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官》 第1章 天谴 从小我就很少见到父亲,感觉他很是神秘,只依稀的记得他是一个身材很是健壮,面貌清秀的人。 在我七岁的时候,一天舅爷突然抱着着一个全身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走进了家里。 自此以后,母亲整天以泪洗面,我经常问母亲为什么哭,可她总是沉默不语,只是说以后会告诉我。 那个被黑布包裹着的人,一直安置在我家后院,一间僻静的房子里。房子避阳背阴,门窗紧闭,挂着厚厚的布帘,没有一丝的光线能照进去。 瘆人的惨呼声日夜不停的从这个神秘的房间里传出来,这个房间是我的禁地,母亲从不让我靠近。 其实,即使母亲不说我也不会进去,那个阴森的房间实在太让人害怕了,就像一个恐怖的刑房,里面的人仿佛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呜咽呜咽的惨叫声如同野兽,根本就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 大约过了一年时间,一天母亲突然流着泪,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拉着我,第一次带我走进了那间神秘的房间。 终日的惨叫声已经没有了,一直紧闭的房门也已经打开了。当时正是下午,阳光斜照进阴暗的房间,光影斑驳间我走进了房子里,可当我看清了房子里面的景象后,整个人都吓傻了。 靠墙的一张床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形模样的怪物,身形看起来还没有我大,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人被活生生的烫得缩水了似的。身上的皮肤黑黝黝、干硬的像披了一层铠甲,龟裂成一块块的,透过缝隙甚至能看里面血红的嫩肉,鼻子、嘴巴、眼睛都流着血水。 母亲拉着浑身颤抖的我慢慢走到了床边,我发现躺在床上的怪物真的是一个人,一个模样阴森恐怖、眼睛圆睁、死不瞑目的人。 “替你父亲把眼睛合上吧!”母亲拉着我的手伸向了那双满是留恋与怨恨的眼睛。 我这时才知道,床上的这个怪物样的人居然是我记忆中那个身材健壮,样貌清秀的父亲。 我咬着牙,将颤抖着的手伸向父亲的眼睛,抚摸着他的眼皮,冰冷、湿腻。 父亲以暴病而亡的借口被匆匆下葬了,这事让村里人议论纷纷,因为我爷爷、太爷爷都是年纪轻轻的就去世了。 父亲惨死的模样给了我很大的刺激,自此以后几乎每个夜晚我都会做同一个恶梦,梦见怪物样的父亲七窍流血的站在我面前,说他好痛好痛…。 父亲死后,母亲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有一个奶奶,一个人住在祠堂里。我和她不亲,她也很少和我们家来往。 奶奶是个阴婆,性格怪异,平时阴侧侧的,别人都说她开了阴眼,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在封建迷信的农村,十里八村一旦发生了什么无法解释的奇异事件后,几乎都会来找我的奶奶解决。 奶奶有一个女徒弟,年龄比我略大,不光身材苗条,容貌也是十分俏丽,特别是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空灵的仿佛能倒影出人的灵魂,看的久了,整个人都会迷失其中。 我从没有见过漂亮女孩的家人,对于女孩的来历我很好奇,但我又不敢去问奶奶,只好去向亲近的舅爷了。 舅爷没结过婚,一直把我当亲孙子一样疼爱。 听了我的问题,身材高大的舅爷,用粗糙的大手摸着我的头说道:“你个傻娃子,这是给你找的媳妇呢!” “我媳妇。”舅爷的话让小小年纪的我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说是我媳妇,但是那个女孩整天都跟在我奶奶身边,从没有和我说过话。 不过她也应该知道了自己是我的童养媳,每次我们不经意的碰面,她都会不自然的脸红。 身边各种奇怪的事,让我觉得家里仿佛有一个秘密一直瞒着我一样。 一直到十五岁那年,我得到了答案。 那时候,正是我初中毕业的前夕,一条家里突然来信到学校,告诉我奶奶快不行了。 我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原本已是弥留之际的奶奶,在听见我回来了之后,突然回光返照的精神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奶奶用干枯的如同鸡爪一样的手死死的抓住着我,在让其他人都退出了房间后,颤栗的从枕头下的一个暗格里掏出了两样东西递到了我的手中。一枚泛着淡淡红光,刻着御灵二字的玉佩和一本残破发黄的古书。 随后奶奶向我讲述了一个关于我们家族的隐密:原来我们祖上凭借着先天的奇异身体条件和御兽的秘技,从唐朝开始就为帝王在人迹罕至、穷凶险恶之地寻猎各种珍馐、奇药用于皇家养身延寿之用。并封有了官职,官方称呼为御灵官,又因为经常骑马在四处奔走,民间又称呼为走马丞。 万物皆有灵性,特别是那些历经岁月了岁月的天材地宝,珍灵异兽更是灵性非凡。 采集、狩猎这些通灵的异宝,是一件十分有违天和的事,大约从清朝开始我家祖上的人就得了一种怪病,所有的男丁一到三十来岁就会极速早衰,全身萎缩而亡,死状奇惨无药可医。 祖上知道这是遭了天谴,想放弃御宝官一职,可皇命难违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脱身。 后来清朝覆灭,民国建立。祖上终于有了抽身的机会。原本以为金盆洗手后族人遭受天谴的诅咒也会随之消失,可是没想到直到我父亲这一代,天谴还是存在着。 奶奶担心我也逃不过厄运,她告诉我,她曾偶然听我爷爷说过,似乎只有在病发生之前服下天、地、人三灵,洗髓换骨方能逆天改命摆脱天谴。 天之灵是指汲收天地灵气,命达千岁的异兽体内的内丹。 地之灵是指受地脉龙气滋养,生长了千年的奇珍异草。 人之灵是指埋藏在阴阳交汇之地,身有大功德,肉身千载不腐,以体为炉孕育而出的阴丹。 这三样东西,前两样古往今来或有记载,但阴丹只是传说中的存在,要想同时凑齐这三样东西几乎没有可能。 奶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后停了下来,似乎在给我消化的时间。 “我原本是不想把这些告诉你的,想让你安生的度过这辈子,你父亲一辈子都在找那虚无缥缈的三灵,可到头来一无所获,白白葬送了年华。可我又抱着一丝幻想,期盼你能找到那天、地、人三灵终结家族的天谴,现在一切都对你说了,我也就没有遗憾了,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我是一个不详的人,以前都没有好好的关心过你。”奶奶轻轻摸着我的头,眼眼里流着混浊的眼泪。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奶奶对我浓浓的爱,可我明白的太迟了,我后悔以前为什么没有和奶奶多亲近,想弥补的时候却没有了机会。 “待会儿你去把梅眉叫进来,你以后要好好的对待她,她是你命中的贵人,我已经给你们两个结了阴亲,以后不管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你都要信任她、爱护她。” “我记得了,奶奶。”听着奶奶的嘱咐,我第一次知道了,那个有着一双空灵大眼睛的女孩有着一个奇怪的名字——梅眉,而且她似乎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 奶奶和梅眉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等到她从奶奶房间里出来时,奶奶已经去世了。 奶奶安葬后,梅眉也住到了我家。她是一个勤劳又沉默寡言的乖巧女孩,洗衣做饭样样拿手,给了母亲很大的帮助,母亲看她很是满意,早早的拿她当儿媳妇看待了。 自从知道自己身上有天谴诅咒后,我也没了读书的心思。每天除了研读奶奶给我的那本古书《拾遗录》上,记载的各种天材地宝和那些闻所未闻的御灵手段外,就是跟着舅爷学一些奇特的拳脚、轻身、炼体功夫,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舅爷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天我正在舅爷的辅导下在院子里练功的时候,大头突然闯了进来。 “三爷爷,求您快去救救我爸!”大头抹着泪,神情急切。 大头本名叫刘健,因为瘦小淡薄的身体上长着一颗异于常人的大脑袋,得了一个大头的外号。 说起来我和大头还是小学同班同学,小时候关系特好。只不过他因为家庭贫困的原因没能读上初中,而我又去乡里读书了,慢慢的和他关系就疏远了。 “慢慢说,你爸怎么了!”看着大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舅爷连忙安抚着他的情绪。 “来不及了,您快去看看…看看我爸吧!”大头容不上喘口气,拉着舅爷就走,我好奇之下也跟着去了。 第2章 宿命 一路上,通过大头断断续续的讲述,我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下午,大头的父亲刘展魁,乘着收工后的间隙正在山上割牛草,割着割着手上突然一痛,一开始还以为是被茅草割伤了。 可等刘展魁举起手,准备处理伤口时却发现,左手中指上出现了两个小眼,流出的血发着乌。 这根本不是茅草割的伤啊! 刘展魁赶紧用刀在刚刚割草的地方一扒拉,居然从牛草中翻出了一条被自己割成了两段的金环蛇。 刘展魁知道要糟糕,自己这是被蛇咬了。这金环蛇剧毒无比,又是咬在和心脉相连的中指上,自己这次恐怕要玩完。 要说这刘展魁和蛇也是有不解之缘,他年青的时候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有一次因为白天耽搁了一下,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走过一处乱石滩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踩上了一个肉溜溜的东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踝上就是一痛。 刘展魁掏出火折子一看,发现自己被蛇咬了。那条咬了他的蛇“嘘嘘嗦嗦”的正在向一个石缝里钻去,只剩下一个尾巴还露在外面。 吃了亏又年轻气盛的刘展魁,那里咽得下这口气,他抓起蛇尾巴就拉,想把这条蛇从石缝里拔出来打死了泄愤。 都知道蛇有逆鳞,洞里是拔不出蛇的。这刘展魁费了好大的劲也没能把蛇从石缝里拉出来,结果活生生的把蛇尾巴给拉断了。 刘展魁也是命大,瘸着一条的他,在路上磨了半宿终于回到了家里。找了一个土郎中给看了伤,瘫在床上前前后后的治了半年时间,居然奇迹般的把伤看好了,不过性命是保住了,脚却落下了终身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事情还没完,又过了几年。有一段时间刘展魁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感觉床头嗦嗦作响,一开始他也没在意,以为是老鼠作祟。 可是当他有一天肚子疼,晚上起床点灯上厕所时,差点被自己床头的景象吓个半死。 昏暗的灯光中一条皮肤斑斓的大蛇正从床头的墙洞中往屋里挣扎着,猩红的蛇眼满是怨毒的盯着刘展魁,吞吐的蛇信都快挨着他睡觉的枕头了。 刘展魁这在知晓一直在他床头嗦嗦做响,发生声音并不是老鼠,而是一条蛇,可这蛇为什么迟迟没能爬进房子里呢? 绕到房后一看,刘展魁才发现这条蛇的尾部居然长了一个碗大的肉瘤,也正是这个大肉瘤卡着这条蛇,才让它始终无法顺利的从墙上的小洞中钻进来咬着刘展魁。 事后,人们都说这条尾部长了肉瘤的蛇,就是被刘展魁当初拉断了尾巴的那条蛇,这蛇是找上门报仇来了。 凭借着这段传奇的经历,瘸了腿的穷光蛋刘展魁居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名人,还娶了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老婆,也就是大头的娘,只不过后来在生大脑袋的大头时难产死了。 在说回割牛草被蛇咬了的刘展魁,也真是猛人一个,眼看着自己的手指渐渐发黑没了知觉,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一咬牙,从衣服上撕下一个布条,死死扎住了自己手腕,伸出左手中指搁在一个树桩上,手起刀落生生用割草的刀剁掉了自己被咬的手指。 扔了刀,捏着血流不止的断指,在昏沉的暮色中,刘展魁咬着牙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家里。 到了家的刘展魁用金疮药止了血并包扎好了伤口,晚饭也没吃就昏昏沉沉的睡觉去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刘展魁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了床,除了脑袋有些昏沉,左手有些浮肿外,也没感觉到其它不适,他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一想到自己割草的刀还扔在野外,柳展魁就和儿子大头打了一个招呼,准备去把刀拿回家。 结果大头在家做好了早饭,左等右等也不见父亲回来,有些不放心,就到了山上去找。结果在半路上,发现了昏死过去的父亲。 至于明明没有了大碍的刘展魁,为何又突然昏死了过去,除了他自个就没人得知了。 找人帮忙把父亲抬回家,乡下的土郎中来看过后,直接告诉大头,让他准备后事,他父亲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大头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父子感情深厚,怎么会断然放弃,他想到了号称陈半佛的舅爷。 舅爷本名陈有佛,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治好过许多大医院都不曾看好的疑难顽疾。患者为了感激他的恩德,慢慢的给了他一个半佛的称呼。 于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大头找到了舅爷这儿。 当舅爷和我去到大头家,看见了刘展魁的模样后,就是我这个不懂丝毫医术的人也知道刘展魁命在旦夕了。 刘展魁身上盖着一床脏的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破棉被,双眼紧闭对外界的动静没有任何的反应,脸色呈现紫黑色,要不是鼻端还有微弱的呼吸,整个人简直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毒入五脏六腑,没有机会了。”舅爷看了刘展魁的情况后摇着头惋惜的说道。 “求求您救救我爸吧!只有您能救他了,求求您了……”舅爷话音未落,大头就“扑通”一声跪在了舅爷面前磕起了头。 “你这孩子,快起来!”舅爷连忙拉起了大头,短短的功夫,大头的额头上都磕破了皮,鲜血顺着面颊流个不停。 “您不答应,我就磕死在地上。”舅爷刚一松手,大头又一头磕在了地上。 “舅爷你就救救大头他爸吧!”看着大头可怜的样子,我也哀求起了舅爷。 “唉!我试试吧!”舅爷拗不过我和大头的哀求,同时也被大头的孝心感动了,总算松了口,可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沉重。 舅爷把昏迷不醒的刘展魁挪到了床边,让他头朝下整个上半身挂在床沿上,血液倒流,慢慢的刘展魁的脸色越来越黑。 看差不多了,舅爷从怀中一个皮套子里取出一枚前段成三角形的银针。用火对银针消了一下毒,舅爷眼疾手快的用针在刘展魁额头上扎了一个小眼。 乌黑的鲜血顺着小孔喷射而出,床前的地上飞溅的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股怪异的腥臭在房间里弥散开了。 说来也是奇特,被放了血的刘展魁没一会儿,居然悠悠的醒了过来。看见父亲终于醒了,以为父亲得救了的大头也连忙感谢起舅爷。 可舅爷并没有显得很高兴,而是用凝重的语气说道:“银针泄血续命只是迫不得已之下的权宜之计,最多延续一两天寿命,想活命就必须去找到一味药材。” 具体什么药材舅爷没说,不过乘着刘展魁难得的清醒,通过他的讲述,我们到是知道了他昏死的真正原因。 原来今天早上刘展魁去取刀的时候,看见了被自己跺掉的那根手指,手指经过蛇毒的侵蚀,早已经肿胀腐败的不成样子。 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看完手指还不尽兴的刘展魁,又走到了被自己割成两截的毒蛇旁。 看着草丛里断成了两截的毒蛇都死了,可蛇口依旧张开着,露出闪着寒芒的毒牙,盯着自己,刘展魁气的顺手捡起一根树枝朝蛇头上戳去。 一下、两下都没有反应,就在刘展魁放松了警惕,去戳第三下的时候,只剩半截的蛇突然飞了起来,一口咬在了他的断指伤口上。 不作死就不会死,被蛇咬在了伤口上的刘展魁这下只有剁掉自己的手掌才有救了。可他有跺自己手指的猛劲,却没有跺掉自己手掌的狠劲,用镰刀在手腕处比划了好多次,就是下不了手。 毒素顺着心脉快速的直达五脏六腑,刘展魁强撑着走到半路就昏死了过去。 至于那半截蛇究竟是生物反射之下咬了刘展魁,还是一直熬着命就等着给刘展魁致命一击,没人说的清。 可听了刘展魁的话,因果与宿命的概论却慢慢涌上我的心头。 第3章 媚蛇 让大头在家好好照顾他父亲后,舅爷带着我向南岭的方向走去。 一路翻山越岭,走出一个山坳后,一个横卧的巨大土山包出现在眼前,远远的看见山脊上有一座孤零零的木头房子,我知道那就是黄疤脸的家。 黄疤脸本名黄德禄,小的时候家里穷,父母忙于农活,根本没有时间照料他,外出干农活时就用一根麻绳把他拴在椅子上。 结果一个冬天,黄德禄挣脱了绳子,一头栽到了火塘里。万幸火不大加上家人回来的及时,黄德禄捡回了一条命。 黄德禄虽然没有被烧死,但却在全身留下了骇人的疤痕,脸上的五官都被烧没了,只有5个洞,两只眼睛、两个鼻孔和一个嘴巴。手上十个手指都烧的粘在了一起像鱼噗一样,整个模样看起来十分的骇人,得了疤脸的外号。 因为面相实在是太过可怖,小时候碰见他,我都是避之不及的。 成年了的黄德禄为了逃避别人的耻笑和嘲异样目光,一个人住到了偏僻的南岭靠捕蛇为生。 黄德禄靠捕蛇养活自己,有一套自己独到的捕蛇技艺,究竟是什么方法没人知道,但是这么多年来他捕了数不清的蛇,却从没有听说失手被咬过。 进到黄德禄的房子里时,他正在吃饭。看见他的一霎那间我的心中瞬间一紧,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黄德禄骇人的样貌,但猛的一瞧之下,还是让人有些不适。 房子的一角用石头垒了一个土灶,一个黑漆漆的铁锅正不停的冒着白汽,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我正好奇黄德禄在吃什么好东西时,他突然从黑乎乎的铁锅里捞出了一节肉棍,黑色的鳞皮,雪白的嫩肉。 心中一阵翻腾,我一下子就知道了,黄德禄铁锅里煮着的东西是蛇。 也许是独居惯了,没有了正常的人际交往,也对世人充满了怨恨,黄德禄对于舅爷和我的到来显得很冷淡。 舅爷和黄德禄交谈起来,对黄德禄有些莫名恐惧的我没有上前,是开始观察起了黄德禄的房子。 不大的房间里,到处是用竹子自制的简易笼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蛇,蛇吐信时发出的“嘶嘶…”声不绝于耳,就像在你耳边不停的刮着一股哭嚎的阴风。 木板墙上挂满了各种剥下来的蛇皮,密密麻麻的都快看不见墙的本来面目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想黄德禄这些年捉到的蛇一定是个天文数字。 也不知道舅爷给黄德禄说了什么,黄德禄突然走到房子中间,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他伸出一双五指被烧的粘在一起,像鱼噗一样的手,吃力的扒开地上的一层浮土,顿时一块方形木板露了出来。 揭开木板盖子,一个冒着凉气的地洞马上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时我才知道这房子里居然还有一个隐秘的地窖。 黄德禄一矮身钻进地洞,没一会儿就抱着一个木头盒子爬了上来。 当黄德禄依依不舍的把盒子递给舅爷时,我发现他流泪了,从被烧的只剩两个小孔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清澈的眼泪,顺着疤痕遍布的可怖脸庞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什么东西让黄德禄这么难以割舍? 就在舅爷打开盒子观看里面东西的一瞬间,一股让人心中发慌,发痒,又说不出味道的媚香从盒子里飘了出来。 周围的蛇笼里的蛇也同时兴奋起来,变得狂躁不安,有的蛇则相互的纠缠在了一起。 我隐约的看见盒子里装着一条蛇,一条头尾一般粗细,浑身洁白无鳞,又短又粗的蛇。 在《拾遗录》异蛇篇中,我好像看见过这种蛇的介绍:“媚蛇”性淫,洁白无鳞,形如面杖,嗜血为生,身俱异香,闻之催情。 看见这蛇,我总算知道了黄德禄一个身有残疾的人,为什么捉蛇这么厉害了。平日里他一定是以这“媚蛇”为饵,吸引山中的野蛇前来交合,借此捕蛇获利。 只是不知这稀有的“媚蛇”,黄德禄是从哪里得来的。而舅爷究竟给黄德禄许诺了什么,能让他把自己安身立命的“媚蛇”给了舅爷呢? 和舅爷从黄德禄家出来,我心中虽然有满腹的疑问,但看着舅爷一脸凝重的表情,我也没多问。 回到家,舅爷匆匆给我母亲打了一个招呼后,就带我向五十多里外的无定山赶去。 我们到了无定山下的柳村时,天色已经黑了。舅爷带着我找到了村里一户他曾经帮忙治过病的农户家中休息了下来。 农户家里就一老头,佝偻着背,行动不便,全身各个关节都是畸形,一看就是风湿造成的。 对我们的到来老头显得非常热情,虽然生活困顿,但仍是杀鸡、炖肉的款待我们,还一个劲的感谢舅爷的治疗让他的病好了很多。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就在舅爷和我准备出发时,老头突然对着舅爷说道:“陈师傅,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天坑中的那条蛇而来,我在这儿住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来这捉那蛇的人,但几乎都是又来无回,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啊!” 一听老头的话,我心中早有的猜想更加得到了肯定。舅爷从黄疤脸那儿弄来了“媚蛇”一定是想借此捕蛇,可究竟是什么蛇让人如此谈之色变,这蛇又能解了大头父亲身上的毒? 舅爷对白发苍苍的老头说了一些宽慰、感激的话后,又带着我出发了。 到了巍峨的无定山脚下,沿着一条难辨路径的林中小道,我和舅爷花了小半天的功夫,终于满身大汗的爬到了山顶上。 一到山顶,习习凉风瞬间吹走了浑身的辛热。一副壮阔的景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远处层峦叠嶂的高耸山峰逶迤而来,在我的前方合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形状的天坑。 从山顶往下看去,幽深的天坑里雾气弥漫、底部林木繁盛,天坑从上往下越变越小,到了最底端就只剩下簸萁大的一个石眼,酷似一个酒漏斗。 “这天坑名叫酒漏斗,那眼直通地底的石穴中有一条冥蛇。”舅爷坐在地上慢慢说道。 “就是那深居地底,以幽冥寒气而食,奇寒奇毒的冥蛇。”我吃惊的说道,这蛇在《拾遗录》蛇篇中也有记载。 “嗯”舅爷对我的回答赞赏的点了点头。 “可这冥蛇只对驱寒除湿,治疗风湿、筋络顽疾有奇效,并没有解毒的功效啊!”我不由的疑惑的问道。 “捉这冥蛇不是为了解毒,只是让它去做个打手,只是要可惜这媚蛇了。”舅爷说着取出了装有媚蛇的木箱子,一脸惋惜的说道。 “用蛇做打手”我心中一阵咋舌。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舅爷抬头看了看,这时烈日当空,正值正午的时候。 天坑里的冷气与山顶的热浪交汇,形成对流产生了一股微风,吹向天坑底部。舅爷带我走到了一个顺风口,从木箱里取出了“媚蛇”。 我第一次近距离的仔细观看这媚蛇:白色无鳞的蛇身上隐隐有些淡金色花纹,头尾一般粗细,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加粗到饭碗粗细擀面杖,嘴奇大无比就像一个布口袋,眼睛却很小泛着红光,瘫在地上如同死肉一样几乎没有什么行动能力。 因为靠的有些近,即使站在上风处,没一会儿媚蛇散发出的催情腻香就让我面红耳赤了,为了不出丑我连忙退后了几步。 只见舅爷屏住呼吸,掏出一个小瓶,往媚蛇身上抹了好一些细小的淡褐色粉末。 “舅爷,您刚才抹的是什么呢!”舅爷带着我藏在一个隐秘的暗处后,我好奇的问道。 “蟾酥!” 蟾酥是蟾蜍身上取出的白色毒液烘干后得来的,有极强麻醉性,而舅爷的蟾酥都是从十年以上的蟾蜍身上采集而来,药性浓烈可想而知。 我正准备问为什么要在媚蛇身上抹蟾酥时,舅爷突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我赶紧抬头向天坑里看去,只见天坑底部树枝晃动,齐腰深的茅草纷纷向两旁倒伏,有一个什么东西正极速的在向天坑顶部爬上来。 眨眼功夫那东西已经到了天坑的上半部分,虽然因为有草木的遮挡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怪物,但视力出众的我发现那些倒伏的茅草上居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要知道这时正是中午,气温非常高,即使是放上一块冰块也不能让茅草马上结霜,我不由的猜测到,难道是那身具奇寒的冥蛇出来了。 我用手指了指天坑里的动静,向舅爷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舅爷肯定的点了点头。 第4章 化地龙 在我的目不转睛中,天坑顶部突然窜出一条黝黑的大蛇,它一出天坑就直奔媚蛇而去,原本在媚蛇四周游走的其它蛇类,一见冥蛇出现了,纷纷惊吓的四散而逃。 冥蛇一张嘴,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茫茫寒气喷薄而出,一些躲避不急的蛇类瞬间身体僵直,在地上窜了一段距离后就挺在地上没了动静。 扭动着碗口粗细的蛇身,冥蛇游走到了媚蛇身边,盘卷身体把媚蛇裹了个严实,缠在媚蛇身上开始蠕动交合起来。 借此机会我也乘机仔细观察了一下冥蛇的样子,如果说媚蛇给我的感觉是奇异,那么冥蛇给我的感觉则是邪恶。 碗口粗细的蛇身,黝黑泛着金属般寒光的鳞片,特别是三角形的蛇头上那泛着黑光的蛇眼,给人一种极端邪恶、阴冷的感觉。 交配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从正午直到黄昏,冥蛇才慢慢没了动静。 为了保险起见,又等了好一会儿,舅爷才带着我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走到近前,我才发现媚蛇冻的像一个冰棍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早已没了动静。冥蛇倒还有些反应,看见有人靠近,从嘴中有气无力的喷出了一些寒气,但已经没了什么杀伤力。 看来抹在媚蛇身上的蟾酥起了效果,冥蛇被麻醉的没了气力。万物相克,只要找对了方法,就可以毫不费劲的达到目的,要是直接徒手去捉冥蛇,我和舅爷都是九死一生的下场。 舅爷在附近砍了一个蛇叉,又掏出一条特制加厚的麻布口袋,用蛇叉按住冥蛇后,戴着鹿皮手套用布条缠住了冥蛇的嘴,最后在我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把冥蛇装进了麻布口袋里。 把惨死的媚蛇用盒子装好深埋后,舅爷和我抬着冥蛇下山了。 冥蛇其实不重,看着挺大但也就五、六十来斤,可却像一个冰疙瘩一样,常人根本挨不了身,即使两个人用木棍抬着都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寒。 到了山下的村子,舅爷打开袋子划破冥蛇的尾巴,接了一小杯冒着寒气的蛇血给了昨晚招待我们的老头将这杯蛇血就着烈酒服下,折磨了老头半辈子的风湿就可以治愈了。 身上因为担忧张德禄的安危,舅爷和我谢绝了老头的再三挽留,抬着冥蛇连夜赶回了村子。 到了大头家,看了张德禄一眼,发现他的状况更加不好了,浑身乌黑浮肿,一副随时魂归地府的模样,看来留给舅爷寻找解药的时间不多了。 来不及休息,天刚亮舅爷离开大头家后,带着我直后山的龙洞而去。 龙洞听着神秘,其实就是一个巨大溶洞的称呼。相传里面有龙居住过,洞里还有龙睡觉的龙床以及龙洗澡用的龙潭,现在则是村里死猪、死羊的丢弃场,几乎没什么人进去。 龙洞口是一片小竹林,一股股远低于外界温度的凉气从洞口不停的往外冒着,让人浑身汗毛粟立,和外面燥热的环境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用我刚学的《拾遗录》上观山、望气的方法观察了一下,我突然发现这个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居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地脉龙气蕴积之地。 龙洞所在凤凰山逶迤而来,形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龙洞仿若是这凤凰的嘴巴,在仔细一看,洞中冒出来的凉气中居然参杂着一丝丝的紫色气体。 《拾遗录》中记载地脉龙气最圣是黄,次之为紫,最差为粉。这龙洞中有了紫色的灵气,就一定能诞生灵药了。 我把自己的看见紫气的事给舅爷说了,他一脸欣慰的说道:“你这些日子的练气功夫没白费,现在能看见龙气了,也就是开窍入门了,这凡眼观气的天赋可只有你们家的人才有,切莫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 我答应了舅爷,正要问他带着冥蛇来龙洞干什么时,他抢先开口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待会你就待在洞口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进来。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就代我去笔架山给黄德禄找人面鱼油,一定要记得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不要远离梅眉,你们结了阴亲,性命相依不能独活。” 看舅爷说的严肃,我虽然有很多的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舅爷的样子,采药的情可能比我想的更加危险,在满腹的担忧下我看着舅爷小心的提着冥蛇向龙洞里走去。 龙洞成不规则的椭圆形,高、宽均在十米开外,看起来很大,但有一半的洞口半藏在地下,洞的前半部分就像一个巨大的会堂,散落着家畜的残骸,后部则分成了三个小支洞,通到了更深的地方。 龙洞地势向下凹陷,我站在洞口高处,洞内大部分的的地方,我几乎都能看见。 只见走进洞内舅爷打开袋子,用小刀划开冥蛇嘴上绑着的布条,用手一抖乘冥蛇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它倒在了洞内的乱石上,舅爷随后闪身躲在了洞中一个凸起的岩石后面。 冥蛇经过一夜的时间,早已缓过劲了,一落地马上竖起蛇头做出攻击的动作。 可冥蛇刚逞威的喷出一股寒气,似乎嗅到了什么危险,马上盘踞起身体作出了防御的姿态。 这在这时,从洞内的一个石缝里突然钻出了一条小蛇。 看见那小蛇的一瞬间,我在心中发出一声惊呼“化地龙”,这龙洞中,居然隐藏着一条化地龙。 “化地龙”,《拾遗录》上记载天下异蛇位其三,两百年生足,五百年生须,千年生角羽化,这种蛇是近乎传说中的存在。 这条化地龙腹生双足,嘴长双须,额头隐隐有个小包凸起。按照推算,也就是说这条化地龙已经有了超过了五百年的寿命,犄角已经开始隐现,只等羽化的一步了,在这化地龙的老巢采药,我的心头有了不详的预感。 冥蛇一见化地龙出现,嚣张的气焰立马熄灭,将身体卷曲的更加紧密了。 那化地龙虽然只有一尺来长,但气势汹汹,看见有外来的入侵者。嘴中“呲”的一声,脚下双足一弹,身体就像闪电一样射向冥蛇。 冥蛇对化地龙十分畏惧,马上对着来袭的化地龙喷出了一股白蒙蒙的寒气,化地龙蛇身突兀的在空中诡异一扭,瞬间避开了寒气,绕道了冥蛇身后展开了进攻,一大一小两条蛇瞬间纠缠了在一起。 我发现冥蛇的厉害,不光在能口吐寒气上,它哪健硕的尾巴就像一条钢鞭一样,抽的满洞的沙石横飞。 化地龙胜在速度飞快,灵活的就像一条随风飘动的布条,游走在寒气蒙蒙的冥蛇身边,锋利的利爪、龙须时不时在冥蛇身上留下一道伤口,两蛇激烈的打斗看的我心惊胆战。 一旁躲着的舅爷,乘着两蛇打的难分难解的机会突然窜了出来,手上带着一个铁钩样的手爪,身体像一个大壁虎一样贴着洞壁向洞顶爬去。 顺着舅爷攀爬的方向,我看见了洞顶上方居然有一个隐秘的石穴。 石穴在洞顶的最高点,一半被从洞口初升朝阳照进来的阳光笼罩着,一般处在洞中无尽的阴暗中。 在仔细一看,我在洞口看见的地脉龙气居然都是从这个小小的石穴中钻出来的,这应该就是凤凰山龙脉的穴眼了。 