道而驰了。 就在这个时候，祁致又发了一段话过来：【你在大厅嚎什么呢？】 周粥一眼看过去，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迅速打字：【大厅？你是几区的？】 祁致：【23还是28，我忘了】 周粥：【23吧，我也是……】 她打完这一行字后，觉得自己丧失力气了。 真巧啊，所以自己那两段浑厚的声音就直接被他听到了？ 祁致：【你这前后的声音差别有点儿大】 他倒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求知欲，看来是见变声器之类的见多了。 不过差别这么大，掉马还掉得这么快的，倒确实是第一次见。 想着，他点开那大厅里的语音听了一会儿，再点开好友界面她发给自己的语音。 不久后，轻轻“啧”了一声。 你说这句“我是小昼”温柔得像是春水似的，那句“cpdd”可完全就是彪形大汉的声音了。 祁致：【到底哪个是你本音啊】 周粥迅速回复：【这个】 祁致：【不是我不信你……】 祁致甚至怀疑自个的兄弟也被这有两副面孔的小丫头片子骗了。 周粥本来打算放弃攻略祁致，但看到这串感叹号，又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她本来和祁致是没什么联系的，以楚颂的徒弟的身份和他搭话也过于牵强了，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啊。 她被祁致撞破了某些事情，并引起了祁致的兴趣，继而她可以向他解释……而这份解释又使得两人可以有了脱离于楚颂的联系。 于是周粥将自己声卡效果取消，用原本和他讲话的那种声音解释了一下她的b站up主身份。 “不是你想的那样呀，我是在做一个活动，我是一个……” 一段10秒的语音刚好在关键的地方停下了。 是个什么玩意儿？ 祁致眯起自己上挑的凤丹眼又听了这个语音一遍。 少女的声音缓缓柔柔的，语速慢得很。 王者荣耀里面的语音长短是受到限制的，玩家最多只可以发10秒的语音，再超过就会自动截断。 祁致：【你说快点儿，我听得急】 周粥正在讲呢，看到这段话，白皙的指尖摁住语音键正要发送，忽然又上滑取消了。 周粥：【这个语音不好用，我刚说一会儿就摁错取消掉了】 周粥：【要不然，我们去双排房间，我开语音和你讲？】 祁致：【禁赛了】 这正中周粥下怀。 于是她继续摁住了录音键，声音愈发慢了，不仅慢，还没点到题上：“这样啊，你今天玩了这么久了呀，是赛季末冲分吗？” 祁致：【……】 你故意的吧姑娘。 祁致：【你是不是语文不好？】 周粥：【啊？】 祁致：【老师有没有教过你，写作文的时候要围绕着一个中心思想写，不要扯题外话】 周粥：【……我语文挺好的】 打完这段字，她又缓缓说话：“是这样的，那我继续讲吧，我是在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额……有人加我好友了，我去看看。” 少女的语速简直慢到不可思议，温柔是温柔没错，就是不说到点子上，说到一半还走了。 祁致：【。】 祁致：【我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给人微信号儿】 片刻后，周粥退出了王者界面，在微信添加好友界面输入了一段数字。 一个黑伞符号的头像闯入视线内，点击玩添加好友并备注“我是小昼”后，少女摁熄灭了屏幕，打开倒扣在书桌上的笔记本，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是的，联系是需要创造的。 好奇心害死猫。 三分钟后，周粥回到已经通过好友验证的聊天界面。 祁致顶着一副与本人性格不符合的黑伞头像，发来一个简洁明了的问号。 祁致：【？】 你到底在做什么，可以解释一下了兄弟。 周粥没有打字或语音回复，而是转到b站所在的评论区，把刚刚看到的评论截图了一份，发了过去。 祁致很快浏览完，然后显示在输入中。 祁致：【就这】 前因后果在这份截图里展示得很清楚了，但是祁致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完全没被满足，反而觉得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憋屈感。 毕竟在王者聊天界面里，这姑娘一个劲儿的卖关子，说话支支吾吾，到了微信里，就开局一张图，完事儿了？ 他身边有不少搞自媒体的男男女女，帅哥美女不少，周粥up主的身份在他看来也平常。 周粥：【对啊，可能我表达能力有点差】 祁致：【是……挺差的，那你找到人了没？】 他顺口问了一句。 周粥：【没有】但是面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周粥：【好像没有男生想和我组cp，但是估计有人想和我组基友……】 祁致：【正常】 祁致：【你可以找你师父帮你……不过我估计他现在没空】 周粥：“什么意思呀。”温温柔柔的声音。 祁致一听，心里那点憋闷感莫名就消失了。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憋闷了，一起头他是被周粥的声音引起的兴趣，又被这姑娘的语音吊足了胃口，这一加微信，她却直接给自己来一个截图完事儿了，能不憋屈吗。 要是她一进微信就直接发一段长语音过来解释，祁致估计就没这种憋屈的感觉了。 祁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他边儿上有人呗。” 他声音懒懒的，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周粥：【哦】 祁致盯着她回的消息饶有兴致的问：“你现在心里就没什么想法？” 比如给楚颂那家伙发去一段晚安问候之类的，顺便闹得他心情急转直下？ 可楚颂也不大像是那种会因为某个女孩儿心情不好的人，倒是反过来，一大帮女孩儿为他牵肠挂肚要死要活才对。 想到这里，祁致的兴致也就淡了点儿。 周粥弯了弯唇角，对着语音键讲话：“有想法呀……”声音还是轻轻袅袅的。 祁致问：【嗯？】 想法就是怪不得楚颂对她的好感值下降了。 足足下降了三点，看来有了新欢，她这个徒弟也可以逐渐淡出视野之外了。 不过她当然不会对祁致这么讲，楚颂身边有人了更好，她攻略起祁致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不久后，少女发过去一段语音。 祁致随意点开来听，本以为会听到一段控诉，没想到入耳的还是女孩子轻柔小意的声音，而这话的内容简直就有点磨人加模棱两可了：“想法就是，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哦。” 末尾的“哦”不像那种轻快的上扬调子，在她这里是朝下走的，软糯的调子显得愈发软，刮在耳朵上，带来几分痒痒的感触。 祁致眯了一下眼睛：【？】 什么鬼。 周粥：“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声音很好听，或许可以……” 好的，语音到这里又结束了。 明明不是在王者荣耀里，这姑娘居然还在卡点。 要不是见识过她的跳跃性思维能力，祁致现在简直要怀疑她是推拉界的高手了。 他没猜错，周粥确实就是。 少女摁熄灭了屏幕，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拿起笔勾勾画画了一会儿。 中途眉头皱了起来，她在思考：这个表格的纵深性要怎么处理呢…… 五分钟之后，她放下笔，打开了微信聊天界面。 此刻祁致已经发过来了三个问号。 周粥打字解释：【手机刚刚突然没电了……】 “祁致好感值加10，目前好感值12。”2020迟来的报数。 好像和周粥的回消息速度一起延迟了。 “2020这是刚才加的，还是刚才这段时间累积起来的。” 2020：“累积。” 周粥叹气：“你给我实时播报，我要了解他对我的好感动向。” 这样才好塑造人设啊。 2020小屁孩的声音弱弱的：“知道了宿主。” 周粥继续按照之前的声音讲话：“你的声音很好听啊，所以我想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完成一下这个粉丝任务，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直播……感觉有点对不起关注我的人了……” 她的声音稍微变得局促起来，但还是很柔软的调子，似乎生怕他会拒绝。 “祁致好感加二，目前好感14。” 祁致实际上听到这段话的第一想法是：“我闲吗？” 但是他手贱把这女孩的语音又听了一遍，品，你细品。 这求人的语气但凡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祁致眼里泛起奇怪的神色。 他打字：“你要不找别人”又删掉。 祁致：【你确定？】 周粥：【对呀，你声音真的很好听……粉丝们会喜欢的。】 祁致：【你不找你师父？】 周粥：【他和我不是一个区啊】 好吧，她也不知道楚颂是哪个区，但王者荣耀这么多个区，总不可能这么巧。 祁致下一秒击碎了她的想法：【他是，他和我一个区的】 发完这条消息，祁致饶有兴致的等她回消息。 其实吧，他也不知道楚颂哪个区的。 少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轻声道：“可是师父他现在不是和别的女孩子……唔，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呀。” “而且，粉丝们听过了他的声音了，他再出现会露馅的。” 祁致这下是没话讲了。 但还是问：“你真觉得我的声音有那么好听？我怎么没觉着，要不……你描述一下。” 他依旧一口京腔，漫不经心，为难人来着。 笑话，祁致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声音好听呢？作为队里的主唱，也不知道多少人被他一副嗓子勾得没了魂儿。 但今天碰到了这周粥，他还就想逗一逗了，不然也对不起他之前等得抓心挠肝的那段时间了不是？ 周粥指尖在笔记本光滑的页面上流连了一会儿，心里有了想法。 不过片刻，祁致收到周粥一段语音，他迟疑片刻，还是点开。 拿语音夸么？这姑娘挺大胆，不怕腻歪。 事实证明，周粥的描述不仅腻歪，还腻歪极了。 前半段是这样的：“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哥哥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一溜彩虹屁的口号被她用动人的声音软软道来。 完全离题。 我让你夸声音呢，可没让你彩虹屁我浑身上下。 果不其然，到了后半段，周粥的话是这样的：“这样的话我都听腻了，不过要是让我夸你，我还是觉得，我也能作个词儿。” 似乎是为了学他，小姑娘在“词”的末尾也加上了儿化音，但听起来不伦不类的，调子如同她其他的尾音一眼继续往下走，认真又天真。 祁致深吸一口气：【？】 你别断。 但周粥这回不发语音了。 她打字道：【哥哥的声音不是声音，是……】 又断了。 祁致：【是什么】 周粥：【想不出什么押韵的词了，其实（委屈）】 祁致：【。】 你真他妈牛逼。 周粥自然不可能油腻起来，点到为止嘛。 “祁致好感值加二，目前好感值16。” 这一会儿的功夫，让祁致的好感值加了14，周粥已经算满意了。 祁致：【现在上号？】 周粥：【明天可以吗？今天感觉太晚了，我好困。】 祁致：【……行吧】 你是个王者。 两人的聊天到此结束。 而才说困的周粥摁熄灭了屏幕，伏在书桌上重新开始了自己整理数据的漫漫长途。 她这一周的时间基本上都在自学两个大难点。 昨天把最后一本专业书籍吸收完毕，她今天才开始整理数据。 理论学习倒还好，可是要真正上升到实践，那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周粥把那魏平远给的资料抽出两三张来，上面全是一些有关公式的阵列，一路看下来需要在每个计算里里取折中的数据送到表格里，当然这个折中也是需要人为分辨的，这也是这些资料为什么不能共直接用电脑进行计算的原因。 大约用了两个小时，周粥才处理完了一页的数值，而此时她的电脑上面做出的表格已经显得有点复杂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觉自己的脑袋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管用了，在处理一些需要大量花费时间的项目上，她像普通人一样，容易走神，容易思维混乱，而这还是在她的逻辑思维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的基础上。 这个时候2020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苦恼，贴心的问：“宿主是在学习上遇到难题了吗？” 2020的声音是小屁孩，听起来很是可爱，周粥脑神经一松，叹了口气，答道：“是呀，学习好难。” 所以说在大佬云集的数学系，她哪怕得了一个个人奖，每天都在学习，但感觉那种成为可以再数学史上留名的人的希望几乎是没有的。 只不过是一直在对既有的理论作出新的总结，作出新的探讨罢了。 周粥想着，觉得自己的现在做的事情还需要进行很多年。 而就在她为此苦恼的时候，小屁孩又发声了：“宿主，我可以帮你哦。” 周粥不太相信：“你有什么办法？” 她还记得在某次涉及到娱乐圈的时候，这小屁孩也是说过它可以生成其他系统的，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2020：“宿主啊，你忘记我的名字叫什么了吗？” “网骗自救系统。”周粥沉静着脸回答。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口号吗？” “什么？” 小屁孩卖了个关子，道：“通过网骗走向人生巅峰！” “所以呢？”周粥一边用铅笔抠出了一个折中的数据，一边没什么情绪的问。 “所以我忘了告诉你，宿主你获得的好感值除了可以加美貌点，还可以加智慧点哦。” “咔嚓。”周粥做记号的铅笔因为没控制好力度折断了。 她尽量平静的问：“你确定你没有在骗我？” 2020：“当然……没有。”小屁孩语气真诚。 “咳咳，那你帮我把我刚刚获取的14点好感值转化到智慧点上吧。” 2020：“好的，但与此相应的，宿主你的美貌不会增加，宿主确定分配到智慧点上吗。” “嗯。” 两秒钟后，周粥重新看向手边的资料的时候，忽然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为了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周粥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九点过十分，她开始处理起这新的一页公式数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寻找折中值的时候，心思更加专一了，而之前出现的经常走神和注意力不集中的状况也有所减少。 相应的，她填表的效率也大大提高。 之前她处理一页数据的时间是两个小时，而这次她处理完一页数据，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正好是十点。 也就是说她所用的时间比原来减少了一半还不止，这也代表着她的学习效率几乎提高了一个水准？ “这个智慧值用处为什么感觉比美貌值的用处明显？”周粥问系统。 不怪她有这种想法，因为她攻略了好几个高质量男性和半高质量男性，好感值积累了不少，但是脸部依旧只是在发生细微的改变，如果是12点好感值加在美貌上，肉眼看去，周粥并不会觉得自己长相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但是在智慧点上，效果就这么明显？ 2020：“宿主目前的智慧水平的是68，也就是目前人类智慧水准中的中上游水准，好感值帮忙提升智慧最初是提升宿主对知识的感知和吸收能力，也就是让宿主能心无旁骛的沉浸在学习里，宿主的真正智慧并没有上升，但是利用时间的效率大大增强了，所以宿主才会有这种错觉。” 意思就是这几点好感值只不过让她更加专注了而已，并不是真正提高了她的思维能力之类的。 周粥了悟，于是继续处理起那一叠数据来。 由于专注水平提高，她的效率愈发快了起来。 到了十一点半的时候，她已经又处理完了两张半张资料，这也就等于她平均处理一页数据的时间已经控制在了40分钟之内，足足比之前快了两倍多。 这样的意外之喜令周粥增强了对学习的信心的同时，也令她对于网骗这一事业有了更高的热忱。 当第二天到学校，魏平远和她一起吃饭问起她工作进度，听到她现在已经开始填充表格并且处理一张资料只需要40分钟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怪异的。 “学妹，我知道这个很难，但是你也不能乱填的呀。” 要知道他研究所里的师哥弄一张都需要两三个小时呢，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推算过程真的是…… “没乱填，真这么快。”周粥语气真诚。 魏平远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毕竟这个学妹身上，好像总是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上完一天的课之后，周粥跑到沪旦的图书馆里借了好几本内容艰涩但是评价很高的的数学方面的专著。 虽然她书架上的书还没看完，可由于那些书大部分是科普类的，专业性不强，所以周粥到图书馆来借了一些她想要的书。 回到公寓，客厅里的韩峥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不知名的文件。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高端学霸的气质，就像周粥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样神圣不可侵犯。 但此时的少女却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他的那种胆怯感，她摸了摸自己有点勒得慌的双肩背包肩带，施施然的朝自己房间走去了。 这是真·知识的重量。 对了，等会儿好像还要录一个b站任务视频呢。 智慧目前够用了，美貌暂且继续上涨吧。 40、4.5更新（二合一） 但网络上的套路不过如此。 祁致上号, 周粥上号。 周粥摁下录屏键在大厅里喊了一句cpdd的原话，祁致就眼疾手快过来加了她的好友。 当然，两人事先把好友关系删除了。 之后便是顺理成章的一路撩下去。 只可惜祁致不是个野爹，也不是射爹，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个辅王。 于是周粥和他的对话变成了这样, 周粥用粗噶的声音一路撩骚：“哇, 谢谢老哥给的大招，我三杀了呢”、“帮我看一下对面打野是在哪个位置哦，看一下视野”、“现在可以不用管我了，去帮线上吧~” 而祁致从一开始就是个高冷怪物：“嗯”、“好”、“行”。 就没什么别的话了。 只是到一局结束的时候, 他终于点题了。 “要不加个cp吧。”好像临时起意。 周粥在心里为他鼓掌，嘴上却娇羞又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尽管是汉子音。 周粥送了她99朵玫瑰, 两人顺利结成了cp关系。 周粥：“害, 终于完成任务了。” 祁致：“那没什么事儿我就下了。” 他好像不是很有继续和她打游戏的意思，周粥也不勉强：“辛苦了, 拜拜。” 也难为她对着自己这副用声卡开过光的嗓子一整局了。 ……………… 在基地里打了一把游戏, 祁致有点心不在焉。 楚颂就站在不远处, 蓝调的灯光下, 他有一搭没一搭弹着吉他, 好像有什么心事。 不久前新来的女生殷勤的朝他身边靠了靠，他一股爱撘不理的样子。 刘小礼在沙发对面喝可乐看乐谱，祁致把身体往那边倾斜了下，问：“那颂哥昨天和那张雪琪怎么样了？” 张雪琪就是那娱乐公司的女练习生，长得盘顺条靚, 别提多养眼了，只可惜看上了楚颂。 刘小礼“嗨”了一声，“能这么样，颂哥最近像沐浴焚香斋戒完毕了你懂我意思吧……” 祁致饶有兴致：“哦？怎么说？” “你可能不信，昨儿个我跟着出去，那张雪琪想上颂哥心爱的小哈雷，脚还没碰呢，人直接被拎到离车一米远的位置了……你猜怎么着，颂哥当着她的面儿就走了，尾气排人姑娘一脸，你是没看到那妹子的样子，差点在风里头哭出来。” “霍！那真得给他鼓掌了。” 张雪琪他也见过，白，大眼睛，瓜子脸，会化妆，黑长直捋顺了一出门，那就是男人们最心爱的样子。 也难得楚颂能保持冷静。 祁致啧了一声。 而半个小时后，楚颂面无表情放下吉他绕到了沙发后边。 “祁致，你给我出来下。” 这基地是废弃修车厂改造的，一路长廊上挂着简单的白炽灯，墙壁上涂满了各种炫酷的涂鸦。 两人一黑一紫的身影在墙壁上落下幽蓝色的倒影。 祁致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和比赛有关的事情。 谁知到了门口，楚颂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印着王者荣耀亲密关系界面，他眼睛盯着他，身影没什么情绪：“你为什么和她组了cp。” 祁致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他指了指楚颂，又指了指自己：“你就找我问这？” 楚颂看着他，不说话。 片刻后，祁致摇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口，曲腿靠在墙上：“我就帮了她一个忙而已，你可别误会。” “但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拒绝张雪琪的原因。” 楚颂看了他一眼，眼神轻飘飘的，莫名很危险。 祁致站直了身体，摊了摊手，满不在乎的道：“行吧，当我没说。” 楚颂依旧不讲话，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吊儿郎当的男人终于掀了掀眼皮，收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声音一改先前的懒散，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女人的。” 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相比于楚颂，祁致还是那个浪里小白龙，他可不会因为网络上某个妹子就停下自己寻找爱情的脚步。 更何况，那个叫小昼的女孩子在他看来声音太作，还找了自己兄弟，他之前再怎么好奇，现在也心如止水了。 ……………… 可周粥才不管他们这边是怎么一副光景。 她双臂撑在书桌上，脸上泛着忧郁的色泽。 “这回好感值就加了3点啊，看来这个祁致不吃温柔型的女生？”少女的语气有点惆怅。 “不过既然这次就加了3点好感值，又只是个半高质量男性，加在脸上也没什么用处，我还不如给自己的脑袋……” 说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居然是好久都没影的冯呈给她发来的信息。 “是这样的，周粥小姐，周先生三天后将以岭南地产的名义在未辛拍卖会参加慈善拍卖活动，周先生希望你能参加，并且提前准备一件个人物品，到时候送去慈善拍卖。” 周粥：【我可以拒绝吗？】 冯呈：【按理来说最好不要呢，毕竟您已经接受了周先生赠与的股份，还是要适当在圈子里边亮一下面比较好】 周粥：【……】 冯呈：【明天见个面】 好了，既然又是参加什么幺蛾子宴会，那肯定就免不了要去美容院鼓捣一阵。 于是周粥叹了口气，最终把那三点好感值加载了美貌上。 只可惜，刚加完，她的微信又来了消息，发信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才和她认识的祁连风。 祁连风：【拉你进个群】 周粥：【？】 祁连风：【是下学期你的同学，提前进去交流一下】 五分钟后，周粥看着自己面前迅速翻动的屏幕以及各路大神的关于xx定理，xx分析，xx猜想的讨论，一度陷入沉默。 #我做错了什么，生活要对我这只可怜无助的猫咪下手# #感觉脑袋也不是很够用了的样子# 周粥返回和祁连风的聊天界面。 周粥：【谢邀，可以退群吗？】 祁连风：【好好融入（微笑），提示你不要掉以轻心】 周粥：【……交换在明年呢】 祁连风：【放心，很快的】 祁连风上次在比赛的时候找周粥也是出于导师的委托。 他当时观察了一整天，也还是觉得周粥最有潜力，于是给她了一个橄榄枝，当然每年交换的名额也不止周粥一个，毕竟学校在各种官方活动中物色人才，致力于挖墙脚。 所以周粥虽然出色，但是目前也不过是培育皿中的观察对象之一而已。 后续发力，还是得靠她自己，作为她的“伯乐”，祁连风有义务让她时刻准备着。 毕竟，优秀者之间的竞争可是很残酷的。 过了不久，周粥看着群里的讨论，决定把自己今天从图书馆借的那几本书给拿出来好好啃完。 然而她才将一本半个手掌厚的书抽出来摆在桌子上，祁连风就又给她发来一个百度云链接。 祁连风：【这里面差不多是你们下学期要学习的内容，你可以提前看看】 祁连风：【没什么事的话，提前晚安】 周粥：【……晚安】 真的是……giao啊。 周粥打开链接，看到里面两个g的压缩包，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沉思。 她总觉得，自己是被迫赶鸭子上架，急急忙忙不知所以然的上了刑场。 窗户上摆着的那盆小重瓣海棠因为窗户开着而时不时抖动着叶片。 秋季的冷风吹进来，她的头发也随之飞动起来了。 书页来回无章法的制动翻页，周粥看着里边的若隐若现的数据和公式，心里莫名有了一种安定感。 这样的感受只是那么一瞬间，下一刻，周粥就直接起身，走到窗台面前，关上了窗户。 房间重新恢复了静谧，她的内心也是。 其实……数学也没什么不好的，比起轻浮的过一生，或许这种沉稳的数字世界更加让人心安。 而且，丈量宇宙……这种目标，似乎比无限变美伟大多了。 想着，她面色沉着的把书放到了一边，也没打开电脑下载下学期的资料。 而是继续着手先前还没完成的表格，一页一页的对照着数据，处理折中值，由于想通了，她这次沉浸的速度格外快，在她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她看完一页数据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昨天不少，昨天是四十分钟一张，而今天，她仅仅只需要三十分钟就能处理完一张了。 个人的能力虽然能够靠外力有所增强，但其实到头来，真正能够提升自己潜力的，还只是自己而已。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周粥在处理完最后一整张之后，看了看自己手边资料的薄厚对比，愣了一下。 不知不觉，好像又做了很多。 ……………… 第二天中午，冯呈和周粥在某所西餐厅碰面。 周粥递给冯呈一个纸盒子。 “这是？”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有点迟疑的问。 周粥同样微笑：“你要的拿去拍卖的东西。” 冯呈看着她脸上的微笑，有点慌乱的喝了口凉白开。 “原来冯先生喜欢喝水啊，我还以为你不爱喝呢。” 毕竟在她公寓的时候，他可从来没碰过她递过去的凉白开。 冯呈喝水的手一僵。 “这次的拍卖会还挺正式的。”他暗戳戳的提醒。 周粥了然的点头，“懂了。” 她指了指面前的盒子：“所以你不打开看看吗？” 两分钟后，冯呈翻看着手里平平无奇的《单线程概论》想着要怎么回去和周汝海交代。 别的太太小姐捐赠的都是什么私人的画作啊、小古董瓷瓶啊，到了周粥这里，捐了一本二手书？ 面对冯呈为难的脸，少女扯出一抹同样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如果到时候没人买，就让我爸拍下来好了，反正他有的是钱。” “而且这本书挺有价值的。” 冯呈：“从何说起？” 周粥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书，又指了指自己，“也许有一天我会变成大数学家。” 她的语气轻松自在，但冯呈听着，却也只能长长长叹一口气。 谁信呐？ 周粥看着冯呈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保持微笑。 对了，她好像还没告诉他和她的便宜老爹，自己要去庆大的事呢。 不急。 …………………… b站的视频早就上传了。 讲实话里面的自己确实有点不符合之前她在b站塑造的人设。 之前她在视频里塑造的人设是那种又帅又盐的，可到这个视频里，也只有别扭的装甜了。 估计是之前和祁致装温柔人设入戏太深。 【姐姐虽然用这种声线甜起来很可爱（别扭），但是俺居然更想看你挥舞着小皮鞭整治小哥哥的亚子诶，比如大吼一声“给爷滚过来”之类的。（对不起，俺有病，俺面壁）】 【这里面这个小哥哥声音我太可了，就是太冷漠了，小昼可能是你声音的原因哈哈哈哈哈……】 【附议上面集美，我也喜欢小昼笔直且苏的样子，这个汉子装甜的风格我脚趾抓地一米深】 【可是我觉得一点也不甜啊，毕竟是这种像男孩子的嗓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逼小昼拍这种视频了，我感觉那个小哥哥好冷漠，纯粹是把小昼当工具人了】 好了，周粥稍微明白为什么这次录视频祁致对她的好感只加3了。 看来纯温柔人设不太适合她，特别是在使用了声卡的情况下。 但是推拉应该是……对的？ 周粥心里百转千回，手上却继续刷评论。 突然她看到一条这样的评论。 【诶，我去搜了一下这个小哥哥的id，但是点开他的亲密关系看，没发现里面有和小昼的cp关系诶，是我看错了吗】 哦豁？ 周粥疑惑打开王者，到自己的亲密关系查看详情。 居然真的没有和祁致的cp关系了。 王者荣耀接触亲密关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删除好友。 所以周粥……单方面被祁致给删好友了。 giao了。 周粥心里暗骂一声，把自己手机里的另一个视频剪辑上传到了b站上。 这个视频里有她在大厅里嘶吼数次无果之后，到好友界面寻找帮助的全程截屏。 搞笑之中凭添几分心酸，算是揭露了祁致是个托的事实。 而标题是“姐妹们，我真的尽力了。” 过了一会儿，周粥给祁致发了一条微信。 周粥：【你把我俩的cp关系删了？】 祁致半个小时之后才回消息。 祁致：【是】 周粥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为啥？】 她也不装可爱了。 祁致：【不合适】 周粥：【？？？】 祁致：【名花有主】 周粥：【呃，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祁致：【女朋友……算是吧，我还有点事儿，不聊了】 祁致把手机摁熄灭了丢在沙发上，跑到另一边和解狐朋狗友玩骰子。 这段对话就到此结束。 周粥也没有心思去攻略有情侣的男性，心想着算了。 可就在这时，2020突然提示：“祁致，单身，系统选择的高质量男性半高质量男性都是单身状态，否则不会提示。” 嗯……？ 她会错意了？把消息记录重新看了一遍，在“名花有主”那一栏停下。 这所谓的“名花有主”，不会指的是她吧…… 想着，周粥翻了翻2991的动态，依旧什么也没有，也没给她发消息。 毫无头绪。 ……………… “你听说了吗？” “什么……？” “国贸的魏小蝶好像参加了最近那个很火的女团选拔赛……” “啊哈？为啥这么想不开啊，那个节目不是黑幕一堆吗？” “不知道……” 在去给魏平远送资料的路上，走廊里断断续续传来这样的对话。 周粥正敲了一下他所在的老吴教研室的门，却正好撞见魏小蝶从门里气冲冲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随即魏小蝶狠狠瞪了她一眼，走了。 周粥咳了两声，觉得奇怪。 她进去把手里的资料和一个u盘交给魏平远，这两天课少，她基本上每天都在做这个表，终于在今天上午搞完了。 “那是我妹妹，放着好好的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去参加什么选秀节目……” “算了，不说她了。”魏平远很少有这种情绪波动很大的样子，这次显然是被气到了。 周粥看了看他的轮廓，对比了一下记忆里魏小蝶的样子，发现确实有几分相似。 难怪都姓魏，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魏平远刚气完，坐下来才看到手里拿到的东西，他脸色一僵，抬头看周粥。 发现一副风轻云淡有点走神的样子，干巴巴的问：“这是……什么？” 周粥有点怪异：“还能是什么，你要的东西啊？” “成表？” “成表。” 魏平远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想要吐槽的冲动，把u盘插到笔记本里看了起来。 但内存庞大数据复杂的茶氏表以一种扭曲的放射状映入他眼帘时，他内心的各种吐槽突然就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震撼……“这、这是你一个人弄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少女用轻飘飘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也没给我安排助手啊。” 片刻后，魏平远长叹了口气，他语气苦涩：“你果然应该去庆大。” 周粥：“不，你应该说，我果然是个半路出家的老江湖。” “不然怎么没能在拿到这些东西之前转身就走呢。” “好在现在做完了，唉。” 魏平远：“……”我看错你了。 ……………… 慈善晚宴当天。 周粥按照上回寿宴的流程被冯呈带到美容院鼓捣了一下午。 这回他是提前和人说好，不许按照周粥的思路来了，必须给他往名媛淑女的风格走。 周粥只能面无表情的任人宰割，身边还有几个监视的人，生怕周粥搞什么幺蛾子。 然而到了穿裙子环节，周粥依旧义正言辞的表示拒绝。 “我不会穿的。”看着面前华丽闪闪的礼服，她完全接受无能。 这种裙子一穿出去，是真的像走红毯的。 “我可以化妆，可以烫头发，但是你们给我换一身简单的女士西装，风衣也行。” “不行哦……” 周粥声音沉静：“我说行就行，不然你去和冯呈讲。” 最终，周粥还是没穿礼服长裙高跟鞋，而是换上了一身收腰的淡红色长风衣，风衣本来是不太适合她这个年纪的，但是造型师把她头发一捋顺直，用细钻爪卡卡在耳后，再不顾少女反对给她剪了一个眉上齐刘海，弄好之后，配合着那冷冷淡淡的表情，厌世的味道一下就来了。 就连服装搭配师也啧啧称奇，说她果然有一副好底子。 毕竟她下巴瘦削，眼睛很大，皮肤又白。 稍微点缀一下，便是一股独特的风格。 “冯先生，走了。” 清冽的女声如同上次一样从头顶上方传来，冯呈抬起头，却是一怔愣。 本以为会看见上次那副令人头痛的场景，毕竟负责人把她的情况和他说了。 没想到，这次居然尚可？不对，应该是很可。 “咳咳，走吧，这身也挺合适的。”他从座位上起身。 周粥面无表情点头，心里却想：等拍卖会上要拍卖我的数学读物的时候，你可能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但实际场景和周粥想得不太一样。 周汝海的车停在拍卖场门口等她，看周粥来了，面带笑容和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进了拍卖场，有人领着他们去他们的座位那里。 侍者一个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服务很是周道。 他们的座位在第一排，路过入座的其他宾客的时候，周粥发现好几个人明里暗里打量她，目光莫名。 这里的座位也是按在场人物的身份地位排列开的。 “不要紧张，到时候你只管按照你的心意让冯呈帮你拍卖东西就行。”周汝海和她讲话。 冯呈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她的座位边上。 作为拍卖助理，他是没有资格入座的，纵观全场，大部分人身边都矗着这样一名所谓的“助理。” 而第一排的位置还空着几个，比如说周粥左边，就还空着两个位置。 拍卖会的主办方把地位最高的商圈人士都安排在第一排，很明显，周汝海也算是沪市的巨鳄一个。 在场的其他人比如季氏财阀掌权人的太太、岭北地产的大股东陈先生这些大人物也都是坐在第一排。 这个第一排是身份的代表，第一排的人也是后排的人都想巴结的存在。 周粥默默观察着，只觉得这种活动真是好大一盘棋。 打着做慈善的由头，实际上是牵头把沪市的富商都组成一个小圈子，这重头戏是拍卖吗？不是啊，是拍卖之后的慈善晚宴啊。 倒时候大家聊生意的聊生意，聊联姻的聊联姻，岂不美哉？ 少女正想着，视线之内一双被银灰色西装裤包裹着的大长腿忽然从她面前晃了过去。 而还没反应过来，又一双被黑色西装包裹着的大长腿从她眼前经过。 接着，她听见两道年轻的男声隔着她和他的便宜爹打招呼。 一道矜持贵气，一道沉稳大方。 “周先生，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听说岭南地产最近的势头很猛啊，在这里先道个喜先。” 41、4.6更新 几人交流了一会儿。 最后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周粥身上。 “这是我女儿。”周汝海微微一笑, 看向那两个年轻人介绍周粥。 而周粥敏锐的从他嘴边的笑容里察觉到了些许狡诈。 这熟悉的被安排的感觉……周粥当即立断，道：“对，我是他女儿，流落在外平平无奇的那种。” 她捋了捋掉到前肩的头发，语气平淡真诚。 周汝海：“周粥！” “啊？” “你好好说话！”周汝海有点头痛。 陆怀柔仿佛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家教良好, 微微一笑：“周小姐倒是有趣。” 有趣？ “我很无趣的。”周粥推开周汝海暗戳戳提醒她的小手，一双漆黑的眸子直接对上旁座的银灰色西装男人。 她眨了眨眼睛，眉上刘海分叉，从厌世风变成了有点像樱桃小丸子的发型, 但是眼神又没什么情绪。 “我这个人呢，喜欢钱, 喜欢数学物理, 喜欢打游戏，除此以外毫无特长。” 所以千万别和我相亲什么的。 邻座的男人用一双漆黑眼睛盯着她。 显而易见, 他忽略尴尬的手段高超, 说话的同时向她伸出一只手。 “你叫周粥吧, 第一次见面, 认识一下, 我姓陆，叫陆怀柔。” 陆怀柔头发有点长，但是规整的分在两边，额边落下几缕黑色发丝，眼睛温柔多情。 “陆先生好。” 周粥没伸手, 微笑着往后退了点，声音挺有礼貌。 一副不想和他有太多交流的样子。 陆怀柔平日里受女性欢迎得很，鲜少碰壁。 他若无其事收回了手，思忖周汝海的意图……不知想到什么，眼眸深邃了一点。 点到为止。 至于坐在陆怀柔另一边的男人从头到尾保持沉默。 拍卖会顺利进行。 中途周粥在周汝海的示意下，拍了一条丝巾、一份书法作品。 都是没什么价值的小玩意，可是出的价格都是几十万，这些钱最后会到慈善基金会里去，做个样子罢了。 她手肘撑着座位扶手，表情百无聊赖。 “周小姐准备了什么东西呢？” 陆怀柔声音柔和的询问。 “一本二手书，估计快来了。” 正说着……拍卖的协助人员端着一块盖着红布的盘子上了台。 周粥看见那绸布印着的形状，心下了然。 “就是那个……”她指了指台上。 “下一件拍卖物品呢是周汝海先生的千金周粥小姐捐赠的——富含丰富笔记的课外读物一本。周粥小姐表示，希望有缘人能把它带走，好好学习，努力爱上数学……” 主持人念词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本二手书吧？这周汝海接回来的女儿好像是高材生，什么意思，是来炫耀她的学历的吗？” “谁知道呢……谁要买这种东西。” “我看不一定，周汝海可是把岭南地产的股份都送给她了，想巴结她的人可不少……” 闲言碎语有几句也传到了周粥耳朵里。 她不以为意的道：“爸爸，没人要的话你就买下来好了。” “你说我买的那条丝巾不也是人富太太带过的嘛，到我这里我还算有诚意，书可以二次利用，那些丝巾能么？”周汝海还没搭话呢，她叹了口气自己回答自己：“不能啊。” 陆怀柔坐在她旁边听着，一张矜贵英俊的脸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而他旁边的男人则撇头看了周粥两眼。 此人叫做陆止，是陆怀柔的二哥。 他长相不比陆怀柔的精致，反倒多了几分锐气。 陆止是从部队里回来的。 至于为什么到这里来，那还得从周汝海想为周粥找个好的联姻对象说起。 “那本书没有意义。”他显然不太喜欢周粥，直截了当的开口。 隔着陆怀柔，陆止看向周粥的眼神有些不喜。 然而这种不喜正中周粥下怀。 “此话从何说起。”少女饶有兴味的回问。 “丝巾是贴身物品，代表忍痛割爱，书法作品上面写了寄语，代表祝福，你这本书非专业人士不能看，还做了私人笔记，涂涂抹抹，有什么用？”男人的声音浑厚，清清楚楚传进周粥耳朵里。 听到“非专业人士不能看”几个字，她摇头，眼神真诚：“你说错了……专业人士也不一定能看懂的。” “……” 陆止眉头微皱，还要说些什么，周粥却已经施施然的坐直了身体，面色沉静，表情冷淡。 “现在开始报价，起拍价——1w。” 主持人话音刚落，陆怀柔指尖扣了扣扶手。 身后的助手得了他的示意，喊价：“5w。” 周粥诧异的看了陆怀柔一眼，得到他一个微笑。 全场一片安静，不久后，后方也有人喊价：“6w。” 陆怀柔助手：“7w。” 几万块确实不是什么大数字，还有人竞价，陆怀柔直接抬手，声音漫不经心：“50w。” 这下没人说话了，谁没事干犯得着拿几十几百万买一本放在书架上永远不会看的书呢？ 还是本二手书。 周粥观望着，等侍者把东西送到他助理的手上，助理又把书交给陆怀柔，周粥盯着那本熟悉的封皮，声音没什么情绪的问：“也许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快乐吗？” 陆怀柔正欲翻书的动作一顿。 他看向周粥，道：“买下来不好吗？” “虽然看不懂……”陆怀柔声音里带着笑意。 周粥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支持。” 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黑黝黝的眸子却清晰的映衬出他的倒影。 陆怀柔的视线在她分叉的刘海上停留了一会儿，第二次说出了那句话：“周小姐真是有趣。” 说完之后，他矜持的笑了一下，把手里的书合上了，交给了身后的助理。 就站在周粥座位旁边的冯呈有点怜悯的看了陆怀柔一眼：终于不是他一个人在周粥身上吃亏了。 “叫周小姐也大可不必，叫周粥就好。” 陆怀柔靠在靠背上：“那还是不好，毕竟……” 他正欲说些什么，周粥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在他面前摇了一下，指尖冰蓝色的半透明甲釉泛着莹莹的光辉。 陆怀柔视线还没转移开，便听到周粥道：“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你买了我的书，就等于买了我的友谊，朋友，叫个全名没什么。” 周粥把“朋友”两个字咬得重了点。 她身边的年轻男性咦了一声，笑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友谊这种东西还可以买。” 少女“嗯哼”一声，“那当然，在我这里太可以了。” 周汝海心想说：“闺女，我给了你岭南那块地还不够吗，你为了五十万就要和陆怀柔耍朋友了，他可是个老狐狸啊……”他思忖着，忽然又想到，自己上次成功让她叫自己爸爸，不也是动用了金钱的魔力吗，要不是那半块地，面前这姑娘应该还在客客气气叫他周先生呢，思及此，他又释然了。 掉钱眼里好啊！ 至少目标清晰不是？ 一晃神的功夫，周粥已经和陆怀柔聊得火热了。 只不过话题是有点奇怪的。 “说实话数学这种东西也没什么难的。” “我是个文科生，我猜你说这话的时候和我说政治没什么难的是同一个概念。” “算是吧，下次拍卖的时候，你也可以选本政治书试试。” “我尽量。” 两人有来有回，一个神情严肃一个语气真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谈什么商业机密。 陆止/周汝海：呵呵呵呵呵呵呵真有兴致啊。 ……………… 拍卖结束，大家有序离场，而慈善晚宴也正式开始了。 只可惜周粥和陆怀柔等一行人都没有要逗留的意思，于是后排一群想要巴结的人只能看着他们前后离场。 陆止全程沉默加臭脸，而一出门，风一吹，周粥就觉得冷了。 周汝海在不远处被一个熟人叫住，耽搁了一会儿。 周粥在路边等着冯呈把车开过来。 陆怀柔和陆止同样在等助理开车过来。 她和两位年轻男性隔得有点远，风又是一吹，她露在外班的小腿凉飕飕的泛起鸡皮疙瘩。 陆怀柔手里拿着她的《单线程概论》，往周粥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但很快施施然收回了目光，只当做没看见她的狼狈。 而陆止就更绝了，压根连看都不看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陌生车牌号的轿车在周粥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一道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韩峥？ 周粥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她的厌世小樱桃刘海，吹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等一下。”韩峥对车里的人说了一句，然后开门下了车。 一下车，他就脱下了自己的男士卡其色长风衣，单手递到周粥面前，声音催促：“穿上。” 这边的动静令一边的两名年轻男性齐齐看过来。 但见视野之内，少女被人用宽厚的肩膀挡住了风来的一面，单薄的身形罩上了大衣，后面一阵远光灯打过来，她的头发显得有点蓬松。 那男生问她：“这么晚还在这里？” 周粥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哆嗦，但一如既往好听：“马上回去了，真是没想到这么冷。” 韩峥：“明天还会降温，要一起回公寓吗？” 公寓？ 韩峥这话对周粥而言挺正常的，但是落在另外两人耳朵里就显得不太正常了。 陆止冷笑一声，朗声道：“哦 ？看不出来啊，原来周小姐这么早就和人同居了。” 陆怀柔也转过来看了周粥一眼，眼神探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不远处那个给周粥风衣的男人……应该是韩书记家的独子。 想着，陆怀柔收回看向周粥的视线，握着书的那只手稍微松了点。这周汝海倒是下好大一盘棋，一边想着拉拢他们陆家，一边又和雷厉风行的韩书记搭上了关系。 听到同居两字，韩峥眉头一皱，想解释什么。 没想到周粥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手很软，但是微微凉，和她的人给他的感觉一样。 她用另一只手拢了拢韩峥披在她身上的长风衣，转身看向陆家两个男人。 表情淡漠，嘴角微勾。 周粥问：“同居怎么了？同居节省社会资源了解一下……还有，我也成年了，陆先生好像没资格管哦，特别是用那种语气。” 陆止：“我只是……” 话没讲完，便被周粥打断了：“而且我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现在……都2020年了，怎么你还觉得女孩子交朋友，交什么朋友，和异性住在一起，有伤风化嘛？” 韩峥听得不明所以，然而下一秒他被周粥握住的那只手就被十指紧扣提到了灯光下。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周粥的声音甜美且冷冽，被风一吹，还散的很远。 “我现在就是和我的男朋友住在一起。” 她脸上画着厌世的妆，在这一刻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现在不正是破坏周汝海拉郎配的绝妙时机么？ 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 眼看着冯呈也快来了，周粥仰头看向韩峥，眼睛里没什么波动，声音却柔软的好像能滴水：“亲爱的，我们一起回去算了，在这里等得太冷了。” 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捏了一下，韩峥感受着半边手臂的温热柔软 ，语气僵硬：“好、好。” 周粥和周汝海打了一下招呼，在三人诧异的视线中，飞速上了车，轿车扬长而去，消失在几人的视野之中。 关上车窗，车内的暖气令周粥舒服得叹了口气。 她脱下身上的衣服还给韩峥，道：“谢了。” 韩峥接过，语气迟疑的问：“你之前……” 周粥把事情的始末和自己可能要被相亲的猜测和他解释了一遍。 解释完，周粥摇了摇头，声音幽幽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说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真诚：“谢了兄弟。” 说这话时，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鬓边夹着闪闪发亮的卡子，唇红齿白。 只可惜那熟稔的表情，淡然的语气，任旧和他记忆里如出一辙。 鼻尖蔓延着说不出具体味道的冷香，韩峥眉头皱了起来。 总觉得哪里不太自在。 他盯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腿看了一会儿，把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风衣又递了回去。 “到公寓再给我。” 说完他转头目视前方，声音低沉：“我不过是回家吃个饭，回来也能碰到这么些事儿。” ………… 这次的亮相就这么以周粥的演技收了尾。 至于周汝海和冯呈该怎么收尾？这些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和陆家没戏就成了。 由于心情好，周粥卸完妆换了衣服之后，在逗猫发了个公告：半个小时后直播。 恰好之前的制表任务也完成了。 突然2991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2991：【今天有空？】 周粥：【算不上吧，心情好】 2991：【我能上车么】 周粥：【唔……看情况】 魏一见也已经差不多两天没播了，直播间的贵宾陆陆续续少了不少。 她在九点半的时候准时开播。 热度一般，在线观众大概有个一万人左右。 说了一两句话，人数就在陆陆续续上涨。 【我奶奶关注的主播今天开播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人不说暗话，求你这次播久一点吧！】 【是小昼本人吗？好的是的，洗耳朵了。】 “今天打两把巅峰赛吧。” 周粥说着，熟练的登录了自己的大号。 【没有小哥哥吗？】 【好的，小昼就算纯秀操作我也可】 然而一上号，2991就发来了组队邀请，周粥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受呢，屏幕正中央又弹出来一个排位邀请，头像是伍子宴那个胖头娃头像。 “人有点多，还是巅峰赛吧。”少女声音冷漠着声音拒绝了两个排位邀请。 然而正要点开巅峰赛的界面，屏幕上又多了一个组队请求。 “盛”邀请你进行排位，是否同意。 ？？？这些人是说好的吗？怎么都在这个时间段上号。 【主播是被狙击了吗】 【感觉邀请小昼的都是一些小哥哥哈哈哈哈】 【我有个朋友也想钻进小昼的渔网里】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左下方的好友区多了一个小点。 阮盛亭给她发来了一段语音，她也没多想，直接点开了，然后阮盛亭的神仙嗓音就这么传进了千千万万直播间观众的耳朵里：“今天有空，可以一起玩。” 声线略低，语气温柔。 直播间的弹幕是有一瞬间的停滞的。 然后—— 【靠靠靠靠靠！我听到了什么？？？】 【这尼玛是声优吗？我当场晕倒！】 【耳朵怀孕了】 【我艹，我有个朋友她说她想让小昼和这个小哥哥双排】 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毕竟周粥在第一次听到阮盛亭的声音时，也差点入迷。 【小昼就和师父一起排位过，师父的声音也很好听】 【我怀疑小昼的好友列表里全是声优】 【不愧是你，随随便便一个好友，声音都这么迷人】 看着直播间愈发糟糕的弹幕，周粥熟练的将自己的游戏状态切换成了隐身，秒开巅峰赛。 直播间的人嚎叫就嚎叫吧，保命要紧啊。 她对着麦克风，声音甜美：“你们就不要想了，这些小哥哥都是我的。” 还没等弹幕里的问号刷起来，周粥立变冷漠：“这么想小哥哥就让小哥哥给你们直播吧，我打完这把下了，让见见上号。” 此话一出，弹幕的风向立马就转了。 这一两周才等来一次的直播，她不香吗？ 【？？？】 【您播，您好好播】 这号巅峰赛一千九了，周粥还是每把拿的打野。 直播间观众大部分都是女生，而这些女孩子平日里是基本上玩的法师辅助这类的英雄。 所以她们虽然一直在彩虹屁，实际上……没怎么看懂。 不一会儿，终于有观众在下边小声bb：【主播可不可以和队友互动一下呀】 【我也想看互动呜呜呜呜】 周粥看到这些弹幕的时候，并不知道直播间潜入了几个零级号。 直播间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阮盛亭的声音就去加了阮盛亭好友，也有些人因为好奇加了伍子宴。 然后悄悄透露了周粥主播的身份。 但并没有人加到2991，因为2991在某次周粥的无理取闹下，将好友那一栏设置成了自动拒绝加好友。 她这些天确实是没发视频也好久没直播了，这次又平平淡淡打野，怎么也有点说不过去了。 于是在稍稍考虑了一下自己粉丝的心情后，她重拾了旧业。 一边打野，一边打字。 正好这个时候上官婉儿打了他的蓝，她语音输入：【婉儿哥哥，你不要抢人家的蓝啦，哭哭】 两秒钟后。 上官婉儿：【？】 路过李白身边的狂铁：【？】 下路射手人间清醒：【兄弟，不要装妹子恶心人好不好？】 周粥继续面无表情语音输入：【嘤嘤嘤，我不是兄弟】 婉儿：【我错了，下个蓝你拿着，你好好说话】 周粥：【我不，你拿了人家的蓝，你就要对人家负责】 说着，周粥操纵着李白在敌方三个人的围殴中反杀一人，壮烈突出重围。 张飞：【白哥，你是我哥，你能带我赢，你说你是妹子我信！】 而周粥一骚，弹幕立马活跃起来。 【果然一开口就是老海王了】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开麦！】 周粥当然不可能直接开麦。 “现在还是不开麦了，我等会儿可以拉两个人进组队房间吓吓他们。” 她条理清晰，目标明确，在自己的直播间运筹帷幄，颇有一股王者的风范。 但她不知道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伍子宴和阮盛亭等人，正拿着手机，以不同的姿势，不同的表情，看她的直播。 直播间弹幕啥也不知道，仍旧在哈哈哈哈哈。 这一把到头，上官婉儿和狂铁被她的骚言骚语弄得脚趾抓地一米深，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周粥还愉快的向两人发出了橄榄枝：【狂铁哥哥，婉儿哥哥，等会儿一起三排呀，我给你们听听我甜美的声音，让你们不相信人家是女孩子，哼！】 至于为什么是这两个人，自然是因为他们的战绩比较好看，而且一看就是铁直男。 周粥开了一个多排房间，过了好一会儿，婉儿和狂铁才不情不愿的接受了邀请。 婉儿直接开了麦，是挺好听的男声，就是有点不耐烦：“兄弟，你到底想干嘛？实话实说，我对男的真的不感兴趣。” 狂铁：【没事我走了】 眼看着两人要离开房间，周粥把声卡调成了上次那种雌雄莫辨的男孩子声音，然后悄然开了麦。 （伪）少年的声音淡漠又软糯。 “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我其实是个男的，我也对男生不感兴趣。” 带着耳机，她似乎听到婉儿低声说了一句“靠。” 【又又又又是这个神仙声音！！！】 【听说最近逗猫要搞一个线下见面活动，好希望小昼也能去啊！！！！你现在超过某声优成为了我在逗猫最想见到脸的主播了！！！】 【我可以这三个字我已经说倦了】 而在一片嚎叫中，一个灰灰的头像顶着“用户xxx”一阵乱码的名字——送出了藏宝图*5。 42、4.7更新 上官婉儿沉默了一阵, 道：“兄弟，你到底想干嘛？” 声音干巴巴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周粥继续用那种雌雄莫辨的声音讲话：“带你们赢呀。” 狂铁：【感觉虽然你不是妹子，但我好像更加兴奋了】 【狂铁老哥有点辱没直男形象啊】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兴奋了】 【主播继续吓他们, 不要停！】 上官婉儿：“行、行吧, 不过你可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这位老哥明显语气别扭了。 “你才是呢。”（伪）少年的声音依旧软糯且没什么情绪，可偏偏口音可爱。 说着，几人进入了游戏。 周粥依旧一本正经用声音勾人。 忽然她瞥到了屏幕上绚烂的藏宝图特效。 谁送的……嗯？一个不认识的人。 “谢谢用户xxxx送来的五个藏宝图……”她关了麦，客气的说了感谢词。 “是新用户吗？头像和名字都没有改啊。” 周粥下意识问了一句。 用户xxxx：【我改个名字, 刚刚才下载的逗猫】 不过周粥没看到他发出的弹幕，因为他没有改字体颜色, 乱码名字混迹在众多妖魔鬼怪之中, 很快消失无踪。 大家稍微关注了一会儿这五个藏宝图，很快目光就重新被上官婉儿对待周粥的其妙态度吸引了。 周粥还是玩的李白, 上官却玩起了虞姬, 狂铁更绝了, 选了王昭君, 还和李白用了情侣皮肤, 凤凰于飞。 虞姬（婉儿）：“王昭君老哥你别告诉我你荤素不忌？” 王昭君：【啥玩意】 虞姬：“你不是对李白有啥非分之想吧。” 王昭君：【关你屁事儿啊】 周粥默默听着，来了一句：“对我有非分之想有问题么？我不帅还是怎么？” 声音还是那么糯且甜，可就是内容比虞姬还要直男。 虞姬：“不是兄弟，你之前咋说话的，现在怎么这么杠呢？” 虞姬的语气有点无力。 周粥：“啥叫杠呀, 我之前不都是为了装成妹子激励你们好好玩游戏么？你看你们上把那个战绩，它不香吗？” 虞姬：“太香了，你可真行。” 说完这话，虞姬为了救被敌人包围的周粥，死在了乱箭之下。 这时候周粥不仅溜了，还来了一句：“你看吧，我没叫你哥哥，你是不是就没上把厉害了。” 说完后，她还特别认真的叹了口气。 虞·试图殉情·姬：“你没有心。” 【铁树开花吗hhhh】 【主播老阴阳人了，看把人家一颗少男心整的】 【如果有主播这种技术，我怎么会怕被人渣呢】 【我和离海王少女之间缺的是声卡吗？缺的是脑子啊】 【这波欲擒故纵可太秀了】 一整局下来，周粥都处于一种“爷最狂妄”、“爷说你为什么这么菜”的状态。 她的直播间观念们乐开了花，节目效果满分，这一段的录屏也可以直接搞去b站投稿了。 至于标题——“傲娇路人小哥哥从高冷到呆萌中间只差了一个声卡？？？不，你差一个主播。” 甚至还可以分第一集和第二集。 周粥喝了口茶，心情有些愉悦。 就在这个时候，顶着一个一只手摸猫的头像用户再次送出了藏宝图*5。 “谢谢……呃……”看到那个熟悉的id，周粥端着水杯的手一抖，差点没洒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把刚才的话讲完：“谢谢“盛”送出的5个藏宝图。” 说不定是之前的粉丝假冒的呢。 周粥想。 阮盛亭那种日理万机的变态男人怎么会有时间来看她直播？ 而事实证明，阮盛亭还真有。 掌握了金钱的力量，阮盛亭给自己带上粉丝徽章，将自己的弹幕字体设置成了醒目的金色，弹幕效果设置“在顶端滞留。” 盛：【你说之前的名字不好听，我改了】 周粥这次果然瞥见了：“啊哈哈哈哈是这样啊。” 盛：【原来你的副业是主播么？要不是你的粉丝加我好友我还不知道】 周粥心里黑人问号，她压下心里的一点心虚，迟疑的问：“你是本人么？” 盛：【是，头像是煤球】 弹幕一圈问号飘过。 【这个老板是之前“勾引”呸！邀请小昼一起玩游戏的那个男生吗？】 【我记得给小昼发语音的那个小哥哥游戏id好像也叫“盛”啊】 【哇！这是什么神仙cp，我宣布我嗑了】 【煤球是那只猫吗？小昼的熟人都是些什么神仙呜】 【臭婆娘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正说着，忽然屏幕上又猝不及防出现了一段特效。 【用户4033（伯爵）进入直播间】 楚颂这家伙也来了。 眼看着事情要变复杂。 周粥淡淡的道：“还是先不要讨论私人话题了，感觉影响不好——” 【用户4033送出藏宝图*5】 我他妈裂开。 周粥脸上的笑容微僵：“谢谢师父送的五个藏宝图。” 4033：【我之前小号在直播间】 他发的弹幕在顶端滞留了一会儿，异常显眼。 4033：【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了什么的，那就不要送啦。” 她试图转移话题。 然而4033并没有打算如此简单放过她。 心里憋着一把火的男人转了转手里触感冰凉的打火机，“咔——”一下晃开，点燃了嘴里叼着的烟。 烟雾升腾。 他手里慢慢打字：【主播组cp么？】 周粥脑袋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为了制止楚颂莫名其妙的举动，她赶紧点开微信，给楚颂发了一句：【你干嘛呢？？？】 对面没回。 而一看弹幕，置顶又多了一条信息。 4033：【我已经删了所有的女性好友】 阮盛亭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工作椅上，面无表情观察着事情的动向。 暂且抛开已经爆炸的弹幕，他听着耳机里依旧用着声卡的少女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声音放低了点：“师父，我有合理的证据怀疑你在搞我，正常一点，我可没有网住你把你放进我的小鱼塘。” 你只是用完就丢，然后换下一个。 楚颂咬着烟嘴的牙齿微微用力，手里还在敲打着，打到一半，忽然又删除了。 算了。 4033：【嗯，开个玩笑】 【师父这是吃醋了吗？】 【师父感觉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啊，为啥突然提出来要和小昼组cp啊】 【你们都在关注师父吃醋，只有我一个人在关注为什么小昼的网友都这么富有吗？】 【前面的我也注意到了，随随便便就是两三万的礼物什么的，真的是我等凡人无法想象的】 4033一停止讲话，其他人的弹幕就把他给刷下去了。 其中同样有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头像：【我看主播就是个海王！真他妈气人】 这种一级小号一般用这种语气讲话，会被认为是喷子。 【为什么我看修罗场看得好好的，总有不知名的人出来捣乱啊】 【小昼实火了，都有人来黑了用户xxx（一阵乱码）】 等有人艾特伍子宴，伍子宴才察觉到自己突然明目张胆被人diss了。 他当下忍受不了这委屈，反手就送出一个藏宝图。 用户xxx（伍子宴）：【爷他妈是黑？爷说的都是实话】 伍子宴：【这主播就是个海王！！！】 周粥注意力再次被转移。 她看着那位送了她一个藏宝图的用户，不知想到什么，有点迟疑的开口：“我看你这说话的语气，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藏宝图……” “毕竟也是五千块呢。” 话刚说完。 伍子宴把自己的灰不拉几的头像，换成了自己在游戏里的胖脸娃娃头，然后id也改了，改成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宴”。 和阮盛亭的id“盛”不谋而合。 他顶着这个头像和id，恶狠狠发言：【渣女！】 由于充了钱，他也拥有了弹幕滞留和弹幕变色的特权。 【我靠，这不是另外一个拉主播排位的小哥哥吗】 【我应该没瞎】 【所以主播掉马了吗，男网友们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我妈问我为什么笑得这么大声】 【如果四爷也来了，是不是这四个人就能凑成一桌打麻将了】 渣女掉马的桥段一般都是不好收场的。 4033：【啧】 盛：【没什么，冷静】 宴：【我冷静个鸡儿】 4033：【那发火？】 盛：【安心看直播】 宴：【我看个鸡儿】 4033：【建议你出去，别用脏字】 盛：【观众有点多……文明用语】 宴：【我文明用语个鸡儿！！！】 由于几人都是有特权的贵宾。 他们的弹幕在顶端滞留，而且颜色显眼。 一时间观众们就好像在看大型群聊直播——互相抬杠的那种。 很明显4033和盛的段位比较高，个性沉稳并且话里带刀，而宴就像是那种脾气火爆的高中生——虽然他本来就是。 【我有点乱，我缓缓】 【主播在吗，主播为什么不说话了，主播你还好吗】 【我好像目睹了几名贵妃的争宠现场】 阮盛亭自然没有太多想法。 明亮的灯光下，他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出闹剧，弹幕的热闹让他忽然觉得有点无趣，正要把屏幕摁熄灭了放到一边，耳朵里忽然传来了女孩子有点冷淡的声音。 “刚刚去调了个声卡。” “emmmm……看了一下大家发送的弹幕，建议大家不要自动套入偶像剧情节。” “这里送火箭炮的几位带哥，都是我微信里平平无奇的沙雕网友。” “就这样……虽然他们发现了彼此的存在，但我依旧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谁再扒拉我，关直播了。” 少女声音冰冰凉凉，和直播开头的时候威胁观众的方式如出一辙。 潜台词是：老娘就是这么随意，你们最好听话安静点。 可还是好听的，这种讲话方式偶尔会让人觉得很心动。 阮盛亭的动作一愣。 他重新拿起手机，跳到她直播间简介的界面。 看到几个很简单的标签，而个人介绍是：直播时间不稳定，偶尔网友代播。 似乎没太有想吸粉的冲动。 而她在直播间展现出来的个性…… 阮盛亭返回微信界面，随意点开她发过来的一条语音听。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略微是有点缠绵的。 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 阮盛亭疏朗的眉眼染上困惑。 他理性的分析了一下这种反差缘由，浅灰色的眸子定定的盯着那黑白的直播框架，最后手指微动，点开了全屏。 【……】 【这就是海王处理问题的方式吗，我爱了】 【小昼果然很刚啊，我还在期待会看见绿茶维护形象的现场直播，我果然是桃饱客服】 【不愧是你】 直播间大型彩虹屁现场。 楚颂将抽到一半的烟摁熄灭在烟灰缸。 4033：【是有本事】 伍子宴烦躁的摸了摸自己的锡纸烫。 宴：【给爷整笑了】 阮盛亭算是最没想法的了。 盛：【主播加油】 周粥淡淡哼了一声，好像在说：“这还差不多。” 于是这么一起万众瞩目的修罗环节就这么给拉过去了。 不带一点拖泥带水的那种。 而接下来该怎么打游戏，该怎么骗队友，还是照旧。 【我和主播之间的差距除了声音，还有厚脸皮】 【预感到了明天b站的腥风血雨】 打了两把巅峰赛，周粥草草下播。 而那几个她嘴里的沙雕网友，也就这么挂着名字，在她直播间呆到了下播。 各人心思不明。 下播后，周粥的微信嘟嘟嘟的响。 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给她发来了消息。 2991：【倒是很多人爱你】 周粥：【彼此彼此】 2991：【你也像骗我一样骗他们？】 周粥：【谢邀，没骗过（微笑）说了是沙雕网友】 2991：【嗯，】 末尾的逗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没继续回消息了。 而伍子宴发过来的文字信息略显暴躁。 周粥看了两眼，没回。 2020提醒，他的好感值又上升了10点。 果然越生气，就越口是心非呢。 她唇角微弯，点开了和阮盛亭的聊天界面。 他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周粥打了两个字又删掉。 “阮盛亭好感多少？” “84。” 没变。 大概在阮盛亭眼里，周粥的形象已经崩盘了。 她不是什么娇软易碎的形象……现在已经大大方方展示了。 之后要怎么攻略，还是个谜。 想到这里，周粥的原本的好心情又略微有所下降。 她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出来之后，身上穿着绸粉色的睡衣，随意的坐到了梳妆台前，拿着一大堆贵妇化妆品给自己涂涂抹抹。 按道理，她已经攻略了一个半高质量男性，攻略了半个半高质量男性，也差不多件阮盛亭的好感值刷到了快九十，折合起来，应该已经也算攻略了两个高质量男性了才对。 可是面前这张脸，不化妆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完全没到前世那种程度。 “2020，这是怎么回事？” 小屁孩弱弱的道：“攻略对象的好感值不能叠加起来算，只有每个个体达到满值，他的好感值对于宿主美貌的加成才会完全显现。” 意思是哪怕她现在就算把伍子宴和阮盛亭的好感值刷到99，她的美貌值增长也不会太明显。 而一旦某一个人对她的好感达到了100，她就会忽然变美？ 这系统可真是精打细算啊。 她给自己护肤完毕之后，用梳子梳了梳自己额前的刘海。 眉上刘海形状有点改变了，可爱的形状衬着一张性冷淡的脸，分明不搭。 但却有种怪异的和谐。 而第二天一早，林项汝眨巴着一双眼睛给周粥送早餐时，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这份怪异但和谐的刘海。 而周粥意外的没有戴口罩。 究其原因，是因为周粥对着镜子带了n多遍口罩，可配合着额头上的刘海，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于是就这么裸着一张脸出门了。 “哇，小粥的刘海好可爱。” 在周粥无数次眼刀的作用下，林项汝终于改掉了随口叫“姐姐”的坏毛病。 虽然他此刻顶着一头卷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小。 反倒是周粥，她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樱桃小丸子发型，伸出两指接过少年的早餐，“谢谢。” 声音莫名不太自信。 林项汝问：“什么时候剪了头发啊？” 周粥语气淡淡的：“昨天。” 林项汝：“哇，真有勇气。” 少女倏然看向他，眼窝和鼻梁间形成一种淡淡的阴影，眼睫毛很长，她问：“你是觉得很丑吗？” 早在初高中时期，女孩子剪刘海就是一件大事。 目前看来依旧如此。 林项汝眨了眨眼睛，棕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脸，语气真诚：“不是，我只是觉得很像樱桃小丸子。” 这个时候韩峥恰好从房间出来，撞到两人聊天的画面，他的视线在周粥的刘海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的道：“我昨天倒是没发现你的刘海这么奇怪？” 说完转身到冰箱所在的位置拿水去了。 周粥面带微笑：“奇怪？” 她不紧不慢朝着沙发上走，嘴里自言自语：“满打满算，还是冯呈害了我。” 林项汝眨了眨眼，跟了过去：“昨天你们在一起吗？” 韩峥的声音从沙发后边传来：“算是英雄救美。” “忽略那个奇怪的刘海的话。” 林项汝神情有点困惑，正好这个时候周钰冯也从外边锻炼身体回来了。 他一进门捋了捋头发，就看见了大厅中央显眼的周粥。 于是他大嗓门的说了一句：“新发型很特别嘛？” 我特别想过来给你一拳。 周粥慢吞吞的吃着早餐，心里风起云涌。 其实还好，只不过她现在身上还穿着居家的老年服而已。 于是吃完早餐后，周粥回到房间给自己好好搭配了一身还算过得去的衣服。 延续一贯的性冷淡风，只是她将风衣的颜色换成了稍微打眼的水红色。 远远看上去有点异国的风情，但是腰收得细，整个人看上去姿态风流。 其实在满大街争奇斗艳的女孩子里，这种颜色也没那么夸张。 她手里提着包出门的时候，客厅里的几个年轻男生不由自主的将目光黏在了她身上。 好一会儿，韩峥才道：“这下顺眼多了。” 虽然没化妆，但是清汤寡水得很抓人眼球。 这个样子去学校，自然又要受到一帮人的打量。 那些想一睹她真容的外系学生们今天总算得了逞，少量的人是有点失望的。 但是由于今天周粥穿得亮眼，老师频频点她的名让她回答问题。 而这个时候，她那种学霸光环的作用就大了。 她流畅的分析着难题，背脊停滞，然而身材又很漂亮。 被窗外那种明亮的光线一照——效果你们都懂的。 其导致的结果就是，从这天起沪旦的粥吹从原本逐渐隐退到又重新兴起了。 【确实不是什么特别精致的长相，但是就是有亮点，她有亮点你们懂吗】 【而且你们看到官网上的新闻没有，她拿了国奖欸】 【讲实话我看到她的脸之后，我压根就不敢问她要微信号之类的】 【y1s1，国贸的那位长得更好看了，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吃这位的颜】 周粥对此是一概不知的。 即将期末考，她每天对着考试安排表有条理的复习各科知识点。 然后还要顺便啃完不久前从图书馆带回来的几本牛书。 她真的太忙了。 三个星期平平无奇的复习生活结束。 她迎来了为期一周的考试期。 沪旦对于学生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但是周粥通篇考下来，依旧没觉得有什么难度。 毕竟准备的时间足够了，而且原主脑子也聪明。 这个时候她的几个室友也陆陆续续考完考试了，大家都迎来了自己的假期。 这个寒假结束之后，她可能就要筹备去庆大的事情了。 林项汝和周钰冯是隔壁z省的人，他们在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公寓回老家了。 韩峥是沪市本地人，好像因为有事情，在公寓要多逗留一会儿，至于周粥……周汝海也数次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这个年在周家过，周粥一直没回复。 她虽然对周汝海是成见没之前那么大了，但是那个叫周媛的“妹妹”对她恶意也很大。 另一方面福利院的院长也给她打了电话，问她要不要回去和孩子们一起过，院长姓陈，是个很和善的老人，陈院长几乎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一直都很关照她。 周粥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院长的请求。 不过她只打算过年那几天回福利院看看，其他时间她还是呆在公寓里做做直播，顺道多看点书，准备明年的交换生之旅。 而寒假开始后不久，楚颂沉寂了数月时间，破天荒给她发了消息：“我回沪市了。” 43、4.8更新 楚颂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 似乎刚刚从什么交通工具上下来, 懒得打字，于是发了这么一段语音过来。 周粥收到后，很快回消息：【哦，欢迎回家过年】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微笑）】 面基是不可能面基的。 周粥必然不可主动答应和某位网友见面。 想着，她把手机丢到沙发上, 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正在下雪, 天气很冷。 她找了一双手套带上，拉开阳台的门，开始耐心的搬动外面的盆栽。 可不能全冻蔫了。 20分钟后，周粥浏览了一下散布在客厅各处的的植物们, 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韩峥抱着笔记本从房间出来，看着周粥红扑扑的脸和一脸满意的表情, 问：“你是去挖矿了么？” 他指了指周粥脸边上的一道泥巴痕迹, 语气迟疑。 周粥“啧”了一声，双手抱胸, 道：“你这种书呆子, 不懂我们耕耘者的乐趣。” 她说完转身回房, 白色的修身毛衣衬得身材纤细玲珑, 高高扎起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丝利落的弧度。 然后五分钟后, 韩峥面色微僵的看着周粥抱着一大堆书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沙发里，顺手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拿起了一本半个手掌厚的书放在膝盖上看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笔，不断勾勾画画, 完全忽略了他这个兼职了某外贸公司职务的本科生。 韩峥盯着她长长了的刘海看了一会儿，目光游离到她不近人情的黑框眼镜上，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想要叹气的情绪。 到底谁才是书呆子啊？ 两个沉闷的人待在公寓的日常是这样。 ……………… 不过韩峥在放假后呆了差不多两周时间，也准备回去了。 他拉着行李箱出门，家里派来接他的车就停在外面，周粥和他说了句：“一路顺风”，就等着他把门关上。 但是韩峥回头看了她两眼。 问：“你不回去过年么？” 周粥撩了撩眼皮：“回去啊，过年那几天回去。” 声音懒懒的，有点无所谓的意思。 韩峥：“那你其他时间就待在这儿？” “嗯哼，在这里擦擦窗户拖拖地浇浇花，顺便学习咯。” 韩峥薄唇微动，最后说了一句：“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出门。” 然后合上了公寓门，阻隔了外边的冷空气。 周粥摇了摇头，心想：一个人快活着呢。 不过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新春期间隔壁k国出了一档恐怖贺岁片。 周粥某天无聊不小心点开来看了，结果——陷入了对人生的沉思。 那种真实“肝脑涂地”的画风，让周粥除了生理性反胃之外，还有变得有点怕黑怕空旷。 而这种持续性的不适感唯有独居的人才能感受到，不过好在有小美在，周粥倒也没陷入过度自我致郁之中。 你说都死过一次的人，为什么还会怕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 说是这么说，当该怕还是要继续怕的啊。 周粥每到晚上，就会打开她视线范围之内的所有灯光。 整栋公寓灯火通明。 她也不吃外卖了，自己去超市买了很多的菜屯在冰箱，公寓厨房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周粥一天做两顿饭，完全成了真正蜗居的宅女。 由于心情不算太好，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得很紧，加上偶尔撸猫的懒散，直播和撩汉什么的都被放到一边了。 伍子宴和阮盛亭的好感值都没变。 已经被她放在放弃边缘的祁致就更加不用说了，周粥完全没再关注他。 这天晚上依旧感觉心里慌乱的周粥终于想到了自己的攻略进程。 她将手里的《数学分析逻辑建构》放到一边，拿起了一边的手机，然后断断续续编辑了一条微信。 【我想知道有和我一样被《某怪入梦》吓到的朋友吗？我此刻心里十分空虚但谨慎，真诚希望你们和我一样。】 发这条微信，周粥还顺带提到了伍子宴。 毕竟伍子宴一看就是那种不大能承受恐怖片重量的人，而像阮盛亭那种社畜型人物，估计看完“肝脑涂地”未打码全程，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所以柿子要挑软的捏。 果然，这条动态一发出去，伍子宴就回复了。 伍子宴：【就这？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周粥：【说这话前，你看了《某怪》无删减版本吗？？】 伍子宴：【啧，能有多恐怖？】 伍子宴上网搜索了一下这部片子，看到网络上一堆“吓死我了”的一星评价，他脑袋上的锡纸烫稍微炸了一下。 随后的两个小时，看着屏幕里面的各类血腥画面，听着耳机里吓人的音乐，他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整杯牛奶。 “他奶奶的！” 这傻逼女鬼复仇就复仇啊，非要搞这么多幺蛾子？说着伍子宴注册了个账号，给片子愤怒的打了一星。 正烦着，他窗户没关紧，一阵冷风从缝里透了出来，伍子宴脊背一凉，差点从地毯上弹起来。 “靠？” 这个时候，伍子宴才想到制造他恐惧的始作俑者。 周粥的屏幕抖动了一下。 伍子宴：【看完了（微笑）】 周粥很快回复：【怎么样？好看吗（微笑）】 伍子宴：“我怀疑你在害我。” 少年的声音憋屈中夹杂着一点愤怒。 实际上一头漂亮的锡纸烫已经被他抓成鸡窝头了。 紧抿着的唇代表着其主人的不忿。 周粥：“对，就是在害你啊。” 周粥声音甜美带笑，语气真挚。 伍子宴：【？？？】 周粥：“我觉得我不能一个人害怕，谨小慎微这种情绪分布到两个人身上的话——我们就能共同承受伤害了。” “你觉得呢？” 伍子宴：“神他妈共同承受伤害！！！” 锡纸烫少年开了房间里亮度最大的灯光，一股脑缩进了被子里。 伍子宴：“果然最毒妇人心。”他语气恶狠狠的。 “伍子宴好感度加2，目前好感度57。” 周粥：【快乐】 周粥：【看到你我仿佛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伍子宴深吸一口气：【我真想和你打一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伍子宴对于周粥的态度逐渐从引起她的兴趣变成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气人这么装逼这么能搞我，我真的好想制裁她。 他自己毫无察觉，但是周粥倒是察觉到了。 于是周粥顺着这个势头加一把火：“打架是不能使人忘记恐惧的，战胜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 伍子宴：【我懂，就是战胜它，奥利给？】 少年倚着床，一边将自己卷成春卷，一边颓然打字。 顶部的灯光刺眼极了。 然而手机窗口抖动了一下。 对面发过来一条信息：【no】 伍子宴：【】 周粥让声音变得很冷静：“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成为它。” 声音极其a。 伍子宴还没反应过来呢。 周粥就给他发来了一段链接。 【b站恐怖电影合集推荐，满足你的一切猎奇心理！】 周粥：【点开看，看开点，晚安。】 五分钟后。 对面依旧沉默。 周粥听着耳边传来的2020的提示，嘴角上翘。 看把孩子吓得。 ………… 既然提到了攻略，周粥也顺道上自己的b站看了一下。 距离上次直播又有好久了。 她这些天也没怎么关注网友们的情绪。 而逗猫最近又在搞明天初春的线下见面活动，为此还设置了一个投票。 “你最想见的主播是谁？快来pick她or他吧！” 这个投票的内涵大致在于，有一定的机会官方会邀请投票的前三名到现场去参加现场见面活动，满足粉丝们的心愿，同时也为主播增加一定的热度。 往年这类活动热度就很高，毕竟很多主播都是不露脸的，平常在各种社交软件上也会很注意保护自己的隐私，而这种见面活动也就给了粉丝们可以一窥主播真容的机会，大家当然乐得参与，积极投票。 虽然活动最后粉丝们大部分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部分不露脸的主播长得确实不好看。 不过今年年初也就是上一届见面活动有一个意外之喜。 那就是游戏区的主播——笑笑温柔，居然是个大美女。 其实大美女也算不上，不过在一众号称颜值主播的网红脸中，此女画着淡妆，穿着羽绒服，颇有几分初恋脸的味道，而且她在玩游戏的时候也经常用声音来创造戏剧效果，所以粉丝们对她的喜爱值很高，有了光环加成，加上各类社交媒体上炒一波热度，“笑笑温柔”很快就成为了游戏区的a类主播，贵宾和热度比参加活动前翻了好几番。 加上美貌光环，一些综艺节目和网剧导演也暗戳戳向“笑笑温柔”递出了橄榄枝，不过都被拒绝了。 这种小道消息在主播圈里早就传遍了。 好多女主播对“笑笑温柔”眼红不已，一些长得还不错的主播更加是从今年年中就开始准备这一次的粉丝见面会了。 而这些试图在粉丝见面会上一举惊艳众人的人，自然是对这次见面投票活动的前三名虎视眈眈。 为什么？那自然是因为——有牌面、有噱头、期待值足。 只可惜这次投票半路冲出了一匹黑马。 那就是王者荣耀区女主播——小昼的海，也就是周粥本人。 从b站的拉票评论指路摸到逗猫的投票界面。 周粥看着自己挂在榜首的名字，陷入沉思。 什么鬼见面会…… 原本暗戳戳算计好安排了水军投票的主播们，这次怎么冲也冲不到前面去了。 因为周粥的势头实在太猛了——足足有20多万票，压了第二名10万票。 而投票榜的第二名也不是个善茬。 她也是个女主播，直播名是“拂晓”平日里露脖子以下的部分唱见直播，声音甜美动人，风格小清新，被人猜测是第二个“笑笑温柔”，为了这次的见面会，她的营销活动也做得不少，可惜在周粥居高不下的票数面前，还是显得有些丑陋。 至于第三名则是个男主播——“绝地求生”区的天才吃鸡少年——“渠”。 他是真靠着热度被投上去的，声音是纯正的少年音，嗓音特别好听，又有点高冷，性格腹黑，平日里直播间的女孩子看他直播都在鸡叫，本身话题度就是很高的。 周粥无聊的时候倒是刷到过他的视频。 觉得他也确实厉害，比她这个落地成盒的小垃圾也就强了几百倍的样子吧。 少女看着自己主页一刷新就多出来的几十条评论，继续陷入沉思。 基本上都是自家粉丝和别家粉丝的撕逼。 【这不是新一代乔丕罗么？还能有这么多人想看她的脸？】 【楼上你嘴巴放干净点，羡慕小昼粉丝力量大就直说，别无凭无据当众拉屎】 【什么叫当众拉屎，你回去看看回放，自家主播那次和芜湖连线的时候承认没承认自己长得一般，不好看，你们现在还非占着第一名四处拉票，能不能把位置让给有需要的人？？？】 【我们就想看她吃你家大米了，过来骂人先把自己脑袋上的牌子取了，你家正主知道你在外边这么给她丢人吗？乐了】 【仗着声音在游戏里勾搭男生三观不正还有这么多维护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哦，楼上你家主播在被禁播的边缘跳小火车就挺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哦】 【……】 总结起来就是：她的粉丝迫切想让她参加这次的见面会，而别家的粉丝看不惯周粥票数高占了他们主播的位置，觉得周粥不配。 于是就这么撕起来了。 明显周粥粉丝人多势众，攻击力强，但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别股小粉丝也是毫不示弱。 反观第二名第三名的主页画风就明显不一样了，下面呢全是拉票的或者吹彩虹屁的，一片和谐。 毕竟周粥现在粉丝50w，日常停播代播，除了上次和芜湖那次闹出了比较大的水花外，后来都一路普普通通直播下去了，也没再出过圈。 而第二名和第三名粉丝基础都比周粥庞大，第二名是200w粉丝，而第三名是450w粉丝，比起周粥而言，都是大主播了。 前面所说的“笑笑温柔”在经过见面活动之后，粉丝已经涨到了600w，成了她那个游戏区的一姐，所以第二名“拂晓”对这种热度增长依旧很向往。 周粥看了一会儿撕逼的直播，然后平静的关掉了逗猫。 但是在这种大家都放假闲着无聊的时间里，她选择佛系不代表其他人就退出战场了。 后面的主播搞不赢第二名第三名，就都盯着周粥这个第一名搞。 什么“买水军”啦，什么“炒作乔丕罗”啦，这些帽子一个个往周粥脑袋上扣。 简直了。 但大家还真没想到周粥的铁粉这么多，战斗力这么强，b站的和逗猫的全拧成一股绳，麻花辫一样，谁来喷就全部喷回去。 搞得还真的像是请了水军一样的。 可是你说是请水军吧，这些冲在前线的号主还都不是0级灰头乱码小号，大部分要么是5级老油条，要么就是氪金的主，点进去里面牌子一大堆还把周粥的牌子氪到最高级的那种。 这事儿一时间还惊动了官方，在年前上了一个热搜的尾巴。 其结果就是周粥直播间和b站的粉丝又涨了一波，而她挂在第一名的票数也由20万跳到了25万。 看得下面心怀鬼胎的主播们差点气死。 至于为什么粉丝数量在不断的长，有心人士分析：一来周粥的直播风格独树一帜，在王者荣耀不露脸的主播里就没有这种又渣又苏又a的，二来她打野中路辅助技术各个都六，尤其是之前和芜湖掰头那一段简直看得人不要太爽，第三，也是最实在的，这主播声音是真的好听。 这条分析微博一发出去，立马就引起了一大波赞同。 点赞直接4w。 搞得那个博主直接受宠若惊，还po了一段自己看周粥的心路历程：我一开始看到热搜以为主播的风格是喜欢在直播间装甜装逼，后来不小心看了她在b站的视频，我发现这姑娘装甜没有，装逼倒是勤快，直到我去她的直播间蹲了几天没蹲到现场，反而求到了一位姐妹发的她上回差点掉马修罗场的的直播录屏，反复看了两遍，我才惊觉：这姑娘不是装逼，她是真的牛逼。发表自我感言（求轻喷），我说的是真是假大家去看看就知道了，海王什么的，其实我觉得更多的是可爱。 好的，再次热评霸占主页。 这一波彩虹屁加肺腑之言让更多玩王者的男生女生关注了然后掉进了周粥这个坑里。 【这个婆娘居然才50w粉丝，我不允许】 【看了博主的分析，我觉得我好像黑转粉了】 【同志们，b站逗猫见】 【……】 至于漩涡中心的正主？ 她一个人闲在家无聊在steam上下载了绝地求生，随便打了几把没搞懂怎么操作，直接3d眩晕差点在厕所吐了。 然后她下载了手游版的和平精英，没打几把依旧眩晕。 真的很想吐。 还得适应。 听说一开始玩的时候，里面全是人机，可是她依旧每把杀一两个人直接归西。 小美看着奄奄一息窝在沙发里的周粥，“喵呜”一声，跳了上去。 人类，你别好像一副快挂了的样子啊。 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就会为你关上另一扇窗。 周粥这么想着，面无表情翻开了《数学分析》。 中途周粥也直播了一两回。 每次都很短小。 基本上不是在打巅峰赛就是在玩高星排位。 而直播间的人问周粥：到底参加不参加见面会？ 周粥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参加，我丑，希望你们保持对我的期待。” 粉丝们正灰心丧气，少女又画风一转：“不过我人在沪市，倒时候或许会偷偷过去看看现场，不过公开露面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要想了。” 【不知道为什么，主播越说自己丑，我就越觉得主播长得好看……】 【我真的想象不出来小昼会很丑】 【我继续每天一票全给你，官方肯定会开出条件让主播过去的，在这个关键时刻，被逗猫官方坑了无数次的我依旧选择相信逗猫官方】 这场直播之后，周粥立刻收到了楚颂的微信。 楚颂：【活动那天好像是2月2号，你去吗】 周粥：【看有没有时间】 楚颂：【我那个时候还在沪市，没去京都，也许可以一起】 周粥：【？】 周粥：【duck不必了，真的】 然后对面又习惯性沉默了。 活久见的是，许久没和她有联系的阮盛亭也主动给她发了消息。 阮盛亭：“最近挺忙的，刚刚看了你直播。” 他的声音依旧清朗动听，特别是就着窗外的雪景，有股松柏的象征意味。 周粥想了想不久前的直播间时间，还是用自己的正常声音讲话：“我直播也挺无趣的，应该不符合阮先生你对我的期待吧。” 比如说什么身娇体软容易哭之类的。 阮盛亭曲着手指扣了扣面前的文件夹，道：“挺符合的。” 周粥：【？】 阮盛亭打字：【因为我对你没有期待】 我对谁都没有期待。 阮盛亭浅灰色的眸子在某个虚无的点定格，如是想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察觉到了现在与他进行交流的女孩有什么奇怪的意图，但他还是不自觉的想要和她发点信息。 无论是什么。 比如构思某个图形到一半，他的思维就会断掉。 似乎在渴求什么。 至于究竟是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阮盛亭冷静的剖析着自己的想法。 就在周粥以为阮盛亭变成了一个无法攻克的难题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2020的提醒：“阮盛亭好感加2，目前好感值86。” ？？？ 于是她试探性的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周粥：【阮先生，或许你看过一部叫做《某怪入梦》的电影吗】 这种熟悉的语气令阮盛亭微微回神。 阮盛亭：【没有】 周粥：【建议一看，毕竟我看的时候差点被吓哭，重点是“我”】 阮盛亭：【那我去看看】 周粥：【7878】 或许看完之后会伪装绅士来吓我，这样好感值也可以up。 就在这么想着这么结束一天的时候，手机里忽然又收到一条短信。 居然是福利院的院长发来的消息：【小粥，这两天回来吗？托春节的福，大家都收到了很多新衣服和形象食物，社会资助也变多了……你还记得给你赞助学费的楚先生吗？他也是沪市人，明天会带着一家人过来我们这边看看，除了你之外，他这几年也还陆续资助了院里一些其他的孩子，今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特意提到了你，说对你影响很深刻，总之……你明天有空就回来一趟吧。】 周粥思索了片刻，回了一个“好。” 44、4.9更新 周粥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了。 福利院的全称是清园福利院, 位于沪市北城区的清园路。 位置不算偏颇，但是也不是什么太繁华的地方。 在出门之前，周粥想过自己要打扮成什么样子回去。 上大学以来，原主就没有回去住过了。 一来回清园会占用孩子们的资源，二来她也想独立起来。 不过虽然原主不回去住, 但是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她总会凭着自己的挣的钱寄一些孩子们能用得着的水果和衣服回去, 因此原主在清园向来都很受工作人和孩子的喜欢。 原主的记忆里的清园并不像许多小说里描述的福利院那样黑暗，院长是个很和善的人，工作人员管理孩子们的方式也是很友好的，除了不能像正常家庭里的孩子那样可以吃穿用住不愁, 清园的孩子们就像是住在一个半封闭式的学校里，虽然日子清贫了一点, 但是并不苦。 所以清园出来的孩子向来都很感激清园的抚育。 大部分自立自强的成年人在离开清园之后也总会尽自己的努力回馈清园。 因为对他们而言, 清园是他们的福祉。 思考了一会儿，周粥化了一个淡妆, 将头发用卡子固定在耳后, 清爽漂亮的同时, 不会显得过分艳丽。 她身上选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羽绒服。 至于为什么是黑色, 因为回到福利院她是做好准备要帮忙干活做点什么的。 如果穿成浅色, 很容易就弄脏了，并且显得太刻意。 一切准备就绪，周粥一路坐公交和地铁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了清园。 福利院门前有个穿着套着暗绿色工作服的中年女性在那提着扫帚清扫台阶，门中央挂着一个半旧的但被擦得很干净的牌匾，看来大家在为新年和见资助人做准备。 “陈姨！”周粥声音带着笑意, 远远喊了一声走了过去。 稍微有点耳熟的声音令在门前打扫的中年妇女微微一怔。 随后她看向朝她走来的姑娘，姑娘面孔很漂亮，一看就是在正常家庭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不过那眉眼……怎么越看越熟悉。 大概愣了有半分钟，陈姨才反应过来：“是粥粥啊！” 陈姨放下扫帚走过去过去欣喜的拍了拍了周粥的肩膀，对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又很快讷讷把手缩了回去。 “你两年没回来了，陈姨都快有点认不出来了。” “陈姨手脏，你不嫌弃吧。” 说着她又转身回去拿靠在墙壁上的扫帚，谁知她身边的少女快她一步：“我来帮陈姨！” “几年不见，我可不嫌弃陈姨，但陈姨也别嫌弃我做事不利索。” 少女声音清脆悦耳，在陈姨反应过来之前抢先一步拿了扫帚很快将台阶清扫了个干净，动作干净利落，直把刚刚还觉得有点不是滋味的陈姨弄得愣了。 随即她心花怒放。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是个善变的，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又考了沪旦，还知道饮水思源，以后前途无量！是我们清园的骄傲，也是我们清园的福气啊。” “都是清园培育得好。” 周粥笑得温暖人心，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默默看着她。 很快，周粥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清园。 一些孩子们跑到周粥所在的地方玩闹，试图引起周粥的注意。 周粥争气，从小成绩好，一直以来就是福利院长辈们和他们提起的榜样，现在榜样回来了，大家都想看看榜样是什么样儿的。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姑娘蹲在周粥眼前，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奶声奶气的问：“粥粥姐姐，你为什么要叫粥粥呀，粥粥不是用来喝的么，院长每天都会给我们做南瓜粥呢~” 周粥崴了一下豆角，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道：“因为……一饭一粥当思来之不易哦。”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表情显得有点疑惑。 此时，外面的雪还未融化，周粥正在择菜，眼神专注，皮肤看上去细腻极了，一时间让身旁的小姑娘看呆了去。 这个时候旁边另外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男生走过来拍了拍小女孩肩膀，指着自己胸前的牌子，自豪的道：“我现在是浩然初中二年级八班的学生啦，我们老师说过‘一饭一粥当思来之不易’的意思，就是指我们要珍惜粮食……你懂吗？” 童真的话语传入周粥耳朵里，周粥嘴角微微上扬。 小姑娘听到解释懵懂点了点头，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蹲在她面前，仰头一瞬不瞬看着她。 帮忙将一筐豆角弄完，周粥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 她买的东西也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孩子们的惊呼声。 “哇，好多的吃的呀。” 只见一辆大卡车停在福利院门口。 百货公司的员工有序的将车里的物资一件一件往福利院搬。 各种吃的，用的，穿的，琳琅满目…… “这是哪位好心人送的啊。”听到动静刚回办公室接电话的院长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院长注意到从她面前经过的一箱奶粉上面的图案和之前女儿给她外甥女买过的某种进口贵奶粉包装上面的团一致，这么大的阵仗……也没提前收到消息。 听到她的疑问，指挥卸货的工作人员看了看订单 回答道道：“这是电话尾号为4658的女士订购的，付款时留下的名字是……周粥。” 这个时候周粥正好抱着筐出来了。 院长惊讶极了，她看向周粥，声音诧异却感动：“小粥呀，买这么多东西你自己怎么办？” 院子里面看热闹的孩子闻言都安静了一下，看向周粥所在的位置。 但见少女站在台阶上，逆着光，红唇轻启，声音带笑：“我的钱够用，这些东西就当是新年礼物吧。” “可……”院长声音嗫嚅。 “可后面还有一大卡车呢！” “哇！周粥姐姐真棒！”孩子们欢呼起来。 庭院的角落里。 “明明哥，这就是你说过要超过她的姐姐吗？” 之前问周粥问题的小女孩扯了扯身边十五六岁少年的衣角，天真的问。 “可是我觉得她好厉害呀，明明哥也会成为粥粥姐姐那么厉害的人吗？” 沉默许久。 站在树下的少年才干哑的应了一声：“嗯。” 应该吧。 之后周粥又在院子里帮忙修剪盆栽和灌木，新年礼物被送进了储物间整齐的堆放着，围着周粥的孩子越发的多了。 直到院长让她去一趟她的小办公室，孩子们犹豫着，还是没跟上去。 但一个少年跟上去了。 走廊走到一半，拐角处忽然出现一个穿着深灰色薄夹克的少年。 “喂！”他冷冷的喊了她一声。 周粥抬头看去，视线一顿。 但见堵住她去路的男孩，身形单薄，个头却比她还要高很多，想来是抽条的时候势头很猛。 他的头发剪成很短的寸头，脸的轮廓却意外清秀漂亮。 不过眼睛黑沉沉的，让人联想到某些黑暗里猎食的猛禽。 无端的凌厉。 “我叫秦明。” 他盯着她，缓慢的自我介绍，声音有些干哑。 周粥不明所以看向他：“你好。” 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好像敌意很深。 虽然这敌意里好像还包裹着什么未知的情绪。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了。 只见这个少年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 周粥打开来看，居然是——成绩单。 高三，每科都将近满分。 “你在沪旦，我听院长讲过。” “你很强，我会比你更强。” “我会去庆大。” 他用一种高傲的态度打量他，居高临下，但是底气不足。 周粥听着，莫名有些想笑。 她后退两步，与少年拉开了距离。 因为距离远了，他看向他的俯视意味也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秦明皱眉看着她，然后他看见视线之内的年轻女性脸上露出了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她声音沉静，问：“你是你们学校年级第一吧？” 秦明点头。 周粥继而问：“每年拿全额奖学金，资助你的社会人士一抓一大把是不是？” 秦明愣了愣，继续点头。 少女笑了笑：“所以庆大向你提前递来了橄榄枝。” “即便没有那个，我照样……”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面前人的动作打断了。 周粥上前两步拍了下他的肩膀，意味不明笑了一下。 “你确实很优秀。” “不过我忘记告诉你了，明年我也要去庆大交换，所以到时候京都见。” 说完，她慢条斯理的越过了他所在的位置，施施然拐弯走远了。 秦明闻着鼻尖残留的莫名香气，僵在原地。 果然，没那么容易。 他转身朝周粥喊道：“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周粥没回头，黑发搭在背上，看起来十分柔顺。 “数学。” 要来找我的话，可是会被我碾压的哦……小朋友。 这种年少时期的胜负欲什么的。 周粥摇了摇头，居然觉得很美好。 不过这些都是原主留在福利院的故事和传说引起的…… 她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目光却越过走廊边框看天空明朗的日光。 这之后……她也继续努力吧。 至少为了这些孩子们，她也继续作为一个榜样活着，不成为一个糟糕的人。 ………… 周粥和院长说了会儿话。 她把自己被亲生父亲找到的消息告诉了院长。 “果然是这样，今年上半年的时候，就有人来打听你的消息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吧。” 院长语气有些担忧。 “还好，给的钱很多，不过我不回去过年。” “……” 两人交谈没多久，一辆商务车低调的停在了清园福利院门口。 所谓的楚先生带着她的妻子一起过来了。 福利院的全体员工和孩子们都出来迎接。 不过这一对夫妻明显看上去和和善，没有随身带着记者拍照，倒是四处在院里走了走，随意问了问孩子们的情况，又和周粥见了一面，谈了会儿话。 得知周粥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楚先生询问了她一些情况。 在听到“周汝海”三个字之后，他的表情明显变得诧异。 “没想到这么巧！你父亲是我的大学同学，不过我现在在京都发展……有机会叫上你父亲一起聚一聚。” 周粥也没想过两人会认识，虽然并不想和周汝海一起吃饭，但是面上她还是乖顺的应了下来：“一定，有机会要和父亲一起感谢楚叔叔的。” 楚先生的妻子看着叹了口气，用一口流利的沪市话抱怨：“你看看这姑娘多懂事，优秀又知道学习，不像咱们家阿颂，成天搞那些有的没的……” 周粥也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些都是原主的功劳呢。 楚太太是典型的沪市人，娇嗲温柔，说起沪市话来也特别好听。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很有兴趣的看向周粥：“小姑娘，你今年十八岁吧……和我家儿子差不多大，我家阿颂今年20的呀……正好你以后也要去京都发展嘛，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话还没说完，楚太太就被楚先生扯了扯袖子。 “行了，别说那混账小子了，小周这么优秀，能看得上他？” “说的也是……我家阿颂虽然是会搞什么艺术，小姑娘喜欢归喜欢结婚还是不太稳重伐。” 周粥坐在不远处面带微笑的听着这对夫妻讨论起自家儿子和家长里短起来。 不消片刻，两人忽然齐齐看向她，双目带着某种异常的光芒。 周粥喝了口水，声音甜美：“叔叔阿姨，我还才18岁呢。” 两人便齐齐的叹了口气。 临走之前那，楚太太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 “到时候你来京都一定要到我们家来吃饭的呀。” 周粥同样一口软糯的沪市话：“一定的阿姨，慢点走呀，路上小心。” 为什么这么多人想给她拉郎配呢。 华国女性法定的结婚年龄是二十周岁，她现在才18呀。 18！ ………… 随后几天，周粥都在这清园度过。 新年热热闹闹的，孩子们都穿上了新衣服。 因为地处沪市这种有钱人多且大方的地方，清园的孩子们显得很幸运。 她来的时候就拿了一个小行李箱，里面装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以及几本很厚的书。 秦明暗中观察周粥，他发现每次她帮忙打扫完院子或者洗完菜的时候，就会开始搬个凳子坐到树下面看书。 这天，周粥抱着一本书在树下看，不像往常那么平静。 反而一边看一边挠头，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论合方数的加减从零的假设项开始……什么玩意儿。” 她从书一大段文字中抽取出关键字来，然后大段大段的阅读关于这所谓合方数加减问题的论证。 然后……看懂了百分之四十。 合方数是一个英国数学教授提出的概念，是指将两个理论上的除数以外的关系折合在一起得出来的新数。 有点脱离数学走向逻辑学的味道。 而且不符合常理，因为在这个概念下一加一不等于二。 它就不等于二你懂吗！ 半个小时之后，周粥的头发变得稍微蓬松，有走向鸡窝头的趋势，不过顺两下又变得很柔亮了。 她左手捏着的笔帽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以至于不远处的秦明一脚踩住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嘎嘣脆响。 giao！ 周粥小声骂了一句。 然后把书放在椅子上，回房间喝水去了。 她的房间在院长办公室隔壁，是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相对的，这地方也离院子远。 来回要十分钟左右。 她前脚一离开，后脚秦明就走了出来。 少年盯着那椅子上的书，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刚才周粥那种疑惑不解的样子还停留在他脑海中，有这么难么？也不至于—— 他小心翼翼翻开了第一页。 然后两分钟之后，少年干净利落转身离开了。 背影显得有点孤寂。 他完全看！不！懂！ 少年的胜负欲从遭受打击开始变得更强。 至于周粥，她由于也遭受了打击，于是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玩了两把和平精英。 本来是抱着放松的心思玩的。 结果她的3d眩晕并没有缓过来，当场就困了。 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两个小时后才醒过来。 刚醒来，随手打开手机一看，微信里多了好几条新消息。 其一便是来自祁连风：【新年好，上次发给你的资料有看嘛？抓紧时间，新学期见。】 周粥：【谢邀，但我暂时不想听到数学这两个字】 祁连风：【？】 祁连风：【你是我找的人】 意思是，我找的人倒时候显得水平太差了，我很没面子的。 周粥想了想，把今天下午自己受到的打击和祁连风讲述了一遍。 而祁连风先是惊讶了她无聊会看这么艰涩的书，然后思考片刻，理性推荐她先把基础知识搭建好，了解数学的各个分支，等基本掌握了之后再去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于是他发过来的一些书目。 周粥一眼瞥过去，发现百分之70原主看过了，百分之10她看过了。 祁连风顾忌到她本科生的身份，知识面不太广，觉得自己推荐的有些书目兴许难度太高。 祁连风：【ok吗？】在下学期见面之前基本上把这些书看透个百分之八十就行。 周粥：【ok】一个月之内我全部能搞定。 结束了和祁连风的对话，周粥点开了和阮盛亭的聊天框。 距离上次周粥和他提到建议他去看《某怪入梦》已经有好几天了，他一直没回消息，直到刚才。 阮盛亭：【那部电影我看了】 周粥打字回复：【感觉如何？】 阮盛亭：【不是很适合新年的氛围】 阮盛亭：【但是挺好看的】 周粥面带微笑发了一串问号过去。 阮盛亭回了一条语音：“我很理解你会觉得这部片子恐怖，但是我觉得里面的某怪复仇得很合理。” 他的声音温润如三月春风，半点不像是在谈论恐怖片。 “比如说女鬼将她的婆婆剁碎塞进坛子里……因为她的婆婆对她很差，又是个酒鬼。” “再比如说她把他丈夫的斧头缝到……里面去，因为她丈夫用斧头挥断了她半个脚掌……” “再比如……” “……” “单向性的暴力叫做欺压，而双向性的暴力……叫鬼故事。” 说到最后一句，阮盛亭清润的声音莫名显得……性感？ 但周粥是听不出性感来了，她只觉得冷。 能不能不要把那些“肝脑涂地”的画面统统描述一遍啊…… 本想着以此恐怖片作为攻略切入点的周粥看着四周苍白的墙壁，心里后悔。 她默念数遍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然后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声音微颤：“阮盛亭，你可以住嘴了。” 这是周粥第一次喊了阮盛亭的名字，而她声音里的颤抖也并不是装的。 她！害！怕！ 45、任务加更*1 原主儿时的记忆里清园福利院就有各种各样的传闻。 比如这里扩建之前曾经是一片墓地…… 又比如说那个孩子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啊就掉在不远处的池塘里……之类的。 反正不是什么很好的故事情节。 周粥环视四周, 觉得自己弱小无助，谨小慎微。 于是没等阮盛亭回消息，有点生气的周粥迅速又发了一条语音出去：“阮盛亭，你别给我讲了，要讲的话自己去回顾一遍吧。” 周粥：【各类豆瓣精品贴等你发言】 周粥：【晚安（微笑）】 阮盛亭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上面指着下午五点。 阮盛亭思考了片刻打字：【你害怕了吗？】 阮盛亭：【为什么？】 阮盛亭：【都是假的，把剧情想象成因果循环就好】 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周粥面无表情走到院子里拿书。 秦明还在不远处看着，周粥瞥他一眼, 回房了。 这书总算比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口号好用，沉甸甸的, 入手全部都是科学的重量。 阮盛亭盯着手机十五分钟, 对面没回。 阮盛亭终于缓缓打字又删掉，发了一段语音：“被吓到了？抱歉, 我以为这么分析你就不会觉得恐怖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很温润, 但是就是没有什么歉意在。 2020：“阮盛亭好感值加5, 目前好感值91。” 抱着书刚进房间的周粥：？？？ 果然……高质量男性。 连好感值的增长方式都很刁钻。 她躺在床上思考了一阵。 片刻后株洲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将声音恢复之前的甜甜的状态，对着手机道：“这样吧，我现在觉得很害怕~不如阮先生陪我打一把游戏吧。” 阮盛亭很快显示输入中，半分钟后才发来一个字：【好】 周粥：【我想玩和平精英，你下载了吗】 阮盛亭：【现在下载可以吗？】 周粥：【当然可以】 打完字后, 周粥捧起了拿回来的数学书，坐在床头安静的翻看了起来。 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次总该满值了。 不就是对他人的弱小和混乱喜闻乐见么？她满足他。 两个小时后，阮盛亭上线。 他好像也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创建的人物角色是初始版的白色上衣和牛仔裤。 双排经典模式。 在机场周粥开了麦：“阮盛亭？” “在，能听到。” 对于菜鸡玩家而言，这类游戏最大的乐趣就是搜集装备以及与队友交流。 而周粥不同，她在搜集装备的时候脑袋是最晕的，因为在同一个房子里里转动，她永远不知道哪个门是进去过的，哪个门没进去过，第一视角上下左右不断晃动，好像哪里都差不多。 比如这次，她跟着阮盛亭跳到了一个资源也很丰富但玩家也很多的地方。 一下散，阮盛亭就跳跃着进了一所房子，灵活的在各个角落拾取物资，而周粥上了楼，看了一眼格局，从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开始搜寻，一路走走停停，她也分不清什么木仓比较好，反正系统自动拾取。 周粥问：“阮盛亭，你之前玩过这个游戏吗？” 由于在艰难适应3d环境，少女的声音有点虚，也就自然而然用了语气稍弱的本音。 甜腻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阮盛亭听着自己的名字这么被她念出来，感觉有些莫名。 “玩过电脑版的绝地求生。” 周粥：“我也玩过，但是我玩了两把就吐了……” 阮盛亭：“正常，很多人都这样。” 周粥：“和我一样3d眩晕吗？” “嗯”，阮盛亭应了一声，补充道：“菜且爱玩吧。” 菜……且爱玩？ 菜…… 周粥没有太多的时间愤怒，由于第一视角转得太强烈了，她脑袋开始发晕。 这个时候忽然后面出现了木仓声，有人在打她！ “阮盛亭！救我一下……我不知道谁在打我。” 她大吼发出求救信号。 闻言，男人迅速从另外一边翻墙过来，站在窗户外面，对着周粥的后方就是一阵扫射。 周粥尚未反应过来，系统便提示：“您的队友‘盛’使用某木仓击杀‘xxxx’。” 阮盛亭从窗口翻进来，走到她面前跳了一下，他换了不知道哪个包里的帅气的蓝色卫衣，看起来很酷。 “走吧，去舔包。” 周粥声音继续虚弱：“我不想动，你去舔吧。” 阮盛亭：“我现在有很多东西了，给你。” 周粥没办法，把镜头晃了一下，往敌人的盒子方向走。 胃部的恶心感愈发强烈了。 系统自动拾取了一点东西，她蹲在那个地方，又不动了。 好听的男声继续传进她耳朵里：“外面有辆车，我们该跑毒了。” 周粥忍着不适感站了起来，跟着阮盛亭往外边跑。 “嗯，我来了。” 她声音里的隐忍意味被阮盛亭察觉，他轻声笑了一下。 2020：“阮盛亭好感值+2，目前好感值93。” 周粥愣住，她还没开始搞事呢，本色出演……效果这么好的么？ 想到这里，她有些兴奋，原本因为3d眩晕变得苍白的脸色又稍微红润了一点。 周粥上了车，面不改色的问：“阮盛亭，你为什么玩这种游戏技术都这么好？” 阮盛亭：“天生的吧。” 他声音里带着揶揄。 周粥喉头一梗，正在这个时，远处又传来了木仓击声。 “下车，我们去前面那个工厂，里边有人。” 阮盛亭条理清晰的指挥着。 周粥跟着阮盛亭走。 事实证明，男性或许真的在这种木仓战射击类游戏上比较有天赋。 周粥中途被人击倒，他一边从楼上跳下来，一边解决了暗中的两个人头。 周粥又被救活了。 她看着视野内颠簸的风景，声音苦涩虚弱：“阮盛亭，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好晕。” 因为虚弱，显得甜蜜。 2020提示：“阮盛亭好感值+2，目前好感值95。” 草（一种植物）。 周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我不动了，我在车上等你。” 阮盛亭下车围着她转了一圈，又跳到车上跳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才道：“好，那你别死了。” 周粥调整了一下嗓音，战战兢兢：“谁死谁是狗。” 阮盛亭：“……” 然而flag终究是要倒的。 阮盛亭刚跑进工厂没多久，外面就传来的木仓声。 耳机里传来周粥的怒吼。 周粥：“我他喵，敌人在哪里啊！在哪里！谁在打我！” 无能狂怒。 不久后她听到全部麦里传来两个男生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是个人机吧，怎么坐车里不动。” “这种青铜局遇到人机不是很正常，你信不信我走过去她都打不到我。” “哈哈哈哈哈哈，肯定的，不是人机就是妹子。” 周粥看着自己的血条一块一块下降，她刚刚那句谁死谁是狗，仿佛成为了一句笑话。 阮盛亭在一楼解决了一个人，直接朝外面跑。 “没事儿，我来救你——” 话没说完，周粥悄然开了全部麦。 “小哥哥们……不要打我啦，我头好晕。” 声音甜美，语气温柔，教科书式的诱敌技巧。 安静片刻后，那两个男生不知是谁，嘴里蹦出了一句“卧槽！” “呃，你是坐在车里的人机……不，女生吗？” 一个人影从不远处草堆里冒了出来，朝着她车外面打了两木仓。 而他的队友从另外一边冒了出来，朝着她这边一边跑一边扫射。 就是故意没打中她就对了。 “是的，我打个急救包，你们别杀我，我在等我队友呢~” “队友？”其中一人声音有些狐疑，问：“你队友是男是女呀？” 少女声音依旧像裹着蜜糖：“当然……是女孩子啦。” “她比我厉害一点，她进去里面杀人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啊。” “对啊，你在这儿干嘛？” 两人都是很年轻很有活力的男声，此刻已经走到她车边上跳来跳去。 周粥：“我、我菜！” 好像说出“菜”这个字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艹，可爱死了。一个男生想。 虽然和平精英里面声音好听的女生很多，但像周粥这么好听的还是很稀有，而且一听就是没开变声器和声卡的。 “你们可以把木仓收起来吗，别对着我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仿佛可怜兮兮的，又带着蛊惑，让两个男孩子瞬间收木仓。 “小姐姐，你下车啊，我跳舞给你看！” “对对对，你下车，我给你表演个杂技。” “我们保证不打你，你声音这么好听。” “舍不得打你舍不得打你，你快下来吧。” “可是、可是我头晕。”周粥还是委婉的推辞了一下。 然后下车了。 视野之内，两个收了木仓的造型炫酷的男性人物在她面前跳来跳去。 ……真是看着她脑袋晕。 她冷漠着一张脸问：“小哥哥，你们可以趴在地上吗？我看着头好痛呀，我才玩这个游戏，有点3d眩晕，等会儿我的队友也要出来了，你们这么晃她可能会打你们的。” “没问题！”两个男孩子信誓旦旦兴高采烈的保证。 阮盛亭听着，逐渐皱起了眉头。 然而下一刻，“砰砰砰砰”，一阵木仓响。 阮盛亭的屏幕闪现出文字提示： 【你的队友“昼三刀”使用xx木仓支击杀了“xxxx”】 【你的队友“昼三刀”使用xx木仓支击杀了“xxx”】 全部麦突然嘈杂。 “……卧！槽！” “？？？老子被灭了？” “最毒妇人心……” “兄弟，这一开始就是你的计谋吧！” “一木仓爆头了！你特么不是3d眩晕吗？？？” 耳边一阵吵闹和怒吼。 周粥收起了甜腻的嗓音，声音沉静道：“我是3d眩晕，我又不是瞎。” “你们这么怜香惜玉，难怪是个青铜。” “你——” 男孩子们欲哭无泪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粥关了全部的麦和听筒，转为组队。 坐到车上，她叹了口气，声音复而变得虚弱：“真难，阮盛亭，你得带我吃鸡。” 阮盛亭琢磨着她之前喊“小哥哥”时候的春风得意，表情微僵，浅灰色的眸子略沉。 他声音温润如常，问：“你为什么不叫我哥哥？” 周·我好柔弱·一干二·粥：“为什么要叫你哥哥？” 阮盛亭皱眉，却听她继续道：“莫名其妙叫你哥哥……我岂不是和阮繁星同辈啦？” 心一下子就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就在这时，周粥所在的地方又是一阵木仓响。 “giao！又来人了！阮盛亭救救救救救我啊！” 伴随着她的怒吼。 耳边传来2020的提示：“阮盛亭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100。” 也差不多同一时间，逗猫官方发起的投票截止了。 周粥以40w票数稳居观众最想见的主播第一名。 逗猫官方也开始筹备着要把不愿露面的主播们都一个个搬到现场来亮个相了。 46、4.10更新 哦豁。 满值了。 周粥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时半会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3d画面，顿觉索然无味。 头有点太晕了。 于是面对围攻，她也懒得再开全部麦，随意拿木仓四处扫射了一下，很快被远处的一队人马乱木仓打死在地上。 变成盒子, 冒出青烟。 阮盛亭：“你还好吗？” 周粥：“我还好, 我先走了。” 少女突然变化的语气让阮盛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退出观战，退出游戏，摁熄屏幕，一气呵成。 阮盛亭这个疑难杂症总算搞定了。 想着,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头晕之症。 窗边放着一面小镜子。 周粥走过去弯腰看自己的脸。 柔顺的发丝顺势从后背滑到前肩, 屋内开着灯, 只见她的脸上泛着盈盈的光。 镜子里的她……下巴好像更尖了，嘴唇也更红了, 五官的轮廓柔和了起来。 原本不化妆时, 她的鼻梁和眉窝之间也自带阴影, 现在这些阴影还在, 但是却没那么凌厉了。 总而言之……很漂亮。 比起之前的“清秀”、“挺漂亮”, 这张脸已经可以说……很漂亮。 眉目流转间，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比起之前的她，美貌太多了。 甚至有点突兀。 为了不显得奇怪，随后的几天周粥在清园呆着，都会用随身携带的阴影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差一点。 尽管如此, 周粥在院子里看书的时候，还是经常能听到有孩子天真的夸奖她：“周粥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哦，像语文课本里说的紫葡萄一眼。” “小周姐姐，今天看起来好像变白了一点，比我今天吃的鸡蛋还白呢。” 反正孩子们都是围着她夸奖。 只有秦明远远观察着，偶尔不经意从她面前路过，会将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一会儿。 秦明很疑惑的一点在于，她为什么脸上皮肤比脖子要黑了好多，而且一片一片的有点斑驳，去挖煤了么？ 他这份猜测也只能留在心里。 周粥新年没呆几天，就直接回公寓了。 孩子们都有点舍不得她。 走的时候秦明也在不远处看着。 “秦明，过来。” 周粥朝他喊道。 在少年警惕十足的目光里，周粥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递到他面前。 “送你了。” 她秦明逐渐僵硬的视线里，她脸上露出一抹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走出了清园福利院的门。 “等等！”男孩从后面叫住了他。 “有事么？”周粥微笑着问。 秦明脸色怪异：“你脸上沾了灰。” 周粥声音甜美：“这不叫做灰，这叫做妆容呢。” 说完，年轻女性在秦明的视线里转了弯，背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 哎，变美也要遮遮掩掩。 ………… 把小美从冯呈那里接了回来，周粥回家之后把脸上的阴影卸了个干净。 又是差不多两个星期没直播了，不知道粉丝们有没有想她。 然而刚刚登陆上逗猫的后台，一片私信就涌入眼帘。 其中一封官方通知特别显眼，点开来看：【亲爱的“小昼的海”，恭喜你在“想见ta就pick ta”活动中成功得票最多成为逗猫粉丝最想见面的主播排行榜第一名，本次见面活动拟将在202x年2月2号于沪市岭南广场举办，活动方诚挚希望您能准时参加此次活动，我们将会为您安排xx酒店入住，您的一切出行费用活动方全额报销还有机会获得活动方赠予精美礼品一份哦。】 精美礼品？路费报销？xx酒店？ 岭南广场那边……不就是她便宜老爹的地盘么。 在接受邀请与拒绝邀请两个选项中，周粥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 线下见面掉马甲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准备的。 周粥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的脸。 在家好好学习，护护肤，撸撸猫，没事儿就直播打两把游戏调节下心情它不香吗 但官方不屈不挠并且很有手段。 周粥拒绝邀请没多久，逗猫的活动负责人就风风火火给她打来了电话。 大致意思还是说希望她可以过去参加活动，如果实在不想露面的话，带口罩乔庄打扮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动周粥，真正让周粥觉得去了也可以的条件是：如果她去了，活动之后，逗猫官方就会给她安排头版直播窗口加外加海报，这让她的直播间流量激增。 虽然说她对于出名没有太大的欲望，但是如果直播间窗口位置流量大的话，涌入的新观众也就会更多，这样不说别的，哪怕是以后再碰见这种投票类活动，挂在榜首的周粥也不至于随便谁的粉丝都敢上来喷了。 于是周粥想了想答应了，但前提是她不参加一些令人感到尴尬的活动。 逗猫的活动策划人自然是连声应好。 于是第二天，逗猫就在微博上公布了这次线下见面会所有到场主播的名单。 从投票以来密切关注逗猫官微的周粥粉丝们炸了。 【艹！看到名字了……小昼！】 【是她吗是她吗？那个女人来了那个女人来了！】 【我仔细一想，总觉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说好不去的呢？口是心非（不过我喜欢）】 【这是我第一给逗猫官微评论转发点赞，不用谢，请叫我雷锋！】 【逗猫终于干了一件人事儿了】 【楼上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在这次活动正式来临之前，周粥也顺着心情上逗猫直播了两回。 打打巅峰赛啦，在大厅里面用变声器骗骗人啦，总之节目效果满分就行。 而基本上每次直播，直播间的弹幕都是： 【直播随便鸽吧，见面会别鸽就行】 【要是二月二号那天我见不到你，你号没了】 【没关系的，长得普通我们也认了，不要害怕大家的注视，战胜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它！奥利给！】 对此，周粥声音沉静：“我也就长得平平无奇吧，反正不会照着你们的想法长。” 【……我就喜欢你的骄傲】 【大众情人类型的我还不喜欢呢，臭婆娘你妄自菲薄什么？】 【这就是海王的自信么】 当然直播间也混入了很多黑粉。 【长得丑就别出来吓人】 【你也想长得美，奈何你的脸有自己的想法啊】 【说，逗猫给你多少钱了，‘乔丕罗’都敢自动现身了】 【呵呵呵呵，我就等着看你的笑话，当海王，你有这个资本么】 其中还有一些带人体器官的辱骂的话，甫一出现发言人就直接被房管禁了。 不过不知道是水军还是什么的，封了一批又来一批，层出不穷。 对于纷纷安慰自己的弹幕，周粥弯唇一笑：“放心，我可没什么好自卑的。”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被流言蜚语打倒的人吗？” 粉丝们放心了，然而下一秒：“口罩鸭舌帽反弹一切陌生人目光了解一下？” 【？？？】 【好的，我懂了】 【没事的，小昼，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虽然这个时候我应该安慰你，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又自己的想法……你能再欠揍一点吗？】 不过……该是对自己脸多不自信才能说出这种话来啊。 粉丝们的心情一时间有点期期艾艾。 不过为了照顾周粥的心情没说出来就对了。 直到2月2号。 所谓的上午十点的线下粉丝见面会，不到七点，岭南广场就围了一层一层的年轻人。 又加上寒假假期，好多学生从家里出来围观，当然也有一部分从全国各地特意赶过来和自家主播见面的粉丝。 周粥大约九点半的时候被工作人员领着进了后台。 一进去，一阵脂粉香水味儿扑鼻而来。 周粥带着口罩都能觉得头晕。 而里面全是今天要和粉丝见面并且被逗猫官方邀请来现场直播走红毯的女主播们。 她们基本上身上都穿的抹胸或者露肩的礼服，看上去正式得很，不过由于脱离了直播美颜和滤镜，一个个面部显得有些坚硬并且妆容太厚。 好像皱一皱眉或者笑一笑能掉下一地碎渣的那种。 不过这之中有两位格外清醒脱俗。 一位是上一届见面会惊艳众人的“笑笑温柔”，另一位就是在周粥排名下面的唱见女主播“拂晓”。 笑笑温柔皮肤状态很好，眼睛很大，穿着一件白色的旗袍，外面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她还是画着淡妆，一眼看去很攒路人缘。 至于另一位“拂晓”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古典长裙，头发也是周粥无法分辨的古典样式，和一边的笑笑温柔清纯女大学生的长相不同，她是小家碧玉类型的，不过额头和侧脸上似乎有几颗痘痘，看起来状态欠佳。 周粥被工作人员领到和她们同一排坐下。 “等会儿出场了我挨个叫你们啊，你们几个大美女互相认识一下呗。” 工作人员的声音略大，引起了休息室其他主播的注意。 “呃，那是谁呀？” 有人小声询问…… “不知道啊，她这么穿成那样。” “你们忘了那个投票榜第一的主播么？” “啊……可是我看评论都说她是个大胖子，看上去好瘦啊。” 周粥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美女不知道，但是她身边的两位美女都齐齐看向她。 视线交错，她提了提自己的口罩，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理了理自己为了伪装不被人认出真实身份特意卷成海藻卷的头发。 “两位美女好……”她咳嗽了一声，用甜甜的草莓少女音和两人打招呼。 声音也不是她现实中的声音，反正都乔庄打扮了，也干脆将迷惑行为进行到底。 她前不久才学的伪声，还加了一个全是大佬的伪声群，男伪女、女伪男都是平平无奇，更何况她是少女伪少女，换一种声线而已…… 反正对于原主这个嗓子，伪声挺简单的。 大佬们说伪声要注意发声位置，她随便一掐嗓子，提一下调子，就有内味了。 笑笑温柔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迟疑的问：“你是……‘小昼’吗？” 少女声音甜美：“是的……” 她眼睛一亮，语气有点羞涩：“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偷偷挂小号看你直播呢。” “待会儿咱们可以加个微信之类的吗？你带我玩玩王者，我带你玩玩吃鸡~” “当然可以啊。”这个笑笑温柔性格倒是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周粥想。 周粥身边另一位女主播“拂晓”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有所变化，她也状似不经意的道：“笑笑姐你可不要厚此薄彼呀，我也是你的粉丝，你以后也得带我一起玩玩才对……” 她说话有点玩笑的成分。 不过技巧倒是高。 因为大主播带小主播一起玩游戏一般是小主播的运气来了，好好表现的话能涨很大一波粉丝。 而这种活动一般也只发生在工会内部，不然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当下三人坐在一起，拂晓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笑笑温柔闻言看了她一眼，问：“你不是唱见区的么？你打什么游戏呀~” 语气轻飘飘的，明显在拒绝。 语罢，她又靠近周粥道：“我真名儿叫谢盈盈，你也别跟着人叫我笑笑姐，叫我盈盈就好。” “你看，你这露出来的手臂脖子白的哟，一看就是个大美人……” 谢盈盈是周粥真粉丝，刚见面那宠溺感就来了，弄得周粥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谢谢盈盈，但是我吃鸡太菜了，有机会还是我带你……打王者吧，我是野王来的。” 谢盈盈调侃：“哟，海王开始带人上分啦？” 周粥挑眉：“嗯哼，带美女上分咯。”还特意学了tvb腔调。 这会儿，周粥身上那股渣男的气质一下就来了。 旁边偷偷偷听的女主播们：有、有点帅。 “我也是她的粉丝……我其实有悄悄看她直播。” “感觉真的和有趣……想和小昼一起玩游戏。” “宁刚刚还在质疑她为什么不是乔丕罗……” “随口一说好不好，更何况你刚刚也在说吧，凭什么就指责我一个……” 周粥和谢盈盈两人欢声笑语，被忽视的拂晓攥了攥拳头。 她站起身来走到不远处的镜子前从包里拿出粉底给自己补了补妆 看见镜子里面俏生生的自己，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长得不丑，总比某些连脸都不敢露的人强多了。 正在这时，周粥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一条新微信。 楚颂：【你到了吗？】 周粥：【？？？】 楚颂：【我在后台】 周粥走到角落里回消息，她压低了声音，道：“别过来找我，不合适呀师父，我这里全是女孩子。” 楚颂：【我不进去】 周粥：【最好去护栏那边，别来看我了】 周粥：【我长得肯定不符合你的期待】 楚颂：【倒也不是……全为了看你的长相】 周粥：【？】 楚颂：【没什么】 楚颂：【……想看看你】 网络上的联系脱离了现实总有一种微妙的失重感。 楚颂对这点一直看得很清楚，所以他来见面会，想看一下，偶尔会让他想到一些事情进而难以入眠的女生是不是真的存在着。 存在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 至于她是不是会以他以为的那种方式存在……好像在此时此刻并不那么要紧了。 某位名叫楚颂的年轻男性身着一身深色的羽绒服随意倚在走廊尽头，戴着那种电视机的rapper们常常会带的那种帽子，他的脸被黑红格围巾挡住半边，露出来的眉眼深邃得像是加了深色滤镜后才有的效果。 一些偷偷溜进来的女性粉丝忍不住将目光黏在他身上。 “那是哪个明星吗？看上去好他妈帅啊。” “不知道……也许是工作人员？看上去不像主播。” “想问微信号，可是我的脚自动绕开他一米远。” “我也是，明明觉得好帅……但不敢靠近。” 有时候长相气质太出挑，莫名就会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比如在周粥要走劣质红毯的前一秒，围栏外面聚集着的一堆黑粉和看试图搞个大新闻的娱乐版记记者们正跃跃欲试，将摄像头和微博同时打开，还有的人直接在逗猫临时开了个房间直播，以个人视角记录全程，众人议论纷纷，丝毫没有一点负担感。 逗猫当然也有自己的官方全程直播，只不过摄像后期太差了，观众们想看近景的时候他就给你切成远景，想看远景的时候他又猝不及防给你来个特写。 而小昼的很多粉丝依旧牢牢蹲守在官方直播间，就为了一睹自家主播的真容。 【到了到了！主持人念小昼名字了！预备录屏】 【听我的，等会儿不管看到臭婆娘长什么样，夸就完事儿了】 【看了这么多阴间的东西，球球来点阳间的吧，我看小昼就很合适】 【我是亲妈粉，到时候谁骂小昼，老子一喷十】 楚颂没有在后台见到周粥，换了一处工作人员的看台看简易版走红毯。 一些正在直播的路人时不时将镜头对着他的脸，他面无表情的将自己手机换成了银屏灯模式挡在脸前。 黑色底板，粉色大字：“小昼加油！” 【我眼瞎了？这么帅的小哥哥是乔丕罗的粉丝？】 【是熟人还是男朋友？】 哪里都很热闹的。 直到一道纤细的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内，四处忽然就沉默了。 但见缓缓朝着镜头走来的身上裹着长及膝盖的羽绒服，脸上带着黑色口罩，脑袋上扣着鸭舌帽，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出来的老人鞋和阔腿裤之间的一截纤细脚踝。 可即便这样，围观群众愣是从她时髦可爱的海藻长发里看出了几分与众不同。 大家直勾勾盯着她，看台上的楚颂也直勾勾盯着她。 但见她目不斜视，走路慢吞吞，等主持人和着惊愕的目光将话筒递给她，她才掀了掀眼皮，拿捏着少女音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王者荣耀区主播‘小昼的海’，很高兴和大家见面。” 全场寂静。 好一会儿为她她来到现场的粉丝们才后知后觉的喊起先前准备的口号来：“小昼我/妈妈/爷永远支持你！” 稀稀拉拉，参差不齐，有的还加入了强烈的个人色彩。 周粥收回还话筒的手，语气沉静吐槽：“强烈谴责这一届粉丝。” 现场爆发出一阵笑声。 粉丝们不服，继续喊：“小昼我/麻麻/爷永远支持/爱你！！！” 声音更大了，也更加参差不齐了。 周粥叹了口气：“强烈谴责。” 而直播间的弹幕姬在沉寂了片刻之后，轰然爆发，颇有喜大普奔的意味在。 【讲实话，主播一出来，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她一拿起话筒，我就知道还是那个臭婆娘】 【妈耶，这个造型，这个身材，这个造型……我感觉小昼好漂亮啊】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露脸，但讲实话看到这里我觉得主播给我们留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渣女大波浪？渣女海藻头才对吧】 【这个设定可可爱爱啊……主播现实也这么刚的么？】 至少这短短的两分钟，所有在场的观众和看直播的粉丝路人都确定了一个事实：小昼不仅不丑，好像还长得很漂亮，打扮也很nice，脾气依旧很刚。 在网上做海王，在现实也这么讨人喜欢？ 这种玛丽苏的设定有人不爱么？ 楚颂举着手机，上面“小昼加油”四个字有点傻气。 他目光紧紧扣在周粥身上，试图看到更多……然后，他的愿望实现了。 周粥后面一个顺序入场的唱见主播“拂晓”到了主持人所在的位置，主持人介绍她的时候，周粥还没走，正拿着银色的马克笔在黑底的幕布上签字，刚写完把笔递给工作人员欲离开，忽然身边的年轻女性手臂轻抬，状似不经意间……碰掉了半蹲着的周粥——脑袋上的鸭舌帽。 直播间的镜头顿时识相的对准了周粥的脸。 看到周粥微微僵硬的身子，拂晓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视线之内，黑衣少女坦然的捡起了地上的帽子。 海藻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蓬松跳跃了一下，下一秒她偏头看向她，一双眸子如同水洗过般清澈，眼尾天生上翘，还描了细细的但不突兀的眼线，眼皮中央闪闪的，不知用了什么牌子的贵妇眼影，双眼一眨，便有种波光粼粼错觉，而且瞳孔是澄澈的棕灰色（美瞳），很特别。 这双眼睛，太漂亮了，完全不是拂晓所想象的那种平平无奇的单眼皮死鱼眼。 她打掉她帽子的目的是想打破大家对周粥的期待进而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然而彻底失败了。 由于惊愕家慌张，拂晓手里的话筒没那稳往下掉，周粥眼疾手快将其稳稳接住。 她站起身来，对着镜头有点微微一笑，然后缓缓将帽子带上：“我早说，我长得不符合大众期待。” 【平平无奇古天乐了解一下？】 47、4.11更新 说完后, 周粥将话筒交给主持人，顶着全场所有人的视线，慢吞吞走向另外红毯尽头的另外一个休息室。 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只留给后边的人一个干净利落的背影以及一小节纤细白皙的脚腕，蓬松的海藻卷发显得很可爱, 晃动间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现场扛着照相机的记者同志后知后觉地摁下快门, 可惜错过了最佳拍摄，只能懊悔着去逗猫的官微动态上翻相应的截图。 同样后知后觉的现场粉丝们：“啊啊啊啊啊小昼我/麻麻用永远支持/爱你，神仙颜值……” 声音夹杂着兴奋的尖叫，愈发参差不齐。 周粥叹了口气：这一届粉丝真是…… 而此刻的弹幕—— 【卧槽？我眼花了吗】 【在？求一下眼影盘链接】 【？？？】 【妈妈！我！看！到！了！仙！女！】 【刚刚帽子掉下来的时候有人截图吗？贤者模式jpg.】 【同问啊啊啊啊啊有没有人截屏, 他妈的谁再敢说小昼是乔丕罗我扛着火车砸他脑袋上】 【刚才那一刻我觉得遇见了爱情！！本来看到她的体重身高我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是仙女呜呜呜呜】 【神他妈不符合大众期待, 我信你个鬼, 果然是渣女！】 【大家别冲动！我先骂！渣女海王狐狸精！把我的心还给我qaq】 满屏的感叹号和问号夹杂着一些表达内心愤怒的优美中国字，层层叠叠将整个屏幕都盖了起来, 哪怕将弹幕透明度调到最低, 也还是看不清直播现场画面。 于是拂晓的小动作不仅没能搞垮周粥, 反而让自己的镜头被一群弹幕吃掉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弹幕里还有很多人开始质疑她刚刚的行为。 【那个唱见主播故意搞小昼的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 【她为什么笑容这么勉强】 【我很好奇为什么她抬个胳膊为什么能把小昼的帽子直接捋到地上】 【虽然我很感谢她直接让我们看到了小昼的半张脸, 但是除此以外我也在合理怀疑她想搞小昼，暴露人家长相这种事情，如果小昼没有带口罩的话，今后的生活应该会多很多苦恼吧】 面对主持人冷却的热情和观众们的交头接耳，拂晓一张脸僵硬得有点可怕。 而此后的十五分钟, 直播间的弹幕空间基本上被周粥的粉丝们侵占了。 之前的黑子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是谁？我在哪里？ 突然找不到黑点了是最烦的。 这些反应是很正常的。 谁不喜欢代美女呢？ 而且还是气质沙雕会装逼的那种。 楚颂站在看台上，一只手任旧举着他的手机。 移动的时候手机壳和金属配饰接触发出一点小的磕碰声。 他抬头看向周粥消失的地方，大拇指摩挲着屏幕的边缘，直觉心脏好像被什么啮齿动物咬了一个缺口。 为什么…… 他回忆刻在他脑海里的那双眼睛，眼皮微微垂下。 为什么看了之后……期待更多了，但给他的那种“不会停留”的感觉也越多了。 之前有直播的路人看到楚颂把挡脸的手机放下来了，又忍不住将镜头肆无忌惮对准他的脸，楚颂无甚表情的瞥了一眼，将自己的黑红格围巾拉上去了一点，转身走了。 【哇，主播你是不是太名目张胆了，人家小哥哥好像生气了】 【这么拍人家不太礼貌吧】 【为什么呃，我感觉这个男生把围巾拉上去的动作和之前的那个女主播有点夫妻相……是我的错觉吗】 【他好像本来就是小昼的粉丝吧，你没看到他之前手里的手机吗】 【哇，有没有可能是男朋友之类的，感觉两个人颜值都好高】 在摄像头的盲区，周粥观察了一会儿持续对她发出彩虹屁的观众们。 片刻后，她慢吞吞发了一条逗猫动态。 【不要再问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好看啦，xxx仙女盘眼影05号色和09号色叠涂了解一下（微笑）？】 她没有微博，于是就只能用这个凑合。 然后成功吸引了网友们的注意力。 【我怀疑你在搞推销但我没有证据】 【图片评论】一张周粥抬眼被相机抓抓拍时候波光潋滟的动图。 【草（一种植物），楼上的图我先抱走了】 【啊啊啊啊啊终于有图了，这是我新的手机锁屏】 【所以什么时候直播呢（微笑）】 【感觉主播不仅颜值高还好有趣，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骂你，我转粉了orz】 【楼上的我前几天还看见你在我们评论区疯狂轰炸小昼，老阴阳人？】 【ddddddbq，这主播我明明是你对家的粉，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跳到你直播页面就反手点了一个订阅，你有毒！你这人设太玛丽苏了！】 【一群变脸怪，说着我就打开了我的淘宝】 ………… 之后周粥还要参加一些活动。 一进休息室，大家都朝她看过来，不过周粥直接被笑笑温柔给揽走了。 谢盈盈：“妹儿，你火了你知道吗？” 周粥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 谢盈盈：“……不愧是你。” 她不就是来涨粉的吗？虽然帽子被打掉是个意外事件，但是好在她早有准备，化了一个完全和她平时风格不同的眼妆和眉毛，特别是眼线的形状，完全是改变了她平时眼形的。 直接让她从那种慵懒厌世风变成了稍微带点古典雅致的面貌。 按照她现在的颜值，全脸虽然还比不上前世那么漂亮，但是眉眼这一块儿已经很美了。 就像她攻略完楚颂之后最满意的是自己的嘴巴和手，那现在攻略完阮盛亭之后，周粥最满意的几个身体部位又增加了一项……眼睛。 随后谢盈盈又扒拉下周粥的帽子对着她一顿打量。 “你这皮肤也太好了……” “呜呜呜，我看直播还以为是滤镜的原因，没想到是真的？” “平时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啊，能不能分享一下？” 周粥微笑着，直接把自己的淘宝购物车给她看。 少女语气甜美：“这些都挺好用……不过我这皮肤是天生的。” 谢盈盈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随即红唇轻启：“……爬！” 这次活动休息室里也还有很多大佬在。 线下见面投票活动环节受邀请的主播不过是其中的一小环而已。 各个分区的游戏大主播基本上都来了，户外区、唱见区、舞蹈区的也有，虽然这些区热度在逗猫没有游戏区那么高，但是粉丝数量依旧很多。 一眼望过去，在座各个座位上标的主播名的粉丝基本上都是300w往上走。 那些小主播被安排在了另外一个休息室，拂晓也没能过来。 周粥因为热度太高才特意被安排在了这边，与她同一个休息室的还有先前我们提到过的这次见面会的第三名：天才吃鸡少年——渠。 先到休息室的人都是在周粥之前走的红毯。 休息室的正前方挂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上面的画面正是这次逗猫官方的现场直播。 周粥走红毯的全程都被这些大主播们看在眼里。 资历老一些的人默默想与周粥互相交换个微信之类的，他们预感逗猫又有一颗新星要冉冉升起了。 而年纪比较小资历也比较年轻的—— 几个游戏区的男孩子站在一堆。 他们时不时把视线投向不远处靠在一起说悄悄话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上。 尤其停留在黑色身影上的时间比较长。 “渠哥，你说盈盈姐也太可恶了吧，非得把人霸占着，不让我们认识一下。” “对对对，我还是王者板块的，这个赛季巅峰赛第一来着，她不应该过来和我说话么？” “也不一定你是王者区的人家就愿意和你讲话好不好，你没看见她之前直播是怎么渣掉芜湖的。” “海王标签嘛！也确实……话说芜湖那家伙怎么没来。” “不敢过来呗，我肯定他现在正守着咱们官方直播等人小姐姐出场，你不知道他以前天天和我吹这个妹子多有毒……我今天看见了，他妈的我也觉得有毒……” 一群年轻男生年轻气盛，都是游戏区的大佬，女粉一大堆的那种。 尤其是“渠”。 不知道逗猫使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也露面了，但是他脸上也还是带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有些薄情的眼睛，单眼皮。 听到几人的谈话，他将视线在前排的周粥身上逗留一会儿，道：“有毒说不上，人设立得有点猛。” 旁人闻言挠头：“渠哥，你未免有点太毒舌了？” 沈渠一只手插在兜里，用清澈好听的少年音说出最没良心的话：“直播而已，又不是当明星，我看到饭圈那一套就恶心。” 有人反驳：“说起饭圈那一套，渠哥你的女粉难道不是号称直播界毒瘤么。”看谁不爽撕谁，谁见谁怕。 平日里哥哥哥哥的叫着，一上战场各种优美的中国话连番上场。 记得有一次他玩吃鸡匹配撞到一个骚里骚气开了声卡的女主播，那妹子不过说了一句“哥哥你的枪法好强哦能不能加个微信”直接被沈渠的粉丝人肉喷的退出直播界。 这事闹得这么大那不是你都是沈渠粉丝干的？ 想到这里，一群年轻男生们看着沈渠的眼神有些微妙。 沈渠语气微凉：“我倒也想管，管不了 ，只能自己恶心。” “对对对，你渠哥说啥都对。” “滚，别油腔滑调。” 沈渠这人性子不好，傲气，脾气差，不怎么说脏话，但是话狠。 直播间观众没少被他怼过，但极少有粉丝被怼走。 你想想，人狠话狠，打游戏操作技术又巨帅无比。 一人单挑两队，枪枪爆头的那种。 这样的电竞少年有点脾气怎么了？ 粉丝们惯着怎么了？ 事实证明，在主播圈里，人设越是犀利，粉丝就越铁。 比如这周粥，比如谢盈盈，又比如沈渠。 看沈渠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有人开玩笑的问：“渠哥我倒是好奇你会谈恋爱嘛，什么样的主播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沈渠嗤了一声，清瘦的手扯了扯口罩，道：“要求也不高，打游戏比我厉害就行。” “……” “宁注孤生吧宁。” 周粥和谢盈盈聊了一会儿天，谢盈盈本想带着她去认识一下休息室的其他大佬们，周粥委婉拒绝了。 直播圈子是出了名的乱，红眼病多，表面朋友暗地里互搞的大主播不在少数。 周粥不打算蹚这趟浑水，谢盈盈看上去是不错，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这么想着，周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楚颂给她发来消息 ：【出来？我在你们休息室外边儿】 周粥心里一梗，打字：【？？？】 周粥：【这里非工作人员不是不能入内？】 楚颂：【负责人我亲戚】 周粥：【你在外面看到我了吗？】 楚颂：【看到了】 周粥：【看到了那就不用私下见面了】 楚颂：【出来】 楚颂：【我等你】 周粥：【我不想……】 楚颂：【手机没电了】 毕竟举着荧光板好长一段时间。 楚颂：【嗯？】 周粥没回他消息了。 楚颂盯着屏幕半晌，又发了段语音过去，声音低沉：“不是要缠着你，就想见个面和你说两句话。” “口罩不摘也没事，我不要求。” 还是熟悉的嗓音，微微沙哑，很有磁性。 她带着耳机听了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 休息室外。 楚颂斜靠在走廊的墙上，身形颀长。 微信没有回应。 或许她不会出来了，楚颂想。 兜里装着金属材质的打火机，他手刚刚伸进去，身后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接着，一道不确定的女声传进他耳朵：“楚颂？” 趁他微愣，周粥皱眉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 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皙细腻，蓬松的海藻卷显得很可爱。 面前男性露出的眉眼和之前手机里收到过的某张照片重合。 见他没反应，她又道：“2991？” 楚颂终于回神，他淡淡“嗯”了一声。 将手从衣服口袋里面抽了出来，顺手扯下了脸上的黑红格围巾。 一张极其俊美的面孔就这么暴露在少女面前。 几缕碎发的发掉在额前，他一言不发盯着周粥，眸色漆黑。 “你总算出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 他声音有些沉郁。 周粥：“其实……哎——” 话没说完，楚颂突然抬手捏住她的鸭舌帽帽檐，轻轻一扯，扯了下来。 帽子没了，忽然被灯光直射，周粥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 然而下一秒，一只形状漂亮的手落在了她脑袋上。 楚颂身子微微弯腰，低头和她对视。 “你和你说的一样矮。” 男性的气息铺面而来，周粥皱眉退了两步。 眼里闪过几分疏离的情绪。 楚颂动作微顿，盯着她漂亮的、波光粼粼的、让人想要亲吻的双眼，稍微直起了身子。 然后在周粥“你想干嘛”的目光中，揉了揉她蓬松的海藻头，顺便把帽子给她戴上了。 “没什么事了。” 他干净利索朝她往后退了两步。 单手将围巾重新拉了上去。 仍旧是陌生人。 “我先走了，你忙。” 他朝周粥挥了一下手，漫不经心朝手插进兜里，转身走了。 见网友事件猝不及防结束。 后知后觉的周粥看着消失在视野之内的楚颂，心情不太美妙的朝休息室走。 她矮？她确实挺矮的。 楚颂克制着某种情绪走到走廊外面。 冬日的冷风吹来，令他脑袋稍微清醒。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灯光的阴影下面周粥那双干净疏离的眼，心脏好像被什么啮齿动物咬了一口，分外痒痛。 他向来没在女性面前栽过跟头。 唯独今天有点狼狈。 ………… 逗猫的活动还没结束。 回到休息室休息了一会儿，便有工作人员来安排他们依次到另一处大舞台上面集合。 不知道为什么，王者区的周粥和绝地求生区的沈渠被安排在了同一批上台。 而这一批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坐在他边上的沈渠目不斜视，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没有要和周粥打招呼的想法。 而之前和沈渠在一起说话的几个男主播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临走前纷纷给了周粥“你保重”的眼神。 周粥很快就明白了这个眼神的含义。 “好的，接下来有请我们这期观众最想见面的男女主播——‘小昼的海’和‘渠’！” 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台。 伴随着掌声，一个看上去像是逗猫高层的中年男性给周粥和沈渠颁发了一个类似奖牌的东西，主持人说了一大段恭喜的话之后，顺势提议：“现场的气氛这么热烈，不如两位主播现场打两把娱乐局吧，小昼你觉得怎么样？” 【可可可】 【草，我觉得渠哥看上去有点帅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逗猫的两个颜值标杆站一起了】 【虽然没有互动，但是我觉得cp感很强】 【毒舌少年x海王少女，我可】 弹幕在给周粥和沈渠拉郎配，然而舞台上，两人连一个多余的视线都没给对方。 话筒到了周粥手里，周粥回主持的话：“我觉得不怎么样。” 沈渠看向她，却听她语气沉静道：“众所周知，王者和吃鸡，物种不同，不能相爱。” 下一秒，话筒转到沈渠手里，沈渠一副冷漠的少年音：“我也觉得不怎么样，我……没兴趣。” 如果说之前周粥的话是在调侃，那他这“没兴趣”三个字显然有点为难人的意思。 周粥不带任何情绪的看了他一眼，支持人也笑得有点尴尬，预备打圆场。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2020的声音：“发现半高质量男性——沈渠，可攻略。” 周粥诧异的皱了皱眉头，问：‘他不是我现实生活中遇见的人么？为什么可攻略。’ 2020：“沈渠身份为网络主播，因而自动划分为网友一类。” wtf？ 48、4.12更新 周粥考虑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攻略这个叫做沈渠的男生。 一抬头却对上他有点嫌弃的目光, 顿时周粥心里有点异样。 直播间的人常说她欠揍。 其实不然，面前这个才是真正的欠揍吧。 说着，她沉静的将自己的口罩往上扯了扯，双手插进口袋了，一副任凭主持人安排的样子。 【空气好尴尬, 我感觉小昼扯口罩的时候想放大招但是忍住了】 【害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听说渠哥恐女……】 【果然是小渠哥哥, 我没看错人】 【那男生好没礼貌啊】 【说没礼貌的先回去照照镜子谢谢，我渠哥想到什么说什么，关你屁事儿】 眼看着弹幕要打起来了。 主持人用更加尴尬的发言来缓解现有的尴尬：“那就有请我们的工作人员布置一下现场咯，反对无效哈。” 楚颂站在人群中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看着台上。 娱乐环节有两把, 一把王者荣耀，一把绝地求生, 现场投屏直播, 都是双人匹配。 由于现场不好将电脑搬上舞台，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绝地求生的手游版和平精英。 很显然, 周粥在吃鸡这种游戏上, 依旧是个菜鸟。 这次是她的和平精英首秀, 周粥在努力克服自己的眩晕症状。 由于是双排, 她一路跟着沈渠走, 而敌人一出现，周粥还没反应过来，往往面板上就已经出现了好几条沈渠的击杀通知。 而周粥还混乱的在房间里搜着各种东西。 鬼知道他怎么看到人头的。 耳机里传来尖锐的鸣笛声。 周粥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又继续搜索物资。 “滴——” 知道沈渠操纵着吉普车撞了一下墙壁, 周粥被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有点大，她的手不自觉划了一下屏幕，结果刚刚克制的头晕之症一下就上涌了。 “上车，跑毒。”少年冷冷的话回响在她耳边。 “马上。” 尴尬的是，周粥对着窗户跳了好几下，才找准位置跳了出去。 跟随视角一路行驶到决赛圈，中途他们的车被人攻击了好几次，但是沈渠丝毫不慌，下车就是一顿扫射，远处的敌人应声倒地。 乱杀。 【草，刚刚那个草里的人他怎么看见的】 【这木仓压得……】 【y1s1小昼好菜哈哈哈哈哈】 【渠哥全程c】 【我就喜欢这种一言不合带躺的哥哥】 【完了，昼哥今日状态不佳】 最后的最后，周粥在决赛圈爬行，远处的沈渠被台下女粉丝呼喊吸引了一下注意力，一不小心被某个躲在树后面的人狙倒在了地上。 “靠……过来救我一下。” 沈渠的声音有点烦躁，周粥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心想她现在过去肯定也会在半路被敌人乱木仓打死。 思忖着，她内心稍微平静了一下，3d眩晕症状也随之好了一些。 片刻后，周粥悄无声息转换视角，将自己的准心对准那颗树边露出的一个小黑点。 “砰砰……”两道木仓声响起。 看着远处冒出的绿烟和左下角出现的击杀公告，周粥震惊了。 她居然这么准。 很快回神，周粥朝沈渠道：“等着，我马上过来。” 一路疾跑过去，中途她余光瞥到对面山头上有个人在打她，她下意识滑动准心，举着不知名的木仓支，对着那处就是一顿扫射。 可能因为这边视野空旷，建筑物没那么复杂，周粥的准头……居然精确得吓人。 又敌人应声倒地。 远处冒出绿烟的刹那，屏幕上忽然浮现几个大字：【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直播间的观众目瞪口呆。 【菜鸡崛起？不是吧，我渠哥今天躺鸡了……】 【臭婆娘牛逼，我没文化，只会说牛逼】 【平平无奇吃鸡小天才？】 【有点帅啊，我怀疑你之前在假装人机】 周粥摁熄屏幕之后，试图喝一口面前摆着的矿泉水缓解自己恶心头晕的症状，然而瓶盖拧到一半，她才想起自己还带着口罩。 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心情有点躁郁。 偏偏身边那的沈渠忽然来了一句：“会玩就不要装菜鸟。” 声音冷冷的。 周粥情绪一下就上来了，她偏头倏然看向他，什么高质量男性的对话一下抛到了脑后。 宁可真欠呢。她眼神里蕴含着这样的意味。 沈渠只见她眼皮上眼线隐没在帽檐的阴影下，清涔涔中带着几分……不屑。 而中央的细细的亮片似乎与皮肤融在了一起，眨一下就带着一点光圈。 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女性，眸色微顿。 便下意识忽略了她眼里的冷意。 直到周粥接过来了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 支持人稍微有点兴奋的问她：“刚刚小昼决赛圈杀了最后两个敌人，现在心情怎么样？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吧。” 静静等主持人讲完，周粥细白的手指点了点黑色的话筒。 上边天青色的玻璃甲闪烁着细腻的光泽，闪了下沈渠的眼。 掐着一把清甜的嗓音，她不疾不徐：“不是第一次玩这游戏……至于感想，感觉天才吃鸡少年的技术——好像也就一般般……吧。” 场内寂静了一会儿。 沈渠一愣，随即冷笑出声，单眼皮里流露出一点嘲笑的意味。 他接过了工作人员颤颤巍巍递过来的话筒，语气意味深长：“说起来，躺鸡的味道不错……今年头一回。” 两人的目光隔着空气交汇，片刻后若无其事移开。 随后的王者环节，两人全程零交流。 只是周粥踏着他的尸体三杀的时候，掐着机会发了一句：“干的漂亮。” 沈渠气得手抖。 几乎同时，隐匿在人群的里楚颂低头给周粥发了一条微信——【干的漂亮】 主持人宣布下一个主播上场，少女的身影视线在视线之中，楚颂摸了摸指骨上的细金属环，朝着出口走去。 安排周粥和沈渠一起玩游戏，官方的本意是想给周粥和沈渠组个cp，提升一下活动的热度，最好能上个热搜出个超话之类的，到时候出了圈，三方受益。 只可惜官方的算盘落空了，这cp非但没组成，两把游戏下来，两人的cp感中消失殆尽不说，两边的粉丝还在直播弹幕中当场掐了起来。 这一掐，就掐上了微博热搜，掐出了超话，顺带出了一波圈上了某乎的分析贴。 后话放到一边，直播间有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昼家军： 【艹，那吃鸡主播什么眼神？建议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扣下来给有需要的人呢】 【一上台就一点风度没有，来一句‘没兴趣’，谁不是被迫营业？就你是个人了】 【恐女，你是傻逼吧？妈的，给我气得】 渠家军： 【辣鸡王者有技术含量么？阴阳怪气你不上天呢】 【海王是吧？看我家哥哥鸟不鸟你就完事了】 【笑死我了，渠哥这眼神，我爽了你们呢】 好死不死，饭随主播。 两边的粉丝都战斗力强成马匹，一时间谁也没搞过谁。 于是这些一心保护自家主播的粉丝们，从弹幕掐到了逗猫主页，又从逗猫主页掐到了微博，就连周粥的b站评论区都受到了波及。 而下场的两位正主—— 周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沈渠路过，来了一句：“要不是最后两木仓，我真以为你是人机。” 周粥淡淡一笑：“彼此彼此，要不是你发集合信号，我也以为你是机器人。” 沈渠哼一声：“奉劝一句，别想靠我炒作。” 少女回头看他，语气天真：“炒作什么呀？我逗猫公务员，一周休六天，我有时间和你炒作为什么不多看两本书。” 意思是：您配么？ 视线中的少年眼睛眯了起来，问：“你靠什么火的？” 周粥：“我火吗？火没有，火气倒是有。” 沈渠一梗，“啧”了一声，面无表情转身的回了自己位置上。 他目光停在前排的黑色身影上，不久之后，那黑色的背影歪了一下，静止了，好像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沈渠其实也不是讨厌女生，他只是讨厌麻烦。 ……………… 逗猫线下见面活动顺利结束。 周粥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下午六点。 一开门，窝在家里一天的小美就兴奋的“喵呜”了一声，朝着周粥屁颠屁颠跑来。 一副“人类快抱抱我”的亚子。 周粥rua了rua它的脑袋，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手机。 点开逗猫的主页，她发现自己的粉丝从60w直接涨到了280w。 这还只是当天的涨幅，后续逗猫官方应该还会照着她这次的露面买通各种营销号宣传一遍，倒时候她的粉丝数量应该很快就能赶上沈渠和谢盈盈。 对此周粥倒是没有太大的惊喜，她本来就是奔着能涨一波粉的这个目的去的。 硬说要有什么感想的话，那就只能说——也总算没白跑一趟。 这个时候打开微信，一帮的网友给她发了消息过来。 魏一见、阮盛亭、伍子宴、楚颂、甚至还有……祁致？ 祁致确实是知道周粥主播身份的，毕竟她透露了自己的b站账号id。 但是她倒是没想到他会忽然给她发消息。 祁致：【眼睛很漂亮啊】 祁致：【怪不得楚颂稀罕】 周粥当下有些无语，不知道他这话发来有什么意义。 既然她都对他没想法了，那他就别过来勾勾搭搭的，烦人。 想着，她回了一条语音：“你有事儿吗？” 声音冷冷淡淡的，干净清澈，儿化音明显在模仿京腔，听起来略奶，但是了无情绪。 祁致是在微博热搜上看到了她的名字，顺势点进了那张动图里，联系她的直播id和b站id，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认识，顺势也就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大概是平日里和别的女生聊天自带渣男气质，这回本来没什么多余意思的话……也莫名带上了渣男的味道。 ——恰好戳中了周粥某个不爽的点。 发完语音之后，周粥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干净利落的删除了和祁致的对话框。 而另一边的祁致听了两遍语音，正打算发一个“没事”过去。 然而一点击发送按钮，对话抖了一下。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 祁致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生无缘无故删好友。 不过细想，似乎也不能说是无缘无故。 男人眼皮微撩：“嗤——总算不装了。” 他沉郁的声音被音响声盖过，有年轻漂亮的女生悄悄朝他这边靠近。 祁致甫一低头，便看见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睛，只不过——眼线画得有点歪了，他脑海里划过微博上看到的那张动图，不自觉的和周粥的那双眼睛作对比。 差得有点远。 男人一时间兴致缺缺，便不留痕迹的错开了与那女孩的视线。 2020：“祁致好感值加6，目前好感值——20。” 周粥像没听到似的继续rua小美。 她既然不打算攻略祁致了，那么他好感值上涨也不关她事了。 不过删微信涨好感度这种事件倒是周粥倒是愈发明白了一点——男人果真都是贱骨头。 ……………… 阮盛亭和伍子胥都等着周粥回消息，只可惜被期盼的周粥经过了一天的奔波，此刻看都不想点进去看。 她抱着小美回房，坐在书桌边发了会儿呆，顺手从打开了手边的一本书——《潜指数与庚式定理》。 翻开第一页，上面复杂的公式就密密麻麻映入眼帘。 周粥虽然不怎么能看懂，但是心莫名的安静了一下。 她转而对2020说：“把祁致的那几点好感值加在智慧点上。” 2020：“没问题宿主。” 又是那种迅速沉入数字和逻辑之中的感觉。 “潜行指数可能暴露在几何运作规律之中，进而产生一种复杂的交错式……” 周粥浏览的速度很快，看着看着，联系起之前她学到过的知识，脑海中形成一张精密的知识网，再咀嚼这书里的知识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不同于她之前在福利院看得那本猜想性的逻辑数学书，这本书的猜想是伴随着论证文字的。 并且论证很精密，除了列出作者观点中的潜指数外，还贴上了配对的几何图。 虽然复杂，但是可读性很强。 少女很佩服写出这样一本书的作者，于是她翻到书的印刷页面看作者的署名，没想到是庆大的一位教授。 想到下个学期她就要去那边做交换生了，她暗暗记下了这个教授的名字。 有机会一定要去蹭蹭他的课，周粥想。 看了大约两个钟头的书，周粥到冰箱里找到了点食材做了一盘咖喱鸡肉饭。 吃饭的时候，她才顺道看了一下微信。 被删除好友的祁致并没有重新加她好友。 阮盛亭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我看了你的线下见面直播，你表现得很优秀。” 在阮盛亭这种人嘴里听到夸奖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周粥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 然后转到了和伍子宴的聊天界面。 一直等待的阮盛亭终于等到了回复。 点开来看却只有两个平淡冷漠的字眼。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有点失望。 他点开自己保存的那张动图，看了几遍。 大概和楚颂的想法差不多。 碰到一个在网络上自己特别在意的人，便总会联想她现实生活是什么样子，如果失望倒还好，但如果没有失望……麻烦就大了。 他现在也不至于灵感缺失，但是总想从和周粥的聊天界面获取点什么。 男人修长的手划了一下屏幕，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拿起了手边的笔，对着稿纸涂涂抹抹起来。 以往可以专注的事情……现在却觉得枯燥。 他浅灰色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困惑和挣扎，最终没有再碰手机。 伍子宴这一边受到的消息依旧很欠揍。 伍子宴：【直播我看了，你和平精英玩得是真的菜】 周粥：【？】 周粥：【好好说话（微笑）】 她回消息没过片刻，对面便回了一条语音。 少年的声音有点嚣张：“实不相瞒，我吃鸡也是也是个宗师，和平精英就随便上了个王牌吧。” 大概是提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他语调上扬，炫耀意味十足。 周粥微微一笑，打字：【多少钱一局】 伍子宴盯着这五个字，才高涨的热情一下就冷却了。 “多少钱一局”好像潜在的意思是“你不是厉害么？你还不是出来卖的。” 伍子宴：【？】小问号此刻……心里有很多卧槽。 周粥：【你不是陪玩吗】 伍子宴：【不是？我俩什么关系？我用得着收你那一点钱？】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锡纸烫，打字打得有点憋屈。 周粥喝了口水，语气甜美，问：“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对面立马显示在输入中，一会儿又换成了在讲话中。 伍子宴：【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周粥：【哦，那还不收钱？】 伍子宴暴躁：【非得要有关系才不收钱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和周粥聊天的时候，总有一种聊着聊着脾气忽然就炸了的感觉。 周粥：【开个玩笑，下次找你】 伍子宴：【现在不行么？现在还早着呢，正好可以打两把，手游端游都行】 现在当然不行，周粥想。 要是随随便便就被他带飞，那她岂不是又变成普通网友中的一个了？ 于是她打字：【下次一定】 满怀期待的伍子宴恍若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我特么——” 话没说完，对面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周粥：【乖】 乖？ 伍子宴看好一会儿，忽然平静的将手机丢到角落里，然后垂头丧气躺倒在沙发上。 这种安抚猫猫狗狗的字眼……少年摸了摸自己不由自主泛着热气的脸，摩挲了一下耳边冰凉的布料，片刻后，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是！傻！逼！” 陷入井喷式爆发的怨气和自我怀疑里，伍子宴半天没回消息。 周粥细嚼慢咽用餐，耳边传来2020的提醒：“伍子宴好感值加20，目前好感值80。” “啧，真是小孩子啊。” 一旦陷入她对他设定的某种特别印象中，甚至能因为某个字……就产生很多微妙的联想。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开学季。 在沪旦开学前几天，周粥收到了一封来自庆大的邮件，里边是庆大教务办给她发的关于交换生的各种需要办理的手续，庆大表示已经和沪旦协商好了，等着开学那天直接过去按照程序走一遍就成。 办理完交换生手续之后，周粥就可以直接去庆大的数学系报道了。 这个寒假过得属实有点快，但对于周粥而言也很充实。 从那次线下见面活动到现在，她逗猫的粉丝数量疯长到了800w，而且目前为止，由于她和沈渠都没有为两人的关系辩解，于是两方粉丝依旧在撕，撕得天昏地暗。 而且周粥直播也少。 真的是那种一周播一次的公务员主播。 她的粉丝一边承受来自敌方的攻击，一边又要每天到她的逗猫下面催更。 沈渠家的粉丝战斗力实在是强。 发现周粥没注册官方的微博账号，就跑到她的逗猫主页搞。 而昼家军自然也不甘示弱，一旦周粥直播弹幕被敌军弹幕入侵了，他们立刻就要跑到沈渠那边去拉屎。 弄得两边都不得安宁。 偏偏周粥每周只直播一天，而沈渠每周直播五天，这么一来，沈渠直接承受五倍快乐。 沈渠年轻气盛，怼弹幕的事儿没少干，但这次真是怼不完。 由于心情不爽，他好一段时间都游戏不在状态。 但即便如此，沈渠依旧不想去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粉丝们想的那样——相看两厌。 而在他不爽的这段时间内，周粥偶尔会心平气和练一练绝地求生，尽管3d眩晕还在，但没之前那么严重了。 除此以外，周粥把祁连风给她列的书单中没看的全部看了一遍。 大概也就十几本的样子，每一本半个手掌那么厚吧。 不过他们不急，逗猫的超管倒是先急了起来。 两个直播间没回直播都有n多个高级贵宾无能狂怒禁言，挂着对家的牌子，毫无顾忌的互撕。 随着这场战役的继续，两个直播间的高级弹幕在逐渐减少，一时间使得两家直播的热度都有所下降。 为了营造良好的直播环境，终于有中间人在官方的指使下开了一个王者吃鸡大主播的混合群聊，还心机的将周粥和沈渠都拉了进去。 一开始群里大家还心知肚明的搞一搞气氛，表示虽然是两个区，但都会和平相处，然而两个正主始终潜水，半点要出来露面的意思都没有，久而久红这个群的画风也就逐渐变成了开黑群。 谢盈盈偶尔大吼一声：【四排缺二，谁来！】 一呼百应，众人热情高涨。 而沈渠:与我无瓜。 周粥：亦与我无瓜。 ………… 开学临近，周粥的室友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听着客厅里的响动，周粥坐在梳妆镜前犹疑不决。 她在烦恼，她到底是戴口罩见人……还是不带口罩见人呢。 49、4.13更新 周钰冯在客厅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身边站着一个姑娘, 是他的表妹，叫做周曲婉。 周曲婉也在沪市读书，但是上的不是什么很好的学校，只是一个普通二本。 但是周曲婉和周钰冯关系很好，也知道周钰冯暗恋周粥一事。 她还听说和他住的另外两个室友都是大帅哥, 今年这个叫周粥的女孩子就要搬出去了。 周曲婉便想着自己能不能搬过来入住周粥的房间。 当然由于周钰冯暗恋周粥, 她想搬进来这事当然没先跟周钰冯提，而打算借着帮忙整理东西的由头来看一下这边公寓。 没想这一看她就直接想住下来了。 这里地段好，楼房之间间距宽，采光足, 室内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布置也很漂亮。 “表哥, 你住在这里多少钱一个月啊？” 周钰冯：“大概5000。” 这个地皮这个价格是正常的。 周曲婉压下心里的激动, 问：“那你说的那个女生帮忙打扫卫生的那个住在这里是多少钱一个月？” 周钰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问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答：“大约1000出头。” 周钰冯比周曲婉的家庭条件好, 但是周曲婉家里也不差, 在沪市生活她父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很客观, 在这里租一间这样的公寓正合她心意。 而且除了家庭给的生活费之外, 周曲婉在网上还是个小网红, 所以根本就不愁这一点钱。 她老早就打算好了，她在沪市再怎么努力凭借她的文凭可能也只能找到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但是只要上心一点，凭借着她的姿色，找一个优质男人却是不成问题的。 通过聊天, 她觉得表哥口中的两个室友就非常不错。 她甚至觉得自己如果早周粥一步住进这间公寓里，那么兴许她现在可能已经和其中一位在一起了。 正好周粥打算离开，那么…… 周曲婉一边姿态优雅的帮忙搬着东西，一边撩了撩自己的长卷发，余光瞥向周钰冯对面房间的缝隙里。 一个颀长的身影在里面动作着，似乎在整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响动。 林项汝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从门口出现。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牛仔破布外套，下面搭配松松夸夸的灰色运动裤，脚上踏着限量款的联名款球鞋。 看上去很有邻家大男孩的气质，但是偏生一张面孔又精致得很，皮肤好得让周曲婉一个女生都有点嫉妒。 是时下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小奶狗类型。 周曲婉刻意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趁着那男生经过时朝他露出一个漂亮的笑。 公寓的布局是这样：客厅分为四面，一面是门，门的对面是阳台，三个男生的卧室聚集在同一向，周粥一人住在一向，她房间旁边是开放式厨房和一间书房。 林项汝的房间在周钰冯隔壁，要进房间势必要途经门口的周曲婉。 这样的布局避免了一个公寓之内三位男租客和周粥有太多接触。 曲婉婷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可并没有等到脚步声，反而是周钰冯催她：“小曲，你干站着干嘛，帮我把你脚边的那个行李袋拿一下……” 曲婉婷一边甜声应着好，一边回头朝客厅看。 只见那男生不知道从背着的双肩包里找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敲响了另一向正对着客厅的房门。 林项汝此刻心跳得有点快。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个假期里，他很想要见到周粥。 但是发微信或者打电话总显得有点奇怪，于是只能等到开学早早的过来。 “咚咚咚——” 思考中的少女听到了敲门声，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最终还是带上了口罩，顺势起身去开门。 “小粥——” 门一打开，少年清润的声音传入耳朵。 但是很快又戛然而止。 但见林项汝手里捏着一份类似吃的东西，作势要递给她，但是盯着她的眼睛好像呆住了。 片刻后，周粥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新年假期怎么样？”他才回过神来，一边挠头，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周粥。 “过得挺好的，感觉什么事情都没做都长胖了，这是我妈做的我们那边的盐焗鸡翅，特别好吃——你要尝尝吗，是我老家的特产。” 很明显，他就带了这一份鸡翅过来，压根把另外两个室友忽略了。 林项汝个子高，背着光，一双干净的眸子里带着些莫名的情绪，周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说了句：“谢谢哦。” 便听到他问：“你过几天是要去庆大了吗？” 周粥点头：“把手续办好这个星期之内会过去。” 林项汝声音有点落寞：“是交换一年吗？” “对，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年。”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周粥的眼睛，忽然道：“我感觉你好像又漂亮了一点。” 周粥：“小老弟，我带着口罩呢？” “不是口罩不口罩的问题……”林项汝忽然弯腰，一张俊脸逼近周粥，周粥面无表情任由他打量。 他声音迟疑，“应该不是我的错觉……” 她眼睛没化妆，和上次被拍到的经过修饰过动图直观上眼形是不同的。 干净透亮，眼皮看上有些倦怠，但是之前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少了，多了点精致的意思。 反正哪怕带着口罩，露出这么一双眼睛，也是赏心悦目。 曲婉婷观察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有点气急的跺了跺脚，转而把目光投向韩峥的房间，恰好韩峥此时打开房门，下一刻与曲婉婷四目相对。 曲婉婷顿时呆住了。 在她眼里韩峥的相貌同样出色，甚至比刚刚那个男生还要出色，毕竟高岭之花的外号不是白来的。 尤其是不苟言笑的时候，清冷的下颌线条崩住，唇角微抿，颇有种韩剧男主角的味道。 极品！曲婉婷在心里呐喊出这么两个字。 林项汝此刻早就被她抛到脑后。 曲婉婷微微一笑，用甜腻的嗓音和韩峥打招呼：“你好啊，你是我表哥的室友吧，我来这里帮他整理一下东西。” 韩峥瞥了她一眼，点点头，就当做是见过了，别的一句话也没有。 这让曲婉婷有一种融入墙壁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壁花的错觉。 再怎么说她也是靠颜值和化妆技术出名的网红一枚，她对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这次的屡屡碰壁让她心情很不爽，更何况为了过来留下一个好印象，她出门前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化妆，嘴上用的是斩男色，一张脸娇俏可爱。 这些人都眼瞎吗？ 就在曲婉婷以为韩峥眼睛有问题或者性取向成谜的时候……他余光不知瞥到什么，大步略过她身边，还带起一阵冷风。 “你们在干什么？” 韩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周粥门口。拎着林项汝的后衣领往后退了两步，动作有点粗暴，扯开了他和周粥之间的距离。 周粥指了指自己手里的东西：“他给我送吃的。” 韩峥瞥了一眼，目光在她眼睛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道：“某些人还真是厚此薄彼，怎么我和周钰冯就没有新年礼物吗？” 林项汝状似无辜的摊了摊手，顺便将自己的衣领不留痕迹的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我忘了。” 周粥皱眉，问韩峥：“你嘴馋？” 声音有点疑惑。 韩峥：“……不馋。” 周粥：“哦，那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砰——”的一声，周粥的面孔消失在两人面前。 林项汝和韩峥对视了一眼，空气中某种奇怪的气氛流动着，林项汝笑了一下，道：“韩峥，平常我也没见你这么多管闲事吧。” 韩峥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去年也没见你好心肠给我送特产。” 林项汝收起脸上平易近人的笑容，叹息道：“那我不是习惯了吗？” “习惯被人指示着做这做那然后像宠物一眼上去求人多看两眼？” 他的话里针对意味十足。 平心而论，上半年林项汝对周粥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什么好吃的都一股脑往她房间送，打扫卫生、处理盆栽，弄得比周粥还要热切。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可以在少女面前献殷勤。 放到以前，韩峥根本不会管这事，但是现在，他莫名就是不爽。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姑且算在维持公寓的秩序，尤其如果要谈恋爱，将林项汝或者周钰冯卿卿我我的对象换成周粥那张脸，他就烦躁得不行。 林项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脸上重新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说是就是吧——” “我乐意。” 说完，他心情很好的转身朝自己行李所在的地方走去。 韩峥眉头拧了起来，片刻后到冰箱所在的地方拿了一瓶矿泉水。 刚扭开瓶盖一转身，他发现之前周钰冯房门口的女生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有事吗？”他冷漠的问。 比起在周粥门口和林项汝对峙的样子，他现在看上去像一座顽固不化没有任何情绪的冰山。 周曲婉心中一紧，围观了全程的她心里此刻有种不好的猜测。 “没、没事。”她把想说接替周粥房间的想法压了下去，声音干巴巴的提着手里的东西进了周钰冯的房门。 而路过的林项汝根本没多看她一眼。 周曲婉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女性的第六感告诉他，那个她表哥暗恋的女生可能同时还被另外两位男生暗恋着。 看着周曲婉呆呆的样子，周钰冯疑惑的挠了挠头。 …… 因为大家也知道周粥要去庆大的消息，正好今天都聚齐了，再怎么说也是租友，于是几人约好今天晚上一起聚个餐。 周曲婉本来是做好万全打算要住进来的，所以就在离公寓不远处的酒店租了个房间。 听到几人要聚餐的小心，她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一下又兴奋起来了。 既然都是送行宴了，那有什么不可以呢。 而且她表哥说，那个叫做周粥的女生长相也就一般般，在她看来，男生都是颜控，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虽然上午遭到了挫折，但她想到韩峥那优越的长相，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丝丝期待来。 如果能找一个这样的男友，不管是带到室友还是亲戚面前，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于是他对着周钰冯一阵软磨硬泡，说是自己晚上也找不到地方吃饭，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想和他一起过去。 周钰冯把这事和韩峥提了，没想到韩峥居然很爽快答应了下来。 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韩峥只是觉得，室友聚餐是一方面，但是三男一女相处，总会有些怪异，那么索性就再加一个女生进来。 对此，周粥和林项汝都没有什么异议。 ………… 聚餐的地点是韩峥订的。 是一个中高档的海底捞餐馆，里面环境不错，离大学城也近。 正好现在天冷，适合吃这种热的东西，几个人聚在一起，气氛也比较好。 周曲婉是和周钰冯一起去的，因为她要化妆，周钰冯在酒店楼下等了好一会儿。 等周曲婉出来的时候，他回头一看，表情有些奇怪。 聚个餐而已，干嘛搞得和要参加舞会一样。 不过这只是周钰冯的个人想法，毕竟他虽然是个颜控，但也是个铁直男。 周钰冯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 一路走到火锅店，好多男生时不时将目光停留在周曲婉身上，周曲婉暗暗计算这自己的回头率，微笑着撩了一下自己的卷发，散发出一阵香风，对这次晚餐的信心愈发的足了。 然而周钰冯只觉得有点刺鼻，道：“你这个香水味太重了。” 周曲婉轻飘飘的瞥她一眼：“你懂什么呀？” 在两人抵达之前，周粥三人已经一起过去了。 和海底捞的座位是四向，周粥一人坐了一项，另外两人一个坐在她左手边，一个坐在她右手边，剩下的最后一向留给周钰冯和他表妹。 服务员还在准备锅底和食材，几人没事闲聊了两句。 周粥此刻脸上任旧带着口罩，说话的时候两位男生动作一致的将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去庆大数学系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韩峥问她。 周粥一只手支着桌子，“嗯”了一声，“要什么准备，他们那边准备好就行了。” 这种学霸的风度看得林项汝牙酸：“我最烦的就是数学，我听说学数学头秃，你可得悠着点。” 少女闻言摇了摇头，“自信点，把听说去掉。” “不过呢……”她顺手捋了捋自己黑亮浓密的头发，白皙的手在发丝中穿梭了一下，画面对比有点强烈，接着道：“我头发多，应该能多熬几年。” 韩峥没移开自己的视线，问：“你回来还住这边吧？” 林项汝也看向她。 周粥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不过小美可能不能跟我一起过去了。” 韩峥握着的拳头微微松开，他语气坦然：“那好，房间我帮你留着。” 正在这个时候，周钰冯和周曲婉一前一后进来了。 几人正说话说得轻松呢，忽然周曲婉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真是不好意思啊，没有打扰你们聚餐吧，我因为第一天来这边，所以只能麻烦你们了。” 三人齐齐看过去。 但见一个打扮漂亮的年轻女孩施施然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包，欲朝着韩峥那一边靠拢。 妆容精致，淡粉色小香风外套下面露出一双笔直的双腿，隔着薄薄的一层丝袜看得出皮肤白嫩，这样的女孩子很少有男生能拒绝。 “你好，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边吗？”她声音甜美的问韩峥。 韩峥沉默片刻，语气平静：“你和你周钰冯一起坐吧，我这边不方便。” 周曲婉一僵，有点委屈：“那好吧。” 周钰冯顺势介绍了一下她表妹。 大家的反应都还正常。 几人聊天的气氛一派祥和，继续说到周粥要去京都的事情时，周曲婉忽然语气天真的插话：“所以周粥离开这一年公寓里是闲置出一个房间了吗？” 她有些期盼的看向韩峥：“我的学校也离公寓不远，而且我自己也想在学校外边住，正好我表哥也在这边有个照应，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话说到一半，韩峥看了周粥一眼。 海底捞这边的灯光是有点暗的，但见视线中的少女把下巴靠在撑在桌子上的那只手上，盯着发言的周曲婉，目光有点随意。 而周曲婉接收到周粥的打量，腰背挺得愈发直了，势必要把自己精致的妆容和漂亮的脸孔展现在周粥面前，最好让她能自行惭秽，知难而退。 可惜周粥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周曲婉说完自己的意图，韩峥看向周粥：“你怎么看。” 周粥眨了眨眼睛，正打算说话，一边的林项汝忽然微笑道：“当然不行，除了周粥之外，我和别的女生住在一起会感到很不自在的。” 周钰冯也接话：“小曲你不是说找到了地方么？这公寓里面的那间房本来就是给周粥留着的，她明年还要回来，你凑什么热闹。” 韩峥继而看向周曲婉，语调平平：“你听到了？” 可周曲婉哪能这么快甘心，她努力争取：“我可以只在这边住一年啊，我也很会打扫卫生的，我可以……” 正在这个时候，端着油碟的服务员从周粥身边经过。 一不小心被路过的人撞了一下，忽然将手里的东西洒在了周粥的外套手臂上。 一阵兵荒马乱。 周·看热闹·粥面色平静的从座位上起身：“飞来横祸，你们先聊着，我去一下洗手间。” 哪怕在这种有点狼狈的时刻，她的声音依旧显得很平静，发尾在空气中扫过，带来一阵好闻的香气，驱散了一点周曲婉身上的香水味。 等周粥走了，林项汝收回了视线，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他语气冷淡道：“我们不需要新的女租客，打扫房间这类的活动我会接手，不需要你操心了。” 韩峥淡淡的靠在座位上：“情况是这样。” 周钰冯附和：“是啊。” 气氛一时尴尬。 周曲婉被三个长相帅气的男生拒绝入住，心里的火一下有些憋不住。 她遏制了好一会儿，才可怜巴巴抬头，状似委屈的问：“周粥就这么好吗……我哪里差了？我也——” 话没说完，一阵脚步声从后边传来。 冷冽但好听女声传进她的耳朵：“我也不是很好，就……一般好吧。” 她下意识将视线朝声音所在的地方看去。 下一秒——呼吸微窒。 周曲婉看到了完整的没有带口罩的周粥。 外套已经被周粥脱下来搭在手臂上，此刻她身上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 微微暗淡的灯光下，少女一张素白的脸似乎在发光。 明暗交接处，他眉骨所在的地方有淡淡的阴影，好似远山重叠的水墨意境。 眼睛很漂亮，嘴唇颜色很美，一头鸦青色的发懒散的搭在白衬衫上，像是黑色的丝绸。 一种随意但很高级的好看。 也不是说美到极致，但就是周身那股沉静的气质，让人联想丰富。 而这只是她什么表情的不做时候的样子。 如果笑……或者皱眉。 应该是很生动的美人。 韩峥视线移不开了。 周钰冯和林项汝同样。 寒假之前，韩峥还见过她的脸。 和现在的感觉差不多，但是又天差地别。 “你的脸……？”林项汝呆呆的开口。 周钰冯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也没有察觉，而她身边的周曲婉下意识把挺直的背缩了回去，笑容有点僵硬了。 神他妈长相一般？？这叫长相一般。 周粥面色如常的坐了了下来，对几张呆若木鸡的面孔视若罔闻。 甚至还顺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在汤里烫了一下，片刻后沾了沾油碟，送入嘴里。 乌黑的发被她挽到耳后，露出清秀的脸部轮廓，唇色愈发显得鲜艳。 吃完，她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发现几人任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的看着她，才幽幽的问：“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 没人回答，她又夹了一颗鱼丸送进嘴里，施施然道：“别问，问就是整了。” 看着她灯光下面光滑平整得没有一丝疤痕和注射痕迹的肌肤，众人：我信你个鬼。 当然，这是个玩笑话，周粥最后给大家的解释是：“贵妇保养品加网上学来的按摩手法，长期坚持，卓有成效。”虽然敷衍的意味十足，但是却是唯一比较靠谱的解释了。 韩峥试图回想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感觉，但面对这这么一张脸，什么都忘了。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周粥点了点他的手臂，道：“韩峥，帮我把那碟青菜拿过来一下。” 他低头，和脸上被辣出汗意和红晕的少女四目相对，只见她眼里泛着水光，好像……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心陡然快了很多。 拿盘子的动作有点粗暴。 最后受到全方位打击的周曲婉不敢提要租房子的事了，吃完回去的时候，她悄悄走到周粥旁边，小声问：“你那个按摩手法能不能教我一下。” 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周粥的秀发扬起。 她回头朝周曲婉悠悠一笑，看傻子的眼神隐没在发丝里。 周曲婉突然就看呆了。 事实证明，美人的杀伤力是不分性别的。 ………… 离开沪旦前，周粥和周汝海打电话说了一声。 听到周粥要去京都，周汝海忽然问她在那边有没有地方住。 周粥：“不知道，到时候再找吧。” 周汝海看着眼前笑容惬意的年轻男人，对着电话语气慈祥：“不用找了，爸爸这里有个熟人。” 50、4.14更新 这人此刻坐在周汝海面前。 他身上穿着严谨的西装, 头发稍长，梳在脑后，一张俊美的的面孔引得侍者都不敢多看。 陆怀柔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肩膀微微靠在坐垫上，问：“周先生这么放心把您女儿交给我照顾？” 周汝海挂掉电话, 微微一笑：“这么能说是照顾呢, 我相信陆先生的人品，你去京都呆这么就，顺便帮个小忙而已。” 周汝海对陆怀柔是很满意的，他并不清楚上次慈善拍卖会的周粥离开时发生了什么, 但是看陆怀柔态度和和气气的，最近双方也在岭南那边的项目达成了合作, 周汝海便误以为陆怀柔对周粥是有好感。 看着周汝海一副轻松的样子, 陆怀柔眯了眯茶色的眸子。 他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冰冷，但是又很快变得人畜无害。 陆怀柔看着周汝海, 薄唇挂着弧度, 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能帮上周先生的忙我自然乐意。”说着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语气漫然：“前提是……您女儿的男朋友不介意的话。” “男朋友？我那个缺心眼的女儿没男朋友。”周汝海语气有点迟疑。 “是嘛？我听说……她和一个男生同居。” 周汝海立马反驳：“不能说同居, 她和三个男生合租, 公寓大得很……” 周汝海感受到了陆怀柔的试探意味，将周粥的关系解释了一遍。 实际上周汝海和陆怀柔是一种亦敌亦友的关系，两人在沪市这个商圈里都是有涉及地产行业，潜在的竞争关系不说，两人还入股了互为对家的两个集团。 但是明面上两人的关系还好, 算得上君子之交。 他之所以想撮合陆怀柔和周粥，也是看中了陆怀柔的能力和本事，虽然陆怀柔花名在外这一点让周汝海有点犹豫，但是细数能够入他眼的青年才俊，比陆怀柔能力强的没有，但是比陆怀柔还花名在外的人倒是一大把。 而且常在这个圈子里呆着，周汝海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往往越是摆在明面上的，也就越虚伪。 比如人人都传这陆怀柔换女人换得比衣服还快，但是从没那个八卦杂志拍到过他的x丑闻，简直花心得点到为止，无迹可寻。 所以比起认为陆怀柔滥情，周汝海更觉得他只是在用这种手段拒绝狂蜂浪蝶。 但凡理智一点的男人都知道，女人是毒药，有时候在名利场上奔跑，戒掉这一项是必要的。 果然，陆怀柔听到他的解释表情缓和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什么顾虑了，周先生放心便是。” 随便合租都能碰到韩书记家的长子，运气可真是好。 陆怀柔想。 但是周汝海似乎也一副没有调查过那几个室友的样子，他后背放松了些，靠在了皮质椅被上，将手里的杯子放了回去。 ……………… 周汝海没有直接告知周粥他的朋友是谁，而且她也提前订好了机票，不能和那人一起过去。 直播等一系列的东西都已经在寄往京都的途中，她去之前提前联系了祁连风，祁连风说会过来接她，顺便帮她订了一个离学校比较近的酒店，房子什么的他已经托中介去找了。 刚下飞机，周粥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祁连风：【到了么，我在出口等你】 周粥：【马上，你在哪个出口？】 对面输了几个字过来。 周粥：【ok，等我】 祁连风很少遇见处事风格和他一样干净利落的女生，微信也回得很快。 翻着聊天记录，对方几乎只发了文字，然后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当然，他也是一样。 两人的聊天记录像是什么中年人之间的对话。 少女提着行李箱快步朝着祁连风所在的地方走。 她此刻没带口罩，头发因为刚睡醒而有些凌乱，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颜值。 瞥到熟悉的长款风衣，周粥停下来朝那边招了招手，“祁连风，我在这里！” 祁连风回头一看，目光微顿，视线中的女孩让他有点陌生，但是声音却是他所熟悉的，分辨了有一会儿，他才确定，离他越来越近的黑格子毛绒大衣少女，就是他在等待的——周粥。 见祁连风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周粥想起自己醒来之后顺手把一次性口罩丢进了呕吐袋里。 而祁连风也还是记忆中那副样子，明明是有点淡漠的气质，硬生生被那双高度勾人的桃花眼破坏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不是上次所带的那种无框款上，这一副显得他书生气比较浓。 周粥一走过去，他顺手接过了周粥手里有点大的行李箱。 毕竟看她推着就很费劲的样子。 “谢了。”周粥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祁连风随意“嗯”了一声，还是把目光放在她脸上。 在她脸上尚未消失的粉红色的睡痕上停留了一会儿，他问：“你整容了吗？” 直截了当，丝毫不拖泥带水。 疑惑是真疑惑。 周·面带微笑·周：“对的呢。” 祁连风顿了片刻，收回视线，推着箱子继续往前走，语气笃定：“看样子没有。” 周粥：“……” 他已经叫好车停在外边，周粥很快被他送到酒店。 两人一高一矮，颜值出众，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只可惜一点也不像情侣，前后保持1.5米远，全程交流起来很少，说句什么话也语气简短官方。 周粥刷卡进了房间，祁连风隔着门框看她。 他黑色的碎发落在额前，同色系的黑框眼镜微微下滑，有点日式精英社畜的意思。 “你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我已经和家里的阿姨说了，她会多准备一副碗筷，菜式也不往常丰富。” 周粥撩了撩眼皮，笑道：“你帮了我这么多忙，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 周粥颈部被一圈黑白的绒毛围着，脸显得愈发小。 而且眼睛微弯，里面有清泉一般的质感。 脸上的粉色睡痕也消失了，皮肤看上去细腻光滑。 祁连风此时的第一想法是：还好此人没想着靠自己的脸做什么，不然数学界就少了一名有潜力的后备军。 于是他道：“我节前发给你的书单看完了吗？” 周粥：“看完了。” 祁连风：“全部看了？”他的声音有点惊讶。 周粥诚实点头。 “那正好，这次到我家吃饭就算是……奖励，毕竟进了庆大数学系，你是我唯一推上去的名额，虽然是我导师交代我的任务，但是直接中介人是我，你的表现水平也代表我看人的能力，别给我丢脸。” 看着祁连风一副认真的样子，周粥双手抱胸，声音沉静：“自然，不过你也加把劲，不要太快被我追上才是。” 年轻男性眼里流露出微光：“放心，大抵不会有那一天。” 说着话时，他伸出修长的指推了推自己下滑的黑框眼镜，声音冰凉稳重。 两人对视片刻，周粥关上了房门。 到点的时候祁连风和司机一起过来接她。 祁连风的家离酒店也不远，院子外面用黑色的栏杆围着，正中央是一栋三层复式小别墅。 在京都内环区域能住上这么一间屋子，可见祁连风家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周粥被祁连风介绍着和他的母亲和祖母打了招呼，这次吃饭人不多，也就四个人。 上来的菜色确实很丰富，一看厨房的阿姨就是做饭的好手。 祁连风的母亲看上去很慈祥：“多吃点，不用客气，听说你来交换是小风介绍来的，人很优秀，年纪轻轻就很上进……” 她对着周粥一顿猛夸，周粥纵然脸皮厚，此时也有点不好意思。 祁连风放下手里的碗筷：“妈，食不言寝不语。” 他那副样子惹得祁妈妈很是幽怨：“你看你每天沉默寡言的，不和我讲话，你小叔也是，每天在外没个正形，我连唠叨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个年轻温柔的小姑娘，我和她多说几句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周粥总觉得这祁妈妈和她记忆里的楚太太性格有点相似，也不知道两人认不认识。 这个时候老太太也一脸严肃开口帮腔：“你小孩子不要插嘴别人讲话。” 语罢她笑眯眯的看向周粥：“小姑娘啊，你今年多大啊，到20了没？” 周粥面色淡定的喝了一口水，语气甜美：“还没有20，今年十八。” 面对两位长辈似乎迫不及待要拉郎配的眼神，她微笑的补充了一句：“还没到法定适婚年龄。” 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的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和没血缘关系的长辈，好像都赶着过来给她牵红线，她看起来就这么居家吗？ 周粥摸了摸自己的脸，第一次对自己的厌世脸产生了怀疑。 果然，祁太太和祁老太太都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祁连风朝周粥看了一眼，里面透出赞许的意味。 周粥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声。 在祁连风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小小的提到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人想给我拉郎配？”少女的语气有点无奈。 祁连风看了她一眼，问：“很多人么？” 周粥点头。 祁连风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可能是你表现得很善良。” 少女微笑：“实话实说，我觉得我家的猫看上去也挺善良的。” “但是她在碰到我之前也把几个主人抓得进了医院呢。” 祁连风沉默了片刻点头：“人不可貌相。”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回荡在车厢里，带来某种微妙的刺激感。 如果此刻他身边坐着的是除周粥以外的某个女生，此刻估计已经脸红心跳幻想两人的暧昧情节了。 可惜周粥只是将自己的衣服裹紧了一些，道：“麻烦师父把冷气开高一点，感觉有点冷。” 片刻后暖和了，周粥才斜靠着座椅，问了祁连风一些入学的注意事项来，两人公事公办讨论着，很快就到了酒店住处。 临走前祁连风还提醒周粥提前看一下他节前发给她的那些学习资料。 “对于你们这届交换生，可能一入校就要大考一回。” “到时候会分两个班，一个班是国际班，一个班是普通版，国际班相较之下接触到的知识更广一些，而且课程难度比较高。” 五分钟后，看着扬长而去的黑色轿车，周粥面无表情叹了口气。 她好像说好今天要直播的。 ………… 将直播的工具手动组装好。 调试好了声卡，周粥打开了逗猫的直播。 时间正好指向晚上九点整。 虽然奔波了一天是有点疲劳，但是今天是周日，今天再不播的话，她就满打满算一周时间没有直播了。 而她和沈渠粉丝见的撕逼也还没结束。 甫一开播，直播间就涌入大量渠家军。 【哦，逗猫亲女儿来咯，我倒要看看被我渠哥嫌弃的女主播到底凭什么火】 【辣鸡主播，没有职业道德就别播了，回家玩泥巴吧】 【笑死我了，这声卡音效重的……】 【你开什么王者，打了这么就也会几个英雄，除了李白大乔会玩别的吗】 【我来围观野王操作（狗头保命）】 很显然，在周粥没有直播的一周里，渠家军和昼家军之间怨恨又加重了。 周粥才第一把游戏没开多久，弹幕区就一堆显示被封号的。 【一帮狗腿，看看你昼爹现在的名字是不是在国服上面挂着】 【笑死我了，果然饭随爱豆，自己主播没礼貌还来我们家撒野，你看我们家昼哥鸟不鸟你就完事了】 【滚出去，sbdx】 【我估计臭婆娘还得感想这些小东西过来帮忙提升热度，弹幕一多，一开播咱小昼就直接冲到王者一区了，热度1000w，给你爹我整乐了】 【反向送头可还行（锅盖遁）】 两方粉丝吵得不可开交。 周粥顶着八百多的订阅，1000w的人气，面无表情的放了一首bgm“好运来。” 洪亮喜庆的女声让所有带着耳机敲打肩膀的铁粉和黑粉们虎躯一震：“好运来呀么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弹幕锐减。 【……吓死爹了】 【这歌单真土，放尼玛呢】 【前面说土的，这歌就是给尼玛放的，祝你和你家主播原地螺旋升天不谢】 【吵什么吵，好好听歌不行吗？】 【带节奏的赶紧滚，刚从你们渠dog家回来，落地成盒笑死我了，不回去安慰一下你们哥哥还来这边撒野（微笑）】 很显然，周粥由于一周直播一次，粉丝们等了太久了，怨气加上爆发力，一下子战斗力max，本来涌入周粥直播间的就只有一部分黑粉，面对这饿狼扑食般的昼家军，沈渠的粉丝们蹦跶了一会儿，消失了，半个小时后，沈渠下播，也不知道是谁一声号令，微博超话各种黑周粥的帖子迅速增加，在她的弹幕里面蹦跶的人又多了起来。 接下来的场面一度混乱。 懵懂路人1：【我……这是误入什么修罗场吗？】 理智路人2：【听起来主播的声音好像有点气急败坏】 暴躁路人3：【好好看个直播怎么那么多事儿，看得我不爽，弹幕关了算了】 胆小路人x：【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好海派，不对，害怕】 周粥本来就想着祁连风提到的考试，压力有点大，而且一天的奔波让她的神经紧绷。 当下玩李白的手法愈发残忍。 面对任旧在掐架的弹幕，她淡漠的脸上缓缓浮现出微笑，调了一下音，确保自己的声音能甜出水来：“各位宝宝们，安静看直播哦。” “……” 粉丝们完全没将这温温和和的劝架放在心上，继续骂。 忽然间，吵闹的bgm没了，游戏声音也没了。 周粥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变得冷冽：“听不懂话吗？给爷闭嘴！” 谈笑间，她操纵着在对面高地三杀。 小乔：【666】 元歌：【666】 黄忠：【大佬，666】 一时间弹幕也精彩，游戏也精彩，主播的情绪好像就更精彩了。 一部分躲在角落里的二五仔开始录屏，试图找到点什么可以生事端的素材。 一局结束，周粥拒绝了队友发来的排位申请，对着麦克风道：“我总结了一下，某个主播的粉丝主要喷我三点：一来我很骚，并且你们家主播看不上我的骚，二来我很菜，并且信誓旦旦表示王者在吃鸡面前没难度，第三还有人觉得我是个der，身为主播没有任何职业道德天天咕咕咕。” 她逻辑清晰，语气沉稳，将对家粉丝对她的不满娓娓道来。 说完后，她停顿片刻，看着持续增多的弹幕继续道：“那我就在这里和你们讲清楚了，第一，我不骚，不是你们主播看不上我，我俩是互相看不上。” 周粥的声音真诚：“第二，我不菜，王者和吃鸡是两个游戏，虽然手游版简化了，但是依旧有难度，觉得我菜的人可以和我单挑，30分钟内随便谁来，比如那个‘渠哥的腰部挂件’，你现在就要么上号和我单挑一把，要么闭嘴。” “另外……吃鸡我最近也有练，算不上菜，和大众水平差不多，这应该不算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吧，毕竟在我看来你们家主播……玩王者也像个人机似的。” 看着弹幕里面敌方的气势锐减，周粥微笑着继续进攻：“第三，你们说我没有职业道德，我咕咕咕——” 【臭婆娘，你就是咕咕咕，这点你不必解释了】 【逗猫公务员，一周休六天】 【不当人！到此为止吧】 【呵呵呵，我看你对这有什么好说的】 少女笑了一下，声音有点无奈：“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懒。” 到这里，她语气一转：“可是……另一方面，我咕咕还是有这么多人来看我呢，凉暂且好像没有机会凉，至于赚不赚的到钱，能赚多少钱……就不牢你们费心了。” 周粥声音甜美：“毕竟我也不靠这个吃饭，家长给的我还用不完呢。” “不过我不是炫富哦，你们别误会，实话实说罢了。”她语气无辜极了，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潜台词就是：你们继续蹦跶呗，老娘就算看在钱的面子上都不care你。 【666，我是个无情的扣6机器，这一波天秀，我人傻了】 【xswl，一帮腿毛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还想着臭婆娘要出来解释，啊哈哈哈哈，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真惨，你们骂了这么久都没见你们家哥哥出来为你们发声呢，卑微仔！】 【牛逼还是小昼牛逼，带节奏的滚！还没被喷够呢是不是】 渠家军：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 【炫尼玛富呢网络乞丐】 【看不上最好，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一群rz，还自我gc呢】 【我昼爷可没给你脸，赶紧滚，超管还不干活？】 尽管周粥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渠家军虽然气势弱了一点，但还是在继续战斗，并且少部分人恼羞成怒，合理运用自身才能，将周粥原本在网络上流传甚广的那张动图p成了下半边脸奇丑无比的样子。 她们新的爆破点是：【上半张脸美成仙女，下半张脸丑成瘠薄，逗猫莲言莲语乔丕罗了解一下】 既然明目张胆的结仇了，那索性就黑得更彻底一点。 反正网络上面具一带，六亲不认。 回到直播间，周粥骂爽了，也就继续正常直播。 不久后—— 【“盛”送出藏宝图*5】 【“用户4033”送出藏宝图*6】 【“宴”送出藏宝图*2】 一大堆熟悉的id纷纷送出礼物，周粥挨个感谢完，语气客气又官方。 【小昼就是有牌面啊】 【师父还有网友什么的全来了，莫名觉得有点感动】 刘小礼正在对着谱子敲敲打打，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低低的笑声，转身看到楚颂带着耳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声音有点颤抖：“老大，你不会因为压力太大出问题了吧。” 毕竟每次练习，楚颂都是一副不苟言笑挑剔至极的样子，鲜少会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得这么轻松。 而回应刘小礼的是楚颂一声漫不经心的“滚。” 祁致就站在楚颂的右后方，随意一瞥，看到了他手机上的直播界面。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饶有兴味的笑了一下。 大约打了五六把巅峰赛，她放在一边的微信震动了一下，打开来看，微信群里谢盈盈艾特她了：【小昼啊，我看你直播呢，等会儿这把结束要不要和我玩两把吃鸡】 周粥犹豫了一会儿，打字回复：【我现在电脑上没下载吃鸡，换了环境，只带了笔记本出门】 谢盈盈：【没事，和平精英也是可以的，正好我在淘宝上买的新变声器到货了】 也就在这时，直播间亮起一阵炫酷的特效。 【皇帝“四爷”驾临直播间】 几秒钟后—— 【“四爷”送出藏宝图*10】 51、4.15更新 “四爷”已经很久没出现在直播间了。 曾经好一段时间, 他都是周粥贵宾榜的榜一。 乃至于周粥，看到他的名字后都反应了好一会儿。 周粥将微信回复先放到一边，率先说了感谢：“谢谢四爷的藏宝图，四爷最近很忙吗？都没来直播间。” 她顺口问了一句，本来也只当客气一下。 没想到一道红色的消息很快置顶回复她。 四爷：【挺忙的, 但你比我更忙】 四爷：【我最近来你直播间, 你都没在直播】 周粥：“……不要这么直接。” 【哈哈哈哈哈哈哈，四爷太卑微了】 【不顾四爷也确实好长时间没来了吧，估计工作忙】 【四爷是大老板吗？霸道总裁那种类型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刚刚点看四爷的主页看，他昨天还送了某位主播超级火箭……】 【啊哈是这样吗？那我还是站师父好了……】 瞥到了这几个弹幕, 少女悄无声息转移话题：“哦, 原来四爷这么久没来我直播间是去看女主播跳舞了……” “想必平日里乐趣也还挺丰富的。” “我就不同了，我不仅经常请假, 还只会把王者当声控游戏玩, 四爷去看别的主播再正常不过了, 对吧, 四爷？”周粥用一种自怜自艾的语气开玩笑。 几秒钟后, 在满屏幕的问号中—— 【四爷送出藏宝图*10】 铺天盖地的奢华特效，随之而来的是一条解释弹幕。 四爷：【我没看】 周粥声音委屈：“不用解释了，我懂~” 哪怕是在这种很做作的时刻，她的声音依旧好听得让人有些心动。 软软绵绵的，还因为尾音带着几分南方女孩特有的软糯, 和那些张口就是各种套路的女主播不一样，在这里你是真的可以得到某种心痒痒的感觉的。 “四爷”的目光停滞了片刻。 然后当着整个直播间观众的面，他略显笨拙的继续发弹幕和她对话。 四爷：【那些女主播都是我表弟拿我手机看的，我最近比较忙，从来没看过直播，偶尔……才上线】 哦豁？ 满屏幕的问号刷了起来。 【？？？】 【榜一小哥哥是在……解释？】 【哇，感觉好认真】 【只有我很伤心吗？和我抢老婆的人又多了一个】 其中任旧夹杂着一些渠家军的谩骂，但目前没有人想鸟他们，大家都在看周粥和榜一的互动。 周粥道：“四爷，别这样，直播间这么多人看着呢？” 少女开玩笑似的故作娇羞。 结果她话刚刚说完—— 屏幕上的特效又炸裂了。 【用户4033送出藏宝图*20】 4033（楚颂）：【你好好说话】 又片刻，楚颂话音刚落。 【“盛”送出法拉利*20】 盛（阮盛亭）：【你先直播，我还有点事，先退了】 观众的感叹号还没打完，不过30秒，屁母上又冲出一条特效。 【“宴”送出藏宝图*5】 宴（伍子宴）：【我这张卡里没钱了……你等着】 四爷刚打完字，卡着点发出去：【没事，不用管他们】 他id旁边的皇帝标志闪闪发光，加上这颇有点蔑视意味的话，莫名有种正宫娘娘无视妃嫔在后宫作威作福的霸气感。 【完了，我今天目击了xyx的快乐】 【妈的，我太兴奋了，又开始了是吗？？？我最期待的环节来了】 其实过了这么久，粉丝们也早就看透了，周粥直播间的这些大佬，全是一些她列表里对她有意思的小哥哥，还一个个巨他妈有钱又喜欢一言不合争风吃醋。 【这么多大佬，我到底要选哪个……我不想占cp了】 【不如全都要啊，毕竟小昼是海王】 【所以没有带粉丝上分环节吗？我承认，我馋了】 看着满屏的粉色发言，周粥叹了口气，把这几个大佬统统谢了一遍。 最后表示，不必再刷钱了。 四爷：【我刚刚把列表里的粉丝都取关了】 周粥看着他迷惑性的发言，问：“你这样做，你的表弟不会生气吗？” 四爷：【没事，不用管他】 说完这话之后，他又来了一句：【影响不好】 昏暗的灯光下，带着围巾的男人脸色变冷，刘小礼观察着，，叹了口气。 男人心，海底针啊。 至于祁致，他趁着无聊，和列表里的某位漂亮女孩推拉了起来。 听到动静，他又朝着楚颂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从他的视角，看到他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依旧是熟悉的直播界面，而楚颂此时表情已然有些冷淡。 祁致稍微思考了一下，将缘由归结在了某位曾经删掉他好友的女孩身上，一时间想法微妙。 他这么多年在这皇城底下玩，大概从初中毕业那会儿就认识了楚颂，两人因为兴趣爱好一拍即合，成了亲密无间的好友。 后来年龄渐长，两人的性格差异也就显现出来。 才高中那会儿，他和楚颂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楚颂出名是因为长相和性格，而他出名是因为长相和情感史，任谁都知道，祁致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一周换一两个是常有的事情，楚颂就不同了，他身边狂风浪蝶一群，有时候楚颂兴致来了，就会挑个顺眼的意思性的谈一下，当然选的也是一众追求者中间最漂亮的，比如什么高二年纪的校花啊，外校的艺术生啊之类的，兄弟一起聚会，祁致就从没见楚颂身边少人过。 不过谁也不传楚颂是个渣男，为什么呢？ 他想到高中某件小事。 楚颂那个时候被外校的混混找上门来，混混们说是看不惯他，飞扬跋扈把他堵在校门口。扬言要让他从此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当时的楚颂也不搞小团体，被人围着的时候，身上就穿着校服干干净净站着，背上背着吉他包。 直到——不知道是谁踹了一脚楚颂的吉他，楚颂当场眼神就变了。 连看都没看一眼，抡起单肩背包就往人脸上砸，力气之大，直接让那人在地上起不来。 混混们看这架势，哪能服气，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就往前上。 接下来……群殴。 不过不是他们群殴楚颂，是楚颂一人群殴他们五六个人。 动作之狠厉，连边上看热闹的人都不敢上去劝架。 等所有人都被干趴下了，祁致带着一群兄弟赶过来帮忙了，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被楚颂干倒在地的一干人等，捡起了放在一旁的吉他包，面无表情对弯腰在地上干嚎的某位看似头目似的杀马特踢了一脚，语气冷冽：“把qq号给我。” “干什么” “我回头把医药费给你……” 杀马特看楚颂的眼神变化了，居然有几分感激涕零的味道。 这个时候楚颂低头拍了拍自己吉他包上的灰。 “不过你知道我这吉他多少钱吗？” 杀马特摇头，楚颂随即表情冷淡的吐出一串数字……杀马特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楚颂道：“后续的保养和修理费用你们平摊，另外……” 他环视一眼地上的小混混，声音不大不小：“下次找人眼光看准点，我平时没什么事，跆拳道和空手道都练的不错，你这几个人……也不够我塞牙缝。” 嚣张又冷漠。 说着，他一个人收好地上的吉他包，背在背上不紧不慢走远了。 祁致最后是带着一帮人给那群混混一人补了两脚。 从那起，楚颂的名声就传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楚颂在各项地下创作比赛上获奖，上了某个水准很高的舞台上表演……各类传说。 此后但凡听过楚颂名字的人，谁都知道楚颂不好惹，并且是个音痴。 所以楚颂对待感情漫不经心这事儿谁也没觉得有多大问题，毕竟这种人设……换女朋友换得勤快也理所当然。 浪子，有才华，还人狠话不多。 谁不爱呢。 而祁致就不一样了，他长相就是个问题。 他生的狐狸长相，又是个口蜜腹剑的个性。 和楚颂穿一条裤子长大，但基本上就将和气的人设摆在明面上，对谁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那风流成性自然就流传到各人耳朵里。 不过祁致万花丛中过是真的，被人传闻花花公子他也乐的接受。 温柔乡，谁不爱？ 但是祁致这人也有底线。 他是风流，但不是淫.乱，兄弟看上的人，他从来就不会招惹。 想到删掉他微信之前，那个叫小昼的女孩子对他说话的语气，他玩味的品了一下。 好像从去年十月份开始，楚颂身边就没怎么出现过年轻女孩儿了……这浪子回头的速度迅猛得让人害怕。 就凭那个叫小昼的女生么？她有什么好。祁致漫不经心的想。 思忖着，他的手又不自觉点到他和周粥聊天记录界面。 “你有事儿吗？”这是周粥给他发的最后一条微信，声音……怎么说呢？ 多听几遍觉得……很好听。 祁致打算删除两人的聊天框，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又停下了。 最后滑动了一下，将删除的红框隐没，他跳回原本和他聊天的那个女生的界面。 正好女生给他发了一条语音。 这个人声音挺甜的…… 但是祁致一时间莫名有点烦躁，竟然没有想点开的冲动。 于是发了一句：【有事、回聊】过去后，将手机摁熄，丢到口袋里，心不在焉的看起面前的唱词来。 嘛，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2020：【祁连风好感加五，目前好感值25】 正直播的周粥愣了一下，对这一出猝不及防。 “……那先攒着，到时候加到我的智慧点上。” 祁致不会偷偷在看她直播吧，想到这里，周粥有点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一局巅峰赛结束。 “笑笑姐邀请我一起去玩和平精英，大家看嘛？” “反对也无效，我已经答应了。” 四爷：【看你，我都行】 一瞬间的功夫，贵宾们又是一阵乱斗，四爷也不知刷了多少，稳稳坐在了榜一的位置上。 【哦……这宠溺的语气】 【该死的小昼，总是能拥有这种现实向玛丽苏情节】 【我相信小昼应该和那些只和榜一做朋友的女主播不同吧】 【呜呜呜呜有人明目张胆勾引我老婆】 这个时候谢盈盈也在直播。 不过为了等周粥，她也当着直播间几百万粉丝的面转播周粥的直播。 这行为也是在暗地里般周粥涨粉，没过多久，周粥直播间就来了很多顶着谢盈盈粉丝牌的观众来送礼物了。 “大家给笑笑也点一下关注，上次我们线下见面会见过的，她人长得很漂亮哟。” 周粥这种回馈行为让双方的粉丝都很满意，当下弹幕和和气气，颇有一家亲的意思，唯独其中偶尔发出一些谩骂言论的渠家军显得很碍眼。 【什么东西，不是对我们吃鸡不敢兴趣吗？现在又来蹭手游的热度了是嘛】 【让我看看你有多菜（狗头）】 【上次玩脸还没丢够呢】 【人家笑笑可比你们主播的粉丝多，人家都没说什么，你们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哈哈哈哈哈笑死，她们急了她们急了她们急了】 【建议小昼直接进军绝地求生领域，再菜我们也看，让这些红眼病自己gc去吧，到时候你家哥哥的排名又要下降了呢】 反正周粥已经名目张胆和沈渠撕破脸皮了，那粉丝们对于这些嘴臭的一批的渠家军也就没什么可多拉扯的，直接上就完事了。 而打开了和平精英并且丝毫感觉不到眩晕了的周粥—— “我感觉……我好像要秀了。” 谢盈盈忍住笑意：“你保持！” “咱们双排随机匹配队友，这样可能碰见比较有意思的路人。” 周粥：“可以，都看你。” 进了游戏，两人都开了麦。 谢盈盈用萝莉音讲话：“有没有小哥哥开麦呀？” 左上方两位男生的麦克风闪烁了一下。 “来了，可以。” “嗯，小姐姐带我吃鸡。” 谢盈盈：“放心，四楼带飞。” 周·四楼·粥：“打扰了……我青铜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周粥补充：“但是我的枪法挺准的。” 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也没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但y1s1，这两个匹配到的队友声音很年轻也很好听，说话也挺有趣，所以直播间的妹子们都很满意。 【没事的，小昼菜一点没关系，这两个小哥哥的声音我可以】 【不要枪法准！！我要你撩他们！】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笑笑姐这么会搞事我们的小昼海王天赋好像隐藏起来了呢】 【臭婆娘我想听你撒娇呜呜呜呜】 大家都觉得周粥打和平精英就是撩男孩子的娱乐局，毕竟声音这么好听，不搞点什么不是浪费了。 而队伍里有个声音很温柔的小哥哥一直在有意无意和周粥说话。 “你跟着我吧，我保护你。” “四楼，到我这里来，我这里有物资。” “你后面有人，等我，我来帮你。” 直播间全是鸡叫，然而周粥的反应很冷淡。 “没事，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 少女的声音天生甜美且带着某种认真的意味，温柔小哥哥一怔：“啊，好，那我跟着你吧，你保护我……”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略显宠溺，瞬间秒杀直播间一群嗷嗷大叫的妹子们。 就连渠家军们吵闹的声音都小了一点。 【试问这样的男孩子有谁不可以呢？】 【果然和平精英这种游戏小哥哥质量高呜呜呜呜】 【这不是我的和平精英，我的和平精英大佬只会笑我像人机……】 宴：【不是说下次带我吗……】 4033：【。】 【四爷送出藏宝图*2】 四爷：【我相信你的枪法，不过你后面那座房子里好像有人】 大家都以为周粥和这个温柔的二楼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直到—— 0杀狗进决赛前的周粥躲在一颗石头后面，忽然探出头对着对面山头上的某个小黑点——砰的一声。 一枪爆头。 屏幕左下角出现击杀消息，几秒钟后，才有人从震撼发声。 “卧槽？这么准……”一楼语气颤抖。 谢盈盈也愣了一下：“真的准啊，是本人吗姐妹。” 沉默片刻后，二楼小哥哥声音依旧带笑：“厉害……” “下把继续带我吗？” 周粥：“唔，考虑一下吧。” 语罢，她叹了口气：“我都说了我很准的，你们为什么老是不相信我。” 小哥哥语气宠溺：“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谈笑间，她看到下边的草丛里两个身影匍匐前进，直接举起了她的awm，砰砰两声——又是双杀。 空气再次陷入寂静。 【66666】 【我眼花了吗？giao这么准的】 【……草，就这么直接瞄过去？？？人没了？】 【我……好像找到了我不会用八倍镜的原因】 【……渠家军还在吗？出来接受鞭尸】 确实大家只把这当做娱乐局，但是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实际上周粥平时没事也是练了一下和平精英，她练习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她除了不会听声辫位和迅速滑动屏幕对近处的人扫射之外，只要是伏击静态点，那真的……很准，甚至可以说准得有点可怕。 为此她还特意问了2020，2020给出的解释是，这可能和之前加在她智慧点上的那些好感值有关系，毕竟好感值加在智慧上一开始提升的是她的沉浸式思维能力和专注力，所以玩游戏时压枪和瞄准的能力也可能直接受到了影响，毕竟射击和学习一样都需要专注。 所以周粥在瞄准某个地方的时候，几乎不会受到耳机里其他声音的影响，手稳得一批。 在这样犹如神助的情况下，决赛圈的周粥窝在一个不动几乎不可能被突击的点，一拖三10杀吃鸡。 甚至在最后的时候，逼的有被击杀的人开了全部麦：“你他吗挂逼！可耻！一枪狙爆我三级头？” 周粥也打开全部麦，声音甜美：“我没有开挂哦，我只有顶配的98k和我awm呢，不服的话出去举报我——” “草？妹子？” 少女摇了摇头：“不对，是爹。” 二楼小哥哥：“不要理这些只会说脏话的男生，乖。” 谢盈盈：“……昼爹……不愧是你。” 结束之后，周粥获得了亮瞎人眼的3s评分。 谢盈盈语气悲愤：“你不会真的要来绝地求生游戏区吧，那我饭碗没了。” 周粥咳了两声：“运气，运气。” 之后谢盈盈又带着周粥打了两把。 邀请了上一把的一楼和二楼。 那个语气温柔的二楼一直在有意无意撩周粥，而一门心思想着杀人的少女—— “声音小点，不知道哪里有脚步声。” 二楼小哥哥：“……好的” 【钢铁直男？不解风情？】 【别告诉我你爱上了打枪】 【出大问题，主播好像入迷了】 【醒醒，你是王者区的臭婆娘】 接下来的两局基本上状况都和前一局相似。 周粥狗到决赛圈发力，每次都在七杀以上，虽然不能说带人躺鸡，但是评分依旧很高。 这也就打消了一部分人认为之前周粥枪法很准是全凭运气的念头。 队友的态度从惊叹到麻木再到僵硬，观众同样如此。 不少渠家军在默默观察周粥的操作，常年混迹在绝地求生区的这些渠家军们每当观察到周粥一言不发对准人脑袋狙杀的场面时，都觉得觉得后背一凉。 很……可怕。 哪怕沈渠被称为神枪手，也不能说见人必中。 偶尔手抖，可能偏差还是挺大的。 但是这个和她们哥哥结仇的女主播，打了这么久，但凡是远程狙击，好像一枪都没有歪过，虽然一局下来也只狙几次而已，其他时间都在狗。 不少人安慰自己：这只是个手游而已，里面全是菜鸡，怎么能和全是大佬的绝地求生比呢，更何况沈渠打的还都是高端局。 但是这些自我安慰的言论在看到周粥的两个王牌队友后，好像显得有些无力。 打了三把和平精英，周粥看了看时间，打算下播。 下播前，她看着弹幕里面各类言论，笑了笑，道：“还好我一开始玩的是王者，不然你们吃鸡区可能又要少一个推荐位咯。” “没办法，谁让我是爹呢？” 没等渠家军骂起来，她火速黑屏，速度之快，令人目瞪口呆。 片刻后，伍子宴发来贺电：【这个逼我给满分】 周粥：【好好说话。】 伍子宴：【……姐姐真厉害，下次可以带我一起玩嘛（狗头）】 他明显在学游戏里一直在撩她的那个二楼。 周粥：【弟弟乖，不可以哦，晚安】 伍子宴：【……】 少年蹲在沙发上，渣男锡纸烫直接炸毛。 片刻后，他越想越气怨怼出声：“不当人是吧？” 2020：“伍子宴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85。” 周粥勾唇笑了笑，从行李箱里找到洗漱物品去了卫生间。 明天还要报道，她得早点睡。 ……………… 第二天一早，周粥整理好背包里面的东西，素面朝天出门。 