在这石穴里,长着一株小草,八叶八花,叶花被阳光照到的一半呈现勃勃生机般的翠绿色,被阴暗笼罩的一半则呈现死气郁积的墨黑色。 半生阴阳,百年一花一叶,阳为生,阴为死。根据《拾遗录》上关于异草的记载,我发现这居然是一株生长了八百年的“阴阳草”。 这种奇药,只要摘下这“阴阳草”阳面代表生的一叶或一花,大头他爸一定能起死回生。 然而不光我发现了舅爷的意图,那条化地龙似乎也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看着不断接近阴阳草的舅爷,它在冥蛇的纠缠下明显急躁了起来。 我知道这化地龙就是守护这异草的异兽,它能否在最后关头成功生角羽化,全靠这“阴阳草”了。 也不知这蛇守了这草几百年了,现在舅爷去采异草,这可是碰了它的逆鳞了!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冥蛇在和化地龙的对抗中,已经完全落在了下风。冥蛇喷出的寒气只能延缓化地龙的速度,而化地龙那金刚似的龙须和利爪,却在冥蛇坚硬的身体上流下了一道道伤口。冥蛇浑身伤痕累累,眼睛也瞎了一只,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就在我祈求冥蛇能多坚持一会儿,让舅爷能有时间采到阴阳草的时候,异变突生,化地龙身形一缓,居然被冥蛇一口咬在了嘴里。 第5章 笔架山 看着化地龙被咬,我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心想这下化地龙要完蛋了。可还没等我回过神,化地龙居然不管不顾的顺着冥蛇的嘴巴钻了进去。 冥蛇的身体开始痛苦万分的扭曲、膨胀。 眨眼的功夫,“膨”的一声,冥蛇的蛇身被生生的胀暴了,鲜血、内脏与碎肉撒了一地。 “舅爷,小心!快跳下来!”化地龙从冥蛇体内窜出来,全身血淋淋的,身体膨胀的比冥蛇还大了一圈,腹下双脚在地上一弹,就向洞顶的舅爷射去。 眼看手已经挨着了阴阳草草的舅爷虽然得了我的提醒,千钧一发之际闪身避开了化地龙利爪,但化地龙嘴上的龙须依然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受伤的舅爷从洞顶掉到了地上,这时我在也顾不得舅爷的先前嘱咐了,慌忙从洞外向他跑去。 “别进去,别…”可我刚动步,腰上一紧,一个人死死的把我包住了。回头一看,梅眉不知从什么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就在这时洞中的化地龙倒卷蛇身,一下缠住舅爷的身体,此时舅爷面如金纸,已经说不出话来,但同样用眼神的告诫着让我不要进洞。 我不管不顾的使劲推开梅眉,刚进到洞口,就看见化地龙卷着舅爷和阴阳草钻进洞中深处的一个支洞里消失了。 舅爷是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外,和我最亲的人,就生死不明,一时间我泪如雨下。 梅扶着失魂落魄的我回了家,刘展魁死去的消息也同时传来。 村里自发的组织了人去洞里寻找舅爷,可是毫无所获,其实我也知道舅爷估计早已去世。 舅爷的死给了我很大的打击,在怀念亲人去世的同时,也使我认识到了御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其过程充满变数和不测。 大头在父亲死后成了孤苦无依的孤儿,生活没有着落,被心善的母亲收养,成了我的兄弟。 舅爷尸骨未寒,黄德禄就找上了门。当着我和大头说了一件事,原来当初黄德禄之所以能拿出他赖以生存的媚蛇,是因为舅爷答应他,可以帮助他治好身上的疤痕。 黄德禄因为身上的疤痕,一直被人歧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去除疤痕,得到他人的正视,重新。而且被烫伤的地方藏含火毒,每到变天和换季的时候,火毒发作犹如万蚁噬咬,常常让他痛不欲生。 现在不光蛇没了,舅爷也丢了性命,黄德禄找上门来想讨个结果。 诚信重诺是我的家训,更何况舅爷生前还特意强调了他和黄德禄的约定。因此我向黄德禄保证一定会替舅爷给他找回祛疤的药,得了我的保证,黄德禄将信将疑的走了。 舅爷的五七过后,我准备好各种器材,准备去笔架山给黄德禄找药。 梅眉也要跟我一起去找药,我没有同意。虽然奶奶和舅爷都曾经特别强调,我一定要和梅眉待在一起,但在我看来外出采药带着一个娇柔的女生实在多有不便。 倒是大头死活要跟着我一起去,一想深山峡谷中有个伴也是个照应,我也就答应了。 背着猎取人面鱼油的各种工具和干粮,我和大头在母亲担忧的眼神中出了家门,送行的时候却没看见梅眉的身影,我猜测她是在生我的气。 一开始的道路都是一些有路可寻的山间小道,我和大头一路上风餐露宿还算顺利,满眼秀丽的景色也驱散了我们心头亲人离世后的阴郁。 唯一让人不解的就是每到晚上我们宿营时身后不远的地方总会时不时的出动一下光亮,我和大头好几次壮着胆子回去查探,可是毫无所获。 连续几天翻山越岭的跋涉,爬下一道深渊般的陡坡后,我们终于走到了笔架山的入口。看着眼前不知尽头的峡谷群山,一开始的兴致早已消磨殆尽,我们都知道未知的探险现在才刚刚开始。 正如其名字一样,笔架山里山势就像竖立的毛笔,峡谷两边的山峰犹如斧劈一般险绝高耸,谷底是一条河,山势开阔的地方水流还算平缓,但到了山势狭窄的地方就变的湍急难以行走。 入口处的高地上刚好有一个平地,我和大头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入谷前好好的修整一下。就在我和大头搭好窝棚不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暴雨一直的下,电闪雷鸣中,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一步一滑的向我们窝棚跑来,看身形像一个女生。 我看见有人受困,正要出去帮忙,大头却一把拉住我说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突然来个女人,小心是山精野兽的障眼法。” 听了大头的话,我的心头也是打颤。以前经常听老人讲一些山精野怪,勾人魂魄吸人阳气的故事,我以前还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可自从见识了冥蛇、阴阳草、化地龙那些颠覆我认知的物后,我现在对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随着雨中女子离我们越来越近,面目也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我完全没有料到的人——梅眉。 一看来人是梅眉,我连忙跑进雨幕中把她背会了窝棚里。 梅眉浑身被大雨湿透了,正冷的瑟瑟发抖,身上许多地方都摔破了渗着血。 “奶奶说过,让我不能离开你的身边。”梅眉不敢对视我的眼睛,底着头轻声说道,似乎害怕我赶她回去。 一切都明白了,晚上在我们身后闪现的亮光就是梅眉发出来的。如此难行的道路,我都感觉十分吃力,从小吃苦耐劳的大头能忍受下来我不吃惊,可梅眉一个娇滴滴的女生居然能一个人偷偷的跟在我们身后不知吃了多少苦,我知道梅眉骨子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 梅眉淋了大雨,到了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还说起来胡话。 “妈妈,我好饿啊!给我点吃的吧!” “爸爸,不要打我,我没有欺负弟弟!真的没有,不要打我,不要……。” “我不是怪物,不是…” “你们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恨你们。” …… 看着梅眉被高烧折磨的大汗淋漓,满嘴胡话一脸痛苦,我除了不停的用毛巾给她擦汗外毫无办法。 毛巾被汗浸透,我嘱咐大头照看好梅眉后,打着手电去了河边清洗毛。 可刚走到河边,窝棚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以为梅眉、大头遭受到了野兽的袭击,我扔下手中的毛巾慌忙向窝棚赶去。 跑回去时,发现窝棚里大头居然被梅眉掐着脖子,梅眉眼睛睁着,但显得很空洞,嘴中恶狠狠的说着:“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该死,该死。” 大头的大脑袋不停晃动挣扎着,双眼渐渐翻白。看见我后,努力的想发声呼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赶紧使劲的掰着梅眉掐在大头脖子上的双手,可邪门的是我一个男生,任凭怎么使劲就是无法掰开梅眉的双手,梅眉的双手就像一个钢箍一样,死死的套在了大头的脖子上。 看着大头脸色开始发紫,随时都有可能毙命,我情急之下只好一个手刀砍晕了梅眉。 得救的大头后怕不已,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昏迷不醒的梅眉就像见了鬼一样,吓的赶紧跑到了我的身边。 “大头,怎么回事?”安抚好梅眉,看见大头好了一些,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按你的吩咐给她擦着汗,她突然就坐起了身体,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大头后怕的说道。 “梅眉估计是梦游了,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嘴上安慰着大头,心中却对梅眉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和同情,从她自言自语的胡话中我猜测她小时候一定遭受过虐待,以至于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让我没想到的是,梅眉的病其实并不是梦游那么简单,当然这都是后话。 吓破了胆的大头彻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梅眉就醒了过来。 梅眉感冒好了,但好像对昨晚发生的事毫无印象,只是不停的用手揉着被我手刀击打的脖子,口中说道:“好像落枕了”。 “大头,你的脖子怎么了?”无意中看见大头脖子上那一圈乌青色的瘀痕,梅眉吃惊的问道。 “没、没什么…”大头期期艾艾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和你一样睡落枕了!”我连忙在一旁说道道。 “那你这落枕可够严重的。”梅眉看着大头一脸不可置信。 听了梅眉的话,大头有苦说不出,郁闷的要吐血,我则忍着笑,差点憋出内伤。 时间紧迫,简单吃了一点早餐之后,我们三人整理好装备,开始向峡谷深处进发。 因为昨晚的暴雨,峡谷里涨了水,原本沿着河谷前行的计划被打乱了,只能沿着谷底河道一旁的山林中绕行。 越往前走道路越艰险,瀑布、断崖越来越多。两旁的山势也越发狭窄,有的地方只有到了正午的时候,才有阳光能照到峡谷里,很多时候抬头向上看去只能看见一条线一样的天空。 这种路况,往往辛苦的走上一天也走不了多远,身体的乏累侵袭这每一个人,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喊累。 过了几天峡谷里洪水退去,我们开始下到谷底沿着河道前进,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就在我们觉得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灾难来临了。 第6章 猴祸 傍晚,因为河谷边刚好有一个天然的石穴,为了不在费劲的搭窝棚,我们三人便决定当晚就在这儿扎营了。 看着时辰还早,我和大头准备去峡谷里抓点鱼打打牙祭,连续吃了十多天硬梆梆的干炕饼子,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梅眉则留在石洞中捡柴生火。 这峡谷里长年无人打扰,野生鱼非常多,深水区的鱼没有渔具很难捕捉,徒手捕捉就只能找一些浅滩了。 离开山洞向上游走了不远,我和大头就发现了一个浅滩,一群群的土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大头看见这么多鱼,卷起裤子就跳进了水中,浅滩底部都是被河水冲刷的光溜溜的大石板,非常滑脚。大头一个不甚立马摔了一个四仰八叉,身体像个皮球一样,一下子在水潭里滚了好远。 “大头,咋啦!你这用身体砸鱼的捉鱼方式可让我大开眼界啊!”看着大头浑身湿漉漉的滑稽样子,我不由的调侃道。 “你行,你来试试。”出糗的样子被人看见取笑了,让大头也有些小气愤,眼前满是窜来窜去的鱼就是捉不着,太让人郁闷了。 “你就在一边瞧好吧!”看着大头不服气的样子,我在河边找了一块薄薄的大石板准备开始捉鱼。 这里河水清澈、冰冷,生长着许多一寸大小的无鳞小土鱼。这种鱼全身滑溜溜的,游动速度奇快,一有动静就会用钻进石头和沙土之中,用手很难捉到。 根据这些鱼爱钻石穴的习性,我把这个浅滩中的各种杂石纷纷清理干净,只留下我找来的那块大石板。 浅滩中的鱼群没了藏身之地,纷纷的躲到了仅有的大石板下面。看见鱼都入瓮了,我拿起一块圆溜溜的石块,小心翼翼的走到大石板边用力的连续敲击了好几下。 水波在石板下形成了剧烈的振荡,掀开石板一瞧,一边的黑蛋傻眼了,石板下面全是被震晕了的鱼,差不多有小半盆。在看看自己忙活了小半天才捉到的几条小猫鱼,大头嘴上不说,但心里服气了。 随后大头和我一样如法炮制,又找了几个小浅滩,两个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捉了不少的鱼。 带着鱼回到石洞里的时候,梅眉早已燃起了篝火,我和大头找出一个小铁锅准备开始熬鱼汤。 这河里生长的冷水鱼,因为食物匮乏,体内几乎没有多余的内脏和杂质,只有一条细细的肠子,因此也不用宰杀。 把小一点的鱼全部扔进锅里加了点盐巴和野葱熬起了鱼汤后,我又找来一些薄薄的石片架在火堆上,把大点的鱼放在上面烤了起来。 这些土鱼为了在冷水中生存,体内都含有大量的脂肪,没一会儿就在火烫的石板烤出了鱼油,发出“呲呲”声的同时也发出了奇异的鲜香味,让我直咽口水。 “咕咕…”一阵突兀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我回头一看,大头正一脸尴尬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喉头不停的滑动,吞咽着口水。 熬着的鱼汤也沸腾了,呈现出一种浓郁的奶白色,整个洞穴中完全被异香充斥着。不光是我和大头开始狂咽口水,就连梅眉也被这股异香吸引。 啥也不用多说了,用粗竹筒做了三个简易的饭碗,我们三人开始了大快朵颐。 鲜嫩的土鱼轻轻一熬,便骨肉分离了,细嫩的鱼肉和水融合在一起,鱼汤呈现出一种粘稠的奶白色,在洒上一点野葱。 鱼汤喝在嘴里没有一丝的腥味,入口即化满口满腹的鲜香,就着石片上烤得外酥里嫩的烤鱼,让人有一种永远吃不够的感觉。 我和大头一致认为这一定是这世上最好吃的鱼了,均是吃的肚子发胀才罢休。如此好吃的鱼就连平时食量很小的梅眉也没少吃。 喝完一锅鱼汤,我和大头又捡了许多的柴火,准备把剩下剩下的鱼全部烤成鱼干带在身边当做干粮。 就在我们烤鱼的过程中,对面的悬崖绝壁上一阵躁动,是一大群的猴子。 我和大头都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猴群,粗略数了一下,大大小小的加起来有近百只。 这群猴子正大呼小叫,围追堵截着一群岩羊。岩羊脚爪成瓣状,中间有吸盘一样的肉垫,是个攀岩能手,终日生活在悬崖峭壁之上,很难捕捉到。 这群岩羊一共十来只,被猴群赶的惊慌失措。群猴中有一只特别大的黄毛猴子,看样子是只猴王,它就像古代打仗的将军一样,指挥着猴群,或拦截或用石块对羊群进行袭击。 从我们的角度看去,可以发现猴群正在有预谋的把岩羊群向一处断头崖逼去。 跑的快的岩羊首先发现了前路阻绝,开始惊慌的向原路返回,导致和落在后面的岩羊在绝壁上发生了拥堵,双方一时间进退不得。 周围的猴群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随着猴王一声叫唤,群猴抓起身边的石块纷纷向拥堵在绝壁上的羊群扔出了一阵石雨。 进退不得,又遭到石块的暴击,绝壁上的羊群慌了阵脚,一个个脚下拌蒜,顺着绝壁向河谷中坠下。 要说这岩羊不愧是攀岩的高手,即便到了如此十死九生的险境,下坠的时候它们只要够着一点岩壁,坚硬的脚爪就会死命的吸住岩石展开自救。 “啪”的一声巨响,在岩羊神乎其技的自救下,原本坠崖的十来只岩羊,最后真正掉到河谷里丧命的就一只。 看着掉在洞口水潭中毙命的岩羊,我和大头好不高兴,赶紧冲出去把岩羊扛回了山洞。 不光看了一场大戏,还白捡了一只羊,实在是太幸运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羊让我们惹上了大麻烦。 悬崖上的猴群看见它们辛苦弄到的羊被我和大头截了胡,纷纷发出愤怒的怪叫。 “我看还是把羊还回去吧!这群猴子看样子不好惹。”梅眉担忧的说道。 “这群泼猴要是敢来找麻烦,我让它们个个变瞎子。”大头掏出一把弹弓,牛掰的说道。 大头的弹弓可是一绝,在我们村远近闻名。三十米内,几乎指哪打哪。从小到大家庭贫困没肉吃的大头,可全指靠着手中弹弓打些鸟兽尝尝荤腥。 我也没把这群泼猴放在眼中,在我看来这猴群胆子再大,终归还是怕人的。 就在我和大头剐着羊皮的时候,猴群中许多的猴子下到了河谷之中,开始零星的向洞中投掷石块。 “这群猴子胆子也太肥了吧!真敢用石头砸我们,得给它们点颜色瞧瞧。”大头说罢,从怀中掏出了弹弓。 大头的弹弓是用牛筋编制而成,弹性十足,石子射出去杀伤力惊人,他的突施冷箭让不少大意的猴子着了道。 运气好的猴子被石子打在身上,只是疼得哇哇大叫。运气差的猴子被石子打在脸上可就惨了,瞬间血流满面。 看着猴子被打的纷纷落荒而逃,我和大头高兴不已。心柔的梅眉虽然有些不忍,但也没有多说。 大头的反击让事件升级了,没等我们高兴完,受了打击的猴群马上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如果说一开始猴群的零星攻击是游击战,那么现在猴群的攻击就是铺天盖地的火力急袭了。 猴群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漫天的石块像冰雹一样连绵不绝的向洞中飞来。现在别说还击了,要不是山洞够深,我们退的及时,几个人恐怕就连小命都要完玩。 猴群守在洞口,只要我们一照面就是满天的石雨,我们算是体会到了岩羊在绝壁上遭受的罪了。 大头这时候也秧吧的不说狠话了,他是猴群的重点关照对象,刚刚的混战中挨了好几个石块,万幸的是都是砸在身上,头上到没有中弹,不然一定挂彩。 一直到夜幕降临,猴群才慢慢退去。惹了这么一帮大爷,我们也是没了办法,乘着夜色认栽的把剥了一半皮的岩羊送到了山脚下,希望和猴群达成谅解。 害怕猴群晚上还会来进行报复,点燃篝火后我和大头商量守夜,他守上半夜,我受下半夜,梅眉是女生就免了。 第7章 漩涡 夜晚睡得正是香甜,突然脸上一阵瘙痒,感觉有些毛茸茸的东西在不停的搔扰着我的脸颊。迷迷糊糊的我下意识的用手向脸上抹去,瞬间感觉薅到了一个毛茸茸的棒子。 “龇呀”一声尖叫,毛茸茸的棒子一下子挣出了我的手掌。 惊醒的我,借着朦胧的月色发现火堆早已经熄灭了,原本应该守夜的大头正鼾声如雷,刚刚发出的响动都没能惊醒他,梅眉带着一丝困倦的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洞外影影绰绰的晃荡着好多的影子,洞内的说话声惊动了它们,一转身绿幽幽的齐刷刷的向我们看来。 什么东西! 我慌乱的从身边拿起手电向外面照去,一大群白天看见的猴子,正沿着峡谷向对面的山上跑去。 洞里原本作为干粮的鱼干散落的到处都是,这些猴子的胆子真大,居然敢来洞里偷鱼干。 还好没人受伤,看着直到现在还睡得直流口水的大头,我又有些冒火,看来让他守夜,我们只有被野兽吃掉的份。 本想叫醒大头好好说他一下,可一想到这段时间他任劳任怨的也挺辛苦,不久前还刚刚死成了孤儿,心头的火气也就消散了。 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火,重新升起了篝火,安抚好梅眉后,我开始守起夜来。 原本以为还了羊肉,猴子就会不在报复我们,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我们一直遭受着猴子的不停骚扰。 猴群攀附在山崖两侧,不停的向我们投掷石块,任凭我们呼喝,没有一丝离开的意思,这种情况下我们几乎寸步难行。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对面山崖上的猴王,手中拿着一条昨晚从我们这儿偷走的烤鱼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它身边的其它猴子都眼巴巴的看着,一副羡慕渴求的样子。 看着猴群的模样,一个主意在我的心头闪过,我们能不能用烤鱼换取和平,和猴群达成谅解。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我赶紧拿出了昨晚剩下的烤鱼,举在手中向两侧山崖上晃荡着。 我的举动果然引起了猴群的注意,停止了石块袭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避免被砸伤。我依然一手拿着烤鱼,一手拿着背包顶在头上慢慢的走向猴群。 把所有的鱼干扔到山脚下,成群的猴子呼啸而来,捡走了全部鱼干后,叽叽喳喳的又跑远了。 靠着鱼干的贿赂,终于是把猴群打发走了,原本以为这事儿就算了结了。可到了第二天,我们刚要出发,退去的猴子又成群结队的出现了眼前,最大的猴王手中居然还拿着一个鱼干不停比划着。 我和大头面面相虚,暗到弄巧成拙了,这群猴子这下估计是吃鱼干吃上瘾了,还想要。 找药的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猴群没有在扔石头,我们也就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们,一门心思的开始赶路。 猴群在看见我们对它们诉求毫不理会之后,又开始恼羞成怒的用石块骚扰我们。 面对这群泼猴,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文也不行,武也不能。逼得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只好每天抽出半天时间给猴群弄鱼干了。 于是在四周一大群泼猴的挟持和监视下,我和大头在水潭的负责捉鱼,梅眉则把捉到的鱼烤成鱼干,然后在由我将这些鱼干上供给猴群。 我曾经想过在鱼干里偷偷下点药,用毒药直接毒死这群猴子吧!于心不忍。用泻药或者迷幻药根本治标不治本,只会换来猴群更大的报复。 随着和这群猴子的慢慢接触,我们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特殊的关系。这群猴子本质不坏,就是太顽劣了些,它们也有感恩的心,在给猴群鱼干的时候,它们也会给我们摘来许多野果作为交换。同时猴群也给我们单调、艰辛的寻药之旅带来了许多的欢乐。 日子一晃又是十来天过去了,在我们绕过河谷的一个大回湾后,远方一道巨大的红色绝壁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我们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又顺着河道向前走了几里路,我们终于到了巨大的红色绝壁下方。原本分开的峡谷两侧山体在这儿连接在了一起,绝壁上只剩下一道小小的缝隙通向山体内部。 血红色的绝壁底部,有一个翻涌着泉水的石穴。 我用手试了试,石穴中流出来水异常的冰凉、清澈。 为了安全起见,我身上绑着绳子准备先钻进石穴去探探路。 我刚下水,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猴群突然集体发出了尖叫。这种叫声和平时讨要食物的叫声不一样,充满了劝阻。 猴群的反应让我一头一暖,看来它们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对着猴群做了一个没事儿的手势,我穿着水牛皮做的紧身衣,翻身钻进了石穴中。 石穴进口十分狭小,估计身体壮硕一些的成年人很难通过,我废了好大的劲终于钻过了狭窄的地段,后面的通道就开阔起来,洞穴也呈现出倾斜向上的走势。 在水中屏住呼吸,向前潜行个二十来米后,我终于可以露出头呼吸了,山体内部宽大的洞体也显现在眼前。 我爬到一处石台上,坐了下来。这洞中的水实在是太冷了,冻的人浑身发僵,感觉有一股寒气在不停往身体里钻。 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后,我把洞中的情况写在纸上连同紧身衣一起拴在绳子上传递到了洞外。 在纸上我特别强调,让梅眉留在洞外接应,大头入洞帮我。 可当第二个人浮出水面,抬起头看着那苍白、秀气的面庞时,我心中暗暗骂了大头好几次。 我赶紧将梅眉从水中拉了起来,她的手冰凉的厉害,嘴唇发青,浑身打着颤,见此我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梅眉推脱了几下,在我的坚持中妥协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红霞。 等到大头进洞后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头满是委屈,作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洞中的刚刚到小腿,可以淌水前行,但水太过阴寒,对人体的伤害很大。前进过程中我们三人都是尽量攀爬在洞中石壁上前行,只有万不得已的情况才会涉水通过。 石洞内部和外面一样,都是红色的岩体,在手电光的倒影下,我们就感觉像行走在血色迷雾中一般,心里十分压抑。 石洞内七拐八弯的十分曲折,不知走了多远,在拐过一个弯后,前方突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水流声。 越往前,声音越大,又前进了几百米,在轰隆隆的水声中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水潭出现在眼前,水潭上方有一道不高的瀑布。 水潭占据了整个洞体,四周的石壁被冲刷的光溜溜的像镜面一样,无处落足,看来只能游过水潭了。 我和大头多少还有点水性,梅眉则是个旱鸭子,一开始进洞的时候还可以屏气顺着石洞爬。 可这水潭绿汪汪的不知多深,水下也不辩方向,梅眉靠自己是万万通不过的。 我灵机一动,用绳子把三个防水的背包缠在一起,做了一个简易的浮托,让梅眉趴在上面。我和大头则在一边托着,结果一试之下还真的可行。 忍受着刺骨的冷水,我和大头托合梅眉游到了潭的中央,突然我们两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打起璇来。 原来从瀑布上流下的水,撞击在洞中石壁上形成了回旋的暗流,搅动的整个水潭里就像一个巨大的离心机一样,在水潭的中心成了一个漩涡,表面看起来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 在巨大的水流旋转中,我和大头的身体毫无反抗之力。趴在浮托上的梅眉没了帮衬我们的帮衬,手上一滑,直接掉到了水潭里。 我的心中一紧,梅眉可是不会游泳,掉入水中就是九死一生啊! 借手电的灯光,我看见梅眉被漩涡吸入水中,一连沧了好几口水,整个人下沉的过程中,慌乱的伸着手在水中胡乱挥舞着。 眼看梅眉挣扎的越来越弱,我用力的一推浮拖,将大头将推出漩涡,自己则让漩涡带向潭底梅眉靠去。 此刻的梅眉已经没有了挣扎,嘴巴中不停的吐着气泡。梅眉这是缺氧了,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张口向梅眉的嘴唇吻去,想把自己身体里的空气往梅眉身体里过渡。 吻在梅眉那娇柔的嘴唇上,我刚刚吐出一口气,水中梅眉闭着的眼睛猛然间睁开了,满是恼怒一把将我推开了,力量之大,居然一下子把我推出了漩涡。 第8章 枉生虫 借着梅眉的一推之力,我一下子冲出了漩涡的束缚,绕开了漩涡浮出了水面。 正在我担心梅眉的安慰时,借着头上的灯光,我看见梅眉居然已经自己游到了水潭对岸的瀑布下面。 到是已经被我推出了漩涡的大头,不知又被吸进了水潭中央,还不停的打着璇。 强烈的旋转产生的眩晕感,让大头吐的天昏地暗,要不是借着背包的浮力,大头估计早就被吸到了潭底。 来不及多想,虽然身体异常的疲惫,但我还是咬牙向大头游去。要靠近漩涡的时候,我一边划水,一边让大头把捆扎在背包上的绳子解开扔出漩涡,好让我把他扯出来。 大头虽然吐的迷迷糊糊的,但大脑还算清醒,依言解开绳子扔到了我身边。 拉住绳子的我也没多想,伸手就往回拉。可我高估了自己的耐力和力量,这一拉不仅没有将大头带出漩涡,反而被反弹的力道将自己又扯入了漩涡之中。 几次的折腾,让身出漩涡中的我和大头都到了强弩之末,只是本能的抱着背包,沉浮在潭水中没有了丝毫挣扎的力气。 就在我们感到绝望的时候,迷糊中我看见梅眉又从岸边跳进了水潭中。 梅眉不是不会游泳吗?难道我要死了,产生了幻觉! 在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和大头正像死狗一样的瘫在岸边,梅眉则满是鄙夷的看着我们两。 看着梅眉,我心头一惊。眼前的这个人虽面貌和梅眉一模一样,但气质、神态却天差地别。 梅眉温雅、软弱,想一朵温婉的百合,可眼前的女子却满身的高傲、冷艳,孤傲的像一朵寒梅。 “梅眉”试探的喊了一句。 冷艳的“梅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吱声,似乎十分排斥这个称呼,随后一言不发的独自走到了一边。 身边的大头还昏迷不醒,我只得暂时压制自己满腹的疑问,救治起大头来。 大头现在不光头大,肚子也大的离谱。我试了一下他的呼吸,还算平稳。心中有谱的我开始给他按压腹部,排出腹中的积水。 在我的按压下,大头哇哇的吐出了老多的潭水后,幽幽的醒了过来。 “我们这是到了地府。”昏暗的环境,特殊的氛围之下,大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啪” 我用力在大头脸上打了一巴掌,问道“疼吗?” “好疼”大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 “疼就说明你没死。”我的这一巴掌,彻底让大头清醒了过来。 “梅眉呢?”大头摸着脸庞,四周环顾起来。 我闪开身体,向身后梅眉独处的地方使了使嘴,大头看了一眼梅眉,神色怪异的对我说道:“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就连大头这么个神经大条的人,一眼都看出了梅眉的变化,可见梅眉的变化是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我们两个都是她从水潭中救起来的。” 我的话让大头更是吃惊,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梅眉。 水潭的险境让我们都身心疲惫,脱险后最想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 我们在水潭边找了一个安全、平坦的地方开始休息。 “快看”我被一个人摇醒了,睁开眼一看居然是梅眉。 这时的梅眉又恢复到了温婉贤淑的模样,她用手指着瀑布上方的一丝光亮,满眼的惊叹。 来不及感叹梅眉的变化,我也被瀑布上方的光亮吸引住了目光,叫醒大头我们三人带上装备开始向光亮出走去。 借助绳索,三人依次爬上瀑布,又向前走进几百米。 一道阳光突兀从山体中间的缝隙里照了进来,光怪陆离中一个不知多么巨大的的山体空洞出现在了我们眼前,空洞的底部有一个水平如镜的湖泊。 “这就是枉生湖,好大啊!啊!啊!”大头被眼前壮阔景象惊呆了,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山体内回荡着。 梅眉此刻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满眼的震惊之色。 “这应该就是笔架山尽头的枉生湖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湖里面。”宏伟壮阔的景象中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时间流逝,日落月升。正值月圆之夜的前夕,一道皎洁的月色光柱又顺着山体缝隙,照进了山体内部,清冷的月光中一却都似真似幻起来。 空洞中红色的石壁上,一个光点亮了起来,这个光点就像一个信号,紧接着石壁上出现了数不清的闪动光点。 星星点点的闪动开始离开石壁,一个个身如蜻蜓,尾巴上却拖着一个发光小灯笼一样的怪虫,纷纷飞进了月色光柱里,或悬停或翩翩起舞。 “是枉生虫,大家开始行动。”按照事先的准备,我们三人开始捕捉起枉生虫 光柱边,我和大头手中拿着竹子内部的白色竹膜做成的细线,打成活结,在光柱中拴着枉生虫。 可一连试了好几次,看似呆笨的枉生虫,我们却连边都没挨着一个。 没了耐心的大头顺手摸出一个网子,向成群飞舞的枉生虫罩去。 明明看见网到不少,可等大头把网子拿到跟前一看,网子却里什么也没有。 “大头,你干什么呢?早跟你说过,枉生虫不能沾五行之物,只能用五行之外,至阴的竹膜线栓取,你怎么就是不听。”看见大头的做法,我赶紧制止。 “用线栓,这也太难了!怎么栓得到。”大头一脸的憋屈。 “就你事多,你看梅眉不是栓住了一个了吗?”