一路跟着手机上的地图走到庆大数学系的教务处，她把自己的交换生材料递了过去。 教务处的老师看她一眼，似乎有些诧异她的长相。 片刻后老师把材料还给她，推了推眼镜道：“你来的时间正好，上一届国际班的人正在这栋楼的216教室准备给这一届的学生分享经验，你是沪旦过来的，英文水平应该不错，建议你没有其他事的话过去看看，可能对你今后的交换生生活有帮助。” 周粥礼貌的点点头，朝老师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朝办公室外面走去。 216……她来到二楼，一个教室号一个教室号看，终于在一处教室门口停了下来。 周粥透过缝隙朝里面看。 只见几个金发碧眼的男生站在台上，脸上表情严肃，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些什么，说的话是英文。 周粥的英语水平尚可，但是他们说的词汇有些复杂…… 什么“亚原态常数”、“周氏定理”尽是一些很难的专业术语，周粥虽然寒假恶补了一些书，但此刻也只听得一知半解。 而她看向台下坐着的学生，有黄种人，也有白种人，此刻他们的表情和周粥一样，听得不太懂，表情困惑，偶尔流露出几分胆怯。 看样子这次的经验交流会……比起交流经验，更加像是在打击新入学者们的信心。 正思忖着，周粥面前的门忽然开了。 流利的英式英语飘进周粥耳朵，她抬头，对上一双意味不明的湛蓝色眼睛： “你是新来的交换生吗？” “正好，我想针对我刚刚说的问题听听新生的见解。” “巧了，就你吧。” 52、4.16更新（数学） 门被拉开, 周粥的身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站在讲台上的年轻男性看了周粥一眼，道：“那可能是路过的学生，夏佐，不要为难女孩子。” 被称作夏佐的男生目光在周粥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快瞥到了她手里抱着的交换生文件。 “哦, 我看不是路过的, 昆，这回是你看错了。” 夏佐的全名是夏佐·布尼安，他生有一副极其容易迷惑人心的长相。 金色的卷发，宝石蓝的眼睛, 脸颊上长着几颗雀斑，笑起来有点厄洛斯的天成, 但性格与长相相反, 不折不扣的恶劣。 夏佐是国际交换班二年级的学生。 庆大的国际交换班一共可读两年，分为四个季度（学期）。 只有在第一个季度表现优异的交换生才能有机会进入到第二个季度学习, 第三第四个季度也以此类推。 周粥等人目前都是第一个季度的菜鸟, 而夏佐等人是两个季度结束之后校方筛选出来的佼佼者（目前处于第三季度）。 从一年级到二年级, 第一个季度到第四个季度的跨度, 相当于一个优胜劣汰体制。 每个季度的淘汰率大概在百分之六十左右。 夏佐在第三季的成绩排名是第五, 所以有资格参加这次经验交流会。 作为国际班的学生，他平时除了学习钻研各种数学难题，泡在图书馆里做老师布置的各种变态作业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击新人。 当然也不是那种摧毁自信心的打击, 大抵是像那种大学军训时最严厉的那种教官一样，让新生们尝一尝人间疾苦，学会谦逊。 他在空间数学上很有天赋，而这一般是大部分数学研究者们的弱项，因为这个方向实在是太偏颇也太难了，除此以外，他在数学的其他领域也涉猎很广，基本上是个全才。 而夏佐恶劣的名声是上个季度的学生传开的。 那时候他同现在一样作为经验分享的前辈在讲台上给新入学的菜鸟分享经验，台下的新生们因为换了新的学习环境有些兴奋，四处张望，对台上的几名学长目不斜视，不抱尊敬。 夏佐环视台下的人，湛蓝色的眸子锁定了台下某位神情最为倨傲的男生，走到他面前，笑眯眯的问：“你在笑什么呢？”语气温柔绅士。 那男生不明所以的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用英语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兴奋和喜悦。 夏佐听他讲话，突然问：“同学你最擅长的是数学的那个领域？” “最近在研究微解代数……” 夏佐目露惊喜，“那可真是太好了，正好我的导师给我布置了一道作业，里面有一部分就是和微解代数有关的，那么会后加个联系方式把，我正好拜托你帮我这个忙……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看着夏佐真诚的目光，那男生自然毫不犹豫答应了。 后来传闻，此男生在夏佐手里领到了一叠五十页开外的材料，活活在图书馆熬了半个月，才将这个小忙处理完。 而夏佐接过男生送过去的材料的第一句话是：“啊，这部分我给你之后三天，我自己就做完了呢，原来你做了这么久啊。” 男生看着夏佐脸上天真无害的微笑，眼眶湿润了。 据说……他是跪着回去的。 #夏佐真的是个魔鬼# 从此以后在不能招惹的变态前辈排行榜上，夏佐名副其实，名列前茅。 当然变态的也不止他一人，现在台上的另外几位男生，也各有各的恶趣味。 毕竟在漫长枯燥的学术生涯里，要是不找点乐趣，人会疯掉的。 不过此时的周粥对此一概不知，尽管她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顶着整个教室人的视线，周粥微微一笑：“学长们好，我确实是这个季度的新交换生，刚刚从教务处过来，说是参加经验交流会。” 夏佐道：“迟到可不是一件值得赞扬的事情。” 周粥抬头看向教室正中央挂钟指向的八点半，语气真诚：“抱歉，在我原来的学校，现在刚好是第一节的上课铃声响起时间。” 被怼了一下，夏佐表情微冷。 然而他面前身材纤细的女生并露出没有胆怯的情绪，她将门微微推开了一点，门框差一厘米撞到他的额头。 “抱歉~”黑发黑眸的华国少女耸了耸肩，看向教室里面，“不过就算是回答问题的话，能让我先进去找个位置坐下吗？”她黑濯石般的眼睛完全不透光，让人摸不着里面的情绪。 周粥的语气让台上关注着这边的昆·莫尔眯了眯眼睛。 “当然，你坐在这里吧。” 他指了指讲台正对着的第一排的位置，声音客气。 少女朝面色略微僵硬的夏佐笑了一下，抱着手里的东西从他身边走过去，步履沉稳。 已经领教了几名前来学长锋芒的新生们看向周粥的眼神略有同情，当然也暗含期待，其中几名华国的学生觉得周粥的长相和气质很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刚刚莫尔学长提出的那个问题是关于折合数吧……我第一次听。” “毕竟他是英国人，这个概念在英国很有名，我们接触不到是正常的……” “但是他先前提到的一下华国的理论我也不太了解啊。” “我也是，静观其变吧，我们毕竟比他们少了一年学习的时间。” “哪有经验交流会纯分享学习经验的，而且他们这种架势，让我总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压。” “那个女孩子感觉要被为难了，换成是我也是一样的结果……” “上帝保佑她……” 首次在交流会上受到打击的新生在此后的学习生涯中可能会呈现出两个极端，一蹶不振或者越挫越勇，先前提到的那个被夏佐打击的男生就是越挫越勇的典型，现在还在国际班呆着，虽然振奋起来之前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郁郁寡欢了好一段时间。 有人小声交流着，一些片段传到了周粥耳朵里。 她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这个时候夏佐也回到了台上，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粥。 昆亦是如此，只不过他的目光不同于夏佐的人畜无害，反而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几秒钟后，昆缓缓开口：“你也许没有听清楚我讲的问题？” 周粥点头：“是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你再复述一遍。” 昆：“好的，我们刚刚在谈论的是折合数……也就是所谓的合方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概念。” 他期待在对面的女孩脸上看到惊慌尴尬的表情，然而他失败了。 周粥歪了歪脑袋，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红唇轻启，问：“你指的是英国的肯迪斯教授提出来的关于新数的猜想吗？” 甚至连提出人的国家和中心概念都直接指了出来。 昆浅绿色的眸子微顿，道：“是的，你的知识广度令人震惊，毕竟这是一个很小众的概念。” 语罢，昆偏头和身旁的夏佐对视了一眼，收获到了他眼里的信息，继而看向周粥：“看来你们这一届的交换生并不简单。” 周粥：“学长谬赞了……所以学长们刚刚指定让我回答的问题是什么呢？” 她的语气乖巧又礼貌，但是表情不咸不淡的，好像只是在处理官方问话。 同她一届的交换生们刚刚被打击的士气因为她的回答此时又微微振奋的了一点。 “她居然了解，我身为英国人都不知道……” “这个女生看起来有点厉害。” 但是了解并不等于精通。 昆并没有打算这么容易放过周粥，他随后提出的关于合方数的问题难度系数很高。 周粥听着一知半解的数学术语陷入迷惑……毕竟那对于那本书，她最后也只理解了六成。 而且在离开福利院之前，她还把那本书送给了秦明那个小屁孩，其中颇有几分怨怼的成分在。 看不懂，无能狂怒了解一下。 “合方数是真正的数吗？如果放到正常的生活里，你觉得它会有怎么样的应用？” 面对着昆和夏佐的注视以及出奇一致的刁难的笑容，周粥思索片刻，叹了口气。 “抱歉……”她耸了耸肩膀，柔顺的黑发有一些滑落在颊边，衬得她的脸愈发的白腻。 夏佐晃了一下神，随即听见周粥朗声道：“我对这个概念一点也喜欢不起来，我也不太懂，我是个文盲，你们找别的同学回答这个问题吧。” 说罢，她将手里抱着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面色沉静的坐了下去，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正对着黑板，眼皮微微撩着，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架势。 新生们：？？？ 我眼镜都带上了你就给我说这个，刚才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呢？ 夏佐笑了，问：“原来庆大还会招收文盲交换生的吗？” 周粥：“谁说不是呢？” 昆：“你叫什么名字？” 周粥：“周粥。”她用字正腔圆的华国话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冷冽又软糯。 夏佐看向她：“你的名字真奇怪，不过你真的除了概念之外，对合方数一无所知吗？” 昆的视线也带着几分疑惑。 察觉到两人刻意刁难的意思少了些，周粥道：“唔，也不尽然，我知道合方数的算法是一加一不等于二，还要从逻辑概念中取意义值……”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然后呢？”夏佐走到周粥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手指肤色苍白，“你继续讲。” 夏佐并不觉得她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现在的新生，再怎么也只是一年级一季度而已。 “然后……我看不懂这个意义值为什么要加进来。” 昆嗤笑一声：“加进来自然是为了给数值赋予新的含义以形成合方……” 夏佐目光里的期待之色随着周粥的话变少了一些，有点无趣的撇了撇嘴。 周粥“嗯哼”了一声，尾音漫不经心—— “所以呢，这正是我看不懂的地方，数值的本身应当在具体的语境里被赋予意义，如果再此之前就复杂化了，那么从复杂到新的复杂——数学还可被成为丈量宇宙的学问吗？” 昆：“你——”他似乎没想到周粥会这样反问。 夏佐看向周粥，湛蓝色的眸子流露出微光。 少女笑了一下，继续说着自己浅显的见解：“我当然不否定这本书里的哲学和逻辑思维，但是从一个数学系学生的角度出发，我不太认可它可以加入生活意义，毕竟数学的本质在于简化，而不在于繁化——” 周粥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传到教室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从物理的力学原理来讲，我们可以用一个支点翘起地球，但是我们却不能用一个地球去翘起地球。” “那么从数学层面上来说也是一样的，我们可以用0和1去丈量宇宙，但是不能用一个宇宙去丈量另一个宇宙。” “在我看来，合方数就是被繁化了的0和1。” “简而言之，我不太喜欢它。” 她摊了摊手，语气轻松的结束了自己的解释。 而此刻她面前的昆和夏佐看向她的目光已经有点奇特了。 而教室里她的同级生们—— “哇哦，好精彩的说法。” “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口里的合方数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觉得那个女孩对于数学中数的看法好有个性。” “唔，想和她做朋友，厉害啊。” 数学生的思维总是直来直往的，好感的散发曲线同样如此。 昆以前在英国的时候听过一次当代拿过世界级奖项数学家的现场讲座，那位数学家在台上向众人传达了一个很重要的观点：数学领域各种观点和猜想鱼龙混杂，正确的方向很重要，剑走偏锋不意味着碌碌无为，但是剑走坏锋结果就一定是碌碌无为。在深入研究这门学问之前，你一定要问问你自己，什么是好的数学，什么是坏的数学？但凡是大师级的数学家，总能有自己的宏观指南针，哪怕他提出的理论和当下大部分的数学家不相一致，但是依旧框架清晰，逻辑指向始终朝着他自己的信念。而正因为这种个人化的见解指向鲜明，在个人所构建的理论里面，它便永远科学，反之若是没有大的朝向，哪怕见解再博学，总会漏洞百出。 这正是普顿青年数学奖——这种世界级别的数学新生力量表彰奖永远不可能颁发给只会计算和钻牛角尖的天才的原因。 昆思忖着，思维发散得有点远。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菜鸟交换生的语气里听出了某种震撼人心的信念——虽然这样说来有些虚无缥缈。 夏佐也和昆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人收起了脸上的轻视意味。 好一会儿，夏佐才率先朝她伸出一只手：“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来自英国普利纽学院的夏佐·布尼安，现在是庆大二年级一季度的国际班学生。” 周粥愣了一下，稍显迟钝的伸出自己的手和他回握：“布尼安学长你好。” 柔腻的触感在夏佐的手心划过，他感受有些怪异，但很快微笑：“你叫我夏佐就好。” “你是华国人吗？”他浑然不在意现场还有一帮新生菜鸟等着他教育，大咧咧的和周粥聊起天来。 “是的。” “你真漂亮。”夏佐由衷的赞美，脸上浮现出天使般的微笑。 周粥抬头看他一眼，语气沉静：“你也是。” 夏佐：“……” 一边的昆态度没有夏佐这么热络，但也主动道：“昆·莫尔，我的名字，擅长散分析数学。” 一段插曲之后，昆和夏佐重新回到讲台上，开始和新生（菜鸟）们分析交流经验。 而周粥显然已经不在他们的打击范围之内。 “后天就是国际班和普通班的分班考试，试卷只有一张，到时候也许会出现我们提到的各种疑难题目，希望你们认真对待，不要受到太重的打击才是。”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哀嚎。 夏佐看向面色平静的周粥：“亲爱的周，向我保证，你一定能拿到70分对不对？” 周·突然被cue·粥：“谢邀，我的目标只是及格。” 周粥看过祁连风发给她的上个季度分班考试的试卷，她目测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只是刚及格的水平。 毕竟有的题目实在是太刁钻，完全不在她的知识库范围之内。 昆朝她看来，声线低沉优雅：“争取进国际班，我很看好你。” “这样你就有机会挑选我做你的引导人了。” 夏佐闻言，略有些敌意的看向昆，眸色不同的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牵扯出些许火花：“凭什么是你，我难道不行吗？” 昆：“我不认为你这个只会空间数学的家伙有能力带好新生。” 夏佐微笑着反击：“你不也只钻研散分析法吗？你凭什么说我。” “呵……” “呵呵……” 周粥：“……” 其他交流生：“……” 能别这么明目张胆抢人吗？看得我们觉得自己怪可怜的。 ……………… 交流会结束，周粥出了校门后在学校边上的书店逛了逛，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书，便兀自回去了。 由于刚刚入校，她的图书卡和学生卡都没有办理完成，想要去庆大的图书馆借书的话，估计还要等上一个星期。 在此之前，她还得准备一下分班考试。 按照她的想法，自然最好是能去国际班，毕竟来都来了，要学就学最好的。 但是想到考试的范围，哪怕加了智慧点的周粥也忍不住苦恼起来，因为考试范围是在太广了，从数论到几何论，宏观数学到微观数学，从国内的猜想到国外的热点，基本上是百科全书式的考核，完全无从复习。 于是周粥也只能企盼寒假啃过的那些书单能够发挥一些作用，不然就亏大了。 在这种紧张的情绪下，周粥一回九点就打开笔记本对着祁连风上次发给他的那些资料一一阅读了起来，从早上到下午，日光偏转，除了中午点了个外卖，她的姿势基本上没怎么移动过。 毕竟胜负心还在，周粥并不想到时候太丢人。 大约下午六点的时候，她的手机抖动了一下，有人给她发来了一条信息。 不是微信消息，而是直接发到电话卡里的那种信息。 【周粥，我是陆怀柔，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这最近几个月我都会待在京都，你父亲委托我照顾你，我在庆大这边有住所，你方便搬过来吗？另外你的猫我也帮你托运过来了，听冯呈说你很想带在身边……如果没问题的话，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过去接你。】 周粥在“你的猫我也帮你托运过来了”那行字那里反复看了几遍，然后缓缓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刚显示发送成功，手机就嗡嗡的震动了起来——是一个号码归属地是沪市的陌生人电话。 “喂，是周粥吗？我是陆怀柔。”扬声器里传来略有点熟悉的男声。 周粥面无表情的问：“你把小美也带过来了？” “哦？它叫小美吗？”对面好像移动了一下位置，随即听筒里出现一道软趴趴没什么力气的“喵呜”声。 “你别误会，我只是听说你想它我才把它带过来的。” 周粥：“是冯呈给你的？” 少女的声音好听则好听，但没什么情绪。 陆怀柔一愣，语气莫名：“算是吧。” 周粥在心里将冯呈骂了一万遍，表面上依旧语气平静：“那陆先生加一下我的微信吧，我给你发我的定位。” 陆怀柔带着笑意道：“不用叫陆先生这么生分。” 周粥沉默了一会儿：“好的陆叔叔。” 男人呆了一下，随即略带兴味的道：“你倒还真是像个小姑娘。” “我的猫可以直接给我吗？” 陆怀柔：“你搬过来就可以看到它了呀，叫小丽是吗？” “小美……”周粥面无表情的纠正他。 对面长长的“哦”了一声，“抱歉，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 看出来了。 ……………… 陆怀柔的车停在酒店门口。 一身休闲的装扮，斜倚在车门上。 周粥发过来的实时定位离他越来越近，他抬头朝不远处看去。 行李箱划过地面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一个裹着在黑白格子的毛呢大衣里的女孩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由于出门比较随意，周粥鼻梁上的眼镜并没有取下来，她脑袋上带着和衣服同色系的贝雷帽，京都的春天还是很冷，她的脸裹在一圈衣领的绒毛里，嫩生生的，看上去……年纪是很小。 想起她在电话里叫自己“陆叔叔”，陆怀柔的表情一时间有点怪异。 他现在24岁，自以为自己也没到老男人的地步，倒是现在的周粥看上去比他上次见到的时时候看上去年龄小了些。 “我准备好了，陆叔叔。” “不用吃饭了，直接去你家吧。” 周粥仰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催促。 “小美现在还好吧？有没有晕车的症状。” 陆怀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将被风吹到两鬓与额前的黑发朝后拢了拢，一张俊美的脸呈现在周粥的视线里。 他眉头微挑，声音客气矜持：“你的猫很好，已经送到宠物店喂食和洗澡了，我先带你去我的那边，明天陪你去接它。” 周粥面色略微缓和。 毕竟小美也和周粥相处了很久，周粥已经习惯了它的陪伴。 “不过你就直接退了酒店搬到我那边去……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 陆怀柔语气温和，讲出来的话却听得周粥皱眉。 她打断他的话：“难免影响不好？” “可以这么说。” 周粥直截了当：“那你把小美给我，我自己找房子租好了。” 陆怀柔：“……开个玩笑，上车吧，外面冷。” 上车之后，周粥由于看了一天的书，眼皮一耷拉，直接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陆怀柔余光瞥了她一眼，提醒司机开慢一点。 少女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由于歪头的姿势而稍微下滑，露出漂亮的眉眼来。 男人打量了他一会儿，表情变得迟疑。 显然，他陷入了和先前祁连风的同款困惑。 与此刻车内风平浪静不同，网络上此刻关于周粥的讨论热度正在呈直线上升。 昨天周粥直播时回怼沈渠粉丝事件以及后续的和平精英环节枪枪爆头的录屏实时被上传到了各大网络平台上。 经过一天的发酵，周粥和沈渠的直播id现在很幸运的重新挂在了微博热搜的尾巴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排名还在节节攀升。 在名为#逗猫女主播4.15事件#的话题区，沈渠和周粥的粉丝撕的天昏地暗。 吓呆了一圈吃瓜群众。 而先前逗猫王者吃鸡大主播群里的成员重新活跃起来了，一个个疯狂艾特周粥和沈渠。 【你俩怎么了？真的结仇了吗？】 【快想想办法啊，都快到热搜第五了……】 【不至于吧，都是一个平台的，不要这么搞啊，快出去解释一下吧。】 沈渠直播到一半，手机开始不断震动。 终于他忍无可忍的在群里回了条消息。 沈渠：【。】 沈渠：【我能怎么办？】 由于陆怀柔现在的住所也在庆大附近，离周粥上车的地点没多远，不一会儿，迷迷蒙蒙的周粥就陆怀柔叫醒了。 “唔……到了吗？” 她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端正的坐直了身子，只是眼眶微红，泛着水光，明显还很困。 陆怀柔将她懵懂的样子收进眼底，眸色稍沉：“嗯。” 这个时候，周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顺便点开了微信群。 看到上边沈渠的消息，她歪着脑袋打字。 被手机灯光照亮的双眼清涔涔的。 周粥：【你可以道歉（狗头）】 53、4.17更新 沈渠那一刻仿佛吃了shi。 他看着直播间涌入的大量网络吃瓜群众, 当场烦躁得不行。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动作着，另一只手操纵着鼠标，很快打完了一局。 “就这样吧，先下播了。” 【这么快就走了，我是微博来的观光团, 才看了两分钟呢】 【没意思, 不会直接溜了吧】 【哥哥别怕，我永远支持你！】 【才刚刚直播就下播了，肯定是被弹幕影响心情了】 【现在才知道心情不好啊，之前在台上对女生不礼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别人也会心情不好？】 沈渠之前也在承受周粥粉丝的火力攻击, 但是没有一次是觉得这么心梗的。 他重新看了微信上的那条信息一眼，此刻群里面已经多了好几条回复了。 主播一：【妹儿, 咱们冷静点, 道歉就别了，咱们私下解决和和美美的, 甭管网络上那些破事儿, 别被影响了情绪】 主播二：【不至于啊真的不至于, 你们两个都是大主播了, 粉丝也几百上千万了, 不要继续让粉丝对骂了啊，之前的那谁你们没看到吗，就是这么被封杀的……直播间还是要的啊，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主播三：【我寻思着事也确实是渠儿不对啊，把人家小姑娘惹不高兴了, 道个歉就算了，你好我也好，粉丝也不至于那么掐，这阵仗我在这圈子里呆了八百年真是第一次见，也是小昼号召力强，要不是一周直播一次，别说王者区的一姐……】 主播四：【渠渠道歉吧】 主播x：【嗯，道歉】 看着逐渐多起来的道歉字眼，沈渠面色微微阴沉。 他打字：【做梦呢？】 少年的手指骨节分明，干净修长，但是不知道因为愤怒还是什么，手背上的青色脉络格外明显。 想到群里面还有一些同他有竞争关系的人，沈渠最后冷着脸删掉了那几个字，什么也没回。 他的视线在“封杀”两个字上划过好几次，最后愤怒的踹了踹面前的桌子。 上面的电脑麦克风因为他的用力过猛，而微微震颤着。 就在沈渠处于气头上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阿渠，妈给你做了一份蜂蜜鸡翅，你饿的时候可以来吃一点，还有泡了茶，如果嗓子不舒服的话……” 在他母亲的话说完之前，他就打开了房门。 两鬓斑白的中年妇女映入眼帘，她脸上挂着慈爱的表情，一贯如此。 哪怕被所有亲戚指责提前辍学，不务正业，她还是花了当时微薄的工资给他买下所有直播用具，然后告诉他“妈妈这一辈子什么都很糟，但是我希望你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着”，这种语气已经近乎溺爱了，但沈渠却知道，她不是溺爱，她只是天生包容，爱意过多。 接过了她手里的盘子，沈渠表情正常的和她寒暄了两句，以直播为由，关上了房门。 在还住在贫民窟街区的时候，他就懂得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不然为什么他那个所谓的在娱乐圈过得风生水起的爹，为什么现在天天和女人传绯闻，却从来不回来看他们，或许早就忘记了，从他的母亲被流言逼得退圈甚至差点自杀的时候起…… 这是沈渠为什么讨厌舆论和做派的原因。 他年少成名，孑然一身，从不做好人…… 在他母亲所看不见的地方，他立志活成另一个极端。 但是这次，沈渠却不得不为自己的高傲买单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的直播间被封。 有青训队曾经向他递过橄榄枝，但是沈渠拒绝了。 他不能忍受没有保障充满未知的未来，因为他要一个人撑起整个家庭。 在一些微妙情绪的驱动下，沈渠点击周粥的头像，选择了添加联系人。 验证消息是：【先前的事情抱歉，可以和你聊聊么？】 周粥并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她随着路怀柔一起下了车。 这个时候路怀柔已经没有先前的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了，他沉稳的走在周粥前面，语气平缓：“之前和你开个玩笑，希望你不会介意，这边的公寓是两层的，你想住哪个位置都可以，我平时白天基本上都在外面，只有晚上会回来休息，你放心，你父亲委托我照顾好你，我当然不会食言。” “把你的猫带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房子比较大，你平时一个人呆着可能会觉得空旷。” “而且你在庆大上学，我这里离庆大很近，走几步就到了，治安也比较好，比你自己找房子或者住酒店安全很多。” “我离开之后你也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说着，周粥跟随他进了小区。 打开门之后，路怀柔给交代了一下房门的密码。 走进去，入眼是很现代化的装修，物业提前找人清理过了灰尘，不论是茶几还是窗户玻璃都干净得反光，一尘不染。 不同于她在沪市那边的居所，这里没什么绿植，基本上是一些符合人体工学的设计。 以黑白棕三色为主调，非常具有简约感。 周粥当下的第一想法便是：这里很适合学习。 安静，气氛单调。 陆怀柔看穿了她的想法，道：“这里就是我学生时期住的地方，我当时读的是庆大的经济系。”他说着，语气有点缅怀，“也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情。” 两三年前？那陆怀柔还真是出乎她意料的年轻。 另外，也是真有钱。 周粥最后在二楼找了一个整体蓝色调的房间，陆怀柔帮她把行李送了上去。 这之间陆怀柔的目光很少停留在她身上。 少女白嫩的脸上亦没有表情，只是在房间的白炽灯全打开的时候，她稍微眯了迷眼睛。 陆怀柔淡然的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他语气温和。 “没什么事的话，我下去了，缺什么直接打电话给我，我叫人帮你办理好。” 也不知道周汝海给了他多少好处。 不过显然，这个陆怀柔除了一开始的戏弄言语之外，对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谢谢……”周粥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忽略他天生深情的目光，淡定的关上了房门。 坐在有点陌生的房间里，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两眼。 看到联系人的那个小红点时，周粥眯了眯眼睛。 唔……沈渠？ 还真的道歉来了？她可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 “2020，沈渠的好感值多少？” 2020：“0。” 害，果然是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啊。 周粥飞速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然后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周粥：【有事？】 沈渠一边看自己的直播回放分析技术漏洞，一边关注微信。 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看到周粥发过来的几个字，他目光一凝，随即狠狠摁了一下键盘上的空格键。 沈渠：【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和平解决吧】 他几乎输入了将近两分钟，才打了这么一句话过去，可见下了多大的决心。 周粥唇角微弯：【和平解决？怎么和平解决？】 当她这里是和平精英么？ 等事态发展到不可逆转的地步的时候，才知道让粉丝回头是岸，不要污言秽语刺激别人了？ 假设周粥不是“小昼的海”，而是一个普普通通没什么人气的女主播的话，那么由他的恶意以及不作为所引导的粉丝行为是不是可称之为“网暴”了。 当然，严格算起来，现在他的粉丝行为也在“网络暴力”她，只不过由于周粥的粉丝太强势，渠家军踢到了铁板，将单向网暴变成了双向网暴。 搞不过了就来祈求原谅？ 也是，一旦被摆到明面上去，周粥的女性地位就会被重视，他之前的不绅士的作为和类似恐女的表现可比周粥的一系列装逼声明容易遭受谩骂。 她进他的直播界面看了一眼，弹幕里顶着灰色头像来吃瓜的观众也不是一个两个。 沈渠：【你想我怎么做？】 周粥：【不是我想你怎么做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能管好你的粉丝，再来和我谈这件事吧】 周粥：【不然道歉也没用（狗头）】 周粥：【我困了，先睡了（微笑）】 短短几句话，周粥将刁难人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 看得另一边的沈渠差点直接将手机砸到地上。 而沈渠打开自己的直播间和微博主页看，里面各类“开眼了”的私信让他心烦气躁。 其实周粥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私信收到了很多无关路人的嘲讽。 但是周粥没那么关心这些会不会会影响到她的直播，因为直播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种寻找潜在高质量男性的方式，而不是事业。 两人的私了就这么不了了之，话题发酵的第二天，逗猫官方坐不住了。 当事人没一个出来澄清，两人的粉丝还在讨论区吵得天昏地暗。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两人的话题热度直接冲到了热搜前五。 这种负面的消息能在热搜上面停留这么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对于两个主播的影响就不说了，逗猫最怕的还是接到上面的通告。 两人互不相看不惯是小事，但是两边粉丝互相看不惯……那就是大型的鸡飞狗跳和祖安现场了，这影响不仅仅只能用不好来形容。 乃至于超话区域各种恶心人的p图轮番上阵。 渠家军和昼家军互相称对方为孤儿和卑微仔，搅屎棍和下水道，谁也不遑多让。 万一被警告，两边可能都直接被京电总局划入黑名单，这样一来逗猫的损失就太大了。 于是周粥和沈渠当下直接收到官方通知，直接双排组队，澄清两人之间的矛盾，制止粉丝之间的唇枪舌战，不然限流处理。 迫不得已，当天晚上七点，两人同时上线。 连标题都透着一股被迫营业的气息。 周粥的是：【不信谣不传谣，流言止于智者，粉丝请理智发言】 沈渠：【不恐女，懂礼貌，之前的错误现在纠正】 两家的粉丝纷纷上线力挺自家主播。 昼家军： 【干他娘的，那个臭水沟也配我们小昼澄清】 【别怕啊臭婆娘，他们敢过来喷，我直接让他们有来无回，你不用怕，直接刚就完事了】 渠家军： 【洗脚婢也配渠哥道歉？我道尼玛的歉呢】 【真是朵绝世大白莲，装什么好货，我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然后他们骂完之后，惊恐的发现，两家的主播处在同一个双排房间。 折中，周粥绝地求生没下载，沈渠王者荣耀玩得垃圾，于是两人同时选择了和平精英。 【等等，那另一个id我好像见过……】 【？？？？双排开麦……】 【卧槽，吓得我去某人直播间看了一眼，szd】 【无语子】 【就这么和好了？凭什么】 微信： 周粥：【表面情谊吧】 沈渠：【……少说少错】 于是两人开了麦，沈渠率先问了一句：“在吗？” 有一说一，虽然这个人的性格是恶劣了一点，但是声音的确是很清澈干净的少年音。 如果在游戏里偶尔听到，绝对是每个怀春少女都会大喊我可以的类型。 就像沈渠听到周粥声音的感觉一样。 她语气天然软糯甜蜜，只可惜一上来就道：“等会儿，我开个变声器。” 下一秒，周粥的直接变成了先前一直在王者里面使用的雌雄莫辨的少年音。 “开吧，大佬。”十分之……弱气。 周粥没什么心思和沈渠讲话，但是由于收到了官方的黄牌警告，又不得不和他表面营业。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直接在他的粉丝面前变成男声，不就是害怕被组cp嘛，那满足你们的要求。 为了避免尴尬和沉默，两人双排随机匹配了四排队友。 ……在一个资源比较少的区域，周粥在沉默之后，首先开口问了一句：“一楼，你有枪吗？我现在只有一把□□……找不到东西了，附近好像有人。” 她也没有刻意装娇嗲或者做作的语气，反正就是正常讲话。 但是几秒钟后，一个穿着蓝色睡衣打扮炫酷的队友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正是一号。 “有没有枪呀……”她又问了一遍，语气下意识上扬。 下一刻周粥面前就多了一地的物资。 一号打字：【你挑吧，我都可以】 周粥愣了一下，随即捡了一把awm和几盒子弹，道：“可以了，谢谢哦。” 正准备表面情谊一下的沈渠止住了朝周粥方向走的步伐，转身刚死了一个不消息冲到他脸上的人。 接下来周粥全程和沈渠没有交谈，沈渠是三号，她是四号。 两人的麦都亮着，但是周粥开口基本上都是在和之前给她枪的一号讲话。 甚至两人跑毒的都挨在一起，一号跑在周粥前面，蓝色的睡衣帽子上有两个耳朵，随着他的动作而不断抖动着。 周粥觉得很酷，开口说了一句：“一号，你的衣服很好看呀。” 一号忽然停下了跑毒的步伐，打字：【等一下，你过来】 周粥回头看，见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丢在了地上。 一号：【给你穿】 本来正在跃跃欲试观望着要不要出去带节奏的昼家军—— 【我正想说我觉得那个吃鸡主播冷漠的不像在道歉呢……就他妈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一楼好温柔啊，我不想搞宫斗了，我想吃糖orz】 【宫斗不如谈恋爱，虽然这个小哥哥不讲话，但是觉得我被治愈了】 【甜甜的……】 周粥也不知道自己是触动了这个一号的哪根神经，她穿了他丢蓝色睡衣之后，又看他换上了她扔在地上的春日缤纷套装，奇丑无比，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 她被沈渠弄得不太想讲话的心态忽然又好了一点。 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孩子只要会哄人，爱情唾手可得。 周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兄弟？”因为她用的是男孩子的声音，所以直接粗暴的称呼一楼为兄弟。 这没什么不对，尽管周粥的声音黏糊糊软糯糯。 一楼：【好吗？】 周粥：“对啊，我要什么你都给？” 一楼：【嗯，我喜欢你的声音。】 周粥语气有点迟疑：“你是男是女？” 一楼：【男】 【知男而上！】 【大型掰弯现场……我不行了】 【人狠话不多可上传b站系列】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一句话“我的性取向不是男也不是女，而是——你”】 【彻底放弃宫斗jpg.前排聊天嗑瓜子】 但是别忘记了，周粥此时和沈渠是连着麦的。 周粥的粉丝佛了，并不代表沈渠的粉丝也佛了。 本来沈渠的粉丝就因为周粥没和沈渠讲话而有点不满，此刻她当众和一楼队友“调情”就更是直接让渠家军无语至极。 【故意忽略渠哥就直说，你拿着变声器和一个男的卖什么骚？】 【绝了，莲言莲语装可爱么？】 【我渠哥开车从你们面前经过你们瞎了么不上车？】 周粥的声音确实很好听，哪怕是变声成男孩子，也独特得可爱。 在渠家军眼里，但凡是厉害的、独特的应该和他们的渠哥搭边才对，所以正常的剧情发展应该是周粥用这个声音和沈渠聊天，而不是和一个连麦都不开的队友发糖，完全把沈渠忽视掉。 渠家军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思维的转变。 她们一开始不希望周粥很沈渠发生任何联系，现在却变成了不能接受周粥彻底无视沈渠。 这个转变是基于一定的对于周粥的认可：虽然她们死活不承认但是周粥打狙确实很准，尽管超话里她们将周粥的口罩脸p成了各类牛鬼蛇神，但是只看眼睛，周粥确实像是神仙下凡，而现在，她们一直在骂周粥装可爱装0，实际上她们真的有好大一部分人觉得——周粥真的可爱，从说话方式和声音好听程度双重意义的可爱。 但是她们只是下意识忽略这个事实罢了。 毕竟嘴臭少女是不会认输的，她们的心里默认的正主是沈渠。 于是两边的粉丝又吵了起来。 【死性不改是吧？还来骂……上次没被骂够？】 【真是什么人都有，小昼和人家一楼讲话管你什么事？】 【原地gc我也是醉了】 【你敢说你们家主播没有在特意搞事？既然双排，为什么不喝渠哥讲话，一句话都不讲】 【这就是故意无视你懂吗？要就直接撕破脸皮，别搞冷战这一套】 【辣鸡主播，心机深沉】 【小昼凭什么鸟他？他算什么东西】 【跟个小学鸡一样，老师不给糖就来哭？】 【……】 眼见着粉丝们又开始吵了起来，沈渠眉头拧得死紧。 周粥这个时候还在和一楼讲话。 “你会开车吗？” 一楼：【会】 “那边有人在打我啊……” “没事啦，我把他们打死了。” 一楼：【我这里有肾上腺素，要吗】 周粥直播间的观众们忙着一边吃糖，一边忙着和渠家军们对喷。 而就在这个时候，沈渠忽然开口讲话，他先前虽然麦克风是打开状态，但是一直都保持沉默。 干净好听的声音让直播间一众粉丝愣了一下。 沈渠：“听说你狙击很准，我这里有八倍镜，你要吗？” 他这话完全是为了表态，当然也有缓和直播间两边粉丝情绪的意图在。 一开始弹幕上的话是越说越脏，越骂越凶。 这下—— 【呵呵呵，女主播就等着渠哥主动找你说话这一刻是吧】 【我第一次见渠哥给队友送八倍镜，我醉了，还得哄她】 【这带的是双排队友吗？这带的是爹吧……】 【你的渠哥在赔罪懂吗？我昼爷永远是你爷爷】 【还一副大姑娘见家长的样子，你们家主播给，我家主播还不一定要呢】 【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 弹幕依旧在激烈互动，但是由于沈渠此言，众人愤怒的情绪明显减少了点。 总要一个人要先低头的，为什么不能是对面/自家主播呢？ 一楼似乎听到了沈渠的问话，他打字问周粥：【三楼是和你双排的吗？】 一楼：【我搜到八倍镜了，我过来给你要吗？】 【一楼小哥哥老卵男了】 【要要要！要是我是小昼，你给坨屎我都要！】 沈渠当着全直播间人的面被挖墙脚了。 然后周粥有雌雄莫辨的声音穿进他耳朵：“大佬，你的八倍镜自己留着吧，我拿一楼的就行。” 话音刚落，周粥的耳边传来了2020久违的提示声：“发现高质量男性——白马且白，请宿主把握机会攻略。” 白马且白是一楼的id。 但是……高质量男性？ 比起一碰见没多久就直接被她选择冷藏的沈渠和祁致，现在真的是……久违了啊。 少女捋了捋额前鸦青色的碎发，一双纯黑色的眸子透出点兴味来。 这个一楼……她可以。 然而她拒绝的话一出，直播间的渠家军就直接炸了。 然而在满屏的不满之中，皇帝“四爷”伴随着绚烂的驾临直播间。 几乎同时：【用户4033送出法拉利*5】 4033：【别要八倍镜了，要钱吧】 54、4.18更新 这个调调…… 【……我他妈, 我走错片场了？】 【我姐妹刚刚喊我来喷人？结果我直接恰柠檬？】 【混迹逗猫三年，第一次见这么修罗的直播间……但是我好兴奋】 楚颂看着屏幕上浮动的字体，顺手从身边的小铁盒里捞出一粒薄荷糖来。 丢进嘴里片刻，舌尖尝到一种冷而微苦的感觉。 但过了一段时间，又是太甜。 他眯了迷眼睛, 将薄荷糖嚼碎了咽了下去, 冰冷的感觉直冲脑门，太阳穴的位置微微发麻，不知想到什么，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片刻后, 房间房间变得昏暗。 周粥此刻才注意到了楚颂送的东西。 她向来感谢得很官方，此刻因为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感谢的就更加官方了。 “谢谢4033送的礼物。” “八倍镜我要, 钱我也要。” 少女关了组队麦，用好听的男孩子声音讲话, 语气沉静。 楚颂打字：【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又缓缓删掉。 他感到有点疲倦, 最近他好像太在意周粥了……从上次见面之后。 甚至下意识的, 楚颂将她的逗猫账号都设置为了特别关注, 每次她一直播, 他都会收到特殊提醒。 但是周粥显然并不清楚这些，在她的眼里，也许他和她直播间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比如先前出现过的……她王者好友列表里的其他男生或者她直播间的其他贵宾。 又比如现在正给她送出十个藏宝图的四爷。 他和那些id没有区别，那些id和其他的id也没有区别。楚颂如是想道。 但是尽管如此，在听到周粥吐出的甜言蜜语的时候……楚颂胸口依旧会有种微妙的窒息感。 胸腔酸胀……类似。 他想着, 没再打字。 盯着屏幕，背朝后靠了靠。 四爷：【今天提前直播了？】 周粥：“嗯，解决问题来了。” 这个问题是谁，是什么不言而喻。 此时此刻，被晾到一边沈渠捏手机的动作有点发紧。 四爷：【看到有你的消息推送，就过来了】 周粥“嗯”了一声，继续滑动屏幕。 这些大佬一个个真闲，她想。 这场游戏很快结束，周粥语气沉静：“我和沈渠的矛盾不像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就这样，晚安。”然后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下了播。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被迫营业。 沈渠收到她下播的消息，面沉如水。 游戏结束之后，“白马且白”向周粥发来了好友申请。 白马且白：【还玩吗？】 周粥：【下次吧，我今天还要……准备开学考试】 正常情况下女生在想要得到某人好感的时候，主动向对方结束聊天最好不要用“我困了”、“我去洗澡了”这种没有延展性的话题，反而可以提到和自己有关的一些细节，比如你是美术生，你可以说你要去画画了，你是喜欢跳舞的人，你就可以说要去练一段舞或者做瑜伽，这种小tips不仅可以增加你在聊天对象眼里的立体性以及独特性，而且在这个情境下，下次聊天的时候，你们就不仅仅可以聊游戏了，还可以说一说你这次所提到的东西，无形之中增加话题。 但……周粥明天是真的要考试，不是什么美丽心机，也不是胡编乱造。 她压力大得很呢。 白马且白：【好】 白马且白：【那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白马且白这种认真的末尾符号和简单的回复显示他本人可能没有太多的网络聊天经验。 周粥：【当然可以】 说着她发了一段数字过去。 微信界面很快收到了新的联系人提示。 他就连验证消息都是：【你好，我是白马且白，你的和平精英队友】 周粥通过了之后，发了一个打招呼的消息过去。 白马且白：【你是女生吗？我看你的微信性别标志是粉色】 周粥：【？】 白马且白：【哦，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 不过周粥心里想着明天考试的事情，当下也懒得多做纠结。 她将直播的用具都拔掉电源，抱着笔记本去了另外一个对着窗户的软皮沙发上。 周粥房间里的休息空间充足，不需要像在沪市那样，为了寻求更加舒适的位置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因而周粥住在这里，隐私性更加好了，和陆怀柔碰面的机会也很少。 大约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周粥浏览完了一整篇要素过多的文档。 这个时候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的微信又震动了一下。 祁连风：【明天考试，复习得如何？】 周粥：【很一般……你发给我的东西现在才看了三分之一】 祁连风：【这几天看的？】 周粥：【对】 祁连风此生顶着图书馆外面的小雨，缓步朝着宿舍走。 看到这条消息，他表情有点诧异。 祁连风住的地方离庆大不远，但是因为他经常性在图书馆呆着，偶尔离开得比较晚就会住到学校安排的宿舍里。 镜片上多了几点水珠，他一边将眼镜取下来放进上衣口袋里，一边低头打字：【看得挺快的】 ………… 周粥第二天卡点赶到考场，咖啡的苦味还没散开，她脑袋稍稍清醒了点。 所有的交换生都坐在一个考场里等待着，很快，一个个头很瘦小但是表情严肃的男老师抱着一叠试卷进了考场，他脚步踏进来的瞬间，原本教室里交头接耳的一些细碎的声响立马消失了。 这种氛围就很诡异。 由于在场的交换生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所以老师先用中文说了一遍考试规则，继而用英语复述了一遍。 “尽量做完，把自己会的都写上。” “这份试卷可能对于你们难度较大，不用怕，害怕只会让你的分更低。” “考试时长300分钟，现在开始作答。” 小老头平静冷漠的话传进周粥的耳朵里，导致她连困意都消失了一点。 昨晚果然不该熬夜。 崭新的带着油墨香味的试卷摆在桌子正中央，周粥手指捏着卷角，讲题目来回看了一遍。 完全是百科大全式的出题技巧，以刁难学生为己任，放眼望去，她大概能看懂百分之六十……？ 至于看不懂的就是完全看不懂，什么名词啊、公式啊，她见都没有见过。 教室里有的人拿到这张试卷后开始唉声叹气，有的人却坐姿笔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周粥拿着笔慢吞吞的从空白处开始写，遇到不会的便空在一边不管。 这副身体的脑袋聪明是聪明，原主看的书学的知识也不少，而在周粥来到这副身体里的差不多年时间里，也在努力的学着，积累了很多知识，但是尽管如此，她这些努力和从很早以前就有觉悟的各大高校的数学系妖孽还是不能比，毕竟人家可能从大一或者更早就开始广泛涉猎广泛思考了，上次她在经验交流会的时候虽然回答出来了昆提出的疑难问题，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远超众人了。 祁连风有意无意的透露过：和她同级的这些交换生有的参与过国际的数学比赛，不少拿了奖，还有的自立自强，在国际数学周刊上留下过自己的名字，当然有的也和周粥样是来自这种华国大部队比赛中表现优异的人，相比之下，她的履历并不优秀，反而有些暗淡。 所以呆在庆大的最起初的这段时间里，她要做的就是……平常心，然后更加努力的超越比她水平更高的同龄人。 在反复的写字和论证中，300分钟很快过去。 看着自己有很多空白的试卷被老师抽走，周粥心情毫无波澜。 她已经努力准备过了。 但有句话说得好，尽人事，知天命。 毕竟在数学系这种大佬云集的地方……她现在也不过是一只在岸边蹦跳小杂鱼（？）而已。 考试成绩在三天后出来，在70位交换生中，周粥的成绩是排在第20名。 满分100分的试卷她拿了62分，和她自己的估算一致。 而这次考试的第一名是80分，和周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如果周粥没有恶补祁连风发给她的那些书单和资料，现在的成绩可能在这70个人里就是吊车尾的水平。 不过幸运的是，她的排名依旧是35名之内，所以可以进入国际班学习。 在考试成绩公布在所有的交换生群里的同时，祁连风和昆等人所在的群也收到了他们的排名表格。 昆的身边靠过来一个发色很浅的男孩，他长相有点寡淡，但是眼睛很有神。 “唔，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吗？她的排名好像有点危险呢。”男孩的声音幸灾乐祸。 昆没说话，喊了一下不远处正在对着课桌涂涂画画的夏佐：“我给你的资料你放在宿舍还是图书馆的储存格？” 夏佐声音懒懒的：“宿舍。” 昆点了点头，微笑着绕过了面前的男生，步履沉稳的走远了。 被留在原地的男孩轻声的嘀咕：“昆这家伙，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不接受差评！” ……………… 距离正式分班上课还差一个周末。 在这个周末里，周粥得直播一次，顺便巩固一下她和白马且白的网友关系。 然而点开微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2991的消息：【不要怕】 莫名其妙的三个字。 周粥回了一句：【？】 对方很快显示在输入中：【渠的粉丝年龄都很小】 周粥反应过来了，楚颂说的是渠家军骂她的事情。 周粥：【我像是会在意这种网络评论的人吗？】 楚颂：【嗯……不像】 就这么没头没脑的结束了话题。 楚颂只是想找个话题和她说点什么，但又不想太刻意。 其实从周粥的直播他也看出来了，她确实是没怎么受到那些言论的影响。 思忖着，他顺手又从身边的小铁盒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面无表情嚼碎。 现代人发呆的方式……盯着微信界面从亮到黑。 不过楚颂的提醒倒是让周粥又点开微博看了一下她和沈渠的超话。 粉丝们的撕扯力度还在，话题明显转变了。 大概概括起来的话，渠家军攻击她点从恶心她的一切基本上转变为了“她为何如此忽略我们家渠哥。” 周粥开了窗户透了透气，她轻声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们家主播很欠骂。” 啧。 没过一会儿，周粥又收到了祁连风的消息：【你成绩有点不行】 周粥：【是啊，我一直都这样……不过毕竟前30名了】 坐在家里的客厅里，祁连风听着耳边三姑六婆的讨论。 “嗯，小风又要过生日了啊，今年是多少岁了？感觉他身边年年都是冷冷清清的啊。” “23了，他这个个性，天天对着书看，又参加什么比赛活动……也不知道多出去走走认识朋友，可急死我了。” “那这次搞得要正式一点吧，你看着他小叔，身边可没缺过女孩……” “哪次不隆重，他从小性格就孤僻，开口闭口都是什么公式定理学业啊，根本和同龄人融入不进去，人家是一堆一堆一起玩，他是吃完蛋糕就回书房。” “你们家另外那个不是玩得开么？这圈子里青年才俊哪个不认识他，让他介绍介绍被。” “也行……主要是哎，对着那张脸我都不敢给他介绍对象你们懂我意思吧。” “我懂我懂……” “我也懂我也懂……” 大家讨论着，祁·注孤生·连风背对着她们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给周粥发消息：【我生日你要来吗？】 转换话题速度之快，令周粥猝不及防。 周粥：【什么时候？】 祁连风：【还有两周……如果你那时候不忙的话，可以来玩，虽然很无聊】 自从上次祁连风带周粥来家里吃过一次饭之后，祁太太一有机会就在她耳边唠叨找个女朋友的事情，还说周粥就很不错又和他是一个专业的云云。 祁连风觉得烦躁，何况一想到周粥，他自动联想到的就是各类数学专有名词。 周粥：【ok，如果我不忙的话】 ………… 昨天周粥和白马且白的话题还停留在她的性别上。 少女看着聊天记录眯眼思考了一会儿，打字过去：【在忙吗？要打游戏吗？】 很快白马且白有了回复：【好，等一下】 很快两人上了线，双排准备界面，周粥还是穿着丑陋的春日绚烂套装，而被邀请进来的白马且白造型很酷，他是王牌段位，周粥经过几天的磨练，成功晋升到了黄金。 周粥思考着要不要使用变声器，但是白马且白好像没有要开麦的意思。 片刻后，他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不开吗？】 周粥回复道：【嗯，马上】 少女眯了眯纯色的眼睛，最终也没开麦。 因为她想到一个可能性：昨天直播他的id也暴露在了观众眼里，所以有粉丝私下里加了他的微信说了自己的主播身份也不一定，毕竟按照她的直播经验，但凡是她在王者荣耀里碰见声音好听的队友直播间一阵鸡叫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粉丝按捺不住情绪搜索id加对方好友，而且被她通过好友申请的队友大概率过几天之后就会发来一条信息：【你是主播吗？】 周粥以前是不在意这些细节的，但是这次面对白马且白这样一个看似完美的高质量男生，她却得谨慎点。 很快，两人到了机场准备，这个时候头上标着1的蓝色身影远远朝她跑了过来。 在周粥的注视之下，他把自己的衣服丢到了周粥面前。 白马且白：【给你穿】 脱掉衣服的他穿着白体恤和牛仔裤，因为没动，看上去……有点呆滞。 周粥穿上了蓝色睡衣，在他面前跳了一下。 周粥：【你有游戏里设置拒绝添加好友吗？】 白马且白：【有】 周粥心里有了数，才问：【不开麦吗？】 白马且白的话筒亮了一下，道：“可以开麦。”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温柔。 周粥记得她上次直播玩和平精英的时候也碰到了一个声音温柔的男生，但是那人很套路，周粥在网上浪了这么久，哪能分辩出不来那人的隐形海王属性，但是现在这个一楼明显不同，他的嗓音干净好听，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会产生一种错觉，他在专注的看着你，很诚实，很真挚。 周粥沉默片刻开了麦：“我……是二楼，你还能听出来我的声音吗？” 因为没开直播，周粥没用变声器，现在的声音是她的本声。 清甜冷冽。 白马且白的话筒闪烁了一下，切换成了听筒。 这个时候两人正在跳伞，他打字：【你是昨天和我玩的队友吗？】 周粥轻咳一声，面带微笑：“嗯，但是……我昨天用了变声器。” 她冷静的解释了一遍自己真的是昨天的那个男声，甚至还掏出变声器说了一句话自证身份。 一楼一下没了动静。 周粥问：【你还在吗？】 一楼：【嗯】 周粥：【为什么不说话了？】 一楼：【你是女生】 周粥语气莫名：“你比较喜欢男声吗？” 一楼沉默了一会儿，麦克风闪烁，他轻声道：“不是，我有点……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 周粥：【这样啊……】 下一秒，她对着麦克风讲话，声音就变成了雌雄莫辨的男孩子：“小白？” 腔调软糯，语气平静，有一种诡异的混搭感。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摸了摸跳动的有点剧烈的心口，轻轻咳嗽了两声。 “嗯。”他对着话筒应了一声。 自此周粥对这个二号高质量男生的称呼就从“一楼”变成了“小白”。 片刻后，2020提示：“白马且白的好感值+20，目前好感值40。” 周粥：？？？ 这个白马且白的好感值……是不是增加的太快了？ 她从来没有在哪一个攻略对象身上上初始好感值这么高过，而且随便说两句话就剧烈上涨。 甚至有点诡异。 但周粥表面上不显，她操纵着任务跑到一间工厂里面搜索物资，片刻后有人跑了过来，周粥对着那边就是一顿乱扫射。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枪声，小白好像很不幸的跳到了一处人多的地方，被两个人围殴，很快就成了盒子——淘汰了。 白马且白：“对不起，我没看到人。” 他居！然！在！道！歉！ 温温和和的声音回荡在周粥耳边，周粥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少年（伪）语气冷冷的：“嗯，我看到了，我过去帮你报仇……” 腔调一如既往软糯。 这时耳边忽然又传来2020的提示：“白马且白好感值+5，目前好感值45。” wtf？ 周粥表情麻木了。 或许是之前的攻略对象都奇奇怪怪，导致了她现在都有点奴性思维。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甚至怀疑这位白姓兄弟……可能只是单纯喜欢她变声后的声音。 想着，她一边悄悄跑到有枪声的地方埋伏，一边关掉了变声器，拔掉了声卡。 对着话筒，少女用最冷漠的表情，说着甜腻的话：“小白……你还在吗？”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出了一个单音节：“嗯。”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错了，她用女声讲话不久后，2020继续提示：“白马且白好感值+15，目前好感值60。” 草（一种植物）。 这就是网络qq爱吗？ 好的，她败了。 就在周粥分心的时候，她侧前方围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人影。 砰砰砰几声枪响，她也归了西。 变成盒子冒出青烟，一楼安慰她：“下把我们去人少的地方。” 下把？周粥此刻怀疑再来一局，这个小白的好感值能直接满值…… 于是她心情复杂的又和他开了一把，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白马且白的好感值停住不动了。 不管她用男声讲话还是用女声讲话，也不管她是撒娇还是冷漠，2020都没有传来提示声。 穿着炫酷的蓝色睡衣，周粥跑到白马且白身边，在被他丢了一地的物资里捡了几把好枪和倍镜，然后看着白马且白开车到她面前：“走吗？我开车。” 他简直对她好的有点过分了。 不论什么东西，捡到了就问她要不要，然后周粥所在的地方一出现枪声，他就会立马跑过来支援。 没有落地成盒的他保持着王牌实力，带周粥在决赛圈开车转圈，嚣张得不行，一发现有人就立马下车刚强，这是只会玩伏击的周粥没玩过的方式，但是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刺激。 而且往往她还没动，他就已经下车对准人把人打倒了。 “你要去舔盒子吗？那边好像有人，我掩护你。”他斟酌着问。 周粥语气郁闷：“不用了。” 正在这个时候，消息框的微信标志闪烁了一下，伍子宴发来暴躁问候：【在？为什么打游戏不带我……】 少年冷着脸蹲在阳台上，把面前的一盆植物叶子一片片揪光。 看着它光秃秃的枝干，他的呼吸有点压抑，渣男锡纸烫被睡扁了，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形状。 他数了数时间，已经两个星期，他没再网上和其他女生聊天了。 一点兴趣都无！ “我是傻逼！”他复述了一遍自己脑海里的话，然后站起来踢了一下眼前的植物。 它上面仅存的光秃秃的叶子落了一地，可怜兮兮。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紧紧捏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条件放射性的举到眼前。 周粥：【下把一起？】 几秒钟后，伍子宴面带微笑的将面前被踢歪了的花盆摆正，然后大摇大摆进了屋。 周粥游戏结束后回到双排房间，试探性的问：“小白，或许我可以带一个朋友和我们一起玩吗？” 被称作小白的白且：“是女生吗？” 他语调很慢，让人觉得很从容。 “男生。”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笑：“嗯，我都可以。” 然而他话音刚落，周粥耳边就传来了2020的提示：“滴滴滴！请注意请注意！白马且白好感值减10，目前好感值50。” giao？ 55、4.19更新 周粥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就是想要说一句脏话。 虽然小白从一开始给她的感觉就很诡异，可是好感直接掉10这种行为……简直就令人想吐。 于是周粥整理了一下情绪，问：“真的可以吗？我怕他会拖我们的后腿。” 白马且白：“那我们两个玩。” 声音温柔，回答果断。 周粥对此咳嗽了两声，“我们两个吗？” 小白语气很轻, 但坚定：“嗯。” 伍子宴此刻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耳朵微微泛红, 是紧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周粥：“但是我已经答应了我朋友……” 小白：“嗯，那就让他和我们一起。” 2020：“白马且白好感值减5，当前好感值45。” 周粥：“……” 男人心海底针了解一下。 不过周粥理性分析了一下小白的性格, 觉得他可能到最后也很难攻略。、 而且正如系统所言，对于提升自己的美貌或者智慧, 只有好感值满值的攻略对象增益才能最大化。 所以比起白且对她的好感值大起大落, 周粥与其纠结是否能一次性得到他全部的好感值，倒还不如快点将伍子宴攻略完。 毕竟伍子宴已经临近满值了, 而且那种小屁孩的性格, 如果周粥对他太冷淡太放置play的话, 可能最后的效果适得其反。 于是在周粥的种种推断之下, 伍子宴被她拉进了排位房间。 他一进来, 就大吼大叫，语气嚣张：“你知道爷等你等了多久吗？渣、渣女。” 周粥对此叹息了一声：“你太直白了。” 伍子宴揉着自己蓬松的卷发道：“开始吧，我准备好带你赢了，你之前的直播我看了，未免也太丢人了一些。” 少女语气绵软：“哎, 没错，太菜了呀，没把也就杀那么六七八九个人而已。” 白马且白回话：“已经很厉害了。” 这个时候伍子宴嘴角僵住。 “为什么还有别人？” 白马且白语气温和：“我一直都在。” 伍子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点刺棱棱的说：“没看到行了吧，快开！” 小白听他这种带刺的语气，没讲话。 周粥道：“小屁孩，你凶什么？” 伍子宴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你才是小屁孩，你全家都是小屁孩，老子快17了好嘛？” 周粥语气沉静：“哦，未成年。” “我透？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吃你家大米了……” 周粥微笑：“没呢……” 她声音一点安抚作用也没有。 两人讲话的时候，白马且白就在一边听着，也不插嘴，安安静静，仿佛透明人。 但这个时候，2020正在周粥耳边焦急的提醒：“白马且白好感值减1……” “白马且白好感值减2……” “白马且白好感值减5……” 不过短短5分钟的时间，白且对周粥的好感值就从45下降到了30。 周粥的心绪起伏随之变得剧烈。 进了机场，等候的时间里有人开了全队麦。 “大家在xx点集合哦，我们非法组队……” 是一个超级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 立刻有人回道：“好好好，记住我的id，我的id是狂奔的狗！妹子等我！！” “我懂我懂，你是你是哪个？能不能唱歌啊，是主播吗？” “来了来了，等等我啊，别和别人走，我带你吃鸡。” 一下子全部麦频道热闹得很，大家插科打诨七嘴八舌逼逼赖赖。 这就是这种合适开麦的游戏的乐趣所在了，偶尔来一次可可爱爱的情节，大家心情都会变好，而且遇到声音好听的敌人或者队友，也能激发你变强的决心。 我下次再碰见这样的女孩子/男孩子一定要努力带她躺！！！ 大致是这样这种情怀让越来越多的男生女生玩这种游戏。 而且从游戏到网恋到现实的例子也大有人在。 王者女孩子开麦的比较少，而和平精英就比较多了。 所以一般碰到这种野生的甜甜的女孩子大家都会很兴奋。 只可惜周粥队伍里的两名男生陷入沉默，对这场闹剧不想发表任何看法。 而他们三个随机匹配到的队友是个女孩子。 等等——一楼“嘟嘟强者”的麦克风在闪动。 周粥尝试着喊了一声：“四楼？” “嗳……”是软软萌萌的回答声。 和……全部麦里面的那个吆喝的女声重合了。 周粥问：“你是我们队的吗？四楼？还是全部麦里面的。” 可能因为和女孩子讲话，周粥声音下意识温柔了一点。 “俺和你一个队的……” 话音刚落，“嘟嘟强者”就对着全部麦又说了一句：“哇，我们队有一个声音超好听的女孩子，小哥哥们都来xx集合哦，非法组队，快乐吃鸡~” “这么巧吗？能不能让另外那个小姐姐也说句话来听听。” “唔，我才不信……” “我看你们统统都是变声器！” 周粥被她的骚操作搞晕了，她道：“哎嗨，为什么加上我……” 伍子宴也开口了：“对啊，你自己一个人搞不行吗？为什么要加她……和一群男生讲话，很有成就感吗？” 伍子宴心情不太好，说话没轻没重。 一直沉默的小白吭声了：“嗯，不要去。” 虽然飞机上也有一些比较好听比较有磁性的男声，但是和这队伍里这两个男声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当下“嘟嘟”被队里的两个男孩子声音怼了之后，当下莫名有点不开心。 但转念一想，之前和她说话的小姐姐可能是其中某个人的cp也说不定，于是“嘟嘟”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没问你们的想法……其实我也不是要勾搭那些男生啦，我就是想做个诱饵，倒时候他们集合的时候，你们就先找到抢，在后面伏击就好了……” 周粥也没有生气，于是便安慰她：“没关系的，我之前也没玩过这种套路，反正是游戏嘛，可以试一试的。” 实际上周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女性朋友几乎没有，除了之前认识的余梅芝和同为主播的谢盈盈，不论是室友还是网友基本上都是男人。 一来周粥本身从不会主动去和人交际，二来她既忙着网骗，又忙着学习，也没有时间去交朋友，而且攻略对象也只限于男性。 “哇，二楼你好温柔，我i了，那你可以跟我一起搞事吗？”嘟嘟小郁闷飞速被周粥净化了，当下对着周粥就是一顿撒娇。 队友嘟嘟的声音和她是不同的风格。 嘟嘟是那种有点小孩子气的萝莉音，而周粥是那种很甜有点空灵的少女音。 大部分人听到前者会觉得声音的主人长得很可爱，但听到后者却会产生一种错觉：有这种声音女女孩子在现实生活中一定是个仙女！ 但是其实乍一听，嘟嘟这种声音更加容易获取路人的好感。 萌萌的、很邻家的感觉。 周粥虽然听够了各种好听的男声和自己的声音，但本质对这种可爱的声音还是没有抵抗力的。 而且很难得，嘟嘟的声音也没有做作的意思在。 于是她嘴角下意识上扬，咳了两声，带着笑意道：“当然可以呀，我跟着你走。” 伍子宴带着耳机听着周粥用这种温柔的调子安慰另外一个女孩子，心里莫名气闷。 “随便你们好了，反正我不去。” 他有点冷漠的开口。 周粥：“哦豁，你确定。” 伍子宴：“我、我当然确定。”他的声音底气不足。 伍子宴说完，小白声音干脆：“你去的话，我就和你一起。” 伍子宴听到这句话心头一梗。 “去就去啊……又有谁不可以呢” 周粥：“emmmmmm……” 嘟嘟听到两人的对话偷偷笑了两声，但是倒是没搭话，毕竟她之前被这两个人怼过，此时也没什么兴趣和他们开玩笑了。 这个时候飞机上一伙人还在逼逼赖赖，没从嘟嘟的吆喝中回过神来。 “妹子还在不在啊，我要跳了！” “我也是……” 果然一到四楼标的那个点，飞机上差不多有十多个人一起跳了下去。 周粥才落地，四周就多了好几个小黑点。 “小哥哥们过来啊，我在这个红色的房子这里！” “不过不许带武器，把枪全部丢到地上，表示诚意！” 嘟嘟开了全队麦，萌萌哒的声音杀伤力十足。 周粥几人此刻已经按照她的指示躲在了房子里面。 手里都捡到了抢。 期间小白还把蓝色睡衣给了周粥。 被伍子宴看到了，伍子宴也把自己一身炫酷的衣服丢到她面前。 只可惜周粥在那堆缤纷的色彩上开了一会儿，沉默拒绝。 伍子宴看她没要，冷哼了一声，又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 此刻嘟嘟打开组队麦：“他们都来啦，你们先别动。” 果然，不久后外面传来一大波脚步声。 嘟嘟穿着洛丽塔裙子站在一辆吉普车上。 “不可以带枪过来，要组队只能够把枪放到前面那个街区的房子那里！” 当然那些人虽然馋嘟嘟的声音，但一个个也不是没有脑子。 “我们把枪放在这里，万一你后面队友埋伏怎么办？” “对啊，都是四人组队，这么多怎么搞非法组队……” “妹子，你可不能当我傻。” 嘟嘟叹了口气道：“我们队就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小姐姐呀，另外两个人刚进来就退出去啦。” 有人迟疑的问：“那你让那个小姐姐出来说话啊？” “对，你不是说她声音特好听么？让她说句话，我们就丢枪！” “让她说话……” “附议。” “不然我们就直接过来收人头了。” 嘟嘟开了组队麦：“小姐姐你、你开口说一句话吧……” 周粥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尽量把声音变甜，然后默默开了全队麦。 然后那一群在不远处跳来跳去的男生就看见房间里面出来一个穿着蓝色睡衣的人。 她跟着嘟嘟一起跳到吉普车上。 “说话呀——”不知名的催促声戛然而止。 少女温柔羞涩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可、可以带我和嘟嘟进前十吗？我们不想掉分……” 软糯可人，一瞬间就让人想到江南水乡那种腼腆漂亮的女孩子。 全队麦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远处那群人纷纷跑到了街头的红房子里，枪在地上丢了一堆。 “我、我可以！” “我也来了……我护你们周全，到了决赛圈我自雷！另外蓝衣服的小姐姐出去可以加个好友吗？”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咳咳咳，可以。” “另外我们过来是商量战术么……害，算了，我都行。” 一群鬼迷心窍的男人从不远处“裸奔”过来，在周粥和嘟嘟的面前跳来跳去。 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的门悄然开了。 “砰砰砰砰——” 一阵枪响。 周粥有些怜悯的看着一群人毫无反抗之力的倒在地上变成了盒子。 伍子宴和白且从后面的走了出来。 “下三滥的手法？？？你们真是盛世白莲……” “卧槽，牛逼，没话讲了……” “不是队友提前退出？好的，我信了你的邪。” 周粥和嘟嘟两人瞬间被人群喷。 仔细一想，这种行为好像确实不怎么道德……有点欺骗人感情的意思。 但是，花花世界何必当真呢？ 和声音好听的小姐姐一起玩，总是快乐的。 于是周粥继续柔弱扮相：“啊，你们怎么都死了，我的队友原来没有挂机哦。” 嘟嘟：“谢谢你们送人头哦哥哥们。” “艹，太贱了。” 伍子宴听不下去了，打开了全队麦：“你们这群臭青蛙，人家妹子不能使用策略？谁规定这个游戏不能用策略的？诸葛亮还使过空城计呢！” “再说了，就算是正正当当玩，我一个也能打你们十个，要不是小昼……” 变成盒子的一干人等有的骂骂咧咧退出了游戏，有的继续观战周粥。 这个时候周粥和嘟嘟也都关掉了全队麦，嘟嘟笑成傻子：“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了，现在的人都好单纯哦。” 周粥笑着问：“你以前都这么干吗？” 嘟嘟：“偶尔恶作剧一下嘛，但是就成功了这一回！是小姐姐你的声音太好听啦。” 嘟嘟：“但是没想到他们会恼羞成怒骂人……我以后还是不这么搞了，难顶。” 周粥和她一边聊天，一边跑毒搜资源。 至于幕后杀手小白和伍子宴……真是成为了壁花，全程被忽略。 不过小白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什么好东西都给周粥……中途嘟嘟开口打趣了一句：“能不能给我倍镜呀，我也没有呢。” 小白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不能。” 嘟嘟嘿嘿两句，倒也没太尴尬。 只是伍子宴看到小白对周粥这么贴心，也开始暴躁的有样学样起来。 “喏，过来舔包！” “标记了空投，我开车过去，别跑了，快上来！” “给，三级甲，不用谢！” 小白对这不为所动，依旧只有拿到什么好东西的时候才会问周粥要不要。 声音干净温柔，好像一点脾气也没有。 和伍子宴完全就是动静对照组，看得人啧啧称奇。 然而只有周粥知道，小白这个老东西一边给她东西，好感值一边唰唰往下掉。 而伍子宴就不同了，但凡他语气暴躁的时候，周粥稍微安抚一下，他的好感值就蹭蹭上涨。 等一局结束的时候，锡纸烫少年的好感值已经达到了90。 周粥和嘟嘟加了好友，然后在组队模式说了一句：“时间太晚啦，我先不玩了”便离开了队伍。 2020：“白马且白好感值减2，目前好感值28。” 周粥：行叭，就先这样吧。 想着，周粥走到镜子面前端详自己的脸。 可能是因为积累的好感值此刻已经略等于攻略玩两个高质量男性了，周粥的面孔又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也逐渐接近了上辈子的美貌程度。 哪怕粉黛不施也会让人觉得有一种沁人心脾的美。 不过前世的她是那种妩媚的长相，但是这张脸……是很洋气很独特的轮廓，古典和厌世的结合，适合黑发，可但凡在脸上上点颜色，比如涂一只口红，描一下眉，立马又会有那种娇不可攀的意味。 总之……周粥很满意。 在欣赏完自己的长相之后，她又打开笔记本看了一会儿先前祁连风给她发的资料。 毕竟上次了解了自己在班级里的水平之后，还是打算好好努力的。 虽然她看这些东西大部分时候也感到无聊。 可能是由于最近忙着准备考试，她最近读了大量的介绍性科普性的文字，脑子里被硬生生塞了很多数学知识进去，过程中少了点刺激性。 兴趣总是时强时弱的。 就在周粥想着这些问题时，窝在窗台上的小美喵呜的叫了一声。 来这里的第二天，周粥就和陆怀柔去将小美接回来了，好在小美的体质似乎比一般的猫更加坚强，周粥抱它回来的时候，小美只不过是精神稍微萎靡，捞回来养几天又好了。 而且小美很喜欢在这种大房子里溜达，溜达完了之后又自己回到离周粥不远的地方窝着，懒洋洋的像个贵妇。 她“噫”了一声，心痒痒的将小美抱到自己怀里，然后心满意足的rua了两下它的软毛，顺便发了个朋友圈。 【舒服呀】 配图是她的手藏在毛茸茸里面的照片。 由于最近忙，她连指甲也懒得精致了，什么也没涂，颜色粉嫩，指甲圆润可爱。 好像她唯二两次发朋友圈，都是和猫有关。 果然宠物是治愈人的存在，想着，她又用力的吸了几口猫。 然后准备把小美放到桌子上去一楼喝点水，谁知这小美也赖上她了，死活趴在她臂弯里不肯离开。 周粥没办法，只能带着小美一起下楼。 陆怀柔此时刚从外面回来，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小声响，然后便是女孩子抱怨的声音。 “哎，你先下去啊。” “太重了小美，我先喝口水，不要乱动！毛掉在杯子里了！” “行，你牛逼，你带着猫窝开飞机……” 他转了个弯看向灯光亮处，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身上穿着宽大的面包羽绒服背对着他，露在外面的手脚看上去愈发的细，动作也很笨拙，她旁边的桌子上，一只猫以一种大爷的姿势扒拉着她的手臂。 喝完了水，周粥转身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不远处盯着他。 此刻她脸上还带着与小美相处时下意识的柔软表情，粉色唇角上翘，几缕头发支棱出来，看起来有点呆。 陆怀柔隐没在阴影里，眸子微微眯起，问：“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么？” 少女和他讲话，下意识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又变成了平日里那种沉静无波动的样子。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陆怀柔毫无保留的看在眼里。 嗯，还真是有两幅面孔。 “嗯，下来喝水，马上就上去。” 说着，周粥抱着猫就要朝楼上走。 见状，陆怀柔收回目光，淡淡的嗯了一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与他擦身擦身而过的时候，周粥敏锐的闻到了他身上某种女士香水的味道，微不可查皱了皱眉，而陆怀柔同样皱眉，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身上同样很香，不过不是刺鼻的香，而甜甜的，类似月桂和牛奶的混合的那种味道，这种味道让人下意识想多在她身边待一会儿，喜欢甜品的人尤其会上瘾。 而好巧不巧，陆怀柔就是一个隐形的甜品爱好者。 这和他从小长相精致漂亮，不论是长辈还是同龄人都喜欢送他糖果或者蛋糕有关。 于是陆怀柔当下就叫住了周粥，他眉头微皱，语气迟疑，问：“你，刚刚只喝了水吗？” 面对年轻男性稀奇古怪的提问，周粥朝后退了一步，离他身上的香水味远了一点，诚实道：“准确来说，是喝了一瓶酸奶和几口矿泉水。” 陆怀柔点了点头，继续问：“什么味道的，冰箱里还有吗？” 周粥用看傻子一眼的眼神看着他：“原味的，xx牌子的，冰箱里面还有很多……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陆怀柔深吸一口气，直觉刚才闻到的味道似乎淡了一点。 于是他朝周粥微笑着点头，继而转身步履沉稳的朝冰箱走去。 “我试试。” 看来这孩子是饿了。 想着，周粥面无表情抱着猫上楼。 而对着冰箱的男人此刻正动作有点粗暴的撕开了酸奶盖，放到鼻尖稍微闻了一下，眉头嫌弃的皱了起来。 周粥回到卧室，打开手机看了两眼。 已经有很多人在给她评论了，但其中最让周粥诧异的还是某个看似从来不会看朋友圈的男人的评论。 阮盛亭：【猫对你来说好像很重，毕竟直观来看，你的胳膊太细】 ？？？所以我穿着羽绒服你能看出我胳膊很细哦。 56、4.20更新（修改） 周粥当下没回他消息, 倒是想到自己之前刚开始攻略阮盛亭时候的场景了。 她演技拙劣的假装被猫抓伤，打算引起阮盛亭的注意，但是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来他的评论，陷入自导自演的尴尬。 而如今她发动态不过两分钟，阮盛亭就过来评论了, 只能说好感值真是个好东西么？ 不知想到什么, 少女一时有点怔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随意翻了一下评论。 沪市的几个室友纷纷向她发来了问候，问近况如何啦、在那边感觉怎么样之类的。 还有沪旦的同学也有评论，基本上都是“学霸冲鸭”、“学霸在那边也要好好学习”、“学霸记得常回家看看”之类的。 楚颂什么也没说给她点了个赞。 然而过一会儿再去看的时候, 他发现赞里面多了一个他熟悉的人——“祁连风？” 男人对着手机屏幕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点开了在他列表里即将生灰的某人的聊天框。 【在？】 …………………… 网络上开始了新一轮的逼逼赖赖。 原因是因为沈渠在直播的时候, 不小心说了一句话。 当时他的直播间弹幕全是讨论上次周粥无视他对他冷漠的事件, 沈渠看了两眼，心情烦躁, 便道：“不要在我的直播间提任何人的名字, 也不要把我和谁捆绑, 之前的小昼, 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希望她对我多好，所以不要再在我的直播间提她的名字，我觉得恶心。” 直播间总有一些有心人正在寻找机会搞事，更何况是处在风口浪尖的沈渠，周粥的一部分粉丝也在里面蹲着。 于是就直接出事了。 粉丝继续之前的混战, 再加上一些带节奏的人，场面一度十分火热。 这个时候周粥还不知情，直到第二天逗猫官方的公关又找到了她，要求她和沈渠一起双排，周粥才看到了网络上流传的关于沈渠“diss”她的视频。 当下她就笑了。 现在知道不要提她的名字了？现在知道撇清关系了？之前干什么去了？ 于是她发了一条消息给沈渠：【在？】 沈渠好一会儿才回：【有事么？】 周粥继续笑：【谁给你的自信心啊？】 沈渠：【？】 周粥：【别发问号，知道我的意思】 沈渠：【呵呵……所以呢？】 周粥看着他的头像，问：“我没表现出来要倒贴你吧？” 少女的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情绪。 沈渠：【不知道】 周粥：“你要是不知道，我们就当着直播说清楚。” 沈渠妥协：【看出来了】 周粥：“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呢，对你一点一丝也没有，所以你最好出去和你的那些粉丝说清楚我俩现在这么僵持的原因是你自己——心怀鬼胎。” 周粥锋利的言语像一把刀子插进沈渠的自尊心里，可是这还没完，听完一条，还有一条。 “我能看得上你什么？你长相不是我喜欢的，你粉丝没我多，还特么天天反向泼脏水，我告诉你，你粉丝天天说我白莲，但在我眼里，你才是好大一朵——盛世大白莲。” 沈渠盯着那几个字眼。 “我……白莲？” 他兀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那道骂他的语音放到最大，眼里愤怒和嘲笑并重。 “另外，今天晚上在直播前，你最好发文道歉，再给我整这种阴阳怪气的东西，那你就继续好了。” “我也可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阴间的东西，啧。” 少女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最后一个“啧”带着满心的轻蔑和不屑。 沈渠一拳锤在桌子上，上面的东西都因此震动了好几下。 满打满算，周粥的粉丝比沈渠的粉丝整整多了两百万，就算他不主动道歉，周粥和逗猫官方反应，以增加自己的直播天数为筹码，沈渠也必然要遭到制裁。 至于攻略他？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把玩着手机，少女靠在书桌边的椅子上，眼里闪过几分漫不经心。 几秒钟后，她重新翻开了书籍。 “轨微程式……唔，有点难。” 很快，在小美的喵呜声里，周粥沉浸在了新的知识里。 沈渠前几分钟才被周粥骂得连shi都不是，不一会儿，就又接到了逗猫上层的命令——必须向周粥道歉，否则限流处理。 不同于以往的建议语气，这次语气严厉的多，好像有人在背后运作。 他当然不认识什么内部人员，只能向他直播间的超管打探消息。 超管支支吾吾道：【以后直播最好还是不要惹不能惹的人吧】 他们的管理群都在说，这次沈渠和小昼的事件本来两边都需要解释的，但是好像公司高层有大人物发话了，说必须是沈渠道歉。 在各类压力之下，当天直播前两个小时，沈渠终于发了一条道歉微博。 【昨天的话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在这里向小昼和小昼的粉丝道歉，之前小昼不喜欢我也是因为我为人太高傲，如果伤害到了一些人或者招惹一些人来骂我，也是我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抱歉了。今晚正常直播，会和小昼连线，希望大家能够不要再在网络上打言语战了。】 好大一段文字，声情并茂。 他能说这么大一段话，已经算是各种意义上的低头放下自尊心了。 但沈渠并没能等来周粥的点赞，气愤之余，他搜索才发现，周粥根本就没有注册微博。 所以在微博这个头号战地里，全是他一个人在表演独角戏。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却视而不见# 至于当天晚上的直播，为了迎合周粥的直播内容，也为了表示沈渠的道歉态度，两人没有双排和平精英，而是双排了王者，毕竟王者才是她的强项，期间周粥并不主动讲话，都是沈渠自己搭话的。 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小乔是买法穿鞋还是买冷却鞋”、“要禁哪个英雄”、“需要帮抢吗？” 看得出来，语气刻意变得不像之前直播时那么冷了，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意味。 而周粥的回答也只是官方的客套。 “都可以”、“你想禁用哪个就禁用哪个”、“你自己拿英雄就行，不用管我。” 直播间的两边的粉丝难得没有再撕起来。 任谁都看得出两名主播谁都不想把这场骂战继续下去了，这才会连续两次同框。 而从气势上看，显然沈渠比周粥弱了一大截。 【虽然小昼是冷淡了一点，但至少没有不讲礼貌】 【渠在努力表达歉意吧】 【说实话，我根本不care两边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和谐的气氛我倒是乐见其成】 【嗯，我不会再黑你们家正主，但是我也永远不会关注她】 【前面说关注不关注的，我们主播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你个不少，懂？】 【巧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把这句话还给你】 【打架被主播劝架，还在这里试图惹是生非，真是服了哦】 【呵呵呵呵呵呵】 眼见着弹幕又要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互相撕起来，周粥看了一眼，操纵着猴子赶到被三个人围殴的沈渠那里，闭眼上去一顿乱杀，等他的小乔丝血逃脱了，周粥才冷淡但不失帅气的说了一句：“过来，拿蓝。” 她的声音冰冰凉凉：“虽然你菜，但我身上有蓝，这个给你无所谓。” 【哈哈哈哈哈，虽然你很菜……】 【好奇沈渠此刻是什么表情】 【绝地求生天才少年惨遭王者区美少女侮辱？】 周粥的目光在那天才少年几个字上停留了一会儿，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表达自己的嘲笑。 沈渠捏着手机的手稍微一紧。 但听周粥慢吞吞的开口：“你们要是再在我的直播间提到别人的名字，以后就统统踢出去。” “我这话不是针对谁，我是指在座的各位……都管好自己的嘴。” 这话和之前沈渠在直播间的话重合了，但是场景不同，语气不同，自然效果也就不同。 本来周粥一开始就没打算在直播间众人面前树立什么形象，因而说话也不用像沈渠一眼瞻前顾后。 这话的语气直白又冷冽。 翻译过来，大致就是：爷看你们不爽了，你们最好收敛点，懂？ 此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瞬间锐减。 几秒钟后，周粥的直播间全是： 【666】 【主播打野牛逼啊】 【还给队友让蓝……爱了】 大概是被少女的气势震慑了。 ky的人一下子竟然变得极少，反而彩虹屁的数量一叠一叠的增加。 片刻后，周粥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不错，你们继续吹，我很快乐。” 路人：【这主播真的好不做作哈哈哈哈】 【本来微博吃瓜来的，现在不由自主关注了……】 【牛逼……这种强势劝架粉丝的操作可还行】 最后沈渠和周粥两人和平下播。 两人之间的粉丝战争，也就这么告一段落。 下播之后，沈渠想了想，越发觉得心里压抑。 他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在？】 周粥：【嗯，不在】 沈渠以为她只是开玩笑，便继续打字编辑：【你是不是请了公关？】 不然为什么能这么干净利落的处理这种和粉丝有关的恶性事件？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发出去，右下角文字消息前边蹦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感叹号，最下方的一段浅色提示：“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沈渠看着屏幕，脑袋上的青筋突突突的跳，终于没忍住，他将手里的手机直接狠狠丢了出去，最新款的某果机砸到墙上，发出可怜的碎裂声。 他被删好友了。 他，沈渠，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如此受气。 可是竟然毫无还手能力。 可细细回想起来，从一开始的线下活动见面起，面对他的不客气，周粥就“以暴制暴”。 到之后的粉丝互相谩骂的活动，是她率先站出来警告了沈渠的粉丝一遍。 等沈渠的粉丝气焰愈发嚣张的时候，周粥的粉丝也没有示弱过，而自此她本人再也从来没有表示过对这件事情的在意。 直到逗猫的官方两次要求他们同框解释这次的粉丝事件，可即便如此，直播时候周粥都是一副：你爱解释不解释老娘完全不慌的样子。 这最后——她终于又解释了。 逻辑清晰，刚得不行，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而当时的沈渠……连话都接不上，等到两人的直播结束了，他才想到她请了公关这个可能。 不然……为什么这么强。 在沈渠对周粥的看法逐渐转变的时候，2020发出提示：“沈渠的好感值加10，目前好感值10。” 周粥“唔”了一声：“加到我的智慧值上吧。” 现在的人是多欠收拾啊。 ……………… 在某乎和微博对周粥这次直播回应的热议中，周粥正式开学了。 第一天上课，她在脸上画了个淡妆，从目前的住所一路不行走到庆大。 这个过程中，众人的回头率很高。 “这是我们学校的女生吗？好有气质。”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往数计院那边走。” “啊？庆大数计院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我们文学院不配么……” 话音刚落，周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步走进了庆大的数计院。 “……终究是错付了。” 心情平静的走进的庆大的课堂。 国际班的人在同一个教室集合。 她去的时候还早，但是教室里面几乎已经满座了。 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隔着一个空位，另一边坐的也是一个女生。 “你好，我叫方敏敏，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就是周粥吧。” 和她打招呼的女生长着一对小鹿眼，表情羞涩，疯狂朝她散发着善意。 周粥回忆了一下，在成绩单上，方敏敏好像是排在第十名。 她很快也朝她微笑点头：“你好呀……敏敏。” 方敏敏一瞬不瞬盯着周粥的嘴巴，忽然道：“你的口红真好看……” 周粥愣了一下，随即语气轻松地报出了口红的品牌和色号。 没想到方敏敏听到之后有点惴惴不安：“这个牌子好像很贵吧……” 她一双黑白分明眼睛看着她，表情显得有点为难。 小鹿眼忽闪忽闪的，看上去惹人怜爱。 周粥看着，手莫名就摸到了自己的书包的暗格里，那里放着她今早涂的那支口红。 心下生出一种冲动：想把这支口红给面前的方敏敏。 就在这时，她耳边忽然传来了2020的提示：“发现同类属性系统。” 周粥目光一凝，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包里抽了出来，放到了课桌上。 方敏敏见状诧异的眯了眯眼睛。 周粥：‘什么意思？’ 2020：“宿主面前这个叫做方敏敏的女性同样拥有强化系统，经过辨别，她拥有的是肥宅自救系统，只要在现实生活里获得优质对象的好感值，积累到一定程度，同样可以增长美貌和智慧。” 周粥心里诧异：‘它和你谁的级别更高？’ 2020语气有点自豪：“当然是我，与她的系统相比相比，我拥有与人类类似的思维方式，并且对宿主的增益效果更加明显。” 周粥继续问：‘那它能检测到你吗？’ 2020：“不能。” 到这里，少女没再继续问下去，她看了面前的方敏敏一眼，疑惑她是不是学了催眠之类的技巧，不然她怎么会主动想把她手里的东西给她。 不过这样名目张胆想要他人的东西，是不是有点不太光彩？ 思忖着，她不动声色将方敏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在她手里带着的看似普通但很贵的手链上停留了一会儿，继而扫过她脚上穿的黑灰色的某低调奢华的定制运动品牌鞋，道：“敏敏同学既然都有钱买xxx和xxx，不至于连一管500块的唇膏都买不起吧。” 说着她冲她微微一笑，红唇泛着饱满的光泽，呈现出一种疏离的质感。 语罢，周粥转过身去，不再看方敏敏。 她不在乎方敏敏是不是有系统，是不是会和她争夺资源……但是讨厌她那种想用不正当的方式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的野心。 如果是真心的善意，她倒是可以接收。 被她晾在一边的方敏敏面色微僵，也收起了自己那种假装善良的眼神，默默盯着讲台，思索着自己刚才失败的原因。 她家里很有钱，父亲是京都商圈里很有名的人物，不过在得到系统之前，她因为得不到未婚夫的喜爱自暴自弃，变成了150斤的胖女孩，一开始顶着这样的身材，她自然是不可能得到什么高质量人物的好感的，于是她只能用下三滥的手法学了心理催眠法，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他人对自己的认同程度，催眠得好，还可以让对方下意识对自己好，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很喜欢她。 也是靠着这个手段，方敏敏从原本的肥宅变成了现在体重不过九十斤的清秀佳人。 甚至将多余的好感值全加到了自己的智慧上，她原本的大学就不错，再加上她父亲充分给她制造机会，方敏敏几乎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这次的交换生名额，还一举在分班考试中获得了第十名。 而她要进庆大进修数学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想变得更美，而知识层次越高的人就越容易被判定为高质量攻略者，所以她来到了这里…… 事实证明，方敏敏的感觉并没有错，今天早上一进到这个班，系统就响起了差不多五六道高质量男性的提示……比如这次考试前三名，全都被划入了高质量男性的范围，此外……还有面前的周粥…… 她的攻略对象是不分男女的。 乌发红唇的少女在她身边坐下，漫不经心看她一眼，她的脑袋里就响起系统激动不已的提醒声：“发现超超超高质量女性！请宿主尽快攻略。” 在她的肥宅自救系统里，超超超高质量攻略对象是高质量攻略对象作用的三倍。 这还是方敏敏第一次遇到超超超高质量的攻略对象，也是第一次被提醒要攻略女性。 她在稍稍感到为难之后，便鼓起勇气和周粥打了招呼，也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经过催眠尝试之后，她的系统提示，周粥对她的好感值从2下降到了0。 实际上通过对周粥刚刚看她一眼分析，方敏敏直觉如果要不是系统最低的好感值是0的话，周粥的好感现在应该是负数。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啊……她太难了。 就在方敏敏心情郁结的时候，周粥前方的一个男生回过头来和她打招呼。 从上次的经验交流会事件，班上很多的交换生就对周粥非常感兴趣，这与周粥成绩排名五官。 “你好，我叫蒋巷原，很高兴认识你……” “周粥同学啊，你有没有看课程卡啊，我听说今天的第一节课是不按课表来的，江教授给我们上……” 她身边的一个金发少年插嘴：“我知道！你说的是教线数学的那位吧，听说他最喜欢给学生布置‘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说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时候，少年的语气稍显夸张…… 周边的人七嘴八舌用英语交流起对于线数学和新老师的看法来，其中偶尔夹杂着中本朝语，周粥坐在座位上，偶尔表示困惑和惊讶。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把我带过来的大佬和我提过……说以前他上这位江教授的课的时候，就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比如二岑二反数你们知道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小组要搞的任务就是和这个有关……” “天吶，我之前看到试卷上出现这个题目我都头皮发麻，还好我写出来了……” “我也写出来了，这道题目应该没有人没写出来的吧？” “……” 周粥古怪的咳嗽两声，轻声道：“咳咳，我没写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一致停留在周粥面带无辜的美人脸上，正打算以沉默结束了“二岑二反数”的话题。 谁知隔着一个座位，方敏敏忽然举手，她声音弱弱的：“我也没解出来……” 说完之后，她还用水灵灵的鹿眼看着周粥，表情带着几分可怜兮兮。 仿佛在说：我对你好吧，你快过来安慰我，快和我做朋友。 周·大魔王·粥面无表情的将目光看向别处：“……” 大约因为所有新生都同时开始融入班级，而且大家的知识水平也处在同一个层次上，可以聊的话题很多，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针锋相对的言语。 不过这样的讨论是很快乐的，快乐到让大家暂时忘记在此后的至少一年里，都必须要用尽全力来和彼此竞争。 不久后，众人嘴里的的江老师踏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 看到他的脸，大家面露惊讶，不为别的……这不就是上次监考他们的小老头儿吗。 一样的表情严肃，一样的蔑视众生。 周粥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然而刚一上课，她就又被点名了。 “上次开学考试你们的试卷是我批阅的。” 老师两指并拢扣了扣讲台，仿佛在敲响警钟。 “我教的是线数学，在国际班的卷子里，只有两个同学没有做出线数学的那道‘二岑二反数’的题目，我想这难度应该不大吧？” 众人齐齐将视线投向周粥那一排。 周粥咳了两声故作镇定，而她边上的方敏敏表情微僵。 “我特意记下了这两个人的名字，你们站起来让我认识一下……周粥！方敏敏！” 周粥和方敏敏虎躯一震，几乎同时起身。 江老师锐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好了，坐下吧。” 话音刚落，他又将两指并起，扣了扣桌面，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道： “正好我要布置分组任务，你们两个看样子基础差不多，就分在一个组好了，不过之后要是继续在我的课上表现差劲的话，下个季度就得想想该怎么收拾东西走人了。” 57、4.21更新 周粥脸色微僵。 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而一旁的方敏敏一开始也是有点诧异, 但是很快眼里就表现出了欣喜之色。 如果可以和周粥组队，她也就有更多的机会和周粥接触了。 “哇，江教授果然是个魔鬼。” “周应该会觉得为难，但是我还是有点期待的。” “这可关系到下学期是否还能呆在这里，要是是我可不愿意被开这种玩笑, 我肯定会去找大佬和我组队的。” 周粥坐下来之后, 江教授真是开始讲课，她面色沉静的拿出笔记本出来做笔记。 “线数学是将各类质点值分布在一个线面上进而引出的一门学问，既包括线，也包括数, 甚至在很大程度上与物理学有关系……” 江教授用的是全英文授课，本来这些术语对于周粥而言是有一定难度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周粥在开学之前已经提前买了一本数学专业术语的英语小册子，现在听他讲课已经基本上没有负担。 而线数学与其说是她的弱项, 不如说是她在上次看资料的时候漏掉的一门学科。 不过在考试完之后三天里, 她已经将这门学科这个学期基本上要学的内容都大致了解了一遍。 但江老师会被各路大佬害怕, 自然有其原因, 他没有按照课本上的知识点来讲, 而是广泛发散，不只讲一些很表层的东西，比如现在，他上一刻还在介绍学科概念，下一刻就提到了之前让周粥和方敏敏分在同一个任务小组的“二岑二反数”。 老人浅浅的将这个概念讲了一遍, 随即出了一道关于二岑二反数的题目，让大家用五分钟的时间做完。 周粥拿着笔在本子上理清思路，做题的速度很快，仿佛之前被点名批评的人不是她一样，而她身边的方敏敏就显然和她不在一个状态，抓了抓脑袋，表情有点茫然，不是很会的样子，周粥看她一眼，叹了口气，想到她是自己未来的搭档，便缓缓将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看着工工整整的运算过程和好看的字体，方敏敏一愣，随即向周粥投来感激的目光。 没想到这个时候江教授刚好从她身边走过，注意到了周粥的小动作，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有的同学可不要是半斤帮八两，不然在我的测验里是没办法蒙混过关的，太过浮躁到时候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江教授朗声开口。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方敏敏觉得手里的笔记本忽然变得烫手。 她朝身边的周粥瞥了一眼，但见周粥表情平静，像是没听见老师的话一样。 坐姿随意，在翻着手里的书，时不时用记号笔划一下。 方敏敏挠了挠头，很快也平静下来看周粥的解题思路。 随后江教授在黑板上将这道题讲了一遍，讲题的时候时不时将视线放在周粥这一桌。 两个女生镇定自若，尤其是左边的那个黑色长发的女孩，神情放松，仿佛没看到他的警示。 他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两节课结束，已经是中午。 庆大给交换生们的排课是一天四节课，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课。 周粥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方敏敏忽然叫住了周粥。 “周粥，我请你吃饭吧……我今天早上就是用了一点小催眠法，没忍住下意识的那种，惹到你生气了，很不好意思，今后我们还要一起完成任务，希望你能原谅我，等具体的原因……我到餐厅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她的眼里流露出真诚的光芒，没有了今天早上故作姿态的那种可怜兮兮，一时间让周粥觉得顺眼起来。 “好。”周粥沉默了一会儿，很干净利落的答应了。 然后下一秒面前的女孩就直接扑了上来，以一种树袋熊的姿势挂在了她的手臂上，柔软的触感从手臂处传来，周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 尽管如此，方敏敏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她没心没肺道：“出发！本小姐今天请你去吃全京都最贵的餐厅！” 方敏敏嘴里说的“全京都最贵的餐厅”周粥一开始以为只是一个笑话，但是真正被拉到餐厅的玻璃旋转门前，看着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后，她才恍然意识到：这可能真的是“全京都最贵的餐厅。” 两人在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桌面上铺着光滑的布料，上面摆着金色的印有暗纹的餐具，远远望去，大堂内侍者有条不紊的行进着，皆是穿燕尾服，打领带。 由于只有两个人，方敏敏并没有要包间，而是选择了比较热闹的大厅，放眼望去，基本上坐在大厅里面的都是衣冠楚楚的商务人士或者富太太模样的女性，只有周粥和方敏敏两人身着普通的学生装，尤其是方敏敏，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灰扑扑的，她还特意的穿了最不起眼的衣服，虽然两人的长相都不差，但在这种地方难免显得有点寒酸。 周粥皱眉：“没必要来这种地方。” 方敏敏“嗨呀”了一声，道：“当然有必要，对了，上午的事情……” 周粥看向她，等待她的下文。 “其实我是使用了心理催眠的方式……因为你的口红很漂亮嘛，我之前学过催眠，所以当下就下意识那么做了，其实我是很想和你成为朋友的，就是没控制住自己……而且最近学习学懵了。” 她的声音有点委屈。 少女纯黑色的眸子盯着她，片刻后，问：“所以你来这里带够钱了么？” 方敏敏脸上笑容扩大，知道周粥是接受自己的道歉了，她眨了眨眼睛，得意洋洋的道：“我不用带钱，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印着‘方芮餐饮’的卡，这里是我爸开的。” 周粥：“……” “不过我不是为了不花钱才带你来这里吃的哦，毕竟整个京都的餐饮业……比较好吃的都是有我家股份的……” 周粥慢吞吞喝了口水，问：“所以你装穷的原因是……？” 方敏敏咳嗽两声，道：“那是……为了低调一点嘛，毕竟太张扬了会被人讲的，这里可是庆大欸，又不是什么炫富的场所。” “之前想要你的口红，唔其实是想和你拉近关系的……” “那你就不怕我有什么想法？” 方敏敏笑容灿烂：“你有想法才好”，她凑近了道：“你快和我做朋友，这样我就能当富婆包养你了！”她的语气半认真半开玩笑。 周粥放下手里的杯子，红唇轻启：“谢邀，如果你有空的话，也可以到沪市玩，毕竟我在岭南也有二分之一的地。” 方敏敏：“……” 感情两位富二代对着骚？ 随后用餐的时候周粥喝了一点果酒，吃完之后出门被微风一吹，脑子稍微有点混沌。 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从周粥身边走过，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身体晃了一下，没反应。 祁致后退了一步，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女生就率先站出来，道：“没长眼睛吗？会不会看路啊，不要光天化日之下对人投怀送抱！” 男人眉头微皱，然后朝周粥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随即微愣。 谁看到这副美景都会愣的。入眼是一片素色的长衣，那人在不远处孤零零站着，衣领裹着她纤长细腻的脖颈，朝上……她雪白的脸上糊着几根墨色的发，黑白对比鲜明，双颊泛红，眸色水润，但偏偏里面什么情绪也没有。 天真妩媚。 饶是见过很多美人的祁致此刻也没忍住呆了片刻。 她身边的女生此刻也注意到到了周粥的脸，有点不悦的皱起了眉。 “真是个狐狸精！”那个女孩子骂了她一声。 江玉本来就是个火爆的性子，今天好不容易把暗恋已久的祁致约了出来，没想到一出门就又碰到了这种站在三星米其林餐厅面前掉凯子的穷学生——看周粥普通的打扮和眉目“含春”的样子，她下意识就把她划作了那种下三滥的女生类型。 这个时候方敏敏拿着卡从玻璃门里出来。 看到不远处几个人对峙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她风风火火冲了过去，把周粥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朋友现在有点醉了不好意思。” 江玉看到比周粥穿得还寒碜的方敏敏，下巴抬得更高了，她用鼻孔出气，道：“喝醉了就赶紧回去睡觉，不要在这里碍事，现在方芮这种地方是个人就能来了吗？” 祁致低声喊了“江玉”一声，语气里有些警示意味。 刚刚女孩子站在那里没动，是他没看到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是我没看到撞到了你朋友，你带着她走吧，女孩子喝醉了一个人站在外面不安全。” 说着他狭长的凤眼微眯，在周粥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触及到她有些迷茫的眼神的时候，稍稍移开，迈开大长腿就往餐厅里走。 江玉却不打算这么容易罢休，她画着大浓妆的脸微微扭曲，露出了一个自以为优雅的微笑。 “建议你们趁年轻好好学习，不要没事来这种地方，想些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毕竟你们这样哪怕是到这种地方来做服务员也没资格的。” 说完她吹了吹自己玫红色的指甲，高跟鞋微抬，施施然的转身，打算朝酒店里面走。 被污蔑的周粥呆呆站在原地，显然之前喝的酒令她思维有点迟钝。 而扶着周粥的方敏敏面色稍微有点变化，她脸上的歉意消失了，转而变得有点冷，很快又微笑了起来，她语气轻快：“既然这样，你也不要进去这种地方吃东西了吧。” 周粥依旧是眼睛水润润站在原地，任由方敏敏牵着手。 江玉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也配和我说这这话？你是什么身份……？你在这吃得起饭么。” 方敏敏没动，偏头眨了眨眼，给了门口的保安一个手势。 两分钟后，被拦在外面不得入内的女人面色难看，盯着方敏敏两人的眼神像是两把冰刃，简直可怕。 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远处的两个看似普通的女孩中，居然有一个是方芮的少东家。 方敏敏顶着她的眼神，无辜地道：“我当不了这里的服务员，是因为我父亲不允许呢，当你也不能进去吃饭，因为……我不允许。” 她的话音刚落，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就停在了不远处，里面走出来一名中年男人，朝着方敏敏和周粥所在的地方打开了车门，然后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两人上车扬长而去，已经率先进入餐厅并且点了单的祁致发现江玉还没进来，于是有些不耐烦的起身到门口去看，看到狼狈的站在冷风里的女人，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你这是自作自受么？” ……………… 周粥趴在桌子上睡了三个小时，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方敏敏正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你还好吗？马上就上课啦。” “还好……”一股酒味。 很显然，她对之前在方芮门口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开学的前两周以一种很忙碌的姿态急急忙忙走完，这边学的内容明显比沪旦那边难度提高了一个度不止。 再过一周他们就需要选二年级的交换生做他们的指导人带她们做项目了。 而她和方敏敏也开始进行线数学的任务。 两人经常一起去图书馆找资料，没事的时候方敏敏就带着周粥到她家旗下的餐厅里吃东西。 两周下来，周粥觉得自己胖了一圈。 这天晚上又是直播的点。 周粥打开王者荣耀，发现头像框上面闪烁着一个奇怪的标志。 等她问了才知道，原来这是这之前魏一见某次帮她代播的时候报名参加的一个活动，叫做——王者对对碰。 这个活动是好几个直播平台一起组织的，一些王者区的主播报名参加，匹配组成5v5对抗模式，赢的一边可以增加王者积分，输的一方就会减少王者积分。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增加不同主播间的互动性，也可以通过开麦，增加直播的娱乐效果，毕竟很多主播都是相声演员一类的人物。 如果有的小主播如果风格独特，有幸和大主播排在一边，表现好的话也可以吸引一部分粉丝。 周粥用的是自己的大号，id是乱码，头像黑白灰渣男头。 【主播开了吗？啊啊啊啊芜湖忙了一秒钟……】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芜湖还想等着和小昼排到一起呢，没想到运气这么差】 芜湖自从被周粥冷落了之后也还一直在关注周粥，这天他看到周粥要直播的消息，就放话：“我会等和小昼一起排位的！” 然而flag总能被大风刮倒，周粥进去的队伍里面并没有芜湖。 才进入房间换了位置，还不能开麦说话，这个时候里面有人认出了周粥的头像。 腾鹅直播xxx：【是小昼吗？我是你粉丝】 逗猫清风：【哪里？？？认真的吗，我排到我偶像了！】 虎子电竞阿万：【是第二排第一个吧，哈哈哈哈截图留影了】 周粥：【瞒不住了，是我（点烟）】 弹幕全是哈哈哈哈哈哈。 毕竟看到自家主播有这么多人喜欢，观众们还是很自豪的。 【小昼可可爱爱的名声终于要从逗猫传到其他平台了吗？】 【我激动了，臭狐狸精不许在外面勾引男人呜呜呜你有芜湖一个人就够了】 【说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你昼哥一选李白还轮得到男主播说话么？】 【楼上你说得好对，我竟然无法反驳……】 进了bp界面，大家纷纷开麦。 周粥也打开了麦克风，但一时半会儿没讲话。 “四楼是小昼吗？你要玩什么呀，我帮你抢……”一楼是个比较开朗的男声。 周粥清了清嗓子，道：“没事，你先选，我自己拿，我打野中路辅助都行。” 她声音很正常，没有造作的姿态，也就是平平无奇的……很好听，毕竟这种好几个主播连麦的节目还是要注意路人缘的，表现太过容易招黑。 虽然周粥这么讲了，大家还是默契的给她留了打野位。 周粥于是选了自己最擅长的李白。 一局下来，队友没少吹捧周粥。 “哇，一血大佬！” “可以可以，这波抓下路很细节。” “这都能抢到暴君啊，老李白了！” 周粥全程都很和气的和队友交谈，虽然手法凶残无比，让对面直呼变态。 虽然大家都是主播，本身技术比一般人强很多，但是周粥在其中打得依旧游刃有余。 比起一开始直播的时候被搞崩心态还需要找2991带，她现在已经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玩各类打野并且冷漠carry全场了，这都是在直播里练出来的。 毕竟她上次直播，打野巅峰赛都十连胜了而且还都是2000分的局。 就在周粥李白拿了三杀并且带着队友推到对面高地后不久，她直播间突然出现了一些很碍眼的弹幕。 【这是个女主播？不露手也不露脸，确定不是代打？】 【找人代打石锤了……直播还话这么少？你们见过哪个主播话这么少的……】 【难怪楼明明觉得奇怪……一个女主播玩打野还玩的这么溜？他们那边可是有职业选手的】 不知道是对面某个主播还是某几个主播对周粥的实力表示了质疑，弹幕里很快全是代打的弹幕。 周粥看着没说话，很快一局结束，在结算界面，少女看着自己16-0的战绩，微微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将对面的一列id浏览了一遍。 这个时候弹幕里面出现一条巨大的置顶。 四爷：【超管出来做事】 【四爷从隐身状态被炸出来了？】 【说代打的不要自己主播不行就转移话题哦】 【我们小昼堂堂正正，不接受任何污蔑】 但是四爷这话确实是特别有用，他话音刚落，一大票id就被封了，手法简直可雷厉风行。 伍子宴这个时候给周粥发了条微信过来：【你说你直播间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呀，你没代打吧】 周粥：【没（微笑）】 伍子宴：【那就好……不过那个四爷是你认识的人吗】 周粥眉头微挑，回：【不是】 周粥：【太优秀的人总是遭人嫉妒的】 伍子宴：【……】 伍子宴：【你这个人是真的自恋】 周粥：【乖，不要发消息过来了，我要直播了】 又是一个“乖”……少年狠狠揉了揉肉自己的脑袋，耳垂泛红。 2020：“伍子宴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95。” 周粥笑了一下，没管弹幕，又开了两把所谓的王者对对碰，两把都是赢，打野秀得飞起。 好巧不巧，第一把在她对面的“腾鹅楼明明”之后的两把也全是在她对面，到第三把的时候，由于积分和周粥差太多了，就没能匹配在一起。 而那两把周粥也成功的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楼明明主玩射手，而周粥玩的打野每次都能把他抓到超鬼，而且就盯着他一个人抓，几个人来帮都不管用。 这个楼明明虽然粉丝数量比不上周粥，但也有两百多万。 所以这几把下来，到周粥直播间指控她代打的人越来越多。 眼看着就要和她直播间的观众撕起来了，周粥终于叹息一声，道：“我没代打，如果你们非要我证明的话，那就下次来我直播间好了，我会开摄像头……露个手什么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了，赶紧进回去告诉你们主播吧，让他到时候也可以来我直播间看看，不要被打哭了就只会埋怨别人。” 她的声音甜甜蜜蜜，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 伍子宴在她的直播间看着，心跳得有点剧烈，忽然觉得她对他好像还挺……温柔的？ 四爷：【没必要管他们，暴露隐私对你自己不好】 周粥语气柔弱：“但是看着这些人在我直播间又要上演上回的戏码对我更不好。” “生理和心理双重层面上。” “而且我说好要做野王的……怎么能被说是个女生就代打呢？” “露半张脸还被说是口罩杀手，露手总不至于吧？” 这种白莲的语气让在她直播间作妖带节奏的黑粉们差点被气晕，偏偏人家还说要露手，你又无法反驳。 而周粥直播间的观众们对这一切喜闻乐见。 【四爷的语气好霸总，但是总感觉小昼更霸总】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爱了爱了，四海cp我嗑了……】 【四海cp什么鬼，虽然我也觉得四爷隐身默默看小昼直播确实也很可爱哈哈哈哈，看到被骂就突然出来叫超管封号了……】 “四海cp……”男人坐在皮质靠椅里，盯着屏幕上的字眼，语气略有点困惑。 自从他登录了公司的测试号以来，便时常陷入这种困惑的状态。 ………… 打了两把下播，周粥收到了两个人的微信。 祁连风：【周日你有时间来我的生日吗？如果忙的话就算了】 伍子宴：【明天早上……可以叫我起床不？】 58、4.22更新 伍子宴的好感值再有五点就100了。 周粥眨了眨眼睛, 向伍子宴简单明了的发了一个好过去。 周粥：【几点呢】 伍子宴看了看窗外长了新叶子的小树干，豁出去了道：【八点！】 他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明天还是周末。 但是今天看周粥的直播，他……心里有点什么情绪鬼鬼祟祟的，有个声音在他耳边絮语, 大致意思是：它不太愿意与这么多人分享这样有趣的周粥。 是一种很奇怪的占有欲, 伍子宴一直以来觉得周粥对他还是有点不同的。 思忖着，聊天窗口抖动了一下，曾经游戏里的cp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一起玩游戏吗宴宴，开麦哦】 还伴随着一个漂亮小姑娘撒娇表情包。 伍子宴看着那人的粉色卡哇伊头像, 记忆回溯到几个月前，顺便冷酷的对前cp说了个“不”。 那个时候他还是浪里小白龙一枚, 喜欢在网上勾搭小姑娘, 然后用各种推拉手段让对方眼里只有自己。 被人关注喜欢的感觉会令伍子宴的年少的自尊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虽然他的手段是幼稚的，但是耐不住各类条件都出色, 随便发个照片, 发段语音, 女孩子便很快对他有了好感, 说他是少女杀手也不为过。 但是他这种幼稚的手段……到了周粥的面前, 好像就成了真正的幼稚。 他有一段时间是特别讨厌周粥的，毕竟她太冷漠了。 但是……越接触，他越发现周粥完全是他的理想型。 他对于理想型从来没有过定义，但是现在他有点知道了……大概是，哪怕不知道对方的长相, 也会自动把她想象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甚至想过最坏的可能，但是依旧觉得可以接受，毕竟除了长相之外，他好像对她的一切都那么恰如其分的感兴趣。 在伍子宴陷入沉思的时候，周粥已经发过来一个淡淡的：【嗯】 和他回复前任cp的语气如此的相像。 ………… 祁连风的生日，周粥自然是答应过去。 洗完澡之后，周粥又看了一会儿书。 抱着小美下去喝水的时候，周粥碰见了正好从房间出来的陆怀柔。 陆怀柔正有意无意看向她这边，盯着她的动作，似乎观察她究竟要从冰箱里拿出什么来。 然而少女仅仅从冰箱里抽出了一瓶矿泉水，印着冰箱里的灯，她握着透明瓶身的手看上去小巧可爱。 注意到男人正在打量她，周粥迟疑的皱起眉头，朝他晃了晃手里瓶子，问：“要喝吗？要不要我帮你拿一瓶？” 他茶色的眸子微眯，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看起来矜贵俊美，哪怕此刻身上穿着简单的居家服，也难掩布料下的好身材。 在周粥的注视下，陆怀柔点头：“劳烦。” 少女先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然后才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新的矿泉水来。 片刻后，她一手抱着猫，一手捏着塑料瓶，在陆怀柔面前站定。 “给，应该没有沾上猫毛。” 她表情淡淡的，头发柔顺的搭在肩膀上，鼻梁上又架着没取下来的黑框眼镜，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书生气十足，又有点呆。 陆怀柔听到猫毛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微僵，但很快接了过去。 薄薄的水汽打湿他的手心，两人指尖不可避免接触到的一瞬，陆怀柔闻到了一丝好闻的香气。 大概是牛奶搭配什么甜味食物的味道。 周粥往后退了一步，这缕香气又没了。 陆怀柔确定了这味道……不是什么具体的甜食，而是来自周粥本人。 “天冷建议不要吃冰。”他面上不显任何心思，轻笑着朝周粥建议。 周粥看他一眼，道：“你不喝吗？那边有热水壶，也许你可以过去烧开水。” 说着，她摸了摸小美的脑袋，慢吞吞上了楼梯。 背影被长款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露在拖鞋外面的脚后跟和细瘦的腕倒是有种喜人的可爱。 陆怀柔盯了片刻，惊讶自己居然会觉得一个才成年不久的小姑娘可爱，思忖着，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语不发关上了房门。 …… 第二天清晨。 周粥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准时拨通了伍子宴的微信电话。 睡梦中的伍子宴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他小心翼翼点了接通按钮：“喂？”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充满惴惴不安。 周粥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她脸上挂起程式般的微笑：“被清晨珍视的少年啊，你现在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了吗？现在是京都时间早上八点，亲爱的年轻人该起床了哦……” 少女冷冽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语调像朗诵般跌宕起伏。 “等等，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伍子宴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语气有点烦躁，还带着委屈。 周粥：“嗯？我不正常吗？” 伍子宴：“你知道吗？我们以前叫起床服务的时候都是要把对方当做自己喜欢的人的，要温柔，要带着爱意！”他在带着爱意两个字上面加重了力气。 “爱意……？” “对啊。” 少女语气奇怪：“所以你们是贩卖早安男友？” “也不是……”伍子宴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少女声音就变得甜蜜：“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零二分~亲爱的，你已经迟到两分钟了哦……快起来！” 少年下意识道：“我不……” 周粥语气软糯，哄人道：“乖。” 说罢，她觉得不够，还加了一句：“我在你的楼下等你。”尾音上扬，像是一把小勾子。 锡纸烫少年下意识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后知后觉意识到周粥对他讲了什么，耳朵一秒爆红，就连呼出来的空气都有点烫人。 可就在他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周粥的声音复又恢复冷冽：“够了么？” “现在该可以了吧？” “伍子宴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100。” “小老弟，别整天脑子想些有的没的，与其想些奇奇怪怪的……不如好好学习吧。” 语罢，她悄然按下了挂断键。 被挂了电话后，伍子宴脑子还没转过来。 几分钟后，他穿着拖鞋跑到阳台上朝下看了一眼，一个人影也无。 他的胸腔在剧烈跳动着，低头看手机屏幕，周粥发来一句：【记得结账】 少年的心像是被什么捏住了，酸软无力。 人生中第一次恋爱便失恋。 真好。 ………… 100的临界值此刻已经发挥了作用。 周粥坐到镜子面前看着里面容光焕发的自己，微微一笑。 美丽总是赏心悦目的，除了可以自恋之外，看着这么一张脸，心情都会变好。 周粥已经很久没带过口罩了，现在变美了，她也不打算带。 一来京都她就是漂亮的，在这里没必要遮遮掩掩，哪怕长相更加让人惊艳了，减去先前的美貌，这种增加的惊艳其实也稀松平常。 反正是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美化。 而且没有任何整容的痕迹，这样一张脸，就算一开始是平凡的……如今第一眼看去，也让人怦然心动且找不出任何破绽。 并且……过于美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觉得有距离的。 想着，周粥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一点，露出两个浅浅的窝。 祁连风的生日聚会定在周日的下午六点。 地点在他家别墅。 祁太太为这次的聚会花了很多心思。 在她看来，自家儿子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但是还是常年独来独往，这让她很担心，怕他真的一心栽倒数学的神秘世界孤独终老了。 于是她邀请来了圈子里她所有认识的富太太，让她们带着自己的儿女过来一起玩，此外祁太太还悄悄联系了祁致，让他多带点朋友来。 祁致是个人精，当然知道祁太太想撮合他的小侄子认识些年轻女孩，虽然他和祁连风年纪差不多，但是个性确实南辕北辙。 当下他眯着凤眼保证，自己觉得有多少年轻姑娘就带多少过来，让她放心。 祁家不太需要靠祁连风联姻，比起给儿子安排一个与他门当户对但相敬如冰的妻子，祁太太更希望她的儿子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孩结婚。 想到这里，祁太太又想到了上次来她们家吃饭的周粥，心里期待她会不会来，然后就看到祁连风穿着一身便装从楼上下来，还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司机：“到了吗？我很快就出来。” 祁太太看他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惊奇的问：“你去哪儿啊？” 祁连风：“去接个朋友，她提前过来。” 看着他的背影，祁太太看了看墙壁上的壁钟，现在才刚刚下午两点而已，莫非是要去接哪个臭味相投的人回来和他讨论数学么？ 事实证明，祁太太还真没想错。 周粥上了车，把手里的一个大盒子递到了祁连风面前，手里突然的重量让祁连风眉头一皱，不过他的目光还是紧紧放在周粥脸上，没有要打开盒子查看的意思。 周粥带了隐形眼镜，将他的表情观察得细致入微，乌黑的睫毛微微垂下，指了指他膝盖上的盒子，拄着下巴问：“你不打开看看吗？” 她的语气软糯，尽管没什么起伏，但还是很好听，而且由于在祁连风面前比较放松，她的腔调下意识就带上了沪市话的味道。 祁连风总算从她好看得有点过分的脸上移开视线，然后平静的问：“是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你打开就知道了。” 她的皮肤莹润，被透过车窗的光痕迅速略过，产生一种不真实的质感。 片刻后，祁连风的声音有点诧异。 “皮尔士的金卷手稿？你怎么弄到的。” “上次在逛了一个旧书拍卖会，偶尔看到的……” 祁连风闻言，将盒子抱紧了一些，故作镇定的问：“那个地方？” 周粥：“一个专门的帖子。” “分享一下链接？” 周粥：“可。” 随即两人脑袋低下，掏出手机分享了信息，然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这副手稿的事。 “这个已经绝版了，我正在写一篇关于代点浮动的论文，在网上找了很多资料都没找到完整的……” “那我还真是投其所好，说道代点浮动上次复习的时候还压根看不懂，找了很多辅助论文。” “说难是难，说简单也简单，你想象一个整乘数据里有个分直点……” 这种看似轻松的话题让前面的司机师傅叹了口气，他看了后视镜里两个长相俊俏的年轻人一眼，想着平日祁太太常常的唠叨，心想这少爷可能真的是要孤独终老了。 多么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啊？讨论学习…… 祁太太和几位好友喝了下午茶回来的时候，听到管家说自家儿子带着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女孩回来了。 “是吗？他们现在在哪里呢？花园里散步？三楼的电影房？” 管家咳嗽一声，平静道：“书房。” 祁太太的热情立马被一盆凉水当头浇灭。 好的，不愧是你祁小风。 ………… 周粥实际上在和祁连风说她入学以来发生的一些事情，顺便讨论了一下她最近遇到的比较难的课题。 祁连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脸上带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带着的无框眼镜，桃花眼微眯专注的看着他膝盖上的手稿。 听着周粥的讲述，他有条不紊的分析着少女面临过问题，思维速度快得有点惊人，仿佛并没有在一心二用。 听他随便点出自己用了好几个小时才运算出来的某道空间数学的难题的答案，周粥心里莫名有点不太爽，但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和祁连风的差距还是很大，难怪基本上所以老师到她们班来上课都要提一遍祁连风的名字。 毕竟是参加过参加topa国际竞赛的男人，那时候时候他将面对的可是长青藤的众数学天才，不落下风不说，甚至当场接到了哈肯斯数学系教授的邀约，但是祁连风拒绝了，他表示他会一直待在华国，会以一名庆大学子的身份作出让国际数学界瞩目的成就。 这个故事在庆大可谓是广为流传。 周粥随意提起，祁连风头也不抬道：“假的。” 周粥：“嗯？” “邀请我的不是哈肯斯数学系的教授，而是另外一个水平一般的学校，我不感兴趣。” “为国家争光是好的想法，但是数学最前沿的东西是必须要走出去才能接受到的，最好的学者往往博采众长，等自己学术水平到了最顶尖的层次，在用一名华国公民的声音说话也不迟，不然就是愚蠢。” 少女眨了眨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邀请你的是哈肯斯数学系的教授，你会答应？” 祁连风毫不犹豫：“会，但三年前我能力不足，在topa上表现一般，并没有当场拿到哈肯斯的offer，你估计到了交换生二学年也可以竞争去topa的资格，到时候争取好好表现，到最顶尖的数学学院进修的机会不是谁都能得到，你要知道有四成的科瑞拉奖得主都是从那里出来的，没有人不想去哈肯斯。” topa是全球大学生数学学术研究比赛。 而哈肯斯数学学院是全球公认的top1的数学学府，是每个数学系学子梦想的殿堂。 “不过我已经递交了交换进修申请，等我这篇论文完成，也许批准就会下来，我希望它发布在国际a类数学期刊上。” 祁连风提到的外面的世界太大，周粥听着，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井底之蛙。 topa？哈肯斯数学学院？ 这些对目前的她而言，完全就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她现在还是个为了季度作业而日夜忙活的人而已，而她引以为豪的原主的智商，比起逆天的祁连风来说，好像也并不算什么。 更何况出了华国，国际上的天才只会更加妖孽。 看着对面的少女陷入沉思，祁连风微不可查笑了一下，胸腔震动，情绪莫名愉悦。 赶超他？嗯，加油。 不过……他也有着自己也有要赶超的对象。 不知想到什么，祁连风的桃花眼微微凌厉起来。 大约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楼下的声音嘈杂起来。 邀请的客人陆陆续续来了。 书房里面的两个人该做什么做什么，不为所动。 宽敞的大厅里摆上了长长的木质餐桌，餐桌上已经逐渐摆上了各种食物，里面挂着各种渲染气氛的装饰物，为了迎合年轻人的喜好，祁太太还自作主张请来了京都比较受年轻人欢迎的一个乐队组合。 祁致和楚颂一行年轻男性进门的时候，瞧见一堆堆打扮精致的女孩子四处散布着。 祁家家大业大，祁连风长相又一等一，虽然交际不多，但是很多女生都听过他的名字，他是真正的高岭之花，像他这种类型的男生，哪怕是个哑巴，也是很多人垂涎的。 “祁连风呢？” 楚颂将自己的口罩朝上扯了扯，懒着声音问祁致。 祁致耸耸肩：“不知道，你问这干什么？” 楚颂没说话，他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心里有点微妙的失落。 上次他发信息给祁连风，问他是不是认识周粥。 祁连风简单的回了一句：【是，是我带到京都来的交换生，怎么了】 楚颂那时候心跳得有点快，本来他以为他们的交集从上次的见面会就中断了，但冥冥之中，两人的轨迹又诡异的有了重合点。 他止住了自己想要深究的想法，克制的回了一句：“没什么？” 会再相遇吗？他不知道，顺其自然……而如果真的自然而然见面了，他或许会做点什么。 从那起，楚颂人生中第一次开始思考如何追求女孩子。 他似墨色的眼珠子盯着一个无意义的点，似乎在思考什么，祁致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走向到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很快又女孩子过来搭讪，他游刃有余，语气轻佻，让人脸红心跳。 楚颂迈开步子走向另一个清净的角落。 发丝漆黑，眉眼淡漠，看上去冷酷且不近人情。 许多暗中观察着的女生想过去却又不敢靠近。 楚太太在不远处和祁太太聊天。 楚太太：“你为小风担心什么呀，我才为我家阿颂担心呢，我就希望他正经一点，不要在外面鬼混，能够找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子最好了。” 祁太太：“哎，说到乖巧，我心里倒是有个人选，那小姑娘长相脾气样样都好，就是不知道喜不喜欢我家小风。” 楚太太：“巧了哦，我心目里也有这么个人选啊，可惜人在沪市。” 祁太太：“啊……我这个正好从沪市来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谈着。 时间悄然溜走，很快就到了六点。 精致的蛋糕被推了上来，祁太太环顾一圈还是没发现自家儿子的身影，便催促管家上去叫他。 “哎，你说我们来帮谁过生日呀，这么连寿星都看不见。” “祁连风呀，人家很忙的，我以前也来过他的生日，他就切蛋糕的时候露个面。” “听说长得帅？” “不是帅……是特别帅，又高又有气质，但是好像对女人不怎么感冒……”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两个人。 是周粥和祁连风并排走下来了。 “咦，那就是祁连风吗？他身边的女生是……？” “我没见过啊，长得好漂亮。” 祁太太抬头看去，看到祁连风身边的周粥，先是一愣，然后兴奋的看向楚太太，“喏，那就是我看中的女生，叫周粥，我惦记她可久了，没想到我儿子这么上道！” 楚太太微笑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然后面色微微僵硬。 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但是又比记忆里漂亮很多的脸，周粥……？那不是她看上的儿媳妇嘛！怎么跟祁连风扯上关系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周粥确实是提过要到京都来……庆大，祁连风也在庆大！ “雅芝呀，那可是我预定的儿媳妇！”祁太太的全名叫陈雅芝，“你不能和我抢的呀~” 楚太太一时急得连沪市话都飚出来了，语速快得不行，面对祁太太疑惑的视线，她简单的把他们家和周粥的渊源给她介绍了一遍，然后在祁太太惊愕的视线中，朝远处的周粥招了招手：“小粥呀，来阿姨这里，好久不见了！” 楚太太一时情急，嗓门大的很，周粥一愣，看到不远处楚太太的脸，没会想到这么巧碰见她，果然富太太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楚颂被自家母亲的声音震了一下，于是也抬头朝自家母亲看了一眼，顺着她招手的方向看过去，意外与周粥四目相对。 周粥视线略过楚颂的脸，正准备移开，忽然一顿，重新看了回去。 男人只见她红唇亲启，然后表情迟疑的吐出了两个字：“楚颂？” 脑袋中某根弦忽然就断了。 楚颂不受控制的起身，朝周粥所在的地方走，祁连风发现有点不对劲，看到楚颂漆黑的眼神，他下意识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了楚颂看向周粥的视线。 祁连风低头看向周粥。 明亮的灯光下，他终于发现了她眼皮中央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烁着。 周粥化了淡妆，眼睛的部分用了某仙女盘温柔的橘色打底，晕染开来后又在眼尾的位置扫了优雅的浅紫色，最后用人鱼姬色的土豆泥亮片在眼皮中央涂开。 尾部勾勒了一条细细的眼线，自然漂亮。 她的眼睛形状本来就优越……如今看上去，眼皮微撩，什么都不做，便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祁连风一下哑声了，片刻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想说什么，于是桃花眼朝下看，避开周粥的脸，他声音略低，道：“你认识楚颂吧？” 他看上去像找你讨债的。 59、4.23更新（捉虫） 对此, 周粥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楚颂的那张脸她记忆深刻，第一眼看到，她就认了出来。 “嗯，认识，网友。”少女的语气稀松平常。 她的话音刚落, 抬头便撞进一双墨色的眸子里。 楚颂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他朝他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 嗓音低沉、沙哑，和之前所听到的别无二致。 他的脸依旧冷且带有一种天生的忧郁气质，可能是因为眉眼深邃、鼻梁挺拔的缘故, 头发又看上去有种凌乱的美感。 周粥当下的想法是：楚颂不仅声音渣男，长相也符合渣男的一切标准。 思忖着, 她正要伸手与他相握, 祁连风却快她一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与楚颂握住。 他同样声音沉静：“好久不见。” 楚颂皱眉, 将手从祁连风的手里抽出来, 看向周粥, 问道：“来京都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只把我当网友么？” 他紧盯着周粥的脸。 这是一张完全不让人产生负面想法的面孔, 很美, 但是又不俗气。 眼睛与记忆里的那双眼睛只有三分像，但是里面流转的神采是一样的。 唇上涂着他叫不出名字的唇釉，漂亮诱人。 楚颂试图从她的眼里找出一丝波澜，但是他失败了，里面坦坦荡荡, 什么也没有。 周粥正欲回话，祁连风出声了：“她是我接过来的，没必要麻烦外人帮忙。” 楚颂“啧”了一声，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看向祁连风：“你今天话好像特别多。” 祁连风将周粥往自己这边扯了了一点，道：“她是我的客人。” 楚颂盯着他放在周粥肩膀上的那只手，片刻后撩了撩眼皮，声音微冷：“就算是也不用动手动脚吧？” 祁连风收回了自己的手：“朋友之间的相处而已，用动手动脚这种词未免也太过了。”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着气氛逐渐怪异，祁太太和楚太太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祁太太惊讶道：“原来你们都认识啊！”那楚颂这小子岂不是抢占了先机？ 说着祁太太就瞥到了自家儿子和周粥之间的距离，眼睛一亮，祁太太悄悄走到周粥身边，把周粥和楚颂隔开。 她顺势挽住周粥的手，看着她精致漂亮的脸蛋，简直越看越喜欢。 “哎哟，这么久没见，小周又变漂亮了，阿姨还念叨你怎么不过来玩了呢？是不是学业太忙了哦……” 周粥微笑道：“嗯，最近学业是有点忙……今天不是来玩了嘛！” 楚太太看祁太太先发制人，恨铁不成钢的剜了被挤到一边的楚颂一眼，然后满面春风的推开了周粥另一侧的祁连风，挽住了周粥另一只空闲的手。 “你可不能只顾着和你祁阿姨讲话，我也好想你的呢，上次在沪市怎么说的呀，说好要请你到我家吃饭的呀。”因为知道周粥是沪市人，楚太太嗲里嗲气的就说起了沪市话，那语调柔的不行。 周粥咳嗽了两声，觉得自己现在真·四面楚歌。 不过边上两位又是长辈，她也不能摆死人脸。 于是只好也换了沪市话，软软糯糯的道：“阿姨放心好了，我有机会一定去你家拜访的呀。” 见周粥这副乖乖顺顺的模样，楚太太也越看越喜欢。 当下就又用沪市话和她聊了一会儿，心情好的不得了。 中途她还弯着眼睛的看了祁太太一眼，意思大致是：听不懂了吧？ 祁太太：算你狠。 楚颂看着不远处温温柔柔讲话的周粥，第一次觉得沪市话真好听。 他从小在京都这边长大，听得懂沪市话，但不会讲，而且他还不喜欢沪市话，因为一想到沪市话，他就要想到楚女士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样子，太应景了。 现在心境悄悄变化，他甚至有些微妙的遗憾，遗憾为什么自己不会说沪市话，不然也能加入她和自家母亲的聊天里，完全隔绝旁人。 “对了，周粥呀，你和我家阿颂是怎么认识的？” 楚太太笑眯眯地问。 周粥自然也没有隐瞒：“我们是网上玩游戏认识的……然后之前见过一次。” 周粥……？ 楚颂看了她一眼，原来她叫周粥么？ 看着楚太太和周粥其乐融融的样子，祁太太自然不甘心，于是她也道：“小周呀，我们等会儿再聊天，先陪小风过去切蛋糕吧。” 祁太太自然转换话题，周粥当然不会拒绝：“嗯，好的。” 不久后，她就被两位太太架着走远了。 被留在原地的祁连风和楚颂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在空中交汇，然后不留痕迹的错开。 祁连风问：“你们是网友，如果周粥不愿意的话，你们没必要接触。” 楚颂：“她愿不愿意不是你说了算。” 他声音里没什么情绪，说完，转身朝周粥那边走了。 以前是网友，但现在不是了。楚颂想。 楚女士认识周粥，还要请周粥去他们家吃饭……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关系，但……除了网友这层身份之外，两人多了现实的羁绊。 这也不是他刻意创造的。 但是比刻意创造更好。 祁致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周粥。 将几人的对话完完全全听在耳朵里，他凤眼微眯，有点牙酸。 那个所谓的周粥莫非是之前和他聊过天的小昼么……可真是巧啊。 他盯着不远处周粥的背影，浅紫色的改良宫廷风裙子，长袖，脖子和手腕上都扣着纽扣，从祁致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纤细白皙的手腕，脖子被披在后背的缎子般的黑发遮住了，但看起来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他想起上回在微博上看到的那张动图，和被她删掉的微信，牙齿愈发的酸了。 但他又想看看那周粥到底长什么样，能让楚颂这么个浪子回头得这么寻思，最好……丑一点，幻灭一点，尽管这联系前边两位家长的话有点不太可能。 正在祁致胡思乱想的时候，周粥忽然回头了。 竟是一张……很熟悉的、让他见过一次便没有忘记的脸。 他愣住了。 就连身边甜腻的女声也下意识忽略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叠果盘送到他面前，他才略略回神。 “抱歉，我有点事，先走了。” 语罢，祁致看也不看身边妆容精致的年轻女性一眼，迈开步子就朝着周粥所在的方向走。 很快，点蜡烛，许愿，切蛋糕的官方步骤完成了。 之前被祁太太请来的地下乐队此刻也开始唱起各种有氛围的歌。 鼓点、吉他、贝斯的声音一齐响起，把整个生日变得很热闹，尽管年轻人们都玩不到一起。 周粥随便吃了点东西便饱了，祁连风走到她身边，皱着眉头道：“你不觉得吵么……” 少女点头：“是有点。” 于是祁连风语气沉静的提议：“要不去书房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吧。” 周粥正欲点头，忽然一个人从祁连风后方靠过来，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道：“小侄子，不用这么扫兴吧，今儿个可是你的生日。” 他在和祁连风讲话，但是一双凤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周粥，嬉笑着问：“小姑娘，我们之前见过你还记得吗？” 祁连风把他的手扯开，语气有点不耐：“我以前的生日也这么过。” “另外，这是我同学，小叔你不要没个正形。” “哟，护犊心切啊，以前怎么没见你和那个女孩子走这么近。”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斜斜站着，姿态很风流。 祁致扯了扯眉头，看向周粥，表情似笑非笑，道：“除开上次方芮门口的碰面，你删我微信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他一说话周粥就觉得耳熟，现在他又提到了删微信的事，还是祁连风的小叔…… 少女不知，表情下意识冷漠了起来，问：“你是祁致？” 方芮门口的事她没记忆了，但是这不妨碍她辨认出他的声音。 祁致听到她喊他的名字，打了个响指：“对咯。” “要不趁这个机会把微信加回来？”他开玩笑的讲。 把微信加回来？开什么玩笑……周粥默不作声将眼前的男人打量了一遍。 上身松垮的烟灰色西装，里面穿着丝绸质地的衬衫，没系领带，下身同样是很松垮的西装裤，配着一双黑色皮鞋，这种装扮穿在普通人身上是灾难，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成了一种很高级的……类似雅痞的那种风格。 单眼皮，下巴很窄，唇很薄，耳朵上有几个耳洞，但是可能顾忌这种长辈很多的场合没有挂上饰品。 一看就是名声在外的渣男，还和楚颂那种不主动出手的不一样。 “不用了。”楚颂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祁致表情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删了他微信是好事，他不是什么好人。”楚颂双手站到周粥面前，语气稍微有点低沉，眼里看不出情绪。 祁致“哟”了一声，“你这就不太厚道了，我这么就不是好人了？” 楚颂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道：“江玉的事情收拾好了吗？还有之前的……” “行了！”祁致语气有点沉，“甭这么揭人老底，你要这么讲的话，之前找你的……” 楚颂冷冷望了他一眼，祁致一下就没了脾气。 祁致：“行，你是大爷，成？”他眯起凤眼看向周粥，又是一笑，道：“不加也没事，反正都在这皇城底下，见面的机会指不定多着呢？” 他还是那种浓厚的京腔，听上去有点混不吝的痞气。 周粥眨了眨眼睛，心想：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但是她面上不显，仍旧是一副沉静的样子。 “对，微信就不用加回来了，我看我们还是不太适合做朋友……” 面对这几人的凝视，周粥红唇亲启，纠正了错字。 “哦，网友。” 她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莫名让楚颂想起之前微信里她陡然转变的态度。 反正好像是失去了兴趣，然后就把他丢掉了。 祁致膝盖中箭，心情莫名不爽，正欲说点什么，但祁连风却听够了，对周粥道：“上去吧。” 楚颂乐队里的一些人也过来了，此时正接了五六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过来。 这都是应了之前祁太太的要求，这几个女孩子是祁致叫过来的。 此时刘小礼正带着这几个女生朝他所在的位置走。 “嗨呀，祁致，我在这里呢……你要的人我都给你带过来了啊！” 他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朝着祁致招手，周粥随之看过去。 一些风格各异的女孩子，共同点是青春好看。 这些女生有的是来自祁致学校舞蹈系，有的是经纪公司培养的女团成员，还有的是祁太太视野之外的富家小姐。 这么多款……祁致就不相信祁连风真是块木头，一个都看不上。 正想着，祁致朝祁连风看去，正好看到他与周粥低头讲话的样子…… 周粥仰头与他对视，眼睛黑透透的，乍一看好像蕴藏着湖光山色。 嘴唇涂成了樱桃红色，泛着蜜一般的光泽。 秀色可餐。 祁致想着，后牙槽牙又有点酸了。 这会儿兴许祁连风还真看不上她们。 果然刘小礼带着那一群姑娘在祁连风面前晃来晃去，祁连风硬是连眼皮的没抬一下。 不仅祁连风，楚颂也对之视而不见。 “上去干什么？今天气氛好，不如唱唱歌。”眼见着周粥和祁连风就要离开，楚颂冷不丁的提议。 “不用了……”周粥正欲拒绝，楚太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把挽住了周粥的手，又把她旁边的祁连风挤开了。 “不要天天只想着学习嘛！要劳逸结合，听阿姨的，去唱唱歌，你们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样子的呀！”说完后她还朝自家儿子挤了挤眼睛，仿佛在说，你个小白眼狼，看我对你好吧。 周粥被楚太太唠叨了一番，最后没办法，跟着一行人上了三楼。 祁连风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怕周粥混在“狼群”里不安全，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刘小礼带着乐队里的其他人也跟着去了，唱k这种事情还是要人多才热闹。 本来那几个女孩子也打算一起去的，但是被祁致使了个眼神，留在了一楼。 好几个年轻男孩子把视线停留在周粥身上，表情还挺羞涩。 不过周粥全程无视。 祁连风家的别墅三楼多半是娱乐设施，什么电动房，电影室，ktv一应俱全。 所谓的家用ktv的格局和大家平常去的ktv差不太多。 有立着的麦克风，也有可手拿的麦克风，打开了音响设备和投屏，又开了闪光灯，气氛一下就来了。 在这些不认识的人里面，一个染着红绿相间头发打扮的年轻男孩开嗓唱了一首调节气氛的英文歌，大家一下就high了，有人唱bbox，有人即兴rap，把气氛吵得热闹极了。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周粥沉静的观察着这一切，仿佛置身事外，是个局外人，而她不远处的祁连风也差不多，皱起来的眉头表明他已经想要飞快离开这个喧闹的地方回到书房去了。 “哎！”周粥悄然叹了口气。 不久后祁致唱了首摇滚风的歌曲，唱的还真不错，声音低沉性感，又很酷。 她唱的时候频频看向周粥，似乎在观察她脸上有什么表情，但是周粥脸眉头都没抬一下，显然兴致缺缺。 不一会儿，楚颂上前切了歌。 “嗯，美好事物……这谁点的歌？” “哈哈哈哈，看名字就很小清新，哪个哥儿们暴露了？” “讲实话我听过，不会是小礼歌你点的吧？” “呸，明明是颂哥切的，你少凭空污人清白。” 大家正说着，楚颂却拿着话筒直直朝周粥走去。 他半蹲着，黑得浓郁的眼与周粥四目相对：“给，你的歌。” 周粥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屏幕，莫名觉得屏幕上的“美好事物”几个字有点熟悉。 楚颂见她有点呆，似乎在思考什么，嘴角的弧度朝下压了一点。 继而，周粥耳边一热，楚颂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凑了过来，薄唇微动，声音低沉、暗哑：“你给我唱的哄我睡觉的歌……你忘了？” 虽然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下一秒，他稍微起开了一点：“嗯，真没良心。” 少女眨了眨眼睛，眼皮中央的人鱼姬亮片在五彩的闪光灯下面泛着粼粼的光。 水润动人。 但听她声音软糯，语气平静：“楚颂，你能不能隔远一点讲话。” 面对面听她喊出自己的名字，楚颂心口跳动的速度快了一点，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捏住了，酸酸痒痒。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周粥已经接过了他手里的话筒，看着投影上的字幕，低声唱了起来。 柔软的女声通过高质量的音响设备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带着江南水乡的糯意，又微微清冽。 “热夏你归来听蝉……” “你看……你去过烟花三月的江南~” 这和他失眠时常常想起的歌声重合了，没有任何的歌唱技巧，但就像一弯清泉被风吹皱了那样动人。 尤其是那句……你去过烟花三月的江南。 祁致斜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耳朵有点痒，他下意识挠了挠，却发现温度高的吓人。 他还没喝酒呢。 祁连风也抬眼看向周粥，心想她还真是多才多艺。 虽然他五音不全，但也能听出来她唱得好听。 “小礼哥，那是谁啊？是颂哥的女朋友么？” “不知道……但真绝。” “不如把她挖到咱们队里来？” “挖个铲铲！你小子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唱完，她把话筒递给楚颂，手心支着下巴，表情有点无聊。 和她甜蜜的歌声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真冷漠。”楚颂低声道。 周粥：“有吗？还好。” 抽走了她手里的话筒，楚颂坐回椅子上。 在不同颜色的灯光下，他下巴瘦削苍白。 在将话筒给周粥之前，他将上面的海绵罩换了新的，为了卫生。 此刻那话筒就搁在他的膝盖上。 “颂哥，递一下你手里的话筒，我唱歌儿……” 楚颂看了那人一眼，语气平平：“你拿别的，这个我等会儿唱。” 然而一局结束，楚颂也没开嗓。 中途他好几次烟瘾犯了，不能抽，就只能掏出打火机在手里把玩，叮当叮当开合的声音，有点催眠的效果。 祁连风和他一样，也一首歌没唱。 周粥问他为什么不唱，他只道：“不感兴趣，没意思。” 听着大伙唱了好一段时间的歌，生日会总算到了尾声。 大约晚上九点的时候，祁连风和司机将周粥送回了住处。 回去的路上，周粥在网上买了一款直播用的摄像头，她还记得她上次说要露手直播。 之前买的摄像头以为用不着，便放在沪市那边没寄过来了。 到家，小美懒洋洋的挪到她腿边喵呜了一声。 正在这时，周粥的微信震动了一下。 居然是许久没有联络的白马且白。 白马且白：【你最近没玩游戏了】 如果周粥没记错的话，从上次拉着他和伍子宴一起双排后，白马且白对她的好感值就直接掉到了28，如果之后没有继续掉的话。 思忖了一会儿，周粥回了一句：【要玩吗？我之前有点忙】 白马且白：【你方便吗？】 这种语气仿佛再问：你也网上冲浪吗？或者你是gg还是mm？ 看样子小白是个铁聊天新手。 周粥：【嗯嗯嗯】 我当然方便了小傻瓜。 周粥：【玩王者荣耀还是和平精英呀？】 白马且白：【和平精英，我不会王者荣耀】 白马且白：【你教我的话，我也可以玩王者】 周粥想了一下，打字：【那要不我教你玩王者吧，王者也挺好玩的】 实际上是周粥自己想玩王者了，而且带萌新也挺有趣的，或许可以收获双倍快乐。 白马且白回得很快：【好，我去下载】 大约用了半个小时，他安装好了王者荣耀，在经历过一系列新手教程之后，周粥换了一个同样青铜的小号，和他加了游戏好友。 作为一名新手玩家，小白遇到了所有新手玩家的同款困惑。 “每个英雄都有两只脚，我要出两只鞋吗？”他温温柔柔的问。 周粥：“一只足矣！” “金币可以买英雄，是不是我如果不用游戏里的金币买装备，就可以攒着买英雄？”小白的语气有点困惑。 周粥：“不可以，这是两种不同的金币，你不卖装备就会被对面k头的啦……哦，你死了。” “只要点塔就可以赢吗？我试试……为什么塔没有反应啊。” 周粥：“因为你是法师，而且兵线还没有进去……哦，你又死了。” 不久后，小白语气抱歉，轻声道：“对不起，我不会玩。” 但是下一秒，他的声音又带着微妙的开心：“不过很有趣。” 周粥语气迟疑：“有趣吗？really？你真这么觉得？”问号三连。 白马且白：“嗯，所以为什么我打到了人他却没有掉血呢？” 他的语气稍显困惑。 周粥拉着视野条看了一眼，声音平静：“因为你对准的人是队友。” 60、4.24更新 当时周粥正操纵着没铭文的吉吉国王在上路乱杀。 这些青铜的对手大部分是人机, 小部分是小号，只有少数是青铜原住民。 好巧不巧，小白在悲催的第三类。 不过很巧，他的甄姬和下路的狄仁杰是同类迷糊。 狄仁杰：【兄弟，你不要对着我放技能, 我会死的】 小白：【你血条没有掉, 这说明我对你造成不了伤害】 狄仁杰：【哦，所以蓝色的血条是自己人，红色的血条才是敌人】 小白：【应该是】 狄仁杰：【了解，你知道的好多啊】 此时与他连麦的周粥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他一声：“哦豁！” 小白咳嗽了一声, 声音有点不自在：“他比我知道的还少，我教他。” 他的声音还是温柔的, 好像对谁都很好。 周粥道：“所以你的中路被推掉了。” 小白：“你指的是……？” 周粥微笑：“就是地图上最中间的那条路……哦, 对面已经拆掉第二座塔了。” 白且低头看屏幕，神情很专注。 听到周粥的声音之后, 他便操纵着人物往中路走。 路过河道草丛也大喇喇的走过去。 结果被对面操作猛如憨憨的吉吉国王一发入魂直接带走了。 等到屏幕变黑, 白且将手机丢到一边, 表情有点无奈, 正此时耳机里传来少女提醒的声音。 “你被蹲啦, 不可以随便进草丛哦，对面躲在里面的时候你是看不见的。” 此时夜色浓时。 白且坐在窗边，月光透过纱质的窗帘打在他的脸上。 他眉目干净，很有气质，如果单看手臂以上的部分, 他手里应该拿着一卷英文小说或者什么别的东西，毕竟他浑身上下书卷气很浓，斯文极了，不同于祁连风那种理科生的书卷气，白且的气质是内敛的，内敛且温和，可惜将目光下放，他手里拿着的却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王者荣耀的游戏界面，游戏里吵闹的声音在这温柔的月色下，有种古怪的违和感。 白且不习惯在夜里开灯。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 床头柜上摆着一些药盒，整齐干净，丝毫不显得凌乱。 面向玻璃窗的那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副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床清梦压星河。” 字体狷狂，落款是他自己的名字——白且。 其余便是侧方的桌子上有一本写了字的笔记本和开机的电脑，电脑上word界面写着几行字，显然是创作进行中途然后中断了。 白且的生活是规律整齐的，但从某次意外起，他开始尝试自己之前从没尝试过的东西。 生活的高尚在于填充和怡然自得——他在心境转变之后这样想。 或许他的生命会终止在某个他所没有预料的时刻，所以在此之前，他也想庸俗、乏味，品味一些短暂的快乐。 比如游戏，泡沫剧，恐怖片。 说到底，从小被人称赞前途无量的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而因为不能出门，用手机玩游戏这种事对目前的他很友好。 收回思绪，看着变暗的屏幕，白且摇头道：“我太菜了。”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猴子还开了全部打字嘲讽：【小号】 这个时候周粥这边的开始问了。 狄仁杰：【哇，那你岂不是欺负人？】 猴子：【没办法，星耀打得累了，过来这边娱乐两把，妹子加我，我带你】 “难怪，星耀仅次于王者。” 周粥差点当场笑出声：“小白啊，你要求也太低了。” “嗯？” “你的小师父——我，大号可是荣耀呢。”还是个野王主播。 小白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可以帮我报仇吗？对面的猴子打死我两次了。” “嗯哼，放心，我要打到他自闭。”周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笑意。 然后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对面的猴子在河道被周粥单杀，在自家红区被周粥单杀，在龙坑被周粥单杀，各种姿势都尝了个遍。 于是对面的猴子愤怒了，尖叫了，开始质问了。 猴子：【对面的泼猴，你什么水平？都是第一次做猴子？为什么为难我……】 周粥：【谢邀，平平无奇美猴王而已】 猴子：【呵呵，要不是我没有铭文……】 周粥：【呃，我零级】 猴子：【啊啊啊啊啊，你也是个小号！说，什么段位了】 周粥：【emmmmm也就荣耀七八十星叭】 猴子：【你有毒，为什么针对我呜呜呜】 周粥：【谁让你打我家甄姬的】 猴子：【你家？你cp？】 周粥：【不，我的小徒弟】 小徒弟……白且看了这三个字一会儿，想到之前周粥和她说话时也自称小师父。 小这个字无论放到什么前面都显得很可爱。白且想。 小苹果，小月亮……之类的，哦，她叫小昼。 “怎么样？我比他强吧？”少女的声音带着点炫耀的味道。 说实话，虽然王者荣耀在某种程度上虽然是个交友找cp的软件，但对于很多玩家而言，秀——也是能带来快感的，顺风，对线优势、gank，强c全场，但凡占了一项，你就能开心得意的像个两百斤的胖子，这是辅助玩家鲜少能感受到的快乐，所以周粥在前期玩了几把辅助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练习打野位，那种强到让别人对你恨得不行但又对你无可奈何的感觉，不就是一个字——爽。 白且用手刮了一下硬质冰凉的轮椅边缘。 “很厉害。”他声音温和。 在周粥第n次将对面猴子摁在地上摩擦时，耳边终于响起了2020的声音：“白马且白值加10，目前好感值38。”周粥送了口气。 这把赢了，周粥又带白马且白打了两把。 期间她一边狂躁乱杀，一边细心和他讲解游戏的一些细节。 周粥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诸如红蓝的具体作用，如何不害怕敌人，怎么去支援队友等。 周粥都一点一点和他讲，而好在白马且白也不笨，几把就开始会玩起来，操纵着甄姬也能杀人了。 周粥试图建议：“也许你可以玩射手，毕竟男生一般都比较喜欢打射手，而且比较容易操作。” 小白语气平静：“不用了，我喜欢甄姬。” “嗯？”周粥稍显疑惑。 而白马且白的回答是：“甄姬好看。” 周粥听过有富婆会把王者荣耀但换装养成类游戏玩，什么英雄好看就玩什么英雄，什么皮肤漂亮就买那个皮肤，原来男孩子也会有倾向吗？ 正在周粥思忖着的时候，小白轻声道：“详情参考洛……神赋。” 他顿了片刻，继续：“虽然这个模型有点像穿着晚礼服的现代人。” ？？？ 周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幽幽的开口：“小白，咱们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 白马且白同样也沉默了一会儿，居然还给了个肯定的回答：“好。” ………… 周末结束。 周一的周粥需要完成一个任务，那就是——在二年级的交换生里挑选一个自己的指导人。 为了让挑选的效率更高，系里为他们安排了一次见面会。 见面会的教室分布是这样的——没有讲台，前后两边都是课桌，以中间对称分开，一边坐的是一年级一季度的交换生，一边坐的是二年级一季度和二季度的交换生，两边的人相对而坐。 虽然周粥所在的是一个班，而对面是两个班，但是两边的人数都差不多。 因为经过了淘汰和筛选之后，到二年级的人已经很少，基本上都是大佬和大佬中的大佬。 交换生在一季度挑选的指导人会带他们做各种课题，参加各类比赛，同时也帮助被指导人答疑解惑。 老师是一对多，而指导人是一对一或二，这样效率会更高，简而言之也就是一种互助学习模式。但是挑选成功也是需要双方达成意向，如果学长/学姐拒绝做你的指导人，那你也不能强求，只能另外选别人。 虽然大部分学长/学姐都儒雅随和，但是有一小部分变态大佬脾气不同常人，不会轻易做某人的指导人，所以也可能出现碰壁的情况。 最后没被接受的一季度学生最后会被二年级的学长/学姐内部分配指导人。 两拨人在开始 之前都收到了对面的资料，电子档，包含着每个人在其班级内的排名，获得的奖项，以及擅长何种数学。 可谓是清清楚楚。 而所谓的挑选方式不是通过演讲打动人，只需要一季度的学生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信封里然后交给心仪的指导人就好。 有点类似填高考志愿的感觉。 周粥思忖片刻，一共要了五个信封，分别在五个信封里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外面填上了不同的二年级学生名字。 周粥看了自己的电子档资料，如之前提到的，她在国际班里，履历成绩都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就连相片也是半年前的旧照，蜡黄的皮肤，无神的双眼，完全看不出是现在的她。 但是因为是证件照，大家都丑，所以照片里的周粥也就丑的有理有据。 所以相比于其他国际班的学生，她此刻是没有任何竞争力的。 昆此刻也在见面会上，他的身边坐着一个长相寡淡脸上有几粒小雀斑的男生，他看昆一直盯着对面某个人看，于是也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片刻后，那男生眼里闪光：“哇哦，是个大美人呢，难怪你这么夸她，昆，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给你信封呢？” 他的语气有点揶揄的意思，而昆旁边的夏佐听到了，宝石蓝的眼睛里略过几分不屑，他看向雀斑男孩，仿佛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然后在他奇怪的眼神中，夏佐来了一句：“周当然是会选我。” 昆勾了勾嘴角：“拭目以待。” 昆和夏佐都希望周粥能填自己的名字，可惜周粥对两人擅长的领域兴趣都不是很足。 她选的五个人要么是擅长统分概率学的，要么就是擅长线数学的，而那两货完全和这不搭边。 所以当十五分钟后，两人将收到的信封翻来覆去，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名字时，两人边上的小雀斑忽然语气迟疑的来了一句：“嗯，周粥……是这么念吗，她选了我？确定这是你们说的那个女生吗？” 昆和夏佐表情一僵。 正在此时，一道懒懒的声音从几人背后传来：“周粥吗？我这里也有一个信封。” 昆和夏佐同时回头，看见一头银发的某个男人正用手半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 银发是二年级二季度的葛兰·哈珀，是数统分析的妖孽，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据说是随便考的。 而他长相……很洋气，长着一长适合去搞嬉皮士的脸，但是却跑到了庆大的数学系，成天钻研一些古早的数据，但据传闻葛兰已经向哈肯斯数学系递交了申请，现在已经在等回复状态了。 昆和夏佐觉得憋屈，却听葛兰道：“我看她长相唯唯诺诺，履历也一般，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你们都觉得不错？我很好奇。” 沉默片刻后，夏佐从中发现了盲点！ “长相唯唯诺诺，葛兰学长你开什么玩笑！” 夏佐大叫。 葛兰挑眉，将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不是吗？” 由于夏佐自信周粥会选他，所以他根本没看周粥的电子档案，这下看到那张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脸，一下也愣了。 “可是她在那里啊……真人和照片完全不一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葛兰懒懒的挑了下眉头。 视线之内的女孩穿着一件蓝色的高岭毛衣，显得身形很漂亮。 墨色的头发披在耳后，一些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滑落至前肩，看起来很优雅。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葛兰耸了耸肩，外貌对他的吸引力不足以让他愿意在一个一无所长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昆皱了皱眉，道：“用一无所长来形容一个人未免有失偏颇，我记得学长你在刚进入国际班的时候，在大家眼里也只是一个一无所长的‘花瓶’而已。” 葛兰闻言，皱了一下眉。 随即若有所思朝周粥所在的位置多看了两眼。 周粥此刻正在思考着如果志愿统统被拒绝掉后的对策，但是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时候对面的学长/学姐们也在挑选这自己觉得合适的被指导人，如果他们觉得哪个比较合适，就会往那人的信封里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再交还给信使。 大约二十分钟后，周粥收回了两个信封。 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一个来自于线数学的阿诺·杰米（小雀斑），另一个则来自统分概率学的葛兰·哈珀（银发）。 前者周粥倒是想过，但后者她是一开始便觉得不可能的，没想到居然……成了？ 毕竟相比于目前的难题线数学，周粥其实对统分概率学更加感兴趣一些，而葛兰也是她填的志愿中最大佬的大佬的。 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她拿出手机保存了葛兰·哈珀给她的电话。 然后朝他发了一条英文短信过去：“你好，我是一年级一季度的国际班交换生周粥，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指导人。” 葛兰很快有了回复，他的回复如下：“嗯，但愿你好好表现，不然痛苦的是你而不是我” 周粥一愣，朝葛兰所在的位置望去，发现他桌子上摆着一大堆散乱的信封，显然都是被他忽略掉的指导人志愿。 周粥忽然有种前路不太妙的预感。 会议散场之后，周粥在走廊外面收到了夏佐的控诉，阿诺和昆也一脸失落的看着她。 周粥只能认真解释自己的意图，就在这时，一头银发的葛兰从周粥身边走过，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我怀疑你们是在编圈套搞我，我中计了也说不定。”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就自顾自走远了。 周粥：“……” ………… 上个周六周粥提到这个周末要露手打游戏。 现在网络上舆论已经又开始发酵了，先前和周粥莫名结仇的沈渠此刻已经认真直播，似乎经历过打击之后成熟了一些。 周粥之前和他对峙也有一些个人赌气的成分在，毕竟谁都会讨厌讨厌自己的人。 更何况是无由来的恶意并且任凭粉丝咒骂。 这次他直播看到弹幕在刷周粥要露手直播的消息，他难得开了句玩笑：“是不是也有人不相信我的技术啊……看来我离露手直播也不远了。” 虽然声音冷冷淡淡的，但是挺有情商。 事实证明，棍棒底下出人才，不撞几回南墙，都不知道要和气生财。 一时半会儿周粥和沈渠的矛盾暂时歇了，但现在网上带节奏的又是另一帮黑粉，大致来自于其他看不惯周粥的王者区主播直播间，大部分是上次被周粥痛打的腾鹅主播魏明明。 【代打主播要露手，不会手也是租的吧，女代打也不是没有】 【吃瓜的凳子搬好了，前排兜售瓜子花生无花果蓝胖子】 【露手算什么呀，有本事露脸】 【露脸？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她一露脸粉丝就全跑光了吧】 类似的话很多，虽然没有上次的渠家军那么嘴臭，但是内涵的意味却不减反增。 还有人吧之前渠家军p的周粥没带口罩的脸放了出来，那叫一个酸爽。 周粥的粉丝再次气炸，路人都表示心疼。 【害，我看这主播一周才直播一次，粉丝每天都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天天不是被这怼就是被那怼，什么仇什么怨啊】 【主播自己也有问题吧，听说很嚣张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看不惯他啊】 昼家军：【终究是一人扛下了所有】 很快，周粥买的摄像头也到了。 她拿回来自己安装上试了试小窗口的效果，不加美颜和滤镜，又调整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尽量将容易暴露身份的背景遮盖了起来。 而且为了美观，在下一次开播前，周粥还给自己做了一个漂亮的指甲。 一只手是樱桃红，另一只手是草莓粉。 一边妖艳，一边少女。很个性又很可爱。 很快，一周时间飞逝而过。 周粥的学习任务持续加重，她要一边完成作业，一边消化越来越难的课堂内容，课后还要自学关于统分概率学方面的知识。 到了周末，周粥感觉自己的头发都掉了不少。 在开播前前几个小时，周粥发了一条逗猫动态。 【马上就要露手啦，听说彩虹屁很好听，你们都给我夸！我想听！（狗头）】 下面的评论清一色： 【臭婆娘，你没有心，有时间发逗猫动态，为什么没时间提前直播】 【在？我已经厌烦了这逗猫的评论界面，什么时候开通官方微博】 【马上就要听啦，听说彩虹很好夸，你们都给我屁！】 【楼上？？？我笑出屁】 【这个评论区逐渐有味道……】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 到了晚上九点周粥开播的时候，直播间热度空前，直接冲到了王者区的第一名。 各种礼物特效应接不暇，其中还属四爷最有牌面，他一上来就直接送了十个藏宝图。 这个时候周粥还没开摄像头。 “等一下，我调一下窗口的位置。”看着弹幕里的一大片质疑，周粥的声音不疾不徐，动作不紧不慢。 【啊啊啊啊，gkd，我要看我老婆的绝世美手】 【胡说！明明是我老婆……】 【小昼是大家的，小昼冲鸭】 【我记得上次直播的时候我看过小昼的手，很漂亮的】 黑粉：【你夸，你继续夸，我看她能搞出朵什么花】 然后下一秒，象征着摄像头拍摄画面的小方框就出现了。 镜头模糊了一下，周粥的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本来按照她的本意，她是打算先在镜头面前炫耀一下自己新涂的指甲。 “喏，建议你们快点夸，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的十指算不上特别细瘦，带着点肉感，但骨肉匀称，十分可爱。 尤其是那两种红色颜色的指甲油，与白嫩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可爱……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仿佛看到了臭婆娘的胜负欲】 【打脸爱好人士表示很爽】 周粥展示完之后，伸手去拿放在一边的手机。 她将摄像头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唯独忽略了一点——给它底座固定起来。 于是衣袖这么一挥，她的摄像头就仰面翻倒了，然后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好巧不巧，对准了周粥的书架…… 一排排厚厚的数学专业书和各类资料就这么展现在所有直播间观众的面前。 那些书要是新的也还好，可问题是，周粥基本上都将它们翻了一遍，而且为了好重新浏览，周粥还给每本书都加了加了好多荧光色写了字的小便签条。 一看就是被学的透透的了。 直播间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反映了过来，他渐渐停下了敲打彩虹屁的手，然后缓缓的打出了一个：【giao？】 61、4.25更新 试想你吃饱之后想娱乐一下, 然后点开某位你很喜欢/讨厌/想吃瓜的娱乐主播的直播间，正美滋滋的准备放松心情，然后就在这时，你忽然看到主播的房间里面有大量看似深奥、实则也深奥的书、笔记，貌似是个很牛逼的学霸时？你的想法是…… 是很愤怒！ 我被你带着爱上了游戏, 爱上了说骚话, 爱上了打野，爱上了小哥哥。 然而你——却背着我偷偷学习！ 一堆问号将直播间填满。 【我人傻了……】 【在？你有本事让我们看到书，有本事直播学习啊】 【对不起，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书……】 【主播是学生？学数学？看起来……好牛逼的样子】 【前面的, 我也是学数学的，但是表示自己从来没看过那些书】 【书真好看】 【摄像头倒了, 为什么没让我看到小昼的脸……反而让我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本人大学专业数学, u1s1，那上面的书我都听过, 但是一本都没看】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周粥将摄像头扶正之后, 表情慌乱了那么一瞬。 但只是那么一瞬而已, 她的心跳很快归于平静, 她语气甜美的对着麦克风讲话：“好的, 刚刚摄像倒了，你们应该什么都没看到吧。” 说着，周粥点开了王者对对碰的界面。 弹幕： 【我看到了】 【对不起，我不仅看到了，我还截图了】 【别试图转移话题, 解释一下，那些书都是怎么回事】 周粥：“有什么好解释的，唔……都是我的书。” 但别忘了，虽然周粥的粉丝语气很和谐，可直播间还有很多其主播的水军和试图搞垮周粥的黑粉呢。hyb是很多的，而且周粥平时的处事方式无形之中也会让一些人看她不爽。 【我就不明白了，露个手而已，至于搞出这么多事情吗】 【摄像头还能倒……还恰恰对着书架那边？看直播间人多特意营销自己人设吗？】 【细思极恐，emmmm，也不知道花多少钱请了公关团队】 【能跳过这一part吗？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直接把摄像头对着手行不】 周粥也看到了这些黑粉言论。 她啧了一声，实际上对于不喜欢你的人，你再怎么示好，表现自己大度，都是没用的，最让它们跳脚的方式，是忽视他们，或者绿茶的表示自己不介意也可。 不然直接和他们呛声，虽然当场自己是爽了，但是后续的效果可能不会让你持续爽下去。 前几次面对芜湖和沈渠事件的时候，周粥都是直接刚，但是她最近思想有所改变，打算换一种策略面对这次的水军。 毕竟代打这种谣言对于一个追求技术的主播而言，其实是挺让人不舒服的。 于是她瞥了一眼屏幕，道：“你们不要老是关注其它东西，看我的手机屏幕，今天还是玩王者对对碰。” “我看一下积分榜，嗯？我都掉到一百名了……没事，今天连胜个十来把就好。” “你们不用关注别人那些骂我的人，毕竟人红是非多吗，害！” 少女的声音甜甜的，语气特别大度，也特别气人。 黑粉：人红是非多？宁可真会给宁的脸上贴金呢。虽然她现在确实挺红的，热度都快赶上娱乐圈某些二线明星了。 说着，周粥直接开了一局王者对对碰，很快匹配到了队友。 但是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狙击她还是怎么，她这回匹配到的对手居然有三个都是腾鹅的，其中有一个还是之前说她代打的魏明明。 周粥将露手的小框拉到直播画面的右下角。 屏幕里她的两个大拇指一个是樱桃色，一个是草莓色，一个深，一个浅。 很是引人注目。 她一边说话，一边选英雄，因为要展示操作，所以她第一把还是选了李白。 对面腾鹅是吧，今天她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代打石锤。” 她开场和队友交流了一会儿，闭了麦，对直播间讲：“第一次露手还挺紧张的，等会儿如果打的不好，你们记得别骂我，这都是正常的，给你们打个预防针。” 【哈哈哈哈，预防针，露出马脚了吧，打的不好就说明之前是代打呗。】 【不要用紧张当借口，菜就是菜，魏明明已经放话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想想就刺激】 诚然，如果周粥发挥不好，先前的那些说她代打的人肯定喜闻乐见，露手了又怎么样，露手了又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那不就是代打石锤嘛。 发挥得好不好人家可不考虑。 听到周粥这话，周粥的一些粉丝还挺担忧的，但是弹幕打出来还是清一色的“加油”、“臭婆娘冲啊”、“我相信你”之类的。 如果真要统计的话，和谐的弹幕和不和谐弹幕之间的比差不多是一比一，但是周粥这个时候直接装起来了，好像完全没看见那些骂她的弹幕，反而道：“谢谢这么多相信我的人~人家会努力好好打的啦……” 声音做作、语气稍显油腻，话音刚落，就引起一片昼家军的反弹。 【好好说话】 【恶心心！你正常点！】 【人家、人家有点想取关了】 周粥微笑：“好的，我好了。” 语气又恢复正常，她顿了片刻，继续道：“那我认真点打了，彩虹屁预备，没打好为我收尸。” 【哈哈哈哈哈】 【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 而此刻彻底被忽略的黑粉水军。 【你就尽情卖惨吧，主播行为，粉丝买单】 【这么多人骂你是看不到哦？脸皮真厚】 【我笑了，真是做作哦，铺垫这么多该暴露的还不是要暴露】 【等着扑街吧】 很显然，周粥和粉丝的积极互动激起了黑粉们强烈的不满和更加激烈的言辞。 周粥露的手很显然是女孩子的手，而这手的大小形状也和之前她在见面会现场露出的手找不出差别，现在黑粉们关注的点是，周粥的技术到底这次还能不能像之前几次展示的那样强。 既然她也说了自己有可能因为紧张而发挥不好，那么……黑粉们合理认为，露手的这次是她真人，但之前不露手时，她却是找别人代打的。 这样一想，很多吃瓜群众都有点兴奋起来。 看打脸现场什么的，好大一出戏啊。 一进游戏，周粥话就少了起来。 观众们的视线在小方框里的屏幕和正式投屏上来回转换着视线。 这个时候周粥的手灵活的操纵着人物，安稳发育，二级配合队友反对面野区，然后顺利拿下了一血。 fristblood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周粥叹息了一声，自顾自的咕哝：“好像也没有多紧张。” 论阴阳怪气，她是专业的。 此话说完，周粥四级就熟门熟路的跑到发育路去了。 眼见着自家后羿就要被对面盯着魏明明的id的公孙离带走，周粥趁着公孙离丢完技能，直接预判她的伞，一技能冲了上去。 两秒钟之后，公孙离的尸体干巴巴躺在地上，而后羿丝血跑远了。 弹幕： 【常规操作，手速不错】 【哎，我还担心这臭婆娘状态不好呢，看来是我想多了orz】 【哈哈哈哈哈感觉这么少女的手和指甲颜色打法这么粗暴好友反差感】 【有平常直播内味了】 而此刻造谣周粥代打的魏明明咬牙切齿的“啊”了一声，但还是嘴硬放了狠话：“放心，我之后肯定秀她，我就不信我的公孙离还能被无限抓死，你们看着吧！” 说着，魏明明就把腾鹅的几个人都喊去针对李白，还让队友牛魔贴身保护自己。 只可惜周粥的李白神出鬼没，发现他们的意图了之后，让自家的辅助一直看着视野，就是不给对面机会，而对面一旦失误，周粥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取残血的项上人头。 甚至中期的时候一秀三三杀，队友直呼666，公孙离被打成了1-4的负战绩，全程都疑神疑鬼，生怕自己被蹲了，甚至团战的时候都不敢上前输出，生怕自己又被周粥锤。 其结果就是他的队友有个心直口快的直接怼他：“公孙离能不能别这么怂啊，你一点伤害都没打出来。” 魏明明本来就被周粥针对得烦躁，当下差点和那人吵了起来。 结果出去到战绩界面看数据，他才打了百分之15的输出，丢人至极，而拿了全队mvp的周粥则直接输出直接高达百分之四十，不要太炫酷。 周粥当下笑了一下，幽幽的道：“感觉对面的水平都很一般嘛，尤其是那个公孙离。” 说完之后她好像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故作惊慌：“哎呀，我怎么嘴快说了出来，这样不会伤人自尊吧~不过我不是故意针对谁……你们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当然，我是指……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这一番话可谓是茶艺高超，让黑粉们听得气不打一出来不说，还没办法反驳。 你说发弹幕骂她吧，她当做没看见，想看她翻车吧，她直接逆风翻盘。 就好像挠痒痒总是挠不到对的地方，那种感觉像心里有蚂蚁在爬似的，浑身不得劲。 这个时候某位怨气最大的黑粉将敲出来的怼人的话一一删除，然后发了一句带空格的弹幕：“算你狠！”然后愤然退出了直播间。 当然也不止这一个黑粉这么干，其他好很多黑粉察觉到了周粥的战斗力高超，他们发弹幕根本无可奈何无济于事，于是一气之下纷纷退出逗猫。 一时间，周粥的弹幕都和谐了不少。 【刚刚操作的李白还是很细节】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手速很快吗】 【呜呜呜呜臭婆娘果然很强，我i了】 【在？说代打的麻烦帮我也找一个想小昼这样的代打，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面无表情莲言莲语的周粥看见自己的弹幕变干净了，声音也终于变回正常了：“代打没有，代播倒是有，我是正能量主播。” 【好一个正能量主播】 【问一下加播的事情可以吗？】 【说到正能量，你什么时候能停止周播？】 周粥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引来了这么多控诉的弹幕，当下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 “我觉得自己很勤劳了，人要学会适度娱乐！适度！”少女的声音稍微底气不足。 【所以这就是你看了那么多天书的借口吗！我恨！】 这个时候四爷突然发了一条弹幕：【一周一次太少了，建议一周两次或者三次】 ？？？ 周粥看了一眼，试图忽视掉，然后下一秒：【四爷送出藏宝图*10】 少女一边点进下一把王者对对碰，一边感谢，然后顺便回应他的建议：“一周直播三次我可以！但是我保证每次直播的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声音义正言辞。 四爷：【你就是逗猫公务员本员？】 周粥：“话不能这么说……” 【你这个臭婆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人话？】 【啊啊啊啊为什么你能懒成这样】 【你们忘记了吗，小昼的书架很恐怖的，说不定是献身学习才没有时间陪我们的】 【说到书，小昼你真的不向我们重新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吗？比如天才少女什么的我乐意听！我最爱玛丽苏了】 【前面的死心吧，本人是国内top10大学的数学系学生，现身说法：刚刚匆匆瞥了一眼她的书架，上面很多都是专项研究才需要了解的知识……我觉得这么枯燥的内容完全和小昼的性格不符合，所以我猜测，那些东西可能不是她自己的】 这个弹幕一出，粉丝们炸了。 【什么？不是主播的……难道……】 【难道是主播男朋友的嘛！】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说起来如果自己的卧室里直播时不小心出现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确实只能强说是自己的，不然容易引起怀疑的】 【啊哈……所以我老婆和人同居了，头发绿的发光】 一时间，屏幕上开始上演名侦探柯南。 周粥操作着韩信在峡谷跳来跳去，看到弹幕，她有点无奈：“什么同居男友啊，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书，我之前说过了。” “前面那位现身说法的，我也是数学系的学生，我怎么就不能学枯燥的内容啦！” “而且数学也不枯燥，呃，不太枯燥，比如我最近正在学习的域反点线分布差……我觉得就挺有趣的。” 当然周粥也只是为了解释而已，域差这个知识她是两周前学的了，现在拿出来装一下逼以避免弹幕奇怪的走向。 此话一出—— 【等等、什么差……？】 【？？？说清楚点】 【前面现身说法的那位大佬还在吗，出来解释一下？】 现身说法大佬出现了：【我也没学过……只听老师谈过】 【所以这个女人是个大佬？？？】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此，周粥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段话被人录屏并且发到某乎上面去了。 按照某乎的尿性，周粥接下来应该会被群嘲，而匿名发了视频的人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当然，这还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话说周粥打了五连胜完美的证明了自己并没有请代打之后就打算下播了。 但是不知道是今天的直播太精彩还是什么，粉丝们挽留的攻势格外凶猛。 周粥不得已又打了两把，也充分见识到了自家粉丝的欲.求不满，比起其他主播每天直播，她确实直播时间太少了。 【而且你们没有发现小昼连b站账号都不经营了吗】 【已经半个月没更新了】 【小昼你好歹录每周录两段小视频让我们吃不到肉也喝点汤啊】 【对，每次我无聊了都会反复看臭婆娘的录播的老视频……感觉人生灰暗】 看到这种弹幕，周粥终于承诺：“好，那我下播后钻研钻研素材，到时候b站见！” 说完，她就迅速关掉了直播。 此时周粥还并不知道她已经开始在某乎上被怼了，当下还在认真思考着她适合发什么类型的视频。 点开b站一看，果然私信里一大堆催更的看都看不过来 ，评论区大部分都是：【我奶奶关注的up主现在依旧没有更新】 周粥看得头皮发麻，虽然说一开始玩逗猫和b站是为了光明正大寻找攻略对象，粉丝少还好，她咕咕咕起来没有负担，但是现在粉丝数量爆炸，她还真有了一点渣女的负罪感。 于是稍微有了负罪感的周粥决定运用自己的声音优势录一个优质一点的视频来回馈粉丝，比如说……嗯？周粥翻了一下声控区，发现最近有一个叫做“虚拟男友”的东西特别火。 虚拟男友是淘宝近两年兴起的一种业务，它贩卖的是爱情的体验。 其实和之前周粥找的叫起床服务差不多，只不过点了这个虚拟男友之后，虚拟男友（大部分是声音很好听的男孩子）会来加你的微信，然后根据你所点的时长扮演你的男朋友。 虚拟男友的价格也是两级分化，贵一点的虚拟男友才艺多多，会唱歌会弹吉他会说情话，轻易的就能让女孩们沦陷其中。 周粥大致浏览了一下那些比较红的测评。 大部分都是体验网红店头牌，或者假装自己男生和虚拟男友对话，也有的突发奇想一点，让虚拟男友和虚拟女友隔空对话。 现实生活中不是所有女孩子的声音都是好听的，所以那些声音普通的女孩子在游戏或者其他声控软件里并不会受到声音甜美的女生的那种美妙待遇，而虚拟男友刚好弥补了这个缺陷。 于是周粥思忖了片刻，飞快下单了四家虚拟男友店铺的头牌。 然后——将他们拉进了同一个群聊。 并将群名改成了：【xiaoyaxuan的快乐群】 既然她在粉丝们眼里都是海王了，那这次录屏索性就来海王得更彻底一下。 被拉进群后： 头牌1：【呃，什么情况】 头牌2：【小姐姐在和我玩游戏吗（可爱男孩表情包）】 头牌3：【等等，这个群名？？？？咳咳咳……】 头牌4：【这不是萧亚轩的快乐，这是富婆的快乐】 周粥没露面，这几个头牌就在群里面随意聊了下自己每小时的价格，最后齐齐得出一个结论：周粥真的是个富婆。 少女洗完了澡穿着可爱挂的睡衣出来，看到群里聊得正欢。 她顺手发了一条信息：【肃静！】 群内清净了，她又继续打字： 尺旦小可爱：【由于本富婆想体验xiaoyaxuan的快乐，现在你们要扮演我的追求者，然后想办法上位，谁最后让我对他的好感值最高，本富婆最后就给他奖金】 尺旦小可爱：【你们现在可以开始了（拍板）】 微信号因为可能会暴露在录屏里，所以她用另外一个手机卡申请了一个新号。 手机前的某位头牌狠狠的咳了一下，他做这一行差不多一年，第一次碰见这种奇怪的要求，开群修罗场？想法倒是很新颖，不对，简直太新颖了。 不过在他现在心目中的周粥并不是高中中生大学生了，他更偏向于觉得周粥是大龄单身女性，因为年纪小的女生一般都不会这么直接。 其实也不仅这位头牌这么觉得，其他的头牌和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但尽管这样，他们还是可以！ 试问富婆的奖金有谁不可以呢？ ……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周粥坐在床头，一边rua着小美，一边看各位头牌的表演。 奶狗和狼狗开始争夺谁最爱周粥。 文艺青年和高冷渣男运用各种手段吸引周粥的注意力。 各位虚拟追求者的风格各不一样，但是从他们信口拈来的情话里，周粥听出了经验丰富的海王味道，毕竟都是每天扮演许多个女生的虚拟男友，他们早就业务能力超强。 奶狗语气软乎乎：“姐姐，你不要我吗？我比他们都贴心……” 狼狗声音恶狠狠：“你敢回别人信息试试，今天晚上……” 文艺青年微微一笑：“尺旦，我想画画……画你。” 高冷渣男表示呵呵：“有什么好选的，我还不够满足你吗？” 听到尺旦两个字，周粥差点笑出声。 说实话，脱离了现实，这几个人的声音确实惹人喜欢，但是有一说一，周粥对每个都提不起兴趣，大概是因为……觉得有点油腻且尬。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周粥的错觉，这几个都在强行暧昧，好像有点被迫营业的意思。 于是她道：【感觉你们不够热情】 群内沉默了一阵，然后小奶狗率先道：“可能因为我没听到姐姐的声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狼狗：“嗯哼。” 还要听声音？周粥冷漠的挑了挑眉，啧了一声。 62、4.26更新 虚拟男友本身就是一种交易。 所谓假扮成为你的男友, 向你展现他的魅力和对你的宠溺，本质也都是虚假的。 你把对方当成虚拟男友，对方也把你当成虚拟女友，以此来达到一种双赢——两边都得到了满足，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甜甜的恋爱, 而他得到了钱。 虽然是做生意, 可如果顾客是一个声音好听的妹子，而且发过来的照片也可爱甜美的话，那虚拟男友们的热情自然会高涨，如果不是, 处于职业素养，他们也能心平气和的营业。 周粥于是打字问：【为什么你们没有热情啊, 非要听到声音才有热情么】 周粥：【不专业】 小狼狗：【总觉得少了点意思】 小奶狗：【对对对, 你总也要给我们一点点身份信息嘛，比如你喜欢什么？你多大了？平常经常干什么之类的？我们就能更让你有代入感啊】 文艺青年：【我觉得是这样】 高冷渣男：【透露一点个人的喜好都可以的……】 周粥脸上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透露信息什么的, 她想了一下, 然后缓缓打字：【身份的话……大概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富婆吧】 高冷渣男：【有多平平无奇？我有个朋友想知道】 小狼狗：【我也挺平平无奇的只是有八块腹肌是篮球队队长而已（狗头）】 文艺青年：【女孩子怎么能说自己平平无奇呢】 小奶狗：【姐姐在我眼里是最可爱的】 周粥此时并不知道这几个虚拟男友还背着自己偷偷建立了微信群。 渣男：【感觉到了不祥】 文青：【应该是个那种三十岁左右的富婆】 奶狗：【你看她这个平平无奇的用法, 也并不像很老的样子】 狼狗：【大概就是个有钱的普通女生吧……】 文青：【我觉得在群里聊天好尬啊】 渣男：【同行相争了解一下】 奶狗：【对……不过你们不知道我今天上午还碰到了假装男生的顾客, 我都硬着头皮和他聊了三个小时】 狼狗：【都差不多, 讲实话我也对这个奖金没什么想法，你们大胆的争取】 但回到周粥的聊天群，几人又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一个个花言巧语，情话信口拈来。 尽管如此，周粥却觉得他们的态度更加敷衍了。 不是说土味情话, 就是强行霸道总裁，或者突然给里唱两句情歌。 既然是花钱请来的追求者们，自然要用力表示对她的爱，被追捧的感觉是怎样的，周粥此刻想帮她广大的粉丝们体会一下。 周粥于是直截了当的问：【所以你们觉得我很普通提不起热情吗？】 【当然不是呀，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 【是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得到的那种普通吗】 但是周粥却注意到他们语音的部分少了，基本上都是文字聊天。 要知道这一个小时好几百块呢，如果听不到声音，她的粉丝们肯定兴致不会高。 但周粥此刻也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几个头牌可能确实对她没兴趣。 于是周·海王·粥微笑着点开了自己的麦，掐着嗓子道：“是我这个富婆留不住你们的心了吗？你们居然水？我感觉不到任何心动的感觉，我感觉你们在敷衍我！” 少女的声音甜美中带着几分控诉，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甜美，是奶声奶气、软软糯糯，少女感满分。 反正都是录屏给粉丝们看得，那当然是怎么戏剧化怎么来。 在此之前，四人小群还在疯狂吐槽着周粥，周粥的语音一发出来不久，这个群逐渐就清净了。 只有奶狗人设的兄弟听完后，跑回来发了一句：“！” 这听起来哪里是什么三十多岁的富婆啊，反而像是十五六岁的漂亮小女生。 而且还是家里有矿的那种。 微信聊天界面各位头牌们逐渐真情实感起来。 周粥感叹道：“果然虚拟男友也是声控游戏啊。” 麦克风是在同步录音的，周粥除了要看群里面大家的回复之外，还要暗戳戳的对着耳机说一些题外话，就是评价之类的。 小奶狗一开始只会姐姐姐姐的叫，现在开始喊“小姐姐”了，还一个劲的表示自己真的很可爱，甚至发了自己的照片，确实是可爱类型的男生，不过他就让周粥看了一眼，很快撤回了。 此前此人每扮演奶狗人设时，把自己的照片发给顾客，对方都会直呼“好可爱，是本人吗？” 但是这次周粥的反应平平淡淡的，说实话，这人比林项汝和魏一见长相差了一截。 所以当奶狗问：【富婆小姐姐，我这样的你喜欢吗？】 周粥：【唔，一般】 而小狼狗看他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过去，当下也不甘示弱。 他发了一张自己对着镜子用衣服擦汗的图过去，图片中，他的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哪有妹子不喜欢腹肌的，谁都喜欢。 而且小狼狗一看就很会，他发了照片之后，还发了一段语音，声音沙哑磁性：“找男朋友当然要找身材好体力好的……比如我，那个小白脸不行，看上去就很虚弱。” 奶狗：“虚弱……？我每天健身房打卡的ok” 周粥：【换个话题，不要ghs哦小老弟们】 众头牌：？？？wtf？ 四人小群里： 狼狗：【我人傻了，这姑娘也太纯情了吧，这就ghs了】 奶狗：【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我们平台规定不能对顾客说尺度超过的话，力倡绿色和谐小清新，懂？（微笑）】 文青：【感觉这个女生应该年纪挺小的】 渣男：【声音能听出什么？不过纯情是真的，我都没反应过来就ghs了】 讨论过后，回到周粥的富婆快乐群，小狼狗认认真真的给周粥道了歉。 “对不起，下次还敢……” 周粥：【（微笑）】要不是怕b站过不了审…… 文青此刻也发挥自己的特长：“虽然我一无所有，没有你有钱，没有你可爱，但是，我会给你唱只唱给你一个人听的歌……” 他声音缓缓的，说道最后，他的语音里突然自动响起了bgm，然后就温柔的哼了两句撩人至极的歌。 周粥听得头皮发麻，道：【我不爱听歌来着】 文青：【伤心，难道我的声音不比他们好听吗？】 渣男：“本来就不比我好听吧，你哪里来的自信。” 渣男有朝小昼 道：“我不唱歌也不发照片，但是我可以带你到我家看看。” 渣男：“我家还挺大的，床尤其大。” 周粥：【那听起来真不错】 渣男心里一喜，却听粥粥道：【可以多养点猫猫狗狗】 “……” 说着，周粥rua了一下小美的脑袋，听它懒懒的叫了一声，对着耳机的小麦克风道：“感觉这不是渣男人设，我心目中的渣男人设不是这样的。” “渣男从来不会这么直接的。” “比如……”2991那样的，人家可不会直接说什么骚里骚气的话暗示对你有意思，但是人家就是渣，就是酷，就是带感你知道嘛。 “比如如果我是渣男人设吧，我和一个女孩子聊天，聊着聊着我会突然冷淡起来，然后一段时间不回消息……” “然后等那女生主动问我为什么不理她了，我再来一句：‘你不是选的渣男嘛，渣男都是这样的’，唔，想想就很刺激啊，我觉得我可以去做虚拟女友了。” 少女声音沉静，说到一半还不忘摸摸小美的脑袋。 “当然我指的仅仅是虚拟男友的聊天技巧啊，真正的渣男的话……你们还是不要了解了，emmmm乖巧听话的小奶狗什么的不香吗？” 由于周粥时不时的冷淡回复，几位虚拟男友们也逐渐被激起了胜负欲。 妈的，他还不信自己真就搞不定这个女生了。某位头牌内心os。 于是几人开始各显神通，另外一个四人小群就这么被放置着逐渐冷清起来。 看得出这几个人现实生活中条件也挺优越的，加之声音好听，还卖力的一边向周粥表示着他们对周粥的爱，一边展现自己的男性荷尔蒙，周粥有那么一刻，确实感受到了xiaoyaxuan的快乐，原来被优质的男生修罗场是这种体验哦。 那一刻大概是渣男回怼小奶狗：“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恶意卖萌，尺旦和你在一起会像在奶孩子一样吧”，然后小奶狗不甘示弱：“我这不是卖萌，我这是依赖，懂？你这种上了年纪的男士果然不懂我们年轻人的情.趣！” 这个时候文青也开口：“中庸之道才是最佳选择，你们一个太幼稚，一个太老掉牙，所以小尺旦答应成为我女朋友才是最佳选择。” 狼狗：“在这之前，你问过我的橡皮拳套了吗？bang……你脑袋没了。” 以上的对话光看文字描述确实干巴巴的，但是你要想象……他们一个个声音都巨他妈撩。 在这种前提之下，再来听他们互怼，就觉得很……快乐了。 虽然周粥觉得他们叫自己尺旦或者小尺旦真的有点好笑。 毕竟有点像“吃蛋”或者“想吃蛋”。 眼见着时机差不多了，群里的几个头牌不知道是上火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个愈发代入角色。 似乎还有点要打群架的趋势。 周粥发了一段语音出去：“好了，我困啦……”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听上去感打完一个哈欠。 本来群里的几个大佬以为周粥早就没在看他们了，因为周粥一直都没搭话，都是他们自己在自顾自表演和互动，这下周粥猝不及防的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当即让他们有种自己一直在被盯着并且表现很无聊的错觉。 就头皮发麻…… 而且，周粥的声音听得他们整个人麻酥酥的。试想是一个男生，你的女朋友，和你聊天聊着聊着忽然好久没发信息过来了，然后忽然被你的微信消息声惊醒，醒来后迷迷糊糊朝你发了这么一句软绵绵语音，身为男士的你听到之后，当下是不是觉得心都化了。 但周粥此时是真困了，这场所谓的富婆追求活动眼看着已经进行了快一个小时了。 周粥发语音朝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其实我是一个up主，这是我的微信小号，我这次就是来找素材录视频……然后我想把这次我们的交易过程发到b站上……” 少女的声音因为带着困意还是软软的，但是语气很沉静。 她面不改色的将所谓的修罗场进行时说成了交易过程，官方得不行。 本来正欲积攒力量发大招的各位头牌们：？？？ 就这？我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吗妹妹？ 奶狗声音无奈：“小姐姐，你这结束的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我正想说我刚刚听到你的声音又可了呢。” 周粥轻笑着问：“你的意思是现在听到我的声音就不可了？” 奶狗忽然局促：“不不不，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当成b站素材了，但是像你这么冷淡的还是第一次。” 狼狗：“附议。” 渣男：“我也……” 文青：“甚至你都没有夸我唱歌好听。” 面对众人的控诉，周粥摸了摸下巴，心想：我确实没感觉啊。 但明面上还是做老好人安慰他们：“我这是人设、人设呀！” 说完后周粥把自己的b站id给了他们，然后给每个人都发了自己之前承诺的奖金。 “富婆一生平安。” “虽然你声音好听还给我钱，但是我感觉自己被玩弄了感情。” “等视频发了我去给你一键三连，毕竟都给我免费做广告了。” “在？利用完了可以加一下大号微信吗？我觉得我可以接受富婆白嫖我……” 奖金发完之后，这一个个就骚了起来，周粥觉得挺有趣的，顺便把这一部分也录了上去。 至于所谓的加大号微信，还是算了，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再招惹新的网友啦。 在睡觉之前，周粥将录屏剪辑了一遍然后发到了b站上。 好不费劲的取了一个抓人眼球的标题：【听说最近的虚拟男友很火，逗猫小昼竟一口气点了四个，接下来……】 下面的简介：我快吧，你们要的b站视频来了，你们就是馋我的身子！ 视频大概是在半夜审核通过的，周粥第二天一早打开手机一看，私信都快爆炸了。 而翻到她发的那个视频界面，短短一晚上的时间，现在的播放量居然已经有70w。 而评论区被顶的最高的一个评论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昼看上去比那几个小哥哥更加适合做虚拟女友吗，而且变声器在手，你要的声音我都有……而且他妈的懂得这么多，什么放置play的，我真的是觉得牛逼】 下面： 【送你上去！小昼听到我们的心声了吗？】 【实不相瞒，在中途小昼的渣男发言的地方的时候，我看傻了】 【我感觉撩不动的小昼……完全太帅了】 【大概是海王行为多了，现在已经产生了抵抗力，但有一说一视频里的这几个小哥哥我还是可呜呜呜呜】 而其他的评论大致是在说这几个男生好苏小昼铁直男之类的。 周粥皱着眉头往下翻，然后终于找到了一条夸她勤劳的评论，她微笑着，反手就是一个置顶。 当然她也注意到了一些另外的火评，是给她后续视频提供素材的。 【我觉得小昼可以做一期不要心动挑战呀，看帅哥什么的！我可以！（其实我是暗戳戳的想看小昼看到帅哥的反应）】 周粥觉得这个建议确实不错，于是反手也给她点了一个赞。 毕竟游戏视频什么的套路打脸都是之前用过的了，再怎么也搞不出来新花样来，所以还不如录一些其他的有趣的视频，稍微特别一点，反响就还不错。 周粥喝了口水，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想认真经营某个自媒体账号。 粉丝的增加和他们持续不断的支持，确实会让人觉得安心且感激。 毕竟人心非石木，周粥虽然不在意外界的看法和评论，也鲜少因为网络上的什么事情情绪大起大落，可被人喜爱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她没什么好回报的，就……认真直播做视频？ 当然，这和对待被攻略完成的男性的方式又是不同的概念了。 毕竟在可给予回应和不能给予回应的对象之间，处理方法是不一样的。 ………… 周一上午是线数学的课。 江教授一如既往的把内容讲的很难，周粥和方敏敏坐在第一次上课时坐的位置上，中间隔着一个课桌。 江教授上课有一个特点，在讲一个新的问题的时候，他一开始会介绍概念，会讲的很简单，然后将一个概念讲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就会突然转变话题，引进一个剧难无比的问题，让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在他的课上，周粥好几次都经历过听完他讲解难题，听得一知半解，然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只记住了最开始的基础概念的情况。 而且刚开学的时候这种情况还不怎么明显，这课越上到后面，江教授就越放飞自我。 私下里讨论，大家将老江这种跳脱的讲课风格称之为“江氏仙人跳”。 那种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强烈指向，那种你听不听得懂不要紧，我讲得舒服就完事了的作风——他娘的，真的很淦啊！ 周粥面无表情的在课堂前十五分钟之内认真做着笔记，勾勾画画的样子，像极了认真听课的小学生。 然后后三十分钟，听着江教授忽然切到另一个话题时，她又面无表情的抽出了另外一个准备好的笔记本，将所有江教授见过的，她听得懂但却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专业术语全部记了下来，然后在疑惑的地方做了标记，这样的做笔记方法搞笑快速。 虽然周粥在上课的时候听不大懂，但是她能知道江教授讲的难题究竟是关于什么的。 拆分开之后，周粥回去会一个一个的对照论文网站查，最后总能搞个□□成。 毕竟作为一个轻微强迫症患者，周粥对于弄不懂的那些内容总会觉得心里有疙瘩，所以只能课后一个个弄懂，反正就是硬要把这些疙瘩拔掉她才会爽。 这大概就是笨人（？）的学习方法，周粥想，就是不知道祁连风上没上过江教授的课，有没有经历过周粥的同款苦恼，但他那种天才型的人物……估计答案是没有。 正思忖着，江教授眼尖的瞥到周粥一副对着笔记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停下讲解，然后笑眯眯的点了周粥的名。 要知道在这个严肃古板的小老头上看见笑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一开始上课的时候江教授对周粥的印象不是很好，但经过好几周的接触之后，江教授发现这个学生上课特别认真，态度也很好，就是表情少了点。 他慈眉善目的问：“周粥同学，看你认真思考的样子，你对这个齐茨二等线有没有什么看法呀。” 忽然被cue，周粥做笔记的手微微颤抖。 随后少女在前后左右同学同情的目光中站了起来，表情淡定，看不出任何紧张。 但见她双眼目视黑板，嘴唇微抿，似乎在酝酿什么。 然后下一秒，周粥声音沉静：“报告老师，我没什么看法。 “因为——” 她表情严肃。 “我没怎么听懂。” 教室里一阵咳嗽声。 江教授的微笑僵在脸上，他叹了口气，让周粥坐下，表情明显有点失望。 然后随口说了两句你们要认真专注上课之类的话，又口若悬河接着之前的话题讲了起来。 众人：你倒是问问人家为什么听不懂啊喂！ 周粥坐下后还是面色如常的继续做笔记，但是她下垂的嘴角暴露了她的心情。 这天中午，某乎上对周粥的评判已经开始火热了。 针对上次周粥在直播里露出的书架上的书和她提到的域差知识，一群所谓的匿名用户展开群嘲，毕竟作为高级吃瓜点，某乎的深扒能力强的一批。 匿名用户：【首先我不怀疑这名主播说话内容的真实性，但是我看了一下截图，上面的书目是认真的吗，本人现在是xxx大学的数学系在读研究生，那本最中央的《二岑二反数定论》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我的导师现在还在研究这个课题，所以主播年纪轻轻已经是博士了吗？（狗头），介意人设不要艹的太过哦】 点赞非常多， 而被方敏敏拉到方芮吃饭的周粥对此一无所知不说，还收到了来自楚颂的微信。 楚颂：【虚拟男友有趣？】 楚颂：【我妈想请你来我家吃饭……最近有空吗？】 63、4.27更新 周粥此时正在和方敏敏吃着一大桌丰盛的午餐。 她们讨论了一下线数学作业的事情。 江老师给了全班一个共同的课题——“井滑猜想”, 并让他们写一篇论文，到时候以报告的形式在全班分组展示。 井滑猜想是线数学中一个经常被讨论到的但是论证不足的一个猜想，其内容是：将线数和线数的延展比作点面，当两个切面共同组成第三个切面，第三个切面又和另外的切面组成的切面, 以此类推, 会到最后这些切面之间会形成一个共同的但无法被验证的——公切面，它之所以叫做井滑猜想正是因为它从空间数学的角度是成立的，但是将这些简单的切面都代换成数据，那就完全找不到证实的切入点。 前两周的时间她们都在找有关的资料进行阅读, 但是奈何资料太少，大部分还都是英文版。 所以她们阅读的时间占了很大一部分。 两人此时并没有讨论出什么头绪, 因为这个猜想本来就让人没什么头绪。 试想一个被提出大概有差不多一百年的猜想现在能看到的资料都少得可怜, 可见它真的不具备可验证性。 证明这个猜想对于目前的她们而言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粥的想法是，可以从这个猜想出发, 联系其他的数学问题, 寻找共通的思路, 然后撰写和单个切面有关的论文。 公切面是没有被证明过的, 但是将目光放到更小层次上的单个切面上, 那可探讨性就很充足了。 “可。”方敏敏咬了一口帝皇蟹的肉，道：“这真的是在为难我胖虎。” 她抱怨了一下她最近在数学上遇到的水逆，说：“要是学数学能像催眠一眼简单就好了。” 听到催眠两个字，周粥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方敏敏立马住嘴, 义正言辞：“我错了。” 但是过了不久她又开始唠唠叨叨说了一些她最近遇到的问题，比如上次周末碰到了她的便宜未婚夫然后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 相处了一段时间，周粥发现这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有点话痨属性。 周粥有点诧异的问：“所以你被绿了？” 方敏敏摇了摇头，道：“这不是绿不绿的问题，我对这个渣男早就死心了，而且我当时身边还有一个男生。” 那场面…… “那你为什么生气？”周粥有点不明所以。 方敏敏咬牙切齿：“膈应呗。” 周粥对这类感情的纷争不太感兴趣，她天生就比较淡漠，虽然以前被很多人追求过，但是那时候她空有一个美貌的空壳，内里空空如也，她还真的不相信那些所谓的追求者是真的喜欢她的。 但是方敏敏不一样，她家里有矿，性格尚可，还学业有成，虽然考虑到她之前可能是个肥宅，但现在好这样了，那就是既定的事实啊。 哪怕是凭借着系统得来的，这也是她自己的运气，因而怎么看都是他的渣男未婚夫…… 想到这里，看着气成河豚的方敏敏，周粥眨了眨眼睛，支着下巴道：“他配不上你。” 说着，周粥又想到了现在的自己，比起上辈子，她现在好像做了更多事情了。 学习数学，成为庆大的学生……这简直是她以前完全不敢想的事情。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 东西吃完之后，周粥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看到楚颂的问题，周粥想了一下，打字：【周末我都可以，那就辛苦阿姨了】 她之前是没想过原主的资助人和楚颂有这么一层关系。 甚至祁致和祁连风还是亲戚，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说这个世界真小。 至于楚颂问的关于虚拟男友的问题，周粥没回，周粥的想法是，现在在现实生活中有了接触的话，她实在没必要对楚颂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了。 周粥问2020：“现在楚颂对我的好感值多少了？” 她记得上次好像只有97了，现在会更降低一点吗？ 没想到2020回答：“楚颂好感值100” ？？？wtf？ 周粥刚回消息，楚颂就显示在输入中。 楚颂：【具体一点】 楚颂此刻摩挲着手机的边缘，表情略微冷淡。 被用来录音和合成的电脑此刻正停在b站粉色的二次元界面，上面的标题，正是周粥昨晚毫不费力想出来的虚拟男友标题。 鼠标点击播放按钮，周粥冷淡中带着几分吐槽的声音就这么外放出来。 “……这个声音稍显油腻。” “土味情话建议不要使用，因为是真的土。” “高冷渣男不太符合我的想象。”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但是一边嫌弃，却又一边对那几个男生发了很诱人的语音。 楚颂在想，以前周粥和他聊天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和现在差不多的心情。 虽然表现很甜蜜，但是……压根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她，究竟在想什么呢？ 想到这里楚颂心情有点烦躁。 他穿着烟灰色的宽松单衣，将领口朝下拉了一点，在窗帘被严密拉上的房间内，皮肤呈现出一种冷调的白。 不远处的小烟灰缸里的烟头是他昨天熬夜录音的战利品，良好的彰显着他不规律的作息和不健康的生活习惯。 楚颂自由散漫惯了，但是…… 年轻男人垂下眼皮看手机，墨色的瞳孔印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显得很没有情绪， 周粥：【这个周末……周六吧，周日我可能要找时间录视频，顺便直个播】 周粥：【帮我谢谢叔叔阿姨的好意哦师父！】 师父？ 楚颂有点轻微的勾了下嘴角，不是太高兴。 楚颂：【可以换个称呼】 周粥：【？？？】 周粥：【叫什么？2991么？】 楚颂：【楚颂或者阿颂，我偏向后者】他缓慢打字，正欲发送，又折返回来缓缓删掉。 楚颂：【算了】 师父也是游戏里的称谓……放到现实的话，他们确实也才见过两面而已。 话题到这里结束。 将手机屏幕摁熄灭，楚颂又将电脑正在播放的视频暂停、然后关机。 做完这一切楚颂躺在椅子上发呆，等过了一会儿，一时冲动的情绪结束，他才恍惚想起，自己的录音文件似乎还没有保存。 于是又是一系列的起身，弯腰，开机等无意义的活动…… 啧，烦躁。 ………… 大概就在这个点，大家吃完饭没事干的时候，某乎关于周粥的瓜愈发肥了。 【如何评判逗猫主播小昼艹学霸人设一事？】 【这个年头主播都是人均985了吗？昨天我看直播发现有主播在谈域差，有图有视频，想问一下大家怎么看这件事？学霸人设可信吗？】 【先是见面会惊艳众人，后是打脸沈渠粉丝一炮稳定在逗猫王者区一姐的地位，来八一八这个叫做小昼的主播身后究竟是怎样的运营团队在维持？】 每个话题下面都是浏览点赞众多。 吃瓜观众/不明真相者/黑粉喜闻乐见，并且期待这个瓜越来越大。 而所谓的匿名大佬们关于周粥的分析基本上是这样的： 首先标准开头，写答案之前自爆身份。 【庆大数学系在读本科生不请自来，今天早上一睁开眼就在某乎上看到了这个大瓜，好不容易上完上午的课，现在趁着午休时间说一下我自己的看法：和之前某位仁兄的看法所见略同，首先分析书架上的书……那些书看起来都已经认真整理过并且做好笔记了，而且书名我也仔细辨认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主播应该是在国内，毕竟上次见面会的时候她出现了，如果是国外的大学的话，那个时候应该早就上课了也不可能参加活动，而那些书的难度我来科普一下，作为国内最顶尖的数学系的一名本科生，我可能只能接触到其中的一两本书，其他的书我根本用不到，也看不懂，而且我查了一下国内其他数学系的教材和必读书目，基本上没有书架上的那些，因为那都是专门从事数学的研究者才需要看的，所以我对小昼是不是艹学霸人设这个观点不发表意见，但是如果作推测的话，我只能说以主播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会用得上这些书，除非她是传说中的天才，至于主播提到的域差，抱歉，庆大数学系本科生没学过orz】 这份看似理性分析逻辑分明的回答很快被顶到了最上面。 点赞和评论无数。 【庆大的数学系！答主牛逼！我不关心什么主播圈的事儿，一觉醒来看到某乎被这种话题占据挺悲哀的，不过大佬还在，我放心了，那些跳梁小丑都滚一边去吧】 【中国有句老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直播随便艹的人设被分析贴了吧，百因必有果】 【所以这回小昼能凉吗？一个小小的王者主播，估计初中都没毕业，为什么我能天天在各种地方看到她的名字……是买了水军吗】 【哈哈哈哈哈营销主播，公关团队了得，现在的社会都是这样，网上受众低龄化，别人说什么信什么，我看还是要有点判别力，知识才是永远的宝藏】 某乎评论的画风和微博有截然的差别，不同于微博上那种人的话不多说上去就是喷的画风，某乎的秉性是有风度的开嘲，嘲到一半还不忘来一段人生哲理。 实际上这种高级内涵比微博上面那些话脏无脑的喷子们来的更让人膈应。 一个个都是高姿态的，明明嘴上说着我不想听不想看，但背地里一个个吃瓜吃的比谁都开心，你们懂什么，这叫做——深度瓜。 除了这位庆大的答主之外，还有一些专门搞公关的大佬分析小昼事件在营销上的可行性。 一个个也分析的头头是道，笃定周粥就是买了营销团队，从一开始的在b站吸引粉丝，到逗猫见面会，再到沈渠事件——每一个环节都处理得太完美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那些公关甚至将周粥这个直播风格都深度解析了一番，表示她完美迎合了当下女性的想要在王者中证明自己的心理，同时也不会过于绿茶，还能够以优越的少女音和打野操作吸引到一大部分男性粉丝，总结——周粥背后有团队，有资本运营。 基本上没有帮周粥“洗地”的。 大部分吃瓜群众对于周粥这次直播事故的观感就是——“装逼转过头了”。 而在某乎这样一个酷爱装逼的舞台里，这样是必定会遭受群嘲的。 这又不得不夸赞一下当初最先将周粥的直播录屏链接发到某乎上的人，她选择了一个正确的平台。 如果是先在微博上面，可能一群人只会说觉得好酷，或者问这是真是假，要么就直接开喷，绝不会这么快速的将周粥扒了个底朝天并且看上去完全没有可洗的余地。 魏一见作为网瘾少年，无聊时刷到了这些分析贴。 只不过和网友们的意见相左，毕竟他和周粥见过面，而且也知道周粥是沪旦的学生。 他脸色怪异的翻看着那些看上去公平公正公开的打着分析旗号的指责，甚至还在一些回答里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我也是小昼营销大军中的一员啊。” 魏一见砸了砸嘴，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们所谓的营销团队就是我一人么？” 虽然最近因为比较忙般周粥代播的时间短了点，但是魏一见直播间以及直播间里的沙雕粉丝们还是心怀热爱的。 他眼看着这场讨伐的阵仗越来越好大，他心里的怪异感也就越发足了。 而且魏一见还觉得：周粥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以前哪次风波魏一见不是为周粥提心吊胆，但最后人家不仅每次都解决了，还解决得像是按照教科书的公关方案来的一样。 想到这里，魏一见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思忖着，他又想到了自己那个时候和周粥见面的场景，在那之前，魏一见一直觉得自己的理想型是肤白貌美小萝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天知道上次逗猫见面会魏一见一大早就定好闹钟醒来看直播，虽然早就和她见过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她，脑海里会自动描摹出她的轮廓，魏一见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但可以肯定的是，魏一见挺喜欢周粥的。 而那次现场直播周粥的眼睛不小心露出来的时候，魏一见也愣住了，他的胸腔在砰砰的跳着，不受控制，然后走到洗手间看镜子里的自己，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虽然现在直播的时候魏一见很放得开，开口闭口就是“我不要蓝我要你”，各种变声器和粉丝语音信手拈来，将游戏里的小哥哥撩的团团转，奶声奶气，就算是用男声撩人也会被人夸好可爱…… 但谁能想象得到，他私底下这么纯！情！呢！ 魏一见有点悲伤的吸了吸鼻子，然后继续吃所谓的假瓜。 等这瓜发酵到一定程度之后，微博上开始跨平台吃瓜了。 有人将这些某乎的言论转发到了微博上去，配文：【这瓜保甜】 微博那些潜藏的昼黑们又开始行动起来了。 可惜就可惜在周粥没有微博账号，大家都找不到一个地方来黑她，只能建立超话，话题，各种嘲讽。 【哈哈哈哈哈糊穿地心吧你个绿茶】 【这下爽了，昨天还露手呢，被粉丝吹彩虹屁吹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吧】 【我看你还有什么解释，王者打的再好又怎么样嘛，人品不行】 而周粥的粉丝们奔走相告，在各大平台上力挺着周粥。 只可惜这次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整个网络的舆论好像都朝着不利于周粥的一方面倒。 毕竟伪造学霸身份这种事情不像是圈内主播结下梁子双方粉丝互喷，但凡吃了瓜的人都觉得周粥太假，这次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反转的余地。 但尽管如此，那些真爱粉们也不相信周粥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因为从平常直播的种种细节可以看出来，她并不是一个很在乎别人对看法的人，而且性格比较刚，完全没必要不带脑子的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且人家为什么是主播就不能是学霸了，大家对直播行业歧视这么大吗？ 但是这种维护周粥的言论往往被群起而攻之。 【果然粉随主播，nc】 【我是路人，看到这种石锤觉得很惊讶，但是看到有人还在洗我觉得更加惊讶……】 【建议京电赶紧把这些人封掉吧，不要再污染网络大环境了】 而周粥上完一天的课，对发生的这一切丝毫不知。 直到走路回去的途中点开手机屏幕，看着微信小图标延迟般的疯狂抖动着。 一堆网友给她发来了“贺电”。 而王者吃鸡的群也炸了，大家都在群里疯狂艾特她，其中不排除有一些人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说话的，毕竟同一个平台，同一个王者区，大家可都是互相竞争的对手。 这眼见着周粥要被石锤黑凉了，他们说不高兴不幸灾乐祸那是假的，但是当着大家的面，这些人也只能好心好意的提醒周粥，一副热心网友的样子。 谢盈盈看着一些人阴阳怪气的发言，气不打一出来，于是私聊周粥先别在群里说话，怕有有心人截图发到网上又引来祸事。 周粥过马路的时候盯着手机看，还在想究竟发生什么了，没注意到绿灯变红灯，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后面驶来，周粥一抬头差点被撞到，尽管反应过来迅速后退，还是不小心被擦了一下手臂。 现在天气回暖，周粥穿得薄，当即感觉手肘的部分一阵火辣辣的疼。 而撞到她的车辆已经迅速驶离现场了。 说到底也是她自己的锅，于是周粥忍着疼痛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观察着车辆，迅速走完了斑马线。 回家后她用毛巾简单的冰敷了一下自己的手肘，随即便趴在床上认真的梳理起这次她被爆出的假瓜事件。 越看到后面，周粥越觉得好笑。 同居男友都出来了？ 现在的网友都这么神通广大的吗，就是摄像头倒了露出一个书架的一角而已，都能引起这种轩然大波。 想着，周粥翻了个身，对着那一整张书架拍了一张图。 然后进入了自己的猫吧直接发了出去，配字：【上次摄像机倒了没拍到全部，这次再给你们看一下，清晰度还可以吧，双击基本上可以看到书名了~（嘻嘻）】 但见图片里露出一整面墙，书架两边各摆了一盆绿植，看上去有点清新规整的味道。 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和数学有关的书籍，除了上次露出的一角之外，还有各种全英文的书籍。 这些周粥基本上都看过了，而且是恶补的那种。 本来她没有微博，大家都在猫吧等她表态。 这下这条消息一发出来，引战的意味十足，又带着点绿茶的味道。 吃瓜人群一时体会到了昨日魏明明粉丝在周粥直播间体会到的那种恨得牙痒痒的感觉，明明她也没怼谁，那种语气，那种末尾的波浪线和小表情，就是让人很生气。 发完这条微博，周粥从床上起身下楼喝水。 中途又碰到陆怀柔。 看到周粥脸色苍白的样子，陆怀柔皱眉问了两句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周粥实话实说。 “被车撞到了？”年轻男人脚步微顿，“撞到哪里？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周粥摇头，表示只是擦伤，就是有点痛而已，但是陆怀柔语气挺严厉，毕竟是周汝海把周粥托付给他照顾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责任在他…… 周粥不得已只能坐到沙发上将卫衣袖子捞起来给他看。 陆怀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银边眼镜带上，有点长的头发滑到眼镜中央，又很快被他拨开，对着灯光仔细看她的伤到的地方。 下一秒目光微凝。 少女的卫衣挽到手肘以上，但见她手臂的皮肤白皙水嫩，惟有手肘部位肿的老高，并且泛着青紫色，还带着点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十分钟后，在陆怀柔忽如其来的“家长式”威压下，周粥被他开车送去了医院。 