我指着梅眉说道。 这时候梅眉做为一个女生,细心的优势显现了,我们一次也没有成功,她却时有斩获。 时间紧迫抓虫心切,拾遗录上关于枉生虫的介绍被我抛到了脑后,不知不觉我抓虫的动作开始越来越大,不少枉生虫碰到了我的手,无踪无影的消失了。 就在我第一次套住一只枉生虫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一回头一张满脸乌青的人脸正满含怨毒的看着我。 “刘叔?”站在我身后的正是大头的父亲刘展魁 “你为什么不把解药给我,为什么?”刘展魁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不停的质问我。 刘展魁鬼魂的力气好大,我在他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好冷好痛啊!”眨眼间,掐着我脖子的人又变成了一个花白稀疏的头发,皮肤开裂成铠甲状的怪物。 是父亲,我刚想开口说话,他突然张开嘴猛的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咕咚…咕咚…”父亲吞咽我鲜血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阑风,你疼吗?”满嘴是血的父亲一抬头又变成了舅爷的样子。 “不要啊!救命!”恐怖的情景让我大喊着求救,可举目望去,身边根本大头和梅眉的身影。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红雾,极速向我罩来。 红雾及身,刘展魁、父亲和舅爷尖叫着消散了,我浑身暖洋洋的,发现自己正被大头抱在怀里,梅眉则嘴角含血,满眼担心的看着我。 “阑风,你怎么了?突然大喊大叫的,又是掐自己的脖子,又是用石头撞脑袋。我怎么都拉不住,要不是梅眉咬破舌头,给你喷了一口血,你非得把自己杀死不可。”大头满脸惊恐、后怕的说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想起刚刚的凶险,我知道自己是受了枉生虫的魅惑。 《拾遗录》上记载,枉生虫是冤死之人的怨气所化,沾染人体后会产生幻象,魅惑他人。我的一时性急,差点丢了小命。 经过我的耽搁,月亮早已升到正空,月光已经无法斜照进山体里。 三个人中除了梅眉用竹膜线栓了几只枉生虫外,我和大头都毫无所获。 收好枉生虫,在远离湖泊的边上找了一个地方,我们开始准备休息。梅眉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借着机会我开始试探她。 通过旁敲侧击的询问,梅眉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隐藏着另外的一个她,至于刚刚咬破舌头朝我喷血,是因为她从外婆那里知道,自己的血是可以祛邪的。刚刚看我的样子似乎是中了邪,情急之下她就试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有效。 随后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我开始借着白天照进山体内的阳光,苦练着栓虫的手法。 到了晚上,白天的辛苦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我稳扎稳打,越栓越顺手,一下子栓了不少的枉生虫。 大头看了我昨天的惨样后,直接打了退堂鼓,说什么也不栓虫了,一门心思的在我和梅眉身边做起了服务工作。 梅眉今晚动作更加娴熟,一个人栓了几十只。 又到了晚上,正是十五月圆的日子,当玉盘似的月光再一次顺着缝隙照进空洞中时,我知道成败就看今天晚上了。 第9章 人面鱼油 明月升起,十五的月亮是有大又圆,氤氲的月光从山体的裂缝中照满了山体内部,这月光就像催化剂一样,瞬间点燃了整个山体。 空洞内数不清的光点开始在洞内的石壁上闪烁着,红色的石壁在闪烁中如同一面面巨大的红色发光屏幕。 紧接着一只只枉生虫离开石壁,开始在洞中漫天飞舞,看起来如同浩瀚星空中的一颗颗移动的星星一样,整个山洞如同变成了一个银河系,枉生虫尾部灯笼中发出的亮光加上月光,照的整个山体内部亮晃晃的。 山体内的整个轮廓构造第一次完整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大更高,巍峨的巨山仿佛整个被掏空了,我们置身其中就仿佛是这奇异银河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那种美色和雄奇给人带来的震撼,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一时间,我们三人都痴了。 借着光亮我发现洞中的湖泊看似平静,但湖心却有一个的暗泉在翻涌着,肉眼可见一股股泛黄的水柱从湖底黝黑的洞穴中向外翻腾着。 又过了一会儿,玉盘似的月亮正好倒影在了湖心暗泉的正上方,数不清枉生虫开始沸腾了,成群结队的像一条巨龙一样在月亮倒影上方盘旋起来。 就在这时,一群大鱼突然从湖底的黑洞中游了出来,它们从暗泉中腾身而起,张开大嘴吸入一只只飞在低处的枉生虫,然后又落回暗泉中,奇怪的是这些鱼始终在暗泉中徘徊,从不游出暗泉的范围以外。 那些鱼吸的枉生虫多了,鱼身慢慢开始发亮,模样在我们的眼中也越来越清晰。 这些鱼看起来一尺来长,浑身透明,体内没有丝毫杂质,身体里像装满了水或油一样,被它们吸进腹中的枉生虫还在里面不停游动着。 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些鱼头上都长着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类面孔。 “爸爸” 大头看着人面鱼,口中发出惊呼。 “不要看湖中的人面鱼的脑袋,那都是幻像。”我早有防备,一把拉住就要踏入湖中的大头,一旁梅眉倒是没事儿,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这种鱼叫人面鱼,我的《拾遗录》上有记载,相传这鱼来自阴间冥湖,专门以人间枉死之人化作的枉死虫为食,鱼身无时无刻不在褪皮,其身体内的鱼油是天下最奇的生肌换肤奇药。 时机成熟,我总从包中拿出了经过九熏九制后的金丝竹枝。 金丝竹是一种竹枝、竹叶上长有金色丝线的竹子,通过特殊的熏制会让质地又坚又韧,捕人面鱼非得这种东西。 把大头针粗细,一指长短,两头削尖的金丝竹枝纷纷拗成“u”形,并用竹膜线小心的固定好。 “快把我们捉到的枉生虫绑在u形的金丝竹枝上。”时间紧迫,我招呼大头和梅眉开始忙碌起来。 一只只身上带着“u”形竹枝的枉生虫被放飞到了湖面上,“u”形竹枝的大小和重量都是精心设计好的,不重也不轻,刚刚能让枉生虫在离湖面半米的高处飞行。 枉生虫一获自由,在本能的确实下马上向湖中的月亮倒影飞去。 身上带着“u”形竹枝的枉生虫,飞行的高度正是人面鱼攻击的最好位置,加上带着竹枝的枉生虫身形变得及不灵活,几乎我们放飞的没一只枉生虫都被人面鱼吃到了肚子里。 带着竹枝的枉生虫到了鱼肚中,“u”形竹枝上的竹膜线经过鱼油的浸泡,马上变得软烂。 没了竹膜线的束缚,特制金丝“u”形竹枝立刻像弓箭一样在人面鱼体内弹开,变成两端尖利的“一”字形。 要是“u”形竹枝在人面鱼体内弹开的地方恰到好处,变成“一”字形的竹枝就会刺穿鱼身,变成一个联通鱼体内外的针管,这时人面鱼体内的鱼油就会顺着中空的竹枝中流出体外。 之所以这样麻烦,是因为这人面鱼只能生活在完全没有污染的黄泉水之中,只以枉生虫为食,任何的渔网、渔具都会惊走它们,根本无法按照一般的捕鱼方法去捕捉。 放完了手头所有的枉生虫,至于能弄到多少人面鱼油,就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 月亮越升越高,洞中渐渐没了月光,飞舞的枉生虫也慢慢回到了石壁上,人面鱼也消失在了水底的黑洞中。 等到整个山体内部完全黑暗了之后,我打开手电,开始和大头和梅影顺着湖边寻找起人面鱼油。 流出人面鱼体外的鱼油,遇到水和空气会形成一层保护膜,因此现在这些人面鱼油都成亮晶晶的长条状,像一根根透明的纤细玻璃丝一样飘浮湖面上。 在湖中暗泉的作用下,这些丝状的鱼油会被慢慢的推涌到湖岸边,用手电筒一照,闪闪发光,很好寻找。 一直到天亮,我们三人沿着地下湖泊边走了好几圈,不停寻找着人面鱼油。 我们的运气还不错,最后收集到的人面鱼油,整整装满了六个小瓷瓶。 鱼油历经艰险终于到手了,我们也准备路踏上归途。 有了先前的经历,回去的路顺风顺水。没花多长时间就出了枉生洞,到了笔架山的河谷之中。 站在久违的阳光之下,我们又看见了先前敲诈我们鱼干的那群猴子。 群猴正峡谷中怪模怪样的捉鱼,对于我们的突然出现,发出阵阵欢快的叫声。 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我们也很是高兴,一路和群猴嬉闹着向笔架山的出口走去。和群猴有了深厚的感情,离别的时候我们都心情沉重。 到家后六瓶鱼油,两瓶要给黄德禄,剩下的四瓶人面鱼油,我给了大头和梅眉一人一瓶。 上次梅眉落水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有许多的疤痕,这人面鱼油会对她应该很有用途。 梅眉在接过鱼油的时候眼角泛红,嘴唇连连蠕动,想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感激的话语。 见此我赶紧说道:“这次找药多亏了有你的帮助才能成功,你不用感谢我,这鱼油是你应得的。” 大头拿过鱼油,他身上也没有疤痕。就是皮肤有些黑,听我说人面鱼油那么神奇,他直接像摸面霜一样,用手挖了一坨鱼油就往脸上抹。 大头暴殄天物的做法让我心痛万分,可东西是他的我也不好多说。 安排好家里的事,我和大头去了南岭给黄德禄送了鱼油,黄德禄知道我们是来送药后非常客气,和以往对待我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刚刚拿出装有人面鱼油的瓷瓶,黄德禄一把就抢了过去。从房子中拿出一个装有露水的小瓶子,小心翼翼把半瓶鱼油倒进了瓶中。 人面鱼油一遇露水立马溶解了,黄德禄从瓶中到处一些鱼油水,轻轻摸到了脸上。 过了片刻,黄德禄用手在脸上一搓,一张脏兮兮的薄皮被他从脸上揭了下来。 在看黄德禄那原本疤痕遍布的脸庞,似乎立刻好看了不少。黄德禄周而复始的用鱼油水往脸上摸,然后在撕下来。 等到一瓶鱼油水用了大半的时候,我和大头彻底看傻了眼。 黄德禄那张布满疤痕的丑脸,直接在我的眼前变得光洁亮丽了,除了烧没了的五官,他的脸看起来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耐看。 我想过鱼油的神奇,但从没想过会有如此的奇效。 大头痴痴的搓了一下脸,同样揭下了一张皮。他脸上肤色虽然还是有些黑,但却没了一个斑点、死皮,看起来光滑水嫩的犹如婴儿皮肤一般吹弹即破。 可即便如此,大头也是一脸懊恼,一想到自己一把用了半瓶鱼油,大头的心就在滴血,多好的东西啊!一下就没了一半儿。 第10章 象猪 半年后,黄德禄突然改头换面的重新住回了村子。他脸上的疤痕已经彻底看不见了,烧毁的五官应该是去医院做了整形手术,虽然看起来有些别扭,但大体看起来面目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了太大的区别。 我和大头经过笔架山的出生入死,关系更加融洽,好的跟亲兄弟一样。梅眉用鱼油治好了身上的疤痕,性格也活泼了一些,时常主动和我说些话。只是每过一段时间,那个冷艳的她都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一次,但过不了多久又自己消失了。 村子里下起了第一场雪,一到下雪,家家户户都开始杀起了年猪。 村里的李奶奶是个孤寡老人,老伴死的早,也没有子女。身边没有一个人帮衬的人,杀猪的时候特意叫了我和大头去帮忙。 一大早帮着用大铁锅烧好了开水后,在杀猪匠的打头下,一行帮忙的人准备去猪圈揪猪。 李奶奶的猪圈是一个用石块垒成的简易房子,昏暗狭小的紧,只听见猪的哼哼声,却看不见猪的模样。 等到找来手电照亮猪圈后,一头分不清首尾,差不多近千斤重的巨猪正瘫坐在地上。 以前听老人讲过有上千斤的大猪,可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这猪胖的都站不起来了,猪头差不多和身体一般粗细,猪背上还有一个个小坑,那是老鼠爬在它身上啃咬后造成的。由于行动不便,对于老鼠的攻击巨猪是毫无办法反抗的。 看着我们都露出吃惊的模样,李奶奶在一边说道:“这母猪我喂了三年多了,前前后后配了十多次种,每次感觉都配上了,可是到了产崽的日子,就是没猪崽出来,后来也就懒得配了。后来慢慢喂的时间长了,有了感情也就不舍得杀了,可现在这猪都肥的站不起来了,天天被老鼠咬,活着也是遭罪,只有把它杀了。” 头发花白的李奶奶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一来是她心慈,二来无儿无女的她已经把从小养到大的猪,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猪这么大,我们原本还以为大费一番周折。没想到的是,这猪居然十分温和。因为猪身材太过巨大,拆了猪圈的门后在众人的半托半拽之下,它自己乖乖的走出了猪圈。 把巨猪拉到了杀猪的扎凳边,众人抓耳、提尾、掀腰,使了好大力气,终于把猪弄上了扎凳。 结果巨猪的体积比扎凳还大,满身的肥肉把扎凳盖了个结实,只见猪不见凳,看的杀猪匠张大胆一阵摇头。 血盆就位,李奶奶不忍心看,退回了房子里。杀猪匠李大胆拿起杀猪刀比划了好几次,迟迟无法下刀。 李家是世袭杀猪匠,到李大胆这都不知是第几代了。在他手里杀过的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这么大的猪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没有把握做到一刀毙命。 在杀猪匠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杀猪只能杀一刀。多杀一刀,那一刀的因果最终会落在杀猪匠自己身上。 又前后比划了一番,就在我们这些揪猪人都不耐烦了的时候,李大胆终于动刀了,他运足气力,对着猪劲下方的额缝斜上一刀刺去。 脚下一个踉跄,让李大胆万万没想到的是志在必得的一刀居然打滑了,杀猪刀就像刺在了一块橡胶上一样,连猪皮都没有刺破。 李大胆又不信邪的重新刺出一刀,这次有了防备,刀没有打滑,可杀猪刀都顶的猪肉深深的凹陷到了巨猪体内,就是破不了口。 巨猪也开始吃痛,四肢开始死命的蹬弹起来,抓猪的人,一时间人仰马翻。 我和大头按着猪的后部,眼见钢铁似的猪脚向铁锤一样弹向大头,我赶紧拉着他一个后退。 幸好闪的快,大头只是被猪蹄在胸口擦了一下,可就这轻轻的一擦也让大头的胸口青了一片,其他帮忙揪猪的人虽然没有受大伤,但大多都擦破了皮肉。 巨猪经过这一挣扎掉下了扎凳,但因为身材的原因只能瘫在地上直哼哼,却无法逃跑。 李大胆把手中跟了他们祖孙三代杀猪刀举到眼前看了又看,一如既往的雪亮锋利,吹毛断发,可为什么就是刺不穿猪皮呢! 李大胆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呆立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猪这么邪性,怕是要成精了,用烈酒破个咒试试。”周围一个看热闹的老人突然出声说道。 “有道理,可以试试。”周围不少人附和道。 找来上好的白酒,众人见识了巨猪的厉害后也不敢大意了,齐心协力的重新把巨猪搬上了扎凳,有用绳索仔细的困住四肢。 李大胆用烈酒浇了杀猪刀后,又口含烈酒喷在巨猪喂刀的颈部。深吸一口气,扎开马步一刀刺出,这一刀就像武侠高手的绝世杀招一样,块、准、狠。 也许是刺到了地方,也许是烈酒起了效果,杀猪刀在巨猪颈部捅开一道口子,鲜红的猪血喷涌而出。 巨猪也发出了一声响彻山谷的尖叫,听的脑袋炸痛。先前巨猪都只是哼哼,我们还以为它不会叫喊。 巨猪临死前挣扎的剧烈,但四肢被绑,又被十来人死命按着,在放满了整整两盆猪血后,慢慢没了声息。 众人都累的够呛,休息了一会儿后才开始担水刮毛,将猪毛清理干净,割了猪头。 随后又特意找了两架结实的木梯用来悬挂猪体开肠破肚,李大胆先用薄刃小刀割开皮肉,又用厚背砍刀砍开猪骨,就在拉扯内脏时,巨猪腹部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露了出来。 这东西看着像一个猪崽,但长着大象似的鼻子,耳朵也大的异常,还没有尾巴。 李大胆杀了这么多的猪,就数今天遇到的怪事多。他们这种做杀生勾当的人最是迷信,巨猪肚子里出现了这么一个怪物,心中马上起来老大的一个疙瘩。 周围的人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但都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在看见巨猪腹内怪物的一瞬间,心头就是一阵狂喜,这怪物的模样和《拾遗录》上,对象猪的描写一模一样。 我祖上只所以叫御灵官,就是应为我们掌握有培育、驾驭灵兽的秘技。这大鼻子、大耳、无尾的象猪也是灵兽的一种,它天生嗅觉灵敏,对气味的敏锐感知天下无出其右。 象猪这种灵兽虽然没有攻击性,但其灵敏的嗅觉在寻药、猎宝中的作用却无与伦比,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啊! “我去把这怪物找个地方埋了吧!”这象猪大家都觉得不吉利,没人愿意碰,我自告奋勇的出面说要去埋了这个怪物,大家都是求之不得。 大头看我去处理这个怪物,虽然心头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主动的上前帮我把象猪从巨猪肚子里取了出来。 出了李奶奶的家,我开始观察起怀里的象猪。 巨猪厚实的脂肪保护了象猪,虽然经历沸水和刀割,但它并没有受伤。就是在死去的巨猪体内待的时间长了,严重缺氧身体有些发紫,但还隐隐有些呼吸,并没有死去。 我一边掰开象猪的嘴巴做着人工呼吸,一边向家里赶去,一旁的大头看的只眨眼。 到了家,我赶紧找出钥匙打开了一个檀香木做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瓷瓶。 蜜蜡密封着的瓷瓶里,装着两颗用金箔包裹着的药丸,这药是中药三宝中大名鼎鼎的具有起死回生药效的安宫牛黄丸。 这两颗安宫牛黄丸都有了上百年的历史,和现在满大街都是的低配版的安宫牛黄丸有着天壤之别,都是用纯正的犀牛角、熊胆、雄精、麝香……等珍贵药材用密法制造,一颗药可以在城市里换一套房。 第11章 御医 剥开金箔,用温水化开安宫牛黄丸,给象猪灌服下去没一会儿。象猪就连连咳出好多发黑的瘀血,紧闭的眼睛也睁开了,呼吸也平稳下来。 我知道象猪算是暂时报住了命,可因为先天早产加上在死猪体内的耽搁,象猪的情况依旧不是很乐观。 必须找到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继续为象猪进行治疗,这时我想到了舅爷曾经说过,京都的御医世家李家和我们是世交,他的一身医术都是从年青时候从李家那里学来的,不过只学的一点皮毛。 为了救活象猪,不顾母亲的反对,我和大头带着简单的行李,连夜出了村子,踏上了北上京都的火车。 梅眉在我的劝说下,留在村中照顾我的母亲,我答应等把象猪治好了,一定立马回来。 我和大头第一次到京都这么大的城市,一路上在闹了不少笑话后,终于按照舅爷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一间挂着“妙手回春”匾额的药铺。 “请问李医生在吗?”我和大头走进古色古香的药铺中,对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年青人问道。 年青人斜看了我们一眼,看我们穿的寒酸,还抱着一个盒子也没有搭理我们,依旧自顾自的用掸子扫着药柜上的灰尘。 “我们找李医生有急事相求。”我忍着被人故意忽视的愤怒,再次开口道。 “出去、出去,就你们这模样也想来找李大师看病。”年青人一脸鄙夷,扬起用鸡毛掸子像扫灰一样不停驱赶着我们。 “你…”大头一脸的气愤,就要破口大骂,人生地不熟的我赶紧拉住了他,带着象猪走出了药铺。 “狗眼看人低,呸。”大头出了药铺狠狠的骂了一句。 虽然心中也气愤难平,但为了找到李医生救治象猪,我们只好站在药铺外的屋檐下守株待兔希望能撞见李大师。 药铺门口不时开来一些豪华的轿车,一些看起来身份非富即贵的人,走进药铺后又带着大包小包的药材离开。 天色开始昏暗,就在药铺快要关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 车上下来一个瘦高个的男子,打开车门开始往药铺里搬运药材,药铺中的年青人这时候也出来开始帮忙。 见此情形,我拉上大头准备上前帮忙,大头虽然满腹牢骚但还是跟着我走到了车边。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赶快走。”年青人一见我们靠近,马上开始驱赶。 “怎么回事儿?”瘦高个男子一脸吃惊的问道。 “不知道那里来的两个人,张口闭口就要见师傅,赖在药铺就是不走。”没想到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年青人居然是李医生的徒弟。 “你们是?”听了年青人的话,瘦高个一脸疑问的问道。 “我们是专程来找李国华老爷子的,我们父两家以前是旧识。”无意中看见瘦高个男子脖子上挂了一个和我的御灵牌差不多的玉牌,我赶紧掏出了挂在自己胸口的玉牌。 “御灵,你姓张?”瘦高个男子一见牌子立马问道。 “张阑风。” 听到我的回答,瘦高个男子马上一脸热情,几下子把满车的药材掀到车下,在药铺青年人的目瞪口呆中载上我和大头就走。 “早就听我家老爷子说过你们御灵的名头,今天终于见面了,你们这行可好啊!游山玩水,猎奇寻宝的,比我天天被我爸逼着给人看病有趣多了……”瘦高个年纪差不多有二十多岁,一边开车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我和大头几乎没有插嘴的机会。 通过他的自述,我们倒是知道了瘦高个居然就是我们要找的李医生的独子李重楼。 车子绕来绕去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李重楼带着我们走进了胡同里的一个小院中。 “爸,你猜我把谁给你带来了?”李重楼在院子里冲着东厢房高声喊道。 “就你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东西,能认识什么好鸟。”一个苍老但洪亮的声音传到了院子里。 “御灵,我把御灵官的后人带来了!” 李重楼的话音一落,一个身材同样干瘦,但年龄估摸七旬开外的老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虽然吃惊于老者的年龄,但和李重楼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让我马上喊了一声“李伯父”。 “你是东魁的儿子(东魁是我父亲的名)” “是的,我这次来还想请伯父帮一个忙。”顾不了寒暄,我赶紧将象猪递给了李国华老爷子。 李老爷子见多识广,一看象猪二话没说从房间里取出一套金针当着我们的面开始给象猪进行针灸。 李国华老爷子的针灸方法很奇怪,他一边扎针,一边烧着了一只香,那香一寸来长,普通电线丝粗细,燃起的芬香烟雾经久不散,像丝线一样被金针牵引着送人象猪体内。 我和大头被李老爷子神乎其技的针灸手法所吸引,李重楼却在我身边说道:“我家老爷子这次可舍了老本了,压箱底都续命香都给拿出来了,对你们不一般啊!”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李老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直起身来说道:“这象猪先天不足,脏器发育不全,我用续命香给它补了中气,但要想活命还得靠后天补气养血、强筋健骨的奇药调理,你身为御灵后人,这些应该难不住你。” 李国华说完这话,不待我感谢,又让李重楼好好招待我们后,自个满脸疲惫的回了东厢房,看样子刚刚的针灸是非常耗费体力和心神的。 李重楼和父亲关系似乎不是很融洽,他没去关心一下老父的身体,倒是一脸笑嘻嘻的把我和大头带到了西厢房。 刚刚安顿好象猪,归置好住处,李重楼就又拉上我和大头出了门。 “我带你们去见见世面,饱饱口福。”李重楼和我们有几岁的年龄差距,但他一点都不显的生疏。 他的这种洒脱性格和医生沉稳、安静的要求确实出入很大,难怪他的老爹看不惯他。 李重楼开着他的面包车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中式餐馆前,餐馆是三层木质建筑,名字叫“八宝楼”。 餐馆内装修考究,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假山流水,曲径通幽一拍高雅景象。 正是下午还没有到饭点,餐馆也没有什么人。一些身穿古代服侍的服务人员纷纷和李重楼打着招呼,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 去了一个包厢,我们刚刚坐定。门外就传来了一个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你这家伙又来吃霸王餐了,李伯父可是给我说了,在也不会给你结外帐了。” 随着说话声,一个和李重楼年龄相仿,身材苗条的年青女子走进了包房。 女子穿着厨师服,容貌有别于南方女子的娇弱,带着一股子英气,身材也要高大一些,但面貌却很精致,活脱脱的大美女一个。 “今天我可不是来吃白食的,在过一会儿你非得哭着喊着请我们吃饭。”李重楼大咧咧的说道。 “你又耍什么把戏。”女子看了包厢内的我和大头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后一脸调侃的看向李重楼。 “你不是一直抱怨没有好的食材,让你这神厨没有用武之地吗?今天我给你带来的这两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怎么讲。”女子被吊起了胃口,可一看我和大头一副未成年的模样,又满是怀疑。 “御灵官听过没,这两位可是正宗的御灵传人,在古代都是为帝王找宝贝的,什么珍馐食材对于他们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和他们打好了交道,你还怕没有好东西。”我和大头在旁边一脸尴尬,这李重楼刚和我们认识,就不管不顾的替我们吹嘘上了。 “御灵官的后人,真的假的,不是说他们的传承断绝了吗!” “阑风,拿出你的玉牌让欧阳神厨开开眼。”我尴尬的掏出玉牌,这时我才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厨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倩字。 第12章 大鹅 等到我拿出玉牌,欧阳倩在也没了疑虑。直言要请我和大头尝尝她的拿手好菜。 “把你们的招牌菜都拿出来啊!这可是贵客。”李重楼嘴里都快流出哈喇子了,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家伙居然是借着我们的名头来这儿混吃来了。 菜很快就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这“八宝楼”的菜品走的宫廷路数,讲究色香味意形。既好吃更好看,但唯独少了一份大道至简的纯粹。 说是这么说,我和大头还有李重楼都没有住嘴,一个比一个吃的肚圆。 饭局到了尾声的时候,欧阳倩又到了包厢里送了两张制作精良的贵宾卡。 临走的时候,李重楼完全没有付账的意思,欧阳倩也没有多说。可看着摆满餐具、杯盘狼藉的桌面,我知道这一餐欧阳倩一准儿破费不少。 我和大头身无余钱,又吃又拿的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大头,把你的人面鱼油给我。”我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大头,自从在黄德禄身上见识了鱼油的神奇后,大头一直把他的那半瓶鱼油当宝贝似的踹在身上。 看着大头一脸的不情愿,我又说道:“权当借给我的,回去我还你。” 听到我说了这话,大头终于从胸口掏出了一个瓶子。 “欧阳姐,承蒙你的招待,这儿有半瓶鱼油,对皮肤很有好处,你应该用得着。”我把鱼油递给了欧阳倩,并说明了用法。 欧阳倩做厨师被油烟烫伤是非常平常的事,听说鱼油对皮肤有好处,但她也以为这鱼油就和一般化妆品差不多,并不是特别欣喜。 大头看着欧阳倩和自己当初一样不识货,正要说说鱼油的奇效,却被我挡了下来。送人东西还自夸,未免也太不讲究了。 “楼哥,欧阳倩是御厨的后代吗?”回去的路上,我向李重楼问道。 “是啊!不过欧阳倩可不比我们,她老头娶了三个老婆,生了五个子女。她要继承她老头的御厨传承,可是困难重重,不过欧阳倩为人挺好的,人长得也漂亮。”李重楼越说越兴奋,不知又在脑子里脑补些什么,两眼煦煦生辉,根本没看眼前的马路。 “楼哥,楼哥…”我和大头坐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连连呼喊了好几声李重楼才重新回过神来。 我们也不敢在和他聊天了,一路平安到了李宅。经过李国华老爷子的治疗,象猪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已经能自己开始觅食了,就是身体虚弱的很。 有很多的药材可以用来给象猪补气养血,可中药将就君臣辅佐,循序渐进,而且是药三分毒,药补远没有食补来的好。 而几十年岁月的鳝鱼血是目前最易获取的补气养血佳品,我把想法和大头说了说,大头一如既往的唯我马首是瞻。 可我俩人地两生,不知道去哪里捕捉这上了年头的鳝鱼,不得已只好又去找李重楼帮忙。 李重楼就挨着我们住着,推开他的房门后,只见他嘴里叼着牙签,正躺在一张竹椅上眯着眼听着京剧,模样好不逍遥。 我说明了来意后,李重楼马上打着包票说没问题,这京都的山山水水没有他没去过的,城外的燕子矶水库,水质好又没有污染,而且有人曾经在水库里捉到过两斤多的黄鳝,一准是我找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李重楼比我和大头还积极,天刚亮就叫醒了我们,在小摊上吃了点豆浆油条后就出发了。 “楼哥,你天天这么陪着我们,都耽搁你的正事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路上我歉意的说道。 “没事儿,你们来了我正好放松放松,陪着你们我老头也不会多说,还能见识见识御灵的手段,我高兴的很。”这话应该不假,自从我们来了后,李重楼精神面貌比才开始看见他的时候确实好了很多,完全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出了城,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一个水库。 这就是燕子矶水库,刚解放的时候修建的,一开始用来做灌溉水源,后来成了京都饮用水备用水源。平时也没人管,就剩一些钓鱼的人来来了。 李重楼向我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燕子矶水库的历史,正如他所说这个水库荒废了很久,堤坝年久失修长满了杂草。水库面积也不是很大,但从坝体的高度看,水深应该超过了三十米。水库水质很好,难得的没有被污染。 整个水库呈现一个狭长的半月形,最中间的部分有一个小山包似的小岛。通过观山、望气之法,我一眼断定,库中的小岛就是一处风生水起之地,这水库中有些年头鱼类一定经常聚集在哪里。 “楼哥,你有没有门路搞到骨灰。”一看这燕子矶水库有戏,我开始准备诱饵,捉取鳝鱼。 “你不是要捉鳝鱼吗!要骨灰干嘛?”李重楼一脸吃惊的问道。 “这捕捉鳝鱼的诱饵离不开骨灰。”因为设计到御灵的秘技,我也没有多说。 李重楼也不敢打包票,他只是说尽力帮我们想办法,得到骨灰这东西说难也难,但只要有了门路,到手也简单。 回到了城里,李重楼开车去找人弄骨灰去了,我和大头则去了农贸市场。 京都的农贸市场大的超乎我们的想象,各类摊贩数不胜数。我和大头晕头转向的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卖鹅的地方。 一溜数十家卖鹅的摊位,白的、灰的、大的、小的各式各样的鹅应有尽有,可我走遍了所有摊位都没有找到让自己钟意的大鹅。 就在我准备去别的市场找找时,一辆拖着满车大鹅的大货车开进了市场里。 货车刚停稳,“轧轧…”的鹅叫声就像打雷一样响起。我在这嘈杂的叫声中却听到了一声与众不同的鹅叫声。 这个叫声短促有力,威严中带着一份儿斥责。这叫声一响起,其他的鹅叫声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总算是找到了。”我的心中一阵狂喜。 货车开始往下卸鹅,这些鹅大约有三百来只,每两个装在一个竹框中。等到差不多卸了一半时,一只全身雪白,身形巨大的公鹅映入我的眼帘。 因为体型太大,这鹅单独装在一个竹笼里。经过长时间的运输,其它的鹅都显得病恹恹的,唯独这鹅满是精神。虽然被关在笼子里,但却向一个斗士一样满是不屈。 大头想走进去仔细观看一下,这鹅马上在笼子里一扑翅,带的笼子腾空跳起老高。 “老板,这鹅多少钱?” “这鹅差不多有二十多斤,最少要三百。” “老板这鹅我要了,价格随你开。” 我刚准备付钱,一个满是傲气的女声就在耳边想起,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年龄和我们相仿,长相俏皮可爱的女生。 