而这个时候涌入周粥猫吧的吃瓜群众： 【哈哈哈哈哈哈我当场笑出声，从某乎来的，没想到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奇葩的人】 【还艹学霸人设呢，我看到时候你的公关团队怎么圆，大概这就是猪队友吧】 【呸，赶紧糊穿地心，别搞这些骚操作，明年今日看你的直播间还在嘛（狗头）】 坐在车上的周粥翻了翻这些评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她单手打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平常心~】 然后随手配了几张她在庆大上课路上拍的图片，有一张正是庆大的校门。 论阴阳怪气，她还没输过谁呢~ 64、4.28更新 这两条茶艺高超并且阴阳怪气的动态一发出去, 那些吃瓜的、自诩正义的网民立马就炸了。 而周粥此刻关了手机，闭目养神，嘴角上翘，虽然脸色有点苍白，但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些个照片包含的含义其实挺多的。 周粥虽然发了庆大的随手拍, 但是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也没有说自己就是庆大的学生，这全凭网友们想象。 网络上黑她成瘾，周粥自认为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好像就是被盯上了似的。 发那两条逗猫的动态, 实际上就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嘲讽。 目前她是不可能在网络上暴露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份的，一来没必要, 二来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陆怀柔问：“痛？” 周粥点了点头：“有一点, 但是还好。” 幽暗的车内，她靠在椅背上, 睫毛在下眼睑打下浓重的阴影, 头发黑亮柔顺, 衬得她一张小脸愈发白皙柔嫩。 陆怀柔观察了她一眼, 但很快专心开车。 他见过很多美人, 大多数是妆容精致、光鲜亮丽的，他经常彬彬有礼从她们面前走过，获得赞赏的眼神。 但是到了周粥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这个女孩子出落得愈发艳丽，但是也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在十九二十岁的年纪, 一般遇到一点小伤小痛，在男生面前女性一般都会表现出娇弱，尤其是漂亮的女生更加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引得异性的怜惜，哪怕不在异性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也是常态。 但是他从来在周粥身上看不出此类情绪。 她淡定自若、不爱说太多话。 甚至在路过一家书店的时候，周粥还表示从医院里回来之后可以到这边来买两本书回去。 “你这么爱学习？”陆怀柔挑眉问。 周粥：“不是爱学习……是要完成学业。”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表情有点不太得劲。 “也没人逼你完成这么高水准的学业……如果你自己不喜欢的话。” 少女叹了口气，声音沉静：“还可以吧，反正不做这个也没别的事情做了。” 陆怀柔诧异的“嗯？”了一声。 他莫名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种“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味道。 一个小时候。 周粥面无表情的踏上了回程。 她坐在车后座上，手臂在医生的建议下上了药并用绷带固定了。 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呢，她从后视镜里看自己—— 环形绷带套在脖子上，手在胸前呈90度角悬挂着，不是传统的那种打石膏的手臂，周粥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持手臂不乱动而已。 反正都是医生的建议。 但是看上去——有点呆滞。 她将镜子里的影像从脑海中驱逐，躺在椅背上假寐起来。 ………… 回家后，周粥才重新点开手机的锁屏，进入逗猫和某乎随便看了两眼。 果然这个时候，骂声愈演愈烈了，某乎有人已经跟上进度迅速对周粥整个书架的书目进行科学分析并发文了。 分析结果还是——她在装逼。 魏一见：【小昼啊，你啥时候出来澄清啊？】 周粥：【澄清？】 魏一见：【这次艹学霸人设的瓜】 周粥：【瓜？让他们继续吃不好吗？】 魏一见：【当然不好，我都快憋屈死了】 周粥：【有什么憋屈的】 魏一见：【我看不惯他们污蔑你，我觉得他们在无中生有啊哭哭~】 自从魏一见开始用奇奇怪怪的风格直播了之后，聊起天来也时常化身嘤嘤怪。 周粥觉得有点好笑，打字：【放心，这周周末，懂？】 魏一见沉默片刻：【懂懂懂！】 妈的，这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既视感……谁不懂啊。 魏一见翻看着那些评论，心里忽然有点微妙的优越感，害，都是要被送上刑场了嘛！就让你们再多蹦跶一会儿。 周粥在周一的发的那两条将战火继续堆点的逗猫动态简称撩完就跑，简称拔x无情。 这随后的几天里，任凭网友对她怎么嘲讽，某乎匿名大神怎么将她扒个底朝天，同行怎么暗讽她，她都没再有任何回应。 而到了周六六点那天，周粥准时发了一条逗猫动态：【今晚九点见】 完全没提之前的艹学霸人设事件，态度平平淡淡，一如往常。 【？？？脸多大啊，今天我就来你直播间会会你】 【就看你今天解释不解释，怎么解释】 在开播之前，谢盈盈私聊周粥提醒他少说少错，她还说收到消息有人买了水军，准备这次一次性搞垮周粥。 周粥回了个“好”。 少说少错什么的……啧。 在周粥开播前半个小时，大量的吃瓜群众已经提前在她直播间候着了。 而周粥的粉丝们同样也提前到达了战场。 主播没有正式开播时大家可以正常发送弹幕，但是不能送礼物。 于是这个时候喷子们和粉丝们又开始在弹幕区撕了起来。 网上的唇枪舌战不管是关于哪个话题，最后都会变成恶俗的撕逼。 到了九点整，周粥坐在电脑前，点击开播。 “等会儿，我开个摄像头。”少女清甜的声音顺着麦克风传进直播间观众的耳朵里。 不一会儿，她就调整好了摄像窗口，将自己的手放在镜头之内。 拿起手机前周粥还对着摄像头臭美了两下。 “今天涂了新的指甲油哦，漂亮吧。” 她十指齐在桌面上，噔噔噔来回扣了几下，发出几道清脆的声响，好像在弹钢琴一样。 “a□□r了解一下。” 少女的声音轻松愉悦，丝毫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在，似乎选择性的遗忘了之前的事件。 【别装蒜，能不能直接切入主题，说说你的学霸人设呗】 【某乎来的，你不会不知道你自己“红”了吧？】 【小昼加油，不要管这些黑子】 【我们是来看直播的，不是来听无聊的事情的，主播凭什么要向你们这群不相干的人解释她的身份】 【无聊？哈哈哈哈哈，这涉及到人品问题了吧】 【这种主播也配有这么多的订阅，我看这些人都是水军吧】 【辣鸡三俗女主播啧啧啧】 抱着笔记本看直播的某个男人看着弹幕界面一些不堪入目的辱骂字眼，皱起了眉头。 几分钟后，周粥直播间封号的速度快得惊人，但凡有辱骂的，统统禁言。 超管群： 【人手够了吗？要不要再派人】 【老板没说话了，估计够了】 【不够不够！继续加人！】 全网跨平台现场吃瓜的第一步——从绿色和平小清新做起。 而周粥，她仿佛没看到吵吵闹闹的评论区，也没关注那些被禁言的提示，按部就班的开了一把巅峰赛。 “唔……今天的手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正常发挥。”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自然。 而接下来她当然是正常发挥了，不仅拿了金牌打野，还是全队mvp，中途被队友夸得死去活来，飘飘欲仙。 然而直播间： 【还在装呢？我是真服了？这么多人提醒你，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这就是装傻充愣的最高境界？？】 【主播nb哈哈哈哈哈别问我为什么笑】 这个时候，周粥从镜头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哎，没意思。”她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 颇有种顾影自怜的味道。 画面里，她忽而将手机放到一边，用双手抵着下巴。 这个时候从镜头里便只能看见她一小节纤细的手腕和奶白色的卫衣衣袖。 少女的眼睛看着屏幕，声音柔软，带着笑意：“原来你们这么多人都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么？” “我都差点要以为我进娱乐圈了~” 又来了，又是这种绿茶味道十足的语气。 【关心？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看戏吧】 【脸真大，自己撒谎还不许别人揭穿你】 【能正常说话吗？圣母兮兮的】 “解释啊……你们很想让我解释吗？”她疑惑的十分真挚。 【身为一个公众人物，你不该给解释吗】 【你不应该说解释，应该说是为自己今后的直播事业考虑，毕竟身后的营销团队也没少出力吧】 一条条弹幕划过，又一个个用户被禁言。 周粥笑了一下，声音不大，语气甜美：“解释什么的……我想想……”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她直播间所有人一惊一乍。 就在大家以为她要说出点什么来的时候，周粥语气倏然转下： “你们配吗？”她声音还是甜美，嗓音还是轻柔。 就是气势变太多了。 “不过我这话只针对那些想让我澄清或者解释的人……” “想必在座的各位路人们人均985、刚下飞机、资产上亿吧？”少女语气真诚发问。 说完这话，不知何时她的双手又重新回到摄像的屏幕框里了，她将手机屏幕按熄了拿在手里把玩，指甲是深蓝色带着点细闪的样式，不仔细看的话会误以为是很冷酷的黑色。 看着弹幕区被激的爆炸怒气冲天的“路人”们以及疯狂刷礼物的粉丝，周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语气清清冷冷：“可就算你们真是如此——我也没必要像你们解释。” “讲实话，我在哪个学校读书、智商怎么样，知识储备如何……”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莫非——因为某些所谓的匿名人士莫须有的分析，我就要给你看我的录取通知书，看我的成绩单？暴露我的身高长相地理位置……？” “拜托，现在已经2020年了。” “你们还活在古代吗？”极限一喷万。 在所有人都准备心理的情况下，周粥炮仗似的的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说完后又拿起水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 然后……继续逼逼： “有一说一华国厉害的年轻人多了去了，是什么给了你们自信，觉得我不是其中一员？” “这么跟你们讲吧？域差那玩意儿我去年就看完了，除此之外我还看了‘率差’、‘域减差’、‘延差’，说实话，有那么一丁点难度吧，但还行。” “至于你们那些所谓的top10学校的大佬……我寻思top10学校很难进吗？我随随便便就考进去了呢，不过我也没觉得我是个天才……而你们嘴里的那些大佬是谁封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弹幕准备开嘲…… 周粥又接着前言：“不过既然你们嘴里的那些大佬们都这么不懂域差，我就简单的给你们清理一下概念：从分布的……” 以下省略五分钟。 五分钟过后，周粥直播间的观众：他娘的，这女人说的什么东西？ 不为别的，周粥不仅用专业术语介绍了域差，而且……还他妈用的全英文。 没有中式口音，流利、大方、好听。 就是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不仅合在一起听不懂……就算分开来也听不懂。 说完之后，周粥又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 “这回我说明白了吧，直播间的录屏大佬记得发到某乎上去，记得让他们出分析贴，在这之前……你们就不要来我的直播间烦我了，懂？” 说完后，周粥没给黑粉们喘息的空间，点亮了手里的手机屏幕，又重新回到王者界面。 声音也恢复之前先前的清甜：“好的呢~我们继续王者环节，因为今天心情好，我来换个男孩子的声音直播。” 下一秒，雌雄莫辨的少年音在每个观众的耳边响起。 “嗯？有人开麦吗？我玩打野谢谢……” 巅峰赛队友战略式兴奋。 “搞基吗一楼？” “打野？哥哥带你躺不香？” “弟弟你不行的。” 周粥：“男人不能说不行……躺好。” 然后秒选李白。 一时间队友们欢声笑语调戏周粥，好不快乐，而周·工具人·粥一如既往很帅，偶尔说两句a得不行但语气又可可爱爱的话，将她的队友萌出血。 直播间正准备打字骂她的路人/黑粉：手里的键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香了。 这种一会儿绿茶，一会儿超飒，一会儿沙雕的主播……不管在什么人格状态下，都把他们当空气…… 真的令人好不爽啊。 抓心挠肺的那种不爽，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感受。 【你以为你说了这些话我们就觉得你真是个学霸了？】 【还不是不敢亮身份？有本事现实生活碰一碰】 【前面的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像别顶着灰头零级小号？】 【小昼就是牛逼，快去让你们的匿名大佬出分析贴，别来污染环境，没看到小昼都不甩你们吗】 【呵呵呵呵，等锤，走了】 【别为这种人增加热度了，走吧】 【观光团没看到猛料退场了】 一大堆人嚷嚷着要走，然而后台的直播在线观看人数，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至于实时被发送到某乎上的周粥介绍域差的那段视频链接——【主播小昼再立学霸人设，全英文介绍域差，有没有大佬来分析一下这是不是从什么英文原文抄袭或者瞎编的？】 不久后真的有大佬出来分析周粥的视频了，不是匿名，也没有自抬身价，但人家的id就是庆大数学系教授xxx。 【这个主播对域差的概念总结得非常好，庆大数学系本科生暂时不糊接触这么难的课题，但是庆大有交换生集训营，除了庆大，其他top10的学校也有，集训营基本上都是得过国奖或者有其他成就的高质量数学人才，而在这种集训营里面学到这种东西是正常的，从我对这个主播书架上的书目和她个人言语中透露的水平来判定，这个女生在同龄人中数学水平明显很高了……是顶尖的也说不定，另外我觉得她在直播里说的话很对，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锐气，网络是把双刃剑，只有独善其身才能自得其乐，学习直播两不误，希望当下大学生都能有这种觉悟，另外我建议所有的评论者都实名制，互相尊重，以上。】 庆大数学系教授一出，什么国内top10数学系的研究生本科生都要靠边站。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这再结合之前周粥说的“你们配吗”的话，他们好像……真的不是很配。 所以这学霸人设还他妈是个真瓜？ 至于周粥的粉丝：【谢邀，习惯了，我们家昼爷一向很牛逼，小声比比：虽然这次牛逼过分了】 说句题外话，周粥的手也莫名火了。 她把玩手机的动态图被上传到了微博末尾的#女孩子的手能好看到什么程度#的话题区，点赞飙升。 这大概是周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圈，除了直播界，有更多的普通民众知道了她的名字。 提起来大概也能说一句：哦，那个很牛逼的数学大佬主播？ 至于周粥的行事作风……总结起来，令人闻风丧胆。 至此江湖上开始流传一个传说：但凡和周粥作对的主播/黑粉/路人都下场很凄凉，此人专长是——数学和将人气成河豚，所以友情提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惹她。 将话题切到当下，周粥直播了两个半小时，收到了一大堆礼物。 王者吃鸡聊天群里的王者主播们一个个趋向寂静，也不说恭喜周粥的话了。 而逗猫官方的工作人员还偷偷给周粥发了一个“强”的手势表情，谢盈盈和魏一见比她还激动，周粥最后心平气和关掉直播，颇有一种功成身退的成就感，顺势拿起一边的水壶喝了一口水。 这个时候，她的微信忽然震动了起来。 楚颂：【直播完了？】 楚颂：【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把地址发我一下】 周粥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答应了楚颂这周末要去他们家吃饭的事情。 周粥：【ok（定位）】 楚颂：【手不舒服？】 周粥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楚颂：【你直播说的】 所以自己那做作的画面楚颂在全程观看？周粥想到这里，心情有点诡异。 毕竟是现实中见过面的人…… 但周粥不知道的是，看她的可不仅仅只有楚颂一个。 祁致此刻没个正形的窝在沙发里，一边回想这少女直播时的语气，一边在微博上翻看大家对她的评价，看到大部分憋屈的发言，薄唇溢出轻笑。 真是……令人惊叹。 少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腕，还是有点酸痛感。 于是她发了条语音过去：“还好，现在不怎么痛了，之前碰了一下。” 楚颂：【嗯，早点睡】 楚颂其实想问：为什么碰到了？碰到哪里？什么时候的事情？左手还是右手？ 但是他止住了。 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问。 ………… 第二天九点，一楼的门铃准时被按响。 周粥换了双鞋过去开门，小美跟她懒懒的走过去。 “吱呀——” 隔着门框，一人一猫的身影出现在楚颂面前。 少女长发披肩，身上穿着新绿的格子衬衫，下方是高腰的阔腿牛仔裤，再搭配一双稍微有点酷的黑色圆头皮鞋，很有七八十年代港剧女主角的味道。 只是那张脸不是电影里陈旧的光影，而是鲜活的、柔嫩的、带着几分笑意的少女的脸。 “喵~”不要把本喵丢在家里！ 似乎意识到了周粥要出门，小美有些不满的叫了一声。 “这是我的猫。”她弯腰将小美抱起来，然后rua了一下小美的脑袋。 “小鱼干和罐头还有玩具都准备好了？懂？”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与小美冰蓝色的眼睛四目相对。 “喵！”懂了懂了！ 这还差不多。 此时的楚颂就杵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两人的互动。 他身上穿着一件棕色的外套，看上去身高腿长，碎发垂在额前，眉眼生来深邃冷酷。 只是此刻他目光专注，表情耐心，好像没有半点桀骜不逊。 直到—— “咔擦——” 一楼传来一道开门声。 “周粥？”一道有点迟疑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陆怀柔不知何时从卧室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居家休闲服，脚上汲着拖鞋，缓缓出现在客厅的另一边。 楚颂和他的目光在半空相接。 陆怀柔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是语气还是保持有距离的温和：“你要去哪里？手好了吗？” 他朝周粥走过去，试图接过她手里的小美，结果被小美不留情面的糊了一巴掌，表情微僵。 楚颂微不可查的嗤笑了一声。 “去朋友家吃中饭，手已经没事了，关节可以自由活动。” 说着周粥在两名年轻男性面前弯曲了一下肘部，手臂线条很纤细。 “嗯，那就好，”陆怀柔脸上的笑容不变，看向楚颂，下颌微扬，问：“这是……？” 周粥：“楚颂，我朋友。”她的介绍直截了当。 随即周粥指着陆怀柔，朝楚颂道：“这是我爸爸的朋友，姓陆。” 陆怀柔嘴角的弧度有下压的趋势。 楚颂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朝他伸出一只手，声音低沉磁性：“你好……” “陆……叔叔么？” 65、4.29更新 陆怀柔稍微有点硬度的发丝搭在脖子上, 长度较一般男性的头发较长。 听到楚颂对他的称呼，他笑意淡了点。 双手交叉在胸前，陆怀柔也没应楚颂的话，转而对周粥讲：“记得早点回来，不要玩的太晚。” 语罢, 陆怀柔就转身回了房间, 步伐不紧不慢，看上去很悠闲。 楚颂敲了敲门框，提示周粥：“走了。” 小美从周粥的怀里溜了下去，周粥起身“嗯”了一声, 态度自然，“走吧”。 陆怀柔回到房间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简单说了几句, 他便挂断了。 半小时后，他衣冠楚楚的出现在客厅内。 而在京都的某个私人茶所内, 几位漂亮的年轻女孩在包厢内等着, 而她们的旁边坐着一些商务人士。 “等待会儿陆先生过来了你好好表现, 尽量温柔一点。”其中一名和陆怀柔有生意上来往的中年男人侧头头对其中最漂亮的一位女孩如此说道。 那女孩自然是连连点头, 姿态娇俏纯然。 此类的应酬陆怀柔经历过很多。 他对于这些圈子里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从不点破。 ………… 另外一边周粥到了楚颂家里。 楚颂家也是一栋小区复式公寓, 离庆大比较远，但是离最近的商业区很近。 周粥一进门便被楚妈妈热情的拉着聊了起来。 内容话题之类的和之前她在祁连风家做客时祁妈妈拉着她讲话的内容差不多。 周粥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学校的近况，以及学习上遇到的一些麻烦，楚妈妈听着便心疼她：“是不是太累了？” 周粥摇头：“还好啦，我们班的任务都挺重的。” 楚妈妈道：“还好什么呀, 女孩子就是要爱惜自己嘛，要精致、懂得享受生活……” “你天天干这么费脑力的活万一提前掉头发怎么办呀？” 此时楚爸爸坐在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看商业杂志，闻言，他从杂志下方抬起头来：“这话倒是没错，我最近看网上都在说什么秃顶危机……” 楚妈妈：“呸呸呸，人家小粥头发多着呢。” 周粥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有点讪讪。 楚颂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低头看手机，闻言抬头看了周粥一眼，很快又垂下眸子。 嗯，头发乌黑浓密，看起来发量充足。 然后他就被楚妈妈瞪了一眼。 “……”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低头族。 楚妈妈和楚爸爸聊天的空档，周粥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 白马且白：【今天放假吧】 周粥：【嗯】 白马且白：【要一起玩游戏吗？王者。】 周粥：【抱歉，我现在在外面，今天晚上找你玩好吗】 对方很快显示在输入中，然后发过来一个字：【好】 楚颂将屏幕按熄，抬头便看到周粥正在面带笑意的回着什么人消息。 他手指弯曲着，用金属的指环扣了一下膝盖。 问：“在聊天？” 周粥没抬头，“嗯”了一声，楚颂盯了她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 有点……无味。 正在这时祁致发了一条信息给楚颂。 楚颂点开看了一眼，“今天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心里一些想法翻动着。 莫名的，他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好】 所谓的老地方，不过是寻欢作乐的嘈杂场所。 成年男性……都能去。 尽管“成年”这个词放在这里有点恶心的意味。 这个时候周粥又将手机按熄了，似乎结束了和某人的聊天，正接了一下他母亲的话茬，用的是沪市话，软软糯糯的。 楚颂心情微妙的转变了一下。 他点开屏幕，单手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一条信息。 楚颂：【算了，你自己去吧】 片刻后： 祁致：【……哦】 一顿午餐吃得风平浪静，楚妈妈在饭桌上有意无意的问周粥喜欢怎样的男生。 周粥道：“暂时不知道。” “毕竟还没有喜欢过谁呢。” 她的声音真诚又纯良，楚颂低头吃菜，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在自己家里，楚颂通常很闷。 周粥对自家儿子没兴趣，楚妈妈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是好歹她对别的男生也没兴趣不是，所以她家阿颂机会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里，楚妈妈又笑眯眯的往周粥碗里夹菜。 “多吃点，不然学习容易变秃噢。” 周·默默吃菜·粥：忽然噎住。 在被送回去的路上，楚颂状似无意的问她：“你和你父亲的朋友住在一起方便么？” 周粥点头：“挺方便的，互不干扰。” “互不干扰？不是住在一起？” “对，他在一楼，我在二楼，除了周末之外，我们待在公寓的时间基本上是错开的。” 楚颂“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而周粥也不是话多的人，车内一时陷入沉默。 倒是周粥无聊注意到，楚颂耳朵上打了好几个耳洞，看起来很乖张。 只不过耳朵上目前什么都没带，像是刻意提前取下来的，但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越是出格的男生越容易吸引女生的视线——这是条不变的定律。 但目前……周粥觉得楚颂正常得很。 没有任何出格之处。 ………… 回去之后周粥又看了会儿书，查了些关于“井滑猜想”的她还没看过的文献。 时间飞快流逝，因为看的太专注，坐在电脑面前太久，她脑袋有点痛，于是停下来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交换生群忽然发了一道通知。 【下个月空间数学的课将由另外一位老师临时代讲，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周粥看了一眼，没想太多，手指微动，滑到了她与小白的聊天界面。 周粥：【我回来了！】 听到微微震动的手机声音，坐在电脑面前的年轻男人停下敲打键盘的手。 白马且白：【嗯】 周粥：“现在要玩游戏吗？我带你啊~” 白且看了看未打完的word文档一眼，从容往聊天框编辑文字。 白马且白：【好】 两人自然还是玩王者。 她以一种师父的态度问白且：“小白，最近技术进步了吗？” 那种刻意下沉的声线让人觉得很有趣。 白且声音温柔：“进步了。” 周粥挑了挑眉，问：“自己一个人在玩吗？” 白且很诚实的回答：“不是。” “有人和我组队的。” 这种回答……似曾相识。 周粥打字：【谁呀？】 白且：【我之前在大厅里找的一个师傅】 周粥：【男生还是女生呀？】 白且：【男生】 周粥：【陪玩吗？为什么会免费做你师傅？】 白且：【给钱了】 少女诧异的眨了眨眼睛，问：“给了多少？” 白且：【5000块】 周粥：【？？？？】 周粥：【好的，你被骗了】 周粥直接上了王者，拉他进了双排队伍。 几天不见，小白的段位已经从原本的青铜上升到了如今的铂金，开了麦，周粥问：“你的那个师傅呢？” 小白也开了麦：“现在不在线。” 周粥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这里有个现成的师父给你不好么？你还要花冤枉钱……5000块啊，太贵了，找个师傅还要5000块？” 白且：“好，但是我不想……自己太菜。” 周粥：“这不是菜不菜的问题，就是……” 白且轻声接话：“就是我有亮点。” 周粥：“……” 宁牛逼。 周粥觉得小白此人过于纯良，好像天生缺根筋。 她正开了游戏，但小白忽然取消了匹配，周粥正打算心平气和的问一声。 忽然小白又拉了一个人进来，一个绿绿的头像，边上有点杂草样的东西，周粥也看不懂到底是什么。 小白的声音很轻：“这就是我师父。” 也正在这时，周粥的耳边响起2020的声音：“检测到半个高质量男性——大盗，属性渣，请宿主加油攻略。” “大盗？”周粥凝神一看，这正是这个绿色头像下面的id。 每次攻略对象都来得如此让人猝不及防，但周粥听到“渣”这个字后，反倒松了口气。 见两人都开着麦，“大盗”也点亮了麦克风。 “喂？能听见吗？”一道很好听的男声。 网上应该将这种声音界定为青受音。 介于成熟与幼稚之间的，一种半熟的带有诱惑力的男性嗓音。 而他的声音给周粥最大的感受就是——“懒。” 腔调很慢，听上去很困，让人觉得对方好像很想睡觉。 而这种“懒”让他的嗓音听起来很特别。 “能听见。”小白声音有点淡定，这个时候，“大盗”好像才看到了周粥。 他问：“这是你朋友吗？多带一个人要加钱。” 说到钱这个字，他的声音有所加重，语气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就好像在说吃饭喝水都要花钱一样。 周粥整理好心思，嗤笑了一下，问：“5000块还不够多吗？” 她的声音软糯，语气清甜，大部分人第一次听到她声音都会愣一会儿，但是大盗没有。 他大概稍微思索了片刻，问：“你是他的朋友？” 小白替她回答：“对。” “那……我亲爱的徒弟，你有没有告诉你朋友，我这五千块是包括教你上荣耀的。” “比起同行真的实惠了。” “现在做什么不要花钱的……五千块你拿去冲个贵八，最后在黄金徘徊，能有拿个荣耀的图标舒服么？” 他用0.5倍速的语气说了这么大一段话，感觉费了很大的劲。 周粥：“哦，但是那你现在也就是个钻石而已啊，你凭什么说带我朋友上分？” 大盗：“小号。” 大盗：“我是青训队的队员，我有截图发给你朋友过。” 青训队……？ 周粥心下了然，分析了一下，那这五千块确实不亏。 于是她没说话，点了开始匹配，结果大盗下一秒把匹配给取消了。 “按局转账……十块一把。” 他语速很慢，一副坚持原则的模样。 周粥：“等你拿了mvp，我就给你钱，实不相瞒，我也是个荣耀。” 大盗这下倒是没讨价还价：“好，没拿到mvp记得加我微信转账。” 周粥：“……可。” 两人讲话，小白就在一边听着，也不插嘴。 2020提示这个叫做大盗的玩家是半个高质量男性，还是个渣男。 但目前周粥并没有发现他的渣男潜质，倒是觉得……他特别爱钱。 一进游戏，一楼周粥就选了自己擅长的李白。 大盗也是打野位。 大盗看她选了打野之后并没多说什么，而是不紧不慢的掏出了公孙离。 至于小白则是拿了他比较喜欢的甄姬。 周粥以为这十块钱是不用交的，毕竟她好歹也是个技术主播。 谁知刚打完一蓝，发育路就传来捷报——公孙离单杀了对面马克。 伴随着“fristblood”的女声，耳机里传来一道0.5倍速的男声：“真菜。” 小白：“没关系，输了我帮你交钱。” 他声音温和的安慰她。 周粥：“我……”我在乎的是那十块钱嘛？我在乎的是尊严！ 大盗：“十块钱不多。” 气死了。 人之后不管周粥怎么卖力，她k头的速度都比不过公孙离，甚至一波团战她明明伤害打足来了，回过头来一看却全是助攻，人头全是大盗的，最强打工仔非她莫属。 到最后，周粥都有点抑郁了。 对面纷纷骂公孙离变态，周粥沉默刷野，一言不发。 “小白，来给你蓝。”周粥朝白且道。 大盗：“小白？好名字。” 小白没理他，乖乖的来到了蓝区拿蓝，拿完后还淡定朝周粥的说了句“谢谢”。 周粥的红区已经被公孙离刷光了，所以他只能跑到对面野区将就，顺便残忍的带走了对面娜可露露的人头。 娜可露露：【你不是人！】 周粥：【公孙离才不是人】 娜可露露：【你俩都不是人】 大盗语气施施然，又很懒散：“记得转账就好。” 最后一局结束，返回战绩页面，公孙离打出了15.0分的评分，是名副其实的mvp，而周粥的评分不过13.6而已。 她恨。 回到房间，周粥：“再来一局！我不信打不过你。” 大盗语气轻松：“随便。” 小白朝周粥轻声道：“小昼，指导一下我。” “方便的话。” 周粥这才想起她是来教小白打游戏的。 之前听到系统说大盗是半个高质量男性，周粥对他产生了兴趣。 因为大多数时候比起攻略高质量男性，攻略渣男让周粥心里更没有芥蒂一些。 可毕竟周粥一开始是答应要和小白一起玩游戏的。 于是之后周粥都开始认真的指导小白支援队友，看地图，然后跟团输出，小白也听得非常认真。 后面几把下来，大盗几乎没怎么说话，也没人主动和他说话。 比起做师父，他更像是带人上分的。 而每把周粥都没能成功从她手里拿到mvp，周粥也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职业选手的恐怖。 最后她加了大盗的微信。 周粥：【在？】 大盗：【在，总共40rmb，承蒙惠顾】 淦。 66、4.30更新 周粥给他转账了40元。 然后发了一个“强”的手势表情过去。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盗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一切向钱看。 不过盗窃犯法，现实生活中的大盗打劫人的钱，而网络上的大盗……打劫的大概是人的智商。 周粥和他说了点没有意义的对话，然后跳转聊天页面和小白讲：【网络上不要随便给人赚钱】 小白：【好】 回答的干净快速。 对此，周粥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对于小白这个人, 没有定论, 不知道他的真实性格，唯一可推测的，就是他喜欢好听的声音。 想着，周粥又走到不远处的镜子面前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镜子里面的她无疑是好看的, 白皮红唇，眼形漂亮, 而最令人瞩目的还是一身娇嫩的皮肤, 吹弹可破，无端的香艳。 只是眼睛天生眼神有点迷离, 好像隔着雾气看人。 这让她的气质不同于普通的美人, 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 按照周粥给自己的分数, 这副面孔已经可以达到八点五分了。 提升容貌的事情暂时不用着急。 周粥现在想的事情是也许可以将她得到的好感值加到智慧上。 最近的学习让她感到压力, 也许是因为她的智商只是偏中上的原因。 毕竟系统给出的评分也只有68分而已。 这天上完课, 周粥收到了葛兰的短信。 葛兰：今天中午来理学院的401教室，有点任务布置给你。 从上次选指导人以来，这是葛兰第一次主动联系自己。 周粥回复：【好】 吃完饭，周粥独身一人朝他所在的地方走。 “你确定要让她完成这一部分么？”401教室，一个男生有点迟疑的问葛兰。 “嗯” 被质问的银发男人随意的坐在座位上, 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他的头发呈现出没被打理的质感。 “你又没洗头？” 葛兰：“只是没梳头而已。” “好吧，我看出来了。”某人摊了摊手。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有点不相信那个小学妹啊。” 正说着……周粥推门进来了。 只见空荡荡的教室里除了一道醒目的银色头发之外，还有一个身材偏瘦的男生，看起来是华国人的长相，但周粥先前浏览过指导人的资料，知道他是j国人。 几人简单的打了一下招呼，周粥便乖巧站在一边等待葛兰下达任务。 葛兰此人性格比较直接，道：“今年七月份我要带队去路易斯安大学访问，现在正忙于做一个交流用的项目，其中有一项涉及统分学，我觉得你应该可以胜任。” j国的男生中途一直盯着周粥的脸打量，似乎觉得她长的很好看。 “我要做什么呢？”少女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左氏旋距统表你知道吗？你只要从中提出一个别出心裁的论点并证明……就可以。” 学生访问活动中有一个重要环节，那就是访问者在之后的经验交流中要交流一些双方学生间最近的研究进展，哪方学生作出的成果比较牛逼，哪方就会脸上有光，暗地里也算是学校与学校之间的互相攀比行为。 周粥听完，漂亮的眼睛里闪现出疑惑：“那就按照既有的成果去准备不就好了，特意为了这次的交流会去做论证，这有点……弄虚作假吧。” 葛兰：“我带队，我当然要找好的案例，这个是你的任务，也是我布置给你的一个小作业，如果你完不成的话……也没关系，至少帮我了解到了你的真实水平。” 葛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j国男生瞪大了眼睛：明明是必须要完成的……完不成的话，那岂不是这个任务又落到他头上了。 于是他赶紧朝周粥道：“加油！学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那种j国人特有的破音可爱打气让周粥被挑衅到的神经有了一丝舒缓。 她微微一笑，用华国话字正腔圆道：“好的。” “终究又落到了我头上。”依旧是华国话，声音软糯好听。 但是在场的两人都没有听懂，于是周粥用英文微笑道：“我的意思是这个任务的期限是什么呢？” 葛兰：“五月中旬以前。” 周粥：“好的。” 葛兰：“水平要达到国际b类数学刊物的标准，不然就视为半成品。” 周粥：“……好的。” 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说好机器。 谈话完毕，周粥脸上朝两人礼貌的道了声再见，然后离开了教室，脚步不疾不徐，并且还顺势关上了教室的门。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袖布裙，是最简单的款式，但是黑发落在脑后，给人一种春天来临了的生机感。 j国男生的审美其实和华国人差不多，等周粥走后，他思索着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伪素颜吗？还是没有化妆呢？这样的长相cos那个……应该很棒。” 葛兰：“cos谁？” j国男生支支吾吾：“没谁，白、白雪公主啦。” 唇红齿白什么的，好像确实还挺适合cos白雪公主的。 然后他就听见葛兰发话了，“长得好看能帮她写完论文？” “那……自然是不能。” ………… 周粥抱着笔记本去图书馆找资料。 关于左氏旋距统表，资料还是很多的，但是要提出一个新的观点来的话…… 周粥摇摇头，最后借了一大堆书回去。 她在为了关于左氏旋距统表的问题，读了一本专门介绍册子。 读了很久没有头绪，小美借机趴上她的膝盖，喵呜叫了一声。 周粥顺便rua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喝了口水。 这时微信忽然收到一条动态，她无聊点进去看，发现居然是阮盛亭发的。 【启程】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而周粥手一滑，就给他点了个赞。 赞完后，周粥眉头一皱，正打算取消，阮盛亭忽然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阮盛亭：【在学习？】 周粥：【差不多……】 阮盛亭：【你现在是庆大的交换生吧？】 周粥有点诧异：【？？？你咋知道】 阮盛亭：【我看了你的直播】 周粥正准备冷淡的回个“哦”过去，阮盛亭忽然发了一段语音过来，道：“我过几周会去庆大，到时候可能会和你见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哪怕听过这么多好听的男声，周粥还是每听一次都觉得惊艳。 周粥：【学校很大的】 阮盛亭：【确实】 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周粥埋头苦干，脑子急速运转，沉浸式阅读，一边阅读一边写笔记，计算。 不一会儿手边的两张a4大小的草稿纸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数字填满了。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从台灯下抬起头，表情有点兴奋。 “共统数的既定游离……”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打开笔记本找关于共统数的论文，结果只有寥寥几条和这搭边的。 而将整本书读完之后，周粥发现这个既定游离状态似乎……与她线数学课程上的井滑猜想中的公切面……有点微妙的联系。 一闪而过的灵光，但是周粥反应过来也只抓住了这么一缕而已。 要再细想，她的脑子就好像被一块坚硬的磐石压住了，怎么也找不出新的头绪。 在纸上涂涂画画好一会儿，又找了很多的论文看，周粥依旧没得出新的结论。 于是她只好暂时放弃去联想，一本书看完之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桌，然后抱着小美坐到了床上。 少女一时间觉得数学这个东西很玄妙，总能不断激发她的干劲。 比如在思维受阻的时候，她那种要负隅顽抗的念头就越发强烈。 周粥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可以称之为兴趣。 那么问题来了，井滑猜想和左氏旋距统表到底通过什么可以互相联系起来？ 坐着干想自然是想不出来的，所以周粥决定暂时不想，而是拿出手机，点开和大盗的聊天界面：【在吗？大盗】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对面显示在输入中。 在这个过程中，周粥一直在很耐心的等待，一边rua着小美的脑袋，一边观察屏幕。 大盗：【大盗？】 周粥忽略了他的问号，问：【来solo吗？】 大盗：【我在帮人打单子，等会还要继续。】 潜意思就是：没时间，你哪里来哪里凉快去吧。 周粥料到是这种状况，于是打字：【10块钱一把（微笑）】 两秒钟后： 大盗：【上号】 两人在之前游戏的时候加了好友，所以周粥进去邀请了他。 周粥：【玩一样的英雄行吗】 她的语气直白，一看就是真实想pk。 大盗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可以，你选】 最后周粥和他pk了三把。 第一把，李白，失败。 第二把，上官婉儿，失败。 第三把，马可波罗，还是失败。 周粥一开始是抱着想爆锤大盗的想法的，毕竟学数学学得实在头秃。 但是…… 大盗：【还来吗？】 周粥：【不来了……】语气憋屈得不行。 她的失败还不是那种势均力敌的失败，完全是从头到尾被碾压。 那种感觉太他妈恐怖了。 对方从补兵到出装到预判，每一帧都是细节。 说起来她之前也和职业选手打过，虽然也觉得他们比普通玩家厉害很多，但是没觉得有这种压迫感。 于是周粥漠然着一张脸问：【你是哪个青训队的？】 大盗打了几个字母过去。 片刻后，周粥：【这不是炉盟的队伍吗？】而且还是近几年夺冠的热门组合。 她虽然不玩炉盟，但是也听过这个名字。 炉盟和王者的游戏机制差不多，但是炉盟是端游，王者是手游，炉盟的地图相对于王者要复杂很多，而操作难度也比较大，而炉盟玩家玩王者最常见的一句话：太容易了，随便就上王者了。 虽然王者玩家对此种态度嗤之以鼻，两边的玩家基本上都是互不喜欢。 少女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你：他喵在逗我？ 大盗的回应冷冷淡淡：【我也没说是王者】 周粥表示质疑：【那为什么你在王者里面代打？】 面对这个问题，大盗简单的甩了三个字过来：【来钱快】 一排电脑面前，一个将留海扎成杂草一样丸子头的男人靠在简陋的座椅上玩手机。 蓝光打在他颧骨处的一个小伤疤上，看上去有些渗人。 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一道喊声：“江湛，教练说今天的训练做完了就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他会检查监控……他娘的。” 江湛懒懒的应了一声。然后关掉电脑慢吞吞上楼了，他连背也舍不得挺直，从后面看是一副混世的模样。 “训练上午就做完了。”他低声自言自语。 至于周粥再给他发来什么他路上懒得再看。 其实周粥看到来钱快这三个字之后，在微信上给他转了30块钱。 然后有点真诚的建议：【你可以去笔芯，那里来钱更快，凭你的条件】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周粥去洗了个澡。 刚洗完出来，耳边就传来2020的提示：“大盗好感值加10，目前好感值10。” “加在智慧点上。” 拿起手机一看，就在刚刚，大盗接受了她的转账，然后发来了一句话：【我去过，发现还是野单比较好】 周粥诧异的问：【为何】 大盗说话的方式依旧简单粗暴：【笔芯有抽成】 大约沉默了一分钟，周粥漠然着一张脸，打字道：【哦】 我踏马的直呼内行。 ………… 最近周粥的直播间被人推爆了。 不知为何，有很多高三的学生关注了她。 周粥点开后台一看，才发现京共团居然转了她上次直播时候怒怼网友的视频，还配了庆大数学教授的发言截图。 配字是这样的：【高考将近，希望大家少玩游戏，多学习，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们】 随着b站的兴起，各种共团的官网都开始注册b站账号，偶尔皮一皮。 而京共团的官号这次显然也紧随潮流，在对周粥的学霸表现表示赞赏的同时，也不忘可可爱爱弘扬正能量。 至于为什么是京共团？因为周粥之前发了庆大的图了嘛。 但是京共团这种官方号是很少会转这种个人取向比较强的视频的。 而且也不会在没有事实依据的基础上乱转视频。 网友们虽然觉得惊诧，但还是纷纷在小团子下面留言： 【小团子平常也看王者荣耀直播吗？感觉紧跟潮流啊哈哈哈哈哈】 【主播小昼被小团子转了？难道小共官方都认证了主播的学霸身份么？】 【昼爷有牌面啊】 【先前没啥感觉，现在看到被转……忽然觉得好牛逼】 【这是……引起了官方注意的意思吗】 而且京共团的官号转了周粥的视频不说，还在视频简介上艾特了“小昼的海”。 周粥左思右想半天，敲敲打打在京共团的评论区回了一条评论：【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然而由于没仔细看，周粥将“天天向上”打成了“甜甜向上”。 刷新一看，周粥面无表情的摁熄灭了手机，躺平在床上。 淦啊。 至于这条评论下边的评论： 【捕捉！甜甜向上什么的是打错字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好可爱的女主播】 【送你上去，我喜欢赞一些让人感到尴尬的评论】 【甜甜向上！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一天之后，周粥被京共团转的消息传到了微博某乎贴吧各大平台。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周粥成了三观正确并且被官方认证的好主播。 而那些黑子再怎么黑，也不敢黑青共团啊，只能蔫巴巴的说：小昼背后有大人物。 实际上，京共团在决定要不要转发视频前，问京电和京教育局要了关于周粥的资料。 最后京共团的媒体部了解到：周粥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高材生！ 除却这层身份不说，周粥当时在直播间说的那段话——敢于怒怼黑粉，绝不透露自己的私人身份信息，又霸气的表明自己确实很牛逼。 这实际上和全国各共团一直宣扬的：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要始终鼓励华国少年向上的锐气——的理念不谋而合。 所以周粥被转了。 而在被转后的不久，周粥就开始继续录b站视频的素材了。 这次她的主题是——不要心动挑战。 在上次的虚拟男友的评论区给建议她玩不要心动挑战的那条评论点赞之后，周粥私信就收到了很多关于某音帅哥短视频的链接。 她大概花了半个小时随机选择了一部分素材聚集在一起，又花了大概半个小时将这些视频看完。 在看的过程中，周粥带上了口罩，打开了摄像头，并且给自己画了一个上次线下见面会的同款眼妆，完美的改变了自己的眼形。 而她的头发也卷成了海藻卷，身上穿着酷酷的黑色卫衣，露出来的口罩之外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在镜头里看，甚至泛着冷调的蓝。 在右下角的小框里，周粥整个人显得有点艳丽妩媚。 和平时的她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而周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在这看视频的半个小时之内，周粥全程都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状态。 镜头将她的疑惑、呆愣、不明所以清清楚楚记录了下来。 一个个风格类似的年轻男生在镜头里做着各类玛丽苏的动作，咬嘴唇，眨眼睛，或者坏坏的笑……期间伴随着各种震颤效果和音乐。 “不心动……” “这个也不……” “不可，不要问我为什么。” 等放到视频末尾，周粥才终于见到一个让她小小的惊叹一声的男生。 但见视频里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藏蓝色球衣，长相很酷，肤色是小麦色，看上去健康且漂亮，不过手里没有抱着篮球，而是在推着轮椅上往前走，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而那颗本该被抱在男生怀里的篮球，此刻正被老太太拿着。 尤其特别的一点在于——这视频明显不是摆拍，而好像是被路人偷拍然后传到某音上的。 不过她惊叹的表现不是害羞捂脸，也不是作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就是很简单的——将视频重新看了一遍，然后眼睛微弯，露出笑意——亮晶晶的。 “这个男生还不错。”她语气甜软地评价，“其他的我不可，全部不可。” “我觉得这个视频的主题不应该叫‘不要心动挑战’，而应该叫‘心动’挑战。”少女了口气，声音真诚。 “而且我分析发现，这种看似炫酷的效果其实很容易坐到，只要开个美颜，放个bgm就好。” 周粥为了最后增加自己话语的趣味性，还在末尾附上了一段自己用手机录的某音小短片。 暗黑的画风，炫酷的音乐。 周粥一只手拿着一只黑色的眼线笔，在自己的眼睛下面点了一颗泪痣，另一只手在镜头面前晃来晃去，然后卡点在片尾眨了一下眼睛。 bgm和滤镜里的她……就像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一般，勾魂摄魄。 好看炸了……虽然带着口罩。 然后——周粥又附上了无音乐无特效的版本。 但见她像个傻逼一样在镜头面前晃来晃去，最后还来了个抛媚眼。 就很giao…… 剪辑到最后，周粥水到渠成的编辑了一个爆炸性的标题。 【不要心动挑战？对不起……我选择自杀（看到最后哦，结尾有彩蛋）】 周粥如上次一样，将这次的视频发到b站上就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视频正好审核完毕。 上次的虚拟男友视频帮助视频里几个头牌所在的店铺销量暴增，然后还有店家说要加她微信给她发红包，周粥给拒绝了。 而这次一醒来，播放量比上次更加高。 投币都已经好几万了。 而翻开评论区，里面全部都是一群尖叫鸡。 先前大家虽然也看到过周粥的眼睛，但是……只是惊鸿一瞥。 最后流传的也就是几秒钟的动图而已。 而在这个视频里，周粥全程露头不说，还表情生动，甚至放了两段反差极大的视频。 一个视频里可爱，一个视频里勾人，而没有特效和音乐的那段……有种诡异的反差萌。 【啊啊啊啊啊啊露！脸！啦！】 【woc，小昼杀我，虽然小昼没有对男生心动……但是你美，这就够了】 【我以为我是来看帅哥的，但是我想错了，嗯，这bgm真白】 左下小方框里的女生造型和气质都太让人惊艳。 长相看起来还是少见的妖艳贱货类型的！明晃晃的勾人！ 随便脑补一下画面里的少女海藻卷，大红唇，眼睛微挑的样子。 ……流鼻血了。 并且那种对帅气男孩子不屑一顾的态度—— 【我昼爷现实生活中肯定不缺男孩子喜欢】 【这种冷漠好真实啊，这就是美女的烦恼吗？？？】 【我要是长着主播这么一张脸！我肯定也随随便便说我不可！可是……可是我都可啊，尤其是小昼也觉得可的那个男孩子】 其他评论里有人点出了那个蓝色球衣男生的某音账号。 提示他是专门的篮球爱好者，那段视频确实是被偷拍的，之后那个男生就顺水推舟经营了一个某音账号，现在粉丝也挺多的。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周粥翻开私信，最上面一个给了发了私信官方账号牢牢的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而这个官号——正是某音。 至此，周粥第一次受到了她来到b站后的第一个正式推广请求。 67、5.1更新 当然, 这个所谓的推广的含义，并不是指让周粥在b站上推广某音，而是——做他们每半月一次的明星视频人之一。 其形式也让周粥录一个短视频，他们会将这个视频发布在网站上，会放在视频推荐的主页, 每个打开的用户都能看到这个短视频。 实际上这种形式的推广也是双向推广, 毕竟某音的用户在某种意义上，可比周粥的粉丝群体大的多。 周粥思考了片刻，很快给了肯定的答案。 如果在网络上能有更多人喜欢她，这在潜在累积下来, 也会是一笔巨大的好感值。 只不过由于这些间接攻略所得到的好感值太少了，只有在数量众多的时候, 才会卓有成效。 她的直播间有一千万的粉丝, 周粥问过系统，如果获取这些人的好感值, 最后哪怕所有人的好感值都对她达到了1000, 她最后能获取的好感值也只能相当于三分之一个高质量男性。 而然让直播间的所有人都对她好感值达到一百, 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大部分人的好感值也就是五六十的样子, 而这已经可以被称作是喜欢她了。 但是某音不同, 某音有好几亿的用户人群，如果她真能在首页上挂上半个月，那么获得的具体好感值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她的确是个很功利的人，想变得好看，想变得聪明。 所以她要获取更多的好感值。 周粥：【你们为什么选中我了？我看了一下你们之前的形象代言人, 基本上都是时下比较火的一些明星】她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某音官号解释：【在我们看来现在的热度可不当下的明星差，而且我们app的用户定位是年轻人群体，你现在很具有代表性！】 周粥：【ok】 某音官号：【而且我们觉得你今天发的这个视频……肯定会上热门，尤其是后面两段你拍的某音效果对比强烈，几乎都可以做宣传片了】 周粥：【惶恐，谢谢夸奖】 某音官号：【（强）】 之后这个小官号逮着周粥就是一顿疯狂的彩虹屁，周粥听了默默的退出了b站。 在此之前她已经加了某音这方面负责人的微信。 ………… 在攻略小白之前，周粥还是算先攻略大盗。 因为大盗让周粥觉得更加好攻略一点。 在短暂的分析了一下大盗这个人的种种行为之后，周粥总结出了两个点。 一是此人缺钱，二是这个人很懒，对女性不怎么感冒，但又吊着很多人的胃口。 因为哪怕周粥想象一下自己是男生，碰到像自己声音这样的女声，都不会如此无动于衷而开口闭口只谈钱。 大盗喜欢在大厅里叫唤说要打野单，说是来钱快。 周粥和他的想法也差不多，和他多打打游戏，好感值应该也来得快。 因为经历过这么多，周粥现在是看明白了，性格越强烈的人，其实喜好也越容易捉摸。 比如伍子宴，虽然看上去很复杂，其实就是头脑简单可爱的单细胞生物。 而反之性格看似温和的却往往让人猜不透，比如阮盛亭，又比如现在的小白。 要知道，周粥攻略阮盛亭用的时间算是这些攻略对象中用时最长的一个了。 而小白对她的好感值也反反复复的。 ………… 一天学习完，周粥坐在直播用的人体工学椅子上，开始给大盗发消息。 周粥：【在？来solo？】 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的开头。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多，年轻人在这个时间都有空。 可大盗依旧没有第一时间回她消息，而是过了十几分钟左右才回：【刚才在打单子……】 大盗：【还在吗？】 大约盯着他的消息三分钟，周粥道：【在，上号】 大盗：【……你是不可能打过我的】 周粥面带微笑，发了一段语音过去：“打不打得过可不是你说了算，有本事你用全英雄把我虐一遍。” 最后的一声冷哼，表明了她的不屑。 还隐约带着几分执着。 声音是好听的，是周粥的原声，但是大盗的关注点依旧在于—— “可以，但记得按局付款，不接受赊账。” 他的声音懒懒的，没什么情绪，而且把中间的款字音调拉得很长。 此时可以将对面的人想象成一只黑眼圈很重的考拉，此刻正拿着手机在缓缓回消息。 说着她将自己这张库存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周粥：【黑眼圈警告？】 江湛点开大图，看着考拉一脸肾虚的模样，表情稍显嫌弃。 大盗：“快点上号。” 他没理睬她的内涵，语气稍显嘲笑：“第一次见花钱挨揍的。” 江湛坐在单人卧室里，窗户被全部拉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一点也不显繁华。 训练营地理位置本来就偏僻。 更何况还是青训营，住房条件是最差的，伙食也是最差的。 他思考了一下自己当前的状况，眼里闪过几分冷然。 而这时周粥和他已经进了1v1的房间。 大盗：【玩什么？】 少女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大乔、瑶、蔡文姬】 江湛眉毛皱了起来：【打一年？】 这三个英雄全是软辅，要么被动可以逃跑，要么可以回城，要么就能无限给自己加血。 而且伤害还很低。 互殴的话确实要打很久。 周粥唇角微弯：【不行么？我可是付了钱的？有本事揍我啊】 手机另一边，头发像稻草一样凌乱的男人习惯性抿唇。 他仰躺在枕头上，单手打字。 大盗：【可以，开始吧】 这样用手的姿势是不健康的，但是江湛向来不听教练的话。 实际上，他不论谁的话都只听一半。 然后，周粥就被虐了。 尽管使用软辅英雄，大盗还是打出了刺客的味道。 将兵线卡得死死的，技能永远卡着时间点使用。 周粥第一局大乔被他追着打，虽然没被打死，一直丝血回城，但是兵线掉了n多个。 两人都做的是ad装，到后面他的经济已经比她多了两千。 …… 所以最后的结果依旧是—— 第一局，大乔，失败。 第二局，瑶，失败。 第三局，蔡文姬，失败。 因为时间耗得久，每次1v1基本上都有十多分钟。 中途周粥还向对面打字干扰。 周粥：【做个人！】 大盗不予理睬，顺便给周粥的瑶打出了小鹿形态，然后开技能追着她a，把她活活a死。 周粥：【和平发育不好吗？是男人就不要推】 大盗冷漠卡在她的线给了她一个击飞，直接让她掉了俩兵。 不过虽然他并没有理周粥，但是耳边2020提示，大盗的好感值在小范围上涨。 打完三把之后，大盗对周粥的好感值涨到了14。 而出去周粥给大盗转账之后，大盗对他的好感值又上涨了2。 周粥：【（微笑）】重点是转账吧。 其实她也没有多生气，这个结果她大概预料到了。 但是如果太平静的话，是没有故事的。 大盗：【求锤得锤】 这种轻飘飘的态度……让支着下巴的周粥挑了挑眉。 她想了一下，发了段语音过去：“要继续玩吗？” 声音有一丁点愤怒，但是整体听起来很软。 大盗慢吞吞发了语音过来：“等会儿还有个野单。” “你还没被锤够？” 作为一名合格的爱财主义者，江湛是不会提醒谁别乱花钱的。 周粥：【（微笑）】 周粥：【作为被锤的补偿，你就不能在打野单的时候带我一个吗（委屈）】 这个委屈的表情很灵性。 大盗：【不能】语气平平淡淡。 周粥：【？】 大盗：【等会儿带的是个妹子，】 末尾的逗号表明了一点情绪。 周粥：“开麦的那种？” 她的语气有点迟疑。 大盗：【她开我不开】 周粥：【？】 周粥：【这样你为什么不能加我一个？】 大盗：【因为她给的钱多】 周粥：【多少一把】 大盗：【40】 周粥：【我觉得你可以带我，我给你20一把，而且我还有变声器】 大盗：【然后呢？】 周粥：【我可以变声成男孩子帮你撩富婆，这样不划算吗？】 大盗：【略6】 他的态度微微松动，俨然一副为钱牺牲清白的模样。 周粥：【……那？】 大盗：【上号】 由于大盗这次打的是大号，所以周粥也上了自己的大号。 为了不被人认出自己的主播身份和性别，周粥把自己的头像改了，改成了一个很日系的男孩子。 一进房间，周粥就听到了一道稍微有点御姐的声音：“还有人么……哦，来了。” 声音微微冷酷，还带着几分不爽。 一听就很富婆。 所以周粥打开了麦，然后用自己调的另一个很软萌的少年音，说了一句：“我来啦，可以开了。” 然而小姐姐的个性比较直接。 “卧槽，小弟弟，你声音很……” 这个woc尽显霸气，显然她不是很在乎大盗先生的看法。 很奶声奶气，我知道。周粥心说。 “不过大盗不是不带人排位的么？”她发出了灵魂质问。 周粥语气糯糯的：“我是他弟弟。” 弟弟两个字尾音呈波浪状起伏。 “亲弟弟？” “对呀。” 一个完美的身份就这么形成了。 在bp环节，大盗没说话，周粥就一直在和富婆小姐姐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男人屈膝坐在床头，锋利的眉毛上挑了一下。 听着外放的雌雄莫辩的少年音。 手段还挺多，就是脑子好像不太聪明。 富婆是他在大厅找到的，打得还可以，但是一直上不了分，于是就点了江湛的单子。 江湛也就第一次说价钱的时候开了麦，从这起她就一直找他上分了，基本上是每天晚上固定打几把。 也不知道她是图江湛的技术还是图江湛的人。 江湛也不在乎这些。 而一进游戏，周粥眼尖的观察到江湛和他带的那个女生是闺蜜标志，而且还7级了。 周粥心里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挺正常。 毕竟之前楚颂的社交关系里也一大堆女生。 大盗默默带飞。 而周粥既然花了钱，也并不想c，就随便玩了几把辅助，轻松得很。 富婆声音超a：“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周粥乖巧：“我今年17岁。” 富婆：“那你哥哥多大了？”她声音带着试探。 周粥：“我哥吗？他27了。” “噗……”下一秒她耳机里听到什么喷出来的声音。 沉默一会儿后，富婆小姐姐语气忽然有点嫌弃：“你哥……年纪有点大了呀。” 周粥声音依旧软软的：“是呀，我哥不仅年纪大，还单身~” “因为！现实生活中根本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他！” 正在对面野区晃荡的江湛缓缓停下了打蓝的手，然后慢吞吞发了一个“？”出去。 然而这根本起不了作用，富婆的声音更加嫌弃了。 “噫……” 周粥仿佛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赶紧软软的接话：“姐姐你以后可以找我玩游戏，我比我哥可爱，还比我哥年轻。” 当场挖墙角可还行。 富婆犹豫了一会儿，正想说句：“好”。 但大盗自然不会给周粥捣乱的机会，他开了麦，然后来了一句：“还没睡醒呢？” 声调懒散。 “别胡言乱语。” 然后他对富婆道：“她只是……”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粥给打断了。 周粥语气稍微有点惊诧：“哥哥，什么睡醒不睡醒的，我今天还没睡呀。” “你忘了我每天晚上都是晚上11点准时睡觉的嘛~” “还有我明明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真……哦，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少年说到一半捂住了嘴巴，声音听起来无比真诚。 江湛被“哥哥”两个字叫得皱起了眉头，然后没等他反应过来，周粥已经倒豆子一般的说了一大段话。 把他越抹越黑。 江湛无语了。 顺便把麦关了。 他向来讨厌和女人解释什么。 等三局结束，江湛径直退出了游戏。 富婆现在对江湛的印象似乎变得很差。 江湛点开微信问她：【搞什么？】 男人依旧单手打字，打字速度相比以前变快了一点。 周粥：【哥哥，不要凶人家~】 末尾的波浪线用的十分之恶心人。 江湛：【上瘾了？】 江湛：【和我抢生意？】 周粥发了一段语音过去：“都是恰饭，各凭本事呀，大盗哥哥……” 她的变声器还没关，声音清澈中带着几分诱惑，令人想到干净漂亮的、头发毛茸茸的大眼睛少年。 江湛愣了一下，但反应过来后依旧心情有点差。 然后下一秒周粥又发了一段语音过来，点开来听，是甜蜜的少女音：“害，开个玩笑，你以后和我双排不好嘛，我比刚刚那个小姐姐可以给你更多……” 他听了一遍，手机的光线打在江湛因为眼睛眯起而往上扯了扯的伤疤上，显得有点渗人。 虽然很酷。 大约两分钟后，周粥收到了他的语音：“给我更多？” 声音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语速又很慢，莫名有种危险的味道。 周粥迅速打字：【等着】 很快，江湛收到了来自周粥的转账。 180块。 正好是20+40*3。 江湛：【算的挺清楚，你想干什么？】 周粥语气含糊：【我想……】 江湛：【。】 江湛：【？】 周粥：“我当然是想把你按在地下摩擦。” 她声音带笑，语气凌厉，阴森森的。 和先前的温柔可爱反差极大。 江湛也听笑了，他第一次在网络上见这么不屈不挠的人。 江湛：【我等着】 江湛：【弟弟晚安】 看，进入角色还挺快的嘛。 周粥红唇微勾，然后慢吞吞录音。 “嗯，哥哥你也早点睡哦，不要过度劳累呢。” 语气虽然很甜，但是稍微有一丝阴阳怪气。 江湛：【。】 在这次聊天的过程中，尤其是打钱给他的时候，江湛对周粥的好感值又往上涨了一波。 虽然现在好感值依旧只有20。 毕竟当你的声音对一个男生没有太多的吸引力的时候，你就要从另外的角度想办法攻略他。 比如钱，比如……在他眼里糟糕的游戏技术。 想到这里，少女的眼睛弯了起来，露出点艳丽的意味。 网络上有句令人泪崩的话是这样的：“你打游戏菜的像我的……前女友。” ………… 将这20点好感值全加在了智慧上。 周粥近几天都在搞手里的任务和线数学作业。 大概是这些好感值见效比较快，周粥觉得自己最近的阅读速度和思考问题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尤其是在听江教授将一些很困难的题目的时候，她居然也能听懂了一点，而且能把握她讲课的逻辑了。 这令周粥很是欣慰。 不过令人沮丧的是，她依旧没将“井滑猜想”和“左旋统表”科学的联系起来。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周粥阅读了大量相关的统分学和线数学书籍，其中不乏一些冷门的，见解偏颇的书。 这无形之中让她的知识面宽广了许多。 毕竟作业和任务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成果，有时候你在这个过程中反而能学到更多的知识。 这天回到公寓，周粥揉了揉自己有点发胀的太阳穴，然后下一秒敏锐的在客厅里闻到了一丝酒精的味道。 天气逐渐炎热，周粥身上穿着长及脚踝的棕色布艺质感连衣裙，整个人看上去纤细修长。 她双目在客厅扫视着，然后在沙发上看到了领带松散，头发凌乱，双眼紧闭的陆怀柔。 这是……睡着了？ 周粥走过去看了一眼，闻到了强烈的酒味，然后稍显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陆怀柔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眉头动了几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咳咳，这么晚回来？” 周粥声音迟疑：“还好吧，我一直都这个点回来。” 陆怀柔眼睛没怎么睁开，隔着一层雾气，只能看到周粥一开一合的红唇和落在颈部白皙肌肤上的乌黑发丝。 他正想说话，周粥忽然指着他白衬衫上的某处，幽幽的道：“咦，你这里有个口红印。” 她声音客观，好像在说：“咦，你今天牙齿上面有有香菜叶子。” 这种既视感。 陆怀柔正欲解释，这可能是他喝醉的途中某个女性故意蹭上来的。 但是周粥眨了眨眼睛，笃定道：“看样子应该是阿玛尼的415号色。”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倒在沙发上的男人有种颓废的美感，尤其是长发凌乱的映在沙发上的时候。 但是周粥对此显然没什么想法。 她语气沉静的建议：“或许你要喝冰水吗？我可以到冰箱里帮忙拿。” 陆怀柔一只手正挨着皮质的沙发面料，他下意识摩挲了两下，声音有点干哑：“谢谢，我昨天带了一盒雪团回来，可以……顺便帮我拿过来么？” 两分钟后，周粥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甜点盒和一瓶瓶身沾着雾气的矿泉水递到他手里。 他灼热的手指碰到她细腻微凉的掌心的时候，忽而又嗅到了一阵清淡的牛奶混合月桂的香气。 大概是由于酒精的作用，陆怀柔没忍住身体朝前探了一下，然后鼻尖差点触碰到周粥的下巴。 本来应该是一副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然而周粥反应迅速，迅速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这暧昧的距离，陆怀柔没停稳，差点从沙发上栽倒。 为了避免事故发生，少女一挥手，“啪”的一掌打在了男人的脑门上，声音极其响亮。 陆怀柔顺势又倒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他因为醉酒而显得微红的脸僵住，客厅寂静了好一会儿。 俊美得有点妖异的脸庞唯有额头泛着不正常的红。 周粥挑了挑眉，丢下一句：“酒精害人不浅吶。” 施施然上了楼。 陆怀柔：“……” ………… 这天晚上，小白邀请周粥一起玩和平精英。 周粥没拒绝。 她在图书馆泡了一天，正好脑子需要放松一下。 但就在这时，大盗也发消息过来了：【转账挨揍？我有时间】 周粥左右思考了一下，她比较想先刷大盗的好感值，但可惜她先答应小白了。 于是她发了一句语音：“盗子哥，要不你先找别的富婆玩，今天我先不打。” 听到她随意自在喊出的“盗子哥”，江湛愣了一下，随即抵了抵犬牙，无聊的呵了一声。 大盗：【可以尺子弟】 大盗：【明天来挨揍，我先去去接打野单】 大约沉默了一分钟。 周粥：【。】 尺子弟……因为她名字里带一个昼么？ 大盗没回她消息了，周粥特意点看王者营地看了一下他，只见他已经开局两分钟，用的是百里玄策，和人双排，双排队友——性别为女。 也许又是某个富婆老板。 而小白已经在线等她了。 周粥本以为自己和小白的双排今天仍旧是平平淡淡，老夫老妻模式。 然而一上线，周粥就听到了队伍里一个声音很极品的女孩子在调戏小白：“哇哦，白马且白……这个id，宁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吗？” 哦豁，今天的攻略对象一个两个都在被人挖墙脚呢。 68、5.2更新 说这话的女生声音十分娇俏可爱。 然而小白的反应很平常, 语气淡淡的：“不是。” 周粥进入房间之后，那个女生问了一句：“这是谁呀？我们不是双排吗？” 她的声音嗲嗲的。 白马且白：“我一直没有和你双排过……” 周粥没说话，先静静的听着。 也没开麦克风。 在网络上声音好听又会玩游戏的男生是不缺女生喜欢的。 小白显然可以被划分进这一列。 “哎，再怎么说也是排到一起吃鸡的嘛。”女孩不依不挠。 “不过你的朋友还是个铂金吗……” 小白和这个女生都是王牌，之中周粥一个铂金的看上去十分丑陋。 小白不说话了, 似乎不太想理那个女生。 周粥悄然开了麦, 她语气稍微自闭：“我确实有点菜，要不你们俩玩吧？” 小白：“不用……”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周粥的身影就径直消失在了房间里。 男人眉头皱了起来，他对着那个女生道：“你嫌弃的话, 你就自己玩吧。” 说罢，他也退出了房间, 然后重新组建了一个双排队伍。 周粥被拉进去之后, 看到之前那个女性玩家不见了，声音有些疑惑：“嗯？你的白马公主呢, 小白？” 小白有点纳闷：“那不是……是随即匹配到的队友, 她非让我邀请她。” 年轻男性声音清澈好听, 解释什么问题时让人觉得很有信服力。 但是周粥并没有就这么轻易让这件事情过去。 少女问：“她是很嫌弃我的段位嘛。” 语气稍微有点迟疑。 但王牌瞧不起铂金确实也正常。 白且沉默了一会儿, 道：“应该有点。” 周粥：“哦。” 她的声音闷闷的。 过了几秒钟, 耳机里传来一道声音：“我不嫌弃你。” 小白的语气真诚。 周粥随意“嗯”了一声，然后问：“你为什么不嫌弃我？” 似乎是下意识的问。 他很快回答：“因为你的声音好听。” 周粥皱了皱眉，继续道：“刚刚那个女生的声音也挺好听的呀。” 小白“嗯”了一声。 是的，你没听错，小白“嗯”一声。 然后就没后文了。 于是周粥也陷入战略性的沉默。 当一个男生会当着你的面承认另外一个女生某方面优秀的时候, 这大概率表示——他对你并没有那种男生对女生的想法。 也就是并没有想和你谈恋爱。 周粥迅速分析了一下当下的场景，然后施施然的开口：“要不你把之前那个女生一起邀请过来吧，我觉得人多比较热闹。” 她声音和和气气的，也没什么特别的语气词。 白马非马的回答是：“好。” 周粥闭了麦。 白马且白邀请的女玩家id叫“爆甜小妖精”，周粥看到到的时候轻声咳嗽了一下。 不过等那人讲话，她就自动就闭了麦。 然后周粥就听见那个女生在对着小白有意无意的撒娇。 类似“可不可以给你的衣服给我穿”，“记得带我吃鸡啊兄弟~”，“不能喷我菜”这种。 手段还挺熟悉的，因为周粥也用过这种语气和网友说话。 她默默的想着，然后看到在机场小白在那个小妖精的软磨硬泡下，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穿。 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 一瞬间令周粥坚定了一个想法，小白一开始那么对她那么好——只是单纯喜欢她的声音而已。 而刚刚为了她不和这个女生双排，大概率的原因是——相比于这个小妖精，他更加先认识她。 就好像周粥同时收到了小白和大盗两人的游戏邀请，但是因为小白先一步问了周粥，所以周粥来玩了和平精英而不是王者荣耀，但其实周粥私心是更想玩王者的。 也许小白的态度与她不谋而合。 这样一来，他确实是很温柔——对谁都可以的那种？ 简称中央空调。 不过很显然小·中央空调·白目前还不成熟，他说话时会犹豫，碰见喜欢的声音容易战术性沉默，最常做的就是默默对别人好。 “小昼？你不开麦吗？” 见周粥一直没说话，小白随口问了一句。 周粥依旧没开麦，只是打字：【嗯】 态度冷冷淡淡的。 小白听出了她的语气，也就没再问周粥为什么不开麦。 那个女生见状单方面和小白聊天聊得愈发得劲了。 总之周粥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透明人。 这个时候，少女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气愤的表情，而是悄悄看了一眼一直没开麦的四号。 四号一看就是个男性的id。 几人跳了n港。 周粥好久没玩这游戏了，一时半会儿3d眩晕又来了。 想吐，脾气暴躁，画面转来转去，觉得没有方向感。 而且n岗的特色就是各种花花绿绿的集装箱，少女操纵着人物在其中穿梭，有种在迷宫里游走的错觉。 就在她捡了一把□□和几发子弹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枪声，紧接着周粥的血条就开始迅速往下掉。 她的血量十分危险，可惜她身上并没有任何药品，待在这个集装箱里，要么是被人进来补枪打死，要么就是自己走出去被人打死。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开麦的四号是离她最近的。 小白和小妖精到了另一边的屋子里去了。 白且看着右上角周粥的血量，正要说“我来救你吧”，周粥却自己开麦了。 她的声音因为3d眩晕带着几分莫名的柔弱：“四号，有药吗？” 也不知道是最近打游戏受了大盗的影响还是什么，周粥的语速也变得有点懒。 比起一直絮絮叨叨的小妖精，周粥这忽如其来的、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杀伤力有点大。 反正……对比强烈。 白且听得愣了一下，他想说话，但又想到，周粥喊的人并不是他。 4号似乎是京腔。 声音还挺好听的。 听到周粥喊他，他很快开了麦：“等会儿，我这里有药。” “我马上过来。” 少女软软的“嗯”了一声。 四号也是个王牌，他在朝周粥这边跑来的途中，击倒了一个暗中观察的敌人，然后也没舔包，先往周粥这边来了。 “给……”他穿着纯黑色的卫衣和裤子，脑袋上带着同色系的帽子，装扮看上去很酷。 四号在她面前丢了几个绷带和一些能量饮料。 “就只有这些了，之前打你的人我打死了，包就在那边，一起过去舔。” 白马且白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周粥和四号一前一后从集装箱里出来，然后朝着尽头拐角处的绿盒子跑去。 场面异常和谐。 而周粥此刻身上的衣服还和四号互换了。 “谢谢……”她在和四号讲话，似乎半点没注意到后面赶过来的小白。 “小事，这里有时候人多基本上大家都穷。” 四号的语气挺正常。 “嗯……感觉找不到路。” 周粥转了一会儿，感觉脑袋愈发的晕，于是声音听起来也就越发的柔弱。 四号语气有点迟疑：“你不会……？” 是个新手吧？ 周粥提前“嗯”了一声。 她虽然在和四号讲话，余光却在看小白的奔跑方向。 听到耳边传来的2020的提示声，周粥虽然有点头晕，脸上却露出微笑。 你看，所谓的危机感就是见效这么快。 有女生喜欢你很正常，你可以和别人一起聊天，反正都是网友嘛。 但就像你对谁都可以很好一样，我随便开一开麦，也可以在四排队伍里找另外的男生说话。 四号看后面的小白在后面跟着，迟疑的道：“兄弟，你不保护一号妹子么？你在我们后边走，那房子都是我们搜过的。” 小妖精语气甜美：“对啊，我很菜的，你为什么不保护我啊。” 周粥微笑，继续战略性沉默。 白且干净修长的手指将手机边缘扣得有点紧。 他打字：【我可以保护你】 小妖精：“那你倒是等等我啊。” 白马且白：【我说的是三号】 三号是周粥。 场面一时有点奇怪。 周粥此刻思忖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触感温热柔腻。 她就像没看见白且打的字一样，对着四号讲话：“前面那个房子里好像有人，我看到刚刚窗口冒出了一个脑袋。” 四号也很快将小白和小妖精两人尴尬的对话抛在脑后，认真和周粥配合起来。 “我解决他们。” “哇，倒了。” “你头还晕么？”四号的声音稍显关心。 少女声音带着笑意：“还好，现在不晕了，刚刚那个集装箱就像个迷宫一样。” 四号扫死了一个人，继续问她：“正常，你是单排还是……？” 周粥：“唔……你下局要和我一起吗？” 倒是直接…… 白且看了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眸色透不出光。 四号：“可。” 两人就这么忽然组队了。 这个时候小白终于开口了：“那我呢？”声音很轻，平静。 周粥眨了眨眼睛，语气真挚：“一起啊，我们不是三排正好缺一个么？” 她声音甜蜜，每个字都好像带着钩子。 你看……焦虑来了。 白且不知想到什么，淡淡的“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他没跟着周粥和四号了，而是掉头去了另外一个屋子密集的地方搜寻物资。 至于小妖精，她本打算跟着小白走的，谁跑到中途和人对喷被人喷死了。 因为离得太远，谁也没能救得了她。 这样一来，小妖精只能观战队友了，虽然她死了，但是一直在和小白讲话。 小白而每次击杀一个人，小妖精就要为他摇旗呐喊。 “哇，厉害！” “这都能打到，我跪了。” 声音又甜又腻，在这个过程中，周粥和四号默契保持沉默。 今日份的狗粮……我依旧不吃，四号想。 四号开车带着周粥往圈里跑。 中途遇到了一队四个人，四号灵活的开到一个岩石边上，然后将那一队的车打的爆了胎。 然后对着车内就是一阵扫射。 周粥跟着补了两枪，获得了两个助攻。 就在四号叹了口气，要朝着那辆吉普车所在的方向跑，打算过去舔包的时候。 他的耳机里忽然传来了周粥缓慢轻柔的声音：“真厉害啊……” 一个字一个字拉得很长，尾音含糊，好像被红唇抿着。 相比于一直在小白耳边絮絮叨叨的小妖精，周粥这一句话……忽然就让四号耳朵发烫了。 实际上四号对于声音好听的女生确实会稍微有点好感。 但不至于会去跪舔。 所以听到周粥的声音他一开始的反应也挺正常的。 只可惜周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段位太高了，让原本心如止水的四号声音此刻有点抖：“还行吧。” “你别这么讲话，我受不了。” 周粥笑了一下：“哦。” “那我注意点。” 小妖精咳嗽了两声，说了句：“姐妹牛逼。” 然后迅速退出了观战。 花花世界，下一个更乖嘛。 比不过比不过。 这回小白是完全的单兵作战了。 到了决赛圈，三个人都苟活了下来。 只可惜周粥和四号在一头，小白在另一头。 随着圈越缩越小，全场一共还剩下六个人。 这个时候四号带着周粥苟在一个房子里面。 “现在不出去，让他们先自己打，我们药多，不进最后的圈也能耗死他们。” 周粥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当即“咦”了一声。 而向来温温和和的小白此刻已经开始和人对狙了。 周粥一边听枪声，一边注意小白的血量。 很快，小白被人打死了。 而戏剧性的是，被四号带着苟在房间里的周粥，最后等到了最后一个幸存者出现，然后看到四号跳了出去，将那人一枪爆头。 他带周粥吃鸡了。 在四号的衬托之下，白马且白显得有点鲁莽。 察觉到了这一点，白且脸上第一次没了笑意。 今天格外不顺利。 “你们玩吧，我不玩了。” 等到游戏结束，白且语气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退出了房间。 四号问了一声：“还玩吗？” 周粥微笑：“不了，下次一起吧。” 说着她点进了微信，切换到和小白的聊天界面，面色如常的打字：【你怎么啦？】 对面显示了好一会儿在输入中，然后才回了一句：【没怎么】 显然有情绪了。 周粥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于是她语气忽然直白：【你是不是吃醋了？】 白且：【没有必要】 周粥却直接忽略来了他的答案。 然后来了一句：“你不能吃醋~” 语气就像他在游戏里和4号说话时一样甜蜜。 白且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聊天的经验有限。 于是最后发了个“？”过去。 周粥低声道：“因为——” “我也没吃你的醋。”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怎么对待别的女生。 这样的伎俩周粥在对付楚颂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 你越是表现出自己的不在乎，对方就会越在乎。 这是所谓的——真香定理。 而这个定理使用的前提是，你得在表现出自己的不在乎之前，先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比如周粥几分钟前在游戏里将4号撩到声音发抖。 耳边并没有传来小白好感值下降的提示。 周粥继续发了一段语音过去：“我开玩笑的。” “沙雕网友吃什么醋啊？又不是恋人。” 少女说话的内容从急转直上到急转直下然后以平平无奇结尾。 一波三折不过如此。 小白大约过了30分钟才回了一个字：【的确】 这个消息发过来的瞬间，周粥听到了“白马且白好感值加10”的提示。 你看，男人就是这样，虽然周粥现在也没分析出来白马且白的具体性格，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一条依旧很适用。 另外一点，在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时刻保持沉静和矜持，是一项重要的取胜手法。 容易得到的总比不容易得到的显得廉价。 ………… 周粥将这10点好感值都加在了智慧点上。 不知道是不是这10点好感值的左右，周粥听江教授的课又稍微能懂了一点。 每当看着周粥若有所思的在线数学的课程上若有所思的坐着笔记的时候，方敏敏就会忍不住内心控诉——真是个变态。 时间一晃，又一周过去了。 周粥因为接了某音的推广，周末在直播的时候提了一句。 “你们大概过一段时间就会在某音的第一页看到我……” “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毕竟我是个颜值主播。” 少女声音清甜的开着玩笑。 在镜头之外，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啊……原来某音最近找主播代言是真的呀】 【前面这么说？】 【你们不知道吗？隔壁唱见区的主播拂晓也接到某音的推广了，说是会成为某音的形象大使】 【？？？认真的吗】 【别的主播怎么样不管我的事，我只想说一句——小昼牛逼】 【带主播石锤了】 【主播到时候会露脸吗？】 周粥语气沉静：“不露脸。” 至于“拂晓”这个名字，周粥倒是耳熟，她不就是上次粉丝线下见面会的投票榜第二名吗？ 既然某音找拂晓，那为什么不找谢盈盈。 周粥觉得很奇怪，毕竟在逗猫女主播里，谢盈盈比拂晓名气大的多。 不过这都是网友的一面之词，她自己并没有刻意去了解过相关方面的信息。 正在她思忖的时候，四爷在她的直播间刷了10个藏宝图。 四爷：【推广这种事情需要谨慎对待】 他的语气一听就很商务人士。 四爷长期霸占周粥的榜一，而且还出手阔绰。 但是系统却一直没提示他是高质量男性，这让周粥觉得郁闷。 “谢谢四爷的藏宝图~”少女声音软糯甜美。 【四海cp刷起来】 【听说很多主播会和榜一谈恋爱……我好恨我没钱】 看到“和榜一谈恋爱”几个字，直播屏幕前的男人有点无语。 他只不过在扶持有潜力的主播……而已。 周粥对此一无所知，当然也不可能说出“和榜一谈恋爱你们在想屁吃”这类的话。 于是当下无视了那些刷cp的弹幕。 下播之后，周粥问了一下抖音运营的负责人，到底所谓的形象代言人有几个，那个负责人当下言之凿凿的告诉周粥，在五月上旬的半月形象之星里，只有她一人是主播身份。 那既然如此，所谓的拂晓接到某音推广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此，周粥特意到拂晓的微博看了一下。 大约在两天前，拂晓转了一张海报，上面写着“某音形象之星非你莫属”几个字，而拂晓的配字是：【非我莫属（星星眼）】 这种引人臆想的配字……不就在明晃晃的表示：她很快就会成为某音的形象之星吗？ 于是周粥把这条微博截图给某音的负责人看了，结果负责人表示：不清楚。 这就有点尴尬了，也许是……自导自演？ 周粥当即也没想太多，回了个“那好吧”就没再纠结这件事情。 ………… 刚撸了一会儿小美，大盗给她发来了消息。 大盗：【来挨揍？】 周粥微笑着打字：【？】 大盗语气淡淡：【排位或者1v1】 意思是选一个。 周粥：【你最近为什么找我找的这么勤快？】 少女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大盗一字一顿：【你、不、知、道？】 周粥：【？】 大约30秒之后，她收到了一段两秒的语音。 “缺钱。” 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 大约过了两分钟，周粥回他：【呵呵】 两人上的都是大号。 周粥现在王者30多星，而大盗也差不多。 周粥拉大盗双排，大盗一开始还拒绝了。 微信。 “打什么排位？1v1吧，比较快……” ……宁真是掉钱眼里了呢。 最近老是在大盗这里吃瘪，周粥有点想吐。 于是当下换了个男孩子的声音。 “盗子哥，我就想玩排位，带我上荣耀嘛。” 当干净的、又带着几分诱惑的、奶声奶气的少年音传进他耳朵里，江湛轻蔑一笑。 “别叫盗子哥，叫破喉咙也没用。” 语气懒懒的、语速比平时更加慢上几分。 江湛这次又将略长的头发扎成了一束稻草。 他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靠在窗边，风从外面吹进来，他轻薄的单衣微动。 烟这玩意他早就戒了，费钱。 但是干叼着也不错，过牙瘾。 周粥此时也轻蔑一笑，怼着语音按钮就是一顿喊：“盗子哥盗子哥盗子哥……” 声音之鬼畜，令江湛下意识扣了扣耳朵。 但他的语气依旧很官方。 “要是你拿不到mvp，60块一把，一分钱也不能少。” “尺子弟。” 最后一句尺子弟，打败了周粥的n多句盗子哥，最终获得了胜利。 他的大号倒是没用奇怪的绿色头像，而是一个带着半边眼罩的黑白男头。 双排房间，周粥开了麦，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少年音：“开语音？” 大盗：【不】 然而这消息发出去下一秒，江湛的耳朵里就传来了少年期期艾艾的喊声：“盗子哥——开语音啊——” 此音犹如魔音灌耳，大有江湛不开语音就要一直持续的架势。 江湛终于受不了了，点亮了麦。 继而用他那懒得发指的调子说了两个字。 “闭嘴。” 69、5.3更新 大盗终于开麦了, 尽管说的话有点带刺。 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我一般陪打都不开麦。” 周粥：“我一般找陪打都要求对方开麦。” 她的声音依旧是男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 江湛皱了皱眉：“行吧，开。” 周粥继续道：“你知道嘛，你这样是富不起来的。” “做为一个合格的大盗，你要学会：一切向钱看, 顾客就是上帝。” 周粥关了变声器, 声音又变成了清甜的女声。 靠在窗边的江湛挑了挑锋利的眉毛，懒懒的道：“像你这样……可男可女？可1可0？” 周粥手一滑，差点选了一个姜子牙。 “我什么时候可1可0了？”她语气稍显迟疑。 江湛薄唇微动，正准备说话, 忽然听见外放的声音：“我难道不是一直都是1吗？” 她声音低沉了一点，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 让人听着耳朵有点痒。 大盗：“倒也没错……” 周粥：“自然。” 大盗：“毕竟顾客就是上帝。” 他声音慢吞吞的, 最后一句话略带几分嘲笑。 像是在说：你1, 对，你个矮子跳起来能打到我膝盖么？ 2020：“大盗好感值加5, 目前好感值25。” 周粥在心里嘲笑：真是表里不一的男人。 这些好感值默认都被周粥加到了自己的智慧点上。 游戏加载的时候。 周粥随意在手机屏幕上一瞥, 发现在场的玩家, 除了自己和大盗之外, 其他人都拥有亲密关系。 尤其是对面, 还有两对情侣。 大盗也看到了，不过他的反应平平无奇。 “捅了情侣窝了，这把赢了。” 周粥到嘴边的“你难道不打算和你的富婆老板也建立点什么关系么”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转而变成了沉静的分析：“我看倒不一定。” 大盗：“一定。” 周粥声音放轻，像是在和他说着悄悄话：“你想，万一对面也是我们俩这种呢？” “像这种星星的局, 能带情侣的，肯定有一边实力特别强。” “还有一种可能，万一对面是故意这样搞，让人正好放松警惕。” 好像很有道理。 但江湛对此表示轻蔑：“放松？他们不这样搞，我也挺放松的。” 事实证明，他确实放松，毫无压力。 他的下路李元芳轻松拿了一血，而且自己只掉了三分之一的血量。 周粥毫无灵魂的夸奖：“难道宁就是传说中的国服射爹吗？” 她的声音在没情绪的时候，听着有种莫名其妙的空灵感，好像从很远地方传来。 江湛扯了扯左侧的嘴角，稍微牵动了颧骨处的伤疤。 在有点暗的光线下，模糊呈现出一种十字型的刀口。 “不要叫射爹。” 他的声音不是天生的低沉，压低了的时候带着天生的粗粝感。 “要夸人的时候……建议直接叫爹。” 周粥：？？？ 虽然心里mmp，但是少女面上依旧保持沉静…… “那怎么可以呢？”她语气稍显弱气。 江湛淡淡补刀：“可以的。” 周粥吸了吸鼻子，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有本事你也给我整一个情侣关系。” “到时候别说叫爹了，叫你娘都行。” 江湛停顿了一下： “……娘？” “不用了 “而且你没发现么，我已经有恋人了。” 周粥眯了眯眼睛，声音变回正常的冷冽：“哦？哪位富婆？” 耳机里传来的男声微顿：“某位。” 少女呵呵一声，问道：“价位？” 靠在窗边的江湛抬手摸了摸自己左颧骨处触感奇怪的伤疤。 说了一个莫须有的数字：“5000块。” 周粥面无表情的轻嘶了一声：“这么贵的嘛？” 没等大盗讲话，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不应该叫大盗，你应该叫强盗。”言之凿凿。 江湛挑了挑眉头，没打断她的话。 这个时候，女孩子的声音又通过外放传进他的耳朵里。 “不过呢……有我当年的风范。” “有前途。” 说道这里，她语气带上了几分骄傲。 江湛听着眯起了眼睛。 “当年？” 周粥：“对啊，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 江湛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但是被周粥这么一提，又产生了几分好奇。 他发出一个拉长了的单音节：“提。” 周粥微笑：“想听？” 江湛“嗯”了一声表示肯定回答。 这个时候周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变得甜蜜。 “可以的，五千块。” “讲完立马转账，能做到吗？” 这种笑眯眯的腔调，诱拐（不是什么好词）意味十足。 重点在于，让人听了之后真的想掏腰包花钱听故事。 江湛沉默了一下。 将“说吧”咽了回去，然后慢吞吞道了一声：“不听。” 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句：“没兴趣。”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周粥脸上的笑容在扩大。 耳边传来2020的提示声，她没有任何惊讶，她早就预料到了。 适当引起攻略对象对自己的兴趣，暗戳戳告诉他自己曾经也是很受欢迎的，是一项加分的手法。 而且周粥除了朝江湛透露了这一点外，还表明了一个更重要的点——她不仅仅是富婆，曾经还是他的同类。 另一边。 江湛在收到周粥的转账之后，在窗边停留了两分钟。 然后走向衣柜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动作慢吞吞走向了卫生间。 表情轻松随意。 ………… 周粥依旧没有开微博。 目前官方发动态的地点，一个是b站，一个是逗猫。 谢盈盈一次有点奇怪的问她：“为什么你不开微博啊。” 说完之后，谢盈盈又和她科普了一堆关于微博的好处。 能够吸引更多的流量、上一次热搜就能顺便涨粉、偶尔还能接一些推广，赚赚零花钱。 而且在微博上，大主播一般还有机会和一些喜欢玩游戏的明星互关互粉。 基于以上这些优点，基本上所有主播都在很热心的经营微博。 周粥：【算了，麻烦】 难道没人觉得不开微博好处更大吗？ 每次被人骂，那些人在微博上找不到正主，就回去逗猫蹲她的直播。 而直播的人数一多，弹幕变多，热度一大，每次搞事情，周粥都能冲到全逗猫推荐直播位的前几。 另外一些人没蹲到周粥的直播，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跑到她的b站撒野。 反正周粥已经看到n多条评论：【为什么我莫名从黑子变成了催更大军中的一员？】 有一说一，她的直播和b站视频都挺有吸引力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涨粉这么快的原因。 当然，实际上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周粥在微博的黑粉太多，她不打算过去给自己建立一个找骂的落脚点，就像她不会蠢到去某乎注册一个官方号一样。 谁还没点脾气了？ 想到这里，周粥停下了写字的手，点看手机看了一眼自己上次拍的某音视频。 然后在手机里将上次卸载的某音又下载了回来。 她对着镜头，录了一段十秒钟的视频，然后随意加了一点特效。 最后的成果确实很好看。 只不过视频里的她并没有戴口罩。 所以周粥自然是不可能将这个没带口罩的视频发给某音负责人的。 不过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笔记本上了。 这些天她基本上将能找到的有借鉴意义的关于“井滑猜想”和“左旋统表”的资料统统看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在推衍公式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式子里找出了特别之处……这个式子是两者在解决同一个问题时……都出现的一个式子。 于是她顺着这个思路整整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个小时，终于在刚刚，战略性停下了。 因为她感受到了灵感枯竭的气息。 如果再继续运算下去，可能周粥就会陷入一个死胡同里面。 见好就收才是作为一个数学系学生的必备修养。 不过讲实话，刚刚那一个小时，她虽然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但是那顺滑的笔尖……让她感觉十分酣畅淋漓。 大约解决问题的过程都这么爽。 于是兴致来了的周粥决定——即兴直播。 所谓的即兴直播——就是没有提前和超管联系，也没有任何通知，直接开了播。 这个时候，只有关注了周粥并且设置了直播特别提醒的粉丝们能第一时间来到直播间。 这次的开播并不像以往那样，一开始热度便很高，弹幕铺天盖地而来。 看着清爽的直播界面和一些表示疑惑的弹幕，周粥清了清嗓子，欠揍的说了一句：“没错是我。” 【看到开播提醒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的逗猫抽了……】 【我就给小昼一个人设置了特别提醒……正在吃饭，忽然点开，惊喜！】 【手里的泡面忽然就不香了】 【我奶奶关注的主播忽然加播了？？？】 【逗猫公务员一周休六天变成了一周休五天？】 粉丝：卑微jpg. 看到这些言论，周粥轻轻咳嗽了两声。 “也不是……每周都加播。”换来了一阵问号。 “距离我玩和平精英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嘛，这次开播娱乐两把下了。” “最近3d眩晕也回来了，我得练练。” 【咦，和平精英？撩小哥哥吗？我可以】 【变声器安排上】 【我觉得我也可以！gkd！】 面对如此好养活的粉丝，周粥心里稍微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她象征性的问道：“可以……你们想什么样的声音？” 粉丝们受宠若惊，然后纷纷打字。 【萝莉音！】 【少年音！】 【御姐音！】 很快周粥直播间的人数多了起来。 最后霸占屏幕最多的，居然是御姐音。 事实证明，大家都喜欢看反差大的节目效果。 周粥倒是从来没用过这种声音玩游戏…… 于是她直播着对着变声软件鼓捣了一阵……最后调出来了一个，呃，略微有点骚气的女音。 没那么多配音的腔调，调的也不多。 只是在她本身声音的基础上，将她的声调往低调了一点。 为了试音，周粥对着麦克风开口说了一句符合语境的话：“啧，一群……弟弟。” 效果出奇的好。 语气轻佻，但是声音又很轻，像是红唇贴着你的耳边低语，声音冷艳靡丽，有种谜一样的魅惑效果。 让人联想到中世纪带着玫瑰礼帽站在窗前睥睨众多追求者的女公爵——而不是什么一听就很像女装大佬的假发声优。 所以这次的变声效果几乎可以说是——牛逼坏了。 而这也得益于周粥本身的好音色，因为声卡再怎么变，也还是照着你原本的音色来的。 而此话一出，屏幕上的弹幕清零了一瞬。 然后瞬间陷入混乱…… 【惨剧，爷的泡面被打翻了……】 【艹啊，你是什么品种的狐狸精，御姐音都能甜？？？】 【呃，冒昧的问一下，声卡是什么牌子的？】 【我有点不想让臭狐狸去和平精英勾引男人了……】 【幻肢硬了】 周粥的直播间观众基本上男女比例一比一。 女生们觉得这个声音好听，而男生就更加不用说了。 经过上次的某乎事件，一些学术型大佬也暗地里成了周粥的粉丝。 于是在诸多高等学府的男女宿舍里，出现了大量虾弓状在床上打滚的正经学霸。 嘴里还絮絮叨叨：“呜呜呜，爱了爱了，神仙，giao……” 一系列昼言昼语，像个傻蛋。 实际上周粥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学历，也没有在线解答过诸网友提出的一些学术疑惑来力证自己确实是学霸，就是简单的装了一个逼。 但问题是，这个牛逼虽然大了点，但是就他妈很有信服力。 而且人家还是个技术主播，长得又漂亮（根据网图），这一心二用的平平无奇小鬼才，难道不值得关注嘛？ 而且有毒的是，原本很多只是想关注学霸人设后续的现实学霸们，并没有等到周粥的后续，反而莫名其妙入了周粥游戏直播的坑。 偶尔变个声，玛丽苏一下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宝藏嘤嘤嘤！ 周粥本以为这次忽如其来的直播不会有多少人人看，谁知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凭借着越来越多的观看人数和弹幕冲到了和平精英区榜首。 这时候她刚打完一把试水，脑袋晕乎乎的，除了狙的准之外，意识什么的都极其差。 而直播间的观众们一边笑她菜，一边又在疯狂表白她的御姐音。 周粥看得想骂人。 而这个时候她直播间的老土豪们也纷纷现身刷礼物。 楚颂、四爷、伍子宴…… 没想到居然都在。 而在周粥不知道的地方，祁致带着耳机，一边回着某位年轻女孩的消息，一边凤眼微挑，看她直播。 周粥刚面无表情在大厅里面发了一个“萝莉音求躺”消息，耳边就传来了2020的提示：“祁致好感值加10。” 70、5.4更新 祁致对她的好感莫名又涨了？ 在看她直播？ 少女挑了挑眉, 然后继续在大厅里发消息。 和平精英里面声音好听的女生很多，男女比例也比较正常，因此不会一说开麦，就会有很多人来加你。 而且她还只是个铂金段位，看上去挺丢人的。 至于头像倒是粉色的, 有点网骗内味了。 大约等了一分钟的时间, 有人来加她好友了。 周粥看了一眼，是个男生。还是个王牌。 也是，现在这年头，段位太低, 都不敢喊“cpdd”。 收到了组队邀请，周粥叹了口气 , 对着麦克风道：“你们觉得我是萝莉音吗？” 【不是, 】 【别怂，你比萝莉音带感多了】 【上啊, 恶心——不, 撩！他！们！】 各大高校的宿舍里, 呈虾弓状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某些昼粉们, 逐渐停下人间迷惑行为, 坐起来用手指飞快打字，试图和周粥互动。 【能不能带粉丝玩游戏？】 【冲吧，别管这么多。】 【御姐音御姐音御姐音！】 虽然相比于大部分观众，他们的弹幕内容比较平静。 但是他们追星的时候是这样的： 【我仔细阅读了送礼物的规则，不要一次性刷太多, 同样的礼物钱分三次刷，可以多涨10级牌子，平时送点免费的荧光棒就行】 【建议大家多发点弹幕，现在主播已经在全逗猫的20点实时榜上排名第6了，只要弹幕在多0.4倍，就可以超过第五名，进入前五。】 【主播可以开个火力全开，这样可以手动增加弹幕数量】 这些大佬们都是事业粉。 从根本上来讲，他们还是被周粥独特的气质吸引了。 常人以为搞学术是一件深奥、波澜壮阔的事情，实际上并不然，这个过程艰涩枯燥，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 很多人都在这个过程中经历过外界的质疑以及自我怀疑论。 压力不可谓不大，而要朝着有新的曙光的那条路走，更是苦不堪言。 不论是什么领域，建设者总是要披荆斩棘，战胜恶龙的。 周粥在之前的学霸人设事件中，就表现出了这种建设者的特质。 但令人惊讶的是，她身上并没有那种压抑感，反而自信、条理清晰，甚至面临危机，还能不慌不忙……装逼。 这种游刃有余的风度，令很多同样从事科研的人艳羡不已。 因而哪怕周粥实际上并不是什么真学霸。 那她的人设却也在闪光了。 总结一个点——在你所看不见的地方，总有人在过着你梦寐以求的生活。 周粥对于那些同样搞学术的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尽管有很大的脑补成分。 可是她确实既有着数学的天赋，又有着游戏的才能，还声音好听，性格强烈。 这样的年轻的标杆，是学术界所希望看到的。 而除却这些点，她的直播效果也很厉害。 并且一周一次，且不会占用太多的时间。 大佬们在看周粥直播的时候，会产生的想法是——这么牛逼的人都在直播打游戏，我放松一下大脑也无伤大雅吧。 于是，大家都这么看了。 而周粥对此一无所知，并且调整好自己的嗓音后，就反手点击了接受邀请。 熟悉的四排界面，除了周粥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是王牌。 周粥果然进了一个专门带妹子的小团体。 “可以开麦吗？”之前加周粥的那个人问她。 声音就是普通的好听。 周粥打字：【等会儿开！我现在在吃苹果，有点口齿不清orz。】 这种说话方式……一看就是个妹子。 而且还是铂金段位。 另外两个男生没意见。 “可以，反正随便打。” “三带一，必不可能掉分。” 周粥对着麦克风道：“先进去再说，这么高段位的队友肯带我，倒时候万一听到我声音不喜欢了——那我不是亏大了？” 她语气冷静，一副老混分大佬的模样。 【你对你现在的迷人声线一无所知】 【也行吧，反正让队友脸红心跳这种戏码我最爱了】 实际上周粥也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好听的。 但是为了节目效果，她得把开麦这件事情往后延一延。 不然一开始就是御姐音，那哪里还有什么惊喜值。 进了游戏，几人选择了一处物资比较丰富的地方跳伞。 周粥选择跟随邀请她的2号。 然而没想到还没落地，朝四处一看视野，起码有四队人在周围落点。 “我去，不会真要掉分吧？” “那是有可能。” “瞎说，说了带人妹子赢的。” 混迹在一群声音好听的男孩子里，周粥丝毫不慌。 “这么多人……不落地成盒就不错了……妹子你苹果吃完了？吃完了就开麦 。” 周粥打字：【还没……】 “行吧，你慢慢吃。”说话的男生有点没劲。 他是有点怀疑这妹子是来害他们掉分的了。 又不开麦……万一是个男生？ 其实这种事情还挺常见的。 几个人逐渐不再搭理周粥。 周粥没什么想法，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收集物资，捡了两把枪，又优哉游哉在房间里闲逛。 而这个时候—— 外面已经枪声四起了。 她和小队的另外三名男生有些脱节。 那三人十分勇，和另外的几队人拿着枪对喷。 大约是因为少了一个人，两位队友很快阵亡。 周粥跑过去，只来得及救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这是这三名男生之中最分奴的一个。 “咦，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救人呢。” 这个四号有点气泡音，声带好像就在你耳边震颤一样，是渣男音的一种。 就是语气不怎么好。 开局就两个队友成盒，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你说绝不绝？ 更何况四号的好友列表里也不缺妹子。 拉周粥进来的二号：“你怎么说话呢？” 四号语气平平无奇：“哦，不好意思。” “不过说不定人家吃水果连耳机都没带。” 【四号急了，他急了】 【分奴行为！不过有一说一，主播确实菜哈哈哈哈哈】 【遇上小昼只能说你倒霉……运气不好啊兄弟】 【但是你们忘了这臭婆娘狙还挺准的吗？】 【不，我忘了，我只记得她现在3d眩晕】 然而对面的一队人还在盯着周粥这边。 而且那边四个一个都没死。 周粥给四号丢了一个急救包，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被嫌弃的四号正打算说话，结果一扭头，一个打扮花里胡哨的男人直接从墙角跳出来，砰砰直接给了他两枪。 ……他人没了。 “woc……老阴比。” 四号破口大骂。 其他两位队友还在观战，见他暴毙，还愣了一下。 “人家妹子都走了，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傻了吧，没听到脚步声啊兄弟。” “菜逼石锤。” 一时间四号十分尴尬，他一边心疼自己的分，一边又开始讲锅往周粥身上甩：“谁让你们带妹子的？还怨我。” “退了，不看了，下一把——” “砰砰砰——” 四号的话还没说完，二楼的周粥瞬间探头，对准之前打死四号的那人就是一阵扫射。 天道好轮回，那人瞬间变成了盒子。 队友沉默一阵，然后开始惊叹。 “咦……这枪法不错了。” “还怪人家妹子呢，人家帮你报仇了。” 四号：“……可以。” 作为四人里面唯一的幸存者，周粥因为杀了一个人，莫名成了全队的希望。 当下大家也不管她开不开麦了，纷纷开始帮忙观察局势。 万一就苟住了呢？ “我觉得我又行了。”她的声音沉着冷静，充满自信。 “我的3d眩晕好了，我觉得我可以带他们吃鸡。” 【宁在想屁吃】 【洗把脸？】 【我赌你最多还能坚持三分钟！】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周粥在说笑的时候，周粥在队友的指挥下，悄咪咪跑到楼梯口。 然后等脚步声传来，站起来就是一顿乱射。 又是两个人头。 “我草，强啊兄弟！” “继续继续，坚持就是胜利。” “哎，有倍镜了，这两个人好富啊。” 周粥只是手法快，枪准而已，但是这三个观战的队友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大佬。 于是他们负责听声音报敌方的位置，周粥负责杀人。 一时间配合无比默契。 “别吵……在楼顶。” “一楼有人进来了。” “从这个墙边边上走，斜对面二楼第二个窗户有人！！！” “砰——”又是一个人头。 队友们此刻心态发生了稍许变化。 在他们眼里，此刻蹒跚前进一语不发的周粥形象已然高大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铂金！ 但是周粥偶尔的一些卡墙操作又显得有点呆滞。 好像没找准方向一样。 令人摸不清头脑。 不过这不影响周粥杀人。 在这些队友的帮助下，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周粥的击杀数从1变成了10。 一路上碰到的敌人，基本上都被周粥杀干净了。 就连之前抑郁的四号也变成了无情的喊“6”机器。 直播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一来为周粥的技术。 二来为三个声音好听的大佬同时为周粥出谋划策。 而且她总能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死了的绝境里，硬生生把对面秀死。 然后顺便来一句：“刚刚镜头转的太快了，有点晕。” 声音冷冽，语气沉稳。 【这是群演？】 【我尼玛当场裂开……】 在满屏的“淦”和“giao”里，周粥还顺便经历了一波空投砸脸。 拿着顶配的awm和三级头三级甲，周粥硬生生从扶贫地区杀到了决赛圈。 队友的声音愈发激昂，尤其是之前的那位气泡音四号，叫得比谁都大声。 “兄弟，还差一个就前十了，咱们先苟着！我相信你能带我吃鸡！奥利给！” 这种人形挂逼天选之子，谁还管她是男是女？ “把橙色的衣服脱了，太显眼了，先爬到前面那棵树哪里去。” “爬！快爬！” “人来了，兄弟，往草多的地方爬！” 听到这一句句兄弟，一声声爬，周粥面无表情滑动着屏幕。 正在这个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枪声，不过一会儿，又是脚步声又是车声，眼见着情况不妙，有人在打她，而队友还在乱喊，混乱之中，周粥总算开麦了。 “先别吵，你们直接给我报位置。” 在一众男声之中，她低沉靡丽的声音如此具有洗耳朵的作用。 大家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然后有人问：“美女你谁？” 声音细听之下，带着点小心翼翼和不可置信。 周粥叹了口气：“一号。” 空气沉寂了大约30秒。 她收到了三声不同的卧槽。 然而此刻的好不容易1v4可能要吃鸡的周粥哪还能管他们的反应，当下便道：“别卧槽了，报位置，你们还想不想加分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但显得愈发a了。 几位队友一边惊叹她的神仙嗓音，一边又想吃鸡，当即竖着耳朵听四周的声音。 和平精英里基本上是萝莉音吃香，御姐音也有。 但是像周粥冷艳的如此天然的声音这几个男生基本上没碰见过。 然而此时杀人杀上瘾了的周粥根本就没管他们的想法，看到远处露出的一个小黑点，站起来就是一枪。 瞬间打爆了那人的三级头，然后补了两枪，左上角的剩余人数从11变成了10。 原本瞧不起周粥的四号“嘶”了一声，然后声音温柔起来。 所谓的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不过如此。 不知道是因为矜持还是什么，几个男孩子的声音变得文静了许多。 “牛x不……666。” “踏马（立刻改口）……他们在那个破墙哪里蹲着，呃，小姐姐可以打。” 周粥一个手榴弹扔了过去，又精准的击倒了一名竞争对手。 四号声音带着几分试探：“一号，你苹果吃完了？” 周粥：“没苹果其实。” “那下把还一起不？我看你玩的挺厉害的。” 周粥：“不了，一拖三太难了。” 她声音幽幽的，断句十分简练。 并且无形之中装了个逼。 这就是周粥直播间容易让人上瘾的原因。 你说这是个技术直播间，主播偶尔又开始不按照套路出门撩人，你说这是个玛丽苏直播间，主播茶言茶语自己腻了，就主动开始走苏爽的道路。 这就像看小说，不看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这个叫小昼的臭婆娘会做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总而言之——刺激。 周粥一拖三带队友吃鸡了。 队友对着周粥疯狂彩虹屁，然后又是嘤嘤嘤，尤其是之前的四号，听到周粥不玩了，嚎声比谁都大，等周粥退出房间之后，还疯狂邀请她。 周粥支着下巴，红唇轻启：“分奴行为。” 声音又冷又轻，带着笑意的时候，好像情人在你的耳边低声絮语。 【楚颂送出藏宝图*5】 【四爷送出藏宝图*7】 【宴送出藏宝图*2】 周粥顶着一副冷艳的嗓子将所有人都感谢了一遍。 这个时候屏幕上又跳出来一个特效。 【z送出藏宝图*10】 也几乎同时，周粥耳边传来2020的提示：“祁致好感值加5。” 周粥眯起眼睛，盯着屏幕上这个z字良久，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谢谢——z送出的10个藏宝图。” 大抵是因为双唇没有完全张开，z的读音含含糊糊，听起来像是——致。 大概就是一晃神的功夫，周粥已经略过了这一part，然后重新到大厅叫人了。 “有人带我吗？我少女音~” 然而祁致却微微愣住，脑海中闪过几帧周粥的画面。 紫裙黑发，雪肤红唇。 联系到耳机里声音靡丽的少女…… 忽然有点口干舌燥。 本来他只是怀着凑热闹的心态送了礼物。 而已。 ………… 周粥打了几把游戏下播之后，心情愈发的好。 而且祁致的20点好感值加在了她的智慧点上，怀着试一试的心态，周粥又翻开了之前演算用的笔记本……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三周之后，葛兰再次叫周粥去汇报学习进度。 与上次见面时的被迫营业不同，这次的周粥表情比较开朗。 高大的银发男性眯了眯眼睛，问：“做完了？” 周粥点头，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叠打印出来的论文。 她低头的时候，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串阴影。 原本挽在耳边的发丝也往下滑落了几丝，衬着牛奶般的侧脸愈发白皙。 葛兰看着这一切，依旧是一幅双手抱胸，表情懒散的样子。 “给，这是我的初稿。” 她的手指上只涂了一层透明的甲油，但是看上去色泽粉嫩。 葛兰又习惯性注意到了，最后眼神才落到她递过来的资料上。 “论井滑猜想与左旋统表的互证准则……” 他用磁性的声音念出了周粥论文的题目，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 “你竟然想把这两个东西放到一起，这完全是不搭边的两件事——” 话还没说完，他瞥到了正文的第一行。 【经演算，当公切面和公数据在合数案例中意义相同时，我们可以用对方的运算准则对另一方进行论证。】 如此确凿且新的观点。 而且前面还有让人头皮发麻的“经演算”三个字。 葛兰总算将视线彻底从周粥挂着透明甲油的粉嫩指甲、白皙细腻的脸颊上移开。 然后认真的阅读起这篇篇幅不短的论文来。 周粥的论文条理清晰，逻辑很强，而且少有复杂艰涩的词汇，大多数用简化的演算结果举例，这样的行为不仅没让这片论文的含金量下降，反而提高了它的可读性。 而且观点完完全全是她自己提出的！ 看到最后葛兰才惊觉，这一篇论文，居然直接解决了“井滑猜想”。 最后的数据互证，就是她给予的定论。 公切面被左旋统表在一个极其偏颇的数据系统里证明了，如果文中提到的每一项数据都没有出错的话。他甚至完全想不通她是怎么找到到这样一个数据系统的。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葛兰终于重新抬头。 神情不复之前的懒散，而是多了几分严肃。 不过他对上少女的视线的瞬间，又愣了一下。 她在笑，而且笑得很漂亮。 华国人特有的黑发黑眸，如同黑洞和深渊，紧紧吸食着他的注意力。 然后在葛兰逐渐皱起来的眉头里，周粥伸手从书包的小隔间里取出一个黑色的优盘，递到葛兰面前。 “喏，这是我所有的运算过程。” “我已经检查过三遍了，没有发现任何错误。” “另外……感谢学长给了我这么一个任务，让我在写论文的同时……完成了线数学的作业。” 她声音幽幽的，“不然我真是没头绪啊。” 这种平平无奇的语气，不像是在夸耀自己解决了一个线数学难题，反倒像是在说“今天中午的食物和饮料很搭”。 葛兰稍微迷惑了一下，然后用一种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奇怪语气道：“我回去看看。” ………… 提前完成了自己的作业和任务。 周粥自然很开心。 她把自己这篇论文的事情和方敏敏讲了之后，方敏敏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方敏敏声音悲切：“你都直接把猜想解决了？？？我还能干嘛吗！” 周粥摸了摸她自觉有点上移的发际线，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几周她熬夜都熬得都很兴奋了。 大约是数学特有的魅力，让她想要不断的思考难题。 只不过尽管这样熬夜，她眼下依旧没有黑眼圈。 皮肤在最刺眼的灯光下都看不出一丝斑驳。 这就要得益于系统了…… 不远处一个男生偷偷看她差点撞到了路灯的铁杆，被同伴取笑得满脸通红。 在朝周粥所在的地方看时，她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了一个纤细优美的背影。 实际上，这个时候周粥正在回某音负责人的消息。 负责人表示，她该交视频了。 周粥：【好，我回去就拍】 现在拖了这么久，也确实到约定的交视频时间了。 于是周粥又将删掉的某音下载了回来，在梳妆镜面前化了一个妖艳贱货式的眼妆，将自己的头发烫成了渣女大波浪，最后带上口罩，对着镜头就是一阵搔首弄姿。 化妆半小时，拍视频五分钟。 随便加了个什么特效，周粥就觉得ok了。 效果也挺不错的。 然而她一给某音的负责人发过去，对方直接say no。 并且在周粥疑惑的表情下，那位负责人给周粥发来了一个实例视频。 大致就是随着一个古风的bgm，一名打扮现代的少女瞬间穿越到民国，成为了……旗袍女子？ 负责人：【这种短视频最近在我们的app上比较火，小昼你可以按照这个来嘛（拜托）】 周粥：【……我没穿过旗袍】 负责人：【要不你发一下你的尺寸，我们官方可以找人给你定做的~】 周粥：【算了】 发尺寸什么的，她还是自己买吧。 71、5.5更新 在回完负责人信息之后, 周粥去某音里搜索了一下同类视频。 果然很火，点赞和播放量都远高于其他类型的短片。 从某种程度分析，这类的视频符合人们的一种白日梦心理。 变美、变优雅、变得气场鲜明。 这不正是玛丽苏小说里面的经典桥段么？ 当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样的片段，不疯狂点赞才怪，更何况视频里的主人公还颜值极高, 又会搔首弄姿。 相比之下, 周粥先前用五分钟拍的视频确实少了点什么。 对比这种戏剧性极强的桥段，没有悬念和前后的反差，确实显得索然无味。 她理性分析了一波。 最后决定问问祁太太，这京都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定做旗袍的店铺。 本来她也可以找楚颂的妈妈, 但是由于不希望和楚颂在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牵扯，还是选了祁太太。 祁太太三天之后带着周粥去了一家叫做“丰添”的老裁缝店。 虽说是裁缝店, 实际上是专门给订做高级成衣的, 尤其是旗袍和西装。 为了感谢祁太太帮忙，周粥给她带了一份礼物, 是之前她和方敏敏逛商场的时候看中的一条女士方巾, 除此以外还有一盒精致小巧的香水。 价格都不便宜。 祁太太看到了喜欢的不得了。 到了“丰添”之后, 一进门, 就有专门的穿着类似民国布衣的店员来接待他们。 一批批花色不同但质感高级的布料呈一种电影里才会看到的景象摆在橱柜和墙壁上, 就连灯光都是有点老旧的暖黄色，真有民国的味道。 然而刚进去，周粥就听见隔壁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随便量一量，参加比赛，不需要太讲究。” 祁连风？ 祁太太悄咪咪观察着周粥的脸色, 见她没有露出不喜，心里松了口气。 “我们家小风不是又要去带队参加什么比赛嘛，我想着他到时候肯定要穿正装的，所以让他提前过来了，没和我们做同一辆车。” 周粥了然点头：“我听说了，是带队去topa。” “呃，t……对，你要不过去和他聊聊？” 祁太太自顾自的跳过这个数学的话题，开始给 自家儿子创造和周粥单独相处的机会。 祁连风在隔壁。 那是男士的量衣间。 周粥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 于是祁太太只能作罢，让店员先带她去量尺寸。 不过现在不说话没关系，等会儿还有下午茶。 祁太太心里的算盘打得响当当的。 周粥平日里喜欢穿比较宽松的衣服，显气质又舒服。 所以也不大能看出来身材。 要知道，系统对她的美化也不单单只是美化脸蛋而已。 因此店员颤颤巍巍的报着尺寸，确定自己没有量错，还多量了一遍。 虽然都是女性，但是当店员的手指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时，还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牛奶色的皮肤哪怕凑近了看都看不到任何瑕疵，凑近了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馨香。 “好了，您可以去选择布料和款式了。” 周粥由祁太太陪着在店里逛了一圈，最后选了两个款式，她打算做两件，到时候看看上身效果，看哪一个比较好。 祁太太直夸周粥审美好。 店员腹诽：这样的身材这样的相貌，穿什么衣服不好看啊，白t恤都能穿出仙女的味道来，何况是贴身的旗袍？ 交了定金又确定了取衣的日期，周粥和祁太太一前一后出了们。 祁连风正在外边等着他们。 看到周粥，他表情愣了一下。 “你怎么有空和我妈一起出来？”祁连风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银光一闪而过。 祁太太板着一张脸：“和我出来怎么了？我就不能和粥粥一起逛街了？” 被自家的母亲这么凶了一下，祁连风抿了抿唇。 “那倒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祁连风偏头看向周粥，正好看见少女唇角上扬几度。 她也就是唇部微微着了色，涂了一个有点艳丽但不显得夸张的口红。 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微笑唇或者嘟嘟唇，她的唇是很小巧的樱桃唇。 但是一笑起来，同带着几分雾里看花意味的眉眼相呼应，莫名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好像被薄雾笼罩着的红玫瑰，婷婷袅袅，艳丽的不太突出，但是比突出的艳丽更有冲击力。 他一时觉得眼睛被刺了一下。 祁连风感觉周粥长得太……张扬了，似乎这样说也不对。 而且他总觉得，这和他第一次见到的她差距太大了。 但又不是整容，因为脸上没有任何痕迹，气质也没有变化。 茶餐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祁太太中途找了个借口溜了，周粥咬了口三分甜的布丁，支着下巴和祁致说她这几周经历的惨痛事。 “我之前错了一个数据，我改了一周。” “而且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半夜还饿……” 她声音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堆，然后总结：“你们这种参加过topa的变态应该不懂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苦恼……吧？” 祁连风双手交叉放在离咖啡杯不远处的桌面上，偶尔轻点一下，指甲和玻璃面互相碰触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错。”祁连风听完她与作业的殊死搏斗，语气带着几分了然。 “但是纠正一下，我不是变态，前几天我在写论文的时候，半夜也很饿。” 他语气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经历。 “不过——” 周粥被他拉长的语调吸引了注意力。 祁连风盯着周粥延伸至额发阴影里的眉尾，缓缓开口：“不过我点了外卖。” “不好吃。” “而且有一点很重要。” “饥饿有时候可以促使人思考。” 少女语气迟疑：“确定？” 祁连风：“确定。” 四十分钟之后，祁太太依旧没有回来。 眼看着太阳西斜，打在周粥脸上的光线逐渐变暗，祁连风才收到了自家母亲“我临时有事，你先送粥粥回去”的短信。 于是两人在车上又讨论了一会儿关于周粥论文的问题。 在周粥下车之前，祁连风还让周粥将她论文的电子版给他发一遍。 在祁连风眼里，周粥的确算得上小有所成了。 如果真的解决了井滑猜想，那么她已经具备了明年竞争topa的资格。 不过论证的质量如何，他还要拿回去仔细评估。 ………… 一周之后，周粥去取了旗袍。 在“丰添”试了一下，效果她很满意。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周粥在网上购置了一些拍摄视频的小物品。 比如精致的折扇，面纱、头饰等。 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一款落地全身镜。 拍某音必不可少。 因为有两套旗袍，周粥也必须准备两个造型。 最后依旧化妆两小时，拍视频十分钟。 拍完之后，周粥摸了摸自己额头上不小心沾上的发胶，叹了口气。 她一前一后发了两段“变装视频”过去。 之所以要发两段，是根据著名的二选一策略。 再挑剔，也可以在二者之中，而不是要新的视频了。 但是这个二选一策略并没有起到左右。 发完之后，负责人很快发来了一个感叹号。 负责人：【两个都要可以吗！】 周粥：【？】 周粥：【你们要放两个视频么？】 负责人：【不，我们可以搞两期……】 负责人：【当然，价钱双倍】 周粥：【好的吧】 她还能说什么？ 只是周粥没有微博账号，也将微博删掉了，她并不知道在她将自己的旗袍视频发给负责人之后，微博上发生了什么。 拂晓似乎洞晓她的行踪一样，在周粥将自己的视频发给负责人之后大约两个小时候，她在自己的微博上po了一个某音小视频。 视频里，她用了某音上最火的古风bgm，在bgm达到高潮的时候，她由一声可爱的兔子睡衣变成了打着伞的白色旗袍少女，妆容精致，配合着特效，给人一种十分惊艳的感觉。 而且拂晓的身材也是前凸后翘，因此侧对着镜子自拍时，确实有点旗袍美人的味道。 不知情的网友纷纷夸拂晓神颜。 这配合她上次转发的某音形象代言人海报，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小昼直播的时候说她接了某音的推广，拂晓姐姐也一样？】 【加油加油！我在某音的首页等你~】 【拂晓不愧是逗猫唱见区的大佬……这种敢于露脸的主播才是“真材实料”】 这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周粥的身上。 主播圈本来就小，一提到周粥也接了某音推广，她的粉丝们当即言之凿凿：拂晓肯定也接了某音的商业活动，最有可能的就是某音形象之星。 虽然在此之前某音从来没有请过这种咖位的人上过形象之星推荐位。 不过传言多了，说多了，假的也就说成真的一样了。 而在某音发布微博宣布周粥是五月整月的形象之星的前一天，周粥直播提到了这件事情。 “某音见，想看我小视频的可以下载app 看我。” “嗯哼……我是五月的形象之星。” 【咦？五月整月吗？那拂晓呢？】 【听说拂晓也接了某音的推广，我还以为到时候会和臭婆娘一起出镜……我想多了，还是臭婆娘独美比较好】 拂晓两个字提的多了，周粥眉头皱了起来。 她想到自己之前问某音负责人得到的答案，当即缓缓道：“我没有收到逗猫其他主播会和某音合作的消息，更加不可能是和我一起。” 话一出，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了。 既然周粥说没有逗猫主播会和她一起接某音的商业合作，那么之前拂晓的所作所为……不是太奇怪了吗？ 先是转发相关的海报，又是拍某音小视频放在微博上，配字还是：【感谢（玫瑰）】 这一切，难道都是她自导自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一切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 不过周粥解释完之后也没再多说，下播后看了会儿书便睡了。 等第二天早上八点的时候，某音正好更新了app，然后官微宣布周粥是五月两季的形象之星。 并且附了一张周粥穿着紫色旗袍的模糊图。 很多人都被图片吸引了，其中很多周粥的粉丝为了看周粥的10秒小视频，还特意下载了某音。 其中当然包括众多的学霸大佬们。 这些人平时是不看这种无聊的短视频的，但是为了周粥，下了也就下了。 权当支持业绩了，还能欣赏周粥的美颜。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一下载，就一发不可收拾。 打开抖音的界面，先是一段广告，紧接着就自动进入了形象之星的10秒短视频里。 一个女生穿着粉色的睡衣在镜子面前头发乱糟糟的自拍。 手机正好挡住脸。 前几秒，大家只能看到周粥露在一副外面的一点白皙的皮肤，衣服很是宽大，也不显身材。 而过了一会儿，画面忽然震颤了一下，bgm正好在这个时候进展到高潮。 一个鼓点响起，唰的一下，穿着粉色睡衣的女生瞬间换装。 色调变得暗了一点。 而聚焦到镜子里的少女身上。 一身紫色的暗纹旗袍紧贴着皮肤，显得皮肤过分的白。 最细的是腰，好像轻轻一握就会断掉，其次才是胸和臀。 旗袍自膝盖上半寸开叉，露出若隐若现的小腿线条。 高跟鞋尖头细跟，脚腕挂着一串银色的细链，纂着一颗玉珠…… 但镜头一闪，很快就消失在画面之中。 不掺杂欲念但又处处是欲。 就连女生看得都耳朵发烫。 随着她手里的骨扇微动……人们将视线转到她被骨扇遮住半边的脸上。 秀发盘起，卷曲的鬓发贴在她莹润饱满的额头上，那双眼睛…… 好像穿越时空，从带着胭脂香气的闺阁里，衣香鬓影的酒楼里，烽烟四起的桥头上，勘破迷雾，闯进了镜头里。 如此巧合，且失真。 卡着bgm的某个点。 那双眼睛朝上挑了一下。 刹那间，好似春光乍破枝头海棠。 在这一挑的风情里，有枪声响起，让人不禁想若生在民国，必定有千万人为争夺她拔刀而立。 然后，没了。 屏幕黑了，紧跟着的是某音迟来的弹窗：【亲爱的用户，为了您更好的体验，请登录/注册哦】 ？？？ wtf？ 没了？？？ 好多人为了看周粥那最后的一瞥，不惜退出又重进n多次，只为重新进入那有形象之星短视频广告的开头。 这其中有很多是抖音本身的用户。 他们在看了n多次之后，终于截图去了微博发问。 【谁能告诉我这是谁？我现在立刻马上注册十个小号去关注她！】 然而问完之后，这些人发现，好多人都问了这个问题。 然后点开热搜一看—— #抖音空降形象之星#喜提第一的位置。 而话题区全是此类言论： 【图里是哪位带明星？我从没见过？】 【呜呜呜，这个旗袍是哪家的啊？太美了】 【模特还是？】 周粥的脸确实从没这么正式的进入过网民们的视线里。 虽然她在b站和粉丝见面会都露过半张脸，但是并不是随便找个知道她直播id的路人都能将她的脸和她的id对上的。 所以这次问她究竟是谁的人数这么多也在情理之中。 而此刻才将视频刷了n多遍的学霸们纷纷开始上线微博，作为热心网友解答大家的疑惑，解答之余也不忘附上周粥的直播平台和id。 【对，她就是那个艹学霸人设成功了并且打脸各某乎匿名大佬的技术女主播“小昼的海”，目前在逗猫直播，房间号是xxxxx，基本上是周六或者周日晚上九点直播，各位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看看，刷点礼物最好】 【好看吧？可惜她没有微博，b站的id也是小昼的海，上面的视频是下了直播录的，看录播看到缺粮的伙伴们可以移步b站】 【不吹不黑，颜值过得去，还能御姐音少年音萝莉音，和平精英和王者都是人性挂逼，大家对她的称呼有小昼、昼爷、臭婆娘、狐狸精等，目前我觉得最后一个最贴切（狗头）】 对于这些一边看抖音一边是不是到微博上去看关于周粥的话题区的大佬们而言，看到周粥靠着脸上了热搜，他们莫名产生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想法。 看吧，没有粉错人啊，这b靠脸靠嘴靠技术，统统都能火 。 尽管一周鸽六天。 事业型粉丝们更加趁此机会大肆宣传周粥曾经的“光荣事迹”，成功的让各高校宿舍里出现了更多每周末捧着手机虾弓状傻笑并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傻子。 所有人都是渴望出类拔萃的。 但是真正到了现实里，大部分人都只能碌碌无为。 因而有着奇妙能力的人总会让他人觉得有种信念感和踏实感。 这和粉丝追星的概念是差不多的，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她呢？ 仅仅是因为ta长得漂亮或晒起、在舞台上唱歌好听、跳舞好看吗？ 不是这么肤浅的理由。 因为他们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在舞台上发光发亮，肆意妄为，主宰自己的人生。 所以“我”很喜欢ta，我很欣赏ta。 这才是偶像——是可以给人力量的存在。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此刻的周粥在一些人眼里也具备了这种特质。 尤其对很多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大佬们而言。 这……大约是一种莫名的引力吧。 可惜拂晓并不知道周粥有这么多大佬粉丝。 她的水军将她之前发布的视频和转发海报的事件串联起来，无中生有了一个事实：周粥抢了拂晓的形象之星位置，那个视频里面的人本该是拂晓。 这是一次明显的蹭热度事件。 拂晓早有预谋，从之前的见面会开始，周粥一路就像坐火箭一样，热度越来越高，粉丝越来越多，而她却是高开低走，粉丝和之前并没有差多少。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正好拂晓有个表哥在某音是负责营销这一块的工作人员。 她通过她表哥探知到了周粥在某音会有这么一出，于是就自导自演了这一场戏。 她的想法很简单，不成功便成仁。 就算她没黑到周粥，反而把自己搅下水了，那肯定也能通过这次事件涨一波热度。 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一直在原地踏步更痛苦的事情了。 顶着这热度，随便一点黑料自然就能引起炸弹般的效果。 咦？这个长得很漂亮的主播原来人品很不堪？？真的假的？ 可惜就在拂晓买的水军和她本人的粉丝出动不过半个小时，周粥的事业粉们就纷纷出动了。 水军：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人品从臭水沟里捞出来一眼，抢人生意】 【本来这个短视频是我们拂晓的，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硬生生拿过去了】 【真贱啊】 周粥的事业粉： 某公关大佬：【本人正好认识某音负责这个形象之星的工作人员，私聊截图我发到微博置顶了，工作人员表示根本没有邀请过拂晓进行过任何推广，请问你们所谓的“抢生意”是什么】 某法律大佬：【如果找到某唱见主播买水军的证据，那么可以以诽谤罪名起诉她了，喜大普奔】 某服装设计大佬：【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位叫做拂晓的姐姐衣服好像是盗版哦，还是去年xxx秀场展出的款式（笑哭）】 …… 评论区一个个微博认证徽章和头衔看上去整齐有序。 基于专业知识和各类石锤的回怼，令水军都有点不敢发言。 律师函警告？谁不害怕。 【这是什么阵容啊，都是小昼的粉丝吗？刚刚随便点进去一个……21万关注量我傻了】 【我一个废柴现在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新来的……看抖音粉的小昼，大家轻喷】 【好的，一看有这么多大牛粉丝，我觉得我应该怀疑那个叫拂晓的主播了】 【有一说一，如果我是某音的负责人，但凡长了眼睛，我也不会选那个拂晓作为形象之星啊，虽然是同一个bgm，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好不好】 事件发酵不过一会儿，很快，某音官方也出来回应了：【没黑幕、没替换、没联系】 除此之外，某音又发了一张新的模糊旗袍图，只不过这次的旗袍是天青色的。 看不清脸，只能看清大致的动作。 配字是：【两期形象之星，两期短视频，期待一下？】 但凡这个所谓的“黑幕”事件多发酵一下，拂晓也不至于微博粉丝不涨反掉。 可惜周粥粉丝锤的太快，而某音又反应迅速，根本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就在她脸色苍白听着他表哥的谩骂，内心思索着律师函警告的时候—— 另一边的周粥迟到半分钟进了教室。 这节课是令人头痛的空间数学课。 人讲台上此刻站着一个周粥从没见过的陌生的男人。 他的侧颜清朗好看，白衬衫完美的展现出其修长挺拔的身姿，。 见周粥进来，那人随意瞥了她一眼。 “同学，你迟到了。” 72、5.6更新 周粥看向他。 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声音带着几分歉意：“抱歉，今天出门的时候有点事情耽误了。” 阮盛亭听到她的声音，表情静止了片刻。 随即他开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站在门口的少女。 及腰的墨色长发因为赶着铃声进教室的缘故显得有些凌乱。 此外便是惹人多看通身细腻白皙的皮肤。 她的气质是阮盛亭这二十几年见过的最为特别的。 那种淡然但又艳丽味道……和他所想过的完全不一样。 但将她的真人和她在微信游戏里和他的聊天联系起来的那一刻，阮盛亭雀觉得很满意。 出乎意料的阿忠满意。 他没有让周粥在门口停留太久。 “进来吧。” “你叫什么名字？” 周粥脸上挂着学生对老师的那种礼貌，声音不大不小：“我叫周粥” “班级花名册上的第35个名字。” 阮盛亭认出了周粥, 周粥自然也认出阮盛亭来了。 周粥在网络上用过很多种不同的声线, 除却直播之外，她在微信上和别人的聊天，基本上都是用的原声。 而且这么有特质的声音，再将范围缩小到庆大的交换生班…… 被认出来倒是正常。 阮盛亭是空间数学毕业的, 而且在国外的某所空间数学特别牛逼的学校深造过。 如果不是原本教交换生班级的陈老师腰椎疾病恶化，他也不会收到庆大的邀请过来讲学。 本来他是在研究所搞模型图画的, 而提到模型——也就不得不提到, 他的物理和数学双学位。 全是在业内知名严格的导师下通过的。 阮盛亭在庆大的那几届，基本上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甚至他那时候的名声比现在的祁连风还要更大, 因为祁连风还有一个燕大的杨渊与之齐名。 可那时候的阮盛亭却是在那几届一枝独秀。 如果硬要将他和祁连风相比, 只能说生的时代不同。 可惜阮盛亭好像生性比较淡薄, 不打算教书, 也不打算继续搞纯数学或物理。 而是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将野心放在国际的数学奖上更进一步的时候, 他找了一份普通的研究所工作。 虽然是国家直属的科学机构，里面全是大牛，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当年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希望式人物而言，着实是太普通了。 后来阮盛亭行事低调，似乎泯然众人矣。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有好几个国家的科研机构都想暗地里把这个变态挖过去。 只可惜阮盛亭不为所动。 男人的白衬衫挽到手腕的位置。 他侧对着教室里的学生，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捏着粉笔。 青色的脉络从手背蔓延至衬衣的阴影里，但是骨节分明，手指十足的修长。 就单单这么站在台上也有种高级男模的感觉，如果忽略他此刻正在用纯正的牛津腔将课的话。 阮盛亭并没有因为研究所的工作将他的数学知识丢掉，反而见解更加精确深刻了。 台下的肤色各异的学生，包括周粥在内，都在认真听讲。 没有人因为他长相年轻就轻视他，反而因为他的年轻对他多了几分敬重。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讲课的风格很有个人特色，而且此刻他讲的是空间数学这门课程里很难的“欧科点论”，他几乎不看教案，娓娓道来，将很复杂的问题用很简单的方式讲了出来，这都是教科书上没有的，因为……这些都是他自己分析出来的简式。 他不用ppt，习惯徒手作画。 衬着窗外的光线，他手里捏着的仿佛不是粉笔，而是画家手里的笔刷。 身姿单薄修长，很是优雅。 不过两分钟的功夫，他就在黑板上画出了一幅构造极其复杂的空间点图，中途没有任何的修改。 惹得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交换生纷纷惊叹。 上次老陈（先前的空间数学老师）上课还信誓旦旦的说：徒手作画在空间数学领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现在是不是脸有点痛。 但是大家又觉得，这也不是老陈的问题，大概率是台上的男人太变态了。 就连此刻做着笔记的周粥，目光也有点呆滞。 阮盛亭……这么强的吗？ 只能说不愧是是被系统选定的高质量男性吗。 在讲课的过程中，阮盛亭并没有将自己的视线过多放在周粥脸上。 他习惯性专注。 尽管偶尔余光扫到她，心里会产生一些无法抑制的念头。 说起来，空间数学的课是除了线数学课程之外，国交班的学生们觉得最难熬的课了。 但是今天的空间数学课却好像过得特别快，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大家都还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阮盛亭说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里的粉笔，单手撑着讲台淡淡说了声下课。 随即便打算转身往外走。 交换生里大概有四分之一是女生，此刻看到气质的新老师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立马一个个放下笔，纷纷不矜持的冲上了讲台，将阮盛亭包围了起来。 但是见他眉头皱起的样子，大家也不敢靠他太近。 “阮老师，我太喜欢你讲课的方式了！可以留一下联系吗？” “对啊，老师，希望可以和你讨论一些关于空间数学的难题……” “老师您会教我们多久呢？希望一直上你的课！” 女孩们的表情都很兴奋。 被包围在中间的年轻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些疏离。 “抱歉，不加私人联系方式，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发到我的邮箱，如果来不及回的话，我会专门抽出一节课来讲你们遇到的问题。” 闻言，周围的女生们齐齐扫兴的“哎”了一声。 但是阮盛亭似乎没听见，低头将书本的褶皱抚平。 在离开教室之前，阮盛亭又朝周粥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她在整理笔记。 此刻没有关注讲台上的情况，而她前桌的男生转过头去，似乎在问她什么问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着，场面很是和谐。 少女两只手指并拢在书的某一页按压这三角褶皱，然后合上了书页。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阮盛亭的注视，她抬头朝他的位置看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停留片刻，然后周粥率先低下了头。 大概是今天的阮盛亭表现得太突出。 以至于周粥想到自己在微信上和他那些聊天的过程，就忍不住脚趾抓地一米深。 他娘的，谁知道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而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一片阴影不知何时笼罩住了她的脸颊。 “周同学？” 清润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 抬头一看，阮盛亭不知何时从门口折返回来了，并且走到了她的座位面前。 他点了一下周粥的桌子，浅灰色的眸子盯着她的脸。 “和我出去聊聊吧——” “作为我课堂上第一个迟到的学生。” 这话毫无破绽，甚至连一点出格的动作都没有。 五分钟后，周粥跟着阮盛亭一前一后出了教室门。 在这短短的五分钟里，她已经将情绪调整至正常，表情也逐渐坦然。 网友相见而已，之前的楚颂和祁致她也见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而教室里先前要联系方式失败的女同学陷入沉思：难道下次要卡点进入教室，才有机会获得和阮老师独处的机会么？ 被领到某个安静的树下，两人隔着一米的距离对视。 周粥穿着黑白剪切配色的裙子，被网落下来的阳光分割成很多明暗不同的部分。 “不解释一下么？”他率先开口，声音依旧好听。 尤其是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中。 少女红唇微张：“呃，你听我狡辩……不是解、解释。” 她有点懊恼的纠正自己的语病。 “我今天早上是……走到一半发现忘记带一本资料，所以回去拿了，才迟到的。” 她竖起一根漂亮的手指：“才一分钟而已。” “而且我也不知道阮老师你今天第一天上课。” “抱歉……”周粥声音沉静，语气诚恳。 只是叫“阮老师”几个字的时候，和她在微信里叫他“阮先生”的口气是一模一样的。 因为称谓的原因，莫名就将自己处在了一个弱势的地位。 但，她半点没提她就是“小昼”的事情。 阮盛亭抿了抿唇，也没点破，反而点头：“嗯，下不为例。” 周粥也点头：“那……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就先走了。” “忙着直播么？”他一只手拎着书本，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手机。 “还是要拍某音视频？” 周粥愣住。 阮盛亭将屏幕切到和她的聊天界面，递到她面前，微笑道：“不过今后你的备注要从小昼变成周粥了。” “某音……？”那不是今天早上八点的事情么。 阮盛亭点头，“嗯，下课十分钟，我看了。” 他的声音轻松随意，似乎并没有在谈论什么令人尴尬的事情，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句：“看了5遍。” ？？？ 妈惹法克？ 周粥沉默片刻，状似平静的解释道：“如果提前知道您会成为我的老师的话，我觉得不会找您玩游戏的。” 哦，仅仅是玩游戏么？ 她将对他的代称换成了“您”，还特意加重了。 当想和某人拉开关系时，强调两人身份的差距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阮盛亭比周粥高，她看着他说话时，下巴是稍稍仰起的。 纤细好看的颈部线条因此暴露无遗。 阮盛亭不留痕迹的移开视线，嗓音清淡：“不用说您。” “我和你的师生关系只会持续到这个学期期末。” “不过……” 他拉长了声音。 “如果你想保持更久——也可以。” 树叶的阴影打在他一侧眼皮上，让他看上去带有一种将完全掌握身边一切的变数的沉静。 而此刻他浅灰色的瞳孔里清晰映出少女的身影。 纤细的手，纤细的脖颈，好像轻轻一碰就会露出红痕的奶色肌肤。 如此合他心意。 穿上旗袍的样子……更加…… ………… 这之后，阮盛亭并没有给周粥发多余的微信消息。 周粥点进他的动态里，空空如也。 阮盛亭给她的感觉有点压迫性。 但是周粥并没有过多在意，她尽量避免和他单独接触。 线数学马上就要到展示成果环节了，周粥最近都在和方敏敏商量相关事项。 一时间也就将阮盛亭的事情放到脑后了。 她的旗袍视频在某音火了之后，她上次的不要心动挑战也被人挖出来和这个旗袍视频拼接到了一起。 而那些不要心动挑战里面的男生基本上都是某音的大佬。 女粉众多的那种。 虽然视频是油腻了一些，但是很多现实生活中确实是大帅哥。 本来微博上周粥的黑粉正打算以这个不要心动挑战视频中周粥评判其他某音大佬为由，给周粥抹点黑。 【这么公然贬低某音大佬的主播还能被某音选为形象之星？】 【哈哈哈哈，这些帅哥们的粉丝看到这些片段就不生气吗？】 然而知这事情还没发酵起来，就自动解决了。 要怪就怪周粥的旗袍短视频是在是太让人中毒了。 那身段，那气质，那眉眼……在现实生活中不是个大美人都没人信。 本来这种否定的视频影像是不太好的，可食色性也。 根据异性相吸的原则，好多被周粥翻了牌子的某音大佬都自发关注关注了周粥。 并且还挺兴奋。 但是周粥既没有某音号，也没有微博号。 所以他们只能去关注周粥逗猫账号。 并且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在乎被嫌弃了，这些大佬还纷纷发了关注周粥逗猫账号的截图。 某音官方都还没开始运转。 被一个个或精致清秀或八块腹肌的帅哥们齐齐关注。 这事儿放到谁身上，都会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但放到周粥这里，截图微博的评论区是这个亚子的： 【呜呜呜南仔也关注了仙女，仙女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dbq，漏漏也关注小昼了，dbq，是漏漏高攀了】 【我家xxx也高攀了】 【xxx试图引起昼爷的注意？我飞起就是一jio！】 周粥上次在b站拍的不要心动挑战的评论区。 也以肉眼可见多了很多六级号。 【咦，有一天居然可以在b站挑战里见到自己，对了，我是倒数第三个男生!小昼没夸我好看，哭了……】 【我也太油腻了，之前发某音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 【哈哈哈哈哈，那个wink我自己都看笑了？】 【让我康康那个被pass掉的小笨蛋是谁，哦……是我，那没事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这些敢于在评论区自嘲的某音帅哥们最后都被周粥的事业粉剪辑在了一个视频里。 由于乐天派精神，他们还吸了一波周粥的粉。 虽然这也不是他们的本意。 总之皆大欢喜就是了。 唯一没得到好处的，估计就是之前打算黑周粥的拂晓了。 她的直播间因为她蹭热度的做法掉了一波粉不说，还时不时有人过来踩一脚。 一时间弹幕环境乌烟瘴气。 拂晓现在也只能祈祷，她和她表哥的聊天记录不要被曝出来，不然她就彻底凉了。 这天又到了周粥直播的日子。 刚好是某音短视频过后七天。 在直播前周粥泡了个澡，出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脸……好像比以前又好看了很多。 鼻梁上莫名多了一颗浅色的痣，配合着天生厌世但又带着几分媚意的眉眼，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这是某音视频获得的好感值都默认加在了她美貌值上的缘故。 她抚上自己的鼻梁，轻触那颗小痣，眉头皱了起来。 这副身体的美貌如果太过……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周粥有点担心了。 但这点担心很快被自我欣赏的愉悦感冲淡了。 管他呢？ 美就完事了。 打开直播间。 她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手。 今天也是露手玩游戏的一天。 然而刚一上线，她直播间的礼物特效就开始井喷式炸裂开来。 【用户xxx送出法拉利*1】 【用户xxxxx送出火箭*5】 【用户xxxx送出藏宝图*1】 这些刷贵重礼物的，很多都是小号。 周粥甚至感谢不过来，在这些人id里面，除了一些熟悉都某音大佬id外，还有很多商家的名称，最后只能无奈道：“谢谢大家的礼物！别刷了，够了呀。” 随后她看了一下自己后台，于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wtf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居然达到了2000w…… 虽然谢盈盈先前微信侧面像她反应了一下现在网上的状况，但周粥着实没预料到一个视频的效果会如此爆炸。 要知道，某网热播的选秀节目第一时间在线观看人数也不过几千万而已。 而这在业内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她现在直播的热度是2000w*3，坐火箭一般冲到了全逗猫直播的榜首。 弹幕和礼物太多，以至于阮盛亭、四爷、伍子宴、楚颂、z等人的送的礼物都飞快被覆盖了。 “呃，那个旗袍视频……你们这么爱吗？” 她声音有点迟疑。 【超爱！看了十几遍！】 【不然我为什么会准时来蹲直播，这可是我第一次蹲直播orz】 【作为一个旗袍控，我真的很像知道小昼上次的旗袍是哪一家的！】 “上次的旗袍是私人定制的，店名不方便透露。” “我还有一个旗袍视频没发……你们知道吧？”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知道知道！天青色的那款？】 【好想看啊，小昼能不能提前提透露一下。】 周粥支着手坐在麦克风前，看着满屏滚动的彩虹屁和礼物，表情逐渐从惊讶变成淡定。 “唔，透露……？” “还是算了，带明星总要留点悬念的。”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欠揍。 给人的感觉是：她从先前的在线人数冲击缓过来了，并且迅速恢复了平时那种“你们准备好了吗，爷要开始装逼了”的状态。 但是淦哦……就是让人想继续看下去啊。 73、5.7更新 越是被期待, 就越要适时露出一点弱点。 因为太完美的太高姿态是很容易遭到厌弃的。 周粥熟练点开王者荣耀的排位界面。 “今天就不玩打野了，玩一会儿法师吧。” 她声音轻松中带着几分随意。 正好最近出了王昭君的星元皮肤。 周粥一只想要试一试白色的魔法少女法杖，法杖是有特效的，而她看过特效展示，觉得魔法少女法杖的特效最好看。 大招里面会落四角星, 亮晶晶的, 闪瞎人眼。 “我觉得今天不用充太多钱，我运气就很好。” 说着她买了十个限购礼包，结果……就中了一个发型配件。 什么玩意儿？ 她每次都一次是买388点券，结果最后买了□□次, 充了将近3000点券，才抽到一个白法杖。 周粥原本的预算是, 充这么多钱……应该一黑一白两个法杖都抽到了。 【哈哈哈哈哈主播是非洲人么, 不过我抽这个法杖也抽了100多块】 【我运气就很好？】 【自取其辱主播关注了】 “王者荣耀打钱石锤~” 她皮笑肉不笑的发言。 声音甜美可人，但是细听之下, 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两百多块买一个星元配件, 属实牛逼。 直播间一群哈哈哈哈飘过。 “好的, 我们就来试一试王昭君的新皮肤。”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不然我就……黑它！” 周粥讲话的调子很是阴阳怪气, 但是很可爱。 五分钟过后。 周粥看着变黑的手机屏幕, 陷入沉思。 嗯，她已经0-2了。 特效是好看，但是她有点不习惯王昭君的延迟，技能总是放不准。 而且对面看她选了王昭君，立马选了鱼、诸葛、玄策。 全部都是克制她的英雄。 周粥前期直接被打傻了。 张飞：【法师不要送了可以吗？】 李白：【看到绿标我就知道是演员】 公孙离：【四十多星的局, 打一颗星不容易】 上路的狂铁不说话，默默和凯纠缠的难舍难分。 周粥深吸一口气。 “我再送一个我就是狗！” 她气急败坏，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只可惜队友因为她开局送了两个人头，心态直接崩了。 中路无了，对面的刺客和辅助开始在他们野区肆虐。 队友一死就开始互相责怪。 周粥只好默默清兵。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逐渐习惯王昭君的技能延迟，以便于预判对面的走位。 毕竟她也不能坑队友，不然下饭操作有了，节目效果有了，但是上升到祸害别人层面……影响就不太好了。 结果就在她默默练技能的时候，队友直接吵了起来。 原因是公孙离和李白和对面二打二，李白看局势有点不妙打算先撤，结果没想到公孙离秀得一批，把对面两个人秀得只有一丝血，结果因为伤害少了一丁点，被秒了。 他们一开始打字吵，到了后面字都不打了，直接开麦吵。 公孙离：“李白你个傻逼玩意，你比王昭君还要下饭你能懂？” 李白：“万一死了呢？又没经济，你这么牛逼你一打五吧，至少人家王昭君知道猥琐，你知道吗？先发育不行？” 周·王昭君·粥……表示很淦。 随后场面愈演愈烈，张飞和狂铁听着火大，也先后加入了战场。 全队麦里各种祖安问候语轮番上场。 就在他们互喷的时候，默默适应王昭君技能的周粥此刻已经能冻住人了。 并且越冻越准。 “王昭君这硬控真强。”少女无视耳机里吵吵闹闹的队友，声音有点佛。 “就是被针对的话很难进战场只能边缘ob，所以我要出个冰心加魔女。” “也不是怂，就是稳妥。” “毕竟对面诸葛太强了。” 她条理清晰的解说着……本来不打算掺和队友之间的骂战。 结果队友说着说着，又说到周粥身上了。 因为李白被既然群起而攻之，无力反击，只能转移战火：“你们都讲我？一开始明明是王昭君的锅好不好？” 这话说的好像没问题。 狂铁：“王昭君就一傻逼。” 李白：“对啊，她真的很菜。” 张飞：“出去举报，我怀疑对面玄策是老板，看到他的标了没？” 公孙离：“这种局选什么王昭君？乌鸡鲅鱼，就算是个妹子，能不能自立自强一点，别除了法师就会玩软辅。” 周粥听得火大，正准备讲话，正在这时自家一拨人在红区和对面遭遇了。 打着打着，张飞趁着混乱吼了个大，对面被控住了，队友本想趁机上，结果被一直卡位置的庄周一个大迅速把张飞的大给解了，眼看着对面就要反打。 周粥站在战场边缘疯狂张望，终于在对面打算冲的时候，看准机会放了一个二技能，直接就预判了对面诸葛和玄策的位移，将两个主力输出给冻住了。 队友愣了0.01秒，反应过来后一哄而上，周粥又顺势放了个大，封了对面虞姬的走位。 这一波团战他们直接带走对面三个输出。 而不用说，周粥是这波团战胜利的最大功臣。 队友这时候也不bb她了。 开龙的时候，周粥把麦开了。 “兄弟，你们之前什么意思呀？歧视中路辅助玩家不是？” 忽如其来的少女音二连问直接把队友给问傻了。 大约沉寂了3秒。 张飞：“我靠？还真是个妹子？” 公孙离：“……谁歧视了，没歧视吧？” 周粥：“不就是你歧视的么？” 公孙离：“……我说的是实话啊，本来女生也不能只玩两个位置，英雄池太浅了不好不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周粥：“我什么时候说我只会两个位置了？” “我国服李白谢谢。”少女声音清甜软糯。 李白：“那你的王昭君是……？” 周粥：“我的王昭君不香么？刚刚团战你们怎么赢的？” 狂铁：“香，没你我们赢不了，王昭君姐姐牛逼！” 队友不敢再祖安了。 因为总觉得再说要被教育了。 随后周粥又在一波团战的时候躲掉玄策的钩子，等庄周放完大，卡着时间点，完美冻住三个人，直接给对面团灭了，一鼓作气推掉了对面高地。 “victory”几个大字闪耀在屏幕中央。 退出战绩界面，周粥有点兴致缺缺：“哎，没意思，太简单了。” 语气就尼玛欠揍。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按捺不住我的拳头了】 【有本事你玩妲己】 【别别别，我建议玩鲁班】 之后周粥还真就玩了鲁班和妲己。 虽然一开始队友心态崩，但最后周粥都打得挺好，全赢了。 偶尔周粥还能卡着点操作一波。 技术算不上无可挑剔，但是观众看得很开心。 偶尔还有打脸环节。 各类礼物刷个不停，简直就是分分钟暴富的节奏 播了三个小时，困了，周粥打着哈欠关了麦克风。 下播了。 观众们却还有点依依不舍。 刚打算去洗澡，手机抖动了一下，阮盛亭给她发来了消息。 阮盛亭：【周一别迟到】 周粥：【周一没空间数学的课，而且今天才周六（疑惑）】 阮盛亭：【提醒你】 周粥官方的回：【谢谢，阮老师您也早点睡呢】 这个“呢”字就用得很灵性。 阮盛亭没回话了。 自从上次的四排事件之后，白马且白没有主动联系过周粥。 而周粥也不打算先找他。 因为现在大盗是周粥的首要攻略目标。 正想着，她的微信又抖动了一下。 大盗居然给她发消息了。 大盗：【打游戏？】 周粥：【现在？】 周粥：【晚上12点了盗子哥……】 江湛这个点睡不着觉。 他是个夜猫子。 靠着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大盗：【来么？】 过了好一会儿，周粥才回他信息：【好】 大盗：【上号】 大盗：【半夜上分，价钱折半】 “……”牛逼。 周粥进了双排房间。 因为困的缘故，她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开吧……” “你今天带了多少个富婆了？” 大盗眯了眯眼睛，也开了麦：“不多，三个吧。” 周粥“啧”了一声，“原来那些富婆都要睡觉了你才想到我啊。” 大盗：“也不全是。” 他的声音依旧懒散。 “她们太菜了，半夜带着容易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你以前带过？” “带过。” 嚯，半夜带女孩子打游戏什么的。 “你带我就心情好了？” “还行，你没那么麻烦。” 不麻烦？这就是他带她打游戏的原因？ 看来她现在在大盗的心里还是个赚钱加上分的工具人而已啊。 因为如果他真的把她当女生看，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叫她玩游戏？ 不过这样也不错……方便制造“惊喜”。 想到这里，少女的轻声笑了一下。 声音幽幽荡进江湛的耳朵里，让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换一种说法，大盗也许觉得她是……舔狗？ 毕竟有求必应，还出高价让他带她玩游戏。 那就暂且让这种假象保持一下吧。 为了维持“舔狗”姿态。 大盗玩公孙离，周粥就一直玩瑶，全程黏在他身上。 还成功的让队友怀疑他们是情侣。 不过大盗懒得解释，周粥也直接装作没看见。 中途有一次周粥被对面从公孙离身上打落了，变成了小鹿心态，差点就丝血被对面打死了，公孙离对着野怪平a几下，吸了几口血直接秒跳回来推开了几个敌人，接她上了身，然后领着她用刁钻的角度把那几个全部秀死。 帅的一批。 对面打字骂他：【瑶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公孙离你是真的狗】 大盗轻蔑的“呵”了一声。 周粥兴奋道：“泛着别动，我来和他互动！我会阴阳怪气，你懂的。” 瑶：【嘤嘤嘤，不许这么说公孙离哥哥~】 瑶：【公孙离超级厉害，你们才是狗……】 瑶：【唔……还是一群单身狗】 这么打字恶心对面其实没什么问题，但用语音转化这么输入就有大问题了。 而且她语音输入的时候还开着麦。 说起话来绘声绘色的，尤其是嘤嘤嘤的时候。 声音软软糯糯的，确实很作，但是也甜。 听着好像是那种很小只的女孩子正搂着你的脖子撒娇一般，如果是自制力比较差的男生，恐怕此刻已经头脑发晕了。 但大盗当下只是挑了挑眉。 他咬了下烟头，一丝清苦的味道漫入舌尖。 “你歧视单身狗？” 语调还是慢的，就是多了几分别的情绪。 周粥：“歧视。” 大盗声音平静：“那你以后可能要失去一个全能射爹了。” 周粥：“……” 这个渣男属性的人居然自称是单身狗？ 鱼塘富婆千千万才差不多吧。 不过她明面上是不可能这么讲的。 反而是轻咳一声，委委屈屈道：“我和你一起就不算单身狗了呀……” “呀”字语调上扬。 大盗一字一顿：“想多了。” “cp关系5000块，不支持赊账。” 周粥闻言，语气瞬间恢复正常：“懂了，保质期多久？” 声音冷冽，一时间让江湛没回过神来。 他思忖了片刻，道：“一个月吧。” “哦可。” “等会儿转账好了。” “真要买？” 周粥：“要。” 大盗沉默：“行，待会儿微信转账，游戏立马给你通过亲密关系验证。” 他语气没有多少惊讶。 声音也依旧淡定。 似乎对他而言cp只是一个头衔而已。 而且江湛也不觉得这种赚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更不觉得是在坑周粥。 网上的事情……你情我愿。 他一不偷，二也没抢。 能赚的钱为什么不赚呢。 周粥给他转账5000过去。 大盗：【谢谢尺弟】 周粥：【还叫尺弟？】 江湛挑眉：【不然呢？】 周粥：【提示一下……我现在是你的cp】 大盗：【？】 周粥扯了扯唇角，长按录音键：“盗子哥，你总得让我这5000块花的值呀……” 她压低了声音，叫“盗子哥”的时候，不再有之前强烈的少女感，反而多了几分惑人的味道。 大盗那边显示输入中好意会儿，最后发来一个：【？】 周粥：【叫昼子姐！】 江湛盯着昼子姐几个字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缓缓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昼子弟……” “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叫……宝贝之类的。” 他声音依旧很懒，语气也依旧很慢。 在说宝贝两个字的时候，格外苏。 周粥：【你很熟练嘛】 大盗：【……还行】 大盗：【毕竟有时候顾客要求千奇百怪】 宁瞧瞧？ 这才是偷心盗贼式的发言啊。 她顿觉之前点的那些虚拟男友段位都太低了，如果让大盗去做虚拟男友，那才是真正的镇店之宝。 周粥：【既然是cp关系了？能让我看看盗子哥你长什么样么？】 大盗：【照片？可以】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然而下一秒—— 大盗：【照片一张5000】 周粥笑容僵硬了片刻，然后对着录音键道：“这边建议您直接去抢呢亲亲。” 说完之后她还觉得不太解气，继而调整了一下情绪，声音委委屈屈：“我都熬夜陪你玩游戏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盗子哥，难道我们之间除了钱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么？。” “是我配不上你吗？” “我懂了，我退出，你去和其他的富婆甜甜蜜蜜吧。” 好几段语音嗖嗖嗖发了过去。 江湛有点发怔。 点开之后，听着女孩子半委屈半做作的调子，他想了片刻，正准备打字。 视线一转，结果看到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于是就打算等她发完消息再回。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对面依旧显示在输入中。 看来是……睡着了？ 凌晨一点半，周粥在浴室泡澡泡得昏昏欲睡。 耳边传来2020的提示：“江湛好感值加10。” 她半阖着眼皮，红唇得意的上扬。 而随意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此刻还停留在她和大盗的聊天界面。 聊天框那一格，是被周粥特意输入的“呵呵”两字。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为了让她的聊天状态……一直保持在输入中而已。 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舔狗呀。 74、5.8更新 江湛睡得晚, 但是起的早。 这是江湛的个人习惯。 尽管周日青训营放假休息一天。 而周粥和江湛不同。 她睡得晚，起得也晚，她每天一定要睡够八小时以上才能彻底保持清醒。 昨天晚上她差不多两点才上床会叫，因此今早一睁开眼睛时间刚好是上午十点。 以往她是不可能起这么晚的。 她起床的第一件事情，还是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消息。 可惜的是, 大盗什么也没给她发, 连句“睡了？”也没有，整个人冷漠的很。 但是这不要紧。 毕竟现在的“舔狗”是她。 她没删除那“呵呵”两个字，依旧让她的打字状态停留在输入中。 洗漱完毕之后，周粥才重新神清气爽的拿起手机。 慢悠悠删除了呵呵两个字, 周粥思考了一会儿，压了一下嗓子, 发了段语音过去：“呀, 我这么看微信看着睡着了……才起来，昨天太困了。” 声音带着点鼻音, 显得很是娇憨。 江湛此刻正在房门口双手握着他自己安装的铁杆做引体向上。 漂亮的、带着光泽感的肌肉线条在透进房间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富有诱惑力。 听到微信响动, 他眉头挑了一下。 但没从铁杆上下来, 继续做这引体向上。 虽然生活方式不健康, 经常熬夜, 但江湛在锻炼自己的体力这件事情上却没放松过。 直到“滴滴”的声音响个不停。 他才放了手，干净利落的从悬挂的铁杆跳到地上。 顺势拿起挂在门把手上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点开微信一看，是好几段十秒左右的语音。 随即便是……几张看似随手拍的照片？ 是自拍，只是没有露脸。 照片里的少女穿着奶白色的宽大睡衣，睡得有点毛茸茸的头发落在两边肩头。 画面里少女露出下巴和嘴唇, 目测皮肤很白，下巴尖尖，唇色是带着点诱惑的水红色，此刻正微微瘪起，看上去很委屈的样子。 江湛不由自主点看大图多看了两眼。 另外的几张照片，也是她站在房间的不同地点以相同的角度用手机前置摄像头拍的。 照片之间的共通点——嘴巴都是瘪起来的。 实际上为了好看，她在唇部涂了点通透的唇釉。 怎么看都很诱人，而且像是由内而外透出来的红色。 虽然她原本的唇色也漂亮。 周粥：【呜呜呜，我昨天和你玩游戏玩到那么晚……盗子哥你看到消息还不回我，你是不是没有心？？？】 发完这句话，周粥就抱着小美下楼去了，她打算到冰箱里拿一盒速食酸奶和面包吃。 手机就这么闲闲的搁在床头，离开前看都没多看一眼。 唔……太饿了。 就在她叼着一片吐司慢悠悠的吃着时，耳边传来了2020的提示：“大盗好感值+10。” 见效真快，不愧是我。 周粥轻松一笑，暗地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至于江湛…… 他站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 其实在周粥之前，很多“老板”都给他发过照片。 其中不乏一些有钱的lo娘和jk制服爱好者。 江湛甚至收到过那种直接秀腿和腰的贴镜自拍。 他当时的想法大概是：哦，还可以吧。 但是看到周粥发过来的照片，江湛的第一想法却是：真天然。 现在这个擅长造假的社会，天然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他打字回了个消息：【有事】 【你可以睡个回笼觉，现在还早】 他依旧没因为半夜叫周粥玩游戏并且耽误了周粥的睡眠时间—— 而感到愧疚。 只是对周粥发过来的照片产生了点兴趣。 大约五分钟之后，江湛又重新走到了铁杆下面，伸手一跃，用力抓住。 表情平静的坐起了引体向上。 额头滚落一颗汗珠，从边缘滑到他左侧脸颊的疤痕上。 看上去……有种古怪的和谐与美感。 ………… 周一到学校，周粥已经和方敏敏在准备线数学作业最后的报告了。 因为周粥直接剑走偏锋把“井滑猜想”给解决了，方敏敏就自己找了一个角度，另外写了一篇论文。 所以两人一共是写了两篇论文。 虽然是一组，方敏敏还是坚持不占周粥便宜。 周粥还没有将论文交给江教授看。 现在知道的也就是葛兰、祁连风还有方敏敏三人而已。 其中祁连风拿到论文后不久就直接给她发了肯定的消息过来，还给她列出了一些文中逻辑有点误区的地方，让她改改。 葛兰拿到她的u盘查看了之后，最后给她发的消息也是：可以。 井滑猜想这么被解决了，却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只是因为现在知道内情的三人，有两个都是大佬。 而方敏敏已经从开始的直呼周粥妖孽到逐渐麻木了。 她好歹也是超超超高质量可攻略者啊！ ………… 这天上午又是空间数学的课。 阮盛亭在上课前五分钟抵达了教室。 他进教室的时候，周粥已经到了。 而且是提前20分钟到的。 见阮盛亭进来了，她也没有抬头，而是拿着一本书在勾勾画画。 似乎在认真自学做笔记。 今天的周粥穿了一件纯色衬衫，也没有穿裙子。 整个人看起来有股性冷淡风。 只是那张脸太艳丽了，哪怕故意穿的稀松平常，也挡不住那张脸带来的冲击效果。 水缎般的黑发落在肩头，为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种不真实的美。 而且并不是阮盛亭的错觉。 周粥比上次他所见到的，似乎更加的…… 很快，上课铃声响了。 奇怪的是，好几个女孩子都卡点进了教室。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阮盛亭示意她们快点回到座位上。 说好的迟到可以被老师注意到呢？ 难道第二次课的迟到就不是迟到了吗！想哭。 随后课程正常进行。 阮盛亭延续他简约有力的讲课风格，捏着粉笔在黑板上笔走龙蛇。 讲课内容之精妙。 让人舍不得转移一丁点注意力。 当下，阮盛亭和周粥之间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师生关系。 ………… 这天晚上大盗又在大厅约单。 他很快找到了一个想找他上分的女孩子。 他拧开在青训营做后勤的女孩子给她送的冰冰凉凉的汽水。 喝了一口，二氧化碳的气泡在口里刺开。 下一秒他皱起眉头，将汽水瓶放到了一边。 太甜。 这个时候周粥恰好上线。 看见大盗正在组队中，便邀请他一起玩。 没想到大盗直接拒绝了。 周粥眨了眨眼睛，然而下一秒—— 他的头像下面就显示已开局一分钟。 周粥点开王者营地去看他的排位情况，果然发现是在和一个妹子双排。 而且他玩的公孙离，那个女生玩的瑶。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少女坐在书桌边上，一只手轻轻支着下巴。 漆黑的发随意滑落在肩膀上，鼻梁上的浅色小痣在台灯下印刻不太分明的重影。 片刻后，她红唇朝上扬了扬。 果然就是没把她当一回事。 她点开和大盗的微信聊天界面。 打字道：【你是不要我这个富婆cp了是吗？】 发了这条信息之后，她就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 大约十分钟过后，大盗才回她：【在带人排位】 估计是一局打完了。 周粥：【她给的钱比我多……？】 大盗：【不是，先来后到，她不想多加人】 大盗：【而且她直接开了】 周粥：【那你为什么要点确定游戏？】 大盗：【取消确认要被禁1分钟，打一局也就10分钟】 真是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周粥觉得现在和大盗讲话的画面和她曾经攻略2991时特别相似。 只不过大盗沉静得有点过分了。 周粥点开麦克风轻声问：“你到底是想赚她的钱还是想和她玩呢？她到底是比我有钱还是比我声音好听……我不服气哦。” 听到这段话，男人表情顿了一下，但随即道：“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关系而已，有什么好不服气。” 周粥声音瞬间有点伤心：“但是我比她先碰见你啊。” 江湛：“你这话对，但是也不全对，我的列表里面有很多人。” “我认识她们比认识你更早。” “如果一定要一个个排序，太麻烦了。” “所以先来后到是最好的方式，毕竟老板很多，我只有一个。” 周粥：“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的。 谁知江湛直接用不变的语调回了一句话：“为什么要是你？你来得比较晚……” “而且我不太喜欢纠缠……”他将调子拉长了一点，然后语气缓慢：“不然会让我有一种——逛妓院的感觉。” 周粥听笑了？ 逛妓院？ 亏他想得出来。 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打字：【哦~所以你是不在乎钱？】 大盗：【在乎】 大盗：【但刚刚和那人打一局的价格和你差不多】 从这冷淡的字眼，都能看出此人渣的明明白白的秉性了。 周粥思忖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伪装一把舔狗。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坐到梳妆镜前，将自己的双颊都打上了浅浅的腮红，在鼻头特意加深了一点，嘴唇上方也打点红色，好像刚刚哭过一眼。 然后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嘴唇瘪了起来，下巴上面形成了浅浅的小窝。 看上很可怜，但也很可爱。 这张照片发过去还不算，周粥慢吞吞打了几个字：【哦，气哭了】 哦……气哭了。 江湛看着，手一伸捞过了被摆在一边的汽水。 因为温度升高，瓶身的水珠都没了。 他顺势喝了一口，然后如同先前一样皱起了眉头 盖好瓶盖，他手一抬，将手里的瓶子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靠在座椅上，打字：【没必要】 【你哭什么？】 这几个字发出来，如果周粥真的是暗恋大盗的女生，此刻估计小心脏已经碎成几瓣了。 看他这个架势，肯定是拒绝过不少像她这样的“追求者”。 而这种直白的，完全不理解的问句，比“我不喜欢”、“你纠缠什么”更加伤人。 他甚至懒得管她是不是真的哭了，也没想追究她对他的态度究竟是什么。 是喜欢还是占有欲？不管他的事情。 接受到了她稍微讨好的态度，就用统一的满不在乎态度来对待。 明明在赚钱，但是又不想惹麻烦。 这种行为……啧啧。 兴许——可以说是你情我愿。 周粥叹了口气，对着话筒道： “我哭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渣男……” 末尾还有点颤抖的音节。 好像在哭没忍住。 江湛挑着眉头听完，正想说话。 忽然——周粥直接把他给删掉了。 一个句号发过去，左边闪现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周粥删了祁致，删了沈渠，那都是真心实意想删的，但是这次—— 就是为了被重新加回来而已。 但是以她对江湛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加她的。 不过—— 微信删了，还有王者。 既然有好友位，刺激他就完事了。 舔狗要当得明白，一定要让被舔的一方舒舒服服，到什么程度呢，那就是一旦你的舔消失了，那被舔的人就会患得患失。 这才是舔狗成功的最终奥义。 而被拉进黑名单无法向周粥发消息的江湛……此刻又将周粥的语音听了一遍。 听到周粥最后的哭腔，又点开她鼻头发红的图片，他居然莫名觉得……自己有点渣？ 虽然他一直觉得周粥对他的喜欢有点莫名其妙。 思忖着，男人扯了扯嘴角，口渴了，下意识想捞过手边的汽水喝一口。 结果捞了个空。 他这才想到他已经把汽水瓶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丢汽水瓶的行为就这样莫名多了几分隐喻的意味。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实际上，在觉得“可惜”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陷入了。 虽然只是一小点。 2020：“大盗好感值加5。”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而在重新加回微信之前，周粥打算先晾他一会儿。 几天下来，为了等他，基本上每天晚上周粥都王者在线，然后看江湛的在线状态，等他显示在线了，周粥就立马组队，而等江湛显示在组队中了，周粥就立刻先他一步开始游戏。 虽然玩的是3v3。 江湛注意到了她的行为，但是没有做出过任何表示。 明明两人的亲密度早就到了100，而且也确立了恋人关系，但是他从来没在周粥游戏的时候预约过他。 而点看他的王者营地一看，他基本上都是和人双排。 从来没有单排过。 哎，果然大佬身边是不缺富婆的。 单相思真可怕。周粥面无表情的想。 不过……他的好感值还在涨。 ………… 很快时间到了周末。 周日的晚上周粥要直播，而明天某音就要将她的紫色旗袍短片换成另外一个了。 其实周粥也比较喜欢那件天青色的旗袍。 一开播，弹幕都是： 【啊啊啊啊快告诉我旗袍长什么样？我好想看！】 【说吧！是长款还是短款，从哪里开始开叉！领口的盘扣什么样式？】 【你们都在关心旗袍，我关心昼爷会不会露脸】 说道“露脸”俩字，大家就都兴奋起来了。 而周粥给出的回答是：“想多了，露脸是不可能的露脸，这辈子都不可能露脸的。” 听到她说这句话，正在看直播的楚颂下意识嘴角上扬了一下。 不让直播间的人看到她的脸…… 很好。 他看到过。 之后又是正常流程的直播，但是中途谢盈盈邀请她打了一把和平精英。 当时白马且白在线，见周粥一上线，他就邀请了她。 结果周粥直接拒绝了，上了谢盈盈的车。 有一部分直播间观众还记得白马且白，但是大部分是忘了的。 楚颂记得。 耳边传来2020的提示：“白马且白好感值减2。” 他开心就好。 反正她现在也不着急攻略他。 队友都很有趣，玩和平精英的节目效果自然就不错，不过一回到王者荣耀，她正点进巅峰赛界面，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窗口：【大盗邀请你进行双排，是否同意？】 而且令周粥头脑发昏的是，这个大盗居然把头像换成了和她一样的头像，只不过镜像翻转了。 好在周粥提前关闭了亲密关系显示界面，而且大盗的id也是一阵乱码，别人加不了他好友。 周粥当即立断拒绝。 而左下方此刻弹出一个小红点，最新的一条信息是：【不玩？】 她当做没看见，瞬间开了巅峰赛。 阻挡住了直播间观众们想要一窥究竟的好奇心。 【又是哪个野男人？】 【感觉主播略显慌张啊】 【王者和和平精英都养了鱼？】 对于这类弹幕，周粥只当没看见。 她知道，这直播间好友好几个前攻略对象和潜在攻略对象正在看她直播。 就在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周粥的直播间忽然出现了一阵同样的弹幕。 有刷屏的趋势，一看就是水军。 不过这水军不是请来骂周粥的。 因为它的内容是这样的：小昼能看到吗？我是梦寇新媒体营销部的负责人，我五天前就给你发了私信，想和你谈一下商业合作的问题，但是你一直没有回我，麻烦你看一下私信哦……万分感谢！ 抓住两个关键词：梦寇、商业合作。 梦寇是当今华国的一线化妆品牌，因为口碑好，能准确嗅到时尚先机，甚至在国外的名气也很大，当下b站小绿书很多被推烂了的各种化妆品都是来自梦寇。 但平日里梦寇的官方都是低调行事，以与品牌的高端定位相适应……现在在周粥直播间买了水军提醒周粥看私信，怎么看怎么像冒牌货。 周粥当下就疑惑了：“这是骗子还是什么？” 周粥不像一些粉丝上了几百万就开始请经纪人和助理的主播，她的直播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搞，平时也并没有会帮她专门看私信和商推，周粥也不打算搞太多事情。 毕竟她拍一个某音短视频已经足够积攒好感值了。 但这个时候她忽然瞥到这样一些弹幕： 【梦寇不是才找了江安然代言吗】 【江安然被爆出□□了啊，当小三你不知道吗？】 【这是打算让我们小昼当接盘侠吗？感觉江安然不会这么轻易放手吧，她在业界可是除了名的……】 江安然。 那个前世疯狂打压她的江安然。 虽然上辈子的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而且周氏集团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但这个世界有另一个和江安然互相有联系的邹式集团。 所以虽然有些东西变了，但自然而然会有另外的东西顶替上去。 不过这个世界的邹家并没有一个养女，这个养女也没有四个优秀的继兄。 只是这个世界的江安然依旧很疯狂的想要嫁入邹家，不过她没有盯上邹家的公子，而是打算直接介入邹家家主的婚姻。 不知道是安排好还是怎么的，狗仔恰好在不久前拍到了她和邹正名一前一后进入九点然后两小时手挽手出来的照片。 然后当天晚上就直接上了热搜第一。 这种负面丑闻让邹正名的妻子震怒不说，还令邹氏的股价大跌。 可想而知，现在的江安然不会太好过。 而此刻水军们也换了一个说辞：我不是骗子，我真的不是骗子，你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我可以把我在梦寇的工作证还有的拿到的公章都给你看啊。 此话一出，直播间兴奋了了。 不久前周粥还接了某音的推广，现在又要搞国货大触梦寇？ 这是要进娱乐圈的节奏么？ “私信我会看的……” “我不会进娱乐圈。” 少女一边打游戏，一边和弹幕聊天。 她的语气很自然。 其实她并不想接梦寇的推广……但如果涉及到江安然。 也许想法可以改变一下。 虽然这个世界本质上和前世不一样，江安然做的事情却一直印在她心里。 惩治是没必要的，因为这个世界的江安然并没有对这个世界的周粥做什么不好的事。 但说到人品—— 她记得上辈子的江安然除了一心想加入豪门之外，还对长得比自己美的人嫉妒心极强，甚至喜欢虐待小动物，有暴虐倾向。 总之不是好人。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她又如何呢。 下播了之后，周粥翻了一下逗猫的私信。 果然看见顶着梦寇官方头像的私信人。 那人果然将自己的身份证、工作证都给她看了，周粥这才加了他的微信。 而加完之后，周粥想没管这个，而是翻到王者营地的界面看了一下。 这里有之前大盗给她发的历史消息。 大盗：【还生气？】 大盗：【算了，我自己打】 大盗：【提醒一下，我们的cp关系还有22天过期】 过期？ 你到时候不要反向续费。 75、5.9更新 周粥将自己之前的和她的通话记录看了一遍, 因为她差不多有点忘记之前的话题了。 她没再上线，而是在王者营地给他发了一段话过去：【你倒是加回我的微信呀，还想让我主动呢？】 说完之后她发了一个狗头的表情过去，这个时候大盗已经在游戏中了，还是在和一个女生双排, 但是周粥觉得他出来的时候肯定, 会看到她这条短信。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大盗果然重新加了她的微信，周粥也很快同意了。 两人最后是大盗先发的消息过来，首先是一个问号。 继而大盗：【生气完了吗？】 周粥思考了片刻问：【你真觉得我在生气啊】 这几个字没有标点, 没有停顿，但是好像总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和之前周粥那副幽怨少女的态度截然不同, 大盗可不会蠢到认为周粥这是情伤过度性情大变,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和他讲话的。 当下他从训练营的塑胶靠椅上站起来，穿上拖鞋, 不紧不慢的朝上走, 然后点开录音, 发了一段语音过去：“怎么, 不装了？” 大约是因为周粥这句细品起来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话, 江湛觉得这几天偶尔的思索全部变成了…… 周粥婷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回道：“问你一个问题。” 大盗：【问。】 周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上你了吧？没想到你还能忍一周啊……】 【说明你的专业素养不错嘛。】 果然如此。 江湛看到这几句话，关房门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质量低劣的墙壁因此落了一点灰下来。 他走到窗边，将窗户和窗帘都拉开, 然后问：【有意思吗？】 你看，他还是处在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状态。 哪怕周粥付了钱给他，应该是他的客户，但是此人的天性和自负，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受到优待的，只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舔狗呢。 于是周粥轻咳两声，然后发了一段语音过去了，声音低沉冷冽，不复之前的少女音。 “大盗同学，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首先，我是花钱的人，你是接受恩惠的人，我对你开一点玩笑，没有什么不对吧？” “另外你在网上碰到这样的人应该也多了，你这么对她们的时候，就没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遭到网络欺骗吗？” “当然我所谓欺骗的大概和你不太一样，毕竟，你也靠着女生对你那么一点残存的信念和期待来赚钱，不是吗？” “只是呢……作为一个陪玩玩家，我有点看不惯，虽然我们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姑且就这作为敌意吧。” “嗯，就这样。”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尾音略上扬，解释了她这么多天来突然舔狗的原因，江湛也终于明白自己心里的那点怪异从何而来了，一开始的时候周粥对他就没有表现出过喜欢，又怎么突然就会对他这么深情呢？ 他只手扣着窗户的窗帘，单手打字：【感觉如何？】 【可惜就算你这样做，我依旧能赚钱。】 【我的野单很多。】 这三句话带着浓浓的嘲讽。 周粥：“也没怎么呀，就觉得你的职业素养不错呀……盗子哥。” 盗子哥可没有以前那种，可爱又缠绵的味道了，而是清清冷冷的。 江湛呵了一声，然后回了一句：“好的呢，尺子弟。” 声音懒散悠闲，似乎一点气也没有生。 这所谓的单方面舔狗爱情事件，就在顾客与顾主对峙的时候，变成了一件无伤大雅的玩笑。 江湛坐在简陋的书桌面前，肘部撑着有点粗糙的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扣出几个闷闷的音节。 这个游戏里奇葩真多啊。 他刚想着周粥又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玩吗？原价】。 江湛眯起眼睛，片刻后敲下几个字：【上号。】 他不跟钱过不不去，但心里始终压抑着一点不爽，也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可就是不爽，大概是被人玩弄了之后的那种不愉快。 实际上周粥记得最清楚的还是他那一句“好像在逛妓院”，周粥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以为的那样铁石心肠。 一局开始周粥没跟江湛讲太多的话，只是来了一句：【李白冲分你拿你最厉害的英雄。】 快到赛季末了，她要多打表现分，巅峰赛是上2000了，可是这星星还是有点丑陋，平时除了直播，也没有太多时间玩。 江湛回了一个词：【随便。】 瑶什么的，谁爱玩谁玩吧。 只是她的常用英雄还没换，依旧是几个辅助，因此当她预选李白的时候队友都有点不太相信她， 毕竟星星一多大家也都不想掉分。 于是二楼一个状似野王的队友野王的队友打字问：【兄弟可以给我吗？你玩瑶躺就行。】 周粥打字：【不行哦哥哥，我就要玩李白。】 说完后她就秒选，这种举动最容易让队友崩心态了。 2楼正打算选个姜子牙来吓一吓她，周粥直接就发了自己李白90%的战绩。 金牌多，银牌少，金牌和银牌加起来等于全部场次数。 她简略的打字：【躺好，好吧？】 【666】 而这个时候5楼的江湛让2楼帮他抢，打字：【躺好，我带。】 说着，他也发了自己公孙离96%的战绩，基本上都是金牌，似乎是在和周粥攀比。 周粥：【没必要的盗子哥，你看到时候他们还是觉得我比较厉害。】 江湛一字一顿：【凭什么？】 周粥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两个人互比战绩的样子看上去像仇人，然而游戏一进去却是恋人身份，可一个玩公孙离一个玩李白看上去都不像是妹子。 好可是那明晃晃的爱心标志了倒是骗不了人。 队友：【你们这是，所谓的欢喜冤家嘛，我怀疑你俩都是男的。】 周粥打字：【别说话，看我秀。】 大盗：【呵。】 【这就男男cp吗？可以的很强】 【我先躺好了，你们随意。】 之后的场面大约就是李白和公孙离，两个人在互相较量自己的k头数量比较多，谁都不让谁，队友默默不敢讲话。 周粥：“你人头比我多了三个，但是我助攻比你多两个。” 大盗：“出去看看伤害。” 眼看这一局就要结束，大盗出于个人习惯，在全队频道打了几个字：【qq：xxxxxx代打，接单陪玩一体服务，有意者加我私聊】 队友和对手都被公孙离秀的头皮发麻，当下还真有人问：【贵不贵啊？】 大盗：【贵。】 这个时候周粥就笑了，她也慢吞吞打了几个字在全部频道：【我不贵加我代，qq：xxxxxxx】 当然这qq周粥报的是一串假的数字 【我也代打，但是我挺便宜的哦，一颗星就几十块而已呀，野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啾咪。】 这她妈还可可爱爱起来了？ 队友和对手表情木然。 【明明是个男的，能不能别整这些阴阳怪气的】 【我选择公孙离。】 【我也是公孙离。】 【我就喜欢人很话不多的大佬。】 周粥又笑了：【你看男生打游戏啊，就靠技术好吸引人，但是可惜我不是个男的，所以你还是比不过我。】 像大盗嗤笑一声：【是吗？】 周粥：【对。】 他正打字，忽然周粥语音转化为文字来了一句：【你们真的要选公孙离吗？他是个臭男人哦，我就不一样了，我人美声甜萝莉音，而且还会讲冷笑话~】 末尾的波浪线就很灵性。 队友： 【我不信，你绝逼是个男的别装妹子了。】 【哥，憋装了，公孙离呀，就是比你强，你这样是没用的。】 对面： 【我才不信你是个妹子呢，有妹子打李白打成这样啊？】 周粥：【那是你们没见过世面】 她对队友道：【你们开麦】 【开着呢开着呢。】 【你讲话，我听着。】 江湛皱着眉头，然而而下一秒周粥就开了全对麦，声音又冷又甜： “我玩李白就不能是女生了，你们瞧不起王者荣耀女玩家吗？” “有一说一，找我代打，包你们满意。” 周粥一边说话，一边漫不经心拿了双杀，细节处理的很到位。 【我靠……什么鬼？】 【我选你了，李白李白李白牛逼。】 【不过你和公孙离为什么是情侣关系啊？他是个男的吧？】 周粥语气平平：“唉，也不是恋人关系啊，就是同行竞争你们懂吧。” 【懂懂懂我懂，还这么玩的吗？】 【我去做陪玩，能不能也碰到声音这么好听的妹子跟我组cp啊？】 周粥：“可以的。” 看着这些队友争相舔周粥还纷纷叫嚷着下把要点她一起玩，江湛皱起了眉头。 他依旧没开全对麦，而是在组队麦里说了一句：“你就是打着来抢我生意的算盘？嗯？牛逼。” 牛逼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然后就直接关麦了。 但是周粥耳边却传来2020的提示，大盗好感值上升10。 也许是脱离了之前的舔狗身份，大盗对她的警惕少了一些，于是好感值就一起加上来了。 夺笋呐。 不过这把结束一就是公孙离的mvp。 到组队界面，他问：“要你陪打的那几个人呢？” 周粥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语气漫不经心：哦，对，我给忘了。 “不过今天我来冲分就不带拖油瓶了，下次再带。” 江湛哼一声，点击了开始游戏，不忘补充一句，记得结账。 周粥：“我从不赊账，不用担心这个。” 冷场。 之后两人又打了几把，基本上每回周粥都在跟大盗作对，虽然成绩没他好，但是一开麦就把队友给收服的服服帖帖的结果就是江湛的qq一个都没人加，往常他陪玩的时候，基本上每局都会有人来加他的，这也是她打野单从来不愁没人找的原因，毕竟技术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到了高星局星星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的，找个人带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可是周粥一会儿用变声器，一会儿萝莉音，一会儿御姐音声音，那是真的好听。 你要相信，真的有人声音不仅仅普通的好听，而是一听就会让人上瘾的那种。而周粥好巧不巧就是这种声音，不是声优，但胜似声优。 于是大盗就这么一直被她打压着，偶尔还会听到她变音器里的少年音御姐音各种，眉头都拧成结了。 结束的时候周粥走的很干脆利落，她道：“今天玩的不错，微信记得收款。” 就好像，一位嫖客临走前对接待她的人说：嗨，今天你让我舒服了，待会儿给你结账哦。 想到这里江湛的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会儿，再回过神来时周粥已经不见了，而他的微信上多了一笔几百块的转账。 本想趁着时间早再去大厅里叫几个人，借单子赚点钱，但是一开好友见面，发现离开后的周粥此时已经开局一分钟，上把一个队友和她的开局时间是一样的，这个队友之前还言之凿凿的说下把一定要找周粥一起玩。 估计是一起了。 想到这点，江湛滑动了一下屏幕，退出了王者荣耀界面，没心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之后的一天周粥都在准备自己的线数学的报告，她将自己上去的发言稿精简的过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的论文数据完全核实了一次，发现没有任何误差之后才对着老师的邮箱，将自己的论文发了过去，只是江教授当时正在忙，也就打算到了课堂上再直接听她们的论文，所以也也就没有看到周粥的这篇直接印证井滑猜想的文章。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上午。 而这天正好是她的第二只某音视频公布的日子，时间同样在早上八点整。 好多人等着在那一刻点进某音，然而却因为人数太多，某因第一次进app都卡的不行，大约刷了两分钟，好多人才正式进了抖音的短视频界面。 其实这只短视频和周粥先前那一只换装的视频，bgm和风格都是一样的，就连之前穿的睡衣也是同款，唯一不同的是换装之后的旗袍造型和妆发。 在歌曲中的戏腔达到最高潮的时候，画面震撼了一下，这回，周粥手里拿着的不再是扇子，而是带了一个砂质的，黑色面纱上面攥着小颗的珍珠，看上去高贵典雅。 而她的头发也不再是有些波浪卷曲的盘发，而是直接大卷披肩，全部捋到一侧，腰被旗袍掐得极细，皮肤白得晃眼。 妆容比上一次淡了一点，但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而眉目间的婉约温柔，几乎可以让人溺死其中。 好像一株遗世独立的青莲，不小心驻足这人世间。 ——“我永远屈服于温柔” 这话真的没错。 而且为了让画面看起来更美，周粥还在镜头拉近的时候，一只手偷偷用了大功率的吹风机对着自己的头发吹，营造出动态效果。 这样一来，画面里的她——几缕青丝糅在脸上，天真妩媚。 和之前的紫色旗袍相比，这一次的她再不像是风月场所里的美人，倒像是名流闺秀或者豪门太太，可以出入高档宴会，也可以撑着油纸伞在青石板上婷婷袅袅前行。 网络上一片阿伟死了，各路人士直呼神仙。 而这个时候，网民们门口中的周粥正端正的坐在教室里，上身穿着白色的短袖，下身穿着纯黑色的长裤，一副现代又简约的派头，头发也扎成了清爽的马尾。 江教授此刻让同学们一个一个上台，每一组给10分钟的时间，按照学号的排名，周粥和方敏敏那一组是按照方敏敏的名字算的，也就是在第10个。 第二节课的时候，她们这组就上了台，今天上午空间数学有4节课，中途也没有下课的时间，前面的同学都讲的各有各的特色，基本上是按方敏敏和周粥之前的思路在讲，就是将井滑猜想和其她的数学问题联系起来，然后将重点放在其她的问题上，因为井滑猜想基本上是让人没有头绪的。 江教授看着方敏敏这一组上台，视线滑过了下方的两个论文题目，当然第一眼吸引他的还是周粥的论题。 井滑猜想？左旋统表？互证？ 在祁连风的建议下，周粥的论文她又加了一些论证文字，而且将整篇论文的结构变得更加严谨了一点。 方敏敏先上台汇报她自己的那一篇论文，一边展示ppt，一边说着自己的观点，同样也是条理清晰，江教授的表情是比较满意的。 很快，周粥上台。 她也展开了自己的ppt。 让她的论文标题显现的时候，教室里安静了一瞬，然后便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直接在论证井滑猜想吗？” “不知道啊，好像是吧，我们先听一听。”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觉得还是不要起这种名字比较好。” 而刚刚粗略浏览完周粥论文的江教授，此刻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向站在讲台上的打扮干净利落，但是掩饰不住一张艳丽面孔的女生，窗外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为她铺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无视大家的小声议论，她从自己的灵感开始讲起，然后一步一步深入，将左旋的统表知识和她的计算相互结合，最后居然真的在一系列的个人计算中合理推导出了井滑猜想公切面的存在。 过程顺滑流利，就像某芙巧克力。 “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我提，我这里已经打印了我的论文原文，而且我也有备份我的计算过程。” 之后有几个同学都问了同样的问题：这么多的要点，她是为什么能够确定数据没有出错，周粥直接将自己的u盘拿在手里晃了一下：“这个我之后会上传到班级群里，大家都可以看，这里面的数据是我经过三次以上的确认得到的。” 声音冷静沉着，让人很是信服。 大家没从冲击中回过神来，江教授站在讲台的侧面，率先鼓起了掌，他道：“我一开始确认这个论题其实只是想考验一下你们思维的跳跃性，因为这个题目实在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但我没有想到你们真的有人能够提出解决井滑猜想，我认为周粥同学的刚刚提出的观点是具有启发性的，就连我也只是的将目光放在线数学这一领域试图自证，但是我却忘了，数学和数学之间，学科和学科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你很厉害。” 江教授表亲严肃的朝她竖起来大拇指。 面对这样的难题被解决，他是惊讶过后，兴奋至极。 想到她刚才在台上镇定自若，但是又逻辑严密的表现，他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这回他可以和统分数学的那边的老师炫耀一下自己的学生了，谁说现数学的学生不擅长处理数据的？ 周粥面对夸奖回答也挺让人想揍她的：“侥幸而已。” “侥幸？你可别给我说这话。”江教授吹胡子瞪眼，他又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课程的时候为难周粥的样子，当下有点焦躁的挠了挠头，后脑勺是一片锃亮，数学系的老师大多头发都不太茂密。 阮盛亭是个异类。 此时交换班其他人心里比较悲愤，在对周粥的个人能力表示膜拜的同时，那些还没有开始展示自己报告的人，在心里幽怨：我还没开始，人家就已经结束了呢，直接解决了，我还讲什么呀？ 不过有更多的人隐隐意识到了一点，也许在他们同一届的这个班级里，会出现一位今后名震数学界的大人物。 而井滑猜想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已，相比于灵感这一说法，真正震撼他们的确是周粥那连续好多天都处理不同数据，并将它们联系在一起的那种严密的恐怖的逻辑以及计算能力。 论文报告结束后，江教授当场宣布了成绩，周粥是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满分，而方敏敏也挺好，拿了92分，也算比较高的成绩了，算是皆大欢喜。 下课后江教授急匆匆地走出教室，表情有点急不可耐。 教研办公室，给给这一次要去topa的学生录入资料陈学明忽然接到了让一个让他头疼的人的电话。 这个老顽固，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情，他叹了口气，按下接听健。 耳机里传来老朋友风风火火的声音。 “老陈我这里有个特别厉害学生，这回去topa不是有个直接越级送取的名额吗？你看看我这个怎么样啊，此人刚解决了井滑猜想，牛不牛逼呀？我学生，够格不？” 这种语气就像是小孩子拿着糖果在和其它小孩子炫耀一样。 老陈当下眉头一皱，名额已经确定了。 但他还是问“你确定是证明了井滑猜想吗？我记忆中的那个？那个学生是二年级还是？” “放屁！一年级，的现在我正在教的，叫周粥，你把她的资料调出来看一下就知道。” topa有越级送取的名额，但是去的人只是旁听，可以参与一些环节，但不能正式参加比赛的，但是这相比于不能去参加的人也是一个很大的优势了，基本上这一次去了明年就是直接的参赛直通车，但这个名额只会给学校认为特别有潜力的人。 但是井滑猜想换一个topa的送取名额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于是江教授咳了一声道：“如果名额实在确定了也没关系，你看看直接参赛的名额还有没有？” 老陈当场青筋暴跳。 屁的直接参赛名额。 76、5.11更新 topa的是全球大学生数学竞赛联赛。 这是全世界数学系优秀学子之间的较量, 联赛的难度非常大，总共分为三个环节，层层筛选。 第一个环节是知识广度的测试，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笔试。 详情可以参考周粥在庆大分班时候的考试，只不过难度高了不止一个度。 而第二个环节是考量参赛者的数学思维, 也就是考试智商。 相比于死板的题目, 这个环节考官们会出一些比较有争议性的数学谜题，请参赛者作答。 比如这次周粥解决的井滑猜想，实际上就可以列入这一环节之内了。 而第三个环节，也就是决赛, 其内容是让参赛者报告自己目前为止在数学领域做出的最有意义的成果，这个环节是对参赛者整体素质的考量。 这一项是个人主观性最强也是最难的一个环节。 在数学领域, 可以被称之为成果的东西不多。 考官们也自然不会将一点点的个人突破都视为成就, 比如在某个刊物上发表了一篇总结性而非创造性的论文，此种报告提出来, 只会徒增笑料。 创新是这个环节的核心。 这三个环节下来, 最终能被评上奖项的, 都是天才性的人物。 以往得到topa金奖的, 如今基本都已经在数学界崭露头角。 成了大佬的就更加多了, 其中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德文·威尔，他如今在哈肯斯数学系任教，三年前斩获了数学界的最高奖项——科瑞拉奖。 而不提以后，就当下而言，能够进入决赛, 就有机会被全世界最牛逼的学府看中，获得进修的机会。 上一届的topa金奖得主就是在哈肯斯的数学系进修期间发表了让整个数学界为之一振的有关奥罗分数论文。 哈肯斯数学系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孵化场。 实际上对于现在的周粥而言，无论她解决井滑猜想是否是出于侥幸。 但是如果真的让她去参加这一次的topa比赛，显然是不合适的，但是送取生的名额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但是目前的问题是，送取生的名额已经确定了。 当江教授兴冲冲的冲进来和老陈理论时，老陈把自己率先整理好的人员资料给他看。 但江教授啥也不说，直接将一叠资料送进了他怀里，这是他来的途中打印的周粥的论文，大约有10来页左右。 “你甭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就是能力当道，我教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么合意的学生，你给我看好了这是不是不符合你们的要求，还是说比你之前选的那个人更弱一些！” 老陈有些无奈，但拗不过他，还是拿起那论文带上老花镜看了起来，半个小时后，他脸色从一开始的不忿变成了惊讶。 而站在一边目睹这这一切江教授咳嗽了一声，脸上的炫耀之色有点藏不住了。 “看完就告诉我行不行。” 老陈抬起头来看他，两人一高一矮，一个真严肃，一个假装严肃。 “行，太行了！” “不过这送取的名额……我还得和院里报备。” 江教授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哼了一声：“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 周粥上完一天的课，回到自己的房间，感觉脑袋放松了很多。 刚坐在椅子前不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周粥拉开门，看到她的脸，站在门口的陆怀柔愣了大约三秒钟，随即礼貌性笑了笑，递给周粥一串钥匙。 “这是公寓里其他房间的备用钥匙，我这周周末回沪市，之后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如果觉得害怕的话，可以叫你的同学过来一起住。” “谢谢，我会的。” 周粥接过钥匙道了谢，陆怀柔没多说什么，朝她点点头，转身下楼去了， 她也没想太多，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拿起之前看的一本统分学的书接着上次的部分看了起来。 目前为止，她将统分学的教材都啃完了，老师讲课她也觉得很轻松。 因为感兴趣的原因，周粥最近买了不少统分学方向的专著。 经过这一次线数学的作业，她发现数学对她确实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虽然这可能受了原主的影响，但能沉下心来去挖掘一些他人没有探索完毕的东西，周粥依旧对此十分欣喜。 她上辈子太平庸，这辈子却不知不觉就成了他人口中的孩子。 只是系统的加持，原主本身的遗留优势，让她不太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变美或者便聪明，都可以成为手段。 但是过程是要她自己参与的。 这才是意义所在。 想着……周粥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周粥今天并没有照镜子，也不知道这次某音新发表的短视频又给她的容貌进行了优化。 不久后，周粥收到了一条简讯，是葛兰发来的。 大致意思是邀请她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和他一起去参加米国的学校交流活动。 那个时候正好是学期末，学院没有公布具体的学期时间安排，所以周粥也并不清楚那时候有没有时间，但是有机会，她也还是希望自己能跟着去见识一下的。 于是她当即回了消息说有时间一定参加。 葛兰：【你肯定有时间】 周粥挑了挑眉，发了个ok的表情，然后就继续扎进书里遨游了。 阅读完这半个手掌厚的书籍，加上前两天的阅读时间，周粥总共用了大约8小时。 要知道这本书的难度很大，对普通的庆大学生而言，没有两周是读不完的。 但是周粥不仅读完了，还读的很透彻，稍微不懂的地方，就会到学术网站上查论文。 这大约就是开挂般的头脑。 关上了书本之后，周粥心里都有些淡淡的不真实感。 而此时的周粥并不知道自己那篇关于井滑猜想的论文此刻已经被上传到了庆大数学群的教师群里。 阮盛亭作为临时代课老师，也在其中。 ………… 刚刚洗完澡，大盗给她发来了微信， 她随意看了一眼，他依旧在问周粥要不要一起来打游戏。 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主动揽客行为罢了。 在前几次的做作之下，大盗对她的好感值已经达到了55。 尚未及格。 只是周粥对大盗此人比较好奇的一点是他是怎么渣掉那些喜欢他的女生的。 而且周粥觉得，大盗再怎么缺钱，也不至于是那种掉到钱眼里的状态。 假设他代打一天赚三百，那么一个月的收入也是将近一万了，虽然在京都和上市可能算不上很高的水平，但在中小城市也还算过得去。 所以何必要这么在网上…… 而此刻正在被周粥揣测着的年轻男人此刻正双手吊在铁杆上，有条不紊的坐着引体向上，她身上穿着黑色的背心，肌肉不是很夸张，但是很漂亮。 江湛确实缺钱，自从他从家里出来之后，什么都得靠自己。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且无论家里人劝他怎么按部就班的生活，他都不太能听得进去，因为没意思。 练着练着，胃里忽然一阵饥饿。 他跳到地上，走到不远处的抽屉里拿出一包袋装的夹心吐司，撕开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着。 有点腻的甜味在嘴里化开，他脸上面无表情。 顺便摁亮了手机屏幕。 周粥：【上号】 两个字冷冷淡淡，之后和他打游戏的时候，她也少见的没有开麦。 打了两，周粥就一言不发下线了，微信里倒是准时收到了转账的消息。 在转账被收取的时候，大盗对周粥的好感值又上升了两个点。 果然是掉进钱眼里了。 如果真的转账一次就能这么上涨好感值的话，满打满算只要25天，大盗对她的好感值就满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 但很显然周粥今天的冷淡表现引起了大盗的兴趣。 【cp关系要结束了，要续费吗？】 周粥：【不用了】 【喜新厌旧？】大盗发来质问。 大概是出于生意被抢了的愤怒。 周粥：【no，厌旧】 江湛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桌上冰冰凉凉的气泡水喝了一口。 粉色的便利贴被他撕下来丢进垃圾桶里，便利贴上包含着少女情怀的手写可爱字体被水汽浸湿，模糊成一团。 很快，他又重新走到门口，长臂一伸，做起了引体向上。 …… 先前在直播间说要让和周粥商业合作的梦寇宣传负责人联系到了周粥。 她此刻还并不知道自己在微博上又刷了一次屏。 实际上因为线数学作业的事情，她甚至忘记了今天是青色旗袍视频公布的日子。 一个月连续上了两次热搜第一，还持续霸榜。 这对于一个没有雇佣任何公关团队也没有请过营销人员的个体来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而且这次的青色旗袍还隐约要比上次紫色旗袍的讨论更加热烈一些， 由此，周粥的b站粉丝和逗猫粉丝又以疯狂的速度上涨了一波。 至于周粥的超话话题区已经由原来的： 【小昼什么时候加播】 【紫色旗袍直播可以给我们看看嘛】 变成了： 【昼爷为什么不开微博和我们互动我好空虚呜呜呜】 【想看昼爷的生活照，想了解这个女人的一切资料~】 很多人都对周粥特别感兴趣，但是周粥表现出来的关于个人私生活的内容实在是太少了。 除了半张脸的模样、学霸身份、声音好听、游戏技术高超这些表层的特质……人们几乎对她一无所知。 她只让大家知道她想让大家知道的那部分，她不想透露的，谁也没方法了解。 梦寇负责人：【小昼小姐您好，我们这个季度除了新的眼妆系列产品，主打就是中国风，是和著名的古风建筑园林合作的，我们觉得您的风格特别合适，所以想请您拍一组关于眼部妆容的短片，只录脸~就以b站的形式发就行，如果反响好的话，我们可以转发到官网上面做官方宣传片！您看行吗？】 没想到是以b站视频的形式来合作，周粥还以为要去他们规定的地方拍广告片什么的。 所以连推辞她都想好了。 因为她怕麻烦。 周粥初步同意了之后，梦寇的负责人又和她聊了一些相关的要求，最后他们开出的价格也很心动，虽然周粥是个小富婆，但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声：不愧是国货的顶梁柱，就是财大气粗。 聊好了之后，周粥状似无意的问了他们一些关于江安然的问题。 见周粥好像对此很感兴趣，工作人员也就多说了两句。 大致意思是，网上传闻的江安然和邹氏总裁的事情是真的。 而且一年前他们就在一起了，京都娱乐圈基本上都传遍了。 但是当时他们觉得在邹氏的威压下，这事情根本就不会进入大众的视线，毕竟娱乐圈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暴露，大多数圈内人的感觉是，江安然急着上位了。 不过名声败坏了，梦寇就自然不可能再找江安然合作。 资本世界是现实的。 周粥：【所以我是她的替身？】 负责人：【算，但是也不算，因为我们只打算让她拍形象照，没打算让她坐宣传片的主角的。】 聊天结束后，周粥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忽然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 甚至换了一个世界，江安然都不值得她去留意。 因为早就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就算依旧坏着……也和她没有关系。 …… 楚颂最近都在忙着写歌，因为要准备一个比赛。 当然偶尔会有一些娱乐，比如去酒吧、舞厅，或者参加一些地下活动。 这些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是楚颂发现最近祁致好像行为收敛了一点。 而且老是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刷什么。 比如现在，一堆人窝在一起讨论修改乐谱的事情。 祁致就坐在沙发上面低头看手机。 偶尔盯着屏幕笑一下，偶尔又陷入沉思。 “祁致？”楚颂沉着声音的喊了他一声，祁致抬起头：“你们继续，我听着呢。” 楚颂正烦乐谱的事情，此刻看他这副吊耳郎当的态度，心中的不悦更甚。 “能认真一点？” 祁致总算抬头将手机摁熄了，“行，我认真着呢。” 他将手机丢到了一遍。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劝这两个大佬什么。 事态恢复正常，只是没过多久，楚颂说到重点的时候，祁致又心不在焉的点开手机看了起来，还笑了一下，似乎很愉悦的样子。 人的负面情绪是会堆积的。 楚颂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唰的一下将祁致手里的手机抽走了。 他正要将屏幕摁熄，突然视线一转，看到了微博界面搜索的关键词——“小昼”。 下面是一堆有关的截图和评论。 楚颂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和祁致都是知道周粥主播身份的。 “你看这个做什么？”楚颂将手机举到祁致面前，眼睛黑沉沉的，有些渗人。 相比于楚颂，祁致的眉眼比较细长，没有那么锋利，反而有种女性的柔和感。 只是这放在他脸上不偏不倚，与气质适配。 “没干什么……随便看一下不行吗？”祁致似笑非笑，“我说了，你讲的我都听着，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楚颂嗤了一声：“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 祁致反驳：“我能有什么心思？” 祁致将楚颂的手里的手机抽了回来。 皮笑肉不笑。 刘小礼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哪位，看得心惊胆战。 祁致最近是在关注周粥，而且还很频繁的关注他。 认识这样一个轻而易举在网络上掀起大风大浪的人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而且食色性也。 只要长得足够好看，很容易博得祁致的好感。 所以在她直播间花点钱送礼物，网上保存她的图片，多看几遍她的视频，就这么留意上了。 祁致也知道楚颂对周粥有想法。 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对周粥真正做些什么，纯粹有兴趣而已。 但是今天楚颂的态度确实让他不爽了。 楚颂还盯着祁致，祁致抬头又看了他一眼，补充了一句：“你别激我，要是我不想忍了，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楚颂一时想笑：“你没有那个本事。” 我都没有，你凭什么？ 此话之后，两人沉默了一阵。 片刻后，楚颂拿起之前的乐谱继续说自己的想法，祁致也没再看手机，就坐在沙发上歪头看他。 只是楚颂一讲完，他什么话也没说，拎着沙发上的古着宽松西装就起身走了。 擦身而过，谁也没看谁。 而两人并不知道，先前加了周粥微信的刘小礼心血来潮给周粥发了条消息：【大美女，我们下周有一个小型的演出你要来看嘛？免费给票哦。】 对于列表里的漂亮女生，刘小礼有这种活动向来都是免费给票的。 而这次……刘小礼首先想到的就是周粥。 有这种水平的美人为他们捧场，多有面子啊。 77、5.12更新 周粥当然是直接拒绝了。 她跟那群人根本不熟, 而且楚颂和祁致这两人，她觉得也最好是不要招惹。 虽然两人是曾经的攻略对象，但是现实生活中还是不要有牵扯的比较好。 傍晚时分，她收到了一条来自阮盛亭的消息。 阮盛亭：【你的论文被传到群里面了，我看了】 周粥回道：【这么快的吗？那老师们都看了】 阮盛亭：【差不多是这样, 你的这篇论文是打算投到哪本期刊？大家对你的评价很高】 周粥：【还没想过, 应该是听一下老师的建议】 阮盛亭：【嗯，自己做好决定，反正这算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如果实在不懂, 可以来问我】 好像老师在问候学生一般，阮盛亭的用词客气礼貌。 对此, 周粥没有太多的看法。 只是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不过这种想法只有一瞬, 很快阮盛亭又发过来一条消息：【要一起过来吃个饭么？】 周粥打算拒绝，但是刚要输入, 阮盛亭：【看你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回沪市了, 你还记得阮繁星要考沪旦的事情吗？】 阮繁星？周粥看到这个名字认真想了一会儿, 终于与记忆中的某个温柔奶气的声音对上号了。 她记得自己好像是说过, 如果阮繁星考上沪旦的话, 迎新活动她一定会去接他的……？ 只不过下个学期新生入学，她应该会死待在京都才对。 而且想到阮繁星，她又想到了另一个小屁孩——秦明。 不过想来哄骗小孩子确实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于是周粥叼着一根无糖棒棒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和阮盛亭见一面。 正好论文的事情也要发表了，个人成果不发表出去, 是产生不了更大水花的。 当天走进约定好的餐厅，阮盛亭正动作悠闲的坐在一处窗边的位置，表情放松，见到周粥进来，他朝她挥了一下手。 周粥坐下，面前摆着三样东西哎，一杯水、一碟甜品、还有一个字体朝向她的等待勾选的菜单，价格都很贵的样子。 “来了？” “是。” 两人之间的问候稀松平常。 之后便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先开口。 阮盛亭保持缄默的样子像是一位正在思考着的精英律师。 只是没有穿西装而已。 “我可能不能回去了。”周粥因为有点饿了，吃了一小口甜品，声音有点含糊。 阮盛亭点头：“我知道，但是沪旦可能会问你这方面的意向，他们肯定希望留住你……你打算在京都待多久？” “至少两年吧，感觉我还有得学。” 阮盛亭若有所思：“嗯，我看你很适合在数学方面发展，天赋出众。” 论文可以看出一个人思维逻辑的严谨程度。 这一方面，阮盛亭可以给周粥打九十分，另外十分扣在数据太多而论证的方式太漂浮。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写，阮盛亭觉得她只会越来越好。 周粥叹了口气：“是啊，就是费脑子。” 阮盛亭摇了摇头：“任何事情都费脑子，就连吃饭也不例外，能找到兴趣所在，就是合适的。” “我还记得你之前说到单线程概论前言的时候，我觉得你和平时的你不一样。” 少女瞳孔凝滞了片刻，然后恢复正常，她咳了一声：“谢谢阮老师。” 因为低头的缘故，她流畅的眉眼线条映入他的眼帘。 眼睫低垂，有种深刻的昳丽。 但也因此遮住了天生带着雾气的眸子。 随后两人的对话都围绕着数学在进行，因为阮盛亭是教空间数学的，周粥自然而然的说了一些最近看的书，以及碰到的一些难题。 期间服务员上了菜，周粥看似没有焦距的额眸子时不时盯着菜肴。 说实话，她一天没吃东西有点饿了，在公寓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在房间，看书或者写作业，总是忘了要先填饱肚子。 等想起来下楼的时候，冰箱里只有冷冻的速食产品，一开始还好，吃多了就腻了。 总之想吃点新鲜的热的的东西暖暖胃。 周粥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但是不会显得粗鲁。 大致是长相和体态的加持。 不过水红色的唇上染着酱汁和油光，让人很有食欲。 只不过吃了没多久，两人的桌前就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生，她红着脸问阮盛亭能不能加个微信。 这种十几岁的少女两上带着羞涩的苹果红主动问联系方式，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生出点恻隐之心。 周粥脸上笑容不变。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甚至还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嘴边无意识沾上了点牛奶泡，看上起有点幼稚。 这个时候她的脸对着窗外，而那个女孩是从她的位置后方走来对着阮盛亭的，因此并没有太注意到她。 虽然这两人是坐在一起，但是气质、说话的距离还有神态，都暗示两人并不是情侣关系。 所以这个女孩子才敢这么过来直接要联系方式。 阮盛亭放下餐具，朝那女孩看了一眼。 女孩以为他要给她微信，内心窃喜这么快就成功了，兴冲冲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你输入一下你的号码就好~”她尽量保持语气平静。 谁知阮盛亭却直接道：“我不加陌生人微信。” 声音非常温柔，是男神音的感觉。 但是拒绝起人来也十分不留情面。 女生一愣，随即有点不甘心：“为、为什么呀？” 阮盛亭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朝周粥的地方看了一眼。 “我女朋友在。” 这时全身心都被阮盛亭的长相身材吸引了的女孩才后知后觉看向周粥。 周粥转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眸色很黑，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本来那个女孩子是自认为胆子很大，不要到微信不罢休的，现在一看到周粥的正脸，不知为何就胆怯了。 这……素颜的美貌，让人天生感觉……“我不配”是这么回事。 帮人挡桃花是可以的，但是冒充女朋友就算了。 “使不得。” 周粥摇头指了指阮盛亭所在的位置，“我不是他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另有其人，他只是不想给你微信而已。” 本以为这样小姑娘就会死心了。 谁知她表情更红了，沉默了几秒钟后，那女孩鼓起勇气看向周粥：“那小姐姐，我可以拥有你的微信吗？”颜控绝不轻易狗带。 ？？？ 一分钟后，女孩无功而返。 她的同伴问她情况，女孩气冲冲道：“乌鸡鲅鱼，小姐姐居然拒绝我了，不过好温柔嘤嘤嘤。” 同伴：“？？？” 阮盛亭看着她问：“就这么害怕？”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周粥吃东西，声音含糊：“嗯。” 实际上表情有点无奈。 “之前的胆子呢？” “不是很懂老师你在说什么。” 阮盛亭闻言，双手交叠，身体往前凑了一点， 周粥的身后是座椅和墙，他这种突然的凑近很容易造成一种逼仄感。 他浅灰色的眸子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彩，先前的正经也被抛到一边去了。 然而周粥愈发面无表情，双眼无神。 她像没发现他的意图，自顾自道：“如果下学期开学的时候有机会回去一趟，我可以去见阮繁星。” 阮盛亭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清润：“不见也无所谓。” 周粥抬眸：“亲哥？” 他笑了一下，“开个玩笑。” 一顿饭结束，周粥语气自然的问了一句：“aa？” 阮盛亭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张卡，两指夹着：“我请。” 俗话说，一个男人最帅的时候就是他刷卡的时候。 果不其然，站在前台的位置，不少女孩子偷偷看向他。 周粥摸了摸今天吃的有点鼓的肚子，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我吃的多吗？” 她的表情有点纠结。 阮盛亭道：“不多，你只吃了两碗半米饭而已。” 少女语气幽幽：“也大可不必算的如此精确。” “反正我是长不胖的体质。” 陆怀柔将周粥送回公寓，盯着公寓的门牌号看了一会儿，朝她挥手：“明天课堂上见，不要迟到。” 周粥一个踉跄。 一开门，陆怀柔正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他听着逐渐远去的车声，状似无意的问：“和谁吃饭去了？” 周粥：“学校老师，谈了点事情。” 她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陆怀柔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周粥接了梦寇的推广之后，梦寇就直接在官网上宣布了这一消息。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被换掉的代言人江安然的耳朵里。 江安然一开始是没有行动的，等事情发酵了大约两天，她才在网上发表了一条微博。 【代言的事情不要再问啦，这都是商家的决定，我的绯闻已经澄清过了，清者自清吧。】 别看江安然现在处于一种要凉不凉的状态，但曾经身为一线女星的她现在还是有很多支持者的。 当下就有人维护江安然抨击梦寇不讲信用中途换人云云，甚至她还买了水军去梦寇的官微下面闹事，不知情者自然都被带了节奏。 梦寇相关的负责人被这一操作气得不行。 公关很快就上线了。 而这次事件的幕后推手正姿态慵懒的靠在一位年轻男人的怀里。 拿着手机笑得一脸得意。 江安然除了是邹氏总裁的情人之外，还和越家老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好死不死，越远风正是方敏敏挂名的未婚夫。 越远风很风流，眼睛下面有一层的黑眼圈，他搂着江安然的腰：“你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安然用尖尖的指甲抵了一下他的胸膛：“滚，不可能！” 越苟且的人就越理直气壮。 而另一边，说好绝对不去演唱会的周粥，几天后又收到了楚妈妈的短信。 就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小白也久违的给周粥发来了消息。 只是……周粥正为论文投递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78、5.13更新 周粥最近尝试着将自己的时间分成合理的部分。 部分专心用来吸收新知识, 多看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部分用来处理自己身为数学系学生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上课、写论文、投递论文，完成期末作业。 学生的工作很少是单纯的学习和吸收新的知识。 不过最近长相带给她的困扰明显多了起来。 夏天来了，周粥必须要穿着稍微清凉点的服装。 比如t恤和裙子。 而这就不可避免的要露出胳膊和腿部肌肤。 这天周粥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立领短袖和白色的裙子去学校。 严格的来这种装扮是在不太显眼。 相比于打扮亮丽的时尚女孩们，这简直称得上朴素。 然而一路望过去, 只有周粥一个人的回头率是百分之两百。 在上午的阳光的照耀下, 她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臂白的耀眼，皮肤几乎吹弹可破。 而长相是万里无一的好看，古典中带着几分疏离，鼻子上那颗痣又让她生生多了几分魅惑。 只可惜, 庆大其他系的学生们眼睁睁看着这位美人走进了庆大数学系。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别猜测了，我已经连续观察一周了, 人家就是数学系的。” “魔鬼, 魔鬼！”有人的声音愤愤不平。 “为什么看不上我们计算机系啊，是我们难度不够高吗？理论计算机学也很让人头秃的。” 周粥上完课被江教授喊道办公室去了。 江教授把topa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 听得周粥有些诧异。 “本来老陈——哦, 你们教务处的陈老师, 他还犹豫你知道嘛, 我就把你写的论文甩了一脸。” “你猜怎么着？他反手就转到数学系老师群里面去了。” 周粥轻咳一声：“这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江教授摆摆手，道：“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觉得你可以，你有这个资格！井滑猜想都搞了，还怕这个？” 江教授说起话来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于是周粥又咳嗽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是直接参赛嘛？我怕我能力不够啊。” 老头闻言挑了挑眉，看向周粥：“我还以为你不敢想啊，没想到你都直接跳到直接参赛了？” 少女闻言，表情有点迟疑：“我说错了？” 周粥之前听祁连风说起topa的时候，没有什么想法，因为那个时候她也对数学没有现在的这种热情。 但是现在她想好好在数学这条路上发展，自然就不想放过这次的机会。 江教授摇摇头：“也不是错，不过你去的话也只是送取名额，也就是跟过去参观的，正式参赛的一共有五名学生，基本上都是交换生二年级和数学系大四选出来的学生。” 潜意思也就是周粥还没这个资格。 周粥问：“那现在名额已经确定了吗？” 江教授：“在初选。” 少女若有所思的问：“我可以试一试吗？” 她深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江教授，表情有点兴奋。 在周粥的身上，江教授好像看见了年轻时自己的影子。 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嘴角上扬的弧度，无一不在诉说着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 这是件好事，人不能没有目标的学。 江教授本来打算劝她再沉淀两年再参赛，但是想到这里，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学校里的选拔你当然可以参加，选拔很难，我可以帮你拟定书目，正式的考试在两周之后，基本上内容和topa的考试环节相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确定了，我就直接帮你和老陈说一声。” “谢谢江老师！”她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在他的示意下面带笑意的离开了办公室，离开之前还不忘来了一句：“最近江老师讲得题目实在很有趣。” 随着自身知识的积累，周粥现在可以很轻松的理解江教授所讲的各种难题了。 至于井滑猜想的论文她已经按照格式投递给了国外的一个a类数学期刊，门槛很高，但是周粥还是想试一试。 回到教室，周粥打开手机看到了楚妈妈邀请自己去楚颂小演出现场的消息。 苦恼的思索良久，考虑到楚妈妈是长辈，周粥到底还是发了一个：【好】 重新切换到微信界面，白马且白居然也给她发来了消息，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微信表情：【微笑】 这个表情在当代年轻人看来，意思和“呵呵哒”差不多。 不过白马且白缺少聊天经历，这种表情也许可以理解为示好。 她最近在攻略大盗，将白马且白冷落得有点久，要不是看到备注和历史消息，她差点都要认不出这个头像究竟是哪位了。 少女白皙的手指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最终下定决心，也发了一个表情过去：【微笑】 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来。 想着，她桌上忽然多了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送她巧克力的主人直起身体没一会儿就恹恹的趴在了自己桌子上。 方敏敏今天情绪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被周粥的“炙热”的眼神盯了一会儿，方敏敏耳朵慢慢变红，然后忍无可忍的坐直面向周粥，“你别看了，俺有点受不了了。” 没别的意思，任谁被一个艳光四射的大美人这么盯着，都会起鸡皮疙瘩的。 尤其是周粥面无表情，眼神略带几分思索，仿佛在默默向方敏敏发射自己的疑惑。 “俺……？” 周粥挑眉，方敏敏主动打开了话闸子，她表情很是气愤：“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兄弟我被绿了……” “为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年纪轻轻，有个未婚夫不说，这个未婚夫还对一个娱乐圈绿茶死心塌地，关键是这个绿茶不久前还被曝出是小三。” 方敏敏虽然有点气，但是看得出不是那种失恋的生气。 被人渣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渣。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我信，但你说的这个绿茶是……？” “江安然！” 咳咳咳…… 正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的周粥狠狠呛了一下。 这一个学期下来，方敏敏算是和周粥关系最近的女生了。 于是中午的时候，方敏敏拉她到方芮旗下的某所五星级饭店了吃了一顿，然后一边吃一边吐槽：“还好我瘦下来了，你不知道，我之前150斤的时候，他是怎么对我的，我还天真的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现在我发现了，他就是个恶心玩意。” “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比起去报复那对狗男女，我只想现在立刻马上去学泰拳，下次见面的时候我真的要打瞎他们的狗眼。” “真是败坏我名声。” 最后一句简直注入灵魂。 但为什么是泰拳？ 周粥看出来方敏敏心情很爆炸，想到她前世和江安然的纠葛，心道：真是不是冤家不相逢。 思及此，周粥红唇微弯，墨发有几缕滑到胸前，她朝方敏敏安慰一笑。 方敏敏却莫名从中读出了几分凉飕飕的味道。 见方敏敏缩了缩脖子，周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甜美：“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盯着私家侦探发给方敏敏的几张男女暧昧相拥的照片，她叹了口气“好兄弟，你还怕……我去暗杀他们这对狗男女不成？” 最多踩一踩江安然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罢了。 周粥虽然否认了自己的报复心，但是方敏敏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维护。 最开始见面时，她还以为周粥很高冷呢，没想到是一个很正直温暖的人。 想到这里，方敏敏吸了吸鼻子，抬手扇了下自己被拉得有点红的眼睛，朝周粥大声道：“好兄弟！” 周粥见状，慢条斯理从抽纸盒里扯出一张纸，方方正正的递到她眼前，语气沉静：“擦一擦。” 方敏敏眨了眨眼睛：“我没哭。” 周粥：“是，但是你鼻涕出来了。” ………… 受方敏敏的影响，周粥回家的路上除了买了几本书之外，还顺便将微博下载到了手机上。 她没注册账号，就是以未登录的状态将最近关于自己的动态稍稍浏览了一下，话题挺多的，各种花式夸她彩虹屁的，周粥直接略过。 一些喷她的就更不用说了。 某音的推广显而易见为她带来了太多的热度。 她甚至还被做成了骚里骚气的表情包。 很快周粥就在网络上搜索了江安然这个名字。 结果直接看到她不久前发的暗怼她和梦寇的微博。 害，果然他妈蛇蝎心肠。 想着，周粥又到梦寇官方下面看了一眼。 置顶的还是和周粥合作的消息，第二条就是直接回应质疑了。 【没有不诚信，更加没有信誉失格，行为不端的不是品牌方。】 意思就是暗示行为不端的是江安然咯。 周粥觉得这个回应够直白的，但是如果是公关团队的回应的话，未免有点太气急败坏。 这样不好。 最好的回答应该是等周粥的视频出来之后，再应该迂回表示：换人是根据比较做的最优选择，他们品牌方不会因为某人的发言而迁怒谁，但是希望某人善良。 这样一来，既能够表现自己的大度，又可以在这个期间吸引网民的关注，最后等周粥的推广视频一出来，品牌方一澄清，大家就只会开始夸梦寇，继而怀疑江安然的人品。 而不是发了这样一条微博，从一开始就直接把皮球提给了江安然，将众人的关注踢给了江安然。 这岂不是正好合了想走黑红路线的江安然的意？ 周粥既然将微博下载回来了，就肯定不会这么让她舒服。 于是她眯着眼睛，注册了一个账号。 79、5.14更新 周粥注册了一个账号。 微博这东西有时候就像个烫手山芋, 用得好可以烫到别人，用不好只能烫到自己。 她打算用，肯定是不打算烫自己的。 所以江安然就遭殃了。 她先是给梦寇的置顶微博点了个赞，然后回到自己的微博发了了个动态：【第一次注册微博，不过大家的私信我不会看的, 别骂我, 没结果】 她的id是“小昼的海岛”，还没有认证，周粥和负责人说了一下自己注册微博这事儿，然后负责人就十分积极的用官方账号给她点了个赞。 赞显示在梦寇官方的主页上。 很多周粥的粉丝就循着气味找来, 发现是个刚刚注册的号。 而且她最近的一条评论是在梦寇回应江安然的微博下：【感谢品牌方的厚爱，视频正在制作中……古风爷真的爱了】 这口气, 不就是那个臭婆娘吗？？？ 【小昼注册微博账号了！】 【卧槽？真的……？叫啥】 【梦寇官方评论区可捕捉一只活的臭婆娘】 这件事的重点是：周粥开微博了！ 而不是她到底说了什么。 粉丝们的视线轻而易举从江安然的身上转移到她的微博阵地。 而且又因为她的评论, 重新聚焦在了梦寇上面。 【品牌方爸爸由我来守护！！】 【古风妆容吗？露脸吗？我爱了】 江安然一时间被cue到的次数锐减。 白天她还在热搜第十挂着，晚上就掉出去了。 周粥的粉丝是真全过来聚众围观, 事后还表示性的到周粥的微博评论区来踩一脚。 其实也就是在评论区吐槽。 【你不回私信？你不如把地址发给我？我真给你写信行不】 【啊啊啊啊臭女人, 你就是在搞我心态, 我命令你,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点赞！】 江安然黑红的算盘就这么落空, 当晚越远风给她打电话，她一个都没接。 害得越远风直接去了别的地方。 ………… 休息的时候，周粥习惯性坐在直播用的人体工学椅上。 小白中午给她发了消息，她现在才想着要回。 小白；【最近忙吗】 小白：【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小白：【要一起玩游戏吗？】 周粥一直没反应，他几个小时后又发了一句话过来：【抱歉……】 白且今天莫名的, 目光全在手机上。 他这真是人生中第一次道歉，他一直在猜测的是，她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周粥一点反应也无。 莫名心塞。 等他靠在座椅上，黑发微微耷拉，眉眼低垂，昏昏欲睡的时候。 放在不远处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他精神一震，睡意瞬间消失。 但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小白有点失落的抿了一下唇。 原来只是点亮过低的提醒。 他还真是想得太多啊……不过，为什么不回他呢。 作家总是容易有脆弱敏感的神经。 正在他想见手机放回去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微信的新消息。 周粥：【抱歉，白天太忙了，忘记回消息了】 周粥：【你不用说对不起，你要是不提的话，我现在差不多都忘记那件事情了】 小白：【知道了】 小白：【你……还在生气，我能感觉得到】 小白：【其实上次和那个女生一起玩，我……】 周粥挑眉：【？】 好一会儿。 小白：【我只是想试试】 周粥：【试试就逝世^-^】 话还没说完，被这么截断，白且忽然慌了神，几秒钟后，他少见的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 “我只是想试试，和其他女生玩与和你玩……有什么不一样，结果……一点也不一样，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和别的女生一起玩游戏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语调很轻，有种莫名的抚慰效果。 大抵最近她和大盗打招呼比较多，现在居然有点不适应这种宠溺感。 这他喵的也是有点牛逼了。 周粥：【多说无益，来打游戏】 还挺押韵。 小白：【好（笑容）】 奇怪的表情，奇怪的心情。 两人打的是王者。 开了麦之后，小白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你之前玩的时候，不拉我。” “还和别人组队了。” “咳咳……” 周粥咳嗽了两声。 然后压低了声音，语气清甜道：“对，不想拉你。” “你段位太低了，还找其他人玩游戏。” 白且拿着手机，笑了一下。 似乎对周粥这个解释很满意。 “那打完这一把，玩和平精英吧。” “嗯？为什么？” “因为可以只有两个人一起玩。” “现在不是也只有两个人吗？” 周粥话音刚落，三排的房间里就多了一个绿色头像。 下面的id——大盗。 周粥瞬间面瘫。 “我师父说来打一局。”小白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 少女扶额：“他什么时候变成你师父了？” 大盗开麦道：“一直都是ok？五千块呢。” 他加重了“五千块”这三个字，声音懒懒的。 “你们别吵。”小白语气温和。 他之前点开周粥战绩看过，发现她这些天一直在和大盗双排。 心情不太好。 当下他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盯着周粥的头像看了一会儿，唇边流露出笑意。 “如果我到了王者段位，我就能和你一起双排了，真期待。”白且的声音温柔宠溺，听得江湛下意识皱眉。 周粥道：“……不用王者段位，我们也能双排。” 小白笑了一下，声音愈发温柔：“也是。” 江湛发表自己的看法：“能不能正常点讲话，像个爷们一样。” 小白微笑：“我说话一直都这样，小昼你说是吧。” 周粥：“是的，我可以作证。” 江湛：“行了行了，知道你们认识的久。”他语气逐渐趋向烦躁。 江湛心情不好，选了个百里玄策准备屠杀。 周粥：“既然打野没了，我就玩法师吧。” 小白小声提醒：“我只会法师。” “没关系的，我可以玩妲己，你玩安琪拉，到时候我让人头给你。” 白且闻言，眼睛弯了起来：“好。” 江湛叼着烟，声音慢吞吞：“你们这是什么小学生玩法？” 周粥没理他，和白且讲起了等会儿蹲草丛的注意点。 白且听得很认真，仿佛也没听到江湛的话。 就好像小时候三个小朋友一起玩，其中两个人关系更好，而另一个人就是个背景墙。 白且好感值蹭蹭上涨。 “白马且白好感值加5。” “白马且白好感值加5。” “白马且白好感值加2。” 只要周粥不和江湛讲话，白且对她的好感值就一直在上涨。 两个法师全程黏在一起。 江湛咬牙切齿：“你们能不能来支援。” 周粥：“咦，你一打三还要支援？” 周粥说完，白且笑了一下，有火上浇油内味了。 江湛脸色一沉，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舒服，道：“你们下把自己玩，我去打单子了，微信有人叫我。” 白且轻声接话：“嗯，我们本来下把就打算去玩别的游戏了，你去赚钱吧。” “本来”、“赚钱”两个字，用的别有深意。 江湛听完之后，气笑了，直接把麦闭了。 一把结束，江湛回到房间，结果周粥和小白齐齐不见。 “艹。” ………… 之后周粥和小白和平精英甜蜜双排。 小白的心情很好。 他在机场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周粥穿。 周粥道：“我不要！” “为什么？”小白语气有点疑惑。 但听少女声音甜美：“因为这件衣服被其他女人穿过了。” 指的是上次的事情。 迟疑了10秒，小白没捡丢到地上的套装，而是穿着初始的白衬衫牛仔裤跳到周粥面前。 他语气稍低，带着几分歉意：“我忘了，我再也不穿那件衣服了。” 周粥支着下巴，声音软糯：“哦……那你发誓。” 小白：“发誓？” 少女微笑，“来和我一起念。” “我白某人，要是再穿这件衣服，我就……把把落地成盒。” “我……白某人要是在穿这件衣服，我就……落地成盒。” 他的声音温吞，语气认真，好像邻家好脾气的小哥哥在哄人。 2020：“白马且白好感值加10。” 满打满算，小白对她的好感值不过一个晚上，直接冲到了60。 她轻咳了一声，打破粉色的氛围，对白马且白道：“小白……” ：“我叫白且，取我id的第一个字和第三个字。” “好的白且，你是不是馋我的身……声音！”周粥语气有点严肃。 本以为白且会虚伪反驳，没想到他笑了一下，然后道：“是啊。” “打完这一把我要休息了。”周粥试探性问。 白且：“嗯，我玩游戏不上瘾。” “你的身体比较重要。” 情话信口拈来？ good。 ……………… 第二天清晨，周粥洗了个澡，然后端端正正坐到了梳妆台前。 她漂亮精致的锁骨从吊带睡衣里面露了出来，桌上整齐的摆着一排梦寇家的新产品。 古风……？ 周粥端详着自己的眉眼，然后咧嘴一笑。 首先第一步，先上眉胶，做一个无眉大侠。 少女捏着眉笔在自己的眉头修修补补，做完之后，才拿起了眼影盒。 她选择了很难搭配的几个色调，然后硬生生用自己牛逼的技术和漂亮的眼形演绎出了惊艳之感。 将摄像机收了起来，在剪辑之前，因为她得先给负责人确认一下，这个妆是不是合适。 没想到，此图一发过去。 对面就直接发来了一个字：【可！】 【呜呜小昼你是仙女下凡吗？为什么这么好看】 【确定只用了我们的产品吗？为什么那个紫色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 【giao！我爱了】 周粥：【咳，你冷静点，不要说脏话】 80、5.15更新 【呜呜呜呜, 真的好美】 【我忍不住】 周粥汗颜：【也没有那么夸张】 负责人：【有！真的有！我以后就是你的颜粉！】 【视频已经好了吗？我饥渴难耐了！】 若不是知道这个负责人平时喜欢在自己的空间里面发一些臭美的自拍，周粥绝对会误以为她是个猛男。 周粥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剪辑，在下午的时候将视频发给了负责人。 由于经常在b站发视频，周粥对剪辑软件的应用已经得心应手。 本来梦寇的负责人觉得他们可能要另外找后期帮周粥弄视频，没想到收到之后点开来看, 哪里都很满意。 负责人：【可！呜呜呜呜！炒鸡可】 【我现在立刻马上登陆官微发消息, 我爱死你了】 周粥：【咳咳，矜持点】 负责人：【我不要矜持，我要你！】 周粥：【……我怀疑你在偷偷看某见的直播？】 负责人：【暴露了】 有一说一，魏一见是真他妈魔性。 周粥和负责人聊天结束后, 她的视频链接被流水线般的传到到了各层梦寇工作人员的眼前。 很快，上传下达, 在大家的一致同意之下, 周粥在视频里的一张截图被po到了官网上。 她为了视频的高级性，最后用的全白色的背景, 也就是她房间的某面墙。 视频中, 她仅仅露出鼻梁以上的部分。 一边是化了全部眼妆的样子, 一边是仅仅化了眼线。 她将自己的眉毛化成了柳叶眉, 眼线勾的细长妩媚, 眼影的颜色是烟紫色和橙色的混搭，明明很怪异的组合，但是到了她的眼睛上，就好像天生该如此。 眼波流转，澄澈又艳丽, 好像日落时分天空的火烧云落到了她眉眼间。 周粥自己看了都说好。 “我真是个天才。” 她一边翻着网友的评论，一边感慨。 【啊啊啊giao！】 【是那个女人？她来了……心空了】 【好想看全脸啊。有视频的吧，什么时候发到b站来orz】 无良的网友们一边轰炸周粥的微博，一边在梦寇的官微下面诉苦。 【你们可以多给点广告费让她露个全脸吗？馋死我了】 【对，只要能让她露全脸，我他喵的贷款买你们家全套产品】 【楼上使不得使不得】 这下是彻底没人关注江安然了。 江安然暗地里受了邹太太的打压，苦不堪言。 而邹家的掌权人也因为股价下跌，断然和她断了联系。 她自带的流量逐渐消失，打算找越远风帮忙，却发现越远风身边居然有了个新女人。 祸不单行。 …… 相反，周粥最近喜讯连连。 一来她的论文现在有地方发了，国际a类数学期刊——数世界的编辑亲自给她回了邮件。 大致意思是她的论文很厉害，他们下个月就会刊登。 本来她以为至少要一个月之后才会得到回复，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可以直接刊登。 被惊喜砸到脑门，周粥将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发给了祁连风，祁连风回以一个：【习惯就好，你这篇论文投到别的地方，照样会是这种待遇】 周粥微晒：【大佬就是大佬，气势都不一样】 祁连风：【……听说你要去topa？考试努力吧】 周粥：【嘤嘤嘤好的】 祁连风：【嘤嘤嘤好的？】 如此鲜明的复刻语气，如此鲜明的嘲讽。 她在说什么鬼话。 ………… 当晚直播。 周粥得意洋洋宣布了自己的视频直播完之后就上传b站的消息。 弹幕欢乐祥和。 四爷朝周粥的直播间丢了20个藏宝图之后，深藏功与名。 周粥对于他这种土豪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四爷：【加油，我看好你】 周粥微微一笑：“谢谢四爷，我也看好我自己，我就是全逗猫最靓的崽。” 四爷：【不考虑参加逗猫平台的活动吗？最近逗猫在搞主播pk赛，可以竞争app的首页代言人】 “四爷，你有点像搞传销的。”少女声音迟疑。 四爷：【并不是呢】 我只是逗猫平平无奇的大股东而已。 楚颂也在直播间，他看着周粥和四爷的对话，道：【明天来看我？】 至于看什么……当然是他的小型演出了。 这种含糊不清的问话分明就在招人误会。 四爷：【你们现实认识】 周粥还没开口，楚颂道：【认识】 【z送出藏宝图*5】 周粥皱眉，声音冷冷的：“直播不要聊私人的事情。” 这话是对4033（楚颂）同学说的。 楚颂：【哦】 四爷：【私人认识的话确实不要到直播上来说比较好，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楚颂：【熟人就不能看直播了？聊了就聊了】 四爷：【……随你，主播不发脾气就行】 喂喂喂，别吵架啊。 【z送出藏宝图*5】 祁致也怕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正打算说话，屏幕忽然又底下又冒出了阮盛亭的id。 盛：【熟人可以，但没必要在直播的时候聊私人问题，说起来，我也认识小昼】 盛：【所以你不用炫耀】 神他妈炫耀。 怎么这些男人一个个都在她直播间。 周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太阳穴上的青筋在突突突的跳。。 她拍了拍桌子，声音温柔甜美：“闭嘴了各位亲，在吵吵我就下播了。” z：【别吵了，不要影响我看直播】 祁致一边微笑，一边发弹幕。 这些直播间的男人他也不知道是谁，但是可以肯定4033是楚颂。 挑拨离间的味道是真的爽，楚颂这么大，吃瘪的次数可不多。 z：【其实我也见过小昼来着（微笑）】 【咳咳咳，我看的正起劲呢】 【不要停，我录屏】 【吵啊，继续啊，我就喜欢看修罗场霍霍】 楚颂气得将手边的烟灰缸直接拂到了地上。 他克制着怒意，打字又删除。 楚颂：【哦】 炫耀个屁，原来大家都认识。 “周粥，你是真他妈牛逼。” 楚颂把手机丢到沙发角落里，却把耳机线拔了。 带着卫衣帽子，他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眉眼阴鸷。 “大家今天想要什么声音，尽管说，我看心情选。” “嘿，今天晚上下播，我直接把视频上传b站，给我点赞哦亲亲们。” 害，男人有多远滚多远，一群老腊肉了。 攻略完之后，全是老腊肉。 ………… 被广泛的好感值不断优化后的周粥有多好看？ 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眉眼，可就是不显单调。 只画了一根细长的黑色眼线，也他妈好看死了。 眸色黑白分明，里面好像攥着深秋的池水。 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现实生活中人们极少能看到这么漂亮的眉眼。 而且不是普通的漂亮，是美。 而鼻梁上的一颗小痣因为镜头的晃动，有一瞬间的出镜。 周粥剪视频的时候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她姿态优雅的拿着各种化妆品往脸上怼。 漂亮的裸粉色指甲时不时在镜头面前晃。 真累啊，装美女好难。 凌晨，评论区炸了，她微博炸了，梦寇的官方微博也炸了。 【臭婆娘的眼睛适合多种风格】 【小昼杀我】 【买，我现在就买】 视频发出去不过俩小时。 各大梦寇旗舰店的库存就被抢付定金预购一空。 此事传到同行耳朵里，大家对于梦寇又恨又妒，还稍微有那么一点惊讶梦寇具有先见之明。 品牌的代言人是隐藏的带货人。 周粥不至于身份像一些超一线明星，很多人认识，但是没有狂热的喜欢。 也不像一些太小众的网红，粉丝基础少，没有号召力。 简而言之，就是周粥粉丝又多又热情。 反正就是牛逼。 这是一个适合上热搜的女人。 ……………… 楚妈妈给周粥打来了电话。 “小粥呀，今天到我家来吃饭，下午和阿姨一起去阿颂那边咯。” “阿姨，我今天中午自己随便吃点就好了，等下午五点的时候，我打车过去就好。” “好吧……记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哦，阿姨好久没看见你了。” “好嘞。” 挂了电话，周粥靠在沙发软垫上回着大盗消息。 而小美软软趴在她的脚边，一副慵懒的贵妇样。 陆怀柔已经回去沪市了，现在这公寓是她一个人住。 不得不说，这种可以想再哪里待就在哪里待的感觉真爽。 江湛此刻刚刚做完晨间运动——跑步和引体向上，浑身都冒着热气。 他心情郁闷得很，因为这份郁闷，他冷漠拒绝了一位后勤的早餐。 大盗：【在不在？】 周粥：【咋啦】 大盗：【cp关系要到期了】 大盗：【续费么？】 他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但是周粥下一秒的回答让他眼睛都泛红了。 周粥：【傻了吧，爷不续费】 这种莫名淡定又轻蔑的语气让他血气上涌。 大盗：【你拒绝了一个未来的炉盟世界冠军】 周粥挑了挑眉，打字：【哦】 又他妈是这种淡定的回答。 他点开录音键，恶狠狠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声音带着点运动过后的沙哑，懒懒的调子也没了，听起来很荷尔蒙爆棚。 然而周粥不为所动，她声音清凌凌的：“我能有什么意思大盗先生，我就是拒绝了啊，反正你也对我没兴趣……我虽然是个富婆，但是我不乱花钱的。” 江湛捋了一下刺棱棱的头发。 莫名笑了，原来是因为她觉得他对她没兴趣么？ “哈哈哈哈哈哈……” 他思索了一会儿，愉悦的笑出了声。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 比如周粥之前搞他发过来的那几张照片，江湛都保存下来了。 2020：“大盗好感值加10。” 周粥喝了一口水，心情复杂。 81、5.16更新 第二天下午, 周粥稍微打扮了一下，来到楚颂搞私人演出的地方。 楚妈妈为了适应现场的环境，带了一个墨镜。 两人在约定的地点集合，然后互相看了看，两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咳咳, 粥粥呀, 你怎么穿成这样。” “阿姨，你也差不多嘛……” 但见两人都是鸭舌帽配墨镜，黑色t恤配破洞牛仔裤子。 完美融入这小型演出的环境。 临时搭建的舞台，背靠废弃仓库, 仓库的墙壁上有色彩各异的涂鸦。 但有一说一，这里并不是郊区, 沿着马路步行个10分钟左右就是闹市了。 只是地皮一直在计划使用中, 没开始搞建设，于是这些带着工业气息的铁皮、围墙, 也就成了涂鸦爱好者常来的地方。 有两个打扮朋克的年轻人在不远处检票。 来来往往的年轻人表情都面带兴奋。 其中女生数量目测比男生多。 这群“青年艺术家”名气大, 迷妹多。 “啊啊啊要见到楚颂真人了, 我好激动, 学校论坛里的照片我都翻烂了。” “我也一样……祁致也不错, 我都好喜欢。” “乐队里的人都很帅啊……” 楚妈妈和周粥在边上听墙角。 周粥轻咳一声，道：“看来他们人气都很高啊。” 楚妈妈作思索状：“粥粥你喜欢乐队里哪个？” “我也没听他们唱过歌……” “五点半我们上台……” 两人身后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回头一看，祁致正打扮风骚的冲两人笑。 “阿姨，周粥, 去我们休息的地方坐一下呗，外面站着难受。” 他的眼神从周粥身上滑过，略过她小巧饱满的唇和白皙的下巴。 周粥扯了扯领口，仿佛没看见他的视线。 “阿姨，你不觉得天气有点闷嘛？” “不会要下雨了吧？” “有可能。” 祁致心想：这都看了好几天的天气预报了，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差。 两人到仓库里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一会儿。 楚颂给两人一人递了一瓶水，上面还冒着冰冰凉凉的气。 “来了？我这里有点忙，那边音响出了点问题，我得去检查。” “这里条件有点简陋，你们还适应吗？” 周粥温吞点头，还挺适应的。 除了他喵的有点闷热。 楚颂压抑着好心情，尽量不让自己嘴角的弧度上翘。 “那我先过去了。” “嗯哼。” 祁致远远看着几人有说有笑，场面和谐。 自顾自道：“昨天的事儿都给忘了么？我还以为要吵架呢，没劲。” 男人的心思你不要猜。 刘小礼凑过来问：“那年轻姑娘谁啊。” 祁致撩了撩眼皮：“滚，不知道。” “嗨，我明明看见你领他们进来的。” “不知道，滚滚滚。” 周粥和楚太太脸上都架着墨镜，刘小礼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五点半，周粥和祁太太被领到台下一个位置很好的地方。 一整个打扮朋克的乐队上台了。 四周安装的临时灯光亮了起来，有种惊艳的效果。 “啊啊啊啊啊……” 小姑娘们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周粥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老年人。 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舞台很快步入正题。 在逐渐黑沉的天色下，楚颂抱着吉他，手指灵活跳动，眉眼染上阴影，看起来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那种意气风发的青年人。 祁致则眯着眼睛唱歌，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和楚颂比起来，一个冷酷，一个慵懒。 不得不说，这小型演唱会的质量确实很高……耳边传来鼓点和吉他声，男低音在耳边环绕，带着摇滚和重金属的味道，中途头发颜色炫酷的小少年跳出来一边打着手势一边来了一段嘴炮似的rap，把气氛调动到高潮，灯光闪耀着，街头味道十足。 “超酷啊！” “楚颂楚颂楚颂！” “祁致哥哥看我！” 耳边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正在这时，一颗豆大的雨点砸到了楚颂的脑门上。 他弹吉他的手 稍微迟疑了一会儿。 下一秒，周围忽然起了大风。 “呼——呼——” 伴随着女孩子们的尖叫声，一阵兵荒马乱。 “下雨了，靠，没带伞啊。” “妆花了——” “轰——” 天空传来雷声。 一些女生被吓得朝人堆里挤。 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谁也没料到此种变故。 不知道谁被踩到了脚后跟，一连串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总算把一首歌唱完，这雨中的露天演唱会算是进行不下去了。 “大家先到仓库里面躲雨。” 楚颂的声音沉稳有力，稍微起了一点安抚作用。 他朝周粥和楚女士的位置看去，只见两人早就走远了，一晃神的功夫，只留给他两个背影。 周粥：“我就说天气不对劲阿姨。” 楚太太：“早知道不来了。” ……那倒也不必如此绝情。 人陆陆续续都进仓库了。 楚颂和祁致朝着周粥的位置走来，其他队员也跟了过来。 “没想到会下雨。” 听到楚颂的声音，周粥抖了抖自己的帽子，慢悠悠转身。 四周都是喧闹声，又湿漉漉的，别提多狼狈了。 淋了一阵雨的周粥把墨镜和帽子全脱了，衣服湿了之后就紧贴着肩膀和衣领。 她转过身的刹那，楚颂和祁致眼睛齐齐被晃了一下。 太白了，少女颈部的淡青色脉络都在微湿的雨水下清晰显示出来。 脖颈瘦削且修长。 在临时搭建的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她眉眼低垂，目光淡然。 与这喧闹的背景格格不入。 睫毛还是湿的，她拿着一块楚太太给的纸巾在擦，动作很慢，透露着几分漫不经心。 “确实，但我提前料到了，可惜没有带伞，淋成了落汤鸡。” 楚颂突然觉得把演出放在这种地方真是个错误。 尾随着楚颂跟过来的队员眼睛都黏在周粥身上移不开了。 之前在台上又跳又闹的男生们被周粥随意一打量，一个个悄然红了耳根子。 刘小礼：“美女你是……？” 他有点局促的挠了挠后脑勺。 周粥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了然。 “周粥。你之前不是还邀请我来的吗？” “我靠！真的是你啊……你今天没化妆吧，怎么感觉比上次更加漂亮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素颜美人？” 周粥微微一笑：“倒也不是……口红还是涂了的。” 闻言，祁致和楚颂齐齐朝她的嘴巴看去，小巧又饱满的形状，因为淋了雨，呈现出一种水润诱人的质感。 她正拿着纸巾在嘴上擦了一下，拿开之后，嘴唇的颜色淡了一点。 露出本来的樱花粉。 一群大老爷们看直了眼。 楚颂不悦上前一步，挡住了大家的视线。 “今天雨再下的话，恐怕是不能上台了，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他的头发也打湿了，低头的时候水珠就滴在额头上，一张脸莫名清俊。 楚妈妈哼了一声，道：“这还用说？” 祁致上前一步，拍了拍周粥的肩膀，力度不重。 “我送也可以，我车就停在外面，颂哥你先送伯母回去也成，别到时候耽误了两个都感冒了。” 周粥微笑着拎着他的袖子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扯开。 楚颂察觉了祁致的意图，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不要动手动脚，我家有女生换洗的衣服，你别瞎操这个心。” 祁致“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道：“原来还有女士换洗的衣服啊，提前备好的还是之前谁留下来的？” 楚妈妈看出不对劲来了，赶紧出来解释。 “那是我帮我未来媳妇准备的。”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这个时候身边有人贴心的递来一瓶水，一看是之前在台上唱rap的男生。 “小姐姐，这瓶是还没喝过的，你要吗？”语气温柔又羞涩。 水还没送到周粥手里，就被祁致提着领子拎开。 “不要，走开。” 片刻后祁致走回来一脸无害的对周粥解释：“这群小子就是见色起意。” 周粥点头：“哦。” 没啥情绪。 楚颂觉得她真是没心没肺。 对祁致和他冷淡就算了，对周边的异性好像都是一个态度。 偏偏又长了一张勾人的脸，一副让人神魂授予的好嗓子，而且……越来越漂亮了。 他压下心里的烦躁，总结陈词：“算了，今天就到这里。” “演出不搞了，倒时候直接退票吧。” 周粥浑身湿淋淋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在搞没意义的事情。 祁致：“对啊，万一有人感冒了，我就是个罪人。” 这里这么多女孩，祁致就盯着周粥一个人，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眼神似笑非笑，暗紫色的古着风衬衫挽到手腕的地方，露出干净利落的手臂线条。 手腕上带着的手表貌似进了水。 2020：“祁致好感值加10。” 周粥偏头和楚太太说起话来，没搭理他。 此人恐怕脑子也进水了。 美色误人倒是真的。 ………… 祁致欲送周粥的算盘落了空，最后还是楚颂送的周粥回家。 现场还在仓库里躲雨的女生们看着被乐队成员送上车的周粥，心里就一句话： 这尼玛是什么人生赢家？ 楚妈妈下车之后，车上就楚颂和周粥两个人了。 空气中带着雨水的潮湿。 心里斗争许久，楚颂终于压抑着声音开口：“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么？” 周粥察觉到了楚颂的不对劲，迅速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什么刺激到他了。 于是她有点迟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楚颂眉头一松，便听见周粥自顾自道：“我明天下午要搞topa笔试，说起来还真有点紧张。” 神他吗topa笔试。 楚颂朝后视镜看了一眼，见周粥靠在座椅上，面色沉静的样子，他压下心里的火气，冷冷说了一句：“哦，祝你成功。” 82、5.17更新 回去之后, 周粥迅速换了一声干爽的衣服。 坐到书桌边上，她捞起手边的书就看了起来。 随着智慧值的加持，她集中注意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本书也是江教授给她开的书单名目之一。 她一边看，一边回消息。 小白：【现在忙吗？】 周粥：【忙死了】 小白：【那你认真工作？】 周粥纠正：【不是工作, 是学习】 小白：【哦, 这样，还在读书啊】 周粥：【对】 小白：【挺好的】 白且面色如常的盯着屏幕。 他早就提前毕业了，日复一复呆在家里，枯燥且乏味。 健康而富有青春的活力, 是他想象成为的样子。 思及此，他微微一笑。 周粥：【没事的话我想闭麦了】 小白：【你没开麦】 老娘是没开麦, 老娘是想停止和你灌水似的聊天。 她正皱着眉, 小白又给她发来一条信息：【你可以说话吗？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周粥迟疑：【为什么你不发？】 白且笑容扩大了一点。 他长相温柔，连头发丝都乖顺服帖。 “我发了, 小昼, 你可以说话吗？晚安也行, 我可以早点睡。” 年轻男性的声音饱含温柔和诱惑。 但凡是个妹子都没办法拒绝这种腔调。 周粥用笔头戳了一下崭新书页, 支着下巴想了一下, 然后咳嗽两声，乖乖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早点睡觉，预防头秃，晚安小白酱。” 声音一平到底，十分干。 但是听起来不知为何十分魔性。 小白：【你真可爱】 周粥：【闭麦了闭麦了闭麦了！】 别来给我搞这油腻的东西。 小白：【去吧, 明天见~】 你看，他甚至学会了用波浪线结尾。 ………… 第二天天空还是下着小雨。 周粥打着伞从公寓步行到学校。 一到教室，方敏敏就兴高采烈的和她讲了江安然凉了的事情。 周粥面色沉静，时不时点头，仿佛自己完全没参与痛击小三之事。 “你不知道，评论区全是骂她的哈哈哈哈，这人之前还觉得比梦寇的新代言人厉害呢，没想到人家视频一出来，直接上了热搜第一，和人家比起来，她就是个渣渣，你说要是越晚风那家伙看上了这主播小昼，那还有她的份？” 听到越远风要看上她，周粥心里一阵恶寒，她喝口水压压惊，道：“小昼这么可能看得上这种人？” 方敏敏：“那确实，不过也不一定，越远风人模狗样的，平常就最喜欢勾搭网红之流了。” 周粥斩钉截铁：“那也不可能。” “太恶心了。” 方敏敏：“那确实啊……不过我说个假设而已，周粥你反应干嘛这么大？” 她语气有些狐疑。 周粥面色如常喝了口水，只当没听见她的话。 ………… 线数学课程技术后，江教授将周粥喊到自己的办公室又叮嘱了一阵。 “今年试一试没关系，没过也正常，大不了下次再战。” 江教授一副慈母的样子，周粥鸡皮疙瘩直冒。 她微笑道：“谢谢教授。” 下次就算了，争取一次过它不香么？ 参加topa笔试的人还挺多的，极大部分都抱着试一试不会掉一块肉的心态。 反正要淘汰，见识一下魔鬼难度的竞赛题也不亏。 不过很多参赛者都是大四的，或者交换生二年级的。 周粥随便一扫，便在考场里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金色脑袋，夏佐和昆。 两人背对着她在交谈，周粥走过去拍了夏佐的桌子：“嗨喽？” 两个金色脑袋同时抬头，发色耀眼，瞳孔颜色也漂亮。 只不过夏佐的颜偏向可爱，而昆则冷冷静静的，是端着架子的那种俊美。 “哇，周，你也来参加笔试么？”夏佐双眼眯成月牙状，露出小虎牙，声音惊喜朝周粥问。 周粥点了点头：“嗯哼。” 昆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希望你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少女努了努嘴：“共勉。” 窗外天色还昏暗，她立在课桌之间，身上好像凝聚了所有的光线。 瘦弱且笔挺的肩部线条让她看起来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读书人气质。 “周真是越来越不可思议了。” 昆看着周粥离去的背影，祖母绿的眸子若有所思，点头道：“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方才的少女就这么站着，皮肤细腻的好像会抓人眼球，身上还带着一股莫名气气质，当你盯着她的脸看久了，就会下意识聚焦到她充满诱惑力的红唇上去。 “而且一年级就来参加这个，未免太恐怖了吧。” “或许只是试试而已。” 夏佐的视线跟随着周粥：“希望如此。” 下午两点整，考试的铃声正式响起。 周粥手里拿着笔在旋转着，心里估算这次试卷的难度。 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吸引了周围不少考生，但是当那些考生将视线聚焦到她脸上时，又立马打消了“这肯定是个强敌”的想法，毕竟固有观念，长得好看的女生一般数学都不怎么好。 试卷在五分钟之后，分发到了每一位考生的手里。 “开始作答。”考官一声令下，大家翻开考卷的封页，兴冲冲的准备迎接“魔鬼”，然后…… 然后九成的人就卡在了第一道填空题——干之下计算一项空间分割参数。 周维安是庆大数学系大四的学生，也是班上排名前三的学霸，他此刻就坐在周粥的侧后方一个位置，此刻看着第一道题，眉头紧锁，在草稿纸上演算了一会儿没得出结果后，迅速转移到了第二题。 因为他早就知道这次笔试的难度，基本上是没有人可以将题目全写完的，累计分数进入前15的才可以进入下一场选拔，所以周维安给自己的定位是，将能得到的分全部得到，不要在一个题目上死磕，这样可以保证分数的最优化。 他临危不乱的做起了第二道题目，果然比第一道题轻松很多。 topa考察的内容除了知识面之外还有心态！周维安在心里这么鼓励自己，他虚虚朝四周一看，发现大部分人都还在对着第一道题愁眉苦脸，半点没有进展的样子，他信心更足了。 直到他略过周粥的位置…… 少女抵着草稿纸，面色沉静的进行演算。 还在第一题？不对……那好像是翻页之后的第一题。 周维安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身体往前倾不死心再看了一眼，惊恐的发现被另外一只手肘压着的第一页，居然全被写满了。 假的吧？ 他低头看向第三题……又是一道统分学难题。 需要大量计算的那种，他目测了一下，这题至少需要20分钟才能完成。 他不再想左前方少女的试卷，自顾自开始演算起来。 在没有出成绩之前，做题速度都是假的。 周维安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直到四十分钟之后。 周维安听到左前方又传来了清脆的翻页声。 而他任旧止步第一页，听到翻页声，他强忍住自己想摔笔的冲动，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眼镜朝下滑了几分，但又下意识朝周粥看了一眼。 但见她桌上草稿纸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少女眉眼低垂，还在悉心拿笔进行演算。 估计是个对数字很敏感的大佬？也许到后面的理论考察题就不行了呢。 他正想着，不久后，周粥又翻页了，看到文字题干和留下的空白答题出，少女解放似的将草稿纸放到了一遍，微微皱着的眉头松开来。 总算到考察死知识和逻辑的环节了。 他喵的一直计算她手都快断了。 这魔鬼试题果然名不虚传。 等第一道提示铃声响起，周粥恰好划上了最后的句号。 “离考试结束还有最后十五分钟。” 她将笔放在桌子上的一刻，前后左右的同学都下意识朝她的位置看来。 好多人三个半小时之内就做了十分之一的题目，有的甚至试卷才翻了一半。 因而在察觉到周粥做题速度快得一批的时候，不止是她侧后方的周维安，她周围大部分的考生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精神压力。 虽然很多人都是来体验试卷难度的，如他们所料试卷的考察内容涉猎广泛，一些小众的名词考察简直要人老命。 所以不会也理所当然不是？ 但是……大家愤愤的朝周粥所在的位置看去，为什么要出现这种大佬二次摧残他们幼小的心灵啊！爷青结（微笑挥手）。 周粥低头认真的检查着自己的作答，心情不错，因为她这些题目她居然有八成都会。 大部分内容都是江教授给他开的书单里的，不在书单里的机缘巧合周粥自己课后全看过——比如她曾经和余梅芝讨论过的单线程问题。 有一些不会的那就是是她的知识盲区了，她虽然涉猎广泛，但数学是一项深不见底的学问，不知道也很正常。 老师收卷完毕，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算起身，突然一个戴眼镜男生冲上来扣了扣她的桌子，声音有点憋屈，但是还是尽量维持这礼貌：“同学你好，我能问一下你叫啥名吗？” 周粥指了指他手心碰到的考生贴纸，红唇轻启：“周粥。” “我叫周维安……请问同学你的题目是全写完了么？因为我注意到你提前放笔……” 他的似乎急着得到她的回答。 少女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男生，最终在他期待的视线中摇了摇头。 “那就好……”周维安气还没叹完，耳边便传来了少女的清冷沉静的声音。 “我也就写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不会。” 周维安还想说什么，不远处夏佐和肖齐齐朝周粥走了过来。 少女干净利落起身，给了周维安一个微笑：“我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 语罢，她拎着双肩包离开了座位。 披肩的长发划破空气，留下一丝清浅的香。 噢，没错，还是那该死的金钱的味道。 83、5.18更新 夏佐和昆都是神色平静。 等周粥走近了, 夏佐忍不住问了一句：“刚刚那个男生是谁？” 少女摇头：“不认识，只是来打探我试卷完成情况的。” 昆插话：“那你感觉怎么样？” 周粥：“还行。” “一般这么说的人都是高手。” 周粥眨了眨眼睛，看向昆，问：“那你考得怎么样？” 昆勾唇一笑：“还行。”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个女生是国际班的吧？难怪没见过。” “果然大佬只和大佬玩耍……” ………… 周粥回家后，撸了一下猫, 小美最近越来越懒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的原因。 手机震动了一下，点开来看，大盗给她发了微信。 大盗：【今天cp关系到期】 周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打字：【哦】 大盗对她的好感值现在已经到65了, 过了及格线。 但是周粥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攻略思路。 周粥已经在他身上花了足够多的钱了，用其他男人给他制造危机, 他的反应也比较沉闷。 在收到她的照片之后, 他的反应也平平无奇，没有透露任何关于自己的信息。 大盗：【解除关系么？】 周粥：【解除呗】 江湛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 发了一个句号过去, 对面很快显示在输入中。 周粥：【你不愿意？】 大盗：【……我凭什么不愿意】 周粥：【也是, 你富婆多得很】 说完之后, 周粥就没回话了。 她上b站和微博看了两眼自己的评论区。 很好, 基本上全是夸她的，私信有很多商家想找她合作推广，周粥看了两眼，没兴趣。 虽然能赚钱，但她也不缺钱, 而且接多了也自掉身价。 这么一想，周粥伸了个懒腰。 无事一身轻。 她光脚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 “刷——”令人心情愉悦的声音。 手机里又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 她不想看，打开窗户，傍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让夏日不再显得那么沉闷。 几乎是同时，对面的独栋公寓与她窗口相对的方向，也传来了窗帘拉开的声音。 周粥抬头看去，看到了一个男人，他穿着格子上衣，低着头，没看窗外，似乎在思索什么。 周粥只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似乎察觉到了周粥的视线，对面的男人倏然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周粥总算看到了他的脸，很快她表情变得有些怪异——阮盛亭？ 他为什么会搬到她的对面住？ 念头一出现，周粥的手比想法更快，唰的一下，她干净利落的重新将窗帘合上了。 阮盛亭浅灰色的眸子稍作停顿，然后也动作温吞的把窗帘拉上了。 背过去的瞬间，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 不错。 坐到椅子上，少女心情烦躁划开手机屏幕。 微信果然多了一条来自阮盛亭的信息提醒。 阮盛亭：【看见你了】 周粥打字：【阮老师，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的？】 阮盛亭：【今天下午 】 周粥：【……】 阮盛亭无视她的省略号，道：【明天有我的课】 周粥：【……】心情复杂。 阮盛亭：【别迟到】 周粥第二天早晨起来，下意识朝窗户看了一眼。 窗帘紧闭，她放心的又眯了一会儿。 大约七点半，周粥出门，肩膀上背着款式最朴素的双肩背包，双眼无神朝庆大的方向走。 结果刚出了小区，她就在拐弯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听到脚步声，阮盛亭抬头，脸上露出一个“总算来了”的表情，“快点，你要迟到了。” 他语气自然的催促着。 周粥保持着原本的行进速度，总算来到了阮盛亭所在的地方，语气沉静的问：“老师，别告诉我你特意等我的？” “是，有什么问题么？” 他的目光落在周粥背着的双肩背包上。 然后手一抬，绕过周粥的肩膀，将那书包拎了起来。 周粥被带着朝前走了一步，和阮盛亭的距离也近了一点。 她闻到一阵干净的皂角味道，眼皮一撩，便看到了阮盛亭线条紧绷的下巴。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暧昧。 周粥正打算往后退，却听阮盛亭不疾不徐的道：“书包挺重的，要我帮你拿吗？” 语气真诚，好像真打算帮她拿书包。 只是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周粥被书包肩带勒起来的肩膀上，看起来很单薄，因为书包被他提起来，t恤的领口朝一边斜了一点，露出被书包肩带勒出的一小块红痕。 她的皮肤太白，这块红痕也就显眼得很。 阮盛亭压下心里蠢动的情绪，别开了视线。 周粥计算着这十五分钟的路程，然后十分没节操的从肩带里钻了出来。 重新站稳之后，头发有点凌乱。 “谢谢老师了，那就麻烦您先帮我把书包带到学校去吧。” 阮盛亭看她动作娴熟的从书包的小层里抽出手机，皱眉道：“你呢？” 周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家冒着热气的早餐店：“我去吃碗混沌。” “有同学问起来您就说我俩路上碰到的就好了。” “行吗？” 阮盛亭被气笑了：“你说呢？” 两分钟后，两人分道扬镳。 周粥心情愉快，而阮盛亭面无表情。 人肉搬运工了解一下？ 回头看了一眼阮盛亭的背影，周粥摇了摇头：别搞我，没结果。 半个小时后，空间数学课上，阮盛亭一切正常。 除了周身气压比往常更低一点。 …… 一周过后，周粥的笔试成绩出来了，成功进入前15名，排名第四。 昆的排名在她前面，夏佐的排名在她后面。 周粥的分数是79分，而笔试的最高分是90分。 昆85，夏佐75。 除了昆之外，她前面两名大佬当时笔试在另外一个考场。 一个是国际交换班二年级的大佬，一个是一名庆大数学系大四的学生。 而这次的第15名，只有45分，正是先前和周粥搭话的周维安。 把会做的题全部做完，这思路确实没错。 受到了来自江教授的热烈祝贺，周粥开始为下一阶段的选拔做准备。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在图书馆里，就连祁连风找她都找不到人，更别说她的直系学长葛兰了。 作为笔试通过的唯一一名女生，周粥的名字以风一样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庆大的数学系。 实际上能在众多大佬中跻身前15已经很强了，而且还是个女生！ 此前大家都没有听过周粥的名字，听说是这个学期才来的交换生，正常换算下来才是大二。 因此不少人都对周粥十分好奇。 原本班上有人问起周维安对周粥的印象，周维安只说说周粥长得特别好看，却没几个相信，没有头发，再好看又能有多好看……而且人家还是第四呢。 可不止周维安，和周粥在一个考场的人都这么讲。 “不是那种普通的好看，而是花瓶级别的，一看就让人觉得没有内涵的那种。” “可惜是个大佬？” “可惜才貌双全。” “我不信。” “我也不信。” “再好看能有多好看？还能当明星了不成？” 好多人都觉得周粥的美貌是个谣传，直到一张照片被po在了庆大数学系论坛里。 【周粥真的很漂亮，你们都不信？我今天去图书馆又看到她了，顺手拍了一张，不信的人自己来品品，某果后置摄像头，无ps】 点开大图，照片里的女生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扎成一束低马尾，正在拿笔写着什么，表情认真至极。 不看那优越的眉眼，单单是耳边落下的碎发，都像是手艺精湛的画师徒手增添去的。 这美貌……真的一点都不数学系。 帖子刚发出去一个小时，立马就变成了热帖。 【不说了，我信了，我去图书馆偶遇了】 【这个颜值……确定是那个第四么？】 【算了算了，甭管是真是假，我现在就去图书馆，你们谁也别占座】 怀疑的声音很快被一些实名认证的id的发言打破了。 【就是她啊，我之前笔试的时候见过】 【确实是国际班一年级的学妹……为什么照片被放到论坛上来了】 【我是她同学，她很牛逼……解决了井滑猜想……】 周粥在庆大平静上学的日子因为一张照片被破坏了。 从那起，每次去图书馆自习，但凡是她周围，总是坐满了人，上学放学的路上还经常有人故意堵在数计院门口问她要微信，甚至一个午睡过去，她的桌子里还会多一些莫名的东西。 反正都是一群闲的蛋疼的人干的事。 周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面无表情朝教室后面看了一眼，果然有十来个陌生的男性面孔。 于是她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双肩背包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一个黑色口罩，面无表情带上。 方敏敏欲言又止，最后悄悄朝周粥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周粥低头，点开手机微信，却正好收到一条大盗的消息。 大盗：【刚刚给你发了解除cp关系解除的申请】 她慢悠悠打字：【好的】 大盗：【同意一下】 大盗：【还有，我最近没有时间接单子了，也不会找别的富婆，我要集训了，成绩好的话可能六月直接参加比赛】 江湛坐在训练室的椅子，趁bp环节给周粥发了消息，很快被醒来的教练注意到了，被狠狠瞪了一眼。 他不以为意的将手机丢到一边，眼神却时不时的关注着手机的动静。 而另一边，口罩之下，少女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这是……在解释么？ 她发了条信息过去，随即按熄了屏幕。 在新教练要吃人的目光中，江湛慢吞吞拿起来手机。 看到某行字，他胸口有点发涨，但心跳却在变快。 周粥：【行叭，那我也是个平平无奇的世界冠军前妻】 84、5.19更新 “江湛, 你是不是不想上场比赛了？啊？” 公老虎一声怒吼，训练营其他的队员都有些同情的看向江湛。 新来的教练脾气大，训练方式严格，骂人是常有的事情。 几次下来，原本训练营里有些跳的成员们全部都蔫了, 只有江湛一个人保持着原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说都没个正行。 要是别人吧，估计早就被换下去了，可惜江湛是个宝贝，训练赛的最佳mvp他拿了九成, 射手位几乎强到没朋友。 按照公老虎的话说：“我刚从一线俱乐部回来，第一次见有人射手位牛逼到这种程度, 怎么就到了你们这里还是个替补？” 于是江湛半年的青训生活就此结束。 只可惜, 此人面对训练赛的态度让人吐血。 面对教授的质问，他看了手机屏幕一会儿, 才慢吞吞按熄手机, 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想啊, 我没说不想。” 江湛脸上的微笑是对公老虎最大的嘲讽。 “你笑什么？笑个蛋？” “对不起, 控制不住。” 江湛声音不慌不忙, 能把人逼疯，脑袋上顶着一头狮子鬃毛一样的乱发，像个人形大杀器。 “艹……” “牛逼还是我湛哥牛逼。” 实际上，江湛心情非常愉悦，他就连被对面击杀, 脸上笑容都没有停下来过。 只不过配合着他一头嚣张的头发和颧骨上的伤疤，哪怕嘴角咧到耳朵上去了，还是让人觉得头皮一冷。 终于受不了了，他对面的队员真诚建议：“湛哥，你别对我笑了，我遭不住。” 江湛抬头，眼睛一眯：“滚！谁对你笑了？” “那你对谁笑？你对面除了我还有谁嘛？” “我前妻……” “666湛哥牛逼呀，我操。” “湛哥什么时候有前妻了？兄弟们，我顶不住了，这还要吃狗粮。” 队员们哇哇大叫起来，江湛却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怔愣了片刻。 一不小心失误被对面拿下了一个人头。 “靠……” “江湛好感值加15，目前好感值80，请宿主再接再厉，2020有些兴奋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周粥看着教室外姗姗来迟的老师，面无表情的，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全加在智慧之上了吗？” “加了加了，默认加了。” “嗯。” 江湛莫名心情愉悦了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他尝试着登录了自己的王者荣耀大号――也就是和周粥组了cp的那个号。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不会同意解除关系―― 只可惜，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 亲密关系那cp那一栏里空空如也——周粥同意了他的cp关系解除申请。 他眉头皱了起来，一双向来看什么都像没睡醒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 深色的瞳孔里映衬出点点微光，唇部线条紧绷。 夏日的热风从窗户里面吹了进来，他脑门上渗出汗珠，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好他妈热啊。 还有这个女人，在搞什么花样？ 江湛点开微信界面，脑子一抽发了条信息过去：【你还真把自己当世界冠军前妻了】 他呼吸变得重了点，这是肝火旺盛要发怒的前兆。 半个小时前，他还明明白白拒绝了一罐带着水汽的冰饮料。 越想越气。 手机对面，周粥笑了，她葱白的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电去。 最后她问道：【不行么？】 周粥：【你对自己成为世界冠军没有信心？】 江湛的盯着她的消息愣了一下。 他的关注点在“前妻”，而周粥的关注点在“世界冠军”。 她觉得他可以成为世界冠军？ 尽管她连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在哪个战队都不知道……依旧觉得他会成为世界冠军么？ 江湛的拳头无意识握紧了一点，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江湛：【你在说什么屁话】 江湛：【……你为什么同意解除关系】 周粥迟疑了片刻，道：【不是你让我解除的吗？】 江湛：【你不会拒绝？】 周粥：【……我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嫖格可是很好的】 江湛看着一连串的字，最后锐利的目光停留在“嫖”这个字上。 “嫖？” 男人发过来的语音只有这么一个单音节，语调上扬，带着三分疑惑，七分危险。 周粥微笑，也回了一段语音过去。 “对呀，我亲爱的未来世界冠军前夫……” 声音甜美，温柔，毫无怨念。 江湛面无表情将屏幕按熄了。 他仰躺在床上，眼睛默默盯着天花板。 “哦，嫖。” “真牛逼。” 愉悦消失殆尽，剩下的是无处可发的憋闷。 半个小时后，江湛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点击发送。 密闭的房间里喘气声很大，仿佛发生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实际上江湛只不过在狠狠做着引体向上，发泄自己难以言喻的不爽。 周粥一边撸猫，一边查看大盗的消息。 下一秒，她纯色的眸子流露出几分讶异。 大盗只发了几个字过来。 【你可以一直嫖老子！】 这老东西操作是真的骚。 只不过周粥并没有来得及回消息，窝在她膝盖上的小美忽而耳朵动了一下，一溜烟从她身上窜了下去，然后跳到几米外的窗户阳台上。 “喵——”它长毛微微炸开，朝着阳台对面恼怒的吼了一声。 哪个蠢家伙在挑衅我？ “小美？回来！”少女声音有点着急，从床上跳起来，光脚跑到阳台边上，准备把小美抱下来。 窗台上上没有护栏啥的，她家这猫体重超标，压根就不是灵活的样子，万一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惜少女的手还没碰到，小美一个侧身，直接从窗台上消失不见。 周粥瞳孔紧缩了一下，白嫩莹润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僵住了。 跳下去……了？她的猫无了？ 直到几秒钟后，她听到下面又传来了小美有些炸毛的叫声，以及……另外一只猫的怒吼。 低头一看，楼底下的草坪上，两只同样肥硕的猫仿佛受了刺激，张牙舞爪，浑身的毛毛的炸了，互相试探这，可谁也不敢再进一步。 势均力敌。 不过小美对面的那只猫……有点熟悉。 她下意识朝对面一看，阮盛亭恰好从屋子里走过来。 ……周粥复而低头看楼下。 另一只猫果然浑身雪白白，四肢和脸却乌漆抹黑。 她的波斯猫小美，和阮盛亭的暹罗猫煤球——遭遇了。 两分钟后，两只猫的主人同时出现在“战场”之上。 “小美？”周粥威胁性喊了一声，小美回头有点不甘心的“喵”了一句。 “小美！”少女声音加重了一点。 “喵呜……”小美声音变得没气势了，一身猫毛也缩了回去，垂头丧气的往周粥这边走。 在阮盛亭眼神的威慑下，煤球也掉头了，一张猫脸耷拉着，十分不爽的样子。 少女松了口气，蹲下去摸了摸小美的脑袋。 “原来你还会爬水管，我还以为你摔下去了。” “害，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又变成一个人了……” 路灯下面，低头和猫絮絮叨叨的少女就穿着一件无袖的粉色裙子。 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惹眼至极，脚上穿着凉拖，脚趾露了出来，形状粉嫩圆润。 此刻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阮盛亭从没见过的温柔。 阮盛亭朝她走过去，脚步无声无息，然后抬手，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不回去么？” 周粥又闻到了一股皂角的清香。 “快点回去，晚上一个人呆在外面不安全。” 他十分自然的催促着。 她站起身来回望他。 “好的老师。” 她继而望了一眼在他身后转来转去的健气暹罗猫，轻咳一声问：“煤球是公猫还是母猫。” 阮盛亭：“公的。” “那就好，小美也是公的。” 男人看了少女怀抱着的猫一样，随意的问：“绝育了吗？” “嗯。” “我这蠢猫也是。” 周粥感慨道：“还好没打起来。” “放心，以后机会多得是。” “我送你到门口。” 阮盛亭不管什么时候，说话口吻都是淡淡的。 这配上他那张无情无欲的脸，以及半截系在西装裤里的白衬衫，总有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清冷感。 但是此人是个变态。 周粥一边摸着小美的猫一边腹诽。 她发现阮盛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尤其是细瘦的手腕处。 “你进去吧。” 在台阶处，阮盛亭停下了脚步。 “好勒。” 周粥加快步子抱着猫上去。 结果脚一下没踩稳，身体向后面倒。 不至于吧这么背把？ 落下去后背部的触感和想象中坚硬的石板不同，她落到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为了保证她能站稳，阮盛亭扣住了她手臂上的软肉，她一头黑发落了他满怀。 “你的猫掉了。” 周粥一只鞋不翼而飞，小美也窜到了地面上。 唯有清朗有力的男中音从她耳廓后方传来，提醒她她目前的处境。 “好的。” 周粥想直起身子，结果手臂却被扣住了，动弹不得。 她挣扎了两下，阮盛亭没反应，她只好重重咳嗽了一声，道：“阮老师，可以了。” “你现在扼住了仙女的翅膀。” 下一秒，阮盛亭放开了手。 盯着周粥手臂上的红印子，他目光闪动着，往后退了一步。 “痛吗？”阮盛亭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子放到她脚边。 “下次走路小心点。”他敛下眸子，转身走了。 背影挺直，白衬衫被路灯照出了几分褶皱。 周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抱起小美，慢吞吞回屋了。 ………… 这么一打岔，她直接把大盗的事情给忘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又是准备期末考试的复习，又是准备第二轮考试。 真忙得蛋疼。 而六月初，一只年轻的炉盟战队在华国名声鹊起。 85、5.20更新 甚至进入学期末, 她的照片事件也逐渐被人淡忘了。 作为国内顶尖的学府，庆大的期末考试难度非常大，想要不挂科，那就得拼了老命复习。 图书馆也是日常爆满，很多人早上六点起来, 复习到图书馆闭馆。 周粥因为不住校, 在各科课程结束之后，就直接回公寓闭关了。 这次的期末考试直接关系到下学期是不是还能待在国际班。 但是她又参加了topa的选拔考试，因此还要准备第二轮的选拔。 上次笔试成绩公布之后，周粥去等人被通知一起到某个教室里抽签。 每个人抽到不同的题目, 共有一周的时间作答，然后会有老师根据每个人的答卷进行评分, 分数前八的学生可以进入第三回选拔。 去抽签的时候, 周粥脸上依旧带着口罩。 阻挡了不少人好奇的视线。 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rss射点分布公式。 是空间数学和架构学两个学科的共同未解难题。 当然, 这个题目出出来并不是让参赛者去解决它, 而只不过是想考察大家思维方式。 这和之前江教授提出的井滑猜想课题的用意是一致的。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这种考察方式的难度。 真他娘变态, 一周的时间能做什么？ 周粥想直接出门左拐, 把自己手里的纸条丢进垃圾桶里。 各种考试的压力之下, 就连方敏敏想找周粥出来一起复习，也总是找不到人。 “别了，我就在家，下周三再见。” 周粥对方敏敏迅速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然后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周粥此刻并不知道, 她的照片在庆大校园内是逐渐被淡忘了，但是却又在整个高校论坛上火了起来。 “学霸美女”这个称号一出，在哪里都能吸引众多吃瓜人士的视线。 可惜周粥并没有时间去看这些东西，她已然忙成傻逼。 只要是学数学，不管系统通知她她的智商加了多少，她也总是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周粥和大盗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你可以一直嫖老子】这句话上。 但是大盗一直没有发来新的消息，原因无他——大盗的手机被没收了。 公老虎为了制止大盗打比赛的时候分心，直接将他的手机锁在了保险柜里。 当时江湛的脸色是极其恐怖的。 但是公老虎比他更恐怖，出言威胁：“你要是拿不到国际赛的前三，你的手机我给你从二楼直接摔下去。” “前三？” 江湛表情一顿，忽然就止住了往前的步伐。 他低头似乎在思考什么，30秒后缓缓出声：“你也太小看我了，再怎么我也要拿一个平平无奇的世界冠军。” 说完，江湛看了一眼教练拼命藏在屁股后面的手机，什么也没做，直接去了训练室。 拿不到冠军，就永远没人会记得你。 电竞圈的厮杀在登上国际舞台前，常常是激烈但又无声的。 不过这个六月有点不一样，几只华国炉盟夺冠热门战队纷纷半路夭折，一个陌生战队的名字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blade。 blade是一支年轻的队伍，打法激进，势不可挡。 不论是哪个位置都强的一批，尤其是射手位。 去年blade也参加了华国地区的炉盟选拔赛，不过止步于15强，这次的队员大换血，教练更是五年前华国冠军战队的主力军。 本来很多人对这样一只杀出重围的新队伍持怀疑态度。 但是随着这支战队一次次的优异表现，越来越多炉盟爱好者成为了他们的粉丝。 在十五进十的比赛上，他们淘汰了猛虎战队——ytr。 在十进八的战队上，blade将夺冠热门——gk打败，并且将他们打成了0—3。 一路走来，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各种战术从一开始的青涩到现在的应对自如。 粉丝们称为奇迹之队。 华国已经很久没再世界炉盟联赛上大展身手了，但这样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似乎让人们看到了希望。 blade的中文翻译是刃。 而江湛——无疑是这个队伍里当之无愧的刀刃。 ——一把刀最锋利的部分。 所有的比赛剪辑里，关于江湛的精彩操作几乎占了百分之八十。 很秀，把对面秀成傻逼的那种秀。 每当局面陷入劣势的时候，他总能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各种细节补兵、躲技能、极限操作，仿佛喝水一样，信手拈来。 但是江湛不是队长，原因无他，因为他爱骂人，并且太懒。 ——一位队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如此说道。 这种古怪的个性瞬间为江湛吸引到了不少迷妹。 二进一的华国赛区总决赛上，江湛第一次露脸。 他坐在比赛席的最中央，身上穿着黑色的队服，眼睛没看镜头，拒绝化妆，一头鬃毛刺喇喇的对着台下，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极具挑衅意味。 皮肤是小麦色，脸部棱角分明，眉眼锋利，似乎眼皮完全撑开，瞳孔会变成类似野兽的竖瞳。 身材很好，但并不夸张，是精瘦那一挂，裹在有点紧的队服里，像一只蛰伏着的豹子。 第一眼看去，此人就像一头刚出笼的猛兽。 官方赛事的直播间彼时在线观看人数4000万，而当镜头转移到江湛脸上的时候，弹幕激增。 【靠？江湛长这样？酷……】 【我淦！帅！好帅好帅好帅！】 【这是天然渣男头吗？什么时候华国战队有这样的颜值型选手了？】 江湛似乎听不到比赛场上众人的呼声，也完全不看台下。 公老虎在后面着急的踱来踱去，他微微侧头，问：“我手机呢？” 公老虎眼睛一瞪：“保险柜里，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就要？” “这局比赛赢了让我玩会儿。” “玩个蛋蛋……” “不给？” “给给给！你赢了就给行不行？”教练是怕了江湛这家伙了。 队员们对这种情况已然司空见惯，悄然对江湛竖起了大拇指。 两个小时后，休息室的过道上，一名年轻的采访人员堵到了江湛一行人，她语气激动的凑上去：“江湛你好，请问你带领你们队伍赢得了华国赛区的冠军，你有什么想对你的粉丝或者是对手说的么？” 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视线同时停留在江湛身上。 看到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大家不禁为那名官方女记者捏了一把汗。 没想到江湛居然还乖乖回答了。 “没什么对粉丝说的。” “至于对手，挺强，只是打不过我……而已。” “就这样。” 他声音慢慢吞吞，带着几分懒劲，余光瞥向站在一边的教练。 “手机？” 教练给他使了一个想要爆锤他的手势。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手机？” “给不给？” “你急个蛋！老子还没接受采访呢？” 江湛一个眼刀飞过去，十秒钟后成功拿到了公老虎的房门和保险柜钥匙。 “赶紧滚，别打扰我。” 现在正是公老虎一起风发的时候，江湛也不点破，转身走了。 ………… 周粥从考场出来，神清气爽。 她拿着这一周的努力成果往通知的地点走。 数计院216教室，一堆男生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下午五点整，216的门开了，开门的是周粥熟悉的祁连风。 他的目光扫过周粥带着口罩的脸，然后淡淡的对众人宣布：“进来吧。” 夏佐站在周粥左边，闻言自然的勾住周粥肩膀：“嘿，周，咱们进去。” 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气和手里温热的触感让夏佐继续往她那边凑了凑。 昆眸色一沉，从另一边扯开夏佐的手，提醒道：“别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夏佐娃娃脸一僵，看向周粥，宝石蓝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委屈：“我这算动手动脚吗？” 周粥轻咳一声，弯腰从他手臂里钻了出去，站直了道：“算。” 昆嘲笑的哼了一声。 祁连风不动声色的看着几人吵闹，然后催促了一句：“快点。” 大家纷纷进了教室，手里都拿着上次抽签的小纸条和打印出来的薄厚不一的答卷。 按照要求将小纸条和答卷全交了上去，祁连风站在台上按顺序让被念到的同学往隔壁的一个小会议室走，每个同学要用十五分钟的时间在三名老师面前介绍自己研究的成果，也就是答卷中的内容。 周围的人渐渐走空，最后只剩下周粥和祁连风两个人在教室里。 而这个时候外面已经黑了。 等她前面一个学生从小会议室出来，祁连风走过来点点她的桌子。 “过去吧。” 周粥比了个ok的手势，步伐沉稳的出了教室。 祁连风随之走了出去。 按照流程，周粥先对小会议室里坐着的三个老师鞠躬介绍了一下自己。 其中一位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开始吧。” 虽然老师们对这个叫周粥的女学生早有耳闻，但是除开长相之外，他们更想知道，周粥的真实实力究竟如何。 “谈谈你对这个rss问题的看法和思路。” 先前的学生有几个表现蛮不错，但是更多的都是总结前人的思路和想法，很少有自己的思考。 但是这也能理解，毕竟这些难题至今未解，难度系数可想而知，他们再怎么也不过是本科生而已，尽管庆大尽全力给了他们最好的教育和资源。 但是总是有所期待的，老师们都希望参赛者能带来不一样的东西，因为他们要去的是topa，而不是什么野鸡竞赛。 周粥微微一笑，在这“三堂会审”的压力之下，缓缓介绍起了自己这一个星期对于rss的研究思路。 “首先rss涉及到了很多我不太懂的架构学知识，所以在正式着手之前，我看了很多关于架构学的书籍。” 一名老师打断她，“很多是指多少？” “大概10本专业书籍和100篇与rss有关的架构学论文。” “一个星期？”另外一名老师表现出了高度的惊讶。 “是的，最近熬夜有点严重，因为还要准备期末考试，所以没办法看更多……” 少女无奈的耸耸肩。 “由于时间紧迫，我无法找出一条清晰的解决方案，但是我把握住了一个关键点。” “在射点分布的螺旋架构体系中，可以用一套rss数据实验去嵌套rss公式，我做了大约20个数据组，我发现rss公式是可以模型化的，我在我的答卷中论证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再此之前……” 周粥声音沉静，丝毫不慌。 她将自己所思考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说了出来，中途有老师提问，她也神色如常。 “……好的，我的思路到此为止了，请各位老师指正。” 她站在白炽灯下，背脊挺的笔直，有那么一瞬间，是会让人自动忽略她惊人的美貌的。 这个年轻的女生……打扮干净，气质出众，却比很多不爱打理自己，生活习惯极其糟糕的数学系学生们更具有学者的气质。 评委中一位教授暗暗评判。 “你是交换生？” “是的。” “谁推荐的你？”一位老教授饶有兴趣的问。 “祁连风学长。” “哦……那小子，难怪啊。” “你们倒是挺像的。” “可以了，结果三天后就出来，你的思路很好，也具有独创性。” 和几位评委老师说了再见，周粥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 门从外面被带上，阻隔了几位老教授们有些兴奋的讨论声。 天已经完全黑了，而周粥抬眼看去，祁连风正倚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她。 见她出来，他稍稍抬头，银边眼镜遮住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走廊上的壁灯在他的颈窝处打下阴影，显露出几分高年级学长的距离感。 “我送你回去？” 86、小加更 但其实夏佐和昆在走廊另一头等着。 他们虽然住校, 但还是要考虑一下周粥待会儿这么回去。 毕竟天色一晚下来，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外面怎么看都是不安全的。 只不过祁连风一侧身遮住了周粥看向他们的视线。 周粥道：“我家很近，我可以自己走路回去。” “不安全，我送你。” 祁连风看着她一张容易引起祸端的脸，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唔, 好吧, 谢了。” “但我家是真的很近。”周粥不死心又补充了一句。 祁连风推着她的肩膀直接朝楼梯口走，“别废话。” 夏佐和昆听到动静朝这边看来，原本小会议室的门开了，之前等在外面的男生也不见了。 几个老师谈笑着从里边走了出来, 没有周粥的身影，看样子早就走了。 夏佐还不死心的要过去看, 昆扯着他的衣领, 指了指楼下：“人走了，别去了。” 果然, 是周粥的身影, 而她还和一个男人挨得很近。 夏佐瞪大了眼睛：“那不是之前……” 昆慢悠悠点头, “是的, 有人捷足先登了。” “fuck。” “看开点, 像这样的女孩，身边的爱慕者多了去了。” 昆祖母绿的眸子微眯，笑得意味深长。 夏佐看得鸡皮疙瘩起来，迟疑的问：“你也是其中之一？” 昆盯着下方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没说话。 大约十五分钟的路程, 周粥进了小区，祁连风执意要送她到家门口。 他很高，从路灯下面走过时会往周粥身上打下一片阴影，让人有种被笼罩的感觉。 周粥觉得这应该就是女生们常言的安全感？ 她眉目间露出思索，然后在转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撞到了祁连风的后背。 “哎，不好意思。”周粥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祁连风停步转身，视线直直朝她压了过来，正好完全罩住周粥面前的光线。 不同于阮盛亭身上简单的皂角味道，周粥从他的笼罩之下，嗅到了类似雪松的清冽气息。 而她抬头一眼，祁连风正好弯腰。 隔着镜片的潋滟桃花眼凑了过来，生来性感的唇和下巴线条终于展现了某种平常不轻易展现的勾人意味。 周粥思维停滞了一秒。 然后祁连风的手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周粥脸上浮现一抹疑惑，白嫩的苹果肌因为皱眉被带起了一个浅浅的窝。 让人想要凑近了咬一口。 “干嘛？学长？”她红唇微张，语气迟疑。 祁连风直起身，晃了一下手里捏着的树叶：“刚刚落到你头上。” 四周树木是挺多的，这个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 闻言周粥没再怀疑什么，倒是祁连风，手里捏着那片树叶一直没松开。 一段小插曲后，两人继续行进。 到了门口，周粥和祁连风挥了挥手，奶白色的手腕晃眼得很。 祁连风转身不再多看。 “要不要进去喝杯水？”周粥礼貌性的问。 “不必了。”他敛下眸子，语气带着几分克制。 周粥进屋后，祁连风忽然停住脚步，朝侧后方一处二楼阳台看去。 一个高瘦的男人站在那里，脚边窝着一只猫，视线对着下方的道路，不知看了多久。 被发现了，阮盛亭并未惊慌，他脸上扯出一个很淡的笑，转身回屋了。 ………… 回到家，周粥终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里面有来自大盗的新消息。 大盗：【在吗？】 大盗：【老子现在是世界冠军预备选手】 大盗：【图片】 周粥点开图片一看——华国赛区冠军战队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屏幕下方，五个年轻人比着嚣张的手势，而最中间的年轻男人拿着奖杯，在笑，但笑容不大，看上去却比谁都意气风发。 周粥：【哪个是你？】 这句话一发出去，对面立马显示在输入中。 大盗：【中间那个】 发完这句话，江湛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心里却开始紧张。 然而少女的回答却只有一个字：【哦。】 大盗：【不满意？】 周粥：【没有……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周粥：【毕竟你都和我离婚了嘛】 大盗：【你也可以和我复婚】 周粥对着麦克风，声音甜美：“那就算了吧，大盗先生，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好马不吃回头草。” 江湛咬牙切齿：“你还真玩上瘾了，什么前妻前夫的，你当我是什么了？” 他语气暴躁，现在谁见了不是捧着他？只有这个“前妻”油盐不进，宛若石乐志。 他有那么差劲吗？ 然而周粥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原地变乖。 “我还能把你当什么？世界冠军呗。”语气冷冽，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可就是很…… 如果不是物理屏障，江湛的一头乱毛此刻应该有瞬间柔化的特效出现 耳边传来2020的提示。 然而她没来得及开心，魏一见的一条微信让她心情直接跌进谷底。 【有人扒你了（帖子链接）】 87、5.21更新 在平庸的人们眼里, 他们总是愿意相信某人具有天生的才能，而拒绝接受某些后天发生他人身上惊人的改变，他们不相信变化，因为自身无法突破现状。 周粥之前在沪旦拍的学校宣传片还保留在高校论坛上。 而且周粥因为这组宣传片在沪旦也算是小有名气，只不过她经常带着口罩, 在众人面前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从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开始，她周围的同学都只对她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而基本上每次露面周粥都是精心修饰过的。 虽然那时候的她看起来和现在差别还是很大，但不丑。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她没带口罩去学校，也没化妆, 看上去平平无奇……不过那是在拍宣传片之前。 既然大家都接受了宣传片里她的样子，那之前的几次露面, 若是归结于众人记忆出了差错, 或者她在无形中变美了，也不是说不过去。 毕竟大学里变美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且她带着口罩, 用物理方法隔绝紫外线, 变白了一白遮三丑。 这种解释也很合理。 虽然这不是事实。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周粥的长相和她现在的长相相比, 完全是天差地别。 如果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渐渐变美, 身边的人倒不会那么怀疑。 但如果是将一开始的照片和现在的她直接摆出来对比, 并且在有心人刻意的引导文字下进行观看，那么“整容”这个事实，似乎就格外明显了。 周粥点进去那个所谓的“扒帖”。 标题：【从沪旦丑小鸭到庆大学霸美女，这一路走来，周粥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个帖子左上角已经显示爆火了, 这个取名水平不爆也难。 周粥眯着眼点进贴子，红唇抿起，三分钟后，她啧了一声。 就这？ 周粥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这也叫扒帖？她此前还还以为自己的主播身份暴露了或者海王身份被扒的一干二净。 但原来只是简单的整容猜测而已。 在她穿过来之前，原主没有在任何公开的社交媒体上发布过自己的照片，但是大一入学军训的时候，在学校的要求下有和班集体其他人的合照。 发帖人以这个十分吸引人的标题将好事者吸引了进来，然后一开局就摆上了周粥军训时候的照片。 单独被抠出来的她皮肤黝黑，双目无神，头发枯燥。 再怎么看都不是个美女胚子。 然后帖子到后面逐渐展示了周粥一路以来的变化。 先是她的宣传片里面的照片，再是她到庆大之后被人偷拍的那张图书馆照片。 三组照片中周粥一组比一组美，里面的人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三个人。 但是仔细一看，眉眼确实是相似的。 就是整体感觉完全不同。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第三张照片里的周粥鼻子上多了一颗小痣，而我把她先前拍的动态宣传片看了三遍，也没有发现她的鼻梁上有痣，现在果然什么都是假的，这是想效仿h国的女星吧？】 【现在学霸都对自己的长相这么严格的吗？娱乐圈都不敢这么整吧？】 【好大一个瓜】 论坛上关于周粥的讨论热烈至极，好像一个个都不用期末考了似的。 魏一见：【你没整容吧？】 周粥：【我没……】 魏一见：【那这事情怎么办？】 周粥：【不怎么办，我不管】 魏一见：【？？？那怎么行】 周粥：【我又不靠脸吃饭，我最近忙得很】 周粥：【天天澄清这澄清那，我是不是得活在这群网民们的脑洞里了？】 周粥：【乖，这事你也先别管】 魏一见看着周粥发过来的几句a的不行的话，忽而脸色慢慢涨红，片刻后抱着被子在床上疯狂滚来滚去。 他无声的呐喊着，脑袋里仿佛在放烟花。 为、为什么这么酷啊。 周粥将手机放下后，默默走到书桌旁开始复习最后几门没考的科目。 大盗对周粥的好感值已经上涨到了87，离满值已经不远了。 她的窗帘没拉，她并未察觉对面的阳台上一个男人正在默默的注视着她。 而此刻论坛里的人除了骂她踩她之外，有一些人开始悄悄打探起周粥的整容医院和医生信息。 【打了美白针……做了鼻子……感觉脸型也有点变了，估计动刀了，但是这恢复期这么短的么？我这么不信呢？】 【美人觉得其实五官变化不大没，主要是比例变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化妆的原因】 【肯定不是啊……你化妆效果能这么明显，我倒是想问问这姑娘洗发水是什么牌子的，发质是真的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只有我关注周粥鼻梁上的痣吗？我觉得好好看啊】 【不过整容能整得符合所有人的期待也是有点牛逼了，这主刀手怕是个神笔马良】 然而大家发现这事情越说越玄乎。 【不是，真的没人考虑一下恢复期吗？】 【有没有可能是角度原因？】 【学霸应该不会这么肤浅吧？我真没见过一年不到，脸动了这么多还能恢复得这么好的】 【你们想想人家又是得奖又是学习又是写论文的，真有时间去搞整容这件事情吗？】 【那难道是女大十八变？】 【太他妈匪夷所思了】 然而就在大家一直在为这件事情纠结的时候，周粥收到了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邮件。 她那篇关于井滑猜想的论文正式在《数世界》刊登了！ 《数世界》作为世界a类数学刊物，一向以挑剔的名声在业内著称，然而周粥的论文不仅登上了数世界，还整整拥有三个版面，甚至加上了一份编辑的推荐语。 【这是一位来自华国女生对于困扰线数学多年的难题——井滑猜想的开创性见解，全文逻辑严密，数据论证清晰有力，并且将线数学和统分学联系起来，相信我，你看了之后，会大呼神奇】 而这个消息传到国内各大高校，是三天之后。 庆大的数学系第一时间将周粥登上数世界的消息在学院官网上公布了，这相当于是一种表彰和认可，虽然查看到的大多数只是院内的学生。 而周粥的期末考试最后一门也如约结束了，第二轮的topa校内选拔结果也出来了，周粥毫无悬念的通过了。 这个时候她才稍微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回到公寓安心休息了好几天，完全没管贴吧上的事情，直到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周汝海打过来的。 周汝海一开口便是：“你现在心态还好吧？” 周粥挑眉：“好得很啊，考试考完了，在准备一个比赛，你呢？” 周汝海随便说了两句自己的近况，才开始和她讲明这次他打电话过来的来意。 原来是周粥在贴吧上的整容话题热度一直在上升，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有人直接点出了她是商业人士周汝海的私生女这一“丑闻”，还提到周粥手握岭南地产的股份，而正是从和周汝海相认，周粥银行卡上有钱了那段时间起，她才开始变美，所以爆料的人直接笃定周粥是整容过的，在言语之间还有意无意的提到周汝海和他手底下的产业，完全是有备而来。 正好他最近在和一个商业的竞争对手竞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这个关键时候周粥的事情一出，立马就被对方拿着大肆操作，连带着他公司的股份大跌，隐约势头不妙。 周粥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保持沉静，问：“有没有查到是谁在搞事情。” “找到了……但……”周汝海语气有点支支吾吾的，周粥稍微一想，心里便有了数。 “是周媛吧。”少女语气淡淡的，周汝海听着胸口一刺。 “那她真是蠢，害得自家的产业受挫，还引以为豪？” 语罢，她停顿了一会儿。 她本来是不打算管这件事情的，但是周汝海确实对她不差，而且也打电话过来了，如果这样还坐视不理，那她这个人就不是风轻云淡，而是薄情寡义了。 “我没整容，我也没有黑历史，我会澄清。” 少女几句简短的话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周汝海虽然有点疑惑，但最后还是安慰：“没事，我会处理的，我就是怕你受到影响，我的公关已经在解决了。” 挂掉电话，周粥重新点开了先前魏一见发给她的那个连接。 楼已经盖了无数层了，还在不断往下盖，在相似帖子的推荐里，周粥成功找到了关于她的另外一个扒皮帖：【关于学霸美人的黑历史，豪门or私生女？】 这个帖子就是周媛找人发的。 可能是对于她手里持有岭南地产的股份不满，于是各种莫须有的黑料都往她身上糊。 除了周汝海和她有血缘关系这一样是真的，其他的例如周粥见钱眼开、想嫁入豪门、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买各种奢侈品、还私下花巨款整容，都是胡编乱造，一派胡言。 一看下面的留言，全是各种： 【震撼我妈，三观重塑】 【周粥真的配成为庆大的学生吗？就这人品？】 【脸都能造假，学术也能吧】 反正恶意的揣测不要钱。 周粥看着倒是没觉得生气，毕竟之前黑她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论造谣和反造谣，她在b站呆的那些日子可不是白瞎。 于是她正对着电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眼神泛着幽光。 一个好的反造谣标题很重要，比如：【震惊！被全网黑的学霸美女居然还做了这种龌蹉事？】 她一边在word上编辑文稿，一边进了庆大的官网网站截图。 最开头是这么一句话：是的，我整容了，但雨女无瓜。 88、5.22更新 周粥：【我变好看了, 我整容了，我学术造假，我是个拜金女。】 周粥：【以上，我全部承认，但雨女无瓜】 周粥一反常态的先承认了自己的“恶行”。 因为只有这样, 别人才会不会将这当成是一个“洗白”帖子。 吃瓜人士逐渐增多。 【666承认了？】 【哦豁, 现场直播，赶巧了，录屏走起】 周粥【先来说整容吧，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 我一共做了n多个项目，所有变好看的地方我都做了, 比如说削骨、开眼角、脂肪填充, 还有垫高鼻梁……你能看到的地方我全动过的，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 我手指和脚趾都是假的, 打字还不能太用力, 好的……有一根手指脱臼了, 等我五分钟。】 五分钟后, 周粥对着手机镜头比了个中指，然后发了出去。 周粥：【你们看，我的手现在自动变成这个姿势了，但你们放心，我不是在骂人, 真的不是喔。】 她的语气如此诚恳，差点真让人信了。 但是有谁的手能不偏不倚脱臼成这个样子？还连手都整了。 【？】 【？？？】 【骗鬼呢】 在一片疑惑声中，周粥继续她的解释：【至于拜金女私生女之类的话，我也不反驳，我爱慕虚荣、贪财，想混入上流社会，哦，所以我在沪旦的期末成绩连续三个学期班级第一，但是平常我在家都不怎么学习的，都是涂涂指甲，打打游戏，打发着打发着时间就过去了，不过你们都提到学术造假了，我可能是找人代考也说不定，这样没人发现我整容也说得通了，因为平常上课也是别人在帮我代上……哎，又脱臼了，五分钟。】 吃瓜的群众们逐渐明白过来，他们好像被耍了。 五分钟之后，周粥又回来了。 还带了一张图，正是关于庆大数学系官网上面对她发表了论文的表彰性通知。 周粥：【这也没什么，我买的学霸帮我写了这个论文，也挺便宜的，她平常会易容成我的样子，去参加各种比，有时候也会伪装成我和我的同学接触，不贵，代课一天几万，代写一篇论文几十万吧，都是小意思，我有钱……而且人家易容的道具也不便宜（斜眼笑）】 周粥：【至于私生女不私生女的，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有个“妹妹”，而且给我钱的也不是你们（狗头），我爹对我挺好的】 评论区变得乱七八糟。 【什么玩意？】 【我也是醉了？这确定是本人？】 【自导自演？】 吃瓜群众们语无伦次，说话也变得像周粥一样变得毫无逻辑。 周粥盯着电脑屏幕，神色平静，双手放在键盘上，有条不紊的打字。 嗯，快结束了。 周粥：【总结一下，这就是你们眼里我做的全部龌龊事，够不够恶心？把你们恶心坏了没？】 周粥：【最后补充一句，如有雷同，纯熟虚构（狗头）】 这才是重点。 如有雷同，纯属虚构。 没错，我就是把你们当猴耍了。 那又怎么样？ 这样一搞你们还能相信我是整容拜金学术造假，那就是真猴。 黑子就像跳蚤一样喜欢蹦跶，最喜欢看别人无能狂怒的蠢样。 不过反过来，等自己无能狂怒的时候，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反正于周粥而言，他们的言论不痛不痒。 至于是不是解决了周汝海的困境……她不得而知，反正该回应的她已经回应了。 下午时分，周粥穿着一身运动服出门。 正好在路口碰到了从超市回来的阮盛亭。 “你去哪儿？”阮盛亭随口一问。 “报了一个跆拳道的班，去上课。” “你对跆拳道感兴趣？” 周粥摇了摇头，道：“形势所迫。” 万一有人想人肉他，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毕竟她的身份信息都暴露在网上了，所以会点拳脚功夫很有必要。 少女停了一下，随即干净利落走远了。 阮盛亭若有所思的看了两眼，才转身不紧不慢的朝公寓走。 ………… 从这起，阮盛亭每天基本上都能看到周粥在下午同一时间出门。 然后到傍晚的时候骑着单车回来。 她也不吭声，就一个人默默坚持着。 阮盛亭也是过了几天才得知周粥回应黑子的消息。 他觉得很惊奇。 一个人居然真的能完美处理各种变数，从之前的主播事故到现在，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一个星期之后，周粥的事件已经不再是一个黑料了。 居然越来越多的人在吹她回应的方式很机智，而且很敢说。 按理来说，她这种回应方式应该激起更多的恶评才对。 但是事实就是没有。 群众心理学中有一个观点，越是疯狂的、言语没有逻辑的演说家，最后越可能成为将军、执政者、总统之类的人物，因为群众不信奉理性至上这一原则，他们凭感情用事，这就是所谓的乌合之众。 然而，事情也并没有全部朝着周粥所预想的方向发展。 比如逐渐有人发现了端倪 【我觉得周粥这种怼人的方式很像一个主播……】 【你们有没有发现周粥鼻子的痣和主播小昼之前在视频里露出来的有点相似……？】 【而且两个人都是学霸，而且还都是学数学的……真的是巧合吗？】 周粥回应的时候没想过这些，说话方式什么的不可能一朝一夕发生变化。 本来她整容的话题已经逐渐冷却了……但是被猜测是小昼之后，立马有更多人加入到了整容的讨论中。 【到底是不是她啊？如果真的是一个人……画面太美不敢想】 【难怪片子里那么好看，原来是整容过的，仔细一看眉眼是有点相似，但是眼睛的形状好像不一样】 可惜周粥已经没空理睬这些。 她的第三轮topa选拔通过了，第二天直接被江教授按头送去了topa集训班。 每天从早到晚，周粥和同行的四个人在一群魔鬼老师的监督下每天抱着书啃，然后听各类难题详解，这美名其曰是在为topa的第一二轮笔试做准备。 四个人中除了夏佐和昆，其他两人都是华国人，一个来自二年级交换班，一个是数学系大四的学生，都是那种典型的理科生性格，聪明，话不多，但很幽默。 不过每次一齐从集训的教室里出来，大家都累到已经不想说话了。 “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乏了。” “等等，今天我们要解决的资料有多少来着？” “不多，也就两百来页吧。” 每天教室门口都上演着此类对话。 周粥看书的速度很快，对于老师布置的任务量游刃有余，这点被某位魔鬼老师发现了之后，她的任务量加大了三倍。 不过这个集训一共也就持续了15天。 当周粥重新躺在床上见到早上九点钟的太阳的时候，她的脑子已经比十五天前充盈了太多。 高压式的训练很难，但是很科学。 距离topa还有15天时间，她在这15天之内，要再写一篇“论文”。 这是为topa的第三轮比赛做准备。 ………… 大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给她发消息了。 他的手机又被没收了。 午休醒来，周粥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点开一看。 小白：【在吗？】 周粥：【嗯？】 小白：【玩游戏吗？我上王者了】 周粥闻言，诧异的挑了挑眉。 周粥：【好，上线吧】 周粥除了前一阵子直播的几小时玩了游戏，其他时候基本上都没玩过。 进游戏开了麦，白且道：“我才上的王者一颗星。” 他的声音清缓，似乎有点炫耀的意思。 周粥：“你打了很多把了？” “对。” “不错……” “就只是不错吗？” “呃……”被学习冲昏了头脑的周粥一时间没有转过弯了。 是的，这半个月的魔鬼式集训成功的让她忘记了甜言蜜语。 于是白且等了一会儿，才听到耳机里传来少女有点迟疑的声音：“666？” 甚至有点笨拙，没有太多诚意。 白且道：“算了，开吧。” 他语气变得有点淡，周粥顿了一下，“哦。” 周粥察觉到了白且心情变差了。 而进了游戏选英雄的时候，五楼看到白且的三个常用英雄全是法师，还来了一句：“二楼是小姐姐吗？” 少女没良心的笑了一声。 “不要笑。”他有点固执的开口。 “好的。”小白受到了打击。 “我是为了你才玩的王者，你还跟着别人一起笑我？” “也不打算夸我吗。” 白且眉眼低垂，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委屈，但是似乎没有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他盯着屏幕，眼神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波澜。 周粥思索了片刻，道：“我说了，你很厉害嘛。” “要不怎么讲？” “你可以像个女孩子一样对我说话……”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不过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野王？我喜欢玩安琪拉甄姬王昭君……” 白且声音轻轻的，带着若有若无的责怪。 周粥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淦啊，她有点遭不住了。 “你打住你打住！”周粥面无表情的叫停。 “小白啊……”她语重心长的喊了一声，然后恨铁不成钢的道：“我像是那种喜欢野王的人吗？我自己就是啊！” 白且继续问：“那你喜欢射手？” 周粥反手选了一个李白，回：“一般。” “既然这样？为什么和我师父玩不和我玩？” “你觉得我很菜。” “对吗？” 白且一连串的提问让周粥有种被正宫抓奸出轨小三的既视感。 她结巴了一下。 “……你听我解释。” 89、5.23更新 小白语气淡淡的：“算了吧。” 周粥：？？？ 这个时候, 周粥的网聊脑回路逐渐恢复正常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呢？ 周粥道：“我和大盗，就是表面兄弟。” 小白“嗯”了一声：“知道了。” 小白坐在轮椅上，将自己看着窗外挂了一会儿机。 周粥一直尝试和他搭话，但是都被很敷衍的应答着。 这个人真的好……喜怒无常啊。 不过这样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情况在下一把游戏就没有出现了。 小白又恢复了原来很温柔好说话的样子，周粥为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作为一名野王, 她： “小白，来，我给你蓝。” “你死了？没关系，我帮你报仇。” 白且的回答是：“你真厉害。” “谢谢……” 虽然挺真诚的, 周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几把游戏打完之后，她还抱着手机想了一会儿。 小白的好感值没增没减, 微信也没有发来新的消息。 相比于其他网友, 周粥对于小白的了解，或者说小白对周粥的了解, 几乎少得可怜, 似乎除了游戏, 就没有其他的了。 于是她主动出击, 打了一句话过去：【小白, 你多大了？】 小白：【我22】 周粥：【我19】 小白：【我知道，你还在读书？】 周粥进而问：【那你现在是工作了吗？】 小白：【算是吧，自由工作者】 自由工作者，介于失业和工作之间，大多数时候, 会以此自称的，不是大佬就是咸鱼。 周粥：【嗯嗯嗯】 小白：【和写稿子相关，你也可以称之为独立撰稿人】 他对这种问话显然并没有抵触。 周粥：【感觉很厉害】 白且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过来。 居然没有发微笑……十分之不符合常理。 周粥思考了一下小白可能有的喜好：看书、写作、修身养性。 但是这样的人会玩游戏吗？还是时下最火的两款手游：和平精英和王者荣耀。 不得不说，白且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 周末直播。 周粥上次因为鼻子上的痣被人猜测到了现实中的身份。 但是网友们无凭无据，仅凭相似的专业和同样部位相似的痣，就确定两个是同一个人，周粥肯定是不可能主动往坑里跳的。 于是当有人在弹幕上刷“你到底是不是庆大的周粥”、“你整容了没”这之类的弹幕时，周粥统一回复：“不认识，别瞎猜。” 她的声音冷漠，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不过听说有人分析我们俩的说话方式相似，啧，我只能说优秀的人估计思路都是一致的吧。” 【666】 【优秀】 【我也觉得两人都很优秀】 【所以小昼也很欣赏周粥吗？】 承认她的真实身份，不仅会在现实生活中产生麻烦，而且对她直播也有影响。 两边都不得利的事情，她傻了才会做。 就在她认真打着巅峰赛的时候，四爷中途给周粥刷了一波礼物。 他一开口就是：【最近打算参加逗猫的代言人竞选活动么？】 作为逗猫的大股东，“四爷”的事业心是很强的。 周粥一边操纵着手里的人物一边问：“什么时候啊？我不是很了解这个活动。” 四爷思忖着开口：“大概是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她那个时候应该出国参加topa比赛了。 于是她声音甜美道：“恐怕不行，我到时候有点私人的事情要忙。” 她盯着手机屏幕回复，声音有点懒惰的意味。 四爷：【好吧】 说完这话之后，他的头像就从周粥的直播间消失了。 直播间原来是有很多粉丝磕周粥和四爷的cp的，b站上还有一些周粥和四爷互动的录屏，很多粉丝都觉得很有爱。 毕竟一掷千金大佬x海王主播少女这种设定怎么看都很带感。 【啊啊啊——四爷生气了吗？为什么忽然退出直播间了】 【giao，给我回来啊，我的四海cp不能就这么没了！】 【等等，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四爷从周粥的直播间出去不久，就进了谢盈盈的直播间，还送了一个藏宝图。 藏宝图这种大礼物送出去，会在所有的直播间刷一条屏幕。 所以大家都看到了。 【四爷在“xxx”的直播间送出藏宝图一个】 【四爷在“xx”的直播间送出藏宝图一个】 【……】 【四爷在“渠”的直播间送出藏宝图一个】 他把每个要参加代言竞争活动的大主播都送了一个藏宝图，尤其是最后的沈渠，他也送了。 【？？？什么鬼】 【送……沈渠？真的和小昼掰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周粥看了两眼评论区，挑了挑眉。 “无所谓的呀，反正逗猫是一个多人直播平台嘛，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对不对……” “四爷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啊。”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直接，声音传到众人的耳麦里，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好听极了。 少女对待游戏莫名很较真。 “我不是刚刚提前挑了嘛，我的按键出问题了各位。” 她为自己的刚刚自己的一个失误辩解。 “尴尴尬尬。” 【不尴尬不尴尬，尴尬的是对面，交闪都死了】 【臭婆娘，别狡辩，直接开麦和队友互动！】 每次直播的时候，为了现场目击众多玛丽苏的画面，很多观众都喜欢让周粥在打王者荣耀的时候开全队语音。 但是周粥一般都懒得开，有时候为了节目效果会开一下。 比如今天，为了缓和大家“cp发毒”的痛楚，她就开了。 “辅助弟弟，过来跟着爷，爷带你飞。”周粥用清甜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中二的话。 之所以叫弟弟，是因为这辅助还真是个弟弟。 不仅是个弟弟，还是个初中生——开局他自己说的。 “你哪里是爷，你明明就是女的！”小少年还没变声，奶声奶气的。 声线稚嫩，听起来可可爱爱。 “对呀，我是，所以你跟不跟哦。” “我才不跟……” 虽然说着不要跟，但是牛魔还是屁颠屁颠从中路过来了。 中路打字：【说好不跟呢？你这么没节操的吗？】 周粥故作疑惑：“对呀，牛魔弟弟，你不是不跟我吗？” 牛魔：“你管我！”他声音有点底气不足。 虽然小屁孩说话是让人想揍他，但之后周粥的玄策走到哪里牛魔就跟到哪里。 周粥不小心死了，他还有点气愤：“怎么这么不小心！” 果然，观众都是善变的生物。 之前还在说四海cp破碎了他们心好痛，一转眼，他们的画风就变成了： 【啊啊啊啊，小弟弟好傲娇啊】 【表面上不服管教，实际上比谁都怪，为什么我没有碰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弟弟！】 【现在是小奶狗，长大之后就是个小狼狗】 周粥看了下这些弹幕，脸上露出微笑。 红润的唇微微翘起，声音愈发甜美：“那牛魔弟弟你下把要和我双排吗？” “好……”小小少年脱口而出一个字，立马止住：“我要打巅峰赛。” 语气一秒钟变得冷冷淡淡，虽然断句有点别扭。 是“我要打巅——峰赛”。 周粥干净利落的结果了敌方一个人的性命，然后道：“哦……” 语调拉长了，声音清泠泠的，好像一粒清凉的水珠滴在是板上，然后迸裂开来。 “好吧，也可以双排。”牛魔的声音结结巴巴。 中路：【……】 射手：【有点节操】 边路：【牛魔你果然是个弟弟，另外问一句，打野能不能带上我！我好卑微！】 “为什么要带你？你这么菜……”牛魔弟弟的声音里带着嫌弃。 声音性感的渣男音峡谷不少，但是可爱又让人想欺负的弟弟那就很稀有了。 于是评论区一群老阿姨在疯狂为牛魔打call。 “带带这个弟弟”、“我被萌吐奶了”之类的话比比皆是。 等“四爷”从其他主播的直播间送完礼物回来的时候，直播间的众人视线已经完全从他身上转移了。 【给我使劲逗】 【嘿嘿嘿，cp是什么东西，姐弟情谊不香嘛】 周粥拉牛魔小弟弟进入了双排房间，然后带着笑意问：“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双排呀？” “你厉害。” “咦……” “声音好听。”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哈哈哈哈哈哈，太实诚了】 这个时候又有人提到四爷： 【谁回来了？噢……四爷，爷不care】 【我现在只爱小昼和牛魔弟弟】 【好吧，四爷已经从小昼官配的位置降到了小昼家的大财主】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是非常敏感的。 “四爷”越景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弹幕，倒也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右上角的私信一下多了好多个小红点。 点开最上面一条： 【四爷，你这个渣男！说好不看美女直播的呢？你还去沈渠直播间送礼物了，你变了！所以我也变了！（挥手）】 越景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看直播是他的个人乐趣，但是要与工作的事情相比，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没有那么要紧。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和周粥有什么关系。 思及此，越景思维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重新点进了周粥的直播间。 这个时候，周粥正好开了自己的露手的摄像头。 但见她白皙的双手出现在摄像头前，十指涂着鲜嫩的颜色，活力且夺目。 正在此时，她靠近了麦克风，对着牛魔弟弟诱哄性地道：“不如你拜我为师？” “我可以教你打野……”声音愈发甜。 “大姐？你在想屁吃？”小少年被逗弄得恼羞成怒。 周粥语气淡漫：“啧，小屁孩，怎么说话呢？叫哥。” 越景正欲点击礼物按钮的手缩了回去。 他打字：【单排吧】 90、5.24更新 四爷的弹幕哪怕是红色的, 还会在屏幕上停留一下，但是也很快被弹幕大军给刷下去了。 【好a好a！小昼太牛逼了！】 【快点和他一起排位嘛，我觉得这个弟弟真的口嫌体直，太奶了】 周粥看都看不到四爷发了什么出去。 她还在逗小屁孩：“喏，要么叫哥, 要么叫师父, 什么都不叫我就不带你玩了。” “鬼才叫？” “那我走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好像认真，又好像开玩笑。 令人想到天边的晕着太阳光圈的云层，朦朦胧胧的。 “师……父。”小屁孩奶声奶气, 语气明显憋屈极了。 “乖……小可爱，继续打牛魔吧, 张飞也行。” 说着, 周粥点开了排位。 越景被忽视，手指最终下意识摁到了礼物键上。 【四爷送出藏宝图*10】 一阵阵绚烂的特效出现在屏幕上, 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四爷在周粥的贵宾席是一直位居贡献第一的宝座。 这次努力刷存在感, 是为了让周粥看到他的话：【不要双排, 我想看单排】 拖这十个藏宝图的福, 大家总算全看到了四爷的话。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 四爷这么说却只有受批判的份。 【渣男没有话语权，小昼不要听他的呀，我们就要看小屁孩】 【对对对，四爷虽然送了礼物，但是也不能阻挡我们要爬墙的心】 越景看到这些弹幕, 继续打字：【榜一一点特权都没有吗？】 周粥随意一瞥，看到了。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稍带客气的问：“四爷要上车吗？” 声音还是很甜美的，而且因为加了声卡的原因，有种说不出来的出尘感。 周粥直播的时候都是用了声卡，要么就是变声用别的声音说话。 因此大家也分辨不出周粥的真实声音究竟是怎么样。 四爷：【可以，但是我不会玩】 “不会玩那就没办法了呀，要不等一下我带你打匹配？” 四爷：【下一把？我表弟有号】 “行啊。”周粥语气轻快，半点没有生气或者勉强的意思。 圈内主播和榜一谈恋爱，都是数见不鲜的事情。 直播间的观众们就不乐意了。 【不要啊，我还想和小弟弟多待一会儿】 【为什么资本主义总要制裁我】 【不许和四爷打，他刚刚送沈渠礼物了，我好不开心】 “没有关系，四爷想送谁礼物是他的自由。” “我和沈渠也没有什么大毛病现在。” 她的口吻十分正常，正常的都有点过分了。 越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眉头又皱了一下。 她关掉麦克风解释的时候，很快收到了小屁孩的控诉：“喂，开麦！” 周粥眉头一挑，“开了。” “这还差不多。” 一局下来，周粥带着一个张飞在王者峡谷横行霸道。 对话也是各种逗趣，观众们看得不亦乐乎。 期间因为小屁孩开了全队麦，由于没变声，还被队友问是不是小姐姐。 “我姐你个头？李白才是女的，你看不出来？” 边路：【你别狡辩了，你就是！】 射手：【我真的看不出来】 中路：【这妹子声音还蛮可爱的】 小屁孩问周粥：“你能不能开麦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女生？我都烦死了。” 周粥：“我才不要哦。” “……气死我了，你这人有问题！”小男生声音全是控诉。 “咦，你骂我？” “骂的就是你嘛！”你说就说，还非得在句末加一个“嘛”，你不知道直播间全是怪阿姨吗？ 果不其然，小屁孩此话一落，评论区又暴动了： 【我人被奶晕了，行不行奶瓶给你打翻？臭弟弟！（是真的弟弟）】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记得我的弟弟也是这个性格，但是只要我和他坐在一个沙发上，我们两个就会直接扭打在一起……可能是因为我不是小昼吧】 之前稍微有了一点存在感的四爷直接被淹没在唾沫里。 十五分钟之后，越景通过超管加了周粥的微信，同时加了王者的好友。 周粥对小屁孩说去打一局匹配，小屁孩虽然非常不乐意，但是又别别扭扭的同意了。 越景本来以为他是和周粥单独双排。 结果一进房间，越景还没说话，小屁孩先叫嚷起来了。 “这个人是谁啊？” “为什么要拉我和不认识的人排位？” “能不能踢了？” 他的嘴碎得很，又很毒。 当下越景心里就不舒服了。 平日里当够了大家想象中的“正宫”，这下突然变成小三了，换谁谁能心里舒坦。 “再乱说话我就把你踢了。”周粥此话一出，小屁孩果然消停了一点。 然而一进游戏，他又开始有意无意不满。 “你这个朋友怎么玩个匹配都菜。” “呃……看不下去了。” “下把把他踢了怎么样？” 越景知道周粥在直播，所以就没开麦。 周粥挑了挑眉，道：“不怎么样。” “为什么？” 越景：【因为我是她老板】 这话可够霸气了。 “切……老板又怎么样？”小屁孩语气颇为轻蔑。 “你是闭嘴是不闭嘴？”少女对着麦克风凉凉开口。 小小少年奶声奶气：“我说错了吗？” “再乱讲话把你头给打歪。” 她语气幽幽的，虽然很悦耳，但是好像自带一阵冷风。 “……我还不想说呢。” 本来大家还觉得四爷有点事儿多，结果他一加入直播，节目效果直接爆炸。 算来算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好像xxj吵架呀，感觉小屁孩和四爷莫名争风吃醋？】 【不行不行，我得清醒，人家小屁孩还是个初中生】 【初中生是会长大的嘛】 【四爷也挺憋屈的，但我居然有点爽？好吧，我原谅他一分钟】 越景时不时看一眼弹幕。 他玩孙膑的时候一直跟着周粥的李白，周粥偶尔会教他怎么放技能，然后说让他别死之类的。 “别怕，你二技能往前冲就行，死不了。” “死了我绝对帮你报仇，你好好保护我，人来了就放沉默在人最多的地方。” “算了算了，你别上了，你是金……呃我老板，我得好好活着。” 周粥在指导他的时候认真负责。 有时候有机会还给他让人头，让越景觉得自己有种被保护的错觉。 “你的老板不会是个女的吧？”小屁孩有点迟疑的问。 周粥摸了摸下巴：“这……我也不清楚。” 她确实不知道四爷性别，但是看id，应该是个男的。 越景膝盖中箭，他打字：【男】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这么态度卑微的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 但是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古怪情绪的牵引，他就是这么做了。 思及此，他面上表露出浅浅的不解，另一部工作手机不断有新的信息发过来，越景都没注意到。 实在是奇怪。 值得一提的是，越景作为榜一，现在都还没有和周粥互相加联系方式。 …… 周粥直播完之后，在小屁孩的营地消息轰炸下，和他加了□□好友。 是的，小孩子都用□□，只有“大人”才用微信。 不过小屁孩就稍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周粥回了个表情，就没有后续了。 周粥觉得，大概率是小屁孩的手机被家长收走了，哎，这万恶的“官僚主义”。 周粥最近不太闲。 她一边要拼老命吸收各类知识，一边还得想论文的事情。 周粥本来的想法是就按照她之前在第二轮选拔中抽到的rss射点分布难题来搞一篇论文出来，最好是能直接按照她自己的思路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但是周粥所思右想，在查了各种资料之后，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因为不论从影响还是难度，实际上rss射点分布难题都不如井滑猜想来得有意义。 而且她虽然临时抱佛脚看了很多相关方面的书籍，但是涉及的专业始终不是她的强项。 “我得换个目标任务。” 周粥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很快将目标锁定到了统分学中她经常碰到且，有所思考的一个问题——“分级压素”。 这个难题的影响力也不是很大，但是对于周粥而言，其中论证思路中需要处理大量的数据这一点恰好是她的强项。 少女咬着笔帽，盯着灯光，重新检索了相关的资料。 大概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她阅读完了将近50篇高难度论文。 她没有头绪，手里的笔一直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要解决一个问题，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她只是恰哈有野心加上感兴趣而已。 但是思维陷入困境，就容易在原地踏步，周粥一心想着研究透彻这个问题，最后却像无头苍蝇一样，围着死胡同转来转去。 因为时间临近比赛，周粥罕见的陷入了一个比较焦虑的状态。 她一边又一遍看阅读过好几遍的文献，明明脑海里是有一点想法的，但是就是转瞬即逝，怎么也抓不住，就好像她一开始面对井滑猜想的论题一样。 一周没出门，也没收拾自己，周粥的刘海已经盖过了一半的眼睛。 周粥坐在梳妆台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张依旧漂亮但显得有点死气沉沉的面孔，她突然生出一种怨念：如果一开始那些美貌点可以加在她的智慧上……就不会有这么多困扰了。 这个怨念一升起，周粥陡然一惊，随即手心冒出冷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想要依赖系统了。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2020适时开口：“宿主不必担心，2020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让宿主拥有更加完美的人生。” 周粥敛下眸子道：“但我本身就是不完美的。” 完美的只是系统而已，不是她。 抛开一切的优化，她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尽力的去完成她应该完成的每一件事情。 因为潜意识始终觉得有系统作为倚靠，所以有时候“不遗余力”这个词对她而言只是“去做”。 在这种无意的消极之下，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又有多少呢？ 想到这里，周粥没再回系统的话，而是坐到书桌面前，重新拿起了纸和笔。 ………… 周粥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 她并不是觉得系统没有必要，只是觉得不能够全部都依赖系统。 很快，到了出发的日子。 topa盛会在y国的数学联盟会馆举办。 她提前几分钟来到机场集合的点。 与她同行的人除了队员之外，还有四名带队的老师、一名助手——也就是祁连风，此外还有一名被推举过来观摩比赛的大三学生。 几名老师都打扮得比较正式，周粥在抬眼看到不远处的记者之后心下了然。 每次恰逢这种赛事，某些新闻媒体还是会意思性的报导一下。 如果拍了照或者说了一些对这次比赛的展望，大有可能也只会出现在学术关键词那一栏的某个链接里，会点进去看的人寥寥无几。 一来大家对这种新闻不感兴趣，二来每次去topa的华国队伍极少能取得成绩。 所以也就只在去的时候报道一下。 周粥和祁连风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周粥指了指祁连风衬衫的某处，道：“你的扣子少了一颗。” 祁连风低头一看，果然整齐的纽扣间，确实有一个缺口。 周粥拿手指着他胸膛的位置，祁连风朝后退了一步，面色如常：“可能今天早上出门有点太忙了……” 两个人站在一块，姿态惹眼，正在采访带队老师的记者同志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一个新闻要吸引人，关键是什么？是有亮点啊。 在一群人之中，周粥作为唯一的一个女生，无疑是最亮的那个点。 “我能采访一下您的学生么？” “当然可以，你随意。”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记者一脸喜意的来到了周粥面前。 “同学，你也是去参加topa的吗？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是大几的学生啊？” 小个子男性语调稍带兴奋的提问，然后把话筒递给了她。 后面的摄影师也跟上来了。 摄像头对着周粥录像。 周粥挑了下眉头，随即脸上涌起一副官方的微笑。 祁连风看她忽然切换镖旗，脸色有一瞬间的怪异。 而不知情的记者则是被这笑容晃花了眼，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尴尬。 总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得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看到过。 直到周粥开口：“我是庆大一年级国际班的交换生，我叫周粥，对，我是跟着导师们一起去参加这次topa比赛，希望大家都能在这次比赛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说完，她朝镜头点了点头，意思是——嗯，我结束了。 被她这么一暗示，扛着摄像机的大哥就下意识把摄像头转了一个面。 周粥满意的和祁连风继续说话，白皙的手臂在空中随她的讲话小幅度摆动。 很快，后面两个金色的脑袋一个拿着可乐，一个拿着汉堡挤了过去。 “嘿，吃早餐了吗？给你买的，周。”夏佐笑眯眯的把可乐递给周粥。 昆则把手里的汉堡递给她。 周粥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只是脸上犹豫的表情仿佛在说：早上吃这个我仿佛石乐志。 祁连风看了一眼，一伸手，将夏佐手里的可乐捞了过去。 他桃花眼勾了一下：“冰的？” “给我吧。” 夏佐看着祁连风面不改色对着吸管喝了一口。 几秒钟反应过来不满的叫嚷道：“祁你怎么这样？就算是带队人员，怎么可以随便喝我给别人的饮料！” 祁连风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除了衬衫中间的一粒扣子漏了，一点狼狈样都没有，他语气淡淡，声音醇厚低沉：“多少钱，我转给你。” 夏佐跳脚：“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嘛！” 看着这几人开始“互动”，周粥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手里的汉堡，然后语气沉静道：“我去买瓶水喝。” 昆眯了眯祖母绿的眸子，十分绅士道：“我陪你过去。” 记者同志和摄像机大哥被当成了背景板，眼看就没机会拍了，摄像机大哥又对准几人同框的画面咔咔拍了一张。 “咱们走吗？” “咱们走吧。” 这种扑面而来的赶客味道和修罗场气息，怎么看都不宜久呆。 反正最后主编也不可能把这个新闻放在头版上，到时候截取一张周粥的图放在最前面倒是可以多赚取点流量钱。 不过……这女孩子长得实在是漂亮。 但为什么总觉得眼熟呢？ 抱着这个疑惑，记者同志当天下午把写好的新文交给主编看。 “可以吗主编，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下学术版面的头条啊，我觉得这个女生长得很漂亮，很适合放在头版的封面上。” 主编盯着周粥的照片看了又看，最后捏着眼镜往上提，看向记者同志，恨铁不成钢：“你这还想放到学术头版上？” 记者同志诚惶诚恐，还以为主编要批评他想靠美色吸引浏览量的做法，于是赶紧道歉：“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这篇文章不应该登上我们网站首页的头版嘛？”主编笑眯眯的道。 “啊？什么？”记者同志以为他听错了。 直到主编让他过去，给他看了一个关于周粥的扒帖，记者同志越看，脸色就越怪异。 “我这个周粥和帖子里这个周粥……” 主编语气幽幽的：“没错，就是同一个人。” “我还有一段视频……高清没加任何滤镜的，上半身特写！” 主编脸上浮现一丝兴奋：“发过来。” 作为向来以绝不p图的噱头出名的业内良心京文社近几年越来越被娱乐圈认识所排斥，谁家的女明星见了他们的记者都要绕道走，对他们的约访退避三舍，京文社不得已只能多将目光放在学术和政治上，但是这又不是大众所好，所以他们网站的流量简直是一天比一天差，为了吸引浏览量，他们的头版常年来都是一些奇葩的社会新闻或者人类迷惑行为。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保证整个网站的浏览量。 虽然其他的版面不行，但是专门放沙雕新闻的头版流量还是在的。 影响力比较大的新闻，还会被转到各种app上或者空间微博。 “那取个啥新闻题目比较好？” “参考某c新闻标题。” 姜还是老的辣。 飞机抵达y国后，下飞机按照当地的时间，一行人去某个餐厅吃了个午餐。 在全是y国人的餐厅里，她们之中黑发黑眸的华国人显得有些引人注目。 嘴里咀嚼着带着甜味的异食国家物，周粥觉得很困，但是为了调时差，要熬到晚上才能睡觉。 就在她有气无力的时候，对面忽然传来一声惊疑不定的声音。 是同行队伍中大四的一个男生，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刷微博，忽然就刷到了周粥的名字。 “哇，周粥，你上新闻头条了。” 周粥眨了眨眼睛，憋出两个字：“什么？” 她头发有点乱，一脸疲惫但又打起精神的样子，莫名有点戳人。 大四的学长将手机递给她，无辜道：“你自己看。” 周粥“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接过手机。 在微博的热搜第三名，赫然出现了她的名字。 #高清镜头下的学霸是怎么样的？# 【此前广受争议的庆大学霸美女周粥整容事件是否为真？京文社采访了前去参加topa比赛的一众师生，周粥也是参赛人员之一】 下面还附了视频剪辑。 正是周粥对着镜头说的那段话的画面，特写镜头拉远了，她边上还站着祁连风，以及凑过来的两个金色脑袋，祁连风的长相不必多说，昆和夏佐也是那种好看的长相。 为了做对比，视频里还通过几章截图介绍了一下此前周粥的贴吧事件。 反正就是怎么能引起话题和矛盾怎么来。 “我是庆大国际班二年级的交换生……”她的声音清甜好听，宛若玉碎。 面对高清摄像头，少女脸上依旧看不到任何毛孔，皮肤吹弹可破，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整容的僵硬感，更加没有化妆的痕迹，但鼻梁高挺，眉眼清丽，苹果肌天然泛着淡淡的光泽，有种天然的少女感，唇色红润，为一张脸增添了几分艳丽。 她说话的时候，笑得大方且自然。 疏离感从稍稍上挑的眼尾可稍见一二，清纯和艳丽两种气质在她身上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 这个长相和气质，说是整容整出来的都没人信啊。 大部分人在点进视频的前一刻本来是抱着戳穿周粥虚伪面具的想法进来的，京文社拍的视频，不把你透个底朝天？ 然而点进去之后……我是谁，我在哪里？ 【啊啊啊啊啊想在姐姐的鼻梁上滑滑梯，想在姐姐的睫毛上荡秋千】 【天吶这个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完了，我把这视频看了5遍，身为一个母胎solo者，我以为我对女生无感，原来只是我没有遇到这样的妹子……】 【……学霸小姐姐好会怼人啊，贴吧上的人那么说她，她都能沉的下气和人兜圈子，估计那帮人现在都气死了】 【这就是仙女的进化史？好励志啊，但topa是什么，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 评论区很快有人介绍了一下topa的牛逼程度。 【华国能有参加的topa的名额的学校只有庆大和燕大，这么说吧，我也是庆大的学生，平时也是我们数学系成绩排名前十的，但是我连校内初试都没进……而且进的学生几个都是大四的老油条，周粥才大二而已。】 吃瓜群众们顿时肃然起敬。 整容传闻不攻自破不说，评论区还出现了很多整容医生的官号。 【视频中的女孩脸上没有任何疤痕和针孔的痕迹，表情管理也很灵活，做这一行十多年，一般光看照片就能判断哪个人是不是动了，但视频中的女孩我敢拿我的医师资格证打包票，绝对没有整。】 谣言一旦破了，大家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舔起了周粥的颜。 贴吧之前承认谣言？ 承认个屁，那些故意不带逻辑的话，不就是在讽刺黑子们的智商嘛。 【呜呜呜，这是什么小说里的人物，听说小姐姐还智商超群，解决了很多数学难题，我觉得我就是个fw】 【不过不是说有替身吗？我也能不能重金求一个，我觉得庆大缺一个我（狗头）】 【楼上你在想屁吃？】 【有一说一，我还是人不知觉得周粥和小昼就是一个人，你比比这说话语气和声音的好听程度嘛】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小昼说不是了】 【也许是怕麻烦不想承认嘛，毕竟那个臭婆娘不就是爱信口雌黄】 反正关于周粥的各种讨论因为这个视频瞬间暴增。 周粥双目无神的翻动着页面，最终叹了口气，把手机还给了大四的学长。 “别不开心呀，误会都澄清了，哪有长得漂亮的都是整容的。” 周粥摇摇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丧”气。 她将餐具放在盘子里，用餐巾纸慢条斯理擦了擦白嫩的手指，道：“我只是困得连搞论文的力气都没了。” 祁连风、昆、夏佐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脸上身上。 室内灯光下，周粥的睫毛在下眼睑的位置落了淡淡的阴影。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半个瞳仁隐在眼皮里。 学长无奈道：“你活该拿奖！” 周粥：“我活该回酒店睡一觉。”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宠辱不惊，但是又直白的可爱。 半点没有架子。 回到酒店后，周粥将行李放好，就打开电脑强忍着困意继续之前的研究。 可是脑子一团浆糊，依旧一点进展也没有，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大盗给她发的消息。 大盗：【在？】 周粥正好也不想搞数学了，于是就脱鞋坐到了床上， 周粥：【在啊】 江湛坐在比赛的后台，耳边人声嘈杂，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专注的打字：【我要上场了】 这个平常在赛场上被敌人称作“猛虎”的男人，锋利的眉眼舒缓了下来，颧骨上的疤痕被手机的灯光照着，也多了几分莫名的柔和。 他身边的队友见鬼了似的。 “四进二了啊！湛哥打起精神！你不能因为tr的队长是你的炉盟启蒙人就娘们兮兮的了啊！” “滚，谁娘们兮兮的了？” 江湛一抬头，又是平常那副能吓哭三岁小孩的凶样。 队员长舒了一口气：“还正常，还好。” “滚！” 和去年的世冠队伍对战，说心里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 江湛盯着和周粥的聊天界面，心里升起了一种奇妙的使命感。 大盗：【我现在在a国】 周粥：【我在y国】 江湛眉头一挑：【你不在华国？】 周粥：【不在，最近参加一个活动】 大盗：“那你现在忙么？”懒散的男中音传入耳朵，周粥红唇微抿，看了看外面还十分亮堂的天色，打字：【不忙】 大盗：【看我直播吗？我马上要上场了，是官方赛事】 周粥：【不是，盗子哥，你别诱惑我，我是很坚定的】 “真不看？我好不容易在上场前和教练要到手机，还有三分钟……”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 “我不会玩炉盟呀，我只会玩手游。” 少女的声音似乎带着点为难。 江湛道：“没事，你知道我玩得是哪个就行了，击败特效你总能看懂吧？和王者差不多。” 他认真的实行诱哄。 周粥面无表情：【链接】 江湛“啧”了一声，然后点进官网，复制链接发了过去。 大盗：【……我叫江湛，等会儿你能在直播里看到我的名字牌】 周粥看着直播标题：“湛哥好，世界冠军唾手可得啊，都前四了。” 她的嗓音有点沙哑，说话也慢吞吞的，但是还是很甜。 别人叫江湛湛哥，江湛总觉得狗腿，但是周粥叫出这两个字，江湛居然很受用。 大盗：【再叫一声】 周粥听话的喊了一声：“湛哥牛逼。” 江湛冷不丁笑了出来。 把正要过来收手机的公老虎吓了一跳。 2020：“江湛好感值+5。” 周粥颇感无聊的将手机丢到一边，过了一会儿又拿了起来。 江湛一分钟前发了一条新消息：【我上场了，前妻】 穿着队服上台，灯光打在头顶，江湛的气势陡然变了。 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目光冷凝，锐利如鹰，颧骨上的一道小疤痕显得桀骜不驯。 他黑沉沉的瞳仁盯着镜头，露出了些微的笑意，嘴角上扬了一点，似乎在透过镜头看谁。 周粥看到江湛的瞬间，想法和此前看到的楚颂、祁致的想法是一致的。 不愧是半个高质量男性，天然有成为渣男的优势。 但是也有点不同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江湛身后挂着的是华国的国旗，所以周粥居然觉得屏幕里江湛看上去，有那么一丁点儿……酷？ 毕竟也是……为国家而战。 想到这一点，周粥居然还真就打起精神看起直播来了。 弹幕全是加油打气，当然也有一些人表达了自己担忧。 【tr的实力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毕竟是去年的世冠队伍，不过这次我站blade，我觉得湛哥最牛逼】 【blade加油，搞死tr】 【blade冲啊！给华国争口气！】 光看弹幕，都能想象到接下来的比赛会是一场恶战。 窗外天色逐渐黑沉了下来，坐在床上的少女聚精会神看着直播。 “江湛还在秀，全队就他一个人守高地了，对面还有三个人，这波他能守住拿到赛点吗！”男解说的语气逐渐变得激动起来。 周粥盯着id为blade-jz的游戏英雄上下闪躲，完美躲过敌方多波伤害，在对面三人准备越塔将他强杀的时候，他反手左右横跳，在对面脸上疯狂输出，最后极限换装备，在兵线进来之前，将对面三人全部秀死。 周粥脸色呆滞。 是个狼灭。 一秀三完成，男解说同样看得目瞪口呆，词穷了几秒钟，他最后憋出一句：“江湛牛逼！” 队友全部复活，大家的状态因为江湛这一波瞬间被带动了起来，最后把对面打了个人仰马翻，赛点成功拿到。 全场的观众掌声雷动，而直播间弹幕全部都是： 【江湛牛逼！blade牛逼！】 【恭喜blade成功进入前二，tr是过去式了！】 江湛喝了一口水，意识到镜头在拍他，他偏头把教练叫了过来。 不知道说了什么，教练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最后还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给了他。 最后一局打不打他们都赢了。 比赛桌下，江湛单手打字。 他上半张脸依旧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脑袋上的头发都快冲天上去了，但是下半张脸，嘴角疯狂上扬。 周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江湛：【在看？】 江湛：【我现在是真正的世界冠军预备役了】 江湛：【世冠加全场最佳mvp也不错】 周粥：【湛哥牛逼！】 一边比赛一边玩手机可还行。 江湛：【就这？】 周粥思忖了一会儿：【湛哥牛逼逼！】 江湛脑袋上青筋跳动：【你他妈好好说话】 少女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道：“好吧，为了鼓励你，我花钱买下个月和你的cp关系怎么样？” “……如果你能把世界冠军预备役中的“预备役”字去掉的话。” 江湛面前有收音设备，所以他不能外放，只能语音转化为文字。 看到恢复cp关系的字眼，嘴角瞬间咧到耳根。 然而公老虎没等他回话，就从后面单手抽走了江湛手里的手机。 “选英雄，搞快点！” “艹！” 周粥看到画面里江湛憋火的脸，敛下眼皮，点了一下直播间的礼物栏。 她看得挺提劲，熬过了下午的倒时差，所以…… 藏宝图*20——发送！ 本以为会弹出充值界面什么的，结果一点下去，直播间的特效就炸开了。 【“小昼的海”送出藏宝图*10】 她看了了几遍，才确定自己是直接拿主播号送了礼物。 视线一转，哦，这是逗猫app内授权转播现场。 她还登录着呢。 91、5.25更新 周粥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搞出这种乌龙来。 于是原地呆滞了30秒。 应该没事……吧？ 周粥想了一下, 迅速退出直播间，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一边，看了看外面已经变黑的天空，盖上空调被，脑袋一歪, 直接睡过去了。 她选择暂时逃避一下现实。 可是20个藏宝图就是一笔大钱, 周粥这么豪气，而且还用的是自己的主播号，直播间自然很多人都看到了。 【咦，刚刚送礼物的那个大佬是……】 【是那个臭婆娘吧？我晕】 【点进主页看了, 确实是小昼】 【今天周日，本来不是要直播吗？小昼不是请假说有事吗？我还信了, 然而你背着我偷偷在这里看炉盟联赛, 还砸钱了？】 弹幕一下多了很多对周粥的控诉。 因为这些弹幕，气氛变得欢乐了起来。 【王者区的昼爷也来了？哈哈哈哈哈peace&love】 【主播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突然掉马总觉得有点好笑, 话说昼爷是不是也对咱们奇迹天团很有好感？】 继而就是一大堆“哈哈哈哈哈哈”。 在大家看来, 周粥这种行为是真的挺可爱的, 而且身为王者区的大哥, 在炉盟的官方直播上送礼物, 也有利于两个圈的玩家们和平往来。 所以虽然周粥是睡着了，并且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白天。 但是在微博上面艾特她的人却很多。 大多数都是：【主播送礼物掉马自闭退出直播间，我被笑晕了】 【你就是掉马第一人吗？不过好可爱~】 【谢谢昼爷支持咱们炉盟吼！有眼光！】 【所以说主播请假不播实际上是在偷偷看咱们的官方赛事吗？我似乎懂了点什么……】 因为周粥的粉丝群体众多，大家一边控诉她请假，一边又还十分和乐的带上了炉盟和blade的关键词。 所以这个事情影响力很快就变大了。 【我因为昼爷看直播也跟着去看了, 虽然没看懂，但是江湛真的好帅啊】 【好帅，超帅，帅成傻逼，湛哥牛逼……】 【偷偷吸了一波江湛颜的我，忽然想给臭婆娘凑cp，我是不是疯了，但是两个人真的挺好的】 甚至给周粥和江湛凑cp的言论都出来了。 并没有人知道，周粥和江湛私底还真的认识，而且还关系不浅。 只不过周粥知道江湛的选手身份，而江湛并不知道周粥的主播身份罢了。 可惜由于周粥犯困掉马这件事情实在太秀，引起了诸多的讨论，偷懒悄悄看直播什么的…… 炉盟华国赛事官方：【没想到小昼也在关注我们！可见王者区和炉盟区的游戏爱好者们都是相通的！blade加油！有大美女在看你们哦（斜眼笑）一个小昼de官号】 这波操作也算是高情商了，主动给王者区递了橄榄枝。 毕竟王者和炉盟的矛盾积怨已久，有机会主动化解一下，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好处多于坏处。 江湛打完比赛回酒店，正要开门，忽然听到后面的队员传来兴奋的呼声。 “我靠，小昼居然也在看我们直播？今天长脸了！” “哪个小昼……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对啊，她还在咱们直播的时候送礼物了，我女神我靠……什么时候能看她露下半张脸，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江湛突然回头，把正兴奋的两名队员吓了一跳。 “湛哥，咋啦？” 江湛阴沉沉的问：“你们说的那个小昼……是哪个昼？” “呃……昼、昼夜的昼，咋啦嘛？” 江湛烦躁的刷卡进门，回头丢了一句“别在外面吵吵。” 砰地一声把门观念上了。 两名队员愣住：他们做错了什么？ 江湛点开微信，小昼两个字明晃晃的在最上面的位置。 他坐到沙发上，声音懒散低沉：“昼夜的昼。” 他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周粥的微信昵称，然后反手打开了微博，搜索小昼两个字。 出来的信息五花八门，正好看到最上面的某个剪辑：【变声器之后奶声奶气的昼爷，awsl！】 江湛心平气和点开来看。 在点开之前，江湛的想法是：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同字而已，毕竟叫昼的人那么多，里面有一个主播也不足为奇。 而点开之后—— “艹！” 外放的视频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哥哥可以让我打野吗？” “我不是妹子，我是男生，但是我才15岁~” “为什么把我的蓝偷了？诸葛你不是人！” 各种奶声奶气，语气可爱的合集。 奶声奶气是真的，可爱也是真的……但是，这个变声器的声音和语气，和他曾经听到过周粥的变声器声音，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退出视频，然后继续往下翻关于周粥的信息。 大约怼着手机看了三个小时，江湛把手机丢到了一遍，眉目阴沉的进了浴室。 背影直挺挺的，脑袋上的乱毛横冲直撞的对着天花板。 他现在是不是该庆幸，他还至少还没变成她直播的素材？ 想到这里，江湛就是一阵烦躁。 不过周粥好歹良心在，给他送了藏宝图，要不是忘记换马甲了，江湛一时半会儿可能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过为了看他的直播请假？ 江湛锋利的眉头皱了起来。 颧骨上的十字疤痕往上动了动，嘴角意味不明的咧了起来，露出森森的犬牙。 这个男人不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身上都有种渗人的嚣张。 就像是一头猛兽，随时都可以从蛰伏状态脱离，跳起来咬你一口。 他从浴室出去，情绪稍微正常了点，给周粥发了两条微信。 只可惜周粥困死了，连祁连风的电话都没听到，哪里还能听到他的微信震动声。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周粥准时起床，此时她对昨晚自己忘记切号送礼物这件事暂时失忆。 直到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微信里面有好多条未读消息。 一些来自她的前攻略对象们，一些来自于大盗，甚至还有谢盈盈发过来的消息。 是的，昨天晚上没有收到回复的江湛很气，所以他登录自己的微博搞了一个骚操作。 他的微博是几个月前开的，因为在比赛中表现亮眼的缘故，他的粉丝涨得很快，现在已经有七十多万粉丝了，虽然比不上周粥，但也算是小有影响力。 坐在床上的江湛越想越烦躁，他登录了微博之后，反手给周粥点了一个关注，然后在非常情绪化的发了一条微博：【不用想了，20个藏宝图是给我送的一个小昼】 这条微博一发出去，网友们炸了。 延续他说话的欠揍风格，这条微博每个字都透露着浓浓的嚣张色彩。 两人到底认不认识从当从这条微博也没法判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江湛是单方面认识周粥的，并且还有点……占有欲？ 至少从这条简短的、带有嚣张意味的微博可以读出这些东西。 于是…… 某些本来就觉得周粥和江湛很配的双边颜粉： 【！！！江湛发微博了？？？】 【我幻想的cp是真的！！！江湛居然真的认识小昼！小昼的礼物是刷给江湛的！】 【什么鬼，嚣张夫妇可还行？话说湛哥是小昼的朋友还是啥？见过小昼真人吗？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对不起，我虽然很酸，但还是想说一句：湛哥牛逼！炉盟最强射手x王者荣耀野王？什么生小仙女组合呜呜呜呜】 江湛在四进二的比赛上天秀本来热度又高，这回又好死不死扯上了自带热度的周粥，效果可想而知。 【这个人单方面呢关注小昼，小昼还没回关他……】 【如果不认识就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 【并不想给昼爷组cp啊，独美不香？】 各种讨论铺天盖地而来。 但是试想能这么直白的发这么一条微博出来，如果两人真的不认识，那似乎也说不过去，而且小昼也确实给官方赛事的直播扔藏宝图了，而且那个点也正好在江湛带队赢了的赛点后……不让人想歪也不行。 反正凡是和周粥搭边的话题，总能轻易上热搜。 知道周粥主播身份的众男网友们或早或晚刷到了这条消息。 于是周粥一睁眼，就收到了如此巨多的微信轰炸。 楚颂：【你和江湛认识？还是谣传？】 阮盛亭：【昨天特意没直播就是为了看炉盟直播？】 甚至连最近被学业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伍子宴也发来了愤怒的问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渣女！我昨天等你直播没等到，你跑出去看一个野男人的直播？江湛有我年轻有我帅么？你牛逼！】 祁致本来也有点想问的，可惜他点开微信一看，才想起他早就被周粥给删了，于是才皮笑肉不笑的摁熄了屏幕。 周粥是个海王的设定嘛？平时在直播里面搞点什么花样，和声音好听的小哥哥游戏语音搞点玛丽苏情节可以看做是直播效果，一开始不爽是真的，但是后来也就慢慢接受了，毕竟直播间的观众都知道口号：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反正谁也没在，周粥这里留下姓名，何必在意？ 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所有的备胎都还在同一起跑线上。 但是江湛这回不同了。 摆到了明面上不说，周粥还亲自给他刷礼物？（如果真像江湛微博说的那样）那也就意味这周粥对他确实有点不同？ 不过江湛算个什么东西？他配么？ 是夜，楚颂嘴里叼着一根烟，面无表情撕掉写的一团糟的谱子，从录音室走了出去。 黑色的刘海挡住了一半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很阴沉。 刘小礼见了，有点奇怪的问：“颂哥，你是咋了？” 楚颂：“没心情搞曲子，出去走走。” “哎，刚刚外面有个姑娘问我要你微信呢？说是下午看见你了，一直等着。” 楚颂心里烦躁，但是不知想到什么，居然回头冲刘小礼说了一句：“人还在么……算了，把微信推给我，我等会加。” 刘小礼有点蒙，这颂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讲话了？ 等楚颂走远了，他才挠了挠头，回过神来朝楚颂的背影喊道：“好嘞，马上啊！” ………… 周粥用了二十分钟，看了一圈微博，然后面无表情的点开了和大盗的聊天界面。 那些攻略完成的对象暂时不用管，只是这个江湛……他娘的能再会搞事一点吗？ 而且他是怎么发现她是主播的。 少女红唇抿起，翻动着历史记录。 大盗：【昨天看直播了？】 大盗：【还刷了20个藏宝图？】 大盗：【哦，还是个主播】 大盗：【牛逼啊尺子弟】 大盗：【……】 一眼望下来二十多条消息，周粥在这之中深深感受到了来自江湛的嘲笑。 甚至连甜蜜的前妻称号，都重新变成了——尺子弟。 周粥：【。】 对面瞬间显示在输入中。 江湛：【你他娘的还发句号？】 周粥：【……那我还能说啥，我就是个主播，你也没问】 江湛仰躺在沙发上，眼睛下面有点黑眼圈，眼眶有点红，看样子没怎么睡，只不过盯着屏幕的眼睛锐利得很，像是想瞧瞧周粥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江湛：【就这？】 周粥：【……就这】 江湛：“所以你那20个藏宝图是不是给我送的？啊！” 他嗓子有点沙哑，还是声音懒散，语调缓慢，就是最后一个“啊”稍微染上了点愤怒。 像极了丈夫质问妻子时候的语气。 周粥呆滞了片刻，然后非常诚实的回答：【不是】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可惜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江湛已经迅速发过来了一条信息：【你真是好得很！艹】 完了。 周粥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根蜡，然后开始圆：“不是给你……还能给谁呢？” “嗤——”少女轻笑一声，如同第一滴雨水掉进湖心，溅起了深深浅浅的涟漪，然后一圈圈漫开，她拉长了语调，冷冽道：“你怎么这么急？” “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怀疑你到底能不能拿到世界冠军。” “如果拿不到的话，那藏宝图确实不是给你的，散了吧。” 周粥语气清淡，口吻稍微有点严肃。 仿佛并没有被江湛的所影响到，反而这么一说，倒是江湛成了无理取闹的人一样。 不够这不妨碍江湛嘴角不自觉的裂开。 他的怨气莫名就消失了，然后一宿的困意袭了上来，他眼皮耷拉着，越来越沉。 终于脑袋一歪，以一种稍带滑稽的姿势屈腿在显然太小的沙发上睡了过去，脸上还带着笑容。 “江湛好感值加5。” “江湛好感值加1。” “江湛好感值加1……” 睡着之后，江湛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如愿以偿成了世界冠军，在万众瞩目的领奖台上，他通过透视看到了坐在直播前笑得一脸自豪的周粥，周粥穿着他曾经给她发的照片里的粉色睡衣，长发如瀑，笑眼弯弯，双颊还带着粉扑扑的红晕，嘴里在念叨这什么，江湛举着奖杯试图听清楚，结果他越往透视的画面走，周围的场景就越虚幻，直到他抱着奖杯出现在了周粥的身侧，女孩在笑着，但是看不见他，头发几乎就要触及到他的肩膀，但是江湛却什么味道都闻不到，脸也变得模糊起，江湛不满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周粥嘴里念叨着的话： “盗子哥！盗子哥！盗子哥！”鬼畜至极， “艹！” 江湛从梦魇中醒来，脑袋上冒出冷汗。 “什么玩意儿？” 而这个时候，江湛梦中的周粥正坐在偌大的考试厅内，手里拿着笔，桌上摆着一张纯英文的试卷，她的周围坐着各种肤色的考生，她们庆大的五个人都被考场的顺序打散了，这里一共参赛的有50所学校，每个学校有五名参赛者，算起来也就是250名考生，一共分为了10个考场考试，人与人之间都隔得特别远，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作弊，就算名目张胆的看人试卷，哪怕视力1.5，也什么都看不到。 而现在正是topa第一轮的笔试。 试卷发下来之后，周粥翻了一下，果然比之前庆大的考试要更难。 但是周粥却也没感到有多大的压力，因为很多之前老师整理的资料里面都出现过，虽然那要看得很仔细才能看到，毕竟topa出题这么多年，各高校的老师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会预测topa的出题偏好。 周粥保持着正常的速度完成了整张试卷，做完之后，并没有抬头查看他人的情况，而是认真的检查了起来。 试卷上，她的英文字体漂亮流畅，基本上没有涂改的痕迹，其他的算式也是工整排列着，这是周粥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说的过分点，她其实有点强迫症。 不过这样的习惯就是考试，尤其是这种开卷考试的利器。 周粥淡然自若的写着。 她没注意周边的人，倒是周边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她。 黑发黑眸的女孩子，长相漂亮，气质沉稳。 周粥偶尔翻动试卷，总会有人不自觉看向她。 就好像之前在庆大的考场里面那样。 不过他们并没有机会和周粥搭话，因为笔试的时间一到，这个华国女孩子出门就被两个k国本地人给拉走了。 “周，今天的考试题目真的好难！”夏佐皱着包子脸，试图挽住她的手臂像小狗一样往她的颈窝钻，结果被昆捏住后颈直接丢开，昆十分自然摸了摸周粥的脑袋，祖母绿的眼睛深邃又迷人：“不要听他的，我和他一个考场，我看到他的题目基本上都做完了，这家伙就是喜欢扮猪吃老虎~”他一副优雅的伦敦腔。 夏佐反驳：“你明明比我做得还多啊！” 昆：“那不是很正常吗？” 周粥听着两人□□味十足的争吵，默默的朝后退了一步，结果很快又被昆揽了过去。 他口吻淡淡的：“没必要内部相争，这里厉害的人太多了，我们说不定只是炮灰。” “呃，那几个学校的人……确实。” 正说着，身边忽然又路过一群华国人。 祁连风就在不远处的喷泉站着，等他们过去集合，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休闲服，脸上的笑容很爽朗，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浑身透着一股不修边幅的气息。 巧了，这次的杨渊正是燕大的带队辅助人员。 不过远远看上去，两人关系还不错，并没有传闻中针锋相对的气场。 只是走近了，周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杨渊：“祁兄这回有没有保准谁能进前二十啊？” 祁连风：“不保谁，保你吧，你最稳妥。” 杨渊：“屁，我还保你呢。” 祁连风桃花眼微眯，若无其事道：“保呗，反正是菜鸡互啄。” 杨渊：“呸，你管咱们华国参赛队员叫菜鸡，你人品有问题。” 祁连风随口吐出了五六个英文名字，“这些还不够争？” “打住打住，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祁连风睨了他一眼，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周粥，此刻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身后两个金色脑袋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周粥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原来我们在学长眼里都是菜鸡啊？” 祁连风：“我……” 杨渊赶上前一步道：“学妹，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这人真够坏儿的啊。” “闭嘴。”祁连风看了不远处几个华国人，对杨渊道：“你带的人在那边，赶紧过去。” “别啊……哈肯斯的事情怎么样了，说说呗？” “滚！” 周粥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她倒是第一次看见祁连风这么冷着脸赶人。 等杨渊走了，祁连风才走过来和周粥解释：“我和他平常就是这么讲话的，他那个人得寸进尺，我没有说你是菜鸡的意思……” 周粥比了个ok的手势：“懂了学长。” “有信心进入下一轮吗？” 周粥想了想自己答卷的情况，点了点头，祁连风又问：“那第二轮第三轮好好准备了？” 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周粥想。 不过她还是诚实的回答：“准备了，但是准备不充足……没灵感。” 祁连风沉吟片刻，道：“没有灵感没关系。” 说着他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某个瘦削棕发背影，“倒时候你和他接触了，灵感说不定就能被逼出来了，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逐渐笼罩着周粥，明明温和，却带着一种陌生的侵袭感。 祁连风给她指了一堆陌生面孔，周粥一个没记住，唯一对那个棕色的后脑勺印象深刻。 不过叫什么来着……哦，忘了。 周粥正要移开视线，那个棕发青年似乎意识到什么，陡然回头。 然后在周粥平静的注视下，他露出了一个古怪又嚣张的笑容。 仿佛在说：偷看我的家伙，被我逮到可不是一件好事。 92、5.26更新 远远望去, 周粥只能看到那人完全符合西方审美的大致轮廓。 他的瞳孔泛着蓝，不是宝石蓝，也不是海水蓝，而是一种幽蓝色。 周粥直觉这个男人好像不应该长着这么一头柔和的棕发。 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数条想法，电光火石之间, 那个男人已经转过头去, 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祁连风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朝棕发青年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声音低沉：“那人就是博格·黑兹利特，哈肯斯的数学狂人, 这次topa夺冠的热门，被称为为哈肯斯新一代实力巅峰, 聪明绝顶, 但是生性暴虐，平时最大的爱好是……打压“弱者”。” 在说到弱者这两个字的时候, 祁连风眼睛微眯, 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不要离他太近。” 周粥有点奇怪, 但还是道：“好的, 我也不想认识他。” 周粥这么说的时候, 脸上带着几分困惑，显然她对于那个叫作博格的男人根本没有太多的兴趣，纯粹是祁连风告诉她，她才无意和那人对视了。 祁连风欲言又止，声音有点沉：“那再好不过。” 他的眼睛有小半因为光线照在眼镜上的原因从视觉上变得模糊, 但是里面蕴含着某种深意。 后面两个金色脑袋的家伙凑了过来。 “嘿，你们在用中国话说什么？” “在谈论博格那家伙吗？” “那家伙就是个怪物，我不会告诉你我们曾经上过同一所高中……”夏佐提到博格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表现出了几分厌恶。 昆把他往后提了提：“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要是他不拎着夏佐的衣领，夏佐已经往周粥身上扑过去了。 真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变成这副大型犬类的样子的，被昆拎着，夏佐还是不死心的着看向周粥：“亲爱的周你今天愿意去我家玩吗？笔试成绩三天后才会出来，你总不能一直待在酒店吧，我家里有专门的葡萄酒庄，管家烤的馅饼是一绝，超级美味……” 说着，夏佐自己也作出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 昆无情的戳穿他的谎言：“不要去，他们家的管家常年都在研制新口味的馅饼，里面会加酸辣酱和奇异果之类的东西，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 周粥露出官方的微笑：“谢谢你的好意，夏佐，但还是算了。” 被少女实名拒绝后，夏佐不满的瞪着昆：“你为什么每次都拆我的台？” 昆也不甘示弱：“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周粥无语望天。 这两个看起来脑子很聪明的人为什么一待在一起，就会变成两个…… 祁连风盯着这一出闹剧，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笔试完之后，周粥和一行人回酒店休息。 但周粥没有给自己休息的空间，她还在继续钻研她的论文，上次选的题，现在依旧只有方向，没有成果。大概这半个月让周粥第一次认知到数学是这么的难，并不是所有的机缘巧合都会在恰当的时机落在一个人身上的。 因为选题没有完成，周粥觉得自己准备并不充分，也就没有能力去竞争很高的topa名次，但是topa每个数学系的学生都只能参加一次，所以她这次过来可能是要抱着遗憾回去。 她捏着键盘的手在鼠标垫上滑动着，很快速，但是没有指向性。 简直是一团乱麻。 周粥从座椅上站起来，望向外面的天空，一只白鸽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空中飞行着，以不同的角度在空中穿梭和另一只白鸽相互闪躲追逐。 阳光从广场的正上方照下来，营造出一副和平美好的景象。 与她烦躁而无奈的内心形成鲜明的对照，周粥越看越烦，阳光照她的脸上，她外表看上去安静、冷漠、毫无情绪。 整个房间形成一个密闭的场所，似乎要把她的思维的想法的牢牢锁住。 我得出去走走，周粥心里这么想着，打开了房门。 似乎出于巧合，在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的对面门牌号的房间也被打开了。 “咔嚓。” 锁扣开合的声音。 对面住着的不知名的住户——此刻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一头棕色的头发，瘦削高挑的身形，正是之前祁连风给她指认的男人。 博格显然也看到了她，他眯眼凝视了一会儿周粥，裂开嘴角，道：“可爱的女士，好巧啊。”周粥这次能够完全看清他的长相了，苍白的皮肤，过度红润的嘴唇，眼睛泛着幽蓝色，如果身上不是穿着数学系的常规套装——格子衬衫和牛仔裤，下面还搭配着一双很有历史感的球鞋的话，而是换一种装扮，华服西装，胸口别着一只红玫瑰，出去或许会被认为是什么派系古老的纯种吸血鬼。 只可惜此人并没有吸血鬼的架子，语调却有点流氓的气息。 既不像贵族，也不像学者，反倒是像那种经常混迹在小巷子里的颓废青年人。 青年人的两颊上有几颗很淡的雀斑，不显得可爱，反而有种驳杂感。 一种非常令人舒服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周粥朝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他耸耸肩：“无所谓。” 博格的视线越过周粥的肩膀，看向她的房间，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屏幕还停留在论文检索的界面。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啊，真可怜。” “你是华国人？嗯？” 他弯腰凑近了点，鼻尖几乎要点到周粥的额头，苍白的皮肤显示出一种别样的质感。 周粥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黑兹利特先生……” 她的声音冷冽中带着甜美。 博格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她的下文，却见周粥目光认真看着他：“你身上有一股番茄酱的味道，建议你回去洗个澡。” “我闻着不太舒服。” 博格脸上的表情微僵。 周粥用力关上房门，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再见。” 黑发在空气中甩出利落的弧度——差点打到博格的脸。 等周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博格才若有所思的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衬衫。 “确实有番茄酱的味道。” “fuck。” 博格的用更大的力度甩上了自己的房门。 三十分钟后他拉着大包小包的垃圾放在门口，并且换了一身新的衬衫和牛仔裤。 “喂，麻烦叫服务员过来收一下垃圾。”语气带着点不客气。 至于周粥，已经自行散步到了之前在酒店窗外看到的广场中心喷泉处。 有几对情侣在对着石像往水里投币，硬币落在水里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人们把这一刻当做女神的祝愿，嬉笑声从不远处拎着红气球的小男孩方向传来，周粥听了一会儿，又看向空中，几只白鸽在空中自由穿行着，以不同的角度飞跃广场和石像。 她眼神从迷惑转为探究。 保持着仰望的姿势须有，如若福至心灵般，周粥脑海里关于“分级压素”的各种矛盾一下子被清空。 分级、角度、侧留。 统分学是一项从数据出发的学科，如何统分，如何压缩。 这种复杂的东西要简化成——轨迹！ 就像白鸽在空中飞行的轨迹一样。 不论它如何翻转自身，但是轨迹是可以确定的，这是动中的定！ 这样的想法与她先前解决分级压素的想法完全不搭边，但是完全新颖，周粥在盯着某只白鸽半小时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小男孩不知何时拿着红气球呆呆的站在她面前：“姐姐，你要玩气球吗？” 他把气球的线朝周粥递了递，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天真和羞涩。 这个姐姐真好看，小男孩想。 然而面前的姐姐并没有要她的气球，而是蹲下来看和他对视，像宝石一样清透迷人的眼睛里浮现出笑意，道：“送女孩子礼物要送红玫瑰。” 小男孩奶声奶气的道：“可是我没有钱买玫瑰，那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周粥呆滞了片刻，于是小男孩趁她不注意，“吧唧”在周粥的左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气球整个塞进了周粥的怀里，兔子一样跑了。 周粥默认的从地上站起来。 看着缓缓上升到她脑袋上方的红气球，面色僵硬。 现在国外的小朋友都这么开放的吗？ 少女拎着红气球往回走，并没有注意到远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回酒店的时候，周粥还撞到了祁连风。 她面无表情的脸和漂浮在空中的红气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祁连风问：“一个人去游乐园了？” 周粥：“……并不。” ………… 事实证明，灵感可遇而不可求。 周粥将气球拴在窗台上，手里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一刻不停的计算着。 她的思维被打开了，不是所有的论证都需要繁杂的数据。 两个小时后，天色渐黑，窗外下起了小雨。 打在气球上发出“嘭嘭”的闷响。 周粥盯着草稿纸上的两行简化的式子，伸了个懒腰，起身将气球拉了回来，然后关上了窗户。 福至心灵的时候，就连效率都不会被考虑在内。 她坐在座椅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着明天再写论文的初稿，把自己的思路文字化。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今天算是……完全自己寻找的思路吧。 她缺的不是智商，她可以用极高的效率看书、学习、记忆，甚至在系统的帮助下，这些能力会越来越强，但是数学除了智商之外，还要靠一些偶然的东西，比如灵感、变通、思维的方式的转化，对于后者，她现在算是稍稍有经验了。 至于祁连风说的靠他人的刺激来激发灵感，那个叫博格的年轻男人……周粥没有对他任何感觉。 她不知道对手的底细，第二轮的考试，还要继续抽题，她希望到时候也能像今天这么顺利。 至少不要白来一趟。 困意上涌，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下。点开微信，是大盗给她发的消息。 大盗：【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周粥：【？】 江湛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微博的评论，然后给周粥发了一张自己的关注截图过去。 他的关注列表只有一个人：一只小昼。 大盗：【gkd】 大盗：【？】 连续两个问号让江湛暂时失去了耐心，他的下一场比赛在三天之后，所以这之中江湛有足够的时间拿着手机干各种事情。 最近网上的评论大多数都在说——他江湛自作多情。 因为江湛关注了周粥，而周粥并没有回关。 刚从浴室里出来，他一头乱毛湿漉漉的，看上去没有原来那么暴躁。 但是打字的力度却不是那么回事。 大盗：“快点回关我……”语气懒散，带着几分威胁，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火了。 周粥：【……】 大盗：【搞快点】 周粥：【……好的吧】 大盗：【很委屈？】 江湛两根手指将屏幕按得框框作响。 很显然，他对周粥这种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满。 周粥：【我委屈啥呀？】 江湛对周粥的好感值现在已经到95了，很快就要到满值。 但是周粥估计，这个满值应该要等他拿到世冠后才能达到。 想着，周粥反手点开微博，搜索江湛的名字，给他的号点了一个关注，然后点进他的微博，给他艾特他的那条微博点了个赞。 弄完之后，回到微信她又听江湛叭叭了一堆。 周粥直接把截图甩了过去：“行了吗？你搞的事情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少女语气冷冽清甜，就差没直接说：“摊上了你这么个玩意真是我的不幸。” 但是这个重点却不是“你这么个玩意”，而是“摊”。 江湛：“那就受着。” 他声音带着沙哑，稍带几分满意，甚至多听几遍能听出点温柔。 “谁让你看上老子了？” 一滴水珠从他的发尖掉到了屏幕上，他拿手抹掉，皱着的眉毛松了一点。 少女带着几分嫌弃的话让江湛莫名受用，他听了几遍周粥的语音，心里好像逐渐被棉花塞满，酸、痒、胀。 江湛此人凶起来像大型猛兽，压得对手喘不过气来。 温柔的时候……几乎没有。 但是现在，他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周粥的头像，似乎想盯穿屏幕，看到手机对面的人。 然而周粥下一句话给他泼了一盆冷硕：【看上？世界冠军到手了？】 江湛挑眉：【……那玩意不是有手就行？】 周粥：【看你表演】 两人有来有回。 而微博的吃瓜群众们因为周粥给江湛点赞回关的事情悄悄炸了锅。 【为什么……我不信……臭婆娘点赞了？还关注江湛了？】 【小昼不要跟这个野男人走啊，这算是官宣了吗】 【完了完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楼上的，你把话讲清楚……湛哥他不帅吗？他就成牛粪了？】 大家对周粥的做法讨论不休。 周粥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关和点赞网民们不得而知，但是从既有的信息来看，周粥和江湛还真的互相认识。而且周粥这种表明态度的做法，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两人之间是否确实有什么猫腻。 因为从不论从那个角度看，两人的做法都在悄悄表明恋情啊。 如果周粥是个普通的主播，也许很多人就要举起“撒狗粮”、“祝99”、“神仙爱情、天作之和”的大旗了，可惜周粥不是。 她是个海王主播，如果不海王了，变专一了，那么直播效果怎么办？撩小哥哥的事情怎么办？这才是粉丝担心的点。 【我拒绝！我反对这门婚事！】 【小昼独自美丽吧！狗男人们都不香的……】 江湛翻了翻评论区，“啧”了一声。 在大家的讨论达到高潮的时候，他发了条微博：【关你屁事】 这条微博针对的范围……意味深长。 除开讨论不说，某位站在阳台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回了房间。 对面的公寓黑灯瞎火，表示其主人现在并不在家。 阮盛亭半阖这眼皮，浅灰色的眸子盯着手边的稿纸，脑袋一点思绪也无。 书桌上的手机还停留在微博的某个界面上，他捏着蓝色的笔在纸上用力写下两个字——“周粥。”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条来自阮繁星的微信：【哥，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阮盛亭：【多少分？】 阮繁星：【够上沪旦哈哈哈哈哈哈】 阮繁星：【不知道下学期开学能不能见到小昼！她说了要带我参观校园来着？】 阮盛亭嘴角上扬了一点，很快又恢复平静 ：【嗯，她应该会带你参观校园】 ………… 周粥稍微扫了一下微博上的评论，消息栏的微信按钮又震动了一下，不过这次不是来自大盗，而是来自小白。 算算时间，白且也有差不多一周没给她发消息了。 这次他开门见山问：【玩游戏吗？】 奈何周粥今天有点累，于是回复：【下次吧，今天太困了，可能要早点睡觉】 小白：【嗯，那你早点休息】 周粥皱了皱眉头，打字：【你好像每次找我都是打游戏？你不觉得游戏打多了很无聊么？】 对面很快显示在输入中：【是，但和你玩就不无聊。】 周粥：【……】 周粥：【你最近是怎么了？】 小白有点疑惑：【你们女生不喜欢听这种话吗？】 周粥：【你正常讲话就可以，我不喜欢听刻意的话】 对面沉默了一阵，然后发来一个字：【哦】 “我不擅长讲好听的话。”白且声音很轻，语气温吞。 他的个性也是这样，通常情况下，不慌不忙，不喜争抢。 “我记得你是个作家？”少女带着疑惑发问。 白且：【不算。】 周粥：【你随便念一首诗都比说这种土味情话强啊……】 白且坐在黑暗中，观察着天边的黑蓝色，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没有任何知觉。 他捏着手机，不疾不徐打字：【确实如此，但是你可能接受不了】 周粥挑了挑眉头：【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白且：“我其实很喜欢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中的第十四首。” 他的语气温柔，说到某个字眼的时候，耳垂悄悄红了。 “你要睡了吗？我可以念给你听……” 不愧是搞创作的。 为了保险起见，周粥到百度上查了一下这首诗，她迅速浏览全文，然后在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脑子一炸，这也太……了。 片刻后，她切回微信界面，微笑着对小白道：“你要睡觉了吗？” 白且：【嗯，给你念完就睡】 周粥：【比起听别人念诗，我其实比较喜欢念诗给别人听……你要语音电话吗？】 白且握着轮椅把手的手渗出了一点汗，用力又松开。 “好。” 他现在除了未知占有欲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除了思想，没有任何是属于他的，他这双腿，就算治疗好了又有什么用。 男人仰头看夜空中细碎的星点，心中一片茫然。 直到耳机里传来的少女轻柔的朗诵声，她温柔的絮语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包裹住他的周身，白且沉寂如水的眸子稍微颤动了一下。 这首诗…… 少女轻微的呼吸声伴着诱人的诗句在他耳边炸开：“……你赛过我掌中可爱的小白花，我每天手里都要攥着一束花……就在凄厉的风追杀着一群蝴蝶的时候，我爱你，我的欢乐咬着你樱桃般的香唇……” 偶尔她会停顿片刻，似乎对某个句子的意思不太理解。 而白且置身于黑暗之中，听到自己的胸腔在砰砰跳动着，仿佛要炸裂开来。 你太邪恶了。白且对自己说。 白且秀美的眉头皱了起来，干净白皙的面孔染上几分难耐的红，手里的汗意变多。 直到周粥念到了结尾的部分：“我要从大山上给你采来欢乐的花，那喇叭藤花……那褐色的榛子，那装满了亲吻的野藤花篮……”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少女上翘的尾音给诗句划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白且耳垂刹那间红透，心中的某根弦啪的一声断掉了。 她清浅的呼吸声就环绕在他的耳边，白且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睡了吗？” 声音小心翼翼，终于没有之前那种用沉默掩饰的阴阳怪气了。 他还是很温柔，就是嗓音有点颤抖。 周粥：“还没有……你还没睡吗，那要再听一遍么？” 少女声音清甜，带着几分揶揄，说到一半，倏然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想在你身上去做……唔，原来我们小白喜欢这种情诗啊？” “不、不是的。”他温吞的反驳毫无说服力。 听着耳边2020的提示，周粥继续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她的声音清泠泠的，仿佛诗里的忍冬花。 “你、你问。”白且的语气有点不稳。 “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是指什么？” 93、加更 她的声音饱含求知欲。 电话线还连着, 沉默的时候两人的呼吸声似乎通过耳机混合在了一起。 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是指什么？ 对面的女生又问了一遍。 白且仿佛置身火炉之中，他感觉自己甚至有点拿不稳手机了。 “我不知道……” 周粥：“你确定？你在骗我吧？”她的声音里满是怀疑。 白且是不擅长说谎的，于是他只能回答：“是……我知、知道……但我不能说。” 他一只手紧握着轮椅的把手，仿佛那是他幻想自己失手掉下悬崖时唯一能攀附的东西。 从语气中都能听出他的紧张。 周粥挑了挑眉，也不逗他了, 道：“你睡吧, 我不问了。” 她声音轻柔：“……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电话挂掉之后，白且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2020：“白且好感值加15。” 2020：“白且好感值加2。” 2020：“白且好感值加2……” 周粥听着系统的提示，摇了摇头。 这也太纯情了吧, 周粥一开始觉得白且是个深不可测的情场高手，看来完全想错了。 一首诗就能让他激动成这样。 …… 接下来的两天, 周粥都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搞论文的事情。 点餐都是直接打电话让服务员送到房间里, 然后一个人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 她的想法是把这篇论文和那篇井滑猜想的放到一起，为第三个阶段的选拔做准备。 这两天白且愣是一条微信都没给周粥回, 但是好感值却在时不时的上升。 周粥心里了然, 也没主动找小白说话。 所以说文字的魅力是无穷的, 尤其是对深谙此道的人而言。 白且实际上情绪经常处于一个很混乱的状态。 他大部分时候安静的待在窗前, 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光显示出一种冷白色, 他很久没出门了，家里的各项事务都是保姆和管家一手包办。 头发也很久没有修剪，但是并不乱，很显然他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柔软的头发贴在颈部，白且有着成年人的轮廓, 骨骼并不算小，但是眉眼间的安静总是让人觉得他比实际年纪要年轻。 那是真正的少年气，温柔干净。 好像比他身后那面白色的墙还要更加不掺杂杂质。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想到不久前的某件事情，白且的脸上居然还在悄悄的爬上红晕。 我真邪恶，他在心里咒骂自己。 ………… “成绩公布了，看到名次了吗？这次排名前100的人才可以进入下一轮。” “哇哦，我的分数居然在这么后面，太丢人了。” “fuck！我卡在99名！我太幸运了！” “前面的看完了让让啊。” topa笔试成绩的公布有点像是中国古代的科举放榜，贴一个公示在城门边上，然后大家自己在里面找自己的名次。 本来有更加精准的通知办法，但是topa官方表示：这种方式最有仪式感。 而且每年笔试的成绩榜单都会到一定的时候被撕下来，然后摆进历年的topa纪念馆里，很多数学家成名之后，非常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纪念馆的成绩榜里面重新找自己的名字。 topa是青年数学家最先展露手脚的地方。 周粥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在从后往前看，一直浏览了很久，最后在第一版第20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祁连风从后面拿着手机对成绩表拍了一张照。 语气带着几分夸赞：“第20名，没想到你一个学期能够积累这么多东西，甚至打败了百分之九十二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天才。” “师妹你是真的后浪啊，我们这些前浪都要死在沙滩上了。” 庆大的五位参赛者有一位遗憾止步于第一轮选拔，止步的大四的男生感叹的语气有点苦涩。 周粥继续从自己的位置往前看。 第二，安斯艾格·马修，第一……博格·黑兹利特。 她瞳孔一缩，那个棕发么？ 果然是夺冠的热门。 周粥在150分的总分里拿了126分，而那个叫做博格的男人，147分。 简直是作弊一般的精准性。 周粥想到那个男人传递给她的不舒服的感觉，又联想到他的成绩，心里莫名有种如鲠在喉的憋屈。 和别人的差距还是是这么大。 走出去之后，她也并没有多强。 这么想着，周粥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嘿，你是第二十名吗？” 周粥回头，直接与一双幽蓝色的双眼相接。 博格“啧”了一声，“总算知道你的名字了。” 他用半绅士的语调讲话，但是表情却与之不符。 “20名……别告诉我你最后一道题不会写？” 他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配合这他那有点奇怪的调子，就十分让人不舒服了。 周粥微笑：“对呀，是不是不配成为你黑兹利特先生的对手？” 她往祁连风身边靠近一步，道：“不过你最好还是离我远点，今天你身上还是有一股番茄酱的味道呢。” 博格没有生气，反而是微笑道：“你的鼻子出错了，我今天并没有吃番茄酱，也没有吃薯条。” 阳光给他的棕发镀上了一层光圈，让他看起来半点没有祁连风所说的那种“暴戾”，反而好像很好说话。 然而不远处夏佐朝这边一瞥，看到周粥和他站在一起，脸色立马变了。 “周，你怎么和这个家伙认识了？” 他迅速走到博格和周粥之间，挡住了博格看向周粥的视线，听到他的话，博格没有生气，反倒是问了一句：“你是谁？” 他的目光在夏佐脸上游离着。 “哦~我想起来了……”他笑着拉长了声音。 “高中和我同届的那个胆小鬼，我没记错的话，被我揍过一拳。” 他比夏佐要高，视线略过夏佐的脑袋看向周粥，不慌不忙的问：“原来你喜欢和这种胆小鬼做朋友？” 语气恶劣至极，仿佛在嘲笑周粥，又仿佛在嘲笑夏佐。 夏佐脸色难看的要死，转过身道：“这就是你在哈肯斯一个朋友也没有的原因！” 博格听到这话表情顿了一下，然后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我记得你们中国有个作家说过一句话：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他的视线停留在周粥脸上。 她的表情很淡，几乎没有流露任何情绪，但博格还是注意到她的唇角朝下压了一点。 “你不这么觉得吗？”博格问周粥。 周粥仰头与他对视，面色沉静：“我觉得你身上有股番茄酱的味道。” 博格笑了一下：“我说了我没吃。” 周粥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闻到了。” 说完，周粥扯了扯气得不行的夏佐的衣领，“走了。” 站在一边的祁连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一眼没面色的博格一眼，也走了。 博格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从他身边路过的人都纷纷绕开他，他仿佛没看见。 不久后，他嗤笑一声，表情稍显轻蔑，然后慢悠悠离开了广场。 ………… 抽完第二轮的题目，周粥再次回到酒店闭关。 这个比赛的模式和庆大选拔的模式是一样的。 第一轮过关的学生要抽取一个数学界的难题，然后用一周的时间思考它，一周之后将成果在评委面前展示，评委会根据综合的评定标准，对大家的“作业”进行打分。 根据规则，累计排名前30名的同学才能够进入第三轮的比赛。 而参赛者一旦进入前三十名，就有可能直接被某个极其牛逼的老师看中，从此进入新的地盘进修。 只是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周粥看着到自己纸条上的“莫比拉切猜想”时，就知道这是个大坑。 这种困扰数学界300多年的难题，她哪怕在喷泉广场看一周的鸽子，可能也找不出任何思路。 周粥正在为自己抽中的题目犯愁，忽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湛：【我要上场了】 队员们聚在一起加油打气，江湛一个人在沙发的角落给周粥发消息。 很快了，他很快就要成为世界冠军了。 江湛回过头来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觉得可以和真正做到，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但是拿到世界冠军的意义也只是拿到世界冠军而已，按照他以前的做法，可能拿到之后，会拿这分到的奖金买一包烟，去电脑城买一套顶配的游戏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正他的家人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江湛颧骨上的疤就是被他爹拿椅子砸出来。 “打游戏能当饭吃吗？我辛辛苦苦培养你就是让你成为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 “别叛逆了，你以为你还只有十几岁吗？” “你走出这个门你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话江湛偶尔会想起，但是次数不多。 他老爹从他出门之后也一次电话没打给过他…… 江湛想到这些事情，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本来以为就算真的拿到了世界冠军，也并不会想和谁分享这份光荣。 但是并不是。 江湛一心一意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对面给了一个回复：【加油，前夫】 江湛嘴角咧开，锋利的眉眼也完全的舒展开来。 就像是猛兽遇到了技巧高超的驯兽人，整个人完全变得温顺。 江湛：【回来奖杯给你】 周粥本来想回一个“大可不必”，但是想到他队伍后面那面国旗，打字道：【看你表演】 江湛：“你得叫我什么？”他声音带着几分诱导的意思。 周粥：“湛哥？” 江湛：【就这？】 “湛哥牛逼！” 江湛本来还想说什么，公老虎从他手里抽走了手机：“上台了，世界冠军预备役。” 94、5.27更新 江湛没回话, 周粥搞数学的思维也再次受阻，她无聊之下就重新打开了逗猫的网页。 点进去，平台首页正在转播炉盟的冠军之战。 伴随着激动人心的bgm，blade一行人上了台。 江湛不是队长，但是站在最中间, 因为他是当之无愧的blade核心位。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头发还是那副乱糟糟的嚣张样子，被灯光晃得眯了一下眼睛。 背景里的华国国旗冉冉升起，忽然之间给人一种庄重和肃穆感。 这是国家赋予每位队员的底气和荣光，站在了这个高度之上, 游戏就不再是一种简单的娱乐活动了，每位队员就如同手拿利刃的士兵, 为了国家而出征。 【blade加油！】 【blade牛逼！湛哥牛逼！勇夺第一, 为国争光！】 华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一支队伍以这样的锐气和高姿态登上炉盟的世界舞台了，因此就算之前被blade打败的各种中国队直播的直播间, 此刻也都在转播这战况。 如果赢了, 那就是全华国炉盟玩家的骄傲。 打国际服时, 华国玩家可以骄傲的表示：老子是华国人, 华国人不菜, 不信你看blade。 由于江湛的人气实在太高，在正式比赛前，主持人还特意把话筒递给了江湛。 女主持人的语气算的上十分激动：“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想对全世界观众说的吗？” 镜头给了江湛一个特写，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镜头，目光锐利, 声音却十分懒散：“赢了再说。” 短短四个字，完美展露了此人的性格。 嚣张、霸气、还蔑视对手。 【我屮艸芔茻】 【哈哈哈哈牛逼还是这老东西牛逼】 【……江湛我老公】 场上场下反响热烈，公老虎脸上笑开了花。 这气势摆在这里了，赢不赢不重要，我们首先要从心理上压垮对手。 江湛此人在赛场上最擅长这一点。 等摄像机移开了，他还是一副“我不好惹”的样子，看起来凶，打法更加凶。 这几乎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因为在上一次的四进二中，江湛就带领blade把这届最有望夺冠的战队给锤成狗，这二进一的对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还不如上次的前冠军队。 但是尽管如此，江湛还是拿了自己最擅长的英雄，用了十成十的力，把对面打的怀疑人生。 最后一把娱乐局都没有放过。 镜头中他被屏幕的蓝光照着，就算在全场被他的操作秀得头皮发麻的时候，江湛依旧面色如常，表情冷静，一丝不苟继续打着，是完全认真的状态。 当“victory”几个字出现在大屏幕上时，赛场上掌声雷动，不同国籍的人共同呼喊着“blade”的名字。 【赢了！我们是冠军！】 【把牛逼两个字打在公屏上！】 【今后我就是blade的忠犬粉，谁黑我咬谁的那种】 象征荣耀的火花和彩带在整个赛场上飞舞的时候，华国的国旗被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当屏幕前象征庆祝的可乐啤酒气泡滋的一声破开空气的时候，江湛重新接过了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对着镜头咧嘴一笑，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盯着镜头，头发乱糟糟的，上面卡着乱七八糟的亮片和彩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像走在街头的那种饱含故事的行为艺术家——心情不好了就会对着某面墙来一段社会至极的涂鸦那一类人。 他说话了，举着手里的奖杯，声音带着懒调：“你在看吗？” 【我在看我在看！】 【啊啊啊啊湛哥的语气我死了】 江湛慢吞吞道：“这个奖杯我拿到了，记住你的承诺。” “现在我也不是什么世界冠军预备役，世界冠军和最佳mvp这种东西……我早说了，有手就行……差不多就这样。” 没有多余的感谢词，他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就把手里的话筒递了回去。 公老虎在一边给他使眼色，他好像没看到。 你倒是感谢一下教练家人朋友啊，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算个蛋？ 不过江湛这人就是人狠话不多嘛，粉丝们早就适应了。 大家一边喊酷，一边质疑： 【谁的承诺啊？那个人是谁？】 【我酸了……江湛名花有主了吗？】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小昼啊】 【靠靠靠，前面的你别说了，我快哭了】 没有人知道，江湛现在多么想冲到台下，结束这冗长的赛后采访，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给某个人发消息。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不管怎么用力都隐藏不了。 他是世界冠军了？那是不是就可以……心被愉悦塞满了，就连向来不完全撑开的眼皮现在也眯成了一条缝。 原来有一个人可以分享喜悦，是这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 周粥坐在沙发上，面色如常的看着屏幕里的江湛。 意气风发、浑身带刺。 在一个她掐准的点，耳边传来了2020的提示：“江湛好感值加2，目前好感值100。” 果然没错，是在最后得到冠军的这一刻，他的好感值满值了。 但是周粥却没有因为2020的提示而变得开心，相反，她心里有点负罪感。 不知道是看着江湛身后的华国旗帜，还是他脸上那种嚣张的有点单纯的笑容。 得到了这么高的荣耀，但是却只满心想把喜悦与一个人分享。 不然就算任性，他也应该提到自己的家人，提到朋友才对。 在之前和江湛聊天的过程中，周粥观察过江湛的作息时间，好像除了训练，就是在接单子，然后困了就睡。 他的圈子简单的有点过分。 她这么想着，摁了一下屏幕的礼物键。 【“小昼的海”送出藏宝图*10】 【嘤嘤嘤，这个臭婆娘又在！】 【前面的猜测不会是真的吧？你俩有啥承诺……】 【完了完了，爷青结，我为什么要看礼物栏！】 弹幕无穷的讨论和猜测并没有让周粥的表情有所变化。 她红唇抿起，秀美蹙成了波浪状。 这个江湛……到底要怎么解决。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直播中blade一行人终于在如雷的掌声中退场了。 很快，周粥就收到了江湛的信息，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江湛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他虚张声势的喊了一声，语气还挺凶。 周粥轻咳了一声，问：“感觉怎么样？” 江湛：“你说呢？” “挺好的吧？” 他眯起眼睛：“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主动点行不行？老子现在都是世界冠军了。” 周粥思忖了一会儿：“祝你游戏打得越来越好。” 她稍显平静的话语令江湛没由来的火大，江湛将自己脑袋上的彩带和亮片一个个揪下来，动作粗暴，眉眼的柔和慢慢消失：“就这？我他娘的好个屁！” 他懒散的语调透出几分怒气。 周粥叹了口气，安抚道：“你现在是世界冠军，别这么容易生气。” “世界冠军不是你想看的么？”呼吸声有点大，表示他现在情绪不太稳定。 “不能这么说……” “就得这么说。” 好的，周粥觉得自己是磕到硬骨头了。 “行行行，我现在就续费。” 她妥协性的话语饱含着几分无奈，然后点开微信转了5000块钱过去。 江湛很快就收了，周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没想到过来了一会儿，江湛给了她1w的转账。 “快点收……” 行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今天是大爷。 结果周粥刚收完，江湛就张狂的笑出了声。 “可以，你买了我一个月的cp关系，我买了你两个月，这么一算，我们先当三个月的情侣。” 他精打细算，说完之后还不忘来一句：“老子真牛逼。” 周粥忍不住提醒：“只是游戏cp而已。” 谁知道江湛漫不经心回答：“我知道，你别提醒我。” “你什么时候回华国？”他又问。 周粥：“估计还有两个星期。” “哦，我也差不多那个时候回去，到时候奖杯给你摸摸？” 江湛声音带着几分嘲笑，似乎有意逗她。 少女微笑道：“也大可不必。” 挂掉电话之后，江湛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的位置，心脏还在快速的跳动着。 他挑了挑锋利的眉头，嘴角的笑容扩大，周边胡乱的散落着五颜六色的亮片和彩带，他看上去像是在驯兽场中刚得了驯兽师夸奖的某种凶猛兽类，骄傲自得但是又不伦不类。 ………… 江湛的好感值全部加在了周粥的智慧上。 他算是周粥第一个满值的加智慧点攻略对象。 实际上智慧点和美貌值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前期可以累积，但是只有当一个任务目标满值的时候，才能完全发挥出全部的作用，相当于量变和质变的差别。 所以当江湛的那两点最终加上去的时候。 周粥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一瞬间是过分清明的，就好像吃薄荷糖上头的那种感觉。 而等她放下手机再来看她之前在看的一些资料，立马有种过于轻松的感觉。 “莫比拉切猜想”涉及到许多关于扁圆区域有关的知识。 哪怕是周粥有强大的阅读技巧和逻辑思维，但是这些模棱两可需要自己去区分的知识也还是很有难度。 但是这两点智慧值一加上来，周粥立马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她看到某个字眼，立马能调动脑海里所有关于这个东西有关的所有知识。 于是周粥一页一页的耐心翻看起了资料，脑海快速运转着，在不断的分析、形成和莫比拉切猜想有关的知识框架，三天之后，她以一种魔鬼式的速度阅读完了大量和莫比拉切猜想有关的书籍和论文。 现有的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很少。 大部分比较言之有物的论文还是在介绍解决的思路。 她坐在窗边，一边看不远处的喷泉，一边分解着自己脑海中的知识框架。 几乎是一种入定的状态，偶尔想到什么，她就会拿一支笔在草稿纸上写点什么。 一天下来，原本崭新的草稿纸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 时间如流水。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所有笔试通过的人都要进入第二个阶段——“现场报告。” 实际上也还是和之前庆大的选拔流程一致，在评委面前报告你这一周以来对抽到的题目的思路和看法。 100名参赛人员从后到前，一个一个上台。 大家都坐在大会堂里面，上去的参赛人员不会再有待在一个小房间里那种安心感。 反而前面是六位数学界的大牛评委，后面是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天才竞争者们。 这种场合给予压力不言而喻，而上去的报告者要在十分钟之内介绍完自己一周的研究成果，并且要回答评委们的提问，评委会根据报告者回答问题的情况和介绍的内容，综合给分。 成绩报告结束第二天就会出来。 会场内几乎每个人都是面色凝重，手里捏着一叠资料，生怕自己上台会出错。 夏佐和昆的位置一个是五十多名，一个是四十多名，因此都在第一天报告的下午。 哪怕是想昆这种平时看上去淡定优雅的人，上台之后也显得有点紧张。 不过总体来说没有出错，但是也没有亮点。 夏佐的表现比昆要差一点，周粥评估了一下，觉得这两人进入第三轮的可能性都不大。 因为他们没有比之前的人出彩多少，而后面更加厉害的人还没有出来。 周粥排名靠前，报告分在第二天下午的批次。 当天下午，基本上所有的参赛者都来了。 因为这前三十名都是大佬，不论是已经淘汰的还是在报告中没有表现好的，都想来看看这些大佬的状态。 总体而言，这些排名靠前的人基本上上去都能言之有物，而且还有独创性，比起之前的报告者明显厉害了一个等级。 周粥捏着手里的一叠a4纸，心情居然出奇的平静。 祁连风坐在她身侧，和她一样平静：“讲自己的东西就好。” “了解。” “下一位，笔试第二十名，华国延庆大学——周粥。” 主持人念到了周粥的名字，周粥顺势起身，四面八方的视线打量过来，她步履沉稳，从容上台。 祁连风眸色微动，桃花眼中闪过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他记得一年以前，她也是用这样的方式走上了台，不过那个时候，祁连风只是觉得她勉强可以合格——成为一名庆大的交换生。 而且如果不是导师给他布置了任务，他可能都不会去主动认识她。 他扶了扶自己的镜框，止住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看向周粥。 前20名都在下面坐着，博格眯着幽蓝色的眼睛打量台上的女孩，随即又摇了摇头，仿佛在说——不自量力，杨渊和身边一群燕大的参赛者也把目光放在了周粥的身上。 周粥居然是这两所学校的参赛人员中唯一一个进入前二十的人。 老师们都有点紧张，希望她好好表现，毕竟在这种国际赛场上，华国人一向很少有表现的机会。 哪怕之前的祁连风和杨渊，也都是卡在了20多名。 周粥将自己的复印件给每位评委老师分发了一份，然后转身回到了台上。 很快，她清冽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每一个在场人士的耳朵里。 “关于莫比拉切猜想——很不幸，我没有一点头绪。” 全场瞬间一片哗然。 这开场就直接放弃了？这也太草率了？ 不过少女脸上并没有任何尴尬或者慌乱的表情，反而在众人惊异的视线中展露了一个微笑：“因为我发现，这个猜想是不成立的。”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全场为之一静。 评委们都从彼此的目光里读出了惊讶。 没错，周粥在第五天发现了某个假设条件的逻辑谬论，然后顺着这条思路走了下去，在个人的细心和江湛好感值满值的加持下，她很快抽丝剥茧般，将这个涉及扁圆区域的猜想一丝丝剥没。 “就从它的一个立项点——量分则散布曲线谈起。” 她虽然是华国人，但是说到专业术语，并没有任何不流畅的地方，反而发音优美动听。 她面对这下方的六位评委，将自己思路和成果娓娓道来，逻辑严密，观点新奇，但是却都是通过层层论证得到的。 其中一位评委翻开了她给的资料，惊呼起来：“这居然是一篇完整的论文，就连格式都完美精确。”实际上评判一位学者的专业水平不能仅仅只用论文作为参考标准，但是一位优秀的学者必定很会写论文，因为要将个人的思考用文字表达出来，只有论文是最科学的形式。 台下的听众们看着台上谈吐流利女孩，只觉得她仿佛在发光。 “天吶，这真的是她用一周的时间得出的结论吗？” “我交的报告都是什么狗屎玩意！” “不知道这个女孩有没有ins，我一定要关注她，这比什么h国明星有趣多了。” “我记得不久前我还在某位教授的公开课上听到了这个猜想，现在它当着我的面……被否定了？而且还否定的这么有逻辑……wtf？” 少女将自己的发言时常控制在了十分钟之内，然而每个论证的点都被简单有力的阐述了一遍。 “谢谢大家，这就是我这一周以来关于莫比拉切猜想的所有猜想，值得一提的是，评委们手中的论文我已经在昨天发给《数世界》了，我还在等待回信中，希望得到一个好的回复，最后再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来自华国，是延庆大学的学生，我叫周粥。” 她的语气轻柔但有力。 在多年以后，这里的很多人都成为了数学界的大佬，依旧清晰的记得这一幕。 少女，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发如瀑，脸上带着笑容，灿烂耀眼。 就好像一张白纸上书写着的浩瀚宇宙，不止是美而已，她让人看到了力量。 而台下的某位棕发青年蹙眉打开了自己的纸条。 上面同样写着几个字：莫比拉切猜想。 果然……不是冤家不相逢。 95、5.28更新 这场比赛中抽题的确有重复。 因为出题人考虑到参赛者的实际情况, 这些题目都不是什么很简单，基本上抽到的人一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就算抽到相同的两张“牌”，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但是现在有趣就有趣在，周粥把问题直接锁死了, 还写了一篇完整的论文。 这哪怕不是topa, 周粥能破解这个问题，也能够引起数学圈一个小小的震动了，况且这还是topa，她就用了一周的时间直接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顶着的压力暂且不说，她的智商应该比她的心理素质还要强大。 她对着的评委老师每一个都大有来头。 其中以最中间的那位最厉害, y国皇家数学学院的名誉教授, 偶尔还到哈肯斯呆上一个学期，时不时发表一篇震惊数学界的论文, 有人道, 他还没拿到那个奖……只是因为太懒。 此人长着一头极其y国的卷发, 看上去就是一个老绅士。 但是他明显对周粥很有兴趣, 问的问题也十分尖锐：“你把这个点证无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量数的部分修补，这个猜想依旧成立？” 周粥认真思考了片刻，道：“您说得很有道理，可惜的是我没有找到可修补的点，比如量化曲线的谬论……这本来就是不可逆的, 错误也只有一种，所以如果有人把整个量曲线的公理完全逆解释，我倒是可以相信这个猜想其实是成立的。” 少女一边思索着，一边回答着评委的问题。 一点怯场的样子也没有，因为在足够的底气和储备之下，一切就按照你所认知的来回答就可以了。 “听你这么说，倒是我的问题太死板了，你的观点十分新颖，我相信不久之后这篇论文必然会出现在数世界上，令我难以置信的是，在短短的一周之内，你能这么果敢的否定这个猜想，但是没错，数学所需要的就是这种勇气……”他眼里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之前的报告者基本上都会被文森·查普曼怼一遍，周粥是他第一个明着夸奖的人。 周粥解决的这个猜想也许在文森·查普曼眼里并不算什么十分有震撼的成就，毕竟文森·查普曼可是让统分学前进一大步的男人，这种小分支的难题或许需要解决，但是不是那么急迫。 但是正如他所言，他赞赏的是周粥的果敢和勇气。 另外几个评委也简单地问了周粥一些问题，周粥都十分流畅的回答了。 “你之前有研究过这个问题吗？” 周粥诚实道：“没有，我知道有这个猜想，但是在抽到这次题目之前，并没有深刻去了解过。” “所以你就用了一周的时间，完全搞定了它？” 周粥有些迟疑：“呃，算是吧。” 全场一片哗然。 不知道是谁，率先鼓起了掌，随即会场之内掌声雷动。 周粥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显然心情不错。 “一周？”祁连风口吻有些淡，眼镜不知何时被摘了下来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他的桃花眼里透出些许探究，随即又回归平静。 周粥咳了一声，悄声道：“灵感来了。” 祁连风“哼”了一声，看向博格所在的位置，道：“不过前五也不是那么好进的，那一堆都不是善茬。” “但你这个表现确实是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他语气尽量保持平静，陈述着一个事实。 周粥挑了挑眉：“学长你今后得正视我的实力了。” 少女声音清冽，回荡在祁连风耳边，祁连风正视前方，似乎视线全部锁定在下一位要上场的参赛者身上。 但是鼻尖飘过一阵淡香，周粥用的是酒店的沐浴露。 有点冷调的味道，正好与她现在穿着的白衬衫相符合。 祁连风尽量不去看她。 而坐在前排的博格将手里的纸条捏皱又展开，博格的身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他正是上次比赛的第二名——安斯艾格·马修。 “嘿，那就是你说的小家伙？”他有一双线条柔和的眼睛，和博格给人的感觉不同，安斯艾格的长相很普通，整个人几乎没有辨识度，唯一出众一点的地方，大概就是身材的比例十分完美，让人很难想象有这么一副好身材的青年人长相会这么平凡。 安斯艾格经常听到有人提到这一点，作为哈肯斯有名的老好人，安斯艾格从来不因此生气，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你说错了，这才是数学系的长相。” 他人往往对此会心一笑。 “闭嘴。”博格的声音毫不客气。 “ok。”被这么吼了一声 ，安斯艾格倒是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你少在我面前装，我告诉你，我的拳头可不长眼。”博格显然被激怒了。 然而安斯艾格还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嗯哼。” “见鬼。”博格看了一眼两人的位置，仿佛在说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前二十名都一个一个上台展示自己的成果。 周粥开了一个好头，之后的参赛者不乏有表现十分出色的，大部分见解都很独特，有的人也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偏好思路，不过并没有人彻底解决问题，所以比起周粥来总是差了点。 直到安斯艾格上了台。 他首先向评委和观众们行了一个绅士礼，然后介绍起自己的研究成果来。 安斯艾格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十分独特的魅力，他能让人下意识放下心防，而且不自觉的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此人说话不慌不忙，带着几分矜持与和善。 “是的，我也解决了我抽到的题目，不过不是证无，是证有。” 此人成为了第二个在一周之内证明了抽题内容的人。 评委们对此评价很高。 他下台之后，博格随之上台。 博格介绍自己的语气不太和善，连手里的资料也懒得发给评委，还是评委提醒，他才在每个人面前丢了一份，那种态度弄得场面一度尴尬。 “好吧，长话短说，我拿的也是莫比拉切猜想，巧了——我也是证无。”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格子衫领口，看向周粥所在的位置，幽蓝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她，仿佛在说：你真不幸。 收回视线，博格慢吞吞的介绍起了自己的思路。 几乎和之前周粥的思路完全一样——“我也只用了一周的时间来证明这个猜想的不存在，它并没有那么复杂不是吗？” 这句话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 场内寂静。 谁也没想到，两位参赛者不仅撞题，而且还撞思路了。 就连解题模式也完全一致，某位评委翻开博格提交的资料，嘶了一声：“居然也是论文……” 博格耸耸肩，脸上露出一个有点欠揍的笑，流利的下颌骨线条微微仰起，唇色殷红，苍白的皮肤上点缀着几颗淡色的斑，这样欠揍的表情由博格做出来，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评委们翻了翻博格的论文。 发现逻辑和行文都找不出问题，这无疑是一份完美的答卷，就像之前周粥的那本一样。 太巧了。 周粥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在好感值的加持之下才在一个星期内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博格仅仅调动原有的智力，就和她解决的一样完美？不得不说，她现在对于站在台上的博格有了新的认知，此人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光是智商，就能碾压在场的大多数人。 这么想着，她摇了摇头。 而这个动作恰好被博格捕捉到了，他忽然道：“总要分出个胜负，不如让第二十号选手和我一起在台上讨论一下，总要排名次是吧？” 博格态度不良的冲着评委们建议，评委们虽然有所不满，但这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周粥再次上了台。 她站在博格的左侧，距离博格一米远。 商量过后，坐在最中间的文森·查普曼冲两人道：“由于你们两人对于莫比拉切猜想的思考思路和结果相似度很高，为了最终的考量结果，我们决定继续向你们二人提问，来判别你们们的研究层次和深度，你们有意见吗？” 博格：“没有。” 大家的视线转到周粥身上，周粥耸耸肩：“我也没有。”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呗。 庆大的带队老师们看到这一幕有点担心。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这个叫博格的男生好像没那么简单。” “周粥带给我们的惊喜还不够多么？我选择相信周粥。” “我也是！” 看着老师们凑在一起紧张着加油的样子，祁连风错开视线，目光锁定在台上的白衬衫少女身上。 “首先，你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一周之内的阅读量是多少？” 博格率先回答：“5本专著以及所能检索到的所有b类以上的文章。” 这是十分恐怖的阅读量了，场内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博格面色如常看了周粥一眼，却发现她的表情比他还要冷静。 博格心里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话筒传到周粥手里，果然，她面带微笑，语气甜美：“我看了9本专著和网络上所能检索到的所有c类以上的论文——我的论文最后都有提及。” 比博格更多。 “哇哦，真不敢相信这是一名来自华国的学生，还只是大二而已，要知道博格可是哈肯斯都觉得变态的家伙啊。” “不知道博格现在是什么想法……他的表情好像有点精彩。” 评委席无视博格的黑脸，继续提问：“那么从既有的阅读量中，你们除了发觉了原猜想的不合理性，还有没有得出什么比较具有个人性的数学观点。” 听到这个问题，博格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道：“有……” 他说了一长串关于扁圆领域的见解，几乎都是这一周以来他的发现，台下的观众们听得有点云里雾里，因为博格提到的东西实在是难得有点变态了。 评委们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视线转移到一边的周粥身上，“你呢？” “我关于扁圆领域的见解比较少，倒是量曲线那一栏，我联想到了我之前的一个课题——rss射点散布——就这个难题，我做了一个离曲图像，目前已经在撰写论文了，希望在第三阶段的选拔中能像各位评委老师展示，具体是……” 博格狠，但周粥比他更狠。 你从扁圆区域遍地开花是吧，那我直接再联系一个方向，再栽一个参天大树出来。 看咱俩谁能搞得过谁。 少女面色如常的继续阐述自己的思路，评委们听得愈发惊奇。 她就穿着简约的白衬衫，在高大的博格身边，体型显得纤细娇小，但是流利的语气展示着她思维的活跃性。 “好的，我们的问题问完了，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说话的评委一直对着周粥笑，仿佛很满意。 博格眼里划过一丝暴虐，拳头紧握。 下台之后，他身边的安斯艾格状似关心的问：“你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博格心里有股气没散出来，当即眯着眼睛看向安斯艾格：“你最好闭嘴。” 他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眼珠子盯着他的脖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给他一击。 “嘿，我闭嘴还不行吗？” 我可对你这个有暴力倾向的家伙不敢兴趣。安斯艾格在心里腹诽，却扭头朝周粥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自顾自道：“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在哈肯斯见到她，如果她来了应该会很有趣呢。” 下一秒，他的后领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揪住了，博格的声音从牙缝里憋出来：“你再说一句话试试？” 今天注定是博格不爽的一天，而周粥心平气和，拿了第二轮的第一。 一路上，夏佐疯狂彩虹屁周粥，周粥左耳进右耳出。 “你总算教训了博格那家伙了，你不知道他多让人不爽！” “第三轮一定要好好准备呀，干死那个自大狂……” 在这类大呼小叫中，周粥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一切清净。 而这个时候，周粥的粉丝们正在她的逗猫下面各种控诉： 【臭婆娘请假两周了……今天也是咕咕咕的一天】 【我淦！你再不回来爷就要爬墙了！】 要是真想爬墙，周粥的微博和猫吧也不至于天天有人在嚎。 而之前四爷在周粥直播间提到过的逗猫代言人选拔活动结果出来了，最后选择的app端代言人居然是周粥的死对头——沈渠。 至于原因，也没别的：沈渠露脸了。 可以说是为这次代言露的脸。 点开app的首页，沈渠穿着黑色卫衣的照片就出现在最前面的海报上。 有一说一，沈渠长得真的不差，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冷白皮，是典型的美少年，在露脸之前，还有不少人猜测他是个歪瓜裂枣，但可惜不仅不是，沈渠还长得特别“符合大众期待”。 本来沈渠就是个嘴毒的人设，脸一露，直接被封称为：“吃鸡小狼狗”。 现在的女孩子谁不喜欢话狠“技术”好的小狼狗呢。 周粥点进沈渠的直播间看了一下，屏幕的左下角有个视频框。 视频里沈渠就漫不经心的坐在游戏椅上，对弹幕里各种彩虹屁视而不见。 不过周粥也就看了一眼，很快就退出去了。她就是好奇而已。 之前她和沈渠的过节早就过去了，现在沈渠好了起来，周粥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反正谁都有谁的难处，不关她的事她就不去招惹。 直起是周粥又忘记换小号上线了，而且她之前还在炉盟的转播送了好几个豪礼，现在每进一个直播间都有特效，周粥自己是没注意到，但是沈渠直播间的人和沈渠都看到了。 【呃，我看错了吗？那是对家主播吗】 【她今天不是请假了吗……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问就是我早就爬墙了。 【哦，又走了，是不是进错了……】 现在并没有人想挑起事端。 沈渠在镜头面前保持着高冷的姿态，看到“小昼的海”几个字神经却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心脏也重重的跳了一下。 周粥现在的热度这么高，沈渠自然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名字。 而且想到两人曾经针锋相对的那段日子，沈渠就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尤其是周粥删掉他微信的时候。 反正沈渠是从里到外被教训了一顿，周粥有时候确实嚣张过了份，但是也让沈渠彻底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从那时候起，他整个人也沉稳了不少。 “可能是走错了，大家尽量不要带节奏，我们安安静静打游戏。”他清澈的少年音瞬间安抚了粉丝们八卦的心。 【我好爱温柔懂礼貌的渠哥】 【加油，我们不带节奏！】 然而周粥刚离开沈渠的直播间，耳边就传来了2020的提示：“沈渠好感值加2。” 什么玩意儿？ 周粥眉头皱了起来，正思忖着，她之前加的某个王者吃鸡的主播群又有消息在闪动： 【小昼是不是又拿自己的主播号乱逛了？】 【咋到小渠的直播间去了？你俩和好了是不？】 【咦？真的假的，错亿】 【不是，刚刚有粉丝在提哈哈哈哈哈】 周粥面色逐渐僵硬。 是的，她现在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然而先回话的居然是沈渠。 沈渠：【估计是进错了吧，你们别瞎猜……】 如果周粥没记错的话，此人不应该还在直播吗？ 周粥思索了片刻，打字道：【是不小心进错了，我没注意，看到海报就点进去看了】 沈渠：【没事，粉丝没带节奏】 ？？？？ 这逼啥时候这么客气礼貌了？ 不过周粥也并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哦哦，好的】 这一段相敬如“冰”的对话怎么看怎么别扭。 “沈渠好感值加2。” “……” 沈渠一边在毒圈边上打人，一边低头看手机，等发现周粥并没有回话之后，才摁熄了屏幕。 他的单眼皮盯着屏幕，狭长的眼形看上去有些薄凉。 他不能和那些生来就高高在上什么都有的人去比，他现在要做的是——不断、不断、不断往上爬。只有成长到了一定的高度，他才有话语权。 所以在此之前，偶尔的温顺是十分必要的。 沈渠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他并不知道隔着一呃大洋，周粥准确的察觉到了他诡异的好感值变化。 ………… 白且在沉寂了将近一周之后，终于主动给周粥发了消息。 白马且白：【小昼？睡了吗？】 这个时候周粥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她本来是想去搞rss的论文的，看到消息后，也就不急着去弄了。 反正大体的框架和思路她已经准备好了。 周粥：【没有啊，你又要给我诗朗诵了？】 诗朗诵几个字落进白且的眼里，就像是滚烫的岩浆一样，烫得他手指都从屏幕上缩了回去。 他居然就这么胆怯了起来。 白且：“没有……我想问，你、你今天玩游戏吗？” 他的声音温润极了，周粥听得挑起了眉头。 周粥：【那好吧……和平精英怎么样？】 白且：【都可以】 这是周粥这两周以来第一次玩游戏。 白且身上穿着最新的小黄鸭套装，整个人都很黄。 周粥凑过去对他锤了一下，白且有点不确定的问：“你要衣服吗？” 问完之后白且才想起来，周粥说过“不穿他给别人穿过的衣服”，于是白且连忙补充：“这件衣服是我新买的……没有给……”他语气还是很轻，就是有点急。 可是话还没说话，周粥就直接道：“脱呗。” 声音清清甜甜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好像早就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给忘记了。 让白且莫名有点泄气。 “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喜欢买这种可爱的套装。”她语气有点迟疑。 白且：“……想给你穿。” “停停停，你又开始了。” “啊……我，我没忍住。” “憋着。”周粥压低了声音，语气清冽得很，白且听到“憋”这个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心渗出汗意，耳朵尖慢慢红了，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乖巧应道：“好。” 周粥在白且的询问下，随便点了一个小黄鸭的点：“就跳这里吧。” “那是小黄鸭空投……人很多。” “你怕了？” “不是……” 跳下去之后，周粥就知道白且所谓的人很多是什么意思了。 空投在水里面，大家都跳在海面上，没有武器，又不能打人，到处都在游泳。 幸好周粥跑得快，离岸边近，一上岸就直接往房区跑。 结果一枪被一个不远处二楼的人打中了，白且离她有点远，只能喊：“你往我这边爬，我看看附近有没有车。” 可是周粥的血条撑不住了，那个二楼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想站一个位置收人头的，而且枪法很准，听脚步声，他已经在往周粥这边来了。 为了游戏体验，周粥只能开了全部麦：“好兄弟！别打我！求求了！” 下一秒，她听见了一道有点熟悉的男声：“小昼？” 96、5.29更新 按照沈渠这么狗的性子, 他是不可能一上来叫小昼叫得这么亲热的。 然而形式所迫，沈渠嘴巴里的“喂”变成了终究稍带几分客气的“小昼”。 当然沈渠有点不确定，因为这周粥的声音没有经过声卡和变声器，所以和她平常直播的声音有点不一样。但是那个语调，沈渠一听就听出来了。 沈渠在周粥把他教训完的那段日子里, 看了很多她的录屏和剪辑。 此话一出, 耳机就是里面就是一阵安静，然后周粥语气迟疑的开口：“sq？” 沈渠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然后十分客气道：“没错，是我, 巧了。” 周粥皮笑肉不笑：“那真是巧啊，你没玩pubg么？怎么来这里了？呃,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那个？” 