女生大眼瑶鼻,身材娇小,身上穿着蚕丝绣花牡丹裙,脚上穿着碧叶红莲的绣花鞋,头上梳着半丸子头。 她不光手上带着翡翠手镯,脚上也用红线挂着一个羊脂白玉雕刻的小铃铛,走路时“叮叮”作响,十分悦耳动听。 “这鹅是我们先看上,我们买了。”大头一见有人抬杠,先一把抓住鹅笼。 “你们又没有付钱,谁出价高谁得,老板一千块钱够了没有。”女孩一脸霸气的说道。 “够了,够了。”老板一个劲点头,嘴都笑的合不拢了。这只鹅平时最多也就买三百多块钱,今天突然买了高出三倍的价格,当然高兴的很。 我和大头的全部身家加起来都没有一千块,眼看着对我们有大用的大鹅落到了别人手中,大头依旧抓着笼子不松手。 “你这小子,我家主子钱都付了,还不撒手。”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突然想起。 我只感觉眼前一暗,一个头上留着老鼠辫,身材好似一座肉山的家伙出现在了我面前。 先前眼中只在留意俏皮女孩了,没注意她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这肉山似的家伙虽然胖,但他的胖是那种结实的胖,从他发达的四肢肌肉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个摔跤手。 而且从少女、汉子两人的服装、称呼看,这少女满身一股子高人一等的贵气,像是前清时皇室子弟的做派。 肉山般的大汉看着大头依旧不松手,就想伸手去夺。我怕大头吃亏,赶紧迎了上去。这大汉力气大,身法却不灵活,我不和他角力,专门游走在他身边,打他的筋脉。 在我手上连连吃亏的大汉开始发起脾气,怒吼连连掀起了摊子。卖鹅的老板看我们一言不和就打了起来,想上前劝架,却又畏惧于大汉的武力不敢近身。 看着满地狼藉的摊位,刚刚得了一笔外开的老板立马欲哭无泪了。 事情闹大了,我赶紧给大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带上大鹅先走。 大头和我在一起混的久了,彼此心意相通,回了一个让我注意安全的眼神后,抓起鹅笼就跑。 一旁的女孩十分机敏,看见大头要溜,赶紧用手去拉。可她一个女生那里有大头的力气大,不仅没拉住大头,自个还一个屁墩摔在了地上。身上、手上瞬间沾满了市场内的脏物,马上哭了起来。 和我纠缠的大汉一看主子摔倒了,赶紧舍下我去关心去了,我得着机会也赶紧跑路了。 第13章 巨鳝 我和大头跑到市场外边,随便上了一辆倒骑驴,回头看去女孩和大汉并没有追来。 带着大鹅回到李宅的时候,李重楼寻找骨灰还没有回来。李国华老爷子也不在,估计又是被人接走出诊去了。 李国华不做馆看病,能请他出马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物,看病车接车送排场十足。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停车声,不一会儿李重楼进了院子。 我看他手上空空如也,就在我还以为他没有寻到骨灰时,他满脸晦气的说道:“要不是我们是世交,我绝不去会弄那晦气东西。你要的骨灰在车上,你自己去拿吧!” 李重楼这是怎么了,我一阵好奇。 等到我出去打开李重楼的车门一看,终于知道了原委。车上放着3个灰溜溜的骨灰盒,看样式和成色已经有好几十年了,看来李重楼是从墓园里拿了无主的骨灰盒了,这事做的确实有损阴德。 不过这有了岁月的骨灰到是对捕鳝鱼更加有好处,第二天一早,我和大头就带着大鹅和骨灰去了郊外的燕子矶水库,毕竟有些事在人家住宅里进行不大合适。 水库边,按照《拾遗录》上的记载,我将血气旺盛的大公鹅放了血,然后乘着鹅血未凝固的时候又将骨灰混入了鹅血之中。 鹅血混合了骨灰后,经过搅拌后呈现出暗红色的膏状形态,散发出一种异常腥臭的气味。 随后我和大头又用随身带来的酒精炉具,将这种膏状物慢慢烘干研磨成了粉末状。 等到把一切都忙完,天色也已经到了傍晚,吃了一些随身携带的吃食后,划着水库边一个无主的木头筏子,我和大头登上水库中间的小岛。 这小岛以前应该也是一座小山,后来被水淹的仅有山尖露在外边,可以隐约看见山体被水淹没的地方怪石林立,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坑洞。 这种地貌最是适合鳝鱼的生长居住,我和大头将鸭血和骨灰磨成的细粉装在一个铁盘子里,用打火机点燃。 细粉燃烧后开始冒出一股股蓝烟,这种烟闻起来有一股说不出的异味,一会儿感觉很香,一会儿又感觉腥臭异常。 用一根细树枝将铁盘凌空吊在水面上,我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蓝色的烟雾居然没有向上升空,而是有违常理的冲着水面飘去。 时间慢慢流逝,我和大头一动不动盯着水面,期待着巨鳝的出现。虽然是按照《拾遗录》上捕鳝的方法一步步的进行着,但毕竟是第一次,我心中多少有些疑虑。 天色越来越暗,就在我和大头打开了头上探照灯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水中冒出了一个黄色的脑袋。 这个脑袋不时吐出一团团的气泡,在水中浮浮沉沉的试探着。这个脑袋就像一个信号,紧接着更多的或青或黄的鳝鱼脑袋开始出现。 铁盘上的鹅血和骨灰粉末燃烧发出的烟雾越来越大,许多的烟雾都开始下降融入水中。 经过试探,感觉没有危害的鳝鱼也开始纷纷将鱼头露出水面,张开嘴巴吸食起飘散在水面上的烟雾。 通过观察我和大头发现那些浮出水面的鳝鱼头,最大的居然有小孩的拳头大小。 看着诱饵有了效果,我开始将挑着铁盘的树枝慢慢向后挪动,虽然动静很小,但每挪动一次还是会让不少的鳝鱼受惊游走。但剩下来的还是有很多,而且越是大个的鳝鱼越是胆大,纷纷聚集在铁板最下方,烟雾最浓密的地方贪婪的吸食着。 鳝鱼离岸边越来越近,而且那些吸食了过多烟雾的鳝鱼有的已经开始摇头晃脑,如同醉酒一般。 我知道是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我拿出一根用钢丝特制的鳝鱼钩。这根鳝鱼钩有一米多长,铅笔粗细,最前端有个向一旁歪斜的倒钩。 将钩子伸进一个脑袋最大的鳝鱼嘴巴里,向上一拉,鱼钩挂住鳝鱼的上颚成功的将它从水中钩了起来。 这条鳝鱼有小孩的手臂粗细,近一米长,凭手感应该在三斤以上,背部成青色,腹部成暗黄色,一看就知道有了几十年的寿命。 被钩住的鳝鱼在钩子上身体乱扭个不停,锯齿般的牙齿咬的鱼钩发出刺耳的声音。大头拿出一个厚实的尼龙袋子,我将鳝鱼装到了里面。 灯光下,鳝鱼钩的前端被鳝鱼咬过的地方满是一道道的刮痕,由此可见这巨形鳝鱼的厉害。 长到这么大的鳝鱼能轻松的将成人的手指整个咬掉,在这水库里也是无敌的存在。这也正是我为什么将鱼钩制作的这么坚固的原因,一般的鳝鱼钩能被巨鳝轻易咬断,根本钓不起来这种巨货。 从水中钩起一条鳝鱼,剩下的鳝鱼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惊吓,但它们并没有逃走。就像是被这鹅血和骨灰燃烧发出的蓝烟迷惑了一样,短暂的潜入水中过后,又纷纷冒出头来。 和钓第一条鳝鱼一样,我如法炮制连连下手,没用多长时间就钓到了十多条的巨型鳝鱼。 眼看着铁盘中的细粉马上就要燃烧殆尽,水中也只剩下一些小一号的鳝鱼,我和大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划着木筏上了案,我掏出李重楼送给我的旧手机一看,午夜两点多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不得不给李重楼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回去。 电话接通,李重楼哪边十分吵闹,似乎是在喝酒唱歌。一听我们得手捉到了不少的巨鳝,李重楼一边埋怨我们没叫上他开眼,一边说马上就来接我们。 说实话李重楼这人看着不着调,不过为人倒是十分讲义气,到京都的这些日子多亏有他的照应,一切才回进行的如此顺利。 很快李重楼把我们接回了家,一进家门也不管深更半夜,李重楼迫不及待的要看看我们捉到的巨鳝。 “我擦,这是鳝鱼还是蛇啊!”当李重楼看见装在尼龙袋子里的巨鳝后,顿时惊为天人,说什么也要划走一条。 李重楼前前后后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正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一听他要一条鳝鱼我二话没说就把最大的一条给了他。 大半夜的提着鳝鱼,李重楼欢天喜地的出了门,也不知他去干什么,我也不好多问,看了一眼象猪还算稳定,我和大头就去歇息了。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我和大头出去吃了点东西后,开始准备取鳝鱼血给象猪补气养血。 从装巨鳝的大瓦罐里勾出一条鳝鱼吊在空中,尾部绑上半块砖头用做固定。等到巨鳝直直的展开身体后,我将医生注射用的针头扎在鳝鱼尾部背脊上。 鲜红的鳝鱼血在重力的作用下,顺着针管不停流通的,等到有了一酒杯的量后,我拔出针头,大头则用从李国华老爷子那儿讨来的上好云南白药给鳝鱼止血。 大头将止好血巨鳝放入另外的大瓦罐中静养,用于下次取血。我则趁着取出的鳝鱼血没有凝固,赶紧给象猪灌了进去。 刚忙完,消失了大半天的李重楼满脸疲惫回来了,身边也多了一个肤色白净,梳着大背头,夹着大皮包的大胖子。 “阑风,你的鳝鱼真的没话说,我今天可是当了一回真男人啊!”李重楼这话说的十分大声,边说还露出只有男人才能意会的贱笑。 “不争气的东西。”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骂声响起,李国华刚好外出出诊归来,将儿子的言行看了个清楚。 李重楼顿时闹了个没趣,等到老头回了房间。他摸了摸鼻子,瞬又有了活力,开始吹嘘起来。 我猜李重楼一定是喝了巨鳝血去寻了艳遇,中医世家的他知道这种几十年的巨鳝血可是生精补肾的奇物。 李重楼吹嘘了一会儿,看我对此不敢兴趣后,开始向我们介绍起和他同来的胖子。 第14章 人蛹 “江东流,江大老板。这位爷可是个大财主,肥的流油。”李重楼嘴里没个把门的一通乱说,这个叫江东流的胖子听了后也不生气。 “这是我的名片,听李兄说二位都是身具奇能的高人,请多多关照。”江东流拿出一张名片,很是谦卑的说道。 “四通置业总经理”,一看名片上的介绍,我的心中一惊。这个四通置业的广告满大街都是,离李宅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在建的商住两用楼盘。 看来李重楼真没有开玩笑,这个江东流到真是个货真价实的亿万富豪。 “我来是有点事,想请两位高人帮个忙,那个我…”江东流期期艾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李重楼在一边看的难受,知道这事让江东流自个说有些难以启齿,赶紧接过了话茬。 原来大老板江东流身患隐疾,不能生育,一直在李国华这儿治疗,一来二去就和李重楼认识了。 一开始两人各有所需,李重楼找了一个吃喝玩乐时的付款机,江东流也希望通过李重楼的关系多让李国华对自己的病情多上心。 后来随着交往江东流病没看好,两人到慢慢的成了好友。 江东流的难言隐疾没治好,到不是李国华没用心,而是江东流的身体先天不足,外强中干,打娘胎里就有了的毛病,一般的手段更别治标不治本。 这次李重楼得了大补的巨鳝,第一时间找到了江东流。见识了巨鳝血对男人的神奇功效,加上李重楼对我和大头的御灵传人的不断吹捧,江东流那颗原本死了的心又活络过来。 李重楼刚说完,江东流又接过话和我说了了一件发生在江东流父辈身上的事,正是这事让他打娘胎就有了毛病。 解放前江东流的爷爷是个大地主,在汉中平原有良田万亩,住着六、七进的大宅子,仆人遍地,日子不是一般的滋润。 他爷爷一共生了七个儿子,不过到了七兄弟长大的时候,好日子已经早已经没有了,解放后土地早已分田到户,大宅子也被收归集体,老爹也被当成反动地主枪毙了。七兄弟的日子也过的半饥半饱,很是艰辛。 因此这七兄弟一直对社会心存不满,日常行事暴躁。不过这七兄弟个个膀大腰圆,又异常团结,村子里到没人敢欺负他们,还渐渐成了当地一霸。 有一年整个汉中平原夏天遭受洪灾,粮食减产,到了冬天又暴雪连连。不少家庭都没了口粮,甚至还饿死了不少人。 江家的七兄弟此时都已经成家立业,拖家带口的按说也该闹饥荒,可不知这七人用了什么法子,日子倒是比往年过的还红火一些。 其实也不难猜测,这七兄弟乘着天灾,干起了强盗的买卖,他们经常埋伏在交通要道抢劫过往商客。 因为都是抢掠外地的商客,加上七兄弟个个身强体壮略通武艺,几乎次次都能得手。后来胆子大了,也开始抢劫杀人,埋尸荒野。 这天,大雪封路,商客绝迹。七兄弟在野外守了一夜,冻的够呛不说却毫无所获。天也快亮了,回家的路上,正骂骂咧咧的几人突然看见路边的雪窝子里有个白胡子老头。 老头头虽然发花白却满面红光,皮肤就像少女一样,滑嫩的没有一丝皱纹。 最怪异的是这天寒地冻的时节,七兄弟几个穿着狗皮大衣都冷的受不了,可老头就穿了一件肉色的皮衣,躺在雪窝子中居然看不出丝毫寒意。 一看这皮衣是个宝贝,老头也不是当地人,七兄弟个个心头一动,不用招呼纷纷上前打起了老头身上皮衣的主意。 突然的变故惊醒了老头,一看七个如狼似虎的年青人扑向自己抢夺皮衣,吓的连声求饶,希望七兄弟放他一马,过了今天他一定重谢各位好汉,把皮衣亲自送到他们家中。 可七兄弟那里听得进老头说的话,几人抓住老头的身体,几人开始扒皮衣。 一开始老头身上的皮衣还挺好扒的,可褪到大腿的时候怎么也脱不动了。以为是老头在作怪,几个人发了狠劲,像拔河一样死命一扯。 老头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叫,鲜血喷了七兄弟个个一脸,看着老头没了皮的下肢,几人顿时吓得面色苍白。 老大和老三看着手上血淋淋的皮衣更是吓得浑身打颤,兄弟七个都没想到这皮衣居然是活生生的长在老头身上。 失血过多的老头很快就死了,七兄弟压下心中的惊慌,找了一个荒僻的地方挖了一个坑草草的将老头埋了。 这是邪门的很,看着扔在地上的皮衣,几兄弟一时不知如何处理。有的说扔了,有的说这是个宝贝找个懂行的买了一定能得不少钱。 最后在贪婪的驱动下,七兄弟达成一致,先将皮衣带会家中藏起来,等到以后在做打算。 可就在七兄弟将这神秘的皮衣带回家后,恶梦开始了,七兄弟和他们的家眷开始不明不白的死亡。 一天一个,好好的人说死就死,事先没有一丝征兆,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一开始村里人以为是发了瘟疫,可整个村子就只江家死人,瘟疫之说也就不攻自破了。 一连死了好几个人后,江家剩下的五兄弟觉得不对劲了,知道这事应该和他们拿回家的那件皮衣有关。 可在他们用火将皮衣烧了之后,死人的事还是没有停止。剩下的四兄弟又去老头的埋尸地,想把老头的尸体也给火烧了。可当他们刨开封土后,老头的尸身居然成了一块腥臭发黑的土疙瘩。 就这样整个江家七兄弟,连同家眷,二十三天时间死了二十三个人。除了老七刚娶进门口媳妇幸免于难外,其他六家全部死绝了。 这个老七就是江东流的爹,他妈是在他爹死后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因此江东流是个遗腹子。 怀孕期间受了那么多的惊吓,可想而知江东流在他妈肚子里成长的日子是多么难熬。 虽然早产小时候体弱多病,毫不起眼。不过这江东流倒是继承了他们祖上经商的天赋,初中毕业的他,不到四十岁就有了亿万身价,成了土豪。 人到中年,万贯家财没有继承人是江东流最闹心的,他结过三次婚,有过三个孩子。可是只要老婆一怀孕,他就坚决离婚。 这其中的隐秘只有他自己知道,江东流去医院检查过,因为在娘胎里先天不足,他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也就是说他的三任老婆给他带了三顶绿帽子。 江东流看来是真的把我和大头当成了救星,家族的隐秘和自个带绿帽子的事都和盘托出了。 从侧面也可以看出江东流为人还是很真诚的,不玩虚的。人家这么实诚,我也就知无不言了。 “你家父辈抢来的那件皮衣应该是人蛹。”我肯定的说道。 “看来我是找对人了,您是第一个知道那皮衣来历的人。”江东流一脸振奋,感觉自己的病有了希望。 “快说说,什么是人蛹。”李重楼也被勾起了兴致,一个劲的追问人蛹的来历。 看着几人都满是好奇,一脸期待的看着看着我,我也打话匣子,按照《拾遗录》上关于人蛹的记载说了起来。 凡是含冤而死的人,死后体内都会聚集一口怨气。当这口含怨气而死的人被埋在阴寒之地后,这怨气就会慢慢滋生怨灵,且不会随着尸体而消亡。 要是有人无意中沾上了这种怨灵,这人就会被怨灵慢慢控制思维,变成行尸走肉。 平时就还罢了,怨灵也就是让人成个疯子、傻子。可要是在大灾大荒之年,饿浮遍野的时候,这种怨尸就会以人肉为食。 在怨尸靠人肉吃的满腹肥油,皮光肉滑的时候,体内怨灵就会发作吸食宿主的能量。 直到宿主形容枯槁、骨瘦如柴后,得到成长有了一丝前身神志的怨灵就会去寻找下一个宿主。 然后周而复始的不停食尸蜕变,直到怨灵恢复前身的全部记忆,它就会在最后的宿主身上像蚕茧一样褪下一张外皮后,脱变成前生的模样,人也会变得异常年青。 江家七兄弟看见的那个老头一定就是怨灵恢复真身后的样子,只是在最后时刻被打断了脱变,功亏一篑。 而被七兄弟强行褪下的皮衣也就从一件能让人返老还童的宝物,成了一件充满怨气恶灵的皮囊。 江家死了二十三个人,也就是说这怨灵化作的人蛹一共害了二十三个人的性命,一命换一命后被害的人灵魂就会得到解脱。 第15章 美食会所 “老江,这么说你够幸运的啊!差点还没出世就死球了。”李重楼听了我的介绍,对着江东流大发感慨。 “我这病有治好的希望吗?”江东流没有理会李重楼的调侃,满怀希望的向我问道。 “你这是先天肾精不足,到是有希望治好,可是要一味及其难求的药引,用来泡制补肾的药酒。” “什么药引,哪里能买到。”我话音未落,江东流就满脸激动的问道。 “这药引叫猴儿酒,是通灵的野生猕猴用山中的药草、野果酿制而出,百年陈酿才有药效,时间越久药效越好。” “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上那儿去找得到!”江东流一听我的话,马上秧了。 李重楼一看江东流的表情,眼珠子一转张嘴对着江东流说道:“你也不看看你眼前的两位是谁,御灵传人,古代专门给皇上找宝贝的大拿,什么好东西他们弄不来。” 一听李重楼的话,江东流暗淡的眼睛又亮了。当即拿出一张空白支票递给了我:“这张支票二位自个写个数字,多少我都不还价,权当寻找那猴儿酒的经费,事情成与不成都没关系。” 江东流的大气出乎我的预料,可我自己身上的诅咒都没有解决,那里有功夫管他人的闲事。 就在我要拒绝的时候,李重楼突然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我知道他的意思,这种送上门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 可我既然没想替人家办事,这钱我是万万不收的。倒是经李重楼这么一提醒,我直言拒绝的话缓了缓,开口说道:“这猴儿酒是世间难求的滋补圣物,放入任何药酒中具有画龙点睛的奇效。可遇不可求,以后要是遇见了我一定给江老板留个意,这支票您收好。” 我话没说死,一个是顾忌李重楼和江东流的朋友关系,二个是江东流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好,身为大老板却待人真诚有礼,我想这正是他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的原因。 江东流也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我没直接答应他,他也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爽快的收好支票后,反而要请我和大头去吃顿饭。 盛情难却加上李重楼这个吃货的怂恿,我们一行人又去了八宝楼。 江东流把八宝楼的特色菜点了个遍,刚开始上菜的时候,欧阳倩不知从哪得到消息,来到了包间。 “上次不知道那鱼油的珍贵,太不好意思了,今天这顿我请了。”欧阳倩看来是见识了鱼油的神奇了,一看见我就连连告罪。 “那里有的事,上次都让您破费了。”人家真诚我也不能装大。 “今天这顿我请,你们谁也别和我争。”我和欧阳倩客套着,江东流倒是急眼了。 “今天这顿就江哥请了,欧阳的我们记下,下次补上。”李重楼打的好算盘,江东流的饭可遇不可求,欧阳倩的饭想来就来,当然要先吃江东流的了。 欧阳倩一见这场面,也就没再争了,倒是临走前说道要为我们亲自下厨。 一听这话,李重楼高兴了,对着我们说道:“欧阳亲自下厨,我们可有口福了,这下也不怕我的那条百年巨鳝被糟践了。” 我说进餐厅的时候,李重楼提着一个袋子去后厨干嘛去了呢!原来是把被他放了血的巨鳝拿去让厨师加工了。 “那巨鳝吃了多可惜,慢慢养着多取几次血多好。”我给了李重楼的那条巨鳝,是我们捕到的唯一上了百年的鳝鱼,鱼血补气养血的药效十分明显,取了一次血后就这么吃了十分可惜。 李重楼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往后厨跑,过了半响又垂头丧气的走回了包厢。 “这话你怎么不早说。”李重楼做到椅子上,一个劲的埋怨,他去迟了巨鳝已经被宰杀了。 这事让李重楼很是郁闷,欧阳倩亲自下厨做的菜都没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等到那巨鳝熬制的鱼汤端上桌的时候,几乎被他一个人包了圆。 吃喝结束,江东流又热情的用他的陆虎把我们送回了李宅,临走的时候又一再强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去找他。 刚送走江东流,欧阳倩又紧跟着来了李宅。 提着礼物去拜会了李国华老爷子后,欧阳倩直接来找了我和大头。 原来欧阳倩这次来李宅的主要目的是想和我商量一件事。 这事还要从欧阳倩的家庭环境说起,欧阳倩的老爹是正宗的御厨传人,在国内厨界都是有名的大师级人物。 这个大师不光厨艺好,也是个风流人物,或明或暗娶有三个老婆,欧阳倩就是他的一个私生女。 欧阳倩从小就对厨师这行有天赋,也肯刻苦钻研,在他老头的五个子女中虽然年龄最小,厨艺却是最好的。 可大家庭的勾心斗角太过厉害,一年前欧阳倩被他的几个哥哥联手赶出了本家,发配到了分店八宝楼做了一个主厨。 这事让欧阳倩很是伤心,她并没有争夺家产的野心,可被家人当废品一样扫地出门的事始终让她大受刺激。 慢慢的欧阳倩有了自己创业开一家美食会所的想法,资金、场所、人员都不是问题,就是食材上没有把握。 这次看见我随手拿出的鱼油和巨鳝,欧阳倩知道机会来了,她想和我合伙开餐厅。她负责经营,我负责提供食材,利润六、四开,她六我四,而且我不用提供任何入股资金。 听了欧阳倩的介绍,我还没发话,李重楼倒是兴奋了,嚷嚷着他也要入一股。 “现在不是流行养生吗!我们李家手里有不少养生滋补秘方,我用这个入股。”李重楼对吃喝玩乐不是一般的感兴趣,唯独对学医不大爱好。 欧阳倩的提议让我也有些心动,御灵、御医、御厨都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一个美食会所可以让我们各展所长不说,还可以借着这个平台获得更多的猎宝信息。 以后我去寻找天地人三丹,勉不了对金钱上的需求,会所的收入正好解决了我的难题。 大家各取所需又各有所长,很快就达成一致,由我、大头、欧阳倩、李重楼一起合作开一家美食会所。 欧阳倩占股五成,我和大头占股四成,李重楼占股一成。开店资金有欧阳倩出,我们和李重楼该出的一份资金从以后的盈利中扣除。 达成协议,终于有了一个不当医生的借口,李重楼第一件事就是去向他的老头辞职去了。 李国华也看出这个老来得子的儿子不是学医的料,而且他难得想干件正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倒还给了儿子不少创业资金。 有了目标,为了早日开店,我们开始各自行动起来。欧阳倩从八宝楼辞职开始新店装修事宜,我和大头一边照顾象猪一边寻获食材,李重楼则归纳、编制食补药膳。 李重楼最是轻松,直接把名下的差事委托给了自己的老头,整天跟着我和大头晃荡。 我们对京都周边都不是很熟悉,正好需要李重楼的帮助。可就在我们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象猪却出了问题。 在鳝鱼血的滋补以及李国华老爷子的治疗下,象猪成长的很好,已经能下地自由行动了。可这象猪骨骼却又出了问题,一点小小的碰撞都会导致骨折,就像得了人类患有的玻璃病一样。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和大头不得不去寻找一种叫做“碎骨蛇”的异蛇来给象猪治病。 还好欧阳倩的会所装修还要一段时间,我和大头到也有一段时间去寻蛇。 第16章 龙吸水 在电话里,给欧阳倩说了我们要去蜀南给象猪找药的事。欧阳倩也听我说过象猪的异能,知道它对于御灵的重要,不仅很爽快的答应了,还问了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正好借坡下驴的说想请她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的象猪。 李国华老爷子年纪大了,我也不好麻烦他老人家。至于李重楼就更不用说了,照顾自己都够呛。 欧阳倩是个女生,心思细腻,适合饲养这些小动物。她又是开饭馆的,经常和水产品打交道,也知道怎么饲喂巨鳝。 欧阳倩听说要帮我照顾象猪,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上次也看见过象猪的模样,可爱的很,打心底喜欢的紧。 让李重楼帮忙,用他的面包车把象猪和巨鳝送到了欧阳倩正在装修的会所。 这会所我还是第一次来,会所在王府街的一个小胡同里,原先是清朝一个国公的宅子。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仿照江南的园林设计,小桥流水、雕梁画栋很有意境,也不知道欧阳倩是用什么办法盘下来的,看来她的人脉关系也不小。 因为晚上就要出发,也就没敢多耽搁,把巨鳝和象猪交给了欧阳倩,说了一下饲喂方式后,我们就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李重楼才闹明白,原来我们准备去蜀南捕捉碎骨蛇,上次就错过了巨鳝,说什么这次也要跟着一起去。 “我会医术,你们有个头痛脑热的我可以给你们看病。” “我善于交际,在外可以给你们打通关系。” “多个人,多份力嘛!” 我原本不想带上李重楼,可实在是被他烦的受不了了,最终只好同意带上他了。 回家收拾了一点行李,我们三人连夜上了去武汉的火车,下了火车没有休息又坐上了去蜀地的轮船。 “阑风,你给我说说这碎骨蛇是什么模样,有什么稀奇的。”晚上轮船正沿着长江航行,一觉睡醒后的李重楼突然来了精神。 我第一次坐船,身体有些不适应,始终没有睡着,也就和他聊了起来,至于大头早就吐的昏天黑地了。 按照《拾遗录》上的记载,这碎骨蛇以竹籽为食,竹子六十年才开花结籽一次,因此只有在烟波浩渺,四季都有竹籽采食的竹海中,才可能生长有碎骨蛇。 碎骨蛇又名竹节蛇,长的就跟一根枯竹一样,这蛇长年生活在竹子上很少落地,一旦被风雨吹落到地下,身体马上就会被摔成一节一节的。 但碎骨蛇奇异的地方就在这,碎掉的身体会在眨眼之间就能重新连接起来,毫发无损的重新活过命来。 这种神奇的能力,让碎骨蛇经过特别炮制后的骨粉具有生骨、健骨的奇效。 “真的假的,世上能有这种蛇。”李重楼觉得有点神奇。 我却对此深信不疑,比这更加神奇的化地龙、人面鱼我都见过,碎骨蛇和它们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重楼刚要和我说些什么的时候,我们乘坐的轮船突然一颠,紧接着船身猛的一个倾斜。 船上杂物掉落发出响动和人们发出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我反应及时,顺手抓住了身边的床杆没有掉到地上。 大头和李重楼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脑袋磕的生痛。 “不会是触礁了吧!”大头虽然晕船的难受,但在保命的要紧关头,又有了活力。 “你以为还是解放前啊!这长江航道上的暗礁早就炸没了,上哪触礁去。” 李重楼说的有道理,现在长江上根本不可能有触礁的情况,可我们的轮船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轮船倾斜的越来越厉害,船体还不停的打着转,就像是什么东西扯着轮船向江边的山体上撞去。 人在船上根本站不住脚,虽然船上的广播中一直在喊着让乘客不要惊慌,可根本起不到效果,满船的人哭喊着,都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 我究竟是男人也见过些市面,虽然心中发慌,也没乱了方寸。 透过窗户,借着船上的大探照灯,我们终于发现了轮船出事的原因。 轮船现在行驶在长江最险峻的巫峡航段,江边都是悬崖绝壁的山峰。可就在我们右侧的山体与水接触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肉眼可见,这个大洞还在不停的崩塌扩大着,汹涌的江水倒灌进黑洞中,在局部的江面上形成了巨大的虹吸力,将轮船吸扯的船身倾斜,船体也向黑洞飘去。 轮船开动了巨大的马力,依然摆脱不了黑洞巨大的虹吸力。 “龙吸水”,一看这种情况,我就想起了长江上一种特有的灾害现象。 长江流域上半段处在喀斯特地貌上,江边的山体中有许多溶洞。这些不见天日的巨大溶洞有很多和长江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岩层。 在长年江水的冲刷、侵蚀下,这一层薄薄的岩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坍塌,江水也会随之灌入坍塌的溶洞中,这时候要是有船只经过,大多都会被江水倒灌形成的漩涡和虹吸力弄得船毁人亡。 这种现象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大龙在吞咽着江水,因此慢慢被人形象的说成了“龙吸水”。 绝大多数在长江上跑了一辈子码头的人都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背,第一次坐船就遇到了“龙吸水”。 轮船倾斜的越来越厉害,已经有江水漫进了船舱。情况越来越危险,李重楼和大头穿上救生衣扒开窗户就准备跳江,被我拉住了。 这时候跳江一准被吸入溶洞塌陷形成的黑洞中,必死无疑。我们乘坐的轮船也有上千吨的排水量,应该还能在撑一会儿。只要这段时间内,江水能灌满溶洞,让“龙吸水”消失,我们就得救了。 听了我的话,在看着那些下饺子一样跳江的人,一个不少都被吸进了黑洞中,李重楼和大头终于打消了跳江的念头,开始临时烧香的祈求起漫天神佛的保佑了。 也许是求佛起了效果,也许是这个溶洞体积较小,在轮船就要沉没的最后关头,江水终于灌满了黑洞。“龙吸水”消失,轮船终于能动弹了,拉起黑烟驶离了事发地。 轮船开出了危险地段后就停了下来,这次事故死了不少人,估计船长是打了海事电话报警了。 其实船上死的都是些年轻力壮,自认为可以靠自己游到岸边去的青壮年,倒是那些不敢跳江,一直待在船上的妇女、老人、孩子们最终活了命。 “这人遇事就是不能慌。”李重楼看着船上的状况,一脸后怕的感慨道。 没一会儿,海事局的救援船就来了,直接接上幸存的人向最近的码头开去。也没人提救人的事,大家都知道那些被吸进溶洞中的人,天知道去了那里,万无生还的可能。 在万县的一个码头下了船,直到踏上土地的那一刻我们提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我是在也不坐船了。”九死一生的我和大头异口同声的说道。那种闭目待死,把希望寄托于上天的经历,我们是在也不想尝试了。 在县城找了一个旅馆休息了两天,为了赶时间我们准备抓紧时间出发去广宁的蜀南竹海。 安排去车站买票的李重楼,回到旅馆的时候,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在车站边上认识了一个卖竹器、竹制工艺品的店家。 那个店家就住在竹海边上,明天一早就回去拉货。李重楼自称是做对外贸易的,要去考察一下竹海周边竹制品的规模,想把中国的竹文化推销到国外去。 人家一听有这好事,不用李重楼自己开口,主动要求带上我们去竹海。 第17章 竹海 第二天早上我们三人去了车站外的一个竹器摊位,老板三十来岁,正在店面前等着我们。 老板姓刘,开着一辆双排座的货车。我和大头坐在后排,李重楼坐在副驾驶上和老板闲扯着。 李重楼确实能侃,在他的口中,自个就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有为青年,我是他秘书,大头最惨成了下苦力的搬运,大头因此一路上都对李重楼白眼相向。 司机对李重楼的话信以为真,以为遇到了大客户,在半道上就打电话,让家里好好的准备饭食。 车子一直从早上开到天黑,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下车,我们就被刘司机带到了饭桌上,因为是在住在竹海边上,饭菜也离不开一个竹子。 竹筒米饭、野竹鸡、竹鼠、竹笋、竹虫……都是和珠子息息相关的饭菜。吃货李重楼估计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原生态的饭菜,吃的满嘴流油不说,还满嘴跑火车的吹熄着要把这全竹宴也推销到国外去。 我在一旁听得听的面红耳赤,刘家人则信以为真,直接把他当做了贵宾般看待。 因为还有生意要忙活,小刘不得不第二天一早就拉着竹器启程去了万县。临走前他把我们委托给了他的老爹老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陪好我们。 “刘师傅,你能带我们去竹海里转转吗?”