那个指的当然是直播, 周粥开的是全队麦，可能有其他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所以说的避讳一点也很正常。 但是这个语气稍轻的“那个”听在沈渠和直播间观众们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沈渠握着手机的手指稍微顿了一下, 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是……吧, 现在是娱乐环节, 来打两把手游。” 沈渠是那种很清澈的少年音, 好好说话的时候, 给人的感官是非常好的。 但是小白开的是队伍麦，所以只能听到周粥在自言自语，并没有捕捉到沈渠的声音。 于是小白有点奇怪的问：“你在和别人讲话吗？” 周粥轻咳一声，“呃，在对面一个熟人, 我让他不要打我，小白你快点来救我，我血条快没了，万一别人来了，我直接就变成盒子了。” 周粥语气清甜，小白喊得十分亲昵，显然是在和人双排。 她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一个游上岸的玩家就看到了她。 举着拳头要往她这边冲。 “搞快点，我快没了。” 白且被她这种语气也弄得有点紧张：“我马上来了，我有枪。” 这话刚刚说完，还伏在拐角的沈渠就对着那人一枪爆头。 【s□□q使用m416击败了xxxx】 “没事，我把人杀了，你让你队友慢慢救你。”沈渠声音冷冷的，听上去干脆利落。 这个时候白且已经是开了全部听筒的，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白且愣了一下，他坐在窗边，头发柔顺的贴着脸颊和颈部，几缕碎发漫过他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沉没在黑暗中，但是眼睛印着屏幕里细碎的光，带着几分疏离。 思考了大概一秒钟，白且点开了全队麦。 然后他轻声道：“谢谢，我马上过去救她，你可以走了……还是要非法组队？我都可以的。” 白且语气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沈渠听着莫名皱起了眉头，他狭长的眼睛眯起，随即舒展开来：“你是和她双排的吗？” 沈渠这话也就是随便问问。 结果白且笑了一下，温柔道：“是的，我们一开始就是一起排位的。” 沈渠又下意识又皱起了眉头，他性格比较直接，神经也比较敏感，当下就觉得这个人话中有话。 周粥听到两个人有来有回的对话，惊了：“你们都开全队了吗？” 沈渠和白且异口同声：“嗯”、“对”。 直播间的观众们终于在短时间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说好有事咕咕咕的主播小昼居然被沈渠玩娱乐局的时候撞见和另外一个男生双排，而且还不计前嫌要非法组队……？ 【靠，这个直播间应该没有那人的粉丝吧，信息量有点大，我有点缓不过来】 【前面的，我就是……】 【另外一个小哥哥是谁呀，声音好温柔，感觉好宠小昼】 【不是说小昼和江湛是一对吗？现在深夜双排让我有点迷茫】 【然而我的关注点在渠哥和昼爷两个仇家居然要非法组队，嗅到了浓浓的尴尬气息，但还是要夸一句：渠崽真的长大了】 之后这三人还真的非法组队了。 小白还不知道沈渠是个主播，一路上捡到什么都给周粥，温顺乖巧的语气宛若一只大型忠犬。 “这里有八倍镜，你要吗？” “肾上腺素和m24……” “人我打死了，小昼你来舔包？” 他的语气温柔极了，完全不在意开的是不是全队麦。 而一直和两人同行的沈渠仿佛是透明人。 【哇！小哥哥真的好温柔啊！我酸了】 【所以我们渠哥被按头吃狗粮？】 【感觉小昼有什么瞒着大家……那人到底什么身份！】 而沈渠和周粥碰见没几分钟，微博的超话就炸了。 #臭婆娘为了和野男人双排鸽了直播# #臭婆娘和沈渠非法组队，在沈渠直播间暴露了后宫# #取关警告，这是偷偷谈恋爱了吗# 粉丝们的猜测纷至沓来，沈渠直播间的观看人数随之飞速增加。 然而正要进入决赛圈，三人架着抢一致对外的时候，沈渠忽然从后面被一梭子子弹爆了头。 他还没反应过来，知道耳机里传来一道温柔清润的声音：“呃，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让你队友过来扶一下你吧。” 周粥：“小白，你这打的未免太偏了点……” 沈渠不知想到什么，扯了扯眼皮，道：“我队友早死了，算了，你们玩，我不打扰你们了。” 沈渠干净的少年音里带着几分隐藏的怒气，他是看明白了，这个被称作“小白”男人故意针对他，不过直播他也不能发脾气，心里呕得慌，他抬眼看了一下后台的人数，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再看着屏幕上的一堆“卧槽”，他强制把心里那种憋闷感驱散，关了游戏麦，对着麦克风道：“今天没想到这么幸运能碰到小昼，大家不要带节奏，都是逗猫的主播，以后我们和平相处。” 讲完之后，他无视粉丝们要求他和小昼双排的要求，干净利落的关了直播。 直播最后沈渠展示的那波高情商还给他吸了一波粉丝。 反正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喜欢会说话的人。 想到这里，沈渠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狭长冷淡的眼里划过几分嘲讽。 他无端的又想到和平精英里和周粥双排的那个男人，百依百顺，又暗中使心机——沈渠实在想不通，那个人有什么可宝贝的。 就音为她声音好听？思及此，沈渠单手叩击这键盘，又想到不久前在网络上声名大噪的江湛——世界冠军，不也和周粥扯上关系了。 所以她的直播名叫“小昼的海”简直完美。 哪怕什么都不去做，照样有很多人为她牵肠挂肚，惦记着她，就连逗猫的高层…… 沈渠叩击键盘的声音愈发沉重，他眼里黑透透的，仿佛淬着冰渣。 年轻人就是这样，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忘掉屈辱……总想着反击。 直到他的房门被扣响：“小渠，妈给你做了可乐鸡翅。” 沈渠瞬间收起了脸上的情绪，变成了一副成熟懂事的样子：“好，我就来拿。” 沈渠走后，白且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周粥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问：“你故意把人打死的？” 白且扣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很轻易承认了：“……是。” “反正进决赛圈也是要死的，不如早点解决。”他声音温温柔柔的，仿佛一点阴暗面也没有。 柔软的发挡住白且的视线，他目光稍沉。 “你这种做法呢……”她拉长了语调，压低了声线。 白且以为周粥要生气了，他嘴角抿了起来。 周粥：“……就像是我见不得人的情人在驱赶潜在的威胁者，嗯，小白，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嘛。” 少女直言不讳的说法让白且压枪的手抖了一下。 ……他耳尖慢慢变红，然后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在安静中，白且甚至能听到自己脉搏轻微的跳动声。 她会觉得我很卑鄙吗？ 白且看向窗外，今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乌云遮住了光，好像是暴风雨的前奏。 就在他的情绪逐渐转向消沉的时候，周粥一枪打爆了某个伏地魔的脑袋，然后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她红唇微勾，叹息一声：“你们作家……是不是都像你一样 ？” “不、不是的。” “那你真是可爱糟了。” 2020：“白且好感值加10。” 直白的夸奖被她用一种冷冽而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了出来，莫名显得可信度很高。 白且被人夸奖过很多次，说辞大多数是“天才”、“感情细腻”、“坚忍卓绝”等，但从来没有哪一次他这么真实的感受到——“我”被夸奖了。 白且放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然后用力的捏了捏膝盖上的布料。 直到柔软的料子完全皱了起来，白且才松开修长的手指，看向手机。 他压抑着心头愉悦，轻轻的“嗯”了一声，眉眼舒展开来，干净温柔。 ………… 微博上面沈渠偶遇周粥和陌生男性双排的话题又上了热搜。 【臭婆娘没有心】 【没看沈渠直播，感觉错亿】 【感觉小昼根本不会出来解释的，我身为铁粉，早就习惯了】 确实如此，对于这件事，周粥根本就没打算出场回应。 被撞见了就被撞见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周粥此人向来漫不经心，不理舆论，这点就连路人们都感觉到了。 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嘛。 周粥的真爱粉评价说这是“海王的自我修养。” 而周粥的黑粉说这是“勾三搭四、私生活不检点。” 但是共同点在于：【这个臭婆娘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直播啊啊啊啊！】 这条评论点赞和转发最多，是众多昼家军的心声。 而身处怨念中心的周粥此刻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论文，白嫩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心中毫无杂念，虽然在不久前，她还收到了来自各个前攻略对象的质问，但是她丝毫不慌。 在第二轮的比赛中，周粥全场表现最佳，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第三轮选拔。 而和周粥同行的四位参赛者包括夏佐和昆，全部止步于第二轮，当然还有一位是止步于第一轮。 周粥的成绩被几位带队的老师传回了庆大的数学系，大家一时间在惊喜中回不过神来。 第一名啊，还是变动最大的topa第二轮选拔…… 说起来都有点玄幻。 阮盛亭偶尔会关注一下庆大的群消息，看到关于周粥的这则喜报时，他的思维是有一瞬间的停顿的。阮盛亭这些天在研究院参与一项设计，几乎每天从早忙到晚，很少有空闲的时间，他向来不是理想主义者，但是看到这个标红的第一名的时候，依旧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那真的很难。但是她做到了。 阮盛亭回想她在课堂上的样子，不怎么起眼，除了过分优越的外貌，实际上和普通的交换生没有什么区分度。 乃至她解决了井滑猜想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浅灰色的眸子闪过几分困惑，干净斯文的面孔下，情绪稍微纠葛起来。 当一个人过于出众的时候，似乎就难以“占有”了。 可为什么非要“占有”呢？阮盛亭忽然反问自己。 随即就是长久的沉默和思索。 ………… 但是现实并不会像大家想得那么理想化。 周粥赶在第三轮选拔之前，完成了rss的论文，打算将这和她之前的几篇论文放在一起共同介绍。 第三轮考核的时候，台下除了坐了一些参赛者，还来了很多的教授模样的人物。 这些人会代表各自的学校在第三轮比赛结束之后向优秀的学生递出橄榄枝，就像之前祁连风对周粥的那样。 只是这里橄榄枝诱惑更大，因为那代表着世界顶尖的数学殿堂，取得一个好的名次，她可能直接成为y国皇家数学学院的学生，也可能被哈肯斯的某个教授一眼相中，从此将要进入的，就是更加广阔自在的数学天地。 祁连风坐在周粥的身侧，感受到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视线。 不过这些视线的终点对着他，而是对着她身边的周粥，祁连风眯了眯桃花眼，道：“如果第三轮你也拿了第一……” 周粥却很快反驳：“这是不可能的。” “哈肯斯是个不错的选择。”祁连风没接她的话，饶有深意的提醒。 周粥便也顺着他的话头：“是不错，学长也在。” 祁连风语气稍低：“好好表现。” 周粥只是弧度很小的点了一下头。 相比于第一轮和第二轮的未知性，第三轮并没有那么多的发挥空间。 要比研究成果，周粥的所有研究成果也就是在庆大带的一个学期所做的一切。 但是这里的其他参赛者和她不同，他们基本上从一入大学，就开始在学校的大力培养下朝着科研的方向走，所以周粥哪怕解决了几个猜想，但是和他们一年出产好几篇论文的量相比，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亮点和优势。 打个比方，安斯艾格在大学三年里，在国际a类期刊上发表了十篇文章，而博格更强，数量几乎是前者的两倍，而且基本上每篇论文都不比周粥的“井滑猜想”差。 所以上台的时候，他们随便将那些期刊拼接在展示片里，然后说一下自己今后的研究方向，立马就能收获一大片赞赏加羡慕的目光，而在说道具体的论文篇数的时候，大家更是一片惊呼。 大概是反差效应，等这些大牛都说完自己的成果后，周粥作为上一轮的第一名压轴上台，拿着自己仅有的三篇论文，对着众人进行介绍的时候，众人十分惊奇她居然只有这么一点成果，而在这种状况下，不远处的安斯艾格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至于博格，那双狼一样幽蓝色的眸子，似乎要变成利刃，在她实质化的自尊心戳上两刀才肯罢休。 但是这个时候周粥心情居然异常平静。 面对四面八方的质疑声，她站在高台之上，有种“征程终于起步”了的感慨。 从一开始的不知道为什么学数学，到现在想目标明确的往数学领域的更高层爬，周粥经历了一个质的蜕变。 她沉默了一会儿，拿着话筒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叠不算太厚的论文。 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然后把他们排除在外。 大家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不知道周粥想做什么，但肯定的是，这个先前给予众人以惊艳的华国女孩注定不能在这一轮取得好成绩了，短短的三篇论文打动不了评委的心。 “……我很开心能站在这里，也许我的成就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我会继续成长。” 她声音轻柔冷冽，莫名让人沉静下来。 博格轻蔑的挑了挑眉，似乎想看这名不自量力的华国女生还能说出点什么有价值的话来。 “关于我的数学的研究方向——呃，可能是统分学或者线数学，毕竟这是我在庆大最感兴趣的两门课程……”少女耸耸肩，语气有点不确定。 这让台下的一些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就在大家觉得她要自暴自弃的时候，她又发言了，脸上带着微笑：“不过我认为，在五年之内，你们会再次听到我的名字，我没有确定的数学方向，但是我相信某种冥冥之中的指引——我对数学的野心，还有数学第一次带给我的启示——‘丈量宇宙’，也许我会找一个个难题去逐一解决，然后写很多很多的文章，或者写书……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数学家，总之，希望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周粥。” 她说着看似谦虚但很嚣张的话，然后朝博格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全场寂静无声的状态下，朝评委鞠了一躬，然后“哒哒哒”踩着小皮鞋，优雅的下台了。 要不是她的黑发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某种类似利刃的弧度，大家估计还要再沉默一阵。 “哇哦，记住了吗？她叫周粥……呃，是这么念吗？” “这个人居然敢在这种场合大放厥词，有她后悔的……我们凭什么记住她，凭她仅有的三篇论文么？” “老兄，你可别这么说，你连第二轮都没进呢，反正我是记住那个小美人的名字了。” “周粥，嗯哼，我会在脸书上记下这一天的。” 周粥回到座位上，安斯艾格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博格，笑眯眯道：“这个女孩性格和你有点像呢。” 博格愣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看向他：“你最好说清楚哪里像……” 安斯艾格完全无视他的威胁，眉目柔和：“高傲又聪明，还有点自大。” 下一秒他的领子被揪住，安斯艾格及时改口：“你们都有未来数学家的潜质，并且外表迷人。” 博格盯着安斯艾格的棕色瞳孔，问：“你对她有兴趣？” “不，不止是我，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对她有兴趣啊……”他无视被揪住的后领，耸耸肩：“你不也是么？” “我才没有，去你的！” “嗯哼……了解。” 第二天，第三轮的成绩公布了。 周粥的排名是第十名。 而这累计她第一轮和第二轮的积分，周粥在这次topa的总排名是第五！ 至于第一，被博格牢牢霸占着，不过反正他已经是哈肯斯的学生了，拿了这个名词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但是在周粥这里就不一样了，这个第五名对她而言，可是世界一流大学的敲门砖。 当一枚淡金色的奖牌被最有话语权的评委挂在她的脖子上，她望着露天领奖台正对着的太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而不远处，一大波记者正在拍照，她视而不见，心情愉悦。 博格好巧不巧站在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嘲讽：“第五名？你很满足么？” 周粥：“是的呢，黑兹利特先生。” “而且很不巧，明年你可能就要在哈肯斯见到我了。” 博格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有些生气：“是哪个老头子邀请的你？” 周粥偏头看他：“好几个，不过我选了线数学的费尔顿教授。” 少女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他，尾部线条像是上好的笔墨勾勒出来的，里面蕴含着笑意，让人极容易陷入，想要往里探寻更多。 博格看了一会儿，苍白的双颊忽然浮现出两抹红晕，他移开视线，从鼻子里哼声：“要不是你和那种胆小鬼为伍，我还真的会觉得你是我的同类。” 少女面色如常：“同类……” “我倒是忘了，黑兹利特先生是猛兽血统，不会和‘牛羊’为伍对吧？” “你——” “啧。” “你在哈肯斯不会过的那么顺利的，相信我。” “哦。” 此时，隔着一片大洋，远在千里之外的京文社收到了周粥带着小金牌的上半身特写和远景照片。 编辑兴奋的眼睛都红了：这次，我就是独家！ 97、加更 照片中, 周粥站在露天领奖台的左边。 身边都是金发碧眼的他国人，只有她一个人，黑发黑眸，笑容灿烂。 迎着上午的如光，她身上有一种青年人的朝气, 胸口上的金色奖牌闪闪发亮, 宛如一枚小太阳。 如果此刻在照片下面打上“少年强则国强”几个字，那是妥妥的社会主义核心宣传片。 但是要独家、要爆点，就肯定不能光说这些又红又专的东西。 topa第五名？没错啊！ 庆大优秀学生……也没错！ 还有长相貌美，气质出尘等等, 都没错！ 这些都要写，但是—— “小吴！”总编朝办公室外喊了一声, “上次我让你整理资料全拿过来。” 他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兴奋, 但是一张老脸皱成菊花，让门外送资料的小吴脚步迟疑了一瞬。 “总编, 咱们真的这么报道嘛……万一写错了, 这可是topa的第五名, 以后可能进国家科学院的大牛……我们真能得罪的起？” 总编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他：“屁！你懂个屁！我们造谣了吗？我们这是建立在客观证据上的合理猜测懂不懂？” 总编为了让小编辑明白道理, 特意加重了“客观”和“合理”两个字。 他们的证据也的确是足够客观合理了。 topa进行了多久, 主播小昼就请了多久的假。 上次在小昼和平精英和遇见沈渠没开变声器，声音和他们那边托人录的周粥视频里的声音声线一致。 再者小昼曾经在视频里有意无意暗示自己不缺钱，现实中周粥也是沪市商界大佬周汝海的女儿…… 等等等等，两人同是数学系学生的身份都得排到后面去。 这不就是妥妥的石锤了吗？ 而这个石锤正好在周粥topa获奖这一重磅新闻出来的时候放上去，最能抓人眼球。 反正这个流量, 他们是吸定了。 “快点把照片整理好，内容我亲自来写，今天下午六点，直接发头版。” 想到之后可能接商业合作到手软的盛况——主编兴奋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小吴自然不敢违背当前上头的主编，只能连声说好。 …… 祁连风逆着光，看着站在领奖台上的少女。 明明背对着日光，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刺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夏佐絮絮叨叨的声音传进他耳朵：“天吶，周现在已经站到那个位置了，真是个变态，不知道五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昆嗤了一声：“还能怎么样？反正不会和你在一个水平。” 夏佐：“你在说什么鬼话，周现在也和我不在同一个水平好不好……” 昆：“……” 虽然两个人的话有点逗趣。 但是队伍里另外两个参赛者笑容中掺杂着苦涩。 “果然像周粥这样的才配称得上未来的数学家吧。” “哎，我觉得我再学两年，也达不到周学妹这么变态，人家思想觉悟也高……” 两人相视一笑，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某种无奈的情绪，然后继续看台上的周粥。 和评委拥抱，发表感言…… 她始终沉静、姿态不卑不亢。 回到酒店，周粥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她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此刻在华国网络上又掀起了一阵巨浪。 因为京文社卡着点，把她获奖的消息发了出去，顺便还把她就是小昼这个事实扒了个底朝天。 【京文社独家：庆大美女学霸国际赛事获奖？她到底和主播小昼有何牵扯，京文社记者为您独家揭秘。】 这篇文章首先放上了周粥领奖的照片——闪瞎人眼，美的不行。 然后又摆上了之前周粥拍眼妆广告的图，在高清摄像头下，两人鼻梁上的痣简直一模一样。 以此为开头，京文社将周粥和小昼的各种相似之处一一扒了出来。 各种细节，例如在贴吧上怼人的语气，声音上的相似性，长相的相似性，以及学霸身份等等。 反正通篇下来，全部都是断然性的词汇，最后钉在了周粥得到topa大奖这个爆点新闻之上—— 【……我一直都怀疑小昼和周粥是一个人，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石锤】 【靠！我人傻了，臭婆娘=周粥=庆大学霸=国际数学竞赛第五名？这是真的吗？不是什么营销吧】 【这些点其实我之前就觉得很像了，但是我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证据，现在把这些可疑点全部聚在一起……真相是什么好像不言而喻了吧】 是的，周粥就是小昼。 大家都这么说，怀疑的声音在确凿的证据下变得非常小。 猜测的点多了，那么说猜测就是事实，也没人想花时间反驳。 【为什么臭婆娘可以这么耀眼啊？topa第五名，大二，怪物玩家！】 【呜呜呜呜，我吹爆我家小昼啊】 【虽然大家都说小昼就是周粥，我还是等一个臭婆娘的亲口承认】 【前面的，我也是】 这个事件一发酵，江湛就一直在关注着，原因无他，只因为有小昼两个字。 他盯着手机屏幕，一条一条刷着评论，偶尔会去周粥的微博看一下，看看她有没有发布新的微博，但是并没有。 江湛锋利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脸上的表情并不算愉悦，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内心涌动着一种奇怪的情绪，不算好，也不算坏。 他给周粥发了很多条信息，但是周粥一条也没回，江湛期待，哪怕她在微博上作出回应也好，但是什么都没有，这些“无”让江湛心情烦躁，想说脏话，想重新抽烟。 “回老子信息啊！”他从齿缝里逼出这句话来，锋利的牙尖森森闪光。 脑袋上的“鬃毛”比往常更乱，从背后看去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于是江湛开始一条一条翻看关于周粥的信息。 最先还是她站在领奖台上的那张照片，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是的，有点太耀眼了。 不论是胸前闪亮的奖牌还是眼睛里映着的日光…… 继而他看到了很多周粥之前的扒帖。 关于整容被否定，私生女被否定，学业造假被否定等等。 越看，江湛的眉头皱的越紧。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人认为，周粥就是小昼。 而且网络上吹捧周粥的人也越来越多，什么颜值超高、学业有成、天才光环等等的美名都被加到了她的身上。 但是周粥依旧什么回应也没有。 江湛越看，越觉得这个女生……他好像配不上。 哪怕他拿了世界冠军。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呢，她与世界上的天才齐聚一堂任旧熠熠闪光，但他…… 年轻男人皱着的眉头倏然松开。 他开始平静的往下翻，看更多关于周粥的资料。 没有什么比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废物更加令人难受的了。 江湛曾经也幻想过周粥是个长得很漂亮但是家境和学业一般的女生。 或者长得更普通一点，比较有个性但总体很乖的那种。 但是好像都不是。 江湛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了一条直播公告。 【京文社明早十点将在京都机场现场直播——采访刚下飞机的周粥，关于topa奖项和主播身份，正主会怎么回应呢？大家敬请期待】 此条公告一出，网友们彻底炸了。 直接去堵？是这个意思吗？当场捉住从飞机上下来的少女，然后一阵逼问？ 【这样算不算侵犯他人隐私啊？手段不要这么激进行不行！】 【万一不是，万一人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呢？】 【京文社有点东西……】 期待的言论很多，但是批判的言论更多。 喜欢周粥的粉丝不在少数，不论是直播还是现实，而且就算小昼和周粥是同一个人，那也不算是什么黑料，反而既是学霸又能兼顾主播身份，个性还超强，除了偶尔言论比较刚之外，几乎没有黑点。 但是京文社这种狗仔队的做法是怎么回事。 “总、总编，网友都在骂我们，我们确定要继续派人在机场等么？” 总编睨了小吴一眼，仿佛在说，你懂个屁。 “他们骂就骂呗，你看看明天直播的时候，人会不会少？” 虽然大家都希望揭穿的方式柔和一些，但是真这么大刀阔斧的搞，众人的胃口却是被提到了最高。 周粥上飞机前凑到祁连风手边看了一眼关于自己的新闻，然后神色如常的抬头：“走吧，那不关我事。” 祁连风眯着桃花眼打量了她一会儿：“你确定？” 周粥困得没个正行，差点靠在他身上，但是重量很轻，身上一股香味飘进他的鼻尖，周粥声音轻飘飘的：“哎，真不关我事。” 尾音上翘，好像无意识的在撒娇，祁连风像昆拎着夏佐的后衣领一眼，把周粥身体拎正。 小小的一只，完全不像是领奖台上那副光芒四射的骄傲样子。 周粥在飞机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把这些天没睡过的觉全补回来了。 下车了被祁连风拎着往外走，不是拉手，只是虚揽着肩膀。 但是在旁人眼里与情侣无异。 而此刻，很多人守在所谓的京文社直播前，企图等到所谓的现场采访。 这些人里面，包括一宿没睡咬牙切齿的江湛，包括小型演出到深夜后就一直拿着手机把玩的楚颂，甚至还包括不久前和周粥在游戏里偶遇过的沈渠，乃至被周粥攻略完就丢的伍子宴…… 她会承认吗？ “来了来了！”随着一道男声，镜头转了个弯。 对准了不远处的两道身影，一男一女。 江湛紧紧盯着屏幕，目光黑沉，眉头紧皱。 从模糊到清晰，他终于看清了周粥的真实模样。 镜头怼着少女的脸。 雪白的皮肤，殷红的唇。 眼皮微微耷拉着，显示着其主人的不耐烦，半露的漆黑眼珠带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冷意。 而她身边站着的男人玉树兰芝，斯文冷峻。 话筒被递到周粥面前，她眉头皱紧了又松开，所谓的“记者”在她耳边絮絮叨叨，问着所谓的“现实”问题。 “你是周粥吧……请问你承认你的另一层身份——主播小昼么？” 一时间居然没有人发弹幕。 而她身边的祁连风就那么安静的站着。 记者还在絮絮叨叨，周粥倏然打断了他，她看向镜头，声音冷冽：“对不起，我不是。”她的眼皮终于完全撑开，漆黑的瞳仁含着水光。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一下子便击碎了大家的猜测。 对不起，她不是。 鬼才会承认自己的主播身份？ “我是周粥。” “但是你们口里的小昼……和我无关，谢谢。” 赖皮的最终奥义是——将死不承认的原则发挥到底。 她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凭什么现在承认身份？ 98、5.30更新 “尽管我们整理的证据都指向你就是小昼, 你还是要否认吗？”记者的问话有点咄咄逼人。 从后面赶过来的一行人见状况有点不太妙，都纷纷朝周粥这边走来。 带队的老师试图挡住镜头，夏佐和昆也大大咧咧的入镜，不过摄像大哥185，身材魁梧, 那里是这些天天搞研究到深夜的数学教授们挡得住的。 “你们采访就采访, 不要问题外话！” 一个名老师有点气愤的朝周粥那边走。 夏佐问：“这是在干什么。” 昆：“采访吧，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正在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周粥轻飘飘看了一眼那个试图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来的记者。 不知道为什么，记者同志忽然感觉拿话筒的手微微一凉。 话筒上面贴着京文社三个字, 周粥忽然幽幽开口：“京文社是吧？我记住了，首先在我再次回答你的问题之前, 我想问一句：你们这个直播合法吗？我似乎没有同意这么入镜吧。” 她挑了挑眉, 双手抱胸，棉质的t恤领口微皱, 显得她脖颈处的皮肤愈发白嫩。 明显看起来年龄不大, 但是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虽然我入镜了, 但是我明说了：我不接受你们的采访方式谢谢。” “另外关于我是不是小昼, 我就算是……我也不打算这么快承认, 所以就是——不是了。” “就这样，与其关注我的身份，你们难道不应该关注我们带回来的topa荣誉吗，现在的年轻人啊，脑子里只有八卦么？” 周粥一大段话说完, 口齿清晰流利。 根本没给京文社记者反驳的机会。 “京文社，我记住了，嗯，就这样。” “走了。” 少女扯着祁连风的袖子略过摄像机朝出口走。 老师们也目光不善的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夏佐和昆两个金发碧眼的家伙还对着镜头瞅了一会儿，夏佐漂亮的脸蛋在高清摄像头下全方位展示，观众们还没来得及称赞一波这家伙的颜值，夏佐就被昆拎着后颈往后撤。 夏佐：“你比这个拿摄像机的人还讨厌。” 昆不予置否：“小心你的照片在网上都是。” 夏佐：“fuck，不会人肉我吧。” 昆碧绿色的眸子盯着摄像头，内里流露出几分嘲讽，他耸耸肩：“谁知道呢。” 一不小心被明嘲暗讽的在场京文社员工和直播前的观众们：“……” 此次的直播事件用一个比喻来形容：那就是一群人像偷看美女洗澡，结果刚看到露出了一个雪白的美背，人美女又自己把衣服穿上了。 而且周粥的话模棱两可，她说自己不是小昼，又说：哪怕是，也不会这么快承认。 那问题来了：她到底是不是小昼呢！ 大部分网友在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从石锤、说话方式、说话的声音来看，周粥明显就是小昼啊！那人家不想承认是人家的事，我们心知肚明不久行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肯定周粥就是臭婆娘了，除了神仙颜值之外，现实还是这么刚呜呜呜，爷的少女心啊】 【“你们叫的是鲁迅，跟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是这个意思吗？】 【你们叫的是尼古拉斯·昼，与我我钮钴禄氏·周何干？】 【哈哈哈哈哈，本来我还有点怀疑，评论区成功的让我一边笑一边坚定了这两人绝壁就是一个人呢】 当然也有部分人认为周粥不承认，那就不能够把这两个人划等号。 也正因为周粥本人并没有承认，所以哪怕网络上的谣言满天飞，石锤“周粥就是小昼”的文章已经层出不穷，大家的心里仍然有着淡淡的疑虑。 哪怕“心知肚明”，哪怕“锤锤为实”，这个疑虑依旧无法消除。 所以这两个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啊！ 周粥是不可能给出答案了，而京文社因为直播时候被周粥怼了一番，一点脾气也没有的被送到了舆论尖尖上。 各种“无良媒体”、“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批判层出不穷。 京文社没得到他们心心相念的商业合同，反而在手机app商店里，被各种姿势花式差评。 小吴和主编每天焦头烂额，甚至京电因为此事给他们下了黄牌警告——算得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范例。 虽然事实最终没得到承认，但是周粥的颜值已然在网上疯传。 素面朝天，简单的白体恤和牛仔骨，整个机场的人就成了她的陪衬。 【是的，当时我在看直播，等那个镜头怼到学霸脸上去的时候……我的想法只有一个：这是哪个刚下飞机的明星？】 【而且因为是直播，镜头是全高清的，反正我能清楚看到记者脸上的疙瘩，但是学霸的脸！好像七十二层磨皮后的效果】 【那眼神，那气质，我没话说】 而且她还拿了topa第五名！ 人们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一点。 【数学系辣鸡在此膜拜大佬……】 【我记得上一次topa进入前五的华国人是20年前的陶子谦教授吧，这个名字现在已经站在世界数学圈的金字塔顶层了】 【第五名……大二，你们居然还在扯马甲和脸的事情，也是真的对topa一无所知】 三天后，周粥在topa第三轮选拔的发言被topa官方po到了外网上。 最起初转发的全部都是参加topa的大佬们，然后是一些学界的大牛，再然后还有各个常青藤排名靠前的“普通”学子们。 【哦，我等待五年后看到这位华国女孩的大展身手】 【听说topa的前几都会换学校哦，我们学校还不错，希望明年可以见到这位华国女孩啊】 【感觉和我印象中的华国人不一样，美丽、大方，而且还很嚣张，华国人不是崇尚中庸吗？】 周粥的现实身份是从内到外，从华国到外网掀起了一阵热议。 究其原因……学霸+美貌双重光环已经够她成为众人的谈资了，更何况她性格还刚。 人们终于抓住了重点，也对他们正在谈论的这个女孩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她好像……与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优秀得有点过分了。 在互联网这个脏乱差的地盘里，周粥依旧在闪闪发光。 【……自卑，我去学习了】 【小昼这周好像要直播，我决定那是我这周唯一的娱乐时间】 【拜拜了各位】 …… 祁连风把周粥送到机场。 他拎着周粥的行李，想起之前祁致回家时无意间提到的“什么时候让周粥来咱们家吃个饭，我现在都是他的粉丝了”的话，桃花眼里闪过几分莫名的情绪。 “就到这儿吧。” 周粥因为在网上出了名，现在出门脸上又捂了口罩。 “好，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周粥伸手给他比了个ok的姿势，然后自己接过行李进去了。 背影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个，黑发披在脑后，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 几个月前是祁连风送她去的庆大，几个月后的今天还是祁连风送她回去。 周粥变化大了很多，一个学期而已，成长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祁连风敛下眸子转身，眼镜遮住了他的情绪。 周粥回国后除了之前机场被堵的乌龙事件，回到庆大之后受到了一溜老师们的祝贺。 不过毕竟是暑假，要搞庆功宴也没办法搞，最后在学校的官网上大肆炫耀了一番才作罢，数学系主任还说下个学期一开始必定要给周粥搞个浓重的表彰仪式！ 周粥佛系的表示：大可不必。 而她的母校沪旦还记得她学校形象大使的身份，她得奖的消息一传开，那边就飞快给她打了电话，问是不是能下学期初给新生做个演讲，毕竟她还是之前学校钦定的形象大使，而且现在成就又牛逼哄哄，不为别的，就给新生涨涨士气，也是不错的选择。 而她的便宜老爸也一个劲的让周粥回沪市，说是她马上就要生日了，得弄个大一点的生日宴会云云。 此外清园福利院的院长也给她打电话了，一边祝贺她一边给她提了一下秦明的事情，说是秦明明年也要去庆大报道，让她如果回来的话，下次再去一起带过去。 生日宴她可以推，但是母校和院长的请求她没理由拒绝啊。 而且周粥回国这几天在京都呆着，楚颂时不时给她发信息，楚妈妈还电话里邀请她去她家玩，祁家那边也是同样的套路，周粥敷衍两句，不太想过去，干脆飞速收拾行李回沪市了。 她最近困，一上飞机在飞机上又睡过去了。 带着口罩，柔软的发丝贴在脸上，身上穿的休闲款t恤，被她的动作弄得有点皱。 至于她身边的那位乘客——比她裹得还严实。 不仅带着口罩，还带着一副巨大的墨镜，耳朵上挂着金属耳钉，不算很夸张，但看上去很不好惹，全程除了拒绝空姐的问话，没说过一句话。 本来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但巧就巧在气流一个颠簸，周粥直接脑袋一歪，砸在了身边那人的肩膀上。 她身边那人面色一黑，往边上坐了一点，结果周粥也就往那边靠。 柔软的触感混杂着某种奶香，让季余面色阴沉。 “喂！”周粥没有任何反应。 季余实在没忍住，推了周粥一把。 力道有点大，周粥脑袋朝令一边一歪，手肘直接撞在了窗户上。 这下她终于睁开眼睛了，季余也把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声音冷淡道：“你能不能好好坐稳？” 他的语气不太好，显然很反感周粥刚才的行为。 周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由于是自己的错，她老老实实道了歉。 季余也没多事：“之后注意点。” 一句话冷冷淡淡的，周粥歪了歪脑袋，没说话。 季余也懒得理她，朝边上挪了挪，两人中间隔开了一道线。 随即又把墨镜带上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周粥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她这副淡定的样子倒让季余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结果刚转头，周粥就睁眼了，两人稍带尴尬的四目相对。 周粥眼皮干净，眉眼线条流畅，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季余的时候，让季余有种被看穿了的错觉。 果然，周粥的下一句话是：“你是明星？” “明星还坐经济舱？” 声音很甜，轻飘飘的，说到明星两个字的时候，目光没有半点变化。 季余不由挑了挑眉：“你知道我？” 少女摇头：“不知道。” “但是你的眼线有点明显……”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一副“老子要睡了，别打扰老子”的模样。 “……” 季余深吸一口气，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看周粥。 然而尽管带着口罩，他还是时不时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是的，那是周粥回国之后，重新用起来的贵妇洗发水香味。 金钱的味道。 ………… 提着自己的行李从岔道走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一群疯狂的喊声。 “季余！季余！” “哇，哥哥！我在这里，这是我写的信！” 周粥视而不见，脚步更快了。 刚到出口，手机就响了起来，冯呈打过来的：“周小姐，我已经提前半个小时到了……” 温和的声音让周粥瞬间就想到冯呈那张刻意做出来的，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相比于刚刚到这个世界那会儿，周粥现在对他的反感居然少了一点，甚至有种淡淡的亲切感？ 思及此，周粥面色变得古怪了一点。 “你发个定位，我就来，行李箱不重。” 冯呈微笑：“好的。” 上车之后，冷空气让周粥轻松的喟叹了一声。 她顺势揭下了自己的口罩，把头发朝后挽了挽，冯呈摸着车门的手稍微顿了一下，随即褐色的眸子里涌现出温柔：“周先生安排你住在周家，中午正好赶回去吃午饭，大家都在等着呢。” “周家？”少女挑眉看向他。 “给周汝海打电话，我要回我之前租的公寓住，我在京都的东西也全往那边寄。” 假期还有差不多半个月，周粥还要直播，那些东西肯定是寄过来了。 她没兴趣参与和周家现任主母的斗智斗勇，也不想和脑子不太聪明的便宜妹妹打交道。 所以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而这个时候，周家的餐桌上，男女老少差不多20个人，坐了满满一桌子，唯独周汝海边上留了个空位。 这华国人惯有的习俗：凡是家里出了不得了的“考生”，那必定是要阖家同庆的。 一个打扮妖娆的少妇朝周太太故意问：“嫂子不会你和周粥关系不好，人家都不想回来吧？” 周太太面容端庄，脸色几经变化：“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女儿，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她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 一个小孩子绕到周媛面前，道：“姐姐什么时候来呀！她是我偶像！” 童言无忌惹来饭桌上一阵善意的笑，这里除了周媛母女二人，大家是真想和周粥吃一顿饭。 沾沾状元的光也好。 周媛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了。 “周粥姐姐是大数学家！我以后也要向她学习！” 那小屁孩还在周媛身边转来转去。 周媛突然筷子一甩，大声道：“你别说了！” 周太太惊疑不定的看向他，就连周汝海也面色沉了下来。 大家正以为周媛要说点什么不中听的话，结果周媛凳子往后一扯，直接把那小屁孩拎回了他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没等他哭，来了一句：“她是我姐还是你姐？你得意个啥呢？” 而另一边，周粥坐在车上，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和阮繁星聊天。 正说到带他去参观学校的事情，江湛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来。 “……” 99、5.31更新 江湛这两天都没怎么睡觉。 他没心情。 嘴里叼着一根烟想点燃, 齿间甚至咬出了淡淡的苦味。 江湛给周粥发了好多条微信，周粥一条没回。 其实是因为这两天给周粥发微信的人实在太多了，从沪旦到庆大的熟人，从直播界到现实世界，从网友到老师, 所有人都在找她。 但是周粥现实的事情又多, 刚回来本就劳累，论文整理的事情暂且不说，她自己也烦，所以干脆大部分都不回。 当然江湛的消息刷的快, 周粥也看见了，但是出于某种放置的心理, 周粥一直没理睬。 这次接是顺手就接了。 没开免提, 可同处一个车厢的冯呈甚至都听到了电话里的男声。 “这么多天不回老子信息？你是本人吗？” 江湛脾气大的很，声音很凶。 前一秒钟, 他看到自己的电话被接痛了, 舌尖一抵, 直接就把咬着的烟吐到了垃圾桶里。 一想到周粥会察觉到他抽烟的狼狈样, 江湛后背的汗毛都无意识竖了起来, 反正想到这点，他浑身不舒服。脑袋上头发的硬扎扎的，江湛捋了一下，神经愈发紧绷。 冯呈将视线投向她，周粥轻声咳嗽了一声, 对着话筒道：“我是本人。” 语气清冽、平静，然后有种……顺毛的作用。 “老子知道你是！” 江湛虽然声音比上一句更大，但是气势明显弱了下来。 他蹲在沙发上，锋利的眉眼逐渐柔和，仿佛一只被撸了毛的大型犬类。 周粥：“我有点忙最近。” 少女的语调不变，声音清冷。 江湛听到解释，怨气莫名消失了大半，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就好像重新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这不是你不回消息的理由……另外，老实回答，你是那什么周粥吗？” 男人的语调还是那种懒懒的，语速也很慢，但是比起之前，中间停顿的时间长了一点。 他本以为周粥要犹豫很久才会给出回答，没想到周粥干净利落的回了一声：“不是。” 江湛背是弓着的，听到这句话，颈部线条颤抖了一下。 呈现出十分男性化的弧度。 “你以为我会信……你们声音一模一样，你当老子傻？” 他声音转为低沉，有种被欺骗了的愤怒在。 但是又稍带几分倨傲。 江湛翻了这么久的微博，基本上已经肯定她们是同一人了。 现在听到周粥在电话里否定，江湛的心情非常奇特。 总之是很负面的情绪，但又没有负面彻底。 他以为最坏的打算是——周粥再也不会鸟他了。 但是并没有。 江湛盯着手机屏幕，瞳色漆黑，他眼睛的形状有点凶，专注的时候也是。 下巴被打了白色的光，皮肤紧绷，有种出色的狩猎感。 手机就安静的待在沙发上，微信语音的界面开了扬声器。 空气寂静无声了片刻，随即少女轻微的呼吸声传进他耳朵，他腮帮子动了一下。 “对啊，然后我不是。”周粥稍微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坚定了说法。 江湛：“……你是。” “我不是。” “说你是你就是。” “我不是。” “屁！你他妈嘴硬什么？” “我没有……” 周粥十分耐心的和他周旋着，驾驶位上的冯呈面色有点古怪。 听着少女熟悉的声音，江湛紧绷的神经线逐渐放松。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不是周粥似乎都没那么要紧了。 因为她带着安抚作用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江湛觉得莫名的舒服。 就算她很厉害，那怕是顶级的数学家，现在不也还在和他通话？ 他仰躺在沙发上，握着手机，仿佛握住了另外某个实体。 从很小的时候江湛和他老爹的期待背道而驰的时候，他就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他想要的东西，总需要花一定的代价才能得到。 而如果小昼（周粥）这么好，他还是站在原地希望她可以飞奔而来……那他这么多年的不听话算是“傻瓜式教训”了。 江湛眸色黑沉，目光愈发锐利。 门外传来敲门声：“湛哥！公老虎喊我们集合！” 江湛从自己的想法中回神，朝外面喊了一句：“滚蛋！” 然后他视线对准屏幕，看到语音通话还在继续，转了一下声调，道：“算了，我管你是不是那谁。” 他的声音稍微拔高了一点，就好像当初他站在拎着奖杯对全世界观众讲话的那样，乖张、目下无尘：“奖杯给摸。” “行不？”给……摸？ 江湛的咧开嘴角，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尖牙。 正在他心情转好的时候，扬声器里突然传来一道不大不小的男声：“在和朋友说话吗？” 语气温和，带着笑意，显然就在少女的身边说话，似乎还靠得很近。 “……” 周粥瞥了一眼出其不意开口的冯呈，然后缓缓扭头看向手机屏幕。 通话计时瞬间停止。 嘟——对方已挂断。 紧跟着，她收到了一条语音消息。 周粥也没避讳，直接点开了语音。 江湛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传入冯呈的耳朵，他手部动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如常。 江湛：“你他娘的又和哪个野男人待在一起？嗯？”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是男朋友？” 冯呈褐色的眸子稍微弯了一下，“我刚刚是不是不该说话。” 周粥摁熄了屏幕，表情倒也没多大变化。 “是不该讲话，另外……你开车的路线是不是有问题。” 周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向冯呈，双眼黑白分明，但又明明白白放射着冷气。 冯呈不留痕迹的收回自己的目光，道：“只是吃个饭而已，大家都在等你，你回公寓还要打扫卫生……那里有没人住。” 他条理清晰的和周粥解释着，然后将车辆稳当朝着周家所在的位置开。 周粥：“不知道雇一个像冯先生一样的员工一个月得花多少巨款。” 冯呈微微一笑：“我的工资都是日结的。” “……”那你可真是牛逼坏了。 “如果周小姐你愿意雇佣我，我可以给你打个友情折。” “……倒也不必。” 周粥不讲话了，冯呈也安心开车。 黑色卡宴停在了周家门口，门口等着的管家和还有屋子内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 周粥看到这个架势，头疼了一秒，然后瞬间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冯呈提着行李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嘲笑声。 仿佛预见到了等会儿她焦头烂额的模样。 周媛跟着一堆七大姑八大舅到门口来看“状元”。 由于周粥尴尬的身份和岭南地产股份的事情，周媛一直以来是把周粥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 她这人城府不深，但是对待威胁向来不手软。 周媛之前搞过周粥几次，尤其是那回贴事件，事后出了岔子周媛被周汝海狠狠的骂了一顿，本来以为没有解决办法了，正当她以为自己害得自家公司损失一个大项目而整天浑浑噩噩的时候，周粥忽然一个“白鹤亮翅”，虚晃一招把网上的舆论全往好的地方带……周媛看到自家公式重新上涨的股票，眼睛都直了，再去翻周粥那次语言逻辑很怪但是洗地能力极强的帖子的时候，周媛觉得那上面周粥每句发言都很有水准。从那个时候起，周媛对周粥的态度就有了稍许的变化。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要不是周粥把那些对家的水军全部扭了，周媛之后肯定也不好过。 而且周粥确实也在庆大读书……虽然周媛不太能接受周粥突然变美这件事情，但是之后晚上的采访也好，直播也好，周媛也愣是在周粥身上看不到任何整容的痕迹，这下又拿了topa回来……周媛确实见不得别人好，但是如果周粥也没有对她作出什么实质性的攻击…… 周粥发现一道炙热的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转头一看，捕捉到了周媛略带几分复杂的眼神。 周粥有点诧异，正要说点什么，一个小孩子冲了过来。 “哇，姐姐你好漂亮！你就是周粥姐姐吗？会变成数学家的那个！” 正午的光线明亮刺眼，周粥身上的棉质t恤被照出了几分毛茸茸的质感，给人一种看上去干净又好相处的错觉。如果忽略她那张冷冰冰的脸的话，她白的发光的双手双脚仿佛像是漫画女主角的华丽设定。 小孩子就喜欢这种闪闪发光的存在。 熊孩子差点扑过来，周粥眼疾手快用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他的脑袋，弯腰和小屁孩葡萄般黑亮的双瞳四目相对，声音清清冷冷：“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回来吃个饭就走的路人。” 红唇亲启，语气平平无奇。 小屁孩眨了眨眼睛，然后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信！你骗人！” 周家的七大姑八大舅站在门口围观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的对话，其中周汝海忍不住出声提醒：“粥粥呀，进来吃饭，别在门口站着了，热得很。” 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双手紧握，居然还有点紧张的意思。 这半年没见，周汝海都快认不出周粥了。 虽然那时候离开沪市的时候周粥就已经很漂亮了，但是现在的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明亮的刺眼。不知道是正午的光线的影响还是怎样，周汝海心知自己虽然和她血脉相连，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却还是不自觉升起了几分窘迫感。 她就是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衣角干净，气质斐然，让人望而生畏。 其实除了周汝海之外，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这种感觉。 甚至不少人都不自觉揪起了自己的衣角，想说：等会如果要和她讲话，要讲点什么才不会显得很low？会不会被人小姑娘认为很低俗云云。 这样的想法是无关家室和年龄的。 就是在看到周粥的第一眼，向来不喜欢她的周太太也陡然生出了这种局促感。 等周汝海讲完，她一个向来强势的女人居然也有点结巴：“进、进来吃饭吧，站着是热，小智，拉你姐姐进来。” 说完之后她不意外的收到了周粥古怪的视线一枚。 十分钟后，周家的餐桌上，大家安安静静的扒着饭，原来之前还吵吵闹闹说要沾光的几个妯娌现在都下意识嘴巴闭得紧紧的。就只有小屁孩小智一直围着周粥讲话，还换了位置坐在周粥边上。 “姐姐，你能不能带我去京都玩呀！” “等会儿去我家教我数学题好不好？” “你会玩小游戏吗？那种换装的，玩这种游戏长大就会变得很漂亮，是不是真的。”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周粥挑了挑眉：“你一个男孩子玩什么换装游戏？” 小智瘪了瘪嘴，像模像样的往周粥碗里加了一个鸡腿。 “我就是好奇嘛！” 两人一问一答，声音不大，倒是很和谐。 周粥捧着小碗吃东西，咀嚼声不大，坐姿很是好看，整个人有种别于常人的气质。 周媛就悄悄盯着周粥的脸看，心里生出了一些女人特有的嫉妒。 周汝海也逐渐适应了周粥的态度，语气自然的问了她一些最近的状况，众人竖着耳朵听，久而久之发现这姑娘也没看上去那么高冷，虽然拿了什么数学大奖，但是整个人还是挺随和的。 于是大家一个个的也就开始七嘴八舌的问起话来。 华国有两句古话：一是“衣锦还乡”，二是“近乡情怯”。 周粥现在算是衣锦还乡了，但是情怯一点也没有，反而是面对她的“亲戚”们怯得很。 现在过了那段窘迫的时期了，这些本来就装着八卦的“亲戚”话自然就多了起来。 尤其是小智的妈妈话题最多。 诸如“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准备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发展”、“能不能教教小智”数学之类的话想到了就问。 饭局终于不再尴尬，大家盯着说话礼貌随和的周粥，内心对这个小姑娘愈发满意。 几乎所有人都和周粥搭了话，唯独周太太和周媛拉不下这个脸。 母女两对视一眼，又迅速转开。 平日里两人也没少说这周粥的坏话，周太太原先还准备了一套内涵她的话，现在一个字也没机会说，自个也忘了。 她一开始不喜欢周粥的原因，是先入为主的觉得周粥是个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人，不仅如此，她还认为周粥是还利用周汝海的感情拿了岭南的地，而她一问起这件事，周汝海就脸色冷的跟冰山一样，周太太自然很讨厌周粥，觉得她是个插足别人家庭的坏东西。 周媛也这么觉得。 可这一年下来，周粥没作妖，没搞事，低调内敛不说，还帮着周媛解决了烂摊子，自己又在不断上进变优秀。 站在原地的人现在甚至都得仰着头看她了。 她和小昼的关联周太太也是在网上看了不少，她越看心是越凉。 如果周粥真是小昼的话，凭借她在网上的影响力和手段，要对她做点什么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人家播一次赚那么多钱……说不定钱多的根本就不在乎这岭南的股份了。 这还不说，京都楚家和祁家两家的主母都给周太太打过好几回电话了，显然对于周粥很满意，要知道这两家的财力实力可都不逊色于周家，而且祁家的人在政界也是风生水起。 想到这些，又想到自己打算往周粥身上泼脏水的决定，脑门上冷汗都下来了。 周粥支着头和人闲聊，她说话直，但是每句话都实诚，主要她感觉这周家的亲戚对她态度还挺和善的，于是也就没那么多膈应人的想法。 于是一来二去还就这么聊起来了。 周粥本来上辈子就没什么和亲人相处的经历，这次被大家这么众星拱月的关心着，心里的感觉还挺奇妙。而且周汝海也是真的挺关心她。 聊到出国的问题，周粥收了下手，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碗。 几滴油顺势溅在她衣服上。 她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见周太太飞快站了起来：“楼上有干净的衣服，我带你去换吧小粥！” 周媛正准备说话呢，没想到自家母亲的动作比她还快，那副眼睛微睁，表情急切的样子，仿佛在说：快点，我太担心你了！ 周粥眯了眯眼睛，试图从周太太端庄的脸上找出阴谋诡计的端倪来，但是最后只发现了稍许紧张。她确实是不知道她背靠这椅子坐着，似笑非笑，眼里带着探究意味的样子，看起来有多不好接近。 周太太话到嘴边又堵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她听见周粥的声音宛若天籁般在她耳边响起：“好的，谢谢阿姨。” 周太太心情莫名雀跃了一下，随即又被狠狠压了下去。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你得意个什么劲儿？被一个私……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和颜悦色，还开心起来了。 然而视线转到周粥略带几分困惑的白净脸颊上，周太太的话变成了：“不用谢，应该的，暑假就住在这里了吧？阿姨提前给你准备好了房间……”语气自然，声音热络，仿佛之前她说周粥坏话甚至想把周粥手里的股份千方百计拿回来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周汝海的表情从震惊到扭曲再到恢复平静……周粥和周太太已然和气礼貌的上了楼。 小智的妈妈看得呆了：“嫂子还真是……” 周媛思忖了片刻接话：“眼疾手快。” “……” ………… 这次的午饭比她预想的要顺利很多。 但住自然是不可能在周家住的。 不过放暑假了，周粥觉得沪旦那栋公寓现在应该也没人。 她一边思忖着，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坐在二楼的卧室里，思考着怎么去把那些直播的东西搬回来。 明天就是周末了，她鸽直播也鸽了快一个月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还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一看，一个大箱子被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搬到了门前。 再透过缝隙一看，冯呈穿着一身社畜标配服装，抬了抬眼镜，脸上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周小姐要的快递我全找人给搬过来了，要帮忙拆掉吗？” “哦，忘记说了，这是在公寓附近的快递站点拿的，公寓里面没人。” 意思是，你暂时先乖乖住在这里吧。 周粥面无表情：“抬进来。” “……我自己拆，快递刀留下。” 冯呈微笑：“好的。” 这些直播的东西当然不能让外人看到…… 冯呈带着两个快递员走后，周粥冷着的拆起快递来。 开箱，组装，插电，上螺丝……熟练至极。 一切弄完，她出了一身汗，在微博和猫吧上发了同样的动态：【明天晚上九点准时直播】 然后就想着点进了微信聊天的界面。 周粥离开沪市的时候，进了公寓里建的小群，微信群。 群里面就是公寓里的四个住户。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会聊一聊天，说说近况啊什么的，之后就逐渐冷冻起来没人讲话了。 估计是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周粥的想法是在周家呆上一周，等开学那周公寓里来人了，她就搬过去。 反正之后还要到沪旦去搞事情。 于是思忖了片刻，她手指在屏幕上打字：【你们什么时候回公寓？】 本来以为这个冷群要过个半个小时才有人回消息，没想到这话刚发出去—— 林项汝：【！！！你回来了？】 周粥：【对啊，回沪市了，本来打算回公寓的……但是没人】 林项汝又秒回：【打算待多久？？？】 周粥：【到开学吧】 林项汝：【这么快？我……明天买票回来成不？】 周粥看到这话愣了一下。 随即群里又弹出几条新消息。 往下一划—— 韩峥：【我就在沪市，你现在在哪儿？】 韩峥：【有钥匙？】 周钰冯：【我也打算这几天回来！】 周钰冯：【前几天还在刷周粥你的微博……】 一两分钟的功夫，这群潜水的室友全部露头了，还一个个话多得很。 看上去并没有边的生分。 周粥：【那到时候见】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和几人记忆中她的说话方式一致。 林项汝坐在装有空调的卧室里，把游戏手柄放到一边，他下意识回想起自己半年前给周粥买早餐的日子，那时候她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经常漫不经心的挑剔着，但是细节之处又会让人觉得她原则性很强。 少年挠了挠自己棕色的卷发，想起自己前几天看到的周粥好看得有点不太真实的照片，椭圆形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异样的情绪，他滑出了微信界面，在网上给自己订了一张高铁票，随即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和可爱的虎牙。 林项汝：【到时候见】 林项汝：【我负责打扫卫生！】 周粥惊异于他们的热情，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收到了一条来自福利院院长的短信。 说的还是秦明那小屁孩的事情。 100、6.1更新 秦明…… 周粥眸色微动, 给院长回了短信。 【开学的时候我带他一起过去京都……】 周粥还记得秦明看自己的那种眼神，胜负欲，很好。 周粥又在群里说了几句话，天色黑了下来，住在陌生的地方, 感受陌生的灯光和黑暗, 终究还是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周粥对此思考了一阵。 联想到周太太和周媛的态度，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试想如果她没有和原主交换身体，没有阴差阳错得到系统, 没有开始对数学产生兴趣，得到目前所拥有的一系列名誉, 而是依旧唯唯诺诺, 患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外表看上去面黄肌瘦, 只有在网上利用声音可以获得他人的喜爱…… 这家人也会对她这么好吗？ 尤其是周太太和周媛, 恐怕脑袋里已经设计过无数种让她身败名裂的场景了吧。 思忖着, 周粥坐在这装饰优雅简约的空间里, 陡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就好像光影的两面, 她和进入了原主的身体，而原主呢…… 是不是也成为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她？ 这一年以来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太过剧烈，以至于周粥每次想起。 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除开个性和天赋，有一点是不变的：大多数人喜欢你，仰慕你, 都只是因为你优秀而已。 真正看来，哪怕周粥真正进了周太太的眼，被介绍进了有钱人的圈子，她实际上依旧只是一个局外人。 她并没有所谓的立足点，她的股份是周汝海赠予的，他可以收回或者更改。 但是周粥也乐于承认这一点，她本来就不是靠别人的施舍过的这么好，乃至于周汝海给他的信用卡，她极少在里面取钱。 少女眯了眯眼睛，水润的黑瞳反射着灯光，有种奇怪的生冷感。 她自始至终，立足点只有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她不禁微笑了一下。 表情是很愉悦的。 “家人”偶尔可以用来调剂人生，但是虚与委蛇什么的就算了。 ………… 住在周家之后，周粥不让佣人进房间。 基本上一天都待在楼上，偶尔下楼去喝个水，总是能看到周媛在楼梯口晃来晃去，偶尔周太太还亲自敲她的门给她送水果拼盘。 脸上笑得客气极了，就差没把“你还满意吗”这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周粥表情古怪的将东西接进去说了句谢谢，通过门缝，周粥看到周媛又在走廊上晃过去了，还鸡贼的看了她一眼。 这次的周媛不像是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打扮的那么成熟了。 穿着休闲服，也没化大浓妆，整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大，长相偏清秀。 关上房门，周粥坐到了游戏椅上。 她不确定外面两个人是不是看到了她的直播设备了，毕竟昨天送东西的动静也挺大的。 不过就算看到了…… 周粥之所以不正式在网上公开，哪怕石锤了，她也没发微博表明态度。 就是不打算膈应自己。 一边顶着公众人物的身份，一边直播……很他妈尬。 而且如果哪天开学了，她走在庆大的校园里，走着走着忽然一个人走上来问她要合照，还聊着她用小昼的身份做的一些事情……对不起，她没办法笑出强大。 就是那种聚光灯打在你头上你还要假装看不见肆意表演的感觉。 网络上就是靠一层马甲营造趣味，如果最后一层皮都被扒了，她还亲口承认了，那么趣味也没了，用真实身份直播、开玩笑、说冷笑话，和谐星或者网红有什么区别呢？ 打个更不恰当的例子，就像是当下有些网文写手写白日梦类型小说，就算小说再怎么火，网文写手也大多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三次元身份，告诉家人朋友自己写的就是这本书，不然总有一种自己一动笔周围的人都在暗中观察的无奈感。 这还怎么浪？ 而且不公开更好。 话题度在哪里，人们只要一直揣测着，她的直播热度就一直不会掉。 有的人通过小昼认识了周粥，有的人则通过周粥认识了小昼。 多好啊，一举两得的事情。 周粥支着下巴，打开了自己的逗猫后台。 至于什么时候正式承认自己的身份，看她心情吧。 等这些外界因素完全影响不了她的心态了，再放个□□出来也不错。 很显然，周粥这个方式是正确的。 因为昨天她发了动态说要直播之后，蹲着的粉丝立马暴动了。 她熟练的登上了自己的号，卡着九点整之前，将各种设备都检查了一遍，然后在九点开始的时候，开始直播。 “好久不见。” 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好听。 此话一出，弹幕就炸了。 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网络上各种谣传都传疯了，她依旧这么漫不经心，口气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的，臭婆娘，不愧是你】 【呜呜呜呜，我等好久了，你终于来了】 【淦！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周粥啊？给个准信吧】 贵宾都快到十万了。 这个数据是真的吓人，弹幕一片一片的刷，重叠在一起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将近一个月积累的粉丝怨气和怀疑全部在这弹幕里显示出来了。 周粥视而不见，道：“新赛季了，我都一个月没玩游戏了，不知道技术有没有下降。” 她声音平静，仿佛在思考自己的技术是不是真的下降了。 【四爷送出藏宝图*10】 【4033送出藏宝图*10】 【……】 直播间的熟人都在。 周粥打开王者荣耀点开单排界面。 熟悉的“timi”声音响起，周粥继承了上个赛季的段位，从荣耀掉到了星耀一。 大家还期待周粥会给个什么解释呢，结果她一言不发直接切入正题了。 甚至还有人暗戳戳期待周粥会直接露脸，再不济按照之前的来露个手也好吧？ 但是什么都没有！连手的视频都没有！ 大家只能听见周粥气的人心肝疼的声音。 “哎，有情侣，是自带野王的瑶……” 周粥看到一二楼队友的id，叹了口气，发了一个信号：“我玩中路。” 情侣是很常见的，瑶只要自带野王了，队友一般不会说什么。 两人的名字也很文艺，一个叫“野”，一个叫“望野”，比市面上什么辣眼睛的id清新多了。 果然如她所料，一二楼直接选了云中君和瑶，周粥则玩了一个王昭君。 实际上她也想玩打野，但是赛季初抢情侣位置，大部分时候等于掉分。 【臭婆娘这个月以来第一次直播就这么卑微吗】 【哈哈哈哈，我觉得这对情侣会让你掉分】 周粥一开始还没理会这些言论，因为赛季初，她本来就是抱着好好打上分的心思上号的。 结果没想到队友云中君是个蹭线狂魔，虽说她王昭君是个工具人，但是人反玩野过来蹭一波，蹲人没顿死又过来蹭一波，打的周粥烦得很，而恰巧对面诸葛亮比较灵活，周粥对线也拿不到优势，而云中君除了蹭她的线，上路的线也蹭。 反正搞得孙策心态直接炸了。 孙策：【情侣新赛季真能坑】 孙策：【人抓不到还带瑶？我还以为你野王呢】 下路的射手被对面两个人压，又和孙策是组队双排，死了之后，也加入了芬芳的队伍。 孙尚香：【**东西】 孙尚香：【玩你*呢】 打出来全部都是屏蔽词。 站在打野的角度看，周粥觉得这个云中君属实节奏和操作都一般。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队友这么骂人，突然觉得心情没那么不爽了。 云中君塔下惨死，对面诸葛直接开全部嘲讽：【打的就是情侣，看见瑶就揍】 周粥本来是不打算帮腔的，没想到对面的李白还乘机调戏她来。 众所周知，在王者荣耀的私人设定里，王昭君和李白是cp关系。 李白：【别说话，我老婆在对面】 诸葛：【哈哈哈哈，懂了】 【靠，这李白有内味了】 【狗贼，我老婆的称呼是你想叫就能叫的？】 周粥一开始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看到弹幕似乎都很兴奋，她思忖了片刻，打字：【你老婆谁啊】 李白：【你啊】 “正好现在是劣势，云中君是靠不住了，看来只能由我带队友赢了。” 周粥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很是笃定，下一秒，她打字：【？真讨厌】 这个问号加上这娇嗲的少女语气，瞬间就有内味了。 【咦，现在不开语音也这么会撩了吗】 江湛一边喝水一边看周粥直播，然后顺势到她的贵宾榜翻了一圈。 礼物榜上前排打赏的钱都是以十万十万来计算的。 江湛看得心烦，他沉默着拿着手机进了训练室，然后一边看周粥直播，一边给电脑开了机。 一名不知名的队友从门外路过，看到江湛还坐在里面，咕哝了一声：“湛哥，这么晚了还搞呢？” “嗯，我还有点事。” 一名职业选手的最高荣誉就是世界冠军了。 哪怕他再拼死拼活的练习，最后也还是在给别人打工，拿着合同里的奖金…… 想到这里，江湛烦躁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幽蓝色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男人鹰一样的眸子盯着屏幕，折射出某种野心。 而周粥对此全然不知，她任旧一边守中路线，一边和对面的李白周旋。 因为她对着李白撒了会儿娇，抱怨说自己的队友菜，开玩笑的说让李白别打她了，也不知道是说话的水平太高还是怎么样，李白还真的不打周粥了，一次都没来中路抓过。 甚至有一次周粥从自家红区龙坑后面的草丛走过去，结果直接和蹲在里面的李白面对面遭遇了，她被吓了一跳正要交闪现，结果李白一技能直接走了，碰都没碰她。 【giao？这也行】 【突然觉得李白有点宠是怎么回事】 周粥虚情假意打字：【你？？？】 李白：【看你可怜】 周粥：【别说了！】 李白：【？】 周粥：【老子爱你呜呜呜】 上下路队友因为骂人骂的太脏被禁言了，然后直接开全队麦喷起了云中君和瑶。 而这两对情侣似乎比较佛系，全程都没有还嘴。 至于周粥，她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下选择默默守塔蹲人，因为李白不抓她，她蹲对面法师一蹲一个准，直接预判诸葛的位移。 在周粥经济赶上来、诸葛第n次被抓死之后，诸葛终于忍不住了：【抓王昭君啊，李白你不长眼睛吗？】 李白：【？你有毛病？我为什么要抓我老婆】 诸葛：【老婆尼玛呢，你还上瘾了？】 这一反转看得观众们目瞪口呆。 周粥啧了一声，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计谋。” “离间计。” 周粥声音还是那种解说式的轻飘飘的嗓音。 楚颂带着耳机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被捏成一团的耳机线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胸口像被什么堵着，酸酸涨涨的。 微信的图标闪烁了一下，有人给他发消息过来了。 是之前刘小礼推给他的那个女生。 他点进去，没看那人的消息，直接发了三个字：【别烦我】 楚颂本来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在意周粥，而且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感情史，兴趣来了就谈，没兴趣就分，很正常的。 但是唯独在周粥这里，楚颂受挫了。 视频里周粥打着各种甜言蜜语，让楚颂想到自己刚开始遇见周粥时周粥的种种聊天语气。 分明和现在截然相反。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意图呢？ 楚颂脑子里百转千回，又拿起身边的烟盒塞了一根烟在嘴里。 一声金属火机盒开扣的声音，整个房间烟雾缭绕起来。 他之前也是打算戒烟的，但是烦躁起来，就不想忍了。 光线打在他冷白的皮肤上，他手指上的配饰闪着冷色的光，掐着烟，在这烟雾中呈现出一种颓废的美感。 楚颂捏着手机在半空中转了一圈。 单手打字：【你有心么】 他刚刚点击发送，周粥团战发力，冻住三个人，而云中君终于秀了一波，把对面的两个残血啄死了，对面团灭。 李白：【老婆赶紧推，我不想打了】 周粥冷冷的哼了一声，打字：【把话说清楚，谁是你老婆？】 峡谷为之一静。 诸葛：【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白：【……】 瑶：【昭君这一波满分】 伴随着victory的特效，周粥低头看了一眼弹幕，正好看到最上面的四个字。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甜美动人：“是的，我没有心……” 所以，别爱我，没结果。 101、加更 这把打完, 对面的李白还试图加周粥好友。 周粥本来是打算拒绝的。 但是看到大家都在说“加他”，周粥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 “加他有什么用？你们真的觉得他打得帅吗？” 【不是帅！就是很苏啊】 【呜呜呜，先玩一会儿嘛，别这么快结束啊】 于是周粥给那李白打字：【来单挑】 两分钟后, 周粥单杀对面李白两次, 对面李白终于展露了他的疑问：【你到底是男是女？】 周粥：【女】 李白：【不信……】 周粥：【不信没关系，打到你信就好了，出去看我国标】 一把结束，周粥靠近麦克风压低声音道：“这有什么可苏的？你们见识太短了？” “单挑甚至打不过我。” 观众听得心口发麻。 本来这次直播间很多人都是抱着看周粥自己解释马甲的心态来的, 但是越看到后面，就越把一开始的想法忘了。 这直播内容——真香。 【就是要浪！】 【就是要没有心！】 【gkd！下一个！】 一时间, 直播间问她真实身份的弹幕少了, 更多的是催促下一把。 其乐融融。 之后周粥又打了几把单排，都是用的打野, 大概是一个月没玩游戏的缘故, 她的手法确实变得生疏了一点, 于是周粥更加认真仔细的玩游戏。 真的特别认真的那种。 队友开麦她也就听着, 然后默默的观察视野抓人。 没有人找她讲话, 她基本不互动。 这下观众又不开心了，你说开局第一把那么浪那么会撩，到后面忽然就养老式直播了？ 不行的呀。 【开麦啊臭婆娘】 【你没发现有个小哥哥声音很好听么？撩他！】 周粥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弹幕，然后问：“撩他干什么？有我还不够吗？” “现在不认真打游戏，到时候技术没落了……我拿什么养你们？” 她漫不经心的开口, 语气略低沉。 这一秒钟，弹幕清空，她直播间的订阅数量飙升。 【不知道为什么小哥哥突然不香了orz！】 【虽然今天小昼的打野和一个月之前比起来很下饭……但我为什么觉得这么帅呜呜呜】 【小昼杀我！】 有时候女生打野是经常遭到歧视的。 在大多数玩家看来，女生就是只会中路和辅助，哪怕真的有玩打野的女生，打得很好也会被别人用十分异样的眼光看待。 比如逗猫王者区有一个专门玩猴子的女主播。 就算她玩的很好，大家却还是戏称她为“母猴子”。 这个“母”字本身就有歧视意味……就像是喜欢健身的女生被人称作“金刚芭比”一样，旁人虽然承认其“实力”，但是总会带着某种戏谑的眼光去看待。 但是周粥玩起猴子或者典韦这种暴力的打野英雄来，却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反而有种诡异的反差萌。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周粥是在太嚣张了，不论是说话还是打法，都他喵的嚣张到了极点。 试想一下一个女战神站在你面前，在你还没来地及感慨她是个妹子之前她就给你一刀封喉了，你还有时间去吐槽她的性别和职业么？ 你直接挂了。 是的，周粥的粉丝也是这样，她们直接被周粥给“杀”了。 死忠粉就是这样，他们喜欢某个人往往就是因为某句话或者某种个行为——而开始一往情深。 某位大佬坐在书房里一边看直播一边分析这些问题。 越景越思考，越是觉得周粥的种种行为实在值得深思。 这到底是不是设计过的？为什么能做到每个细节都这么招人喜欢呢？ 他无法判断。 于是越景就这么干坐着，看了三个小时直播。 同时也见证了弹幕的疯狂程度。 看直播到最后几分钟，越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顺带整理了一下自己有点混乱的思路，试图将某些燥热感去除掉。 他不解的是：有这种吸粉体质，为什么只把直播当做副业？ 不过如果小昼真的是所谓周粥……那么当做副业却也理所当然。 就是有点可惜了， 越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倾身点了一下鼠标。 【四爷送出藏宝图*20】 四爷：【下次带我一起玩？】 在即将结束的时候，越景发了这么一句话出去。 作为榜一，越景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周粥瞥了一眼，便道： “唔，可以啊，下周吧。” 话音刚落—— 弹幕滚动了起来，其中几个人的话格外醒目。 一排排的，都是红色的贵宾字体。 4033：【……我呢？】 盛：【……这游戏我也会玩】 z:【不如五排？】 周粥：“……” 【啊啊啊啊，我也可以啊】 【能不能加一个水友，比如我！】 【草，我有生之年也想和臭婆娘打一把游戏】 【不过大佬们一起争风吃醋什么的……感觉好他妈那啥】 带感个锤子？ 周粥面带微笑：“呃，看情况吧，到时候让管理员建个群，看看能不能五排。” “就酱紫，我先睡了，晚安。” 伍子宴的弹幕还没发出去。 啪叽一声，直播直接黑屏了。 周粥面色如常，走向了浴室，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一看，一名佣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和一叠漂亮的糕点。 “这是太太让我送来的，周粥小姐你要吃吗？” 往外面一看，周媛正慢吞吞的从走廊对面路过，手里拿着手机，经过的时候还瞥了她一眼，表情稍微复杂。 “谢谢，不用了，夜晚吃东西发胖。”周粥语气平静。 说完，她径直关上了房门。 ………… 她还有一周过生日。 这一周估计都要在周家度过。 中途没事她去了清园福利院一趟，带回去了一些礼物。 那边的小孩子见到她之后，一个个反应跟之前周家那个叫做“小智”的男孩子一样。 事实证明小孩子都是颜控。 就连扫地的阿姨都没认出她来，回过神来后周粥已经接过了她手里的扫帚：“阿姨，我来帮你！” 少女双眸含笑，声音温柔，就这么站在路边，都仿佛是一道风景。 “哎，是……周粥吗？”她的声音有点不确定。 “对！” 没过多久，送东西的卡车就又来了。 她在福利院呆了一上午，可惜并没有见到秦明那家伙。 听院长说，秦明暑假找了份工作，赚钱去了。 但周粥觉得，以秦明的个性，估计是不可能单单找个发传单之类的活的。 不过具体在干什么，周粥也不得而知。 反正那孩子自己是有想法的。 之后周粥一个人坐公交回去，路过影视城那一站，一群带着彩灯头箍和应援棒的女孩子挤上了车，车子一下显得拥挤了很多，随之而来的是她们兴奋的讨论声。 “哇，季余真的来这个节目做导师了！！我好兴奋，到时候如果能搞到内场观众的票就好了。” “对啊，不过我听说那个票好像很难拿到……女团选拔啊，会不会有漂亮的选手把我们的哥哥勾搭走啊。” “呸，必不可能，你忘记之前拍戏的时候陆佳佳被无视的事情了么？” “也是，季余不可能对这些凡夫俗子动心的……” “啊啊啊啊啊我太喜欢他了！” 从她们上来之后，周粥就一直听到车内时不时爆发出尖叫。 也许这就是追星女孩的快乐吧，周粥想。 反正她是体会不到的。 到站之后，周粥从最后排的位置出来，走到后门下车。 动静引起了几个女孩子的注意。 等周粥下车了，有人小声道：“哇，你们看见刚刚那个女生了吗？” “是不是有点眼熟……”这话在混乱中被无视了。 “好漂亮……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颜值这么高的……” “季余就算谈恋爱也应该是和这种女生谈恋爱吧。” “喂，不要说这种话行不行……” 随着公交车慢悠悠的离开，这些女生的吵闹声也随之远去。 周粥不喜欢自己行动的时候专车接送，偶尔步行有益于身体健康。 她也没打伞，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顶着太阳光线慢慢朝周家所在的小区走。 走到一处清净的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朝她迎面驶来，然后缓缓停下。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矜贵的面容，是陆怀柔。 他语气自然的问：“今天没在家？” 然后又道：“我中午在你家吃饭，你不在。” 他修长的手指扣着车窗边缘，头发有点长，但是打理的很清爽利落。 时隔几个月再见面，陆怀柔给周粥的印象并没有多大变化。 但对于陆怀柔而言，周粥却变化很大。 说话的时候，陆怀柔一瞬不瞬的盯着周粥的脸，眼睛微微眯起。 太阳照在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白的像是在发光。 她脖子上渗出了点细汗，上面粘着几缕黑发，往上看到少女天生红润的唇，以及漆黑的眉目，陆怀柔声音稍微压低了一点：“要我送你回去吗？” 周粥道：“不用了，就几步的路，我自己走回去。” 她朝他车窗内瞥了一眼，看到里面似乎还坐着一个男人。 陆怀柔扣着车窗的手指紧了紧，问：“真的不上车？” 周粥挑眉，声音平静：“不啊。” 在这燥热的夏日下午，周粥站在车边上，都感觉空气凉爽了一点。 但是作为一个经常要坐在房间里跟各种顽固知识点死磕的人，她还是觉得活动活动是必要的。 周粥转身欲走。 陆怀柔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周粥往前走，车子就慢慢往后退。 周粥停下来，好整以暇的看向他：“你公司事情不忙吗？” 潜意思是：吃饱了没事干？ 陆怀柔：“不太忙，那边有人罩着，我又不是什么都管。” 闻言，周粥抿了抿唇：“好吧……” 语罢，她慢吞吞的朝着目标方向走。 陆怀柔问：“在国外比赛感觉怎么样？” 周粥：“一般。” “你马上要生日了吧，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生日每年都要过……” “今年不是你的20岁生日吗？” 周粥转头看向他，面带微笑：“19，谢谢。” 气氛尴尬了一秒钟，车里的另外一个男人嗤笑了一下，非常之应景。 陆怀柔笑得人畜无害：“是我记错了，作为补偿……” 他低头思索片刻，周粥老神在在开口：“作为补偿，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 周粥指了指面前的房子：“我到了，再见。” 说完后，她加快了步伐，留给陆怀柔一个飘逸的背影。 其实她想说的是：岭南那另外半块地也挺不错的。 不过她和陆怀柔也没熟悉到那种地步，所以这玩笑话也就咽回了肚子里。 目视着周粥进了周家，车窗慢慢合上。 陆怀柔边上的年轻男人懒洋洋催促：“空调开大一点，热死了。” 102、6.2更新 陆怀柔朝那人看了一眼。 对司机说了一声：“走吧。” 季余窝在冷气更厚重的角落里, 往后视镜瞥了一眼，已经没有人了。 车子缓缓启动，季余把自己的墨镜口罩都摘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妆，他从口袋里扯出一包湿巾来卸, 搓的力度还挺大的。 很快露出了一张很有记忆性的脸。 他一边把垃圾收拾好丢进暗格子里, 一边朝陆怀柔开口：“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的眼光高了不少啊。” 陆怀柔滑动这手机，肩膀靠在座位上，姿势随意：“我眼光一直都很高。” “我怎么觉得人家看不上你呢。” “那不是很正常。” 陆怀柔轻飘飘的开口, 然后看向闭眼假寐的季余。 季余皮肤很好，没了眼线和眼妆,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净。 黑色的外套被丢在一边, 他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棉质t恤，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学校里高年级学长的味道——那种喜欢沉默、但是衣服总是干净整洁,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站在树荫下面总会让人觉得干净温暖的男生。 听到陆怀柔的话, 季余撩起眼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又闭上了。 “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装。” 陆怀柔：“……” 周粥的生日是八月20号,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呆在家里没事做。 周太太时不时就来问一下周粥的想法，似乎在十分用心的帮她张罗生日宴会，而周媛有时候听到她们讨论也凑过来状似无意的搭两句话，提出点意见, 说话之后还要朝周粥的位置看两眼，仿佛在暗中确认周粥的态度。 而周粥很显然对此既没有兴趣，也没有野心，在吃饭的时候听到周太太的提议，会不咸不淡的回复两句。 大多数时候内容是：“随便”、“没有意见”、“怎么方便怎么来”。 而周太太对此似乎还挺满意，甚至更加用心的张罗起来了，甚至连请帖的款式都要给她来选。 好像两人关系一开始就很融洽似的。 不过到了后面几天，周粥就没在周家看到过周媛了。 只需要应付周太太一个人，周粥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周太太对此还在餐桌上提了两句。 “哎，真不知道媛媛去参加什么女团选拔赛，不像你会搞学习，她天天做些不务正业的事情，也不怕被人笑话。”周太太 女团？听到这两个字，周粥下意识就想到了之前在影视城碰到的那群粉丝。 周媛成绩不好，读的是所s市的三流大学。 学费贵，但胜在环境很好 本来周汝海是想让她出国镀层金的，但是周媛不思进取，连外语都懒得学，安安心心就想做个花瓶，于是就选了沪市，留在了本地，有豪车开，有朋友玩，什么事情都不用考虑，也算是舒服得心安理得。 但是近些天开始周媛不知道是受到了周粥的刺激还是怎么，开始找事情做了。 她搞学习没什么天分，但是从小舞蹈没落下过，正好最近“少女训练营”在沪市开拍，阵仗弄得很大，很多本地的姑娘都报名参加了，周媛正好也向往娱乐圈的繁华，公司也没签，直接就以个人训练生的方式报名参赛了。 最近正是闭关训练的时候，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 “不过周媛提前请好假了，到时候你生日她也会回来。” 周太太怕周粥误会，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周粥喝了口汤，道：“不回来也没事，反正就是个普通的生日。” 她个人认为，周媛那个小姐脾气，待在训练营，绝对不会太好过。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别看周媛这些天在周粥面前乖的跟个鹌鹑一样，她一进节目拍摄，整个人的骄纵臭脾气就暴露无疑，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媛不满节目环境、餐住水平、时间安排的模样全部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大家都是带资进组，规矩是哪个训练生背后的的公司出的钱多，哪个训练生的镜头就多，所谓的女团竞选，实际上本质不过是一场资本的博弈。 不过周媛这次也是头铁，居然瞒着自己的身份进去了，也没找人给官方送钱。 于是节目组压根也就没打算给周媛太多镜头，本来第一轮就该淘汰了她，没想到这周媛是真的事儿多，镜头下意识就怼她身上了。 于是这两天官方放了几段剪辑到了微博上，周媛有个镜头——她坐在食堂里面，一遍擦嘴上的口红一遍翻白眼：“这里的饭是给人吃的吗？” 周媛这话也没说错，节目组的饭确实难吃，青菜萝卜，少盐少油，怎么健康怎么来，周媛平常吃惯了各种山珍海味，觉得难吃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她讲这话的时候，她身边的训练生们一整天训练之后，一个个静默无声，表情安逸捧着食盒，一副心满意足的幸福样子，和她形成了截然的对比。 这档选秀节目本来就很受人期待，因此这剪辑一放出去，微博上的各种路人纷纷表示活久见。 手机被没收的周媛甚至不知道节目第一期还没播出，自己就被黑上了天。 又作又没钱，不黑她黑谁？ 作为一档定位正确的选秀节目，撕逼黑料炒作是必不可少的。 这几天周太太看到了周媛的“黑料”，花钱买了水军试图把这些言论给压下去，结果因为没经验，直接导致周媛的热度不减反增，全网都开始嘲起她来。 而沪市的富人圈子关于周媛的消息也传遍了，卡在周粥生日的这个点，大家等着看她的笑话。 周粥则待在家里看书打游戏。 几个室友都回公寓了，她还得把过完生日后才能过去。 本来她是想给几人一人发一张生日请帖的，但是想着林项汝等人都是普通的学生党，这生日宴会有形式得很，到时候还得让他们准备礼物，买西装穿之类的，太麻烦了，干脆就没通知，林项汝提早到公寓之后，天天拍那几株盆栽给她看，周粥每天都得回复几句。 …… 和周粥的佛系生活不同，周媛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拿到手机回家的那天，周媛全程黑脸。 按照惯例，大部分的宴会都会在傍晚的时候开始。 按照惯例，周粥又被送到某知名美容院去做了一下午头发。 进去之前，冯呈吩咐务必要让周粥看上去艳光四射、惊艳全场。 造型师看扎周粥这张脸，暗暗戳手，兴奋不已，保证肯定交出一份满分的答卷。 然而此时此刻，周粥正在思考，如何应对今晚九点的五排。 没错，今天距离周粥上次直播正好又是一周了，她还得兑现上次下播时候的诺言。 实际上这次的生日宴会周粥觉得自己是作为一个工具人出场的。 就像是上次回来的小型餐会是家庭内部的摆酒席，而这次的生日宴就是针对整个沪市商圈的酒席，具体会发生什么周粥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周汝海到时候肯定要大肆炫耀周粥一番。 尴尬肯定是存在的，毕竟她在沪市没有什么朋友，更加不参与富家少爷小姐们的吃喝玩乐小圈子，到时候肯定是场面话加上攀谈，再来一阵拉郎配宣言……周粥摇了摇头，忽然对这次的生日宴会感到了些许负担。 各种所谓的“营养品”被美容师在周粥脸上抹开。 之后做头发和化妆的环节周粥又睡着了，刷子在她脸上灵活的游走，偶尔她会打一个喷嚏。 卡点完成这一切，周粥被冯呈领了出去。 上车之后还有几个路人一直站在门口张望，恨不得透过车窗将目光直接黏在周粥身上。 冯呈双手握住方向盘，尽量心情平稳的开车。 少女身上泛着的清冷的香在这狭窄的车内蔓延。 冯呈透过后视镜看了周粥一眼，随即呼吸微窒，褐色的眸子也暗沉了一点。 冯呈在业内的名声很大，处变不惊是他的行事准则，要成为一名高级秘书兼律师，沉着冷静是必要的。 但是今天这项原则有点不适用了。 他将空调调低了一点，试图抹除掉脑海里某些念头，但是还是下意识又朝后座看了一眼。 睫毛在她下眼睑的处留下了一串阴影。 她整个人艳丽、安静，似乎并没有为即将开始的宴会而操心，哪怕她是这场宴会的女主角。 因为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少女懒声道：“冷，调高一点。” 冯呈又朝她裸露在外的手臂看了一眼，一下有点出神。 周粥这才稍微掀开了一点眼皮，露出点漆黑的晕彩。 她面带微笑：“你很想让我感冒？” “你要是太热了，把外套脱了。” 她晃了晃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奶白色，纤细匀称。 “没看到我穿这么丁点？” 冯呈收回视线，咳嗽了一声：“抱歉，我现在就调低。” 语气半点听不出异常。 说完之后，周粥眼皮又闭上了。 黑白色撞色的礼裙隐没在阴影里，香水的甜味飘进冯呈的鼻尖，他呼吸声急促了一点。 实际上有一点是在困扰冯呈了很久：周粥为什么短短一年内毫无痕迹的变美了这么多？ 作为一个记忆很好的人，冯呈实际上还是记得第一次和周粥见面时她的样子的。 和现在判若两人……但是仔细想起来，她虽然长相变化很大，气质却没怎么变化。 可问题出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连清秀都算不上，可是现在稍微挑一下眉，或者弯唇，都有种活色生香的感觉。 而他哪怕观察得再仔细，也没办法在周粥脸上找到任何一丝整容的痕迹。 完全像是纯天然进化成那样的。 太无解了。 ………… 宴会在周家举办。 周粥在楼上和周媛待在一起，周汝海和周粥讲述了一些等会儿发言的注意点。 还让她熟悉宴会的流程。 看得出周汝海是很重视这次的生日宴了。 他想让周粥等会儿表现好一点，最好能赢得在场所有人的好感。 但是周粥听得昏昏欲睡，她边上的周媛则一直在想被黑的事情，没法专心。 等周汝海出门了，房间里剩下周粥和周媛两个人，周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又开始低头刷微博，没人讲话，一丝尴尬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 过了一会儿，周媛气愤的叫了一声：“什么玩意，我哪里做作了！” 周粥的瞌睡被吵没了，睁开眼睛看向对面脸蛋被气得扭曲的“妹妹”。 周媛还在自言自语，声音稍微尖锐“找外援？也不知道是花钱请的明星还是被公司逼的，就这种人还能上第一？以为我找不到人——” 说道这里，周媛忽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周粥。 说到外援，这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 被周媛用这种眼神盯着，周粥面色逐渐古怪。 但见周媛低头绞了绞自己的手指，深吸一口气，仿佛用了很大的劲，看向她，声音却小的像蚊子一样：“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周粥嘴巴比思想更快，当即立断：“不能。” 周媛：“……” 周媛：“能不能商量一下？” 她捧着手机，作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脸上今天的妆容不算太浓，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反而看起来年纪挺小。 周媛确实算得上胸大无脑，而且思维一根筋到底。 这是之后的二十分钟周粥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等会儿的讲话稿一边听周媛说节目组的坏话的出来的结论。 “那个导演真的脑子有问题，当场工作人员都觉得饭难吃点的外卖，就把我一个人剪出去黑我……” “还有那群傻逼，天天在宿舍里勾心斗角，一个个装得像十五六岁，明明都奔三的人了，我还作？我哪里作了？” “这次不是要拍外援加油的视频吗？我看他们都是公司找的人，我实在找不到了……好吧，我还是能找到的，但是我觉得你比较牛逼一点。” 周粥：“……” 说着说着，周媛开始使用亲情攻略法。 “而且她们不是说你是私生女吗？你给我加个油，你就是我亲姐姐。” 周粥这才抬头，把视线投向周媛，语气冷冷淡淡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私生女的消息是……” 周媛一愣：“对，那……那是我放出去的。” 被周粥一双冷淡的眸子盯着，周媛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她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还想让人帮忙，这不是在搞笑吗？ 人家凭什么帮她。凭什么呢？ 思及此，周媛有点没脾气，她低头：“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 “你不帮我我也能理解，大不了我花钱找人，也不丢脸。” 周媛正有点沮丧的想起身出门，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周粥放下了手里的稿纸，微笑的看向她，语气嫌弃：“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是真的咸鱼。” 103、6.3更新 周粥对周媛此人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上次被周媛找水军在贴吧上疯狂污蔑她又让她被敌军带节奏, 要不是周汝海给她打电话了，周粥可能直接放任不管，那可讷讷现在黑料也还没有洗干净。 周粥对这些是无所谓，但是如果把她换成是原主，那估计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如果是心理素质差又没有社会经验原主, 真的会这么轻松的度过这个难关吗？ 当然, 原主在这里也不一定会去庆大，也不一定会变美，但是如果和周汝海确定了血缘关系，周媛肯定是少不了要给她使绊子的。 而被污蔑是私生女这一项—— 周粥的母亲算的上是周汝海的“糟糠之妻”, 只是两人没结婚而已。 后来周汝海抛妻弃女，到沪市来打拼, 娶了新的妻子, 又生了周媛，功成名就, 这才找私家侦探打探到了周粥的存在。 周粥和原主都没有任何过错, 但是人的恶意是没办法避免的。 现在周媛对周粥态度发生变化, 也不过是因为她足够出彩, 完全不惧怕她们的打压, 也不会触犯她们的利益了而已。 所以周粥对此并没有心存感激，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她不喜欢生活中充满矛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毫无芥蒂的去帮助一个曾经陷害过她的人，哪怕她现在的态度完全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甚至有点崇拜她。 周粥掀了掀眼皮，看向周媛, 问：“你为什么叫我姐姐？” 周媛愣了一下：“因为……” 在她迟疑的时候，周粥支着下巴道：“因为我变漂亮了，还拿了大奖，做你的外援嘉宾不会丢脸，还会让你名气暴涨，别人会说，哦，原来你就是周粥的妹妹，是不是很有牌面？” 她一字一句都扣在周媛的心坎上，说的一点也没错。 周媛之前确实是憎恨周粥的，而且在知道周粥变美之后，第一想法也是嫉妒。 之所以现在会完全改观，确实是因为周粥变得太强了，强到她撼动不了，所以只能够自动变成“友军。” “确实是这样，你说的没错……”周媛低着头道。 她已经对周粥会帮她不抱希望了，但是心里还有一点胜负欲。 周媛也确实受到了刺激，想在节目里面好好表现，如果周粥不帮她，她还可以花钱找人，这是下策。 周粥看她似乎想离开房间，挑眉道：“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周媛转头看向周粥。 周粥微笑，语气甜美：“以后求我办事，最好不要打亲情牌。” “因为在这个层面上，我们是敌人。” …… 周媛率先离开房间，周粥很快也被通知下楼。 她瞥了一眼茶几上的讲话稿，弯腰拿了起来。 按照宴会的流程，周粥做为主人公，需要在周汝海说完场面话之后，上去露脸说话。 她站在楼梯玄关处听周汝海的发言，因为位置原因，大部分客厅里的人都看不到她的存在。 “那个私生女在哪里……？” “嘘，你小声点行不行，当着人家的场子说人家坏话？” “我就觉得没什么，那周媛不是也在网上出丑了吗？我也没见到啊。” “等一下可能也要上台，我估计她也没想到会被这么多人嘲，听说今天上午才回来，等一下又要去录节目……” “吃喝玩乐不香吗？非要去做什么女团偶像，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沪市的富家子弟们聚在一起闲聊。 在他们看来，这种宴会就是用来八卦和看戏的。 虽然周粥在周家人眼里形象是高大起来了，但是在外人面前可就未必。 尤其是对于大部分游手好闲的有钱子弟而言，周粥本来就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现在因为在国外拿了个什么“破奖”，回国在网络上被热议不说，还一回沪市就要被完全介绍到圈子里面来？多数有钱人都学习不好，纨绔们自然把周粥当做是异类。 而且又不是自家人，我凭什么要捧着你？ 韩峥离那群八卦的人比较远。 他是跟着他的父母一起过来的，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周粥的真实身份。 与其说韩峥是商圈子弟，不如说是官二代。 他父亲是省委书记，官很大，平时里来巴结的人不少，但是他父亲为人比较正直，很少接受商圈的邀请，但是这次却接受了周汝海的邀请，在车上他听到了一些谈话，大致意思是“周汝海这个人很会权衡利弊”、“他女儿以后如果在学术上面搞得好，国家肯定会重视”、“有个重要的项目，估计周汝海是想利用这次机会笼络一些人”之类的，韩峥以前也跟着家人参加过一些所谓的宴会，但是大多数他父亲问他去不去他都是会回绝，除非必须要去。 但是这次周粥的生日宴会却是他主动要来参加的。 韩书记问起来，韩峥的回答也很干脆：“我跟她是同学，熟人。” 闻言，韩书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便也没有再问。 韩峥一边听着不远处那群人的“恶言恶语”，一边看台上的周汝海，他的视线在周边逡巡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周粥的存在。 直到周汝海致辞进入了尾声：“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还能来参加我女儿的生日宴会，现在我让周粥和大家说两句话。” 他语音刚落，客厅里面谈生意的、说八卦的、眉目传情的都停了下来，然后齐齐朝着讲话的小台子看去。 周粥从玄关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表情沉静的走到了台上，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拿着讲话稿。 她抬头环视四周，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也没有停留太久，随即低头，语气散漫的念起了稿子。 “大家好，我叫周粥，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她平静而无一丝波澜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众人的耳朵里，看上去并没有多数人以为的那样，——迫不及待的想通过这次的宴会，融入富人的圈子。 反而态度有点消极惫懒？ 那副念稿子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真心为大家都来到了这个宴会而感到开心的样子。 反而像是被迫营业。 周太太身边围绕着一圈富太太，周媛身边围绕着一圈太子姐。 “你‘女儿’看上去怎么不太开心？” 周太太微笑：“这孩子一直就是这样，个性使然。” “媛媛，你这个‘姐姐’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周媛想到之前周粥给她开的条件，额头上的青筋狠狠跳动了一下：“习惯就好。” “……” 不管周粥是不是不高兴，心情是不是很差，反正态度摆在那里，一时间一开始有些瞧不起她的人都有些迟疑起来。 难不成不是他们看不上她，而是她看不上他们？ 大约用了三分钟，周粥终于将一页的稿子念完。 然后她挑了挑眉，对着场内的轻飘飘的说了句“谢谢”，施施然的下台了。 周汝海在下边看着，盯着她手里的稿子，面色从古怪到麻木。 随即长长叹了口气。 在场的年轻人目光都下意识黏在周粥的身上。 周粥从台上下来，穿过摆着香槟与食物的长桌，不紧不慢的朝某处走。 走到了韩峥面前，她停住了脚步，稿纸被她轻轻一扔，随意丢到一边，可怜的在沙发上晃悠了一会儿，落到了地上，然后被周粥的鞋尖摁住，她视若无睹坐了下来，背往后靠了靠，然后才看向韩峥，声音带着几分轻松：“好久不见。” 周粥和韩峥有半年没见了，虽然在公寓的时候两人的接触并不多。但是比起在场的其他人，韩峥算得上是这里她唯一的“熟人”。 韩峥坐在她对面，身上穿着一件很低调的衬衫，头发打理得十分正式，看向周粥时，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眉眼漆黑沉静。 沉默了几秒钟后，他薄唇微张，慢吞吞道：“生日快乐。” 周粥没太在意，问：“你现在住在公寓吗？我可能明天就搬过去。” 韩峥思忖片刻：“我也准备明天搬过去，林项汝和周钰冯都在。” 周粥：“可以，但是我东西有点多，我可能直接让周家的人送过去，卫生什么的……” 她十分自然的聊起了搬家的事情， 说了一会儿，周粥觉得有点口渴，端起茶几上的高脚杯抿了一口，酒液的醇香和一些刺激感在口腔里化开，周粥舔了舔唇，又喝了一口，然后十分克制的将杯子放了回去。 韩峥盯着那个杯子看了一会儿，周粥今天涂了颜色很艳丽的口红，因此透明的杯沿留下了一点红色的痕迹。 周粥坐在韩峥对面，眼睛半阖着，并没有想去其他地方的意思。 韩峥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稍微抿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韩峥的敲了敲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周粥随之看向他：“怎么了？” 韩峥：“你之后会去哪个国家？” 周粥挑眉：“你是指学校吗？” 韩峥点头。 周粥：“哈肯斯。” 韩峥闻言眸色顿了一下。 “恭喜你。”顶级的数学学府，天才的聚集地，确实值得恭喜。 韩峥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少女，他表情很平静，心里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被老师和家长称作优等生的他，此刻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和她的差距。虽然他学的是商科，也已经递交了出国留学的申请书，但是却并不能用很轻松的口气讲出来，因为过程并没有那么简单，尽管他学业优异，家庭富裕。 韩峥垂着眸子，手指搭在膝盖上，规律的扣着。 周边的窃窃私语声并不小。 “咦，周粥和韩峥认识？还是说韩家和周家要联姻。” “不知道，但是她长得真的好漂亮……” “漂亮又怎么样，你看有人想过去和她搭话吗？” “那不是不想，是不敢吧……” “反正身份也不光彩。” 一些难听的话传到耳朵里，韩峥会下意识去看周粥的表情。 但是她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像是要睡着了。 她姿态随意的窝在沙发里，黑白撞色的裙子有点皱了，耳朵上的流苏耳夹也往下掉了一点，因为脑袋偏着的缘故垂在颈窝处，在灯光的作用下，给奶白色的肌肤点缀了细碎的光圈。 当她完全走上台时，那些说她坏话的人全部住了嘴。 韩峥不必深究其原因也能知道个大概。 现在还有人从后面伸长了脖子往周粥这边看…… 反正不论是用脸还是用态度，周粥都非常轻易的在这次宴会制造了轰动。 不过很快，周粥就醒了。 大概是喝了两口酒的原因，周粥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但是她总算灵光一闪想到了今天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不过她穿着裙子没带手机，只能问韩峥：“现在几点了。” 她眼睛微眯，语气有点沙哑。 韩峥正准备开口，一个男人毫无预兆绕过沙发坐在了周粥旁边：“现在是七点五十分。” 陆怀柔手里端着酒杯，朝韩峥点了点头，然后侧身看向周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周粥面前：“生日快乐，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周粥迟疑的看了一会儿，才接了过来。 “呃，谢谢。” 之后陆怀柔又随意的问了一下周粥的近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场面还很和谐。 韩峥坐在对面，看着被周粥摆在一边的精致小盒子，脸色顿了顿。 他并没有准备礼物，因为他的父母准备了。 他也并没有想过礼物这回事。 现在看来这样似乎有点没有礼貌。 韩峥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堆年轻男人就闹哄哄的走过来和周粥挨个说生日快乐。 韩峥明确的记得，这就是开场时候嘲笑周粥并且笃定不肯接受周粥进“圈子”的那堆人。 但是现在： “周小姐，生日快乐！” “周粥，我就叫你的名字可以吗？我叫xxx，我是……要是能加个微信啥的……” “起开，看看我啊，我之前天天刷你的新闻，我是你的粉丝来的……给我个联系方式明天我请你吃饭行不？” 陆怀柔眯着眼睛看着这堆年轻人凑到周粥面前来献殷勤。 大概是人多势众，这些人虽然都认识陆怀柔，也知道韩峥的身份，但是一凑近了看周粥的脸，一个个都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周汝海看着不远处自家女儿所在地的“盛况”，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周粥一边品酒，一边—— “别，我们不熟。” “没有微信不好意思。” “明天要搬家不出去吃饭，后天也不行，哪天都不行。” “我粉丝挺多的，我不认识你……” 她说话愈发觉得口渴，喝酒的速度也变快起来。 耳边的一群人跟蜜蜂一样嗡嗡叫着，她听着觉得烦躁，最后没忍住，微笑道：“能理我远点吗？” 某位自认为帅气的男嘉宾：“谁？我吗？” 周粥微笑着摇头：“你们所有人。” “……” 两分钟后，耳边终于清静了。 周粥摇了摇自己手里的被子，发下只剩下一丁点酒液。 陆怀柔善意提醒：“你喝多了。” 韩峥：“……这酒度数有点高，我试过。” 语罢，两个男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粥脸上。 但见她瓷白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粉意，眨眼的速度有点缓慢，里面有水光闪烁着，而见底的杯子边缘红了一圈，全是她双唇印下来的。 “嗝……”周粥打了个酒嗝。 表情有点呆滞，然后逐渐转向麻木，像是在说：我为什么会做这种蠢事。 陆怀柔接过周粥手里的杯子放到了茶几上。 修长的指骨拂过杯子的边缘，沾了一点红色的印子。 他本来只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接过举到眼前看的时候，摸过杯沿的那只手居然开始发烫。 好像被火星子沾到了一样。他茶色的眸子渐深。 韩峥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语气沉静的问：“你摸什么？” 陆怀柔朝他看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挑了挑眉：“关你什么事。” 韩峥眯起眼睛，正欲说什么，周粥忽然又打了个嗝。 “……” 周粥：“现、现在几点了？” 陆怀柔和韩峥同时低头。 韩峥：“八点五十。” 八点……五十？ 周粥从座位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你们先聊，我先上楼了，我有点事……” 周粥说着，又打了个嗝。 然后在陆怀柔和韩峥反应过来之前，步履沉稳的走远了。 可惜在楼梯口的时候碰到了周媛一群人。 他们全是富家太子姐，和周媛关系不错。 周媛之前聊到周粥的时候，语气支支吾吾的，大家便以为周媛很讨厌周粥。 在这种小圈子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同仇敌忾了。 周粥无视她们朝前走，忽然一个打扮艳丽穿着粉色小洋裙的女生端着一杯香槟走了出来。 然后手腕一扭，一杯饮料十分巧合的洒在了周粥的衣服上。 不远处的陆怀柔和韩峥同时起身。 凉意渗透布料，十分粘腻的质感让周粥稍微清醒了一下。 她眯着墨色的眼睛看向那个女生。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眼里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表面上却仿佛十分诚恳的道歉。 周媛听到动静看了过去，然后瞬间石化，她抬头缓缓看向周粥。 “姐，你听我解释——” 周媛话还没说完，但见周粥慢条斯理的从身边路过的佣人盘子里挑了一杯同样的饮料出来。 下一秒，那杯饮料也十分礼貌的倾洒在了粉衣女孩身上。 礼服湿透，那女生正欲尖叫，结果一抬头，周粥朝她微微一笑—— 唇红齿白，眼睛里漫着动人的水光，那女生登时被这美色晃花了眼，愣住。 一时间连栽赃嫁祸也忘记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周粥把空掉的杯子放回盘子里。 语气平静：“哦。” “我是故意的。” 104、6.4更新 这一幕结束, 周粥慢悠悠上了楼。 而被泼了饮料的女生后知后觉尖叫起来，她看向周媛：“你看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周媛表情一言难尽：“对啊，你惹她干嘛？” “我不是帮你出气吗？” 周媛“……关你屁事？” 想象中的豪门撕逼戏码并没有上演，那个女生被佣人骂骂咧咧的带去换了件衣服。 周媛环视一圈，发现她身边的女生一个个面色各异, 于是双手抱胸, 声音调高了一点，语调是在周粥面前没有的傲气：“以后你们谁给她搞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还有，我跟我姐关系挺好的, 用不着外人来操心，懂？” 她这种态度让人大吃一惊。 本来这种小圈子也是因为身份地位聚在一起的。 周媛这些所谓的好姐妹不知道私下里说了多少周媛的坏话。 a和周媛说b和c说了周媛的坏话, c又和周媛说a和b偷偷笑话了她, 她再傻也明白这些人里面可没有真心朋友，狠话放了也就放了, 要是为了给她们站边让周粥收回之前的话, 或者连表面上的情谊也懒得和她维持了, 那周媛就是得不偿失了。 而这表现落在别人眼睛里, 那就是——周媛和周粥姐妹情深, 周媛不惜和朋友反目保护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周太太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哎，你们还真的相处得很好嘛！” 周太太脸上十分自然的展现出笑意：“是啊，周粥这孩子很讨人喜欢的。” “……”可以直接跟人面对面刚的那种讨人喜欢吗？ 周粥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玄关处，陆怀柔收回自己的视线, 看了一眼韩峥，起身走了。 ………… 楼下的宴会吵吵闹闹还在继续。 周粥关上房门，有条不紊的准备好了直播的设备。 手机放在电脑旁边，现在在震动着，周粥点开一看，之前管理员建的群已经非常之热闹了。 群里除了周粥和管理员有四个人，阮盛亭，楚颂，伍子宴，z。 四爷先前和周粥玩过，加了周粥的好友，所以现在并没有进群，只跟管理员说等会儿上线直接拉他。 周粥眯着眼睛在群里偷窥了一会儿。 伍子宴和z的话最多。 两人在十分“和谐”的商讨着等会儿上车的事情。 伍子宴首先表示，他要上第一趟车，z非常直观的建议，抓阄加淘汰制决定。 也就是谁等会儿微信摇色子点数最小，第一把就先等着，等第一把结束了，得分最低的换下去，换坐冷板凳的上，以此类推。 伍子宴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阮盛亭：【小昼上线了吗】 周粥打了个酒嗝，打字：【……上线了】 她眼皮有点沉，于是拿手揉了揉。 周粥看了一会儿，时间很快到了九点半。 周粥正要开直播，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居然是小白给她发来了消息。 小白：【玩游戏不？】 周粥回道：【今天有点事，明天吧】 她脑子混沌，并没想太多，直播和攻略对象不能兼顾，所以拒绝得很直接。 白且坐在轮椅上，非常安静的看着手机的消息。 他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不久前私人医生送过来的体检报告。 情况逐渐好转，他单手覆上自己的膝盖，能够感觉得到掌心微妙的温度了。 白且：【好，那你忙，我明天找你】 等周粥回了一个好，白且乖巧的摁熄了屏幕，然后操纵这轮椅来到了电脑面前。 他平静的点开了文档界面，眸子被映衬的干净清澈，发丝柔软的贴在额头和颈部，他将双手覆在键盘上，干净利落的敲响了第一个按键。 至于周粥，已经在回绝了白且之后，重新点开了直播。 她的声音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稍微沙哑。 “今天五排，我先上线拉人。” 她的唇抵着麦克风，气流声稍微有点足，有种别样的质感，听得人耳朵发麻。 【？？？今天的臭婆娘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好骚啊，我好喜欢】 【呜呜呜，开口跪……为啥今天语速这么慢？怪好听的】 周粥十分迅速的上线，拉好友。 因为四爷不会玩，所以大家只能玩匹配。 群里最开始抓阄输了的是伍子宴，所以第一轮上车的是：四爷、楚颂、阮盛亭、z。 在拉人的途中，周粥十分冷漠的一句话也不讲，而且脑子有点晕，思维也有点迟滞。 “楚……呃，4033，这是。”她磕磕巴巴的介绍了一下。 周粥说完之后就住嘴了，空气陷入沉默。 【啊啊啊4033，是我磕的师父了呜呜呜！】 【我之前有幸听过师父的声音，真的hin好听】 楚颂默默开了麦：“嗯，是我。” 熟悉的渣男音，熟悉的味道。 低沉沙哑，带着点磁性，非常之苏。 【giao我好了……】 【……现在贵宾席的男生质量都这么高的吗】 很快阮盛亭和z也进入房间，最后进来的是四爷。 这一排下来，全是常人眼里的网恋男主角。 周粥：“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就开始了。” 阮盛亭开了麦：“可以了。” 不同于楚颂的渣男音，他的声音清朗温柔，有种温柔的质感。 两人的声音之前都出现在直播间过，就是那种游戏里面一两句话的，具体周粥也记不清了。 但是很明显，阮盛亭的声音再出现，还是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啊！我又好了】 【果然，只有海王才能有这种实力】 【这是什么神仙公子音啊】 【贪心的我想听另外两个土豪小哥哥的声音】 【前面的我也是……】 大家讨论得非常热烈，非常欢快，非常和谐。 平常像阮盛亭和楚颂这种声音，出去都可以自己当声优或者主播了，但是现在却以粉丝的方式出现在了周粥的五排里面…… 声音好听，又有钱，还技术好。 占一样就很苏了，但是开麦的楚颂和阮盛亭三样都占了，还同为周粥的粉丝。 【我仿佛看到了他们拜倒在了小昼石榴裙下的亚子】 【臭婆娘太优秀了！辣手摧花gkd！我兴奋得到处拉屎！】 【前面的……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 【公共场合注意讲卫生哦亲亲……】 然而喝醉了的周粥注定不会让观众们称心如意： 楚颂：“我打李白？” bp环节楚颂不咸不淡问了一声。 周粥声音冷冽：“不，我打，你滚去玩边路。” 楚颂：“……”滚？如果他没听错的话。 四爷：【我玩辅助】 周粥轻笑一声：“我知道我明白，你拿上大乔，你就是全峡谷最躺的仔。” 四爷：【？】 z：【我补位吧】 少女漫不经心：“随便随便，你的名字都起得这么随便了，玩什么随意？” z：【。】 阮盛亭默默听着，最后选择闭口不言。 他敏锐的察觉到，今天的周粥似乎有点……反常。 然后下一秒，周粥找上了他：“五楼你ban什么英雄，我们这种队伍不需要ban英雄ok？” 阮盛亭浅灰色的眸子顿了一下，回道：“四楼也ban了英雄。” 周粥语气淡淡：“对，因为四楼很菜，你又不菜。” 膝盖中箭的四爷：【……】 四爷：【少说点话】 随着游戏的推进，众人意识到，周粥并不是有点反常，而是十分反常。 她说话磕磕巴巴不说，还偶尔会发出奇怪的笑声。 比如边路的z（祁致）被人杀了，周粥就来一句：“厉害厉害。” 阴阳怪气的。 打龙的时候周粥不许别人过来：“谁也别来帮我，我跟它斗到底。” 还随便使唤四爷：“你、你把二技能放在我的影子那里，别乱放！”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只有周粥一个人很快乐的玩耍。 而因为周粥的胡言乱语，她直播间热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高。 不知道为什么，周粥好像看边路的z不顺眼。 于是z一有什么动静，周粥就会开口怼两句。 她蹲在椅子上，礼服被丢到一边，身上穿着棉质的t恤，此刻因为她的随意动作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肚皮露出雪白的一截。 【为什么老是怼我z哥】 【z哥实惨】 “你为什么拿我的红？嗯？” z（祁致）：【我看你反了对面的红，我拿了】 周粥语气很凶：“那也不给你，我不能给射手？” 楚颂声音淡淡的：“没事，给他。” 周粥：“你说给就给嘛？” 她因为问句，末尾的声音拉得特别长。 周粥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凶神恶煞，实际上听在楚颂等人的耳朵里—— 虽然有点沙哑，但是越到后面，就越是莫名的甜腻起来。 因为周粥前期吼太久了，声音弱了下去。 加之她本就带着沪市的口音，有时候也会露出点端倪。 楚颂摸了摸手边的烟又放下，眉间有着几分的倦怠。 他压了压自己想吼着周粥关掉直播的冲动，声音尽量做到平静：“好，随你。” 楚颂修剪整齐的指甲抵着手机边缘，因为用力，泛起了淡淡的青色。 周粥现在是一根筋做法。 偶尔淡定久了，就会想怼人，今天喝了酒之后，这些冲动就全部聚集在一起了。 她看了一眼弹幕。 【想让z哥和四爷开麦】 【哈哈哈哈，z哥被怼的亚子真的很委屈】 【开麦呀开麦呀！我好急】 满屏的期待开麦。 于是周粥清了清嗓子，道：“玩边路的z，我的粉丝让你开麦……” 她一边说话，一边操纵着李白冲进人堆里。 “……什么破游戏？我能死？” 粗鲁之后是典型的无能狂怒。 观众们甚至能听到她似乎摔了一下手机。 有种诡异的萌感。 z:【你确定要我开麦？】 周粥“切”了一声，“这有什么可不确定的。” 耳机里传来少女略微有点鄙夷的声音，祁致眼睛眯了眯，他把耳机的插孔检查了一遍，正准备开麦—— 楚颂忽然插了一句：“他不想就别逼他开。” 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是肯定不是带着正面情绪就对了。 这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却十分尖锐的提醒了一下祁致，他现在在和他的兄弟“抢”女人。 周粥拿了一条龙，又冲进人堆里，差点被打死。 于是她心情非常的不美好，听到楚颂的话，她直愣愣的回怼：“我哪里逼他了……” 凶是凶了，但是好像还带着几分委屈。 听得楚颂的眼皮一跳，下一秒心中就漫起了酸麻感。 祁致啧了一声，看了一会儿楚颂的孙尚香头像，然后又看了一下在原地转圈回城的周粥，打字：【不逼，但主播真这么想我开麦？】 周粥：“甭废话，不开就不开。” 祁致：【我开】 周粥：“你倒是开。” 下一秒，祁致头上就亮起了麦克风。 “喂？能听见吗？我是z。” “声音好不好听放一边儿，你甭骂我了。” 低沉性感的男声夹杂这京片子，显得很…… 【！！！我又可以了！】 【对不起，能多说两句吗？我刚刚耳朵瞎了】 【艹，什么神仙！】 弹幕疯狂增多，一个个都在疯狂彩虹屁刚刚开麦的z。 周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思维停滞了两秒，然后拍了一下桌子，顺带打了一个酒嗝：“怎么是你？”她的声音惊讶中带着几分嫌弃。 而另一边的楚颂停下了操纵手里的人物。 他房间里的窸窣的声响停止了，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楚颂某种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随即冷笑了一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乎寻常的冷静：“是你啊？” 祁致料想到了这一切，但是还是这么做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别人喜欢的永远是最好的。 他眯着眼睛，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哎，是我。” 祁致从小就这样。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可以不择手段的要，而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则是好不留情的推开。 被周粥删掉之前，祁致对周粥这个人并没有兴趣，甚至有点厌烦，所以他的态度是十分不好的。 而在被周粥删掉之后，祁致又觉得自己稍微有了点兴趣，之后在祁家见到她本人，在演出后台看到她，再到看她的直播，看和她有关的新闻，祁致对于周粥此人的兴趣越来越浓。 他会开始等着看她的直播，会关注她的动态，会对她贵宾席里的另外几个男人不爽。 他有钱、有才华、情商高、感情经历丰富。 对于女人，祁致向来是喜欢就花心思追求，不喜欢则直接甩掉甚至转让给身边的其他人都可以。之前他在学校当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曾一度和某位个系的系花搞在了一起，后来厌倦了，他也没直接分，而是找了个家境不错的公子哥，把那位系花的照片发了过去，之后公子哥和系花就勾搭上了，祁致毫无愧疚的和她和平分手，然后继续找下一个红颜知己。别人不知道这些肮脏事，还一致觉得祁致是个专一神情的学生会主席，而那位系花则被诟病成了水性杨花。 祁致这类事情干的不少，现在年纪稍微沉稳了一点，倒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浪了。 但是从本质上看，祁致依旧是个真正的渣男，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祁致原本以为自己听到楚颂的这声冷笑会很愧疚，实际上他的愧疚很少，甚至近乎于零。 如果真的会愧疚的话，他从一开始就不会进这个直播间送礼物，也不会开麦。 祁致扯了扯自己的耳机线，直接拉开放了外放。 “是不是没想到我也在啊？”祁致的语气有点欠打。 楚颂笑了一声，语气很冷：“管我什么事。” 阮盛亭听着这场兄弟反目的戏码，面色稍微凝滞，忽然后台微信收到了自己弟弟的消息。 阮繁星：【哥，我马上就要去沪旦了，我几天我就联系小昼！】 他皱了皱眉，正打算回消息。 忽然周粥又打了个酒嗝，还听响亮。 “你们认识？哦，对……两个海王八来的。” 她声音带着笃定，然后针对边路的z，“等会就把你踢出房间了，狗东西。” 祁致：“……” “你是不是喝酒了？” 受到迫害的他一语道出了真相。 “好像有点儿不太清醒？” 【对啊，主播刚刚打酒嗝了欸】 【giao，难怪今天这么可爱】 【哈哈哈哈哈活久见，但是别踢z哥，秋梨膏！】 直播间纷纷夸周粥今天可爱极了。 然而周粥只是“呵”了一声。 “嗝——” “下把必踢你。” 默默看着的四爷：【你好像……确实喝多了。】 周粥：“少瞎说。” 祁致不被周粥待见，哪怕开了麦，也只有直播间粉丝彩虹屁他。 不过直播间的墙头草们觉得谁的声音都可以，到头来祁致算个p。 而且阮盛亭和楚颂似乎都很不喜欢祁致，谁也不支援他，于是祁致将边路孤儿的身份打出了灵魂。甚至偶尔还要收到来自另外几人的嘲讽。 一局结束后，刚返回房间，就自动弹出去到了大厅。 “你已被房主踢出房间。” 祁致看着屏幕中央一闪而过的字样，气笑了。 他摩挲着手机边框，退了游戏，进了直播间。 【z送出藏宝图*5】 z:【澄清一下，我不是海王，我的账号只给小昼一个人送了礼物】 z:【我很专情的】 弹幕炸了，而坐在训练室的男人也炸了。 江湛听着耳朵里的各种男声，脑子像塞了一段麻绳进去。 他憋着一股气给周粥发微信，脸上的疤痕都显得狰狞了不少。 江湛：【你到底还有多少个姘头？】 江湛：【全踢了不行！】 江湛：【这么菜这几个人？丢不丢人？】 周粥并没有看到他的微信。 原本有点怨气的伍子宴在围观了之前周粥怼人的全程之后，一进去就乖巧懂事，奶声奶气，尽管如此，还是被怼了。 虽说被怼了，但是伍子宴的声线一露，直播间的各位又可以了。 就着混混沌沌的状态大佬了十一点，周粥打了个哈欠，宣布下播，比平常早了一个小时。 “我有点晕，你们自便~” 周粥的声音有点哑了，她尾音拉长了，然后啪嗒一声，直接黑屏。 她脸色绯红，摇摇晃晃的走到传遍，一倒，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来，醒来身上一股酒味儿。 她的手机收到了无数条微信，韩峥问她什么时候搬过去，白且给她发了几条语音，江湛更加生猛，直接是一长串发言，加上未接电话。 周粥一个没回，进了浴室在浴缸里面泡了大约十分钟，脑袋才逐渐清醒过来。 一段段不连续的记忆钻进她的脑海。 周粥憋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个音节：“草。” 一种植物。 于情于理，不论是从现实熟人还是从网上金主的角度出发，周粥都把她贵宾的前几名都得罪了个遍，至于祁致…… “2020，祁致的好感值现在多少？” “70。”有点莫名啊。 周粥揉了揉太阳穴：“全加智慧点上吧。” 她对于祁致这个人印象实在不好，不过他自己要送上门来被攻略，周粥也不会拒绝。 想着，周粥从浴室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外面有传来了敲门声，周粥换了身衣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周媛。 她盯着周粥白里透粉的面庞有些发愣。 然后道：“我等会儿走了。” 周粥挑眉：“嗯？” “去节目组那边……” 周粥漫不经心的道：“那你去啊。” 周媛眨着眼睛，表情有点别扭，“那……那我那个加油视频呢？” “不是还有半个月？你很急？” “不急……” 说完，周粥瞥她一眼，关上了房门。 刚走两步，周媛又敲了门，声音隔着墙传到她耳朵里：“我昨天看你直播了。” 周粥转身拉开门，动作迅速，露出半张脸，语气沉静：“我昨天在睡觉 。” “砰——” 周媛：“……” 拖了一个上午的搬家挪到了下午，在周太太有点不满的眼神中，周粥让冯呈找的人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挪了出去。 公寓群： 林项汝：【哎，我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盆栽都开花了周粥】 林项汝：【本来还带了我妈做的特产，没想到你没来，放冰箱都冻坏了（委屈）】 林项汝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的兴奋。 他窝在沙发上打字，一头棕色的卷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远处还有一杯少糖的奶茶，似乎是特意给谁留的。 韩峥从房间出来瞥了兴奋的某人一眼，不疾不徐的朝着冰箱的位置走。 而刚做完平板支撑的周钰冯从房间里出来，小麦色的脸上透出几分凶神恶煞的气息。 他朝林项汝喂了一声，举了举自己线条漂亮的手臂，问：“我身材没走形吧？” 而坐在车后座的周粥手机震动了一下。 祁连风：【你的论文在数世界上发表了，打算什么时候去哈肯斯？】 105、6.5更新 周粥想了想上回在y国那个老教授的话, 回道：【具体还要等那边的邮件，你是打算动身了吗？】 祁连风那边很快回信：【是的，申请已经过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一个星期以后就会离开】 周粥：【恭喜你（抱拳）】 祁连风：【同喜】 断了聊天。 周粥在群里说了两句话，然后在车子驶向公寓的途中开始查看起微博。 昨天她喝醉的事情确实是个事故, 但是应该没有造成什么太不能接受的结果。 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料, 没有出大事，但是—— 关于她的讨论暴涨。 之前每次有什么关于她的事情，微博上面相关的讨论也是很多，但是单单从直播来讲, 这次的讨论是最热烈的。 昨晚直播她带了五个类型不同的土豪小哥哥，除了将人怼成壁花之外, 言语之间, 那几个小哥哥还在争风吃醋，尽管没有明面上杠起来…… 毕竟是直播。 但是个中的修罗场气息, 在场的或者看过录播的人, 很轻易的就能感受到。 而最令人感到震惊的是, 喝醉了酒的周粥对此视若无睹, 并且活生生将修罗场发展成了屠宰场。 周粥直播的受众群体本来就十分多样化。 因此在微博上面各种类型的讨论都有, 但主题只有一个：小昼是个真海王。 【谢邀，我在现场，当时的心情很微妙，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谢邀，我也在现场, 我觉得醉酒的臭婆娘怎么说呢，非常……的a，她带着那五个小哥哥过程十分不乐意，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就好像后妈带着五个拖油瓶一样，那几个小哥哥现场明显高到害怕，但是又想很玩，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 【虽然小昼把其中一人踢出了房间，但是那个小哥哥还跑到直播间来疯狂刷礼物解释了，我的老天鹅啊，声音又好听，又会撩……只要老天赐我一个这样的男孩子，我就死而无憾了】 随着讨论的扩大化，小昼也第一次成功以海王的名义出了圈。 关于直播的录屏被剪成了很多个片段，这些片段在微博上的点击量高的吓人。 大家还在疯狂问有没有全部的录屏，乃至于周粥的b站粉丝都又多了一圈。 【小昼的“海”不是白叫的】 【我把这个主播以前的视频翻了一圈……怎么说，我虽然讨厌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但是！这个主播真的活成了想要的样子，哎】 【有人觉得这是现实向玛丽苏剧吗？】 【高段位的海王根本不会对这些小哥哥动心吧，也许这些只是她养的小鱼苗的其中一部分而已】 【好像有几个小哥哥还和小昼现实认识（推测），不管是朋友还是追求者，我觉得能送这么高金额的礼物，本身就说明主播的身处的圈子就很不一般，可能是白富美之类的，想一想，周粥不也是富人圈里的吗？】 此次的五排真实的展示了周粥的海王实力。 一般海王是要被骂的，但看了视频之后骂周粥的人却很少，实际上如果她昨天表现得稍微绿茶一点，或者游刃有余的分割对每个人的关注，那么现今网络上的舆论可能是另外一番结果。 可惜她喝醉了，避免了这一切。 毫不做作的姿态，没有掺杂半点暧昧的情绪，反而是嚣张的“喷”了任何人。 这他妈就一个字——爽。 甚至某乎上也出现了相关的帖子。 【论一个海王的自我修养——以海王小昼为例】 【如何脚踏五条“船”不翻车，喜欢网恋的女生注意了】 实际上成为海王也是需要实力的。 被喜欢始终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情，只有本身是可爱的，才会有人爱你。 而被那么多人“爱”，也从侧面印证，小昼是“可爱”的。 虽然很少有人将这种想法在评论区表达出来。 但是多数围观群众由此产生的惊讶羡慕的情绪，正是从这个点出发。周粥将原主以前悉心经营的网骗事业——某种另类的方式，坦然摆到了明面上，摆到了所有观众的面前。 这并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周粥本身也不屑去遮掩。 酷。 【我声音不好听，也长得不好看，每次玩游戏的时候，碰见开麦的声音又好听的小哥哥都很自卑，不敢开麦……但每次看小昼的直播都好激动啊，我好希望有一天也可以像小昼那么讨人喜欢（dbq我在做梦）】 【说实话，我觉得小昼哪怕声音难听一点，她本身性格本身也会吸引很多人的】 【楼上加一】 ………… 周粥看着这些讨论，默默的摁熄了手机屏幕，然后面无表情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真是丢人。 冯呈面色如常的开车，到了公寓所在点，他远远的就看到了几个男生在门口等着。 车慢慢停下，林项汝眼睛亮了亮：“哎！来了吗？” 韩峥看冯呈从驾驶座上下来，点了点头：“应该是。” 周钰冯没说话，盯着车子，仿佛想透过铁皮壳子看到里面的状况。 “你们来帮忙搬东西吗？”冯呈朝几人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他身上穿着衬衫，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 林项汝眨了眨眼睛：“周粥呢？” 冯呈指了指后座的位置：“在里面睡着了。” 他打开后备箱：“这里是部分的东西，待会儿后面还有量车过来，麻烦你们帮忙了？” 不愧是做贯了领导秘书的人。 使唤起人来，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周钰冯没想太多，撸起袖子，就过去搬起东西来，而韩峥和林项汝对视一眼，也面色如常的走了过去。 冯呈从里面提出一个黑色的小型行李箱：“这个我来。” 他的语气仿佛在说：你们拿那些不重要的杂物就好，重要的东西还是我来拿。 这话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听着就是不太舒服。 林项汝朝车里面看了一眼，有点怀疑周粥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于是他眯着眼睛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然后欺身到后面的玻璃窗看了看。 只可惜车窗是单向可见的，林项汝什么也没看到，他正准备悄悄窗户，叫醒里面的人，窗子却自动缓缓下降。 是的周粥在一分钟前瞌睡醒了。 后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揉了揉太阳穴，一偏头就看到窗外一张放大的脸。 “！” “嗯哼？”周粥弯了弯嘴角，语气自然朝林项汝打招呼。 趁林项汝愣住，她开了另一侧的车门，起身出去了。 听到声响的周钰冯抱着纸箱转身过来看，随即和林项汝一样愣了半晌。 唯有韩峥站在原地，貌似自然的朝她点了点头：“醒了？” 周粥点点头，漆黑柔亮的发披在肩膀上，随着她的步伐而轻微的晃动着。 她走到另一侧接过冯呈手里的行李箱：“我自己拿。” 冯呈耸了耸肩，“好的。” 她朝前走了几步，见林项汝和周钰冯还站在原地，挑了挑眉：“不进去吗？” 她的脸变得漂亮太多，但是声音却没变，平静、淡然。 好像穿过这燥热的天气，带领几人回到了一年前的公寓生活， 周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林项汝恍惚了一下，响起某个下午周粥在众人的注视中晾晒被子的的场景。 他将当初那张面孔替换成周粥如今的样子，居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他下意识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看上去精致好看：“嘿嘿，进去呀！走，门没锁，里面还开着空调。” 周钰冯也移开视线附和：“对、对！进去吧。” 说着他率先转身，脚步有点忙乱的朝着里边走。 “我又买了几盆新的盆栽回来……打算给你房间里再放一盆。”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不是小昼啊？” “算了，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吃自助吗？” “哎……冰箱里我带了奶茶。” “奶茶喝了容易发胖，建议别吃。” “是少糖的……” 院子里的树上传来蝉鸣，带着生气的年轻男女的交谈声逐渐远去，很快公寓里传来了乒乒乓乓放东西的声音。 冯呈站在车边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 ………… 虽然说周粥从周家搬出来周汝海有点意见，但是考虑到周粥的想法，他没说什么。 其实他不同意也不能改变什么。 熟悉的摆设让周粥感到心情宁静。 相比于待在周家，什么都被照料得很好的状况，周粥还是愿意回到这里。 虽然是个三名异性住在一起，但是平常的交流很自然，有种和朋友相处的感觉。 可能是一开始穿到原主的身体周粥就待在这里的缘故，看到阳台上几株长势喜人的盆栽，她有种微妙的愉悦感。 把东西都送进房间里，完全打理好一切已经是到傍晚了。 周粥出了一身的汗，头发也有点湿，出了门林项汝递给她一杯冰冰凉凉的草莓奶茶，周粥接过后，rua了一把林项汝的脑袋。 林项汝又愣住了，反应过来，周粥已经绕过他，拉开了阳台的门，然后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拿着花洒，半蹲着查看起植物们的情况来。 她的背脊微弯，看上去线条纤细，透过t恤显露出来，有种特殊的干净感。 此刻韩峥抱着笔记本坐在正对着阳台的沙发上。 手指敲敲打打，而周钰冯在另一侧玩手机，似乎在打王者荣耀，声音有点大。 偶尔朝阳台的位置看一眼，看了之后便飞快低头，继而更加用力的玩起游戏来。 而现在纵观全场，除了周粥外，客厅的另外三个男生都穿上了宽松舒适的大裤衩。 韩峥的大裤衩甚至是花色的。 不过种状况在周粥回屋洗完澡之后有所变化，她顶着刚吹干的头发走出来，大家将视线投向她，但见她上身穿着白色的运动衫，下身却也换上了一条黑色的大裤衩，裤边刚好漫过膝盖，露出一双白皙匀称的小腿，再下面大大咧咧的穿着一双绿色的拖鞋。 众人陷入沉默，然后周粥十分积极的提议：“去吃自助吗？我请客。” 公寓不远处的路口就有一家很适合晚上去吃的自助店，因为只要走几步路，大家也懒得换衣服了。 十分钟后，众人放下手里的活出门。 并排走在路上，四人动作慢慢悠悠，斜斜看去，几人都穿着款式相同的居家大裤衩。 十分拉风。 韩峥本来是想换掉的，但是看另外几人都没有要换的意思，最后也就这么出门了。 还……挺舒服。 夏日的风到了傍晚凉爽了些。 天边还有点亮度，路灯却也提前亮了起来。 周粥和大家聊着半年内发生的一些事情，语气懒洋洋的。 她站在最边上，偶尔会把脚踩到草堆里面去，动作慢吞吞的，像是在散步。 因为离得不远，众人都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金钱的味道。 林项汝：“小粥同学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啊？” 周粥：“一周，之后还要去沪旦搞一个演讲，具体我也不知道，等通知……” 周钰冯：“这也太短了吧？” 周粥叹了口气：“没办法，庆大那边也要过去。” 周钰冯挠了挠自己的寸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 topa和长青藤名校这种东西……离他实在太遥远了。 他还记得自己以前嫌弃周粥的长相普通呢，现在看来……他果然是个井底之蛙。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啊……”周钰冯很诚恳的道歉。 周粥稍稍挑了挑眉：“对不起什么？” “就……伤害到了你的自尊心？”周钰冯想了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周粥咦了一声：“有这事吗？” 她口吻淡淡：“我的自尊心一直都处于一个没受过打击的状态。” 心存疑惑的韩峥：“……” 准备圆话的林项汝：“咳咳——” 原本周身气压都点低的周钰冯：“啊？” ………… 周粥和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完自助回公寓。 由于重新回归了一下的宿舍生活，她心情不错，便心平气和的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昨天周粥拒绝了白且的游戏邀请，今天上午的时候白且就给她发了消息。 周粥点开来听。 白且：“我今天起的很早，感觉很无聊。” 白且：“小昼，你在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很轻，然后柔和。 而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另一边江湛的消息也还在刷新。 大多是看了她的直播之后的各种不满。 周粥翻了翻，然后打字过去：【嘘】 很快，对面就发来了新消息。 江湛：【你别解释】 周粥：【……】我没打算解释啊大兄弟。 江湛：【￥%#%%##%￥】 江湛暴躁的将手机丢到一边，过了一会儿又拿了起来。 周粥并没有回什么。 他心情有点躁郁，抿了抿唇。 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发出的声响将训练室的其他人吓了一条。 “哎，湛哥，那个逗猫给你发了直播条款了吗？”一个队友看他很不开心的样子，铁着脑袋问。 江湛：“发了，不去！” …… 卧室内，白且正坐在电脑桌前，干净修长的手覆在键盘上，偶尔敲击两下。 手机被摆在电脑旁边，正在写一处微妙的心理描写，忽然手机振动了一下。 周粥：【我来了，玩游戏吗？】 白且盯着她的头像打字：【好啊】 白且：【你不是不喜欢打游戏吗？】 周粥挑了挑眉：【嗯？】 周粥：【何出此言】 她当然是记得上次和白且念诗的事情的，但是她还是说了这句话。 好像白且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似的。 他语气温吞：“没有……玩、玩什么？” 如同周粥所预料的那样，白且又结巴了起来。 周粥：【随便呀】 于是两人打了两把王者，又玩了一把和平精英。 周粥并没有说太多的话，都是和白且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白且的好感值长得很慢，周粥觉得白且应该是喜欢文学层面上的甜言蜜语的，但是周粥最近没空，也没去找什么甜甜蜜蜜的诗词，所以就非常养老的打着游戏。 “你最近在玩射手吗？怎么不玩甄姬了？” 周粥看到他第一把选了马可波罗，语气有些惊讶。 白且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我觉得射手比较容易赢。” 说完没过多久，白且又补充了一句：“比较适合男生玩。” 白且说这句话的时候，继女有点长的头发滑落到额前，遮住了一点屏幕的光亮。 他心里泛着一点微妙的期待，她会夸奖他吗？ 或者说点别的也可以…… 意识到这一点，白且的眉头悄然皱了起来。 他望向不远处还亮着的电脑屏幕，又低头看手机，耳朵保持一个敏感的状态，试图听到一些话。在写东西的时候，白且很少去想，出版之后读者会是怎样的想法，会有怎样的评价，因为哪怕有人批评他，他也会树立一个观点：他们是错的。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他就是如此的淡然，蔑视大部分他物存在，偶尔也会蔑视自己 但是现在，白且却有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憋在心里，很不舒服。 他因为职业病……总是想得有点太多了。 回过神来，周粥却正好开口说话，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语气清甜：“哦？那你很厉害嘛。” “我玩这个游戏我也知道，换位置打一开始是挺难的。” 她声调称得上平淡，但是带有几分赞赏的意味。 “也不是特别难。”白且轻声道。 他的心情变得很不错。 然而下一秒，周粥便道：“但我就不同了，你看我打辅助到打野，转换得很快。” “可能这就是天赋异禀吧。” 白且呆了一下，随即很想笑，而他也这么做了。 温柔的男声环绕在耳边，周粥挠了挠下巴，看着小地图，语气平静的提醒：“有人来抓你了，对面中路。” 语音刚落，下一秒，马可就被草丛里冲出来的小乔二技能扇飞，对面射手顺势接技能，他的头像瞬间变成了灰色。 白且：“……” 周粥叹了口气：“莫生气，我帮你报仇。” 年轻男人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应了一声：“嗯。” 他安静的看周粥的操作，正在这个时候，白且听到了耳机里似乎有敲门声。 隐约间，他听到一个男声：“睡了吗？我有东西给你。” 白且垂了垂眼睛，眼皮跳了一下，随即收敛了笑意。 周粥那边没声音了，她关了麦，收了韩峥的迟来的礼物后，她说了句感谢，跳回到了床上，又重新操纵起人物来。 “嗯？我室友刚刚给我东西，欸？我还没死。” 周粥的声音重新响起，白且平静的表情有了点变化。 “是室友啊。” “你和男生一起住吗？” 他声音挺乖的。 周粥道：“我不仅和男生住，我还和三个男生住。” 耳机里传来一声响动，周粥补充：“不过差不多大家算是同学，我们都是合租的，在一个……大公寓里。” 周粥的声音坦然，白且从她的语气里找到了解释意味。 脑袋里的某根弦好像被敲打了一下。 “哦、哦，好的。” 他低着头，手里渗出点汗意，哪怕在夏天，他身上依旧穿的是宽松的长袖衣服。 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攥着袖口，试图抹掉手心里的汗。 白且的脸轻易就浮上了浅红色，虽然在黑暗里不太明显。 他很喜欢被珍视的感觉。 会产生某种冲动，想要做点什么。 尤其是面对周粥的时候……这种感情倾向格外强烈。 2020：“白且好感值加10。” ………… 在公寓里的时间很欢乐。 周粥从京市寄了很多书回来，大部分时候，她会窝在卧室里看书。 虽然她拿了哈肯斯的入场券，但周粥心知那只会是一个开端，因为她选的介绍人是线数学的大佬，所以周粥看了很多和线数学有关的文献和书籍。 周粥试图找到她的下一个落脚点，也就是疑惑且可开拓的方向。 在这个过程中，她一边阅读一边演算。 偶尔走出房门，会发现大家都待在客厅里，于是她也会带着书在客厅的某个沙发上看。 林项汝经常给她吃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意外的很合周粥的口味。 这天林项汝递给他一盒奶油千层。 周粥把书放到膝盖上，双手接过之后说了声“谢谢”。 林项汝半蹲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周粥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但见他将自己一头看上去很好rua的棕色卷发往前耸了耸，眨了眨椭圆形的眼睛，一瞬间让周粥想到了被寄养在祁连风家的小美。 顿时，周粥表情怪异起来。 三十秒后，“哇……”林项汝捂着脑袋吃痛的叫了一声，有点委屈的看向周粥。 周粥收回手里的书，优哉游哉：“起开。” 那种语气，仿佛在驱赶什么猫猫狗狗。 106、6.6更新 韩峥复述了一遍周粥的话：“叫你走。” 他放下手里的笔记本, 面色看上去很平静。 而另一边打游戏的周钰冯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 看到林项汝蹲在周粥面前，距离还挺近。 他语气奇怪：“你在干嘛小林子？” 林项汝颇感委屈的起身，三双眼睛同时盯着他，他的表情却人畜无害：“我没做什么呀？” 周粥打开盒子，用勺子插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香软细腻的奶油在口腔化开, 还带着些许冰冰凉凉的味道, 周粥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林项汝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便又凑过去问：“好吃吗？” 他精致的美少年面孔在周粥面前放大，几缕卷毛在落在他额头上，看上去非常的令人心动, 并且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如果随便换一个女生在他面前，此刻应该已经脸红心跳语气结巴了。 然而周粥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抵着他的肩膀, 轻轻一用力，让他和她的距离扯远了些, 然后微笑的将千层递过去, “喏, 你也可以吃。” 边上摆着周粥用过的勺子, 林项汝看了一会儿, 视线随即划过周粥红润的唇瓣，然后他可耻的红了脸。 “不太好吧，两个人用一个勺子什么的……” 他语气忸怩，话还没说完，周粥从盒子的边上拎出另一个勺子, 递到他面前。 “我是那种不讲卫生的人吗？” 她语气有点诧异，仿佛在说：怎么可能。 不讲卫生…… 不讲卫生！ 林项汝很悲伤的问：“你的意思是我很脏？” 周粥一愣，然后理所当然道：“不是脏，是不卫生……” 林项汝吸了吸鼻子，转身就去阳台上给花浇水了。 韩峥还非常冷淡的补充一句：“你脏了。” 周钰冯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然后他外放的游戏声音里传来了队友的咒骂：“下路你是不是瞎了？” 周钰冯的笑容僵住，下一秒，便听到周粥懒洋洋的问话：“要不要我帮忙？” “要！” 很快，周钰冯的手机到了周粥手里。 周钰冯看着周粥操纵着自己死了五次的后羿，疯狂发育，然后像个人形炮台一样，暴力输出。 “草泥马的，辣鸡后羿，会不会跟团？” “抢人头，菜！” 队友依旧在骂骂咧咧。 周粥十分认真的操作着，白嫩细腻的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滑动，周钰冯站在边上看，不自觉晃了神。 转眼间，她的战绩从零杠五变成了七杠五，不知什么时候林项汝也提着花洒进来看了。 “哇哦，这都不死。” “你也太秀了。” 他叽叽喳喳的声音被周粥自动过滤。 开麦的队友终于停止芬芳了，然后打字：【换人了？】 周粥微微一笑，开麦道：“不是换人了，就是开始用手玩了。” 语气冷冽，声音甜美，一边说话，一边拿下了双杀。 王者峡谷的空气静默了一阵、 【……】 【妹子？】 【卧槽，声音好可爱】 【小姐姐下局可以一起吗？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看到这些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周钰冯颇感世道炎凉。 林项汝嗅到了几缕挖墙脚的气息，阴森森凑过去，压低了嗓子道：“还想一起排位，你在想屁吃？” 周钰冯也很上道，同样声线粗犷：“……这么菜还想和人家排位？你不配！” 队友：【……什么鬼？我聋了，把小姐姐还给我！】 周粥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把手机重新递给周钰冯。 “给你，我不玩了。” 她阖了阖眼皮，西沉的日光从窗外打进来，给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墨色的眼珠仿佛晕染着山脉河流般的沉静。 宁静的气质与这吵闹的游戏声音有些不太相称。 默默吃瓜的韩峥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然后低头。 啪嗒啪嗒啪嗒。 敲击键盘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 沪旦终于迎来了新生开学的日子。 校门外各种学长拎着牌子站着，登记，领军训服，确认宿舍，每个站点都有负责领人的学长学姐，家长陪同着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炎炎烈日之下显得非常拥挤。 人头攒动着，阮盛亭开车将阮繁星送到宿舍门口。 他坐在驾驶位上，阮繁星在后座给周粥发消息。 阮繁星的心情很好，但是又有点忐忑和紧张。 阮盛亭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但见阮繁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脸上便露出笑容，十分雀跃的打字回消息 。 “小昼说她就在门口等着，我下去看看。”他二话不说，就拉开了车门。 一身清新又帅气的打扮惹得路上的新生们纷纷朝他看来。 很快一个在门口负责新生接待的学姐看到了阮繁星。 非常主动的过来问：“你是新生吗？我带你去宿舍下面签到……” 这位女生是十分典型的南方人长相，身材很娇小，长相也秀秀气气的，带着一个白色的帽子，脸被晒成了粉色，很多新生都盯着这个学姐蠢蠢欲动，没想到她自己找上了阮繁星。 一些男生看着阮繁星的一身打扮，忍不住生出些嫉恨。 但见他脚上踩着嚣张的红杠限量版球鞋，穿着宽松的牛仔裤和白色帽衫，帽衫上面同样有非常艳丽的两条红杠，留着很乖的齐刘海，头发茂密黝黑，脸部轮廓非常清秀好看，奶色的脸颊仿佛上前一掐能掐出水来。 一看就是那种很受学姐喜欢的学弟类型。 但是面对“学姐”的搭讪，阮繁星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两步。 女生脸色僵硬了一下，然后语气柔柔的问：“你不去宿舍吗？” 阮繁星虽然不想和她多接触，但是还是礼貌的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有熟人带我。” “但是她可能不知道宿舍的位置啊，我是提前报名的，对每栋楼的位置都非常了解。” 那女生显然不想让阮繁星溜走，平常和女孩子打交道比较少的阮繁星此时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就站在原地有点尴尬的挠头：“还是不用了……” 那女生靠近一步，差点撞上阮繁星的手臂，一股有点浓烈的馨香闯入阮繁星的鼻尖，他眉头无意识皱了起来。 阮盛亭在车上看着这一幕，也没有要下车帮忙解围的意思。 反而目光在周围探寻着，略过来来往往的打扮或土气或新潮的新生，试图捕捉到某个人的身影。 阮盛亭面前的学姐还在不依不挠的表示一定要送他去宿舍，正在这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江秀秀眼见着面前的男生表情从欲言又止变成惊喜，就连眼睛里的笑意瞬间真诚了几分，不由怀疑起和他打电话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来。 要知道她可是班上异性缘最好的女生了，平时随便笑一下，都会有男生给她买水递饮料的，现在这方法在面前的男孩子面前呼完全行不通，她一方面觉得挫败，另一方面又被激起了胜负欲，女生在探知潜在的竞争者这方面十分强悍。 面前的男生是她在这里呆了一上午见到的气质和长相最好的男生了，她不太可能轻易放过。 “喂？是小昼吗？”他压抑着语气里的兴奋问。 “你在哪里啊……没看到你。”少女的语气淡淡的，有点温吞，带着几分冷冽，有种古怪的魔力，仿佛这盛夏的天气都因此温度降了几分。 阮繁星低头找到实时定位的按钮发了个定位过去。 “太热了，今天温度好高。”话筒里的女孩子在无意识抱怨着，阮繁星傻傻的接话：“对、对啊。” 电话挂断，江秀秀问：“是你女朋友吗？” 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这几个字戳到了了阮繁星小朋友的敏感点还是怎么，他立刻摆手，外加摇头：“不是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他一边说，还一边脸红了。 其实在这一年的高三冲刺期内，周粥对阮繁星而言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阮繁星一开始玩心是很重的，青春期沉迷于游戏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之后遇到了周粥之后，周粥变着法子劝他学习，而且还答应他可以在放月假的时候和他一起玩游戏，阮繁星突然就有种要做点什么给她看的决心了。 而且在他的想象中，小昼应该是那种长相清秀可人的女生，而且在沪旦很好的专业内，以后可以和他共同进步，对他而言，她是亦师亦友的存在，他其实一直对她很有好感。 而经历过这一年之后，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阮繁星小朋友经常会做梦梦见她，羞涩过后紧跟着就是更努力的学习。 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只有练就了一身神功，最后才能抱得美人归的平凡男主人公一样，为了以更好的面貌堂堂正正的见到小昼，阮繁星每天都很努力的在学习。 终于到了今天，他好像等到了在心上人面前证明自己的那天。 但是……女朋友？ 不是的吧？ 思及此，阮繁星的心跳有点加快了。 他干净白皙的脸颊上染上粉色，他面前的江秀秀却误会他是在对刚刚她的问话感到害羞，于是心情立马变好了。 难道给他打电话的是普通朋友吗？他以为她误会了才这么慌张的辩解？ 除此之外江秀秀实在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她重新露出温柔笑意的笑容，将手里的表格和笔递了过去，“你填一下吧，我等会带你过去寝室。” 阮繁星有些迟疑的伸手接，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呼喊：“阮繁星？”这道声音和他在听筒里听到的女孩子的声音一致，但是更加清亮，也更加动听。 阮繁星收回了手里的动作，转身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一个长相漂亮的有点不太真实的女生站在不远处看他。 正好一阵微风吹来，她穿着一身纯棉的奶白色布袋裙，下裙开口有点大，被风吹得有点动感的时候，便会微微擦过她的纤细的小腿。 阮繁星盯着她的脸看。 她也在看他，眸子漆黑，仿佛完全不透光，又仿佛凝聚了整个夏日最耀眼的光线。 在这种有点微妙的凝视中，周边的一切自然而然成为了背景板一样的存在，他只看得见她一个人的裙摆微微晃动这着，肩膀上缎子一样的黑发微微飘动，仿佛是这燥热夏日里的一缕清风，吹得他整个人都有点发晕。 阮繁星脸不受控制的红了，并且越来越红。 蓬松的刘海被风吹出了一个小缺口，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呆。 江秀秀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直视周粥脸庞的瞬间，她捏着表格的手下意识缩紧了，连表格变皱了都没有发觉。 真的有种女孩子…… 阮繁星很快走了，家教良好的他连再见都忘记和身后的“学姐”说。 江秀秀整理了一下思绪，把手里的表格抚平，不远处同为新生接待的男生看她一副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朝她递来一瓶水，关切的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天太热了吧？” 江秀秀点了点头，有点勉强的说了声谢谢。 握着矿泉水瓶的手却慢慢收紧了。 是的，她确实挺受欢迎的，但是比起先前那个女生，她却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 她看了看手里的矿泉水，趁先前那个男生没注意，用力丢进了垃圾桶里。 随即目光在门口缓慢的搜寻起来。 直到她看见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男人从一辆车上下来，心便猛的跳了一下。 没想到，那人转了个弯，朝之前两个人消失的方向远去了，只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周粥带着阮繁星在校区周围逛着。 过了片刻，她才想起来：“唔，你的行李呢？” 阮繁星还沉浸在少女初印象的惊艳当中，他耳垂红得滴血：“在，在车上？” “有人送你过来的？” “对，我哥。” 周粥沉默了片刻，“不如先把行李搬到宿舍去吧，参观学校的事情不用这么急。” 少女清亮的眸子凝视他，阮繁星心跳快得不行，他慌乱的点头：“好啊。” 周粥和他说话的语气挺自然的，就好像普通朋友的碰面那样。 但是阮繁星却怎么也做不到自然，他已经尽量在维持面部的平静了，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有点结巴外加发抖。 和周粥并排在树荫下行走这，他感觉得他的身体在疯狂出汗。 背部一阵粘腻，布料湿了一大片，但是阮繁星依旧手臂僵硬的垂在裤腿边上，连衣服扯衣服的动作都不敢做。 “喏，这里是体育场……我也不太来这种地方，一般是住校的学生傍晚的时候会来锻炼，或者运动会会用……” “那边那个石碑是xx老先生留下的，文院之光。” “那边那个池塘也挺有来头的。” 一边往回走，周粥一边不咸不淡的介绍这沿途的景观。 沪旦确实有很多值得说道的地方，一栋楼，一个石阶，也许都会有很多先辈的印记。 少女的声音飘进阮繁星的耳朵里，宛若涓涓细流，在抚平他内心的焦灼感。 “谢谢你，要是你，我可能不会考上这个地方。” 阮繁星十分真诚的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周粥微笑：“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还有你哥的苦心经营。 走在没有树荫遮挡的地方，阮繁星悄悄换了个位置，走到周粥的另一侧。 见周粥有点不解的看向他，阮繁星指了指地面的阴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这样你就不会被晒到了，我的可以挡住一点太阳。” 这一路走下来，周粥的脸却是稍微红了一点，双颊上带着被晒出来的粉色，不同于之前江秀秀脸上的那种坨红，她脸上的粉色就像是半熟的青桃，一面泛着由内而外的甜意。 在细腻雪白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阮繁星看了一会儿便礼貌的移开了视线。 “谢谢。” 随后，两人安静的前行。 在道路尽头，周粥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阮盛亭倚在一棵树下面。 看到周粥和阮繁星同行的身影，眼睛眯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去送一下行李吧。”等两人走近了，他淡淡的开口，清俊的面容半边隐匿在树荫下，眼中的情绪有些纷杂。 “小昼你要去男宿舍吗？还是在楼下等我们？”阮繁星征求性的问，仿佛目光全部凝聚在身边的女孩身上。 阮盛亭薄唇微动：“她叫周粥。” 阮繁星有点愣，然后又问周粥：“你和我哥认识吗？” 这个问题阮繁星之前就问过阮盛亭了，阮盛亭给的答案是肯定的。 周粥十分自然的点头：“认识啊，他是我在庆大的代课老师。”她语气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这么巧吗？” “算是吧。” 阮盛亭也没说什么，只是路过商店的时候，他说了句：“等会儿。” 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遮阳伞。 他走到周粥面前，把伞递给她“太阳太大了，你撑着。” 他手腕的扣子扣得整整齐齐，手指也修剪得非常干净，语气清冷。 阮繁星看看阮盛亭，又看看周粥，然后主动把伞接了过了啊。 撑开后靠近了周粥一点：“我帮你打。” 周粥的谢谢还没说出口，阮盛亭便从阮繁星手里接过了伞柄，递给周粥：“让她自己打。” 阮繁星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对一个女生这么粗鲁，有点不解的问：“为什么？” 阮盛亭不咸不淡看他：“你的行李不用拿么？” 所谓的行李，实际上也就是三个大箱子。 周粥在后面撑伞跟着，阮盛亭帮忙拿了一个箱子，而阮繁星自己拿了两个。 伞是黑色的，周粥撑着慢悠悠的往前走，她看了看阮盛亭性冷淡风格的衬衫，觉得手里举着的伞确实还挺符合他风格。 三人的组合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到了宿舍楼下，阮盛亭指了指一颗树，“你在那边等吧，他的宿舍在五楼，你不方便上去。” 周粥点点头，“你们去吧。”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算了下时间。 是的，沪旦邀请她做演讲的日子也在今天。 不过是下午。 两人消失在楼道口，阮盛亭回头看了她一眼。 但见周粥收了伞，开始低头看手机。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更新b站了，b站的催更短信多得很，周粥翻了翻评论区，很多粉丝已经自发的开始给她提供素材。 【我的要求不高，我希望臭婆娘可以出一期关于制裁渣男的视频】 【天天看小昼撩小哥哥真的很爽啊，虽然很苏，但是我想说，这真的不符合实际情况啊呜呜呜呜，对于我们这些普通女孩子而言，只能碰到渣男，还是那种脚踏四五六条船的，我最后知道自己被海的时候，就想化身为小昼，然后原原本本把那个男生渣回来！】 【靠，楼上我建议你把号发给臭婆娘，我觉得你可以报仇雪恨了】 【不会吧不会吧，臭婆娘不会真的答应把】 【好家伙，我有点激动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上期视频被顶到最上方的一条评论，发的时间还就是几天前。 估计是感兴趣的人很多。 制裁……渣男？ 不论是原主还是她，在网上靠着好听的嗓子，基本上没遇到过渣男，就算遇到了，也因为她太甜了而从良了，那种彻彻底底脚踏n只船还死性不改的，她是真没碰见过。 兴许真的可以以此为由做一期视频。 周粥垂眸考量着。 几分钟后，她找到那条被点赞很多的吐槽渣男的评论者，编辑了一条私信发了过去。 男生宿舍下面男生来来往往。 周粥虽然站的远，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她。 甚至有男生跃跃欲试想上来问微信号。 阮繁星提着两个大行李箱，一边艰难的朝上攀爬，一边和他哥说话。 语气特别兴奋：“小昼真的好了，很安静，又很耐心！” “不过我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周粥，好好听！哥，你说是不是？” 阮盛亭淡淡嗯了一声：“你关注一下时事新闻就应该会提早知道她了。 阮繁星：“什么意思。” “今年夏季topa第五名，庆大交换生，获得了长青藤名校交换名额。”阮盛亭将这些字眼一个个甩了出去，“这些都是周粥干的。” 阮繁星愣住，阮盛亭站在他上面两个阶梯风轻云淡的看着他。 后面的男生从他身边经过，还附带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下面那个女生我偷拍了一张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沪旦的学姐。” “真的很漂亮，不过好像有点眼熟……” “好像和她说句话啊，不过不敢。” “你可别说了，越说我越想重新下去。” 见阮繁星动了动嘴，想说什么，阮盛亭补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今天下午会在沪旦的大礼堂做一次经验分享。” “那又怎么样——” “然后会离开沪市。” 107、加更 周粥在下面等了二十分钟左右, 阮盛亭和阮繁星两兄弟的身影才重新出现在不远处的楼道口。 比起上楼之前，阮繁星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眉眼耷拉着，一副十分丧气的样子，等走到周粥身前，眼里才重新聚集起笑意。 不过看上去有点勉强。 “等很久了吧, 是不是很热？” 周粥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扇了了一下，然后又慢悠悠的把手放了下去。 “还好啊。” 她看了一眼阮繁星，道：“你比较热吧，我请你喝东西。” 但见他额前的刘海全部被打湿了, 鬓边还有汗水，整个人看上去累惨了的模样。 应该是那两个行李箱太重了。 而他后面走来的阮盛亭还是一副清冷整洁的样子。 头发清爽, 领口和袖口也很干净。 两兄弟眉宇间带着几分相似, 细看也能认出是有亲属关系的。 但是阮盛亭的长相偏内敛，而阮繁星则身材高大, 气质干净。 阮盛亭跟他说了一路周粥的事情。 阮繁星才由此恍然意识到他原来和周粥还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是考上了沪旦, 可周粥早就去了庆大, 甚至还要出国。 这次来带他参观学校可能也是因为刚好合行程, 顺路。 阮繁星之所以会这么想, 全是因为阮盛亭说话全程口吻都很冷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情，但是言语字里行间都在暗中刺激着阮繁星的神经。 阮繁星本来就从小在阮盛亭的光芒下长大，阮盛亭对他很好，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他比阮盛亭小几岁，母亲去世的时候阮盛亭已经心性成熟，而那个时候，阮繁星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还只会哭，阮盛亭从那时就担负起了照顾他的重任。 阮盛亭从来不会在阮繁星面前炫耀什么，也不会像要求自己一样严格要求阮繁星。 但是某些原则上的事情：比如良好的生活习惯、不许早恋、要考一个过得去的大学，阮盛亭对他从来不会放任。 所以在阮盛亭的拉扯下，阮繁星好歹也合格的长大。 从爱哭厌学的小屁孩长成了现在的亭亭玉立的少年郎。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对阮繁星的信任和依赖也逐渐加深，只要是阮盛亭说的话或者让他做什么，阮繁星大多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或者完成。 高三的叛逆是唯一的意外。 不过在周粥的帮助下他又成功的走向了正途。 因此可想而知阮盛亭的那番话对他打击有多重。 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所描述的那样，男主角武功大成就要迎娶心上人的时候，大反叛一个轻飘飘的招数使过来，两人瞬间阴阳相隔。 茶餐厅里，坐在空调下的阮繁星刘海被吹出了一个小缺口。 他心不在焉的搅着面前的冷饮，周粥坐在他对面，正低着头看手机，似乎在回某个人的信息。 是的，周粥订了明天的机票打算离开沪市，顺带要带秦明那个小屁孩过去。 十五分钟前，她在宿舍楼下等待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秦明打过来的。 他开口就问周粥在哪里，周粥也没拐弯抹角，给他说了下自己今天的行程。 因为机票是明天上午的，周粥怕他赶不过来，给他提前订了她公寓不远处的一个宾馆房间，没想到一听到这里，秦明就炸毛了：“你给我订什么宾馆？我自己会找地方住。” 他语气刺刺的，周粥也没多在意，道：“但是我订了啊，你今天下午在沪旦外面等我吧，我带你过去。” 秦明闻言又抱怨了两句道：“到时候我把钱转给你，机票钱也是，是院长给你说的我的身份证件信息是吧……院长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可以自力更生？” 周粥安静的听着，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要挂断之前又问周粥：“你今天的演讲在哪里？” 周粥回忆了一下场地信息，说了楼层和教室号，微笑着问：“你要来听吗？” “谁要来听？我没事干吗？我就是问一下。” “哦。” “嘟嘟嘟……” 秦明来不来听都没关系。 周粥很理解秦明这种抱着敌意的态度，年轻气盛是件好事，没有野心注定是咸鱼。 思及此，周粥笑了一下，阮繁星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周粥看，捕捉到她这抹笑容，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阮盛亭给他的打击他又全然忘记了。 这个状况下，他胆子稍微大了一点，红着脸问：“粥粥，玩游戏吗？” 周粥抬起头来看他，他立马偏头躲开她的视线，然后故作平静的喝了一口冷饮，鲜红欲滴的耳垂存在感十足。 “这里有很多人玩游戏啊，我们也可以玩。” 阮繁星强自镇定的开口，试图像周粥和他说话时那样自然。 但是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哪怕就看一眼。 对面女孩子灿烂的笑容也像是炙热的烙印一样，把他的眼睛烫到不敢直视她，心也蜷缩了起来。 更不要提那漂亮的唇齿和眉眼了。 阮繁星抿着唇，牙齿用了点力，下唇青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的红润。 阮盛亭注视着他的小动作，然后平静看向周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陪他玩一下……” “毕竟小孩子都玩心重。” 他的口吻十分的随意，就好像在叙述一个事实。 但是这句话却让本来就收到了打击的阮繁星再次遭受“重创”，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坐在他边上的哥哥，有一瞬间十分委屈：“我没有，我只是……” 周粥正想说点什么，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她有点歉意的看向阮繁星，然后接起了电话：“喂？” “喂，请问是周粥同学吗？我是沪旦大学数学系主任，关于演讲我们想请你提前过来试一下场地……” 三分钟后，周粥笑着和阮繁星道别。 “我走了，在沪旦要好好学习，少玩游戏多看书。” 她独自走进艳阳里，留给两人一个纤细的背影。 逐渐远去，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阮繁星情绪有点低落。 “哥，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阮盛亭盯着周粥落在位置上的那把黑色的伞，眸色微沉：“你们不适合。” 阮繁星很久之后任旧记得这天。 这一天，是他第一次他和自己的哥哥冷战，也是他第一次萌生出要成功的冲动。 另一边，走在半路上的周粥收到了b站粉丝的回复。 甜心草莓酱：【呜呜呜呜，是真人吗？臭婆娘你回复我了，真的要录素材了吗？我giao！被甩的悲伤突然消失不见。】 周粥：【嘘，冷静点，把渣男的信息发过来（狗头）】 108、6.7更新 周粥想以和渣男面对面的交锋为素材, 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做网络警察。 如果之后在录制的过程中涉及到隐私问题，周粥在放出来之前肯定是会打码的。 思及此，周粥抿了抿唇。 那个女生很快就把那个渣男的资料发给她了。 周粥问：【你同意他做我的素材吗？如果并没有那么讨厌的话，我不会去找他】 这种事情还是要问清楚才行。 因为如果有误会，而又冒失的录了素材, 那么周粥可能就会成为他人感情的破坏者。 没想到这话一发过去, 那姑娘就过来告诉周粥：尽管做，不用考虑她的想法，她现在恨他恨得要死。 听这个粉丝的描述的描述，那个男生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 平常在各种交友软件上撩女孩子，嘴甜如蜜, 还会给自己塑造各种人设, 她发现这个事情也是因为在之前两人认识的平台上，偶然发现了一个语气和这个男生差不多的人发了条公告, 说是找女孩子组cp, 她因为好奇心搜索了一下那人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正是她的网恋男友的号。 当时女孩的心态就炸了, 在一番内心纠葛之后, 为了确定实际情况, 她也用一个小号加了他。 聊了一段时间，一来二去，这个渣男居然和小号的她表白了，她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那人还发了一段非常暧昧的语音过来，说：“我心里只有你, 你是我到现在唯一一个真正喜欢的女孩子，宝贝儿。” 姑娘当场就气疯了，也不掐嗓子了，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和他挑明了身份咄咄逼人的质问起来。 本来以为这渣男会惊慌失措，没想到一阵沉默之后，他直接骂了她一句“你怎么这么贱吶？我列表里的妹子多了去了，你是长得好看还是有钱，我必须非你不可？网络上谈什么真感情，还不是现实生活没人爱。” 还没来得及反驳，那渣男就直接把电话挂了，不仅骂了她，把她两个号都拉黑了。 她是真的气炸了，炸完之后又想报复他，可是就像那个渣男说的那样，她长得一般，家境一般，也没钱，唯一可取的一点就是声音还挺好听，可是比起那种声音好听又会撒娇的女孩子简直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伤心了很久之后她看到了周粥的视频，她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如果让小昼来经历这一切，会不会最后被气炸的就是那个渣男。 越想越觉得可行，所以她才在周粥评论区发了先前的留言。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此。 女孩现在的叙述是很平静的，周粥却觉得她应该是早就失望透顶了。 她透露了一些在没闹翻之前和那个男生相处的细节，确实是很甜蜜，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陷入这种温柔陷阱里面，无疑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周粥走进数计院的一楼演说厅。 心里装着一些未知的情绪。 网络上的欺骗，成本是很低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不会给被欺骗者留下心理上的创伤。 不论形式，人的感情总是真挚的。 思及此，她想到自己之前利用声音和各种手段在网上获取他人好感值的行为……从实质上去分析，她应该也算是渣了，但是因为并没有真正的投入，她并不能对对方的想法感同身受。 如果对方是半个高质量男性还好，但是是没有污点的高质量男性……比如阮盛亭和小白，周粥想来心里也还是有点微妙的愧疚。 不过真正考虑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考虑将以后攻略的对象换成有点渣属性的人。 她本来就不是感情充沛的人，对于他人的好意，周粥能够感知，但是要反馈的话，却很多时候都会觉得麻烦。 或许错误在她吧。 走进灯光明亮的大演讲厅。 在老师们的热情引导下，周粥回忆着自己先前总结好的经验点和学习技巧走上了台，环视场内，看着空空如也的座椅，她平静的说起了自己准备好的措辞。 几个小时之后，周粥以同样的方式站在了台上，说着准备好的话，毫无差错。 而台下已经坐满了人，并且因为来的人太多，还有些人站在了走廊和过道上，但是周粥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多波澜。 灯光照耀着，所有人都注视这她。 “关于我做的和线数学有关的论文，我有几点经验分享给大家……” 台下有她在沪旦的熟人，她的室友们，坐在前排，还有很多她之前的同班同学、教授、以及穿着迷彩服的新生们。 “天吶……之前我在宿舍楼下看到过她！原来她就是周粥，真的好漂亮。” “之前在网上看过学姐的照片，真正见到的时候居然一时半会儿认不出来。” “完全听不懂啊……一来就要被这么打击的吗？” 相比于叽叽喳喳的新生们，之前认识周粥或者与周粥同级的人此时倒显得很沉默。 很少有人能像她这么顺风顺水并且轻而易举站到高处的，大多数人都是很平凡的走过一生， 毋庸置疑，周粥的发言和气度给了台下的新生老生很大的震撼。 在同样的环境中，有人出类拔萃得光彩四溢时，你总会有一种向前的力量：哦，原来真的有人在过着我们梦想中的生活，在完成着我们的“白日梦”。 在这样的情绪之下，周粥的长相反而淡了起来。 她的言论精辟有力，很多人在做着笔记，但是奈何思考的速度跟不上她的语速，只能望洋兴叹。 “谢谢大家，希望在以后的路上，沪旦的每位学子都能记得自己的初心，砥砺向前。” 最后的结尾是很公式化的发言，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有种奇异的力量。 会堂里的掌声经久不绝，周粥朝台下鞠了个躬，奶白色的布袋裙稍微皱了一下。 也不知道激起了多少人心中的涟漪。 秦明站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然后在她鞠躬之后，转身离开了会堂。 演讲完之后，她带了口罩从侧面悄悄溜了出去，并且从包里找出了个口罩戴上。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我在西门门口等你。”秦明的声音稍低。 周粥说了声好之后，他便干净利落挂断了。 走到西门，不远处的围墙下，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正在不远处低头看着地面。 他的身材偏瘦，从侧面看单薄得很，不过比起年初的时候，他身材拔高了不少，长相偏清秀，手里拎着一个简单的旅行包，也是黑色的。 周粥走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察觉到了动静，迅速抬头扫向她。 “走了。”周粥并没有喊他的名字，声音清淡，仿佛例行公事。 秦明的回答也生硬起来：“哦。” 他冷刻的目光在周粥的口罩上停留一会儿，很快将双肩包背了起来，慢吞吞跟在周粥身后。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周粥在沪市的生活至此告一段落。 两人第二天便飞向了京市，行李什么的周粥也已经打包好寄了过去。 当天晚上，飞机落地。 周粥建议秦明在她所在的公寓先暂住已汇入，等开学报道后分配好寝室了再搬过去。 秦明没有什么异议，周粥便到祁连风家里把小美接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熟悉的地方，也没有周粥rua的缘故，小美一张猫脸都清秀了点，轮廓都明显了。 “哎，怎么瘦了这么多？” 周粥一出现，小美就箭一样窜进了周粥的怀里。 祁连风默默看着，然后道：“可能是水土不服。” 说完后，他推了推黑框眼镜，补充了一句：“但是吃得也不少。” 他话音刚落，小美就呲牙咧嘴的朝他“喵”了一声，声音凶得很。 周粥有些感动的揉了揉小美的脑袋：“没想到你这么有良心。” “喵~”你个臭女人！本喵可是很忠心的！ “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沪市的事情处理好了么？” 祁连风从厨房里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周粥点头：“处理好了啊。” 再过几天庆大也要开学了，她留在沪市也没有事情干，提前过来反而方便。 不过她离开也没和周家的人打招呼，倒是她的“室友”们完全了解她的行程。 想到林项汝拉着她的衣袖依依不舍的样子，周粥笑着摇了摇头。 她走之前说什么来着？ “好好照顾盆栽，我下次回来检查。” 不过下次回沪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周媛现在还在“女团训练营”封闭式录制节目。 也并不知道周粥离开了沪市，她之前求周粥给她录加油视频，周粥开了个条件：那就是帮她做好周家的工作，让她母亲和周汝海没事别来烦她，如果有什么安排，一听到风吹草动立马告诉她，让周粥不至于觉得周家是个定时炸弹， 这项工作没多大的难度，但是可以让周粥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讨厌羁绊。 周媛最近在节目上的表现逐渐好转。 不知道是不是再次受了周粥的刺激，她居然成功的将“做作”变成了自己特有的标签。 现在网络上完美的人设那么多，反而有些腻味了，但是不完美的人设却少有，特别是像她这种容易引起话题度的性格，与其继续放飞自我招黑，还不如好好利用这个人设来炒作一番。 最近黑粉黑着黑着，发现周媛还真就是作。 作的真实，作的清新脱俗。 配合上她本来就还不错的长相以及舞蹈功底，周媛也逐渐多了一批真情实感拥护她的粉丝。 在第一轮投票的时候，她还得到了第二十五名的佳绩，本来很多人都认为她应该第一轮就该被淘汰掉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还有人磕上了季余和周媛的cp，网络上出现了一些甜向剪辑，是捕捉的季余和周媛的微表情和互动，然后拼接起来，营造了两人双向暗恋的假象，两人的cp大军戏称两人为“洲际导弹”。 甚至此前还在微博上火了一阵。 可这也不全然是件好事，季余粉丝本来就多得吓人，尤其是有的比较狂热的粉丝，早就不满季余来参加这种野鸡选秀节目，现在周媛胆敢和季余炒cp，简直就是直接撞在了这些人的枪口上，在粉丝增长的同时，网络上骂周媛的人也越来越多。 周媛的人设被笑称为“傻逼白富美”人设。 有人扒了一下她的家室，说是沪市著名的企业家之女，但是没有真正被证实，反而又成了黑子们黑她的一个点。 事实上周媛和季余什么也没有，季余在节目里本来话就少，别说周媛，就算是现在排第一的训练生去向他请教问题，他也是例行公事，指导一下，半点玩笑话都不打算开，也懒得开。 周媛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和季余搭边，那才是天方夜谭。 周粥一边喝水，一边想着关于周家的事情。 小美闹腾够了，就安安静静的趴在了她的膝盖上。 祁连风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神，薄唇微动，最后说了一句：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啊……？好。”周粥声音有点心不在焉。 ………… 祁连风送她到公寓门口，看她进去，才开车离开。 小美一回家就欢快的从她手臂上溜了下去，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仿佛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等秦明汲着拖鞋出现在小美面前，小美的毛瞬间炸了。 “喵——”不开眼的东西，为什么来我家！ 秦明面色如常的绕过小美，走进了厨房里，然后在周粥疑惑中，厨房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周粥有点好奇的跟过去看，发现秦明正在切菜，动作非常娴熟。 他系着一次性的围裙，围裙带子扣在背后，显出他精瘦的腰身。 秦明自然是会做饭的，他在清园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偶尔放假，他就会去厨房帮忙。 听到周粥的问话，他转过来看她：“别告诉我你不会做饭。” 周粥闻言摸了摸鼻子，点头：“我会，但懒得做。” 天地良心，年初她一个人住在沪市的公寓里，可都是自己单独解决食物问题的， 秦明扯起三分笑意，唇瓣上扬了些：“你怕是把心思都用在读书上了吧，跟我们这种什么都要做的人不同。” 虽然他语气有点刺，但周粥并没有从他语气里察觉到很大的恶意。 所以也就放松了些：“你说我是书呆子？” 秦明收起了笑容，转身继续切菜：“我可没这么说。” 周粥哦了一声，转身打算上楼，没想到秦明又转身过来问她：“你吃不吃辣？” 周粥愣了一下，一转身，看到秦明脸上的局促一闪而过，随即又变成漠然不屑的样子。 “不太能吃。” “哦”，他随口应了一声，切青椒的动作便慢了一些。 厨房上面有个窗户，他还穿着那件黑色的t恤，拿着菜刀的手臂从侧面看微微崩住。 看样子是要给她也做一份么？ 周粥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便上楼了。 之前住在这里，不管是她也好，陆怀柔也好，基本都没经过厨房。 除非需要用到微波炉或者要煮速食产品。 从超市买新鲜的蔬菜来动手烹饪这种事情两人都懒得动手，因为平时都太忙了。 回到房间，周粥仰躺在床上，翻看起之前b站粉丝发给她的私信来。 粉丝把那个男生的联系方式发给她了，还有之前他在交友软件上发的诚信求cp的截图。 周粥注册了一个微信小号，然后输入他的微信发了好友验证过去。 备注是：第一次处cp…… 过了两分钟，对方就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 但见他顶着性冷淡风的头像，看上去十分高冷的样子，点进他的朋友圈，只展示最近三天的动态，最新一条动态是昨天发的。 【半年没拿吉他了，懒】 就是纯文字，可配合着他的头像……有内味了。 很快，他发了条信息过来：【你第一次处cp？】 周粥：【对的】 他的微信名字也很简单：t。 周粥的小号头像是那种粉色动漫头，名字简单粗暴：忍者小绿酱。 甜美中蕴含着一丝沙雕的气息，非常适合网恋用。 至于为什么叫小绿酱……别问，问就是爱像一道光…… t：【为什么找我？不怕我是骗子啊小姑娘】 你本来就是啊。 周粥微笑着打字：【因为你说你会玩游戏，声音好听，还会唱歌，我……我是不是高攀了？】 t：【高攀……？网恋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 t：【我也是第一次处cp】 t：【你是第一个加我的，感觉挺有意思的】 周粥：【真的吗？？？】 t：【真的】 随便聊了一会儿，这个男生问了她的身高和年纪。 周粥报的是：160，18岁。 这种身高和长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双颊粉嫩的花季少女。 虽然她19了。 t仿佛有点意外：【才这么小就想着网恋么？不好好学习？】 周粥：【我好奇……我成年了，那你多大了】 t：【我20】 t：【比你大，你好像要叫我哥哥】 周粥：【我不要……我是来和你处cp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发来了一段语音：“你还挺执着。” 他语气带着淡淡的无奈，仿佛真的是不随便欺骗少女感情的家教良好的男生。 声音是非常好听的青年音，压低了可以变渣，抬高了又能变受的那种，但是现在他选择用正常的声线讲话。 周粥并没有这么快发语音过去。 而是—— 周粥：【你声音好好听啊啊啊，听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周粥：【我真的要执着了！】 不管是什么年龄层的男生，都喜欢被人喜欢的爱慕的。 周粥猜这个人在网上骗了那么多的女生，遇到的套路和反套路应该都不少，所以干脆假装什么都不懂。 这样的个性，是很容易让男生产生保护欲的。 果不其然，她的话刚刚发过去。 t：【hhhhhh，你别这样】 t：【不过我倒是可以带你打把游戏】 t：【话说在前面，我只把你当妹妹】 妹妹都来了。 她回道：【什么游戏啊？】 t：【wzyr或者cj都行】 周粥：【wzry是王者荣耀吗？我就玩过两把，我很菜吖……早知道我就多玩一会儿了】 周粥：【我好后悔】 打完字，周粥立马建了一个小号。 周粥这种单方面喜欢他的态度显然让他很受用。 两人上线加了好友，周粥被他拉进了匹配房间。 进去的时候，t的麦克风是亮着的。 “开麦吗？”他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秦明的敲门声。 “喂，吃饭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周粥从床上坐起来朝外面答应了一声，听到秦明下楼的声音，她才小心翼翼开了麦。 “你在吗？”她没有应答，t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烦。 片刻后，周粥讲话：“对、对不起，我妈妈叫我吃饭了……等我吃完饭再来找你好不好。” 嗓子提着，十分甜美。 说完，她没管t怎么说，直接退出房间退出游戏。 手机丢在床上，在走到门口的这段时间内，连续震动了好几下，周粥撩了撩头发，面色如常下楼吃饭去了。 餐桌上摆了三菜一汤。 秦明看她下来了，才端起面前的碗夹起菜来吃。 周粥在他边上的位置坐下，同样高度的椅子，秦明坐着比她高一大截。 看周粥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到碗里，秦明有点无语的问：“你不是不吃辣椒吗？” 周粥点头：“我确实不吃啊。” “但是这种不辣的辣椒我可以接受。” 说着，她没等秦明说话，便送了一根辣椒到最嘴里。 秦明放下手里的筷子，有点怜悯的看着她：“青椒分很多种，有辣的，有不辣的。”他看向周粥碗里的青椒：“你吃的是辣的。” 他话刚说完，周粥的脸便逐渐涨红。 她一把拉开椅子，风风火火的跑到冰箱里找冰水喝。 秦明默默收回视线，一声不吭的吃起饭来。 秦明吃饭的速度很快，等周粥重新回到餐桌上时，他已经将自己的碗筷收到厨房里去了。 “炒蛋和土豆丝都不辣。” “不过你最好把辣椒挑出来，不然闹肚子别找我。” 他双手抱胸站在周粥身后，毫无感情的建议，影子罩住周粥面前的饭碗，很有存在感。 周粥“哦”了一声，秦明便绕过小美回房了。 开门前，他喊了一声：“吃完叫我。” 周粥有点疑惑，唇还红的特别又存在感。 “干什么？” 秦明侧头看她，冷冷吐出两个字：“洗碗。” 109、6.8更新 周粥吃东西吃得慢, 手里没有手机也并没有影响。 秦明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儿，外面才传来敲门声。 开门一看，周粥站在外面笑着问他：“要不要我洗？” 因为秦明本来做了饭，再让他洗碗什么的，好像有点不公平。 秦明：“不必。” “我住在你这里什么都不做？和吃软饭有什么区别。” 周粥愣了一下, 便拍拍他的肩膀：“好的, 辛苦了，那我上去了。” 秦明看她慢悠悠上楼，他关上门动作利落的走向厨房。 周粥回到房间，那个叫做t的渣男已经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 t：【啊？直接退出去了】 t:【好吧】 t：【你的声音听上去好小啊】 t：【吃完饭了吗】 周粥在床上看了会儿书, 才和这个渣男周旋起来。 她偶尔发一条语音过去，大部分时候都是被渣男带着走, 一边被套话, 一边表达她对这个渣男的喜欢。 渣男对她的态度果然逐渐热络起来。 周粥知道，这是他对她的声音满意的表现。 中途他还一直邀请周粥玩游戏, 周粥表示自己真的太菜了, 怕会让他不开心。 t：【打游戏输赢不重要】 t：【你真的不玩还是？】 周粥：【我不玩你会生气吗（委屈）】 t：【不至于生气啊】 t：【你不想玩就不玩】 周粥看他这个态度, 知道他开始艹人设了。 对女生说话一定要从容, 显得急切会像是猥琐男的。 显然t深谙此道。 到了九点左右, 和他聊得差不多了，就发了条信息过去：【我要睡觉啦】 现在还有晚上九点就睡觉的年轻人？ t有点狐疑，便问：【这么快就睡了吗？好无聊】 周粥心想：你还会无聊，你的列表里面不全部是妹妹吗？ 周粥：【无聊吗qaq】 周粥：【可是我好困啊，今天是我用微信最久的一次了, 我以前都不用聊天的】 那个t针对她不聊天此事发表了一下看法。 大概是说他也不怎么聊天，因为他平时都要忙课业什么的。 周粥：【我看到你的动态了，你还会弹吉他】 周粥：【我什么都不会，你好厉害啊，你是学音乐的吗】 周粥：【好困……】 打完最后一条消息之后，周粥就把微信切换到了大号上。 假装睡着了。 他也确实是艺术生。听粉丝的描述，这个男生长相确实是还过得去，属于那种干净帅气的类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ps的功劳。 所以周粥问他这个问题，t应当挺有成就感的。 学艺术的男生就是桃花运好，想到这里，周粥又想到了楚颂，楚颂也是艺术生来着，不过不管怎么想，楚颂的段位都比他高太多了。 至少楚颂是别人女孩子主动送上门来求渣，而这个t是吃饱了没事干，专门花时间去渣别人。 这一个被动，一个主动，性质可完全不同。 正想着，周粥手机里还真就来了一条楚颂的消息。 楚颂：【回京市了吗】 楚颂：【我妈问你要不要过来吃饭】 楚太太之前也老是打电话给周粥让她过去吃饭，周粥都是非常客气的拒绝了。 这次也不例外。 周粥：【从沪市带了个小孩过来】 周粥：【可能得在家带着】 楚颂：【小孩？你带小孩干什么？多大了】 周粥：【十五六七八岁吧……】 楚颂：【这么大？男女？】 周粥：【一个之前和我一个福利院的男孩子，上了庆大，还没开学在我这里住】 周粥：【是这么回事】 楚颂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有个男的喜欢你，听到你这么描述，心里会很不舒服】 楚颂：【比如我】 周粥呆了一下。 她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好几遍。 确定刚刚楚颂是在和她…… 她没回话，楚颂很快又发了一段语音过来：“我之前没有明说，但是你应该也能感觉得到……嗯？” 他身边有点杂音，周粥仔细辨认，感觉应该是点烟的声音。 到后面他声音有点含糊起来，语调也降低了点。 周粥眨了眨眼睛，觉得事情不太对。 她想到之前祁致在她直播间还和她双排了的事情，心想会不会是因为祁致的关系楚颂才冲动和她表白了。 周粥会这么想，显然是低估了自己。 祁致上次在直播间和楚颂针锋相对算是出格了。 楚颂现在见祁致的状态就是冷冷对视一眼，然后别开视线。 不久前排练的时候队里的其他人都在两个男人的冷气压下瑟瑟发抖，只有刘小礼问了一句：“颂哥，你俩是怎么了？” 楚颂当时怎么说来着？ “好好练，别问别的，不然这乐队再搞几回就到头了。” 他冷静的声音把队伍里的其他人吓得不轻。 就连祁致都愣了一会儿。 楚颂对音乐的野心有多大，这里没人不知道。 乐队是他一手组建的，以前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楚颂都不会提“解散乐队”这几个字，但是今天轻轻松松就把这几个字说出来了。 祁致心里知道是为了什么。 楚颂看不惯他了，想和他掰了，能把他直接从这里踢出去最好。 虽说和祁致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但楚颂从来不搅合他那些混账事情。 他喜欢谁楚颂管不着，但是动了歪心思，还把歪心思动到了周粥的身上，楚颂就不打算跟他讲客气了。 不过楚颂和周粥表明心迹却并不是因为祁致。 他只是想通了，不打算忍着了而已。 楚颂吐了口烟出来，盯着手机看。 舌尖有点苦味，倒是很醒脑子。 过了一会儿，对面发了一个句号过来。 又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楚颂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一根烟要抽完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懒散的看了一眼。 周粥：【我最近在录渣男的素材】 周粥口里的渣男就是那个t。 她的主播身份和现实身份楚颂都知道，所以周粥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她趴在床上截了几个图。 周粥：【你也算老渣男了，给你看看】 图片发过去，正是周粥和t唯唯诺诺聊天的样子。 她发着个截图目的是想让楚颂知道，她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网聊人。 对面果然寂静了一会儿。 楚颂打字过来：【这有什么可看的】 楚颂：【太次】 他评价的口气十分轻狂，好像先前给她表白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也不打算多提。 周粥有点好奇的问：【怎么说？】 周粥：【这是我粉丝提供的渣男，骗人感情】 楚颂：【那你是打算也骗他感情？】 就好像先前对他一眼？楚颂想着，继而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周粥：【教训，不能说骗感情】 楚颂便揪着她这句话和她聊了一圈这人言语间的可笑之处，周粥听着这位老渣男的分析，欣然表示赞同。 楚颂：【你把小号给我？】 周粥：【……你认真的】 楚颂：【不然把他的微信号给我】 周粥：【……？】 楚颂和她说了一下他的想法，语气很正当，如果那个男的真的渣，那肯定不会只撩一个女生，他可以装作女生接近他，他有经验，身为男生，知道别的男生喜欢什么类型，可以对症下药，到时候他也给那个男生一个“惊喜”，双管齐下，怎么看都比周粥一个人孤军奋战更好。 周粥听着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反过来一想，和自己的前前前攻略对象讨论教训渣男的事情，怎么看都有点…… 楚颂：【微信号】 周粥：【我去截个图】 发完后。 周粥预备开溜：【呃，那我睡了？】 楚颂发来一段语音：“用完就丢，你是不是打算故技重施？像你对那个t一样是吗？” 声音低哑，语调不快，说到最后还笑了一下，周粥听得耳朵一凉。 把手机放到一边，她是真的盖上被子就直接睡着了。 楚颂今天和她的对话是怎么看怎么玄幻。 第二天早上她刚刚洗漱完，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秦明今天换了一身灰色的t恤，站在她门口，见她披头散发的样子，移开视线，冷冰冰道：“早餐。” 透过门缝，周粥似乎闻到了一楼传来的某种食物的香气。 “你做的？” 秦明有点不耐动了动腿：“不然呢。” 他绷着下巴，死活不看门内的周粥。 周粥“哦”了一声。 “你先吃吧，我马上就来。” 皮蛋瘦肉粥加炸至金黄的油条，看上去令人很有食欲。 周粥惊叹了一声，喝了一口粥，然后拿出手机来敲敲打打。 现在是早上八点，周粥给t发了个早安过去。 朴实又简陋的打招呼方式。 估计t会真的把她当做那种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少女大人。 她才喝了三分之一的粥，秦明已经把碗放下了。 周粥一看，碗里面的粥全部喝光了。 秦明：“粥都凉了，你吃东西快点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起身收拾了碗筷，没等周粥回话，又进厨房了。 周粥叹了口气，t没回她。 估计是还没起床。 倒是周媛给她发来了消息。 大清早的—— 周媛：【这周周末就要放加油视频了，姐，你能不能快点给我录！】 周媛：【我就今天上午可以用一下手机】 周媛这么一说，周粥才想起这事。 周粥：【可以，等会儿发你】 录个视频而已，正好这时秦明从厨房出来，手还是湿的，又往冰箱的方向走去，似乎在整理里面的蔬菜。 周粥吃得差不多了，朝他喊了一句。 “秦明同学，来帮我个忙。” 秦明扶着冰箱门看向她，语气有点迟疑：“干什么？” 周粥朝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帮我拍个短视频呗。” 110、6.9更新 秦明有点不解的走过去。 周粥把手机交给他, 给他说了一下加油视频的事情，秦明听得直皱眉。 秦明根本不知道知道周媛是谁。 周粥便面带笑容的和他介绍了一下。 他用纸巾把手上的水珠擦干净，才接过了周粥的手机。 “现在就拍吗？” 秦明站在她边上询问，低着头，t恤领口朝下掉了掉, 露出了一段锁骨和领口下的没被晒黑的更加白的皮肤。 周粥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等会儿, 我去换个衣服化个妆。” 秦明坐到沙发上，看着她不紧不慢上楼。 周粥对秦明的态度挺随和的，她觉得秦明心思不坏，而且还很上进。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在房间里面化了个妆, 又换了身黑色的裙子。 下楼之后，小美也跟着她一起下去。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少年, 小美呲牙咧嘴的喵了一声。 似乎在赶客。 没想到秦明还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她。 低着头, 也没玩手机，好像是要睡着了。 听到动静, 秦明才稍稍抬头, 他后面是一扇大的落地窗, 逆着光, 周粥也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不过声音倒是听清楚了。 “你动作能不能快一点。” 周粥哦了一声, 脚上还穿着拖鞋。 秦明望了一眼，但见她的脚趾圆润可爱，脚腕白的发光。 随即便收回了视线。 “女人就是麻烦。”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材颀长, 有点劲松般的挺拔感，但是很瘦，他上前两步接过了周粥递过来的手机，低头开锁。 “密码？” “没有密码。” “哦。” 周粥看他这副不太愿意但是又动作迅速的样子，心下想笑。 最后两人找到了一面白墙，周粥靠着墙，秦明站在不远处给她架着手机。 她脸上露出十分官方的笑容，随后对着镜头大概说了三十秒的话。 “可以了。” 秦明按下了暂停键，把手机给她。 正打算走，周粥叫住他：“哎，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秦明愣了一下，然后语气生硬道：“没听。” 周粥有点诧异：“哦，行吧。” 她也打算走，秦明又回头来看她。 莫名的问了一句：“你今天为什么穿的黑色裙子。” 周粥：“低调啊。” 她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在秦明面前晃了一下。 “不好看嘛？” 秦明盯着她的脸，哼了一声。 “丑。” 周粥不咸不淡笑了一下。 他转身便走了，动作带风。 关上房门的时候，周粥上楼梯的声音也跟着传进他耳朵里。 慢吞吞的，不疾不徐。 ………… 她回房之后看了一下视频，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把视频传给周媛。 周媛正坐在休息室刷手机，过几秒就要点进微信界面看周粥有没有发新消息。 周围其他人都在讨论着加油视频的事情。 有的训练生公司很看重，找了大前辈来加油，咖位还挺大的，其他人听了无不羡慕。 她们都是三五成堆坐在一起，周媛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谁都不想搭理。 “哇，帮你加油的都好厉害啊，居然还有邓静！” “晓燕你的也不错，魏成勋最近演的剧很火好不好。” 周媛越听越烦，而且其中有几个和周媛关系不太好的女生刻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因为之前导演催加油视频的时候，只有周媛一个人说还没拍好。 没拍好？肯定是没有上的了台面的人愿意给她拍呗。 虽然平常拍摄的时候，大家都看起来很和气，实际上讨厌周媛的人多了去了。 正在她想发脾气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点开一看，正是周粥发给她的视频。 短短30秒，周媛带上耳机来听。 画面一加载出来，周粥正对着镜头微笑。 她化着淡妆，眸色温柔，仿佛一个合格的姐姐在诉说着对妹妹的期待。 周媛知道周粥是演的，心情还是莫名愉悦起来。 她环视场一圈，目光又回到屏幕里周粥的脸上。 说实话，周粥这张脸的漂亮程度，在座的任何一个训练生都比不过。 哪怕是被称作镜头杀手的姜倩倩也不行，差得太远。 周粥太他妈好看了。 “哎，周媛你的加油视频好了吗？”有人状似无意的问。 周媛回了句：“好了。” “谁给你录的啊？” 周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姐。” 她听到了一阵惊讶且幸灾乐祸的唏嘘声。 没人预料到，最新一期的视频一发出去，最先引爆话题度的不是跳舞跳得很好的xx，也不是在舞台上失误严重的xxx，而是靠着一个加油视频被讨论疯了的周媛。 节目播出的第二天，节目组导演找周媛到小房间里谈话。 他表情严肃，看得周媛一脸懵逼。 没想到导演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姐姐是周粥？” 周媛看了看周围，没有镜头在拍，才应了声：“是啊，怎么了？” 面前的这个导演从节目开拍到现在，就没给过周媛好脸色，周媛回应的语气也有点冷淡。 谁知导演忽然朝她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爱的笑容：“没什么……就是你姐姐愿不愿意来我们节目做客啊，或者视频连线也行，我们可以给额外的费用。” 周媛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愿意，她很忙。” 料到是这个答案，导演也没继续说什么，反而是又十分客气的和她说了一大堆话。 周媛听得很不耐烦又觉得奇怪。 直到下午她又拿到了手机。 看到热搜上搜索榜单的第一名，她突然悟了。 #周媛和周粥是姐妹，我错过了什么# 周媛一边翻看这话题区的评论，一边按照记忆，登录了自己之前申请的假大空官方小号。 此号是她参加节目之前申请的，因为粉丝一直没怎么涨，她也懒得看了。 但是现在一点进去，便被后台的粉丝提醒吓了一跳。 切到主页，粉丝：20w。 而她两周前一条虚情假意的自我打气文字博，此刻点赞已经超过2w。 周媛忽然近距离的感受到了周粥身上自带的可怕流量。 【原来你是大佬的妹妹啊，大佬肯帮你加油肯定和你关系不会太差！我相信大佬的眼光！】 【周粥真的好漂亮啊，如果周粥参加训练营的话，我保证天天给她投票！】 【可惜学霸没有微博，我又不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小昼，现在妹妹出来了，我勉强吸妹妹续命】 无脑吹的评论看得周媛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点开微博，发现之前周粥给她加油的短视频已经被很多大v转了。 有些是那种特别脾气古怪的教授，平常都不点赞微博的，还有则是游戏区的大佬。 转发微博的配字大多数是：【周媛加油！】 很多常人眼里很牛逼的学霸们，转发起这条微博来也毫无压力。 【帮周粥转！】 【膜拜大佬，顺便给妹妹加个油！】 【虽然但是……为什么这条视频这么短？】 周粥30秒的录像确实很短。 所以很值得多刷几遍，当当靠颜值，就值得这么做。 关于周粥此前的私生女身份，也被拿出来讨论了一下。 最后得出结论：如果关系不和，也不至于录制视频。 所以确实像之前周媛提到的那样，这个流言不攻自破了，当然因为周粥的缘故，周媛的富家小姐身份也终于解码。 果然不是一般的富。 之后几天，周媛除了微博粉丝狂涨，一同参赛的其他训练生也开始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在节目里的镜头也多了。 导演很聪明，知道周媛和周粥沾边了，话题度怎么都不会少。 而现在网络上关于周媛呼声最高的话题是什么？ #正常来看妹妹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反而挺可爱的# ………… 网络上因为周粥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周粥却还在待在家花心思和t周旋。 t是个老油条，楚颂也拿号加了t，具体情况周粥不知道，但是这两天t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不少。按照常理，t应该会越来越热情才对。 但周粥也不急，耐着心思一边塑造人设一边撩拨他。 t说要玩游戏，她就和他玩游戏，t说不开心，周粥就很耐心的去哄他，温温柔柔的。 在这样的软磨硬泡之下，t终于暴露了自己的渣属性。 t：【你对我太好了，我觉得有点压力】 周粥：【你不喜欢别人对你好吗】 t：【也不是这么说，就是……我们只是普通网友，不知道现实长什么样子，总觉得有点……】 这就直接想要照片了？ 周粥于是便顺着他的话委屈了一阵，怎么也不松口提长相的事情。 几天聊下来，能感觉到t好像对他态度有点变了。 一开始的时候，周粥和t讲话，t都是有点敷衍和套路的，但是最近她发个消息过去，t却回的很真情实感。 t可能确实有点动心了，但是估计另一边在应付楚颂，所以回她的消息有时候会慢。 t：【视频吧】 周粥：【啊？不要吧】 t：【那给照片？】 周粥：【一定要吗？你先给行不行……】 t也没多说，很爽快的发了张照片过来。 果然如那个粉丝描述的一样，他长相还不错，打扮比较时尚，桃花眼算有点多情的意思。 周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话。 周粥：【这是你本人吗】 t：【不然呢宝贝】 周粥：【那我们还是算了吧】 t：【为什么？？？】 这下t倒是没有之前的犹豫和不满了，三个问号很震惊的样子。 周粥看样子便知道，这个t发照片出去后肯定没有失手过。 周粥：【没有为什么，只是不配】 t：“你不用觉得你配不上我……我挺喜欢你的。” 他声音干干净净，特别的适合哄人。 周粥看了一会儿，声音甜甜的发了段语音过去：“不呀，是你配不上我，你太丑啦。” 111、6.10更新 这句话说完。 周粥支着下巴等对面的反应。 其实他长的确实还不错, 但是在周粥看来也就一般。 周粥觉得他对自己应该是刚好有好感，但是还没到那种非常深情的层面。 是膈应他的好时机。 对面显示在输入中有好一会儿。 t：【别逗我了】 周粥：【我没逗你】 t：【？】 周粥：【我只喜欢长得好看的】 t：【？】 她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t就是长得不合她的意。 不知道t是不是有点伤心了，还是在准备骂她的措辞，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新的消息。 周粥很耐心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 t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周粥点开来听。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丑吧？” 他的声音很疑惑，但还是挺好听的，保持着风度，并没有骂人。 一时半会儿没有理解周粥的意思, 这种反应也还算正常的。 周粥便打字和他说了一通为什么自己觉得他丑，言语还是挺温柔, 表示自己身边的男生都比他好看多了, 而且她是个颜狗，标准高。 简而言之, 就是周粥觉得t的长相还没有达到她的标准。 t看她的语气如此确凿, 态度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变成了将信将疑。 t：【你也是艺术生？还是学美术的？】 t：【就是嫌弃我了？】 t：【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性格的】 他开始挽留周粥。 周粥说自己身边的异性颜值都很高, 也暗示了自己的颜值也不差。 周粥还是很委婉的表示两人不太合适, 反正就从那张照片开始，态度转了个弯。 之后不管t发什么消息过来，周粥的回答都冷冷淡淡的，有时候甚至直接不回了。 t找她打游戏，周粥就说太菜了不想玩, t和她聊关于学习的话题，他说四五句周粥回一句。 过了好一会儿t没和她讲话了，周粥坐在椅子上瞌睡犯了。 眼皮正耷拉着，对面一个微信语音打过来了。 一看，正是t。 周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电话，没忘记录音录屏。 “喂。”对面一开口，还有点回声，t的声音和他发过来的语音差不多，但是没有故意用很撩的声线讲话，听起来也就是普通的好听。 “怎么了？”周粥反问。 她用的还是甜甜的萝莉音。 “小绿？” 周粥：“哎！”神他妈小绿。 t随后接着之前两人的聊天内容随便跟她聊了几句，周粥的回应还是有点冷淡。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真的蛮喜欢你的，你不考虑一下吗？” 周粥有点烦：“不考虑啊，我都讲啦。” t：“啧，你也不见得是仙女长相吧？” 听到这里她觉得t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了。 周粥一下就精神起来了，也确实，一个老渣男在她这里吃了闭门羹，之前那个粉丝和他处了差不多快一年都被骂加拉黑了，周粥估计自己也快了。 周粥：“可是我就是仙女长相呀。” 她理所当然，直接把t说沉默了。 t：“好吧，那随便你咯，就当我一腔真心喂了狗。” 周粥：“没关系的，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t：“不知道，随便吧。” 两人茶言茶语了一会儿，谁也不比谁优秀，周粥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虽说t表面上是放弃了，但是这通电话打完之后，他之后找周粥聊天的次数也没少，而且每次都说些暧昧不明又有点撩的话。 他很隐晦的问周粥的长相。 周粥随便找了一个女网红的照片，发过去之后，给他说：【我素颜比这好看一点啦】 t：【你确定？】 那张照片p得都有点失真了，但是女神范很足。 周粥：【你不信算了】 周粥：【但是我不给你看照片，因为我只给我喜欢的人照片】 话发过去之后，对面说了个好吧。 不过很快，他又主动找周粥说话了，属于等很久周粥才会回消息，但是她一回消息，对面就秒回的那种，一副一直等在屏幕前的样子。还主动问周粥想不想听歌，他可以弹吉他给周粥听。 一来二去，等到火候差不多了，这个男生对她的兴趣完全起来了，周粥又开始说话了。 “我觉得你的手法太熟练了。” t：“……什么熟练？”他语气稍稍警觉。 周粥说了下自己对渣男的看法，然后把矛头指向他。 “我觉得你真的很像渣男，你是不是想骗我感情啊？” 她口吻温柔，开玩笑的问。 t：“对天发誓，我不是。” 周粥：“如果你是的话……你怎么办？” 渣男结巴起来，周粥乘胜追击，“你让我登录你的微信，我看看你是不是。” “我拒绝，我有隐私啊，而且我们也没确定关系。” 周粥轻声说：“好吧。” 然后把人删掉了。 是的，删了。 删掉之后两天，渣男都没有动静，也没加她，周粥倒也不急，网络上面可爱的女生多的是，他可能还在流连。 但是到了第三天，渣男开始疯狂加她微信。 好马不吃回头草是真的，但是如果回头草够香，而且还一口都没被咬的话，那魂牵梦绕着，可能就会成为心病了。 好友申请来一个周粥拒绝一个。 直到某条验证消息是：【我把我的微信给你登，加回来好不好，宝贝】 周粥到这里目的达到了，微笑着点了同意。 重新加回来之后，t迫不及待给她发了一条语音：“对不起，我错了。” 声音还有点哑，仿佛悔过的声音。 周粥假装没看见，然后打字：【给看了？】 t：【给】 周粥当然知道他现在这个账号是小号，于是问他要大号。 t愣了一下，又拒绝了。 他的意思是小号可以给看，给大号有点暴露私人信息了。 于是周粥也没强求，让他用大号加她，然后截屏给她看他的隐藏朋友圈截图和好友列表。 周粥提的要求很霸权主义，可声音和语气都是口吻柔和的建议。 t估计是怕她再把他删了，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他发了一段微信界面的录屏过来，从好友列表到朋友圈，给她全部翻了一遍。 分类是普通的分类，点进每个分类里面女孩也不多。 看起来很清白。 周粥：【哦】 t：【可以了吗】 周粥：【小号列表呢】 t的语气有点无奈：【小号只有你一个人】 说着，他又发了张截图过来。 他之前在交友软件上面发的动态留的就是这个微信，楚颂应该也加他了。 现在发了张列表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截图过来……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个渣男把其他的女生都删了，要么就是p图给她看的。 想到这里，周粥很婉转的让他发一下录屏。 t也发了，还专门录屏的时候点了她的备注：【追不到的女人】 周粥惊讶了。 她先敷衍了一下t，然后火速点进和楚颂的聊天界面，问楚颂t是不是把他给删了。 楚颂很快回复：【不知道，我切号看一下】 很快楚颂发了张截图过来。 他发消息被拒收了，但是在拒收上面另一条消息是：【我换号了，新的微信号是……有意可加，无意可忽视】 一看就是群发短信。 周粥：【这是……】 周粥：【和我想得差不多】 楚颂问发生什么了，周粥就把自己和t的聊天过程和楚颂详细叙述了一遍。 看了截图之后，楚颂半天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周粥收到了他的语音消息。 楚颂：“你这么弄……换成是我也会这样……” 楚颂：“搞个素材，没必要这么真情实感。” 他声音没装，天生就有点哑，比起t来有种清纯不做作的渣感。 周粥：【我懂】 周粥：【我还没真情实感啊】 楚颂：【行……】 楚颂：【看我的截图】 楚颂把被删掉的那个小号聊天记录给周粥发了过来。 虽然最后没能成功得到渣男的心，但是周粥从头看下来 ，觉得楚颂也是厉害。 周粥给自己塑造的软萌女孩，而楚颂给自己造的是个御姐人设，还是那种富婆御姐。 他从头到尾说话都很理性，偶尔会表现出a和欲的一面。 t是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一副社会温柔青年的样子。 太演了。 楚颂发完截屏之后，和周粥非常理智的探讨了一下这个t的行为。 他手里捏着根烟，盯着截屏里的几条语音看。 “见色起意而已，解决了吧……” “拿我这个截屏甩过去就行。”他语气淡淡，仿佛在聊垃圾分类之类的事情。 周粥琢磨了一会儿，回了一个：【好】 但没像楚颂那样直接甩截图过去，她转而给t发了一句：【你真的喜欢我吗】 t：【怎么了？】 t：【当然喜欢】 周粥：【为什么？】 t：【因为你可爱，温柔，声音甜，还是个小仙女……你自己说的，但是我信了（摊手）】 周粥：“那你就是见色起意咯，我朋友说的。” t：【？？？】 之后t又和周粥逼逼叨叨了一阵，周粥都回的语音过去，口吻很淡，声音很甜。 t跟着说话，也没有不耐烦，反而态度很好，说了不聊了周粥正要摁熄屏幕睡觉，没想到对面又弹出一条消息。 t：【和我谈恋爱不香啊？被我喜欢不吃亏宝贝】 周粥睡意突然就消失了。 她摁下屏幕上的录音键，按照回忆，语气幽幽的说了一段话。 “哥哥，你怎么这么贱吶……” 声音清清甜甜，不带什么感情，不听内容，光听语气还有点可爱。 说完之后，对面显示在输入中好一会儿。 周粥勾唇打字过去：【或许你认识xxx吗？】 她那个被骗的粉丝。 112、6.11更新 周粥说的这句话, 正是t之前和甜心草莓酱讲的原话。 她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想继续和t纠缠了，统而言之，她对t没有任何好感。 t：【你是她的谁？】 t打了个电话过来，周粥接了起来。 她声音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萝莉音了, 而是变回了冷冽的原声。 “喂？渣男t？” 听她稍微有点耳熟的声音, t皱起了眉头。 周粥率先开口了，“我也不和你演了。” 要问之前t对周粥是什么感觉，大概是有点微妙的心动加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 如果只是普通的网聊对象，t自然不可能为了她把自己列表里的其他人全部删除。 周粥在他面前表现的完全是符合他心意的样子, 虽然没有看到照片，但是t直觉她长的不会太差, 因为周粥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 t再怎么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而已, 虽然周粥没有表现出什么很跳脱的特质，但是那种甜如蜜的嗓音和性格, 他也从来没有在别的女生身上看到过。 正在他脑子混乱的时候, 耳机里继续传来了周粥的声音：“你把你列表里的人都删除了吗？” t下意识回答：“删了。” 反应过来之后, 他有点恼羞成怒：“你到底是谁？” 周粥用一种很淡漠的语气道：“我是你爹。” t愣了一下：“你特么……”他也不装高冷淡定了, 下一秒口吐莲花。 可惜话没说完, 周粥便笑了。 声音清脆如银铃，嘲笑中带着几分洞若观火的明朗。 她拉长了声线：“哦……” 在这甜蜜的嗓音里，她为他塑造的甜蜜的假象一秒崩塌。 t坦白道：“我是渣男，那又怎么样？” 周粥：“不怎么样？你喜欢我吗？” t笑了：“你也配？” 周粥叹息：“我可不配，还有别的妹妹配是不是啊？” 周粥：“不过你怎么把她们都删掉了呢？” “是不是觉得欺骗妹子感情很有意思啊, 我跟你讲啊，我可管不了你……” 她语气轻柔缓慢，仿佛不是在骂人，而是在念诗。 “但是你今天在我这里栽的第一个跟头，就是你后面会碰到的结局。” “啧。” 她这一通话下来，把t说的脑袋有点发晕。 但是最后一句啧倒是很清楚，一下把t给震醒了。 “还有，之后没事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我，我的b站id是小昼的海。” “嘟——”周粥把电话挂了，出去也没拉黑他。 而是将坐到书桌面前，打开电脑，把自己之前的录屏全部和聊天片段上传了上去。 微信不断震动着，t在发来新的消息。 他一开始还在骂周粥，越到后面气势越来越弱。 最后居然还发来一句：“网络上做这种事情的人这么多，你盯着我有什么意思吗？” 甚至说：“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啊……” 当天晚上，周粥剪辑好了全部视频，然后上传到了b站上去。 她把她和楚颂与t的聊天记录也放了上去，还有一些截屏，当然关于渣男的头像以及个人信息全部打了码，声音也做了处理。 周粥虽然录视频，但并没有兴趣把别人的信息全部暴露出来，具体避雷就算了，就当是警告粉丝们警告渣男套路的视频。 弄完之后，她把视频给t发了一份。 想了想，又给楚颂发了一份。 搞完之后，周粥才拖着有点困倦的身体上床睡觉了。 不得不说，制裁渣男这种事情真是个技术活，周粥其实也就只是靠自己的声音和性格取胜，真正说到教训，周粥还是差了点，也就怄他一下而已。 带着这样的思考，周粥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来，这条视频已经爆了。 播放量已经高达一百多万，可能其中也有她名字取得狗血的原因在。 而楚颂那边给周粥回了消息：【可以】 楚颂：【那个又人加我了】 楚颂：【现在又把我删了，大概看完视频了？】 t看没看完视频周粥不知道，但是评论区被顶到最上面的一条是之前的甜心草莓酱。 【谢谢小昼！这个男的真的很恶臭，不过我也学到了，网恋果然还是要听声音的，声音不够甜就会被当做是备胎，声音太甜了还能反向海王……看完视频之后，我的心情奇异的很平静，小昼最后一句话很得我心呢（憨笑）】 而大部分的粉丝们觉得满足。 因为从很早以前，大家就想看周粥撩汉的千层套路之类的视频了，这次的主题虽然是揭露渣男的真面目，但是周粥的聊天方式也被放出来了。 这就很棒。 【软妹的聊天方式——最后的总结：我是你爹】 【如果有下辈子，本猛男也想有软妹音】 【小昼真的很好看，渣男不要质疑了，她就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网络上的舆论一层接一层的。 周粥虚假的聊天技术遭到了认可。 而作为热搜体质，周粥这条视频发出去没多久，热搜关键词里面也出现了她的名字。 小昼和周粥本来就是捆绑在一起的，小昼上热搜了，周粥被带了上去。 于是周媛也就继续跟着沾了光。 素材搞完，周粥在家清闲了几天。 大部分时间呆在房间里搞数学，秦明每到饭点就会准时敲响她的房门。 两人一人住在二楼，一人住在一楼，平常交集最多就是吃饭的时候。 不过秦明很闷，基本上是不会主动找周粥讲话的，而周粥也懒得和他挑起“争端”。 “明天开学。”周粥提醒。 “知道。” “要我送你去吗？” 秦明搁了搁碗，语气生冷：“不用了。” 周粥看他身上穿了件洗的发白的帽衫，不过这半点不影响他的相貌。 她嚼了嚼嘴里的米饭：“好吧。” 说完也低头默默吃东西了。 两人日常的相处就是这样的。 到两人一起去学校那天，秦明提着自己的行李在一处岔道和周粥分道扬镳了。 背影瘦弱挺拔，仿佛在昭示着他过高的自尊心。 周粥摇了摇头，转身去了数学系的系主任办公室。 秦明学的并不是数学系，不知道是不是周粥第一次给他的那本书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转头就去学了计算机。 周粥没带口罩，一路上有不少人看向她。 “哇！是周粥吧？” “感觉好淡定。” “这就是学霸的王霸之气吗，我有朝一日也想做个topa的吊车尾。” 前几天周粥已经收到了哈肯斯的寄过来的邮件和一系列纸质文件。 那边的要求很简单，也是给她递的交换生名额，本来周粥是打算在庆大呆到明年然后提前毕业的，因为课程还是要学完，但是周粥再三思考之后还是做出了决定，先过去哈肯斯呆几个学期，到时候回来直接参加学分考试。 周粥把自己的想法和系主任讲了，江教授也坐在一边听着。 “行，这资料先放我这里，院里应该能同意……” 他又和周粥说了一下毕业必修课的事情，说是倒时候参照哈肯斯的情况，不过最后的考试还是要回来考的，周粥点点头表示同意。 江教授劝说：“要不就呆在庆大得了，还去哈肯斯干什么？那群老家伙……”说到一半，他瞥了周粥一眼，见少女眉目干净，嘴角带笑，他声音就弱了下去。 他有点不高兴：“去了你得回来。” 还挺小孩子脾气的。 江教授从事教育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哈肯斯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有点遗憾周粥才在庆大带了一个学期就要离开，但是去那里确实能学到更多，这也是真的，江教授盯着表情淡然的周粥，叹了口气。 “好好学，大家都对你期望很大，不要让我们失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周粥得奖的消息闹得全网人民皆知，这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呢？ 周粥点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她早就习惯了舆论，现在都没有感觉了，如果真的在哈肯斯碰到什么困境，那肯定是她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江教授的担心是多余的。 周粥离开办公室之后，几个老教授有点感慨的开始聊天。 “我以前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考虑吃饭睡觉的事情呢。” “本科直接交换是太早了啊，希望能保持吧。” “这小姑娘心性好，以后肯定能成大事……倒时候保不准能拿那奖呢？” “想想还是好的，她论文我也看了，行文缺点火候是真的，但是思维真的厉害，我带了那么多学生第一次见这么强的……” 江教授看着一边喝茶一边胡侃几个老朋友一眼，心道：你们懂个p。 他能说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周粥在线数学上就是个菜鸡么，就一个学期到了这种程度，这种妖孽有多大的可能性能半路夭折？ ………… 随后几天周粥都在忙手续。 祁连风那边已经准备过去了，周粥打算和他同行。 秦明不在公寓，周粥又恢复了一个人的作息习惯。 平常搞搞数学，偶尔会接到祁连风的电话，祁连风经常邀请周粥去他家吃饭。 祁太太不在家的时候，周粥会过去吃饭。 因为他家的厨师是在是太厉害了，做的菜都很香。 而且祁连风并不会让周粥觉得不舒服，两人偶尔会聊点学业上的事情。 相比于祁妈妈想要拉郎配的热络态度，祁连风更让周粥觉得像个朋友，那种亦师亦友的朋友。 今天祁太太和别的太太越好出去逛街，午餐在外面解决，周粥和祁连风就霸占了餐桌的两端。 祁连风在家穿的很随便，额发朝上拨了，露出干净的眉眼，没带眼镜，桃花眼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周粥提到秦明的事情，祁连风道：“这种小孩不用管。” 周粥：“确实啊，他自理能力挺强的。” 祁连风喝了口水，看向周粥：“我小时候也这样。” 他眼部线条很明朗，眼尾的地方有像眼线般的小褶皱，看久了有种深邃感。 周粥支着下巴：“嗯……小时候我也挺目中无人的。” 周粥想到了自己的上辈子，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祁连风用偏平淡的口吻说了下他小时候不合群的事情，周粥边吃东西边听。 祁连风从小就不喜欢和幼稚的人打交道，讲到小学被排挤的事情，他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在意那些记忆，大概餐桌上没什么可聊的，他才搬出来说了。 全篇讲得没有任何记忆点，周粥倒是有点佩服他面不改色说聊“别人”的事情的能力。 周粥吃完了，祁连风打算送她回去，正在这个时候，玄关处传来动静，好像有人回来了。 紧跟着，周粥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语气中带着点惊讶：“哎哟，巧了？” 回头看，祁致不知什么时候汲着双拖鞋朝餐桌边走来。 他穿着宽松时髦，衣领有点低，边上还挂着副太阳墨镜。 这副打扮在旁人身上那就是妥妥的二流子装扮，但是到了祁致这里，看起来有点风流不羁的气质。 好在他身上没喷香水，不然周粥会觉得……既视感有点太强了。 祁连风喊了他一声小叔，算是和他打过招呼了。 祁致走到周粥边上，扣了扣桌子，周粥便撩了撩眼皮，墨一般黑的眼珠子看向他，问：“有事么？” 祁致一笑：“没事啊，和你打个招呼。” 说完，他余光瞥了一眼祁连风。 祁连风正襟危坐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 祁致哼笑一声。 周粥直接无视他，朝祁连风道：“那我先回去？” 祁连风点头：“我送你？” 两人绕过祁致朝外面走，正到玄关的地方，后面传来了祁致幽幽的声音：“还真把我当空气人了是吧？我给你送的礼物都白送了？” 祁连风问：“直播送的？”上次被堵事件后，祁连风也了解了下小昼这个人，很快把她和周粥对上了。 周粥点头，然后头也没回道：“我也没让你送啊……” 声音轻飘飘的，祁致险些气死。 再看，周粥和祁连风已然走远。 “他是这中个性，你别理他就行。” 祁连风目视前方和周粥说道。 随后他状似无意说了些和祁致有关的事情，大部分是他丰富多彩的感情史。 祁连风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平静，半点没有说人坏话的自觉。 周粥微笑着评价：“浪里小白龙。” 她讲话和她本人一样，带着点不参与的意思。 祁连风朝她看来了一眼，发现她还低着头在看手机，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 ………… 手续办理整齐，离开京都前一天晚上，周粥还在搞直播。 最近逗猫搞了个大活动，正是针对游戏区的，叫做明星入驻活动。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直播的流量越来越大，很多明星、网红都开始眼红这一块，某宝上面带货直播更加是风生水起。 相比于主播们的接地气，明星虽然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可能微博的活粉还没有一个大主播来得多，所以很多明星都纷纷业余搞起了直播。 逗猫的明星入驻活动正是针对这一行为，想着让大主播和明星合作直播，提高明星首播的热度，也为明星以后直播造势。 这些明星大部分是一些年轻的偶像，或者流量小花小鲜肉，接不到高逼格的通告，干脆来直播区试水。 其中也有好次之分，流量大的明星可能不是为了常驻直播区，而只是为电影或者唱片造势，而流量小的明星考虑到钱的问题，美其名曰打着和粉丝互动的幌子，没通告了就直播捞钱，这都是直播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周粥一周上线直播一次，自然不知道这个活动，更加知道多少人想暗戳戳在争抢和她一起直播的名额。后来还是一个逗猫官方负责人联系的周粥，说是让她和某位明星的经纪人对接。 周粥问了才知道，要和她一起连麦打游戏的是季余。 她正加了季余的好友，逗猫的负责人又联系她了。 王者荣耀可以三排，他们又加了个名额进来，是最近某音很火要转战逗猫直播的男生。 周粥把他们发过来的资料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负担，就是带打游戏而已，而且两方都给钱给她，算是一次变相的推广？ 季余最近在录制青春有这档节目，他找到周粥确实为了他之前演的一部电影，而那个抖音的男生，周粥倒是有点眼熟……好像是她之前在不要心动挑战里面遇见的一个男生。 所以说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几人进了超管建立的群。 大家非常官方的打了会儿招呼，聊了下天，然后就没有后文了。 季余：【今晚靠你了小昼】 抖音齐七：【谢谢大佬带我小昼季余】 周粥：【哈哈哈哈哈哈加油】 以上就是几人聊天的全部内容。 不过和这几个py主人公的淡定不同，三家的粉丝都很兴奋。 【……现在是真人版左拥右抱？】 【季余和齐七都是大帅哥啊，会露脸的吧会露脸的吧！】 【靠……我兴奋得到处…】 【楼上，注意卫生？】 而这对于周粥而言，不过就是拖两个陌生人的直播。 直播当晚，周粥和两人提前连麦了。 因此一开播，声音好有点嘈杂。 她靠近麦克风，声音清甜：“今天带两个大佬玩游戏，菜了你们别骂。” 【gkd！】 【啊啊啊啊，快点，快点，我要吃糖】 说完之后，周粥对群聊的两个人道：“你们可以讲话了，我先拉一下你们的视频画面。” 果然如粉丝们预料的那样，除了周粥之外，季余和齐七都有视频小画面，一个在直播左下角，一个在直播右下角。 齐七现在是开着直播的，而季余则只是开了摄像头，没开直播。 齐七比较腼腆：“大家好，第一次就和小昼直播，我有点兴奋，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而季余就比较冷淡了：“嗯，我是季余，新电影《xxxx》一个星期之后首映，来打个广告，顺便和小昼打会儿游戏，希望多支持。” 他语气官方得不行，可以一张脸摆在那里，人帅话不多，声音又很随意，一副酷盖的样子。 小方框里面的两个男生都很帅。 周粥支着下巴搭话，给两人都宣传了一下，礼物界面的动态就没停止刷新过。 两个人可都是有很多土豪粉丝的。 周粥自己的粉丝就更多了。 【能不能让季余唱歌啊！靠！太戳我了，一直在玩项链，萌萌哒】 【齐七！我要看你的腹肌，现在立刻马上穿上球衣！】 【呜呜呜，齐七是打篮球的啊，我也想看腹肌】 齐七是那种高大腼腆的男生，不熟的时候话也不多。 周粥看到满屏的“腹肌”，抿了抿唇，温柔道：“我这里可是正经直播间吶。” 和她连麦的两个人同时被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不得不说，周粥文静起来声音是真的有点杀人的，甜甜美美，可可爱爱。 然而下一秒：“giao！一楼抢我打野了？不当人？” 113、6.12更新 周粥说这话说得极其自然。 然而齐七和季余同时停顿了一下。 看到两边的画面陷入静止, 周粥又若无其事道：“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我玩射手好了。” 【臭婆娘你矜持一点啊】 【该来的总会来】 【帅哥无语系列】 季余笑了一下，声音透过收音器传到周粥这边和观众们的耳朵里。 “这破游戏就这样。”他回答。 齐七：“是啊，你想玩什么玩就行。” 周粥挑眉纠正季余的错误：“小余同学，你怎么能用破来形容我们可爱的王者荣耀呢？” “这可是爸爸。” 季余那边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哦, 那是我不对。” “就当没听见，大家应该都没听见吧？” 【小鱼同学？季余居然有这么可爱的称呼】 【爸爸？我笑了，咱们昼哥首次有求生欲了？？？】 齐七没搭话，在一旁闷笑。 季余并没有开美颜, 一张脸怼着镜头，优越的五官清晰的展现在直播间观众面前。 他低头看着手机, 手也很好看, 十指扣着手机边缘，搭着看上去干净修长, 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 没带什么首饰, 腕骨骨头稍微突出, 显得劲瘦有力。 季余在娱乐圈是“自闭”大师, 平常上节目对谁都爱答不理。 今天还能这么自然的和周粥开玩笑, 太神奇。 周粥并不了解季余，也对他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是两人有来有回，节目效果好起来了，很多人想象的尴尬场景并没有出现。 季余本身是星耀段位，平常钟爱上单, 而齐七则是个王者三颗星的家伙，是个低配全能。 齐七很喜欢周粥的说话方式。 于是游戏一开始他就时不时找周粥说话，他玩的是辅助，周粥玩的是射手，一出泉水他就一直跟着周粥，形影不离。 “你要哪个辅助装呀？加攻速的还是加盾的？”齐七问周粥。 “攻速。” “我这个孙膑要出圣杯吗？还是出学识宝石？” “宝石吧。” 周粥一边抗揍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齐七打了一会儿突然提到之前周粥做的那个不心动挑战：“哎，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b站那边你还夸我来着。” 之前录某音不要心动挑战的时候，周粥确实夸了他。 但是周粥看了看左下角方框里开美颜开得有点过度的面孔，道：“要是你那个时候也打了八百层灯光滤镜，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齐七脑子转了一会儿，轻声问：“你是觉得我不该开美颜？但是我看大家都开。” 周粥：“你不开也挺好看的啊。” 齐七呆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容有些憨。 “好的，那我现在就关了……” 话刚说完，他的视频框色调就变了，磨皮没了，冷白皮一下子恢复了他原来的小麦色，看上去是真实的帅气。 季余挑了挑眉。 他一直都没开美颜来着。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他蹲在草丛里问。 “我可是高清摄像头。” 但此刻的周粥正面对着对面三个人的围殴，自家打野和法师都不过来帮忙。 自顾不暇的她并不太想和季余搭话：“呃，你……等等啊。” 周粥一等，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季余听着耳机里清甜的女声，莫名觉得这道声音很熟悉。 不过他是暂时没有想起飞机上说他眼线明显的女生，反而想到了上次在陆怀柔车上和陆怀柔说话的少女。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默默打游戏。 在和谐的气氛中，一局游戏很快结束。 周粥毫无悬念的拿下了mvp，趁着匹配中途，周粥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喵……”一道猫叫声传进麦克风里，周粥正揣着瓶子呢，小美忽然一个跃步，跳到了她膝盖上，周粥没拿稳，玻璃瓶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杂音。 “喂——”周粥不满的把自己膝盖上的猫抱下去，然后弯腰去捡打碎了的瓶子。 地上打湿了一片，周粥快速清理了一下，然后看着小美在自己的直播器材上面踱来踱去，就在要踩到麦克风的时候，周粥眼疾手快的又把它抱到了自己膝盖上。 “喵~”小美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放开本喵君！ 而此时，直播间一阵问号。 【？？？发生了什么，突然听到了臭婆娘的娇嗔】 【娇嗔？前面的你认真的吗】 【好像是猫猫在闹事……颅内脑补了一场大戏orz】 她把耳机取下来了，一时间不知道另外两个和她一起直播的人说了什么。 大约两分钟之后，她才把地面勉强清理了一遍。 等重新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她因为忘记确认游戏，被强制退出了大厅。 “我家的猫有点毒。”周粥义正言辞道。 齐七：“没事没事，是刚刚什么东西倒了吗？” 周粥：“这丫把我水瓶碰碎了。” 她垂眸一看，自己白白嫩嫩的手因为方才捡玻璃露出了一道小口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下播之后我非得给它秃噜皮了。” 这话说得分外真情实感。 她看了看自己裙子上的一大片水渍，冲着不远处的小美挥了挥拳。 齐七乐得不行，没忍住笑出了声，就连季余也脸上带了几分愉悦。 周粥：“不会把不会吧，你俩不会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吧” 齐七连忙挥手：“怎么会呢？我肯定不是啊。” 反观季余，他整肃了一下面容，道：“我也不是，我没觉得好笑……” 周粥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懂我懂。” 【四爷送出藏宝图*10】 周粥看到了，声音立马客客气气：“谢谢四爷的藏宝图~” 她话音刚落： 【z送出藏宝图*10】 周粥瞥了一眼，淡淡的道：【哎，谢谢z的藏宝图啊】 同样价钱的礼物，周粥声音比之前不知道平静了多少。 祁致眯起了眼睛。 z：【你这感谢不真诚？】 周粥哼哼两声：“还行吧，也不是太不真诚。” 四爷：【好好播，别理闲事】 z：【？上面的什么四把话说清楚】 四爷：【哦，说的就是你】 【哦】 【牛逼牛逼】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我要是随随便便都能打赏几万！我也要给我滴女神花钱】 周粥直播间向来要素过多。 和周粥连麦的季余道：“你的粉丝真多。”语气带着点调侃。 周粥：“彼此彼此啊。” 周粥：“不过为什么我的打野又被抢了？我giao。” “……” 齐七又憨憨的笑了起来。 “你好可爱啊。” …… 虽然有两个大牌的连麦嘉宾，周粥还是没有因此增加直播时长。 说到晚上十一点下播就到晚上十一点下播，季余和齐七连晚安都没来的及说，周粥的直播间就直接黑屏了。 不过几人的麦还连着。 周粥：“拜拜。” 季余：“嗯。” 齐七：“有缘再见” 少女嘟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周粥的直播效果很好，当天晚上十二点前，季余的新电影预售票就卖了几百万张，而齐七的粉丝从基础的五万涨到了八十多万。 这样的直播效果再次让周粥在直播圈内的神格稳定下来。 凌晨过后，逗猫负责人接到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都是询问周粥接不接合作的，其中还有很大牌的明星和公司。 这消息第二天传到了越景的耳朵里。 他当时刚开完一场回忆，坐在越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翻看近期要收购项目的合同。 逗猫是他最近的新宠，谁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越总为什么对一个小直播公司这么上心，不过他既然愿意，手底下的人也就按照他的心思来。 最近关于逗猫的运营方案一个一个提出，这也是逗猫为什么最近活动这么多的原因。 只有越景身边的小秘书知道，自家的老板每天没空就坐在办公椅子上刷某人的视频。 每周末晚上九点之后就不接任何电话。 小秘书汇报着逗猫负责人传来的情况，一边抹汗一边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莫非总裁和那个臭婆娘……哦不，小昼有一腿？ 然而越景的脸色也没什么变化，等秘书说完了，他才来了句：“最好给她少排点。” 秘书默默记下，听越景没说话了，他准备退出去，越景又来了一句：“女的最好。” “……好的。” ………… 而这个时候，周粥已经踏上了飞往a国的航班。 她一上飞机就睡着了，祁连风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看着窗外的云层和日光，心中罕见的平静。 他朝周粥看了一眼，她睡得很乖巧。 他早上到机场的时候，他父母全来送他了，而周粥后他一步来，手里提着个行李箱，孤零零的一个人，看起来半点不自在也没有，莫名有种孑然一身的味道。 祁连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揪起来了。 不过周粥倒是很自然的和祁父祁母打了招呼。 祁妈妈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周粥，眼里露出几分喜意，道：“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小风，不许欺负人家小姑娘知道不？” 祁连风有些头痛，他拉长了声调：“妈……” 周粥就在边上笑，没一会儿祁太太就没管祁连风，和周粥家长里短起来了。 到了时间，祁妈妈才依依不舍的放周粥走，眼底半点没有祁连风这个儿子。 当天晚上祁致回祁家吃饭，听到祁妈妈提到周粥出国的事情，他放下筷子，一双狭长的眼睛当即眯了起来：“周粥去a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祁太太寻思祁致也和周粥不熟啊，当下便道：“是啊，和小风一起去的。” 祁致哦了一声不说话了，饭吃了几口，便放下碗回房了。 祁太太在后面咕哝：“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个性一个比一个奇怪。” ………… 大约坐了8小时的飞机，周粥抵达a国d洲的时候夜色正浓，这里的时间比京都早十多个小时，所以到的时候当地还是凌晨。 周粥被祁连风领着，到当地的一个酒店入住了。 到前台的时候，前台看了看祁连风，又看了看周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请问是要那种规格的双人房呢？” 祁连风愣了一下，看了看周粥，她半眯着眼，黑发拢在耳后，露出一张素白的脸，脸上虽然小，但是全部露出来的时候，还是带着点婴儿肥。 在前台不怀好意的视线中，祁连风冷酷了声音，道：“两间单人房。” 两人拿拿着房卡朝电梯走，这个时候正好看见一堆年轻男女搂搂抱抱出现在电梯里边。 两人打扮时髦，看上去似乎要深夜泡吧或者去些刺激的地方，那个女孩还穿了鼻环和唇环，一动脸上便叮当响，见到祁连风后，她很流氓的吹了下口哨。 祁连风面色沉静，眼里却流露出几分厌恶。 这里个酒店离机场近，价钱高，但是质量算不上很好，因为人流量大，所以住客经常什么人都有。 不过那个金发的女孩被她男友搂着，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两人都笑得不怀好意。 等两人出来了，祁连风拉着周粥往里面走。 结果脚还没踏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有点刺鼻的香水味儿，他随意一瞥，在某个角落处看到了一滩可疑的水渍。 周粥这个时候扯了扯他的袖子，突然出声：“走楼梯上去吧。” 她声音细细软软，听起来像羽毛一眼挠耳朵，因为困倦，眼皮只半掀着，露出点墨晕。 祁连风见她要往里看，拎着她转了个圈。 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来：“好，走。” 楼道果然很清净，虽然上面铺着的瓷砖看上去有点年纪了，但是打扫不赖。 两人的房间在三楼，很快就到了，他们的房间号挨在一起，祁连风的选了靠楼梯口的房间，让周粥去里面那间住，因为他感觉楼梯总会有点杂音。 本以为这样这夜就能安心度过了。 然而周粥睡到一半被吵了醒来，这酒店的隔音效果太差，她睁开眸子，平静的听着隔壁房间传来一些暧昧声响，带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但是不知道是睡意被打搅了还是怎么样，周粥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她下意识的给祁连风拨了个电话过去，后知后觉想到人家也还在睡觉的时候，祁连风那边已经接了起来。 “喂……”他的声音稍微沙哑。 周粥沉默了一会儿，祁连风没听到回应，以为发什么什么事情了，便开了灯从床头柜上摸索到眼镜带上，他整了整声线，语气有点沉：“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粥头脑迟钝：“我能不能到你那边来睡？” 她一句话脱口而出，祁连风沉默了一会儿：“别闹。” 周粥：“我真没闹。” 周粥：“我的意思是我们换个房间也可以……或者我可以找服务员换间房。” “……隔壁噪音有点大。” 这话说完没多久，她的房门就被敲了敲。 祁连风穿了件白色的短袖站在门外，周粥一开门，他就自然的走进来了。 “哪里有噪——”他话没说完，隔着一堵墙，毫不压抑的男女声音直接闯入他耳朵，祁连风深吸一口气，心中憋着一股不自在看向周粥，却见周粥正目光清亮的看着他，行李也收拾好了。 “走吗？” 祁连风：“先过去再说。” 隔了一间空房之后，祁连风关上门，周粥果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事实证明，来这个酒店果然是个错误，祁连风想着隔壁房间听到的声音，只觉得有点恶心，但是因为和周粥待在一起，恶心中又夹杂了点别样的因素。 周粥坐在沙发上按照桌子上的贴着的小标签给前台打电话，祁连风就站在一边等着。 “喂，请问还有新的房间吗？” “哦，好的，谢谢。” 挂掉电话，周粥看向祁连风，眼里带着点无奈：“没有房间了，我不想回去，要不我就在这沙发上呆着吧？”她葱白的手指指了指卧室房门：“你先进去睡觉吧。” 祁连风的床他已经睡过了，邀请周粥去睡显然不太合适，祁连风揉了揉眉心，看向低头看手机的少女，然后默默进去了：“晚安。” “晚安。” 事实是，祁连风一夜未眠。 而他第二天推开房门，周粥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红唇微张，一副睡梦香甜的模样。 她被他凝视着，缓缓睁开眼睛。 眯着眼睛看窗外的日光，然后朝祁连风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声线干净自然，仿佛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听到和碰到一样，而那对于祁连风来说简直就是一团混乱和恶心。 ………… 简易的早餐后，两人驱车前往哈肯斯。 而今天也正好是哈肯斯新生入校的日子，喧闹的场景和国内的差不多，不过这里的气氛更加肃穆一点。 “嘿，你已经在这里晃悠一上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博格被金阁花社团的意味小个子成员不厌其烦的跟着，表情有点烦躁。 他双手插兜在校门口徘徊着，苍白俊美的面容有点引人注目，幽蓝色的眼睛在四处搜寻，仿佛在找什么人。 “别烦我，我不过去。” 小个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可是你是四年级的代表之一，一定要去的啊，大家都在等你呢。” 金阁花社团也被称作哈肯斯的超级精英社团，这是自哈肯斯建校以来就有的传统社团。 每个学期初的时候，社团都会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聚会，社团的成员基本上都是每个院的大佬型任务，也只有这些人才有入社的资格。 就像是上流社会圈子一样，这里面的成员大部分不仅学习好，而且还家室好，新生一旦进去了，那就是融入哈肯斯的顶级天才之列了。 而进社的程序也很繁琐，不仅要各种材料的申报和推荐人，而且得得到金阁花十名精英社员的全票通过才能入社。 博格此人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空降兵。 至于为什么程序大家还是挤破了脑袋想进去，因为一旦进去，不仅代表着你可以和社团的任何一名成员有交集，以后出了学校，在任何一个地方就职或者继续学术事业，他人都会因为你的社团徽章而高看你一成，甚至可以说是某种特殊的通行证。 小个子还在耳边不停的絮絮叨叨，博格扭头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 “哎哟。”小个子嚎叫一声。 正要说些什么，他忽然目光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博格甩下小个子大步走开了。 周粥正被一个白皮肤高个子的a国人拉着问情况，祁连风在另一边填表，忽然后方一阵阴影笼罩了下来。 她的低马尾被人从后面恶意揪了一下。 一转头便撞进了一道深邃的带着几分玩味的眸子里：“嘿，好久不见。” 博格朝她凑过来了点，然后趁着周粥不注意，一把搂住她的肩膀。 力气有点大，周粥一个趔趄撞到他胸膛上。 他语气带着几分威胁：“你还真敢来啊。” 114、6.13更新 力度确实很大, 乃至于周粥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皱了起来。 而之前问他问题的那个高个子青年人看到博格之后，支支吾吾了一会儿。 “你、你们认识吗……那你们先聊，我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周粥的错觉，博格靠近了之后，周粥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走开了。 她眯着眼睛观察了一瞬, 某人恶劣的呼吸声就在她的头顶上方, 不远处的祁连风还在认真填表，他似乎意识到不对劲，往周粥这边看了一眼。 下一秒，博格正打算说点什么。 忽然手腕一阵剧痛, 周粥不知道什么时候轻易的单手捏住了他的腕骨，然后轻轻一扭。 博格的脸瞬间扭曲。 “我为什么不敢来？”周粥转了一下身体, 后退一步, 马尾差点打到博格的脸。 “你有事么？”她琉璃般的眸子直视对面的年轻人，与他幽蓝色的眸子四目相对时, 目光里没有一点畏惧的成分。 “你——” “我什么？” 周粥微笑：“你是不是欠揍？” 虽然从之前的贴吧事件到现在, 周粥已经很久没去跆拳道教练那边练习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知道怎么揍人, 虽然力气不算大, 但是手法刁钻。 博格盯着面前看起来瘦瘦弱弱，风一吹就会倒的华国女生，想要忽略手腕处传来的痛感。 他虽然暴力，但是也不对女生动手。 “给你三秒钟放开我，三——” 手腕的禁锢消失了。 周粥又朝后退了一步, 她面带微笑：“离我远点。” 随后也没等博格说话，直奔祁连风所在的位置去了。 博格站在原地，将一只手插在兜里。 然后眯着眼睛看向周粥，表情有点恐怖，先前的小个子男生追了上来，问：“你在干什么呀，哦！还有刚刚那个女孩是谁？她真漂亮！” 博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刚刚被捏住的手现在正塞在裤兜里，手腕的地方还有点红。 “闭嘴，带路。” “哎，好。” “那人是博格吧？” “对，真没礼貌。” 祁连风盯着博格消失的位置，良久。 周粥和祁连风虽然都是数学系，但是学习的层级不同，周粥是本科，而他是研究生。 两人之后被不同的学生带着去办理手续，也就分道扬镳，离开之前祁连风嘱咐她有事随时和他保持联系。 哈肯斯提供宿舍，周粥也并不打算在外面再租房子住。 一来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出去租房子风险还挺大的，二来哈肯斯的宿舍条件很好，而且费用也低，没必要再住外面了。 给周粥带路的人是一个女生，这个女生是哈肯斯经济学院的，现在在校门口接待新生，实际上是为了给社团拉优秀有潜力的新人。 一路上她都在不断问周粥各种问题。 听到周粥是topa直邮过来的交换生，她声音立马变得有点兴奋。 虽然说周粥得奖的事情引起了一部分数学系学生的注意，但是对于很多其他专业的学生而言，也并不是那么出名。 于是周粥一边跟她走，一边道：“前十。” “哇哦！”她一头红色的短发都稍微荡漾了下，有点期待的问：“我们社团肯定会同意你进去的！” 周粥脸色未变，问：“什么社团呢？” 短发女孩便和她介绍起雏鹰社来。 雏鹰社是近十年内在哈肯斯兴起的一个社团，和古老的金阁花精英社不同，雏鹰社致力于吸引更多的家室一般但潜力巨大的新人，门槛比金阁花社团要低很多，在上一届的哈肯斯社团碰撞中，雏鹰社在学生之中的人气也是屈居第二，隐隐有种要取精英社而代之的架势。 “两个社的成员都互相看不惯……精英社那群人都太傲慢了。” “我们经常吵架，有时候还会发生很一些……呃，有点不太愉快的事件。” “我们社团里有很多经济和金融专业的男孩子，都特别帅气……虽然不太偏向学术，但是气氛真的很好，我保证，和精英社那种老古董气质完全不一样。” 听着这个女孩一路的絮絮叨叨，周粥大致了解了这两个大社。 于是她问：“你认识博格吗？” 那人稍微愣了一下：“博格？你指的是那个你们系的……” 周粥点点头，继而问：“她是哪个社团的。” 短发女生犹疑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不是雏鹰社的。” “但是我听人说，他们社的人都挺讨厌他，你难道——”她想说：你难道是他的崇拜者吗？ 虽然不是同一个系，但是博格的名声着实传得很广，传说金阁花社团的社长为了让他入社，还是花了九牛二毛之力，软磨硬泡才把他搞过去的。 周粥点点头：“是这样啊，他们系的人也讨厌他吧。” 红发女生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是啊，虽然他有很多的a刊成果，但是确实大家都不太喜欢他，据说是太自大了，而且……” 周粥接话：“而且还是个狂躁症患者。” “……太精辟，不过数学系的妖孽太多了，博格也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每个年级都有那么几个亮眼的家伙，你进去了就知道了，反正我不是数学专业的……因为那东西是在太复杂了。” 她说完，给了周粥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指了指面前a国式风格的大楼：“这里是男女混住的，不过是单间公寓，你去宿管那里拿着这个牌子过去领钥匙就好。” “我们经济学院实力也很强的哦，比如这栋宿舍大楼，就是我们院的校友捐助的！还是雏鹰社的成员啊……” 在离开之前，周粥记住了她的名字，还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这人性格很爽朗，周粥觉得如果做朋友的话是个很好的选择，至于她说的雏鹰社，周粥现在不了解真实的情况，也不打算贸然加入。 她拿着印了自己新生信息的卡牌到了宿管所在的地方。 宿管是名中年女性，帮周粥登记信息的时候，眼神耷拉着，一副很困的样子。 “哦，华国人啊……” “去五楼吧，也只有五楼还有一个空间了。” 她抬头来看周粥：“不过那一楼的人脾气都有点差，你打算去吗？” “或者你换到西区的宿舍去也行，不过那边是双人宿舍，而且没有厨房和洗衣机……” 宿管的话还没说完，周粥就一脸严肃道：“就这里吧，五楼也可以，我平常上课的地方和这里近。” 宿管揶揄的看了她一眼，便帮她盖好章了。 周粥出门的时候，还收到了来自宿管的温馨提示：“要保持心态平和哦小姑娘。” 周粥拿着房卡头也不回的走了。 拎着小行李箱坐电梯上了五楼，是的，这里是有电梯的。 到了五楼之后，她目光稍微收缩了一下，放眼望去，尽头的地方堆了很多个栽着奇怪植物盆栽和藤蔓，还有类似……鼓架子的东西。 这一层有七八个房间，周粥假装没看见尽头那堆乱糟糟的东西，低头朝自己的房间走。 然后……在那堆破烂的东西面前停下。 房门被堵住了，一堆奇怪的东西，周粥思索着要怎么解决它们。 按照常理分析，这些东西应该都是这一层的其他住户放在这里的，她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宿管笑眯眯的提示，顿时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的跳。 正好这个时候，周粥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来看，是小白给她发了微信消息，于是她倚着栏杆，将行李箱放在一边，稍作休息了一会儿。 小白从某个时间点开始，似乎很久没搭理过她了。 小白：【睡了吗？】 周粥顺手拍了张照发过去。 阳光普照，天色晴明。 周粥：【人在a国，在搬宿舍】 小白点开那张明度有点高的照片，坐在病床上，眼睛有点不自在的眯了起来。 仿佛被那阳光刺到了。 小白：【你那边天气好】 白且之所以这么久没和周粥联系，是因为他去动手术了。 脚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鼻尖有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周粥：【可是我心情就很差】 周粥：【算了，先不跟你聊了，我还得处理一下门口的垃圾】 周粥：【太难了】 说完，周粥把手机放在行李箱上，然后蹲下去观察那些盆栽，忽然瞥见了花盆上的标签：有两个，一个是什么奇怪的编号，另一个则用英文标着：“生人勿近”。 正在她打算起身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开门声。 然后是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嘿！王八蛋！别动我的东西。” 周粥起身面无表情朝后面看去。 视线之内，是一个头发略长，眼睛很大，鼻梁很高的年轻男人，他头发形状很扁，贴在脑袋和脸颊上，好像刚从床上睡醒。 “这是你的东西吗？”她指了指那堆盆栽，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语气平平。 那人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有点迟疑的问：“你是谁？” 周粥甩了甩手里的钥匙：“醒来的住户，如果没有意见的话，麻烦把你的东西搬走，然后把我门口的土和灰尘扫干净。” “你在做梦？”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嘲笑。 周粥惊奇的“哦”了一声，然后转身作势欲摘某个奇形怪状的果子，那人见了，立马牙呲欲裂：“别动！停下！该死的！” 周粥这才冷冷淡淡的站起身来，扁头男怒气十足：“你们华国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知道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吗？” 周粥朝他看了一眼：“快点把你的东西搬过去，不然后果自负。” 听到他将华国人一概而论的言论，周粥的声音冷得像冰。 她身上穿着一件棉麻材质的裙子，看起来很低调。 但是双手抱胸，脸上的笑意一丁点也无，眼睛微微眯起，流畅的眼部线条像是鬼斧神工之作。 鼻梁上长着颗浅色的痣，有种画龙点睛的作用。 这张脸周粥向来很满意，板起来时有种极强的厌世直视感，可以吓退小孩子。 很快，那人怨气冲冲的从房间拿了个手套出来，然后略过站在边上的周粥，动作粗鲁的搬起盆栽来。 周粥就看着，也不说话。 尴尬的气氛在蔓延，甫一入住就和邻居产生矛盾，周粥心里并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 盯着他放在窗台上的类似花洒的塑料瓶子，又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植物，周粥觉得这个邻居可能是搞生物学的。 等东西都清理完了，角落里还剩下乱七八糟的鼓架子，周粥指了指地上的土和灰尘。 “记得打扫干净。” 没想到这个时候，邻居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两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所谓的混住公寓，学生与学生之间相处不好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天才都是有点脾气的。 旁边的门被关得死死的，没有想重新出来的架势，周粥挑着地方落脚，然后刷卡进了房间。 因为太久没住了，这里面家具都落了层灰，不过卫生间有备用的打扫卫生的东西，对着门有个光线很好的阳台，一室一厅加厨房和卫生间，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周粥把四处的窗户都开着通风，然后开始打扫起来。 这一层难搞的住户有多少周粥并不清楚，反正不是住在一起，她一边擦着窗户玻璃一边想。 大约用了三个小时，周粥搞定了一切，将自己的衣服放进衣柜里，然后拿了干净的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再出来时，手机上已经有了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于祁连风。 另外她的手机里也收到了之前给她offer的线数学教授的短信：【亲爱的周，你总算来了，从一个月前我就在期待与你在哈肯斯再见面，我平时呆的地方是xx研究所的二楼，最近比较忙，在准备一个国际学术会议的事情，没办法亲自接待你了，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哦，如果我不在，我的学生会帮你忙的（wink）】 麦尔密教授的口吻还挺幽默的。 她是周粥的介绍人，说大了以后又有什么事也是直接罩着周粥的大佬，现在发了这么一条短信过来，肯定不是敷衍，应该确实很忙。 至于国际学术会议……近期的话，教授没有明说，根据周粥的了解，可能k国的线数学和c峰层的有关学术报告会。 她在镜子面前端详了一下自己。 然后给祁连风回拨了电话过去，两人约好等会儿一起出去吃个饭，然后买点东西回来。祁连风和住在西区的研究生宿舍，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有点远的。 周粥把自己到宿舍的事情简单的和祁连风说了一下，祁连风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问她要不要换宿舍，周粥摇头表示自己能处理，在她看来，她不出门的时间比出门少，想和别人发生矛盾都很玄幻，当然今天上午的那个年轻人是个意外。 “不过就算吵起来也没关系。” 周粥微笑的，然后乓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我练过跆拳道。” “那群弱不禁风的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祁连风盯着她逐渐泛红的手掌，声音沉静：“你可能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 拒绝了祁连风的相送，周粥提着一大包速食产品和学习用的上的用具上了电梯。 结果她刚一出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乒乒乓乓很有节奏的敲打声。 远远望去，她的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搬来了一个凳子坐在那儿，正对着墙壁背对着她，而她门口之前的破鼓架子被组装得像模像样，那人将短袖捞到肩膀上部，露出结实性感的手臂肌肉，随着敲打的动作，腿部有韵律的动着。 这个时候，一声“吱呀”的开门声，不知什么时候，上午那个头发扁扁的邻居抱着一个造型奇异的盆栽出来了，同样而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的头发蓬松成了鸟窝。 把那盆栽摆好后，他一偏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周粥。 不知想到什么，此人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大白牙阴森森的，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115、6.14更新 周粥现在心里有想法了。 这一层的住户, 不仅不是一个专业，兴许一个个脑子还不太好使。 得有多大的心，能夜晚跑到别人门口敲架子鼓。 扰民不扰民不说，从这意图来看，就不对劲。 而且周粥把门口打扫干净了, 把门牌号擦得蹭亮, 怎么看也和之前的堆满盆栽的样子有差别。 周粥面无表情的想着，然后提着大袋子略过邻居的蓬松脑袋，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砰！” 手松开，两个袋子顺势砸在地上。 面前敲敲打打的男人浑然不觉, 然后周粥伸出门卡，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听清脆的响声, 混在这击打声中有点听不明白。 不过那人被这么一弄, 动作倒是停了。 但见那人缓缓的把脑袋扭过来，看到他画的重重的烟熏妆的时候, 周粥眉毛挑了挑。 她双手抱胸, 问：“你是几号房？” 此人的长相周粥看不清楚, 但是唇的正下方打了一个唇钉, 上面还扣着一个环, 在这黑夜之中闪闪发亮，有点渗人。 眼睛也黑洞洞的，脑袋上用皮绳绑了好多个结，看起来是脏辫的变种。上面也缀了些银环之类的金属饰品，反正整个人给周粥的感觉就像是之前在宾馆里遇到的那两个年轻人一样。 “嘿, 有事吗？” 他挑了挑眉，一开口，那粗噶的声音像是在纱纸上磨过一样。 非常扎耳朵，又非常有质感。 周粥微笑，唇角上扬，两指捻着房卡指了指自己的房门：“这是我的地盘。” “我叫蓝斯，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蓝斯扭着身子，朝周粥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笑容，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手臂上纹着一条褐色的，类似蛇的东西，上面还挂着一些犬牙之类的金属装饰品。 周粥瞥了一眼，手指轻轻的碰了下他的手心。 “周粥。”她语气清冽。 在这么一个稍微有点燥热的夜晚，穿着黑色中袖裙子的女孩站在蓝斯面前，脸上挂着甜美（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一头缎子般的长发随意的搭在肩膀上，与纯黑色的裙子融为一体，但是又泛着特殊的光泽。 欧恩站在后面观察，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人。 他期待蓝斯能作出点什么踹掉周粥面子的惊世骇俗的事情，毕竟这家伙向来都不按规矩办事，喜怒无常。 于是欧恩本来就大的棕色眼睛睁得更大，眼珠子都泛起红血丝。 吓唬她！吓唬她！ 没想到不知道周粥说了点什么，蓝斯居然很自然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开始从窗口上取下一个黑色的打包，开始拆起那堆打击乐器来。 面前的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却很好讲话。 周粥看了他两眼，指了指自己的宿舍：“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哦，好的，再见，美丽的小姐。”他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被砂纸磨过一样的嗓音环绕在周粥耳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周粥朝他展露了一个笑容，眼睛半阖着，仿佛在审视面前的年轻男人，果然，他动作更加笨拙了。 get到了蓝斯的点，周粥倏然转头，看了她的“邻居”一眼，欧恩瞬间警惕的把头缩了回去。然后朝蓝斯道：“你刚刚真酷，如果可以的话……”周粥指了指挨着她宿舍的那道门，“你可以在那边继续敲敲打打。” 说完，她又朝蓝斯展露也一个堪称惊艳的微笑，施施然提着两大袋子东西回屋了。 蓝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啊，好的，你想听吗……呃，再见，周。” 路过505宿舍门口的时候，欧恩又伸出一个蓬松的脑瓜子来，看着蓝斯打算就这么走了，他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听那个新搬进来的家伙的话，你鬼迷心窍了？” 蓝斯确实是鬼迷心窍了，他脑海里回忆周粥象牙白莹润的皮肤，花瓣般的红唇，以及身上飘来的不知名的淡香，然后稍带敌意的朝欧恩看去，语气毫不客气：“关你屁事？” 在欧恩诡异的视线中，他把凳子放了下来。 “你这里风景也不错。” 欧恩大叫：“你疯了？我们可都是一个社团的，为什么要来针对我？” 他的盆栽们可不想被惊扰，尤其是他本人，向来是早睡早起的乖宝宝，虽然他看上去很像赖床的人。 “你在说什么笑话，这一层楼，哪一个不是社团的，也没看见那两人和睦相处啊？” “那个新来的家伙就不是！”欧恩面红耳赤。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的事？” 蓝斯迟疑道：“我以前也在这一块搞，什么叫找事？而且你之前用那一堆破东西把我的宝贝挤在角落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不过蓝斯有点炫耀的挥了挥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指着手腕上的那条蛇，无不兴奋的道：“这是33给我画的，酷极了，所以我必须得拿起我的鼓架子。” “那他是不是还给你说这是宗教象征符号？” “你怎么知道？” 欧恩抓狂：“蛇啊，那是蛇！” 被蓝斯嘲笑了一番，欧恩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声音震天响。 不久后他躲在自己的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面一阵敲打声，虽然隔音效果好，但还是能传到他耳朵里。 等外面的蓝斯风景看够了，外面安静了，欧恩一看手机，都晚上12点了。 他觉得自己的手指都都在冒火，气死他了。 至于周粥，现在已经睡着了。 或者说她进门洗浴完之后，躺床上一合眼就睡着了。 因为她对于这种声音并不像某些酒店里的声音那样敏感。 这层楼一共有六个学生住，周粥见到了两个，另外三人都对蓝斯的行为毫无反应，有的人根本不在意，有的人彻夜未归，只有欧恩一个人遭了秧。 第二天一早，周粥拎着自己的文件去数学系报道。 然后在上课之前，准时赶到了教室。 她打扮低调，从后门进去，也没引起他人太大的注意。 这里的交换生和庆大不一样，庆大有专门的交换生班级，而这里没有。 所有交换生都需要自己勾选课程，进行必修和选修课的学习，而且是跟着班上原有的学生一起学习，相当于半路插班生。 所以在哈肯斯，周粥依旧相当于一个外来人，关于怎么学习，怎么制定计划，全部得由她一个人来。 教室里闹哄哄的，周粥坐在最后一排，安静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很快，上课铃声响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抱着一堆书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带着一副眼镜，是典型的a国人长相。 老教授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周粥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和纸笔来记。 看边上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一上课，立马都安安静静，这里的数学系老师随便搬出去一个，名头都得吓死人，什么国际会议啊，震惊学界的论文啊，世界级奖项啊，基本上……这讲台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全有过。 埃德加是数学界的现象级人物，25岁之前默默无闻，25岁之后开始在家攻克分切几何的难题，短短的三年时间，他愣是把一个在南极圈的冰冷命题搞出了圈外，最后还导致世界几何学的教材都因此改变，可以说是他一手开创了分切几何这个领域。 在得到了同行和媒体的赞誉和褒奖之后埃德加并没有因此止步，他天才的思维就此发散开来，他的跨度和胆量都极大，在攻克了分切几何的难题之后将目光转向了线数学，随即又移步空间数学，乃至统分学……在每一个领域，他都作出了骄人的成绩。 据说一开始受到哈肯斯的特聘书时，埃德加教授还是不大情愿的，后来随着年纪增长，他的老朋友们纷纷来到此地一边教学生一边搞研究，他才改变了主意，来这边教分切几何的。 作为这个分切领域最具有话语权的人物，他每次上课学生们都恨不得把他讲的话全部录下来。 但是埃德加教授上课似乎从来不精细备课，每次节课估计会讲大约十分钟的和考试有关的内容，接下来全是自由发挥，比如他最近在研究什么啦，最近有什么比较奇异的发现啦，全部都会倒豆子似的说出来。 这套讲课的方式倒是和庆大的江教授有点像，周粥甚至有点怀疑江教授年轻的时候时不时听过这埃德加教授的课。 不过随着阅历、知识、智商的增加，周粥听埃德加教授讲课余的内容倒并不觉得困难 ，反而很有兴趣。 周粥对于几何数学的学习从来是止于表层，一来她不太感兴趣，而来这个学科大佬太多，周粥也自觉自己没有优势，干不过他们。 周围的同学就和之前江教授课上的其他同学一样，都在疯狂的记笔记，但是总是会有挠头，扣手指甲，咬嘴皮子的动作，这些都表明大家听得有点抑郁。 这里是顶尖的天才聚集所没错，但是他们面对的可是年轻的时候碾压一众学院派的埃德加啊。 想到这里，周粥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不知道是听得太投入了还是怎么，在密密麻麻的敲打键盘声和写字声中，她这一声“嗤”特别明显。 埃德加教授突然抬头，然后视线锁定在了周粥身上。 周粥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正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点名的时候，教授忽然拿了根粉笔，继续转身写公式去了。 周粥松了口气。 不过周围肤色各异的同学们倒是注意到周粥了。 黑头发黑眼睛……？ 是h国人还是j国人呢，或者是华国人。 周粥也没躲避那些短暂停留的视线，任旧模样正当的盯着黑板看。 下课铃声响起，周粥松了口气。 估计到明天，她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各个课程的点名表上了。 不过挺大师讲课真不赖，周粥心情很好的想。 她起身来收拾东西，准备去下一个上课的教室。 本来有人想和她搭话的，但是看她表情冷冷的，也就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哇哦，那是新的交换生吗？” “应该是吧，之前没见过她啊，长得真不赖。”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们院……”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她有点眼熟……” “一个月前topa里的那个女生！” “卧槽！我错过了什么？” 也不管后面议论了些什么，周粥拿着包就往二楼走。 周粥提前进教室占了个座，还是最后一排。 她手机响了一下，周粥点开来看了一眼。 祁连风：【感觉怎么样？】 周粥：【还可以吧，老师都很厉害……】 祁连风：【中午一起去吃饭吗？】 周粥：【还是算了吧，咱俩离得有点远，我打算回宿舍解决，正好要回去拿点东西】 祁连风摁熄了屏幕，脸上笑容淡了点。 他勾人的眼形隐藏在镜框下，一个白人姑娘朝他的桌子递了一个纸条过来。 事实证明，长相英俊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哪里都挺吃香的，见他没反应，那姑娘被同伴拉着走了。 而祁连风起身收拾东西离开了那张桌子，唯独忽略了那张纸条。 周粥上了一上午的课程，下午听了一个讲座，又一个人在校园逛了一圈，才慢悠悠的回了宿舍。总体而言，哈肯斯的学风很自由，除开周粥的五楼层友们以及刚进来时候碰到的博格，周粥对这里很满意。 她穿行在校园里面，挨个在心里点着之后会在她勾选的课上出现的巨佬们，心情有些兴奋。 2020忽然提示：“宿主也要积极进行攻略事业哦。” 这耳边突然出现的小奶音着实把周粥吓了一跳，因为在没事的时候2020一般是不会主动说话的。 周粥：“嗯……” 周粥：“你们这个系统……应该没有硬性指标吧？” 2020声音带笑：“没有哦。” 周粥总觉得它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2020：“只要您成为符合系统标准的优秀女性，网骗系统就会解除固有惩罚，不会再强制您进行攻略。” 周粥进了电梯，里面站着一个人，周粥并没有多看，而是在脑海中和系统进行要留。 “惩罚……” 周粥目光闪了闪，果然，世界上怎么会有白吃的午餐呢。 随后2020奶声奶气的解释了一下这个系统的初衷。 “2020检测到宿主的理想是想成为数学方面的专业人才，因此评估标准按照此事业线来计算……” “宿主现在事业线的完成度是百分之十，请再接再厉，迈向最终的胜利哦。” 周粥：“所以规定的时间是……” 2020语气有点开心：“十年哦十年！” “如果没有完成事业线会怎么样？” 2020：“会被抹杀掉啊。” 他奶声奶气的回答，声音轻飘飘的，却让周粥不寒而栗。 而2020还在继续讲话：“如果宿主觉得智慧点不够的话，请继续积极进行攻略！” 周粥捏着背包带子的手微微发抖。 她来了这个一年……看上去好像做了挺多事情的，但是到头来，似乎没有那么努力？ 如果没做到就要被抹杀的话……好像……有点恶心。 她不该这么佛系了。 人活着也不是为了成为傀儡，开了挂总是要还的。 “哦。” 想通了之后，她的回答异常平静。 2020似乎感知不到她的情绪起伏：“宿主加油！” 周粥习惯性“嗤”了一声。 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略带关怀的声音：“你很冷吗？” 周粥倏然抬眸，然后撞进了一双浅色的眸子里。 他站在另一边角落里，身材高大挺拔，脸上的表情很温和。 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只是他的长相和气质不合，太普通了。 他指了指电梯的亮起来的“4”，“我是安斯艾格，我住在四楼，之前在topa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嗯……安斯艾格？ 周粥没回答冷不冷的问题，安斯艾格出了电梯后，转身朝她微笑。 “五楼的家伙很难相处吧，如果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的房间号是……” 电梯门合上了。 116、6.15更新 心情平静的开门、关门。 周粥余光瞥到隔壁的走廊栏杆上挂着几颗奇形怪状的盆栽。 回房间后她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拿出笔记本检查今天做的笔记, 而是坐在沙发上，点开了国外的网购界面，极其熟练的购置了一套直播设备。 按照2020的说法，她现在的事业完成度只有百分之十，具体的衡量标准有：对学科的贡献、世人的认可、荣誉和奖项、以及个人的知识容量。 这前三项周粥几乎都没有任何成就, 唯独在个人的知识容量这一标准上, 她还算有点话语权。 对学科的贡献周粥发表的那几篇论文，估计算在内，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推动作用。 所以要完成这个事业线，周粥要做到两点：学习加创新。 创新是针对前三个标准, 而学习则是针对第四个标准。 其次她还得经营自己的知名度和形象，关注数学界近年来争论最大的领域, 一般能获得数学界最高奖项的, 要么是解决长久以来的难点问题，要么就是推进现实意义很强的争论学科。 她默默的思考着, 2020仿佛陷入沉睡, 不再发表任何言论。 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周粥开始想：到底这所谓的指标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 拥有了他人所没有的金手指, 同时还继承了原主的名校学生身份、好听的声音、智慧的头脑，一路从一个稍微有点自卑怯弱的女生，变成了如今哈肯斯顶尖天才中的一员，她是靠着什么走过来的呢？对数学的兴趣和对未知的好奇？ 但如果说使命感，周粥其实很少。 因为虽然这个世界的构架和她的世界是一样的, 但是拥有了一个堪称外挂的系统和不同的身份，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归属感，至于对国家……就像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不会主动想到分享，最大的想法也就是成为一名守法的公民而绝不背叛而已。 因此虽然在数学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但是她一直以来态度都是一样的，佛系学习，佛系比赛，中间有胜负欲很强的时候，但回忆起来，确实还是少了点什么。 而系统所给定的标准，恰恰为她凭空创造了一个使命。 以前她也想成为一名数学家，但仅仅是想而已，她把这当做一种兴趣。 而现在，她得成为一名数学家，已经不仅仅是想了，而是必须，她需要将这当做是她一生——至少是未来九年的事业。 这样也挺不错的。 至少在被指标推动着去追求更高的目标的时候，不会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人总有点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像高考之于普通人，上班之于应届生。 思及此，周粥原本有点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为了变美而变美，为了变聪明而变聪明……无聊是肯定的。 但是现在……美丽让她变得知名，聪明让她在数学上总的更远，归结到十年的指标上，她得努力成为一个无愧于“外挂”和自己的人。 这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是件好事。 想完这些，周粥有点困了，然后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周粥拿起手机在微博上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提交了认证信息。 小昼是她主播身份的官方号，而这个“周粥”则是她学生身份的官方号。 现在是a国时间下午四点，而华国则是早上五点左右。 换算以后的直播时间，周粥如果要在华国时间晚上九点直播，那么就要在当地时间早上七点打开电脑。 这么算来倒也可以接受，毕竟是周末，早上直播也不会影响什么。 她正想着，小白突然给她发来了消息：【玩不玩游戏？】 周粥挑眉：【你这么早起床的吗？】 白且：【我在k国】 k国现在是晚上□□点的样子。 所以还正好是休息的时间。 目前白且对周粥的好感度是快90了，周粥回复：【好，正好我的课上完了！】 白且发了一段语音过来：“打王者吧，我最近在玩射手……”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好听。 两人上线。 周粥和白且双排，语音开着，两人一开始都没怎么讲话。 周粥睡了一觉醒来，脑袋也比较清醒。 她在想如果之后找攻略对象……那肯定也是要做野王的。 这个时候游戏正在加载中，周粥敛下眸子看了一眼加载界面，队伍里有一对情侣。 白且忽然开口问：“你觉得虞姬这个英雄怎么样？” 周粥：“唔…挺好的呀…” 白且：“这个英雄是不是女生玩得比较多？” 也不至于。 周粥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以为他是怕她会觉得这个英雄很娘。 于是便道：“不，我就不玩来着……玩什么英雄不是玩，厉害就是大佬。” 白且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他是那种斯斯文文的笑，听上去很年轻，又有点腼腆。 不过对面很快有了一阵杂音，然后就是一阵寂静。 换完药之后，护士叮嘱白且：“要早点休息，不要玩手机玩到太晚。” 白且点了点头，等护士出去之后，才重新开了麦。 “不好意思，刚刚我有点事情……” 在现代化的单人病房内，白且目光柔和的盯着手机屏幕。 他的头发依旧没有进行修剪，柔软的发丝搭在额头和颈部，穿着大号的病服，他的肩膀显得有点瘦弱，但是并不瘦小，还听宽阔的，从病服里伸出来的手指也修长而极具骨感，只是微微突出的青色脉络带了点病气。 白且的病房里并没有开灯，有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台洒进来。 他依旧很喜欢在黑暗中的感觉。 因为黑暗能掩盖脆弱、疾病、胆怯。 他是不吝啬将悲观的感情抒发在文字中的，但是出于某种私心，他并不想让自己的虚弱展现在周粥面前。 周粥操纵着猴子在到处乱杀，队伍里的两个情侣在一直卿卿我我。 妲己：【呜呜呜跟着我，对面小乔又在蹲我】 鬼谷子：【好的老婆】 妲己：【啊！你怎么死了……】 鬼谷子：【没事，反正我是个辅助】 妲己：【mua！】 鬼谷子：【mmmmua~】 周·围观群众·粥此时内心冷漠，并且有点想笑。 她默默的打野，默默的抓人，将这两个当众秀恩爱的情侣视若无物。 项羽就忍不住了：【你们正常点行不行啊……】 项羽：【搞得我一个单身狗很火大……】 妲己：【咦？我还以为你和虞姬是一对儿呢？】 妲己这话不知道是点醒了项羽还是怎么的，项羽忽然开始一直找白且玩的虞姬搭话。 项羽：【咳咳虞姬是小姐姐吗】 项羽：【要换线吗老婆？】 项羽：【你好冷漠呀】 白且：“这个人……” 周粥：“别理他了，他就是那种……” 白且声音迟疑：“哪种？” “呃，饥渴男……或者在开玩笑？” 白且耳朵红了一下，听周粥的话没理这个项羽。 “红给你呀。” 周粥声音带着笑意，白且：“谢、谢谢……” 少女将黑发撩到耳后，摇了摇头，只觉得小白实在是太纯情了。 但是项羽好像有点死心眼，白且没理他，他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项羽：【你理我一下呀小姐姐？我给你送皮肤要不要】 项羽：【还是说你被禁言了，出去加个好友组个cp吧】 周粥正好死了，在泉水打字回复项羽：【闭嘴？】 这两个字的威力可不小，项羽沉默了一阵后，直接被惹火了，估计是越想越气，同时也暴露了他的祖安属性。 项羽：【gnbs？】 项羽：【跟你讲话了？】 周粥：【哦】 周粥：【虞姬是我老婆不好意思】 老婆……这个字眼一出来，白且瞳孔停顿了一下， 他背部随之僵硬了片刻，脑海中的某根弦在轻轻颤动着。 项羽：【你俩有情侣标还是什么，你叫啥？】 周粥：【系统不同不能相爱了解一下】 周粥：【躺好就行】 语气嚣张得不行，顶着打野位，完全男友力max。 妲己：【哇哦】 白且那边没说话，片刻后： 虞姬：【……嗯】 项羽被两人膈应，直接气得不说话了。 而且周粥十二杠二的战绩，他一杠三，确实没有资格说周粥。 项羽：【自闭了，再见】 周粥微笑对白且道：“他没事做呢，虞姬很多男生玩的，你喜欢玩什么就玩，以后再碰到这种人如果不喜欢的话，屏蔽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白且悄然试探：“你刚刚叫我什么……”他语气有点结巴。 周粥：“呃……老婆？” “我骗他的呀。” 白且应声：“我知道……” 周粥：“咦……不会吧？你喜欢被我叫老婆？” 她声音甜蜜婉转，带着几分诧异。 2020：“白且好感值加2！” 白且冷静了一下心神：“不是……我就是问一下。” 周粥：“那你干嘛说话吞吞吐吐。” 听到她的揶揄声，白且心跳有点慌乱，看了眼自己缠得很紧的双腿，他闭了闭眼睛，声音降低了点：“我没有……我有点困了，打完这把……” “你要睡啦？” 白且：“嗯……” 2020：“白且好感值减2。” 周粥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又恢复平静。 唔，好吧，她已经习惯了小白的喜怒无常。 下线之后，白且盯着自己尚且悬挂着的双腿看了好久，将床头的一本书拿起来又放下，想开灯，手指却始终没动。 眉眼低垂着，似乎心事重重。 而另一边的周粥在网上买了一个王者段位的女号。 为了她的未来，她还得找找有没有新的合适的攻略对象。 登上新号之后，她很熟练的改了id，删除了原本的所有亲密关系，并且换了常用英雄。 她这个号现在才王者两颗星，平时用的英雄全部是瑶呀蔡文姬之类的软妹英雄，不过她并没有重新在大厅里喊话，而是翻到全区排行榜的节目，点进了区一的个人面板，发送好友申请。 【喂，缺辅助吗？想吃天鹅肉的那种。】 因为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可攻略的，于是周粥从区一到区十全部发送了一样的好友验证消息。 很快，有一个人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117、6. 16更新 外面敲门的人是蓝斯。 “嘿, 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或者你的脸书账号叫什么？” 蓝斯今天脸上没别的东西手腕上的纹身也消失了，周粥听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这是之前在她门前敲架子鼓的家伙。 “你敲门就是问我这个？” 蓝斯挠挠头：“对啊……” “之后我们社团有招新活动，可以检举新人，你有没有兴趣……” 社团, 又是社团, 周粥已经三番五次听到这个字眼了。 “那你是什么社的。” “金阁花社团。” 他白净的脸上还噙着淡淡的红晕，长相比之前化了烟熏妆时候幼稚太多了。 “你又不了解我，你凭什么把我推进去？” “你……额，我。” 周粥双手抱胸, 把门合上了一点。 “总之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我有兴趣, 自己会去参加的。” “我可以做你的推荐人！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好的, 谢谢，另外你是音乐学院的？” “对啊,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声音好听。”还打鼓。 关上门, 周粥眸色深沉了些。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叛逆的架子鼓男生也是金阁花社团的。 如果这是事实, 那只能说明一点――此人也有过人之处, 如果他是……那这层楼的其他住客呢？而且话说回来, 她才见过两个人而已。 如果为了完成指标，社团她肯定还是要加的。 毕竟这也是荣誉的一部分。 但是……与某些不喜欢的人混杂在一起，那还是算了吧。 一段小插曲过去，周粥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 此时王者荣耀消息的界面多了一个小红点。 点开来看，对面发来一条消息：【？】 周粥也回了消息过去：【？】 那个人的id叫做：打爆你的头。 周粥点开他的界面, 发现他居然是个国服百里守约。 国服的标志亮闪闪的，硕大无比。 那人：【？你有事吗？】 周粥：【……没事。】 打爆你的头：【哦，那我下了。】 周粥露出一个的微笑，然后默默转移了目光。 百里守约嘛……虽然是峡谷四大渣男之一，但还是算了，看起来不怎么需要辅助的亚子。 过了一会儿周粥回头去查那个人的全区排名，在第5名的位置找到了他。 除此之外其余发出去的几个消息都是石沉大海，还有的干脆就是拒绝添加好友。 等此人的头像暗了下去，很快周粥又收到了一条信息，没想到这次居然是区一。 他通过他的好友验证了，id：神钩。 开头同样也是发了个问号来，周粥也回了个问号过去，没想到对方开口一句就是：怎么你验证信息还批量发送吗？ 盯着这句话，电光火石之间，周粥将他的“神钩”和先前的打爆你的头联系了起来，周粥：不要告诉我… 神钩：是的，我就要告诉你，之前的区五也是我。神钩：我拿这个号来冲钟馗国服的。 周粥：不会吧，不会吧，哈哈哈哈哈。 周粥发出了几声表示尴尬的干笑，对面发来一句呵呵，过了一会儿，周粥没听到系统的提示，便打算直接不理他了，没想到对面来了一句：你要当辅助吗？ 周粥：不是啊。 她是真没想到，这榜1和榜5居然是同一个人，这概率得有多低呀，不过倒也没事，这又不是她自己的号，而且网络上嘛…… 这要打辅助的话，本来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而已。 况且系统没提示……那就算了。 攻略对象还是随缘吧……此刻周粥也并不知道这个号的原主人也是个海王。 兴趣没了，退出游戏之前对面好像又发来了几条消息，周粥没仔细看。 她转到微信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江湛最近都没怎么和她说话了，因为江湛之前给周粥发消息，周粥都不怎么回。 …… 楚家的饭桌上： 楚妈妈正在问楚颂工作室的问题。 “你不打算不务正业了？” “一直不务正业。” “行，儿子，妈说不过你，不过这次安定下来，我还是希望你能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楚父：“对。” 楚颂挑了两根青椒丝儿放到碗里，没抬头：“知道了。” 楚父和楚母对视了一眼，楚母问：“有心事？” “噢，之前让你找小粥来咱家玩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人家不愿意。” 楚颂声音冰冰冷冷的，楚太太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儿子啊，妈告诉你个消息，你可别生气……周粥去a国了……” “哐当……” 碗被摆到桌面上的声音。 楚颂直起身子来看她。 “什么时候？” 楚妈妈：“就今天和祁太太去逛街的时候，她跟我讲的，和她儿子吧一起去，嗯……什么哈来着。” “哈肯斯。”楚颂接话。 楚妈妈：“对对对！” 他一边应声，一边观察着楚颂的脸色，结果自家儿子反应平淡，就是放碗的时候，动静大了点。 坐在教室里，周粥收到了一条微信。 楚颂：你现在在哪里。 周粥：a国啊。 楚颂：不讲一声嘛？至少能送一下。 周粥：我不兴这些。 她回答平平淡淡的。 楚颂：真的，没良心。 他一只手把玩着烟盒，一只手回消息。 周粥本来想说“快上课了，不说了”，可脑袋一转，回了一句：你才知道吗？ 她就是没良心啊。 这明明是文字消息，可楚颂莫名就联想到了她用她的声音说这句话的样子。 “啊……我就是没良心，你早该了解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应该是很冷冽的，带着甜蜜感，又有拒人千里之意。 楚颂：还真是。 周粥上次退出王者后，连续自闭学习了一周，平常也就正常上课，听公开课，去图书馆，和祁连风的联系渐渐变少，虽然在一个学校，但是各有各的事情，期间周粥认识了一个叫薇薇安的女孩，是k国人，有一头漂亮的金色直发。 薇薇安是那种“战斗狂人”，平常和同学讨论课题的时候，经常会因为观念不和而与他人吵起来。 她见解渊博，也喜欢线数学，周粥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年轻女孩的活力。 所以平时她挺喜欢和薇薇安一起去吃饭或者泡图书馆的。 一番“争吵”过后，周粥微笑的站在门口喊：“该走了，不然座位都没了。” “嘿，知道啦！” 因观点分歧而站在原地与她废了一番口舌的男生对这截然的态度转变表示不满。 “你怎么不和你朋友争辩呀？她不是天天跟你呆一块儿吗？” “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有朋友。”薇薇安听出了他开玩笑的语气，可又被戳中痛处，便狠狠的瞪了那个男生一眼。 某次公开课周粥就坐在她旁边，老师走后薇薇安和边上一个男生按照惯例因为老师课堂上的某个细节争辩起来，当时周粥正低头坐在原来的座位上写什么东西。 薇薇安和那人吵够了也没有得出个结果，她欲走的时候，周粥还坐在原地。 薇薇安便过去有些好奇的问：“你刚刚没有什么想法吗？你怎么这么安静呀？你是华国人还是什么人？”她说了一大堆语气还不太友好。 这时候周粥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阿洛法分数的潜力指向从三分分到二五分段之间有一个波折区域，你们吵的那段本来就是因分子而的不可指向性而导致的不确定预值关系，所以说没什么好吵的。”她说完之后朝薇薇安展露了一个不带任何挑衅意味的笑容，随机拎着东西走了出去。 薇薇安迟钝了片刻然后如醍醐灌顶般，拿着东西也冲上去追上了周粥。 “等等我，你这个变……额你叫什么名字？” 总之之后后薇薇安就粘上周粥了，被称为小炮弹的薇薇安平常还是会跟人吵架议论，因为这是她的兴趣所在，同时她也喜欢从别人激烈的言辞中找出一点可推进的灵感，周粥每次听着也不说破，也就任她去了。 不过每次周薇薇安一冲动生出要和周粥辩论些什么的想法，话题一说出来周粥就会像个问题终结者一样一句话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又是正确答案，你怎么这么无趣啊！” 她在心里骂周粥真是个变态。 “hey， 周，今天是金阁花社团入会申请你要去吗？” 又是金阁花。 周粥挑了挑眉：“报名还是什么？” “对啊，是报名，我已经把资料什么的都准备好了，金阁花可是我今年的目标之一哦，我之前在xx地方发表论文呢，然后又和xx教授有了约定，之后可以过去帮忙协助今年的一次国际会议，不知道能不能达到门槛水平啊，不过咱们院里的那几位大佬也在，我觉得希望不大，但是我还是想去试试，你不去吗？我觉得你肯定可以。” 周粥摇了摇头：“算了，我先看看，我陪你去吧。” 虽然一直被诟病无趣，周粥却并没有告诉薇薇安自己最近已经找到了一项新的可研究课题。 是的，她已经开始自己寻找课题了。 她知道在这里众人的起点都很高，但这并不妨碍她做自己的事。 周粥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薇薇安抱着一大叠资料走了进去，随后门被关上了。 大约十五分钟后，薇薇安出来了，眼睛微红，手里还是那叠资料。 门开着，周粥听到里面传来年轻男人的交谈声。 “怎么了？”周粥皱着眉头问。 要知道薇薇安平时一挑三都脸不红心不跳的，今天居然哭了。 她抹了抹眼泪：“fuck，我居然哭了，太没用了……” “我还是去参加雏鹰社吧。” “……” 118、6. 18更新 两人转身欲走, 门忽然从后面开了。 周粥下意识看了一眼，径直撞上了一双幽蓝色的眼睛。 他语气平静，表情也平静。 “嗯，是你啊。” 周粥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博格又把视线转移到薇薇安身上, 薇薇安表情变得不太自然。 她拽了拽周粥的袖子：“周, 我们走吧。” “哦。”周粥应了一声，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不紧不慢的离开，博格从后面道:“你想入社” 周粥:“并不。”。 “你怎么认识他啊, 他很可怕的。”薇薇安小声揪周粥的袖子。。 周粥不紧不慢道:“topa啊，可怕倒是不觉得, 就...做慢自大。”。 “但这不就是他可怕的地方.....” 周粥:“嗯哼, 或许吧。” 可怕可值得被教育吧虽然周粥觉得这个人并不会是自己，但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 博格盯了周粥的背影一会儿, 然后微不可查笑了一下, 本欲走的他又返回了办公室。 所谓的“社长”在书架面前整理文件。 看到他进来, 稍微诧异：“你怎么又回来了？” 博格：“和你谈谈招新的事情。” “你不是对着个从来不感兴趣吗？” “从来？你最好不要乱下定义。” …… 回到宿舍后, 周粥花半个小时整理了自己的笔记。 然后施施然的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点开逗猫后台, 由于上个周末她的直播器具没来，所以周粥没直播成。 而在她的私信后台她已经被催炸了。 【不会吧，主播不会不干了吧？为什么老是放鸽子】 【别这样好不好，不然我们真的会走的】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活久见】 从上到下看过来，一溜的怨声载道。 少女眨了眨眼睛，唇角上扬。 她点了一个言辞比较激烈的回复：【去留随意】 然后回到逗猫的猫吧发了条公告：【后天晚上九点直播】 明天是周三，但上午没有课。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她点开王者界面，登录进了小号。 粉色的头像加上闪闪发亮的头像框，这谁顶得住啊，而且还是个v8。 周粥怀着恶作剧的心态，捏着嗓子轻轻柔柔到大厅喊了一句：“我不想努力了，有野王吗……” 这个点国内已经是凌晨了，但是大厅里面的消息还是一条接一条刷。 众所周知，王者荣耀是一档交友软件，找cp是顶级任务。 在周粥发消息之前，正有一个女生因为发了语音撒娇而被一群男生狂怼：“这尼玛肯定是个男的，还英雄全是打野，你的某音上的截图都是盗来的吧。” 深更半夜了，一伙人撕得很热烈。 起因还是那女生说了一句：【你们一群大男人这么fw，打野还不如我】 有的男性玩家看她是个女生上去舔，但峡谷里能待到这个点的，哪个不是带过不少妹子的渣男海王，更多的是嗤之以鼻。 其中有个男生特别会抓重点，从头到尾也就发了一段语音，但是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意思：“你们平时见过哪个妹子能待到这个点的？真妹子平时不和男生约会半夜爬起来打游戏大厅里聊天么？” 这声音……周粥点开来听。 沙哑，磁性，带着几分年轻人特有的轻蔑，而且还有熬夜的重鼻音。 是好听的。 周粥又点开傲视群雄的那名女孩的语音，典型的萝莉音，就是萝莉的有点假，确实像伪音或者别的什么。 “呸，我就是女的，你们一群□□丝。” “管你们什么事啊，我就打野怎么了？” 生起气来语气也挺可爱的。 周粥默默观察着情况，翻着聊天记录的她已然忘记自己也发了条有点绿茶的语音出去。 b萨达：【哟嚯，看到没，又来一个卖语音包的】 就吃你糖：【这声音倒是比之前那个甜多了】 李哥：【何止是一点，再换位想想，漂亮的姑娘能跟你这么扯？】 b萨达：【点进去看了一下，瑶，蔡文姬？还能挺能混的，母狗么？】 李哥：【楼上真相了】 就吃你糖：【别和她们瞎比比，浪费生命，又不是没见过女的】 重新往下刷消息，盯着这些有针对性的字眼，周粥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说她。 giao？狗？乱咬人。 她眯了眯眼睛，打了几颗字，又删掉。 这个时候左下方突然传来一个好友申请。 “x”请求添加你为好友，是否同意？ “x”？有点眼熟，她往公屏里翻了一下。 “x”不就是先前发语音说那个萝莉是个男的的男生？ 她生理性厌恶，想点拒绝，可就在这个时候2020突然提示：“检测到可攻略对象……x，请宿主积极攻略。” 空气静默了一瞬。 周粥眨了眨眼睛，忽而“呵”的笑了一声。 声音刺破空气，仿佛一柄甜蜜的利刃。 a国下午的阳光灿烂明亮，从阳台打到沙发上。 光圈在少女葱白的指尖跳跃，她轻巧一点，在屏幕上摁下了“同意”按钮。 周粥同意完之后，公屏里面还在讨论她和先前的野王萝莉。 【不要说你们是妹子了谢谢，污蔑妹子的名声】 【这样的我一拳一个】 【滚吧，老子睡觉了】 周粥点了一下手指，微笑着发了段语音出去。 “是嘛？说一拳一个的站出来啊……单挑，不会不敢吧。” 她声音毫无感情，但是又很好听。 甜美，静谧，像在念诗。 ――如果忽略暴虐的话语内容的话。 这话一出，公屏安静了一阵。 嗒嗒子：【别不敢，开房间，我一打三，就前边声音最大的几位】她一一点名。 嗒嗒子：【还有加我好友的那位x哥哥，你不会也想和我单挑吧，嘻】 嗒嗒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我怀疑你们不是男的，是鬼啊~~（幽灵符号）】 什么叫无差别攻击？这就叫无差别攻击。 三区的聊天大厅是出了名的凶残。 在这里，荣耀王者遍地走，巅峰强者多如狗。 乱码：【？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某位路人：【刚打完一把4v5，刚想找个人双排，赶上现场直播了咩】 屁男a的献身：【无知的我只会给妹子扣6了，挺有勇气的】 默默看热闹的人忽然就都露头了。 大部分是带着荣耀标志的渣男头玩家。 这个架势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是普通女生，此刻估计已经打退堂鼓了，但周粥偏不。 她还随随便便上了90多颗星星呢，她说什么了？ 一群臭鸡蛋。 周粥：【不来是狗】 【6】 【妹子，哥哥给你加油哦（狗头）】 【别哭就行】 退出大厅界面，她火速加了之前那三个人的好友，开了组队的房间。 三个人全来了。 她正要点开始，又收到了好多条验证消息。 【来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被暴揍的】 【输了xxx】 【爆破组来咯】 其中还有一条是来自一个粉头的女生。 是之前被骂的那个萝莉。 【不要1v3，2v3怎么样？】 她的id叫做时时。 周粥闭着眼睛全部同意了。 看呗，好好看着。 她也没回时时的话，看到x给她发来一条消息，看到x的头像在线，微笑了一下，直接点击了开始。 峡谷的音乐声很激昂，泉水中央站着周粥一人的身影。对面选的英雄：虞姬，典韦，凯。 而周粥选的是貂蝉，她甚至没拿自己的拿手英雄。 1v3她确实不一定能赢，但是对面这阵容，她赢定了。 嗒嗒子：【输了别哭】 典韦：【你爹我一斧头砍不死你？】 虞姬：【什么东西⊙_⊙】 凯：【等你赢了再说】 原主的貂蝉很厉害，但周粥的貂蝉更厉害。 所谓的打不死，跳技能，卡冷却，她全会，还细节到让人发指。 中路四级双杀，身上挂着红蓝双buff周粥站在凯面前回城嘲讽。 嗒嗒子：【？】 对面三个全出了魔抗，但没用。 周粥走位魔鬼，伤害奇高，宛若开挂。 甚至用的是原皮，一开始的时候，对面三人还会扑上去“群殴”，到后面见到她就开技能走。 嗒嗒子：【哎呀，人家真的不会玩法师……我以前都是打辅助的，想找个野王来着】 嗒嗒子：【你们不会觉得我厉害吧？】 典韦：【……】 凯：【服了】 嗒嗒子：【其实不是我厉害哦，是你们太菜了】 嗒嗒子：【微笑】 周粥站在对面高地舞。 几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方：【敌军投降认输】 “呵――”周粥嘲讽的笑了下。 回到大厅：【我开了战绩显示，没睡的人可以去看看那几个口出狂言的老东西……是怎么被我暴揍的（兔耳朵）嘻嘻嘻】 【看了――你真的是妹子吗】 【男朋友上号吧】 【如果你是来打脸的也大可不必，男的拿语音包就没意思额】 【散了吧散了吧~阵容问题】 周粥早知道会是这个情况。 嗒嗒子：【你们不会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东西叫时差吧…】 嗒嗒子：“啊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这里是下午呢~” 周粥离手机近了点，语气悠哉悠哉，声音慵懒又甜美，像是漂浮在云层上边。 x：“散了吧，没事洗洗睡。” 他声音带着几分直男式的沙哑，但是很有劲。 周粥听得眉头一跳。 【真是妹子……？】 【算了算了，溜了】 【看热闹的人露出了不嫌事大的笑容】 【我也是妹子，我就熬夜，咋了？歧视呢……】 【嗒嗒子强啊，加个好友，做个姐妹？】 周粥看了一圈，心想这群人脸真是变得比天还快。 顿觉索然无味，于是点开x的个人界面进行浏览。 目前段位……荣耀，巅峰赛2000分，常用英雄：云中君，玄策，老虎。 嘛，是个野王啊。 少女摩挲着下巴，结果x发了条信息过来：“又是你啊？” 周粥：【？你谁】 x：【你加我两次的事，忘了？】 周粥目光停滞了一下，然后想起了某个被她丢到一边的人。 周粥：【区一？】 x：【记忆力还可以，今天怎么炸了？】 周粥忽然陷入沉思，并且发了一个括弧笑过去。 周粥：【我的意思是，你的号会不会太多了】 x：【还好】 周粥：【哦……那你打算做我的野王？】 x：【你的前任饲主没告诉过你，要亲切的称呼野王为野爹么？】 x：【而且我也不止打野，我什么都会。】 周粥盯着那几个字眼笑了一下，语气忽而甜蜜温柔。 “那……亲爱的野爹，你需要暴力飞飞吗？会……祖安的那种……” x笑了一下：“你又觉得……我配了？” 此人声音很欲，天生的磁性勾人。 周粥听了都说好。 然而下一秒，x：【睡了，下了】 他头像黑了。 此人就像一个喜怒无常的……工具人。 周粥之后又打了几把单排，之前大厅里面好几个加了她好友的人邀请她一起排位，周粥点到好友界面，又把这些人全删了。 单排的乐趣就在于队友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一预选瑶瑶公主，大家都会非常理智的的表示“woc”，但看她选了李白，又说她要演，带飞了之后，一个个又开始舔了起来。 周粥皱着眉头关了游戏，想着……莫非是才一颗星的原因吗，队友都有点点不可啊。 ………… 第二天到教室的时候，薇薇安已经为她占了座位，正兴高采烈地朝她招手。 “亲爱的周，你要和我一起去参加社团招新吗？” “你昨天不是问过了吗，而且你被刷了。” “是啊，所以我们一起去！社长给我打电话了……” 薇薇安有条不紊的说了两人通话内容。 周粥：“……要我进去？我认识他们社长吗？” “呃，好像是有人想推荐你，你不想也没关系，但金阁花真的很有价值嘛。” 薇薇安看周粥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便打算自己终结话题。 周粥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之前系统提到的几个指标。 参加社团……确实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 周粥又看了薇薇安一眼，问：“要准备资料吗？” “社长说你只需要带学生文件和topa的获奖证明去就可以啦。” “哦豁，是嘛？” “是啊是啊是啊！”薇薇安一副单纯善良的样子让周粥的眼神变得一言难尽。 博格那家伙，是想害她吧。 熟悉的办公室门口，薇薇安抱着她的材料拘谨的敲了敲门。 “请进。”不高不低的男声。 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复古而有年代感的办公桌和书架，坐在办公桌中央的年轻男生，竟是黑发黑眸，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色的植物，被光线照着又映在他的后方，让他看起来像是处在某种色泽清淡的画像里。 这是周粥所见过的把白色穿得最好看的男人。 办公室另一边是一个宽大的会议室空间，那边坐着几个年轻人，三男一女，似乎在讨论写什么。 “你就是周粥？”他疏离而不失礼貌地问。 周粥回神，轻飘飘点了点头。 上前一步把自己的东西递了过去。 “我叫虞斜。” 他一边接过她的东西，一边不留痕迹地打量周粥天，对周粥的美貌轻描淡写的掠过。 “你不想入社吗？” 他做事有种慢条斯理的味道……动作清晰而缓慢。 “是博格推荐的你。” 周粥：“猜到了。” 不远处几个年轻人听到动静，朝这边看了过来。 “是生面孔啊……” “正好要搞对抗活动了吧，每次都很尴尬……” “这次好像是新社员上……不用我们管。” “要去打个招呼吗？” “算了吧，等迎新活动再去不好么？” 周粥和薇薇安都听见了，但是这个叫做虞斜的男人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你们把东西留下吧，可以走了。” …… 两人出门。 薇薇安有点激动：“好帅啊。” 周粥：“他是华国人吗？” 薇薇安：“是的，不过好像从小在s国长大，他的祖父是很有名的文学家。” “那他是学什么的？” “额……当然是文学啊。” …… 回去之后，周粥没太把这次的事情放在心上。 昏黄桌灯亮着，她低头看资料，偶尔转笔，大部分时候在画图和演算。 洗完澡之后，周粥坐在床头看手机。 微博上周媛因为某件小事出争议上了热搜。 周粥随便看了两眼，觉得了无兴致。 身在异国他乡，总让周粥有种远离风暴中心的错觉。 直到她点开了自己的逗猫后台。 无数的催更私信让周粥手机略卡。 在这之中，周粥看到了很多诸如此类的消息： 【直播一定要勤快直播呀，最近虎鲨直播出现了和你同类型的主播……】 【希望臭婆娘可以多出镜，那个叫做“刘小乐”的主播简直在复制你的直播内容啊，而且每天都直播5、6个小时，感觉很多人都爬墙了。】 其中“刘小乐”几个字出现得很多。 周粥上网搜索了一下，倒也搜出了不少片段。 大部分都是萝莉音打巅峰赛然后让小哥哥们给她让蓝让红，无差别撩队友的场景。 不过她玩的大部分都是法师或者辅助。 刘小乐也是个新主播，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她的粉丝就从个位数涨到了现在的50w，因为在线观看人数很多，她经常能压过一些粉丝多的大主播挤到虎鲨王者界面的首页，而且她很聪明的会剪切些片段放到某音上面去，这些视频在各大网站上流传，以至于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至于爬墙？ 周粥微微一笑，一个直播模式可以养活很多人，但是呢？她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只要刘小乐不主动杠她，她没打算去声明什么，因为她某些直播片段也是受了别人的启发。 第二天上午八点，也就是华国时间21点整。 周粥准时开了直播。 【来了，我40米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果然不是我一个人在蹲，我满足了】 【哎，那些刷刘小乐把臭婆娘粉丝抢走的人呢？还在吗？】 【呸呸呸，带节奏的人滚，不要影响我看直播】 周粥看到一溜烟的贵宾送起了礼物，她对着崭新的麦克风开了嗓：“嗯？” “你们在骂什么？再吵关播了。” 她声音冷冷淡淡的，带着隐隐的不悦。 江湛喝了口可乐，打了个嗝。 脑袋上一头乱发剪短了，变成了一指长的寸板。 此话一出，屏幕上的脏字瞬间就少了。 【你敢走？我死在你面前！】 【黑子滚！】 【臭婆娘好好直播啊，我啥也不说了】 本来有很多粉丝确实是对周粥心存不满的，也想借刘小乐的事情给周粥点危机感，只可惜周粥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爱看看，不爱看，我滚。 这意思表达得可够清楚了。 “带节奏的人是黑子更好，不是的话我单方面把你逐出直播间。” “另外我买了个新变声器啊，心情不好的话就不试了。” 【靠！臭婆娘你别生气，用啊用啊！】 【我单方面诅咒水军原地爆炸？】 【管理员在？出来干活……不然给我个管理员。】 环境稍微好了一点，周粥才开始上了大号打巅峰赛。 2100分的局，周粥日常不和队友开麦交流，好像冷处理一样，话特别少。 实际上屏幕面前，周粥一边悠哉悠哉的吃着草莓，一边操纵人物。 四爷：【为什么不说话？】 周粥声音含糊：“说什么啊……懒得说嘛。” 嘛字带了点娇憨的味道，无意识的。 坐在书房里的越景手一抖，打翻了边上的半杯水。 佣人听闻动静过来敲门。 男人沉沉开口：“没事，不用进来。” 【四爷送出藏宝图*5】 【四爷送出藏宝图*10】 【四爷送出法拉利*5】 周粥看了眼炸满屏幕的特效，诧异道：“四爷，你疯了？” 四爷：【听你讲话收有点抖】 周粥：“……医生怎么说？” 弹幕过年。 【我tm我一人举起四海夫妇大旗！】 【那些说要跑路的人，刘小乐的直播间有这么高质量的糖吗？赶紧走哦，说不定等会儿还有其他男嘉宾上场呢】 确实还有。 z很（祁致）也开始了，送完一个车队之后。 他在明知直播间有好几个熟人潜伏在暗中看热闹的前提下，问：【双z也想拥有姓名（微笑）】 【真过年了】 【这样，咱们以后别录屏】 【第一次见自己要求组cp的，z总是什么流氓榜哥啊】 然而周粥轻飘飘看了一样祁致的弹幕，声音甜美道：“不行哦，我不同意。” 119、6. 19更新 z：【？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周粥语气不变：“因为我心情不好……” 就算心情好也不行。 因为你就是坨阴影。 【不是吧？z总也太惨了】 【实名为z总感到好笑（噗嗤）】 祁致碰着自己的膝盖, 一脚踢了一下茶几。 z：【没必要给我特殊对待，真的(////)】 他发着与自己心情不相符合的颜文字。 周粥不理他。 她继续打游戏，就当祁致是个喜欢开玩笑的闲人。 “我她妈服了。”祁致咕哝。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粥直播间的人数呈几何增长。 【夭寿了，臭婆娘居然玩猴子】 【讲实话, 还是在这里看着舒服~极致的美女声线……野王般狂野的实力, i了】 周粥打游戏中途问2020：“这些零散的好感能加到智慧上去吗？” 她知道之前直播和广告的大众好感都加在了她脸上。现在她比较希望自己再聪明点，尤其在面对各类“加减法”的时候。 2020：“可以是可以，但是……宿主你确定吗？” 周粥：“当然确定。” “已更改算法~” 2020话说完，周粥满意一笑。 当然, 巅峰赛2100分也很难打，但是周粥的水平打了两把之后, 又回去了, 因此感觉还行。 中途有好几个队友认出了她，周粥跟他们打了招呼。观众们显得很激动, 好像火的是他们一样。 【有排面啊哈哈哈】 【希望小昼一路往前冲！】 楚颂送了礼物, 但话不多。 4033：【诸事顺利】 他盯着屏幕, 表情平静, 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王者峡谷中连胜之后连败是常理, 周粥的节目效果一开始还是很爆炸的，但到了后面，莫名其妙就坏起来了，队伍阵容老是不行，还容易吵起来, 于是周粥再怎么努力打……也逃脱不了输的厄运。 前边赢得有多痛快，后边输的就有多快。 直播就是这样，输了就忍不住会有带节奏的人。 【散了吧？不说话也不搞节目效果，这就是所谓的昼爷吗】 【这水平真不像2000多分的，算了，我还是溜了】 【说了再这么播，信我一句话，迟早要凉，拜拜了您嘞】 周粥对着话筒微笑：“凉？今天很热，一点也不凉。”随着粉丝群体的扩大，周粥发现有的人是不那么可爱了，颐指气使的样子就好像在发号施令。 四爷：【为什么凉？】 z：【笑死】 楚颂：【管这些人干什么，他们吃饱了没事干】 弹幕： 【爱了爱了~】 【哥哥们好宠爱臭婆娘啊…】 【all！】 周粥心态变差了一点，之后还是每把都认真打。 到了十一点左右，下播。 直播间的人纷纷喊着不要，她毫不留情点了停止按钮。 淦！打的她太憋屈了。 周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才重新回到沙发上。 她熟练的登录了自己的小号，然后进了巅峰赛1200分的局。 2100的空气太臭了！ 顶着软妹专用英雄，说着凶神恶煞的话。 给我打野！躺，懂？ 事实证明，游戏还是要赢才能快乐。 虽然队友觉得她是演员，但是她肆意虐杀毫不手软。一把打完了，稍显索然无味。周粥闭目养神，暂时进入贤者状态。 lui了。 片刻后，点开多人排位，x目前显示在组队中，周粥没什么羞耻心的点了“求邀请”。 对面没有反应。 周粥挑眉，继而点了“邀请”，对面还是没反应。 片刻后，x发来了条消息：【闹呢？】 周粥：【带带妹妹orz】 x：【你段位太低了，进不了房间】 是哦。 周粥：【那你开小号带我呗】 x：【不要】 x：【在陪朋友直播，我和他双排】 x：【没有野王，你的婵儿也可以活下去】 老娘不仅能活下去，老娘还能很装。 周粥：“嘤嘤嘤~”她故作娇嗔。 周粥：【吐了】 周粥：【在哪里直播，我去扔点什么……】 臭鸡蛋之类的。 x：【走了，排上了】 他像个没有感情的嘲讽机器。 呸！ 2020：“x好感值加2，目前好感值2。” 行叭。 周粥点开x的历史战绩，在具体页面找到了他的双排对象。 虎鲨搜关关。 周粥顺着网上的搜索链接，点进了那人直播间。 一道雷霆般的男声在耳边炸响：“狗贼敢杀我！” 是真的像打雷，声音浑厚还气沉丹田。然而下一秒此人就换了一副面孔：“昂，夏明明给我报仇~” 被称作夏明明的x： “你特么叫谁夏明明？”他语气带着几分威胁。 “你啊……” x操作着云中君扭头就要回泉水。 “手机有点卡。” “别！夏总！夏爹！夏爸爸！” 被叫爸爸后，x那边的麦传来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嗤笑声，然后云中君又飞出去了。 “嗳，不卡了。”他装道。 关关大吼：“你真不当人！” 怎么……有点…… 周粥下意识看了眼弹幕。 这个叫作关关的主播差不多有五十万粉丝，但粉丝牌子也就1000多个，不算多。 同样是王者主播，刘小乐的粉丝牌有4000多个，所以刘小乐在第一页，而这个叫关关的汉子只能在后面的“发现”里面。 【靠！要不要这么小学生啊？】 【社会主义兄弟情？我真的听到夏总笑了，好苏呜呜呜】 【不会吧不会吧？我磕到真的啦】 关关：“你们真被这小子的表象骗了，他就是个渣男，铁渣。” “渣？会说话就多说点……” 【我懂我懂啦】 【渣男怎么了？我就爱渣男】 【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正常打游戏的时候弹幕刷得很慢，但是两人一互动起来，礼物啊，弹幕啊，就瞬间多起来了。 周粥看了一会儿，确认了x和关关是表面基友。 然后她默默注册了一个账号。 她给自己取的id叫做：【夏明明的掌心宠】 绑定银行卡后，周粥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夏明明的掌心宠”送出小虎飞机*3】 关关正好牺牲了，当下一边看x的操作，一边看礼物屏。 “感谢跳进…………夏明明的掌心宠送出的3架小虎飞机！谢谢谢谢！” 感谢完之后，他没忍住发出了雷霆般的笑声。 “居然还有想做夏明明的掌心宠，对不起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噗嗤…咳，对不起，谢谢金主爸爸！就当我没说……” 【姐妹糊涂，不要送了】 【佛了，关关子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你的热度这么低！】 【小姐姐太刚了，别理主播，主播脑子有问题来的】 周粥打字：【夏明明带带妹妹】 这话就像是有毒一样的，瞬间在弹幕上形成了反应链。 【啊~带带妹妹！】 【带带妹妹~】 看到大家都用了和自己一样的文字，周粥不由瘪了瘪嘴。 没劲儿！ 不过关关是个神助攻，他一直盯着周粥的弹幕。 “诶，明明，夏总，我有个粉丝对你说要你带带她。” “哦。” “说带带妹妹。” “豁，是嘛。” “她就是刚才送我飞机的富婆嘛。” “那……谢谢富婆，下次直接找我啊，我给支付宝，不用给这个憨批……” 2020：“x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7。” 周粥笑了。 【明明狠啊】 【关关子膝盖中箭…】 【关关子有口难言】 x的云中君是真的厉害，关关玩的是边路，六七十星的局两人屠杀似的。 配合得让对面破口大骂。 关关：“嘿，对面那俩小子还骂人。” x：“骂你不是正常吗？你这么狗……” 关关：“你果然是我好兄弟。” 两人互动很有意思，年轻人之间开起玩笑，互相隔应，又很有趣，看着他们的互动，觉得这俩确实挺“般配”的。 有“打情骂俏”内味了。 其实两人属实清白，但x一开口就苏起来了。 看的大部分又都是女孩子，因此难免会给两人安上粉红泡泡，不过看大家喜欢，两人也就心照不宣的演了起来。 现在这念头，捆绑炒作，不仅在娱乐圈，在主播圈里也是常有的事儿。 周粥看了一会儿，肚子饿了，便关了直播，去坐速食面了。 …… 所谓的新人入社，除了前期的审核外，还有个流程，就是社员表决同意。 因此在入社之前，还要经过一个流程，那就是在入社大会上推销自己。 被薇薇挽着手去的那天，门外还有点嘈杂。 华丽的哥特式建筑里面，一群年轻人在高谈阔论。 大多数打扮精致熨帖的男女都是正式社员，他们大部分都很养眼，但总给人一种距离感。 至于像周粥和薇薇安这样的新人，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因为她们穿得很简单，手里往往还抱着一叠资料。 “那个是扎克斯物理学院的xxx。” “你左边的女孩是经济学院的……是学生会长。” “大家都很有来头，不过等一下给我们投票的是使命带金阁花徽章的荣誉社员。” 薇薇安喋喋不休，周粥则随意打量会场。 不远处正对着壁画的方向留了一个小高台，边缘有磨损的痕迹，看上去历史悠久。 而在人群，周粥瞥到了几章熟悉的面孔。 她的宿舍层友，某位头发忽而蓬松，忽而扁平的生物学学员以及妆前妆后风格差异极大的烟熏妆少年。 蓝斯看到周粥后，眼睛一亮。 正打算朝她走来，结果被半路截胡。 安斯艾格先他一步到了周粥面前。 “加油~”他朝周粥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笑容，语气真诚。 “谢了。” 人数应该早就内定了吧。 周粥心想着，便见一个人走到了高台之上。 那人是之前周粥见过的虞斜。 为显隆重，他穿了一身墨绿色的法兰绒西服。 高且瘦。 “今天是我们的新人入会……” 嘈杂声渐渐消停，大家安静听着高台上男人的发言。就连某个阴暗旮旯里的博格也放下了手里的领带，然后把它塞进了西装里。 “人模狗样。”他自言自语。 薇薇安：“我不会出丑吧，我不想在社长面前出丑啊啊啊，我不要！”薇薇安有点焦虑了。 “该出丑总会出的。” 她拍拍她的发顶：“但那人不是你。” 一番寒暄之后，所有的新人轮番上场介绍自己。 老社员的鼓掌声代表他们对新社员的欢迎程度。 一位j国男生仅仅得到了几道稀疏的掌声，下台之后面如菜色。实际上他的能力很强，学术上的成就也不错，但是就是不太合金阁花社团的气场。 周粥猜是他那句：“我会努力取代xx的地位”触怒了众人，与其说取代，应该说开创。 薇薇安在周粥前边一个上台，看得出她有点紧张，但还是完整的介绍了自己的个人能力和荣誉。 下台后也收获了一波还算过得去的掌声。 不同学院不同性格的学员轮番登场。 周粥看的眼花缭乱。 对于数学，她还能听懂一二，但其它学科的奖项，听起来高大上有很有逼格的，她只能感叹牛逼。 由此看来，哈肯斯真乃精英的聚集会所也，而这个金阁花社团，则是名品精英的聚集地。 “下一位竞选者，数院周粥。” 虞斜念完名字，与周粥对视了一眼。 他眸中情绪稍淡。 从人群中走到高台上，接过了虞斜手里的话筒，周粥感受到了几道熟悉的视线直直的刺在她身上。 “真是见鬼，怎么是她？” “你认识她吗？”头发稍扁的大眼睛男性被旁边的人问到这个问题。 “她是个小气鬼。”他斩钉截铁。 “哈，我觉得她看起来很漂亮哦。” “你不知道吗？越漂亮的生物就越有毒，比如毒蘑菇响尾蛇之类的…” “奥。”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毕竟我学的是设计。” 周粥没拿稿子，也就四平八稳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套路化总结。 虞斜皱眉接过了话筒，周粥准备下台，他非常绅士的扶了一把。 触及到女孩温润细腻的掌心，虞斜问：“你的介绍会不会太简洁了一点。” 周粥：“还可以。”虞斜说的是英文，而周粥说了字正腔圆的华国话。 “懒得费脑筋了，我很客观的。” “嗯，那也随你。” 大家的掌声也不算小。 博格从阴暗的小旮旯里出来，一边移动着被西装束缚住的身体，一边鼓掌。 路过一群人身边，成功的让那群人眼珠子“掉”在了地上。 薇薇安：“你也太低调了。” “万一投票不过怎么办？” 周粥朝某个方向望了一眼。 博格幽灵似地朝她这边靠近。 “放心吧，会过的。” 120、6. 20更新 博格朝她走了过来, 脸上挂着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在干什么？”他问。 里面的紫色衬衫稍微透出来点，苍白的脸上点缀着几颗淡色斑点，让他看起来很阴郁。 周粥道：“我怎么了？” “你没觉得自己很……” 周粥：“很不入流？”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是这个意思。” 周粥点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布料，问：“我需要很高高在上吗？” “不是需要的问题，至少到时候别丢脸。” “到时候？” “豁, 那个虚伪的家伙没和你说么？” “？” “你得参加某个很尴尬的对抗活动？” “……我拒绝。” “不可以。” “？” 博格：“因为我也得去。” 周粥眯着眼睛看向他, 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家伙。 她打扮低调，但是长相很漂亮。 在上去自我介绍之前，有不少人觉得她应该是设计或美术专业的。 “她认识博格？” “都是数学的……” “你必须去！”博格斩钉截铁。 到这里，周粥已经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博格这狗贼想害她。 “哦。”不去。 “所谓的对抗赛是社团之间的比拼，各种意义上的, 如果可以的话, 我建议你参加。” “因为这是获得金阁花勋章的一个捷径。” 一道声音从后面斜插进来。 虞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博格边上。 对比之下, 虞斜居然比博格高一点。 他将一本手册给了周粥。 “这是我们历来荣誉成员的资料, 你可以看看。” “我能向你保证的是, 所有进到这本手册里的人, 最后都被知名的机构或者公司录用了, 这里面的人……都是社会承认的精英。” “我看过你的视频和资料，我觉得你有这个实力。” 少女深色的眸子盯着虞斜，而虞斜面不改色。 “当然，我不是开后门，我只是在客观的基础上, 向你推荐一条正确的途径。” 周粥接过了他手里的小册子，一页页翻了起来，目光稍变。 虞斜继而道：“你要懂得一点，真正杰出的人不可能永远低调。” “……我考虑一下。” 虞斜：“好的。” 他左胸口别着的金阁花勋章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一种冷质的光。 她离开后，博格冷冷看了他一眼：“可真有你的，一个小小的才艺表演，都能扯到人生哲理。” “尚可。” “你这家伙……” ……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周粥基本上除了听课就是钻研自己的课题。 哈肯斯教资雄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学生们都像是被放养一样，大家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 有时候也会有一种错觉，她就好像一个被遗忘的人，在努力的学习，憋劲，钻研。 虽然上回那人的话稍微勾起了她一点野心。 但落到实处来，人都得有长时间的平淡和沉默。 不然是没有办法摘取更高层次的小饼干的。 她把自己厚厚的草稿本合上，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新的草稿，一边翻着电脑上的文献，一边拿着笔写写停停。 时间从笔尖溜走，匆匆催熟明日。 一个阶段的任务完成后，周粥躺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然后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点进了王者荣耀界面。 登录的，当然还是她的粉头小号。 她已经遗忘x一周了。 系统描述，x是半个高质量男性。 现在是晚上11点，华国那边应该是中午。 她点进多人组队界面，x还不在线。 小号，唔，她也不确定究竟哪个是小号，反正她之前加的那两个号也不在线。 周粥无聊，跑到大厅看了一会儿。 毕竟这里经常发生撕逼事件。 不过可能大中午的，大家都在吃饭，大厅倒也清静，只是偶尔有两个人发组队邀请。 周粥觉得没意思。 单排吧，总觉得分段太低，浪费时间，多排吧，却又不知道找谁。 这个区渣男应该挺多的啊~ 她抿了抿唇，在大厅发了喇叭：【在？带个瑶瑶吗？】 距离她上次在大厅一挑三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所以应该没人认识她的头像了吧。 并不。 【啊这……妹子你真的要人带么？】 【不敢不敢】 【不要命的兄弟们可以冲一下哟】 混迹在大厅里没事干的，永远是同一波人。 周粥：【滚吧】 周粥：【我找野王，懂？】 【找啥……】 【不会吧不会吧，你打算带野王上分了？】 周粥：【微笑】 周粥：【倒也不用这样】 【其实我可以带你】 【儿子可以，爸爸也可以】 【只要不嫌弃我们】 已经没有粉红泡泡了，大厅里蹲妹妹的老渣男们，现在对她避如蛇蝎。 看着一个个亮闪闪的荣耀标和v8配置，她有点失望的摇了摇头。 周粥：【算了，告辞】 【别介，我可以加你啊】 【我的战队还缺一个吉祥物，你要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为何这样，人家是真妹子诶】 【就是因为是真妹子才不带】 【上面的老哥666：）】 左下角忽然多出来的几个好友申请。 周粥点开来看，活活是在群里拆她台的几个铁渣男头。 她微微一笑，又切回大厅界面，发了段语音。 “建议吃饭的时候不要阴阳怪气，爷单排去了，我很高贵，你们不配~” 她声音温柔甜美，让人忍不住听了一遍又听一遍。 是真好听，软软糯糯的，毫不做作。 实际上周粥这也是掐着嗓子讲的，不过因为原本声音条件就好，所以他人也听不出来。 大厅安静了几秒。 【开了？别啊】 【我，我是真野王，刚刚逗你呢妹妹】 【……碗里的饭突然不香了】 然而回答他们的是其它蠢蠢欲动的渣男，周粥此刻已经利索的开启了单排模式了。 指不定就碰到哪个大神小号。 一群臭鸡蛋。 事实证明，中午是没有大神的。 从一开始的被初中生搭讪到后面被嘴臭对手骂代打，周粥只觉得索然无味，且单调。 害。 打了一个小时左右，周粥准备退出游戏。 这个时候，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排位邀请框，是x。 这么及时的吗？ 她点了同意。 然而……您的段位不符合房间要求。 ？艹。 周粥：【……有病？】 x：【你怎么才6颗星】 周粥：【是啊，女孩子只有这么几颗星很正常der】 x：【我笑了】 x：【打不了，在和朋友吃饭，对了，你之前到那傻逼直播间去干什么】 周粥：【什么玩意】 x：【带带妹妹】他原话提醒。 哦，确实有这么一出，她差点忘了。 周粥：【所以你为什么不带我】 x：【……没空，没小号】 周粥：【就不能去借一个？】 x：【可以考虑一下】 周粥：“你慢慢考虑，我再去找个野王。” x：【别去大厅了】 x：“里面好几个和我一个战队的，都是一个德行……” 他好像在吃东西，旁边还有说话的声音。 周粥：“哦。” 这个哦娇里娇气。 周粥：【滚吧夏明明，别给我说风凉话】 过了一会儿。 x：【走了，你慢慢找，另外别叫我夏明明】 他头像飞快黑了。 giao，什么破罐子东西。 周粥觉得很憋，又不死心排了几把。 只可惜都和先前一样，大家都很土。 这个号遇不到人了…… 周粥有点不爽的抿起了唇，忽然她灵光一闪，哦，还有刺激战场呢。 她熟练的又注册了一个小号。 然后在大厅里面点进了一个需要开麦的队伍。 “咦，怎么来了个青铜？”一个男声问。 “踢了吧……” 踢个锤子。 周粥点开麦克风：“不要踢呀，我很厉害的~” 紧跟着，周粥听到了一声“卧槽”，然后就被踢出去了。 她脸色缓缓变黑。 太他妈屈辱了……吧。 而原本的队伍里面。 “老哥，妹子呢？” “对啊，声音……不错，不带吗？” “……我不小心给踢了。” “你妈炸了！” “啊啊啊啊别说了。” 周粥稍微有点抑郁。 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她又从召集界面选了一个队伍点了进去。 “嗯，？有人来了。”是一个声音稍微有点尖锐的女声。 另外两个是男的。 “青铜？” “换吧……” 这次周粥学乖了，她飞快打开了麦克风，道：“不要踢我，我会玩的，真的！” 周粥在两个皇冠一个钻石面前大言不惭。 “要不带带她吧？” 周粥声音一出来，这另外一个妹子不说队伍里两个男生也心里有数了。 “打两把吧。” “行嘞，那我开了小姐姐。” 周粥：“嗯，开。” “你声音真好听啊……” 周粥稍微有点羞涩：“是，是嘛！” 她下一句：“那你能带我上皇冠吗？”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想到……为什么要自己努力上皇冠呢，买个号它不香吗？ 于是队伍里另外三人的耳机里突然出现了一声低低的giao音，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我听错了？” “啊……什么？” “没、没什么。” 先前的队伍里的女孩因为周粥的到来话变少了一点。两个男生声音还挺好听的，都是听起来很年轻气盛的声音。 一开始他们和周粥说了几句话，周粥没怎么搭理，就逐渐和另外一个女生开始聊天了。 “我敲！有人打我！” “别怕，哪儿呢？看到了……” “来来来，给你包。” “谢谢呀~” 周粥由于丧失兴趣，所以并不搭话。 只是默默的搜着资源，久违的3d眩晕来了，她又有点困……于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个队友笑着问：“小姐姐，这大下午呢？你困了？” 女生开口打趣：“喂，你怎么叫她小姐姐不叫我小姐姐？” “别，你不是我兄弟嘛。” “谁是你兄弟？” “别别别，你也小姐姐，你也小姐姐，行了吗？” “这哪里是小姐姐，这是姑奶奶吧。” 听着队友们互相打趣的声音，周粥只觉得索然无味，且枯燥。 并且她懂了这所谓的多排的乐趣了。 可有时候不想融入的时候，那是真的怎么也融入不了的，要怪就怪她想到了买号这个操作。 不过虽然周粥话不多，但一路欧气爆棚。 肾上腺素，三级头，六倍八倍，全捡垃圾似的给她捡到了，甚至还经历了一波空投砸脸。 后期眩晕稍微缓过来苟进决赛圈之后，周粥一个人开车从三个队友面前穿过。 “后面还有辆吉普，标点了，你们自己开……” 队友：“这么彪的吗？” 女生：“那我们开另一辆咯。” “得嘞。” 两人说话期间，周粥听到脚步声，将车在一个房区停下。 爬到屋顶之后，砰砰几枪，直接收掉了两个人头。 动作赶紧利落。 虽然晕，但是技术还在。 “哇小姐姐厉害啊……” 一个队友发出毫无灵魂的感叹声。 周粥没说话。 她等对面的队友过去舔包。 等了好一会儿没看到人，周粥移动了一下身形，正要跳下去，忽然砰砰两枪。 ……她被爆头了。 另外一边，队友也死了。 周粥默默选择观战对手。 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人居然在另外一个房顶蹲她。 在那人舔包的时候，周粥冷不丁打开了全队麦。 “我肥吗？” “你舔了好久哦。” 她支着下巴，语气淡淡。 那人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在她的盒子边上跳了一下。 嘲讽？ “不当人了呗。” 说着，周粥又打了个哈欠。 “算了，我下了。”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惫懒。 就在退出去的前一秒，她听到了一声好听的“喂”。 2020：“叮，发现可攻略对象，请宿主积极攻略~” 周粥fo了。 她尝试回忆那人的id。 没有一点印象，她只记得那人骚气的黑色套装。 “2020，提示一下。” 2020：“开荒老头，目前好感值1。” 周粥在搜索框搜索了他的名字，然后发送了好友申请。 可以安心睡了。 现在已经是a国的凌晨两点了。 少女耷拉着眼皮沉入梦乡。 华国g市的一个健身房内，江湛一边倒挂着，一边带着耳机和人打电话。 “我租了一个中型的办公场所，你们明天带人过来，商量着改装一下。” “设备什么的等弄好了再搬来。” 他一边流汗，一边说话，脸上带着隐忍。 手臂上面青色的脉络明显。 以前江湛一直觉得，他只会乐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别的都算个屁。 现在他想法变了。 头发剪短了，还是刺棱棱的。 但是一闭上眼，江湛总会想到某个少女的面孔。 不能这么废物下去了。 121、6.21更新 江湛在做着某些困难的动作的时候, 极富活力。 他从未如此坚定的，要做一件事。 哪怕是游戏，也只不过是一种野心。 现在他还是富有野心，但是，这是一种有目的的野心。 他不确定周粥先前对他说的话是不是一种恶意的玩笑, 但很显然……他没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 经过观察:某些和他有相似经历的男人也没有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 这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因为这只会让江湛更加狂热的，想得到他一直在期待的…… 狼子野心。 江湛从来就不是什么懦弱之辈。 …… 被拉去参加所谓的对抗活动的前夕，周粥还天真的以为,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装逼活动。 直到一名穿着紫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的女性在门口等她，然后微笑地对她说：“嘿, 我带你去试礼服和化妆。” 周粥盯着她过于夸张裙边, 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等坐在化妆室的后台，三名助手抬着繁复的礼服出现在她面前时, 周粥生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嗯, 她果然被坑了。 这是要去整蛊吧。 “今天你就是吸血鬼新娘。” 周粥：“所以所谓的对抗日到底是什么日子？” “当然是吓死笨鸟社那群笨蛋的日子啦~” “额, 具体是指……”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当然, 对抗活动的前一部分, 实际上是针对新人入社的庆祝活动。 因此排练的时候，周粥收到了一部分彩排的剧本，大致是一个合唱，而她是前边的领唱人，问到为什么是她的时候, 那个穿着紫色裙子的金发女孩对他讲：“当然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咯，唔……此外还有人极力推荐。” 化妆间几个女孩对着周粥上下其手，她的下巴偶尔被捏一下，细腻的触感让一位女孩不禁惊呼：“哇哦，你们华国人的皮肤都这么好的吗？” “呜呜呜，周，你的眼睛好漂亮啊，虽然说眼皮窄窄的，但是总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吸引呢。” “你得看看她的身材，这腰哦。” 周粥被化妆室的几个女孩子折腾的困了。 她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鼓捣一边问道：“今天就是彩排吗？” “不然呢，明天就是活动了哟。” 少女嘴角抽搐，心想，那你们准备的时间还真够长的。 “不过你只有这一个节目，之后的事情，我们会通知你的。”后面帮她弄头发的女生朝她眨了眨眼睛。 “天哪，我要是对xx那家伙说我帮你做了造型，他一定会羡慕死我的，他总想有个华国女孩做他的模特。” “我知道，我知道。” “哈哈哈哈哈。” 周粥在上次新人入社的自我推销后，第二天就被告知十票里面她获得了七票通过，当然薇薇安也成功加入了社团。 其他人她没有关注，只是现在周粥不禁有些怀疑，那所谓的金阁花徽章真有这么容易拿到吗？想到虞斜那双不似作伪的眼睛以及冷静的口气，周粥恍然有种自己入了某个圈套的错觉。 妆容完全完成之后，她被一群女孩簇拥着推进了排练的教室里，里面大多数是男生，有一部分女生，她们都穿上了白衬衫和复古的黑色长裙，男生则是穿的黑色西裤，不远处一位男人和她穿着同色系的暗紫色礼服，蹲在隔壁支着下巴望着这个教室，眉眼稍显不耐烦。 周粥一眼望去与他四目相对，她的眼睛是纯黑色的，而博格那双眼睛泛着幽蓝，博格起身走到周粥面前：“哇哦，不赖嘛。” 他的目光从周粥的眉骨掠到她的下唇。 在她涂了暗红色的双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指出不足：“明天脸应该涂白一点儿，不然可吓不到那群家伙。” “放心，厄，如果是光线的话……” 周粥面无表情地听着，黑色大波浪卷发搭在胸前，柔顺度和光泽度看上去都有点像假发。 实际上这玩意是真的。 不断有人将目光投向周粥，然而少女却像是看不见一样，实际上察觉到自己将要被安排做什么，她现在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了，不就是出一次洋相。 “这次恶作剧完，你最好不要再招惹我。” 周粥像看一个小屁孩一样看着博格，这种视线无疑让他怒火中烧。 “这才不是恶作剧呢，嘁。” “我记得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周粥脱口而出一句字正腔圆的华国话：“爬！” “……什么意思。” …… 第二天傍晚，在有些诡异的气氛中，周粥穿着华丽的紫色宫廷裙，顶着着一头大波浪卷发，与博格一起上台，当着社团精英的面唱了一曲极为傻逼的团结友好歌曲，后边的新人们一个个心不在焉，眼神飘忽。 至于所谓的重头戏是……周粥被博格盯着，在雏鹰社聚会的某个大树底下站了半宿，而之前同她一起合唱的那群人，有些溜进他们聚会的地方，打翻了人家的啤酒，有的带着獠牙的面孔，把喝得半醉的社员们吓得一个趔趄，至于站在路边某棵树下的周粥，每当有雏鹰社的社员路过的时，她都会分发一个虚无缥缈的微笑，然后说上一句：“先生/女士晚上好。” 只不过相比于在舞台上的造型，她的脸被涂的异常苍白，红唇边角处被画上了蜿蜒的细线，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在流血，是的，她从来没想到，所谓的对抗就是这种低级搞笑的恶作剧。 顶着一头被露水湿润的卷发，周粥在天色渐亮之际周粥踢了一下蹲在地上的博格，博格被激得直接跳了起来。 “干什么？” “我回去了，太困了，可以的话向虞斜转告一下，麻烦让他把所谓的金阁花勋章给我，另外那个小册子……如果需要什么照片或者资料，劳烦转告。” 被耍的少女用鞋尖抵着博格的裤腿，目光幽幽的渗人。 ……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周粥一觉睡到了当天下午，然后着摸索起来看了一会儿书。 掐着时间，她发送了一条明天直播的通告，然后在差不多的时间点登录了自己的王者小号。 她记得之前x也是在这个点出没的。 凌晨时分，适合做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她想得没错，x果然在线。 不过她进去的时候，x已经开局一分钟了。 周粥百无聊赖的等着。 然后给x发了条消息：【打完带我。】 她在大厅闲逛着，去微博看了一圈，没想到一眼就又看到了自家便宜妹妹的名字。 #论一个作精的崛起，获得第三的妹妹太厉害了# 周粥眉头一条，心想周媛这也算是了混上道了。不过看了微博，她忽然又想到自己不久前还注册了一个自己的实名的号来着。 点进去看，确实是已经认证了，由于没发过一条微博，她的粉丝也就那么一点。 至于周媛，现在可算得上是网络红人了。 比起微博实名号的惨淡，她的主播号可就精彩多了，各种推广，艾特，看都看不过来，不过周粥都没理就是了，但现在是得想着要怎么经营一下了。 再怎么说，比起那些娱乐性强的东西的，昙花一现的学术型女孩注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被淡忘，虽然不少人提起周媛还是能想起她周粥的名字，但是曝光率一旦低了，那么“凉”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一旦她不用周粥这个名字制造点什么舆论，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只记得关于主播小昼的事情了吧 。 就在她走马观花的翻着微博动态的时候，王者营地传来一条消息。 x：【干嘛】 周粥：【带带我？】 x：【困了，下次】 x的说话方式就像他的id一样简洁。 周粥火速上了王者，一嗯下麦克风，一段语音飞一样发了过去。 周粥：“夏明明，你跑什么？”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无语，但是又很骄纵。 听上去像是被拉扯的麦芽糖，既有韧劲又软。 躺在宿舍床上的夏琮翻了身。 床头挂着黑白蓝三色的运动冲锋衣，下面的桌子上干净整洁。 不过宿舍也就他一个人住而已。 他的好哥们兼室友早就搬出去住了。 为了方便直播赚钱。 x：【没号】 x：【真困了】 周粥不禁疑惑：【都是网瘾少年，你凭什么作息这么规律】 x：【体育生】 周粥：【那你算微信步数吗？】 周粥：【我很强的】 屁，她从来不运动，每天呆在房间缩成蘑菇。 夏琮上下眼皮在打架。 于是飞快发了一串数字过去，周粥还没反应过来，x的头像就变黑了。 虽然有时候熬夜做渣男，大部分时候他必须早睡。 每次看到他头像变黑，周粥总有一种此人主动失联的错觉。 周粥加了他微信，寻思着无事可做，便点到b站找了一下关于关关和x的视频。 没想到出来一大堆cp狙击向小甜饼。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关于关关和同平台女主播撞车的故……事故。 而那名所谓的女主播，正是刘小乐。 她二倍速看完了那段撞车视频。 总结一下就是一位“直男杀手”遇到真直男的尴尬场面。 巅峰赛大约一千七百分两人撞车了。 中路刘小乐去帮边路关关抓人的时候，人没抓到，四级前蹭了一波整线，把关关给气到了。 然后关关开麦说了一句，没想到直接遭遇了刘小乐的夺命撒娇。 关关当场一点感觉没有，甚至觉得这女的很好笑。 于是他就关麦对粉丝这么说了。 五分钟后，他直播间当场被刘小乐粉丝爆破辽。 122、6. 22更新 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有脑残粉。 而刘小乐似乎魅力很大, 会帮她出头的粉丝数量比一般人多得多。 因为会撩汉的妹子太少了。 她还声音可爱，打得不赖。 【这人起来了还得了？昨天就说了一句，她就成这样了，还在虎吧说：没事的，大家保持冷静哦, 这是女玩家现状嘛……】 【当代小白花典范, 这人打着小昼的梗吸了不少粉吧，关关这个铁直男，正常反应还要被骂，我服了】 【楼上的倒也不是, 我就是小昼粉丝……实在欣赏不来这位的直播风格，顺她者娼, 逆她者亡, 懂的人自然懂】 【关关铁直男还被逼无奈道歉了嘿，nbnb】 【不过呸！你说有必要不分场合撒娇吗？真没必要啊, 她骚是骚, 打得菜也是打得菜】 周粥看了一会儿评论区, 感觉自己好像是猝不及防吃了个大瓜。 呃, 有点噎。 娱乐完了, 周粥又跑到书桌面前看资料去了。 她很快静下心来，没一会儿，房间内便只剩下翻书声和窸窸窣窣的写字声。 日光西斜，在傍晚的时候，周粥听到门外出现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偶尔还伴随着一句低吼。 周粥一开始没太在意, 后来外面敲敲打打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才有点疑惑的起身，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不远处，欧恩正蹲在地上，对着花盆用铁锹在往里戳，似乎在换土之类的，周粥也看不太懂。 那个土似乎太硬了，他在用手里的东西不断的敲着，发出叮叮的，类似金属敲击的声音。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 欧恩闻言扭头，棕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烦躁。 天气转凉，少女穿了一件宽松的风衣站立着，靠着门口，身形有点清瘦的意思。 “不关你的事，不要打扰我。” 说着这么嚣张的话。 周粥却并没有漏掉去他脸上慌乱的神情。 她于是穿着拖鞋出门。 伸出一只脚，在欧恩花盆上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 居高临下，下颌线条美丽。 扭着头看她的欧恩忽然感觉脖子有点酸。 下一秒，便听周粥道：“再这么嚣张，这些植物给你敲烂。” 她语气温柔甜美，内容却像是一柄利刃，激得欧恩大叫了一句：“你没有公德心！” 周粥问：“公德心是什么？” 她撂了一下风衣的后摆，欧恩便清晰听到了一身“哗……” 破空声。 她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拿来。” “什么鬼！” “铁锹。” 欧恩非常不情愿的把手里的工具递了过去。 “别以为你进了和我一个社团我就会喜欢你，你就是走后门——” “咔！” 周粥面不改色的将铁锹插进了盆里。 细瘦的手腕上沾了点土，和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对照。 周粥维持着姿势，抬头看欧恩。 深色的眼珠被暮色染上了暖意，但是没什么情绪。 “弱……鸡。” “别问，问就是在骂你。” “另外，做事的时候能不能闭嘴？” 她红唇开合，呼出的气息几乎要扑到欧恩脸上，但是，在骂他。 片刻后。 “靠，你走开。” 他把花盆扭了一圈，周粥顺势松开小铁锹，欧恩握住用力一拔，脸上的表情稍吓人，然而下一秒，他就僵住了，他不信邪又拔了一下，铁锹纹丝不动。周粥好整以暇看着他，毫不留情地“嗤”了一声。 10分钟后，看着满地狼藉以及移交到他手上的小铁锹，欧恩面色麻木，后脑勺沾了一点土，看上去蓬松而且脏。 周粥倚着门框，语气冷漠：“明天早上起来，我要看到干干净净的走廊。” “砰！”门关了。 周粥回房之后洗了个澡。 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娇艳欲滴的脸，眉头一挑，倏然升起一个念头：这张脸不谈恋爱真是可惜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逝，因为吹干头发之后，她自然而然就坐在了书桌前，打开了倒扣在桌面上的书，像一只干瘪的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起复杂且多样的知识来。 低调行事，低调成长，偶尔嚣张。 …… 第二天是直播的日子。 按照惯例，周粥掐着华国时间，准时开播。 不过这次映入眼帘的某些弹幕却让她稍微皱了皱眉，弹幕框里出现了一些小号，没有牌子，没有等级，用户名还是初始的乱码。 【噢，这就是乐乐模仿的那个人吗？也今天来看看】 【傻逼东西少买水军，知道吗？我们乐乐屑于模仿你吗？】 但是这些弹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一出现就被战斗力高超的昼家军给骂回去了。 铺天盖地的滚和爬。 【野鸡买水军来舞了是吗？】 【不是吧，这都有人蹬鼻子上脸，自家正主还没糊呢】 有时候说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周粥本来对刘小乐这个人印象就是之前几条视频和之前关关的瓜给的，类型相似周粥可以理解，但是…… “我进错直播间了吗？” 周粥靠近了麦克风，声音清甜。 “怎么小号这么多？” “送你们一个字：滚！” 很多主播很忌讳带节奏的事情，偶尔被人搞也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周粥向来就杠，今天特别格外尤其杠，要问原因，大概是之前她出门看到阳台略脏。 屏幕前有人手抖了一下。 楚颂嚼木糖醇的动作稍微停顿。 【4033送出爱心火箭炮*10】 爱心火箭炮的特效是爱心和鲜花，粉嫩可爱。 这个是抽奖才能得的，比较需要氪金，所以送一个很有排面。 4033：【不要管这些人】 4033：【一群跳蚤】 楚颂喉间泛着凉。 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无声无息。 最近楚颂投了首曲子到某个大音乐公司，很顺利地卖了出去。 他自由创作人身价挺高，以后会更高。 男人眯着眼睛哼了一下调子，觉得无聊又安静了下来。耳机里传来周粥的声音：“谢谢4033……我没生气呢没生气。” 她这种郭老师的说话方式有那么一瞬间与楚颂记忆里的某个片段重合。 4033：【嗯】 4033：【能带我双排吗？】 之前的一点不愉快立马消失。 弹幕继续过年： 【giao，好会啊】 【师父酱直播前偷偷抽了多久的魔法石？老东西！攒了这么多】 【gkdgkd！】 【主播的直播总能在我觉得吃了shi的时候硬塞我一嘴狗粮】 周粥眼皮跳了一下。 “啊这……不行！” 少女的声音冷冷硬硬，在这种场景下，给人一种傲娇的错觉。 如果周粥知道大家的想法，估计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傲尼玛呢。 直播间继续欢天喜地开始过年。 【四爷送出爱心火箭*1】 四爷：【自己排】 【四爷开始了吗？】 【但是只有一个火箭，好少哦…】 z：【抽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z：【呵呵】 周粥正要单排，四爷发了一条红色置顶弹幕。 这是榜一的特权。 四爷：【看app活动】 周粥“咦”了一声。 【诶，对喔，我看王者区其他人都在玩那个匿名碰碰车】 【好像是每个直播平台的主播都可以参加吧】 【玩嘛玩嘛，我要看小昼虐菜】 周粥好奇的点进了活动界面，然后按照流程登录了自己的号，屏幕上果然出现了一个匿名对对碰的入口。 看了一下规则，周粥觉得这活动简直就是为量身订造的嘛。 “我懂我懂，你们是不是想看我网骗其他主播。” “没有问题，正好我入了一个新的变声器，还调了一下，给你们听听。” 少女的的声音莫名透着几分诡谲。 而坐在书房里的越景不悦的退出了抽奖界面。 他的秘书先生在一分钟后接到了一个电话。 总裁大人的声音冷冰冰的：“抽奖效率太低。” 5分钟后，她刚刚进入排位界面。 直播间特效炸了。 【四爷送出爱心法拉利*5】 【四爷送出爱心火箭*10】 【四爷送出爱心藏宝图*1】 z：【你开挂了吧？】 某个屏幕前的男人摸着自己硬扎扎的头发，盯着群魔乱舞的直播间，目光莫名恐怖。 一群贼。 大家都惊叹于四爷送的各种礼物呢，忽然冷不丁的，耳机里传来一道粗砺的男声。 “喂，能听得到吗？” 因为是匿名，排位的人都看不到直播的id只能够看到前边的前缀，也就是个平台的名称。 而且活动有个规定，大家都要用假声说话，谁先被猜到，谁就要扣积分。 周粥一周没直播，自然不知道这次活动声势浩大，而且直播的人几乎人手一台变身器。 周粥话音刚落，耳机里就出现了各种奇怪的声音。 萝莉音御姐音男神音，一听就是人工的。 周粥感叹一句：“这不是群魔乱舞吗？不过放心，我一定还是是那个最靓的仔。” 周粥的变声器很贵，音质很好，变出来的大汉音毫不违和。就像冬天里最粗的那一垛柴，让人听了想一把火烧掉。 【还我耳朵谢谢】 【骗人主播，取关了】 【刚才我以为幻听了你们知道吗？这声音牛逼啊，但是能不能商量一下，换个正太音什么的】 这种活动是很有趣，但办得大了，自然就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来涨粉，于是也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奇葩的场面。 比如这次的无楼，居然一开口就是祖安话：“三楼你他妈进什么裴擒虎，没看到老子要用？” 周粥看了一眼自位置。 三楼是谁？ 噢，是她啊。 那没事了。 123、6.23更新 那人是虎鲨的人。 id的标签上写着“虎鲨”两个字。 虎鲨怎么尽出人才？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眼里闪过沉思。 “哎，大哥你要用裴擒虎啊，对不起，我没看到吼！” 周粥战略性致歉，语气和大汉音完全一致。 尤其是那个吼,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完全有种地动山摇的……野人感。 【……绝了】 【牛逼极了喔亲亲】 【给爷吓着了】 【但是那个五号……他也太狂了吧】 【nbnb, 敢在臭婆娘面前拉臭臭，胆子挺大的】 “笑了。”五号声音是那种带着点腔调的阴阳怪气的声音。 有时候主播讲话带点口音反而是一种吸引人的特点。 一些主播为了造就个人的风格，会去刻意练些口音。 “我草你妈？” 此人有没有个人特点周粥不知道，但没素质是真的。 他不由分说直接骂了一句, 口气张狂，嫌弃得很。 嘤嘤嘤。 很好。 “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腹诽, 一边道歉。 几乎是吼着说的。 汉子的声音一发入魂。 声音粗犷, 低沉，还微微颤抖。 “草, 我耳朵都聋了。” “没裴擒虎我不打野, 谁爱打谁打。” 周粥连忙笑嘻嘻接话：“我打呀。” “你？呵呵。”他冷笑两声, 声音很是嘲讽。 周粥“嗯哼”一声, 她关掉麦克风, 一边眼疾手快选了个李白，一边道：“我被嫌弃了诶，想哭～” 或许，宁见过猛汉撒娇吗？ 某位刷礼物的男人动作稍许停滞了一会儿。 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刷。 只是随手将音量调低了一些。 【？】 【球球了，做个人吧】 【草！草草草！爷想去卫生间冷静一下】 【前面的不会吧不会吧？】 【？我只是想拉屎】 弹幕从某个点开始, 变得有了点味道。 周粥漂亮的眸子一眯，点了点某个按钮，凑近了麦克风。 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为什么凶我～一群……笨比～” 真当她是猛汉啦？ 声音软软糯糯，好像拉丝的糯米团子或者什么甜且黏的棉花糖。 巨大的反差让人段时间内回不过神来，而且还带着点哭腔。 就好像路边被小屁孩欺负了的双马尾少女。 太，软了。 软得毫不作伪，清澈自然。 四爷：【cv分fc】 一条鲜红的乱码出现在屏幕正中间。 四爷：【按到了键盘……发错了】 【kao……爷的青春回来了】 【抱歉，去趟洗手间）】 【aaaa，骚！继续骚！我绝对不打断你的章鱼腿】 周粥近一段时间直播时过于装逼，以至于大家有点忘记了她一开始出现在公众视线中的样子。 现在……又回忆起来了。 这个……是臭狐狸啊。 但是事实证明，此女只是间接性甜。 因为下一秒她就压低了声音：“一群傻蛋，声音甜能带你们飞吗？” “只有我这种汉子，才有话语权。” 冰冰凉凉，令人脑仁一麻。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周粥又摁下了一个按钮。 “歪？”大汉音。 【bushi，有点太快了。】 【宁是我亲哥！能变回去不】 “嘿嘿，李白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啊？”虚假的御姐音悄咪咪问她。 “你……说……呢？” “咳咳，这么憋着气，不难受嘛。” 周粥：“嘤嘤嘤～” “笑死我……” 大家吐起槽来，节目效果飙升。 可白起的五楼却开始祖安了。 “别说话了，一个大男人恶心不恶心？” “你的李白玩得不好，我的粉丝可要来爆破你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 谁敢接啊。 唯有周粥轻笑了一声，声音粗嘎。 反问：“爆破？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声音单纯疑惑。 白起：“不然呢。” 周粥：“哦豁。” 之后就陷入了冷战状态。 只有御姐还和周粥聊一会儿。 周粥倒是不在意，队友不讲话，她就开麦怼自己的观众。 【干人事吗？】 【你再这样，我要站白起了（警告】 【求爆破（懂的人自然懂）】 她的李白打得很稳，当然队友也是。 因为都是主播，大家实力都是很强的，如果没有祖安白起，这局游戏应该会很欢乐。 但是因为他，大家讲话都讲究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带了节奏。 因为出去之后，战绩结算界面，大家是可以看到主播的全部id的。 按照说话的姿态来看，白起似乎是个脾气暴躁的大主播，粉丝众多的那种，所以其他主播都怕触了他的霉头。 唯有周粥，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不慌。 “白起，过来支援啊，对面吕布来了你不来嘛？” “你治疗都没用上？手短么？” “闭嘴，辣鸡！不是你禁了我的英雄我能玩这傻逼白起，傻逼！” 此后就是一系列妙语连珠。 周粥：“牛逼，二杆七。” 白起：“干你屁事？” “啊，你无能狂怒的样子真好笑。” 白起：“闭嘴可以？” 周粥被逗笑了。 她很欠揍地问：“闭zei，zei是什么？” “无意冒犯，抱歉抱歉。” 【不愧是你】 【这么长时间了，臭婆娘的战斗力，还是一如既往】 【出去看看白起是谁，为他点根蜡先】 满屏讨论起来的时候，周粥已经闭麦了。 而白起还在骂骂咧咧，其他队友都缄口不言。 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脾气这么大。 菜还话多。 周粥对着麦克风道：“这就是虎鲨嘛，i了i了。” 四爷：【这种人】 “这种人就是傻蛋。” 少女（大汉）声音轻飘飘的。 z：【有碴味】 z：【没别的意思】 【4033送出爱心藏宝图*2】 楚颂默默的抽奖，默默地送。 他微微屈着腿，黑发掉下几丝落在额前。 干净的指甲磕着手机外壳，发出点脆音。 “谢谢哥哥！”周粥大吼一声。 楚颂：【？】 楚颂：【排？】 在白起骂骂咧咧的背景声中，周粥这边的高地被人打烂了。 “草泥马的，让我看看你的id。” 战绩结算。 周粥败方mvp，评分13.5。 这时虎鲨的某个直播间，一位叫做“焚世”的主播正在嘴臭。 “兄弟们，是这人先惹我的，你们也知道我脾气不好——”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李白的头像旁边，一个干净简单的名字：小昼的海。 小昼……的海。 他脑子懵了一下。 然后浑身冰冰凉。 “怎么是她，声音不像啊？”他语气都有点颤抖。 此人平时靠着嘴臭和无能狂怒搞直播间效果吸引观众，他的直播间也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弹幕早有人提醒了，主播你不瞎吧？】 【哈哈哈哈，文盲主播，爱了爱了】 【还装？】 【一路走好，生前是个体面人】 周粥在战绩界面的下方消息框里打字：【兄弟，过来爆破我】 顶着这个id，简单的一句话却很嚣张。 焚世刚想打字，他直播间的人数忽然增多。 从原本的一万人变成了四万人。 【名字挺好的，粪屎（狗头保命）】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说话不算话吧，臭婆娘在逗猫xxxxx房间等你，不见不散，记得爆破】 什么叫做阴沟里翻船，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领悟到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小昼……” 【叫谁呢叫谁呢？和你很熟吗】 【李白不是小昼这个人他妈得直接上了吧】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之前他也有碰瓷过其他人，凉倒是没凉，反而因为嘴臭小火了一把。 现在这种状况是他没想到的。 满屏幕的人都在嘲讽他。 “我，我去送礼物！” 他声音战战兢兢，不是他怂，而是隔壁之前有个同样嚣张的主播搞过周粥，现在已经凉了。 骂声一片。 他虽然大部分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但是现在还是满满的恐慌。 五分钟后，周粥已经开了另一把主播对对碰，碰上了很话多的队友。 这个时候一个叫做“焚世”的观众过来送了五架火箭。 【对不起小昼，我之前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节目效果】 周粥当场就笑了。 之前问候别人父母的时候也不是故意的。 嘴臭是病。 于是她红唇微勾，关了麦克风，然后靠近话筒。 出声：“哦……” “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语气冷冷清清。 她用大汉音赶客，末了还打了个哈欠。 焚世：【我已经认错了，希望你不要再让你的粉丝扰乱我的直播间】 周粥：“我的粉丝不是提醒你来爆破我吗？你拿火箭干什么？” “还有，我觉得她们应该是去通知你了，你用扰乱这个词，未免有点奇怪，你在网络上当着千千万万观众骂人的时候，没想过扰乱了别人的直播间么？做人不要太双标。” 她好好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变成了有点沙哑的男中音，配合着她说话的内容，莫名……a。 【心空了，我居然觉得这个声音？】 【反复去世，另，为什么有人这么喜欢找存在感）】 焚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你这么大一个主播，当然不会理解我们这些小主播怎么生存】 还开始纠缠不休了？ 周粥：“说得好像我不是从零粉丝来的，直播什么的，各凭实力不是嘛？” “还有，如果你非要跟我杠，我可以合理认为你在死缠烂打。” “对于死缠烂打的人，我比较喜欢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支付宝私信一下，钱我还给你，要么下播后我注册个小号在你直播间送，把我这里当什么了，给钱还要讨饭？” “嗯，就这样，爬。” “不然……等我心情变差，后果自负。” 本来想着录屏蹭一波热度的焚世瞬间蔫了。 指尖有点发冷。 灰溜溜走了，徒留一大波嘲讽的弹幕。 【臭婆娘不给蹭，有多远滚多远。】 是啊，你赚钱很辛苦，但是这就是你影响别人心情的原因吗。 可笑。 不择手段的事情……做之前要过过脑子。 四爷：【好】 好厉害…… 或者好可爱。 是这么说吗？ 她身上有种很吸引人的特质，越景说不出来。 就是……随性得很纯粹。 在满是套路的世界，显得尤其可爱。 124、6.24更新 “哦吼, 四爷你不要夸我。” “我最讨厌人渣。” 她的声音一得瑟起来-- 【麻烦保持高冷亲亲】 【帅不过一秒】 【滚啊】 大家都喜欢聪明人。 和高情商的人相处会很舒适，但是那种舒适总会腻。 相比之下，做作得明显，酷爱装逼，偶尔像个小学生一样, 总是让人想一直看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 才能带来惊喜。 之后周粥一直都在用大汉音玩游戏。 大汉音有个好处，不会像萝莉音那么做作，也不会想少年音那么刻意。 “歪，盾山麻烦跟着我。” “淦！俺的蓝被偷了！” “舒服, 呼！” 她还玩上瘾了。 到下播前，她关了变声器, 脱口而出柔软干净的女声, 然而话的内容却是：“哥哥们，俺走了。” 哥哥两个字稍微有力, 有点小学生念课本的味道。 一板一眼。 【？】 【平静、安详】 【呜呜呜, 今天某昼可爱满分】 “可爱？” “呵。” 2020：“祁致好感值加5。” 周粥：嘁。就这么好得？ …… 下播之后, 时间还未到中午。 周粥陡然接到一个电话, 她的导师回来了。 “嗨喽, 亲爱的周，如果你不忙的话，我想请你过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周粥从衣架上拿起一件风衣就走。 她很喜欢穿风衣，既不做作，又很潇洒。 周粥照镜子的时候, 凑近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她的脸仍旧在潜移默化地变美。 唇色越发鲜红了。 可她明明对2020说过，把额外的好感值都加到智慧上，因为去得急，所以这种疑惑只是一闪而过。 周粥也没有刻意询问2020。 麦尔密是一个长相有点凶的老头。 他两鬓银白，泛着卷。 周粥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两个他手里的研究生交代什么事情。 看到周粥来了，他停止了说话，然后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麦尔密首先对周粥道了歉，说是之前没有和她见面很抱歉。 不过周粥从他脸上看出了点心不在焉。 “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的，我了解到你的数据模拟和推算方面非常出色，我现在和我的学生在研究的课题和这个有关，如果可以的话……” 他推了推眼镜，边上闪过一丝冷光。 周粥抱着一大叠资料回去了。 办公室里的两名年轻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同情。 …… 周粥照常上课，这些天的数据分析让她误以为自己回到了刚到沪旦莫名被分配任务的那段时间。 不过和在沪旦不一样的是，麦尔密教授只给了她片段的数据，关于课题究竟是什么，他只字未提。 工具人还挺好当的。 只是…… 周粥对着数据做分析，眸色愈发深沉。 一周后她再次来到麦尔密教授的办公室，拿了一个小u盘。麦尔密教授看到她不请自来，有点惊讶，“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办公室里他的学生也一并看向她。 眼神诡异而沉闷。 “不是，是已经整理好了。” 周粥将u盘和资料全部递了过去。 周粥问：“如果这些数据被写进论文里……” 麦尔密教授慈祥地看着她：“我会向你致谢的。” 就这……？ 周粥淡淡笑了一下。 她忽然有点明白这办公室的气氛为何如此沉闷了。 麦尔密教授在发表论文的时候，并不喜欢第二作者这回事。她翻阅过他的论文。 有的时候还真的不能把人想的太好。 周粥正走到门口，后面的教授忽然又叫住了她。 “等等，我这里还有些任务……如果你有空的话……” 是真……把她当作工具人了么？ 周粥接过了他手里的资料，然后露出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嗯，我会认真做的。” 麦尔密稍微疑惑了一下，但是对于不久之后某个会议的野心战胜了一点微妙的愧疚。 帮了……如果方向是错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纸张下方是一段字，周粥的手摁在上面，留下一串阴影。 …… 时间如水流逝。 周粥坐在教室里，低头看消息。 她只是随手翻而已，因为搞数据搞了太久，脑仁有点疼。 微博私信里，最上面一条是一条推广消息。 来自于――女团训练营最大的投资方――青声珠宝。 青声珠宝是一所老牌的珠宝公司。 虽然投资了女团训练营，但是并没有找这节目里的任何一个人打广告。 周粥已经很久没有接推广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以一种好奇的心态，给对面发了一条信息。 问：【请问为什么找我】 对面过了两分钟便回复了：【因为我们团队一致认为您的形象与我方品牌的气质很相符合】 说着，对面发来了几组照片。 【这是我们品牌的新品，您可以看看，如果愿意我们品牌方会寄一套完整的给您~】 点开大图。 是以翡翠为主要装饰的一套珠宝。 很漂亮，尤其是第二张图里的那对耳饰。 精致的一朵莲花，边上坠着雨滴似的珠子。 流苏似的链条在灯光下闪烁着忧郁沉静的光。 周粥眼睛亮了一下。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她觉得那对耳环，就应该带在她的耳朵上。 周粥：【我考虑一下】 【随时等待您的回复，我们是很诚心的~】 …… 小白给周粥发消息了，这似乎距离上次又过了有点久―― 就在周粥打算和某位体育生打交道的时候。 小白：【我回国了】 周粥想了一下。 周粥：【感觉如何？】 小白：【还可以，可惜你不在国内】 白且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在保镖的注视下，面不改色的在屏幕上打字。 他消瘦了一些，两颊稍微往里凹。 看上去颧骨有点突出。 白且长时间会想到周粥。 偶尔出神便是一天。 “如果为一个东西魂牵梦萦，最好的方式就是对其视而不见，或者，先交出自己的魂灵。” 白且长久陷入一种纠葛。 现在做出了选择。 周粥：【唔，我不在啊】 周粥：【好好倒时差~】 白且：【睡不着】 周粥：【不睡挨揍？】 周粥靠近手机，道：“你不会刚下飞机吧？” “那我今天不陪你打游戏~噫。” 她语气带着淡淡的关切。 尽管不明显。 周粥猜，白且希望听一点好听的话。 白且带着耳机听。 笑起来露出点虎牙。 “找一个理发店。” 他忽然对着前面的司机吩咐。 “好的，先生。” 他摸了摸自己已然太长的头发，忽然心思一动。 打开照相机拍了张照。 然后对周粥发了过去。 少女点开来看，只看到隐没在阴影里的一截有点消瘦的下巴，以及大致的轮廓。 任谁看到这张照片都会觉得好看的。 虽然看不清五官。 少女点了点手机外壳。 发了一条消息过去：“瞧不起谁呢？嗯？” 她声音稍低，听不出情绪。 但很好听。 白且心跳了一下：【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下一刻。 周粥：【和我比什么头发长（微笑）？】 紧跟着，也是一张照片。 一只白皙的手，指甲干净，没涂任何东西。 捏着一缕黑发。食指指尖伸直，仿佛在丈量头发的长度。 背景没拍清楚。 明明只有黑白两色，却莫名有种鲜艳感。 白且瞳孔微顿。 很……漂亮啊。 白且：【我只是打算给你看看】 周粥：【看什么？】 白且不可遏制地红了耳垂：【我】 当情绪溢满的时候，偶尔会有文字无法表达意义的事情发生。 【我在倒时差】 【你去睡吧】 【我坚持不睡】 周粥：【该睡的是你啊】 周粥：【还是你想听诗朗诵？】 她又恶劣地提起了足以令白且羞愧一整天的事情。 对面没了回音。 久久之后，2020传来提示：“白且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93。” 周粥面色如常翻开笔记本，做起了课堂记录。 嗒嗒的敲打声很有韵律。 ……… 下课的时候，她打开虎鲨看了两眼。 关关正在直播。 现在是上午，也是华国时间的晚上。 之前周粥在直播的时候吊打焚世的视频已经在b站上传遍了。 很爽……所以关注匿名主播对对碰的人也越来越多。更多的主播参与到了这个行列，因为有时候， 话题度就代表着钱。 而周粥点开直播界面时，关关正在给夏明明打电话。 拨打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通，似乎睡觉被吵醒，他非常不爽，语气带着点压抑的怒气。 “喂？最好别告诉你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明明，我这里出了点问题，你来陪我直播呗？” “滚！” “真有事，求你了！” “没时间……” “你忍心看着我被恶心嘛？” 这个时候周粥和夏琮同时皱了皱眉。 周粥看了下弹幕。 【傻碧直男癌，是不是没见过妹子？】 【又惹我们乐乐，你故意的吧，赶紧糊，糊穿地心】 【上坟，xx主播】 全是骂他的。 弹幕所给出信息全部指向一点，关关又得罪刘小乐了，而且还是在那个所谓的匿名碰碰车上环节，不知道是也进了直播间还是怎么，夏琮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回了声：“行叭。” 听起来困得很，但还是上线了。 关关立马感恩戴德，恨不得给他送面锦旗老师。 两人一进入双排房间，直播间原先沉寂的粉丝们就开始发弹幕了，只不过帮着关关和刘小乐粉丝对线的人很少，大部分是比较冷漠的态度。 周粥都觉得有点神奇，这主播混的未免也太惨了吧。 “夏总你是我亲哥！” “就你事多” 夏琮的话刚说完，直播间的礼物特效就炸了。 【夏明明的掌心宠送出虎鲨1号x1】 夏琮下意识看了一眼摆在一边的平板。 夏明明的掌心宠：【关关大傻逼别理黑粉，他们都是傻蛋】 顶着这个名字，却不是在和夏明明喊话。 125、6. 25更新 周粥就是故意不喊他的。 她顶着夏明明的掌心宠这个id, 在弹幕区给关关加油鼓劲。 夏明明被喊过来，是给关关解决直播困境的。 但是关关这个人比较沙雕，所以看到周粥送了礼物又给了关爱，一时间大呼小叫。 “谢谢富婆！” “虽然你顶着一个很丑陋的名字，但你真的好善良！” 夏琮一时间有点想笑。 而弹幕也因为周粥的“勇敢发言”, 而开始为关关说话。 关关直播的时候碰到了刘小乐。 正好刘小乐在对面, 玩的中路小乔。 因为是一个平台，所以很快就有人来给关关报信对面是刘小乐的消息。 结果关关也没想太多，一时间嘴快，直接开心道：“那把她打爆就好了。”毕竟之前两人还结仇了。 之后他边路花木兰单杀对面刘小乐五次。 在草丛里神出鬼没, 别人从他面前过他都不抓，唯独盯着刘小乐的小乔, 成功让刘小乐受到了一个大主播队友的嘲讽：“妹妹你撒娇是会撒娇, 就是菜了点。” 刘小乐气不过，打完阴阳怪气带了几句节奏。 这不就是……菜还怪别人嘛。 掌心宠：【关关你也可以装可爱啊, 现在都流行这个】 被一群恶臭的弹幕包裹着, 周粥的高级弹幕格外显眼。 【不能吧？关关装可爱？】 【我当场暴毙, 这不如让夏明明做1呢】 掌心宠：【你有声卡, 下载一个软件, 我可以教你调参数，保证很好听，比隔壁还软~】 刘小乐的粉丝： 【辣鸡主播，辣鸡粉丝】 【是男人就道歉，你敢么？】 反正现在网络上要整一个人, 成本很低。 不断鼓动可鼓动的人去实施言语暴力就好。 关关再怎么也就是个冒失的大学生，自然处理不了这些来自比他更火的主播粉丝的辱骂，只能尽量无事。 掌心宠：【为什么要道歉啊，我家主播也没吃别人家大米，谁没事要舔别人，一个平台的就不能揍了吗，哭唧唧】 本来关关打算是双排了的，但是看到周粥的言论，他的胜负欲一下就起来了。 “调！你给我调！” 掌心宠：【你先下载一个叫xxx的软件……】 关关的网很快，全套搞下来，也就大概用了十分钟左右，效率快得惊人。 掌心宠：【你说话试试？】 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男人忍不住出声了：“能不能快点，没事儿我睡了。” 关关开口说了一句：“喂？小哥哥，我是妹子……” 惊艳众人。 虽然带着点电流麦，但由于他自己本身掐着嗓子，所以声音还娇娇软软的，是个语气稍微有点粗的小萝莉没错了。 周粥抱着抱枕，微笑。 刘小乐的房间有人过去报信了： 【这种人还有粉丝，对女生这种态度，和他一个平台真是可怜】 【呵呵，乐乐，咱们不管他，差不多的粉丝，看看他凉成什么样了，心里还没点b数】 就在他们bb的时候。 关关已经把直播的名字改成了：【进来看男主播撩汉】 关关是个很乐观的人，神经也比较大条，所以听到周粥的建议，他灵性得很。 夏明明对此不予置否。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也太容易受女人的骗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在一边连麦一边说风凉话。 只不过声音很苏，在座的女观众们都很满意，一个个尖叫着要为他生猴子。 夏明明没想到的是，他就开麦排了几把，自己直播间的热度就从50w翻了两倍，变成了100w。 他还沉浸在自己拙劣的演技中尴尬到无法自拔呢，一低头，看到自己的热度，猛地吓了一跳。 “不是吧，怎么这么多人看我直播……” 夏明明（夏琮）此时已经没和他连麦了，正用卫衣垫在脖子下面，眯着眼睛看他的视频。 关关的爹（夏琮）：【别这么大惊小怪】 周粥顶着“夏明明的掌心宠”这个号正在评论区活跃得很。 掌心宠：【关关姐姐真棒】 【夏明明的掌心宠送出虎鲨飞机*1】 掌心宠：【大家给关关一点掌声，让他更像妹子！】 她就像一个老江湖。 言语之间，夏琮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节奏带了一个天翻地覆。 原本没有多少粉丝维护关关，周粥道：【宝藏主播的粉丝都站起来，还想不想看夏明明男友力爆棚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有高级弹幕，说的话大家都能注意到。 此话一出，弹幕明显增多，渐渐把刘小乐的粉丝压下去了。 而当这边的粉丝战斗力不够强的时候，她又来了一句：【大家都不要骂了嘛，咱们夸关关，不然人家以为我们是水军呢~】 可。 满屏幕的脏话，摇身一变成了优美动听的彩虹屁。 本来没怎么找到存在感的刘小乐粉丝这下连对线的人都没了，关关在装妹子，粉丝们在比谁吹得尬，一时间他们就像一群傻碧，于是离开的离开，围观的围观，事情就这么风平浪静。 “x好感值加5。” “x好感值加1。” “x好感值加1。” 这个女生…… 夏琮感到有点惊奇，默默看她在直播间舞。 前脚刘小乐的粉丝还在夸她的热度比关关不知道要高多少，后脚关关的热度就冲到了她后面不远，感觉只差临门一脚，隐隐要超过她。 有些刘小乐的粉丝也被关关的操作惊到了，在直播间不走了。 有人回到直播间报告对面热度的情况。 刘小乐看了一眼，面孔有点扭曲。 她道语气柔弱地道：“没关系的，大家不要过去骂了，也许我本来就菜吧……本来我直播顶着的压力就挺大的。” 一个直女观众吐槽了一句：【乐乐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啊，是莲言莲语的新套路吗】 刘小乐声音忽然有点尖锐：“算了，都是我的锅……”她好像有点难受，安静了1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情绪道：“今天不太舒服，我先下播了。” 关掉直播间后，粉丝们唏嘘着散了。 还有些人去关关直播间围观。 事实证明，大家都喜欢沙雕的撩汉网骗类直播。 而真正发微博或者私信安慰刘小乐的居然没有几个人。 不过是娱乐而已嘛，并不分人的。 关关男声的时候讲话很直，但变成了女声之后，就有一种诡异的反差萌，直播效果简直好的不行。 很多观众兴奋了都会艾特夏明明，但他的反应平平无奇。 【明明哥，关关可爱不关关的爹】 【被抛弃了心情还好吗关关的爹】 周粥在弹幕里找到夏明明的号，点进去看了一眼。 关注1，粉丝572，动态0。 还蛮高冷的。 周粥微微一笑。 给他点了个关注，继而干净利落退出了直播间。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夏琮看着右上角好友的一个小红点，鬼使神差地点进去看了，然后看到了周粥的头像。 又是她。 死缠烂打吧，又不像。毕竟今天她可没有直接与他有过任何互动。 但顶着夏明明的掌心宠这个id，总让人有种呼吸不顺畅的感觉。 是的，就是……别扭。 夏琮正想着，忽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他眼皮一跳，心里有点惊讶：真是想什么想什么来什么。 然而点开一看，却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发消息的不是周粥，而是今天白天小篮球队来的女记者。做的学生工作，还给他拍了几张照。 周小彤（学生女记者）：【学长，我能采访你一下嘛，正在写稿子~如果你方便的话。】 夏琮不知为何，有点烦躁。 他打字回复：【嗯，你问吧。】 之后他就开始有来有回地与这个女生“对线”。 期间夏琮点开周粥的头像看了一样，动态什么也没有，背景简单，和她的处事作风完全不符。 夏琮平时也挺自律的。 感情上共交过三个女朋友，每一个都是学校有名的美人。后来玩心收了点，平日里看起来也人模狗样。 因为最近要参加比赛，夏琮得保持心态。 所以上一个女朋友是他主动提出的分手，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想谈了。 虽然那人还是还是不死心来找他，夏琮都完全不搭理。 断了就断了，不谈恋爱又不是不能活。 所以关关那家伙常常骂他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过夏琮能这么帮关关，也是因为实在欠他太多，要不是他，关关的腿…… 想到之前关关惊喜的样子，夏琮忽然很感谢那个评论区的女孩子。 周粥正走进浴室，耳边忽然传来2020提醒：“x好感值加10，目前好感值34。” 唔，这是对她感兴趣了，还是感谢她呢，亦或者两者都有？ 从电话里的态度也看得出来，x是个直男，但是愿意帮关关制造cp话题，可见两人的感情并不一般。 她红唇微微翘起，正要关门，忽然卧室里传来了一声微信消息提醒。 x的微信昵称也叫x。 头像是一片泳池。 他发了条消息过来：【谢了】 谢她帮关关的忙？ 周粥：【干什么？】 x：【你节奏带的好，不然他估计明天要停播】 说完后，夏琮也困了，正要摁熄屏幕睡觉。 周粥忽然发了条信息过来，还是语音。 “害……你不要把我说的像心机女……关关可可爱爱，大家都会帮的。” “你不带我玩，我下次让关关带我玩，说起来……能不能把他微信给我……” 就莲言莲语加心机婊。 夏琮把脑袋下的衣服抽了出去。 翻了个白眼。 x：【不可能，别想了】 然而他消息刚发出去，他的好兄弟关关就来消息了。 关关：【我刚刚私信给了你的掌心宠联系方式，她今天帮了我好多，下次咱们带她一起玩呗】 夏琮把衣服丢地上了。 126、6. 26更新 有那么一瞬间, x产生一种错觉。 周粥真是玩弄人心的好手。 不怪他这么想。 因为是在是周粥在评论区露的那一手，太让人觉得惊讶。 然而关关语气却很兴奋。 关关：【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给力的女粉丝！好兄弟！】 夏琮：【……也不一定是我的粉丝】 关关：【？】 夏琮：【算了，没什么】 周粥洗澡的时候，夏琮的好感值在断断续续地涨。 她心情稍微愉悦。 要……上勾了啊。 如果开始患得患失，或者对她充满疑惑。 那就是……开始了。 …… 日常保持平静。 周粥拿着处理好的数据再次送到麦尔密教授的办公室。 上次处理数据用了一周, 而这次只用了3天。 周粥朝他点点头, 便自顾自走出了办公室。 没有多做停留。 后面传来一道狐疑的声音：“教授，我们可以相信她吗？汉斯处理这些的一半可都用了两周。” 麦尔密教授挥了挥手里的u盘：“那你之前找到她数据的漏洞了么？” “没有。” 麦尔密教授笑得有点轻蔑：“那就可以了。” 所谓的荣誉真是容易腐蚀人心。 周粥笑了一下，下楼梯的时候正好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她顺势看了一眼，那人也回头看她。 诶, 是虞斜。 虞斜唇角微动，可周粥先开口说话：“说好的勋章呢？”她挑着眉, 表情有点淡。 因为一张艳丽的面容, 周粥做出这种淡淡的表情的时候，稍微中和了一下冲击感, 她指着虞斜胸前的徽章, 指尖差点触及到他的胸膛。 虞斜朝后退了一步。 周粥的指尖便也跟着往前走, 好像在压迫似的, 但终究不挨上。 这动作很像调情。 如果忽略她眼里的疏离意味的话。 “会有机会的, 那不过是前菜罢了。”虞斜开口安慰她：“一个月之后，你有一个正式的机会。” 周粥凑近了一点，变着角度看了虞斜平静的眸子好一会儿，似乎单纯好奇他在想什么。 虞斜别开脸。 鼻尖却闻到一阵淡香，少女脖颈上淡青色的脉络也闯入他眼里。 虞斜愣了片刻。 回过神来, 周粥早已收回了表情，她清冷着一张脸道：“你要是和博格合伙折腾我，再有一次，我可不会这么好脾气了。” 说罢，周粥便转身走了。 她手里捏着一本名为《坦斯物语定理》的书。 上面有很多外贴的书签，看样子被翻过很多次了。 虞斜收回视线。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女生很有毅力。 确实……是博格让她进来的没错。 但是如果想要拿到所谓的勋章，至少要能展现让人认可的实力。 topa，在这里可不算什么。 毕竟每年进入topa前三的人，都会有哈肯斯数学系的学生。 虞斜捋了捋自己的毛衣。 身姿笔挺消失在走廊另一侧。 至于周粥，她回去之后火速打开了笔记本，开始敲敲打打起来。对着窗户，周粥有点思念小美，也不知道它在祁妈妈的照顾下过得舒不舒服。 周粥在写论文，一篇基于她所处理的数据，和麦尔密教授课题领域一样，但完全南辕北辙的论文。 她之前奇怪于一个数据的处理公式。 但随着处理的数据的增加，周粥逐渐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现在她正在把这个猜想变现为文字。 《如果坦斯定理被统分化》。 她如今对各个领域的基本知识都有了一定的掌握。 独处之后，周粥发现自己喜欢挺一个人思索的时光。 虽然略微枯燥。 …… 再将论文投递到数世界的前一天，周粥还在犹豫。 虽然这篇论文和麦尔密教授不搭边，发出去也没什么值得诟病的，可毕竟是一样的领域，若是刊登出来了，难免会有点打脸的意思。而且麦尔密教授表面上对她和和气气，可是实际上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好说话。 直到麦尔密教授又把她交到办公室去了一趟。 “亲爱的周，我的论文已经完成了，今天下午就会投递出去，对于你做出的贡献，我已经写在致谢里面了，不得不说，你做的数据细致又精确……如果可以的话，你之后也可以来读我的研究生……” 然后可以做你的合法工具人么？ 卷发老头笑眯眯的说话，没有注意到周粥的微表情变化。 “不用了，希望老师您的论文发表过程顺利。”她轻声拒绝，麦尔密教授还絮叨了一阵，周粥一言不发的听着，此刻她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 致谢的话……远远不够。 那些数据可算是第二核心了，除却观点。 周粥走出办公室，里面几名研究生盯着周粥的背影，眼神有些怨恨。但是研究生确实就是为导师干活的，受点压榨才是常态，一开始谁不是对未来的学业之路充满希望呢，但是导师一句“这可是关乎你毕业的大事”就足以让人放弃争辩。 这种事情很常见的。 就连反抗也乏力。 麦尔密教授在等。 在近乎完美的数据下，他几乎认为自己离解决斯坦数论只有一步之遥了。在投递的文稿通过之后，他会将自己这个新的发现公布在各个学术网站上，然后等着世界数学委员会的邀约。学术发布会是每个学者的高光时刻，面对各类专家，大肆宣扬自己的观点，口沫横飞，而下面一众人员赞叹不已，那种感觉，犹如吸□□神xx。 然而这一次，他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 周粥在将论文投递出去之后，松了口气。 她现在也是整天一个人呆在宿舍，为了营养还要开始自己做菜。 她一边夹着饭粒往嘴里送，一边刷微博。 忽然她看到了一条江湛的消息。 世界冠军江湛购买zk游戏工作室，并出任blade青训部的总教练，年仅23岁。 原来在忙事业？ 周粥咬了一口西红柿，嘴上沾上了点汁水。 随即她抱着一种古怪的心态上了王者大号。 切到亲密关系那一栏，看到明晃晃挂着的和江湛的爱心标识，她寻思，这个恋人关系……似乎快到三个月了。 周粥正要发送解除亲密关系的申请，忽然有人发来了组队邀请。 定睛一看，居然是江湛。 周粥手一抖，正要叉掉重新隐身。 结果她的微信就传来一条消息。 江湛：【上号】 江湛：【你还要躲？打个游戏都不肯？】 周粥：【没有……】 切回去之后，她重新点了同意。 进入双排房间后，看到江湛那熟悉的头像以及上方亮闪闪的麦，周粥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恐惧感。 想起曾经平平无奇的世界冠军誓言，周粥现在想龟缩进一个角落里把自己变成一个黑点。 “总算给我逮住了？嗯？” 江湛声音懒懒的，调子后面带着点钩子。 好像趴在某个地方玩手机，喉结磕着了。 但是这声音传到周粥的耳朵里，周粥却忍不住重重一颤。 完了完了。 她不想面对这种老夫老妻似的尴尬。 然而周粥也确实忘记隐身了。 她被江湛给搞得暂时忙乱了一下，红唇微动，还没开口，游戏就直接开了。 就无语。 江湛：“我的前妻？玩瑶？” 选英雄的环节，江湛也没刻意提之前的事情。 周粥连麦都没开，跟个缩头鹌鹑似的…… 听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语气，江湛觉得略好笑。 周粥也没打字回复，江湛顿了一下：“算了，说了也是白说……” 下一秒，周粥就预选了瑶。 周粥：【好家伙，今天一楼带你们飞】 江湛：“啧，还挺有觉悟。” 周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麦。 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搞完之后的人，周粥还是怀有一种愧疚。 暂且沉默了一阵，两个人简直气氛焦灼。 直到队友开始舌灿莲花。 【带个屁啊，老子不需要带】 【不信瑶，不传瑶】 【坑人biss不用谢】 这一开始也没什么~ 主要是进去之后，大家发现瑶是个绿标。 嗯，绿标。 结合一开始她说的“一楼带你们飞”的鬼话，是不是，有点演的意思？ 90多星啊，掉一颗都很心痛。 周粥不说话，江湛tui了一声，明显表示不屑。 周粥也不知道他开的是不是全队麦。 总之她一开始帮中路清兵去对面野区看视野，中路完全不跟她。 她刚打了一个对面蓝开，对面的狂铁加中路二人组就把她团团围住了。 光荣送了个一血，王昭君在另一边草丛打字嘲讽：【nbnb，没有野王就不要拿瑶瑶公主，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 周粥：【你还敢打字是我没想到的】 王昭君：【我凭什么不能打字？】 周粥：【哦，这就是你在草丛看戏的原因吗】 王昭君：【呵呵，mug】 周粥无语。 江湛一直就没出声，看到mug这几个字的时候。 他语气懒散，稍低：“什么玩意儿。” 说完他打字。 公孙离：【过来，别鸟fw】 周粥正站在中路二塔打字呢。 江湛疑惑：“你还不过来？” 周粥声音无起伏：“她骂我mug。” 说完，周粥发了条消息：【没用的东西，你是什么牌的垃圾袋？】 周粥：【这么能装？】 江湛笑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王昭君更加恶心的骂人方式。 周粥终于如愿以偿地挂在了公孙离头上。 江湛同时打开了全队麦：“闭嘴，傻叉。” 这种漫不经心的调调让人尤为生气。 王昭君立马开麦回应。 一开口就是老祖安人了，周粥听得都眉头挑了起来。 周粥在组队麦里道：“别骂脏话。” “我举报他……” 少女的声音很轻，就好像一只羽毛轻轻落在他心口上。 然而俩人还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现场直播了。 嗯，队伍里面有个人是主播。 127、6. 27更新 打野玩的是玄策。 先前说了一句“不信瑶, 不传瑶。”就没有后续了。 他是单排，另外四位队友是两两双排。 江湛骂了一句之后，另外的两个人就开始各种嘴臭。 直播间的观众们倒是很愉快地看了一场大戏。 而且江湛声音好听，骂人又不带脏字。 “给你中路你就玩个这么娘们的英雄？” “知道什么叫操作吗？” “不要说我的辅助……你还不如她。” 江湛带着周粥把对面一顿乱杀，声音懒洋洋的, 很是好听。 而中路只会重复一句话：“我甘霖娘的, 宁xx还在吗？”周粥一边微笑，一边点了举报语音。 这不就是王者荣耀现状吗？ “你带个瑶有什么用？” 江湛：“舒服啊，顺便让人头，你有意见？” “嗤……”高手骂人, 最为致命。 江湛刚说完，右下方就出现了队友王昭君和橘右京被禁言的通知。 而这个时候玄策保持沉默。 因为他直播间送的礼物骤然增多, 他感谢不过来了。 【我的嘛呀, 这公孙离真的好撩】 【可是你们不觉得瑶很婊吗】 【前面的，瑶为什么婊, 人家能带射爹, 你能吗】 【歧视瑶玩家的, 都原地暴毙吧, 老娘就玩瑶, 专门祖安的那种】 虽然有人在为周粥的瑶作辩护。 但事实证明，大部分人还是歧视女玩家的。 【混啊，你们没看到瑶和公孙离的标志么…】 【瑶支援过？有什么好洗地的？】 周粥对此全然不知。 江湛一直给她让人头，她也乐的自在。 “开心了？”江湛问他。 周粥道：“还行。” 江湛啧了几声，便继续驮着她到处拿人头。 每次打到等对面只有一丝血的之后, 就停止动作，让周粥收割。 他公孙离很秀，而且是那种毫不拖泥带水的秀，让对面摸都摸不到，乃至于头皮发麻怀疑人生。 周粥哪怕丝血落地，公孙离也能毫发无损把她接回来。 【哇，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吗】 【我赌一顿火锅，这妹子绝对是靠男人混上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难道没人觉得瑶很古怪吗？】 【哪里古怪】 【说不出来，但就是她的id很眼熟】 【屁，她都没有id】 可是臭婆娘也没有id啊，她的常用和臭婆娘完全能对上。 有人心里这么猜想，但是没有实际证据，也就并没有人多说。 周粥这边和江湛不声不响玩着游戏偶尔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江湛比起之前话少了一些，但是整体的感觉倒是没变。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打野刚出泉水，公孙离就上自家野区给把蓝拿了，而且还不是自己拿，给的瑶。 把蓝打到一丝血的时候，江湛不动了，让周粥拿了蓝。 周粥的谢谢还没说出口，长久沉默的玄策忽然开麦了。 没错，玄策就是那个主播。 在逗猫直播，和虎鲨的关关差不多一个级别。凉。 他弹幕里全是夸公孙离和恶心瑶的，于是他也没忍住直接开口了，语气还有点冲：“蓝你不要给我不行么？给瑶有屁用？”躺好哪来那么多事。 江湛道：“这群人……真是没完没了。” 之前的王昭君和橘子被禁言了只是不能发文字，但语音还是可以的。 玄策一抱怨，两人之前的怒气也就上来了。 “你真不知道他俩什么玩意？” “一直连体，对面入侵你野区，看瑶支援过吗？” 然后就是各种令人费解的祖安话。 周粥觉得无语，但弹幕倒是快乐得很，还有人悄悄录屏。他们有种亲眼见证主播调教绿茶的既视感，是的，在大部分人眼里，玩瑶的就是绿茶。 周粥那边沉默了一段时间。 江湛意识到后心猛地一跳。 他看了周粥这么久的直播，也大致知道点周粥的本性。 然而没来得及说什么，周粥默默开了麦。 王昭君还在骂骂咧咧：“我告诉你们，玩瑶的都是mugou，就是xxxx――” 话没说完，一道冷冽的声音闯入他耳朵。 “有本事再说一遍。”语气低沉，听不出情绪。 王昭君愣了一下。 觉得这道声音有点熟悉，但是反应过来后，便是为自己被人掌控情绪而感到无比恼怒。 “说的就是你，mugou！” 王昭君声音大了点，语气还有点抖。 周粥：“哦豁，你无能狂怒的样子真不肖。” “顺便提醒一句，我已经录屏了。” “到时候看官方是处理你还是处理我，我不知道玩瑶还能被这么歧视，你3杠9算哪块小饼干？” 这么一通下来，王昭君被说蒙了。 他的队友橘右京中途想要帮忙，但没能插上嘴，最后只能来一句：“别欺人太甚。” 周粥挑眉，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染上了点江湛的懒散劲：“我还把你当个人呢，但你算是吗？” 江湛：“嘁，就是个摆设。” 周粥：“好家伙，说的真对。” 这一唱一和真精彩，对话却原原本本落进了玄策直播间观众们的耳朵里。 一开始他们对瑶的说法是： 【好菜】 【婊】 【不知道私底下茶艺多高超】 【混子】 周粥一开口，弹幕稍微清静了一下，随即炸了。 这里可是逗猫，是周粥的大本营。 【不会吧……这声音……】 【干，臭婆娘！果然是你！我一开始就觉得像】 【拿蓝怎么了？随便拿】 【靠靠靠，问题是，公孙离是谁？我之前也没听过他声音啊……】 【录屏了！】 【这他妈什么运气，说好的围观绿茶呢？这绿茶就是小昼……这主播没毛病吧……】 看着风向一转的评论，玄策陡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踢到铁板了。 虽然他也没说什么，但就是…… 一提到小昼这个名字，他就有点恐慌。 但周粥和江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直播了，还在怼那另外两个队友。 王昭君：“你也配让我封号？” 周粥笑了一下：“是嘛，那你看我配不配。” 王昭君：“玄策，你说两句。” 此刻玄策的直播间已经完全被昼家军攻陷。 有人在超话和鱼吧喊了一嗓子，说是逗猫有个主播和周粥偶遇了，立马有大把的人涌入了玄策直播间。 之前那些个个叫嚷着瑶是混子弹幕全面被压制，最后只剩下一群尖叫鸡。 【冲鸭！骂死这个嘴臭男！】 【小昼素质真高，如果是我已经提刀上阵了】 【王昭君还死鸭子嘴硬，她知不知道主播举报可以直接封号的？】 【所以和臭婆娘排位的公孙离究竟是谁，声音好好听啊】 【我懂了，不会是……男朋友吧，有情侣标志】 【？爷青结】 在这种完全一边倒的言论下，玄策哪里还敢说周粥的坏话，于是他只能支支吾吾道：“瑶都6杠1了，拿了就拿了，我就说两句。” 王昭君大叫：“什么叫拿了就拿了，她人头哪里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玄策也急了，他怕惹祸上身，道：“有本事你也拿这么多人头啊，跟我吼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居然斗起嘴来了。 周粥默默按了结束录屏的按钮：“没意思。” 江湛似乎也坐了起来，嗓子嘶哑了一下：“没意思。” 说完之后，两人齐齐将全队麦换成了组队麦，并且关闭了全队听筒。 【关麦了！为什么关麦啊！】 【干，我去举报王昭君和橘子俩傻碧】 【主播让小昼开麦呗，我给你送飞机】很快，满屏幕都是这类话语。而且发弹幕的观众还一个个都顶着周粥的牌子，玄策一个小主播――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牌子。 他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道：“那……我试试？” 玄策：【小姐姐可以开麦吗？你的声音很好听( _)】 江湛啧了一声，笑道：“怎么你骂人他们还觉得你声音好听？为了耳朵，连命都不要了。” 周粥挠了挠自己的耳垂，语气甜美：“没办法，谁让我声音就是好听呢？”她声音柔柔软软的，哪怕压低了，也让人心慌意乱。 江湛摸着心口，胸腔里某种强烈的情绪翻滚着想要溢出来，随即便抬手狠狠抓了一把自己刺喇喇的短发。 真烦，怎么这么烦。 提又不敢提，呕气又呕的要命。 她怎么就能这么光明正大地给罪受？ 可他偏偏还乐意。 “是，你说的都对。” 你哪里是我前妻？ “你是我祖宗。” 两人说着，周粥切了一声，还回了玄策的话：【不开了，男朋友吃醋】 周粥这话也是随便回绝玄策。 可听到江湛耳朵里，明知是敷衍……他还是怔愣了一下，随机嘴巴咧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眼神闪烁着，喉结微微颤抖。 在笑。 江湛：【不开，别问】 在周粥说这话之前，直播间降临了一个皇帝，两个公爵。这些个大粉丝还通通挂着小昼直播间的牌子，前面的等级数字高的吓人。 【四爷送出火箭*3】 四爷：【让她开麦】 【用户4033送出法拉利*1】 4033：【告诉她有人在看她】 【盛送出飞机*5】 盛：【麦】他的弹幕最为简洁。 阮盛亭最近在忙一个项目，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间。今天刚好空闲，没想到周粥给她准备了一份这么大的礼物。他眼皮微微阖着，手里捏着一只铅笔，然后稍稍用力的点，耳边便传来了什么被折断的声音。 几位大佬的露面加上“男朋友”几个字，着实把这个直播间的原先粉丝和主播都整蒙了。而闻风赶来的昼家军们则半是忧伤半是兴奋。 忧伤的是：小昼这个臭婆娘居然有男朋友了，海王的日子似乎不能走太远了。 兴奋的是：甘霖娘的！修罗场呼！快给爷整起来！ 128、6. 28更新 周粥这个人身上话题度总是很多。 受人喜欢就是这样。 她的海王形象在大家的心里早已经根深蒂固了, 但是从来没人见她翻车过，因为她好像对哪边都没有注入太多感情。 但是这次不一样！ 这是被抓包啊被抓包。 超话的热度已经上去了。 #啊啊啊，这个臭婆娘翻车了，我好激动# #正宫到底是谁？大家听听这声音，能不能发现点端倪# #虽然臭婆娘平常经常怼我, 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有人能配得上她# 此时大家既有一种吃瓜的兴奋, 又有一种老母亲嫁女儿的惆怅，因而，作为一名主播，周粥的光荣履历就纷纷重新被挖了出来。 类似先前参加直播时候的半脸照片。 还有在广告里出现过的合集。 每一桢都能被截下来作为壁纸, 如果说多精致也没有。 还有之前学霸事件的帅气澄清等等。 【臭婆娘可能并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但是那种气质就是绝了】 【如果那个公孙离小哥哥真的抱得美人归, 我只能说他真的是修了八辈子的服气】 【……我不信有小昼得不到的男人】 【别说了, 本来我觉得还挺甜的，越说, 我越想去提刀去和公孙离掰头,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小昼是他的】 【楼上的小姐姐你冷静一下, 你明明是个妹子】 本来女团训练营的热度在最上面, 但是随着讨论的扩大，#小昼 男朋友#这个话题在不断往上冲。 势如破竹，成功让一些斥巨资买热度的家伙掉到了后排。 而且还是好几个话题一起冲了上去。 【不是吧？才上微博一会儿，小昼就屠版了？】 【我记得今天没直播啊】 【楼上还bb，咱家小昼没了……】 【淦, 有男人？】 【？哪个狗b】 粉丝们开始纷纷埋怨小昼有了狗男人。 呜呜呜，太酸了！ 之前的吃瓜味道逐渐变了。 而直播间的大佬们之间的气场更吓人。 四爷：【快点】 4033：【能不能想办法？】 盛：【告诉她现在在直播不会？】 大家都有点燥郁。 以至于玄策感到压力山大。 他打字：【小昼，我知道瑶是你，我直播间都是你的粉丝，你能开麦吗】 周粥的瑶正拿了个人头从江湛脑袋上跳下来。 看到这行字，她脑子一抽，“不至于吧。” 江湛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也没什么想法，过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呵”了一声，声音带着点莫名的情绪，但很快用咳嗽掩饰了。 玄策的话发出之后，大家觉得周粥肯定要回应了。 结果只得到了两行清冷的字：【粉丝？对不起，我没有】 【你认错人了】 玄策立马表示有人去查了她的id和战绩，就是她本人。 观众们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揪了起来。 【渣了大佬就要渣粉丝，臭婆娘我真伤心了】 【为了男人就要抛弃我们了吗？我哭的超大声】 因为周粥是个天然渣大家都能看出来，所以当下要被抛弃的感觉就格外强烈。 这不能怪他们，是在是周粥平常的态度太随意。 看过她直播的人都有一种感觉：直播不过是她闲暇时打法时间的手段，如果有必要的话，放弃也是可以的，反正她的生活不管哪个方面都很精彩。 所以！万一就这么和男朋友溜了，再也不回来直播了也是有可能的吧！ 就在大家心口发凉的时候，周粥终于开麦了。 坐在沙发上，周粥表情略有点苦恼。 她凑近了手机，道：“真是麻烦。” 声音糜丽，带着几分懒散，忽然有种……洗耳朵的味道。 “玄策，跟你直播间的傻蛋们说句话……不要举报我，我没有骂人哦，我只是在搜集证据。” “这王昭君说我菜，还骂我……星号。” “我很气的。” 她一边解释，一边继续收割人头。 公孙离打残对面三个人，然后疯狂点塔。 而这一番发言，陡然向队友表明了身份。 “靠……我就说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 橘子吐槽了一句，没人鸟他，王昭君直接闭麦了。 反正他号没了。 而被周粥的语言炸弹冲击得头晕目眩的观众―― 【手动星号好可爱】 【草草草，臭婆娘好歹没有继续骗我】 【声音真好听……我是第一次看小昼打游戏，果然火是有原因的】 【呸，有男朋友就有男朋友，臭婆娘的后宫这么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才是仙女人设！】 【我……麻了】 周粥一开口，有种瞬间逆转局势的作用。 观众们是被唬住了，但是直播间几个超级贵族头脑却清醒得很。 四爷：【问男朋友的事情】 累计到现在，他已经送了快1wrmb了，对于玄策来说，他就是爸爸。 越景手里扣着茶杯，表情严肃，看样子心情不太好。 小秘书给他打来电话，越景左滑拒接。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茶杯里漂浮着的叶子，青色，泛着陈旧。 越景手一抬，直接将茶水连着杯子丢进了垃圾桶。 而玄策已经按照他的话开口了。 “小、小昼，公孙离真的是你男朋友吗……一个观众――” 四爷：【说你自己感兴趣】 弹幕： 【kdl】 【四爷暗搓搓吃醋的样子像极了刚才的我】 周粥挑眉：“谁让你问的？” “的”字语调拉长，听起来缠绵又悠远。 不知什么时候，王昭君悄悄开了听筒。 楚颂愣了一下，将自己打好的一段字删掉。 他单手支撑着写歌的台子，然后从一旁的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叼上。 烟雾缭绕间，楚颂咳嗽了两声。 玄策：“没、没有……是我很好奇。” 周粥“唔”了一声，正想说话，江湛低低喊了声：“上来”。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打成了小鹿形态。 江湛操纵着公孙离掐着点从对面高地把她接回来，然后杀掉了守塔的对面法师和打野。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跟着进了塔的一个超级兵疯狂点塔。 就在观众们期待着能够听到周粥对男朋友的解释的时候。 激昂强烈的女声响彻在大家耳边：“victory！” 游戏直接结束了，对面塔已经没了。 江湛不屑啧了一声，彻底断绝了玄策麦中周粥的声音。 “关他p……什么事？”男人语气里挂着浓浓的不爽。 周粥：“嗯，确实不关他事。” “没事我先下了哦。” 她尾音俏皮可爱，没等江湛反应过来，就火速退出了游戏。 淦!早知道就不该开这把游戏。 至于所谓的直播间…… 真不管她事。 少女叹了口气，穿着拖鞋走到厨房去煮面了。 和祖安人对线什么的……饿了。 她心平气和得在厨房逛了一圈，而微博却炸开了锅。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 数世界的投稿一般要等到月末才会给出回复。 但是每次周粥投稿对面的编辑都回得很快。 似乎是记住了她的名字。 这天，周粥从图书馆出来，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麦尔密教授的。 先前有什么事情麦尔密教授都是短信通知周粥，唯独这次是直接打电话过来。 周粥拢了拢自己的大衣，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 “您好，我是周粥。”她语气干净疏离。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开口：“你好，我是麦尔密教授的研究生，他请你来办公室一趟，尽快。” 电话里的男声属于一个年轻人。 周粥皱了皱眉：“什么事？” “我也、我也不太清楚，麻烦你尽快过来吧！” 他说话支支吾吾的。 挂掉电话，周粥调转了方向，朝着与宿舍楼相反的另一栋楼走。 这明明是麦尔密教授的电话，但是却不是他自己亲自打过来的，那周粥可以合理怀疑，之前她入校时候收到的短信也不是来自于麦尔密教授本人。 就连欢迎自己找的学生这种事情都让别人代做么？倒也少见。 周粥对于此人的印象已然滑到谷底。 到了办公室门口，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进来！” 她一开门，就遭受到了麦尔密教授的眼刀攻击。 老头将一封打印出来的邮件丢到周粥脚边：“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教授横眉倒竖，表情恐怖。 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大家尽量将自己手里的动静放到最小，生怕触怒了正在生气的老人。 周粥朝后退了一步，并没有理睬她脚边的那张a4纸。 她的表现让在场的年轻人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周粥的身形因为宽松大衣的缘故显得挺拔。 她低头与麦尔密教授对视，语气平淡：“我并不知道教授你在说什么？” “你的论文怎么回事？你知道有一种a国罪过叫学术剽窃罪吗？我随时可以把你送到监狱里去！” 周粥挑了挑眉头，随机弯腰捡起了自己脚边的那张纸，片刻后，她饶有兴味地笑了。 “就凭这个吗？我倒是想问问您，我剽窃了您的什么学术成果了？” 她歪着脑袋，眼睛里充满疑惑。 “而且，您的论文里面还有很多我做的数据呢，那些原件可都在我的电脑里，你确定被告人是我而不是你？”麦尔密不敢置信，她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她怎么敢？ 自从以大师的身份入驻哈肯斯，麦尔密教授就从来没再学生上吃过瘪，这是第一次，而且对象还是个华国人。 “你盗用我的观点这件事情有什么可狡辩的！” 周粥：“盗用？” 如果完全驳斥也算是一种盗用的话，那就算她就是吧。 所有人都在屏息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人悄悄为周粥捏了一把汗。 麦尔密教授：“如果你不敢承认自己抄袭的罪行，我会直接向学校请求劝退你。”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仿佛周粥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周粥笑了，她问：“我抄袭你什么？那堆狗屁不同的玩意吗？” 嘶―― 狗屁不通啊。真敢讲。 129、6. 28更新*2 说完这句话,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变了。 麦尔密教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恐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咬牙切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睛死死盯着周粥，里面有红血丝在闪烁。 他这么多年来，从正是从学校毕业的那天起, 就再也没有遭受过来自年轻人的轻蔑了。 虽然年纪渐长, 但是他并不因此灰心，反而沾沾自喜。 和那些平庸之辈不同，随着头发变白，眼角长出皱纹, 他越来越受人尊敬。 除了学界某些将他奉若神明的菜鸡外，还有围绕在他身边的学生……大家都将他当成太阳般的存在, 什么都围着他转。 所以不该有任何偏差。 荣誉是他的, 功劳也是他的！ 感受到不远处老人身上散发的一种恐怖的气息，周粥脸色依旧没有变化。 她将那张纸轻飘飘地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但是却被一把掀翻。 “滚出去, 你没有机会了！” 他推翻桌上的一个玻璃杯, 里面的液体浸湿了纸张。 大家将呼吸都放的轻微了点。 只有周粥面色如常, 甚至嘴角上扬, 带着点微笑。 “您知道吗？您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者。” “可惜――” 少女往后退了一步，以免无规律滴落在地上的热水打湿自己的写字，继续开口：“如果想让我对你言听计从，就拿出真本事来……” “您的专著――轰动学界的那本，发布时间可是20年前呢。” 她说话的内容辛辣讽刺, 根本不给他留一点脸面。 但说的是事实。 ”20年前的您可以写出让我惊叹的作品，但是现在――我还是要说……你，写的是什么垃圾。“ “要举报我请随意，你大可把之前你写的那篇论文公之于众。” “我也想看看，名声扫地的到底是谁！” 她语气沉稳而缓慢。 麦尔密教授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心里咯蹬一下，莫名涌起一股恐慌，嘴皮有点颤抖。 本以为是只温顺的小绵羊，没想到是一只随时会起身给人致命一击的猎豹。 “你觉得你有能力扳倒我" 周粥：“你？” 她语气带着疑惑。 “我为什么要扳倒你，一个连最普通的数据链偏差都看不出来的、甚至扬言威胁我的人，值得成为我的比较对象么？” 麦尔密教授大喊：“你不要后悔！” 周粥头也不回走了出去，语气冷冷淡淡：“这句话同样还给你，亲爱的教授先生。” 周粥走了，一名年轻男研究员走到他面前：“教授，论文的事情……”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玻璃杯砸了脸。 “闭嘴！” 沉重的硬物打到鼻梁，那位年轻人发出一声闷哼。 杯子滚落在地上，办公室有人呼吸沉重了一点。 周粥走之前的话像是烙铁一样，死死印在了大家的脑海里。 一时间，空气都凝滞起来。 这里的气氛就是这样。 古怪而沉闷。 但是为了未来的道路，谁也不敢奋起反抗，“半途而废”。 良久之后，有人清理了办公桌和地上的狼藉。 被砸的年轻男人也回到位置上记算起自己的任务来。 仿佛之前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 “将我的稿子投到数学天地。” “好的。” 最终还是骄傲自大战胜了固有的原则。 “帮我找一下他们编辑的联系方式。” “另外联系院长，说我明天想请他喝下午茶。” ………… 回到宿舍，周粥打开电脑查看有没有新的电子邮件。 鼠标下翻，很快，一封来自数世界的邮件赫然映入眼帘。 编辑叫做哈德，他给周粥的回信是这样的：【小家伙，你可能有□□烦了，虽然很多人不建议我把这篇论文登上下一期的头版，但我还是决定要这么做，关于我拒绝了麦尔密那老东西一事，他肯定会暴跳如雷，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但我没想到他能写出这么糟糕透顶的东西来。相比之下，你的东西简直可以说是……】 哒。 周粥悄然按下了退出键。 这些彩虹屁看一看就好了。 为什么麦尔密教授比她更先拿到邮件？ 她不是傻子。 因为如今的她一无所成，没有院士的名声，也没有华丽的履历。所以大家对她与她的“老师”互相争斗，都抱着一种乐见其成的态度。 她重新查看了一遍自己写的论文。 很长，在她的眼里，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随即也点了退出。 没什么好埋怨的，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过程。 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谁也不能把她当作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 看完一本书，周粥将自己的面色如常地走到了沙发上。 她打开微博看了两眼。 私信已经满了。 里面的内容基本上都是询问她所谓的“男朋友”的事情。 男朋友……？ 她甚至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翻动了一下微博上和她有关的话题，大致了解舆论的走向。录屏她没有看，但是据说……好几个熟人都在现场？ 周粥有种直接承认算了的冲动，但是很快又收回了心思。 抖包袱一时爽，包袱火葬场。 万一她还要搞……额，不对，发现了新的可攻略对象呢。 思索着，周粥在微博发了一条消息：明天晚上九点，逗猫准时直播。 之后她又跳到江湛微博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并没有任何有关的信息，并且也没有人怀疑。 她稍稍松了口气。 在周粥的印象中，江湛是那种太会来事的人。 她有点后怕。 她刚刚发完消息后不久，她的微博收到了一条有特殊提醒的私信。 是之前找她合作的那个珠宝商家的官号。 负责人：【小昼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呀？我们的新品还有半个月就要正式上市啦，我们对家也是差不多时间上市，听说暗中已经找好了形象代言人，我们真心希望您能考虑一下，综合之前种种，我们觉得您真的非常适合我们品牌】 负责人：【如果可以的话，您明天直播的时候就可以提一提这件事情】 说完，那边又发了一套颜值极高的饰品过来。 周粥：【可是我没有耳洞】 负责人：【这个没有关系，我们有定制的耳夹版本】 周粥稍微心动了一下。 【可以】 说完之后，对面发来了感谢。 周粥：【可是我在a国，应该收不到你们的产品。】 负责人表示，a国基本上每个州都有他们的分店，所以让周粥加她的微信，发个地址过去，他们会派专门的人员快马加鞭送到。 这倒是令周粥有点惊讶了。 她并不清楚他们珠宝公司的行情，但是分店能开到这种程度，那么财力和底蕴必然是非常恐怖的。 实际上，她只是看中了他们的产品而已。 …… 果然，当天晚上就有人拨打了周粥的电话。 她全副武装去取东西，带了鸭舌帽和口罩，并且叫上了祁连风和自己一起。 虽然品牌方说会完全保密，但是周粥还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地址她没有填在哈肯斯的宿舍，而是选了校外的一个服务站点。 一大包东西，而且挺沉。 祁连风送她到了宿舍五楼的电梯口，然后一偏头就望见了正在她门口敲敲打打的的欧恩。 祁连风眉头一皱，从电梯走了出去，他坚持要送周粥到房门口。 路过的时候，欧恩抬头看了一眼祁连风。 两人四目相对，表情都有点奇异。 欧恩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黑衣黑裤的周粥，道：“别踩着我的工具了。” “哐当……” 祁连风不声不响碰倒了他的一个桶子。 “你……” “抱歉。” 祁连风的声音不咸不淡。 周粥推开门，他抱着东西走了进去。 隔着门缝，他听到里面的华国男人用英文道：“如果这里住的不方便，可以搬到我那一层楼。” 欧恩翻了个白眼。 然后低头继续鼓捣自己的盆栽了。 祁连风走后，周粥打开东西看了一会儿。 然后去鼓捣了一下自己的直播工具，特意试了摄像头。 嗯，一切准备就绪。 ………… 第二天早上八点，周粥准时开了直播。 直播的标题是：【有摄像头+巅峰赛+男朋友】 实际上，男朋友那一栏是澄清男朋友，但是周粥故意只写了男朋友三个字。 b站标题党习惯了。 【淦，别告诉我情侣一起出境双排啊……】 【完了，爷的青春结束了，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所以摄像头和男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直播开始之前，大家都在疯狂猜测今天的直播到底内容是什么。 一个个既兴奋，又燥郁。 然而等周粥开麦之后：“嗯，都来了？先单排一把。” 语气平平淡淡，声音不高不低，就好像简单的朋友之间的招呼。 但莫名有种冲击感。 【不是吧不是吧，臭婆娘又打算蒙混过关？】 【快快快！我们不要单排呜呜呜，我们要听男朋友的解释，还有摄像头也没有啊……】 【男朋友加一】 【脱单了我们想知道实情】 周粥看了下这些弹幕。 一边选英雄一边道：“我没有男朋友。” 【那上次玄策直播间的是谁？】 【对啊，上次玄策直播间的男人……别告诉我我幻听了】 【声音好听，语气又宠，我真不相信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说实话吧，我能接受……】 少女见状，嘴角上扬。 她凑近麦克风，语气清甜： “要是我不和玄策说那是我男朋友，万一他爱上我怎么办？” “还有啊……我的亲密关系很多的。” “平平无奇的网友罢了，如果说这就是男朋友了，那我每个小号都有一个cp了……” 说完之后，她语气一转。 “以后不要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了，没有意义。” 淦，宁说的是人话吗？ 130、6. 29更新 真正的海王, 是无惧风浪的。 她应当敢于在夹缝中表达自己的勇气。 【？】 【？？】 【？？？】 满屏的问号。 【不愧是你】 【所以公孙离现在在看直播吗？】 【忽然有点同情公孙离，希望哥哥能出现！我要关注他】 被粉丝们同情着的江湛此刻正面色平静地坐在沙发上。 他翘着二郎腿，嘴角紧绷。 黝黑的眼里酝酿着风暴。 多数中的一个？ “真他娘行。” 他声音懒散，自言自语，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真他娘行啊。” 江湛又重复了一遍。 打了一局单排, 她收到了不少礼物。 不少的大佬在暗中潜水。 不知道是不是她那一番话伤到了谁, 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送礼物。 不过尽管如此，礼物栏还是在不断地刷。 普通的观众们办卡和飞机同样送得很勤。 【我感觉大佬们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 【干，“爱上一匹野马，可是我家里没有草原”】 【虽然感觉有点伤感……】 【但很爽】 【海王的快乐我依旧不懂, 但我能感受到鱼儿们的忧伤】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周粥悄然开了摄像头。 她的直播画面闪了一下, 然后下方多了一个小框。 周粥带了口罩, 但穿着一件u形领的黑色衣服。 而且为了遮掩自己的相貌，她还带了一副墨镜。 “嘿, 给你们试一副首饰。“ 她凑近了麦克风说了一声, 然后又退开来。 一头黑发随之荡漾开来, 在众人的视线中产生一种动态的波纹感。 她就这么猝不及防露面了。 虽然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可还是露面了。 不露面做海王和露面做海王之间, 差别还是蛮大的。 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时, 如果观众看到主播的表情是猥琐的、不好看的，那实在是一件破坏心情的事情。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来。 周粥举到镜头面前，然后把视频框公然调大。 她捏着盒子边框的手指清晰展现在观众面前，十指纤细，指甲上面什么都没涂, 因为稍微用力，指甲呈现出一种粉白色。 “呐，你们看一下这个标志……是延良的新品。” 少女声音隔着一层口罩，飘忽着传进众人耳朵里。 然后，“哒”，她开了锁扣。 把里面的饰品展示给大家看。 她从里面拎出一根项链来。 “这个很漂亮~” 周粥之前只觉得耳环好看，没想到实物项链也很漂亮。 她把盒子放到一边，然后两指拎着细细的链子在镜头面前晃了一下。 这视频框太突然了。 以至于周粥开始搬了一个镜子到自己面前，仔仔细细戴起项链，弹幕才忽然爆发，恢复先前的热闹。 【？giao】 【啊这……】 【等等，刚刚那个牌子是什么！】 【呜呜呜延良牛逼，这尼玛就直接露脸了？？？】 【虽然带了墨镜和口罩，但是为什么我心跳得这么快！！！】 【臭婆娘好白啊~锁骨好漂亮！】 弹幕的激动程度有点过了，一时间整个直播间都有点卡卡的。 然而周粥压根就没看弹幕，对着镜子不疾不徐摆着吊坠的位置。 “好了。” 她将镜子移开，上半身前倾，凑近了镜头。 周粥喜欢美的东西。 美的东西能让她心情愉悦，而心情一愉悦，她的声音就又甜又软，甚至不自觉带着点蛊惑。 “我漂亮吗？” 不是问项链漂亮吗？而是问：我漂亮吗？ 细细的链条搭在她的锁骨上。 肤色白得近乎透明。 翠色的水滴状吊坠动感极强，偶尔晃动着…… 【都说渣男锡纸烫，渣女大波浪，为什么这个臭婆娘一头黑长直，只是穿着个睡衣似的裙子，带了个吊坠……我就有种妖艳贱货的既视感】 【……6】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变成那颗吊坠】 【想在姐姐的锁骨里游泳】 【主要看气质……这气质做什么网骗啊，放在现实生活中，也能渣的明明白白】 【我相信了，没有小昼得不到的男人】 一个海王的资本如今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周粥一言不发地摸了一下吊坠。 小拇指微微上勾。 随机她将头发撩向一边，露出形状漂亮的肩膀和脖颈。 开始带起耳夹，戒指，手链，一整套。 她动作很慢。 仿佛镜头后面并不是千万观众。 平静得很。 【四爷送出藏宝图*10】 【z送出法拉利*5】 【4033送出藏宝图*10】 【盛送出爱心火箭*7】 直播画面延续她一贯的随意风格。 而先前迟迟没有出现的高级贵族们终于重新出现了。 所谓的关于男朋友的解释只是一小节。 那似乎完全无关紧要。 在她漫不经心地带着首饰的时候。 在她细细的链条在圆润的耳垂下方无意识晃动的时候。 在她一只手撑着下巴，轻轻抬了抬墨镜的时候。 男朋友什么的就都被丢到千里之外了。 【啊啊啊啊，我好想让小昼把墨镜摘掉啊！！！】 【口罩真碍事】 【我宣布，以后臭婆娘，额，小昼，就是我女神啦！】 【话说延良是真的牛逼哦。】 她将饰品呆在身上后，一一送到镜头面前去展示。 明明室内的灯光是暖色的，但是硬生生被她的冷白皮衬托成了冷色调。 a国现在是白天，但周粥将四周的窗帘都拉了下来，并且开了灯，因而压根看不出端倪。 【时隔多年，你终于又恰饭了】 【如果可以的话，这种饭可以多恰一点，我们来之不拒】 周粥晃了晃镜头：“看够了吧，好不好看？” 【好看！】 【不许关！！！】 少女指了指自己的耳环：“这个特别好看，适合我们这种纯洁无暇的女孩。” 她语气糜丽又动人。 “……然后记住牌子哦，这是延良的新品。” “我可没有坑人，也不带购买链接……我就试试。” 说完下一秒，直播下方的小屏幕框就消失了。 周粥将自己手上的饰品全部取下来。 “乖，别嚎了，我们继续单排。” 周粥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笑着开了下一把游戏。 她对自己的行为恕不负责。 真敢。 四爷：【……嗯，就单排吧】 4033：【关掉了，就别再乱开摄像头】 众人心里翻涌着的情绪一言难尽。 ………… 周粥下了直播。 根本不看微博上关于她的话题热词是什么。 有位贪官说得“好”：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她偷偷溜进了关关的直播间，披上了自己“夏明明的掌心宠”的小马甲。 夏明明并不在线，贵族栏里也没有“关关的爹”此人。 “嘿，欢迎掌心宠小姐姐！” 她一进去就受到了关关的热烈欢迎。 现在华国已经是凌晨了。 关关还在直播。 他好像很努力想走好直播这条线。 周粥：【带我玩呀】 看了一下弹幕，关关似乎在组织水友赛。 关关：“好啊！我正想找几个粉丝三排！就你了，你加我好友！” 周粥：【夏明明呢？】 周粥：【我要和夏明明玩orz，我对你这个伪娘不感兴趣】 关关：“夏明明啊……他估计睡了。” 【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这样，关关憨批直接下播让夏明明带妹哈哈哈哈】 【淦，掌心宠小姐姐这么霸总……让我不禁对富婆这一职业心驰神往】 弹幕针对周粥直接点单夏明明的做法做出了评论。 总之……就是羡慕嫉妒恨呐。 而且关关愿意找夏明明带她诶。 之前虽然有几个小姐妹也对夏明明很是喜欢，还充了钱，但是奈何羞涩，只能暗搓搓表明心迹。 现在倒好，这个姑娘直接明晃晃挂了个“夏明明的掌心宠”的id，不让人注意也难。 周粥之前也借机加了（夏明明）x的微信，只是加了之后，谁也没主动找谁聊天。 【喂，夏明明，关关找你】 周粥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夏明明发了过去。 夏琮刚洗完澡从卧室出来。 看到手机闪烁了一下，他低头去看。 结果头发上一颗水珠往屏幕上低落。 屏幕自动弹了一下，然后发了一个爱心出去。 他嘶了一声，弯腰扯了一张卫生纸把屏幕擦干。 周粥：【干什么？】 周粥：【挺秃然的。】 x（夏明明）：【手滑了，谁找我】 周粥：【关关】 x：【哦】 夏琮点进和关关的聊天框。 但见他已经发了个组队邀请过来。 关关：【快点快点，情况紧急】 夏琮被这催命般的架势弄得手里动作一顿，下意识点了进去。 然后进入了三人排位。 周粥还是那个“嗒嗒子”的号，在二楼，粉色头像格外醒目，而关关现在是40多颗星，他开房既可以邀请周粥，也可以邀请夏琮。 正好。 夏琮开了麦：“这么晚了催命？” 他语气带着点嫌弃，然后很低沉。 好听的声音千篇一律，最能抓住少女心的，永远是这种随便说点什么，都能让人觉得很苏的声音，比如楚颂、阮盛亭，又比如江湛。 夏琮和他们是同类。 关关：“怎么了怎么了，你明天又没训……事情。” 夏琮：“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带着点无奈的妥协。 以往他和关关的互动中，这种语气时常出现，而每次出现，必然引起弹幕的一阵癫狂。 cp粉们并不了解事情的内幕，只会疯狂说：【磕到了磕到了！】 【好鸡儿甜！】 【多搞点啊qaq！】 但这次有点不同，因为两人之间多了个少女头。 而且她还不说话，只打字：【喂，夏明明，你凶什么？】 夏琮：“？” 夏琮：“我又怎么惹到你了？” 关关：“你怎么说话呢！好兄弟，冷静点。” 夏琮：“别说有的没的，直接开。“ 而另一边，同一平台的刘小乐收到了“开”的消息，然后点进了排位。 双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进入了游戏之中。 131、6.30更新 当带妹的与带妹的撞上了, 总会吵架的。 就算两个野王不吵架，妹子们也总很难和睦相处。 因为大部分时候需要被带的女孩子都只会玩辅助和法师，大部分时候辅助玩的更多一些。 想在野王面前不丢脸又显得软绵，最好的选择还是玩辅助。 周粥进去之后，在四楼。 夏明明五楼, 关关三楼。 都是没有话语权的楼层。 “我什么都行, 补位。” 夏琮这话说完，拿着毛巾擦了下自己的头发。 然后顺势上了上铺。 关关：“咋了这是？” 夏琮：“刚洗完澡，不是你在催？” 他声音漫不经心，伴随着耳机里窸窣的轻微动静, 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魔力。 【呜呜呜，想看美男出浴图】 【夏明明就开始了是嘛？不要考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啊啊啊啊, 好欲啊, 夏明明赶紧睡了关关，我现在就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 【我得改个名字：夏明明身下受】 周粥打字：【你好a啊夏明明】 夏明明：“a是什么？” 周粥挑了挑眉。 【？骗人的吧, 这你都不知道】 夏明明：“不说就算――” 他的话戛然而止。 但见一楼选了一个安琪拉。 而二楼选了姜子牙。 夏明明这个人吧, 在困的时候最讨厌做浪费时间事情。 而游戏不能赢在他看来就等于浪费时间。 一楼叫做“未免太可爱乐”。 而二楼叫“飒”。 本来从原本的常用英雄看, 一二楼的标配是瑶瑶公主和野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选了两个这么奇怪的英雄。 碍于直播, 夏明明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关关当然选了边路。 而夏明明明显是打野。 于是给周粥留下的位置也只有射手了。 可惜周粥的常用英雄全是头像可爱的法师辅助。 【哈？掌心宠小姐姐不会射手吧？】 【哇，怎么给四楼留了这种位置……】 夏明明：“不会的话你就玩法师。” 关关很体贴：“没事，掌心宠爸爸你随便玩，我不怕被坑。” 语气还挺殷切的。 周粥哼了一声, 反手选了个公孙离。 说起来，她的公孙离可是和江湛对线过的， 正要确认英雄，周粥忽而看了一眼平板上的弹幕。 【啊啊啊，别放弃啊】 【感觉小姐姐生无可恋了……】 【哼哼可爱的妹子会玩公孙离吗】 对啊，她可是软妹子来的…… 于是在最后关头，周粥反手换了一个鲁班。 周粥：【害，其实我只会这个】 夏明明哼了一声。 关关还在安慰：“没事没事，鲁班也很厉害的。” 周粥：【好的】 几人在其乐融融地互动，观众反响也还不错，只有少数几个人再说有演员。 刚进游戏的时候还好。 大家都各自走着自己的位置，周粥操纵着鲁班也很猥琐。但一看到对面视野，发现对面没有往自己这边走，就开始疯狂地压对面射手。 夏明明的云中君理所当然地在对面野区拿了双杀，弹幕区一群叫夏明明老公的人。 直到―― 在要升四级的时候，安琪拉带着姜子牙蹭了一整波兵线，人也没帮忙抓，蹭完就直接回去了。 直接搞了关关心态。 似曾相识的套路。 而关关也不是什么脑子很清醒的人，直接就来了一句：【别蹭线行不？】 语气不太好。 谁碰到这种做法语气都不能太好。 安琪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哥哥~】 姜子牙：【对啊，我们本来是想来帮你抓人的，没想到暴露了视野……】 语气还挺无辜的，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关关一样。 关关语气无奈：“她们到底是真的不会玩还是在演？” 夏明明：“看到绿标的时候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这一茬过去，本来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没想到关关打到一半，安琪拉又跑上来蹭线。 不过这次安琪拉学乖了，装模作样给对面马超丢了技能，然后才施施然地回到了中路。 这个安琪拉就是刘小乐。 刘小乐此刻正在直播。 她对着麦克风讲着当下的局势。 “啊，我们这边的木兰有点嫌弃我。” “这几波操作有点失误……感觉花木兰哥哥已经恨上我了。" "啊？这回的花木兰是上次碰见的那个骂我的主播吗？” “别，不要过去带节奏，确实是我的锅……我不该搞娱乐局的。” 近期关关的热度在不断上升。 两人在app上面的直播排名就只隔了几个位置。 所以两人撞车之后，串门的粉丝很快就发现了并且各自通风报信。 刘小乐还在十分大度地叫自己的粉丝不要到关关这边带热度。 而关关这边的姐妹们却察觉到了刘小乐的茶言茶语。 因为刘小乐本来就是模仿的周粥的直播风格，虽然的套路有相似之处，但是游戏水平就差太远了。 刘小乐粉丝到关关直播间骂关关： 【又是你？抠脚大汉吧…这种态度，我看你一辈子没谈过恋爱吧？】 【真菜，还不许别人吃线？】 【吃又怎么了？吃的就是你的线傻逼。】 【□□丝玩意】 刘小乐的粉丝里面男性居多，其中不乏素质极差的。 所以骂起人来极其恶心。 而关关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妹子。 战斗力自然不如前者，别说到刘小乐的直播间去为关关讨公道，就连在正主直播间的反驳都很无力。 上次被带节奏成功反水还是因为有周粥在评论区兴风作浪。 可这次周粥在打游戏呢，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们主播就很对吗？是她先蹭的线，还来骂人？】 【关关没错，大家别理带节奏的人】 【什么意思啊，难道都不带眼睛看直播的吗？明明是那个安琪拉的错好不好？】 和喜欢说脏话的人讲理简直就是灾难。 所以直播间不少的妹子被气的不行。 而那些恶臭的人在不断地发着恶臭的话，节奏一旦带起来了，很多路人点进来一看到弹幕，就直接退出去了，谁都不喜欢不和谐的直播间。 这正是刘小乐搞这次撞车的原因。 她本来以为要试好几次才能碰到一起的，没想到一次就成了。想靠着类型相似超过她，再等个八百年吧。 关关看到了弹幕，于是开了全队麦，他语气有点不善：“怎么又是你？” “你是故意的吧？” 哪怕节奏被带到这份上了，关关也依旧什么也敢说。 周粥看着弹幕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太莽了啊。 刘小乐见他开麦，也开了全队麦。 “对不起啊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她故意装作一副很委屈的语气。 关关这个直男当场就皱起了眉头。 此时周粥跟着夏琮的云中君疯狂输出，成功收获了两个人头。 夏明明：“你别抢人头。” 他语气稍微有点烦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关和安琪拉吵架的原因。 周粥：【哦，我就抢】 夏明明：“随你。” 声音飘着，似乎在要发怒的边缘。 夏琮（夏明明）现在对这个玩安琪拉的主播印象极坏。 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但是眉头皱得死紧。 他对关关说：“你别理她，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这话一出，原本就在关关直播间带节奏的人气焰更嚣张。各种恶毒的脏话更加是张口就来。 夏明明不说话了。 安琪拉（刘小乐）语气甜甜：“如果花木兰哥哥你硬要生气我也没办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男孩子都不会这么容易生气呢。” 姜子牙跟着附和：“我脾气就挺好。” 姜子牙是刘小乐经常点的男陪玩，声音好听，会说话，也会来事。 之前借着刘小乐的热度他笔芯涨了一大波粉丝，现在基本上就是刘小乐的舔狗一枚。 关关语拙。 从开麦开始，他就被刘小乐牵着鼻子走。 说话往往都是按照情绪来，完全不过脑子。而相比之下，刘小乐的态度真诚，楚楚可怜，看上去比关关真诚多了。现在倒是关关变成了无理取闹的人。 【关关？赶紧关门大吉吧】 【干啥啥不行，取名第一名】 【狗儿子！闭麦ok？】 夏琮也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怕拖累关关，他索性闭嘴。 周粥保持沉默，并且用鲁班默默打出了九杠二的战绩。 关关之后还在继续被中路两人花式蹭线，但不知道是受了弹幕节奏的影响还是什么，他终于闭麦不讲话了，组队麦也关了，关关关了麦，夏明明自然和他走同样的路子。 这一场打得着实憋屈。 少女披头散发窝在沙发角落看了场大戏。 然后有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呼，这个段位，是小孩子打架吗？ 就在关关的直播间和个人情绪都变得极坏的时候。 周粥打了行字发出去：【干什么吵啊，安琪拉好菜】 本来她的鲁班是极其没有存在感的。 这句话一发出去，场子回来了。 刘小乐嘴角僵了僵：“对不起，我没有发挥好。” 她的安琪拉对着鲁班这个战绩，确实没什么能说的，但是她越好脾气，她的粉丝就越气愤啊。 想到这里，刘小乐勾唇一笑。 果然，直播间的黑子们骂关关骂的愈发凶了。 【狗带的东西也不配称为人吧】 【真是xxx】 夏琮破天荒给她发了条消息过来：【别说话了】 周粥看了一眼，没理，继续打字：【你这么菜？怎么变成主播的？】 周粥：【话说到这里，我先表示我和关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哦，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妈妈粉而已，你们应该能懂我意思吧？】 她打字速度真快。 有人想。 这还不算完。 在打完这些字之后，周粥稍微调了下自己的嗓子，开了麦。 就说了一句话，立马关上了。 她声音酥嫩，带着纯天然的娇气（装的）。 “你打得又不好，声音也没我好听，凭什么欺负……夏明明的朋友啊？” “当关关是软柿子吗？这么好捏” 132、7. 1更新 周粥说的是：“欺负夏明明朋友。” 而不是直接说欺负关关。 声音甜软、细腻。 其实刘小乐声音也挺好听的, 但是声卡效果太重，只能算是是普通的可爱。 但周粥的声音却是会让人心动的程度。 刘小乐打开了麦克风质问：“你怎么这样讲话？” 周粥：【闭嘴吧，我都不想说你什么】 她完全不和刘小乐周旋，一开口就是冷漠的语气。 看得弹幕和关关都倒吸一口凉气。 刘小乐冷静了一会儿，思考如何作答。 忽然她看到了一条这样的弹幕：【这个女生的声音好好听, 如果也可以搞网骗, 我肯定去关注她】 她的顿时心凉了半截。 刘小乐这时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吸引粉丝，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网骗直播形式而已。 而关关最近的热度上涨，也正是因为他也开始搞另类的网骗直播了。 如果可以的话，刘小乐宁愿自己几分钟前根本没成功和这几个人排上。 她隐约有种预感, 那个叫做嗒嗒子的女孩子，会是最大的变数。于是她慌了。 ”是我太菜了……对不起, 这局我马上就结束。” 刘小乐关了游戏麦对直播间的粉丝这么说。 周粥正在她直播间听着。 于是她又打字。 【安琪拉姐姐, 明明是我让游戏马上结束，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你自己的战绩】 于是两个直播间的人都看到了周粥的嘲讽。 关关粉丝： 【笑死我了, 安琪拉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哈哈哈哈哈我淦, 小姐姐人又聪明, 说话又好听, 爱了爱了】 【突然感觉咱们关关粉丝的质量好高哦】 【小姐姐加油！】 刘小乐粉丝： 【有毒吧, 还来咱们直播间看了？】 【跟什么一样，bb啥呢……】 【……我去隔壁看看，隔壁好像还挺有趣的】 【溜了】 有很多人帮着刘小乐骂周粥，但是在直播后台，刘小乐亲眼看见直播间粉丝数量迅速减少。 刘小乐打开备用手机到虎鲨的app首页看了一眼, 此时实时热度的榜单上，关关的排名已经超过她了。 那些走的粉丝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刘小乐气的牙疼，心里生出一种惧怕来：如果那个玩鲁班的女孩子真的来直播了怎么办。 她来虎鲨和她做同类型的直播，她还有优势吗？ 因为是靠小昼的直播模式火起来的，因而一碰到一点挫折，刘小乐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好像她的粉丝都是偷来的一样。 这样的感觉在每个周末小昼直播，她的直播间热度锐减的时候来得最为强烈。 然而一局结束之后，周粥早就把刘小乐抛在了脑后。 回到房间，关关和夏明明同时打开了麦。 周粥：【我表现得不错吧？】 关关：“富婆你太强了，我都被你给吓死了！不过咱们有理，不要怕。” 周粥：【夏明明，夸我】 她才不要关关的彩虹屁呢。 夏琮调整了一下坐姿。 听着关关兴奋的语气，忽然有点头疼。 夏琮：“厉害。” 周粥：【就这？】 夏琮：“那你想要我说什么？” 当然是要你说点可可爱爱的话。 周粥：【你跟我念：你说话好听，游戏也厉害，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啦~】 末尾为了整理语气，甚至用了一个小小的波浪号。 弹幕炸了。 【靠……这么刺激的吗？】 【小姐姐好会啊，好……可爱】 夏琮眉头皱了一下。 “我到底怎么你了？你别搞我。” 周粥抿唇打字：【关关，你看他】 关关收到信息，立马神助攻：“喂喂喂，夸一下能怎么样？” 夏琮：“不要。” 关关：“是男人就念！” 关关是个死脑筋。 周粥帮她搞了隔壁的绿茶，让自家兄弟说句好听的怎么了。 夏琮叹了口气，然后看向那行字：“你声音好听，打游戏也厉害……一般吧，是我见过最――” 他说到这里，语气隐忍：“谁现实这么夸人？” 周粥：【说：最可爱的女孩子！继续呀】 少女直接无视他的不满。 