这老刘五十多岁,人看着老实的很,长年不曾外出,一直在家里做些竹雕、竹制品,是个十分出色的手艺人。 “没问题,我带着你们去,我知道一条小道,还免了票钱。”竹海外围已经开发成了旅游区,进去要买票。老刘就住在竹海周围,经常去竹海内挖些竹根制作工艺品,知道许多隐秘的小道进出竹海。 跟着老刘身后,我们第一次走进了那一“汪”碧绿无垠的竹海。 清风摇曳中竹影婆娑,目之所至全是重叠笔直的翠竹,脚下踩着发黄的落叶还有耳畔清风掠过竹叶的沙沙声,走在其中就如同走在碧海里。 竹海的无垠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要在其中大海捞针一般的找到一条碎骨蛇更是难上加难。 在竹海里穿行了一段距离后,已经没有了现成的路径。当我们想要继续深入时,老刘不同意了。他平时采挖竹根最远也就走到这附近,在往里走很容易迷路。 老刘又说这竹子本身就是阴物,在往里走即使不迷路,也有可能碰到不干净的东西被迷了神志,每年都有人惨死在竹海里。 看着老刘实在不愿意继续前进,我们也没有强求,跟着他直接回了家。 晚上我们三个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准备让老刘帮我们找个对竹海熟悉的向导,这竹海太大了,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竹林,如同一个迷魂阵,不熟悉环境的人进去了铁定迷路。 吃晚饭的时候,依旧有李重楼出马向老刘说出了我们想要找一个向导去竹海深处玩玩的意思。 听了我们的话,老刘一个劲的劝我们不要去冒险,说很少能从竹海深处活着回来过,进去的人大多都出事了。 我看着老刘说话的时候言语闪烁,似乎有些隐瞒,就暗中碰了李重楼一下,人精般的李重楼也早就发现了老刘的有意隐瞒。 李重楼给老柳下了一个套,他出了几千块钱高价买了老刘一大堆的竹雕,又向他许诺这只是样品,等打开了销路后还会大批量的向他购买。 这一套手段下来老刘终于上了当,为了搞好和我们的关系,他终于向我们推荐了一个向导。 而且这个向导居然还是老刘的亲弟弟,老刘说他的这个弟弟是个驼背,不能干体力活,平时靠在竹海中采集竹荪生活,周围能进出竹海深处的就只有他。 竹荪是一种只生长在竹林中的珍贵菌类,特别是长宁竹海中的长裙竹荪更是各类竹荪中的上品,鲜菌价格就可以达到每公斤五六百元。 既然自己的弟弟就能去竹海深处,老刘为什么一开始会有意瞒着我们? 老刘的弟弟住在他屋后山上竹林中一间竹楼里,因为是个驼背,老刘的弟弟身高还不到一米五,浑身瘦骨嶙峋的,头发也很稀疏,一双三角眼向毒蛇一样冰冷。 看见他弟弟的第一眼我就感觉这个人给人一种阴冷妖邪的感觉,身上还带有一股血腥味。 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能找个向导尽快寻找到碎骨蛇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暗中提醒了大头和李重楼让他们多注意。 准备好干粮和饮用水,临走前老刘又特意把弟弟叫到一边嘱咐起他,一定要把我们平安带回来。老刘说话时的口气很怪异,似乎带着一丝的恳求。 “刘大哥,你知道这竹海中那里有竹林结籽了吗?听说这竹籽人吃对对身体很好,我们想顺便采点回去。” 竹海深处,在最前方领路的驼背刘听了我的话后转过身,用他那双三角眼看了我一眼,眼神阴冷,大有深意。 “好的。”驼背刘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怪怪的,似男似女让人无法分辨。 驼背刘虽然是个残疾,但对竹海的情况确实是了如指掌,在我们眼中走到那几乎都是一个样子的竹林,在他眼中却是各有不同。 几天内驼背带着我们去了好几个结了竹籽的竹林,可都没有找到碎骨蛇的踪影。虽然我们也装模作样的采集了一下竹籽,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的意图根本就不在游玩和采集竹籽上。 驼背对我们做的事儿不管不问,到了后来我们也就不掩饰了,直接了当和他说明我们的意图。 同时为了安抚驼背,我们也特意强调出去以后一定给他的哥哥老刘介绍几笔大买卖。 驼背似乎也早有所料,只是点了点头,依旧没多说话。 驼背这人很奇怪,和我们在一起差不多个把星期了,我们之间的交流加起来总共没有十个字。 而且驼背晚上睡觉总是自个单独睡一个帐篷,还会拼命的多喝水,每隔个把小时都会出去上个厕所,可这爱喝水的毛病在白天却没有表现。 驼背种种的怪异迹象,虽然让我们心存疑惑,但他也没对我们的寻蛇造成影响,而且在这竹海中也离不开他的引路,我们除了多加戒备外,也不好有其他动作。 这天我们在驼背的带领下,又到了一处结有竹籽的竹林。 这片结籽的竹林处在两座大土山的凹槽之中,地势朝阴气候湿润,我用观气之法看了一下,山川灵气受到两座土山的阻挡,在凹陷出产生了一个回旋的气团,结有竹籽的那片竹林刚好在这气团之中。 “这个地方有非常大的可能藏有碎骨蛇。”我把自己的分析对大头和李重楼说了。 大头听了消息一脸振奋,李重楼却是一脸兴趣欠缺的意思。 这竹海里吃不好,睡不好,每天还要不停的赶路,与李重楼所想的畅游于天地之间,尝遍百般野味的幻想出入太大,早就让他苦不堪言,更何况还有时刻防备一个阴阳怪气的驼背更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后悔药吃了。在我的规劝下李重楼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拿着一根竹棒,开始在竹林里寻找起碎骨蛇。 因为碎骨蛇都藏身在竹子顶端的竹枝上,竹子结籽后颜色发灰,和碎骨蛇本身的灰白色很接近,站在地上肉眼是不可能看清顶端的碎骨蛇的。因此我们要用竹棒不停的敲打竹杆,达到惊扰碎骨蛇的目的。 “啊……”就在我们三人并排走到竹林中间的时候,最左边的大头突然半条腿陷入了地下,嘴中也发出一阵惨叫。 第18章 谋杀 发现事情不对,我和李重楼赶紧向大头身边跑去。 “小心脚下,这儿有个蚂蚁窝。”大头手上抓着一根竹子,一边防止身体继续下陷,一边向我们提醒道。 大头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眼前的这片竹林的地面上有一块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地方,光溜溜的没有任何杂草,土质也呈现出和周围不一样的松散红色颗粒状,许多身长超过两公分的大蚂蚁正在地面上游弋着。 我和李重楼得了警告,一边小心的注意着脚下,一边将手中的竹棒递给了大头。 大头在我们的帮助下,将陷在蚁巢中的腿拔了出来后,被我们拖着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蚁巢的范围。 到了安全的地带,我和李重楼开始清理起大头身上的蚂蚁。特别是大头陷进蚁巢中的那条腿上,还有好多大蚂蚁死死的咬着皮肉不放。 这种蚂蚁身体扁平,黑灰色,头部拥有两个大大的敖剪,不光体型巨大,还很凶残,咬住了皮肉就不松口,即使把它的身体都扯断了,他的敖剪依然死死的夹着皮肉不放。 我一不小心被这种蚂蚁夹了,不光钻心的疼,皮肤还有一种火烧的感觉,看在这蚂蚁又毒。 大头也不知道浑身上下被咬了多少口,身上汗如雨下,脸色也苍白的可怕,疼得都没有力气呻吟了。特别是他的右腿又红又肿又烫,皮肤上星星点点都是蚂蚁咬破的伤口,有的伤口上还挂着半截蚂蚁的肢体。 看着大头的状态危急,我赶紧背着他去了我们的宿营地,用我们携带的解毒药膏给他上了药。 这种普通的药膏作用不大,李重楼作为一个医生,主动去周围找药去了。 看着大头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我心急如焚。 看着不远处驼背刘的帐篷,我不由的心中一动,他长年在竹海中穿行,应该会经常碰到毒虫,一定带有各种解药。 驼背刘有一个随身的布包,一直带在身上,解毒药很可能在里面。可这时候驼背刘不在帐篷里,估计是去其它地方采集竹荪去了。救人要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抱着一线希望直接跑进驼背刘的帐篷中,寻找起解毒药来。 找了一圈,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发现,可我却闻到驼背刘的帐篷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异味。 循着气味,我掀开了帐篷里的一块毯子,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采集草药的李重楼回来,我赶紧将毯子复原好,怀着满腹的心事出了驼背刘的帐篷。 和李重楼一起把药草熬好,给大头灌服了下去后,没过多久大头的情况就得到了缓解。 放心了一些的我准备把自己在驼背刘帐篷里发现的事告诉李重楼,可一想到他藏不住事的性格,害怕打草惊蛇,即将出口的话又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没过多久,驼背刘提着一袋竹荪回到了营地,他看了一眼受伤的大头,也没有一句问候。只是自顾自的把采来的竹荪,用竹片放在火堆上进行烘干,便于储存。 驼背刘的态度我们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在他帐篷里看见那样东西后,我不由的仔细观察起了他的身形。 驼背刘很敏感,我的目光在他身上没有停留多久,他就若有所觉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起身去帐篷里查看大头了。 “你们到我的帐篷里翻了我的东西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回偷你的东西不成。” 帐篷外,驼背刘和李重楼突然吵了起来。 “大头受伤了,是我去你的帐篷里找了一下解药。”看来我去驼背刘帐篷的事,被他察觉了,我赶紧解释道。 “你看到了什么?”驼背刘慌张的脱口而出的问道。 我第一次发现驼背刘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神情,而且他的问话也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惶恐。 “什么也没找到,后来我们自己采了草药。” 驼背刘听了我的回答,也没有多说,而是一脸阴沉的回了自己的帐篷。 大头的状况开始好转,人已经清醒了,看来李重楼的药确实有效,对此李重楼自得不已。 到了晚上我和大头、李重楼同住一个帐篷,因为白天的事,我特意留了一个心眼,主动要求睡在最外边。 我半眯着眼并没有睡着,而是时刻观察着驼背的动静。 驼背一如既往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起床去竹林中上个厕所,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有一次上厕所的时间很长,驼背刘回来的时候,怀里似乎踹了一个东西。 随后,驼背刘开始暗中观察了我们帐篷的动静,发现我们都睡熟后,借着篝火的光亮,我发现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彩蛋一样的菌子。 撕开菌子外面的一层孢衣,驼背拿起菌子对着我们帐篷的方向用力一吹,满天的黄色粉尘从菌子上飞散出来,向一片雾气一样向我们罩来。 我知道这种多粉的菌子叫黄孢菌,对人体有麻醉迷幻的效果。虽然不知道驼背要干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我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悄悄的用毯子盖住了熟睡中的李重楼和大头的嘴巴。 鬼鬼祟祟的一连朝我们的帐篷吹了好几次的黄孢菌粉末,又观察了一阵,驼背刘开始小心翼翼的朝我们的帐篷走来。 我睡在帐篷的最外面,驼背在帐篷外看了我几眼后,突然脸色狰狞的从腰上掏出了一把匕首,径直朝我的胸口刺来。 “你干什么?”早有防备的我一脚蹬向驼背,驼背根本没有料到我居然没有昏迷过去,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我蹬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事?”巨大的动静惊醒了大头和李重楼,他们虽然被我用毯子盖住了嘴巴,但多少吸入了一些黄孢菌的粉末,人虽然没被迷晕,但两个人却显得迷迷糊糊的。 一看我们三人都清醒了,倒在地上的驼背见势不妙就往竹林中跑去,不知情况我也没有追击。 “啊!啊……”一阵阵非人的惨叫从竹林深处传了出来,听着声音及出处,我知道一定是驼背慌不择路的跑进了那个巨大的蚁巢中。 驼背那非男非女的瘆人惨叫,在响了半个小时后,没了动静。 我把驼背想用黄孢菌迷晕我们,然后杀了我们的事一说,恢复神志的李重楼和大头都知道他们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是怎么知道驼背会在今晚要杀我们?”李重楼好奇的问道。 “你们知道我白天在驼背的帐篷里看见了什么吗?” “什么?”大头和李重楼异口同声的问道。 “女性生理期用品,用过的月经带。” “什么?”听了我的话,李重楼和大头三观尽毁,驼背不是一个男人吗? 我也好奇驼背的真实身份,可这时候黑灯瞎火的,也不方便去危险重重的蚁巢里去寻找驼背。 按下心中的疑虑,第二天一早我就和李重楼去了竹林深处的蚁巢,大头腿脚不方便就留在了营地。 到了蚁巢一看,驼背大半个身子都陷到了巢穴里,露出的身体也爬满了蚂蚁,早死的透彻了。 砍了一根珠子,划开后做了一个园环,把驼背的尸体从蚁巢中拖了出来。又等到驼背身上的蚂蚁都散的干净了,我和李重楼才敢靠近。 驼背已经被可怕的蚂蚁咬的没了人形,全身肿胀血肉模糊,死状凄惨无比。贴身衣服已经被蚁酸腐蚀的破败不堪,身体大面积的裸露在外。 等到看清驼背的身体特征后,我和李重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19章 阴阳人 驼背刘居然是个阴阳人,他那裸露在外的身体同时拥有男、女生殖器官。胸部的凸起也被一块白布紧紧的缠着,因为是驼背,看起来并不眼眼,我们并没有注意。 现在一想,驼背平时不愿多说话,还有特立独行的生活方式,一定都是为了隐藏他自身的秘密。 在联系到我们一开始让老刘帮忙找向导的时候,他一个劲的推辞,一定也是在隐瞒这件事儿。 即使有在多的不对,人也死了。我和李重楼抬起驼背的尸体,准备找一个地方埋了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身上掉下了一个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应该是驼背的日记,年代有些久远了,有的地方又满是水痕和血迹,字迹都模糊了。 大致看了一下,因为驼背几乎没有可以交流的人,因此日记上面记载的大多是驼背从小到大自己的内心独白,从中也可以看出他的心理和人格的蜕变。 驼背从一生下来就是残疾,父母一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女孩,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准备把她养大了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驼背的父母发现他的身体渐渐又出现了男性的特征。 本来因为残疾遭受父母的嫌弃,又成了阴阳人,驼背的父母就更视他为怪物,不仅平时不管他,甚至有意的虐待他,要不是他心善的哥哥老刘维护,也许驼背早就死在了父母手中。 长期生活在歧视和压抑中,慢慢的让驼背的人格发生了扭曲。他从一开始的感慨命运不公,软弱可欺变的愤世嫉俗,他仇恨那些嘲笑他,欺辱他的人。 在极端的自卑与压抑中让驼背人性扭曲了。日记上写到在驼背十三、四岁的时候,他用慢性毒药毒害了自己的父母。 驼背在日记中对这件事有刻意描写,“我看着他们的头发慢慢的掉光,牙齿也没了,每天瘫在床上靠米粥度日,瘦的皮包骨,我就感到难以言表的快乐,我第一次知道了快乐的滋味,那么吸引我。” 驼背在杀了父母后对杀人上瘾了,他依仗自己对竹海中熟悉,开始向那些在竹海深处旅游、探险的人伸出了魔爪。 只要对驼背流露出一丝的厌恶和反感,甚至是多看他一眼他就会记恨在心,想尽办法去去加害被人。 日志中还记录了不少驼背自己杀人时的细节,其手段的残忍和血腥,看的我和李重楼毛骨悚然。 驼背晚上喝水上厕所的事,日记上也有记载。因为驼背作孽太多,有做恶梦说梦话的毛病,为了不让自己说梦话暴露自己,他晚上就不停的喝水上厕所不让自己睡熟。 “我艹,这是一个杀人狂魔啊!就这本子上记载了的,怕不是杀了几十人了。”李重楼看了日记,后怕的说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驼背死有余辜。只是驼背这个活地图死了,我们该怎么在这竹海里找路啊!” “你看这是不是一份地图。”就在我忧心忡忡的时候,李重楼突然指着驼背日记尾页的一张潦草图案说道。 “你看这图上画的的两个山包,是不是就是我们现在的地方,那个断崖我们还想也去过……”李重楼指着草图上的一个个标记兴奋的说道。 我接过来日记本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这驼背居然把竹海的草图画在了日记本上,虽然不是很规范,但加上我们带的指北针,也就不怕在竹海里迷路了。 收好笔记本,把驼背找了一个地方埋了。我和李重楼回到营地,暂时放下了寻找碎骨蛇,开始着重照顾大头。 在李重楼的治疗下,大头的蚁毒还没好利索,又突然上吐下泻起来。 李重楼一会儿说是正常的排毒,一会儿有说是水土不服,到了后来自己也闹不明白了。 大头感觉自己都快被李重楼这个二货医生治死了,说什么也不在吃李重楼找来的那些难七八糟的草药。 让李重楼难堪的是,自从不吃他草药开始,大头的病情马上得到了缓解,没过几天居然能自己行走了。 通过这件事儿,我和大头算是知道李重楼在医术上造诣了,简直是草菅人命,难怪他老头对他死了心。 等到大头好转后,我们的主要任务又放到了寻找碎骨蛇上。 “连驼背这样的变态都让我们碰到了,碎骨蛇也应该不在话下吧!”进入竹海快大半个月了,什么也没找到,为了调动积极性,我时常用这句话对大头和李重楼打气。 我有很大的信心在这片竹林找到碎骨蛇,可到处游弋的大蚂蚁却让人心有余悸,让我们始终放不开手脚。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准备用火攻来个灭蚁大战。 我们首先在蚂蚁的巢穴周围清离出了一道隔离带,站在外围把从竹林其它地方收集起来的枯竹枝扔在蚁巢上面。 等到蚁巢什么盖满竹枝,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分头点燃竹枝,大火马上熊熊燃烧起来,火势虽大但因为都是枯竹枝,产生烟尘并不大,也不会引起竹海外围人员的注意。 为了确保蚁巢被完全烧透,一边烧我们还不停的朝火堆中添加竹枝,经过半天的忙活,整个蚁巢都被我们烧的塌陷了。 随着微风拂来,在蚂蚁烧焦的恶臭中居然飘荡着一种烤蛋的清香,马上引起了吃货李重楼的注意。 拿起随身携带的铲子,李重楼扒开灰烬和蚁巢,许多小拇指大小的白色蛋丸出现在眼前。 这些蛋丸个个晶莹剔透,蛋香中还飘散着珠子特有的清香。 李重楼二话不说,拿起几颗蛋丸就塞塞进了嘴巴里,我和大头看的一阵恶寒,有的丹丸还能看见里面已经成形的蚂蚁。 “我跟你们说,这蚂蚁蛋自古有之,可是又好吃有大补,古代可是贵族才有得吃,你们尝尝。”李重楼嘴巴里塞满了蚂蚁蛋,向我们推介道。 我和大头都知道李重楼的嘴巴不是一般的刁,看他吃的确实香甜,我拿一个蚂蚁蛋试探的放到了嘴巴里。 口感嫩滑异常,有些微微的甜味,除了一股蛋香和竹香之外几乎没有其它异味,是我目前吃过的蛋类中味道最好的。 我不由的又抓起了几颗,大头一看我行动起来,也试了一下,马上就欲罢不能起来。 不光灭了蚁患,我们三人还好好的过了一顿嘴瘾。 “可惜这么好的东西,不能天天吃到,实在是遗憾啊!”李重楼一边把剩余的蚂蚁蛋挖出来装在一个袋子里,一边发出感慨。 “你要是天天想吃,到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突然想到我们和欧阳倩合伙的餐馆开业在即,这道蚂蚁蛋带回去一定是一道招牌菜。 “你有什么办法?”一说道吃的,李重楼比什么都感兴趣。 “这么大的蚁巢,一定有只大蚁后的存在,我们要是把这只大蚁后挖出来,带回去养着让它天天产卵,岂不是天天有蚂蚁蛋可以吃。” “还有这回事儿,这蚁后没有被大火烧死?”大头也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蚁后最少生活在离地十米以下的地方,我们放的这点火伤不到它分毫。” “十米深,那还是算了吧!”大头一听我说最少要挖十米深,马上打了退堂鼓。 可李重楼却一听有机会天天吃蚂蚁蛋,马上跟吃了春药似的,拿起我们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就顺着蚁巢向下挖了起来。 我和大头还要去找碎骨蛇,也就没有掺和。可没想到的是,李重楼挖蚁后居然挖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让我们捕捉碎骨蛇的行动出现了巨大的转变。 第20章 竹蜜 我和大头每天的在竹林中寻找碎骨蛇的踪迹,李重楼则在美食的诱惑中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挖坑的事业中。 沿着蚁巢的旧有的通道,李重楼已经挖了一个直径超过一米五,深约五六米的坑洞,到面前位置除了挖出一些还没死绝的蚂蚁和蚂蚁蛋外,毫无所获。 要不是我坚持断定蚁后就藏在蚁巢的下面,从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的李重楼估计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头几天的时间里,两个土包之间的凹槽已经被我们搜了一个遍,没有收获的我们又开始向两侧的土包上找去。 第二天我和大头一人去了一个土包,相互遥相呼应,注视着彼此的动静。 因为天气尚早,竹林的地面还残留有些露水,走在左侧土包山脊上的我一个不留神,脚下突然一滑,在身体倒下的瞬间我本能的用手拉住了身边的一根竹子。 在我的拉扯下,土包边手臂粗细的竹子一阵剧烈的晃动。头上一阵哗哗作响后,一截枯竹从竹从我的眼前划过,掉到了土包下的凹槽中。 枯竹落地的一瞬间,摔的七零八碎成了一段一段的。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地上碎成一节节的枯竹一阵阵扭动,眨眼的功夫又诡异的拼接在了一起。 “是碎骨蛇。”我的心中咯噔一声,苦寻无果的碎骨蛇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可这时候我人还在土包上,鞭长莫及毫无办法。 “李哥,块抓蛇。”我焦急的冲着在下方土坑中挖着蚁后的李重楼喊到。 很快就连接好蛇身的碎骨蛇,攀附在一个竹子上,几个扭动就上了竹尖,等到李重楼赶到的时候,早就消失了踪影。 大头看见这边的情况也从另一边的土包上赶了过来。听我说了遇见碎骨蛇的事,他和李重楼两人也懊恼的很。 我的心中更不是滋味,信心大受打击。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好不容易碰见了正主,却没有把握住机会,打草惊蛇了的碎骨蛇现在一定藏了起来,再去寻找就更加困难了。 而且我们携带的干粮也快吃完了,在竹海里恐怕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吃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既然碰见了一回,就能碰见第二回,下一次我们多注意,一定能抓到这碎骨蛇。”一向消极的李重楼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不光主动承担起了饮食的重任,还给我打起了气,我猜他是想争取时间挖出蚁后。 大头也觉得就这么放弃了心有不甘,于是我们商定还在竹海中坚持半个月,到时在找不到碎骨蛇,我们就先回京都,在想其它办法治疗象猪。 李重楼作为一个吃货,不光会吃还会做。自从他担任了我们的主厨,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吃的都不带重样的。 他把我们先前采集的竹籽装在竹筒中熬成竹米粥,还自制套鸟的陷阱捉住了许多野竹鸡,用黄泥裹着坐成叫花鸡,成天除了挖洞就是变着花样的做吃的。 这天又是半天苦寻无果,几天来我和大头又把这片竹林仔细寻找了一遍。 这周围方圆十几里的地方就这儿的竹林结有竹籽,我们相信早先碰到的那条碎骨蛇只是受惊躲了起来,应该没有逃走。 竹林里响起了李重楼喊我们吃饭的声音,在枯燥、烦闷的竹海里,李重楼的美食成了我和大头最期待的事。 “今天让你们开开眼,尝点新鲜东西。”回到营地,李重楼一脸得意说道。 营地的竹火上正烤着一只老鼠一样的东西,表皮焦黄呲呲的流着油,一股香甜的气息充斥在鼻端。 “这是老鼠吗?”我不确定的问道,这个和老鼠很像的家伙,体型比老鼠大了好多,都快赶得上半大的土狗了。 “这还真是老鼠,不过叫竹鼠,是吃竹子长的的。”李重楼用刀在竹鼠上开着口子,撒上盐巴和各种野生调料。 这些日子我们吃了李重楼找来的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竹虫什么的都吃过,这竹鼠肉吃起来当然不在话下。 “竹鼠我们在竹海里见多了,可这么大只的你是在哪里抓到的。”这竹鼠褪好皮毛后还有差不多七八斤重,大头不由的发出感慨。 “我不是在蚁巢里挖蚁后吗?前几天我就发现我从坑里挖出的碎土里,有什么东西天天晚上在里面找虫卵吃。我就留了一个心眼,用竹子支了一个套杆,没想到抓了这么一个东西。”李重楼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竹鼠被李重楼烤的外焦里嫩,肥瘦相宜。看着很是可口,我用小刀在竹鼠上片了一块放到嘴中。 这竹鼠肉十分有嚼劲,香气四溢没有任何异味,在这肉香中我突然吃出了一丝蜂蜜似的甜味。 “你从哪儿找来的蜂蜜。”我对着李重楼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吃出来了,这可不是蜂蜜,也是我从蚁巢里挖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用动物试过没毒,你们就放心吃吧!”说着,李重楼从身上拿出了一小节白嫩嫩的膏状物。 “竹蜜。”把那白嫩嫩像凝固猪油一样的膏状物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在仔细的闻了一下后,我肯定的说道 “竹蜜又是什么?”李重楼不明所以的问道。 竹蜜是几百年的原始竹林中,竹根分泌生长的一种蜜蜡物质,是养肺生津的奇药。 万物相生相克,互相依存,这竹蜜不光人喜欢,也是碎骨蛇的最爱。 《拾遗录》上就记载有用竹蜜做诱饵,猎取碎骨蛇的方法。可是这竹蜜的生长环境和生成因素我们都不知道,寻找起来比碎骨蛇还没有头绪,因此一开始我就没有把这竹蜜放在心上。 可是没想到李重楼误打误撞的居然挖到了这个宝贝,突然让我对捕获碎骨蛇充满了希望。 可这点竹蜜还有些稀少,还要在多挖点。害怕发生变故,我也顾不上吃美味的竹鼠了,一把拉起李重楼就朝蚁巢跑去。 有几天没去蚁巢了,李重楼又向下挖了几米深,从深坑里挖出来的碎土中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白色丝线。 看见这种情况,我就知道这是挖到蚁后快的老巢了,这白色的丝线就是蚁后自身分泌的一种物质。 李重楼挖的坑洞是倾斜向下的,虽然有个八九米深,但阳光依旧能照射到洞地。 “看见那个黄色的竹根没有,我就是在那竹根边上挖到竹蜜的,你要找竹蜜就顺着这竹根挖,应该有收获。”李重楼指着洞底一根手腕粗细的黄色竹根说道。 因为坑洞很狭窄,只能一个下去作业。李重楼和大头留在洞口,我一个人拿着铲子下到了洞底。 洞底的土层是黄泥质地,很有些粘度,和竹林;表面上的松散土壤有着本质区别。 洞内十分狭窄根本就用不上劲,我几乎是用铲子在扣。而且洞中还散发着一股蚁酸的酸臭味道,让人非常不适,也不知道李重楼平时是怎么忍受的。 我看了一下洞中的这根竹根,虽然长着竹根的模样,但质地上更加像是竹笋。脆嫩嫩的,没有一点竹根的坚韧。 挖了有几十公分的长度,在竹根两侧我挖出了好块蜜竹,可惜都很小。 就在我准备再接再厉的继续向前推进时,我手中的铲子在洞中的泥土上突然发出了“咚咚”的空洞声。 这个位置和深度已到了蚁后所在的位置,这窝怪异的蚂蚁就是这蚁后的产物,不得不妨它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攻击手段。 于是我留了一个心眼,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了 第21章 蚁后 随着隔层越挖越薄,泥土在也支撑不住,一铲下去一下子坍塌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洞穴。 随着洞口的出现,一股冒着酸气的液体突然从洞中像我的面门喷来,早有防备的我一边侧身后退,一边用手上的铲子去阻挡不明液体。 一时间坑道中酸臭刺鼻,眼睛也被刺激的直流泪,不得已我只好先行退出了坑道。 爬到了地面上的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铁铲已经被洞底碰出的不明酸性物质腐蚀的千疮百孔。 看了铁铲的惨样我心中不由的一阵后怕,这要是没有防备,让这东西碰到了身上铁定会毁容。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李重楼挖了那么久的坑洞,也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东西。 “应该是蚁后喷出的乙酸。”当时在坑洞底部我隐约看见了一只蚂蚁养的东西。 等到坑洞中酸气消散,我在竹林中用一节竹子做了一个前端带有套锁的套棍再次进入了洞地。 我一到坑洞底部就听见垮塌的小洞中,传来嗦嗦的爬动声。把一米多长的套棍伸入洞中,凭借手感,感觉前端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我知道这一定就是蚁后,为了不将蚁后弄伤。我用套棍将蚁后抵住后,有用新的铲子把洞底坍塌的洞口扩大了一圈。 借由变大的洞口,我第一次看见了蚁后的完整模样。和竹林中的蚂蚁很相似,只是体型大了很多,奶白色的蚁身差不多又成年人的手掌大。 将套棍前端的套锁套在了蚁后的身上,收紧套锁牢牢锁住蚁后。这时的蚁后虽然好在碰吐着蚁酸,但威力已经大打折扣。 “生了那么多变态大蚂蚁的蚁后居然长这样。”用套棍把蚁后带出坑洞后,大头和李重楼看见蚁后的模样,纷纷表示出乎意料。 这蚁后看起来又白又嫩,胖嘟嘟的就像一个卡通玩具或宠物一样。 “小心它喷出的蚁酸。”惦记着竹蜜,我把蚁后交给李重楼后又赶紧下了洞地。 分泌竹蜜的大竹根就暴露在蚁后的巢穴里,也不用挖掘了,看着竹根上那密密麻麻的啃咬痕迹,我的心中瞬间凉了半截。 这蚁后把家安在竹根旁边就是为了吃竹蜜,它能长到这么大,生产出那么多的巨型蚂蚁,我估摸着都是由于吃了竹蜜的缘故。 我不死心的又向前挖了一段距离,一直挖到和竹根连接着的竹子,还是没有发现竹蜜。 虽然有些失落,但也不得不放弃。我再次回到地面时,大头和李重楼已经做了一个竹笼将蚁后关了起来。 蚁后已经得手,下一步就是碎骨蛇了。大头有用竹子做过抓鱼的地笼,我要他按照抓鱼地笼的样式做了四个捕蛇的地笼。 李重楼做菜是把好手,我又让他用剩下的竹籽和着竹蜜做了一份诱饵。 用铁锅将竹籽炒到半酥,在加入事先融化好的竹蜜,继续拌炒。待竹籽刚刚炒到九分熟时,融化的竹蜜也裹满了竹籽。 在铁锅的余温中竹籽会慢慢熟透,竹蜜也会在竹籽表面现场一层白色的蜡衣,整个制作过程对火候和材料的食性要求非常高,一般人根本掌控不了。 李重楼看着自己炒制出的色香味俱全的竹籽,口腹之欲无法阻挡,趁我不注意抓了一把就塞入了嘴中,吃的满脸陶醉。 看着他那欲罢不能的模样,我吓得赶紧把竹籽装好贴身收藏起来。 等到大头把地笼做好,我将竹籽作出的诱饵分成了四份,分别放在了四个地笼中。 在将装有四份诱饵的四个地笼分别挂在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竹林顶部后,我们三人带着所有物资撤离了这片竹林,远远的扎下了营地。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好好的天气到了晚上却突然下起了暴雨。大暴雨会影响竹籽气味的散发,原本十拿九稳的事突然出了变故,让人郁闷之余也开始担心陷阱的效果。 第二天一早,踏着满地的水汽,我们三人开始去竹林中查看起了地笼,将地笼一个个从竹林顶端放了下来,前三个都毫无所获。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最后一个地笼上了,我们三人刚走到最后一个地笼所在竹林的下方,一阵响动就从竹林上方传了出来。 我们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阵狂喜,小心翼翼的把地笼从竹子上端放了下来,一条枯竹似的碎骨蛇果然出现在了竹笼里。 碎骨蛇不停在地笼中游走冲撞,想逃出困境。用竹片做了三个夹子,我们三人每人拿了一个。 “我待会抛摔地笼,将碎骨蛇摔开,我打开地笼后,大头你负责夹碎骨蛇的七寸那一节骨头,李哥你就夹蛇头。”看着眼前的地笼,我向李重楼和大头说道。 这碎骨蛇身有剧毒,人直接碰触会让肢体如枯木一般腐朽,必须借助外物捕捉。 蛇头和七寸最重要,碎骨蛇没了蛇头依旧能将蛇体重新连接后逃跑,只是会没有反方感,以后也有机会重新长出舌头。要是没了七寸的骨头,碎骨蛇蛇身就不能连接在一起了,但蛇头依然能跑掉,重新长出蛇身。 因此只有同时夹起碎骨蛇的蛇头和七寸骨才能万无一失的捉到碎骨蛇,也只有完整的碎骨蛇才有药效。 把地笼连同碎骨蛇带到了一个空旷平坦的地方,在大头和李重楼表示做好了准备之后,我高高举起地笼在地上连连摔砸起来。 地笼内的碎骨蛇在剧烈的震动中,很快就碎成了几十节大大小小的碎骨,松开地笼上扎口,一堆碎骨落在了地上。 李重楼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就夹起了特征明显的蛇头,可碎骨蛇的七寸混在一堆蛇骨中,实在是不好辨认。大头一连夹了几截蛇骨都没有夹对,地上一节节破碎的碎骨蛇就像一个个磁铁一样快速的连接在一起。 心中一慌手上更加没有了准头,没头的碎骨蛇眨眼间就连接在一起,在本能的驱使下,想一道灰影一样向拿着蛇头的李重楼蹿去。 李重楼吓的肝胆俱裂,夹着蛇头拼命就跑,一时间险象环生。 “跑折线。”我一边向李重楼追去,一边大声喊道。这碎骨蛇没了蛇头根本无法视物,只有跑折线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李重楼得了我的提醒脑袋开了窍,开始不停的变换跑动方向,抓住一个机会后更是一个转身冲着我跑了过来。 和李重楼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抓住机会,一脚踢向他身后的碎骨蛇。 碎骨蛇在巨大的外力作用下,一下子被踢的散开了,我和大头抓住短暂的机会有捡了几节碎骨。可是依旧没有捡到七寸骨,碎骨蛇连接好身体后又向李重楼追去。 正在前面喘着粗气的李重楼一见碎骨蛇又向他追来,大叫一声又开始奔逃。有了前面的经验,李重楼这次直接饶了一个大圈,带着碎骨蛇向我和大头跑来。 害怕碎骨蛇舍了李重楼不要蛇头逃走,我和大头都知道机会也许就这一次了。 这次在碎骨蛇经过我们身边时,我和大头一挥夹子将碎骨蛇一分为二,快速的将前后两半部分分开,然后不去管后半部分,专心对付前面的十来节碎骨。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在前半段的碎骨里,我一眼就看见了较细一点的七寸骨。用竹夹快速的夹起七寸骨后,在地上扭动连接的其它蛇骨突然像没了动力一般,散在了地上。 到了这时候我们三人才算松了一口气,把蛇头交由李重楼带着,七寸骨由大头带着,剩下的几十节散碎的骨头就由我带在身上。 这碎骨蛇也是神奇的很,分开后感觉就是一个死物,可是只要我们三人身体一靠拢,各个分开的部分又会开始震动起来,拼命的想连接在一起。 第22章 大松岭 照着驼背日记上留下的竹海地形草图,在指北针的帮助下,我们三人没费多大周折的走出了竹海。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并没在竹海外多做停留,也没有回老刘那里,而是准备找个地方把碎骨蛇炮制好了后就直接回京都,活体的碎骨蛇带在身上实在是不方便。 至于驼背的死我们倒是没有太过担心,我想老刘对驼背杀人的事应该是有所了解的,他即使不算助纣为虐,但也够得上知情不报。驼背即使不知所踪了,他也一定不会报警。 按照《拾遗录》上炮制碎骨蛇的方法,到了万县的我们在多方寻找和打探下,终于在一个小镇子上找了一个铜匠铺。 铜匠是个年青人,但手艺还算不错,我们用上好的紫沙铜让他帮忙打制一个大铜鼎。 铜鼎像瓶胆一样有两层,中间是真空的,便于保温。 在铜匠的作坊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将分成三份的碎骨蛇小心翼翼全部放入铜鼎中,盖死鼎盖用重物压住。 在铜鼎内重新连接在一起的碎骨蛇,不停的用身体冲撞着铜鼎。即使下方用竹炭将铜鼎加热,碎骨蛇在铜鼎中的反应也没有减小,直到在高温下烘烤了十多个小时后,碎骨蛇才渐渐没了动静。 之后又经过持续一天一夜的闷制,碎骨蛇终于完成了炼制,解开炉鼎后,一条完完整整的碎骨蛇栩栩如生的盘旋在炉鼎中。 李重楼一看之下还以为碎骨蛇没死,吓得要赶紧盖上鼎盖,结果一碰铜鼎,碎骨蛇刹那间在震动中化为了粉末。 碎骨蛇已经炮制成了药粉,我们也准备也正式踏上了归途。 因为来的时候坐船受了惊吓,回去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路做车,也不知一路上倒了见次车,我们终于满是疲惫的回到了京都。 可是一进李宅,我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来了?”梅眉居然穿着一件白大褂在院子里跟着李国华学习针灸。 “伯母看你一直没有什么讯息,就让我来找你了。”梅眉低眉顺眼的说道。 一听梅眉的说词,我心中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是母亲害怕我在外面胡来,每个正形,特意让梅眉来照看我了,在她的心中梅眉已经是她认定的儿媳妇了。 “老爷子找你。”和梅眉了解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后,我刚把东西放回房间,李重楼就进屋说他的老头让我去一趟书房。 我还是第一次进入李国华装饰的各色各样发书房,看着那些比字典还厚的药典,我总算知道李重楼为什么对作医生没兴趣了。 “我发现梅眉在学医上很有天赋,我想收她当我的弟子,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一听李国华老爷子想收梅眉做弟子,我当然开心的很,可有件事我又不知该不该说,那就是梅眉身上的隐疾。 “梅眉和常人有些不一样…” “你是想说梅眉的双重人格?”李老爷子看我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主动说道。 “您都知道了。”我一脸吃惊。 “梅眉在来这儿后发作过一次,我现在正在用针灸对她进行治疗,虽然不能根治,但能大大缓解她发病的周期。” 李国华原本是想把一身医术传给儿子李重楼的,可李重楼对医术却是没有一点兴趣。 我第一次在药铺遇见的那个势利年青人其实只是一个记名弟子,并没能在李国华手中学到什么东西。因此李国华一直在寻找一个能传承自己医术的人。 梅眉的灵性和善良好学的性格恰好让李国华十分欣赏,因此动了收徒的念头。李国华大慨也猜到了梅眉和我的关系,才会询问我的意图。 “只要梅眉愿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完全没有问题。”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替梅眉满口答应了。 随后梅眉在我的帮助下趁热打铁的正式拜李国华为师,开始学起了医术。 这边事了,我和大头则去了欧阳倩的美食会所,准备接回象猪。 国公府改建的美食会所已经大体完工了,取的名字叫“饕餮客”,现在正在进行一些细节的装修。 欧阳倩知道我们是来接象猪的,还很有些不舍,这些日子的照料让她和象猪之间也有了很深的感情。可象猪还要进行治疗,必须被我们接走。 倒是那些巨鳝差不多每条都被取了几次鳝血了,几乎没有什么药效了。加上象猪气血已经补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将巨鳝留在了饕鬄客,当做了食材。 “李重楼的人呢!”看见和我们几乎形影不离的李重楼没来,欧阳倩吃惊的问道。 “他一回来就带着那只蚁后不见了踪影,我还以为他来你这儿了呢!” “什么蚁后?他没来我这儿啊!”欧阳倩一脸吃惊。 我又把在竹海中捉到蚁后的事儿给欧阳倩将了一遍。 “我估计他是带着蚁后出去显摆了,京都有个有个玩物圈子,专门玩些花鸟鱼虫什么的,他挺喜欢这些东西的。”欧阳倩听了我说的话,对李重楼很了解的她猜测到。 接着和欧阳倩倩聊了一会儿食材的事儿,我和大头就带着象猪离开了饕餮客。 结果刚走到李宅所在的胡同口,居然遇到了一脸霜打的茄子似的李重楼,手上也是空空如也的,没了蚁后的踪影。 “你这是怎么了?蚁后去哪了。”大头对着李重楼问道。 李重楼一脸沮丧,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 “你不会是把蚁后弄丟了吧!” “被人买走了。”被大头逼急了的李重楼终于开口了。 “卖了多少钱。” “30万。” “钱呢?” “被我输了…” “什么?”我和大头同时喊到。 到了这步,李重楼也不隐瞒了,把事情整个经过说了出来。 李重楼自从抓到了这只蚁后一直当祖宗一样养着,其实除了贪图蚂蚁蛋的美味外,更想用蚁后在京都玩家圈里露露脸。 因此他一回到京都,第一时间就带着蚁后去了专门买卖玩物的虫街。不出所料蚁后一露面就在虫街引起了轰动,玩家个个都对李重楼竖起了大拇指。 许多人都想购买蚁后,李重楼都没答应,这事原本也就是到这儿了。可是架不住李重楼去找碎骨蛇许久没开赌,看见有人斗蟋蟀结果赌瘾来了。 在有心人的算计中,屁大一会儿的功夫李重楼就把他李国华给他的20万创业资金给输了个精光。输急眼了的他为了赶本,就把蚁后作价三十万当做赌资准备赶本,结果依旧输的一干二净。 听了李重楼的话,我和大头也是无语了。多大会的功夫,李重楼就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还好李重楼事先和别人说过,可以在半个月内出钱赎回蚁后。 李重楼一个劲的哀求我们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他的老头。我和大头虽然气愤的很,但事情都发生了,我们在说其他的也没了意义。只能想办法尽快的筹到一笔钱,把蚁后赎回来。 现在有了碎骨蛇的药粉,象猪的碎骨病应该能很快就能治好,到时候带着象猪去周边的地方试试水,应该能找到不少能买个好价的好东西。 李重楼听见我的话,眼神里又有了精神,二话不说就接下照顾象猪的差事,希望借此机会打个翻身仗。 碎骨蛇的药效十分惊人,象猪在服下碎骨蛇粉后,骨骼的坚韧度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到三天时间就能在地上又蹦又跳了。 京都郊外的大松岭上产有一种顶级的名贵食材松露,于是我们把象猪的第一站放到了大松岭。 第23章 巨蜂 大松岭是京都郊外的一处自然保护区,因生长着许多巨大的红松而得名。这儿不仅是京都人郊游的圣地,更是京都人野味的出产地。 每天都有许多人来到大松岭采挖各种野菜和菌类,其中更有一些偷猎野生动物的人。 松露和鹅肝、鱼子酱号称世界三大珍贵食材,但以前都是在国外出名。直到国内西餐盛行后,松露才在国内知名起来。 自从有人在大松岭发现了松露之后,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人员来这儿采挖松露,有人更是以此为职业。 现在正是秋季松露的成熟期,当我们三人来着象猪来到大松岭准备大干一场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整个大松林,入眼之处全部是大大小小的土坑。不知多少人拿着铲子、锄头在松林里挖掘着。巨大的红松树根都被刨的直接露在了外面,让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看着这种景象我们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但我们又想这大松岭这么大的范围,总应该有被人遗漏的地方吧! 在说这松露长在地底下,别人都靠运气死挖,可我们带有象猪,就如同带了定位器一般,只要地下有松露就一定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牵着象猪拿着铲子,我们也加入挖松露的大军之中。象猪天生对气味敏感,而松露就是因为其独特的香味而出名。 象猪一露面就引起其它挖宝客和游人的注意,似猪似象的长相都让他们感到好奇。 见过用狗来寻找松露的,可用这宠物样的小猪来找松露众人还是第一次见。议论和嘲笑声不绝于耳。 可很快那些嘲笑的人就看直了眼,象猪那长长的鼻子在松林的地面上一扫,找准一个地方就用鼻子一拱。 “开工。”我把象猪拉到一边,大头和李重楼举起锄头就开挖,在挖了有几十公分深后,一块小半个拳头大小的褐色茎块被挖了出来。 “这就是松露?”大头捡起松露在鼻子上闻了一下,一股和男性分泌物差不多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什么味啊!就这东西还有人吃。”大头差点被薰吐。 “你知道什么,别人新欢的就是这个味儿。”李重楼接过松露装在了袋子里。 象猪一连又发现了好几块的松露,周围那些挖松露的都开始知道这个怪模怪样的象猪真的是个宝贝了。要知道一般人一天累死累活最多也就挖个十来块的松露,我们在象猪的帮助下,一挖一个准几乎从不走空。 外人看的眼热,可我却有些不满意。大松岭这些年来都不知被人里里外外挖了多少遍了,松露不光数量少,个头也小的很根本值不了什么钱。 我们三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准备去山顶上看看。哪里海拔更高,道路更险阻,去的人应该更少,也许会有不小的收获。 沿着山道一直向上攀爬,果然人类活动的痕迹越小。就在离山顶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山道突然被一道木栅栏挡住了去路。 栅栏上还挂有一个牌子,上面用红漆醒目的写着“毒蜂袭人,禁止通行”。 “我想起来了,电视上曾经报道过好几次,这大松岭的山顶上有一窝罕见的大毒蜂,每年都蛰伤了好多人,有几个人还丢了性命。”李重楼看着眼前的警示牌后知后觉的说道。 “这么厉害,政府没派人来解决一下。”听说都死了人,我不由好奇的问道。 “怎么没派人来,公安和消防的都来了还几次了。可这窝毒蜂把巢穴建在山顶的圣树中,火烧不得,打药也没效果,试了好多方法都没用。撩急了,群蜂就飞出来乱蛰人。” 因为对这些奇闻异事感兴趣,李重楼对毒蜂伤人的新闻记忆犹新。 “你说道的圣树又是怎么回事?”我向李重楼问道。 “一时也说不清,我们待会去了山顶你就知道了。”山道上的警示牌并没有让我们放在心上,在树林中找了一些带有刺激气味的驱虫药草抹在了身上后,我们继续向山上走去。 有向上爬了几百米,我们终于到了山顶。山顶处是个小平台,一颗巨大的古松正长在平台的中间。 看着这可差不多需要六人才能合围的千年古树,我终于知道人们为什么会称它为“圣树”了。 巨大的古松下以前应该建造有一座庙宇,可是已经坍塌了,地上依稀可见散碎的砖头。 “你说的蜂巢在哪儿呢?”大头在山顶看了一圈,也没有瞧见蜂巢,而且我们上山的时候也没发现蜜蜂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电视上说毒蜂就藏在古松里。”李重楼也是第一次到大松岭的山顶。 “大家都注意一点。”看着巨松上到处都是巨大的裂口,里面藏着一个蜂巢一点也不奇怪,我开口提醒道。 既然都到了山顶,我们当然要寻找松露了。结果我刚把象猪从身上放下来,它就急冲冲的跑到了古松底下,鼻子一个劲的哼哼起来。 一看这情况我们就知道有戏,李重楼和大头赶紧掏出锄头准备开挖。 “叮当”一声巨响,在象猪停足的地方,大头一锄头下去,居然挖在了一块大青石板上,震的他手都麻了。 “这下面都是石板,怎么可能长松露,象猪是不是搞错了。”李重楼也是一脸蒙圈。 “嗡嗡……”就在我们准备进一步观察情况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蜜蜂振翅的声音。 “别动。”看着大头和李重楼立马要回头察看,我赶紧出言阻止。 正对着古松的我看见,好几只受到惊动的巨型蜜蜂从树缝中飞了出来。这些蜜蜂个个大的吓人,身上有着黄黑色的斑纹。 这种毒蜂我在乡下的时候看见过,叫做“牛三针”,相传体型健壮的大水牛挨了这种巨蜂三针后都会立刻毙命,更不用说人了,而且从古松中窜出来的巨蜂比乡下的身形大了有一倍,几乎有成年人的手指大小。 蜜蜂是复眼,只对活动的物体敏感,因此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乱动,不然一准遭殃。 几只巨大的毒蜂也许是受到了我们身上气味的影响,开始在我们头上旋起来,大头和李重楼一见巨蜂的样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毒蜂尾部那吞吐着的毒箭居然比注射器的针头还粗。 “这要是被蛰上一口,一准儿没命。”就在我们三人悔恨一开始不该莽撞行事时,一直乖乖趴在地上的象猪突然撒丫子向山下跑去。 半空中正在寻找攻击目标的毒蜂,立马舍了我们三人开始向象猪追去。 逃过一劫的我们赶像象猪追去,这个宝贝疙瘩要是除了意外,我们可承受不住。 象猪虽然跑的没有毒蜂飞的快,可这象猪猪很有灵性,它一直往茅草深的地方跑,然后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巨蜂在半空中飞舞,视线受到茅草的阻挡一下子就丢了目标。 后面的我们一看象猪没了危险也放下心来,有样学样的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一群十来只巨蜂盘旋了一阵毫无所获后,又飞回了山顶。 当我们在茅草丛中找带象猪的时候,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用四肢在地上刨了一个坑,把自己埋了起来,只留下一个鼻孔在外面呼气。 这保命的套路看的我们三人一阵叹服。 山顶的平台上因为有巨蜂的原因,没有人在上面挖过松露,根据象猪当时的反应,我猜测那上面的巨松下面说不定会产出不少的巨型松露。 虽然有毒蜂的威胁,但任然值得我们冒险博一下。这种变异的“牛三针”虽然单个战力强悍,但它们并不像寻常蜜蜂一样数量庞大,一窝最多也就几百只。 被人拿这些古松中的巨蜂没办法,可我身边有一个现场的东西来制服它们。 第24章 镇山兽 藏身古松之中的巨蜂平时以昆虫、蜂蜜、树浆为食。而我们上次在竹海中得到的竹蜜是蜜中极品,对各种动物都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我的身上刚好还留有一点,我准备用它来做饵,把这窝毒蜂一窝端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后,三人开始分头合作起来。 大头分到的任务最危险,他要偷偷去山顶平台的边缘,在巨蜂的眼皮子底下,找到一块成形的青石板。 李重楼则要想办法用松林的松树枝烧上一大堆的木炭。 我的任务是在松林中寻找松油。松林中大松树会自然分泌一种易然的白色松油,过去常常被人采集制作成土蜡烛用来照明。 这大松岭上巨松成片,松油十分好找,每棵松树的根部都会堆积一大堆,没化什么功夫我就采集了满满一袋子。 找到李重楼的时候,他正在从自制的土窑里往外出炭,火红的火炭被他从土窑中拿出来,再用湿土覆盖,熄灭后就成了上好的木炭。 松油和木炭准备齐全,再次到了山顶平台的时候,大头也找到了一块半个平米大小的青石板,并在上风口用石块搭了一个简易的石灶。 把李重楼烧制的木炭放在石灶中引燃,然后把大头找到的青石板放在火炭上炙烤。等到石板被火炭烤得炙热时,我将采集的松油也放在石板上。 凝固的松油在在炙热的石板上开始融化,一股松油特有的松香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并飘到了处在下风口的古松中。 藏身古松中的毒蜂受到松香的刺激,开始骚动起来,不少巨蜂顺着树缝开始朝外爬了出来。 一看时机成熟了,我赶紧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珍贵的竹蜜,肉痛的放在了融化成了膏状的松油中。 这竹蜜就像一块砸入水中的石块,瞬间让古树中的巨蜂沸腾起来,从树缝中展开翅膀循着香气飞了过来。 我们群蜂来袭,赶紧早早的避开,躲到了一边。 在天性的驱使下,一只只的巨蜂向飞蛾一样扑在散发着异香的粘稠松油上。融化的松油就像一个沼泽,只要巨蜂碰到了松油,它越挣扎陷的越深,粘的越牢,很少有能脱身的,十有八都会被松油粘在石板上活活烫死。 即使有个别侥幸逃开的巨蜂,翅膀上也会沾上松油,没了飞行的能力。 在蜂群自杀式的冲锋中,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青石板上都布满了巨蜂的尸体,少说也有大几百只。 慢慢的从古松中飞出来的巨蜂数量开始越来越少,看样子是差不多死绝了。 又等了好一阵,直到完全没有巨蜂从古树中飞出来后,我们三人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来到青石板边,看着还有不少没死的巨蜂在松油中费力蠕动着,大头掏出打火机,引燃了松油,烈焰中危害了大松岭好几年的巨蜂全部被烧了个片甲不留。 “你们说这事要是让政府知道了,会不会给我们颁发个好市民奖。”这时候的李重楼又有了心思开起了玩笑,全然忘记了他被巨蜂吓得两股战战的样子。 “李哥,你屁股趴着一只毒蜂!”大头冷不丁在李重楼耳边来了一句。 “哪儿,哪儿…”李重楼瞬间吓得原地跳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腔调。 “啪”大头举起手中的铲子在李重楼屁股上重重来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道:“已经被我打死了。” 我在一旁看的好笑,知道大头是在报复上次李重楼胡乱给他吃药的仇。 知道受骗了的李重楼和大头打闹在一起,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我赶紧制止了他们,挖松露的正事要紧。 依旧走到一开始我们动锄头的地方,开始挖起来。没了巨蜂的担忧,事情干的十分顺利。 古松下应该是以前寺庙的院子,铺满了大青石,但古松的树根早已经将镶嵌在一起的青石板顶的支离破碎,因此挖起来并不费劲。 为了害怕挖偏了位置白费力气,没向下挖一段距离,我都会让象猪去到土坑里重新定个位。 就在挖了差不多有一米深的时候,怪事出来了,土坑中居然冒出了一股翻水。 要知道我们所在的地方可是大松岭的最高点,即使是地下水,也不会出现在山顶上吧! 强撑着又挖了一会儿,实在是进行不下去了。水流越来越大,土坑都快成了水坑,根本无法操作了。 这可怎么办,眼看着宝贝就要到手了,却出了这事,我们三人面面相虚,没了注意。 “要不我们挖一条水沟把水排出去吧!” 我听了大头的提议,马上否决了。从平台的中间到平台边缘少说有五十米。就靠我们手上的工具,挖一条五十米长,一米多深的水沟太不现实了。 “在这山顶上有这么大的地下水实在是太奇怪,一定有什么古怪,我们在周围找找,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我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李重楼和大头他们开始分头在平台上查看起来,主要的关注点放在损毁寺庙的范围之内。 “快来看,这而居然有荷叶。”平台的东南方向,李重楼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和大头赶到后,果然在李重楼脚下看见了几株枯萎腐朽的荷叶。让象猪在荷叶生长的地方嗅了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整个平台上就这个长出了荷叶,看来水眼很有可能就在这儿了,我们挖挖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随后我们沿着荷叶的生长位置,开始向下挖掘。 挖开表面一层浮土,底下马上就出现了稀软的淤泥,这种淤泥很奇怪,不仅没有刺鼻的异味,反而有一股禅香,就和寺庙里的佛香闻起来一个味,颜色也呈现出淡黄色。 又向下挖了几十公分,锄头开始时不时的会碰到一些坚硬的物体,感觉淤泥下面似乎埋着一个坚固的东西。 向下挖不动了,我们开始向外挖掘,一直挖了一个直径差不多一米的圆坑后,锄头终于可以继续向下挖掘了。 为了搞清楚圆坑中间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外围挖了一圈后,我们开始着重清理起圆坑中间的硬物。通过我们的挖掘和清洗,一个石雕的乌龟出现在了圆坑中央。 半泡在翻水中石龟体型不大,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雕刻而成,但看起来活灵活现的就像真的一样。 为了看清石龟的全貌,我们三人准备把石龟从坑底抬起来。可是看着也就两三百斤重的石龟在我们三个人的使劲之下,居然纹丝未动。 “看来是那里卡着了,我们要不使力转一下看看。”李重楼突然提议道。 感觉他说的又道理,我们放弃了向上抬,开始一起使劲转动起石龟。一开始向左,石龟依旧没动,等到我们向右使劲时,只听“咔擦”一声响,石龟居然被轻易的转动了起来。 紧接着石龟下方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就好像石龟下有一条小溪似的。 “一、二、三”一起喊着号子,我们三人合力将石龟抬了起来。 抬起石龟的瞬间,我们三人突然看见石龟的下面出现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金黄色乌龟。诡异的是这乌龟居然长了五只脚,而且它在翻水中被一股小喷泉托着,五只脚下水汽朦朦,好像是飘在水中一样。 看见这只神奇的金龟,《拾遗录》上关于“镇山灵兽”的介绍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相传古代的德道高僧和修士,为了改变一山、一地的风水灵气,会将成精的圣兽用阵法或圣物镇压在阵眼中,用灵兽的灵气牵引龙脉地气来滋润山川、土地。 不用我说,看了金龟的神奇样子,大头和李重楼都知道这是个大宝贝。我们赶紧扔了手中抬着的石龟,准备去捉那坑底的金龟。 第25章 松露 就在我们三人扔下石龟,转头在去看金龟时,翻水中却没有了金龟的踪迹,就好像那只神奇的金龟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唯一改变的是地下的翻水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 我知道那金龟一定是在封印它的石龟被我们搬开后逃走了。我的心悔恨的滴血,这逃走金龟一定成了精,体内必定有我苦寻的天、地、人三丹中的“天丹”,可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却在我手中溜走了。 “金龟跑了,这个大石龟应该是个宝贝,我们把它搬回去,一定值不少钱。”李重楼根本不知道金龟的宝贵,一切向钱看的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石龟上。 “唉!这石龟怎么都碎了。”李重楼刚把手搭在石龟上就发出一声惊呼。我一看身边的石龟,身上裂开了好多的大口子,已经碎成了好多块。 不好!这大松岭没了镇山灵兽,地脉灵气一定会流逝,我们必须赶快把古松下的松露挖出来,不然松露的品质一定大打折扣。 听我这么一说,大头和李重楼赶紧行动起来,地下水已经全部消退,一开始积满了翻水的土坑重新露了出来。 依靠着象猪灵敏的嗅觉,在我们三人轮番的挖掘之下,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在古松的下方挖出了一大一小两块松露。 “这下发了。”看着手中两块加起来差不多有十来斤的巨型松露,李重楼欣喜若狂,要知道目前世界上发现的最大的松露也就1500克左右。 “能值多少钱?”大头在一边问道。 “小的这块足够换回蚁后了,大的这个就说不准了,碰到识货的卖个几百万都有可能。”李重楼在来挖松露之前,对松露的市场行情做过了解。 带着松露下山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山顶的古松似乎一下子耗尽了所有的生机似的,在也没有了我们刚开始看见时的那种苍劲和挺拔。整个大松岭也没了空灵的气息,显得死气沉沉的。 “哟!你的小媳妇在等你呢!”华灯初上,梅眉正依在李宅的门口翘首以盼着的等着我,李重楼一见这情景向我打趣道。 “饭我都做好了,你们趁热快去吃吧!”李重楼的打趣让梅眉显得有些娇羞。 梅眉在京都人地两生,对我亲近了许多,我最近也有感受到。 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我们带着两块松露去了“饕餮客”,想让欧阳倩帮忙找个买家,毕竟她干餐饮这行,应该认识一些有松露需求的人。 “我们中餐这行松露用的少,估计卖不了个好价钱。倒不如给你们介绍几个有钱的大老板,只要他们喜欢价钱绝对高。”欧阳倩手上积累有不少的富豪、政要的客户资源。 最终在欧阳倩的介绍下,小个的松露以五十万是价格被卖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听欧阳倩说这老头来头可不一般,红色家庭,自个是从国家要职上退休的,两个儿子现在也是封疆大吏。 大个的松露重量超过了3000克,破了世界记录,被我们暂时放在了欧阳倩的会所里作为展览,也算是对美食会所的最好宣传。 “你留在会所的那十多条巨鳝是个不错的卖点,我准备开业的时候以鱼为主题,来个全鱼宴,立争一炮打响我们饕餮客的名气。”卖完了松露,欧阳倩把话题说到了美食会所上。 会所的装修已经完工了,服务人员和厨师都已经到位,只待选取时机开业了。 “这个想法很好啊!”欧阳倩的提议得到了我们的一致赞同。 “不过目前还有一点困难,光有巨鳝还是有些单调了,你们能不能想办法在多弄几种珍贵的鱼。” “问题倒是不大,可是这京都的周围没有大江、大河的,要想捕获珍贵的鱼类,必须去远处,就怕时间上来不及了。”听了欧阳倩的要求,我担忧的说道。 “你要是有把握,我可以开始制作请柬,邀请贵宾,做一些开业前的准备,你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去捕鱼。”欧阳倩做事雷厉风行的,马上开口说道。 “就这么定了。”我受到欧阳倩的热情感染,也马上答应了。 带着卖了松露得到的钱,李重楼带着我和大头去了虫街,准备赎回蚁后之后,马上南下去长江流域捕鱼。 虫街上卖的东西很奇怪,各种花草鱼虫,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小到蛐蛐、蚊蝇大到巨蟒、苍蝇无所不有。 因为身为御灵官的缘故,我对这虫街天生有一种亲近感。李重楼在这就更是如鱼得水了,看看这花,撩撩那鸟,在和熟人吹吹牛,都差点忘了正事。 在我的一路不停催促下,他总算带着我们去了一间专门买蛐蛐的店铺。 这家蛐蛐店里摆着的都是一些蛐蛐罐,陶瓷、木质、草编的各种材质和形状的罐子应有尽有。 “李老弟,你来啦!我正找你有事呢?”干瘦的中年老板一看我们进店,脸色一变随后有苦着一张脸说道。 “别的先不说,我今天是来赎回蚁后的,这是33万的现金,利息我都算里面了。”李重楼拿出一张银行卡,干脆的打断了老板的话,他对坑了自己的老板可是没有好脸色。 “李老弟,我要和你说的事正是这蚁后的事,你押在我这儿的蚁后死了。” “什么?”老板的话让李重楼大吃一惊。 我在旁边看着老板的闪烁的眼神,感觉他似乎在了谎。 “你说死了就死了,蚁后的尸体呢!”李重楼也感觉事情不对劲,这老板可是伺候爬虫的好手,平时上千只蛐蛐都玩的转,价值几十万的蚁后会让他说养死就养死了。 “真的是死了,就在你押我这儿的当天晚上就暴毙了。我把这蚁后传染我店里的蛐蛐,就把它扔了。”老板作出一副亏大了给表情,肉痛的说道。 “我不信。”李重楼二话不说就往老板的店铺后面的院子里跑去。 老板赶紧在后面追了过去,打开厚厚的布帘,蛐蛐的虫鸣如暴风般响起。 院子里栽有花草树木,顶上搭有遮阳挡雨的棚子,下面的木头架子上则用各种器皿养满了蛐蛐。 “小心、小心,蚁后真的死了。”李重楼不管不顾的在棚子里掀开各种器皿寻找蚁后,老板跟在后面一个劲的照看提醒。 一通寻找下来,毫无所获。对此我早有意料,既然想黑了蚁后,老板一定早有准备。 现在这事也说不清楚了,找来当时的见证人。见证人的协调下,老板按照协议想主动赔偿十万块钱了结此事。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亏,一只能下金蛋的蚁后,到头来就换了十万块钱,李重楼坚决不答应。 “你把那只鼎食赔给我,这事就算了。”李重楼指着店铺玻璃柜子里的一只大瓦罐说道。 “不可能。”干瘦的蛐蛐电老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干瘦老板姓王,祖上一直就靠养蛐蛐为生,这只大瓦罐可是有了大几百年的历史,是王老板他们家的传家宝。 瓦罐是用绝迹的磨颜天青泥制作而成,吸水通气,滋养筋骨,要想养出虫王级别的蛐蛐就离不开这罐子。 李重楼和王老板两人互不相让,看着事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我拉着李重楼走出了蛐蛐店,准备从长计议。只要蚁后还没死,就一定有办法重新要回来。 出虫街的时候,一个和李重楼关系比较好的店主,提点了我们一下,据他知道的情况,王老板是把蚁后卖给了一个叫完颜思烟的遗少。 遗少是对满清皇室贵族后裔的称呼,在吃喝玩乐上这些人可个个都是祖宗。 “完颜思烟”李重楼满眼仰慕的说道。 “你认识。”看着李重楼的模样,我问道。 “我们这个圈子里谁不认识她啊!听说是以前逃到国外的满清皇室后人,前几年才从国外回到京都,钱多的没边,人又漂亮,关键还会玩,人家手里的宝贝多的没谱。” 听着李重楼对这个完颜思烟的各种介绍,我不由的想起了我和大头在农贸市场买鹅时碰到的那个刁蛮悄美的女孩。 第26章 锚鱼 既然知道了蚁后的确切去处,这事就好办了。不过我们直接去找完颜思烟显然不合适,这事最终还得在蛐蛐店的王老板身上打主意。 饕餮客开业在即,只有等到我们从南方猎鱼回来后,再来会会这不讲道义的王老板了。 带着满肚子的火气,我们三人去了扬州。