关关跟着起哄：“快念咯！” 夏琮握了握拳，声音稍哑：“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 用最渣男的声音，说着最忸怩的话。 夏琮感觉自己脑子都炸了。 太能作了。 “下次再这么搞，我绝对――”他话还没说完。 “啊，谢谢夏明明夸我~啾咪！” 少女声音甜软，似乎完全没听到他话里的抗拒意味。 夏琮愣住。 他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挠了一下。 反应过来，他有点粗鲁地把身上的被子掀开，然后双腿屈起又伸直。 听着2020的提示声，周粥得逞地笑了。 她用软软的嗓音开口：“夏明明，以后要多夸我知道吗？我很厉害的。” 末了，她还轻轻笑了一下。 又闭麦了。 周粥：【开吧】 另一边的刘小乐确认他们这边已经开了游戏，才悄然点进了排位。 不想再撞见了，晦气。 【啊啊啊，关关的粉丝全是大佬吗？】 【好甜啊好甜，为什么突然感觉关关和明明是兄弟情】 【我本来是夏明明老婆粉来……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感觉我磕到了】 弹幕有一瞬间全部变成了粉色爱心。 夏琮有一个平板在手边，他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眼睛眯了起来。 下一秒，他下意识看向屏幕的左下方，干干净净。 周粥闭麦了，也不再打字，她玩的瑶，一路乖乖挂在他头顶上。 夏琮玩的是云中君，每次他发消息说撤退或者进攻的时候，周粥就会立刻“收到”。 关关：“嘿嘿，瑶好不好玩？” 周粥：【好玩，夏明明好厉害】 “x好感值加2。” 关关有点吃醋：“难道我就不厉害吗？” 周粥：【关仔也厉害，但夏明明更厉害：）】 “2020好感值加1” 关关语气便秘：“把话说清楚，你叫我什么？” 周粥：【咋啦，关仔。】 甚至末尾还加了一个句号。 【关仔，get到了新称呼】 【夏明明为什么不说话，脸红了吧，一定是脸红了】 【你们敢信吗？老子他妈现在对着手机一脸姨母笑。】 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被夸奖呢。 我很厉害，但我好喜欢你啊。 这是周粥在向夏明明传达的信息。 夏琮下意识会看周粥说了什么。 当他看到在他被对面三人围攻，周粥火急火燎冲过来给他盾时，他下意识笑了一声。 低沉，很苏。 对面：【瑶，你真是好样的】 对面：【狗仗人势】 周粥没回话。 她盯着左下角看。 但见夏明明的云中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全部）x：【？】 （全部）x：【有事？你们真菜】 周粥：“夏明明，不要打字！” 周粥又开麦了。 “对面这么恶心人，不如全杀掉吧~” 少女用最柔软的语气，说着最嚣张的话。 夏琮声音漫不经心：“哦。” 少女不可置信：“夏明明你还是男人吗？一点都不生气，他们骂你诶。” 夏琮：“？” 周粥：“他们骂你是狗，说你狗仗人势。” 她的语气意外的真诚。 夏琮手里出了点汗。 他咬牙切齿：“他们说的是你。” 周粥很生气：“那更加要杀光他们了！” “他们怎么能骂我呢？我是你的辅助诶！” 这句话的含义就是：我可是你罩着的，别人欺负我，你就得把别人欺负回来。 关关正在喝水，当场一口水没咽下去，直接喷出来了。 他一边咳嗽：“嗒嗒子，你太凶残了，但好可爱哈哈哈哈。” 可爱？ 夏琮：“你要的话给你。” 周粥又闭麦了：【不要我？夏明明你好讨厌】 周粥：【我去跟射手了。】 马克：【谢谢瑶瑶，爱你】 关关：“哈哈哈哈哈，夏明明要给你气死了。” 夏琮哼笑一声：“不跟就不跟，我有什么好气的。” 周粥不说话，但真的不跟他了。 “x好感值加2。” “x好感值加1。”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提示生，周粥眼睛弯了起来。 不生气……那就不要一直暗搓搓增加对我的好感呀。 ………… 时光如水，一晃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期间，国内周媛拿了女团训练营的第三名，成功在娱乐圈出道，拿到手机第一件事情居然是给周粥打电话，周粥象征性地鼓舞了她一下。 之前她直播的“男朋友”和“露面”事件在微博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讨论。 延良珠宝或成最大获益人。 没别的原因，因为直播的时候，那几串东西带在周粥身上实在是太好看了。 乃至双十一即将到来的时候，延良珠宝的讨论度居然压过了某大牌口红。 以往此品牌在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直接控场的。 但是现在： 【延良今天打折了吗？】 【呜呜呜，贫穷女孩今天也想要一个爱的翡翠】 【我家狗男人昨天松口了，我就要那串手链！】 周粥的直播热度确实很高。 带货的影响力甚至让一些专门带货的主播都眼红不已。 而这个时候，数世界最新一期的期刊终于出了。 那边的编辑给周粥寄了一份。 封面上赫然印着她论文的标题。 除此以外，编辑还给她多寄了一本刊物。 是《数学天地》，她拎出来看了一眼。 瞥到某个标题的时候，周粥挑了挑眉。 居然是麦尔密教授的那篇论文啊……这是要直接与她开战了吗？ 数学天地虽然名气不如数世界，但是影响范围也是很广的。几乎各大高校的数学系都会同时订购这两本期刊。 而期刊的电子版也会同时在市面上进行展出。 上午周粥收到这两本期刊，下午一个人流量众多的业内数学论坛里，就出现了相关吃瓜的帖子。 【今天《数世界》和《数学天地》的封面大家都看了吗？告诉我，瞎的不是我一个人】 133、7. 2更新 周粥把麦尔密教授的论文全看了一遍。 之前周粥帮他做过数据, 根据她的判断，他依旧使用了她的数据。 这就有趣了。 两人的论文是同一个题材，但是却是不同的方向。 几乎背道而驰。 在其它的领域这种情况的发生可能是正常的，但是在数学领域，那就太不正常了。 周粥刚合上《数学天地》, 她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数学系的系主任。 “麻烦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周粥敲响办公室的门。 门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熟人。 周粥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在麦尔密的办公室里看到过他。 他与周粥对视了一样，便有点慌乱地低下了头。 “是这样的，我了解了一下你近期的所作所为, 我认为你并不适合呆在我们哈肯斯数学系了。” 所谓的系主任颇为和善地向她递了一杯茶，周粥接过来, 但是没喝。 周粥看到他的桌子上摆着两本期刊, 目光闪烁了一下。 “您要劝退我么？” “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系主任见状，似乎想要安慰她。 周粥却摇了摇头：“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语罢, 周粥从容地将纸杯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转身的时候, 她道：“但如果你以为我退学, 我就输给麦尔密教授了, 那简直大错特错。” 少女眼睛微微迷起, 门口站着的男生恰好捕捉到了她的情绪，不禁瑟缩了一下。 冰凉刺骨。 包庇熟人不是罪，但是眼瞎是。 ………… “什么？你要走了？” 电话里，祁连风的声音有点着急。 周粥对他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你说的是对的，要接受最前沿的知识确实得出国, 但是几个月过去，我对这里没有任何归属感，并且尤其不喜欢这里的一些风气。” 少女的声音冷静沉着。 “况且，我也不觉得，我走了就是失败。” “失败的是他们。” 回到寝室，周粥碰见欧恩在外面鼓捣他的盆栽。 外面有点冷，还有风。 周粥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踢了一下他的盆栽。 “别踢它！” 欧恩生气地道。 周粥掠过他朝走廊尽头看了一眼。 门窗禁闭。 这里所谓的难搞的人，她也就碰见了两个人。 “照顾好你的小盆栽。”周粥难得轻佻地笑了一下。 欧恩抬头，差点被晃花眼。 然后她利落转身走了。 没有一点狼狈。 …… 接下来的几天，周粥沉默寡言，该上课还是上课。 她提前找到了她的各科老师。 “什么？你要提前进行课程考核？“ “是的。” 周粥一共修了九门课程。 她找到所有的任课老师，并且向他们提出了提前考核的要求。 薇薇安这几天除了上课，总是见不到她的身影。 不过很快，周粥与麦尔密教授论文“撞梗”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数学系。 乃至于博格等人也知道了。 大家对此议论纷纷。 而当事人却神出鬼没，虞斜作为金阁花社团的社长，几次想找周粥说明情况，以免发生有损社团形象的事情，但是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他学的是文学，对这种事情无法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社长，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虞斜站在床边：“再观望一下，如果再联系不上她，就只能将她逐出社团了。” “我们是支持麦尔密教授吗？” 虞斜口吻淡淡：“不，但我也不信任她。” ………… 周粥忙起来也有条不紊。 她在一周之内，写了两篇解释和澄清的论文，准备等时机成熟之后发出去。 此外，她提前联系了庆大的江教授。 得知她“抄袭”的事，庆大已然炸了锅。 “你知道吗？如果你这个时候回来，就等于自己打脸。”江教授恨铁不成钢道。 周粥：“论文您看了？” 江教授顿了一下：“当然看了……” “那庆大手续的事情就拜托教授了。”周粥语气毫无停顿。 “你！算了……” 江教授如今完全了解这个学生的顽固属性了。 …… 夕阳西下，哈肯斯的校园内，一位老人拿着一张写满了的试卷，一边朝教师宿舍走，一边看。 低着头，他迎面撞上一个较为年轻的中年男子。 抬头一看，竟然是熟人，两人都是数学系的教师，还教同一个年级。 “咦，你在看什么？” 老人晃了晃手里的试卷：“一名学生提前期末考试卷。” “之前我课上有个华国的女学生，说要退学了，走之前要过完所有的课程考核。“ “那个人是不是叫周？！” 老人抬眼：“就是她。” “真巧，她才通过了我的考试。” “多少分？”老人也有点兴趣了。 “满分。” “她要退学是因为麦尔密那个老家伙吧？” “听说是的，这个学生平常默默无闻，但是交上来的试卷和u盘里的平时作业简直完美。” 老人：“他要遭殃了。” 较为年轻的男性微微一笑：“我也早就看不惯他了。” ………… 随着时间推移，周粥和麦尔密两人的论文受到的非议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不眼瞎，明显周粥的论文走向更为完美。 而且斯坦理论本就是近年来学界争议的热点。 熟悉麦尔密的人都知道，近一年来，他全身心都在搞这个课题。 如果周粥比他先有进展，那自然是万众瞩目，可偏偏错就错在两人是同时被刊登在学术刊物上，并且有人指正，两人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而且可能存在抄袭的内幕，那么周粥身上的赞誉就少了很多，反而怀疑的目光多了起来。 某位学界的大佬做出了评价：【凭心而论，我不太懂我什么麦尔密要和他的学生对着干，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20年前的麦尔密早就不复存在了，当然，如果其中真的有什么内幕，那就当我没说。】 下面的评论全是： 【膜拜】 【我也觉得数世界上的那篇简直找不出漏洞啊，反而是麦尔密的论文和她对比起来，有种完全立不住脚的感觉】 【有内幕什么时候可以澄清呢？】 【新一届的莫兹交流会议要来了，这两篇论文如果不是一起发的话，应该都是有机会入选的吧】 【可我从来没见过三十岁以下的人参加莫兹会议】 莫兹会议是世界性的线数学成果交流大会。 以线数学的开创者莫兹命名，一般受邀请的都是当年年度学术成果影响巨大且成就显著的数学界学者。 因为含金量高，所以受邀请上台发言的人数都是严格控制的。 而斯坦理论是线数学的一个绕不开的难题，而周粥在论文里提出了新的观点。 【统而论之，麦尔密教授已经有6年没上台了……】 虽然在这条言论下，大部分的人都站在周粥这边。 但是混迹在数学界这么多年，麦尔密本人认识的大佬也不少。 于是从某个点开始，很多较有名气的学者纷纷为麦尔密教授发声。 【据我了解，这个学生即将被退学】 【我相信麦尔密的为人，因而我坚决抵制任何学术成果的抄袭行为】 【我认为线数学的东西就应该摆到线数学来讲，放到统分学去就是投机取巧】 一部分人的言论偏激得要命。 周粥浏览着都看笑了，真是令人费解会说出这种狭隘偏见话语来的人居然可能在某个常青藤名校或者研究所任职，并且是令人尊敬的学者。 学术圈也官僚化未免有点好笑。 ………… 离开哈肯斯的前一周，周粥在数学论坛上注册了自己的账号。 时机成熟了。周粥想。 以这个账号，她在个人页面针对所有指责她的留言做了统一回复：【很抱歉占用公共支援，关于大家说我抄袭麦尔密教授的学术成果一事，我会进行反驳，其中麦尔密教授在论文中不声不响盗用我的计算数据行为，我也会附上证据，我不是抄袭者，如果你们觉得我是的话，那么我合理怀疑你们是麦尔密教授请来的水军（wink）】 作为一名主播，周粥熟知网络上一些引领节奏的规则。 要反泼脏水，一定要快、狠、准，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这条动态周粥是实名发布的。 在发布之前，周粥就在论坛的资源板块上传了自己的论文，也就是新写的两篇。 在她的澄清言论讨论热度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周粥将优盘里的初始数据全部导出，包括所有的计算公式，形成了一个资源链接。然后将麦尔密教授在论文中借鉴她数据的所有部分全部圈了出来，然后以长图的形式全部发了出去。另外她用程序将两人的论文内容进行了比对，重合程度是百分之零。 周粥：【感谢大家关注后续，我有石锤，放在文字下方，大家可以看清楚事实真相，斯坦理论是个大圈，感兴趣的人都可以写，麦尔密教授一开始的观点就错了，在帮他计算数据的过程中，我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指点，我的论文里有很多参考资料，但唯独没有麦尔密教授的论文，我不想将事情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层面，但我希望学术圈倚老卖老的风气少一些，数学这门还很年轻，不应该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作获得名利的工具，另外，关于斯坦理论我还写了两篇短小的解释论文，其中包含我比较细节的思路，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链接）（链接）（图片*5）。】 她的锤，做得精密，做得一丝不苟。 毕竟不眠不休在电脑前熬了两天。 发完这条言论之后，周粥洗了个澡，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麦尔密这个老家伙，以为自己能如何打压她呢？ 如果不相信数据，那这数学门学科该亡了。 第二天上午，周粥依旧是被手机来电吵醒的。 哈肯斯的系主任让她去办公室一趟，语气颇为急切，和上次的倨傲态度完全不同。 “麻烦你过来一趟，有很要紧的事情。” 而周粥挑眉，语气漫不经心：“太困了，懒得来，退学手续办好了再打给我。” 滴。 挂了。 134、7. 3更新 周粥挂掉电话, 进入了王者界面。 最近太累，她要打游戏放松一下。 进去之后，刚才的号码又打来了电话，周粥直接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那边打不进电话了。 麦尔密教授一脸阴沉地站在窗前。 他的手机在滴滴地响着。 不少熟人发来了询问和质疑的短信和邮件。 “不接。”系主任摊手。 “好样的，我看她离开了哈肯斯, 以后能有什么作为。” 没人应他的话。 ………… 周粥上了自己的大号, 不过刚上去，她又想到了上次被直播的事情，立马退出去上了小号。 也就是那个用来勾搭x，id为“嗒嗒子”的号。 x的好感值通过这段时间的积累, 已经断断续续达到了50。 每次他出现在关关直播间的时候，周粥就会挑时间去调戏他。 顶着“夏明明的掌心宠”这个名字, 她就是直播间最靓的仔。 而且关关也很喜欢她, 从上次骂刘小乐开始，关关就时不时邀请周粥一起三排。 她想着, 点进了单排界面。 顶着三个软辅英雄, 周粥选了一个李白。 现在她这个号是十几星左右。 由于名字软萌, 周粥再次遭到了队友的质疑。 她懒得打字, 开麦道：“我很强, 不信进去看。” 掐了一下嗓子，免得被认出来。 因为刚睡醒，声音有点沙沙的，听上去带着一股娇憨。 声音好听就是好用。 队友： 【？好吧】 【要瑶还是张飞】 周粥：“随便，你们躺好就行。” 就吊炸天了呗。 ………… 这个时候关关正在直播。 他正拉着夏明明双排, 弹幕眼尖地看到组队界面，周粥开局一分钟了。 【啊啊啊，掌心宠小姐姐也在！】 【拉她三排啊】 【等等她！最近几天都没有看到嗒嗒子了……】 关关：“她开局了……怎么等啊。” 夏明明：“观战吧。” 【观战！】 【观战！】 关关找了一会儿观战的入口。 进去的时候，周粥已经开局六分钟了。 大家的目光聚集在周粥身上。 她玩的是李白，驮着瑶。 周粥看到左下方多出来的一个观战提示，皱了皱眉。 她在快乐小狼的位置疯狂刷大，把对面的人逼得连兵线都不敢清。 瑶：【你好厉害啊小姐姐】 公孙离：【想拥有】 周粥五杀收了个尾，队友飞快推了高地。 对面破口大骂，队友疯狂彩虹屁。 周粥觉得没有一点意思。 …… 然而关关的直播间： 【李白的id是嗒嗒子没错吧……】 【李白好秀啊……男朋友上号吗？】 【艹！嗒嗒子把我们的夏明明抛弃了吗？】 夏琮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男……朋友？ 周粥没想到观战的人是关关。 才退出战绩界面，周粥就收到了好几个组队邀请，她一个个拒绝，直到看到：【x邀请你多人排位，是否同意。】 进入房间，周粥听到夏明明的声音：“开麦。” 简短，沙哑。 周粥挑眉：【为什么开麦？我就不开！】 周粥：【夏明明你在教我做事？】 关关：“对呀对呀，你这么凶干嘛，哎富婆小姐姐，你会玩李白啊……” 听到李白两个字，周粥瞬间反应过来：【刚刚观战的是你们？】 关关挠头：“对……” 【？？是本人？小姐姐真的会李白！】 【野娘吗？】 【额，提到野娘，又是李白，我想到一个人……虽然声音听起来不像……】 观众内心已经麻了。 夏琮：“你不会真以为她只会玩瑶吧？” 他声音稍显冷淡。 夏琮声音刚落，耳机里就响起了一道女声。 “夏明明你怎么说话呢？你管我玩什么……” 似乎是被夏琮的冷淡激怒了，她声音放低了一点，道：“嘁，烦死了。” 娇纵又可爱。 弹幕都清冷了一会儿。 【撒、撒娇？】 【血槽空了啊酱】 【是夏明明太直男了吧……个人感觉】 “关关，你说我难道就不能玩李白吗？李白这么帅……” “真是的。” 说完之后，周粥闭麦了。 夏明明正看着弹幕里指责他的内容，道：“你玩什么都行。” “别搞我就好。” 周粥：【夏明明，你好可恶！谁要搞你！】 盯着这行字，夏琮似乎能看到屏幕对面的女孩子气冲冲打字的样子。 他莫名心情有些异样。 “x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55。” 周粥笑了。 你看，我越强，你就越会觉得我特殊。 ………… 几天时间过去。 周粥已经将自己的行李陆续整理好。 在她的澄清发布之后，数学论坛的舆论几乎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就像是一个□□，她的提到的数据盗用事件几乎让整个论坛中的青年数学家炸开了锅。 麦尔密教授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个例。 世界上和周粥有这相似遭遇的数学系学生很多，但是迫于导师的压力，几乎没有人出来发声。 学术压迫在学术界永远是一个能引起共鸣的话题。 而且周粥的锤做的太细了，几乎让人找不到可以用来反驳的把柄。 随着越来越多声援周粥的声音出现，麦尔密教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学者形象正在一步步走向坍塌。 【我想知道，为什么周会被退学？】 【哈肯斯数学系真是令人失望，如果周被退学的传言是真的的话】 【其实我们麦顿数学学院也不错的……我的老师听说了这件事，表示周要是能来我们这里也挺好的】 【同上，我们学校肯定也很欢迎周，说起来我们统分学这门学科的实力真正比起来应该还在哈肯斯数学系的前面，毕竟xxx教授在】 【如果退学是真的，希望周不要犹豫，有更多的学校欢迎你】 之前声援麦尔密的人一个个销声匿迹。 甚至有之前污蔑周粥的人被扒出已经删掉动态了。 针对关于她是否退学的疑问，周粥又在数学论坛发布了一条文字动态：【我是被学院的管理人员劝说退学的，当然，除了麦尔密教授和那位管理人员之外，我对哈肯斯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主要是老师们都很厉害，也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如果非要选择，如果麦尔密教授继续呆在哈肯斯，我肯定会选择离开，可能是回到华国的庆大，也可能是选择其它的学校。另外就算要退学，我也要表明一下自己并没有挂科，在离开之前，我已经申请了每门课程的提前结业考试，成绩都是优异，谢谢大家关心，我依旧保持着对数学这门科目的热情！（图片*9）】 她在末尾挂上了她没门课程的试卷及成绩照片。 全是满分。离谱。 在网络上和人比比赖赖可以，但是一旦实名制了，就必须要重拳出击。 ………… 周粥的门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欧恩，他朝她递来一封按了邮戳的信。 “这是社长一周前让我交给你的，我给忘了。”欧恩挠了挠头，样子有点困倦。 “虞斜？”少女问。 欧恩点头，周粥接过信封，不咸不淡说了句谢谢。 然后当着他的面把手里的信封给拆开了。 她面色如常地浏览这里面的内容。 【亲爱的周粥同学，你由于被指控学术行为不端，本社决定解除你的社员身份。】 第一句就是中心句。 哦豁，真会撇清关系。 “告诉你们社长，我收到了。” “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欧恩接过她丢过来的信纸，问：“什么？” 周粥声音轻飘飘的：“就算没有这封劝退信，我也不会呆在金阁花社团，因为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砰！ 门关上了。 欧恩站在门外，愣愣的。 最后一瞥，她唇角扬起了令人心动的弧度。 洋红色。 哪怕整个哈肯斯关于她的传闻满天飞，有人说她是天才，有人说她懦弱卑鄙。 她还是没有一丁点狼狈。 ………… 傍晚时分，周粥接到了祁连风的电话。 他的声音罕见有些疲惫：“你什么时候走？我和你一起回去。” 周粥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人威胁你了？” 祁连风声音停顿了一下：“没、没有。” 周粥笑了：“学长，跟我说实话。” 声音清甜、温柔。 她首次在祁连风面前用堪称甜腻的语气说话。 有种蛊惑人心的作用。 祁连风沉默片刻，垂下眸子，说了实情。 学院那边无法改变周粥的心思，便想着以祁连风为突破口，让他劝说和联系周粥，将麦尔密教授和退学事件的舆论平息下去，祁连风却态度坚定，连电话都不愿意给周粥打，于是那边只好强硬威胁：如果他不愿意帮忙，那就跟着周粥一起离开好了。 挂掉电话。 周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然后将先前那个放在黑名单里的号删掉了。 一个小时后，她接到了系主任的电话。 “老天保佑，你终于接电话了！” 周粥淡淡应了一声。 “你威胁我朋友？” 她声音冷的像冰。 系主任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不是，我们只是想让你能和我们联系……” 周粥笑了：“好啊，那你让学院辞退麦尔密教授，并且让他写公开道歉信，我会考虑听你说话。” “这怎么可能！” 周粥：“哦？” “不可能么？嗯，通话我已经录音了，挂了……” “等等等一下！” 电话里的声音急促匆忙，那还有初次见面时的从容。 滴！ 周粥已经挂断了。 当天晚上，周粥又在数学论坛里发了一条模棱两可的动态：【又遇到了烦心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大家分享，明天中午之前作决定。】 浏览人数众多。 哈肯斯数学系的系主任慌了，其它知情的管理人员也慌了。 是要把他们威胁学生的事情公之于众了吗？ 到底是一个教授重要，还是学院的名誉重要？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于是在第二天上午，哈肯斯数学系官方就在论坛上发布了一条声明： 【我院将提前终止与麦尔密教授的教学合作关系】 而自始至终没有做出正面回应的麦尔密教授此刻总算坐在再无他人的办公室里，表情颓然，如丧考妣。 135、7. 4更新 他失败了。 他盯着不远处的电脑屏幕, 眼睛无神。 【这个解除合作关系的声明，是表明院方已经放弃麦尔密教授，并且默认周说提到的抄袭事件和退学事件都是真的吧】 【天哪，亏我以前还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大佬。】 【数据都出来了，这种人能够继续在数学上大有作为吗？】 “砰！” 他将手边的一只茶杯挥到了地面上。 玻璃碎片糊了一地, 只是现在并没有人主动上前打扫了。 夕阳的光线打在麦尔密颓废的脸上。 让他看起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 “现在你满意了吗？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办了……希望你……” 周粥看着站在不远处不修边幅的老头, 他看起来比之前落魄多了。 “道歉呢？”她声音冷冷淡淡的。 “我只是发表了一篇论文而已，而且数据的问题我早就和你协商过了。“ 他语气阴冷。 周粥：“是吗？协商？连致谢里面都没有出现我的名字？” “还有，你的那些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老朋友，现在还和你联系吗？” “你自己这篇论文发出去代表什么, 你不会不清楚吧？” 周粥语气平静。 麦尔密完全无法反驳，脸色煞白。 他一开始确实是想是想把她逼到一个千夫所指的位置, 可惜现在位置置换过来了。 说完之后, 周粥转而看向系主任和他身后的陌生面孔。 “还有我庆大的朋友，如果再被我发现他受到了你们的威胁……“ “后果自负。” 大家盯着少女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一种沉闷的气氛在办公室蔓延。 ………… “社长！你看到了麦尔密教授被解雇的声明了吗？还有麦尔密教授在社交软件上公开道歉了！” 虞斜接过那人手里的平板翻动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五分钟后, 正将阳台上的盆栽搬进实验室的欧恩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着虞斜的询问, 欧恩想到上次周粥说的话。 他莫名有点生气。 “信我已经给了。” 他说完之后, 还一直不落地回忆起了上次周粥给他说的话，然后复述给了虞斜。 滴。 挂断电话之后，虞斜的表情稍显变化。 他心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不安，然后拿出手机点进了数学论坛。 他一字不漏地看完了周粥发的所有动态。 思维缜密，毫无废话。 “我要将所有冒犯我的人, 全部钉在耻辱柱上。” 虞斜莫名想到了这句话。 ………… 周粥的名号总算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响彻了哈肯斯。 “你为什么退社？” 博格将她拦住，走廊尽头除了两人不再有其他人。 周粥手里抱着一叠书。 她还呆在哈肯斯，因为事件提前解决，校方建议周粥在哈肯斯呆完一整个学期。 周粥考虑到种种，同意了这个提议。 一来她不想让祁连风一个人呆在这边而自己半路跑掉，二来麦尔密教授只是一个典型，麦尔密的总体学风还是很好的，当然这之中不包括管理层和一些高高在上的社团人员， 周粥抬头看博格，对他说了他之前说的那句话。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她注意到博格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于是她上前一步，玩味地问：“你不会还要说我抄袭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少女目光过分平静。 “所谓的贵族社团……能带给我的所有名誉，你以为我凭借一己之力，做不到么？”她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现在整个哈肯斯，包括哈肯斯的对手学校，基本上都知道她的名字了不是吗？ 她脸上漾起笑意，趁着他怔愣，步履平稳地走远了。 当天晚上虞斜通知博格去参加社团会议。 “我退社。” “以后别烦我。” 将手机丢到床上，他坐在电脑面前，上半身前倾，盯着周粥的论文猛看。 对比半年之前，她为什么……进步这么大？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胜负欲。 莫兹会议，真的会邀请她吗？ 毕竟这是斯坦理论啊。 ………… 周粥在数学论坛的号收到了很多大佬的私信。 这次她得有选择性地回复，而不能像做主播那样不闻不问了。 除开正常的慰问，周粥收到最多的是来自各学校的橄榄枝。 俗称挖墙脚。 对此她都是礼貌回绝。 “老师您好，我是周粥……您现在在办公室吗？“ “又想给我出什么难题……”那边的声音无奈中带着几分包容。 挂断了电话，办公室有人打趣：“又是那个华国女孩，叫周是吧？” “对啊，她的问题总是很多……”说完之后，老头补充：“不过真的能把人难倒。” 周粥在脱离了社团之后，并没有脱离和周围人的交际。 不过她的交往不是和同学，而是和老师。 在研究了一段时间的甜品配方之后，周粥买了一个小型的烘焙机器回宿舍，保证每次去向大牛老师们请教问题的时候，都不会两手空空。 久而久之，这些老师们都很愿意帮忙解答她的问题了。 她选修了九门课程，这每门课程的老师拎出去都是学界大名鼎鼎的人物，周粥虽然现在是小有名气，但是比起他们还差的远呢，因此可以请教的东西还是有很多很多。 大部分学生向这些老师请教问题，都是通过公共邮箱的形式。 而周粥成功拿到了这些巨佬们的私人联系方式。 甚至请每个人都吃过自己的甜品。 整个办公室在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之后，都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周粥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大胡子老师的桌上，随之笑盈盈地在桌上摆了一叠资料。 “哈迪教授，劳烦啦！” 大胡子哀嚎一声，先打开了甜品盒。 “这次又是什么？”他看着盒子里精致的点心吞了吞口水问。 “是我整理的附纫点线指数……” 大胡子这次发出了真正的哀嚎。 ………… 夏明明是周粥唯一一个未在微信上进行联系的攻略对象。关关的直播间是她真正的攻略阵地。 近期周粥忙着和老师交流，基本没有上虎鲨app。 这段时间夏明明对周粥的好感度缓慢增长，如今已经到了60。有五点是周粥任何事情都没做，好感自动增长的。 时隔将近一个月，周粥再次顶着熟悉的id进入关关直播间。 一眼望去，直播间里出现了好多和她差不多名字。 好在她还是个高级贵族，进去还有华丽的特效。 因此关关一眼就看到她了。 “哇，欢迎夏明明的掌心宠进入直播间，你好久没来了富婆子。” 这个时候夏明明还是在和关关连麦一起打游戏。 “过来……” 夏明明的话说到一半，稍有停顿。 他玩的还是云中君，他们在打水友赛，三排带了一个妹子。 那个妹子玩的也是瑶。 不过没开麦。 这时弹幕： 夏明明的掌上娇：【我也想挂在夏明明头上】 夏明明的爱妻：【下一把可以翻我牌子吗？】 夏明明的妾：【我，我在排队】 这些id都是妖怪吧。 周粥看着无数个盗版的自己，叹了口气。 夏明明的人气还是高噢！ 【夏明明的掌心宠送出虎鲨一号*2】 一个虎鲨一号五千块。 是虎鲨除了抽奖之外金额最大的礼物了。 趁着刷屏，周粥打字：【下把带我】 巨大的字样在屏幕正中间停了好久，看起来有点鬼畜。 这是送完虎鲨一号的特权。 “好的富婆，下一把就就就就带你！” 关关语气激动到飞起，激动完之后，“诶，富婆你改名了。” 拳打夏明明（周粥）：【昂】 弹幕都要上夏明明是吧，那她就非给他踩下去。 夏琮看着周粥的id，问：“这么久不见，又打算折磨我？”他声音低沉，有点磨耳朵。在操纵着云中君打斗的过程中，不小心把身上的瑶抖落了，自己直接越过墙壁跑了，任由瑶被胖揍而死。 周粥弯了弯眼睛：【夏明明，下把我玩瑶，要是你敢把我丢下来，你就死定了。】 夏琮笑了一声：“哦。” “我怎么就不信呢？” 周粥：【那你试试看（拳）】 男人发出一声轻哼。有点不屑。 他忽略了弹幕里的其他人，隔空和周粥对话。 【明明弹幕里这么多的的姐妹，夏明明却只能看到拳打他的女人】 【之前夏明明从来不理弹幕的……】 【我好酸啊，恰柠檬惹】 隔着一整个直播间的观众，夏明明精确捕捉到了周粥说的弹幕。 看着弹幕上忽然刷起来的柠檬，夏琮表情静止了片刻。 随即无所谓笑笑：“别酸了，就她最显眼。” 【？？？呜呜呜】 【为什么她最显眼。】 关关看着满屏的疑惑，连忙出来打圆场：“当然是因为嗒嗒子是富婆啊！她送了我两个藏宝图啊，还有特效，对不对夏明明？” 夏明明“嗯”了一声。 没想到这个“嗯”被周粥记下了。 他们一局结束，周粥上了号，被关关拉进了五排界面。 上把的瑶还在，加上周粥，队伍里一共是四个人。 周粥开麦的第一句话就是：“等等喔，我再拉一个人。” 刚说完，五排队伍里就多了一个渣男头。 此人之前大厅里加周粥好友的男生之一，每逢周粥上这个小号，这个男生总会疯狂邀请她，这次正好碰巧，周粥拉他来凑数。 渣男头一进来就开了麦：“小姐姐，我等你邀我好久了。”他的声音有点激动。 干净，清朗，带着一股少年气。 听起来还挺好听？周粥眨了眨眼睛。 队伍里沉默了一阵。 夏明明：“……他是谁？” 周粥哼了一声：“夏明明，不要和我讲话！” “我现在移情别恋了。” “反正我在你眼里也只是一个而已富婆，对不对。” 她声音好听得有点过分。 柔软得不像样。 但是，没心没肺。 136、7. 5更新 关关憋着口气, 道：“嗒嗒子，要是你去做主播，肯定很多人看。” 他语气稍显抑郁，但是很真诚。 真的，每次周粥来他的直播间玩, 他的直播效果都直接满分。 直播粉丝群里, 关关看到新消息一条条刷新： 【掌心宠小姐姐来啦！大家快去看！全体成员】 【感觉错亿……】 【赖了赖了】 周粥上号之后，关关看到自己后台的数据开始动了。 粉丝十个十个地涨，弹幕成堆增加。 夏明明：“戏精。” 什么呀，她本来就是主播好不好。 夏明明又骂她。 周粥佯装生气, 开始不和这俩人讲话。 渣男头小哥哥：“什么、什么直播啊？你们在直播吗？”他的语气带着点好奇。 周粥向他解释了原委：“一楼二楼是直播的，我是直播间被抽到的水友……你要和我一起玩不？” 她声音里带着点少女的甜意, 和先前面对夏明明时候的怒气冲冲截然不同。 “可、可以啊！”小哥哥已经开始结巴起来。 周粥似乎觉得很有趣, 轻轻笑了一声。 笑得很有水平，就, 羽毛似的划过众人心坎。 好一会儿, 关关咳嗽一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那我开啦……” 少女咕哝：“你开呀, 问我干什么。” “蔚蔚你觉得呢？” 这叠字喊的。 五楼的名字是“蔚”。 周粥直接喊他蔚蔚, 让五楼受宠若惊。 “我觉得……我觉得你说得都对……” 他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哪怕确实在王者峡谷里面组过好几个cp, 也碰到过不少声音好听的妹子，五楼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让人想疯狂心动的女孩子。 网聊是很容易尴尬的，哪怕开麦也是。 但是这个叫做嗒嗒子的女生一旦和人说起话来，就让人忍不住对她言听计从。 有种古怪的理所当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队伍里的另外三个人直接成了背景板。 少女甜腻的话语飘进夏琮的耳朵里：“蔚蔚你是野王吗？” 蔚蔚：“嗯, 会打野的。”男孩子的声音有点奶，很少年。 “那你玩云中君我玩瑶好不好……”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哄骗。 “好、好啊。” 明明这人一开始的时候小姐姐喊的还挺油腻的，现在…… 直接变成了昏头仔。 然而他话音刚落，夏琮手一点，直接选定了云中君。 他是二楼。 夏琮哼笑一声：“五楼有什么资格选打野。” 他声音一点不清澈。 像是砂纸摩挲着什么硬质的东西，在耳边发出的震颤。 和那个叫蔚蔚的男生声线截然相反。 他点了确认。 周粥弯起唇。 “别理二楼，她就是个傻蛋，你玩射手就好啦。” 傻蛋？ 蔚蔚本来还有点生气的，听周粥这么说，气瞬间消了大半。 “嗯，那你玩什么。” 周粥叹了口气：“当然是玩小明呀，小笨蛋~” 油腻的称呼从她嘴里吐出来，显得过于自然。 好像情人间的呓语。 叫蔚蔚的男生是真实脸红了。 他感觉自己的耳垂在发烫。 “呼……”他平复心情的叹气声通过耳机无限放大，几乎所有人都真情实感地体会到了他的情绪起伏。 当着千千万万观众的面，周粥生生将水友赛玩成了恋爱节目。 直播间的网瘾少女们呆了。 【……这，野王就到手了？】 【五楼小哥哥好像真害羞了……】 【艹，掌心宠小姐姐说换人就换人的嘛，我好爱啊！】 【夏明明呢夏明明呢？哦，掌心宠小姐姐现在叫拳打夏明明，那没事了）】 夏琮薄唇紧抿。 他深刻的五官在灯光下面阴影浓重。 听着耳机里的没心没肺的撩拨声，他的胸腔不受控制酸胀起来。 真烦。 关关之前被周粥怼了，当下也不太敢说话，略怂。 夏琮没心情讲话。 瑶不开麦。 于是所有人都听着周粥和蔚蔚的互动。 “蔚蔚你会唱歌吗？”少女声音清甜。 “会一点点……我不太会唱。” “我想听！快点哦。” “好，那我憋一下……”男生咳嗽了一下。 “那，你想听什么啊。” “随便啦。” 他还是很乖的，虽然唱歌有点跑调。 “梦为马，诗作花，一隅天地造四方……” “骑白马，带把刀，城门底下走一遭！” 声音奶奶的，有点紧张，在抖。 “这首歌我也听过！” 是原主听过。 甚至还是原主网恋的必备歌单。 “你没有唱出来气势，我教你。” 少女软软地埋怨，随即―― “城门城门有几丈高，三十六丈高~” “骑白马，带把刀~城门底下走一遭~” 不知道怎么说。 没跑调，但是，很软。 太软了，而且糯。 合着歌词的调子和内容，让人想到老旧时候穿着粉色印花衣服的少女，支着软软的腮帮子，在楼台下面盼望心上人的美好模样。 唱完之后，少女“哎呀”了一声，抱怨道：“我怎么唱的比你还没有气势。” 说完后，又没忍住哼了几句。 直播间沸腾了。 夏琮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挠了一下。 然后便听到那个叫做蔚蔚的男生结结巴巴夸奖：“真、真好听。” “你唱得比我好听多了！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等一下可以和你加个微信吗……” 夏琮眉头皱起，随即他听见自己冷冷说了一声：“不行。”直接打断了蔚蔚的话。 “在直播。” 蔚蔚：“哦哦哦，那我私下加。” 夏琮声音更冷：“私下更加不行。” 听着耳边2020的提示声，周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她问：“夏明明，你管我？” 声音和蔚蔚讲话的时候截然不同，听上去气冲冲的。 夏琮只觉得烦躁，然后下一句便听周粥道：“反正你也讨厌我是不是？” 若说前一句是中二和暴躁，那么后一句便是委委屈屈。 夏琮沉默片刻，咬牙：“你过来……” 周粥语气倔强：“我不――” 或许你们懂直播看人谈恋爱的心情吗？ 【？？？】 【这……是哄女朋友吗？】 【艹，这什么鬼，刀中带糖？我他娘的上一秒还站蔚蔚呢，我晕厥】 【公费谈恋爱是这个意思吗】 夏琮忍着脾气：“你来跟我，我……没说讨厌你。” “你就是看我是富婆才喜欢我的，我都听到啦，你不用管我，我不会来烦你了。” 周粥语气绵软，气势越来越弱。 “就为这你就随随便便把微信给别人？女孩子的微信是能随便给的吗？” 周粥反驳：“不要你管，烦死了。” 蔚蔚被两人的对话弄得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小声插嘴：“我不是随便的人……” 夏琮呵了一声。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跟夏琮，但是周粥还是乖乖操纵着小明过去了。 她威胁：“你要是敢卖我，你就死定了。” “而且我也跟不上你。” 他简单地应了一声。 看着乖乖牵着自己的周粥，夏琮皱着眉逐渐松开。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果然，小明是跟不上云中君的。 加速越过墙壁之后，周粥牵着他的线断了，云中君就在原地盘旋等他。 之后团战，周粥在人群中被人搞死，夏琮操纵着云中君本来是要走的，但是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折反回来继续打了，成功反杀了一个人，云中君的尸体倒在了小明的旁边。 周粥：“算你有良心。” 在跟着夏琮的过程中，2020的提示声不断。 “x好感值加2……” “x好感值加1……” “x好感值加2……” 加上之前的唱歌时候暴涨的8点好感值，夏琮对她的好感值已然到了75。 被抛弃的蔚蔚总算反应过来了：“所以为什么不跟我了。” 周粥还没开口，夏琮语气淡淡：“因为她是我的辅助。” 口吻平静，攻击力满点。 关关：“咳咳咳咳咳！” 这还是他的直播间吗？ 【靠，夏明明太他妈苏了吧这一下】 【和、和好了……】 【拳打夏明明还是猛的】 【看的我脸红心跳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在？这里是晚上十点档的恋爱节目？】 【还有一个被抛弃的叫做蔚蔚的男嘉宾在下路被暴打，真没人管吗？？？哈哈哈哈哈我没笑】 周粥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声音软软的，没心没肺。 打到关关下播，退出游戏后，周粥收到了来自夏琮的第一条短信：【给微信了吗？】 周粥在文字框里打了个1。 然后退出了聊天界面。 管你屁事。 现在知道有危机感啦？ 夏琮盯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消息。 这让他有种被吊着的感觉。 怀着某种迟疑，他摁熄了屏幕，翻来覆去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顶着黑眼圈从床上起身，他摸索着手机看了一眼。 周粥那边依旧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加了？还是睡了？ 有点暴躁。 周粥在睡梦中听到了2020的提示：“x好感值加1。” ………… 近期是哈肯斯社团活动的高峰期。 薇薇安每天都要往所谓的组织哪里跑，周粥无事一身轻。 她还从薇薇安的口中得知博格也退社了。 “最近学校在评选博才奖，雏鹰社和金阁花社在争名额，挺激烈的。” 一共可以评选几个人？ “三个……” “你们都要报名吗？” 薇薇安：“是啊。” 周粥：“那我也报名吧。” 少女合上手里的书，眼皮微阖，想着近期正在筹备的论文以及不久前收到的一封劝退信。 要完成事业线，她还需要争取名气值，如果能在哈肯斯扩大自己的知名度，那肯定是件好事。 总之先试试。 137、7. 6更新 薇薇安和周粥一起去了报名现场。 人很多, 周粥等了好一会儿。 她不确定交换生是否能报名，不过再上交个人信息并没有得到特殊打量之后，周粥放心了。 她被驱逐出社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不少人对此的态度是同情加遗憾，明眼人能看得出来，她肯定是被误会了。 不过这件事大家笑笑也就忘记了, 不会记太久。 周粥的报复心没有那么强, 什么都要和他们作对。 可没事就要搞事。 因为就事业线来看，她的名誉度还远远不够。 ………… 这次的竞争不需要演讲。 而是从每位报名学生的资料里去挑选，在竞选的过程中，每位学生可以任意补充资料。 比如中途获得的荣誉和奖项都可以加进来。 周粥报完名之后, 回宿舍闭关了。 她脑子聪明了不少，最近追着斯坦理论搞。 线数学是他擅长的领域, 周粥将线数学的各种本科乃至研究生的教材全部摸透了。 此外为了斯坦理论, 她将基本上将有关的资料看了个遍，做各种对比研究。 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除了直播和上课, 她几乎是埋头苦干的模式。 因为智慧值已经到了80, 周粥做什么基本上都是一个事半功倍的状态, 而恐怖的一点在于她的时间比别人排得还要满。 周粥铁了心要搞通斯坦理论, 上次的论文只不过是一个开头。 其中各种奇妙的数学变化完全激起了周粥的兴趣，她把所谓的博才奖防盗一边看，专心攻克求收藏难题来了。 ………… 时间一晃而过。 a国迎来了冬季。 周粥身上的风衣换成了厚重的棉袄。 在a国家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她成功的让她的三篇有关斯坦理论的论文全部登上了数世界期刊上。 由于之前的学术纠纷事件，周粥在数学论坛上也算是个小名人了。 而且关注她的人有小几千人。 虽然这比起周粥作为主播的粉丝就只是九牛一毛, 但是这是学术论坛，这里面关注她的人基本上都是数学专业的学者或者很厉害的在读学生。 业内的形象经营，对周粥而言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她上次针对麦尔密的事情过于锋芒毕露。 虽然舆论是偏向她这边，但是还有有人诟病她心气太盛。 因而她要改变一下大家对她的印象。 作为一个主播，刚是一种吸粉的品质，但是作为学生，她还是要保持谦逊。 会宿舍的时候，周粥随手对着外面拍了张照。 是大雪纷飞的风景图，楼下几个匆匆行走的小点，看起来忙乱而焦急。 关上宿舍门，周粥做了一份简单的汤面。 在吃之前，又对着那碗东西拍了一张照。 几分钟后，周粥的论坛主页就多了条动态。 （wink）。 一个可爱的表情，下方配了两张图片。 很快下面有了粉丝的评论： 【a国下雪了吗，我们这边也在下雨】 【面条看起来不错，能让我吃一口嘿嘿】 【下雪天注意保暖啊】 从上次争议结束开始，周粥就经常在论坛上发这种日常的图片。 下面的评论也总是一团和气。 偶尔会碰到一两条夸她心态很好的，下方的点赞都很多。 毕竟戾气太重了不是一件好事。 发这种日常的动态能起一种缓冲的作用。 麦尔密教授的风评拉跨，她就更要做好这方面。 在羽翼未丰满之前就底气太足，总会坏事。 她一边经营着自己的日常，一边更加疯狂搞学习。 ………… “周，今天听说会出博才奖的初名单。” 听到薇薇安的话，周粥侧头嗯了一声。 薇薇安看到她苍白的面容不由惊呼一声：“周，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呀！” 周粥打了个哈欠：“最近熬夜熬的比较凶。” 也就是到凌晨两三点而已，她有点强迫症，有时候入迷了，就很难抽身。 系统给她提升了美貌，但并没有无限制增强她的体质。 虽然肌肤的自我修复能力比普通人更好，但是该疲惫还是会疲惫，该有黑眼圈还是有黑眼圈。 但是周粥实验过，再重的黑眼圈只要她好好休息一周，总会消失的干干净净，但周粥最近这些天属实熬夜熬的太狠了，以至于眼睛下面那一圈黑色看上去格外明显，谁让昨天晚上直接把剩下要两条时间才能完成的论文尾巴一次性写完了呢。 累是真的，但是爽也是真的。 今早出门她被冷空气侵袭得一个趔趄，头也有点痛，但是总有一种轻松感。 就好像征服了一座高山之后的那种神清气爽。 不过周粥没把自己提交论文的事情和薇薇安提。 而是拢了拢头发，问：“今天公布名单吗？” 薇薇安此时正盯着手机看，听到周粥的问话，她抬头把手机举到周粥面前。 “已经出名单了。” 她声音有点失落：“但上面没有我也没有你。” 周粥把上面的人名浏览了一遍。 表情意外的淡然。 周粥将自己履历交上去的时候，就曾预料到这个结果。 脑袋里的东西如果没有变现，那么别人是不会承认你的。 “不过这距离正式确定名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说不定我之前投递的哪篇论文通过了，会有奇迹发生呢。” 各个学院的大佬们履历辉煌，每年发布几篇论文，做了什么工作，参加了什么比赛，参与了什么研究过程，都牛逼轰轰。 哪怕是数院，拿博格和安斯艾格做典型，一年一来他们获得的奖项，topa的名字是一二名，学术论文累计十余篇，其中大多数都发在国际a、b类学术刊物上，虽然精品少，但是量大，奖项的评委对此有判断标准。 又比如虞斜，他鼓捣的主要哦方向文学理论，尤其是文艺学上他很有见地，自己搞创作，写了一部短篇小说，拿了a国年度青年虚构类创作作品金奖，后又出版、印刷，销量很好，甚至还被当地的电视台采访过，除去他社团社长一职，他完全就是牛逼轰轰，谁看了都要夸一句栋梁之才的变态人物。 而周粥只能在履历上写，自己总计在a类刊上发表了几篇论文。然后就是topa的名次。 这学术上的成就确实是吊打一大片同龄人，但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为博格同样发了这么多的论文出去，甚至在上半年还参与了一个a国官方科研计划，类比之下，周粥太单调了。 她只有学习、论文、埋头苦干。 别的与人际关系、知名度、噱头挂钩的活动，全无参加。 被刷下来也是理所应当。 ………… 三天之后，周粥从教学楼宿舍之后，本想坐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不远处的电脑没关，她要过去眯一会儿，右下角邮件的按钮在疯狂闪烁。 周粥点进去看了一眼。 然后眉头迅速舒展。 哦豁，奇迹还真的来了。 …… g国，一个气氛严整的会议室。 十名年纪偏长的莫兹委员会成员正在举行面谈。 “这几篇斯坦理论的论文大家想必已经看过了，虽然撰写者比较年轻，但无可否认其价值性，这是我近一年乃至近几年见过的在斯坦领域里有突破性的观点，所以邀请函我已经委托人发送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没有任何意见。” “听说这位小姑娘是个美丽的华国人，莫兹会议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华国人了。” “呃，虽然是运用了统分学的原则，但我依旧是崭新的、值得讨论的成果，我也同意。” 相比于学院派的自私自利，此种带有自由性质的学术会议组织人们，视野更加开阔。 周粥的意外地受他们赏识。 实际上周粥将最后一篇结尾的论文投递给了一家总部在g国的数学期刊――《数学之声》。 其审核编辑求助了莫兹委员会的某位大牛，此人正好是委员会的首席，也是线数学领域的大触。 周粥这篇论文是她耗时最久花费的一片论文，里面包括各种跳算，看起来非常费劲。 这位大佬看到论文一开始还有点轻视，原因无他，因为周粥的这篇论文标题是《论从统分学的角度完全解构斯坦理论》。 单单完全解构几个字，就足以让他对撰写这篇论文的作者印象跌入谷底。口气太狂妄了。 怀着陷入为主的心态，他看了下去，本来以为不到十分钟，他就会将这篇东西丢到一边，没想到越看，他就越是觉得惊诧。 这时他翻到作者那一栏去看，看到了周粥的名字。 周粥之前写得那几篇斯坦理论的论文他好巧都看了，也考虑过可以邀请她来莫兹会议，但是由于那些论文都只是方向性质的，没有确实的突破，所以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在这篇论文里，斯坦理论在被解构。完全解构。 待看到过度简练的统分数据时，他的思索方向忽然与周粥重合了。 最精简的数据，最合理巧妙的思路。 他被折服了。 待看完全篇之后，他回想起来，第一感觉居然是恐怖。 对的，恐怖。写这篇论文地人思维太缜密了，其中有一段论证，运用了5段反转，看得他的手臂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 比起忽然顺风起来的学术之路，周粥在国内的名声忽然迎来了个转折。 这个中缘由还是因为周媛。 周媛成功进入娱乐圈，身上的热度一天比一天高。 签了经纪公司之后，头脑简单的毛病也没有改掉，因而在娱乐圈得罪了一票人。 随着上热搜上得勤，周媛被人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随手点开自己的实名认证微博，看到密密麻麻艾特自己的祖安评论，周粥稍微愣了一下。 啊，又来。 138、7. 7更新 【哦, 学霸啊，周媛那种搅屎棍的姐姐能好到哪里去？】 【听说之前还和一个女主播挂钩了？到底是蹭热度还是什么】 【呸，上坟！】 周粥把这些恶臭的言论随意浏览了一遍。 叹了口气。 周媛黑粉的战斗力是很强，但是跑她这里来干什么？ 早知道之前那个加油视频，她就不应该拍, 说实话, 周粥也没那么待见周媛，她不喜欢不聪明的人。 她想了下，有搜索了自己另一个小昼的微博号。 里面也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在骂她，因为之前小昼就是周粥这个说法确实流传比较广。 但是不同于“周粥”微博的任人“践踏”, “小昼”的微博下面一旦出现黑子的留言，立马就被炮轰成蜂窝。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小昼的粉丝们可谓在反黑这条道路上走出了经验。 几条谩骂的声音被骂成高楼后, 催更和吐槽的评论和谐得一匹。 周粥目光闪烁。 下意识搜索了一下周媛的关键词。 #周媛对前辈不礼貌# #周媛在机场对粉丝翻白眼# #周媛和剧组男演员疑似关系亲密# 话题就非常的……负面。 周粥现在心情好，所以暂时不想管那些在她的微博下面蹦哒的跳蚤。 于是随手一切换, 关掉了后台的私信和评论功能。 眼不见为净。 …… 在博才奖的复审过程中, 周粥将自己最近通过的那篇论文和莫兹会议的邀请函作为附加资料提交了上去, 随后便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忙碌当中。 两周之后, 薇薇安拉着她的手看出奖名单。 “哇, 居然有你的名字！周，快告诉我这是在怎么一回事！” 薇薇安的表情和语气是真实的震惊。 周粥只得和她解释事情的原委，薇薇安越听眼睛越亮。 而另一边，虞斜也看到了获奖的名单。 一共三人：他，周粥, 以及一个经济学院的男生。 他是金阁花社团的，那位男生是雏鹰社的，而周粥并未入社。 经济学院是雏鹰社的大本营，所以这次他们和雏鹰社……居然打了平手？ 他端立在窗前。 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忧虑。 “社长，我们还要准备发言稿。” “嗯，知道了。” 原本虞斜是想在获奖的时候宣传一下金阁花社团的实力，但现在总感觉……没这个必要。 因为数院拿奖的不是博格，而退一万步讲，哪怕是博格拿奖了，他也已经退社了。 他深色的眼珠闪烁了一下。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虞斜作为金阁花的社长，行事功利化是有原因的。 社团是哈肯斯的特色，从哈肯斯毕业的优秀毕业生不计其数，而最优秀的那一部分，基本上都是从金阁花社团走出去的，虞斜从上一任的社长哪里接过了代表社长的徽章，也被赋予了重任，而他的父母都是从哈肯斯毕业的，并且从小对他管教严格，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虞斜很敬畏他们，并且打心底希望完成他们的期待，在得知他成为社长并了解了雏鹰社的动态之后，他们嘱托虞斜一定要把雏鹰社给比下去，不要丢了金阁花社团的脸，他当然是全力以赴，这个社团的位置给他带来了很多的荣誉，但是同时让他变得钻营，他在积累各方面人脉的时候，思想越发狭隘起来。 而他如此想与雏鹰社对抗，除了因为大家的期盼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就在雏鹰社，并且是雏鹰社的核心成员。 近两年来雏鹰社的名声越来越响亮，那人功不可没。 他思及此，不禁握紧了拳头。 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周粥，如果他没有给她那封信，那么这次胜出的应该是他。 虞斜嘴唇紧抿，心情几乎跌落谷底。 他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不迭。 …… 让一个轻视你的人后悔的最好方式，就是比他过得更好。 周粥从某位学校领导人手里结果沉甸甸的奖杯，然后开始面色如常地叙述自己一年一来的成就。 台下密密麻麻，学生和老师都紧紧盯着她。 虞斜和另外一个经济学院的获奖者站在另一边。 博才奖虽然是有三个人选，但实际上会暗中排名。 按照惯例，一年内成就最为突出的获奖者会在第一顺位领奖。 而周粥，就是最先被叫上台的那位。 莫兹会议逼格属实高。 虽然她还没有参加，但是学术报告的邀请函已经代表会方已经承认了她在线数学上取得的新突破。 这种国际会议一般去的都是教授级别的人物，而周粥以一名大三学生的身份拿到了入场券。 博格在台下看着，表情稍显阴郁。 安斯艾格笑眯眯坐在他身边，眼睛盯着台上的周粥，若有所思。 蓝斯、欧恩等人也在台下。 周粥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她很怕冷，因而在臃肿的衣服的包裹下，她的脸显得愈发的白嫩，愈发的小。 她的长相确实在变好看，下巴愈发的尖了，眉眼流转间勾魂摄魄，单单站在那里就有种画中美人的感觉。 她复述自己发表过的所有论文，简易地描述了自己取得的成就，最后还感谢了所有为她答疑解惑的师长们，语气平静，逻辑清晰。 “我会在十二月的莫兹会议上好好表现的，感谢评委们的认可，谢谢大家。” “莫兹……会议！我的天！” “这好像是之前和麦尔密教授起争执的女生吧，太勇敢了，居然这么厉害！” “好漂亮啊，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我一定会关注莫兹回忆的，我先拍张照发脸书，以后周就是我的学习标杆了。” 数院的学生最为激动。 难以置信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了，在得知周粥解构了斯坦理论之后，不少人开始善用搜索软件，然后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继而，咸鱼式彩虹屁。 懂了，这就是变态和凡人的差距。 到底是怎么能在一学期之内搞这么多研究成果的，真想剖开她的脑瓜子仔细观察。 祁连风在下方看着，眼神里情绪不明。 她啊。 ………… 周粥的照片又被发到脸书上去了。 之前的topa视频也一并被翻了出来。 评论区她和麦尔密教授学术纠纷的事情也被摆了上去，不少人对周粥产生了好奇，不过周粥并没有脸书账号，所以有些特别喜欢周粥长相和处事风格的外国友人注册了数学论坛的游客号，敲眯眯关注了周粥。 而一些经常逛脸书的留学生看到了和周粥有关的消息，恰好有一部分人了解周粥和周媛的关系，也知道微博上那些腌臜事。 某位华国女生觉得某些网络上的黑子思维属实狭隘。 于是随便找了一张彩虹屁周粥成就的脸书截图到了微博上。 上面还有周粥抱着奖杯站在台上的照片。 【真不知道有些人在酸什么？生活缺爱就算了，还给人泼脏水，人家周粥活成了多少人梦想中的样子，你们说着那些毫无根据的话，不觉得……好笑吗？】 这配字的本意单纯只是抒发个人的愤慨而已，没想到这条微博毫无预兆地火了。 最初被转发的原因，估计是周粥那几张颜值超高的领奖照片，继而有人将周粥在微博上被黑的事情和这条微博联系了起来，在吃瓜群众“正义”的铁拳下，原本在周粥评论区乱舞的黑子们瞬间被撕成渣渣，再然后，周粥去看自己微博的时候，发现粉丝已经暴涨到十万了。 人类的慕强心理力量如此强大。 但是令周粥扶额的是，那些黑子确实被撕走了，但是……评论区“周粥”的粉丝和“小昼”的粉丝，开始撕起来了。 由于周粥之前在机场强烈否认自己就是小昼，网络上尽管猜测万千，但始终没有定论。 随着小昼的人气越来越高，而周粥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大家对身份的纠结也就淡了。 而如今撕起来，正是因为周粥又以一种强硬的姿态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里。 撕的最初原因是一条正义人士辱骂黑子的评论： 【宁爪巴行吗？也别说宁被周媛抢了资源的正主有多高贵，怎么在小昼评论区被骂惨了就跑到这里来撒野？人学霸就能让你随意践踏？热搜看了吗？人家现在多牛逼知道吗？我把话放这里，你就是个酸鸡！还有那些小昼的粉丝也别往周粥身上凑了，人都说了不是一个人了，还暗搓搓自我高潮？不嫌丢人吗？】 直接引战了。 周粥的新粉丝多，但是小昼的粉丝群体更是庞大。 【什么叫蹭热度，舍谁的热度更高心里就没点数吗？臭婆娘需要蹭热度，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楼上说什么热度，这种优秀的女生是你们一个三俗主播能比的吗？】 【呵呵，我笑了，讲的我们昼爷好像不是个学霸一样】 话题一打开，便无法收场了。 周粥的粉丝觉得小昼是蹭热度，觉得小昼的粉丝年纪小，不明白人设和实力之间的区别。 而小昼的粉丝觉得周粥看不起小昼，而且还有个周媛这么大的包袱，她的粉丝还自以为一个个都是上帝等等。 总之揪着这些点，两方忽然骂的天昏地暗。 之前还信誓旦旦周粥就是小昼的粉丝们：别问，问就是有仇，这俩人要是一个人，我倒立洗头！ 被脱到一半的马甲又自动穿上了。周粥一时间有点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正在她吐槽这些人昏头的时候，微信忽然响了一下。 夏明明：【打游戏么？】 139、7. 8更新 “夏明明, 都赛季末了，你才知道带我？” 夏明明解释：“我忙。” 他声音有点无奈。 房间里只有他和周粥两个人。 他的声音被耳机放大了。 “好吧，关关呢？” 夏琮皱眉：“他今天没直播。” “哦。”周粥不问了。 那还找她双排呢。 周粥玩李白的事情早就暴露了，但是她还是乖乖拿了个瑶。一局结束，周粥的瑶成功拿了十四点零的评分, 刷盾拿人头一个不少。 就, 如丝般顺滑。 “这就是野王吗？爱了爱了！” 周粥回到房间后，上一局队伍里的中路发来了求邀请的对话框。 周粥看她粉嫩嫩的头像，眯了眯眼睛，然后点了个邀请。 “开了――” 夏明明声音刚落, 队伍里就多了一个女孩子的头像。 “这谁？” 周粥：“上把的中路呀。” 夏明明：“不是双排？” 他明显对这个粉色动漫头像没有任何兴趣。 周粥：“你这么沉闷，都不讲话, 我不如找个小姐姐来和我一起玩……” 夏琮沉默了一下, 刚想说“她可能是来混分”的，结果耳机里就多了一道男声：“别踢我别踢我, 我很厉害的！”居然是个男孩子。 周粥手抖了一下。 然后下一秒, 那人就被夏明明踢出了房间。 他挑眉：“你倒是找个女的来？” 周粥扶额：“我怎么知道他是男生, 要不你把关关叫来和我们一起嘛。” 夏琮摆弄这面前的马克杯, 问：“我也没这么无聊吧？” 周粥点了点手机, 问：“诶，要不你去大厅里找个小姐姐吧？” 夏琮想也没想，直接回绝：“要去你自己去。” 他声音压着不耐烦。 周粥挑眉：“那我去了？” 夏明明不说话，周粥于是还真到大厅里喊了一嗓子。 嗒嗒子：【在？有没有小姐姐一起玩？有野王】 夏琮看她轻车熟路，问：“找到了？” 周粥正在筛选, 很快，然后就在列表里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妹子。 就决定是她了。 “夏明明，你不会不喜欢和女生玩游戏吧？” 夏琮丢下两个字：“随便。” 周粥：“你就听着甜甜软软的声音，不觉得很舒服吗？” 什么甜甜软软，什么舒服？ 少女说话含糊，说叠字的时候，格外会拉长声音。 “就那样？”他似乎有点不屑。 “那我呢？” 周粥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夏琮愣了一下。 来的还挺…… 沉默了好一会儿，夏琮随意的“嗯”了一声。 “嗯？”周粥穷追不舍。 夏琮似乎有点恼怒了，“你话怎么这么多。” 周粥正要委屈做作。 “舒服。”他简洁有力道。 听着耳机里长久的沉默，夏琮忽然觉得好笑：“你到底想问什么。” 周粥眨了眨眼睛，声音有点慌张。 “我什么也不想问，闭、闭嘴吧夏明明。” 周粥在念夏明明的名字的时候，声音稍微降低了点。 好像有种理亏的含义在。 夏琮发现了一个盲点，周粥一旦情绪比较激动，就会喊他夏明明。 2020：“x好感值加2，目前好感值81。” 夏琮笑了一声，心情似乎不错。 周粥憋着声音道：“你笑什么？闭嘴，夏明明。” 又来。 夏琮好整以暇问：“我闭嘴了，谁带你赢。” 这个时候三楼来了，是个带麦的紫色头像。 周粥道：“当然是……我自己带我自己赢。” 说罢，她换了一手常用：李白、玄策、老虎。 换完之后，耳边一阵沉默，她弱弱地开口：“夏明明，你不会忘了我其实是个野王吧。” 夏明明：“哦。” 紫色头像的麦在闪烁着，但一直没开口。 直到进了排位。 周粥听到一声软软的轻笑：“姐姐，原来你是打野呀~” “我还以为一楼才是野王呢。” 周粥的手抖了一下，继而听到了2020的提示声：“滴，发现可攻略目标――太二姐姐，请宿主积极攻略。”而且是渣男换算的半个高质量。 可这不是标准的萝莉音女生吗？ 她拉的三楼就叫“太二姐姐”，而刚刚麦克风闪烁的也是三楼啊。 她表情僵硬了一瞬，试探地开口：“三楼？” 三楼便甜甜的开口：“是我呀。” “太二？” 那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周粥会直接喊游戏名。 “嗯！是我。” 两个“女孩子”说话，夏明明并不插嘴。 看周粥选了李白，他拿了一个曜。 然而他并不知道，周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三楼，是个伪音怪物吧。 他声音听起来毫无端倪，但事实上他不是女孩子，而是个男生。 先前夏明明应该没听出来，周粥就更加没有察觉。 要不是2020提醒…… 因为2020所指的攻略对象，实际上只会是男性。 随后一把，周粥李白玩的有点心不在焉。 “小姐姐，你打的好厉害呀~” “下把还可以带我吗？” “感觉好强……哇，这都没有让我掉下来。” 可爱的少萝音回荡在周粥耳边，周粥深呼吸平复自己心情。 “嗯。” “就……随便打。” 她声音不再像在夏明明面前那么软，带上了点高冷的味道。似乎对这个玩瑶的女生不太喜欢。 她好烦啊。 用和女生说话的口气和这个太二讲话，她总有一种特别别扭的感觉。 夏琮察觉到了周粥的古怪。 这个时候真好周粥的李白挂了，夏琮的曜赶到战场接盘，顺带把瑶带了回来。 这个时候瑶忽然开口问夏琮：“能帮我打个蓝吗？” 反正曜不需要蓝，而瑶的蓝条空了。 他正想说“给李白留着你回家吧。” 周粥忽然清泠泠开口：“不行，它是我的。” 瑶有点遗憾：“啊，你复活啦，那我回城叭！” 委委屈屈的语气加上可爱的声音，周粥的手又抖了一下。 “……”宁还记得自己是个男孩子吗？ 抑郁了。 不过她还是很冷静地开口：“嗯，你回去。” “我缺蓝，然后曜他是我的野爹，他不会帮别的女孩子打蓝的。” 说完之后，她还问了一下夏琮：“夏明明，是不是。” 声音带着诱哄，一下就甜起来了。 夏琮感觉呼吸一窒。 他声音有点小：“过来拿蓝。” 我的。 这种形容词 夏琮眸色深了点，喝了口水。 2020：“x好感值加4，目前好感值85。” 瑶不知道是委屈了还是什么，忽然关掉麦克风了。 周粥权当没看见，顺利地将对面继续按在地上锤。 “我帅吗？” 周粥站在夏明明面前回城，特效炫酷。 夏明明也摁了一下回城，他的回城特效是黑色的战令回城，而周粥这是白色的凤囚凰回城。 “帅。” 周粥：“绝配。” 夏琮：“……真有你的。” 2020：“夏琮好感值加1，目前好感值86。” 害。 一局结束，刚回到房间，周粥发现三楼不见了。 “他人呢。” 夏琮：“我踢了。” 他声音略低：“她太菜了，不想带。” 不愧是你。周粥在心里给夏明明竖起了大拇指，同时对于夏琮是个渣男的认知薄弱了一点。 感觉……他还不错嘛，至少很直，没那么容易被诱惑。 反正房主是夏明明，踢人什么的罪恶不在她。 这个时候，消息里面多了一个小红点。 太二姐姐：【我还有点事，下次再一起玩吧，我的微信是……】 太二姐姐：【我没有要抢你男朋友的意思，比起你男朋友，我更喜欢你orz】 “……” 有毒吧这人，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而另一边，干净明亮的试衣间，一个身材修长穿着cos服的男生正懒懒靠在沙发上。 “太二，到你了。” 一个看似工作人员的人走进来，看他正在玩游戏，便打趣：“外面好多你的粉丝呢，你不出去送送吗？” 被称作太二的男生闻言抬头，露出一张干净温柔的少年面孔，他无聊地问：“可以不送么？我累了。” 他盯着自己的微信联系人界面，干干净净，没人加他。 而打开王者好友界面。 嗒嗒子已开局一分钟。 唉。 好烦，没有成功。 ………… 周粥忙着和夏琮玩游戏，根本没再注意微博上面的事情。 没曾想她的粉丝和她的粉丝战斗力这么强，硬生生把周粥和小昼两个字同时撕上了热搜。 周粥一定不是小昼。 两人就算见面肯定也会性格不和。 同性相斥，既然粉丝吵起来了，那就等于正主也反目成仇了。 【别说了，明天小昼直播肯定会讲这件事情的。】 【有些人以为小昼刚的人少了吗？人家处理学霸时间嘲讽整个某乎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 【来啊，为什么明明不是周粥，她不承认，还要让人误以为两人就是一个人？这不是蹭热度是什么？】 【小昼的视频我看了，但是我觉得她再厉害也就是个主播而已ok，某些人不要上纲上线。】 本来无论这两个人和谁撕起来，都应该是会压倒性胜利的。 可惜不管是小昼，还是周粥，这两个人光芒都太盛。 以至于如果不是一个人，那么两边的粉丝都绝对坚持自己的立场维护自家正主不动摇，绝对没方法做墙头草。 于是，第二天一早，周粥打开自己的直播时，被后台忽然飙升的人数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对着麦克风问了一声。 【你是周粥吗？】 【周粥的粉丝说你蹭热度】 【艹，气死我了，臭婆娘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解释。 江湛坐在新的工作室里，面前摆着一个手机支架。 他在看直播。 然后他送礼物了。 【江湛送出藏宝图*30】 礼物特效忽然爆满了，直接压下了上面舞的弹幕。 “额，谢谢江湛送的30个藏宝图……” “？？？等等……江湛？“ 140、7. 9更新 周粥脑海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江湛的名字了。 现在忽然有个送礼物的人叫江湛, 她声音抖了一下。 江湛在网上拥有很多迷妹。 但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在拿到世界冠军之后，很多人都觉得江湛会进军直播界或者被网上某个小有名气的综艺节目请过去做常驻嘉宾，但是奇怪的是江湛的个性似乎比他的长相和游戏技术低调得多，除了之前和周粥有关的一条微博, 基本上不再营业, 半年时间过去，他几乎要淡出众人的视线。 关注blade的官方微博，大家发现江湛还是在训练中，会继续筹备明年的炉盟冠军赛, 但似乎没有别的举措。 不少江湛的颜粉很是沮丧。 之前江湛和小昼的绯闻出现的时候，也还有不少人磕两人的cp, 但是周粥直播间的墙头是在是太多了, 比如四爷、师父、z等等，除此以外, 还有很多游戏里碰到的小哥哥, 所以一来二去, 就连磕两人cp的粉丝也少的可怜。 但是江湛的名字一出现, 大家脑袋中的记忆还是倏然被唤醒了一样。因为江湛的头像是他举着炉盟世界杯奖杯的图片。 江湛刚拿奖那会儿, 他对着镜头说话的那段视频流传极其广，因此不少人都意识到了江湛就是那个江湛。 【？？？三十个藏宝图？什么大佬？】 【江湛……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啊哈哈，臭婆娘怎么结巴了，原来两人认识？】 【艹，爷青结, 我最喜欢的王者主播和炉盟选手之间居然……】 【什么鬼啊，不要转移话题】 尽管有人提示不要转移话题。 但是江湛的礼物一送出来，弹幕逐渐朝着古怪的方向发展。 九头牛也拉不回的那种。 cp真的好磕。 “好吧，谢谢江湛的礼物。” 周粥迟疑了一下，还是很“诚心”的感谢了。 江湛：【是我】 “是你？” 江湛：【嗯】 两人对话简短，但是隔着暴躁的直播间观众，这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让一众粉丝们疯狂点头。 【所以认识吗】 【肯定认识吧】 【小昼的好出息啊，居然认识世界冠军湛总】 【等等，那小昼到底是周粥吗】 【先别说别的，让主播认真回答问题好不好】 周粥面色如常地打开王者界面。 “新赛季第一把，冲分了。” 她的段位从荣耀掉到了星耀二。 周粥很自然的点进单排界面里。 她一边选英雄，一边看自己的弹幕。 “感谢四爷的十个藏宝图……” “谢谢z的六个法拉利……” “感谢4033的……” 周粥心里叹气，念着这些熟人的名字。 她注意弹幕，忘记了禁英雄。 新赛季队友都是分奴，又是晚上，大家有点怀疑遇到演员了。 【？】 【咋了？上厕所去了？四楼还在吗？】 周粥：【没看，不好意思啊】 她的id是空的，因此不开麦根本没人知道她是谁。 但是周粥一看队友的常用，有是四个是打野。 周粥：【我玩打野】 一楼/二楼/三楼：【我玩打野】 “……” 没必要真没必要。 五楼：【我玩辅助……】 弹幕里江湛的热度过去了，关于周粥到底是不是小昼的话题又被提了起来。 周粥看着，叹了口气。 楚颂早就知道周粥就是小昼，祁连风和阮盛亭也是。 而四爷调了周粥之前签订的电子合同来看，上面写得确实也是周粥的名字。 实际上，贵宾里的熟人，几乎全部知道周粥的身份。 但是粉丝们不知道。 于是在周粥新赛季第一把游戏进行的过程中，这些人又撕起来了。 【承认或者否认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有那么难吗？】 【主播，我知道你能看见，别装缩头乌龟，行不？】 【有的人能不能别来这边撒野，你正主说什么了？】 【滚，黑子退散，臭婆娘打游戏，别理他们】 周粥没拿到打野，最后玩了个射手。 结果中途中路因为打野吃了他一波兵，直接闹情绪了，辅助也嫌弃中路，全程不过去了。 而她玩的马克，对面先选了公孙离，把她秀得有点头疼，这把越到后面，打得越崩。 随着一声“defeat”响起，周粥这边输了个彻底。 她回到战绩界面，将打野和中路都举报了一边。 怎么这么烦呐。 这时周粥一抬头，就看到了她两边粉丝的大战。 “你们别吵了。” 她语气有点无奈。 两边还在吵。 “太烦啦你们！”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声音带着点娇气，又带着点冷。 “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在弹幕里问候别人父母。” “我，周粥，是两个不同身份的人，我是主播，而她是学生，懂不啦？” 她一边进了新的排位，一边和弹幕解释。 【？？？不同的身份？】 【什么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打哑迷】 “意思就是呢，我现在是主播小昼，我只用这一个身份来面对你们，其余的，我多大，多高，长什么样，在哪里读书，真实姓名是什么，我都希望保密，因为这些都是我的隐私。” 她因为无奈，语气平和得有点过分。 “也就是说，哪怕我真的是周粥，或者认识周粥，亦或者是别的人，我也不会在现在说出来的。” 因为过多的目光聚集在一起，总变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我和周粥绝对不是仇人。” “所以你们不要再打了……” giao了。 周粥一旦想到自己要承认自己的主播身份，所有的直播间观众都会开始关注她在学术上的一举一动，而她身边的同学、老师就都开始看她的直播，周粥就不寒而栗。 在周粥的潜意识里，撩小哥哥也好、打游戏中二也好，实际上都是私人的东西。 展现个人的性格是一方面，但从某种程度来讲，她的表现欲真的没有那么强。没必要一举一动都让人看着啊，真的很让人毛骨悚然的。 如果真的要承认，那周粥肯定也会选择一个比较正确的时机。 至少目前，她不希望主播身份成为她学生身份的噱头，同时也不希望学霸名声成为主播身份的噱头。她又不是冤大头，数大招风。 【所以并不是吗？】 【总之，没必要吵架是不是啊？】 【……难道两个家伙认识吗，我人傻了】 因为周粥这一番话，大家渐渐安静下来，也不吵架了。 如果两个人是朋友的话，确实没什么好吵的。 大家转而开始注意起游戏来了。 【怎么这次又全是打野啊】 【臭婆凉所以有开始玩辅助了吗】 【一个字：惨】 周粥无语了，她拿着廉颇到处坐人，虽然伤害很高，但没啥爽感。 因为她想玩打野，可她又不是一楼。 这把是赢了，但周粥赢得不开心。 她打完一局对观众讲：“我这次一定要玩打野，我一定要在一楼！” 周粥心态发生了一丝改变。 然而一进去，她又是五楼。 一二楼常用都是打野。 她懂，掉到这个分段的大家都是带妹之王，但是真没必要一直让她憋屈呀。 气死了。 但是她也不想玩辅助了，于是她总算打开了麦克风，想说一下自己玩打野。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二楼的麦克风先亮了起来。 一听，居然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哥哥们，我玩中路呀。” 软萌软萌的，还带点口音，听上去挺可爱的。 周粥歪了歪脑袋。 这不是――刘小乐吗？ 刘小乐上次被关关压了之后，热度就再也没有赶超上去了。 关关骚起来娱乐效果比她好，女孩子喜欢看关关直播骚，而男生喜欢看关关技术。 而刘小乐总给人一种茶里茶气的感觉，不是装的，是真的。 因此刘小乐的女粉丝少，而她的技术也不太好，之前和人双排上了荣耀，大家到她直播间也不是看技术，而是看直播效果。可每天都是同样的表演，大家也难眠有点腻。 今天虽然是新赛季第一天，但周粥挂热搜上那么久，又直播，刘小乐平常这个时候的观众数量今天居然去了一半。给她气的够呛。 周粥笑了一下。 她听见队伍里有男生开麦了。 “小姐姐新赛季段位这么高吗？你玩啥？” 刘小乐：“我玩法师，就妲己小乔这种。” 说着她发了一下自己的战绩，胜率是百分之六十多，两百场，可金银牌都是个位数。 说实话，有点丑陋。 “厉害呀小姐姐，你要什么辅助。” “可以的可以的，我打野带你飞……” “牛蛙~” 一下子夸奖的声音多了起来，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 刘小乐被男声包围着，有点飘飘然：“谢谢哥哥们带我！” 哥哥什么的，叫的还挺甜的。 周粥只有一开始直播的时候这么搞过几回，后来就开始逐渐性冷淡风了。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嗓音，倏然开口：“哥哥们，那我可以玩打野吗？” “我也不想玩辅助啦~” 忽如其来的女声让队伍里寂静了一会儿。 似有回甘。 好好听啊，比二楼更好听，不，是好听多了 。 是那种清甜的，不带烟尘气的小仙女嗓音。 有种白云被风吹散的微妙刺激感。 “五楼……吗？” “艹……我裂开，小姐姐玩打野吗？” “你玩！我帮你抢！” 周粥做作地笑了一声“好呀，谢谢你们。” “哦，说错了，谢谢哥哥们。” 嘁。 刘小乐听到周粥的声音皱了下眉头，她本能的不悦，因为她感觉本该属于她的关注被人夺走了。 虽然周粥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但是本能比理智更快。 她语气委屈：“五楼，你干嘛学我说话。” 哦豁。 141、7.10更新 这话一出, 大家都安静了。 队伍安静了，直播间也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疑惑：“学什么……啊？” 是某位开麦的队友问的。 实话实说，刘小乐不提出来，也没人看出周粥在学她。 周粥笑了一下。 “姐姐, 你是在说我吗？” 她的声音有点委屈。 刘小乐却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因为她感觉周粥的声音愈发让她觉得心烦。 为什么……这么做作。 “你难道不是在学我吗？我讲话本来就这样, 你为什么要故意学我的腔调……” 她忽然也委屈起来了。 一楼：“蛤！” 三楼：“额，不是吧，好不容易碰到两个小姐姐，怎么吵起来了。” 四楼：“别吵了吧, 你们讲话又不像，五楼小姐姐声音可好听了。” 四楼说话耿直了点。夸了周粥, 但没夸刘小乐。 刘小乐本就心思敏感, 于是道：“随便，你们就护着她好了, 都是女生, 为什么要气人？这样真的好吗？” 周粥都忍不住要为她鼓掌了。 这个时候刘小乐低头看了眼弹幕。 没有人说什么, 很好。 平常她打游戏的时候也碰到过女孩子, 但是那些人的声音都没她好听, 也没她有趣，所以她总是团宠，但是现在原本该被瞩目的她却变成了周粥。 她现在是主播，虽然她并没有明面上表现得很骄傲，实际上她有点瞧不起别人。 她抬头的瞬间, 直播间的弹幕忽然多了起来。 【？？？？】 【？宁就是刘小乐？】 【靠，说小昼学你啊……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大主播了啊？】 【nbnb，上香上香，以前还觉得有趣关注过呢，越看越婊，散了吧大家】 【嘿，刘小乐的粉丝听到小昼的声音感觉怎么样？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小心良心痛。】 【笑死我了，自己模仿谁火的心里没点b数？现在作死作到正主面前了？】 刘小乐关掉麦克风，又看了眼弹幕，怔愣了一下。 下一秒脸色煞白。 “不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带节奏，小昼的直播间――” 不知道意识到什么，她的话戛然而止。 小昼是她！她看向五楼。 周粥的麦克风闪烁着，她耳机里传来清甜的女声。 那个她以前对着视频做笔记的人……直白的与她相遇了。 “现在也没有人规定只有你能叫别人哥哥吧，我真没必要学你啊，小姐姐。” “就算学了，这也不是你的专利对不对，你怎么……乱发脾气的。” 她还在模仿她说谎的语气，但是声音好听得让刘小乐心颤。 “小哥哥们你们觉得我学她讲话了吗？没有吧？”周粥的声音带着蛊惑。 一楼：“没有，一点儿也不像！” 三楼：“感觉不出来啊……” 四楼：“二楼的脾气太大了。” 你是什么品种的茶？ 啊，萝莉奶茶，不好意思，我是白开水。 仙女是作得毫无违和感的。 对付绿茶的最好方法就是，比她更加茶，茶得让她也反胃，让明知道她知道自己被茶了，但是说出来还要被鄙视。 刘小乐闭麦了。 与其说是闭麦，不如说自闭了。 她心里涌上了强烈的恐慌和自卑，就像是小偷被主人家当场抓住那样，尴尬得要命。 这把游戏过程中，刘小乐的直播间热度骤然升高，然后在游戏结束之后又瞬间凉透。 人都走了。 周粥的粉丝把她骂的一塌糊涂，而她自家的粉丝也跑了个七七八八。 一局下来，开麦的三个男生注意力都在周粥身上。 她玩的李白，全程被队友照顾得服服帖帖，但是最后结果还是不太理想，周粥拿了很多人头，评分也高，但最后还是输了。 一把结束，她心情极差。 从刘小乐直播间回来的粉丝： 【在别人的视角感觉臭婆娘好帅】 【我去法师直播间留下的我的足迹，还是臭婆娘的直播间空气更新鲜】 【那边一群wsn，骂人带生殖器官，我们直接给他们血的教训！举报了，然后把他们骂炸了。】 对线方面，刘小乐那边败得彻彻底底。 【一个赝品还跑到小昼直播间来叫嚣？】 【这就是正品和a货的区别，笑死我了，她直播间现在贵宾掉到了几百个】 周粥看着屏幕，叹了口气，抱怨道：“新赛季好难玩啊。” 她正要重新点进单排界面，一个熟悉的头像发了双排邀请过来，周粥下意识点了同意，然后对面秒开。 进入单排界面，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那人的名字。 大盗。 靠。 周粥的彻底傻了。 这个时候，直播间的江湛忽然发了一条弹幕：【别重开，新赛季有点难，我带你】 江湛才送了三十个藏宝图，因而现在他的弹幕颜色特别，并且在屏幕中央停留了好一会儿。 观众们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周粥和江湛进入了游戏加载界面，两个醒目的爱心标志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弹幕瞬间炸了。 情侣标识？ 靠，大盗，好耳熟啊。 这不是之前周粥被直播的时候被撞见的她的“男朋友”吗？ 难道……大盗就是江湛么！ 【靠！磕到真的了！】 【是他吗是他吗？我去看了之前湛哥领奖的视频，声音确实和“男朋友”有点像吼！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开麦】 【所以小昼真的有男朋友了吗？不要哇呜呜呜】 【老夫的少女心啊……臭婆娘到底和谁是真的，我迷惑了】 周粥之前说过。 她每个游戏号都有cp来的。 江湛一边看直播，一边打游戏。 进了游戏界面，他开了麦。 “喂？能听到吗？” 声音懒散，语调很慢，声线有点抓人。 【！】 【能听到能听到！】 【老公来了，呜呜呜好好听，就是之前那个公孙离，所以这个大盗是湛哥是嘛！！！】 似乎看到了这些弹幕，江湛好心情扬了扬眉。 “是我。” 他应了这声之后，打字：【jz】 jz就是江湛的缩写。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江湛就是故意开口说话的。 周粥还没和他解除情侣关系，他也是故意让直播间某些人看到他和周粥的情侣标识的。 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江湛已经观察很久了。 怕什么。 屏幕之外。 楚颂砰地一声将手边的烟盒挥到了地上。 而祁致眯着眼睛从沙发上起身。 带着眼镜的灰眸男人捏着铅笔的手微微用力，片刻后，空气中传来了什么被折断的声音。 而越景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单纯的觉得……这个叫做江湛的人，有点欠。 江湛话音刚落： 【4033送出弱鸡*10000】 【z送出“无聊”*8000】 【四爷送出弱鸡*10000】 弱鸡和无聊都是负面礼物，一毛钱一个。 【盛送出藏宝图*30】 盛：【30个藏宝图，下把把他踢了】 4033：【他能带你么？你这个号的cp就这？】 楚颂没看清自己打的话是什么，但是不是好话，顺着心情，直接发出去了。 四爷：【无聊，单排吧，不想看别人】 z：【为什么弹幕不能发语音？我声音比他好听】 祁致可是主唱啊。 但是大家已经磕疯了。 直播间大佬们忽然联手起来阴阳怪气江湛，可这更加让粉丝们坚定了一个信念。 江湛真的是好有竞争力啊。 周粥自闭闭麦。 江湛倒是一边看直播间的弹幕，一边笑。 “喂，你们说她每个号都有一个cp？她说什么你就信吗。” “就算真的有，这个号，也是大号，懂？” 大号，艹。 【本宫一日不死，尔等终究为妾，懂？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男人好刚啊，我好爱】 【世界冠军！】 “嗯，有人说我声音不好听，我，不靠声音吃饭。” 他语气懒懒的，带着隐约的不屑和炫耀，哪怕没露脸，也让人觉得桀骜不驯。 周粥深吸了一口气，开了麦。 “你可闭嘴吧。”声音带着点无奈。 江湛愣了一下，随即随意地问：“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我闭嘴？” “说好的世界冠军……”前妻呢？ “不要说话了江湛哥哥。” 周粥瞬间打断他的话，声音甜蜜无比。 江湛挑了挑锋利的眉：“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好像被顺毛的狮子，他语气里居然带着几分宠溺。 大半年的时间，江湛也学会了点不动声色的技巧。 脏话说得少了，虽然脾气还是暴躁。 【呜呜呜，我的少女心要爆炸了】 【湛哥好撩啊】 【艹，湛哥杀我】 先前周粥打了好几把单排，都是逆风，对面和队友全是神仙。 她的星星不仅没变多，还少了一颗。 江湛玩的还是公孙离。 他秀得很，不把敌人放在眼里的那种秀。 硬生生一个人把下路两个连体婴压着打，还经济绝对碾压。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得热血沸腾。 周粥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直播的第一次顺风。 她玄策打得舒服无比，最后以绝对的优势赢得了这把游戏的胜利。 一回到队伍，周粥就打算把出去。 没想到江湛来了一句：”想单排？等会你能打这么舒服？“他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 周粥还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到战绩界面看了下公孙离的战绩。 好的，百分之四十五输出，她躺的好开心。 “唔，那再来一盘。” 周粥话干说完，她左上方就多了一个来自楚颂的游戏邀请，然而江湛的手更快，直接点了开始游戏。 秒进。 【再来亿盘！我可以！】 【我太爱了，世界冠军果然还是世界冠军，对面就是渣渣！】 【冲鸭湛哥！】 江湛：“在冲呢？别催……” 一边选英雄，一边回答弹幕。 周粥无声的“呼”了一下。 江湛声音懒懒的复述了一遍：“我在冲，你看到了吗？” “尺子……小昼。” “啊？” 最后一句“啊”语气有些凶狠。 【冲的意思，是湛哥正在……追小昼吗？】 142、7. 11更新 “砰。” 楚颂狠狠踹了一下面前的茶几。 表情阴鸷。 江湛这个人做派嚣张。 他想要什么, 就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野心。 之前江湛在周粥直播间潜伏的时候，时常咬牙切齿，心中恨得发麻。 他如今有机会，也要让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狗东西尝尝被虐的滋味。 众所周知，大老婆是一个褒义词。 周粥随意嗯了一声, 表示她听到了。 两人每排位一次。 他们的粉色爱心情侣标志就要出现一次。 在有的人看来碍眼得很。 【我还是想知道, 臭婆娘为什么会和江湛直接成为情侣】 【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发出了吃瓜的声音】 周粥解释：”你们也看到了，江湛这么厉害，是个大腿。” 她声音平静得很。 “谁不想和他组cp呢？” 简而言之，江湛是个工具人。 是这意思。 而江湛也没有辜负周粥这番表扬。 接下来的双排他秀得天花乱坠, 直接让周粥躺上了王者。 江湛玩的公孙离，每把都是mvp。 【这不是我的新赛季……】 【靠, 我人傻了】 【我懂, 我离王者的距离只差一个cp了，悲伤得转圈圈】 周粥的直播间大佬们自然被刺激得不轻。 江湛和周粥排位的时候, 各种负面小礼品不要钱的送。 满屏都是“弱鸡”和“无聊”。 粉丝们对这种大型争宠现场喜闻乐见, 并且依旧坚定不移的称呼江湛为大老婆。 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 直播间的诸多大佬对周粥有意思。 但是大家都不挑明。 因为他们打从心里知道, 周粥基本上不可能被谁撩动, 甚至对他们感情都很普通。 所以直播的时候虽然有小型的明争暗斗，但大部分时候，他们还能做到和平相处。 但江湛就像是一颗□□，直接投到了周粥身边。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威胁。 周粥可能被她抢走。 他们形成了这样的认知。 “我强吗？” 周粥：“强啊，特别强。” 江湛挑眉, 问：“那配得上你嘛？” 周粥：“配得――” 她的声音及时刹住。 “江湛，说人话。” 少女的声音清甜好听。 “说的就是人话，我看上你了。”他声音懒散。 我看上你了。 靠。 先前还只是冲呢，这下直接“我看上你了”都来了。 好直接哦。 不过想想，臭婆娘的确值得，她那无处安放的魅力终于让一个昏头仔说出了实话。 【其实这句话我等了好久……】 【对啊对啊，之前看直播的时候，就在幻想什么时候这些大佬能和周粥告白，江湛果然还是牛逼，至少很有勇气，从这点上就赢了嘛】 【臭婆娘早就该被疯狂追求了……不过江湛还是好会哦】 【呜呜呜可是我磕的是四海cp啊】 【我还是师傅股呢……】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喜欢那个声音温柔的小哥哥……】 【靠，为什么我磕的cp正主一点都不主动呜呜呜呜，我要爬墙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楚颂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光线打在他指骨的戒指上，看起来生冷极了。 4033：【你们磕的cp是假的，别磕了。】 4033：【喜欢就能得到，她那么好得吗？我试过，洗洗睡，ok？】 z：【我也喜欢小昼……】 z：【什么时候能带我双排orz】 祁致脸上挂着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和楚颂已经反目了。 祁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为某个人的一举一动情绪失常。 盛：【没必要，喜不喜欢是你们的事情，说出来有意义么？】 盛：【而且，我才是第一顺位】 至他们少做过邻居，还是师生。 4033：【哦，是嘛？】 4033：【张口就来，谁不会？】 几个熟悉的id忽然语气不善。 四爷：【有本事闭麦吧】 四爷：【成年人讲话，不要像小学生行？】 四爷：【别影响直播间】 弹幕又过年了。 既然要冲，那就一起冲。 江湛也没想到，自己一番作为，暗处的情敌忽然都明朗化了。 【湛哥糊涂啊】 【艹，所以师父之前也表白过了？？？】 【大佬突然都很直接，我兴奋得原地拉屎！好苏啊！】 【前面的就……注意公共卫生】 观众们喜欢激烈的场面。 ………… 最近学校事多，但周粥清闲。 因为大家都在考试，而周粥提前考完了。 窗外下着雪，明亮得很。 少女搬了个椅子坐在窗边，一边看书，一边想莫兹会议的事情。 她下意识摸了摸膝盖，然后手顿了一下。 哦，小美在华国。 忽然有点想念撸猫的快乐了。 不知道小美在祁连风家里过得怎么样。 她正想着，耳边似乎有猫的叫声。 ？幻听吧。 周粥扣着书本的手稍微用力，指甲泛白。 这时她注意到自己的指甲长了点，上面素净得过分。 好久都没涂指甲油了。 她心思微动，忽而萌生出要出去逛逛的想法，房子里太闷了。 谁还不是个少女呢？ ………… 虞斜放下手里的电话，松了口气。 欧恩表示，在他的坚持不懈之下，周粥总算愿意私下和他见一面。 周一下午。 校外的一间咖啡厅。 “哒哒哒……” 少女随意坐着，手指挨在玻璃上点来点去，从食指到小拇指，弹钢琴似的在玻璃桌面上滑动。 她的手很白，形状好看。 指甲上面涂着温润的水红色，好像带着光圈，晶莹剔透，让人想到樱桃。 “有事么？” 少女朝他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容。 “是这样的，我为我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 “我的决定太鲁莽，希望你能考虑重新加入我们社团。”虞斜眉眼下垂，声音诚恳。 他脸部的线条很完美。 周粥眉头挑了起来。 手里的小动作却没停。 “我刚刚逛街回来，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心情好。” 她唇角微微下压，上面涂着颜色好看的唇釉。 “该说的我都说了。” “嗯？” 说着，她忽而凑近桌子边上的花瓶，嗅了一下。 唇角微微上扬。 然后才抬起眼皮看向虞斜。 “我不需要社团，你们能给我的，我自己就可以得到……” 声音到后面放轻了些，宛若叹息。 她的脸离蓝色的花瓣很近。 藏灿是一种开在冬天的花，在a国很常见。 冷调。 虞斜扶着茶杯的手稍稍用力。 “抱歉……” “我是诚心的。” 他的声音冷静自持，余光落在周粥的指甲上。 不知因为周粥的话还是别的原因，虞斜斯文俊秀的脸染上了几分难堪。 周粥轻笑了一声。 “哦。” 虞斜目送她离开，明亮的蓝色大衣，黑色的皮鞋，脚步轻巧。 在这之前，虞斜一直以为周粥只穿黑白灰，是那种死读书的、没格调的老实人。 并不是，她只是懒。 ………… 周粥回到宿舍，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微信震动了一下。 回来的路上，周粥对着路边的一处反光玻璃拍了张照。 然后随手发了条微信动态。 偶尔少女心一下还是值得纪念的，她现在才19岁呢，划重点。 这个时候国内已经是凌晨了。 可居然还有人给她评论。 太二：【哇，姐姐好漂亮啊……】 这个人……那个伪音很厉害的男生。 周粥回：【脸都没看到，你就知道我漂亮了（严肃）】 她拍了全身照，但手机挡住了脸，只露出下巴和唇而已。 这话周粥没在评论区回，而是直接给他发的微信。 对方立马显示在输入中。 太二：【看得出来，又瘦又白qaq。】 太二：【姐姐你在国外啊……男朋友没和你在一起吗？就是上次玩游戏的那个？】 男生一只手撑在枕头上回复消息，手机屏幕的光线照亮他的脸，他的皮肤比女生还好，奶白色。 上次游戏结束，周粥是顺手加了他微信。 他说话语气是真的像女生，还是有点绿茶的那种。 周粥脑子转了一下，也不打算拆穿他。 周粥：【和我玩游戏的很多，我不记得你说的是那个了】 周粥：【我记得你声音也很好听哦，你肯定也是个大美女~】 她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女孩子和女孩子聊天，如果关系不好，大概率内容就是互相彩虹屁。 然而她话音刚落，对面就发了照片过来。 太二：【（爱心）】 太二：【可我和姐姐你不是同一个风格的】 太二：【图片】 周粥迷茫了片刻。 做戏还做全套的吗？ 点开来看，但见照片背景被模糊了，对着镜子自拍的“女孩”身上穿着洛丽塔风格的裙子，头发卷成了宫廷卷，露出来的颈部细腻修长，让人不禁联想她会长了一张怎样漂亮的脸蛋。 除了身高有点太高了，没别的缺点。 至于身材，衣服蓬蓬的，也看不大出来。 好一会儿。 太二听到微信叮了一声。 【你真漂亮，妹妹】 太二：【可是男生都不喜欢我这种】 周粥：【？】小卧槽如今真的有很多问号。 这人是gay？ 太二：【是真的，男生都喜欢姐姐你这种气质好的女生】 太二：【呜呜呜我之前就被渣男甩过……】 就，被甩的话，确定不是因为你是男生让人感到被欺骗了才甩的你……咩。 周粥当场虽然想精神体化身娜可露露一屁股坐死这个叫太二的男生，但明面上还是回道：【没关系啊，你可以先甩掉他】 【只要你甩得够快，渣男就追不上你~】 “……” 某渣男被这句话震撼了一下。 然后他打字：【那姐姐你可以教我吗？如果我cp他不喜欢我……我就来问你问题】 姐姐叫得真自然。 周粥：“可我也不清楚诶，我的cp们都没有不喜欢我，都是我腻了，才先和他们解除cp关系der~” 她语气甜甜的，透着一股子奶茶气息。 她想着不久前被她怼的刘小乐，内心说了句抱歉。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哎。 143、7. 12更新 太二坐在床上, 笑容微微凝固。 他会穿女装，因为他是一名富二代服装玩家。 除了穿cos服，也穿小裙子，制服系列也有。 他现在读大学生。 学校很好，艺术专业, 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化妆, 会伪音。概括起来，太二是一个网上冲浪的大佬玩家。 太二是他在圈内的名字。 他的粉丝很多，平常会拍照，参加活动, 心情好了便能开粉丝见面会。 在圈内的各种群里，太二一直都是群宠。 圈子里面帅哥美女很多, 尽管如此, 太二还是最拔尖的那一类人。 想倒贴他的多了去了，他性子也爱玩, 平日里像个斯文俊秀的公子哥一样, 对什么事情来了兴趣, 就能直接花时间冲。 上次伪女声是一时间来了兴趣, 没想到周粥的声音比他还好听。 太二做女孩子的时候, 能赢过他的人，不多。 太二：【原来姐姐你是渣女呀】 周粥：【不是哦。】 太二：【可听姐姐的话，好像甩了很多男生的样子~好羡慕啊】 羡慕？ 周粥：【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也可以啊，你的声音又不比我难听】 太二：“嘤嘤嘤~” 他发了段语音过来, 周粥听着这甜甜软软的声音，头皮发麻。 太二：“我只会这个，男生是不是会觉得好做作，而且我打游戏也菜，之前的野王都不和我玩了~” 男生面无表情说着萝莉音，表情自然，说完后还温柔一笑。 周粥：【我懂】只怕是你太菜了。 太二：【你不懂，除非你带我玩】 你又觉得你配了？ 周粥：【可我也不是野王呀~】 太二：【上次你玩的是李白……】 周粥：【害，可是我从来没带妹子玩过游戏呢】 太二：【没关系的，我可以找人三排，我这边有男生】 太二：【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尴尬了吧姐姐】 周粥真情实感笑了。 她属实不知道，这个太二的男孩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周粥：【现在吗？】 太二：【明天吧，明天我叫上我的朋友一起（委屈）】 这个表情真有一股白莲花的柔弱味道。 周粥：“好呀，我其实不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游戏的……” 听到这里太二的表情凝滞了片刻。 难道，被发现了么？ 下一秒。 “因为我更加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姐姐，比如太二酱你这种der~” 香香软软……太二，酱？ 屏幕前的少年联想到她朋友圈里那张照片，不禁弯了弯眼睛。 太二语气有点羞涩：“我一点也不香，也不软，姐姐喜欢我真是太好了，姐姐才是香香软软的大美人吧……”声音柔弱又动人，很能让人觉得可爱。 周粥表情不变。 周粥：【我超软的】 “咳咳咳咳――” 某人忽然呛了一下。 这么直白……么？ 周粥：【图片】 周粥：【但是不给捏。】 看到有图片发过来，太二脑子里下意识想到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虽然在圈内经常听到有的人聊天尺度过大，但是他对对那种一摊肉摆在面前的图片没多大兴趣，他比较挑剔，所以不搞hs行为。 太二朋友倒是给他发过类似的聊天截图，他表示辣眼睛。 网络延迟了一会儿，没第一时间加载出来。 于是图片前后两句话就格外引人遐想。 我超软的，但是不给捏。 他表情变得古怪，又带着几分嫌弃。 正要打字：不要给我发这些……这时手机左上方的信号满格，然后周粥发的图片出来了。 是一个超胖的小孩子的侧脸，看上去软软的，很好捏，有点像蜡笔小新。 “……” 太二：【姐姐，你欺骗我感情】 周粥：【对呀，不然呢】 周粥：【你还是太单纯了~】 太二脸色憋了一下。 太二：【有本事给我看你的脸呀，qaq】 周粥：【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2020：“滴，太二姐姐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5。” 这应该是个爱好古怪的男人。 ………… “咚咚咚！” 周粥听到有人敲门，穿了件大衣裹严实了才朝门口走。 门缝里的冷气钻进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即看向门口的年轻男人。 “你是不是走错了？” 安斯艾格眼睛微弯，语气温和：“没有走错，来找你的。” 他身材高大修长，肩膀很宽。 周粥看了看屋内的摆设：“进来说。” 卧室门关着，客厅里看起来很干净。 安斯艾格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周粥在他对面坐下：“有什么事呢？” 她双手抱胸，眉头微皱。 “和你聊聊莫兹会议的事情……” “……” “你是说我的论文有漏洞？” 安斯艾格：“是的，已经有人发现了，但发现人具体是谁，问题是什么，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但是如果你不做准备的话，一个月之后你会觉得很丢人，因为会有人找茬。” 周粥挑了挑眉毛：“所以呢？” 安斯艾格看了一眼面前玻璃杯里的褐色茶水，语气轻松：“所以我希望你能重新加入金阁花社团，我们都会帮你的。” 他的脸很普通。 以前周粥没有感觉，现在觉得欠揍。 她起身，居高临下看了安斯艾格一眼。 “是虞斜让你来的？” “算是。” 周粥伸出一只手，撩了一下耳边碎发。 樱桃色的指甲晃眼至极。 安斯艾格心悸了一下，有点不安。 沉默片刻，周粥朝门口走去。 冷风渗进来，安斯艾格听到周粥在风口的位置说话，语气轻飘飘的。 “不管我的论文是否有漏洞，我自己能不能发现，都不会成为我回金阁花社团的理由。” “要以此要挟我也大可不必，因为我明年就回华国了。” “出门左拐，不用谢。” 语气冰冰凉凉，和这那冷空气，让人惊惧。 “砰！”门被关上，门后少女漂亮但面无表情的脸也随之不见。 隔壁的欧恩听到动静开门看了一眼，看到安斯艾格从周粥的房间里出来，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变得嘲讽。 “砰！” 又是关门声。 安斯艾格表情顿住，脸色难看。 ………… 刘小乐撞见周粥并且作怪的事情被人截成视频在各大网站上流传。 所谓墙倒众人推不过如此，她的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少，越来越冷清。 相比之下关关的直播间倒是红火起来了。 因为关关本质是个二傻子，莲言莲语的技巧拙劣得可爱。 “哇！欢迎拳打夏明明小姐姐光临直播间！” 距离上次周粥来直播间也有一段时间了，关关和弹幕每天都在念叨着她。 【啊啊啊啊，来了来了，小姐姐总是和夏明明同时出现！】 【小姐姐我好想你啊！】 【关关语气不要那么激动，你太明显了】 关关的直播间贵宾现在已经有四千了。 周粥点进虎鲨app的王者板块刚刚还看到了他的直播链接。刘小乐早就被挤到后面去了。 【小姐姐，你知道刘小乐不，就上次你怼的那个女生，她真惨哦，作到人家正主面前直接被制裁了】 【哈哈哈哈哈，小昼还是猛的呀，不想看刘小乐那个盗版货，来看看关关这个憨憨】 【听说刘小乐的男陪玩都明哲保身，不跟她双排了，现在这个时候，刘小乐还在星耀一苦苦挣扎呢】 【惨！】 关关：“嘿嘿，双排吗小姐姐。” 关关和直播间的观众都对周粥的称呼统一变成了小姐姐。夏明明正在和关关双排，两人一个高冷，一个装妹子。 周粥按照惯例，送了两个虎鲨一号。 拳打夏明明：【排吗？你们不带别的妹子？】 夏琮坐在寝室里，衣服随意挂着。 关关：“呸，我们都是甜蜜双排，这几天都没带别的妹子，夏明明老婆粉太多了，我害怕。” 夏琮倏然看了眼弹幕。 拳打夏明明：【哦~】 拳打夏明明：【夏明明还是受欢迎嘛，我懂我懂~】 夏琮嗤了一声：“怎么这么酸？” “我就那么像带妹子的人？” 周粥：【哼】 男人口吻淡淡的：“就带过你。” 关关咳嗽一声：“你们不会真谈恋爱了吧？” “我咋感觉我像个电灯泡呢？” 弹幕： 【自信点，吧感觉去掉。】 【干啊，我真的每天都在蹲这两人一起排位，我真的变了】 【有一说一，我是夏明明的前老婆粉，现在是你俩的cp粉了小姐姐】 【前面的带我一个，反正也得不到，肥水不流外人田了解一下】 【所以夏明明私下也带过小姐姐吗？我好恨，为什么小姐姐不开直播间！】 周粥的在关关直播间开麦的时候声音是伪装了的，和她在自己直播间讲话差别有点大。 登录自己的号。 周粥立马收到了关关的组队邀请，她偏不进，好一会儿，关关在直播间和她隔空喊话：“进来啊小姐姐。” 周粥：【让夏明明拉我，懂嘛？】 她话音刚落，夏明明就给他发了邀请框，周粥飞快进入房间。 “还要我拉？” 周粥：【就要】 “x好感值加1，目前好感值88。” 才进去，关关就秒开，一个紫色头像的消息框一闪而过。 进了征兆界面，右下方有一个小红点，这是王者这个赛季的新功能，可以游戏内预约并和指定好友聊天。 太二：【姐姐，你怎么和别人先开了呀】 太二：【说好带我一起玩的呢，我好伤心呜呜呜】 太二：【我朋友也来了】 周粥：【……】 周粥：【你和你朋友先打】 太二：【可是我朋友也想和你一起玩】 太二：【你是在和别的男生双排吗？】 周粥没回。 长相精致的男生此时面前摆着一个平板。 上面播放着的赫然是关关的直播画面。 144、7. 13更新 太二是从大厅里看到周粥的。 “嗒嗒子”这个名字在二区很出名, 一些经常混在大厅里的渣男提到了她。之前她在大厅里面单挑任何人的事情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嗒嗒子和x都是关关直播间的常客】 【听说是cp吧】 【不知道，但估计是谈恋爱】 【这种声音没有人能拒绝应该】 关关火了，嗒嗒子也就被人知道了。 嗒嗒子。 太二回想了一下，哦，是那个姐姐。 于是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关关的直播间, 点进去刚好看到周粥的头像。 太二朋友打来语音电话。 太二懒洋洋的接起来：“喂, 还没开始呢。” “你不是在掉我胃口吧太二，能不能搞快点啊。” 太二：“有这个必要么？我也想快点，到时候上号叫你。” “嗳，好吧。” 之后排位的过程中, 周粥的微信一直在闪烁。 太二：【姐姐，我等你哦】 太二：【呜呜呜你们打的好慢呀】 太二：【在结算了诶！姐姐你不会又要一个人玩吧？】 太二：“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玩, 这几天你都不在线嘛~” 听这小声音委屈的, 可可爱爱。 周粥没回他。 和夏明明玩也没开麦。 她玩了法师，玩的是软妹英雄妲己, 到后期直接杀疯了。 她发现草丛婊真的很快乐, 像一些机动性比较差的英雄比如甄姬王昭君妲己这种, 伤害爆发起来都特别高。虽然帅还是打野最帅, 尤其李白到处刷大穿梭的时候。可是把法师玩好, 也是蛮恶心的。 对面赵云：【妲己你是个男的吧？】 周粥：【？】 赵云：【不然为什么意识这么好？】 对面婉儿：【没飞起来过，麻了】 周粥：【怎么，女生还不能比你厉害？】 什么时候女生也变成菜的代名词了，虽然有的女生玩中路辅助比较多，但是玩的好的也很多吧, 一棒子歧视所有人，未免有点恶心了。 赵云：【我就不觉得你是个女的】 婉儿：【我也】 关关：“对面那俩人没毛病吧？” 关关（花木兰）：【嘤嘤嘤，那是我姐姐，我也是个女孩子来着，你们不许说我姐姐】 关关玩的还是花木兰。 他语音输入，还声情并茂。 夏明明面色稍微僵硬了一下。 他手指在键盘上点了几下。 x（玄策）：【我也是女的，有事？】 x：【被我们打炸不丢人】 夏明明语音输入的时候，声音异常有磁性。 与其说是在误导对手，不如说在挑衅人。 【噢~夏明明，真有你的】 【哈哈哈哈，两个臭男人怼人乐死我了】 【一个两个都老妹子了】 【小姐姐还是牛的，关关就算了，夏明明居然也帮着说话，还承认自己是个妹子，爷的青春结束了】 【其实我感觉夏明明已经对小姐姐很好了，小姐姐真的又作又可爱，之前和关关还有其它富婆一起排位的时候她真的冷漠嘚要命】 【嘚？老非主流了呗】 周粥开了下麦：“夏明明你真好~” 声音又作又娇气，还带着点高兴。 夏琮：“我不是个渣男？” “那你是我一个人的渣男，行不行嘛？嘿嘿。” 这句土土的“嘿嘿”周粥已经用尽全力了，力求傻的自然。 夏琮挑了挑眉，沉默了。 关关表示不想掺和两人的事情，于是自顾自解说着自己的花木兰外加叫哥哥搞队友心态。 “行不？” “我不渣。”男人的语气随意。 “嘁，你就是谎话精夏明明。” “我没。”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回答什么？” 周粥：“做我一个人的渣男啊。” 周粥声音有点结巴，好像害羞了。 夏琮摩挲了一下手机壳。 “你说行就行吧，反正我也不能说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粥打断了：“好的，你答应了。” 她语气很是兴奋的样子。 夏琮：“我答应什么了？” 他的心蓦然一跳。 【靠，不是吧，就这么直接的么】 【我人傻了，当场相亲并且在一起？】 【这是告白成功了？】 大家都在等周粥的下一句话。 按照电视小说里的经典桥段，周粥应该说：“你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但是不是。 却听少女语气兴奋：“你答应做我的野王了。” “正好我最近对法师产生了兴趣，夏明明，干的漂亮。” 周粥声音娇俏，兴奋中带着一丝得意。 却莫名让夏琮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鬼。 伴随着“victory”的游戏女声响起。 弹幕开始激动： 【小姐姐什么意思】 【夏明明陷入沉默】 【夏明明：很好，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在大多磕糖的弹幕中，有一条格外清新脱俗：【恋爱不是这么谈的，姐姐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鬼夏明明，只是馋他的打野ok？】 回到房间，周粥立马收到了一条微信。 她看了一眼，然后取消了准备。 “开个五排呗，关关，我给你增加一下直播效果。” “有声音超甜的女孩子哦。” 听到声音超甜几个字，夏琮眸色闪烁了下。 “不是说不带其他女生？”他语气平淡的问。 周粥：“她是我的好朋友嘛~” 一想到太二的声音，周粥的语气也不自觉奶了起来。 夏琮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还是道了声：“随便，关关同意就行。” 很快，周粥把一个紫色头像的“太二姐姐”拉了进来。 “嗨呀，现在在直播嘛，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等一等，五排还有个朋友……” 萝莉音杀伤力还是很大的，虽然他的声音没有周粥这么惊艳，但也是可爱甜软。 正说着，一个黑白渣男头的野王被拉进来了。 “这是我朋友，姐姐，可以开了~” 她声音怯生生的，听起来很是刺激。 周粥挑眉：“开吧关关。” 关关：“啊、好，好的。” 夏明明从太二进来就保持沉默，关关因为不认识这俩人，所以还觉得挺尴尬的。 五楼那个黑白渣男头开麦了。 典型的播音腔，一听就是老声优了。 “大佬们带小弟上分啊……” 周粥：“这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的，这是我朋友，就……一个野王。” 她声音带着几分羞涩。 “那二楼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上次和你们一起玩过的，感觉二楼小哥哥很厉害~” 太二趴在床上，一边看直播，一边伪音和周粥讲话。 周粥笑了：“你猜。” “唔，肯定不是。” 关关不敢说话。 bp环节，太二选了个瑶，夏明明选了李白，而周粥拿了王昭君。 “二楼为什么不说话呀？”太二语气有点无辜。 周粥注意到了，这个太二时不时就会挑逗一下夏明明。 不是对夏明明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周粥在心里给夏明明默哀了一下。 夏明明：“有事？” 声音冷冷的。 太二：“没事呀，就是等会儿给你打辅助要说话配合嘛。” 老绿茶了。 夏明明哼了一声：“哦？” 似乎有没把她放在眼里。 播音腔出来打圆场了：“哎呀，太二你到时候跟着我嘛，不然的话跟着中路姐姐也可以啊。” 他带着点笑腔，好听是好听，就是怪不自然的。 比较起来夏明明声音就听起来舒服多了。 太二：“我就要跟着李白，我和李白才是绝配好不好。” 他语气有点柔弱，但又很倔强。 关关也知道夏明明受欢迎，但现在心惊胆战的，队伍里另一个小姑奶奶还没开口呢，这下又来一个，不会打起来吧？他是真怕周粥。 而此时的弹幕： 【靠啊，当着小姐姐的面撩夏明明？这真是小姐姐朋友吗？】 【无语了……这个女生，我觉得不可】 【挖墙脚也不是这么挖的吧？】 【夏明明给我挺住啊，小姐姐这么可爱，这女生真的好绿茶哦。】 【可我听说男生就喜欢这种吧】 夏明明正盯着周粥的麦，也没应太二的话。 事实证明直播间姐妹们的想法是多余的，因为周粥的麦总算闪了一下。 然后便听她的声音比太二更甜腻，更委屈：“可、可明明人家才和李白是绝配嘛，王昭君和李白，是官方cp也。” 声音断断续续的，明显故意这么讲话的，可在一副好嗓子的基础上就是好听。 来了！以茶制茶！ “对不对，夏明明。” 她语气恢复正常，声音温柔。 好像夏明明说个不字，她就会立马变脸。 夏琮皱着的眉头松开。 “是。”他应了一声。 “我俩绝配。” 2020：“x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93。” 太二真是神助攻，周粥在心里想道。 可夏明明话音刚落，弹幕还没开始叫好，太二就给周粥来了个反转。 “姐姐，你才和我说他不是你男朋友的~” 她声音变得有点生气：“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不和我玩游戏的对不对，你心里果然只有他，好吧，我知道了……” 她声音委屈极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弹幕沉寂了一会儿： 【哈哈哈，妹子好可爱，想一拳打死（微笑）】 【咋能这么戏精呢？】 【说来说去，她是觉得周粥被夏明明抢走了，才撬的墙角？】 【我感觉我脑子不够用了】 【夏明明表示很淦：情敌防不胜防】 【莫非小姐姐要有新的墙头了吗？】 周粥：“……”这人真的是。 夏明明：“说话神经，下把踢了。” 他语气冷漠。 太二“你才神经病，你全家才神经病~” 周粥深吸一口气。 她语气温柔甜美：“听我的，都闭麦。” 145、7. 14更新 场面寂静了片刻。 趴在床上的少年眼神闪烁了一下。 “姐姐, 你怎么可以让我闭嘴，你好凶啊。” 夏琮：“呵。” 【心情复杂jpg.】 【你们不要再打啦~】 【太二小姐姐要笑死我，这样的争宠也好他妈牛逼】 【所以可以把她踢了吗，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前面的姐妹我也是，我觉得团宠只有一个就够了, 这个太二我实在不喜欢】 看着弹幕里很多讨厌他的言论, 太二神色并未发生变化。 “直播间好像很多人讨厌我~” 周粥唇角微勾：“没事，我不讨厌你。” “乖。” 她的声音温柔，就好像知心小姐姐在安慰妹妹。 和煦无比。 有那么一瞬间他愣了一下。 随即他笑了，声音愈发可爱：“谢谢姐姐。” “不用谢哦, 太二酱~” 艹。 好温柔啊。 让人想到，平静暖和的春天, 或者别的什么暖洋洋的东西。太二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飘扬的雪花, 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明明是渣女，却对女孩子就这么包容吗？ 太二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播音腔保持沉默, 因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开口说话, 就会忍不住声音颤抖。 明明太二是个男的, 现在装的连他都觉得真实了。 羞耻！ 夏明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嗤。 一局游戏就在太二的过度撒娇和关关的尬言尬语之间结束了。 太二对她的好感值在不断上涨, 夏明明的却好像停滞住了, 进入了一个瓶颈期，一动也不动。 周粥发现每当她对太二表现出喜欢和包容的时候，太二的情绪似乎就会特别激动。 “啊，我又死了，我是不是好菜？” 周粥：“没关系哟, 辅助就是这么玩的。” 太二声音怯生生的：“真的吗？” 周粥语气带着笑意：“嗯哼。” “你随便玩，姐姐……带你摘星星。” 2020：“太二姐姐好感值加3。” “姐姐，我不想跟着李白了，他老是把我丢下去。” 太二又一次死在敌人的乱棍之下后，语气委屈的向周粥抱怨。 夏琮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动了一下。 耳边就好像有一只烦人的蚊子一样，嗡嗡地飞舞着。 然而周粥却表现得极度有耐心：“那太二跟我吧，我肯定不会让你死的。” 她语气自然甜美，夏明明却莫名感到古怪。 太二立刻朝她飞奔而去：“我一定好好保护姐姐~” “太二嘴真甜啊。”周粥夸奖她。 “甜”这个字被少女念出来，稍微惹人心动。 男生唇角上翘。 “姐姐都没有尝过，怎么知道太二的嘴甜呀。” 他的声音清晰，落地分明。 直播间顿时满屏的问号。 周粥表情凝滞了一会儿。 随机玩笑似地道：“唔，那要不我……尝尝？” 说着话的时候，她声线倏然降低了点，有种冷调的诱惑。 【淦，爷要喝口岩浆冷静一下】 【为什么我感觉两个女孩子……】 【艹，我裂开，不要ghs，不要ghs，我是个直女！我只吃夏明明和小姐姐的cp啊】 【呕，别调戏小姐姐了，我真受不了这个太二了……】 【可我觉得好有意思啊，大橘为重啊各位姐妹们】 【前面的大可不必】 “咳咳――” 关关打破了沉默。 某渣男不知为何，忽然耳朵有点热。 “还是算了吧。” 夏琮深吸一口气。 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不久后太二问夏琮可不可以给他蓝，夏琮仿佛失聪。 周粥便帮忙问了一句，这下他才冷漠出声。 “不给，我把他屏蔽了。” 周粥：“……” “不愧是你。” 总体而言，直播五排的节目效果是很强的。 直播间虽然大部分人都嚷嚷着非常讨厌太二，但实际上他们看的很香。 直播要是和平常自己玩游戏一样就没有意思了。 你平常能遇到声音这么好听的女孩子在一起互动吗？不能啊。 就连点的陪玩，质量也参差不齐，所以能这么一起五排，简直就是喜剧效果满分。 关关面对接二连三的礼物感谢表现的有点手忙脚乱。 中途播音腔实在受不了太二了，发消息给他。 【你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大哥？给我病吓出来了】 太二：【你别管，你当我是个女的就行】 【】 【你不会对另外一个小姐姐有意思吧】 太二：【有意思个p】 打字到这里，他手指停顿了一下。 太二：【就是有趣】而已。 太二一开始只是玩心来了。 但是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女孩子的声音，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算了，管他呢。 ………… “没有错误。” 在再重新检查完数据之后，少女语气平静的开口。 现在是a国的凌晨。 外面风雪停了，一片寂静。 周粥的卧室里亮着一盏灯。 窗外是纯粹的蓝黑色，少女的声音在凳脚边留下小小的阴影。 学期结束了，她要动身去g国。 在走之前，周粥和各位老师和朋友做了告别，她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做了不同的甜品盒子，然后效率极高的分了出去。 在回宿舍的时候，路过摆满盆栽的欧恩门口，她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敲了一下房门。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弹出来，围巾裹住半张脸，双目无神。 “有事吗？”他慢悠悠问。 一个盒子在他面前放大。 “喏，临别礼物。” 走廊外面风雪交加，少女扣着盒子的手白净纤细，犹如削葱。 她一只手拎着一把黑色的伞，积雪落在地面上，留下一点痕迹。 欧恩撞进她澄澈漂亮的眼睛里。 视线上移，看到她头发上沾着毛茸茸的雪花。黑白对比明显。 “谢，谢谢。” 他脸红了一下，迅速接过盒子。 “你要回华国了吗，听说你们要过春节吧。” “你等等~” 没等周粥回答，欧恩便抱着盒子折返回了房间。 不过片刻，他抱着一株盆栽递到周粥面前。 “这个送你。” 周粥看着那一截枯枝，陷入沉默。 “这个你可以带回去，我帮你打包好就行！” “到了春天它会开花的，特别漂亮。” 听着他的解释，周粥将信将疑。 欧恩看她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有点窘迫的红了脸。 “你不信的话我给你看照片……” 说着他又要回去找手机。 周粥却忽然接过那盆栽。 “谢了，那我收下了。“ 说完后，轻佻地笑了一下，让欧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欧恩看见她洋红色的唇瓣微动，清冽的女声就这么传进他的耳朵里：“希望你下一个邻居也能像我这么好脾气。” 说完，周粥抱着那株丑陋的盆栽消失在了欧恩的视线里。 长靴的方跟碰触地面，留下干脆的声响。 回房好一会儿，欧恩才意识到自己送了什么出去。 那可是他的特殊标本啊！！！ ………… 学期结束了。 祁连风和她分开率先回了华国，而周粥动身搭上了去往g国的航班。 有些简易的东西周粥直接寄回了华国，在g国的机场落地时，周粥手里仅仅拉着一个极其轻便的行李箱。 她去往莫兹会议官方为她安排的酒店入住。 休息了一会儿后，朝酒店借了一把伞，出去溜达了一会儿。 她感觉这种学术会议真是多多益善，可以到不同的国家公费旅游一番，还能赚得名声，广交朋友，真正的大佬或许不在意这个，但是一些喜欢钻营的人可能就会分外享受这种感觉。 在当地的一个特色餐厅点了点东西慢慢享用，周粥拿起手机看了会儿数学论坛。 距离她上一次在个人主页发动态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麦尔密教授的事件逐渐平息，她也没闲工夫经营自己的形象。 因为那些铺天盖地的私信是在是让人头痛，但又不好意思不回，只能眼不见为净。 这时候她在自己的主页刷到了一条评论。 【要是你论文的漏洞当场被揭穿，你应该会很失落吧？】 周粥眸色微顿，回了一条：【我的论文没有漏洞】 没想到这条回复刚发出去没多久，下面便有了新的回复。 【哦？那莫兹会议的学术成果提问环节，希望你能好好应对（微笑）】 【毕竟是天才呢】 周粥笑了一下，摁熄了屏幕专心享用起面前的食物来。 还挺不赖的。 她吃东西吃得慢，慢条斯理但优雅的用餐姿态吸引了不少食客的注目。 等放下餐具再去看那条评论时，那下面居然建起了高楼。 无非是不少人好奇这个挑事的人口里的漏洞到底是什么，甚至有人猜测是不是这次莫兹会议会出“事故”，不论在什么地方，八卦都是不用成本的。 她没作回应，拎起手机和包到前台结账，然后又撑着伞慢悠悠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觉醒来，她接到了一通来自莫兹委员会成员的电话，对方的语气不无忧虑，说是网络上有关于她的不好传闻，希望她能注意一下不要影响会议的事。 原来经过一天的发酵，在有心人引导下，周粥学术失误的事情居然被传的像是真的一样，并且从数学论坛迅速蔓延到脸书和华国的微博上去了。 毕竟粉周粥真人的网民也大有人在。 【拭目以待，让我们一起见证“天才”的“陨落”】 一篇脸书上的匿名长文短短一个晚上被转发无数，浏览量吓人。 此篇文章的作者表示自己之前也在研究斯坦理论，并且研究了很长时间，因此断定自己一眼就看出了周粥论文里不可弥补的漏洞，他表示自己一定会在莫兹会议的现场揭发这个漏洞，让周粥认识自己的真实学术水平，不要狂妄自大，觉得自己真的有参与国际会议的实力。 周粥的粉丝们难以置信，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来回摇摆。网上议论纷纷，批判有，赞同有，攻击周粥人品的也有。 对此，周粥编辑了一条微博。 只有四个字：【拭目以待】 146、7. 15更新 她在数学论坛上低调行事了一段时间, 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软柿子。 相反，周粥硬得很。 舆论这种东西，就是关心则乱。 发完动态之后，网络上的评论又炸开来。 【靠，为什么污蔑人？人家学霸用得着你们来猜测吗？】 【对啊, 直接把心收好, 放在自己身上吧】 【好帅啊学霸，据说莫兹会议很牛逼，肯定是红眼病在作怪，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啊】 网上你但凡言论刚一点，就有人来无脑支持你。 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但是刚也会招黑。 周粥不是小昼, 粉丝基础没那么多, 被喜爱的时间也没那么长。所以很多吃瓜群众也被她这种过度自信的语气弄的不舒服。 你谁啊你？你要是真没事儿人家能质疑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学霸不是这样的……】 【对啊, 人家院士这么狂了吗？人家终身荣誉的学者说大话了吗？】 【呵呵呵, 无法欣赏这种做派】 【说学霸在吹牛逼的, 了解一下人家的履历, 人家19岁, 在国际a类期刊上十篇重量级论文】 【一群看热闹的瞎起哄】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反正论文我也看了，我只能说牛逼，至于某位匿名人士说的漏洞, 证据白上来再来造势吧，无语】 挺周粥的人很多，但黑她的同样多。 而且黑她的人依旧与周媛脱不了干系，因为周媛自从进了娱乐圈之后，实在是太招黑了。 为此周媛还语气很小心的来给她道了歉。 【对不起，你没受这件事情影响吧？】 周粥：【哪件？】 周媛：【就是你的微博下面有很多我的黑粉，你不要看那些话，他们都是故意搞心态的】 周粥：【我一直，没看】 周媛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自从进入娱乐圈之后，基本上每次采访，记者都会问到关于周粥的事情，周媛都是恨不得把周粥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虽然语气官方，但是那副暗搓搓炫耀的样子，还是让不少人觉得碍眼。 本来就是个富二代，姐姐还这么优秀，好像她们家的人走的全是康庄大道。 炫耀个什么玩意儿。 于是随着她黑红速度的加快，有人将周媛采访时说到周粥的片段全部截取了下来，并且配上了十分恶毒的分析。 比如:【你在得意什么，你姐是你姐，你是你】 【可能家里捐了不少图书馆】 【笑得真开心（狗头）可我们不想知道】 这里面的言论有的来自于水军，有的来着路人，有的来自真正的黑子。 周媛担心他们会影响到周粥，因为自从上次周粥回来，周媛对她的憎恶逐渐变成了一种敬畏感激加崇拜的矛盾感情。 看着周粥冷静的回答，周媛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确实不是会被影响的人。 哪怕整个网络都在质疑她。 ………… 十二月二十二日。 天气晴。 雪停了。 在所谓的论文漏洞事件经过发酵之后，人们终于等到了莫兹会议的来临。 莫兹会议实际上是学术交流大会，g国是一个资本主义大国，在科研上投入很高，因此所谓的会堂非常的富丽豪华。 周粥望着足足三米多高的雕花木门，面色如常地走进了会堂之内，将邀请函交给了门口的工作人员。 来的人并不多，但是有摄像师在拍摄。 她带了一个小包。 包里装着一个平板和写字笔，除此以外便没有多余的物品。 会堂内部是教室的格局，只不过是豪华版的教室。 最前面是一个黑板，以及讲台，还有投影的仪器。 周粥思考着自己准备好的措辞，眼皮微微耷拉着。 神情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不同于什么校园的领奖或者国际比赛，这里的参会者们大家穿着都比较随意。 格子衫、毛呢大衣、羽绒服，都是很生活化的打扮，没有穿西装和礼服的人，但是大家的神态都很自然。 都是些大佬，但周粥并不认识他们。 她或许看过他们的论文或者著作，但是没办法将他们的脸和名字对应起来，所以她孤零零坐着，听着周围熟人们的交谈，表情平静，这会儿她一个人安静得倒是有些引人注目了。 不少人猜出了她是谁。 年纪轻轻，华国人长相，最近网络上的传闻沸沸扬扬，应该就是那个叫周粥的女孩。 后方有人说到线数学一个最近很火的研究领域，周粥眼皮动了下。 困意稍微消散了些。 而两名讨论者对此丝毫没有察觉。 “可是我设定的几个点都被推翻了。” “乌兹冒点里面好像有涉及到斯坦理论，如果这次的会议将斯坦理论的方框明朗化了……” 说到这里，其中一人语气停顿了一下。 周粥忽然侧头问：“您指的是乌兹冒点里面的同岸矩阵吗？” 少女黑发黑眸，肌肤赛雪，声音却客观又冷冽，当然，还是挺礼貌的。 在出门前，周粥对着镜子观察过自己的脸。 她不笑的时候，看上去确实高冷，没办法故作和善。 因为兴趣，她主动和后方两名中年男子聊了起来。 说了一会儿，几人都挺兴奋的，互相交换课题和看法。 那两名男性一开始看她这么年轻还有些惊愕，但是到了后面就下意识忽略她的年龄了。 因为她提到的点实在很有个人见地。 谈话进入尾声，两人向周粥介绍了自己并与周粥交换了联系方式。 两人一个是y国皇家数学院的荣誉院士，专攻线数学领域的大佬。 另一位是g国数学科研所的副所长，逼格高得很。 周粥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叫周粥，我来自华国，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与两位大佬握了手，其中一人问：“或许我们可以合照一张吗？我已经好久没在社交软件上发表过动态了。”他笑眯眯的，表情很和善。 “确实，我也好久没碰见这么厉害的年轻人了。” 说着，几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同时出现在了一个屏幕里。 角落里一个头发有些凌乱，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正死死盯着这边。 凭什么，凭什么他为斯坦理论奋斗了四年，但是功劳却全被她抢走了！ 她还成功的和这个会场最有话语权的两位大佬搭上了关系！凭什么她这么幸运！ 这个金发年轻人死死握着手里的纸，指甲泛起青白色。 直到与他同行的人叫了他一声：“教授让你过去一下。” 他可怕的表情瞬间回复如常：“好。” ………… 莫兹会议正在进行。 这一年一共有六名与会者有资格上台报告自己的学术成果，周粥是其中之一。 她是第三个上去的，前面两位分享者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都是带了自己的学生过来的。 每个人的报告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 在报告的过程中，会堂里跟老师一起过来的学生在疯狂做笔记，而一些咖位比较牛的大佬则是不动声色的分析，基本上在提问环节，大家的问题都很刁钻，但是报告者也是有备而来，可尽管如此，第二位上台的报告者还是因为台下某个学者的问题没有给出完美的答复，最后只能狼狈推推眼镜，表示可是需要更加详尽的计算。 会场一片安静，其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学术报告就是这样的，个人的成果被摆在聚光灯下，接受所有顶尖同行人士的打量和质疑。 是骡子是马，一看便知。 周粥上台的时候，众人还在上一位报告者下不来台的古怪气氛里沉浸着。 而两边的摄像头不约而同的对准了她。 她语气淡淡：“大家好，我是周粥，我带来的报告是关于斯坦理论的统分化解构说。” 她没有受到之前两位报告者的影响，神态自然，没有被审判的那种紧张感。 然后将复杂的两个分区用过分清晰的语言表述了出来。 内容很多，但是报告却很干净，会场内的人人手一本她的论文，几个学生咬着笔，看向周粥的目光满是崇拜。但是却又不敢放松，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内容。毕竟这可是原作者的表述啊。 大概只有同龄人最能感受到智商被碾压的窒息感。 “好的，这就是我对我论文的全部解释，感谢莫兹会议官方的邀请，欢迎大家提问。” 在说到提问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环视场内一圈，然后唇角微勾，露出了一个极具迷惑性的微笑。 要不是她穿得是黑色的羽绒服，身后是绿色的黑板，脸上也没化妆，几乎有人要以为她是明星或者模特，而不是专门来作经验交流的天才学生。 “嘶。” 不知哪里传来了吸气声。 场面寂静了一会儿，随即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其他人像是被点醒了似的，纷纷鼓起了掌，不消片刻，会场内掌声雷动。 太精彩了。 几乎所有的观点都有精密的数据支撑，各种论证环环相扣，但是指向明确。 就好像一个圆，没有任何破绽。 等掌声冷静下来，一名后排的男生缓缓举起了手。 他站起来：“你好，你的论证很精彩，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请你回答一下。”他衣服有点皱，声音粗哑，拳头紧握。 周粥点头，示意他继续。 “你怎么解释这些数据的必然性呢？比如乌兹冒点，它的变化就无法被纳入你的框架之中。” 说完后，男生放下了手里那一叠纸，露出了一个苍白但有些得意的笑容。 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周粥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周粥挑了下眉，却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了解：你就是那位所谓的匿名披露人士……吗？” 看起来很像。 现实唯唯诺诺，网上重拳出击。 是这样吗？ 147、7. 16更新 周粥的话问的很直接。 以至于那名男生没有任何心理建设, 在场的其他人同样没有。 反应过来之后，那位男生的面孔一瞬间变得苍白。 就好像披着的一层完美的外皮被人血淋淋地撕了下来。 “我、我只是想向你提问。” 周粥挑眉：”是的，但在我回答之前，麻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看向她，眼睛下面有两个深深的眼袋。 看上去精神萎靡, 整个人也十分消瘦。 会场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位男生身上。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勇气。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他和周粥的位置调换了，他受到了众人的瞩目！ “是我。” 他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挑衅。 话音落下, 整个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周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黑得有点妖异。 就算他承认了又怎么样？ 她能解答他提出来的问题吗？ 周围的同窗和老师的目光让他有种接受凌迟的变态快感。 如果再等两年！不, 一年半！现在站在台上的就应该是他！ 他疯狂而偏执地想道。 年轻男人猛然抬头, 狠狠挺直了腰板。 他试图从周粥的脸上找到慌乱、嘲笑、或者不屑等负面表情绪。 只可惜她平静得像一尊雕塑，甚至笑了一下, 眼睛里泛起了点波澜, 居高临下看着他, 嘴角居然流露出一丝怜悯。 年轻男人胸腔猛然一震, 便她缓缓开口：“那真是可怜呢。” 她的话宛若玉珠落地, 每一个字眼都在空气中溅起波澜。 实际上她站在讲台上，位置比他更高。 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周粥的眼皮掀了掀，并未完全睁开。 有种睥睨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她从讲台的暗盒里拿出一只粉笔来。 直接开启了下一话题：“现在我们就来探讨一下, 你口中的乌兹冒点。” 就好像先前的问话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只是确认一下。 最高级的蔑视就是――重重拿起，而轻轻放下。 那名年轻男性收获到了不少古怪的目光，脸色一下子难看至极。 就在他以为自己变成焦点的时候，周粥告诉他，他只不过是个小丑。 众人的视线重新回到周粥身上，她转过身去背对众人，然后在边上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作思考。 她想干什么？ 同样的疑惑划过众人心头。 就在大家不解的时候。 少女在黑板上缓缓写下了一行公式。 “这是乌兹冒点中的矩阵裂式，我们可以来推演一下，它到底能否用我的框架来解释，不过或许要耽误大家一点时间了，因为过程有点繁杂。” 她一边说话，手里的动作没停，身后却传来了他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后排还站着的年轻男人脸色愈发苍白。 周粥脑子飞快运转着。 很快，整个会场寂静下来，唯一的声音便是讲台黑板上传来的写字声。 粉笔敲在黑板上，声音闷闷的，但是她手底下的符号清晰，干净整洁。 不稍半个小时，两面黑板全部被写完了。 她使用了一种从没人见过的论证方式进行书写，上下的计算之间看似连接在一起，但是下式又是另一个论环的开端。 “抱歉，请问还用空闲的黑板吗？” 她侧头朝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一声。 “有、有的。” 工作人员抹了抹自己脑门上的汗珠，急匆匆取黑板去了。 她转而礼貌地点了点头。 黑发随着她的转身晃动了一下。 “乌兹冒点在我的框架内。” 她简单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质疑。 两面写满了的黑板看上去与她的框架依旧没有扯上关系，但她说她还没写完。 上面数据繁复，几乎让一些学生看得头秃。 如果这都是现场进行演算的，那未免太恐怖了。 之前周粥后方的两位大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震惊。 “我记得她之前说……”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只是‘稍微’而已。” “那现在……” “看吧，也许是一场奇迹也说不定。” 两张移动黑板被搬了过来，时间悄然流逝。 已然到了饭点，新的两张黑板也逐渐被填满，可并没有人觉得饿。 时间流逝。 周粥写完最后一个字，看着只剩下一点的粉笔，微微一笑。 “事实证明，乌兹冒点，在我的框架内。” 但看到推演出的最后结论和数据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排的那个年轻人，此刻心里正被巨大的震撼填充着。 他的不满，他的轻蔑，他的感慨世界不公平的想法，全然消失。 转而压在他身上的，是更沉重的东西。 那是对天才的恐惧。 “我证明出来了，从矩阵的裂式出发，以一个典型的数据我定点，利用了一二三……十五种变式的分算，然后以我的统分模型从内部解构了它，所有的计算和论证都在黑板上，欢迎大家指正。” 她单手支撑在讲台上，站得端正。 明明是一张过分年轻漂亮的面孔，但是气势太足了。 甚至把羽绒服穿成了华袍的效果。 她身后的四面写满了各种字母和数字的黑板，就是她的开辟的疆土和国界。 莫名有种肃穆感。 “太厉害了！” “我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激奋人心的报告了。” “乌兹冒点啊，这可是乌兹冒点啊！难以置信！” 感慨声中，掌声轰然响起。 多年之后，有人记起此时少女站在讲台上的样子，不由感慨：“数学是她的陪衬，也是她的武器，她注定要站上数学界最高的殿堂。” 而今在众人的震撼中，周粥抬眼看向后排的那位年轻人。 少女唇角微微上扬，极其缓慢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声音清冽：“你在说谎。“ 你在说谎。 这四个字，就好像压垮年轻人的最后一颗稻草。 他狠狠咳嗽两声，喘了口粗气，踉踉跄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准备朝外走。 他想逃。 然而少女的声音从背后传进他的耳朵：“下次要质疑我，请用数据说话。” “比如你觉得我是错的，那么就证明你自己的观点是对的。” “否则，我只能称呼你为胆小鬼。” 看似奚落的话语，年轻人却猛然从里面听到了善意。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她，却见她嚣张挑了下眉：“胆小鬼，期待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能成为男子汉。”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年轻男人茫然四顾，某一刻开始，他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惭愧感。 唾手可得的东西，永远是努力和智慧叠加的结果，而不是一时愤怒与冲动。 ――远处看着她的少女和她后面的四面黑板似乎在对他这么说道。 “对不起！” 他大声吼了出来，眼眶慢慢红了。 数学这条道路太难了，不适合没有天赋的人，但这并不是他恶毒的理由。 “我叫翰森，对不起！” 整个会场都充斥的他的回声。 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动容。 在文学界有一种说法：一个人的人品应当比他的文品更珍贵。 实际上在数学界，人们同样珍视品格这样东西。 周粥刚刚那番话给那个做错事的小伙子留下了退路，而并没有趁人之危在他心中留下一道不可弥补的裂痕。 给人希望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天赋是难得的，所以对于天才的嫉妒在数学界几乎无法避免，哪怕是座下一些已然名气很大的学者，依旧不免会对刚刚周粥当场演算的过程中展现出来的妖孽逻辑和计算能力产生羡慕或嫉妒的情绪，更何况是她研究同一个课题却被他抢先一步的年轻人呢？ “比起现在和我说道歉，我更希望你能在脸书上删除长文。” “虽然我不怎么看那些东西。” “另外，下次要攻击我，记得不要匿名，翰森先生。” 她话语落地，会场内响起了一阵笑声。 翰森的脸从苍白到通红，不过一瞬的功夫。 “知、知道了，我会澄清一切并且道歉的。”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粥继续下一个话题，又轻描淡写地掠过了他。 所有人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她一个人身上。她天生有这种能力。 不少年轻人踊跃提问。 一个个脸色还兴奋得通红，也有一些学者提出了问题，不过都很简单，周粥应对自如。 在周粥下台之后，会议先告一段落了。 不少人主动凑到周粥面前，与她交换了联系方式，而之前与她合照的两位大佬则主动提出与她共进午餐。他们如今已然将周粥放在与他们同等的位置对待了，她展露出来的才能和气度，足够让他们刮目相看。 “我已经把合照发到脸书上了，可惜周你并没有脸书账号。” 周粥笑道：“我们有微博，也许到时候也可以注册一个脸书账号。” “嘿，那记得和我互相关注，我也把你的动态转发了。” 两个小时后。 莫兹会议官方发布了周粥在会议上报告的全程。 时常足足三个小时。 而翰森实名发表了一篇更长的文章进行道歉。 又一次在脸书上刷屏了。 至于国内，周粥也截屏了大佬的脸书和三人的合照，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配字：【嗯，就这。】 本来还在撕她的黑粉们看到这合照的时候，还不怕死的口出狂言，直到好心人为他们科普了这是谁，还有脸书上发生了什么。 【建议还在骂周粥的人出去看看脑科】 【你知道人家多牛逼吗？你也许只在教科书上看过人家的照片】 【笑死了，现在低龄网民这么牛逼了吗？真人均常青藤了，我给你举个栗子，人家周粥的报告视频摆出来，你就算有常青藤学历，也算个屁】 黑子们被正义的铁拳锤进了泥里。 此外便是一群人狂吸周粥的美貌。 她太漂亮了，就连周媛的黑粉也不由感慨：【要是周媛也长这样，就算她再讨厌，我也会给她应援】 而吃饱喝足回到房间的周粥，此时正在为直播的事情发愁。 她已经鸽了两周了，现在还要鸽吗？ 会被打死吧。 148、7. 17更新 周粥把这件事情和艾斯说了。 艾斯也就是之前和周粥合照的人, 住在g国，是g国数学研究院的副所长。 她没有器械，于是艾斯非常热心地帮她搞来了一套直播设备。 听他说他侄子还是个脸书上的小网红。 艾斯侄子送货上门的时候，脸上挂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晕。他长着一头可爱的褐色卷发，皮肤白净, 笑起来有种坏坏的感觉, 脑袋上倒扣这一个白色的鸭舌帽，蜷曲的头发从边缘露出来些，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时髦。 帮周粥组装好设备之后，他给了周粥他的联系方式, 表示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她。 离开之前，艾斯问周粥能不能和她一起合照一张, 他想发个脸书之类的, 周粥没有拒绝。 送走艾斯之后，周粥给直播设备开了机。 然后按照平常直播的流程发了通知出去。 艾斯送来的直播设备一应俱全。 麦克风、声卡, 摄像头等都有, 在离开前他还贴心的问周粥需不需要直播的椅子, 因为只直播一次马上就要回国, 周粥委婉拒绝了他的好意。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东西。 她揉了揉眼皮, 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 当场计算看上去很轻松，实际上体能消耗极大。 她有点困了，墙壁上的挂钟指向下午两点五十，这里和华国的时差是八个小时。 在有十分钟，就是华国晚上九点整了。 ………… 困倦容易导致注意力的下降。 空调开到最大, 周粥换了一身睡衣穿着。 暖气让她的脑子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 在三点整，她点开了直播。 【呜呜呜，小板凳准备好了】 【臭婆娘你没有心，你鸽了我们这么久！】 【快快快！，但是怎么没有声音啊？】 【没有声音没有声音！】 “唔，今天随便玩玩吧，可能要提前下播，实在太困了。” 她说完这话看了一眼弹幕。 大家都在说没有声音，周粥看了一下麦克风下面的灯。 没亮呢。 她微信震动来了一下，直播间的各个大佬分别给周粥发来了消息。 楚颂：【没有声音，听不见你讲话】 阮盛亭：【麦克风有问题，听不见】 江湛：【你麦没调好】 四爷则是让超管给周粥发了提示。 周粥改了下直播间的标题：【在搞麦克风，稍等一下】 她凑近桌子上一串串线路检查。 一首摁在了手边的摄像头上。 找到了，后面的开关没开。 就在麦克风的灯光亮起来的时候。 桌子上的摄像头也闪烁了一下，工作了起来。 周粥这个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直播屏幕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视频框。 视频框中是一截毛茸茸的睡衣。 麦克风已经恢复了，在画框之外，周粥似乎还在弄麦克风。 “可以了应该。” 少女轻声的咕哝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动传进观众们的耳朵。 【？？？】 【我不是进了假的直播间吧？】 【臭婆娘是不是不小心开了摄像头啊】 楚颂看到那个小小的视频框，眉头皱了起来。 意识到不妙，他点到微信界面，给她拨通了视频电话。 然而没等电话接通，视频框中的少女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但她的脸由模糊转至清晰的时候，楚颂忽然呼吸一窒。 不止是他。 江湛，阮盛亭，祁致等人都是这种感受。 就连弹幕都长久的凝滞了。 她的皮肤太白，在室内的灯光下似乎自带磨皮效果。 眼皮随意的耷拉着，缝隙里透出黝黑的瞳色。 她慵懒靠在椅子的后背上。 低着头，几缕黑发滑到胸前。 双手捏着手机，似乎在王者大厅里领什么东西。 如果你对于“体态风流”这个词有深刻的见解。 你应该能将此刻少女与这个词对应起来。 “现在应该有声音了……” 周粥的声音忽然止住。 然后盯着屏幕上的自己有一分钟之久。 她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 似乎也开机了。 【靠，我看见仙女了！！！】 【太近了……】 【靠，靠，靠……】 【不要关啊啊啊啊啊】 【不要关！我的心跳的好快啊】 周粥看着满屏的赞叹和彩虹屁，沉思片刻，她逐渐接受了自己手贱，不小心开了摄像头的事实。 少女表情由僵硬恢复自然，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过分幼稚的连体睡衣，敲了敲桌子。 她叹了口气。 单手支撑在桌子上。 脸离摄像头有点近。 手腕的形状也过分优美。 【从对主播美貌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了……小昼的脸怎么和学霸一模一样？】 【对……我也发现了，因为最近学霸的照片在各大网站刷屏了】 伴随着彩虹屁而来的，是粉丝们的疑惑与不解。 俩人确实长的一样。 不是说两人不是同一个人吗。 而且周粥亲口否认了这句话，而且小昼也表示她并不是周粥。 【所以之前是在说谎吗？】 【为什么要骗粉丝啊……】 【无语，我之前还和周粥的粉丝扯皮来着，主播觉得这很好笑吗？】 【虽然但是，还是有点难过】 弹幕的舆论走向转变得很快。 从对周粥美貌的夸赞逐渐转向怨怼。 【为什么不承认呢？难道是现实生活中的周粥以小昼这个主播身份而感到不耻吗？】 【的确啊，现实生活中，周粥那么优秀，确实没必要为了另外一重虚假的身份而掉马】 【有点不理解……】 周粥静静的看着这些言论，忽而笑了一下。 楚颂眼睁睁看着她唇角扬了起来，原本有些素静的背景忽然多了点活色生香的意思。 他拿着金属质的打火机在手心把玩，胸腔莫名酸胀。 “好吧，既然不小心开了摄像头，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众人屏住呼吸，但听她声音清冽开口：“嗯，我叫周粥。” “我说过我们不会成为敌人，因为我就是她，小昼就是周粥。” 没有忸怩。 坦荡的就承认了。 速度快得让人目瞪口呆。 “之前不承认是有原因的。” 她表情淡得很，声音却甜蜜极了。 “我不希望直播和学业相互影响。” “现在倒也没什么。” 她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小昼是小昼，周粥是周粥。”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也有一天会承认身份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如果我站得足够高，的话。” 她脸上那种清浅的表情和她过分甜蜜的嗓音形成了截然的对比。 无法想象当少女在游戏里说着各种骚话的时候，现实中其实脸色平静得要命。 “是不是破坏你们的想象了？” 她喝了一口水，轻声问道。 唇因为水光，显得饱满而诱人。 看得人心惊胆颤。 如果真的有人能对着这番场景说出重话，那他一定不是周粥的粉丝。 天才少女，游戏海王。 现实面瘫，网上戏精。 还拥有一张随便笑一笑就能勾魂夺魄的脸。 说是华国直播界的顶配，应该不过分吧。 【所以小昼是觉得之前的周粥还不够优秀，所以不配出现在我们面前是嘛？】 【呜呜呜呜，好吧，我不生气了】 【麻麻永远爱你，你真的好漂亮哦，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哈哈哈哈哈所以小昼平时都是这么面瘫撩小哥哥的吗？】 【艹，这个设定，我完了，我居然觉得很带感】 【四爷送出“藏宝图”*30】 四爷：【没事，我原谅你】 【江湛送出“藏宝图”*30】 江湛：【早就知道是你】 4033：【关掉摄像头吧，换件衣服】 【z送出法拉利*30】 z：【你还穿着睡衣，你是个宝宝么？】 自从江湛上次在直播间挑衅过后。 大佬们送礼物的计量单位都从30 起步了。 似乎是一种反挑衅。 于是周粥关掉摄像头，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严实的羽绒服。 江湛看着镜头里少女白生生的脸，磨了磨牙，。 但见她尖尖的下巴低着毛茸茸的衣领，眼睛显得过分有神。 阮盛亭眯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甚至有点妖异。 事实证明，掉马之后开摄像头直播，和掉马之前没开摄像头直播，对比起来，观众的反应完全是两码事。 少女拿着李白在对面野区撒野。 然后口气中二道：“对面这个阵容，我打起来不是像打宝宝一样吗。” 平常这个时候，观众们可能会开始说臭婆娘不愧是你了。 但现在： 【呜呜呜，老婆面瘫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可爱炸了】 【giao！周粥女士，麻烦你认亲你自己！你才是个货真价实的宝宝】 【爷的心酥麻了，嗷――】 【可爱，想亲！】 而周粥玩法师，语气甜美的问自家打野要蓝时。 直播间的正常反应应当是：【勾引他，让他知道社会险恶/让他开麦？我想听听他声音好听是不好听】 可现在： 【靠，他也配小昼叫哥哥？】 【无语，不许撩他】 【呸，臭男人，配得上我们粥粥嘛？】 【滚啊，还让叫老公？什么牌子的垃圾袋，这么能装？】 直播刚刚十分钟就直接被顶上热搜第一是什么水平？ 周粥表示：她困了，想睡觉。 …… 实际上这天也是刘小乐的露脸首秀。 她长得还挺可爱的，本来以为自己的直播间人会因为她的露脸而上涨一波，但是没想到今天她的直播间格外的凉。 【哇哦，刘小乐也露脸了？】 【真丑啊，怎么敢的？】 【你趁早退出直播界吧，别丢人现眼了】 【a货永远是a货，还想着靠脸博眼球呢？你连臭婆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懂吗？】 不善良和不幸，可以挂钩。 149、7. 18更新 周粥曾经想过她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完全暴露在公众面前。 或许是在她三十岁完成所有事业线的时候, 于荣光万丈的领奖台上躺起年少时的往事浅浅涉及到此事，又或许是在她很老很老的年纪，以一名数学家的身份接受采访时，浮光掠影般提到她的主播身份，又或者她一辈子也不会说周粥就是小昼。 但是有时候意外来了, 那也算人生的一部分。 就是很简单的, 被知道了，因为她的手残。 仔细回想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过分的前后事件的牵连，也没有震撼的台词。 就这么, 轻松而平淡的掉马了。 “怎么说呢，虽然不小心脱掉了马甲, 但是以后直播我可能还是会不露脸。” “毕竟是个娱乐主播。” 少女声音甜美。 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 左下角的方框里她的脸似乎呈现一种静态的美。 大家感觉有些异样。 似乎对于周粥而言, 掉马或者和大家坦白身份，也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关掉直播, 周粥径直滚到床上睡了过去。 而此刻的国内微博已经过年了。 周粥掉马了。 学霸是个海王。 扒一扒那些爱上小昼的男人们。 周粥在直播的时候, 好像更多的是娱乐性撩人。 并没有什么污点性的东西。 没有不择手段或者用令人不耻的技俩, 而那些对她有好感的男生, 归根到底还是愿者上钩。 与其说是渣女, 不如说她太有魅力了。 【感觉真的是个完美的女孩，就我知道的直播间大佬，就有好多个了，更别提游戏里遇见的小哥哥们】 【而且那些喜欢周粥的男嘉宾一个个声音都贼好听……】 【这还只是在网络世界没露脸的战绩，想必大家还记得之前周粥在机场被堵的时候和她站一起的那个小哥哥吧？感觉超帅的啊】 【真的身边全是优质男性】 当然, 就“海王”这个点切入，也有很多吃瓜群众批判她。 【可是正常女生怎么会同时和这么多男生有接触】 【这种网上吊人胃口的行为难道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玩弄感情吗？】 【……对不起，我看到她能面无表情的讨那么多人喜欢，实在是对她生不起好感来】 她身上的话题度太多了。 除了海王之外，还有她的颜值。 之前周粥被黑被网暴的帖子也被翻了出来，她的澄清方式简直是画风清奇。 但你品，你细品！ 真就宠辱不惊不把网络暴民放在眼里呗。 当小昼的雷厉风行和周粥的宠辱不惊结合起来的时候。 就是把有趣和聪明放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她身上的闪光点太丰富了，但是让人可以吐槽的地方也很多。 这概括起来，大概就是娱乐圈每个明星做梦都想要的热搜体质。 随便做点什么都能上热搜，身上总有无穷无尽的话题度。 【淦，我去翻小昼的光荣履历，然后又去某乎上看了大佬对周粥的分析帖，我真她妈感觉自己这辈子白活了】 【小昼牛逼】 【当猹被撑死的时候，没有一个瓜是无辜的】 【感觉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去翻翻之前的小昼贴和周粥贴，就可以顽强度日了】 以小昼的主播身份为切入点，她从一个平平无奇的陪玩变成了如今的逗猫顶流，直播圈巨擘。 每次卷入纠纷，从未被击败过。 并且以一周休六天的懒惰闻名直播界，且粉丝死忠程度令人害怕。 身后没有团队，一个人就是整个公关组，嘴炮的程度和打野的水平一样牛逼。 接过的所有推广都火了，无一例外。 又还勾人得很。 以周粥的学霸身份为切入点，她从沪旦的一名稍显自卑的女孩，扶摇而上，凭借真才实学，进了庆大的国际班。 随后拿了topa的第五名，是华国近十年来在topa取得的最高名次的参赛者。 一路单独解决的诸多数学难题，最后不负众望进了哈肯斯。 在哈肯斯她又凭借一己之力扳倒了学术行为不端的麦尔密教授，并且靠着新的成果参加了莫兹会议。 在掉马的当天，她成功的和线数学领域的巨佬出现在了同一个自拍里，跻身线数学的高端知识分子行列。 如此牛逼轰轰的履历。 随便拎出来一项，就足以令普通人仰视了啊。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富裕的家庭。 拥有一个虽然经常在娱乐圈闯祸但是却异常崇拜她的妹妹。 说是人生赢家，应该不过分。 但实际上大家能看到的，也只是表层。 他们不知道她曾经对周家人的厌恶和反感，也不知道她曾经处在一个怎样的困境中。 她见过凌晨四点的风雪，听过时针在万籁俱寂中行走的声音。 她也为暴民们的愚昧而恶心过，可到头来，她选择认真而干脆的面对这一切。 不过是重来一生。 她可以过得很好。 多少人看着她的直播回放一遍又一遍。 左下角方框中，她的脸宛若上帝雕刻的手笔。 神态又过于悠闲。 沪市的一所公寓里。 周钰冯靠在床头看手机，脸上的表情有点怔然。 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周粥第一次在他面前摘下面具时他是如何失落了。 但现在的失落好像比那个时候更加沉重些。 比起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相交于一点，然后无限远离，似乎更加令人难过。 公寓里的其他两个男人也是这样想。 哪怕直播的身份暴露了，但她并不显得更贴近普通人。 太厉害了。 似乎只要她想，轻而易举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几乎所有周粥国内的熟人，都有这种想法。 她迅速成长，个性迥异，且无法被取代。 ………… 京都的雪下的深。 周粥悄无声息下了飞机，她先回到了之前阮盛亭的公寓，放了自己的行李箱。 随即才打电话给祁连风说是要接小美回家。 “你回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祁连风的嗓音显得有些清冷。 “唉，打车很快就到了。” “怎么样，小美是不是胖了很多？” 祁连风憋出两个字：“瘦了。” 小美确实瘦了。 脸看上去都清秀了些。 一双宝石蓝的眼睛显得愈发大而且灵动。 看到周粥。小美还愣了一下，几秒钟后从桌子上飞快窜下来，溜到了半蹲下来的周粥怀里。 “还真瘦了，不过还算你有良心。” “喵~”小美非常忸怩的叫了一声。 本喵才不会承认我很想你呢。 臭女人！ “今年过年回沪市吗？” 祁连风问她。 周粥一边撸小美，一边回答：“这我倒没想过。” 祁连风看她不是很拿的定主意的样子，便开口道：“如果不回沪市，你可以先住我家，二楼有客房，在你来之前我就叫人整理好了，或者直接在京都过年也行。” 周粥回道：“再说吧。” “那你还去哈肯斯吗？” 周粥：“不去了。” “那你……” “也许留在京都，也许去y国，还没确定。” “嗯。” “那你上次在莫兹会议的事……” 祁连风话没说完，周粥便停下了撸猫的手：“对了，我的乌兹冒点的论文还没开始写呢，你不说我又忘了。” 说完这话，周粥抱着猫就要朝外走。 祁连风站起朝前两步：“外面还下雪呢。” 周粥回过头有点诧异地看他：“不要紧啊，雪不冻人。” 没等他反应过来，周粥勾了勾唇，拉开粉色羽绒服的拉链，将小美裹进了怀里。 “嗯，走了。” 走到门口，她顺利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留下祁连风在门口停顿良久，表情怔松。 …… 出租车上，周粥接到了一个电话。 居然是周媛。 周粥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周媛最近有点惨，她接了一部古装戏，剧组冰天雪地的，她还要下水。 她脾气本来就暴躁，剧组又不把演员当人看，周媛就哪哪儿都跟他们对着干。 这正好被剧里的女一号抓住了把柄，拍了她在剧组和工作人员闹的小视频，直接发到了网上。 周媛之前压根就不在意这事儿，她有钱，违约金想怎么给都行，有钱难买她开心。 但就在先前周粥上热搜的时候，她的视频被发了出去。 而标题还是：【周粥的妹妹，就这？】 她不看就算了，一看下来胸口怒火直接冒三丈高。 下面一溜烟全部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评论。 去他个大脚趾豆的，怎么什么都要拉周粥下水。 周媛原本进娱乐圈就是受了周粥的刺激，中途又被周粥拉了一把。 现在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丢人。 她也太不争气了！ 于是她发了条微博：【我是我，我姐是我姐，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可以，别扯到她可以？】 虽然那些黑子都被周粥的粉丝喷的头发丝都不剩，但她还是觉得憋得慌。 于是一个小时前，她一丝冲动，拒绝用替身，直接就自己上场跳到冰冷刺骨的池塘里。 结果导演和女一号整她，让她在水里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她上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小腿直接被一颗尖锐的石头划了一道大口子，血流不止。 现在她刚醒过来，人在医院躺着呢。 在被抬走的时候，周媛听到那女一号在她耳边嘲讽地道：“你不是要参加恋爱真人秀了么？不会又要带你姐姐过去蹭热度吧，不过我提个醒，人瘸了，就别乱走动。” 她气炸了。 别看平时怼天怼地，但玩阴的，周媛还真玩不过别人。 在最他妈憋屈的时候，周媛唯一能想到的居然还不是那些曾经围着她转的富家朋友们，而是周粥。 “姐……” 浓重的哭腔让周粥太阳穴颤抖了一下。 讲实话，她俩也没这么亲吧？ 她有些怀疑的想。 听着周媛像个憨批一样抽抽噎噎倾诉完事情的全程。 周粥沉默了半晌。 就在周媛以为她不耐烦要挂电话的时候，周粥忽然出声。 她叹息了一声。 “你啊……” 周媛以为她在安慰她，一时间快感动哭了。 结果下一秒，手机里的声音一字一顿： “真她妈菜。” 150、7. 19更新 听完之后, 周媛差点眼泪掉下来。 周粥挂掉电话，抱着猫回到公寓。 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她一边撸猫，一边看和周媛有关的新闻。 越看，她越觉得周媛头脑简单, 四肢也并不发达。 周媛之发的那条“撇清”和周粥关系的微博也是围观网友无数。 【女明星这么耍大牌, 在片场直接和人家导演对着干，现在还跑到微博上指指点点了？】 【人类迷惑行为本为】 【听说周媛还要参加“为你心动”吧，这副鬼样子有年轻的男明星看得上？】 【其实我还觉得周媛确实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澄清，你们没觉得周粥的马甲都掉了, 人家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学霸美女，能有闲心在意她这档子事吗？】这话给周粥看笑了, 感情她就无欲无求了呗？ 她耐着性子往下翻。 也看到了不少她粉丝维护她的言论。 大部分的态度还是： 【周媛自己闯的祸, 根本和周粥没关系，我抱走我们家周粥先。】 【周粥忙得很呐, 不搅这趟浑水。】 【希望某些人别出来恶心人了, 我真被恶心到了, 能不能有点成年人的样子？别给你姐招黑了行吗】 【如果臭婆娘这周因为这些破事儿鸽了直播, 我祝那些给人泼脏水的人坟头草长三米高, 不用谢】 当然，评论区也有一些挺周媛的人。 但是多数网友不是直接黑她，就是打着周粥粉丝的旗号拐弯抹角嘲讽她。 周粥继续翻了翻，又意外看到了抹黑周媛的那条视频。 差不多时长一分钟，刚好能让大家快速吃瓜, 而不会显得太长而让人不想点进去。 老节奏大师了。 而那个发视频的女明星叫做蒋群群，在娱乐圈内以长相艳丽著称，经常出没于古装剧，演一些名动四方的大美人。 在周媛新接的这部戏里面亦不例外。 她除了长相漂亮之外，给自己立的人设也是敢爱敢恨，平时娱乐圈撕逼活动她没少下场撕逼，但是据说后台很硬，哪怕得罪了一圈人，她在各大剧组还都是女一号，各种戏路资源多的不得了。 而且常撕逼，常上热搜。 她搞得各种事情对她的演艺圈之路有百利而无一害。 蒋群群想搞周媛，看中的也是周媛话题度高，又靠着周粥热度一波接着一波。 她可不能忍受在片子上映之后她的热度和名气被这种人压，虽然她一直都被诟病戏路太窄。 在她的微博里浏览了一圈，周粥面无表情的给周媛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周粥问了周媛她现在在哪个医院。 “腿还能动吧？” “只是简单的小伤。” “那我就不用来了吧？“ “靠，啊啊啊我腿好痛，姐你来看我呗，我在xx医院xxx病房！” 周媛一听周粥要去看她，立马改了口。 听着手机里稍微有点虚弱的女声，周粥一时间情绪有点莫名。 在某一段时间，周粥打心里觉得周媛这个人是恶毒愚蠢的，但是现在周媛换了个人一样，又因为她躺在了医院里，她总觉得，哪怕是个小跟班，也不太应该视而不见。 且那个叫做蒋群群的人比周媛还讨厌。 在发周媛的那条视频之前，她在自己的微博里分享了刘小乐的直播间。 似乎……和刘小乐是表姐妹关系？ 明知道刘小乐被黑的很惨，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支持她，周粥现在倒是有点好奇，这个叫做蒋群群的女明星后台是有多硬。 单人病房里。 周粥看着周媛挂在半空中的腿，脸上的表情稍显隐忍。 最后又什么也没说。 “跟你爸妈说了？” 周粥问的不是“爸妈”，而是“你爸妈”。 她对周家实在没什么归属感。 周媛现在脸白得跟张纸一样，说话倒是快得很。 “没说，我怕他们担心。” “额，不对，他们应该也没什么担心的，毕竟我也被黑习惯了。” 周粥看她嘴唇干裂的样子，叹了口气。 不忍直视。 “喝水吗？” 周粥站在门口问她。 周媛一愣，点点头：“是、是有点口渴。” 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看向她，似乎带带着点期待。 周粥挑了挑眉，指着她的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道：“自己拿？手没受伤吧。” “……” 搬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周粥问她打算怎么办。 “剧组的戏已经拍完了，导演给我打电话说他提前让我领饭盒。” “出息。” 周粥脸上口罩还没取下来，一双黑岑岑的眼看得周媛心慌。 好像读书时候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驯话的感觉一样。 “额，一周之后还有个综艺要参加。” 周粥嗤笑一声：“你能出院？” 周媛讪讪放下手里的水杯：“能……吧，医生说在医院躺一周就好了。” “嗯。” “别瘸就行。” 周粥在房间待了一会儿，没打算继续陪周媛了。 可她扯了扯口罩正要出门，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哎哎哎，医院不能拍。” “别挤，不准喧哗……” 从门缝往外面看，一群人正堵在外面，被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女人和几名医生护士拦着，手里拿着摄像机，脖子上还挂着记者证。 “我们是正常采访，就问几个问题成吗？” “听说周媛在这里啊，为什么到医院来了，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 “你是周媛的经纪人吗？麻烦你透露一下实情好吗？” 经纪人被挤的脸红脖子粗。 “不是，周媛是拍戏脚受伤了。” “骗谁呢？周媛在剧组都能和导演对着干，拍戏全用的替身吧？” “医生可以作证。” “我们不信医生，我们要采访周媛。”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不少路过的人看起热闹来。 周粥看到靠近走廊的窗户边上有一个男人正把摄像头抵着百叶窗的缝隙往里拍，周媛也注意到了，她脸色难看极了。 心里气的要命。 “肯定是蒋群群找人通知的这些狗仔，估计要换医院了。” “姐你先别出去……他们这些狗仔都是老油条，根本不怕警告。” 周媛咬牙切齿，可话还没说完，周粥刷的一拉门，出去了。 周媛：“……” “哎！门开了门开了！有人出来……” 记者们推嚷着要朝门缝里看，可周粥的动作比他们更快，砰的一声，直接把门摔上了。 声音之大让所有闹事的人都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后，他们见站在门口的少女低着头，一只手端着手机对着他们所有人，镜头在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会儿。 “你谁啊？” “拍啥呢？你是病人吗？” 周粥脸上带着口罩，没有人认出她是谁。 之前那个怼着窗户拍的那个男人还在原地没动，脸上带着令人身心不适的笑容。 周粥没鸟那些质问她的人，拨开面前挡道的几个狗仔，径直走到那人面前。 “喂，能滚吗？” 少女的声音平静冷漠，手里的摄像头怼住那人的脸。 那人被吓了一跳。 “你谁啊你，我凭什么滚，拍什么呢？” 他放下手里的相机，一脸凶神恶煞。 周粥没理他，依旧把手机对准那人的脸。 声音懒散：“继续。”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脚上是bf风的限量款球鞋。 露出来的皮肤是冷白色，看上去不好相与。 “你能拍，我不能拍？” “我是记者你是什么？” 周粥笑了：“记者？” 她伸出一只手勾了那人挂在胸前的牌子，然后用手机仔细拍了一下。 “xx娱乐，我记住了。” 男人反应过来周粥做了什么，下意识就要抢周粥手里的手机。 可是他没想到周粥灵活得很，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女就瞬间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朝外一扭。 周粥之前被贴吧人肉的时候，可是专门学过跆拳道的。 面前的记者痛的哇哇大叫，脸色煞白。 她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在拍。 很快警卫处来人了。 “你敢打人？”那记者也顾不上拍照了，脸色已然扭曲。 周粥扬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嗤笑一声。 “正当防卫了解一下。” 她慢条斯理松开手，眉头都没皱一下。 然后移开了镜头，又把手机对准了其他人。 顿时，走廊上寂静得落地闻针。 那些人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周粥手机所对之处，那些人齐齐朝后退了一步。 “继续拍啊。” “怎么不拍了？” 无视被她这波操作惊呆的经纪人和医生，周粥对着那群记者露出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 口罩遮住脸，但是眉眼弯弯。 她凑近他们，手机镜头也跟着靠近。 有人开始遮脸。 “没意思，怕什么？” “嗯？” “不是要拍周媛那个菜鸟吗？落井下石做得不错啊？” “谁让你们来的，说啊？” 她一步步朝他们靠近。 那群人完全被吓住了。 碰见狗仔，大多数人都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的态度。 可面前的年轻女性比他们还残暴，手段也狠，搞得他们心里恐惧：到底谁是狗仔？ 还他妈会打架…… 不会要把他们的信息传到网上去吧。 “有本事你也把口罩摘下来啊！” “别拿视频威胁人。” “对，你装什么？” 周粥听他们结结巴巴的话语，看着他们期期艾艾的表情，越发觉得好笑。 退到了门口，她一只手搭着门把手，时不时扭一下。 门把手的咔嚓声稍显沉闷，但每发出一道声响都很干脆。 好像一只铁锤，在狗仔们的心尖尖尖尖上抡来抡去。 “拍完就跑……” 那人话还没说完，周粥一把扯下口罩塞进口袋里。 然后抬头，露出一张让人过分白皙的面孔。 她轻蔑一笑。 唇色水红。 少女语气清浅，可每个字仿佛都重重敲在这群人的太阳穴上。 “拍啊……” “现在就拍。” “不拍，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周粥。 大家愣住了。 狗仔们颤抖的拿起摄像机。 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 一时间竟没人敢摁下快门。 一来小昼的名声太响亮，但凡是个混网圈的，就没人不知道她战斗力有多强。 周媛可以惹，但周粥他们不敢惹。 二来，少女刚才的凶残实在让人记忆犹新。 如果真拍了…… 有人看了一眼周粥穿着的夸张底运动鞋。 被踢了应该会很痛。 见那些人一个个蔫了。 周粥抵着病房的门，不咸不淡的问：“还采访菜……周媛吗？” “事先声明，视频我会挂网。” “不了不了……” “下次有机会再约。” 被警卫盯着，那群狗仔一个个面如菜色，落荒而逃。 举着手机看他们走远。 周粥冷笑了一声，说了句：“没被打过吧？” 随即按下了结束录制的按钮。 回到病房，周媛被一脸生无可恋的被周粥嘲讽了一遍。 然后顺带拍了几张照。 好惨，好可怜。 151、7. 20更新 回家之后, 周粥和小美玩了一会儿，随后回到房间去构思乌兹冒点的论文。 不过很快就困了、 但时差没有倒过来，她还不能这么快睡觉。 不然之后调整不好作息会非常难受。 打了个哈欠。 周粥的微信震动了一下。 居然是许久未与她联系的小白。 小白对她的好感值如今回落到97，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又不断有新的攻略对象出现。 周粥几乎将小白完全忘了。 小白：【在吗？】 周粥：【在在在】 已然完全康复的白且站在窗前, 看到周粥很快回了消息,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秀气的笑容。 白且：【等会儿一起玩游戏吗？】 周粥：【可】 正好她犯困。 少女的眼皮耷拉着，看上去很没精神，眼眶有点泛红。 这个时候她公寓对面的那处阳台窗帘处传来了细微的动静，周粥没注意。 她的床帘没拉上, 因为困，所以没开灯, 屋里是自然光线, 不然眼睛被强光刺激，容易泛生理泪水。 “不要吵。“ 阮盛亭语气有点不耐烦。 不远处的煤球正在扒拉着窗帘, 一张胖脸挤在玻璃边上, 有点变形。 被吼了, 煤球十分不满的“喵”了一声。 阮盛亭察觉到异样, 他站起来走到阳台边, 迟疑了一会儿，拨开窗帘朝对面看了一眼。 他浅灰色的眸子凝滞片刻。 但见，对面的落地窗边也有一只猫挤在玻璃上，和他的煤球遥遥相望。 而对面房间里隐约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走动着。 光线不足，他只能看到她的大体轮廓。 阮盛亭扶了扶眼镜, 无声的笑了一下，心情有点愉悦。 他索性将窗帘全部拉开，然后才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书桌边上。 ………… 熟练的登上了自己的王者大号。 周粥打算拉小白一起双排。 新赛季过去这么久了，小白还是钻石一。 可周粥现在已经王者四十多星了，她直播和平常无聊的时候都打的大号，所以这个根本不能和小白一起排位。 于是进了匹配房间，周粥开麦：“我们不能玩排位，小白。” “啊，我之前没有时间玩游戏，现在段位太低了……要不我们玩匹配吧？” 匹配？匹配有什么意思嘛。 “没事，我换个号加你。” 周粥当时也没想太多，直接用“嗒嗒子”的那个号加了小白。 她这个号也是星耀，新赛季没打多少把，正好和小白匹配。 小白似乎太久没和周粥讲话，语气有点不太自然：“可以了，你开吧。” 他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 周粥这才恍然惊觉，和她双排的这个年轻男人是她的攻略对象。怎么她自然而然把他当成普通朋友一样对待了？ “可能很久没玩了，有点坑。” 小白有点不好意思。 周粥语气清甜：“唔，无所谓的嘛，我带你上分。” “今天我很闲。” 她摸了摸鼻子，声音带笑。 看到周粥选了个王昭君，白且愣了一下。 “你今天怎么不玩打野了？” 他语气温吞的问。 白且说话是这样的，永远给人一种不疾不徐的感觉，但又不是故作姿态。 “因为最近喜欢法师。” “我很厉害的。” 白且嗯了一声，拿了一个鬼谷子：“那我辅助你吧。” “听说王昭君和鬼谷子很好配合。” 可其实白且也就玩过几次鬼谷子。 他玩的不怎么好，在中路跟着周粥，吸不到人不说，前期还直接被对面牛魔黏住，送了一血。 队伍里好像有个人是晋级赛。 一开始进来看到白且鬼谷子的绿色熟练度还抱怨了一句。 现在看到白且玩成这个样子，当下口吐芬芳起来。 “对不起，我不太会这个英雄。” 白且声音有点低。 【干嘛不跟射手？你不知道辅助要跟射手吗】 【王昭君也菜，星耀就了不起吗，就能坑人吗】 “一血而已，不要理他们，屏蔽。” 周粥声音软软的，听得小白有点发愣。 “不会玩没有关系，我教你……” 周粥可是软辅带师。 “来，你跟我在这个草里蹲，等会儿对面小乔和马克会过来。” “吸他们！冻住啦！” “唔，我们去上路，三技能加速看视野，吸他！又冻住了！” 周粥一边教白且玩鬼谷子，一边操作。 白且听着她耐心的声音，只觉得胸腔在砰砰地跳。 不知道为什么，被女孩子教着玩游戏，白且居然感到愉悦。可能是因为教他的人是周粥的缘故。 最后游戏快结束，白且鬼谷子吸住五个人，而周粥冻住五个人。在绝对的经济优势下，她全法王昭君直接五杀。 之前骂白且的队友现在不说话了。 这时周粥在白且耳边轻笑：“看到了吧，他们都是缩头乌龟。” “分奴。” “我们不管他们。” 【昭君下巴一起五排吗？】 之前骂过白且和她的那个人不要脸的问。 周粥回了一个字：【爬】 2020：“白且好感值加2，目前好感值99。” 周粥挑了挑眉毛，之后拉着白且又排了一局。 “我教你玩大乔。” 周粥诱哄道。 白且有点担忧：“我不会，万一队友骂我。” “放心吧，他们不敢。” 说着，在白且拿了大乔之后，周粥反手拿了小乔。 进了游戏，白且听到耳机里传来少女细软的声音：“姐姐，保护好小乔哦。” 姐姐…… 拉长的调子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对，大乔和小乔……是姐妹。 白且忽然感觉脑袋里某根弦松动了一下。 为什么……能叫的这么自然呢？ 白且浅浅的眼皮半阖着，瞳孔盯着手机。 他眉眼乖顺，看上去毫无攻击力。 “好的，小乔。” 白且笑了一下，很温吞的回了她的话。 “姐姐的回城要时刻准备好。” “大招只能给我一个人。” “团战的时候，眼里只能有我。” 她一条一条开玩笑似的戏数着，语气天真而甜蜜。 外头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 白且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倏而，他打断了她的话。 “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哥哥。” 他的声音干净，缓和，又迟钝。 周粥却听到了其中的局促。 周粥用的是青蛇皮肤，而白且拿点券临时买了白蛇的皮肤。正沉默，大乔小乔的语音对话隔空响起。 声音空灵。 大乔：“都说人间有情，可情为何物~” 小乔：“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这是两姐妹的语音彩蛋。 就，很应景。 男人耳垂热了。 周粥忽然笑了一声。 “哥哥？” “小白哥哥……” 她的声音比游戏人物的语音更为动人。 似乎青瓦石的雨水低落在油纸伞上，太糜丽。 白且听得愣住。 这时他忽而有听见周粥说话，她在模仿小乔的台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末了，还叹了口气。 “咔嚓。” 白且脑袋里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与此同时，周粥听到了2020的提示。 “白且好感值加1，目前好感值100。” 2020的提示声刚落，周粥感觉浑身的困倦感忽然消失了。 此时她感觉头脑一阵清凉，这是满值的好感在进行作用叠加。白且是高质量男性，增益效果强的很。 听完她的话，小白沉默了好一会儿。 许久才开口：“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年轻男性眉眼干净，但此刻脸色已然红透。 ………… 第二天上午，周粥睡醒后坐到书桌边开始继续她的论文。 她全然把她之前在医院的所作所为给忘了。 白且的好感值满值让她搞起学习来，效率直接上升了一个度。 到了中午，她已经完成了论文的初稿。 从座位上起身，周粥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看了她一眼。 好几个攻略对象给她发了微信，白且似乎被她昨天的表现弄的自闭了，一直没主动找她。 她看了两眼。 夏明明昨天晚上给他发了个意味不明的“啧”过来。 什么鬼。 太二则茶言茶语：【姐姐，你上号怎么都不找我一起玩】 【呜呜呜，伤心，你是不是有了别的狗】 周粥感觉有点腻，正想打字，忽然周媛给她发来了消息。 【姐，你又上热搜了！】 【上次我说你别出病房门吧，你怎么不听】 【这可怎么办！我快烦死了，要不退圈得了】 退圈？ 亏她说得出来。 周粥脸色平静的打开微博。 看到飘红的热搜第一上赫然挂着自己的名字： #周粥打人# 果然，那群狗仔里面有好几个都是蒋群群的人。 周粥当场虽然把他们吓住了，但是一离开医院，那群人胆子又大了起来。 有人把之前在医院周粥扭住一个记者手腕的照片发到了微博上，并且表示，打人的这个人就是周媛的姐姐，周粥。 蒋群群迅速转发了这条微博，然后还配文：【哇哦（震惊）】 于是这条微博的影响力迅速扩大。 周粥的粉丝闻风而来，看到周粥“打人”的照片，也愣了。 之前走廊上也有些围观的人在拍照，有的还录了短视频。 按照常理，应该有人能放出她打人前因后果的全程才对，但是奇怪的是，所有发视频的匿名人士，发的都只有周粥打人的那一段动图。 视频中的女孩带着口罩，目光冷酷，动作干净利落。 是很帅啊，但是打人确实…… 可是为什么打呢？也太凶残了。 【没带口罩的照片也放出来了，确实是周粥吧】 【问题背景是医院，周粥和那群记者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学霸就这副德行？？小太妹吧……】 【你家小太妹能有这气质？】 【呵呵呵，我笑了，等臭婆娘一个解释，不信谣言】 【我们家昼爷向来很刚，打人肯定有人欠揍，有本事把全部的视频放出来】 随意浏览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 周粥开始编辑起微博来。 喜欢断章取义是吧，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152、7. 21更新 周粥将之前拍的完整的视频全部发了出去, 然后边上还加了几张周媛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配字是：【长见识了，现在女明星也能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吗？周媛住医院里，不会有人不知道是为什么吗？这样的跳蚤来一个我拍死一个蒋群群】 没人想到, 周粥直接就艾特了蒋群群。 还直言不讳暗示说她害的周媛。 视频发出去不过半个小时，转发量和浏览量就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喂，群群，快看微博！” 蒋群群当时正在美容院里接受按摩呢。 “没空, 忙着呢。” 可经纪人的声音不似开玩笑。 “周粥发微博了。” 蒋群群倏然睁开眼睛。 两分钟后，她脸色青白的坐了起来。 “一帮废物！” ………… 这条微博瞬间刷屏了。 把狗仔比做跳蚤, 绝了。 你狗仔很牛, 很横是吧？ 我比你更加横。 视频里传达的是这么个信息。 周粥挑衅的声音被手机很好的录了下来。 周粥一段也没剪，直接放了出去。 真就不怕死呗。 【额，原来周媛住院了吗？】 【怎么回事儿？】 【艹, 臭婆娘都拍了全程, 他们还敢这么作妖, 真把小昼当死人啊】 【太……太强了】 【视频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有人被臭婆娘那张脸给唬住了吧】 【还是原来的味道，但是臭婆娘顶着周粥的脸在外面撒野的时候, 我莫名心脏病犯了】 【心脏病加一】 【太他妈苏了】 周粥看着自己的视频词条逐渐飘红，稍显嘲讽的笑了一下。 没过多久, 周媛又给她发来微信： 【姐, 你也太强了……】 【蒋群群终于栽了】 周粥没回她。 而经此微博一事情, 她的攻略对象们也总算知道，她已经回国了 江教授第二天就打电话给了周粥。 问周粥今后打算在哪里呆着，周粥的回答和在祁连风面前的说法是一样的。 不知道，不确定。 ………… 周粥的粉丝很兴奋。 吃瓜之外，逗猫似乎又发出消息要邀请周粥参加线下的见面会了。 终于要直接露脸和粉丝互动了吗？ 好他妈刺激啊。 此时此刻, 周粥的一楼客厅正被周媛和一群摄像机霸占着。 周媛等人在下面录制真人明星恋爱节目。 两个年轻的男人在客厅里和周媛说话，他们是来帮周媛搬行李的。 华国现在虽然是冬季，但是他们要到一个度假圣地去拍节目，那边是夏天，能穿短袖的。 在离开之前，节目组会先带着摄像人员到周媛家里参观一番。 周媛不和周粥一起住。 但是考虑网络上的一些风言风语，周粥还是让周媛提前把行李什么的带过来，让节目组拍到两人是住在一起。 免得到时候又要她亲自出马来应付各种。 干净、整洁、豪华。 这是所有人进到这间别墅里的第一印象。 周媛果然是个富二代。众人心想。 很快，周媛坐在沙发上和两名小鲜肉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互动起来。 他们一个是人气偶像剧演员，一个是新出道的组合门面。 长相都是那种会让女孩子尖叫的男神类型。 周媛的长相在娱乐圈只是中等之姿。 所以他们的语气也并不热络。 总而言之他们和周媛就是没有cp感。 周媛也心不在焉。 正在这时，一声猫叫从二楼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周媛和小鲜肉们下意识循着声音看去，摄像们也分了会儿神。 “小美，不要乱跑。” 率先闯进众人耳朵的是一道清冽的女声。 随后楼梯口就出现了周粥的身影。 “猫不小心跑出来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少女居高临下环视了一圈，稍显抱歉的开口。 遥遥看去，但见她的头发柔顺披在肩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镜框，稍稍下滑。皮肤很白，唇很红。 小美朝厨房跑了。 周粥来到沙发边上，走到周媛后面。 看着周媛脸上稍微有点夸张的女团妆容，她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一只手摁在周媛的肩膀上，她朝对面的两名小鲜肉抿唇一笑。 “我妹妹不懂事，到时候节目里还要拜托你们多照顾。”少女语气轻柔，带着几分哄骗的意思。 本来拍摄进行得平淡如水。 但她一出现，就好像平湖之中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给众人打了一剂兴奋剂。 好，好漂亮昂。 单是把这张脸防盗预告片里，都能引起一番热议了。 而且原来周媛和周粥一起住么？节目组导演望着周粥，半是兴奋，半是担忧。 面对周粥那张灿若桃花的面容。 原本还挺放松的两名小鲜肉拘谨了起来。 他们眼神闪躲，居然不太敢直视周粥。 下巴也太尖了。 脸也好小，皮肤一点瑕疵没有，真的是所有女明星梦寐以求的婴儿皮肤。 唇色是天然的饱满红润。 哪怕带着眼镜，也没办法遮住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 就好像天然含着一汪泉水一样。 他们在微博上也见过周粥的照片。 但是在娱乐圈见多了美女，虽然稍有震撼，但心以为也许那是美颜或者光线的作用，真人可能并没有那么出彩。 毕竟娱乐圈照骗千千万。 但是！ 看到了她的真人后，只觉得她模样不仅不逊色于照片，甚至比照片更加抓人眼球，有照片里所没有的灵动。乃至微笑起来颊边微微鼓起的一小块婴儿肥，都是可爱得要命。 如果她来娱乐圈，那就是天生的艺人啊。 多令人羡慕。 但想起她辉煌的履历，众人又嫉妒不起来。 “好，好的。” “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周媛的！” “对啊，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 两人的语气结巴，脸色微红，两张帅脸都显得不太自然。 呵，男人。 当周粥抱着猫对着几人微笑着挥手，背影逐渐消失在二楼时，两位男嘉宾才逐渐恢复正常。 其中一人笑容满面：“周媛，你行李在哪儿，我现在就帮你搬。” 令一人也不甘示弱，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也是，听说很重嘛，女孩子不能拿重物，而且你腿还有伤呢，之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 周媛双手抱胸一笑：“不如让我姐代替我录制节目吧。” 两位男嘉宾还没反应过来，镜头外的导演已然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周媛面色古怪看向他。 导演摸了摸鼻子。 糟糕，嘴太快了。 回到房间，周粥非常自然的将小美往床上一丢，然后坐到了书桌边上。 小美：“喵~” 工具猫不要面子的吗？ ………… 不出所料，蒋群群在风向转变开始在微博上说她只是感兴趣转发了一下微博，而且之前派出去的狗仔与她完全没有关系。 而视频里周粥把每个狗仔的脸都放了出去。 有人质疑她是不是侵犯了别人的权益。 周粥：【是他们先动的手，在某些人把我的视频放出来的时候，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所以既然不是耗子，那也没必要见光死吧（微笑）】 手法熟练的很。 蒋群群为接踵而来的质疑忙的焦头烂额。 ”不是说找人压下去了吗？？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徐总说有人在推波助澜，压不下去，故意把舆论向着周粥的。” “谁？周家？他们在沪市，手这么长？？？” 蒋群群受不了这落差，讲话有点声嘶力竭。 徐总是她的金主，在娱乐圈是个大人物，之前蒋群群傍着他，在娱乐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的经纪人面色也有点难看：“不是，除了周家，还有好几个……” 可蒋群群偏偏不信邪，她非要问清楚那些人是谁。 徐总被她扰得心烦，便也不瞒了。 楚、越、阮、周、陆。 还有一个近半年来发展像坐火箭一样的新公司。 他们都买了大量的流量和曝光与她对着干。 这一个个如雷贯耳的集团名字在她耳边炸响，蒋群群脸都白了。 宁可不问。 可这些暗地里给周粥出力的人，到底和她什么关系。 蒋群群死活也想不通这点。 有时候，人是可以被自己作没的。 江湛的号是直接转了周粥的每条微博，楚颂则是给周粥的每条微博点了赞。 江湛因为世冠在微博上有粉丝基础。 而楚颂这半年来卖的歌曲版权基本上都火透了。 虽然没做台前，但是之前小心演唱会的视频放到了网上，楚颂一时间迷妹也很多。 除此以外，娱乐圈的季余，逗猫直播的一些大主播，还有很多喜欢周粥的精英人士，都纷纷帮转。 她身后的人声势实在是太浩大了。 蒋群群实在“死”得其所。 一觉醒来，她疯狂给徐总打电话。 可对方始终不接。 一代撕逼女王就此谢幕。 …… 另一边。 穿着一身女装的太二正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 “快点，粉丝们等着和你合照呢。” 有人站在门口催他。 太二语气懒懒的：“急什么呢。” “真急啊。” “等会儿，你先过来给我拍张照。” 片刻后，太二看着照片里楚楚动人的自己，带着混血美瞳的漂亮眼睛眯了起来。 选定，发送。 周粥微信稍微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入眼便是粉色的蓬蓬裙以及各种华丽的装饰品。 “女孩”漂亮的锁骨露在外面，两根丝带交叉系在脖子上，看起来非常……嗯，可爱。 太二：【姐姐，我漂亮吗？】 漂亮是漂亮…… 周粥：【嗯】 太二：【那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 他发了个很期待的表情过来。 周粥：【？】 太二：【就是，和我一起穿这种衣服呀】 太二：【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吧~】 周粥：【我没有这种衣服】 太二：“没有关系哦，你把你的地址给我，我给你寄五套，如果姐姐能说一下自己的尺寸，就更好了~” 不小心跑进后台的两个女生看着不远处漂亮的少年斜靠在墙边，用诱惑又温柔的语气对着手机讲话，呆若木鸡，脸色通红。 太二大人，也太犯规了吧。 153、7.22更新 太二模仿女孩子的声音模仿的很像, 可他脸上的表情又不是那么回事。 太二不娘。 听闻不远处有动静，男生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他似乎不太在意那俩人看到了什么，朝她们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施施然走开了。 等太二走远，那两个女生才回过神来。 “太二号，好帅啊。” “他在伪音吗，好萌哦呜呜呜呜呜。” 走到一个角落,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打在太二的侧脸上。 纤长的睫毛他的眼睑下留下一串阴影。 周粥回：“不穿，我不喜欢那种衣服。” “我不是可爱挂的。” 哪怕太二的声音再富于讨好意味, 周粥的声音还是清澈干净。 太二：【那好吧】 他似乎有点不甘心。 周粥笑了一声。 没再说话。 太二只能面色不太好的去见了粉丝。 不过好在他及其会掩饰自己的表情, 让一众迷妹们觉得他温柔无比，是个漂亮的小绅士。 不远处他的同伴们面色古怪。 太二这人，真的有两副面孔。 ……… 直播前一天, 周粥收到了逗猫官方的邀约。 又是一年一度的线下见面活动了, 活动投票链接刚刚发出去一天, 周粥的票数就疯狂上涨, 然后直接飙到第一。 在他人还只有几千票的情况下，她已经有七万票了。 周粥已经露脸了 。 所以去参加这种线下的活动见粉丝, 似乎是正常的。 可见面活动还是在沪市。 周粥如果回去的话，那势必还得在周家过年。 她不打算过去。 考虑乐好一会儿, 周粥答复道：【可能不去】 她这话一回过去, 逗猫负责这块的工作人员直接心态炸裂, 随即便是各种攻势轮番上阵。 就好像去年那样。 少女坐在床边涂指甲油。 下颌线条冷淡。 等指甲完全干透了，她举起手掌在灯光下面欣赏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她余光撇到对面的窗台似乎有动静，等她定睛去看时，却又什么也没有。窗帘紧闭，呈现出一种静态。 周粥以为自己看错了, 便收回了目光。 她丝毫不知道，窗帘的缝隙处，一双浅灰色得眸子正在注视着她。 而周粥随手给官方回了个“再说”。 最近给她发消息的人有点多。 楚颂：【去吗】 周粥：【去哪里】 楚颂：【见面会，我现在回沪市了】 周粥：【？？？你怎么知道】 楚颂差点被气笑。 他扣了扣身边的的沙发扶手。 “我不该知道？” 有抽烟的吐气声。 “我还投票了。” 是久违的破音箱搬的渣男音，说话没太用力。 但很苏。 【不想去orz】！！！！！ 楚颂：“怎么？综艺节目都入境了，见个粉丝不行？”！ 他声音淡淡的，似乎又吐了口烟。 “我看你帮周媛得时候，还摘下口罩让人拍？” “嗯？威风得很。” 他语气带着几分轻嘲。 手里夹着一根烟，青烟朝上飘。 他眯着眼睛：“不怕那群狗仔打你，怕我打你？” 男人的语气沙哑。 周粥歪了歪脑袋，脸上浮现一抹极淡的笑容。 “你想多了，我只是懒。” 少女声音清甜。 就宛若一把弯刀，破开了层层迷雾。 瞬间就让楚颂的眼皮抖了一下。 “不过如果心情好的话会过来的。” “你想见我。”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少女举起手，葡萄紫的指甲在灯光下晶莹透亮。 水红色的唇弯起来时，有种艳杀的意思。 “楚颂……” 她贝齿亲启，仿佛在咀嚼这两个字。 ……… 直播那天。 等着的观众比上一次还要多。 越景在书房里盯着平板，手机震动了一下。 【小昼并没有给准确的回复】秘书发来微信。 越景眸色顿了一下，没回消息，把手机放下又继续盯着平板。 【啊啊啊啊，快露脸吧，爷已经等不及了】 【有一说一，我还缺一个合适的桌面壁纸，懂自懂】 【舔狗来了，我蒋勤勤一身黑】 【又是一个战斗周呀 来看动态的臭婆娘了】 下方的各种弹幕在疯狂刷着，尽管直播间还是黑屏。 九点整，周粥准时开播。 可左下方的小方框消失了，和微博上面的过于凶残不同，她声音很平静：“开始了。” 周粥直接点进了巅峰赛。 “今天的人有点多噢。” 她感慨了一声。 【脸呢呜呜呜呜】 【脸，我要脸】 可周粥没有反应。 【好吧，臭婆娘不露脸了，我感觉之前那种被大佬摁在地上的感觉又来了 【靠，我从八点钟守到现在呢，虽然上次也说过不露脸】 【那，那勾搭小哥哥，不！他们不配啊】 一想到屏幕背后的少女长着一张漂亮得有点过分的脸，观众们就觉得有点不真实，太有距离感了。 如果真的开着摄像头，那放不开的不是周粥，而是观众。 有好几个想和周粥合作的品牌方送了礼物。 阵容过于豪华。 周粥官方的说了谢谢。 她声音轻柔淡然得不像是处在漩涡中央的女人。 【四爷送出藏宝图】 【4033送出法拉利】 【江湛送出藏宝图】 【……】 一溜烟的大佬现身。 弹幕之后又疯狂追问周粥去不去线下见面会。 周粥回答还是：“再说。” 现在线下见面会的前三名，第一名是周粥而第二名是沈渠。 沈渠现在变化倒是挺大的，开始非常踊跃参加各种活动，为人也不像之前那么锋芒毕露，似乎是被刺激到了，沈渠的热度一天天上涨，虽然不能和周粥相提并论，但是已然在他们那个板块登顶。 江湛：【真是胆小】 江湛：【见个面能把你吃了？】 发了这弹幕，江湛没想太多。 结果没多久。 四爷：【确实可以去了】 z：【什么时间，我应该有空】 几个熟悉的id飘了出来。 江湛眉头不悦的皱起。 他最近总是在看周粥和有关各种帖子和照片。 过程中江湛的心就好像被什么扯着一样，迫切的生出一种想法，想站在她面前。 江湛很务实，他想看到她真实存在的样子。 可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和他一起过去。 江湛：【算了，你别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江湛：【呆在家里不舒服？】 他咬牙切齿敲下这几行字。 很快收获了一堆问号。 【不是吧，得不到就要毁掉】 【江湛，你大爷！】 【江湛，你外公？？】 楚颂嗤笑了一声。 打字：【你谁？】 154、7. 23更新 那种想见到她, 但是又不希望别人也见到她的想法其实很矛盾。 因为去的人太多，江湛想到，便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看着那些质疑的话。 觉得好笑。 而耳机里还回荡着周粥的声音。 清晰，冷静。 江湛：【我是你爹】 说完这话，他勾了下唇。 另一端拿着手机的年轻男人稍微挑了挑眉。 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冷。 4033：【你也配】 两人隔着重重弹幕，针锋相对。 【为什么不让臭婆娘去？】 【师父说得对呜呜呜, 湛哥我要背叛你三秒】 怎么可能有人不希望周粥去线下呢？ 那么优越且独特，谁都想看见。 这次是真人。 可江湛觉得, 他就是不想让周粥过去。 贵宾席那一排亮着的头像, 和豺狼有区别吗？他不是觉得抢不过，只单纯不喜欢。 单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着，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偷。 打了一把比赛。 弹幕已然吵得不可开交。 少女用涂着紫色指甲油的食指点了点话筒, 笑了。 语气轻轻：“你们, 不用争。” “我的想法不会跟着变。” 她开玩笑似的, 声音刺刺的, 仿佛唇就抵在麦克风上。 暧昧而冷。 听得人微微怔愣。 待他们反应过来，周粥“唔”了一声, 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局。 亲眼见到修罗场，也挺刺激。 ………… 工作人员锲而不舍的烦了周粥一周。 【你来这边, 路费和酒店的费用是全程给您报销的】 【今年我们请了很贵的摄影师, 保证把您拍得很好看】 【我们的老板也希望能和你见一面, 他是你的粉丝！】 【小昼，来吧】 每天都在发。 周粥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网络上她的票数已经飙升到了30万了。 沈渠的票数是五万。 两人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距。 周粥点下发送按键。 乌兹冒点的论文现在已经全部完工。 只等待期刊的编辑回复了。 太二：【姐姐回国了吗】 周粥：【？】 太二：【最近看到姐姐在线的时间变了（wink）】 周粥：【确实回来了】 窗外又下起了雪。 小美在她的怀里窝着，很是乖巧。 周粥回来不过两周，小美体重又回归了，脸蛋如今也重新鼓了起来。 太二露出了一个笑容, 又给周粥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姐姐，这是xxx的限量款，可惜我骨架太大了，穿不上orz】 所以是想让她穿？ 周粥：【换个大一码的】 太二：【可是已经绝版了啊】 看着对面在输入中，太二得逞的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 他对她有种强烈的探知欲。 停顿了好一会儿。 周粥的手指在键盘上点了几下。 似乎有点无奈：【那你要怎么样呢】 太二：【姐姐我把这件衣服送给你吧】 太二：【如果穿了给我发张图片就好】 周粥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件裙子的价格。 看到那几位数字，她眉头稍微上挑了点。 “好啊。” 还是无奈。 “太二好感值加5。” 将假发随意丢在一边，年轻漂亮的男生一只手扯开了颈部的丝带。 粉丝群： 【太二姐姐杀我】 【靠，太二还会cosxxx，爷青结】 【请姐姐正面up我】 太二看着群里面有点疯狂的粉丝，皱起了眉头。 有点讨厌。 女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那个人也变成他的粉丝。 或许他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无趣。 ………… 周媛的拍摄正在进行。 周汝海和周媛的母亲得知周粥马甲曝光以及周粥帮周媛度过难关的事情，老是时不时给周粥来个电话，可她对他们的感谢不感兴趣。 一点也不。 心情轻快的将两个电话号码加入黑名单。 之前周粥在恋爱综艺里露脸的片段被剪了一小段出来发到了晚上。 周粥又被顶上了热搜。 抱着猫站在楼梯上的照片，实在好看。 她的颜值粉又大涨一波。 这便导致逗猫的工作人员对周粥越发热情。 周粥虽然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但公司负责人打来的电话，她也避无可避。 真烦。 刚放下手机，手机界面就重新亮了起来。 她紧拧着眉头拿起手机。 “烦不烦？”这是周粥开口的第一句话。 声音挺冷。 对面沉默了一阵：“是我，你什么时候回沪市？” 有点粗哑青涩的声音。 周粥很快听出来了。 “秦明？” 对面没多说，回了句“嗯”。 “一起回沪市吗？”秦明压低了声音问。 ………… 秦明又搬进了陆怀柔名下的公寓。 住在一楼。 一开门，风雪交加。 他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头发凌乱，脸部线条有点锋利。 眼睛异常的黑。 周粥刚要说话，秦明一只手举到周粥面前。 热气和香气蔓延进周粥的鼻尖。 “路边买的。” “拿进去吃。” 周粥进去之后，他才提着一个很小的行李箱进来了。 见她有点疑惑，秦明解释：“东西少。” 周粥站在左边，咬了一口地瓜。 然后被烫得抖了一下。 嘴红了点。 秦明轻车熟路的放下行李走到厨房，片刻后，一杯水递到周粥面前。 秦明盯着周粥的眼睛：“给。” 周粥接过说了句“谢谢”。 秦明错开视线，回房了。 同手同脚。 背影倒是宽阔了点。 不过这下沪市确实是要回了。 ………… 秦明会做饭。 这很重要。 他来了之后，没到饭点就会上楼敲周粥的门。 这天吃饭的时候，一楼玄关处忽然传来响动。 周粥和秦明动作同时停顿了一会儿。 “咔嚓~” 开锁声。 一件驼色的衣角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小美越上椅子，朝玄关处凶狠地叫了一声。 “喵！” 男人的皮鞋磕在地板上，发出声响。 他摘下帽子放到胸前，略长的头发因为关门带动的风稍微飘动了一下。 陆怀柔。 他怎么来了？周粥有点愣。 陆怀柔环视一圈，视线停留在周粥身上。 “好久不见。” 他微笑起来，看上去温和而俊美。 眼里盛满周粥一人，极其容易让人心生满足。 肩膀上还沾着雪花。 陆怀柔脱掉风衣，露出颀长的身形，踱步到餐桌边上。 带着一种贵公子般的气质。 “他是谁？” 陆怀柔修长的食指屈起来在秦明面前叩了一下。 眼神却盯着周粥。 他无视秦明，好像在宣示：他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却给人一种别样的压力。 “借住的。” 秦明下巴紧绷，放下了饭碗。 陆怀柔看向周粥：“是吗？” 被无视，秦明嘲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端着碗进了厨房。 表情冰凉得有点恐怖。 周粥歪了歪脑袋：“陆先生？” “你是想让我付租金？” 陆怀柔茶色的眸子倒映出少女漂亮得让人心悸的面孔。 薄唇轻启：“我看上去像收租的？” 周粥摇头，声音轻柔：“像讨债的。” 陆怀柔失笑。 眼神却直勾勾的。 他来京都办事，事情处理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来这间公寓。 结果被说是讨债的。 嗯，好笑。 陆怀柔的视线在周粥紫色的指甲上停留良久，忽然开口：“要和我结婚吗？” 声音带笑，仿佛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话。 秦明脚步停顿了片刻，周粥也抬头看他。 他风尘仆仆赶来，犹如一个不速之客。 但是现在问：“你要和我结婚吗？” 挺突然的。 周粥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 白嫩细长的手指很是惹眼。 “不要。” “陆先生，你太老了。”她语气天真自然。 陆怀柔眸色暗了，有点遗憾的点点头：“好吧。” 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秦明，重新带上手里的帽子，压低了帽沿，朝周粥露出了一个迷惑性的笑容。 “那我走了。” 风衣穿上。 门又重新落锁。 从这起，秦明不做饭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 ………… 福利院的院长阿姨住院了。 周粥和秦明提前坐飞机回到了沪市。 周汝海帮忙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院长阿姨的病很快得到了控制。 周粥这天刚从医院出去，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周粥吗？” “是的，你是……？” “我是华国数学研究院的工作人员……” 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询问周粥想不想去他们那边学习。华科院实际上是国家直属培育国家人才的机构，从这里出去的学生基本上最后都会为国家做事。 比起去y国或者继续回到庆大，到华科院进修确实也是一个好选择。 在哪里可以清静搞数学，而且大部分有名的华国数学家都是华科院直聘。 周粥有点心动。 在挂掉电话之前，她问了一下给他打电话的人的名字。 对方微微一笑：“我叫方志平。” 挂掉电话，少女回神。 是…… 华科院的院长啊。 ………… 因为已经回到了沪市，所以周粥给逗猫官方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官宣过后，粉丝们提前过年。 不过见面会在年后，同样是二月份。 所以中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休息。 这天，周粥收到了太二寄来的小裙子。 因为改了两次地址，所以到她手里的时候，已经耽搁半个月了。 太二：【姐姐！你收到了！】 周粥正打算回复。 夏明明给她发来了消息。 x：【关关问你三排吗？】 夏明明对周粥的好感值已经达到了90，而太二才40。 对比起来，周粥肯定先理夏明明。 【可，来了】 周粥好久都没去过关关直播间了。 因此刚听到关关兴奋的声音，周粥还有点不太习惯，差点用本音讲话。 “小姐姐，你没有心！好久不来宠幸我和夏明明了！” 夏琮笑了一声。 “她和别人玩，能记得你么？” 啧。 155、7.24更新 周粥：“嗯？” “夏明明你不带我还不准我和别人玩？” 她声音带笑。 似乎没太在意夏明明在说什么。 夏琮却因此感到几分郁闷。 “我没带你玩？” 周粥没心没肺：“那我就不记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 夏明明直接原地裂开】 【夏日月日月？】 【小姐姐好狠心哦，听夏明明的话，她是和别人一起玩游戏了吗】 【之前夏明明来直播间和关关一起玩游戏得时候, 三句里必有一句小姐姐】 确实是的。 周粥从之前的经常来夏明明直播间，到现在一两周才来一次，差别确实有点大。 似乎对夏明明没有之前那么上心了，以前可是攻势猛烈呢。 粉丝感到了落差, 夏明明就更不用说了。 之前关关问他打不打游戏的时候，夏明明顺口问：“三排？” 关关很是奇怪：“哪里来的第三个人呐, 当然是双排。” 又某次。 关关打游戏一时兴趣来了想直接给野爹夏明明当辅助, 话刚说完，夏明明直接嘲笑：“你以为你是……玩什么瑶。” 弹幕： 【夏明明有本事把话讲完】 【是谁？小姐姐么】 【关关突然被骂】 两人日常对话中还有很多类似的片段。 关关粉丝时不时能感受到夏明明身在曹营心在汉。 又是羡慕又是觉得甜。 野王谁不爱呢。 “别玩瑶。” “我不带。” 夏明明声音冷冷的。 周粥“哦”了一声，“正好我也想玩法师。” 夏明明的愤怒被堵了一下, 然后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周粥反手就选了一个妲己。 “练一下英雄。”周粥声音软, 带着笑意。 夏明明却听得心情烦躁。 他之前查周粥战绩的时候, 发现她是在和另外一个男生双排。 夏明明加了那个人, 而且鬼使神差地让那人开语音。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方便。” 对面只回了这么一句话但是能听得出是个年轻男人, 而且声音清朗温柔。 夏明明冷漠的关了语音，退出了房间, 然后删除了白且的好友。 从那时起, 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开始在夏琮的胸腔中膨胀a开来。 他知道, 那是嫉妒。 听到周粥要练英雄的话语，夏琮：“别拉垮就行。” 语气很差。 周粥挑眉：“可不是有你吗？” 声音理所当然。 可不是有你吗？ 夏明明胸腔忽然跳的厉害。 她为什么能这么自然的说出这种话，对谁都这么说嘛？ 心里闪现出种种疑惑。 “夏明明，裴擒虎不要蓝，你把蓝给我吧。” 周粥轻且淡的语气传进夏明明耳朵。 “不。”他冷冷拒绝。 可把蓝打到最后一滴血的时候。 夏明明：“过来。” 周粥弯了弯唇。 “来了。” “夏明明, 来帮我抓一下中路吧。” “你不是很厉害？” 他声音里带刺，但还是悄悄走到了中路的草丛里。 等对面法师出来，直接一个猛扑，周粥收掉人头。 “夏明明，我妲己厉害吗？” 周粥声音娇纵起来。 “呵。” 周粥：“你还呵？” “菜比。” 夏明明今天仿佛吃了□□。 “夏明明你生气了？” 夏明明压根不理她，但是蓝还是继续给，而对面中路直接给他抓崩。 【呜呜呜，裴擒虎果然是渣男英雄】 【夏明明这么咋咋呼呼讲话，感觉有点意思】 【上头哈哈哈哈上头】 周粥趁机会抱怨了一句：“喂，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夏明明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是狗？” 周粥愣住。 好家伙。 【哈哈哈哈哈哈，靠，神回复呗】 【牛逼啊夏明明，活该单身狗】 【可我觉得好撩哦orz】 周粥手指微动。 思路几经辗转，声音压了点。 声音柔弱： “没有爱了是吗？” 她抽了抽鼻子：“终究是错付了——诶，蓝给我哥哥！” 你看这态度转变的。 夏明明觉得自己笑被气笑了。 说来也奇怪。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对某个女生无计可施的感觉了。 “夏明明你才是狗。” 耳机里的女孩子极其可爱的咕哝。 “夏明明好感值加2，目前好感值92。” 直播打了两把游戏之后，周粥退出了三排，关关也提前下播了。 夏琮摁熄手机屏幕，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他看到那串号码，眉头皱了起来。 然后手一滑拒绝接听。 这个时候他的微信又震动了起来。 【夏琮，我好想你，我睡不着，你和我说说话吧~】 【我好爱你啊，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呢？离开你之后，我每天都想哭】 看着这些煽情的话语，夏琮心情并没有波动。 既然已经分手了，夏琮不想和她有什么牵扯。 【你和别人在一起了是吗？是那个和你还有关关一起玩游戏得女生是嘛？】 【呵呵，我看了关关的直播，你是不是觉得很亏欠关关，所以一没有训练就和他一起玩游戏，我以为你是为了比赛和我分手，但我看错你了，你直播的时候同样和别人暧昧不是吗】 一道道质问的话看得夏琮皱起了眉头。 女孩子的消息有点歇斯底里，让夏琮有种不好的预感。 夏琮之前确实对待感情比较随意。 喜欢或者不喜欢看心情，接不接受别人的表白也看心情。 夏琮并不觉得自己很特别或者怎么，因为他的朋友有的人比他垃圾多了。 他自认为自己也就普通淡漠而已。 但是看到这个女生突然提到周粥，夏琮忽然感到不爽。 x：【所以呢？】 x：【我没记错的话，我早就和你分手了】 打出这两行字的时候，夏琮表情平静极了。 他甚至不怎么记得那人的脸了。 “呵呵呵呵，夏琮，我真是看错你了！” 对面发完这段语音便再没了动静。 夏琮将手机丢到一边，没把她的话太当一回事。 ………… 另一边，周粥刚退出游戏，便收到了太二的消息。 【姐姐，你不理我是在和夏明明哥哥一起打游戏啊（微笑）】 刚刚从直播间退出来的太二嘴角微勾，眼睛弯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挺生气的。 虽然他现在和周粥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明明是他先找她聊天的吧？ 周粥：【嗯，怎么了？】 太二：【姐姐就这么抛下我不管了吗？】 周粥：【……没有，我只是不想穿衣服~】 不想……穿衣服？ 太二：【姐姐真变态，居然不想穿洗衣服qaq】 周粥：【困了orz】 是不想和他聊天了的意思吗？ 想到之前周粥在直播间和夏明明的对话，太二挑了挑眉。 太二：【姐姐，如果我是男孩子，你会喜欢我吗？】 太二：【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女孩子，不想和我浪费时间？】 靠，这话说得真是个标准的茶茶子了。 周粥：【没有哦，比起男生，我更喜欢女孩子呢~】 来一起波浪线嘛。 太二：【呜呜呜，那姐姐一定有很多女孩子想和你做朋友，不像我，都没人喜欢我】 周粥鸡皮疙瘩起来了。 她打字：【……】 太过了兄弟，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男的，周粥现在已经把他拉黑了。 茶得受不了了。 把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周粥直接抱着小美睡着了。 太二又给周粥发了好几条消息，周粥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收了脸上的笑容，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太二有点怀疑。 或者他要承认自己是个男生吗？ ………… 周粥在福利院呆了几天，最后还是回了周家。 周汝海和周太太非常识相的不来烦她了。 她得以能够在房间里安静搞数学，周粥接到了华科院的电话之后，考虑了一段时间，给了肯定的回复。 就决定呆在华国了。 她关于乌兹冒点的论文已经通过了，发在了之前g国的期刊上。 从上次莫兹会议结束，周粥算是彻底在数学界出名了。 当场测算和证明，这种事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而周粥依旧没有在脸书上注册账号，而她在数学论坛上的粉丝确是飞涨。 从原本的几千粉丝到了现在的三万粉丝，她的热度一点也不低。 如果数学界也有网红这一存在，那周粥现在算得上是数学界的网红了。 而在她的诸多关注者中，有一个特别的人，那就是博格。博格是个很高傲的人，在脱离金阁花社团之后，也一直在闭关。 他自认为他的效率和灵感都是充足的，也觉得哪怕周粥的天赋和努力都与他旗鼓相当，他也不至于落后很多。 “fuck！” 脸色苍白的男人看着新到手的期刊，低头咒骂了一声。 周粥的名字在封面的第一页，而他的论文紧随其后。 一篇期刊，只有主编认为同期中最优秀的论文才能够上首版。 数学论坛上： 【周会来我们学校吗？上次和我们的教授一起合照了啊】 【想和周成为同学，听说周在华国还是很有名的游戏主播，太羡慕了啊】 【学霸的新出的论文我也看了，感觉比上次现场计算的更加精确，逻辑又加强了！】 【已经决定离开哈肯斯了吗？我就是哈肯斯的，好后悔之前没和周打过交道，希望留下来啊】 周粥确定是要离开哈肯斯了，手续什么的也已经办齐。 莫兹会议之后，校方又给周粥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周粥的态度很坚决。 她没打算回去。 那个奖项的提名工作也在进行中了吧。 之前金阁花社团的人，多多少少听说了周粥的事迹。 这些人先前大部分都对周粥被退社的事情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 至于现在，大家感受都挺复杂的。 156、7.25更新 博格更多的时候, 在和周粥默默较量。 但是虞斜是周粥退出金阁花社团的始作俑者，本来在莫兹会议之前，他收到了有人发现周粥论文漏洞的消息 , 虞斜还想利用这个让周粥回到金阁花社团，毕竟每一个优秀的毕业生都会成为社团名誉的传播者，而以周粥之前的表现，他认为她很可能在数学界留下名声, 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抵着窗户，虞斜将手机放到一边。 这位常年身处高位的社团团战加校学生会成员, 如今脸上布满阴云。 就连俊美的面容都染上了几分难堪。 安斯艾格威胁周粥事件暴露之后, 被博格狠狠的嘲笑了一顿。 “你不会觉得自己很聪明吧？” 博格双手插兜看着安斯艾格。 安斯艾格才看完周粥莫兹会议的录屏，面色有点难看。 他毫无亮点的脸上稍微带上了一点情绪，“是我低估了她。” 博格嗤笑一声：“不, 是你高估了你自己。” 说完, 博格低头看字自己的鞋子。 上面沾着点泥。 “你根本就没资格和她做对手。” 只有真正和她较劲和角逐了, 才会明白那个女生是多么恐怖。 课题的进度永远都在加快, 出来的论文一篇比一篇完美。 之前topa遇见，博格还能很轻易的分析出她思维中的一些短板和不足, 但是现在，她的论文和报告却让真心想要赞叹。 安斯艾格盯着他：“我也没想成为她的对手。” 博格哼笑：“确实, 你太低级。” 他看他一眼, 大步走开了。 安斯艾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哎。” ………… “楚颂, 你联系周粥了吗？” 楚太太的声音有点埋怨。 都快过年了，听说周粥回来了，楚太太就像找周粥到家里来吃饭。 在京市的时候祁太太老是和她明争暗斗，现在回到了沪市，她自然要抢占先机。 “粥粥这孩子太优秀了, 又是在国外参加什么学术会议，又是做主播的。” 楚爸爸沉吟：“网络上还是有负面的评论。” 说完之后楚爸爸意味深长地看了楚颂一眼。 “你的竞争对手很多啊。” 楚颂喉间一哽，自动放下碗筷。 “我吃好了。” “嘿，这孩子。” “干什么打击阿颂的信心。” “我这是实话实说。” 楚颂：【我妈问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吃饭】 周粥：【阿姨怎么又叫我吃饭】 确实，楚颂喊吃饭都喊了很多次了。 祁连风那边也差不多。 楚颂：【你说呢】 周粥：【？】 “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妈想让你做她儿媳妇。” 他晃着眼皮，对着手机说道。 周粥开的外放，他的声音一出来，周粥握着手机的手都感受到了轻微的震颤 声音实在有磁性。 “那是阿姨的事情，与你无关，与我无关。” 周粥心态平和地回答着，声音很软。 楚颂：“跟我也有关系。” 他似乎在笑，口吻却又很淡。 周粥：【？】 周粥：【爬】 不过周粥还是去了楚颂家里吃饭 。 因为周粥某天在福利院帮忙的时候，楚太太带着一大车的物资来了，跟着来的还有楚颂。 有小孩子在角落里悄悄讨论。 “最近给我们送礼物的叔叔阿姨好多啊。” “对，萌萌昨天收到了两件新衣服！” “好像从周粥姐姐回来之后才这样的!” 彼时秦明和周粥还在讨论一年前周粥留给秦明的那本书。 ——那本看上去像诡辩，现在看起来却很有道理的《论合方数》。 也许是这一年周粥的智力和学识都大幅度提升的缘故，看到这本书时，她瞬间联想到了一些碎片化的观点。 然后她便拿起书来看了一会儿，这一看就是半个小时。 周粥靠着柱子看书，她身边一个少年坐在边上腿上搭着一个竹板编制的篮子在择豆角。 这天难得天晴，日光将两人之间的气氛渲染得和谐且美好。 楚颂一进内院，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 他刚站定，楚太太就从后面闯了进来，一看到周粥，便兴奋地喊：“小粥，你果然在这里，我给孩子们送物资来了。” 秦明和周粥齐齐瞥头看去，周粥这才看到不远处的楚颂。 “你怎么来了？” 楚太太拉着秦明一起择菜，让周粥带楚颂在这边逛逛、 听到少女的疑问，楚颂笑了。 “来看你呗。” 走到一处光秃秃的树下面，孩子们都在另一边玩耍，这里很清净。 大概是安静的缘故，楚颂循着日光看向周粥。 忽明忽暗的阴影打在她的衣角处，周粥一只手抵着自己的下巴。 手也白，下巴也白，唯有手指甲是盈盈的绿色。 那种很鲜艳明亮的绿。 一瞬间的困，周粥把哈欠咽了下去，双颊微鼓。 下一秒，抵在下巴上的手忽然一凉。 楚颂眸色略深，捉住她的手指，轻轻一拉，她没什么力气，也没有防备，手便被完完全全翻了过去。 掌心朝下，手背朝上。 手指有点肉，但软且修长，看上去很好捏。 五个指甲都涂着青绿色的指甲油的，亮晶晶，葡萄似的，显得她的手愈发嫩。 楚颂本来心里有点怨。 这下又忘了，就连抽烟的冲动也没了。 他把她的手覆在她的手掌上良久，好一会儿，面前的少女才挑了挑眉，声音清软。 “楚颂？” 楚颂抬起头。 与周粥四目相对。 少女眸色黝黑，像是黑夜，又像是平湖。 楚颂愣住。 周粥秀气的唇瓣微动：“摸够了么？” 语毕，她将自己的手从楚颂手里抽走。 细腻的触感消失，楚颂敛下眉眼。 “挺好看。” 周粥挑眉，一只手点在楚颂胸口，稍稍用力，让他不得不后退一步。 她声音轻柔：“这就是你举止轻浮的原因？” 举止轻浮。 楚颂撵了撵自己的大拇指，眼里倏然带上笑意。 “嗯。”他将手放进长款毛呢大衣的口袋里，下巴上抬。 还承认了这。 周粥语气平静：“你再动我试试？” 她话刚说完，楚颂的脸便突然放大。 她的手腕又被握住了。 “试试会怎么样？” 男人距离她很近，眼睛眯起来，眼窝很深，导致他的轮廓看上很深邃。 眉骨处带着阴影。 整个人忽而有种迫人的凌厉。 他捏着她手的力度不重，但是松开又收紧。 皮肉贴着，周粥感到几分异样。 楚颂现在的气质和两人初见的时候不太一样。 若说初见的时候楚颂是克制、礼貌的，那现在的他，则极富侵略性。 她正要讲话。 后面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嬉闹声。 随之而来的是秦明冷漠的问句：“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不远处抱着菜篮面无表情盯着他的少年，楚颂面色如常地松开了周粥的手。 “这里冷，进去吧。” 这狗男人。 周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路过秦明的时候，周粥察觉到秦明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上次是陆怀柔，这次是楚颂。 而他们好像都对周粥有意思，秦明碰见两个男人的时间间隔不过一个月。 收回一直放在周粥身上的余光，他搬着篮子进屋了。 ………… 恐怖的是，因为周汝海和楚爸爸是同学，所以周粥去去楚颂家吃饭那天周汝海居然也去了。 两家人其乐融融，周粥面无表情摆弄自己碗里的菜。 “感觉我们家阿颂和小粥很合适哦。”楚太太一边温柔的笑，一边开玩笑似的道。 周汝海却好像没听出楚太太话里的意思。 “我们看觉得合适没有用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得自由恋爱，之前陆家……” 周汝海上头差点说漏了嘴，于是赶紧打住，然后他悄悄看了周粥一眼，发现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才松了口气。 楚爸爸接受到妻子的示意：“老周你把话说完嘛。” 周汝海欲盖弥彰：“没什么没什么？” 这一看就在隐瞒，楚太太和楚先生连番上阵一唱一和，可算把周汝海的话给套出来了。 “就是之前陆、陆怀柔也跟我提过周粥，我也没答应。” “说起来我没推销，都是周粥自己……之前还有季家……” 又说漏嘴了。 周粥：“……” 她看了一眼楚颂，发现他在安静的听着他们谈话，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 只是没人发现他捏着碗的手有点紧。 ………… 缓了一段时间。 白且又给周粥发了消息。 但白且的好感已经满值了，介于之前的攻略对象们战斗力都太强，周粥回他消息慢了很多，大部分时候不回。 而太二从上次小裙子的事情开始，给周粥发消息也发的勤快了。 基本上每天的聊天内容，都离不开小裙子的事情。 【姐姐，你就穿一下嘛】 【呜呜呜，超级想看你穿的】 【不然我要闹了】 你尽管去闹吧。 