《拾遗录》上记载扬州镇江阁对面的淹洲坝上有一个鱼洞,长江中里的鱼类在里面都有藏身。 三人一路坐着火车到了扬州,扬州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建筑、吃食别具一格。 一到扬州,李重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我们去吃了地道的淮阳菜,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三套鸭、水晶肴肉、松鼠鳜鱼等淮阳名菜挨个吃了个遍。 淮阳菜强调本味,重视调汤,风味清鲜;色彩鲜艳,清爽悦目,和北边的菜系有很大的不同,让我们大饱口福之余,心中因蚁后产生的郁闷之气都消解不小。 时间紧迫,略做休息后,我们就到了江边的镇江阁。 长江在扬州镇江阁段,江面陡然变得开阔,江面一下子宽了好几倍,奔涌的江水因此趋于平缓。江水中携带的泥沙也在此处沉积下来,在江中心堆积形成了一个纺锥体的沙坝。 在江边租了一条打鱼的小木船,渔夫摇着浆把我们送到了江中的淹洲坝上。 渔夫姓李,年龄超过了六十岁,脸上千沟万壑,显得异常苍老。平时就在长江中靠放网捕鱼为生,看着很是和蔼。 “李老,你们当地有没有锚鱼的高手。”乘着渡江的功夫,我询问道。 这次捕鱼我们还要一个锚鱼的高手相助,我想李老头作为土生土长的扬州人,应该知道情况。 “你们找锚鱼高手干什么?”李老头一直以为我们是几个游客,好奇的问道。 “就是想学学锚鱼,那滋味,那感觉一定比钓鱼有劲多了。”我一时语塞,李重楼赶紧插话,一脸向往的说道。 “说到锚鱼,我们当地到真有一个高手,叫花红缨,那锚鱼的手段出神入化。”李老头对李重楼的话信以为真。 “听名字,这高手好像是个女的。”大头提出了疑问。 “确实是个女的,可人家技术好。祖上是在江中捞浮财的水客,到了花红缨这辈儿,江上没了浮财可捞,她就把捞浮财的手段用在了锚鱼上,没成想闯出了好大的名头。” “什么是捞浮财?”李重楼在一旁问道。 “过去长江经常发洪水,上游的人家受了灾,一些值钱的家具、木材什么的会顺着江水飘到下游来,人们争相打捞,因此就专门诞生了一批以此为生的人。他们手上拿着拴着绳索的铁钩,瞬息之间在奔涌的江水中勾住木料拉到岸边获利。花红缨现在不钩木材专勾鱼,只要在她面前露了面的鱼,就没有溜走的。” “有这么厉害吗?”大头听了李老头的话,有些不信,在人们的印象中,捕鱼、狩猎这些事都是男人的专长。 “她每天都在三江桥下锚鱼,你们可以去亲眼见识一下。”李老头认为我们怀疑他在吹牛,瞪着眼说道。 说话的功夫,木船已经到了江中间的淹洲坝边,让李老头在渔船上等着,我们三人借口游乐上淹洲坝。 淹洲坝长约两公里,最宽的地方不到500米。坝体上除了沙石,就是一些低矮的灌木,灌木上还有被水淹的痕迹,看来江水经常漫过坝体。 我们上岸的地方就在坝体的正中间,走在沙砾、圆滑碎石构成的地面上,要十分小心,一个不留神就会崴了脚或摔上一跤。 一路走到淹洲坝的正中心,一个圆形的水洼子出现在了眼前。水洼子成圆形,直径接近百米,里面的水清澈异常,和江水的混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以随意看见水中游动的小鱼。 “这个小水洼子就是鱼洞!”李重楼看着眼前的水洼子,怎么也不能把他和鱼群成堆的鱼洞连系在一起。 “你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淹洲坝的对面修建镇江阁吗?”我看着江边和水洼在同一条直线上镇江阁,对着李重楼问道。 “镇江阁当然是修来镇江的。”李重楼理所应当的说道。 “这镇江阁在东晋的时候就修建了,为的是培地脉,壮文峰,制客山,镇水口。其中的镇水口说的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个水眼…”我把《拾遗录》上关于镇江阁的记载说了一遍,大头他们才知道淹洲坝上的这个水洼来头这么大。 把鱼窝考察好后,我们三人又乘着李老头的船回到了江边。问清楚了三江桥的具体位置后,我们又马不停蹄的向三江桥赶去,准备见识一下花红缨锚鱼的风采。 到了三江桥下,钓鱼的人很多,唯独没有一个是女的。问了一个钓鱼的中年人,才知道花红缨一般在下午太阳落山时才回来江边。 我们在江边一直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桥头上果真走来了一个穿着花格子汗衫的肥胖女子。 女子剪了一头男人的平头,个子不高,手上拿着一根自制的锚杆。走路的时候浑身的肥肉直颤,要不是胸前凸起的两陀,光从外形看,你绝对不会把他当成女人。 “花大姐您来啦。” “花大姐,今天准备锚几条鱼。” …… 看来这个女子就是花红缨了,她一到江边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和她打起了招呼。几十个原本正在江边钓鱼的人也纷纷收起鱼杆,给花大姐腾起了地方。 花大姐在接受完众钓友的敬仰后,走到已经空荡荡的江边上,气定神闲的掏出一直烟抽了起来。 花红缨到江边短短的功夫,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了好多人,上千的人聚集在了花红缨身后,就跟看演唱会似的,花红缨就是那准备开唱的明星。 这时候,正是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刻。一轮橘红的巨大太阳整个落在江水的尽头,照的这个江面都金光灿灿起来。 就在我们欣赏着江上夕阳照晚的美景之时,花红缨口中发出一声呼哨,一只鱼鹰突然从夺目的阳光中窜了出来,贴着水面急速掠过。 金光闪闪的江面上,一道白色浪花闪现,一条大鱼受到鱼鹰的惊吓突然从江水中弹越起来。 就在花红缨打完呼哨后,马上一抡手中的锚杆,锚钩在空气的摩擦声中发着呜呜声极速的飞了出去。 漆黑的鱼钩在飞行了近百米的距离后和腾空而起的大鱼撞在了一起。鱼鹰的飞扑、大鱼的飞腾和鱼钩的突袭几乎毫秒不差。 一般人只是看了一个稀奇,而我却从中看到了眼力、手力以及对时间妙到巅毫的把握,没有先天的天赋和后天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是到不了这个境界的。 “啪”的一声,大鱼入水,花红缨手中的锚杆随之被拉成了一轮弯月。 岸边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声和掌声,花红缨以腰为轴,肥胖的身体就像一个大底座,开始和水中的大鱼进行较量起来,一点也不显得笨拙。 不少餐馆的老板和土豪掏出红彤彤的钞票向花红缨走去,他们知道,花红缨的锚钩是用钨合金打造,鱼线是扎实耐磨的特制麻线,加上高超技艺,只要上了花红缨锚钩的鱼就没有逃走的可能。 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大鱼在花红缨的盘玩之下就翻了白,被拉到了江边。 这时周围的人都看见了这是一条长江中少见的大鳡鱼,鳡鱼头长而前端尖,吻长远超过吻宽,身体细长,是一种凶猛肉食鱼类。 最终这条三十多斤重,体长超过一米的鳡鱼被一个脖子上带着金链子的人花了两千块钱竞价买走了。 卖了鱼的花红缨开始收起鱼钩、鱼线,驾着鱼鹰准备离开,我赶紧给了李重楼一个眼色,让他去接触一下。 第27章 楠木 李重楼的交际能力真的很出色,也不知道他给花红缨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两人就有说有笑的向我们走来。 差不多也是晚饭的时间了,在花红缨的介绍下,我们去了江边一个用钢化玻璃搭建而成的小鱼馆子,准备边吃边聊。 “姐,你今天这锚鱼的手段算是让我开了眼了。”李重楼嘴上喊着姐,手上递着中华烟,哄的花红缨眉开眼笑。 就在花红缨接烟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她的右手少了食指和中指。 看着我们诧异的目光,花红缨不仅没有表现出什么忌讳,反而主动伸出右手回忆般的说道:“丢掉我这两根手指的时候,我才十六岁,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您这手指是怎么成了这样的?”李重楼拿起打火机给花红缨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中花红缨打开了话匣子。 过去长江流域水利设施没有现在完备,只要一下大雨,就会有地方受灾,自古住在长江下游的花红缨祖辈们,摸索出了一套特别的求生手段,只要一见江中涨了洪水,就会抄起钩索,在江中捞取上游冲刷下来的浮财,个个手段了得。 到了花红缨父亲这儿,捞取浮财的手艺更是匪夷所思,上游江水冲下来的活猪、活牛,他可以离岸百米,扔出前端带着铅坠的绳索缠在猪脚、牛腿上毫发不伤的将其拉上岸。 靠着这手本事,花红缨家里日子原本过的十分富裕,可是自从花红缨父亲从江中捞回了一节木头后,一切都变了。 那是一个晚上,花红缨也就十三四岁当时正在睡觉。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说江里发了洪水,飘来不少好东西。 迷迷糊糊的花红缨看见父亲拿着抓钩、铅坠出了门,也赶紧起床想去看个热闹。 到了江边只见人声鼎沸、浊浪滔天,可是天空中却是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一看这情景,花红缨知道准是上游那里又遭了灾发了洪水了。 这事对受灾的人来说是坏事,对捞浮财的人来说就是大好事了。但花红缨父亲和江边那些拿着舀子捡些小物件的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他看的上眼的是大牲口和大木料。 可是一直等了半宿,江中飘来的尽是些破衣烂鞋、木板烂叶。就在快要天亮的时候上游突然飘来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又圆又长的看样子像是一节大木料。 等了半夜终于来了一个像样的东西,花红缨父亲赶紧取出抓钩做好了准备。捞浮财的人站的地方有讲究,都会站在在江边大回弯的弧背处,这种回弯的地形会产生回浪,让上游冲下来的东西在此短暂的减速停留一下。 黑乎乎的东西越飘越近,花红缨父亲已经看见这是一根差不多需要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木料,捞起来一定值不少的钱。 按耐住心中激动,花红缨的父亲抡动比左臂整整粗了一倍的右臂将抓钩扔了出去。 在花红缨父亲麒麟臂般的巨力下,如手爪般的精钢抓钩,带着尾端的细麻绳在空中飞行了一百多米的距离后,准确的落在了巨木之上。 就在花红缨父亲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落在巨木上的抓钩就像抓在了一块铁石上一样,突然弹了起来。 花红缨父亲收回铁钩一看,发现钢爪上挂着一块木片,暗紫色木皮的纹路中还夹杂着一些金丝样的条纹。 “金丝楠木”花红缨父亲心中异常欣喜,这江中飘着的居然是一根金丝楠木的木料。花红缨父亲曾经在江中钩到过一个金丝楠木的窗户,买了上万块钱。还算识货,知道这么大一根楠木木料要是捞起来,那绝对可以卖个改变命运的好价钱。 这时在回弯处打横停顿了一下的巨木在挨了花红缨父亲飞来一爪后,重新打直了木身,跟着江中洪水继续顺流而下。 花红缨父亲没有惊动身边任何人,悄悄扔了手中的楠木片,准备带着铅坠和绳索顺着江边就向下游追去。同时也让身边的花红缨赶紧回家偷偷去叫家里人带着板车去下游接他。 花红缨得了父亲的吩咐,赶紧跑回家叫上了爷爷、母亲和哥哥拉着板车往下游赶去。 等到几人赶到下游的另一个回弯时,花红缨的父亲已经用带着绳索的铅坠缠住了巨木。这时天已大亮,几人赶紧上前帮忙把金丝楠木合力拉到江边抬上了板车。 又在江边捡了些零碎东西搭在楠木上以掩人耳目后,花红缨一家人掩饰着兴奋推着板车回了家。 一到家,花家人就赶紧把巨型楠木从板车上抬到了屋子里。一路上只顾兴奋了没有察觉,这时一抬楠木才发现了蹊跷。 这节巨大的金丝楠木差不多有三米来长,直径超过了一米五,加上楠木这种硬木的特性,其重量少说也有2000斤以上。可这根楠木抬在手上轻飘飘的,感觉重量也就千把斤左右。 花红缨父亲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家里人关了大门,在屋里仔细对楠木检查起来。一家人用刀、斧削去了楠木表面腐败的木质后,一道将整节楠木一分为二的暗黑纹路出现了。 怀着好奇和期待,花红缨父亲和爷爷找来凿子,沿着纹路把楠木撬开了。众人吃惊的发现楠木中没有期待的金银财宝不说,居然还有着一具穿着古代衣服的死人。 这楠木里的死人看样子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诡异的是这年青人面目看起来栩栩如生,跟正常人一模一样。可是当他身上的衣物遇到空气氧化后,居然露出了鱼鳞一样的皮肤。 欢喜了半天居然捞回了一句棺材,而且棺材里还有一个怪尸,一家人都觉得晦气,但这整段楠木做成的棺材还是指不少钱。 花红缨的父亲、爷爷、哥哥商量了一下,准备先把怪尸藏起来,到了晚上在抛到江中去。楠木则留下来,找个机会偷偷卖了。 花红缨和母亲因为是女人害怕尸体就没有参与,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花红缨的父亲、爷爷和哥哥就抬着怪尸出了家门,去到江边准备抛尸。 可是花红缨和母亲一直在家中等到天亮,也没有看见父亲他们回来,感觉出了事的两人赶紧顺着江边去找。结果在镇江阁段的江水中发现了三人的尸体。 悲痛欲绝的母女俩找人帮忙将尸首打捞上来后,却惊恐的发现三人并没有向一般淹死的人一样身体肿胀,反到成了像干尸一样的皮包骨。 将父亲三人埋葬后,花红缨的母亲一病之下卧床不起,神志也迷糊起来,老是说老公和儿子死的怨,家里捡来楠木是个邪物。 于是花红缨就按照母亲的要求在家中将金丝楠木烧了。没了金丝楠木,母亲的病稍微好了一些,可也就挺了个把年头就一命呜呼了。 花红缨一口气说到这儿时,鱼馆里开始上菜了,暂时打断了故事。 鱼馆的上菜很是古怪,各色蘸料端上桌,端着一个超大号的大陶盆放在了炉子上面后就没了下文。 我向陶盆里看了一眼,滚开的白水中除了飘着几片姜蒜外,在别无它物。 难道让我们就着蘸酱喝清汤?就在我纳闷我们吃什么时,一个带着白帽子的中年厨师端着一个铁盆上来了。 我伸头向铁盆里一看,一条野生三四斤重的鳜鱼正在铁盆里扑腾着,溅起的水花中我隐隐闻到了一股酒的气味,看来这盆里的水中应该是加了白酒。 在我们的注视下,中年厨师将装鱼的铁盆搁在桌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白布搭在手上,将盆里的鳜鱼按在了酒水中,鳜鱼开始在酒水中动弹不得,开始拼命张开了嘴巴呼气。 乘着这个机会中年厨师马上拿出一把造型古怪的钩子,从鱼嘴中伸进了鱼腹里,手上一扭,鳜鱼体内的内脏便被全部拉扯了出来,肠、肝、鱼泡什么的一点不没有落下。 去完内脏,快速空去鱼体内的血水后,只见中年厨师一手钩住鱼鳃,一手握着一把弧形小刀,如同武侠小说中的刀客一般极速的在鳜鱼身上一通划拉。 就在我们没看明白的时候,中年厨师手上一松,整条鳜鱼就被他放在了滚开的陶盆里。放下鱼的瞬间,厨师赶紧抄起陶盆上的玻璃盖子,盖在了陶盆上。 透过透明的玻璃盖,我们惊奇的发现放入陶盆中的鱼居然还能在沸水中扑弹游动。 入锅也就是十来秒的功夫,游动的鳜鱼身上就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一片片白嫩的鱼肉在鱼身上爆开了。 厨师打开盖子,起出了鳜鱼,直到这事在鱼盘中鳜鱼又动弹了几下后,才彻底死透。 “牛逼”看傻眼了的李重楼冲着厨师竖起大拇指说道。 从鳜鱼取内脏、划鱼、入水、出锅,整个过程看似繁琐,但加起来也就一分钟时间,而且这一分钟中内鳜鱼一直是活着的,直到最后被我们入口时才一命归西。 这手段、这刀工,真是处处有能人啊!我不禁感叹道。 夹起鱼片沾着酱料,那鲜美、滑嫩的口感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鱼馆一半搭在岸上,一半打在江上,这时夜幕降临,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欣赏灯火阑珊的江景,真是神仙般的享受。 “花大姐,你的手指究竟是怎么丢的?”过完嘴瘾,我们又好奇起了花红缨那没有讲完的故事。 第28章 江怪 桌上有两瓶白酒,花红缨拿起桌上的玻璃杯自个倒了一杯,像喝白开水一样豪气的一口喝到肚中。 李重楼端着酒杯自己的小酒杯,正要敬酒看了花红缨的样子直接打了退堂鼓,要知道这种玻璃杯一杯可是能装上近四两的白酒。 “有点口干,润润嗓子。”花红缨喝完酒后,看着傻眼的我们说道。 用近50度的白酒解渴,我们算是见识了。陪酒的李重楼听了这话,更是吓得直接把自己的酒杯藏到了桌子底下。 这张花红缨说话、办事、吃喝实在是比男人还要爷们,我们有点招架不住。 用酒润完嗓子的花红缨又开始讲起了自己丢掉手指的事。 父母亲人都死完了的花红缨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家里原本存的一些钱也在母亲生病期间花了个干净。 为了生存花红缨也开始在江里捞起了浮财,可是她年纪小,又没有力气,手艺也没有练到家。靠着半调子水平捞浮财只能勉强混个温饱,结果又过了两年上游直接筑了坝,直接断了所有捞浮财人的营生。 这时的花红缨也成年了,原本可以找个人家嫁了,可就是一直没有媒人上门。 花红缨自己说是因为家里一连死了好几个人,别人都觉得晦气,所以没人敢娶她。但依照现在花红缨的长相,她年青时是什么样子我大致可以猜到。 一个正常的男人要娶她,我估计那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当然这话我不可能当面说出来。 到是李重楼为了拍花红缨的马屁,厚颜无耻的大骂当时那些男人有眼无珠,错失了花红缨这个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结果花红缨一听这话,看李重楼的眼神都不对了,两个突出大眼珠子冒出一阵精光,喉头滑动“咕咚”一声吞下一口口水。 “您继续,后面怎么样了。”李重楼一看花红缨看自己的样子,吓得赶紧扯开了话题。 花红缨又开始讲述自己嫁人不得后的事,只不过发光发亮的眼睛再也没有从李重楼身上离开。 故事继续,没人敢娶,又没了浮财可捞,又没有文化,花红缨生计都成了问题。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一次花红缨在江边看见了一个锚鱼的老头,顿时让她找到了新的出路。 哀求着老头学会了锚鱼后,又结合自家捞浮财的本领,勤学苦练之下花红缨开始在锚鱼行当中大放异彩。技术越来越好,鱼越锚越大,日子也越来越好过。 “讲了这么半天,您这两根手指还是没掉啊!”看着花红缨老是说不到主题,急脾气的大头就像读者催更一样,急了! 我见大头这么鲁莽,话里意思好像是盼着花红缨掉下两根手指似的。心中不由的惴惴不安起来,生怕花红缨翻脸发脾气。 “你急个什么,这不马上就要讲了嘛!”花红缨又倒了一杯白酒漱了漱口。 得,看见花红缨的样子,我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又过了两年,长江流域全部发了大洪水。有一天,一起锚鱼的伙伴突然来找花红缨说镇江阁和淹洲坝之间的江面上聚集了好多的大鱼,让她赶紧去锚鱼。 花红缨一听是在镇江阁,就不想去,她的父亲、哥哥和爷爷都怪异的死在哪里,她对那地方一直有些忌讳。 可是听着这人从水中锚了一条上百斤的大鱼,那人又从江中捉了一条大江鲢,作为锚鱼界翘楚的花红缨坐不住了,她最终带着锚杆去了镇江阁。 汹涌而下的洪水受到淹洲坝的抵挡,加上江面的突然开阔,江水难得在此放缓了一些。逆流而上或是被洪水裹挟而下的大鱼,纷纷得到喘息在浑浊的江水中浮出头,呼吸起氧气。 于是镇江阁和淹洲坝之间黄茫茫的江面上,到处是黑色的鱼头,这种锚鱼的好机会真的是百年不遇。 看着江边到处是锚鱼、舀鱼的人,花红缨感觉也出不了什么事,于是放下心中的隔应,挂好锚钩,扬起抛杆准备下手。 这时江水中一条巨大的翘嘴白落入了花红缨的眼中,这条翘嘴白体长超过了一米,十分罕见,翘起的大嘴高高露在了江面上。 花红挥动手中的抛竿,锚钩向制导炸弹一样飞出百米距离,直接挂在了鱼嘴上。 一击及中岸边观看的人一阵欢呼,花红缨摇动转盘准备开始收线。顺风顺水的把巨大的翘嘴白拉到了离岸边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异变突生。 原本向后挣扎的翘嘴鱼,突然猛的向前一窜,花红缨收线不急,崩直的鱼线突然松拖,把她的食指和中指缠在了麻线做成的鱼线上。 这种事经常碰到,花红缨也没有着急,一边稳住抛杆,一边准备解开缠在手上的麻线。 可是她刚把手搭在麻线上,一股巨力就从鱼线上传来。这股力大的异常,根本不像一条三十来斤重的翘嘴白能发出来的。 手上缠着鱼线,根本松不了杆,花红缨两百多斤的体重,在巨力的拉扯之下直接飞到了江水中。 巨力依旧不停,拖着入江的花红缨直往江中而去。花红缨虽然水性很好,但在奔涌的江水中,手被麻线缠住,又有巨力的拉扯,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眼看着就要丧命江中,这时江边曾经教过花红缨锚鱼的老人经验老道,直接扔出手中的锚钩,千钧一发之间挂在了花红缨的肩胛骨上。 被比筷子细不了多少的锚钩贯入肩甲骨内,那种滋味简直无法形容,原本已经被江水灌的迷迷糊糊的花红缨经此一击,发出一声闷哼,人也清醒了过来。 岸边早有年青体壮的人从老头手中接过抛杆,准备把花红缨拉会岸边,有了身后力量的牵制,花红缨总算是定住了身形,身体不在被向江中扯去。 可是岸边和水中两边较力之下,花红缨也难挨的很,肩膀上和手指上的剧痛让她生不如死。 就在相持不下时,一个巨浪打来,花红缨身体前方的江水被掀了起来,在荡起的江水中拉扯她的东西突然露出了真正面目。 说道这紧要关头,花红缨突然停了下来,似乎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后怕不已,脸色也有些发白,赶紧又拿起桌上的白酒喝了一杯,压了压惊。 最终在江中怪物的刺激下,花红缨最后在江中发狠咬断了自己被麻线缠着的手指后,被锚钩抓着拖到了岸边。 故事讲完,大头和李重楼一直追问花红缨究竟在江中看见了什么,可是花红缨就是死活不说。 我心中虽然也好奇花红缨在江中究竟看见了什么,但更多的是对这次捕鱼的担忧。 一个是锚鱼高手花红缨估计是不会轻易答应,帮我们去镇江阁对面的淹洲坝上去捕鱼。二个是我们在淹洲坝上的鱼洞中捕鱼时,会不会遇到把花红缨拉到江中的怪物。 花红缨毕竟是个女人,两瓶五十来度的白酒下肚之后,酒意开始上涌,人也变得醉眼朦胧了。 醉了的花红缨更加豪放了,清醒时是对李重楼就含情脉脉的,现在则直接是对李重楼动手动脚了。 我想这花红缨从小到大估计就没有一个男人正面赞美过她,今天听了李重楼这么多的好话,估计是芳心暗许了。 自誉为交集家的李重楼这次算是阴沟里翻了船,一通马屁下来直接栽到了花红缨的怀抱里。 “李哥,花大姐就交给你了,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帮我们去淹洲坝上锚鱼,我和大头这两天去找点诱鱼的饵料。” “诶!诶…你们别走啊!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啊!”这时花红缨的巨大身板已经整个趴在李重楼的身上,重压之下李重楼连起身都办不到。 “李哥,你自己慢慢享受啊!我们就先走了。”大头打趣完了李重楼,赶紧跟着我走出了鱼馆。 “诶…你们怎么能这样。”出了鱼馆,隔着老远我们还能听见李重楼欲哭无泪的哀嚎。 其实攻陷花红缨的差事也就没脸没皮的李重楼能办到了,我和大头即使在一边也没用处,到不如去办点正事。 第29章 九香虫 找了一个旅馆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和大头卖了一张大油布去了裁缝铺。 裁缝根据我们的要求,把油布裁开,缝制成了十来个方桌大小的布口袋。油布口袋的四个角上没有缝死,分别留下了一掌宽的口子。 带着缝制好的油布口袋,我们又去菜市场买了一篮子新鲜鸡蛋后就坐车去了扬州郊外的大通河。 事先我们就了解到这大通河是一条旱河,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河沟里才会有水,平时都是干枯的。 河沟里长满了各种杂草和小灌木,我和大头沿着河道,在一些背阴的河段一连平整出了十来个小场子,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天刚一擦黑,我们就拿着油布口袋和鸡蛋,开始布置起了陷阱。 取出俩个鸡蛋放到油布口袋中敲碎,然后不停晃动口袋让蛋液均匀的涂在油布上,随后把口袋平铺在白天平整好的平地上,就算大功告成了。 忙了快个把小时,终于把所有的陷阱都布置完了,天色也完全黑透了。这时河道中各种蚊虫开始出没,又多又大,各种毒虫、毒蛇也不少,虽然我们身上抹了防虫的药水,但为了少受罪我们还是爬上了河道找了一处通透的地方待着。 一直到明月高升,一看时间差不多四个小时过去了。我打开手电叫上大头,准备去河道里收取陷阱里的猎物。 河道里碎石成堆、野草茂盛、蚊虫横行,需要我们时刻留意。刚走近第一个陷阱,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油布口袋里就猛然发出一阵嘘嘘嗦嗦的爬动声,就像雨点一样密集。 我赶紧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夹子,快速夹住了油布口袋四个角上的口子,以防油布口袋里的东西跑掉。大头则掏出一个纱网口袋准备装取油布口袋里的猎物。 提起油布口袋的一角,用力一阵抖动。油布口袋里的虫子纷纷汇聚到了油布口袋中一角。我随即打开了那个角上夹子,大头配合用纱布口袋接着,一股虫子汇成的洪流瞬间从破口处流了出来。 纱布口袋中除了少数的蜈蚣和草耙子虫外,剩下的全部是一种小拇指大小,黑色背夹上长有九个黄点的爬虫。 这种爬虫名叫九香虫,在南方的绝大多数旱河沟里都有生长。这种虫可以分泌一种奇臭的液体,但这种液体除了臭以外对人到没有其它伤害。 而且在川省的一些地方,这种虫经过油炸后还是一道卖价不菲的美食,吃在口中据说奇香无比,这也是九香虫中香字的由来。 我和大头捉着九香虫倒不是为了吃,而是用来做鱼饵。就《拾遗录》上记载,这九香虫可是一等一的上好鱼饵,各种鱼类都对它爱不释口。 倒完油布口袋中的九香虫,我又往里面放了两个鸡蛋,按找先前的方法重新布置好了陷阱后,又走向下一个地点走去。 一共十来个油布口袋都收集完后,大头手中的纱布口袋里也装满了大半袋的九香虫。密密麻麻的九香虫在纱布袋子里裹在一起,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我和大头如法炮制,将所有的重新布置过的油布口袋又收集了一遍,又得到了大半袋子的九香虫。 天亮以后我和大头一人提着一袋九香虫,在路边准备搭车会市区。可是一看见我们手上提着这么多发着恶臭的虫子,没有一个司机愿意载我们去市区。 最后好不容易遇见一辆拉木料的卡车,好说歹说,出了不少钱才载着我们进了城。 一到城里,我就赶紧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李重楼打了一个电话,看看他把花红缨说动了没有,现在能越早捕鱼越好,带着两袋九香虫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电话响了半天李重楼才接,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很冲。 “李哥花红缨答应帮我们锚鱼了吗?”在江边一和李重楼汇合,我就赶紧问道。 “答应了!”李重楼板着脸说道,看来他还在为花红缨的事生气。 “李哥,你该不会是失身于花大姐了吧!”大头看着李重楼眼睛浮肿,满身疲惫的样子,调侃道。 “去你妈的!你在失身了呢!”李重楼气的直接向大头冲去,可是刚靠近大头又赶紧捏着鼻子跑开了。 “靠!你们这是掉进茅坑里面了吗?这么臭。”李重楼胸腹中一阵翻腾,我和大头到没了感觉,已经臭的麻木习惯了。 “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花红缨答应帮我们去淹洲坝上锚鱼的。”李重楼究竟用什么招数说服了花红缨我也很好奇。 要知道镇江阁和淹洲坝那地方可是花红缨的禁忌,当初我让李重楼去作花红缨的工作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他到真的办成了。 至于大头说的牺牲色相,我知道李重楼是不可能干的,他还没有大公无私到那个地步。 “你们知道天下的女人都离不了什么吗?”李重楼看我们都露出好奇之色,自鸣得意的卖起了关子。 “钱”大头试探着回答道。 “错,是美,只要是个女人就爱美。女人为了美连命都可以不要。花红缨也不例外,我说能让她变瘦变美,她就答应帮忙了。”李重楼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说让她变美,她就信了。”我觉得花红缨没有那么好骗。 “我说了她不信,可我爸中医协会副会长的金字招牌她信啊!我给花红缨说了,只要她帮我们这一次,我就让我爸用中医疗法给她减肥,一准让她瘦下来,顺带排个毒,让她分分钟变成大美女。” 这都行,听了李重楼的说法,我也是涨见识了,坑爹的祖宗啊! 九香虫实在太臭,李重楼找来一个大纸盒子,把九香虫装在盒子里后,我们身边的臭味总算小了一些,随后他带着我们乘车去了花红缨的家。 花红缨的家就在江边的一个城中村里,独门独户的宅院,离镇江阁也就不到两公里。 为了防备九香虫堆积在一起时间太长导致死亡,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就在今天晚上行动,去淹洲坝上锚鱼。 事先也没有什么需要多准备的,让李重楼去租了一艘大渔船,用来装鱼运往京都。我则跟着花红缨去购置锚鱼的器材,大头则照看九香虫。 花红缨的锚钩和抛杆都是特制,商店里买不到,城中村里有个小作坊专门定制这些东西。 去作坊的路上,花红缨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女人的羞涩,开始旁敲侧击、吞吞吐吐的向我打探着李重楼的家庭背景。 看来这花红缨真的是看对眼了李重楼,这事可不好办了,李重楼的秉性我是知道的,就目前的状况他俩一定没戏。 但为了安抚她,我还是真真假假的说了不少李重楼的事。 城中村的作坊虽小,但冶炼炉、锻打机、打磨机等各种工具一应俱全,老板一身匠气,一看就是行家。 看的出这花红缨和老板很是熟络,看见花红缨进来后,老板只是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就自顾自的忙活去了。 花红缨在作坊的货架上选了十来副锚钩,和几卷麻线。这种锚钩个个有少年人的手掌大小,两面开钩,鱼钩底部还焊有一个流线形的坠子,这样鱼钩在抛出去的时候会更加稳定,提高中鱼的准确度。 这种特制的麻绳也是浸过油的,不仅耐拉耐磨还禁烂,比尼龙和碳塑鱼线好多了。 花红缨选完后,我又多拿了几卷加粗的麻线和两根起鱼的鱼叉。 一切准备就绪,李重楼也搞定了渔船,在花红缨家吃过晚饭后,我们四人拿着装备准备出发了,临走前花红缨还特意给家里亲人的遗像上了几柱香,看来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第30章 鱼洞 因为李重楼初次开船,操作不是很熟练,渔船靠岸是减速不充分,差点直接冲到了岸上。还好花红缨眼疾手快的在一旁帮忙打了一下船舵,船体才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和坝体的碰撞。 一开始就差点出事,众人嘴上不说,心中多少有了些隔应。 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我们打退堂鼓了。停泊好船只,带着锚鱼的器材和九香虫,我们下了船到了淹洲坝上。 “这水洼子里会有鱼。”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要在淹洲坝上锚鱼,但到了现场看着眼前的一小片水域,花红缨还是提出了疑虑。 “你先做准备,到时候一准有鱼让你锚。”我买了一个关子,鱼洞的事儿作为御灵里的秘密,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花红缨听了我的话也没有多说,到是把李重楼喊到她身边帮忙准备锚具去了。 把苦着一张脸的李重楼推到了花红缨身边后,我和大头提起九香虫准备开始放饵。 我们把用纱网装着的两袋九香虫,分装到了十几个事先制备好的网袋里。这些网袋上有一个个筷子大小的网眼,每个里面都塞了一块泡沫。 每装好一个网袋,我就用麻绳扎好口,用力扔到水洼子里。一直等到十来个网袋都扔完了,水中也没有任何反应。 “鱼呢!”花红缨手中举着抛杆一脸问号的看着我,我的心中也在打鼓,用这九香虫当鱼饵我也是第一次,到底行不行啊! “在等一会儿就可以了。”虽然心中有担忧,但抱着对《拾遗录》的认可,我肯定的回答道。 这时用头上的强光手电照射在面前的水洼子里,我发现飘浮在水面上,装着九香虫和泡沫的网袋,开始释放出一股股黄色的物质,就像墨汁一样在水中晕染开来。 这些黄色的液体都是九香虫遇水后,从体内释放出来的。时间越长,九香虫释放的液体越多,这个水洼子里的水都开始变成了一种淡黄色,并向鱼洞的底部飘去。 “啪”的一声,一个网袋突然被一条大鱼顶出了水面。 “呜”的一声,花红缨手随眼至,锚钩直奔跳起大鱼而去,一下子就钩住了大鱼的鱼肚。 花红缨没费多大劲就把鱼拖到水洼边,我用拖钩勾住鱼嘴,直接拖到了岸上,是一条接近四十斤重的大草鱼,通体发青,鱼身修长健美和家养的草鱼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条草鱼就像一个引子,拉开了出鱼的序曲。