周粥拉开衣柜，看着面前花边繁复的洛丽塔风格的裙子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关上了柜子们。 周粥此刻并不知道，千里之外某个女生正在拿着她在关关直播间出现的各种说话音频在进行比对。 女生带着重重的黑眼圈，手机摆在一边，屏幕停在微信聊天的界面、 最上方的备注是夏琮。 “是她！一定是她！”她声音很干，仿佛很久没喝水了，语气里又带着恨意。 她恨周粥，她觉得是周粥抢走了她的男朋友。 而其实关关的粉丝中一早有人猜测哒哒子就是小昼，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而且声音特别不像，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但这个女生想证明她们是同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那水性杨花这个名声，她要给她坐实了！ 不知情的周粥放下了手机，打开了直播。 今天嘛，是逗猫主播大乱斗环节。 157、7.26更新 所谓的主播大乱斗是逗猫每年年底都会举办的一个活动。 参加活动的每个区的主播直接大杂烩搅在一起, 在直播之前，自动抽奖进入新的区。 也就是说，如果你玩的是王者荣耀, 你在抽签的时候，你可能被划入王者板块，可能被划入炉盟板块，也可能进入唱见区, 吃鸡区。 而主播进了什么区，就要直播那个区的内容。 周粥的粉丝都强烈要求她玩这个游戏。 周粥倒是有点怕她会进什么自己不擅长的区, 因为这个活动不仅进了区要玩游戏, 而且每区的新主播都要进行pk活动。 比如说游戏区的主播有一起开黑的规定，而唱见区的主播则要进行车轮淘汰赛。 去年的周粥是没有参加这个活动的，那时候她的热度没有这么高, 而且她也不想参加。 【来了来了, 臭婆娘来了！我要臭婆娘和做肮脏的交易！赌一百块：唱见区！】 【赌两百块：吃鸡区！我要看吃鸡！】 【炉盟！炉盟！炉盟！错了我就去做五三】 【前面的有点太狠了】 【要不还是狼人杀吧, 我他妈感觉臭婆娘会在一群小菜鸟中称王称霸】 【嘤嘤嘤, 大家都变心了，那我还是压王者区好了】 周粥也还是有点不想去那些比较奇怪的区。 点开抽取的按钮, 大屏幕上□□飞快转动着。 最后停在了“唱见区。” 艹了。 周粥以为最坏的结果大抵是炉盟或者吃鸡。 压根没考虑过唱见区这回事。 【靠，唱见区！居然真的是唱见区！】 【爷的青春结束了, 臭婆娘还需要pk吗？几个大佬直接把其他竞争者送走】 【对不起, 我先送人头, 唱见区我i了】 【虽然没有游戏，但是可以露脸吧呜呜呜】 【有一说一，好几个区的大佬都被分到唱见区了】 【对啊，狼人杀和吃鸡的大哥都在哈哈哈哈】 【还有炉盟职业队blade的周数，会撞到一起吗】 【快露脸吧】 “我不会唱歌。” “露脸也不用了吧。” 【不行】 【？？？不可以！】 在满屏幕的抵触下, 周粥最后还是开了摄像头。 行吧，也不是没露过脸。 “喂，能听到吧。” 周粥将自己的直播调整成了唱见区特有的竖屏，然后跳了一下美颜之类的。 眼睛忽然变大，周粥手一抖又把美颜关了。 而忽然放大的屏幕里。 少女的眉头紧锁，黑发如同绸缎，脸嫩得像是掐出水来。 她虽然瘦，但是脸上有点肉肉的。 皮肤太白，唇太红，像是画里吸食人血肉的妖精。 因为灯光的缘故，她原本的轮廓感减弱了。 这张脸，哪怕看到几次，都会狠狠心颤一番。 【这是关了美颜吗？】 【窒息】 【臭婆娘，我第一次觉得唱见区的界面如此高级】 “就直接唱歌？” 她语气疑惑中透着点憨。 配着她那张不可方物的脸，莫名让人呼吸放缓。 就连弹幕都温柔了起来。 【直播左上角那个按钮，摁一下pk就行哦姐姐】 【呜呜呜呜是的，左上角的按钮】 【要不然就不pk了吧】 【你想这么搞都行嘤嘤嘤】 周粥点进所谓的片刻界面。 但见屏幕中央有个加载条出现，进度条慢了的时候，她的屏幕被分成了两半，另一半出现了一个男生，长相还挺好看的。 “兄弟们，第一次来唱见区不会搞啊，哇，小姐姐你好漂亮啊！！” 对面男生传来惊呼，眼神都变了。 很快那边弹幕表示，这不是什么小姐姐，这是王者区的小昼。 年轻的男主播立马打招呼。 “好幸运，我是狼人杀的xxx，之前还看你的直播！我是你的超级粉丝！” 他声音颤抖中透着一丝谄媚。 周粥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红唇微翘：“哦，谢谢你，但我们在pk啊。” 她提醒了一声。 声音温柔靡丽。 话音刚落、 大佬们就不要钱的砸起了礼物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周粥pk的男主播表情有点猥琐。 观众也有点反感。 可能正常人看到从这种级别美人都是这种反应？ 【四爷送出法拉利*30】 【4033送出藏宝图*25】 【z……】 【江湛……】 【盛……】 本来持平的礼物条瞬间就被周粥这边的进度撑满。 那名男主播眼睛都瞪大了。 他那边的礼物总量才几百，而周粥这边已经九十万了…… 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四爷：【别pk了，你已经是唱见区第一名了】 四爷：【直接唱歌或者随便说话都可以】 4033：【对，不用pk，对面什么人都有，不想看】 盛：【是这么回事】 大佬们的语气不太爽。 在周粥的视角，她pk不是就等于和对面的人直接打视频电话吗？ 如果对面是女的还好，如果是男生…… 江湛：【无聊，没意思】 大佬们在反对，但是观众情绪却十分高涨。 周粥这么独特，和其他主播碰撞不知道多有看点。 【呜呜呜，再玩几把吧】 【对啊，说不定会碰到帅气的小哥哥呢】 【还有好几个区的主播都在，再打两把，不一定大家都猥琐啊】 【实话实说，要是我在对面，我肯定也馋臭婆娘的身子】 【好吧，真心话，我其实就想看对面是这么舔臭婆娘的，我也想体验美女的快乐嘛】 将这些评论尽收眼底。 周粥捻着自己胸前的一缕黑发把玩。 “唔，那就再玩两把吧。” 她说着，又点了一下左上方的pk。 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个熟人。 “沈渠？” 看到对面男生的脸的时候，周粥有点讶异的挑了一下眉。 真是不是冤家不相逢。 但见另外一边屏幕里，一头挑染着银灰色碎发的男生正面无表情对着摄像头。 听到周粥的声音，他表情颤动了一下。 屏幕上，少女眸子微微敛着，眼部线条很是漂亮。 眸光闪烁间，楚楚动人，不可方物。 红唇微张，令人遐想。 “是你啊。” 她指甲抵着下巴，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靠】 【爷又窒息了】 【我的屏幕脏了】 她的表情一旦生动起来，会格外给人一种震撼。 因为实在太精致，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比如那红唇，形状秀气，微微嘟起来的时候，泛起一种诱人的光泽。 实在是活色生香。 沈渠这一刻也不由被美色所惑。 他呆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才发现pk已经开始了。 【沈渠，艹，怎么是这个狗东西】 【靠，沈渠居然还挺帅的】 【他刚刚是不是对着我们周粥犯花痴了？？？拖出去打死吧】 虽然沈渠和周粥的恩怨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骂战的阴影还是深刻留在粉丝们的心目中的，因为实在太激烈了。 一时间两边的气氛都有点诡异。 周粥：“闭麦吧，还有两分钟。” 她见沈渠没反应，提前关了麦，然后支着下巴问观众：“你们想听什么歌都发一下弹幕呗。” “虽然可能我都不会。” 周粥想着这虽然是个pk，但本质还是在唱见频道。 于是她还打开了音乐app，对着粉丝打出来的歌名开始在自己脑海里搜寻起来。 她想着要唱歌。 而另一边的沈渠表情却有点不太自然。 他随便调了一首歌的伴奏唱了几句，然后不由想起周粥那张脸，又想起一年前两人的争执来。 在周粥面前，他莫名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 羞愤、自卑、无能为力等的复杂情绪在他心里炸开来。 他挑染的银色碎发让他的脸看上去带着几分少年的痞气。 轮廓很好看。 粉丝们喜欢沈渠的脸，也喜欢他的目中无人。 沈渠就顺着她们的心思来，让她们心甘情愿为他送礼物。 沈渠这一年确实学会了隐忍，比起之前成熟了很多 可他还是对周粥有种莫名的敌意。 如果能不和她碰上就好了，但还是碰上了。 他的粉丝里有很多富婆。 但比不上周粥那边的大佬。 很快，沈渠的礼物条也被压了。 沈渠没有太大的反应。 而周粥那边，粉丝们都在刷着各种歌名，周粥看了半晌，总算找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歌。 【城南谣，就唱城南谣吧！】 这个她会唱。 “那就唱城南谣。” 她语气轻飘飘的，低头找伴奏。 周粥倒是忘记自己在关关直播间也唱过这首歌了。 而她也不知道她的直播间有人在恶意录屏。 观众们也只顾着听她唱歌了。 少女红唇轻启： “半池水，一城花，巷口夕阳斜……” “城门城门有几丈高，三十六丈高~” “骑白马，带把刀，城门底下走一遭……” 她用的是自己的本音唱歌，压低了声线，嗓音沙沙的，泛着冷感，又像是带着钩子，甜得很。 红唇微动，青葱似的脖子隐没在白色毛衣里，愣的诱人。 虽然和之前在关关直播间唱歌的声音不同，但是人唱歌的习惯是难以改变的。 比如咬字，拖尾，某个段落的小走音。 真好听。 礼物不要钱一样的刷。 【臭屁娘来唱见区真的饿不死】 【怎么感觉你随便唱唱，我就他妈直接陷入？？？】 【可爱的婆娘，想抱！】 镜头中她的脸软软的，着实让人想捏一把。 【爷一定要去见面会！】 【我也！】 【加一！】 pk结束，沈渠输了，他主动问有没有什么惩罚。 “听说都有惩罚，你随便提吧，没关系。” 沈渠面色平静的开口。 周粥看他一副赴死的样子，问：“真没关系？” 沈渠沉默了一下。 “嗯。” 少女表情似乎有点纠结，片刻后，秀美舒展开了，红唇微张，露出两点糯白的牙齿。 沈渠脑子忽然当机了。 随即他听见周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那我闭麦了。” 叮。 周粥的脸和声音瞬间消失。 “可别有人磕我和沈渠的cp。” 关掉pk，她撩了撩头发，声音清甜得很。 158、7.27更新 她刚关了麦, 耳边就传来2020的提示： 【沈渠好感值+5】 【靠，直接关了哈哈哈哈哈】 【可以，沈渠虽然人模狗样的, 当我们臭婆娘爱憎分明，说刚就是刚】 【感觉沈渠还有点什么话想说】 【管他呢】 pk榜上面，周粥已经稳居第一了。 所以也就没有pk的必要。 周粥红唇微抿。 “唔，唱歌也没什么意思。” “要不打两把吃□□。” “听说可以中途换区的。” 【可可可, 我都可以！】 周粥就又点了一下左上角的□□。 “咦，还真摇到刺激战场了。” 话音刚落, 周粥就关了摄像头。 “那我就直接关视频了。” “正好。” 少女声音懒懒的。 有点刺激人耳朵。 【……】 【头没了, 就这？】 【怅然若失，想看头呜呜呜】 点进刺激战场界面，周粥忘了还要和同区的人组队。 于是直接开了个四排。 今天似乎没什么惊喜, 周粥遇到了一堆小孩子。 太吵了, 因为在直播, 她只好把麦关了。 主要是她的分段太低了点, 遇到的小朋友有点多。 周粥一开始也还有点3d眩晕，打起来也没那么舒服, 不过是娱乐局，菜一点或者厉害一点都当做直播效果就好。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邀请她组队。 id是：开荒老头。 周粥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 目光停顿了一下。 这……好像是一个被她忽略了很久的可攻略对象。 房间里有三个人, 加上周粥四个。 开了听筒。 “铂金？” 有个男生开口问。 “随便好吧……开咯。”是个很爽朗的女声。 “可以开麦吗？” 最先的那个男生问了一下, 这自然问的是周粥，因为全场就只有她一个人没开麦。 【嚯，我才说今天没有新的小哥哥，小哥哥就来了】 【声音都还不错嘛】 【挨着周粥的那个大佬没说话，想听他的声音！】 弹幕一听到要开麦打游戏就兴奋起来了。 于是她悄然点亮了麦克风：“嗯, 可以。” 声音很轻，带着点甜。 队伍里倒是安静了一下。 然后开荒老头道：“是你啊。” 周粥恍惚中记得之前开荒老头的声线是渣男音来着。 可现在听，怎么是年轻的、带着点口音的男孩子声音。 也就是平翘舌音有分不太清楚，但是调子很好听，天生带着点揶揄意思那种声音。 【开荒老头认识小昼？】 【呜呜呜，难道又是臭婆娘鱼塘里的一条小鱼吗】 【这个哥哥的声音也听起来很清爽！！！】 【我可以（超大声）】 一开始周粥露脸的时候，大家还不太乐意周粥去撩男孩子。 但后来发现这臭婆娘根本就莫得感情。 声音越甜，越面无表情。 所以撩呗！ 玩死里撩，大家就喜欢看刺激的！ “你还记得我？” “不就是上次观战我的那个？声音挺有辨识度的。” “哦。”周粥煞有介事的地点点头。 “你打狙还是可以。” “最近不太行。” 周粥非常真诚的和他交流，开荒老头不说话了。 “哇，小姐姐，你声音有点好听啊。”之前那个男生开口夸奖。 “咳咳。”另女孩子咳嗽一声。 “不是，老婆，你声音最好听。” “瞎说什么大实话，老妹儿，我也觉得你声音好听。” 原来另外两个队友是对情侣。 “老头？”周粥试探性喊了一句。 队伍里一阵静默。 好一会儿。 “叫我？” 周粥语气甜美：“对啊。” “等会儿捡到狙能给我吗？” “不能。”他一口回绝。 “小姐姐，你别问了，他就是个铁直男，到时候我给你。” “我给你倍镜。” 周粥试探失败，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不过弹幕似乎很开心： 【居然有人能这么笔直】 【无语】 【小哥哥，臭婆娘就送给你制裁了】 #我在我的前攻略对象们面前攻略其他人，而我内心毫无波动，并且有点想笑# 在周粥看来，攻略完了，其他人确实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多渣。 大概这就是天然渣。 楚颂将手机丢到一边。 脸色阴郁。 话筒里却还传来周粥的声音。 “老头，我能拿到的人头数，肯定比你多。” 至于江湛，他一头刺喇喇的头发已经炸了。 江湛下定决心，下次去见面会见到她，一定要让她长长记性。 他眼眶都气红了。 ………… 周粥最近也不是没有事情干。 没直播的时候，她还一直在搞关于合方数的事情。 太难了，太难了。 周粥盯着那一串有些玄学的运算，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她在数学的造诣上面是很厉害，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对哲学和逻辑学的东西也很擅长。 “谢谢，麻烦帮我搬上来。” 周太太和周媛就在周粥后面站着。 这书也太多了，一箱一箱的搬。 周粥就穿着拖鞋在门口指挥。 “这么多书卧室会挤吗？要不要另外腾个房间出来放书？” 周太太在后面提着建议，周媛有点怕周粥，就跟着周太太附和：“对，我隔壁那个房间就行，我不用。” “那不是的的衣帽间——” “我放三楼去。”周媛使了个眼神，打断周太太的话。 周粥沉吟：“也行。” 于是周粥隔壁的房间足足整理了一天，书才全部搬了进去。 原本的衣帽间完全改成了书房的样子，其实三楼也有书房，但是周媛想着，这里近啊，累了就能回房睡觉，那多方便。 周粥看着面前的“妹妹”呆傻的样子，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周媛差点吃了一鼻子的灰。 这姐姐！她想哭！ 虽然但是，要不是周粥，她也不会在拍摄节目的过程中那么顺利，最近还拿到了新的广告通告。 于是她自顾自生气了一会儿，还是敲响了周粥的门。 声音颤抖：“姐，喝热牛奶吗？还是咖啡，我让王妈给你送！” 周粥：“不必。” 好的，嗯。 而一扇门之内，周粥正拿着一本逻辑学的书在看。 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翻页速度很快。 眉头却皱的很紧。 她真烦。 合方数真他妈玄学，一会儿看很清晰，一会儿看又一头雾水。 但她又觉得这值得抽丝剥缕。 ………… 过年那几天周粥也是在房间度过的。 不管哪个亲戚来，那位熟人找她，她都不下去。 懒得应酬。 周汝海也没办法。 虽然亲戚朋友问起来他有点埋怨，但是里面的自豪劲可足了。 “她忙得很，你们也知道，搞数学什么的，国家也重视，学校也重视，周粥性格又是那样。” “有时候是直播，想签她的人很多，她也就是把直播当个乐趣，别当真。” “结婚什么的我也管不了她，她年轻得很，爱和谁恋爱，什么时候恋爱都是她的自由。” 亲戚朋友们羡慕归羡慕，但看着周汝海旁若无人的吹嘘自己女儿的时候，又感觉很古怪。 周汝海啊，你一年前还大费周章的要给自己女儿找个好婚事呢。 ……………… 一觉醒来，周粥听到微信颤动了一下。 手边还摆着一本逻辑学的书籍，昨天太晚了，她直接给看睡着了。 不过清晨的阳光打在她脸上，她的皮肤却是光滑得有点过分。 微信聊天界面： 太二：【姐姐，现在还不能给我穿小裙子吗？】 太二：【呜呜呜，想要新年礼物】 周粥发了个红包过去。 太二：【？】 周粥：【新年快乐】 太二：【六毛？】 太二坐在床上看着新入账的六毛钱怀疑人生。 他手边还摆着一套新的小裙子。 大红色，花边华丽，一看就很贵。 周粥：【姐姐很穷的】 太二：【只要姐姐给我穿小裙子，我就养你】 少女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小会儿。 要不是这两天啃书让她觉得脑子不够用，她确实也不想继续攻略人了。 尤其是太二，简直就是个祸害，有时候搞得她想摔手机。 不过看着对面墙上被塞得满满的书架，她咬了咬唇，然后眉头舒展看来、 怎么说呢，还是要坚强活下去。 她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 周粥：【真的吗？】 太二看过关关的直播，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富婆人设。 提出养她，不过是馋她的身子，想要看她穿小裙子的样子罢了。 太二：【当然！】 太二：【红包】 周粥没收，打字：【罢了，等我一下】 居然……同意了？ 太二盯着对面的“输入中”，唇边漫出微笑。 “姐姐，快点哦。” 他声音娇软且糯。 周粥脱了衣服后，在衣柜里找出了先前太二寄给她的那件衣服。 真复杂。 不过衣料倒是很柔软。 她的动作慢条斯理。 阳光铺在她脸上，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智商啊，这种东西真是怎么都用不够。 对着全身镜，周粥撩了一下头发，拍了一张照。 然后把脸遮住了，发了过去。 【喏，你要开始养我了吗？】 太二随意的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愣住。 所谓的好身段是—— 就是哪怕你穿的再厚，穿得再重，随便一摆，依旧是前凸后翘，皮肤水嫩。 而照片里的女孩子穿着紫色的裙子，胸前胸口层叠的花边扣着胸前一片雪白的皮肤。 露出来一截小腿，下面还穿着一个米白色的拖鞋，毛茸茸的。 从头发丝到脚尖，哪里都没有错误。 就是脸被挡住了。 上面多了一个黑色的桃心。 这张图要是传进圈子里，可能不少人会疯。 发过去之后，太二还怔楞着呢。 少女便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太二，你要养我吗，换衣服好冷哦，都是为了你……” 少女的声音中骄纵中带着一丝委屈，也没有叫太二为妹妹，而是直接喊的他的名字。 太二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么缠着周粥了。 之前周粥和夏明明撒娇的时候，他便已经幻想，如果这个女孩子能这么娇的和他说话…… 真是太好了。 打心里软下去的感觉。 想着，太二的耳垂逐渐红了。 而这红，又从耳朵蔓延到脖子。 “好啊，姐姐。” 【我养你吧】 “滴，太二姐姐好感值加20，目前好感值60.” 害。 159、7.28更新 有一说一, 周粥觉得太二的好感值上升的有点过快。 莫非太二真的只是馋她的身子？ 少女抿了抿唇，觉得有点好笑。 周粥：【我漂亮吗】 太二：【嗯，姐姐好漂亮】 太二打字的时候, 手都是有点僵硬的。 周粥：【唔，那太二要养我吗】 太二：【要的】 对着手机屏幕的太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纠结，如果他是男生, 周粥还会这么对他吗？ 于是太二打字问：【姐姐，如果我和你想象中不一样怎么办？】 不一样？ 周粥：【可能我也和你想象得不一样啊】 周粥：【不过太二就是太二, 有什么好不一样的~太二不会骗我吧qaq】 我还真的骗你了。 少年抿唇, 心情莫名感到慌乱，但是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了。 不过是掩盖性别而已，圈子里很多这种。 于是男生眨了眨眼睛。 声音如同揉了蜜一样甜：“姐姐真好, 如果可以和姐姐在现实生活中见一面就好了。” 周粥笑了一声：“都穿着小裙子吗？” 太二又是一愣, 这倒是把他难住了, 但为了不引起周粥的怀疑, 他还是打字：【可以啊，姐姐想怎么样都行】 要是男生看到一个小萝莉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现在应该会激动得上跳下窜，但现在的周粥心情平静得很。 比起把她给怎么样, 周粥更想让太二对她的好感值直接拉满。 想着, 周粥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大书架。 哎, 好难。 她并不知道太二心里的纠结。 随便聊了两句之后，周粥又去坐到桌子面前看书。 整个室内都非常安静。 只余下了翻书的声音。 …… 大约花了一周的时间，周粥啃完了书架大约二分之一的书。 一开始她看书的速度很快，但是理解得有点问题，到了后面, 周粥感觉自己看书的速度变快了，随着看书的积累，她逐渐在自己的脑袋里构建了一套知识体系。 可能太二的好感值加持也起了作用。 总之周粥有点沉迷于这种状态。 平静的打破是在某天夜晚。 周粥当时正在关关的直播间晃悠。 她呆在直播间，也不说别的。 就在夏明明打得好的时候送礼物。 火箭、虎鲨一号，都送。 这个时候夏明明拿了个五杀。 周粥就顶着大红色的直播间贵宾牌子，送了两个虎鲨一号。 拳打夏明明：【可以，不愧是我看上的野王】 不知道夏明明是不是看到了这句话，原本沉默的他话突然多了起来。 “关关，打完这把不打了。” 上分上得很开心的关关惊慌失措：“怎么了哥哥？” 关关装妹子装多了，现在连夏明明也不放过。 夏琮敲了敲手边的被子：“不为什么，你太菜了，我要带妹子玩。” 关关一下没忍住十分猛男的“靠”了一声。 而“妹子”这两句话也让夏明明的女粉丝们炸了锅。 【爷的青春结束了，夏明明要带妹上分了】 【？？？不敢相信，明爹终于要浪了吗，那我怎么办？】 【夏明明你清醒一点！！！小姐姐还在直播间呢！】 夏明明现在对周粥的好感值已经有90了。 周粥不认为夏明明会真的去带妹子。 但周粥还是利用了金钱的特权，夏明明一说完这话，她就直接隐身了。 贵宾席里几乎周粥瞬间消失。 【小姐姐退出直播间了……】 【小姐姐是吃醋了吧夏明明真不是人】 【哇，去去贵宾席看了一下，小姐姐真不在了】 关关：“夏明明，你也太不是人了吧，小姐姐被你气走了？” 夏琮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便说说也信？”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 夏琮笑了：“她不是妹子？” 关关没反应过来。 “谁？” 夏琮也不知道周粥的真名到底是什么，她的微信号是是个点，王者号叫“哒哒子”。 于是他薄唇亲启，一字一顿：“拳打夏明明。” 关关当即被呛到。 【靠！夏明明这么会的吗】 【牛蛙】 【我发誓，我再也不嘲笑夏明明是个直男了】 【？？？太撩了，可惜小姐姐被气走了】 夏明明点了一下平板，贵宾席没有周粥，他眸色沉了一点。 这个时候，夏明明微信响了一下，周粥给她发消息了。 周粥：【夏明明，你去带妹子吧】 周粥：【我直接拉黑给你看（微笑）】 对于对自己有好感并且也知道自己喜欢他的男生，偶尔宣誓主权，表达醋意，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以为在心仪的男生面前表现大度是一件好事吗？ no，如果他喜欢你，而且当着你的面说要带妹子玩游戏，如果你没有任何反应，他只会认为你不在乎他。 适当的骄纵是帮助感情升温的良方 x：【？】 x：【直接退直播？】 周粥：【不然看你带女生玩游戏？】 夏琮忽然心情很好。 x：【带你打】 周粥：【什么意思？】 x：【就是带你打的意思】 夏琮便看到对面输入了好一会儿。 周粥：【哦】 周粥：【但我不怎么需要带】 x：【？】 周粥：【不过你这种野王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可怜）】 又是一个白莲花表情。 哈。 夏琮挂机了好一会儿才上线重新连接。 关关跳脚：“你在干什么呢？直播还给我挂机！” 夏琮：“回微信。”他语气平静。 关关：“回谁的微信？” 夏琮：“妹子。” 他轻描淡写，关关无语凝噎。 “小姐姐？”关关语气试探的问。 夏琮风轻云淡的“嗯”了一声。 弹幕直接炸锅。 【？夏明明直接挂机……所以是为了哄小姐姐吗？】 【kdl，懂自懂】 【这就是爱情吗？】 【可能吧，夏明明你不会是故意挑逗小姐姐情绪吧】 而正在看直播的某个女生拳头忽然握紧了。 夏明明飞快退出双排房间的时候，那女生也紧跟着叉掉了直播。 她转而点进了一个做了比对的文件夹里。 屏幕的光线打在她脸上，莫名给人一种诡异感。 至于另一边。 夏明明下了游戏，邀请周粥一起打游戏。 忽然他的窗口抖动了一下。 木：【视频】 木：【你自己看吧，这是我做的对比剪辑，你以为所谓的小姐姐是个纯洁的女生吗？】 木：【我还是很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但是我不希望你掉到这种人的陷阱里】 夏琮眉头皱了起来。 周粥在房间等了一会儿，发现夏明明并没有上线。 周粥正要切回微信界面问是怎么回事，忽然夏琮给她转发了一段视频过来。 x：【你是个主播？】 夏琮又对着视频看了一遍。 眉头越皱越深。 这个叫“木”的女孩子是之前深夜给夏琮发短信的女生。 她是夏琮的前女友。 而视频里面是周粥在不久前的直播里唱《城南谣》那首歌的片段。 夏琮记得她在和他与关关三排的时候也唱过这首歌。 好巧不巧“木”是现代汉语的研究生，她将两个时间周粥唱歌时的一些咬字、发音、以及各个方面的习惯都做了对比。 除了有点不同的音色，两人唱歌的细节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除此以外，木还找到了之前周粥玩打野被观战的直播回放片段，又找到了小昼玩同一个英雄的直播片段，两边反野习惯、出装，以及操作都很相似。 另，哒哒子怼人的方式几乎和小昼完全重合。 这个比对的视频做得很细致。 尽管放到网上去，周粥可以不承认，她的粉丝也会认为证据不足，但是在私下里，这个锤却很有力。 木：【你知道小昼这个人吧】 木：【她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而已，她的直播间有很多喜欢她的人，而且她直播的时候也随便撩人】 木：【你就只她鱼塘里的一条鱼】 木在给不断给夏琮发消息。 周粥那边转了视频过去却没有反应。 他在微博上面随便搜索了一下。 看到了周粥的照片，在学术上的视频，直播露脸的一些剪辑。 太有距离感了，这种人似乎一辈子也不会和他有交集。 但…… x：【你是周粥么？】 夏琮没理木的消息，而是先问了周粥。 他目前的心情很奇怪。 如果她真的是周粥，她是故意骗他的吗？为什么不直接说自己是谁？ 不过她的确没有必要暴露身份…… 为什么，是他。 在她眼里，他和之前被她撩的那些男生是一样的吗？直播撩人只是为了节目效果而已，来直播间找他又是为什么…… 诸多的疑惑一齐涌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夏琮很诧异自己居然有种被挑选的愉悦感。 不过这种愉悦感很快被小昼的履历给压倒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窒闷。 而周粥。 她盯着视频看了一会儿。 没有看完就退出了。 被发现了。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无意义滑动了两下。 周粥：【对，我是】 敲出了这行字，点击发送。 周粥便等待对面的回应。 x：【为什么】 她支着下巴发语音：“不为什么啊，因为想找个野王啊。” 语气很甜，很好听，没有半点作伪，也没有被揭穿的局促感，就是自然而然的说了。 “打野打多了，也想尝尝被野王带飞的感觉。” x：【你的野王不是很多吗？】 周粥挑眉，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只是前攻略对象而已】删掉。 周粥：【不知道，他们比较烦】 意思是你还没让我烦。 渣得明明白白。 夏明明回忆起来，周粥确实只是在馋他的技术。 在周粥向他示好过程离，她几乎没说过她想和他做除了打游戏之外的其他事情这类话。 甚至从没问过他的真名，也没有好奇过他的长相。 大部分的话或者聊天都是关于游戏，就连暧昧也是关于游戏。 而木还在连续不断给他发消息。 他忽然觉得很烦，直接把木拉进了黑名单。 周粥：【谁给你发的视频】 x：【我前女友】 x：【我把她删了】 后面一句话仿佛在解释。 周粥面无表情：【嗯】 好的，那她的掉马视频应该被上传到网上了。 160、7.29更新 木被删掉了。 她看着发出去的那段话最左边的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指甲紧紧的扣住手机的硅胶外壳。 呵。 是这样吗？ 她做的这一切一点都没能挽回他的心吗？所以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女生心里产生了怨恨。 她盯着那个感叹号良久，忽然一笑。 虽然这个视频可能不能对周粥产我生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她会直接发出去。这种到处勾引男生的女生，难道不应该被所有人唾弃吗？为什么还有人觉得她是偶像。 如果周粥在, 她肯定要过去对她说一声：“你格局太小了妹妹。” ……… 女生的嫉妒心是很恐怖的。 这时候正好是线下见面会紧张筹办的阶段，逗猫的公关们不遗余力的宣传着这次活动，尤其是宣传周粥。 可正在这个时候，周粥的负面新闻又跑出来了。 一个叫做木子的人在微博上发了一篇长文。 【你们知道周粥平时是怎么成为一名海王的吗？进来学技巧, 关关直播间小姐姐，她到底还有多少马甲！】 这个取标题的功力完全不比周粥差。 木子将嗒嗒子和小昼的相似之处完全用文字列举了出来。 然后在长文后面附上了之前她给夏琮发的视频。 【我知道你们也许不相信我, 但是我发现的种种证据都指向一点, 关关直播间的小姐姐就是小昼，我之前一直以为海王是一个褒义词，形容女生或者男生对异性极其具有吸引力, 桃花运充足, 但我现在懂得了被海王抢走喜欢的人的滋味, 我想质问一句：周粥你如果不喜欢夏明明, 为什么要撩他？？你直播间的那些人还不够吗？这种到处留情的行为，居然真的会有人喜欢, 所有周粥的粉丝或者路人，你们骂我神经病或者红眼病, 我都没有意见, 但是看完我的视频和分析, 希望大家看一看周粥之前在直播间是怎么撩骚的，这是一个正常女生会做的事情吗？？？】 从她这篇长文的语气和逻辑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丝毫没有准备冒失发文的。 在她质问的语气中，周粥看到了带节奏的意思。 她很聪明。 明面上指责她海王，言语中暗示她是小三, 在欺骗感情，不是海，而是渣。 语气似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实际却将自己处于一个受害者的地位。 少女翻动着微博，手指上冰蓝色的甲釉在灯光泛着漂亮的光。 她表情很平静。 周粥认真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所谓的渣，应该包括诱导，诱导成功，始乱终弃。 她对夏明明，只是一种明面上的示好而已，她需要他的好感值。 她没表示过自己要和他发展什么深层的情谊，哪她其它的攻略对象周粥也是这样的。 现在诸多的交友软件，诸如soul，mm，yy等，都是广撒网的一线牵软件吗。 就算个普通女生，在游戏里加了某个小哥哥，还会想着用一个可爱的表情包似有若无撩一下。 这种低成本的获取好感值方式，再怎么也没到骗财骗色做小三的层面。 她支着下巴想这些问题。 但是木子倒是很自然的把她说成一个骗子了。 【我之前也看过关关的直播诶，我还关注过小姐姐，觉得她和夏明明的互动特别有趣啊，但是还有点遗憾她为什么不开直播，这一路看下来我惊了，原来小姐姐就是小昼？？？】 【唔，不知道咋说，感觉有点奇怪】 【呵呵呵，这就是渣女本色嘛，虽然直播间很多大佬，但是家花哪有野花香】 这篇文刚出现的时候，底下的评论大没有太多批判的意思。 因为但凡是周粥的粉丝，早就知道了周粥的渣属性。 可古怪的情绪还是有的。 确实，她出没的地点有点多，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鱼呢，一定很多吧。 这种怀疑产生之后，风向很快被带歪了。 【听说是个学霸？怎么这么贱呐？】 【这么喜欢玩弄人感情？不好意思，我真喜欢不起来】 【哇，我她妈直接惊呆，想起来我好像还关注了周粥在逗猫的直播间】 【虽然但是，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撩人家小哥哥，不会不知道别人有女朋友吧？？】 【别说了，小三永远洗不白】 实际上，周粥在关关直播中撩夏明明的时候，大多数行为都是故意的，带着点玩笑意味的。 让人感到漫不经心。 可看戏的人一旦多了起来，他们就会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失去理智，嗡嗡作响。 又是司空见惯的骂战。 周粥的粉丝战斗力一如既往的强。 但如果涉及到人品问题，却还总是有点理亏。 周粥到底是渣吗？她和所谓的夏明明又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去撩别人呢？ 【虽然但是，我觉得周粥和夏明明真的好甜】 【直播暗搓搓互撩什么的也太可爱了】 【感觉夏明明好苏哦】 【而且真的，周粥如果真的是嗒嗒子的话，我只能说我一个女生都被撩心动了……】 【有种在看大型青春连续剧的感觉】 【有一说一，周粥身边的每个男嘉宾我都好可qaq】 总而言之，将自己摆在受害者地位的木子得到了很多同情。 另一方面，周粥和夏明明的互动又很他妈甜。 再者，无数粉丝都惊叹于臭婆娘的鱼塘之大。 除此以外就是谩骂了。 太二：【你是小昼啊姐姐】 太二：【我看到微博热搜了】 周粥：【看到了？】 周粥：【正常】 少年看着对面回过来的几条消息，表情有些怔忪。 没想到她会这么简单的承认。 太二：【所以姐姐你真的是海王吗？】 太二：【那我……】 意思是我也是你养的一条鱼？ 不对，他在她眼里是个女生来着。 太二此刻的心思有些微妙。 他看了看微博那边声势浩大的各种讨论，忽然想到之前周粥给他发的那张穿着小裙子的图片。 他下意识将周粥的脸，和那个黑色的爱心调换了一下。 如果说周粥是那种经常出现在聚光灯下面，完美的偶像形象，太二此刻或许会有点失望。 可她不是啊，就连太二这种不怎么关注游戏圈的人，都听过她的名字。 桀骜不驯。大概能这么形容。 太二：【！！！】 太二：【姐姐我好兴奋哦】 说什么屁话。 有本事加好感啊。 太二：【姐姐你可以用本音和我说话吗？】 他虽然没有加好感，但是，但是，真的很兴奋。 所以他之前在她面前的茶言茶语，她是怎么忍受的？ 男生抿了抿红润的唇，手指忽然有点颤抖。 他很好奇。 太二：【可以吗】 “说什么？我的本音大概就是这样……” 周粥垂眸发了段语音过去。 很自然的语气。 清、甜，冷冽。 “怎么？你也想成为我鱼塘里的一条鱼吗？” 她轻巧的问了一声，似乎在笑。 太二：【可我是女孩子啊qaq，姐姐好厉害，声音好好听】 周粥：【女孩子有什么关系，我也会伪音】 她刚发完，便调整了一下嗓音，她之前学伪音的时候也试过，不用变声器，她也是可以发出男声的。 “一起打游戏吗？” 青涩而软的少年音。 太奶了。 太二捂着自己的心口，感觉自己的胸腔在砰砰的跳。 不是因为周粥忽然变成了好听的男声，而是因为，他知道了周粥原本的声音，但又听她变了声音漫不经心调戏他，单单是调戏这层意思，太二忽然就脸热了起来。 私下里，真的好…… 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哪怕已经被网络上的那些家伙们骂得体无完肤了，但是依旧漫不经心。 周粥扯了扯唇，刚退出聊天界面。 耳边忽然就传来了提示。 “叮，太二姐姐好感值加15，目前好感值75。” ………… 前攻略对象们一个个看到了微博上她的新瓜。 楚颂：【转发微博】 楚颂：【夏明明是谁？】 周粥：【一条鱼，我的野王】 简单明了的回答完问题。 她安安静静坐在书桌边上编辑着微博。 这些人真的麻烦。 周粥如是想。 【有问题吗木子，夏明明是我的野王，有问题吗？我小号那么多，你们不会要一个个找吧？（截图）】 周粥发的那张截图正是之前夏明明说删了木子好友的聊天截图。 首先，她不是小三。 其次，夏明明只是个野王。 再者，她可能还会找新的野王，全凭心情。 是这个意思。 完全性冷淡风的回答。 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微博刚发完没多久。 木子便给她发了私信。 【你找谁做你的野王是你的自由，但是夏明明对我真的很重要，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哇，这才是茶茶的教科书。 周粥用指甲轻轻蹭了一下下巴。 回：【哦】 周粥：【那我口头还给你了，还有事吗？（托腮）】 回完之后，周粥反手就给夏明明发了截图。 夏明明：【？】 在全网都在讨论周粥水性杨花，海王做派之际，她怎么这么冷静。 周粥：【你说我要把你还给她吗？】 夏明明暂且没理关关狂轰乱炸的短信，问：【你什么意思】 x：【你把我当什么？】 周粥：【怎么了？】 周粥：【你不觉得你女朋友很麻烦吗】 x：【前女友】 他强调。 周粥：【好】 周粥摁熄灭了屏幕，伸了个懒腰。 她看了一样对面的一大面书墙，心里蓦然有点惆怅。 她其实也挺难过的。 夏明明估计是不能满值了。 而她现在一条前攻略对象的质问也不想回呢。 161、7.30更新 【小昼真的好刚哈哈哈哈】 【无语, 原来是前女友啊】 【都已经分手了，自己的男朋友都对你没有爱了姐姐，为什么来来纠缠小昼哦】 【实在不是很懂, 所以小昼没错啊】 周粥把手机丢到一边，又跑到书桌边上看书。 真的整的像个明星一样。 手机响了一下。 “喂，我说周粥啊，你怎么又在网上出名了？” 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闯入耳朵, 居然是江教授。 周粥声音有些迟疑：“您也太时髦了点。” “不是啊，你别误会, 我没八卦你。” “我就是问你到时候准备回庆大不, 快开学了现在，你应该心里有想法了吧？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华科院。” 冷不丁的三个字闯入江教授耳朵。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他们那帮老家伙下手倒是很快嘛。”他皮笑肉不笑。 挂掉电话，周粥继续看书, 而江教授十分愤怒的去找他的老伙伴吐槽了。 ………… 几天过去, 周粥的微信里零零散散积攒了不少的未回复消息。 阮盛亭：【你广撒网做的不错, 图什么？】 阮盛亭：【被说成这样对你不好, 如果有隐情就尽快澄清】 他还希望她有隐情，但她有什么隐情啊, 什么也没有。 江湛：【见面会还有半个月，你别给我在外面勾三搭四了】 江湛：【不会真想我揍你吧？】 此外他还给周粥打了好几个微信电话, 周粥一个没接。 祁连风：【别受影响了, 尽量不要在网络上认识别人, 容易上当受骗】 祁连风还是很客观理性的。 周粥表示不用担心。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网友纷纷向她发来问候。 超管传达四爷的话，让她少出意外，不要影响见面会云云。 周粥都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四爷从来不自己和她说话, 再怎么也是个榜一。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合理怀疑这个四爷还真是逗猫的大股东。 大家吃着周粥海王的瓜，不亦乐乎。 周粥最近也没怎么搭理夏明明。 大概学习真的是个循环渐进的过程，之前周粥刚接触这些数学之外的书籍的时候，只觉得头大，现在却没有这个困扰了，她理解起新的东西的速度好像越来越快，甚至速度有点恐怖。 大概是一个小时看完一本书的样子。 周粥几乎不下楼，因而一天下来，她手边看完的书和做过的笔记都堆成了很高的一叠。 周媛有时候会趁着周粥在要出门的时候偷偷看一眼里面。 然而一入眼全是书。 “姐，那网上的事情……” “网上怎么了？”周粥睨她。 “就是说你是海王之类的……” 周媛现在姐姐倒是喊得很自然了。 “当然，我相信你！”生怕周粥骂她，她赶紧信誓旦旦的立了个flag。 周粥薄唇轻启：“你也不用相信我。” 周媛惊惶的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笑得过于妖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周粥的下巴愈发尖了，长相又好看了不少。 于是赶紧收回视线：“好、好吧，先吃饭。” ………… 这夏明明的事儿周粥也没再直播间解释。 她直播不露脸，平常就正常打游戏。 颇给人一种错觉，你再蹦跶也没用，人家根本不理睬你。 而她的直播间还多了两个新的贵宾。 一个是太二，一个是夏明明。 由于前女友作妖，周粥暂时对夏明明失去了攻略兴趣。 太二还好，但是比起攻略网友，她由于最近感觉自己的脑子够用了，更喜欢拼了命的去看和合方数有关的书籍资料。 涉及到的逻辑学和哲学的知识都被周粥摸了个透。 当然这么拼死拼活的看，发际线倒也还是个问题。 “这个技能的效果总有点歪。” “皮肤手感不行~” 周粥一边打游戏一边吐槽。 大概是接触逻辑学和哲学的东西多了，她近期格外挑剔。 周粥平常都不怎么谈这些的，但今天直播却很反常。 直播间各种大佬的话她视而不见，半点不把人当金主。 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讽刺责问的男人们一个个火灭在了肚子里，憋得慌。 可恶啊。 为什么她能风轻云淡成企鹅古早头像？ 太二给周粥送了不少礼物。 一边送还一边给周粥发消息：【姐姐打野真厉害，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啊？？】 周粥：【来啊，现在就可以哦妹妹】 这下换成太二愣了：【？？？现在嘛，不会影响你直播嘛？】 如果你变成男声可能就会影响。 周粥心说。 【嘤嘤嘤，小昼要双排了嘛】 【欸？这个女孩子的头像好眼熟，是不是之前在关关直播间和周粥一起玩的绿茶妹妹】 【咦？绿茶妹妹？】 因为之前就待在周粥直播间看，所以太二也深知周粥直播间的粉丝有多少。 虽然他之前也很会应付人，但是人一多，还是会紧张啊。 “都说我是个海王，今天再带个妹妹没关系吧？” “毕竟妹子也是野王标配。” 周粥声音甜软中夹杂着天然的漫不经心。 太二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提着嗓子开了麦：“那姐姐带我赢呀……” 虽然没周粥那么惊艳人，但也是很好听了。 大家倒是没想到夏明明的事情被戳穿了，周粥非但没被搞倒心态，反而把之前和她一起玩的绿茶妹妹光明正大的拉过来一起玩游戏。 【x送出法拉利*5】 x：【为什么带她】 x：【木子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这个x，很快就被猜测是夏明明。 是今天来的，一下子送了好多礼物，还直接提到木子了。 周粥：“木子是谁？” 她支着下巴问了一声。 语气是真的疑惑。 直播间沉寂了一阵。 坐在电脑前的某个年轻女人表情瞬间扭曲。 她做了这么多？她不知道她是谁？？？ 【？？？】 【木子是谁，不是夏明明前女友嘛！】 【靠，不久前还在直播间黑你的人你给忘了？？？】 “哦，是她啊！” 她声音冷淡得有点残忍。 她是真没记她的名字。 “黑我的人太多了，记不住。” 太二：“姐姐这个记性真令人羡慕！” “可以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 太二茶言茶语起来。 周粥抚着自己手臂上鸡皮疙瘩：“倒也不是……” 她笑了一下：“我从来不为这种事情不开心的。” 众人默。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说全网吃瓜之际，她根本脸造谣者的名字都没在意！！！ 但转念一想，人家兼职直播，本职是个学霸，海王不海王，用得找他们咸吃萝卜淡操心？ 而且虽然说网络上舆论带的很厉害，可扪心自问，他们看到的周粥的表现，虽然他撩夏明明是主动了一点，但夏明明也不是没有任何回应不是？而且现在周粥直播间大佬都在，你看她对谁有什么特殊对待了？ 人家才是啥也不在乎，啥也不谈。 更多的，都是大佬们单方面向周粥示好的啊。 【如果周粥真的是海王，那也是我见过最他妈佛的海王了】 【突然有亿点心疼主播】 【仔细想起来，要是让我和小昼一起玩游戏，小昼随便勾勾手，我肯定就直接沉迷！】 【臭女人这该死的魅力呜呜呜，我扛起就是一百米冲刺】 【啊啊啊啊，刚刚臭婆娘的话竟然莫名的a!】 【而且你们忘记臭婆娘长得有多好看了么】 太二：“好喜欢姐姐哦。” 太二：“要是我是男生，我肯定心甘情愿游进姐姐的鱼塘。” 太二在一边煽风点火带着节奏。 是啊，漂亮，聪明，有趣，会勾人。 他说的也没错，但是不说这话也没事。 可绿茶就是要不经意间让人讨厌的嘛。 【绿茶妹妹准确的说出了我的心声】 【可妹妹这娇羞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会吧，不会吧，我是一个人吗？只有我一个人想歪咩】 【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你是狗咩？】 顺利被周·野王·粥带飞，太二说的话愈发腻人。 “姐姐好棒！都没有让瑶瑶掉下来过！” “呜呜呜，我也有野王了，我感觉夏明明比你差远了呢~” “好厉害！小昼是我见我玩游戏最厉害的女生惹！” 惹，你竟然说惹。 这个走向确实越来越歪。 不知道为什么，直播间周粥的前攻略对象们都生理性不适。 甚至有点淡忘了直播前他们的不爽，他们从太二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其中夏明明的感受最为直观。 他之前在关关直播间时对太二的恶心感又犯了，哪怕知道太二是个女的。 可现在这个世道，防火防盗防闺蜜这种说法也很广。 闺蜜也不一定只抢男人。 总之哪里都不对。 四爷：【能不能让她闭麦，不想听别人的声音】 四爷这话一出，立马四方响应。 盛：【可以带她打，但让她别说话】 z：【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手上起了点鸡皮疙瘩】 4033：【单排】 楚颂更为简单粗暴。 至于夏琮：【踢了谢谢】 江湛：【这个女的就算了吧，真妹子不长这样ok？】 其他的大佬们的话还可以忽视，可江湛就…… 【什么叫真妹子不长这样，湛哥你说说真妹子应该长什么样】 【从jz的发言中，我嗅到了一丝渣男的味道】 看着满屏质问的话，江湛不由眉头拧成一个结。 江湛：【真妹子就得像周粥这样，我他妈喜欢被骂，有问题？】 突然生气jpg。 满屏的问号。 大佬们把绿茶妹妹都当假想敌了。 太二看到直播间的弹幕，不由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嘲讽。 但声音却越来越软：“姐姐，你的金主爸爸们都在骂我，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不是，只是有点腻而已。周粥心道。 但明面上：“没有哦，不用管他们~” “他们就是傻蛋。” 嗯，傻蛋。 草了。 162、7.31更新 傻蛋一二三四五号：？？？ 【靠】 【nbnb, 傻蛋……】 太二：“姐姐好可爱！” “骂人都这么可爱~” 他有意无意加重了“骂人”这两个字。 就好像在皇上耳边吹着枕边风的小妃子，语气实在让人想给她一拳。 【可绿茶妹妹确实让人觉得好危险哦】 【我人都晕了，要是有个妹妹在我耳边这么说话的话】 【大佬们, 危！】 【我猜现在江湛想邀请绿茶妹妹一起去爬山】 看着屏幕上面一阵一阵的，太二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他很开心。 以一个女孩子的身份说风凉话，并且光明正大的和周粥撒娇，某些人应该气炸了吧。 “嗯。” 少女的声音散漫得很。 她叹了口气, 朝不远处的书墙看了一眼，然后有些恋恋不舍的将视线转回了手机屏幕上。 虽然但是, 还是得直播。 回到游戏。 话说瑶瑶公主不论是配李白还是配玄策, 都是顶配。 主要是周粥太强了。 可秉持着“不信瑶，不传瑶”的原则，队友们开局的时候还是会惯例嘴里刘能一下。 【怎么又是瑶】 【草, 什么运气】 太二：“姐姐, 他们骂我欸。” 太二：“要不然我下一把还是玩张飞吧？” 周粥：“也不是不行。” 她微笑着开口。 太二声音颤抖：“姐姐你嫌弃我么？” “你居然真的想让我玩飞飞公主！” 江湛：【让你玩就玩, 话真多】 4033：【什么人都能玩瑶了】 弹幕哈哈哈哈哈、 周粥歪了歪脑袋：“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怎么这么着急？” 太二：“那你想说什么嘛~” 这个“嘛”字，就连同为女生的周粥听着, 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 周粥：“我想说，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太二语气疑惑：“那姐姐不喜欢瑶吗？” 话音刚落, 耳机里便传来一声轻笑。 “我不喜欢瑶, 我喜欢你。” 声音漫不经心, 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太二：“可……” 周粥：“嗯？” “野王都是这样的，妹妹开心就好。” “懂吗。” 她点了点桌子，声音稍低。 你是老妹子又有什么关系，我是老野王，懂自懂。 太二脑子一炸。 缓过神来之后, 整张脸都红了。 可想到自己的嗓音还是个妹子，他压下了心里的那份莫名的紧张和刺激，道：“真、真的吗？” “姐姐真好。” 【虽然但是，太二你的声音为什么在抖啊】 【敲，臭婆娘你也太狠了吧，真连妹子都不放过】 【我一个女生在电脑面前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小昼真的是可甜可a啊，我有亿点心动】 周粥：“妹妹也很好。” 说着肉麻的话，声音却非常的冷静。 有种诡异的反差萌。 听着耳边2020的提示声，周粥弯了弯唇。 而太二则捂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表情一言难尽。 实际上是兴奋成的。 因为一想到周粥被他骗了，还用这种和妹妹讲话的语气哄他…… 他就感觉很新奇。 如果知道他是男生的话，她会伤心么？ 会的吧！ 这么多男生痴迷她，她巍然不动。 但一想到她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后，会为他感到吃惊、失落…… 这种体验应该很独特。 于是他越发努力的装起妹子来。 然而周粥早就知道他是个妹子了。 并且在内心非常冷漠的吐槽。 “姐姐，到时候线下见面会我一定回去看你的！” “好啊。” “姐姐如果发现我和你想象中不一样，你不会骂我吧~” “或许会。” 两人有来有往的互动，让某些人心情极度不爽。 而这么一和太二直播，关于周粥的超话从“夏明明和木子和臭婆娘事件真相”、“野王马甲事件”，变成了“这个妹妹我好可”、“原来绿茶也会被男生讨厌”、“虽然但是女粉也想和臭婆娘双排”。 舆论就是这样。 风向变化得很快。 单方面海王，那是人家的本事。 ………… 逗猫的线下见面会在紧张的筹备着。 周粥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直播id、照片被放到了会场的各个显眼位置。 在主办方眼中，她就是万众瞩目的c位。 她已经在房间里呆了一个月了。 那一面书墙成功被她啃完，之后周粥又在学术网站上看了各种相关的论文。 她总算知道之前她看合方数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理不清了。 涉及到哲学中的“双向木马”困境，这本来就是个难题。 并且关于逻辑，合方数的理论假设在数学和哲学之间反复跳跃，如果一旦被误导，思维就完全钻入了死胡同里，怎么也出不来了，只会让阅读者在谬论与怀疑人生之间反复横跳。 可周粥阅读这些资料的最终目标并不仅仅是弄懂合方数。 在这个过程当中，发现了一个新的课题，关于——统分学中一个很不起眼的点。 周粥简单命名这个课题为“n方数合理性论值”。 n方数是周粥个人命名并且定义的一个概念，它如同合方数一样，构建在逻辑学、哲学、数学三门理论之上。但和n方数比起来，合方数知识一个最初阶的值。 周粥看到了这个概念一旦做出之后对于统分学的意义。 各种值会被泛化。 她很兴奋，不，她兴奋极了。 少女眸色黑沉，手边摁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公式。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逻辑学的符号。 越是激动，她表面就越是平静。 乃至于在打开空白文档界面一个字一个字将自己的构思输送成文字的时候，她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在键盘上敲打的手也稳得很。 要成为某个概念的创始人。 开始自己的理论体系。 做有自己风格的学术事业。 好，兴奋啊。 想到这里，她白皙的双颊泛上点粉。 唇色鲜艳欲滴。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周粥现在的样子，估计会深信不疑的以为她是陷入热恋期的怀春少女，当下正对着电脑和自己心仪的对象聊天。殊不知，她面前的屏幕上的内容只不过是一堆难度恐怖的数据而已。 比起那些令人望而却步的数据，手机一直在震动却端坐在电脑前对微信消息充耳不闻的少女才是真正的令人害怕。 甚至她嘴角逐渐上翘，双眼弯弯。 这段时间内，2020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家宿主心态又发生了某种转变。 因为她的事业条在以之前两倍的速度朝满格发展。 瑟瑟发抖jpg。 在见面会的前一天晚上，周粥熬夜到三点，将自己的论文投到了“数世界”上。 然而数世界的编辑换了，审稿比之前严格了好多倍，新编辑心高气傲，挑剔得不行。 他还和之前和周粥有过节的麦尔密教授有点交情。 周粥对此事一无所知。 “不能太草率的通过论文！” 在新编辑的眼里，要不是之前数世界这么名目张胆的把周粥和麦尔密教授作对的那几篇论文以极快的速度登上了刊物封面，周粥根本不可能那么快扳倒麦尔密。 虽然周粥的那几篇论文他也看过，他甚至觉得写得很好。 可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本科生，他想，如果当时是他当主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贸然给这种不懂尊师重道的年轻人机会。 “来了新邮件，是周！” 查尔斯挑眉：“哪个周？” “就是那个，参加过莫兹会议的！周粥！华国人，总编您应该知道。” 听到这话，查尔斯立马对上人了。 他确实是知道。 当下他冷笑了一声，表情有点莫名。 “发给我。” 怀着一种不屑和先入为主的蔑视，查尔斯点开了周粥的论文。 “n方数，这是她自己做的定义么？未免有些太高看自己了。” 办公室的其他编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有点古怪。 他们也稍稍了解过查尔斯和麦尔密的交情。 半个小时过去。 端坐在电脑面前的查尔斯表情凝重。 又是一小时过去，他脑门上已然冒出了汗珠。 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越看越吃力。 但是整篇文的逻辑没得说，然而里面很多的知他也是看得一知半解。 虽说查尔斯在空间数学界也是个大佬，但是他对逻辑学和哲学没有太多接触。 在逐渐陷入迷茫查尔斯看来，这篇文不是胡编乱造，就是大神手笔。 虽然讨厌周粥，查尔斯也还是把这篇论文发给了他的一个老朋友——统分学的巨擘密斯德，让他帮忙给出评价。 不过统而言之，她在这篇论文里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概念。 创造有多难，在学界混了这么多年的查尔斯心里自然清楚。 虽然他私心希望周粥的这次创造最后以失败告终。 周粥暂时对数世界编辑办公室发生的事情任旧毫不知情。 由于熬夜熬得太晚，周粥错过了早上八点半的闹钟。 以至于周媛看到热搜上#小昼线下见面会#缺席的热搜，才颤颤巍巍跑到周粥房门口敲了门。 周粥开门后，脸色稍显困倦，头发也凌乱。 不过她的皮肤水嫩白皙，五官也精致得要命，一眨眼，周媛差点被勾了魂。 “什么事。”她声音有点沙。 “没事。”周媛下意识恢复。 周粥下一秒要关上房门。 “别，见面会你迟到了！” 周媛闭着眼睛吼了一嗓子。 这下周粥也清醒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淦！ 回到房间，她点开微信一看，里面各种问号已然爆满，而超管给她打了十多个电话，周粥一个没接。 再点开微博。 一张张粉丝们站在冷风里的照片纷纷在末尾艾特她。 【迎风流泪，臭婆娘你真的没有心嘛，大佬们都来了，我人生中第一次见这么多帅哥orz】 163、8.1更新 周粥的粉丝还在等。 可周粥的微博上面一条动态也无, 对于热搜和艾特也没有回应，宛若凭空失踪了一样。 【我从x省来的，我在等你, 臭婆娘！】 【快出现呜呜呜，为了和臭婆娘见面，我还特意化了妆，做了粉丝牌子】 【为什么没有人, 虽然官方给我们安排了空间站着，但老子就想站外面吹冷风, 小昼, 你不是人！！！】 周粥脑子有点麻。 从某张照片中，周粥看到了一堆身高腿长的年轻男人，有几张面孔很熟悉, 另外几个她不认识。 似乎是被工作人员请到某个特殊的休息室等去了。 【大佬们……虽然我不知道谁是谁, 但是看工作人员的态度, 我感觉他们应该是前几名的土豪】 【除了江湛之外, 这些男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江湛帅的让我腿软, 另外几个也好他妈帅啊】 【臭婆娘不会是临阵脱逃直接歇菜了吧~】 【是这样，很多妹子在看帅哥, 我带着我们系的系草在边上吹冷风, 在那几个帅的离谱的男人面前, 我们郁闷得想哭，妹子们其实也可以看看我们的（bushi）】 【我是庆大的，本来以为追星的只有我一个，没想到在现场看到了好几个熟人……所以臭婆娘你人在哪里！！！】 那张有点模糊的合照在网上疯传。 身高腿长的男人们站成一排，彼此视线不相交, 之间隔着一米远。 将同性相斥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发现有人拍之后，几人纷纷带起了口罩。 所以除了那张有点模糊的动态合照外，大家基本上没怎么捉到帅哥们的正脸。 当然有粉丝手快偷拍了几张，不知道姓名，但侧脸帅的惨绝人寰。 于是当下热搜第一是#小昼线下见面会缺席#，第二则变成了#小昼粉丝榜里的大帅比们，照片#，而第三则是#混迹在小昼线下见面会的学霸萌#。 脸永远在第一印象里占比最大。 【纯路人，颜值好高？？？】 【天吶，这里面随便一个喜欢上我我都感觉我上辈子烧高香了……】 【没有滤镜吧，不是请的托？？？】 去年线下见面会周粥带着口罩，名气没有现在这么大。 来见她的熟人也就楚颂一个，当时周粥还挺尴尬的。 可现在想想，那好像都是小场面。 周粥面色平静的坐在床上发了个微博。 【睡过头了，打个车过来……】 没救了。 周媛坐在楼下看着新刷新的微博，捂脸叹息。 什么时候她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迟到啊。 这种口气就好像：啊，今天早餐吃了xxx一样随意。 那种微妙的酷。 【居然是迟到，我还以为不来了呢】 【宁就是逗猫之光？？？？这么大的日子你睡过头了？？？】 【臭婆娘啊，你怎么会迟到的！！别告诉我你昨天学习到三点？？？】 【今天好冷啊，臭婆娘能不能关爱一下粉丝orz】 十分钟后，周粥裹着一件格子大衣出了门。 深绿色，围巾纯黑，脑袋上带着帽子，脸上挂着口罩，整个人捂得很严实。 时间有点赶，她没化妆。 周媛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姐，你去哪？” “见面会。”周粥的声音懒洋洋的，顺便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回来应该可以睡一整天。 “我让王叔载你过去，不用真打车。” 周粥认真思考了一秒钟。 “也行。” 最后是周媛和周粥一起上了车。 周媛手里还拎了一个方形的包。 “姐，你没化妆吧。” 周粥靠在座椅上试图补眠，半张脸埋在围巾里。 她哼了一声，表示应答。 周媛将自己的化妆包往前递了递。 “要不我给你画个妆吧。” 她话刚说完，就听见了周粥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周粥直接睡着了。 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处留下一串阴影，她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 露出来的细腻皮肤嫩豆腐似的，周媛忽然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算了。 周粥一路睡到举办见面会的会场。 车停了，周粥顺势醒了。 “到了？” 周媛：“嗯嗯，要我和你一起下去嘛。” 她声音有点兴奋，怎么说呢，她也想看帅哥来着。 周粥看周媛将口罩拉上去，一脸期许的看着他，语气迟疑：“你确定？” 周媛立马蔫了：“还是算了吧，不过来的那几个很帅的男生都是你的粉丝嘛，就经常在直播间刷礼物的那几个。” “不知道，有几个我没见过。” 她低头扯了扯毛巾，将双手举到眼前看了一下。 指甲也是墨绿色的，和衣服倒是很搭。 想着，侧身看向周媛，指了指她的化妆包，问：“有口红么？” “有有有！都是新的！好几管热门色号呢！” 周粥盯了她一会儿，把化妆包接了过去。 接着，她扯下帽子，一头黑发倾斜而下，口罩也摘了。 她一只手扣着小镜子，从化妆包里选了只口红，正要往嘴上抹。 这副太刺激人眼球—— 乌发雪肤，唇色天生红润，眸光清泠泠的，睫毛轻轻一扫，就好像宣纸上落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周媛忽然感觉照片里的那些男人也不是特别好看。 天天盯着周粥这张脸…… “算了，出去还要带口罩，涂口红肯定会沾上，进去再涂吧。” 她朝将口红和小镜子放在掌心里，道“先借我这两样东西。” 周媛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见周粥熟练的带好帽子和口罩，长腿一伸，下车了。 一年前的周媛死活没想到，一年后的她会在周粥面前变成一个花痴昏头仔。 做人好难。 可昏头的也不止她一人。 朝窗外一看，周粥刚下车，外面捧着相机的记者就蜂拥而上，怼着周粥一顿乱拍。 周粥被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黑压压的一片，手里全拿着相机。 不过也没人敢挤到周粥，就只能互相挤，由于之前周粥怼狗仔的事件实在令人发憷，因此一周粥为圆心，一米半之内没人近身。 倒也是有点滑稽。 周媛在娱乐圈出席什么活动，遇见一线的当红女星下红毯也没见有这个待遇的。 “你是小昼嘛！你起这么晚上热搜了噢！” “为什么带着口罩和帽子啊，是不是不打算露脸呢？？” “迟到两小时，周粥你有什么想对你的粉丝说的吗？？？” “其实我还是想问小昼你为什么起这么晚，是熬夜打游戏还是学习！！！” 杂七杂八的问题让周粥觉得很吵。 被围着，她又走不动。 “没打游戏，熬夜投稿，没听到闹钟。” “是数学嘛！！！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方面吗？” 被回答了的那个记者很激动，周粥顺着话讲：“是，关于合方数的……” 她声音停住。 “你应该不是数学专业的。” “哎，哪个合？” “什么数？” “合方什么？” 周粥：“……” 几个工作人员拨开记者。 “周粥小姐，麻烦您跟我们往这边走。” 保安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群，把记者给强制隔开了。 周粥被领到一个休息室门口。 工作人员擦擦汗：“您可以进去休息一下，里面有一些您的粉丝，见面会的时间已经过了，因为情况特殊，主办方等会儿会给您和粉丝们准备专门的见面会场，不过马上就是嘉年华时间了，可能您还得上台发言。” 周粥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 等工作人员走了，她象征性的敲了下门。 随即，“吱呀——” 门开了。 一屋子的手长腿长的男人让周粥愣了一下。 屋里的人也愣了。 视线交汇的时候，一种诡异的气氛在休息室蔓延。 她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比如说，楚颂。 他坐在最左边的沙发上，靠门，身上穿一件墨绿色的长款羽绒服，颜色和周粥身上的格子毛呢大衣类似。 当下他正看着周粥，唇角抿着，气质生人勿近。 手里端着只玻璃杯，手指上的金属戒指抵着杯沿。 一副没打算喝茶的样子。 的确很帅，而休息室的其他人同样帅。 他的不悦很大部分来自于这个休息间的其他人。 比如说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的……江湛。 这是周粥第一次看到江湛真人。 他坐姿随意，穿着一件皮夹克，肩宽腰窄。 他眼睛紧紧盯着周粥。 目光似乎要灼伤人。 以江湛为起点，逆时针方向看过去。 祁致、一个漂亮的少年、伍子宴、阮盛亭、一个带着帽子的年轻人、一个身边有拐杖的白衬衫，再然后还有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最后就是楚颂。 一个圈。 休息室很大，大家的脸都沉着，目光不相交。 周粥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她拉下口罩，把帽子也摘了。 之前在车上让周媛没缓过神来的场面又在这群男人面前上演了一遍。 众人的紧紧盯着她。 室内的灯光给她脸上揉了一层光晕。 皮肤光滑白嫩，脸很小，唇很红。 这里比较年轻的几个男生，比如才上大学的伍子宴、比如还没给周粥报备自己家底的太二，脸渐渐红了。 “怎么都来了？” “不过你们有的人我对不上号，不如报一下自己的直播id？” 她点了点下巴，声音不大，也没什么起伏，平静得很，带着点困倦。 说着，周粥还打了个哈欠。 红唇微张，露出糯白的牙尖。 眼里也泛起了水光。 坐在这里的每个人心里都包着一股怨气。气氛本来就古怪，周粥这番表现，气氛更怪了。 江湛看得眼睛冒了火，他想脱下衣服包住周粥的脸，直接扯出休息室去。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她敢这么随意？？？ 她表情太淡。 这种淡，配上她那张过分招人的脸，有点违和。 “姐姐，我是太二！” 很茶的语调，很少年的声音。 坐在中间的一个男生忽而朝周粥挥了挥手，露出一个温柔假意的笑容。 周粥看向他，表情迟疑：“嗯？” “我我，我是个男孩子！” 周粥还没开口，却听有人敲了敲桌子，冷不丁吐出两个字眼：“娘炮。” 164、8.2更新(看作话！) 说这话的人是夏琮。 他单手把玩这刻着黑白logo的拉链。 声音又冷又带着嘲讽。 夏琮看不惯太二,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没想到他果然是个男的。 他的话就好像是一个□□。 原本坐在这里的人纷纷看向太二。 江湛“哼”了一声，似笑非笑：“这就是妹妹吗？” 江湛加重了妹妹两个字。 楚颂没说话。 阮盛亭也坐在原地看热闹。 祁致扯了扯狭长的眉眼, 身子往前倾看了太二一眼：“哟，还真挺像个妹妹的，身体不好吧？” “太二这个名字，别致。” 他语气轻飘飘的, 像在嘲讽又不像在嘲讽。 祁致话说完，也没人接话。 夏明明没看他, 江湛同样没看他。 大家都盯着周粥。 偌大的休息室里, 暗流涌动得厉害。 有的人沉得住气，有的人沉不住。 周粥倚着门，眼睛半阖, 眉骨下方的的皮肉凹下去一点。 清冷又寡淡。 “倒也不用吵, 你们不报直播间id我走了。” 她声音懒懒的。 太二发现她盯着某个不知名的点, 根本没看场上任何人。 自从太二表明身份之后, 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周粥。 试图捕捉到她的微表情变化。 会失落么？会惊讶么？或者感觉被欺骗了…… 虽然这些负面的情绪在太二见到周粥真人之后并不想在她身上看到，但这些完全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可是都没有。 甚至没有惊讶。 只是稀松平常地嗯了一声。 太二所想象的那些全部都没有发生。 甚至连一句“你怎么是个男生啊？”这样的话都没有。 这不是太二的锅, 周粥实在太困了，她甚至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太二抿唇, 轻笑了一下。 “姐姐真是不关心我, 难道因为我是个男生就讨厌我了吗？”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才装作是女生的。” 他语气温柔而且真诚。 他的外套放在一边，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的条纹的羊毛衫，显得他眉清目秀，气质斐然。 是那种绅士的帅气。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太二。 太二自顾自道：“女孩子都喜欢比自己大一点的男生吧。” 周粥忽然手臂上又起了一阵小疙瘩。 瞌睡也醒了一点 。 这一屋子都是她的攻略对象，来齐了。 来这里的人都多多少少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和周粥是在网上有过交流, 但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多少接触，也更加不知道周粥和这里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未知会导致恐惧。 如果周粥当着他们某个人的面，对着另外一个人过分甜蜜。 那可能其他的人会心态炸裂。 可现在的情况是，周粥对谁都没什么特殊。 周粥站直了点，看向太二。 目前太二的好感值是八十，比起在场的其他人，也不算特别高。 但是他现在表情稍显幽怨，仿佛她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妹妹真会讲话。” “啊……？”太二不明所以。 “那太二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我好困吶。” 她眨了眨眼睛，表情变得有点可爱，眸子里还带着水光。 脑袋歪着，目光游离了一圈。 “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很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起不来，不过大家都是直播间的粉丝，没必要吵。” 她声音慢吞吞的。 最后还反问一声：“对嘛？” 靠着门，她没骨头似的。 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场内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才有人出声。 太二：“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还有姐姐真的漂亮，想和姐姐恋爱呢。” 太二的语气直白极了，表情天真得很。 只不过他微微发红的耳朵暴露了他的情绪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真甜。 周粥整理着自己的围巾，细嫩的脖颈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深绿色的指甲显得她的手愈发的白。 周粥动作停顿了一下。 “太二也很漂亮。” 她笑了一下，一瞬间整个休息室好像都明亮起来了。 虽然笑容里面掺杂着几分漫不经心。 “哐当！” 靠在某个椅子边上的拐杖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抱歉。” 很轻和温吞的声音。 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抬头看向周粥，眼神稍显慌乱。 他来之前，将头发修剪了，一张清秀瘦削的脸暴露在光线下，因为常年不见光，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就连脖颈上的青色脉络都过分清晰。 “我是白且。”他的声音让人想到树叶落在地上的那种响动。 和周粥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抿了抿唇。 “你的……”周粥看向他滑到在一边的拐杖。 他有点抱歉的笑了一下：“我自己捡就好。” 白且扣着沙发边缘的手微微颤抖着。 有点狼狈的错开周粥投递过来的视线。 周粥的睡意又清醒了一点。 她走了过去，在白且弯腰之前，将白且的拐杖捡了起来，扶好。 在众人各异的视线中，周粥顺道坐了下去，就坐在白且旁边。 太二的脸色僵住了。 “姐姐都不理我的嘛。” 为什么去那个男人那里。 “没事的……” 白且低头，掩饰住了自己的微笑。 周粥正要回话。 “够了！” 江湛忽然站了起来。 他表情很可怕，眉头皱着，拳头紧握。 “你出来一下。” 江湛走到周粥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的视线在周粥和白且之间的距离丈量，然后伸手就要拉她。 周粥没反应过来，手腕被扣住了。 而江湛抓到她手腕的第一感觉，细，皮肤很柔软，温热的。 某种清淡的香味飘进鼻尖。 再看她时，江湛结结实实愣住了。 就算这么近，她依旧好看极了，甚至好看得有点过分。 鼻梁上还有一颗小而淡的痣，带着股莫名的诱惑，从下往上再看她的眼睛。 视线相对的刹那，江湛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大概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女生。 “嗖！” 夏琮、祁致、楚颂几人同时站了起来。 可没等几人动作。 “我不出去，江湛。” 她声音天然的甜，平滑的眼线朝上挑了挑。 “外面冷。” 周粥没用多大力，便从他手里挣脱开来。 由于掌心的触感过于美好，江湛也不敢用力。 “这里这么多人，你凭什么搞特殊对待，不要动手动脚ok？” 伍子宴一头渣男锡纸烫，语气不客气得很。 江湛将胸腔的酸胀压了下去，回头望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 伍子宴：“怎么没有关系？” 太二不嫌事大：“对，怎么没有关系呀，我还没有牵过姐姐的手呢？” 他声音可温柔了。 周粥这下总算完全清醒了。 她捂住唇打了个哈欠，看向太二。 又看了眼面前的江湛。 “要不给你们每个人都签一下手，当……粉丝福利好了。” 声音沙沙的，很是倦懒。 其他始终保持沉默的男人如阮盛亭和越景，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用了。”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出自于白且边上的黑色西装男人。 “逗猫没有这种规定。” “你又是谁？” 伍子宴的声音很沉不住气，毕竟年轻气盛。 “四爷。”越景指了指他的脚下，声音平静：“严格的说，你脚下踩着的这块地，是我买的。” 空气又寂静了一会儿。 片刻后。 “榜一啊。” 祁致调笑道，声音有点古怪：“这地烫脚，连总裁都来了。” 越景眉头也皱了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昼在吗，该你上台了，我们想提前过去吧，粉丝们都通知好了。” 是逗猫的工作人员。 “唔，那我先走了。” 周粥起身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靠着门，她从衣服又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和一管口红。 “出门没化妆，补个口红。” 语毕，她举起镜子，旋出口红轻轻抹了一下，抿唇。 是晶莹剔透的宝石红，和她的冷白皮相得益彰。 少女动作很优雅，仿佛在场的人都是背景板。 可那副活色生香的样子，让人想嚼碎了吞下去。 走之前，周粥回头看了一眼工作室里的人，微微一笑。 五官愈发生动起来，仿佛夏日的芍药，明丽得能灼伤人。 她捏着手里那管口红，晃了一下，红唇轻启： “粉丝福利。” “谢谢喜欢。” 合上门。 一道极细的咕哝般的“好困啊”传进男人们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变了脸。 楚颂离门最近，沉着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其他人纷纷离场。 再呆着，应该会打起来。 ………… “抱歉，今天是我的错，抱歉，昨天不该熬夜的。” 也不知道论文现在怎么样了。 主持人让周粥介绍自己，周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台下寂静了片刻，然后轰然爆发了。 “草，这是素颜？？？” “小昼好漂亮！！！” “小昼，麻麻原谅你了！！！” “操操操操，我不生气，我他妈气全消了，但是我能和你坐一张桌子吗？？？” 粉丝的数量比周粥想的还要庞大的多，黑压压的一片观众，大概三分之二都在喊她的名字。 这令周粥产生一种错觉，她不是来见面会的，而是在开演唱会。 主持人抹了抹脑门上莫须有的冷汗。 “小昼的粉丝真的好热情！” 但是舞台上的暖气太重了，周粥没说两句话，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嗯。” “不要睡着了！！” “哎哎哎，导演在给你特写呢，臭婆娘，看看麻麻！” 实际上场下还有很多周粥现实生活中的熟人，只是周粥不知道而已。 比如韩峥，比如陆怀柔，又比如她的另外两个室友，以及祁连风等等…… 在掌声和喧哗中，她很困。 明明身处漩涡中心，可那半阖着的眼皮，似乎昭示着什么。 【身而为爷，我很抱歉】 “小昼，听说你的榜上前几都来了，可以让他们上来说说话吗？” 主持人颤抖着声音问。 周粥想也没想：“不可以。” 165、8.3更新 逗猫官方线下见面会直播间。 不能来到现场的粉丝们, 如今一个个在屏幕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周粥。 实在是太漂亮了。 他们叹服于周粥的颜值，还激动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久前几位大佬们才刚刚被拍到，都是帅哥啊。 【啊啊啊啊啊, 要上台要上台，球球臭婆娘不要拒绝啊】 【好漂亮啊】 【我记得之前有人说周粥是网骗呐】 【我也想成为这样的网骗，天哪，无奈我等没文化, 一句卧槽行天下】 【是的，我也希望看到男嘉宾们一起上来】 【啊啊啊啊, 所以大佬们真的都在吗, 到底是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几个帅哥啊】 【球球了，臭婆娘，让我们看看帅哥吧】 在来之前, 粉丝们都看到过周粥的脸。 因为她确实露脸直播过, 但是露脸和真正的从头到脚站在摄像头下还是不一样的。 逗猫的线下活动是出了名的照妖镜, 唱见区的那个叫做拂晓的主播直播时候不也美得像仙女一样吗, 最后一到线下，粉丝直接幻想破灭。 脸上的粉底都能刮下来糊墙了, 高光打的再闪耀，也只会让整张脸看上去油腻。 可你看周粥站在舞台上, 那死亡的头顶光都没让她看上去脸色憔悴, 反而像是故意设计的漂亮光线, 为她的脸蒙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镜头偶尔会切到第一排的其他主播身上，对比过于明显了。 打光在周粥这里是仙女滤镜，到了另一边，那就是照妖镜。 在大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不少的女主播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尤其是去年就见过周粥的拂晓。 她脸上打了玻尿酸, 额头和下巴的地方显得有些浮肿。 在来之前，她还想着，周粥再漂亮能有多漂亮，多上几层粉底，妆画得漂亮一点，她照样不会逊色太多，都是一张面皮的事情。 然而现实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这还真不是化妆就能弥补的。 哪怕是超近距离的特写，周粥的脸依旧看上去没有瑕疵。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令所有女性嫉妒的好皮肤。 美妆界曾经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真正的美人是不需要粉底阴影高光眉笔的，只需要一只口红，就能艳压群芳，或者足够漂亮，没有也行。 在大屏幕上切到周粥的脸的时候，拂晓也忍不住觉得，那真真是赏心悦目，活色生香。 倒也不是只有口红一个亮点，她的气质，她的谈吐，她半眯着的眼睛，都好像高冷得很。 如果是在夏日开满蔷薇花的午后，给她送上一张美人塌，她应该很快就能慵懒淡定的睡过去。 哪怕穿着的是最简单的格子大衣，也依旧看上去比这里的任何人都矜贵。 这大约是从各种比赛和大场面中培养出来的。 主持人抹了抹自己脑门上的汗珠。 “真的不可以嘛？” “可是官方已经提前征得了他们的允许哦。” 周粥：“……” 她歪了歪脑袋：“那你为什么还问我。” 主持人：“咳咳，我以为你不会拒绝的。” 周粥回望主持人，眼睛黑沉：“我会的。” 主持人忽略她的话，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好的，那有请我们小昼直播间礼物贡献总榜的前十名上台。” “请台下被念到逗猫用户名的观众一一上台！” 这确实是提前说好的。 他们被安排到一个工作间也是逗猫的意思。 因为当时官方临时给他们的原话是：“到时候可能会安排他们和小昼做一下简单的互动。” 如果他们不上去，其他人上去了，有了什么亲密接触，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爽。 所以就好像约定好一样，他们都答应了。 不过这些人里面没有小白。 小白并不是贵宾，他因为认识越景，才也在那间休息室休息。 “四爷！” “用户4033！” “盛！” “江湛！” “z！” “x！” “宴！” “太二！” “……” 被叫到名字的几位男嘉宾先后上台。 除此之外，另外的两个个榜上大佬也看上去很年轻，看上去都是精英人士，有一个还带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 不过这几个人没有周粥的那些个攻略对象显眼。 周粥站在一边等着。 几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一个个从观众席上来。 气质迥异，但是都她妈好看的让人腿软，不是那种精心打扮的好看，而是一眼看过去，会让产生一种想法“这些人现实生活中一定有很多人追。” 从越景（四爷）上台起，台下观众的尖叫声就没有停过。 导播都有点纠结起来，到底是应该把镜头对准周粥，还是应该对准那些男人。 他们都没带口罩。 本来之前上热搜的时候，大家还在怀疑他们的身份。 但是现在—— 【草！】 【我他妈(^-^)】 【不是吧……】 虽然周粥的粉丝们一直都知道，周粥鱼塘里的鱼很多，而且声音也很好听。 但是，在直播间里和周粥互动最多，cp感最强的男人们，都长得这么好看，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声音又不能代表一切。 然…… 【建议直接出道】 【目测平均身高一米八以上，这是粉丝团？？？这是男模团吧？？？】 【我的老天鹅啊，臭婆娘这粉丝团的阵容我是真的服气】 【虽然但是，太二是个男生嘛？？？】 【草，不是绿茶妹妹，是绿茶弟弟？？？等等，为什么脸这么眼熟啊？？？】 【这好像是一个二次元圈子的大佬，太二，你们可以去搜一下，我惊呆了】 【……左边第三个，好像在我们学校当过代课老师，我是庆大的！！！草，想起来了，阮盛亭啊啊啊啊！】 【卷头发的弟弟也好酷啊】 【我感觉师傅才最好看吧？？？】 【x也痞痞的，我好喜欢这种啊！！！】 【站湛哥，不接受任何反驳】 【夏明明运动系男生啊，你们不喜欢这种嘛？？？好高好冷酷！荷尔蒙爆棚好不好】 【我的关注点在四爷身上，四爷看上去就很贵的样子，这种总裁类型的男人应该会很宠妻的～】 【小昼独美吧，他们再好看，也没有小昼好看！！！】 【小昼独美也可以，all我也可以，但是小昼快睡着了……有人注意到嘛】 白且坐在台下面看。 他表情有点淡，眼里晃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不是很开心。 就像他身上带着的药味一样。 “小昼，你快睡着了哦！” 主持人忽然大声，把周粥吓醒了。 “等一下有互动环节！！！” 周粥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朝舞台的另一边看了一眼。 “你不请他们介绍一下自己？直接找我做什么？” 虽然很困，但是逻辑倒是清晰。 话筒递到四爷身前。 “大家好。” 越景声音停顿了一下。 “我是四爷。” 主持人并不知道越景的身份，因为他是周粥的榜一，于是便有意问：“请问四爷来见小昼，是因为特别喜欢她吗？” “有没有什么想对小昼说的。” 他身边的楚颂微不可查的轻哼了一声。 越景仿佛没有听见，他朝周粥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希望直播越来越好吧，没什么特别想说的。” 他声音沉稳利落，看得出并不惊慌。 “哇哦，不信！！！” “说谎话啦四爷……” 越景的话说完，台下就是一片起哄声。 主持人显然很懂行，他朝越景揶揄的挤了挤眼睛：“听说主播一般都会和榜一谈恋爱哦，四爷没有过这种想法吗？” 越景眯起眼睛看向主持人，眼神已然有点冷漠。 他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没必要这么讲出来，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他没想作秀。 可主持人并没有领会到越景的意思，还在等他回答。 然话筒没伸过去，被人半路截胡了。 是江湛。 “你说的话是真的？” 江湛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主持人一下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 “主播都会和榜一谈恋爱啊。” 他面无表情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主持人莫名紧张了一下。 “业界传闻。” 江湛却了然的点点头。 “这样啊，那我到时候也冲个榜一玩玩。” 他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把话筒又递了回去。 仿佛刚才只是说了句很平常的话。 主持人傻了。 大约过了两秒。 “啊啊啊啊啊！草！” “这是在表白吗？？？靠江湛是吃醋了咩！” “我他妈被帅晕了，这么赤鸡的嘛？” 台下一顿尖叫。 打算趁着这几人自我介绍阶段默默眯一下的周粥又被吓醒了。 于是话筒传到了楚颂那里。 “4033。” 他冷漠的吐出几个字，表情没有波动。 然后朝主持人看了一眼：“别问无聊的问题。” 说完之后，场面又寂静了。 然后又是一阵唏嘘。 今天这个场面，是真的好刺激啊。 长得好看的人发火或者说一些很a的话，总会让人忍不住激动。 话筒继续被传了下去。 基本上镜头没切到一个人，弹幕就会疯狂刷新。 太二：“我超级喜欢姐姐的，但我是个男生哦。” x：“夏明明。” “……” 每个人说话符合个人性格的。 总算介绍完了，主持人道：“接下来的互动环节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十位粉丝要现场组队打一把王者哦，小昼解说这场游戏！！！” “之后再进行1v1的擂台战，最后赢的那一位粉丝可以在之后的小昼直播间拥有特殊头衔哦！” 可以的，直接打起来吧。 周粥坐到了所谓的解说席。 她扶着话筒，眼皮还是耷拉着的。 “嗯，开始吧，选妃……” 男人们朝她看来，眼神忽然都变得很诡异。 周粥里吗淡定的改口： “不是，我是说……擂台战。” 166、8.4更新 【？？？】 【啥玩意？？？】 【选妃哈哈哈哈哈】 【臭婆娘是不是想赶快结束这一切】 【本来我还没什么感觉, 就，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好刺激……】 【哥哥们冲呀！gkdgkd！】 屏幕疯狂涌动着。 周粥瞬间住嘴。 她到底在说什么！！！ “好的, 请我们的十位粉丝抽签决定和谁一队。” 说话间，一个工作人员上台来给每个人抽取一个纸条。 “纸条上有字的自动分为一队，没有字的那一组同样！” 令人惊掉大牙的是，抽签过后两边队员的实力过于悬殊。 一边是江湛, 楚颂，夏明明, 阮盛亭, 祁致等高级玩家，一边则是四爷，太二, 伍子宴等根本只是玩玩而已的低端玩家。 被分派到两边的位置, 众人落座。 粥粥面前的大屏幕是观战的画面。 【啊啊啊啊啊, 心疼我四爷】 【夏明明那边怎么都是野王啊, 是不是安排好的！！！】 【我已经看到结果了……】 到了选英雄的环节。 江湛在一楼，直接选了个猛男英雄——镜。 一副势在必赢的姿态。 江湛作为炉盟的世冠的fmvp, 在众人看来，周粥直播间所谓的特殊头衔最后肯定是会被他拿到的。 江湛再怎么也不可能输。 而他的表情也很轻松, 选完之后还眯了眯眼睛。 后面几个人都按顺序拿英雄。 几个人选的英雄全都猛得一批。 夏明明拿了公孙离, 楚颂拿了元歌, 祁致拿了蒙恬，而阮盛亭拿了司马懿。 一个个都既吃操作，又恶心人。 反观对面。 四爷拿了一个大乔，太二玩的妲己，阮盛亭选了个经常在高端局被唾弃的猴子, 另外两人的英雄也是那种不怎么能秀的。 双方阵容敲定。 周粥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开始解说。 “咳咳，好的，从阵容来看的话……” 少女声音有点迟疑。 “感觉左边已经赢了啊。” 周粥指的左边自然是江湛那一边。 镜头切到游戏席，猛男英雄那边的男人们一个个盯着手机屏幕，彼此间没有任何交流，保持着绝对的寂静。 而四爷那边，几个人还在不尴不尬的讨论战术。 太二：“你会大乔吗？” 四爷：“打过几把。” 伍子宴：“输定了。” “不过等会儿我吃三路线，你们把经济都让给我。” 太二：“凭什么？” “……” 和大家所预料的一样，江湛那边猛得很。 镜和辅助疯狂入侵对面野区，阮盛亭过去支援，开局直接拿下两个人头。 【呜呜呜呜，好帅啊司马懿！】 【这就是高智商的男人嘛，高学历，还会打游戏！！！】 这个时候周粥很配合的解说：“好的，司马懿拿下了双杀，镜直接变成打工族，世界冠军打工也很棒～” 江湛：“我他妈……” 阮盛亭听到江湛在骂脏话，朝他所在的位置看了一样，浅灰色的眸子流露出某种轻视。 目光很快收了回去。 “好的，镜又帮助公孙离拿了双杀，世界级工具人，不错不错！” “我们看另一边，妲己又被抓了！大乔没有成功回城～好的，猴子的野区已经没了！” 周粥是根据战况在解说。 语气也很是干脆，似乎非常专业。 【江湛估计要气死了】 【哈哈哈哈哈，臭婆娘好毒啊】 【nbnb，湛哥脸都黑的要滴水了】 虽然前期确实阴差阳错拿了好几个助攻，但是到了后期，江湛基本上没有丢过头。 江湛这一边所有人都太强了，要不是对面实在弱，这所谓的娱乐局都要给人一种在打职业赛的错觉。 【粉随主播吧】 【好强啊，这些事真大佬】 【□□丝和大神的区别就是脸，这些男人也太优秀了！！！】 很快，第一轮结束了。 江湛这边的队伍非常轻松的拿下了第一轮的胜利。 太二接过话筒，声音有点控诉：“没想到输得这么快，小昼不会嫌弃我吧？” 周粥：“会的昂。” 太二：“？？？” 周粥：“不过野王就算嫌弃你，也能把你带赢。” 她唇边露出微笑。 太二：“小昼真好～” 当着全场人的面互动可还行？ 周粥没察觉到那一排男人针扎一般的视线一般，笑着道：“太二也很厉害呢。” 声音温柔又甜蜜，由于话筒的原因，还传的很远。 太二盯着她清润的眸子，一下子有点恍然。 回过神来。 周粥已经被主持人拉着去看接下来的比赛步骤了。 太二咬了咬唇，脸上刻意的温柔淡了一点。 有点失落。 2020:“太二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85。” 导播的镜头完整捕捉到了太二细微的表情变化，并且成功的将这一幕转到了直播的观众面前。 这概括起来大概是，周粥随便说了句话，便牵动了小太二的心绪，表情甜蜜得很，可一转眼就把人丢在脑后了。 俗称：渣女行为，拔□□无情。 确实，直播间的观众们都知道周粥的海王属性。 可真实目见了“撩完就跑”的场面，还是好歹有点受不了。 太刺激了，拍情景剧似的。 【天呐，我本来以为这是一场周粥的颜值盛宴，没想到看到一半发现是个巨型修罗场，但现在导播告诉我这是大型恋爱技巧教学现场？？？】 【妈呀，首先声明，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是男的，但是刚刚周粥朝太二笑那一下，我真的心跳加速！！！】 【绝了，臭婆娘绝了，什么恋爱天才啊，太招人了吧】 【明明撩了，却还一副：我不是在撩你，我只是在正常和你讲话这样子……这就是天然撩（渣）嘛】 弹幕开始讨论起来，周粥这个行为到底是不是渣。 【我感觉就是渣呀，而且感觉主播有点没有礼貌】 【再怎么说这些大佬都是给她刷过礼物的，可是感觉小昼有点冷漠的样子，虽然但是，感觉这样不好】 【实际上要不是小昼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凭她现在在镜头前的所作所为，现在估计早就被骂成全网黑了……】 【确实是有点渣的，但是要是人家天生就这么和人相处的，你们打脸不？】 【等等，居然有人说臭婆娘渣，真正要渣起来，她用得着这么平静的对待人家大佬吗，应该挨个抛媚眼了吧】 【天地良心，请某些人不要把渣和人格魅力混淆起来ok】 【人家就是活的比你潇洒，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不行嘛，你看那些大佬是喜欢她还是喜欢你？】 因为太二的细节镜头，网友们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论。 而这个时候，江湛已经抽签变成擂台战的擂主了。 也就是他要作为第一位，接受先前他们队伍里另外四个人的1v1挑战，赢了的话继续和人对打，输了的话则由打败他的人成为新的擂主，迎接下一个人的pk。 江湛做了擂主，那别人还有活路吗。 虽说夏明明和楚颂都是野王，但是程度不一样。 毕竟江湛是炉盟世界冠军啊，之前在5v5的时候大家就见识到了这人操作的恐怖，细节得令人头皮发麻。 “第一局是，夏明明对战江湛。” 周粥捏着话筒，还确实有几分主持的意思。 江湛望向她：“能打个气么？” “啊？” 周粥愣了一下，随即表情有一丝古怪。 “你应该不用吧，加油应该给夏明明说才对。” 她声音理所当然。 “夏明明，对吗？” 周粥看向夏琮所在的位置，点了点话筒。 墨绿色的指甲有点显眼，衬得手又白又嫩。 夏琮又不自觉的摸上了衣服上的拉链扣，表情有点难以琢磨。 “嗯。” 低沉的，过分沙哑的男性声音。 “我打不过他，你给我加油吧。” 自从上次木子的事件之后，夏琮就察觉到周粥对他疏远了很多。 现在问他要不要加油……当然要。 但是这什么意思呢？ 夏琮长得一副桃花运很多的样子，眼窝很深，眼白的部分非常干净，带着青年人特有的的那种意气风发。 他看向周粥后，见她点了点头。 “加油，夏明明。” 简单做了个打气的姿势，然后脑袋又低下去了，对他对面眼神几乎要冒火的江湛视而不见。 好像故意这么气他似的。 江湛猛的踢了一下桌子，把边上的主持人吓了一条。 夏琮虽然是搞体育的，但他不是傻，他感觉……周粥是故意这么和江湛讲话的。 因为怕……麻烦？ 夏琮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唐。 另外一边，输了的人或者还再等候安排的人都看着周粥。 她就正眼看着面前的屏幕，一丝多余的视线也不分给其他人。 楚颂摸了摸自己的指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就好像之前在工作室里一样。 她是不会给予任何超越界限的回应的。 这样的想法忽然浮现在众人心头。 江湛一路沉着脸，轻而易举的pk掉了其他几个人。 然后脸色阴郁的接受者主持人的恭喜。 “到时候会有专属勋章哦，江湛你开心吗？” 江湛：“还行。” “比起要这个勋章，我想问周粥一个问题。” 这个时候主持人站在江湛左边，周粥站在江湛右边，距离不远，他能闻到一股好闻的淡香。 “什么问题？” 主持人循着他的话问。 江湛咬了咬牙，差一点就对着话筒，把自己心里的不爽说出来了—— ‘周粥，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你把我当什么了？’ ‘骗人喜欢上你然后迅速冷淡很有意思吗？’ ‘你真牛逼。’ 可他低头一看，却好巧不巧撞进一双温水般的眸子里，胸腔一颤，他坚硬的心顿时软成一塌糊涂。 而原本到了嘴边的所有不客气的话语变成了一句干涩的：“我能抱一下你吗？” 167、8.5更新 有那么一秒, 江湛的声音是有点颤抖的。 但是他颧骨的伤疤让他看起来并不软弱。 台下的观众看着，直播间的观众盯着。 然后全部愣了两秒，之后—— 【靠, 我他妈裂开】 【好苏啊，我也想要和臭婆娘抱（不是）】 【臭婆娘会答应吗？我觉得不会】 【虽然但是，江湛用那张凶凶的脸讲这种话，我总觉得有点带感】 【算了, 我今天就做个单纯的颜狗吧，不想站队了, lui了】 “啊啊啊啊啊抱一个！” “要求太无理了, 不能答应他！！！” “臭婆娘，江湛好帅！！！” 台下的呼声一轮高过一轮，嘈杂又刺耳。 话筒被主持人颤颤巍巍的递了过来。 另外一排男人都上前一步看周粥。 和台下大家的大声起哄不同。 台上的气氛在江湛话音落下的瞬间凝滞到极点。 楚颂握紧了拳头, 眼神紧紧盯着周粥。 阮盛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镜头扫过他的时候, 他露出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 大家都在看着周粥。 周粥接过话筒, 眼皮撩起来, 朝身侧的江湛看了一眼。 片刻后，她声音柔软的问：“江湛, 你的意思是我要和这里的十个粉丝都抱一下吗？” 她看似有些疑惑。 江湛反应过来之后，直接炸毛。 什么叫和这里的十个粉丝都抱一下？在她看来, 他就是十个粉丝的其中之一吗？ 他只想她给她一个人抱。 男人动作有点粗鲁的把周粥手里的话筒抢了过去, 声音沉闷着：“算了, 不用了！” 江湛说这话时，一看心情就不是很好。 牙齿咬在一起，下颌用力，侧脸绷紧了。 周粥“噢”了一声。 不说话了。 【不是吧？就这？】 【可是江湛是赢家欸，为什么要和另外几个人一起相提并论啊】 【天吶, 我竟然有点想看那画面】 【臭婆娘也太会拒绝人了吧，心疼我湛哥一秒，湛哥此刻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nb，不愧是渣女】 【要是湛哥真的抱了，我感觉另外几位男嘉宾要杀人了吧？】 之前的渣女讨论又出来了。 两边辩论得不可开交。 认为周粥不渣的表示周粥这么招人喜欢是个人的人格魅力。 而认为周粥渣的则是说她撩完就跑，态度漠视，不把他人的喜欢当一回事。 这个时候主持人又开始问周粥：“小昼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吗？在直播上有没有考虑加长每周的直播时间呢？因为不少观众都投诉小昼你每周的直播时间实在太少啦！！！” 周粥再次脸色平静的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 哎，问题真的好多。 【？？？主持人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我也想问啊，一周一次真的不够啊】 【呜呜呜呜，饥渴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吧~】 众人屏息，一脸期待的看着台上的少女。 但见她红唇亲启，吐出两个字：“不会。” “啊！” “哎……” 台下立马一片叹气声。 周粥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因为事情比较多，所以空闲的时间很少，谢谢大家的喜欢。” 主持人接话：“那能透露一下新一年的行程吗？粉丝们应该都很好奇小昼你现实生活到底在作什么？可能大部分观众都只是了解你是个学霸而已，小昼可以给我们分享一下你日常的一些学习经历吗？” 闻言，周粥的表情倒是怪异起来了。 她看向主持人，表情迟疑：“你确定他们想知道？” “想！”台下整整齐齐的呐喊声。 主持人状似无奈的摊了摊手。 于是周粥又敛下眸子思考了片刻：“就最近两个月来说的话，我在研究关于合方数的一些问题，平常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看看书，写写论文，偶尔逛一下数学论坛，然后比较想放松的时候玩一下游戏，是这个样子。” 主持人挠了挠脑袋，还继续问：“那你能向大家介绍一下你最近看的三本书的名字吗？” 周粥表情平静报了一串书名出来。 就，没听过，而且一听就很难的亚子。 “这……” 周粥：“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别问了，继续下一个话题吧……” “我很无聊的。” 她的声音温柔得很。 要是平常人说这种话，大家可能会信。 但是说这话的人是周粥欸。 主持人都惊了：“那你平常都不和小哥哥一起玩游戏的嘛，我们觉得小昼你的生活应该比大部分人丰富多彩才是！” 这个主持人转行前是狗仔吧？ 周粥眼睛又看向主持人，一字一顿：“我很无聊的。” “小哥哥是什么，有数学香嘛？”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生气。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还笑了一下，坦然得很。 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她的旁边站着一群狗男人啊。 主持人咽了咽口水继续问：“那小昼直播的时候也撩小哥哥嘛，粉丝都很喜闻乐见的。” 少女扬唇一笑，墨绿色的指甲又点了点话筒。 “对呀，粉丝喜闻乐见嘛。” 她声音轻飘飘的。 场上的男人们忽然心头一震。 主持人又问：“那如果小昼忽然喜欢上了游戏里面的某个小哥哥怎么办？” “唔。” “那就到时候再说咯。” 大家一颗悬着的心又落下来了。 但是又莫名的很不开心。 到时候再说的意思是——到现在为止，她也还没有碰到喜欢的人是吗？ 所以在此之前，她可以和任何一个人亲近，说动听的话，随着心思撒娇？ 台上的攻略对象们，包括太二，脸上的笑容都稍微淡了下去。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和他们走近呢？ 而少女的声音又随着话筒飘进众人的耳朵里。 “不过我应该不会喜欢的，感兴趣的程度远远达不到喜欢的地步。” “恋爱的话，还是挺遥远的。” 她唇角挂着笑容，语气清甜。 概括下来，大约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 “那估计会等到什么时候恋爱呢？” 周粥思考了一下，开口： “至少也是在拿到菲尔利奖以后。” 在说这话之前，周粥的表情可以说是有些敷衍的。 笑容也不达眼底。 但是在说到菲尔利奖几个字的时候，她眼皮忽然完全的睁开了。 光线照在她漆黑的眸子上，让她看上去沉静、自信、又很嚣张。 至少在拿到菲尔利奖之后吧。 至少—— 菲尔利奖是什么？ 数学界每四年一次的，只在四十岁之内的数学家之中，选择最具有创造性和贡献性的数学家进行表彰的世界级奖项。 这个奖又叫做金腰带。 因为奖章被设计称为了腰带的形式，委员会会根据每年的获奖人，将奖章侧面刻上每位获奖者独有的符号——一般是和获奖者的成就有关。 在世界各地的年轻数学家看来，金腰带就是衡量年龄与成就的天花板！ 只能遥望的那种。 四年一次啊，每次只会最终角逐出一个人，这样的入围方式堪称大海捞针。 而上一届获得这个奖项的人，是一名钻研五年以一己之力勘破费马哈定论的天才式学者。 至少在上个四年内，他的名字响彻了整个数学界，为众人所津津乐道。 可周粥竟然在所谓的逗猫见面会上，说出这种话。 似乎只是说了一个必然会达到的目标。 【！！！！】 【卧槽，我没听错吧，是我想的那个菲尔利奖吗】 【是个狼灭……】 【小哥哥们节哀吧】 【虽然但是，臭婆娘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好像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光】 【这就是学霸吗？本学渣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拽拽的小昼我真的好可啊，真的有人觉得小昼是渣，而不是人格魅力超群吗】 【大佬的思维确实和我们不一样，但是很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觉得小昼在装逼，反而感觉被鼓舞了……】 关于周粥到底渣不渣的话题莫名其妙就终止了。 因为刚刚那一刻，大家在周粥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 无关容貌。 “那个是不是很难？” 主持人有点脑残的问。 周粥点头：“难。” “那要是小昼你一辈子都没拿到这个奖，难道就不谈恋爱了吗？” “也许吧……” 周粥将调子拉得很长—— “不过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她声音干脆，就好像玉石落地。 铿锵又有力。 “那……” “那就这样吧。” 周粥将手里的话筒重新还给了主持人，脸上的笑容不变。 拒绝采访辽。 【不过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臭婆娘你把话筒还回去也没有用，俺已经听到你牛逼轰轰的话了！！！】 【好a啊，我好喜欢啊~】 【路转粉……】 【莫名很霸气】 周粥松了口气，总算下台了。 男人们也依次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阮盛亭将眼镜收起来，放到了上衣的口袋里。 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再朝台上看的时候，周粥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了。 他在来这场见面会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 包括所有的“鱼”聚在一起，场面混乱，互相贬低等等。 这个时候的周粥应该会惊慌失措的，再怎么也会流露出紧张来。 但是没有，丝毫也无。 周粥只是有点困而已。 除此以外，她连头发丝都落落大方。 完全符合她个人的风格。 他喜欢混乱，喜欢缺憾，但是这次的聚集，太……平静了一点。 平静得让他感到空落落的。 他浅灰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挣扎。 思考了片刻，阮盛亭总算从座位上起身，预备朝休息室走。 可他一回头，眸色顿住。 几个熟悉的座位已然空了。 168、8.7更新 周粥回到工作间拿了手机。 她想着等会儿直接再到粉丝停留的地方和大家线下近距离互动一下, 互动完后直接回去就好。 可刚一开门。 外面就有人顺着她的力度推门进来了。 周粥一抬头，直直对上一双锋利的、鹰一般的，漆黑的眸子。 往下一看, 江湛的颧骨上还挂着伤疤。 “你也回来了？” “对。” 他薄唇轻启，挤出两个字。 这个时候周粥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压迫感，也许是两人四目相对的缘故。 她压下心头一丝微妙的慌乱，朝后退了一步。 下意识的动作却让江湛瞳孔一缩。 他忽然大步朝前逼近, 然后发狠似的摁着她的肩头，抵在了墙上。 天旋地转。 “你在躲什么？嗯？” 休息室的灯光只留下最里面角落里的一盏亮着, 门被关了, 这里又没有窗户，因此显得很幽暗。 江湛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撑在她的侧的墙壁。呼吸的热气就在她的耳边喷洒着。 气氛一时间令人慌乱起来。 从今天见到周粥的第一眼开始, 江湛就开始心气不顺。 她漠然, 淡定, 还毫不在意。 好像把旁人的感情都当做是不值钱的一样。 “你在玩我？” “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还是觉得我和你在直播间遇到的那些人没有区别？” “或者, 你以为老子没有脾气？” 他对着她低吼。 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稍微用力，周粥下意识皱眉, 然后又舒展开来。 对着面前江湛稍微有些扭曲的脸，她手指动了动。 大概是由于离得太近了, 周粥的脸慢慢变成粉色。 “我没有……” 周粥的声音稍微颤抖了一下。 她表面的平静总算被打破了。 “这才是个人。” 江湛凑过去, 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 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袭来，令周粥有些头晕目眩。 她平时虽然和男生有接触，网上也经常和人逼逼赖赖，但是这么近，这么刻意, 还是头一回。 “不要总在我面前装。” “老子喜欢你，懂？” “怎么，说过要当我的cp，现在又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你他妈被惯坏了还是什么？” 他手里的劲道还在。 听着他的话，周粥脑海中某根弦忽然绷紧了。 她眸色浮现出困惑。 被……惯坏了？ 她上辈子也被人这么讲过。 但是那时候的她明明过得很辛苦，对于一些潜规则视而不见，只是因为有一张美貌的皮囊，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说成是光鲜亮丽。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周粥知道如何与人周旋，但是极少会付出真心。 因为她恐慌不对等，所以要将自己摆在一个选择的位置。 可是面前的男人眼神紧紧盯着她，眼睛里流露出某种过分真挚的情绪。 她反应过来，有点慌乱的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硬邦邦的。 没动。 抬眼，却见江湛朝她咧嘴一笑，在这种阴暗的灯光下面，牙齿白森森的晃眼。 “怕了？” “你不是挺能的嘛，说说呗，网上还养了多少条鱼？” “你憷什么？” 江湛说到鱼的时候，眼神变得很危险。 周粥甚至有种感觉，她稍不注意，他就会一口朝她咬下来。 “我不……” 她话还没说完。 “吱呀——” 门开了。 江湛头也没回，冲周粥一笑。 然后周粥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一个用力，她被扯进了江湛的怀里。 如同无尾熊一般，江湛把她抱了个满怀。 周粥身体僵直着，肩膀上多了一个有点刺刺的脑袋，扎着颈窝。 江湛长长的舒了口气。 “舞台上不能抱，现在给抱吗？” 他语气略带威胁，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耳蜗处。 她下意识门口一看，楚颂正面无表情的在不远处看着她。 “姐姐，你在这里吗？” 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半掩着的门又被推开了。 “姐——” 声音戛然而止。 不远处，楚颂和江湛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年轻男人脸上都挂了彩，周粥站在墙角，双唇紧抿，眉头有些不安的皱起。 “哐当。”一张独立的椅子被踢翻在地。 这和周粥所想象的不相符合。 “你敢碰她一根手指都试试？？？” 楚颂阴冷着脸，一圈朝江湛砸了过去，江湛侧身挡过。 他咬了咬自己有点破了的嘴皮：“怎么样，我不仅碰了，我还抱了。” “砰！” 这下楚颂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脸上。 “姐姐，你没事吧？” 太二走到周粥身边，有些焦急的问。 周粥摇了摇头，随即看向那两人：“你们别打了。” 此时太二离周粥很近，他忽然凑近嗅了一下，然后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温柔的笑意不再。 他对味道很敏感， “谁抱过你？” 此时江湛从和楚颂的扭打中抬起头来：“老子抱的，有意见吗？” 他出门的时候，往衣服上面喷了点古龙水。 这时门又开了。 越景和白且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看着休息室混乱的场景，扭打在一起的男人，以及角落里站着的太二和周粥，白且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握着拐杖的手有点紧，然后敛下眸子，咳嗽了两声。 在来之前，白且和越景说他是周粥的粉丝，并没有透露更多的东西。 越景也没有多想，他并不认为他和周粥能有什么牵扯。 像白且这种性子…… “别打了！” 周粥声音放大了一点，果然，两个男人动作同时停住，然后缓缓站直了身子，看向周粥，眸子里闪烁着愤怒和野心。 她的困意终于醒了，她也总算意识到自己究竟处在了一个什么样的境地里。 2020：“宿主真棒！被攻略者们现在情绪很激动，但是好感值都没有下跌~” 耳边孩童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周粥忽然很烦躁，她朝2020道：“闭嘴。” 很快，她的前攻略对象们约好了似的，一个个走进了休息室。 她感觉心里负担逐渐加重。 这里虽然大部分都是渣男，但是一副专情的样子…… “你们不用吊死在我这一颗树上。”周粥语重心长的开口。 阮盛亭：“所以你只是玩玩而已？” 他说话一针见血。 众人看向她，神情各异，四爷不在这些攻略对象之列，所以只是坐在一边看。 “可大家不都是在玩吗？难道你们之前没有和别的女生打过游戏吗？” “也开过麦吧。” “姐姐，我没有呢。” 太二声音甜甜的。 江湛：“当初是你求着我做你cp的。” 他抛出一个惊天炸弹。 “难道不是你每天在关关的直播下面撩拨我吗？” 夏琮紧跟着说了自己的想法。 “当初你给我看猫的时候，心思也不单纯吧？” 阮盛亭敲了敲沙发上的软布，浅灰色的眸子看上去很冷。 “你以前还在给我打电话叫我起床……” 伍子宴声音有点艰难。 楚颂：“你之前喊我师父的时候还记得么？” 不说还好，这一说，周粥以前做过的事情全被抖落了出来。 周粥感觉心情很糟，屋子里的男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可怕。 她先前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失，变成了苍白。 心脏忽然有点闷痛。 “警告警告警告！被攻略对象有被黑化趋势！请宿主立刻扭转局面。” “什么意思？” 周粥捂着心脏在脑海中和2020交流。 “百分之九十被攻略对象性质发生变化，目前宿主积累的好感值会暂时清零。” “什么变化？” “高质量男性转化为半高质量男性，半高质量男性转变为高质量男性……” “那我……” 2020：“由于评判标准发生扭曲，宿主即将进入休眠状态。” “警告警告！三十秒倒计时前，如果前攻略对象的性质彻底转变，宿主将彻底死去！” 脑袋中出现2020焦急的声音。 因为愤怒，所以渣男不再渣了，而高质量男性拥有了渣属性吗？ 比如白且会变成渣男？在她的影响之下…… 所以之前攻略的基础评定系统全部失效了？ 周粥忽然想到之前系统说过的“不攻略就会死”的话，原来，真的会死啊。 她看向不远处的白且。 白且此时正安静的看着他，刚刚所有人都提到了和周粥相处的片段，唯独他没有。 他的手握着拐杖，眼神中酝酿着某种情绪。 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那一刻，周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很多画面。 比如，她对白且念诗。 再比如江湛在直播中对着镜头说要把奖杯给某个人看。 又或者是在讲台上默默注视着她的阮盛亭…… 古怪的是，周粥意识到了自己在欺骗他人的感情，但是回过神来，却心情异常的平静。 方才因为江湛带给她的慌乱忽然失效了。 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人啊。 心动的感觉，只是单方面在欺骗被攻略者，对他们造成一种假象而已。 “30、29、28……” 随着倒数逐渐逼近于零，周粥捂着胸口的手逐渐没有了力气。 但是眼神却很清明。 她一点儿也不高尚，但…… “对不起，我太渣了。” 她声音轻而且细。 “但是很抱歉，我给你们所有人营造了我曾经喜欢过你们的假象，实际上没有。” “我谁也没喜欢上，对不起。” 如同镜子忽然被打碎。 一片片锋利的刃在房间里飞散开来。 有人握紧了拳头。 她现在嘴唇应该发青了，但上面还有口红，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于是肤色的白愈显唇色的红。 “10、9、8……” “嗯，我是个坏女人，我很坏。” 周粥又想到了在台下为她鼓掌和欢呼的观众，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情。 还有那篇论文，不知道会怎么样，应该没有失误吧？ 她有点累了。 但是忽然说她的生命是由一群人的喜怒哀乐决定的，她很想笑。 于是在倒数为三的时候。 她说了一句话：“你们知道什么叫感情缺失症吗？” “2——” 到这里，脑海中的声音忽然止住了。 心脏的闷痛骤然消失。 她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危机解除了。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她，但没人知道刚刚周粥经历了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爱人——” “你们都是我的试验品，而已。” 她的声音带上了从未有过的蛊惑力。 尽管在说着最无情的话，但莫名让人心驰神往。 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语气却很平静。 “抱歉。” “我是个，坏女人。” 169、8.8更新 说完这话之后, 周粥捂着胸口的手缓缓垂下，她看了众人一眼。 眼神明明很正常，但莫名让人感到心头一慌。 2020：“攻略对象数值恢复正常, 宿主可正常行动了。” 周粥：“嗯。”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 “我先走了。” 她轻声开口，脸上好像没什么情绪。 “哐当——” 门被关上了。 周粥来到粉丝聚集的地方，推开门。 “小昼！” 不知道是谁先呼喊了一声，周粥忽然朝那人看去。 “大家要一起拍照吗？”她提议着问, 脸上的笑容很轻松。 周粥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收了回去。 “要！” “要的！” 一个粉丝给了周粥自拍杆。 大家都凑了过来，周粥被包围在中间。 “开个直播吧！” 有人大喊着提议。 大家都挺激动的, 能和周粥近距离接触, 就好像追星成功一样。 不远处有一个小台子，周粥顺势被推了上去。 “小昼，我超喜欢你的！你好厉害啊！”一个女粉丝举着牌子在后面鼓起勇气大喊。 周粥敛下眸子问：“你们喜欢我什么？这么不远千里的跑过来的话……很累吧。” “不累！我其实很羡慕你, 就是想来看看想你这种优秀的女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游戏也打的很好, 然后还会学习, 性格比正常人洒脱很多！活的太自在了！” 那个女粉丝嗓门超级大，一连串的声音把周粥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好像个小炮仗似的。 周粥看着那个女粉丝激动得脸色有点通红的样子, 内心莫名抖动了一下。 再看台下的粉丝们，大家一个个都风尘仆仆的, 褪去了网络上的渣男少女头像, 一个个看上去都质朴得可爱。 “今天起晚了。” “很对不起大家……为了表示歉意, 我接下来会连续直播一周。” 她露出一个笑容，声音出奇的平静，但温柔。 “谢谢你们喜欢我。” “今天请大家吃饭。” 被搁置在一边，谁会没有任何怨气呢？ 虽然她得到的喜欢很多，但是这并不代表这就不是一种弥足珍贵的感情。 她低头, 兀自思索着。 请吃饭着实还是把大家给惊讶到了。 这里成百上千个人呢，又在沪市，这消费得多高啊。 她在直播，镜头举着，正好看到她的脸和后面的一群粉丝。 【啊啊啊啊，羡慕，我为什么没有去现场啊】 【我家就在沪市，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你们的关注点都在吃饭上面吗？我比较关注的是直播一周的事情，一周！！！】 【好吧，其实之前臭婆娘迟到我还是有点无语的，但是现在我又好了】 【哇，我还以为臭婆娘对粉丝的感情都是敷衍呢，好像不是】 最后的情况是，周粥找了周汝海，然后在沪市包了四个用餐点。 吃饭的时候，周粥和粉丝合了照，然后在吃饭的时候又直播了一会儿。 直播间的观众们发出了羡慕的鸡叫声。 吃饭的桌子上全部都是豪华菜品。 周粥此刻心态已经变化一点。 很久之前她对粉丝的那种微妙的感激又悄然回来了。 而直播间的贵宾们一个也都没出现，仿佛约好了一样。 而微博上、直播间，依旧有人在为周粥是不是渣女而争论不休。 这个时候某位见面会上的粉丝细心编辑了一条微博。 【一个粉丝的自白： 我明白大家对周粥的看法有很多，我今天恰好在见面会现场，我来说说我真实的看法：不管她是渣女也好，不是渣女也好，我能在周粥身上看到一种我所不具备的，并且我很期待的东西。 我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大概和周粥的年纪差不多，我现在的大学也是老牌的985，专业也很好，课业很重，任务很繁琐，每天忙得让我感觉我离我的梦想很遥远，直到我看了周粥的直播，她自信、幽默、有时候甚至有点一意孤行，但是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力量。 我们都知道，有的人是具有信念的，这样子的人会一直让我们对她有期待，虽然她总是一副什么也不在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但是不管是游戏、学业、还是男人，她都没有一点惧怕，说实话，我羡慕这样的人，羡慕这样的人生，同时我也觉得并且相信着，周粥并不会被网络上一些流言蜚语所击败，粉丝信任周粥，而周粥也只需要为信任她的人露出微笑。 我和周粥说了话，还自拍合照了，她真的很让人惊艳，吃饭的时候也很安静，忽略相貌的话，其实也就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我很惊讶她这么年轻，但是却在短短一年之内，给我带来了那么多的惊喜和震撼。 我知道，现实很复杂，但是我想表白她，并且我很信任她。 这种信任虽然没头没脑，但确实我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大概这是周粥能力和个性双重buff的作用。 我记得以前我也很好奇去找过周粥发布在数学论坛上的论文看过，可惜一点也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喜爱。 归结起来，大概还是—— 世界上总有人会活成你梦想中的样子。 比如周粥。 而且她很温柔，希望你们也温柔一点。 还有，她说会直播一周，我一定每天准时到场！！！！ 超级激动啊……】 这条微博获赞很多，出现在微博的热门上面。 但是关于周粥的各种质疑、争论依旧在继续。 毕竟旁人的思想是无法控制的。 而这条微博下面获赞最多的一条评论是： 【是的，你说出了我的心声。真正的偶像应该是可以给人力量，使人向上的人，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眼，虽然碰不到，但是在发光。】 周粥回家之后，看到了这条评论。 小美窝在她的膝盖上，“喵”了一声。 周粥摸了摸她的脑袋，摁熄了屏幕，忽然感到一阵释然。 然后许久之后，她又拿起了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编辑： 【昂，谢谢喜欢】 她思考了片刻，对着自己和小美拍了一张自拍。 实际上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周粥的归属感并没有那么重。 所以她对这个世界的人也能难共情。 就好像搞学术、撩攻略对象。 这种事情前者是任务加热爱，而后者完全出于任务。 这样做任务的感觉久了之后，她感觉自己也好像变成了一个冷漠的工具人。 什么都会，但什么都差了点意思。 对粉丝首先会关注恶评以及处理方式，对攻略对象首先会关注他们的好感值。 而对于数学，她也很在乎事业线的完成度。 如果事业完成了，十年之后，她要干什么呢。 不用继续攻略网络上的男人了，不用继续学习了。 那么她对于数学的热爱，用所谓的作弊一样的智商获得的东西，是真的会令她感到踏实的吗？ 虽然她很努力了。 周粥眨了眨眼睛，点击了发表微博。 她莫名有点期待这次的评论。 微博刚刚发了一分钟。 下面的评论已然破千。 【表白臭婆娘！！！】 【哇，猫猫好漂亮】 【小昼居然发自拍了，我有点感动哦】 【这这这次臭婆娘的微博没有敷衍！！！我好感动哦，抱住猫猫一顿猛亲！】 【表白！超大声！！！！】 最开始评论的，都是最关注她的那群人。 令周粥惊讶的是，这些评论里面，粉丝都表现得特别容易满足。 在一只问猫名字的评论下面，周粥回道：【她叫小美~】 回完之后，她又摁熄灭了屏幕，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居然心情还不错。 大概对于每个人而言，被喜欢，被支持，都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就算是她也不例外。 如果活着可以给别人以力量，那也挺棒。 周粥先前所谓的情感缺失症，其实也不全是谎言。 上辈子她在心理医生那里做了一个测试，心理医生告诉她，她的自我防御心理很强，不容易对他人产生依赖，是小时候心理创伤的结果。 回忆起来，小时候对周粥打击最大的就是她母亲的死。 然后她被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家庭，其实说起来，她的经历和原主也差不多。 在那个陌生的家庭里，她被冷默以待，宛若角落里的空气一般。 在经历了太多漫长的、默默流泪的长夜后，周粥变得坚不可摧，心灵强大。 实际上，她很难喜欢上别人。 但是现在想想，她可能从那个时候起，就是个“坏”女人了。 周粥打开电脑，一条邮件传了过来。 是数世界发过来的，她的论文审核已经通过了。 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但是邮件里还提出了一个要求。 她得写一个关于合方数的通俗易懂的解释。 这实际上是查尔斯的要求。 查尔斯将她的这篇论文发给了好几个老朋友看，结果收到了一堆“震撼我妈”的溢美之词。 其中一人表示，如果能这个n方数召开一次学术会议，n方数被广泛承认的话，那么这会引起统分学的一个重大变革。 当然，这些大佬实际上对于周粥论文中某些逻辑学哲学的观点也还是一知半解。 所以查尔斯直接要求周粥再解释一遍。 周粥这个时候才把论文又重新看了一遍，思索了半晌，开始敲打起键盘来。 正在这时，夏明明发了条微信过来：【你真的有情感缺失症吗？】 x：【说实话，你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 周粥握着手机，没回。 过了一会儿，太二、楚颂、江湛等人对她进行了轮番轰炸。 “喵~” 周粥低头摸了摸小美的脑袋。 “乖，别叹气。” “喵？” 170、8.9更新 回馈粉丝的一周直播时间, 周粥还是在很认真的直播的。 每天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准时上线，准时下播。 这下周粥的粉丝们是真的过年了。 为了增加直播的趣味性, 周粥再次使用了许久未能使用的变声器。 她也喜欢雌雄莫辨的少年音。 “既然我们之前都是带男生赢，那今天就带小姐姐赢吧~” 周粥在左下角还开了摄像头。 小美在背景里，睁着圆溜溜的眸子盯着摄像头。 之前在微博里出现的猫猫出现在了直播中。 【哇，这就是小美吗？】 【好可爱好可爱, 好贵妇哦】 【小昼居然愿意开着摄像头直播一周，还用了我最期待的变声器~】 【声控和颜控当场去世】 “喵？” 有人在背地里说本喵的坏话？ 在这一周之内, 直播间的几位贵宾经常打起来。 自从上次见面会之后, 这几位榜上的大佬都被粉丝们和他们的长相对号入座了。 尤其是太二，太二是个男生的事实被众人疯狂吐槽。 这怎么就是个男生呢？ 他怎么能呢？ “小哥哥，上一把你在我对面, 你的李白好厉害啊。”进了房间之后, 一位小姐姐如此夸奖周粥。 周粥的少年音迷人又温柔：“真的吗？那我这把一定会带你赢的。” 还好这周直播周粥找的人都是女孩子, 不然那几个攻略对象, 应该会当着直播间说点什么“震撼我妈”的话。 “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几局结束之后, 小姐姐细声细气的问话。 周粥：“没有啊，你要和我组cp吗？” “可、可以吗？” “我考虑一下。” 周粥轻轻笑了一声。 比真正的男孩子还要撩人。 弹幕啊啊啊尖叫开始了。 江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们还是cp关系, 你要和别人组cp？】 太二：【jz不要脸, 姐姐哪里是你的cp】 4033：【她和谁组cp和你有关系么？】 盛：【和你们都没什么关系】 在见面会结束之后, 这群前攻略对象们，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周粥的直播间。 并且彼此之间就像有□□味一样，一点就炸。 尤其是江湛和楚颂。 江湛：【你在这里指导谁呢4033】 4033：【你配？】 江湛：【笑了】 4033：【然后呢？】 4033：【房管，注意一下这个人江湛】 江湛：“……” 上次周粥说完自己有情感缺失症之后，离开了休息室。 江湛和楚颂差点又打了起来。 太二等人就冷冷在一边旁观。 “抱了就抱了呗, 人家也不会因为你抱一下就喜欢上你。” 太二在边上笑眯眯说风凉话。 江湛被激了一下，冷笑道：“她说的谎还不够多吗？” “她喜不喜欢我另说，反正你们——” “她也不喜欢。” 场内寂静了一阵。 阮盛亭：“你们有人还想去和那群粉丝一起吃饭吗？” 阮盛亭倒是很心平气和的问。 白且率先站起身来。 “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越景也起身：“请便。” 两人开了个头。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 楚颂和江湛是最后走的，里面一阵兵荒马乱，走出门的时候，两人的脚步都有点踉跄。 周粥说她自己有感情缺失症真假尚不知，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就算这是个借口，也表示她在变相承认一点：她不喜欢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而如果这不是借口。 想到周粥离开前的眼神，大家只觉得胸口窒闷。 没有爱人的能力。 是这个意思吗。 越景是唯一一个没有和周粥有“私交”的人。 他的感觉，相当奇怪。 周粥的直播一直都挺吸引越景的，而越景也觉得周粥可爱。 所以他很早就想过要和周粥线下见一面。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见面这么“惊世骇俗”。 他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周粥有点过分冷静了，但是这种特质和她本人的作为是矛盾的。 越景无法具体概述这种感觉。 但这种矛盾对他造成了一种微妙的吸引力。 他每天在直播间呆着，然后发现直播间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bq。 越景首先想到的就是“白且”。 于是越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电话那端的白且很爽快的承认了。 “是我。” “你为什么也在她的直播间。” “我喜欢她。” 这温和而平静的话像是一个大石头一样砸在越景的脑门上。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问。 “不知道，大概和某种隐秘的意象有关。” 白且的声音淡淡的。 越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挂掉了电话。 再看向屏幕，左下方方框里，蓝眼睛的波斯猫调皮的跳到了周粥的腿上。 周粥被吓了一跳，表情立马僵硬。 【哈哈哈哈哈，小美随臭婆娘，胆子大的很】 【小美：爷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越景觉得有趣，便不由自主笑了一声。 笑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果然——” 她总有种魔力，让人想一直注视着她。 一周的直播下来，周粥各种cp的话题度都被炒到了最高。 诸如四海cp，双zcp。 粉丝们磕真人cp磕的有点上头。 随便在直播间截一下大佬之间暗戳戳互怼的画面，都是糖和修罗场的素材。 另外，由于一天直播过后，总有两个话题要上微博热搜，第二天直播时，由于没有一周那么长的间隔期，人数又会比前一天递增一大片，这么七天下来，她的粉丝数量就好像滚雪球一样，从两千多万粉丝变成了将近四千万粉丝。而逗猫整个平台都由于周粥的直播，流量水平暴涨。 【感谢周粥，我的直播间粉丝一周之内涨了一万……】 【上次因为被平台安排在周粥直播间隔壁（自然榜）结果一晚上的时间，我的热度涨了五倍，大部分都是从周粥直播间手滑进来的！】 小主播们纷纷表白周粥。 周粥的引流效果是真的恐怖。 论文还是发表了。 周粥直播的那一周白天写“解释”，晚上开直播。 时间被排的很满。 在她正式结束“补偿”的那天，她上交了她的“解释”。 一份很详细的，关于这篇论文的前景、基础、意义、以及大致的建立缘由等等的解释。 由于要通俗易懂，周粥只能将这些逻辑学的基础，用自己的理解，翻译成另一种说法。 这特别难，但是每翻译一次，周粥都感觉自己对于原有的知识的理解在加深，于是在短短的七天之内，她几乎重塑了她原本的论文词系。 查尔斯看到这篇解释的时候，首先是被流利清晰的行文思路震惊了一下，接着看下下去后，他几乎是有点紧张的找出了周粥原先那篇晦涩难懂的论文，作对比阅读。 由于有了更加简易的版本，周粥对n方数的思考、论证思路宛如夜空的星座图一般清晰展现在了查尔斯面前。 “这……这居然是一篇完整的创造……” 查尔斯摸着键盘的手有些颤抖。 在此之前，他对周粥的成见其实很深。 因为麦尔密的事情。 但是…… 数学是什么？ 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和大部分数学界的人形成了一个同样的认知。 数学是将简洁之美阐述得最恰当的学科。 而周粥的n方数，她的这篇论文中提到的新的名词。 让查尔斯下意识产生了“这就是简洁之美”的感慨。 哪怕这里面有再多的其他门类的知识，但是通篇理下来，她在简略复杂。 在这第二天。 周粥收到了好几封语气有点暴躁的匿名赞美信。 ip显示是来自国外，这让周粥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有这样的天赋，就少和人吵架……？好吧，我承认你也没错……” 这语气和小孩子一样。 在这篇论文及解释发表在数世界期刊上一个月后，周粥迎来了她人生中第一个学术报告会。 一个完完全全为她召开的学术报告会。 n方数的影响迅速扩大。 几乎所有看到这篇论文的人，无不惊叹于它构思的巧妙，对逻辑学、哲学、数学统分学各个学科的深刻理解，以及饱含在其中的各类精巧的运算。 “你们知道周粥吗？” 江教授站在讲台上，语气洪亮的问。 “知道，逗猫最大的主播！” “一个大美女！” 有学生在下面语气调皮的开口。 “我知道她，她最近提出了一个很厉害的概念，整个数学论坛都在疯狂讨论！” “n方数！是n方数吧，我看了论文和解释，虽然没办法重新证明一遍，但是真的，瑞思拜，逻辑太可怕了。” “是我女神！她现在还不到20岁！！！” 这里毕竟是数学课堂，大家撇开周粥的各种热搜不谈，说起她的数学成就，一个个都涛涛不绝。 江教授一时间有些感慨。 大约在一年前，他还在这同一个教室里训斥过周粥。 而现在物是人非，周粥的名字已经开始在世界数学界崛起。 “她是我的学生。” 说完这句话后，台下的学生们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我要做下一个周粥！” 难得竟然没有人嘲笑。 江教授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五分钟后，在黑板旁边的幕布上，正投射着一副画面。 这是周粥n方数学术报告会的现场直播。 在数学论坛上，有将近两百万人，和这个教室里的学生一样，正在看着周粥的直播。 华科院新学期已经开课了，但是周粥因为报告会的事情不得不请假一周。 她也没想到，这次的n方数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 在正式报告之前，江教授开始语气平缓的介绍起周粥的成就来。 “在进入庆大的第一个学期，她一个人单独解决了井滑猜想，之后又远赴y国，在topa盛会上取得了第五名的好名次，同时撰写了另外三篇论文，这三篇论文全部登上了数世界，之后去了哈肯斯……她是数学界的新生力量，我希望你们像她一样，不要怕难，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天才，但肯拼搏，你就在前进。” 他和所有老师一样，为优秀的学生自豪。 这么多年来，周粥是最让他感到后生可畏的一个人。 或许再过几年，他得叫她老师了。 171、8.10更新 番外剧情*3 周粥拿着一叠稿子, 眉头轻微的皱着。 但是等主持人介绍完之后，她便礼貌的朝台下鞠了一躬。 “大家好，我叫周粥, 我来自华国。” 她轻轻的将那叠资料放在了演讲台上。 “做人不能忘本。” 江教授朝自己的学生讲。 摄像头闪着光，周粥有条不紊的介绍了从合方数到n方数的演变，她的思路，n方数存在的可能性。 报告长达三个小时, 期间讲话的周粥一直处于脱稿状态。 她的报告地点在y国，之前哈肯斯的很多熟人来了。 虞斜、安斯艾格、博格等人, 都坐在会场里。 这几人都是y国人, 现在哈肯斯还没有开学。 虞斜听不懂数学，他来这里，纯粹是因为之前和周粥作对过。 但是周粥的解释通俗易懂, 他也听到了很多熟悉的哲学词汇。 俗话说得好, 文史哲不分家。 他学的文学, 自然对哲学也了解诸多。 周粥从铁索困境讲到了迷迭悖论。 其中的跨度太大了。 甚至虞斜都叹服她的知识储备。 等讲到纯数学的时候, 他也还能理清大概的逻辑，但具体是什么就完全不懂了。 大家都听得有点入迷。 在这会议之后, n方数有了另外一个简称，z数。 z是周粥首字母的缩写。 博格在看台下面, 双手无意识握紧。 等报告会结束之后, 他走到走廊上挡住周粥的去路。 “你不回哈肯斯了？” 他表情有点微妙。 周粥看到博格, 稍显讶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特意过来的。” 他双目沉沉的看着她，脸色如年前一般苍白，阴郁。 “哈肯斯不适合我。” “为什么？因为那里对你没有吸引力了是吗？你觉得自己没有对手了，还是觉得那些老家伙们教不了你东西了？？？” 博格的语气有些激烈。 他实在想不明白，周粥为什么会宁愿离开哈肯斯回到华国。 博格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他太自大了, 让她觉得不舒服了。 周粥笑了一下。 “在你眼里，你已经不配是我的对手了吗？” “你心态不好。” 周粥离开后，博格对着墙壁发了一会儿呆。 半年前，在博格眼里，周粥还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对手。 而现在，博格居然觉得不够格的是他自己了。 他的头发掉下几缕，拦住了视线。 在报告会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也听得入迷了。 “n方数是我在思考合方数的时候得到的。” “它就好像一个静静呆在那里的宝盒，等着我去揭开，而我也这么做了。” 在介绍完复杂的内容之后，周粥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她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肃穆感，又很真诚。 博格觉得周粥给他的感觉变了。 但具体那里变了，他也无法描述。 “该死的z数。” “她确实挺厉害的。” 博格对着墙壁自言自语，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脚步不太绅士的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虞斜和安斯艾格从某个角落里出现。 “感觉如何？”安斯艾格问道。 虞斜目视前方，表情漠然：“不知道。” “如果当初我没有……” “没有如果。” “她托人转告过我一句话。” “什么？”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长久的沉默。 “挺有意思的。” 话题就此止住。 周粥的名字正式在数学界崭露头角。 短短半年之内，她成为了数学论坛上面粉丝数量排名前十的人。 z数也果真引起了统分学的一次大变革，自此次n方数的学术报告之后，相关的论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z数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回国之后，周粥就进了华科院继续学习。 华科院给周粥的感觉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 在庆大或者哈肯斯，周粥只能感觉到校方在培养人才，但在华科院，周粥却能感觉到，她是被当做接班人在培养。 这种感觉很微妙。 学工办的老师时不时会发短信来问一下周粥在这边学习的状况，旁敲侧击着问食宿感觉如何，学习压力怎样，有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战战兢兢的。 他们是怕人才流失。 每天上课的内容周粥基本上都自学过了。 但是因为国内的教育规则，她还是必须每天在课堂上打卡。 某次回消息的时候，周粥顺带提了一句这事，于是很快学院的审批就下来了。 院方表示：她平时的课程可以不用过来，只需要参加期末的考试就可以，平时成绩同样给她记满分。 “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学工办这么回复她。 对此周粥还是很感激的，这让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去钻研她自己的课题。 n方数之后，还有很多待解决的并发性难题。 统分学，是她目前的主攻领域。 祁连风还待在哈肯斯。 他和周粥分隔两地，但是经常给周粥发一些他在那边接触到的比较前沿的观点。 祁连风：【在这边经常有人议论你】 周粥：【议论我什么？】 祁连风：【说你天生就应该是哈肯斯的学生，回去是故步自封】 周粥：【你觉得呢？】 祁连风：【我的想法不重要，你不要被这些流言影响就好，因为数学论坛上面也有人在宣言这种观点，说你只是昙花一现】 周粥：【我不在乎这些】 她的语气很淡然。 周粥：【因为我知道他们是错的】 祁连风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儿。 他本来想顺带提一下博格的事情，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至于—— 其他的话，比如直播、恋爱，楚颂祁致和她的关系等。 他似乎没有立场去问，也不太想问。 祁连风：【加油】 很多的话化作了这两个字。 关掉手机，他垂下眸子，朝窗户看去。 外面的风景有点陌生，不过春日的绿意已然冒出来了。 总之，少了点什么。 他想。 自从小美在周粥的直播出镜之后，它已经成为了一只网红猫。 【今天的直播没有小美吗？爷青结】 “喵？”有人在呼唤本喵？ 【啊啊啊啊，小美跳上来了，想rua】 【真有你的小美酱，把臭婆娘的水杯打翻了】 连续七天录猫直播之后。 “周粥的直播间”已经变成了“小美的直播间”。 周粥露脸打游戏也成了日常。 这天直播前，周粥收到了一条太二的消息。 太二：【姐姐，我给你寄的裙子收到了吗？】 周粥：【哪一条？】 太二：【就是那条浅紫色的，上面有小玫瑰镂空的】 周粥到衣帽间看了一下，果然见到了一条太二描述的裙子。 他还是住在陆怀柔这边。 之前因为太二的软磨硬泡，周粥发了个大致的街道地址给他。 这裙子还是不久前她亲自去快递点拿的。 太二：【姐姐可以穿穿看吗？反正今天晚上要直播】 周粥：【应该不行】 太二：【球球你了，我真的很想看（星星眼）】 太二：【这条裙子不是我给你的，是我一个特别喜欢你的小表妹自己做的，她是个高中生，想考到国外一所很有名的设计学院去，你就当是鼓励她一下可以吗】 周粥抚摸着裙子上层叠的玫瑰镂空，弯了弯唇。 周粥：【好】 周粥：【你表妹真厉害】 在收到这条肯定回复的时候，太二的心脏扑通剧烈跳动起来。 九点准时开播。 【小美来了】 【今天小美被rua了咩】 【麻麻来看你了小美】 视频晃动了一下，周粥的支着下巴的出现在方框里。 弹幕清净了一阵。 “我的衣服漂亮吗？” 周粥扎着马尾，露出白皙的锁骨和一字领设计。 “这是某位小粉丝亲自给我做的，谢谢你哦，希望你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 她嘴角带笑，唇蜜亮晶晶的。 【可以，这紫色真的好美】 【像仙女一样】 【啊啊啊，我宣布小美今天暂时被我遗忘，臭婆娘杀我】 周粥站远了转了一圈。 层叠的紫色细纱蔓延开来，裙摆扣着脚踝。 她好像在紫色的雾气里升腾一眼。 其实裙子是可爱华丽的，但硬生生被她穿出了不识人间烟火的气质。 江湛：【肩膀露出来了。】 x：【不冷吗？】 江湛：【别转了，赶紧换了吧】 4033：【管的真宽】 江湛：【4开头的想吵架是吗】 4033：【如果不会说话，就闭嘴】 “……” 一般这个时候，太二已经加入了战局了。 但现在他坐在屏幕面前，宛若石雕。 这件衣服，其实是他做的。 太二是美术生。 但是比起单纯在画纸上涂涂抹抹，他更喜欢付诸实际。 比如设计一款裙子，布置一套房屋。 不过他母亲对此并不支持，因为她是华国知名的油画家。 在她看来，这种“变现”是不单纯的，是俗。 久而久之，太二也逐渐将这个兴趣丢到一边，吃喝玩乐得厉害。 后来某次他给周粥寄了一套裙子过去后，周粥发来的照片，让他重新产生了裁剪点什么的想法。 于是见面会之后，太二按照自己的印象，设计了这条裙子。 设计的过程中，他能感受到自己在血液中涌动着的，尚未冷却的热情。 两周的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画室中度过。 平滑的桌子就是他的工作台。 看着明亮光线中的成品，太二眯起了眼睛。 它如果被穿在她身上，一定很美。 而现在，周粥正穿着那条裙子。 所有的裁剪、缝合都出自他手。 从领口到裙边，每一寸他都细细摩挲过。 而她现在，正将它穿在身上。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咔擦，脑袋中好像有跟弦断裂了。 太二双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片刻后，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犯规了。 于此同时，周粥的耳边传来了2020的提示：“太二好感值加10，目前好感值100！” 172、8.11更新 太二一直都很爱玩。 但敏感点也一直是同一个。 他喜欢漂亮的、美好的东西, 如果那是自己做的，就更好了。 太二：【你真漂亮】 太二：【我好喜欢你呀】 太二：【喜欢得……想一直给你送漂亮的衣服】 太二脸上和脖子上还有水珠，眼神里有雾气。 双颊的红晕也未退却。 他半跪在床上, 给周粥发消息。 太二：【姐姐有情感缺失症也没有关系】 太二：【如果没有的话就更好了】 床单、水汽、少年。 室内凌乱。 自从上次的见面会之后，太二对周粥确实有了别样的心思。 但不是那种非她不可的心理。 她漂亮，备胎多。 并且渣。 向来都是太二渣别人，没有被人渣的道理。 所以他对她有点隐约的抵触。 周粥：【帮我谢谢你表妹, 祝她考上心仪的大学】 太二：【如果她家里人不支持她怎么办呀】 周粥：【没有关系】 周粥：【那是她自己的人生】 他思考：敲打打出这个句子时，周粥应该很平静。 太二徒步走到画室。 心情充盈着一些莫名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颜料盒和笔都被推到一边。 他抚摸绒布的料子, 指尖颤抖起来。 确实, 这是他的人生。 关关的直播间最近不太平。 夏明明的长相曝光了，关关的直播间成了大家cue夏明明的地方。 【今天夏明明会和关关双排吗？还有臭婆娘】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夏明明不开个直播间，长得好帅气！打游戏也好】 【这里是关关直播间, 就算和夏明明是朋友, 也不要一直提ok？】 【别刷夏明明了, 再刷禁言】 【为什么不能刷？我就是喜欢夏明明, 不喜欢关关，不可以？】 【是夏明明和小昼帮你们主播增加的知名度, 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关关脾气算很好的，但直播间整天乌烟瘴气, 他也有点不舒服。 于是关关在某次叫夏明明一起玩游戏的时候, 暗戳戳提了这件事情。 “最近粉丝们吵得好凶, 像□□一样，之前都没这么过火。” 磕夏明明和周粥cp的粉丝很多，这些粉丝对关关没什么感情，他们一心只希望周粥和夏明明能再在关关的直播间一起玩一次游戏。 所以也就导致了直播间弹幕极其乌烟瘴气。 自从上次木子的事情开始，周粥就没联系夏明明了。 而见面会之后, 夏明明给周粥发消息，她也不回。 这次夏明明还是找了周粥。 x：【能请你帮个忙么？】 周粥：【什么忙？】 x：【来关关直播间，和我们三排，顺便和cp粉说一下我们之间没有他们想的那种关系】 x：【关关最近被很多人攻击了】 夏琮盯着手机，对面发过来一个字：【好】 盯着这个字良久，他心头的情绪有点奇怪。 为关关的事情会得到解决而高兴，但又挺失落。 但关关…… 他不能不管。 夏琮是学体育的。 他参加游泳比赛，在18岁的年段以内，拿过全国金奖，未来有机会去国家队代表国家参加国际体育赛事。 关关和他是同学，但是在一次训练的过程中，因为他的原因，发生了意外，再也没办法游泳了。 所以夏琮一直都对关关很好。 关关现在直播了，有了另外一条生活的道路，夏琮不能放任网络上那些闲人毁了他。 【啊啊啊啊啊，小昼来了！】 【是臭婆娘和夏明明，天知道我等了多久！】 【终于三排了终于三排了】 【其实我比较想看小昼和夏明明双排哈哈哈哈哈】 周粥盯着某条弹幕，复述了一遍：“其实我比较想看小昼和夏明明双排？” 她进了三排的房间开了麦，语气清甜而平静。 “但是这里是关关的直播间。” “想看我和夏明明双排的话——” “之后可以在我的直播间期待一下，但是不要在关关直播间说。” 这个时候关关正在厨房里接水喝。 夏琮：“也不要提我的名字。” “我不喜欢你们一直提我，这里是关关的直播间，我不会开播，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低沉的男声透过耳机线传到每个直播间观众的耳朵里。 “而且我和小昼……” 他声音停顿了一下，周粥便自然而然接过他的话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夏琮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语气平淡：“是。” 【？？？？】 【cp粉可以停止了吗？】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啊，我哭了，明明是来吃糖的，但是猝不及防吃了刀子】 【还不明白吗？cp圈地自萌ok？】 【我看小昼和夏明明真的很搭，要不是cp粉在直播间天天说，两个人肯定不会直接说这种话……】 解释完之后，关关回来了。 看到直播间的弹幕，他有点疑惑。 “这，你们说什么了？” 夏琮：“没事，开吧。” 周粥：“嗯，开吧。” 【小姐姐的声音忽然变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哎，有情人终成朋友】 三排大约打了两个多小时。 这期间夏明明状态不是很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下播之后，周粥收到了夏明明一条微信。 x：【以后还一起玩吗？】 周粥：【有时间可以】 x：【你怎么想的】 周粥：【我觉得我们尽量不要给关关直播间带负面影响】 x：【已经让他们别过去了】 周粥：【嗯】 盯着那个“嗯”字良久。 夏琮关掉手机，只手垫在脖子下面，仰头看天花板。 沉闷。 但什么也抓不住。 最近周媛接到的综艺越来越多。 她有点忙不过来。 这半年的时间，周媛个人业务能力显著提高。 并且由于周粥的流量，她也经常顺带上热搜。 在网民们看来，周粥和周媛关系挺好。 喜欢周粥的人爱屋及乌，对周媛也很有好感。 沪市的富人圈里，周粥的名字都传遍了。 周汝海和周太太也因此沾了光，办什么事都顺畅了不少。 这次的个人访谈节目上，主持人笑着问周媛：“你觉得你姐姐对你的影响大吗？” 周媛想了一会儿。 “很大。”她实话实说。 “其实在刚刚知道我姐姐的存在的时候，我是很讨厌她的……”周媛第一次在镜头前说了周粥和周家的关系，并且说到后面，她忽然想通了似的，将自己以前对周粥做过的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经纪人在不远处对她疯狂使眼色，周媛假装没看见。 “你是说你以前请水军网络暴力过周粥？而且她并不是你的亲姐姐。” 虽然这声承认很艰难，但周媛道：“是。” “我想和她道个歉，姐姐帮了我很多，我想和她说句对不起，但更多的是谢谢。” 周粥帮过她很多，与其说是帮助，更多应该说是一种指引。 “我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我姐的新闻，还有她每次直播我都在，我感觉她在不断不断的成长！我本来是一个没有目标的人，我其实可以混吃等死，做一个没用的富二代，但是我还是进了娱乐圈，因为看着她那么优秀，我也想做点什么，至少拥有自己的事业，能够不变成一个废物。” “以前我妈妈也不喜欢我姐，但是现在每次打电话给我，她提到我姐的名字比提到我还多……说每次出去和下午茶或者去美容院，都有熟人问她周粥的事情，说太羡慕她了。” “另外报个料，我爸的竞争对手还暗恋我姐。” 现场一片哗然。 她说起周粥来，滔滔不绝。 主持人惊奇的问：“你把你对你姐姐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就不怕被黑粉攻击吗？” 周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怕，但是如果不说出来，我会觉得我很卑鄙。” “姐。” 她看着镜头，仿佛对着的是周粥。 “如果你能看到就好了，我承认错误，希望你能原谅我。” “还有，我在你直播间的牌子已经20级了。”周媛朝镜头展露了一个真心的笑容，然后wink了一下，“猜猜我是谁？” 这次的访谈节目再次让微博炸了。 谁都不知道，周粥还经历过这些这些家庭矛盾，并且顶着压力成长。 网上对周家的评论褒贬不一，有一个观点被众人宣言：他们足够喜欢周粥，只是因为周粥足够优秀，。 周媛嗤之以鼻，但又觉得有道理。 化妆间里，香水味和化妆品的味道混杂着。 周媛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不由生出了一丝烦躁。 俗。 时光飞逝，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这一年之内，小美频繁出现在直播间观众们的视线里，周粥的微博基本上每周更新一次，粉丝们集体快乐。 在众人所看不见的地方，周粥经常看书或者写论文到深夜。 小美也睡了。 看着手底下秘密麻麻的计算和推衍过程，周粥伸了一下懒腰。 总算写完了。 她现在的智慧值已经达到了88，但是面对数学难题，她依旧得格外费心思。 这一年里，她在数世界上发表了20多篇论文，都与n方数的并发问题有关。 而手里的这篇，是最后一篇。 周粥此时的感觉有些微妙。 数学论坛近期在争论：n方数是否可以单独列出来作为一个统分学分支，因为这里面包含的内容实在太复杂了，因为周粥每投一篇论文，就会引起学界一次的震颤，原因无他，因为这些论文中叠加的难题思路也是全新的，从没人见过的，完全不比第一次的n方数论文逊色。 一周之后，周粥收到了数世界提示论文审核通过的邮件。 并且在收到邮件后不久，她又收到了一封风格有些熟悉的匿名信。 “谢天谢地，你总算没把力气放在吵架上面了。” “也不知道是天上的哪个神眷顾你，你竟然这么年轻就得到了那群老家伙的青睐……” “算了，我也习惯了，你最好以后都不要灵感枯竭，不知道哪来这么多奇怪的思路……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向我介绍一下你学习数学的方法我会很开心的（微笑）。” 周粥：“？” 173、8.12更新 一年的时间使得不少人都有了成长。 这一年楚颂共卖了十二首歌出去, 每一首都是屠榜性质的存在。 几乎每个月，他的歌都会出现在年轻人的视线里。 “小楚啊，你真的没有加入娱乐圈的想法吗？我觉得以你的嗓音条件和长相, 完全可以秒杀那些娱乐圈的男明星了，如果有意向的话，一定先来找我，我们公司直接可以和你签钻石合同的。” 楚颂坐在录音室, 一边听着里面某歌手的录制效果，一边将鸭舌帽取下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语气不为所动：“没兴趣。” “我看你微博上的粉丝都有八百万了吧？” “你和那个小昼是什么关系啊？” “嘿, 你是不是暗恋她，怎么，这里面的歌有没有哪首是给她写的啊？” “叮。” 他将金属的打火机甩在光滑的桌面上。 “话再多自己来录。” 那人总算安静了。 楚颂重新戴上耳机, 目光盯着屏幕上的音轨, 手指点着桌面, 似乎在找节奏。 不过嘴唇抿着, 明白地昭示着他的不悦。 背着一个跨包，坐地铁和公交回家。 一路上, 楚颂碰到了不下五个女生问他要微信。 “我不用微信。” 他带着口罩和鸭舌帽，露出的眉眼还是好看。 黑色的polo衫和松垮带着水洗很久的牛裤衬托得他身形高挑, 气质随意。 怎么看都是个帅哥。 女生红着脸离开, 楚颂面无表情的低头看手机。 妈：【阿颂, 你今天生日，记得在晚上八点之前回家奥】 楚颂：【知道了】 又是一年生日。 他盯着漆黑的车窗，心情异常平静。 每年都是一样的，会碰见陌生的人，应付一些事情。 不过今年由于太忙, 他很少回家，所以生日也就只是简单的家庭聚会。 刘小礼：【颂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聚一下】 楚颂：【再说吧】 楚颂：【乐队的事情在筹备】 刘小礼：【了解！】 他低头回消息，之前问他要微信的女生朝她的手机瞥了一眼。 “小哥哥，你明明就有微信的呀。” 楚颂回头，脸上并没有表露出被揭穿的尴尬。 “嗯。” “不加。” 当天傍晚，周粥拿着手机出门，然后在楼下偶遇了阮盛亭。 “这么晚了去哪里？” 周粥：“去一个长辈家。” “打车还是……？” “有人来接我。” 阮盛亭点点头，“注意安全”，便提着便利袋走远了。 然后大约在八点的时候，阮盛亭在朋友圈看到了一条楚颂的动态。 【生日】 下面配了一张图。 是一张合照。 照片里面除了楚颂和他父母，还有一个阮盛亭熟悉的面孔——周粥。 在之前五排拉群时，楚颂顺便加了群里所有人的微信。 越景、阮盛亭、江湛、伍子宴。 而祁致本来就在他列表里。 开了门，楚颂忽而听到客厅里传来年轻女孩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楚颂在玄关处摘下口罩，看向不远处的周粥，声音仿佛没什么情绪。 “呃，阿姨让我过来帮忙看一下旗袍的款式……” 因为之前拍抖声的时候，是楚妈妈带周粥订做的旗袍，然后今天周粥忽然接到楚妈妈的邀请：说是楚妈妈打算买下之前的那家旗袍店，然后想让周粥到时候帮忙试穿宣传一下。 周粥还特意问了楚颂在不在家，楚妈妈的回答是：楚颂工作忙，搬出去住了。 没想到饭还没吃，楚颂就回来了。 楚妈妈看楚颂杵在原地，连忙给他使眼色。 “哦，小粥啊，你看我给忘了，其实、其实啊，今天是阿颂的生日来着。” 周粥听楚妈妈支支吾吾的样子，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此时楚颂已然摘了帽子，到厨房洗了手，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灯光照下来，愈发显得他五官深刻，眸色黑沉。 “很意外见到我？” “唔，没有……”周粥弯了弯唇。 然后在楚爸爸和楚妈妈期待的视线中，轻声道：“生日快乐。” 她这副样子有些刺眼，楚颂微不可查扯了扯唇：“谢谢。” 楚颂的微博下面也一堆磕cp的人。 但楚颂知道，周粥可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过。 “要不我们拍张照吧？” 楚妈妈也养成了凡是都要发朋友圈的坏毛病。 于是就有了那张照片。 周粥站在楚颂边上，脸上带着笑容。 距离不近，但是因为拍的距离比较远，所以看上去两人是挨着的。 在楚妈妈飞速发了微博之后，楚颂保存了那张图片，同时发了朋友圈和微博。 生日快乐。 吃完饭又被楚妈妈拉着闲聊了一阵，时间已然到了晚上十点。 “要不然你在我们这里住一晚吧，回去也不安全。” 周粥看楚妈妈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最后同意了。 实际上楚妈妈连房间都给周粥提前准备好了，就在楚颂隔壁。 这样的距离，正适合年轻人发生点什么。 对于楚妈妈的心思，楚颂一方面有点抗拒，另一方面又有点微妙的…… 把玩着手里的指环，楚颂坐在沙发上，半阖着眸子。 另一堵墙那边传来细微的响动，还有水声。 他皱了皱眉，倏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时隔壁的水声也停了。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周粥：【停水了……】 楚颂：【？】 周粥：【阿姨她们睡了还是……？】 楚颂：【这个时候应该睡了】 周粥：【你房间里浴室有水吗？】 楚颂：【我看一下】 楚颂：【有】 两分钟后，楚颂的房门被敲响了。 周粥穿着拖鞋，头上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泡沫，用毛巾擦拭着，出现在楚颂面前。 她的t恤领口湿了一片，脖颈上还有水珠，是顺着头发滚落下来的。 明明是很狼狈的。 但是她脸上泛着被蒸气熏出来的粉意，白皙可爱的脚指甲从拖鞋里露出来。 刺眼。 “能借一下你的浴室吗？” 周粥正抬头，一滴混着洗发水的液体从额头滑了下来。 辣眼睛。 “唔。” 周粥轻呼了一声，打算用手去揉。 楚颂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别动。” 但是眼睛已经开始刺痛起来了。 周粥又用另一只手准备去揉，楚颂的动作比她更快。 “不能揉，你先去浴室。” 周粥半眯着眼睛，混乱间，她听到了一阵水声，片刻后感觉到有冰凉的毛巾敷在了她的眼睛上，她顺势坐了下去。 缓了好一会儿，周粥才感觉自己眼睛的刺痛感消失了。 “可以了。” 她声音刚落，毛巾便被拿走了。 周粥一睁眼，便看到楚颂握着毛巾站在她面前，表情平静，但衣襟上全是泡沫。 而她坐的地方，竟然是楚颂的床。 现在床边也沾上了点香氛的泡沫。 甜腻而温柔的香气漂浮着。 周粥站起来，可拖鞋也是滑的。 于是在楚颂好整以暇的目光下，周粥又重新摔到了床上。 并且留下了一团湿润的水痕。 楚颂：“……” 周粥：“……” 淦。 174、8.13更新 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总之很狼狈, 非常狼狈。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哎哎哎，怎么样了。” “别挤我……听不到声音。”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挤在门口。 忽然门开了。 片刻后，楚颂的声音冷冰冰自楚父楚母头上响起：“好听吗？” “好听……” 楚母下意识回答。 一抬头—— 楚颂正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哎哎哎, 不是，儿子，你听我们解释。” 这时周粥也整理好了朝门口走。 她意识到了不对，有些迟疑的问：“我房间停水了……” “不会是叔叔阿姨弄的吧？” 周粥表情有点古怪。 还真是。 从她们的表情里, 周粥已经读到答案了。 “我叫管家过来看一下，肯定是房间里水管有问题。” 楚妈妈避重就轻的回答, 楚爸爸在一边都快尴尬死了。 回到房间, 管家匆匆忙忙的来，又匆匆忙忙的走。 浴室里的水果然恢复了正常。 因为这些琐事，周粥莫名产生了点厌倦。 楚颂：【好了吗】 楚颂：【图片】 他把他床单上一大片湿润的痕迹拍了照发给周粥。 周粥一边用吹风机烘干头发, 一边空出一只手回道：【你们家房间应该挺多的奥】 【要不你来我这边睡吧, 我可以打车回家, 免得大家都不方便】 楚颂：【……我睡沙发】 没了后文。 第二天一早, 周粥便回去了。 楚父楚母都没起床。 而这个时候，网络上也因为昨天楚颂发的生日合照而炸开了锅。 【咦, 为什么楚颂生日周粥在啊，而且还有伯父伯母】 【这是……见家长了吗】 【我晕厥, 我磕的cp是真的！】 【啊, 楚颂八百年没发过自拍, 来这么一出，故意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臭婆娘这么快就谈爱了】 【在别人的照片里臭婆娘也还是这么美呢，我真幸福】 “周粥呢？” 楚颂环顾了一下客厅，问楚太太。 楚太太叹了口气：“人去楼空, 肯定是我把人给吓到了。” 楚颂咬了一口三明治，不知在想什么。 他猜测。 周粥不会轻易来他们家了。 昨晚周粥在她房间时，他和周粥四目相对，就算是很暧昧的距离，他也只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淡淡的尴尬。 没有羞涩。 那双眸子干干净净，好像不可能染上别的颜色。 但那时楚颂却心绪不宁。 她细腻的脖颈，身上淡淡的馨香，以及红润的唇，都让他心乱。 她说她有情感缺失症。 大概，只是名目张胆的告诉他们，她一点都不喜欢他们。 挺讽刺的。 他甚至不太敢对她表现过度的关注。 生怕做点什么，她就会自然而然的与他疏离。 实际上昨天回家，在看到周粥的时候，楚颂内心的烦躁忽而就消失了。 他想笑，想过去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但是最后他还是压制住了，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语气甚至有点冷。 这样，周粥才不会被吓跑。 可现在，这些好像都是无用功。 她还是会提前走开，不负任何相关责任。 手机颤动了一下。 江湛：【你昨天为什么在那个姓楚的家里？】 江湛：【他生日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粥皱了皱眉，这时： 太二：【姐姐昨天在给别人过生日吗？不过晚上最好不要去男生家里呢】 太二：【转发微博】 太二：【姐姐有感情缺失症的话，肯定没有和楚颂有什么暧昧吧，但是这个人把照片发到微博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情侣……】 太二：【真让人生气嘤】 微信一条接着一条。 周粥从口袋里翻出钥匙，正要开门。 忽然后面传来熟悉的男声：“你的衣服有点皱了。” 回头一看，阮盛亭正提着一袋蔬菜，站在不远处，面色平静的看着她。 周粥回来的时候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衣服。 因为晚上沾过水的缘故，虽然好好叠着了，但领口还是皱巴巴的。 “是的，回去打算换了。” “换？”阮盛亭的语气陡然变得有点冷。 他浅灰色的眸子眯起，提着袋子的手紧了紧。 “楚颂对你做了什么？”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 这种质问的语气…… 周粥和他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平静道：“什么也没做。” 不是解释，而是事实。 网络上任旧在逼逼赖赖。 周粥的生活却照常进行。 一天看书到深夜，忽然她又收到了一条邮件。 “你真是走运！太气人了，好吧，还是祝福你。” 匿名。 这人到底是谁？ 这份匿名的祝福信在第二天被周粥搞明了缘由。 因为菲利数学奖的候选人……公布了，而其中竟然有周粥的名字。 数学论坛炸开了锅。 虽然这一年周粥和z数几乎在数学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从没人想过，菲利数学奖也有她一份。 这，可是金腰带啊。 【大名鼎鼎的哈利博士，策尔德教授……以及周？】 【这一次的菲利数学奖候选人名单是不有太草率了，虽然是八选一，但是……】 【楼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除了周粥之外，其他人都三十五岁以上了，可周才20岁，这太年轻了】 无数的质疑和阴谋论的声音，随着这次菲利数学奖候选人名单的公布而扩散开来。 而不久前，周粥在见面会上说的“恋爱的话，至少也在拿到菲利数学奖之后”立马从一句被人嗤之以鼻的话，变成了金口玉言。 当时观众更多觉得，她会这样讲，只不过是想避开恋爱这个话题。 没想到人家说的要拿“菲利数学奖”，是真的能拿，而且今年就被提名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数学论坛上有人反对，也就有人支持。 【搞不懂那些说周粥资历不够拿奖的人是什么心态，一年的时间，创造n方数并且解释了所有的并发难题，整整21篇论文，上课的时候我们教授都在和我们探讨周的论文，反对的人真的有全部看完它们吗】 【为什么不行，周是我这几年里唯一关注的年轻人，菲利数学奖的初衷不就是为了鼓励青年数学家努力探索吗，什么时候还要按资历排名了？】 【其实其他的几个人最近四年做的成就我也了解，但是……正因为了解，我反而觉得周被选进去是很恰当的，希望大家不要不分是非谴责委员会，他们能作出这个决定，自然是有他们的想法，难道你们比他们更加公正不成，要知道他们可都不是华国人】 实际上对于周粥而言，在思考n方数的过程中，她也在不断成长。 之前解决现有的难题，都是依照前人的框架。 但是这次的n方数，是她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在创造一个新的概念，并且不断的完善它。 这就好像挖矿，不断的挥舞着铁锹，身旁无人，只有自己在用力。 终于，发现了黄金。 过程远远比结果来得重要。 至少在不断的深埋和深挖中，她明白了一点——她确实喜欢数学。 喜欢那种孤单的、灵感乍现的思考，喜欢与未知为友，在这空旷的，真理的宇宙中，仰望星空，创造光芒。 这大概是她目前所能感受到的，最大的幸福。 两个月后，周粥踏上了去a国的飞机。 就好像一切都安排好那样，在众人翘首以盼时，委员会的颁奖人精准的念出了周粥的名字。 “我宣布，今年菲利数学奖的获得者——是华国的年轻女孩，周粥！” “感谢你在统分学上作出的巨大贡献，a国已经打算将n方数也就是z数列入大学课本当中。” “希望灵感女神永远眷顾你，你是数学界的新生力量，你勤奋、聪明、细心，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所有人有目共睹。” 众人寂静了好一会儿。 在惊讶的对视、迟疑的左顾右盼之后，终于有一个人鼓起了掌，随即会场内掌声雷动。 真的是她啊。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好像又是情理之中。 可……20岁就拿到了菲利数学奖，想想还是很不可思议，甚至令人嫉妒。 大概会被载入史册。 尽管周粥也想过她或许真的能拿到这个奖。 但是真正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走上高台时，她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 居然……真的是她。 女评委微笑着为她送上奖章。 并且细心的给她看侧面的字——zhouzhou。 “它属于你，恭喜。” “谢谢。” 周粥的声音竟也带上了点局促。 成就被专业人士肯定，并且授予奖章，这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很奇妙。 人人知道。但凡考试，总有第一，但凡比赛，总有冠军。 但如果在与自己赛跑的时候，也有人突然冲出来，告诉你你很棒，你很优秀，并且给予你一份分量极重的奖章，哪怕大部分人都觉得你不该拿到它。 这种基于她努力的偏爱——还是让她心头发热。 虽然学习数学的最终目的，也不是为了获奖。 正好她今天穿了条裙子。 浅绿色的长裙，让她看上去如同芙蓉般清丽，腰身堪堪一握。 在这燥热的夏日里，仿佛清风般，让人见之则愉。 而金腰带被系在了她的腰间，袖珍的奖牌挂在正中央。 很美。 她接过话筒，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如何发言。 “总之，谢谢评委们的青睐，能拿到这个奖我感到很荣幸。” “同时，我也要对其他的被提名者说句抱歉，我知道可能很多人觉得我太年轻，占用了其他学者的位置……可我也在努力着——” “一切都是开始，我对数学的热爱，会一直持续。” 她的声音很轻，而且克制。 “另外，既然总有人是第一……” “那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场内落地闻针。 175、8.14更新 番外阮盛亭 到这里, 也可以大致的介绍一下小阮的身份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介绍的，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朝九晚五的小公务员。 当然，这里的公务包括一些国家大事, 比如造一个尖端技术的可视模型，在某个行业核心技术的标准上划一笔，大致如此。 阮盛亭有个弟弟叫做阮繁星。 在阮盛亭年少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父亲忙于公司的琐事，他便一人拉扯这阮繁星成长。 对此, 阮盛亭并没有怨言。 他很早就从某些世界名著中了解, 做人是很难的，要负责任就更累了。 在旁人眼中，阮盛亭是那种邻居家的孩子。 成绩好, 长相俊秀斯文, 彬彬有礼, 并且私生活干净。 就和他的工作一样, 一切都合乎规矩方圆。 可是规矩太久，总会出现例外。 就好像在乾坤郎朗之下, 没人知道那些紧闭的门窗里究竟是什么。 一团漆黑。 打个比方，阮盛亭在画不出例图的时候, 心里就好像一团麻绳拧着似的, 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但是胸口就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烦躁。 灵感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凭空想象是全天下最难的事情。 但大概是独处久了，阮盛亭在经历过各种的煎熬之后，竟然也喜欢上了这种无助的状态。 或许是一种承认。 就好像我们常听人说, 花开是美的，花不开也是美的。 充盈是美的，那残缺也不能不是。 外在的阮盛亭是充盈的，是整洁的。 但是在严谨的衬衫和眼镜之下，他在隐秘而狂妄的欣赏着他所能看到的、所能感受到的混乱、残缺、不满足。 阮繁星不知道这一点。 就算知道也无可厚非，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他依旧是一个好哥哥。 直到他遇见了周粥。 起初这个人叫小昼，阮盛亭知道他，是因为他翻看阮繁星的游戏记录，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 后来一来而去，他加了这个女生的微信，并且和她谈了阮繁星高考的事，一开始阮盛亭对她只是一种可利用的态度，在阮盛亭看来，小昼不过是一个网络上的陌生人，阮盛亭从来都觉得网络上的东西是最虚无缥缈的，虽然她的声音比一般人好听很多。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阮盛亭逐渐察觉到了这个女生对他别样的心思。 几乎是一一种好整以暇的目光去俯瞰这一切。 她的猫在她的手上挠出了红痕，她被猫弄得手忙脚乱…… 这种让他愉悦的混乱。 甚至是带着点讨好式的。 大概在这个时候，阮盛亭感受到自己内心黑暗的一角，在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逐渐掀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阮盛亭思考着同一件事：周粥于他而言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在寂静的夜里，在漆黑的工作室，在一盏幽暗的台灯下…… 蓝色的笔尖总会在纸上留下一段无意义的线条。 阮盛亭人前依旧是一副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样子。 但私下里，却总是在想着她——小昼。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总会想起这个名字。 后来他见到了她，在庆大。 这种感觉很奇妙。 在他知道她是主播、知道她只是在戏弄他，知道她个性多变之后。 他见到了她的真实长相。 很漂亮、很干净，甚至手指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的粉色。 阮盛亭惊讶于这种干净。 总体而言，他是个很自傲的人。 这种自傲不单单由于他的个性，更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经历。 他从小到大，永远是第一名，没有例外。 但是这种源于成绩的自傲，在认识到周粥此人之后，逐渐被击碎了。 从最初的井滑猜想的解决，到后来的菲利数学奖的获得，她不疾不徐，但是又很快速的成长。 快得，有点妖孽。 蓝色的笔尖在稿纸上勾勒出细细的线条。 许久之后，干净的纸张上面，多了一双眼睛。 眼皮半阖着，瞳仁里的情绪带着几分随性。 眼尾是上翘的，但并不明显。 他仅靠印象还原她的眼睛，可始终差了点什么。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削瘦的脸来，他带上眼镜，拿起一张纸巾缓缓擦拭着沾着水的手指。 在两年前，阮盛亭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被一个女人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甚至在看到她微皱的领口，都会心情烦闷。 心中阴暗的一角被彻底掀开来。 有一团黑气，在横冲直撞着，想要吞噬什么。 这不仅仅是引诱而已。 如同麦芒上的阳光，又如同地狱淬炼过的毒药。 一旦看上了，便再也看不上别的东西。 如果她弱小、自卑、脆弱，就好像菟丝花一样，需要攀附着他人生存，那倒也能激发人心中最深层的欲.望，好办。 可偏偏不是—— 迎着夏日灼热的昏阳。 阮盛亭心中那股邪气几乎找不到出口。 忽然，他目见了一节雪白的裙角。 一团雪白的波斯猫跟着它的主人出现在路的尽头。 少女今天穿了一件白裙子。 浑身都轻飘飘的，要不是这黄昏太闷抑，没有风，阮盛亭倒也会合理的联想，兴许下一秒她就要乘风归去了。 整个人都清泠泠的。 她还没看见她，大约热的缘故，她台上将一头黑发由一边拨到另一边。 几缕黑色如同藤蔓似的，盘在她的脖颈上，扎眼、晃眼。 心里就好像塞着一团棉絮似的。 阮盛亭莫名想到了阮繁星。 他知道阮繁星对周粥一见钟情，发誓要成为配得上她的人。 但是有人能跟上她的脚步么？ 最让阮盛亭觉得好笑的是，向来乖巧的阮繁星还学会了与他冷战。 他清楚，那只不过是他求而不得的迁怒。 求而不得啊…… 阮盛亭浅灰色的眸子里盛着昏色的太阳，以及那一抹白色。 她走近了，阮盛亭看清了她的脸。 两抹并不明显的红云如同胭脂一般，给她的脸上了色。 眼睛任旧清润得如同一汪水。 她也没有变成某人的。阮盛亭想。 尽管他千万遍思考过，如果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他更温和一点，会怎样。 但那也是徒劳。 胸腔酸软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着来回揉捏。 他轻喘了一声。 感觉自己在被蒸考着，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时候，周粥更近了。 四目相接，一阵风从侧面吹过来，少女的黑发张牙舞爪的扬起。 像极了神话传说里会取人性命的女妖精。 可那双眼睛，依旧澄澈得像是天上白月。 “你怎么了？”她稀松平常的问。 沉默了一会儿，阮盛亭将攥紧的拳头松开。 “没事，出来散步，有点热，停一会儿。” 少女点点头：“好巧，我也是。” “嗯。” 没有声嘶力竭的质问，没有热烈的表白，更加没有肢体的触碰。 就好像普通邻居一样。 两人擦肩而过。 好巧，我也是。 嗯。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176、8.15更新 最近华科院在给周粥安排了一个小任务。 也可以说是让她帮忙。 华科院分为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大学，另一部分则是研究所。 周粥在华科院学习，而阮盛亭则在华科院工作。 华科院给了周粥特批的条子, 所以周粥不用在学校呆着，因而两人并没有太多碰面的机会。 周粥穿着一身白体恤和牛仔裙在电梯门口等着。 “阮老师，你给我安排的表格我已经做完了，我明天中午给你可以吗？正好请你吃个饭, 感谢这段时间您对我的指导。” 电梯门开了，她正好撞见这么一段对话。 被称作阮老师的人正是阮盛亭。 但见他眉目清朗, 穿着一件浅色条纹衬衫, 和身边的女学生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女学生看上去和周粥差不多年轻，皮肤白净, 对着他讲话时, 眼神含羞带怯, 脸上还染着两朵红晕。 猛地一抬眼看到电梯外面有个人, 那女学生吓了一跳。 “怎么有人在外面啊。” 在眼神划过周粥的脸时，女生声音弱了点。 她看了看电梯单侧镜子里的自己, 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周粥，不由朝阮盛亭瞥去。 可阮盛亭此时正紧紧盯着周粥, 表情和之前的淡然完全不同。 似有惊讶, 似有喜悦, 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阮老师？” 女生跺了跺脚，试图引起阮盛亭的注意。 但是阮盛亭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周粥：“你来这里是？” 语气出奇的清润，甚至带着笑意。 周粥挥了挥手里的文件夹，道：“帮老师处理点数据。” “用到哪个房间？” “好像是……503。” 阮盛亭点了点头, 重新将五楼的按键按亮，语气自然道：“我带你过去吧，我对这里熟悉。” 他身旁的女学生表情多少有点惊惧。 阮盛亭除了在研究所任职外，也会到校区讲课，在学生群里，大家将阮盛亭称作高岭之花。 因为他似乎从来不与人过分亲近，想阮盛亭示好的女生很多，但无一都是以失败告终，她一度还为阮盛亭为她指导课题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现在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高高在上的阮老师早就有心上人了，而那人就是电梯外站着的那个女生。 “那您还去食堂吗？” “不去了，你先走吧。” 和她讲话时，他的声音又天生带着几分疏离。 周粥点点头，走进了电梯。 在离开前的，女孩朝电梯回头看了一眼。 漂亮的少女站在角落里，表情淡然，而阮盛亭深深的注视着她，里面的情绪好像要溢出来。 那是在看见自己心心相念的存在时才会表露出来的愉悦。 她从没见过阮盛亭这样。 一天的埋头苦干。 到了晚上八点半，周粥才收拾了一下桌子，起身打算回家。 她在这里处理数据，必须要用到相关的设备，不然在家里干活也是可以的。 想着，她拉开门。 朝外一看，她愣了一下，阮盛亭还站在外面 “一起回去吗？” 阮盛亭声音清润而好听，自她出来，他的眼睛就紧紧盯着她。 里面翻滚着某种情绪。 周敏锐的察觉到，今日的阮盛亭有点不同。 “好，是打车还是……” 正常的询问。 “都可以。” 狭窄的电梯间，周粥和阮盛亭各站一个角落。 隐约间，周粥闻到了一阵淡淡的皂荚味道。 侧头一看，阮盛亭安安静静的站着，盯着电梯的数字，似乎没看她。 周粥收回视线。 与两人的安静不同。 在某个小群组里，组内的女生已经吵翻了天。 【什么！！！阮老师主动和一个女生搭话？？？】 【我敢肯定，阮老师喜欢那个女孩子，真的……太好看了】 【有多好看？？？】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就皮肤很白，腰很细，胸应该也挺大的……我猜测，主要是那张脸，长得着实漂亮，没化妆我在她脸上都看不到任何毛孔……】 【完了……】 【完了……】 【果然哪怕是高冷如同阮老师，最后还是逃不过四个字“食色性也”】 随后群内便是一阵唉声叹气。 那女生自然没认出周粥是谁，只觉得是一个普通的华科院学生。 但奇了怪了，平时也没传出过有这号人啊。 这时群里有人弱弱的发声： 【你说的那个女生，不会是周粥吧……我记得她在华科院读书来着，而且阮老师还去过周粥线下见面的活动……】 【艹？】 【是我想的那个周粥吗？】 众人沉默了一阵后。 【完了】 【完了】 【真完了】 要真是那位，她们哪还有机会啊。 夏日的夜晚挺舒适的。 两人并排走在街上。 “你的病怎么样了？”阮盛亭问。 周粥：“什么病？” “喜欢不上人的病。” “没好。” 阮盛亭不可置否的笑了一下。 正说着，一个抱着花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走到两人面前，声音脆生生的：“大哥哥，给姐姐买一朵花吗？很便宜的哦，十元一朵。” 小女孩的抱着的花篮里，全是娇艳欲滴的玫瑰。 这可是送给情人的花。 周粥尚未拒绝，阮盛亭就弯腰，修长的手从里面捻出一朵玫瑰来。 阮盛亭长相是真的好，他冲那小女孩一笑，小女孩也看呆了。 “我买一朵。”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十块钱零钱，送到小孩手里。 然后转而把手里的玫瑰递给周粥，语气淡然：“送你。” 这映着霓虹灯和街边的五光十色，阮盛亭笑了一下。 虽然周粥平日里看够了镜子里自己那张妖孽的脸，但当下还是忍不住腹诽一句：祸水。 大概是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多了别的颜色，那张平日里总清清冷冷的脸便也变得生动起来。 “今天什么日子？” 周粥下意识问了一句。 “今天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哦！” 小女孩声音脆生生的，一个劲儿的盯着阮盛亭瞧，而阮盛亭又只看着周粥。 “哥哥真好看！谢谢哥哥买花！希望哥哥姐姐白头偕老~” 周粥环视一圈，这才发现周围基本上都是手拉手的年轻男女，她看了看自己手里捏着的玫瑰，不由觉得手心有点烫。 这时，一道黑影逼近了周粥。 “过什么情人节？就靠一束玫瑰花？” 微沙的声音自两人后方响起。 “小妹妹，你这里一共多少朵玫瑰？我全买了？” 周粥手里的玫瑰被人顺走，好在刺都被削干净了，对方手法也不凶狠，不然手指非要划道口子不成。 一名穿着黑色宽松t恤的男人抱走了小女孩手里的花篮。 刚刚孩子还沉浸在阮盛亭的颜值里呢，这下又愣住了。 今天好看的人可真多啊。 要说阮盛亭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心旷神怡的清俊人物，那面前忽然出现的楚颂，便是冷酷、帅气、又个性十足，脖子上挂着的金属链子，凌乱的黑发，以及耳朵上泛着冷色调的耳钉…… 一眼看过去的帅，身上的荷尔蒙气息都快溢出来了。 眼睛眯起来，不知道能迷死多少未婚女性。 小女孩看直了眼。 “楚颂？” 听到周粥有些惊疑的声音，楚颂勾了勾唇，抱着一大束花回头看她。 “嗯？” 他眼神划过她身边看似平静的阮盛亭，声音嘲讽：“你就跟他过情人节？” 楚颂原本在附近的工作室里，筹备乐队的事情。 可刘小乐一开门，就咋咋呼呼：“完了完了，颂哥你被挖墙脚了！” 听完了来龙去脉，楚颂唇边勾起一丝冷笑，拎着摩托的钥匙便出了门。 果然刚到步行街，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以及她身边那碍眼的男人。 楚颂把从她手里顺过来的那支玫瑰丢到地上，抬脚便踩了上去。 撵得稀碎。 阮盛亭眼里有怒色浮现，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你有事么？” 楚颂看向阮盛亭，没说话。 他又看向周粥，见周粥正盯着他抱着的花篮出神，一时间被气笑了。 “看什么？” “他能给你买花？我不能？” 说着他的鞋又在原地撵了两下。 一时间嚣张尽显，有了几分的纨绔的架势。 楚颂不是没有脾气，也不是放弃追周粥，只是碍于周粥的性格，他把步子都放缓了。 尽量不吓到她。 但是要是有人赶在他前面，对她图谋不轨。 楚颂绝对、绝对不会给那人机会，哪怕用不恰当的手段。 但大部分男人都是这种想法。 “我们只是路过。” 周粥非常平静的解释，然后指了指他手里的花篮。 “太多了，我家里的花瓶放不下。”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而且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在认真的分析这情况，秀气的眉头皱起，似乎感到不妙。 比谁都冷静。 “而且我们……” 一直在一旁杵着的阮盛亭朝楚颂露出一个笑容，声音清朗。 “我们只是一起回家。” 他加重了回家这两个字。 楚颂也笑：“是吗？” “不知道冯翠小区还有没有别的房源。” 两人目光相交。 剑拔弩张之际，周粥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先回去了。”她的声音引得两个男人同时侧目。 真是，没心没肺。 周粥刚坐进车里，车门便被打开了，长手长脚的楚颂猫进了车里，还没忘把那蓝玫瑰也带进来。 阮盛亭眸色微动，从车门的另一边进去了。 一时间，周粥坐在副驾驶上，两个男人坐在后排，车内还弥漫一股的玫瑰香，场面着实诡异。 “去哪？” “冯翠小区。” “冯翠小区。” 后座两人异口同声。 177、8.16更新 周粥开门的时候, 阮盛亭和楚颂就并排站在阶梯上盯着她。 “那我进去了，你们两个……” 楚颂怀里还抱着一篮子的玫瑰。 “我帮你把这个拿进去。” 他朝前走了一步，唇抿着, 好像不然他进去，他又会干出什么把花碾碎的事情。 “我家里的花盆……” 周粥语气有点迟疑。 “用不着花盆，这么大一篮子花，你想放在哪里都行, 不用花瓶装也行。” “不想要了，第二天也可以扔掉。” “或者我现在帮你丢垃圾桶里去。” 周粥颇无语的把门拉开了一点：“那你进来吧。” 楚颂唇角勾了起来, 一步踏进了门框内, 然后像没看到阮盛亭还在外面站着似的，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一气呵成。 周粥：“阮盛亭还在外面。” 楚颂直直走到客厅的茶几上，把花篮放下。 “那就让他呆在外面。”楚颂声音沉沉的, 这时门被敲响了, 周粥无奈开门, 却见阮盛亭脸上带着清俊温和的笑：“冰箱里有食材吗？今天没吃东西吧。” 他深灰色的眼睛里看似没有任何波澜, 楚颂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玄关处：“冰箱里有食材，难道你还要进来做饭吗？”他声音带着轻嘲。 阮盛亭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嘲讽, 朝周粥笑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周粥：“不用了吧……” “楚颂你也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我要休息了。” 而阮盛亭却扶着门把手, 轻轻一推, 进了屋子。 他身上清苦的皂荚味道又隐约弥漫在周粥鼻尖。 “要的。” “你今天辛苦了。” 他朝玄关处的楚颂扯了扯唇：“如果多一个人的话，我也不介意做三人份的，不过要借用一下你家厨房。” “毕竟身体第一，就当一起过个七夕。” 阮盛亭扯了扯衬衫的领口，喉结若隐若现。 但见他一副书卷气很浓, 又十分禁欲的样子，周粥实在无法想象他会自己洗手做羹汤。 思绪飘远的时候，周粥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阮盛亭的喉结处。 而这模样在楚颂看来，摆明了就是一副被阮盛亭的美色吸引的样子。 楚颂握紧了拳头，声音低沉：“够了吗？” “会做饭就进来做，正好我也饿了。” 阮盛亭好像没听到他的使唤。 冲周粥露出了一个十足温和的微笑，声音似有宠溺：“看够了吗？” 周粥疑惑的“啊？”了一声。 阮盛亭摇摇头，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进去休息，我来做饭。” 这种口气，令人结婚之后善解人意的丈夫，令周粥一时间消化不过来。 而楚颂在一边看着，把玩着手指上带着的指环。 他抿唇冷笑：“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令楚颂没想到的是，他的挑衅换来的只是阮盛亭一个平淡无波的笑容。 这就好像一个□□，直接引爆了楚颂。 在阮盛亭进了厨房没多久，楚颂丢下一句“我去帮忙”，也跟了进去。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了哐当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周粥放下手里的玫瑰，朝厨房走去。 还没进去，她便听到了里面的争论声。 “你眼睛瞎了吗？”说这话的是阮盛亭，就好像撕下了平日里温和的面具，他语气刻薄阴冷得很。 “怎么？故意的，不行？” 楚颂声音没什么起伏。 阮盛亭：“你以为周粥能看上你吗？” 楚颂：“看不上我能看得上你？你不会觉得，自己能炒几个菜，就很牛逼了吧。” 楚颂：“像个笑话。” “彼此彼此。” 两人本就互相看不顺眼，又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现在周粥不在，便都撕开了伪善的面具。 周粥听了半晌，面无表情推开了门。 厨房里的两人身体同时僵硬片刻，周粥看向地上，一碗汤洒在了地上，陶瓷碗碎成几瓣，可怜兮兮躺在地上，而边上的两个男人一个手被烫红了，另一个半截手臂的布料都是被汤汁打湿了，两人狼狈的和之前进厨房前的他们判若两人。 阮盛亭：“没什么大事，他手没力，端到一半全洒了，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他声音又恢复了温温和和的样子。 楚颂“嗤”了一声：“我没力？你自己端不稳怪谁？” 周粥：“……” 要不是她之前在门口听了一阵，现在可能已经思维混乱了。 各执一词，宫心计呢？ 她面色平静的站在门口朝某个方向指了一下，仿佛对他们刚刚说的互相责怪的话一点不在意：“那边卫生间里有干净的毛巾，在柜子里面，你们自己去整理一下吧。” “另外别做饭了。” “我点外卖。” 楚颂：“……” 阮盛亭：“……” 几个男人都在一个城里，一旦发生点什么，其他人就好像闻风而动的苍蝇。 祁致听刘小礼说了周粥的事情，第二天便请人订了一束花，送到了周粥所在的研究室里。 祁致也是个人精，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 周粥的手在快速敲打着键盘，阮盛亭听到动静，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果然周粥的桌边，正摆着一大束蓝中带紫的洋桔梗。 漂亮的包装显示着挑选人的别出心裁。 与热烈的玫瑰不同，洋桔梗的花语丰富，除了爱意，纯洁以及赞扬少女的美丽之外，还有另一层含义——“警戒他人的靠近。” 因为它的花瓣都是向外弯曲的。 花美则美矣，只可惜收到花的人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眼神专注，没分给它一点注意。 要说惊讶还是有的，因为看到卡片上祁致的名字，她还是愣了一下。 “怎么样了？” 阮盛亭声音自周粥后方响起。 “明天估计可以弄完。” “这么快？” “这花是谁送你的？”阮盛亭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语气温和。 “一个不怎么熟的人。” 阮盛亭眸色微动，笑了一下。 “你家里应该摆不下了吧，我办公室还有个闲置的花瓶。” 周粥回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 她迟疑道：“你喜欢的话可以拿过去，不过这花可能和你的气质不太符合……” 在电脑幽蓝色的光线下，她的红唇微张，看上去有种别样的诱惑。 就好像她手边摆着的那束洋桔梗一样，清纯，美丽。 阮盛亭：“我不在意这些。” 说着，他长臂一伸，将那束花从她身边拿走。 期间花不小心勾了一下她的发丝，牵扯出某种未知的意味来。 门重新被合上。 阮盛亭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手一松，“哐当。” 漂亮的花被丢进了垃圾桶里。 见鬼去吧。 178、8.17更新 自从见面会之后, 白且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很长一段时间。 他尝试写点什么，但是手好像被冻住了一样，什么都创造不出来。 今天是周日, 白且像每个先前的每个周日一样，守在电脑前等待周粥的直播。 手机震动了一下，杂志社的编辑问他约的稿子什么时候能完成，白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难堪：再等等, 我尽快。 白且有很多钱，除了父母遗留的财产之外, 他出版了很多作品, 版权费足够他享用一生，但是他依旧在坚持写东西，就好像一份固定的职业那样, 在他的文字中, 总有一部分是用来赚取生活费用的, 正因为如此, 他得坚持每个月和编辑以及杂志社的约稿人们保持联系，之所以坚持这样做, 除了习惯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白且对自己的性格有深刻的认知, 如果他不主动参与社会□□流的话, 他会自顾自的边缘化, 成为完全与世隔绝的人，因为在现实生活中，他更加难得主动和人交谈，这也是白且在一年前经常玩游戏的原因。 白且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周粥, 并且和周粥产生这种深刻的联系。 耳机里总算传来熟悉的少女声音，白且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比起楚颂或者阮盛亭江湛此类占有欲极强的男人，白且显得有些过分宽容了。 他并不会因为弹幕里某些争风吃醋或者挑衅性的言论而感到生气，甚至不会去看弹幕的内容，他关注的——只有周粥一个人而已。 【哇哦，今天没有露脸呢】 【想看小美，可是没有呜呜呜】 【昂？今天又有带小姐姐上分的变声器环节吗？我兴奋了】 周粥的声音不论经过怎样的变化，里面总包含着她特有的东西：漫不经心、清冷、偶尔令人无法抗拒的甜蜜。 变成了少年音之后，她声音软糯的向游戏里的女孩子发出一起游戏的邀请，在对方玩的不好并且自责的时候安慰她，甚至还非常可爱的道：“你就算菜，也只有一点点菜。” 白且不知道为什么周粥会突然疏远他，但是他觉得，总有原因的。 他甚至很相信周粥确实患有一种“无法喜欢上他人的病”，因为从文学的角度分析，每个人都是多变的、复杂的，他并不因此而感到丧气，比起阮盛亭那种古怪的个性，白且对于残缺的存在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可能因为他本身就是自卑而且敏感的。 他盯着屏幕看，然后从抽屉里抽出一支笔来。 在方正的纸张上，他的字迹清秀、漂亮，甚至带着几分洒脱。 比起用电脑打字，手写一些东西，多的是仪式感。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坠河而死，其奈公何。” 写完这行字，白且放下了笔。 他依旧记得，少女温软着声音在他耳边呢喃：“我想在你身上，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耳垂悄悄红了，他单薄的肩头承载着灯光，瘦削的下巴轻抬着，如果有人从背后看他，一定会产生一种错觉：如果他站在夜色中，应该是正好的。 在直播戛然而止的时候，白且抿着唇，给周粥发了一条消息。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喜欢】 179、8.18更新 暑假过后, 新的学期开始了。 周粥一晃也成了大四的学生。 自从进了华科院之后，周粥的传闻很多，但是极少人见到她。 “学霸, 我能不能找你要个微信？”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红着脸走到周粥面前。 今天是开学典礼，听说有个很厉害的年轻人要来给学校捐了5座研究楼，所以学校为了表达感激，让每位学生都过来参加开学典礼的致辞, 因为那位年轻人也会过来，他们至少要向对方展现一下华科院学子的风貌。 没过多久, 这位号称是周粥学弟的男生铩羽而归。 周粥礼貌又疏离的表示：“我平时不用微信, 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一起探讨的话，可以直接邮箱给我发消息，我的邮箱是……” 她思考了一下, 然后报出了一串数字。 男生有些恹恹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哎, 算了。” “咋啦咋啦？” 那人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道：“明明和我们差不多大, 可人家学霸现在和同龄人交往都直接用邮箱了，我郁卒。” “害, 早说了，说不定再过几年, 学霸就是教授了呢。” 放着这么一尊活生生的天才式人物在眼前, 谁都想上前去打着招呼, 结交一下。 可人家坐在那里，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就让大部分人打退了堂鼓。 周粥平常在学校的论坛里被讨论得热烈，脑残粉都有不少。 譬如某天在某个地方出现了，穿了什么衣服, 在图书馆借了什么书之类的，经常都会被人津津乐道。可真的见到真人了，看那唇红齿白气质如水般的人物，还真没人敢过去搭话了。 “算了，不聊这些伤心事了，你知道这次给咱们学校捐款的是谁吗？” “谁啊？”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啊！《创魔》知道吗？” “当然知道，去年在a国发行的，现在已经快把上一个版本的白月光网游《末日》给逼下台了。” “对，听说这次来捐研究所的，就是这个《创魔》幕后的老板……” “靠，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师哥，内部人员，嘘。” “……牛。” 周粥在观众席看了半晌的领导致辞，并没有等到所谓的大人物出现。 她便想着最近自己遇到的一些数学上的难题，一时间有些入神。 周粥并没有注意到第一排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频频回头朝她所在的位置看来。 如果周粥稍微上点心，应该能从那一头刺喇喇的发型中辨认出，那人就是江湛。 只不过现在的江湛比之一年前成熟了很多，而且也学会了巧妙隐藏自己的情绪，虽然如此，他还是没控制住一直回头。 “听说周粥是你们的学生吧，她今天应该到场了吧？” 江湛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 他身边的老师点头：“是的，周粥在会场内。” “我一直很欣赏她，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请校方引荐一下，我想请她喝杯茶。” 虽然华科院是国家的教育部门，但是对于社会各界的慈善却也不会拒绝，俗话说得好，搞研究就是个无底洞，国家每年的投入是有限的，有的项目又相当于烧钱，所以江湛愿意出钱做慈善，那么华科院自然万分感激，当下那位副校长沉吟了片刻，道：“应该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江先生你可以先去校长办公室坐一会儿，小周为人是很好的。” 江湛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行。” “要见我？”被单独叫出去谈话，周粥语气有些困惑。 “那位给学校捐款的先生叫什么名字？” 老师和颜悦色道：“这我暂时也不清楚，不过他好像姓江，很欣赏你，想和你见一面。” 姓……江？ 周粥脑袋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形象，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他。 推开办公室的门，周粥只看见一个男人背对她，坐在椅子上， 听到动静，那人肩膀稍微僵硬了一下，然后才回过头来。 令周粥没想到的是，此人真的是江湛。 她的表情稍微困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而在她的视线之内，江湛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虽然穿着正装，但依旧压不住那股子邪妄的气息。 “好久不见。”他声音低沉沙哑。 办公室里的空调吹着冷气，他起身走到周粥面前。 “没想到是我吧？” 他笑了一下，颧骨上的疤痕随之动了，让他的眉毛看上去更加硬挺，整张脸轮廓感很重。 江湛长得很有男人味，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沉闷。 就好像太阳照在他的皮肤上、嘴唇上会使得他们泛着一种奇妙的光泽一样，他整个人都很张扬。 周粥盯着他看，眼睛黑沉。 忽而周粥弯唇笑了：“确实没想到。” “好久不见。” 她甜脆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江湛眯了眯眼睛。 “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周粥脸上挂着清淡的笑容。 江湛点了点头，道：“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不过现在没有带在身上，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会在开学典礼出现。” 周粥原本以为自己这副清心寡欲的表现必然会令江湛打退堂鼓，或者暴跳如雷，但没想到他居然很淡定。 她细细的眉梢上扬，稍稍不解。 少女的表情变化被江湛尽收眼底。 江湛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微笑。 “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她，语气不容拒绝。 周粥：“我要回家一趟，恐怕不能……” 江湛：“那我先送你回家，到时候再开车去吃饭的地点。” 他摆出了一副牛皮糖的架势，虽然客气的样子很足，但周粥明显读出了他的潜台词：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男人穿着整齐熨帖的西装，但头发却刺棱棱的，表情沉稳中却又带着几分孩子气。 江湛整个人都透露这一种矛盾，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气质。 周粥在某本书中读到过：一个成功的商人或者创新者，除了有聪明的头脑之外，一般都会自带个人魅力，令周围的人心悦诚服。 江湛的成功莫非与此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周粥的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疑惑，这副模样落在江湛眼中，令他分外心热。 实际上周粥猜错了，江湛一开始并不是一名成功的商人，现在也不是。 “一开始融资的时候我吃了很多苦，很多人看不起我，我们团队的策划书交上去人家看也不看我一眼，好像这是什么垃圾……” “我经常发脾气，熬夜到两三点，因为我骂人，几个同伙被我气走了。” “后来我设计了一个几乎完美的游戏蓝本，终于峰回路转，有一家公司愿意为我们提供资金……”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煎熬的生活，不能骂人，要穿西装，还得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江湛一边开车，一边和周粥漫不经心聊着他的创业经历。 他的声音有点懒散，似乎因为副驾驶上坐的是她而心情放松下来。 “那你……” 周粥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做呢？” 红绿灯，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周粥身体前倾，然后一侧头，便看见江湛支着下巴看她，脸上带着侵略性的笑容。 “你猜？” 大抵是他的眼神过于热烈，周粥试图避开不看他。 “我不知道。” 江湛笑了一声。 很久前的某一点愧疚又莫名冒了出来，周粥忽然感觉车内气氛有点不妥。 “可以开窗吗？” “可以。”他声音很低。 车窗降下来，江湛也没再看她，他掌握着方向盘，车子又重新行驶起来。 “对了。” 即将到目的地的时候，江湛忽然开口：“《创魔》的新版本要上线了，在华国我还没正式宣传过一次，我想着你如果有空的话，能接个推广吧？” 周粥这次又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他：“你想让我代言吗？” 江湛点头：“算是这个意思。” “今天回去如果有空的话，你能玩一下这个游戏吗？” 江湛这种公事公办的样子令周粥觉得有点陌生。 但另一种感觉攥住了她，他……可能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想到这里，周粥有点焦虑。 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很害怕负责任。 而且现在的场景，又令周粥想到某个画面。 意气风发的男人穿着blade的队服，手里举着奖杯，对全世界人宣布：他要把手里的奖杯带给某个人看。 她垂下眼眸，微妙的挣扎也被江湛捕捉到。 江湛的唇角上扬，鹰一般都眸子里潜藏着深刻的情绪。 责任会使人成长。 江湛从来没想过要证明过什么，但是遇见了周粥之后，他连续振作了两次。 江湛思考着这一切。 和他想的一样，曾经午夜梦回时的各种不满、无奈、怨恨，都在重新看到周粥的那一刻消散了。 风吹动着少女的长发，江湛的鼻尖闻到一丝清香。 “对不起，江湛。” 周粥倏然回头看他，清亮的眸子倒映出他的侧影。 “你是不是想回来报复我？” 她的发问令人完全意想不到。 车内沉默了一阵，江湛踩下刹车，恶狠狠的扭头看她。 总算不想装了。 “报复你？你再说一句试试？”他凶神恶煞起来，这熟悉的模样倒令周粥松了口气。 于是周粥又镇定的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想让我爱上你，然后把我狠狠的甩掉。” “以达到报复我的目的。” 她声音清甜：“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毕竟在这几个攻略者中，江湛的脾气最大，而且前后转变也最大。 她还给了他不切实际的期待。 比如说在拿到世界冠军的奖杯之后她可能会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 她认真的剖析着江湛的心理。 江湛：“……” 真想一拳把她打哭。 180、8.19更新 无奈的是, 周粥还真的这么以为。 不是她不相信爱情，但你说爱恨情仇，爱仅仅只是七情六欲中的一部分而已。 网络一线牵, 真真假假，谁能知道江湛不是恨她把他甩了呢？ 要知道人的报复心可是很重的。 她也不信有人在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之后还能持续的喜欢着她。 这不又是童话世界。 “不是。” 江湛声音低沉，整了整领口，手稍微用力, 又变成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你怎么又开始了？” 周粥下意识道。 江湛朝她投来疑惑的眼神。 少女叹了口气：“没事，继续吧。” “但你凡事牢记, 故意伤人是要坐牢的。” 她语气幽幽, 仿佛劝说江湛不要走什么歪路子。 江湛深呼吸两下，将嘴里恐吓人的话咽下去。 “你也牢记，我是不会打女人的。” 周粥沉默良久, 看向窗外：“哦。” 将信将疑。 江湛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呕出来了。 那五栋楼算是白捐了, 有的人就是天生没良心。 情感缺失症放在她身上, 江湛此时信了五分。 最近创魔在华国风头正足。 江湛的回国让创魔的各种活动都张罗起来了, 包括请各种主播试玩，充值优惠, 以及线□□验馆等等，华国民众们的热情被极大激发。 从小的方面, 比如以逗猫这个平台为例, 就有不少的大主播纷纷在晚间直播黄金时段试玩起了创魔。 创魔不是类似于王者荣耀这种回合制的游戏, 这里面的世界观非常庞大，是大型的穿插着命运线索的网游。 而且这款游戏引导观众们氪金的能力非常厉害。 但是这并不会让人打退堂鼓，因为创魔不论是从画面还是从体验感上来说，都是一流的。 进入创魔的世界，就好像真的穿梭于末日乱世之中一样。 微博上对此讨论十分热烈。 【今天大家玩创魔了吗？到底是什么职业比较好升级啊, 选基本属性的时候我一脸懵逼】 【回楼上，我选的狂战士，现在在新手村做任务……】 【我还在捏脸，听说季余也玩这个游戏，我想着能不能和大佬们偶遇】 【到了15级才能加入帮会吧，城与城之间又要开战了，到时候又是一波升级回新手村的高峰期】 【有人去安魔谷看过吗？哪里的风景绝了，只可惜一进洞口就开始掉经验掉血】 在创魔之前，华国很火的另外一个大型网游叫做《江湖》，江湖的玩家也多，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湖的画面、故事线、游戏设定都越来越不尽如人意，广大网友们怒斥《江湖》靠着粉丝们的情怀赚钱，一个套路到老，尽管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任旧稳居网游一哥的宝座，现在创魔回华国了，江湖眼看着就地位不保了，这个时候，江湖的幕后开发商想出了一个办法，创魔搞宣传，行！他们也搞。 于是一咬牙，江湖就请了当下娱乐圈的一个一线偶像女团做代言，同时还把逗猫游戏区大部分的主播都收买了，大家纷纷从玩创魔转变到玩江湖，一时间观众们云里雾里起来，不知情的人以为江湖又重新有了可玩性，想着找回自己以前的那个号，知情的人却道：果然这么些年来江湖赚了不少钱，只可惜不用在游戏开发这一块，而用在打压对手上，创魔一个新游戏注定要被压一段时间了。 周粥直播刚上线，弹幕就纷纷刷起了《江湖》来。 【哎，我看最近王者区的主播都在玩江湖，臭婆娘也要玩吗】 【gkdgkd，我还没看过小昼玩网游呢】 【现在江湖的风头好大啊，小昼难道也要开始了吗】 “什么江湖不江湖的，今天确实玩一款网游，不过不叫江湖，叫创魔。” 周粥说完，便点开了创魔的界面，熟练的登录上了自己的号。 【哇，居然是创魔】 【原来臭婆娘喜欢创魔啊，俺也觉得比江湖好玩（小声bb）】 周粥答应了江湛做代言人的事情。 原因是当天晚上她回去玩了一会儿创魔，感觉很有趣。 她直播的热度向来很高，现在大部分主播都在试玩江湖，她又独辟蹊径在玩创魔，所以这么一来，周粥直播间的热度呈恐怖的速度持续飙升。 【小昼在逗猫玩创魔啦】 【大家快去看，靠臭婆娘的剑客升级好快】 【戳戳戳刺走位打怪，臭婆娘居然打怪都能打成这样】 【在哪里！靠，我去了！】 周粥向来是热搜体质。 直播不到半个小时，#小昼 创魔#就被顶上了热搜。 江湛的团队对此喜闻乐见，但江湖的运营团队就不那么开心了。 “头儿，我们好不容易把之前给创魔推广的主播们都挖了过来，现在这个小昼……” “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她。” “不行啊，但我看她现在直播的这个热度，可能之前我们让那些主播反水的努力就直接功亏一篑了。” “那就等她直播完之后再联系她。” “好好好。” “我就不信我请了这么多人宣传，还搞不死那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但要是小昼成了他们的代言怎么办？” “不可能。” 江湖内部谈话结束之后，水军就动作起来了。 各种节奏带得飞起，说什么小昼拿了创魔的推广费，在恰烂钱，还有创魔有抄袭嫌疑，根本不配在华国启动，以及周粥有意抹黑江湖，行为不端等等。 反正江湖是感受到了危机，狠下心要和创魔斗争到底，既然周粥提前站了边，那他们也只能一棍子打死了，在资本家眼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节奏风起云涌，周粥直播间也受到了波及。 “我恰烂钱？江湖比创魔好玩……？” 周粥停止了游戏角色的动作，眯着眼睛看弹幕上的内容。 “不好意思，我没玩过江湖，但我觉得创魔挺好玩的。” 她笑了一声，一些了解周粥的粉丝瞬间一个激灵。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前面的我也是……】 周粥虽然最近过得非常安逸，直播也顺风顺水的，但大家并没有忘记她曾经以一己之力把黑子们刚出血的场面。 周粥敲了敲桌子：“虽然我不知道那些骂我的人哪里来的，但是既然你们提到了，我等会儿下播了可以做个对比测评。” “江湖是吧，别让我失望才行。” 她意有所指地道。 另一边，江湖的运营团队。 “老大，小昼说要做对比测评。” 被称作老大的人脸有点黑：“让她做，我不信她敢明目张胆的踩高捧低，我们江湖的老粉可不少！” 虽然他话说得掷地有声，但莫名有点心虚。 而江湛坐在电脑前，眉眼锋利，但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 他的手指点了两下，礼物接连不断刷着。 【湛哥今天好猛啊】 【靠，藏宝图*100？我瞎了吧？】 【曾几何时我还以为湛哥是个贫穷的小伙汁，终究是错付了】 大家并不知道，江湛就是一手创办创魔的人。 下播之后，周粥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湛：【厉害】 周粥：【那是当然，所以趁早放下你心里的执念】 江湛：【？】 周粥：【我帮你一个忙，你忘掉仇恨，不要想着对我做什么了】 她一副贤者的口气。 江湛：【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人？心里只想着报复？】 江湛：【那行，后天你以代言人的身份陪我参加一个活动吧，参加完之后，往事一笔勾销】 周粥皱着眉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最后回复：【好】 江湛笑了。 【哇，江湖也太垃圾了了，我要去玩创魔】 【周粥的对比测评可谓是很良心了，也不知道恰烂钱的是谁】 【呕】 【比起创魔的特效和细节，江湖好像是十年前的游戏】 在去所谓的活动之前，周粥还认真做了次测评。 两款游戏的差异和相似之处都被放到一起对比，然后江湖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不论是人物、背景、地图，还是游戏的趣味性，江湖都比创魔差了不止两三个层次。 而周粥在测评视频里面说的话也特狠。 “江湖里面的云不会动，三毛钱特效？” “十年前的爱恨情仇剧情线，我不喜欢。” “总而言之，我没恰烂钱。” “要是我给江湖代言，那才是恰烂钱。” “另外说句题外话，我要给创魔做代言人了，但是大家放心！我直播内容还是王者。” 虽然狠，但句句都说在点上。 延续周粥之前的b站视频待遇，这条测评又足足在微博的热搜呆了两天。 各种江湖老玩家们的怨气被周粥这条视频点燃，纷纷抱怨起江湖游戏开发方面的敷衍来，简直就是既骗感情又骗钱，恶心！ 江湛所谓的活动，是创魔在华国正式开新服的新闻招待会。 这实际上也是江湛第一次以创魔幕后老板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位一年之内创办了奇迹网友的人会是怎样的面孔。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穿着黑色西装，模样英俊的男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他微微一笑，声音低沉：“大家好，我是江湛。” 他的身影与一年前站在世冠舞台上的他逐渐重合，颧骨上的伤疤带着古怪的魅力，一头刺棱棱的头发也被发胶固定在了脑后，整个人看上去一派优雅。 那种恶狼蛰伏在月色中的优雅。 很难想象一年之内一个人能变化这么大。 短短一年，他从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变成了游戏开发领域的精英。 记者们既兴奋又震惊。 提问环节后期，大家已经基本上问完了和创魔有关的问题，开始提八卦的话题。 “江先生，你现在可谓是年少有为，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江先生，请问世冠的奖杯你送出去了吗？送给谁了可以透露一下吗？” 江湛敲了敲桌子，声音平静：“没有女朋友。” “奖杯也还没送出去。” 而此时的周粥，正坐在活动的后台，看着他接受采访的画面。 来之前，周粥以为她也要上台发言什么的，谁知江湛告诉她，在后台等着他就行。 采访总算结束了，周粥等江湛进来，问：“我可以走了吗？” 江湛看她昏昏欲睡的样子，唇角上扬。 他走到周粥所在的沙发面前，弯腰。 一个深蓝色的盒子被递到周粥面前，周粥睁开眼：“这是什么？” 江湛：“你打开看看？” 周粥迟疑的接了过来，有点沉。 打开盖子，是一个金色的奖杯。 见她有点愣，江湛声音低沉道： “我很早以前就说过……” “我要把奖杯给你。” 周粥想到他之前微信发的消息，心中了然。 她懂了。 于是她摸了一下奖杯，又把盖子盖了回去，递给江湛。 她语气轻快道：“所以我们两清了？” 江湛点头：“是……” 周粥松了口气。 再抬头时，她捕捉到江湛恶劣的笑了一下， 但听他语调懒散： “以前的两清了，以后就说不准了。” “这只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奖杯而已，之后还有很多。” “所以……你做好准备。” 181、8.20更新 完成所谓的事业线, 周粥用了八年时间。 在27岁那年，她成功登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 也在27岁那年，她拿到了数学界的最高奖项——普尔策奖。 从来没有这么年轻的获奖者。 世界为之震动, 尽管在此之前，周粥就的名字就频繁的出现在世人眼中。 她在数学上的成就举世瞩目，从统分学的n方数到微分领域的皮灭法则，她的天赋、智慧、远见, 如同一盏指明灯，激励和振奋着学界的其他人。 几乎变成了一个定律, 只要周粥在某个领域钻研, 这个领域就会成为学界讨论的热点，然后无数相关的论文呈井喷式增长。 自投身数学界以来，她从未令人失望过。 这八年, 犹如流星划过天边, 太快。 人们还来不及用肉眼去分析, 她就已经成长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很多人很多事对于周粥而言, 亦如同过眼云烟。 “哇，周粥要回沪旦作讲座了！” “一周之后吧, 那天肯定爆满，得提前去占位置了。” “啊啊啊啊, 周粥是我女神！” “算了吧, 那么多大佬追她, 人家都一心向着数学，哪里还轮得到你。” “人总要有点幻想好不好。” 2020绑定过很多宿主，那些宿主往往都是靠攻略男性走到人生巅峰，但不管处理得多好，也难免感情生活混乱, 后期难觅得一个好归宿。 而且激活了事业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哪怕激活了，也从来没有人能够坚持下去。 事业线太难，要想完成，唯有成为某个行业最顶尖的人物。 而在所有的行业中，学术又是是最难的，因为学知识很容易，但是想要创造、发现，就好像是凭空造房子，而做到顶尖，不仅仅需要造一座房子，而是需要建造一整片小区，那是属于个人的学术体系。 但周粥做到了，并且提前两年完成了任务。 在2020看来，系统是宿主成功的利器，但是也是使人丧失动力的潘多拉魔盒。 世上自律的人少，大部分人把美貌看得比智慧重要，把爱情看得比事业重要，一旦有了美貌和爱情，人便容易懒惰，因为单单美貌这一项，就能使个人的人生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不劳而获是一件容易上瘾的事情。 但是令2020困惑的是：周粥好像从来没有这种纠结。 她甚至比2020还清楚，那些得到的好感值应该用来干什么，分配在什么上面。 她对于这崭新的人生很有野心，她在开疆辟土，一往无前。 回到沪市，周粥见到了很多故人，比如韩峥、陆怀柔、林项汝等。 她曾在他们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又如同利箭般远去。 在本科毕业之后，周粥远赴y国家学习，两年后进入y国的安利纽大学深造，中途破解了好几件世界级的数学公案，引发了数学界的轰动。 之后她顺理成章的进入y国的皇家数学委员会，成为荣誉会员。 又一年，周粥回国，从此她一边研读博士，一边进入华科院最高等级研究所工作。 她为国家做了很多事情，数学的力量是无穷的，在数学之外，周粥还利用时间学习了物理和生物，她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宛若海洋一般充沛，可以做无数有意义的事情。 而那些曾经爱过她的男人们呢？他们放弃了吗？ 答案是没有。 楚颂、江湛等人，始终未婚。 就连韩峥和陆怀柔也没有结婚。 江湛看上去脾气暴躁，但是却极其富有耐心。 尽管创魔已然在华国的网游榜单上登顶，他又入驻了房地产、金融等各个领域，成为真正的商业巨佬、人们眼中的黄金单身汉，他依旧对于周粥抱有一种空前的热情。 他在追求周粥已经不是秘密，只可惜在外人看来，襄王有情，神女无意，周粥似乎根本没给予他任何回应，也不知道江湛是哪根筋搭错了，一心扑在了周粥这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人物身上。实际上江湛乐在其中，他能感受到周粥在感情上就像一张白纸，单纯的令人心动。 而其他人也相差无几，比如楚颂，在组建了个人乐队之后，他写了一首曲子，指名道姓是送给周粥的，这让他老婆粉们心碎了一地。 又比如太二，在转行设计师之后，他每个月都会给周粥寄一件他亲手做的衣服，寄了还不要紧，他还要在公开的社交账号上发照片，并且附上一些含情脉脉的话，这下谁都知道，又一位青年才俊拜倒在了周粥的石榴裙下。 你说周粥怎么就这么幸运呢？就好像上天的宠儿一样，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她一个人头上。 直到那天，周粥出席沪旦大学的数学讲座，走廊和门口都挤满了学生，台下的第一排坐着一群大佬，一个个都散发着令少女魂牵梦萦的男性荷尔蒙，大家看向高台上的女子，才意识到——所谓的白月光不过如此。 不是那种仅仅在年少情窦初开时给人留下印象然后倏然远去的女性类型，而是如同一枚烙印一样，见之难忘，让所有人都想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位置上，如同清水，又如同玫瑰。 先前周粥在g国领取普尔策数学奖时，华国的官方只转了一张远景图，大家并不能近距离感知她的美貌和气质。 但现在—— 灯光自头顶打下来，她一头长发如水，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毛呢大衣，颈部围了一圈绒毛。 明明27岁了，但是人们在她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岁月的痕迹，眼神漆黑，让人想到深沉的夜空，平静，但包含着一切神秘，皮肤是极白，唇是极红，粉黛未施，但却令人想到“极盛”二字。 可她的气质又很干净，说话不仅不慢的，笑起来，给人水一般的舒适感。 见之难忘，见之则狂。 她在讲解着她的最近的一项研究，话语间充满启迪意味。 明明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但是却她抽丝剥茧，将其说的的极其生动简洁。 “好温柔啊。”有人呢喃。 在最后的提问环节，一个女孩子红着脸举手，她问：“您好，我想请问老师您是怎么坐到拒绝诱惑，坚定不移的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数学的呢？” 周粥思考了一下，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大概是野心吧。” “想要朝着自己喜欢的事物努力的野心，当我精力充沛的时候，我希望每次抬头，都能离我感兴趣的东西近一点。” “因为我见过彩虹。”她打了个比喻。 她记得那还是她从沪旦到京都去参加比赛的那一年，在酒店里里，她背诵了这样一段话，而现在，她凭着记忆把那段话重新读了出来：“光线与光线交织的时候，空气会产生皱褶，就像公路从田野穿心而过，让车辆变成质点，我幻想有一个线的波动被这辆车所折断……然后清醒于视野之中。” “这句话，出自《单线程概论》的前言，也是我读的第一本数学著作。” “那个时候，我就心动了。” “我想写一本书，做更大的学问，然后在某一天，击中某个人的内心，告诉他数学的魅力……那种令人颤动的兴奋、足以持续一生的兴奋。” 她就那样站在台上，仿佛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模糊的雾里。 有风吹来，有阳光矗立于麦芒之上。 数学是她的彩虹，而她，成了另一群人眼中的彩虹。 因为我见过彩虹。 于是我再难委身淤泥之中。 稳重、张扬。 始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