随后水洼子中的网袋就像皮球一样,被各种大鱼顶的不亦乐乎。 翘嘴红鮊、河豚、团头鲂、长江刀鱼、黄颡鱼、中华鲟、鲥鱼、胭脂鱼、裂峡鲃、鳊鱼、鳜鱼、肥鱼……长江里的鱼几乎都出现在了水洼子里。 “这是个鱼洞!”花红缨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的说道,看来不光我们看傻了眼,就连在长江边长大的锚鱼高手花红缨也蒙圈了。 鱼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我们都不知道,到底要钩那条了。不过我们很快达成了共识,赶最值钱、最大的鱼下手。 “那有一条大鲥鱼。” “那有一条大鳜鱼。” …… 我、大头、李重楼当起了观察员,一看见那里有好鱼,就告诉花红缨。等到花红缨用锚钩勾住了大鱼后,就把抛杆交给我们其中的一人起鱼,她则重新接过一根抛杆开始锚下一条鱼。 这起鱼也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这些大鱼在水中随便挣扎一下就是几百斤的重量,那些上百斤的大鱼更是不下千斤之力。 好在我们的鱼钩、鱼线、鱼竿都是特制的异常坚固,加上整个水面也就也就一百多米的宽度,倒也不用讲究太多的技巧,只要勾住了鱼就使劲死命的往岸上拉就对了,实在拉不上来的,就只有忍痛割断鱼线放弃了。 因为不停的有大鱼上岸,人虽然都累的很,但精神都很亢奋。就连花红缨也忘却了对淹洲坝的恐惧,放开手脚发挥出了全部的水准,大鱼一条条的被钩上岸。 水洼子里的水也在鱼群的搅动下,开始变得混浊不堪。水上飘着的九香虫网袋也在一些食肉型鱼类的利齿下变得支离破碎。 随着九香虫越来越少,一些食肉型鱼类开始把目标放在了身边食草型鱼类的身上。水中一旦出现了血腥味,食肉型鱼类就变得更加疯狂的攻击各种游过自己身边的鱼。 杀戮开始,水洼子的水又从混浊的深黄色开始慢慢向红色过渡。 这时候有些受伤、没了力气的大鱼开始向水洼子边上靠来。李重楼看见这种情况,干脆找了一个抛杆,在前面绑了一个大钩子,直接在水洼子边上拉起了鱼。 在李重楼的这种操作下,上鱼的速度出奇的快,身后没一会儿就堆满了一堆的大鱼。 “李大哥,注意你身后的鱼,当心它们跳弹。”我看着李重楼忙的忘行,脚都埋在了鱼堆里,赶紧提醒道。 要知道这些大鱼虽然被钩到了岸上,但是余力犹在,煽个尾巴或是弹起来撞在身上都让人有罪可受。 结果我话音一落,李重楼就着了道。他手中正钩着一条背部受了伤的大青鱼,脚下的一条鲤鱼一个甩尾,就煽在了他的腿上。 前拉后推之下,李重楼毫无疑问的掉到了水洼子中,我正要去拉他时,不知道他是受了惊吓还是人被水呛迷糊了,居然没有松了钩在大青鱼身上的鱼杆。 受惊的大青鱼一下子就拉着李重楼窜出了老远,这时水洼子中到处是横冲直撞的大鱼,眨眼功夫李重楼身上就被撞了好几下,人也彻底的晕圈了。 看着李重楼危险,我正要跳下去救援。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之中花红缨抢先跳到了水洼子里。 花红缨看着肥胖,但到底是在江边长大的,水性十分的好,几下就游到了李重楼的身边。 见此状况,我也放心了,就没有下水,而是和大头一起在岸边做起了接应。 水洼子中花红缨一手揪着李重楼的头发,一手划着水,向岸边游来。但刚向前游了没几米远,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拉着两人向后猛退而去,迷迷糊糊的李重楼嘴中也发出一阵阵疼呼。 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这鱼洞里的鱼在凶残也绝不会像大海中的鲨鱼一样主动攻击人类。 距离隔得远,这时候有劲也使不上。水浑鱼又多,我和大头用强光照在花红缨和李重楼身上,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在袭击他们。 不过花红缨不愧是用嘴要断过自己手指的狠人,慌乱中她一手抓紧李重楼不放,一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就向水中咬着李重楼的东西刺去。 可是水中的东西不仅力气极大,似乎还十分灵活。花红缨的匕首还没有刺到它,它就咬着李重楼挣脱了花红缨的控制。 看着李重楼一下子消失在水面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和大头打了一声招呼后,也跳到了水洼子里。 李重楼消失的瞬间,花红缨也紧跟着潜入了水中。当我游到她们消失的位置时,花红缨突然出现在了我前方四五米的地方。 这时花红缨手中的匕首已经不见了,但她手中却多了李重楼的一只脚。 看见我来接应,累急了的花红缨开始咬牙倒拖着李重楼向我靠拢。 就在这时我头上的防水强光手电,无意中扫到了花红缨身后的水面上,我居然看见水面上冒着两个头。 一个留着短发的是李重楼无疑,可那个留着长发的是谁的头? 第31章 得救 正在我疑惑时,在手电强光的照射下,长着长发的人头受到惊吓,突然从水中露出了脑袋。 这是一个年青男人的面孔,五官和正常人差不多,但眼珠里没有瞳孔,只有一颗骇人的灰白色眼球。 花红缨一用劲,长头发怪人的下半身被带的露出了水面。 一看之下我的心脏霎那间又是一紧,长发怪人露出的身体居然长满了黑色的鳞片,身体扁平,变异的四肢居然像鱼鳍一样沾在身上,背上还插着花红缨的匕首。 看见这人头鱼身的怪物,我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握紧了手中的鱼叉,花红缨说过他父亲曾经从江捞起一具装在楠木之中,浑身长满鱼鳞的男尸的事也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这时背上挨了一匕首,又看见我拿着鱼叉在靠近。鱼身怪人开始想逃跑,可是挣脱了几次都没能游走。 等到我离花红缨她们又近了一些的时候,我才发现昏死过去的李重楼手中,居然死死的薅着长鱼身怪人的头发。 心中虽然暗骂李重楼不知死活,但我知道这也是溺水水之人的正常反应。人一溺水了,本能反应之下都会用手抓取身边的东西。一旦被抓住,他就以为是救命物件,死也不会松手,因此花红缨在救李重楼的时候都是抓他的头发和脚。 身后拖着一人一怪,花红缨游动的非常吃力,好在自从人头鱼身的怪物出现后,水洼中的鱼群开始急速的减少,对我的阻碍减少了很多。 情况紧急,我压下心中对人头鱼身怪物的恐惧,快速游到花红缨身侧,举起鱼叉就向怪物叉去。 一开始我是想叉人头鱼身怪物的脑袋的,可是怪物脑袋和李重楼靠的太近,加上水中又不好发力。害怕误伤李重楼,我手中的鱼叉下意识的一偏,最后叉在怪物的胸部。 握着鱼叉的手上一阵巨力袭来,顶的我胸口一阵岔气、巨痛。人头鱼身的怪物在挨了我一鱼叉后,终于发狠使劲挣脱了李重楼握在手中的长发,带着鱼叉和匕首消失在了水中。 花红缨也在人头鱼身怪物的最后的暴走中耗尽了气力,和李重楼一起向水底沉去。我强忍着胸口的气闷和疼痛,用手托住了两人。 可是以我现在的状况,也只能做到托住花两人让他们不会下沉,要带着他们游到岸边确实无能为力。 好在岸上的大头脑袋开了窍,早早的散开了我购买的那卷加粗的麻绳,在麻绳的前端栓了一个石头,带着绳子扔到了我的身边。 有了大头在岸边的扯拉,我总算带着花红缨和李重楼游到了水洼的边上,被大头挨个拉上了岸。 “你没事吧!”大头开始对李重楼进行溺水后的施救,我则关心的问着花红缨的情况,今天要是没有花红缨,李重楼绝对的九死无生。 “我没事,就是有点脱力,你去看看李重楼吧!他不光溺水了,好像也受了伤。”花红缨一脸担心的看着不远处的李重楼说道。 看着花红缨确实没有大碍,我也就放心的去观察李重楼了。至于水中人头鱼怪的事,我和花红缨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说出口,这事说出来,除了增加恐慌,毫无其它益处。 我走到李重楼身边的时候,大头已经按压出了李重楼腹腔中的积水,李重楼的呼吸已经开始平稳下来。 解开李重楼身上的衣服,我在他的肩膀和屁股上各发现了一个咬伤。肩膀上都是骨头,伤口到是不深。屁股上的伤口就有些棘手了,全部是牙齿痕迹的血洞,看起来血肉模糊的。 我一边给李重楼清理伤口,一边让大头到船上去把急救箱找来。 脱下上衣擦拭着李重楼伤口上的血迹,我发现一个发乌的东西出现在了伤口里。用手挤压住伤口,让发乌的东西从伤口里冒出了一截后,在李重楼的一声疼哼中我用指尖把它拔了出来。 用手电一照,我发现发乌的东西居然是一颗牙齿,看起来和人的牙齿差不多,但是形状更加细长一些。 这时大头已经把急救箱拿了过来,顾不上仔细研究,我把牙齿随手放在了口袋里。 用点酒和消毒水冲洗完李重楼身上的伤口后,我发现流出的血还是有点发黑。 一想到咬了李重楼的是人头鱼身的怪物,我又用嘴巴吸允起了李重楼的伤口,想把他伤口出的毒血多吸出来一些。 肩膀上的伤口我负责了,屁股上的伤口就留给了大头。 看着李重楼白花花的屁股,大头迟迟下不了嘴,他到不是怕自己中毒,而是一个大男人去吸另一个男人的屁股,大头过不了心理上的那一关。 回过劲的花红缨把一切看在眼中,她瞪了大头一眼,一把掀开大头,自己用嘴吸在了李重楼的屁股上。 一直到李重楼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发红后,我和花红缨才住嘴。用消毒水漱了口,包扎好李重楼的伤口后,花红缨搂着依旧昏迷的李重楼去了渔船上。 看着花红缨在碎石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我的心中既有对李重楼病情的担心,也为花红缨对李重楼的付出感到感动。 水洼边到处摆满了大鱼,原本是十分爽快的事,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不用担心,李哥不就是被鱼咬了一下嘛,要不了几天就好了。”大头看我兴致不高安慰道,他老以为李重楼是被鱼咬伤了。 花了这么多功夫,这些鱼也不能弃之不顾,我和大头开始加紧的往渔船上搬鱼。一直忙到天大亮,终于把所有的在鱼装进了渔船的渔仓里。 虽然累的腰都直不起来,胸口也疼得厉害。但我还是很高兴,李重楼已经醒了过来,除了伤口有些肿胀疼痛外,精神倒还不错。 花红缨把船开到江边,我在李重楼那里找到了租船的联系方式,让他们派了一个操船手过来,准备驾着船直接开到京都去。 租船公司派来的驾船员开着渔船,沿着古运河一直向京都驶去。李重楼趴在简易的板床上,一再要求我们不能把他被鱼咬的事说出去。 “那你可得用点好东西封住我的嘴了…”大头别有用心看了一眼李重楼的屁股,威胁的说道。 看着李重楼和大头开着玩笑,我暗中摸了摸口袋里的牙齿,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我到不是盼着李重楼不好,只是被那人头鱼身的怪物咬了,如此简单的就没事了,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而且这人头鱼身的怪物,十有八九是花红缨父亲从江中捞起来的那具诡异男尸变得,这事一想,处处透着邪性。 船舱里花红缨估计和我想的一样,脸上虽然笑着,但神情却并不轻松。 “李哥,你这次可要好好的感激一下花姐,要不是她,你这次可就玩完了。” 李重楼听完我的话,一脸茫然不知的看着我。 于是我就把花红缨怎么跳到水中从大鱼口中救了他,以及给他吸毒疗伤的事说了出来。为了不增加李重楼的心理负担,我把人头鱼面的怪物换成了一条大鲢鱼。 在说到吸毒疗伤的那一段的时候,花红缨红着脸早早的跑到了船舱外。李重楼虽然在大头的贱笑中满脸的尴尬。但我看的出来他的眼中对花红缨充满了感激。 “要是花红缨再漂亮一些就好了。”我在心中不由的感慨道,其实花红缨和李重楼在性格上挺配的,以我对李重楼的了解,花红缨的年龄和手上残疾都不是问题,就是颜值这道坎不好过。 渔船连续行驶了二十多个小时,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到了京都,提前得到消息的欧阳已经带着冷藏车和装卸工在码头等候多时了。 第32章 开业 “这是怎么了?”欧阳倩看着我和大头搀扶着李重楼下了船,担心的问道。 “摔了一跤,没什么大问题。”大头正要实话实说时,李重楼赶紧抢先回答道。 我心中想着赶紧把李重楼送回李宅治疗,也就没有和欧阳倩多说,简单的介绍了花红缨后,一行人就乘车回了李宅。 刚走到李宅的院子口,一个白影就窜到我的怀里,举着长长的鼻子一个劲的在我怀里乱拱。 几天不见,象猪在梅眉的照料下更加健康了,气亏、骨碎的毛病已经彻底断根了,嗅觉、味觉上的天赋进一步的被激发出来。 看着象猪可爱的模样,李重楼拖着一条腿,垮这一个肩也想来抱抱象猪。结果他还没碰到象猪,象猪就全身毛发倒逆,从我的怀里跳到地上藏到了房间里。 “这个臭东西,太不给面子了吧!”李重楼嘴上骂了一句,只是觉得丢了面子。但我却从象猪的表现中感觉出了李重楼身上的问题,象猪作为灵兽在对危险的感应上,是我们人类所远远不及的。 “少说别的,赶紧让李老爷子给你看看伤,小心得了破伤风。”担心李重楼的健康,我赶紧催促他去看病。 在书房里,李国华给李重楼号完脉,又检查了伤势后,表示没有大问题,伤口只是正常的发炎。外敷内服,贴上几剂膏药,吃上几副败火去毒的中药就没事了。 李国华作为中医泰斗,都说没事了,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一开始原本想偷偷告诉他李重楼是被人头鱼面的怪物咬了,后来见他说李重楼没有大碍,我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没有说出真相。 李国华听说是花红缨在水中救了李重楼的命,二话没说就答应帮助花红缨减肥了,并把她留在了李宅中居住。 我给梅眉招呼了一声,让她平时多帮忙照看一下花红缨,就这样花红缨也在李宅中安顿了下来了。 李重楼在他敷了他老头为他精心调制的草药后,伤口到了晚上就已经结了痂,行动也自如了。 得了大批珍贵鱼货的欧阳倩也在晚上打来了电话,邀请我们所有人明天都去参加“饕餮客”美食会所的开业。 我本来是不想参加这种热闹的,可是架不住欧阳倩的劝说和李重楼在身边的怂恿,也就答应了。毕竟我也占有会所的股份,开业都不去,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第二天一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李重楼就开着他的面包车,载着我们一行人去参加美食会所的开业典礼。 不光梳妆打扮一番的花红缨在,李国华老爷子也破天荒的坐在了车上,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总算干出了一点事业,当老子的当然要捧场。 “爸,你就给我点钱让我买个好车吧!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您坐这面包车可是有失身份啊!”李重楼看着老头今天高兴,又打起了歪主意。 “我有什么身份,就普通老百姓一个,坐这面包车很好,你要买车自己赚钱去。”李国华根本就不上套,他以前给过李重楼很多次钱,都被李重楼给乱花了,后来就轻易不给钱了。 李重楼没有要到钱,嘴上没说,心中却有些不高兴,直接把面包车开成了三蹦子,尽往路差的地方开。 李国华被颠簸的够呛,我们也跟着遭了罪,李重楼自己最惨,他屁股上可是有伤的。 我看着李重楼小孩子似的心性,心中直笑。无意间一瞥,惊兀的发现坐在我身边的梅眉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眼圈却泛红了。 转头一想,我就明白了梅眉的感情。李重楼父子之间,这种另类的亲情表现,是从小遭到父母虐待的梅眉所没有经历过的,但她从内心中渴望这种亲情。 在想到梅眉孤身一人来到京都照料我,平时在李宅中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人,心中一定空落落的,没个归属感。 一瞬间我的心中对梅眉有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想让她快乐,想让她幸福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鼓足勇气,伸出自己的手悄悄的握住了梅眉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的去拉梅眉的手,她的手柔软中带着一丝清凉,惊慌的挣扎了几下后,最终在我的坚持中屈服了。 梅眉红着脸颊一直不敢抬头看我,旖旎的暧昧中,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众人鱼贯的下了车,梅眉也乘机挣脱了我的手掌。 会所外的街道上停满各种豪华的轿车,李重楼一脸艳羡的说到这些车最差的也要上百万,让我和大头咋舌不已。 到了会所的门口,欧阳倩正穿着一身的旗袍在迎接着来客,得体的举止、优雅的风情十分赏心悦目,每人男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看见我们到了,而且李国华老爷子也在。欧阳倩赶紧和其他客人告罪一声,亲自带着我们进了会所。 结果一进会所的大厅,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冰柜就吸引了我们的眼球。 长十多米,高达三米多,用钢化玻璃镶嵌而成的冰柜里挂着上百条我们从淹洲坝鱼洞中锚到的野生大鱼。 上百斤的大草鱼、大青鱼,水桶粗细的鳜鱼,两米多长的大鳡鱼……各种引人眼球的大鱼,挂在充满冷气和冰块的特制冰柜里,看起来十分壮观震撼。 各种穿金戴银、非富即贵的人围着大冰柜指指点点、不停的拍照、打电话,呼朋唤友的赶紧来看稀奇。 “怎么样,这一招震撼吧!我昨晚可是忙了一夜。”欧阳倩看着眼前的盛况,自鸣得意的说道。 “这个方法确实好,不过每条鱼上都挂着一个牌子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问道。 “我先不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会儿,我要去外面招待其他客人了。”欧阳倩俏皮的打了我一下,卖了个关子出了大厅。 我没注意到的是,就在我和欧阳倩交谈的时候,兴致原本还很高的梅眉突然变了脸。 “李老爷子” “重楼” “阑风”…… 我们一行人刚准备找个地方清净一下,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招呼声,四通建设的老总江东流也来到了会所。 大厅里十分吵闹,不方便说话,我们就领着江东流去了欧阳倩给我们留的包厢里。 “阑风,你上次和我说的猴儿酒的事,我在多方打听之下,已经有了一些消息。到时候有了准信,你可得帮兄弟这一个忙啊!”刚一坐下,只和我见过一次面的江东流就自来熟的说道。 不过江东流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透着一股热情和真挚,让人没有丝毫的反感。 我也没有想到当时的顺嘴一说,江东流居然放在了心上,还真的让他打探带来一些猴儿酒的消息。 看来江东流也是求子心切,穷尽心思了。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拒绝他,只得含糊的答应。 “阑风兄弟似乎有话要说。”江东流听见我答应帮忙正高兴,但看了我一眼后又突然问道。 我不得不佩服江东流察颜观色的本事,其实一开始我遇见他的时候,就想求他帮忙办一件事的。 可是现在我答应了帮江东流办事后,反过来再找江东流帮忙,就有些强迫的意味了,一时间有些不好开口。 “我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你尽管开口。”江东流的见我不好意思说,主动开口了。 “我想让江大哥帮忙在京都买一个宅院。”说完这话我特意看了梅眉一眼,却发现她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早就有买房子的打算,京都是全国政治、文化中心,各种消息来源多,能人异士也多,对我寻找三灵的事大有好处,因此打算在此长期居住。 虽然李国老爷子和我家是世交,人也好,但一直住在别人家也不是个事。 来会所的路上看了梅眉的表现后,让我彻底下定决心,赶快买个房,给她一个挡风遮雨,属于自己的家。到时候也可以把母亲接来一起照顾。 “兄弟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在离李宅不远的地方,有个宅子正荒废着。你去看看,要是中意,我找人检修之后,保本卖给你。” 江东流的心思却让我感动,他并没有说要把宅子送给我的话,而是处在平等的位置上和我商量着。但我知道最后宅子到我手中,一定是一个极低的价格。 我也没有说去看宅子,直接同意全权让江东流帮我做主,到时候宅子检修好了,我直接入住就好。 一旁的李重楼听说我要买房,还以为我心中有什么芥蒂,正好和我说道时,外面大厅突然传来了一声锣声。 第33章 卖鱼 听到外面的响动,我和李重楼也顾不上争辩,赶紧和众人一起出了包厢,观看起了热闹。 大厅里已经熙熙攘攘站满了宾客,这时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各位贵客都静一静,今天是我们饕餮客美食会所开业的日子。我身后是我们会所经过特殊渠道得来的正宗野生长江鱼,大家刚才也都看了,绝对的货真价实,纯正新鲜。”在挂满大鱼的玻璃冰柜前欧阳倩介绍道。 “欧阳大厨,你不用多说,我们都知道,你这鱼怎么卖啊!”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些人非富即贵,眼见开阔见识广,都知道这些大鱼在平时都是可遇不可求,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大家都看见冰柜里的每条鱼上都挂有一个号牌了吧!大家竞价购买,价高者得。购买后可以直接带走,馈赠亲朋,也可以寄在我们会所,时取时食,下面有请拍卖师。”欧阳倩话音未落,激烈的拍卖就开始了。 每条鱼都是一万的低价起拍,加价一次两千块钱。在场的都是有钱人,看见好东西都出得起钱,有时候为一条鱼杠上了,杀红眼的拼命抬价。 “我算是见识了,鱼还可以这样卖。”看着一条百十来斤的大草鱼,一路加价直接被抬到了五万块,花红缨大发感慨。 卖鱼的拍卖会虽然不伦不类的不是很正规,可是参与者都热情高涨,现场几乎没有冷场的时候。 一旦竞价完成,现场刷卡付账。有些卖了鱼的宾客直接就带着大鱼离开了,这些人大多是送礼去了。 更多的人是把大鱼寄存在会所,以后呼朋唤友、宴请宾客时食用。更有人抢着新鲜,得了鱼马上就在会所进行加工食用。 我们在一边看着热闹,欧阳倩则在人群中间忙的脚不沾地,大多数的人都在向她打听这些大鱼是怎么得来了,欧阳倩均以商业机密为由搪塞了。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重头戏来了,开始竞拍一条二十来斤的鲥鱼王。 鲥鱼是长江三鲜之首,因为产量少,味道好具有极高的营养、保健价值,野生鲥鱼的价格最高可以达到上万元一斤。 目前发现的鲥鱼最大的也就十来斤,这条差不多二十来斤的鲥鱼就是今天的鱼王了。 现场有很多人等的就是这条鱼,竞拍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第一口价就达到了二十万。随后这条鲥鱼被一路加价,最终被一个二十多年的富二代以六十六万元成交。 “发了,发了。”李重楼看了拍卖会的盛况后,脸上都快笑出了褶子。 现场实在是太嘈杂,我看李国华和梅眉都有点疲惫,就和欧阳倩打了一个招呼后准备先行离开,欧阳倩实在是太忙了,也就没有挽留。 见我们要走,江东流也准备跟着离开,他也在现场花了小十万买了一条大几十斤的鳜鱼寄存在了会所。 “重楼,京都的蛐蛐争霸赛就要开始了,你今年有什么打算。”出了会所去取车的时候,江东流突然向李重楼问道。 李重楼听了这话也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冲江东流眨眼。 我正奇怪呢,一看李重楼身边李国华老爷子横眉竖眼的样子,就知道了大概。 马上就要到入秋了,也到了玩蛐蛐的黄金季节了。斗蛐蛐从盛唐时就有了,这京都的蛐蛐争霸赛表面上是斗虫,内里却是赌博。这事在李国华看来不光是玩物丧志,简直就是恶习,偏偏李重楼就好这口,两爷子为这事没少闹矛盾。 人精的江东流一看情形就知道了原委,赶紧打了一个哈哈后闪人了,不过临走的时候背着李国华给李重楼做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众人回到了李宅,花红缨被李国华叫去进行火疗减肥了。李重楼直喊困得很,睡午觉去了,大头则去逗象猪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我和梅眉,看着梅眉从进了会所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讲一会儿话吧!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的冷场中我们两人只能各自回了房间。 天都黑定了,睡了半天的李重楼才醒。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和我商量斗蛐蛐的事。 那个黑了我们蚁后,高价买给他人的王老板正是养蛐蛐的,我也正想靠蛐蛐让他服软,帮我们找回蚁后。 两人一拍即合,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后,准备尽快出发去外地找虫。 找蛐蛐在古代也是御灵官的一项技能,古代娱乐匮乏,上到皇帝下到黎民百姓都爱斗蛐蛐。 帝王们既然喜欢,御灵官当然要想尽办法为皇帝们找到能征善战的虫王了,《拾遗录》上就记载有找蛐蛐的秘诀和喂养方法。 我手上的竹蜜和碎骨蛇粉可是找蛐蛐和养蛐蛐的利器,因此我对这次蛐蛐之旅是充满了把握。 时直半夜,月上柳梢头。我正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躺在我身边的象猪突然用鼻子蹭着我的脸颊。 半睡半醒的睁开眼,从木格窗子里倒影进来的清冷月光里,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正站在我的床前凝视着我。 冷汗瞬间布满了全身,吓得彻底清醒了的我,仔细一看才瞧清楚站在我床边的居然是梅眉。 准确的说是那个冷艳、孤傲的梅眉。 “臭男人”梅眉正用凌厉的冰冷眼神看着我,知道我醒了以后恶狠狠的说道。 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看见隐藏着的这个冷艳的梅眉了。 骂完我的梅眉转身就走出了我的房间,我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害怕梅眉出事儿,还是赶紧起床跟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里,我就看见梅眉已经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又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看见梅眉房间没有任何动静,我估摸着梅眉估计是睡着了,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把昨晚梅眉的事给李国华说了。 “梅眉估计是在白天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上产生了波动,才会导致隐藏人格的显现。你最近多开导一下她,带着她到处转转,放松一下心情。”李国华对梅眉的病情分析道。 出了李国华的房间,正好遇见了抱着一个大木头盒子的李重楼。 “正找你呢!我和江东流把时间定好了,今天下去就出发去宁津找虫,你感觉去准备一下。”李重楼对着我说道。 “这么急。” “去晚了,好虫都让别人抓走了。”李重楼出了一下鼻涕,火急火燎的说道。 “你身体怎么样,吃的消吗?”李重楼毕竟还有伤在身,而且我发现她最近好像特别嗜睡,也经常流鼻涕。 “没事儿!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李重楼大咧咧的回了一句后,就抱着盒子出了门。我打看了一眼,盒子里装的全部是一些装蛐蛐的罐子。 一想到这次去宁津,正好可以按李国华说的带梅眉出去散心,放松一下心情,我就走到了梅眉的房间对她发出了邀请。 正在房间里看医书的梅眉,听见我主动邀请她去宁津,显得异常高兴,欣喜的答应了下来。 下午太阳落山后,李宅外面传来了一声汽车喇叭声。我、大头、梅眉、李重楼给李国华老爷子打了一声出去旅游的招呼后,准备坐着江东流的大越野车出发了。 嘴上说是去旅游,可李国华知道我们的真实意图是去抓蛐蛐,他虽然连连摇头,但也没有多说。 倒是一边的花红缨一脸郁闷,她也想去,可是减肥的疗程已经开始,中间中断不得。 第34章 宁津 河南、陕西、山东等地都产上好的蛐蛐。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山东的宁津,那里的蛐蛐个大,品质好,骁勇善战。离京都也不算太远,单边就一天的车程。 江东流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看着他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我就有些纳闷了。虽然爱斗蛐蛐的人多,可他一个亿万富翁,放下自己的公司不管,去抓蛐蛐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江老板的第一桶金可是靠蛐蛐得到的。”李重楼听了我的疑问,在车里说道。 听李重楼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了。开车的江东流也顺嘴接过了话茬,讲述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江东流在父亲死了以后,早产的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一路磕磕绊绊的长大后,因为家里穷,小学没毕业就只能辍学跟人到了京都,在建筑工地上搬砖。 有一次江东流在搬砖的时候,无意在红砖底下捉到了一直青头红牙的大蛐蛐。 一开始江东流只是拿着这只蛐蛐和工友们的蛐蛐相斗玩乐,可渐渐的他发现这蛐蛐战力惊人,不管和什么蛐蛐相斗,这青头红牙的蛐蛐都是一招制敌。 周围的工友都说江东流捉到的蛐蛐是一只虫王,当时京都民间斗蛐蛐喜欢带彩头,十几岁的江东流就靠着这只青头红牙的蛐蛐在虫街连赢54场,一时间威名大震,得了不少的钱。 当时恰好天津也出了一只百战百胜的红袍虫王,在两地玩家的撮合下。两只虫王来了一次双雄对决。 最终江东流的青头大王惨胜,在虫王争霸战中,江东流光奖金和抽水赢了差不多二十万。 要知道那时候的二十万光在京都就可以买两套大房子了,就靠着这蛐蛐赚的第一桶金,加上会来事儿,江东流靠着房地产发了家,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江东流边开车边唏嘘不已,似乎还在憧憬着当初的荣光。时间一晃过了好几个小时,李重楼看着江东流开车挺累的,主动提出换着开。 江东流也正有此意,到了一个收费站,和副驾驶上的李重楼换了座位。 再次上路,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驶,车子已经进入了山东省境内。 长时间的乘坐,这时车里的人都昏昏欲睡了,梅眉都抱着象猪靠在了我的肩上睡着了。看着驾驶汽车的李重楼也不时的用手揉着眼睛,我暗暗留了意,不时和他说说话,让他保持清醒。 “李哥,是不是快要到宁津县了。”感觉进入山东境内已经好长时间了,我向李重楼问道。 “李哥” “李哥” 我一连喊了李重楼好几声,他都我没有反应。我不由的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结果这一拍之下李重楼的双手居然掉下了方向盘,再仔细一瞧他的眼睛也闭着了。 我知道情况不妙,赶紧猛力摇醒副驾上坐着的江东流。醒了的江东流一看李重楼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从副驾驶上伸脚踩了刹车,把住了方向盘。 汽车轮胎在地上擦出一道黑色的刹车痕,总算安全的在路边停了下来,好在这儿是平原,道路笔直总算是没有出事。 一车人都在急刹车中清醒过来,唯独罪魁祸首李重楼依旧瘫在驾驶座上毫无反应。 我们都以为李重楼发了什么急症,可是我下车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呼吸平稳,脸色、体温也正常,并没有发病的现象。 可是任凭我们推搡、呼喊,李重楼就是没能醒过来。这时马上就要进入宁津县了,我们把李重楼抬到后座,下了高速向最近的医院驶去。 接过到了宁津县中心医院,刚给李重楼办好住院手续,他自个就醒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我怎么在医院。”躺在病床上的李重楼看着我们,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们还要问你呢!开着车一言不合就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差点让一车人给你陪葬。”大头看着没事人似的李重楼,气愤的说道。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估计是昨晚上没睡好吧!” 李重楼说的简单,但我的心中总觉得不踏实。在我们众人的规劝下,李重楼不情愿的做了一个全身的大体检。 晚上拿到体检结果的时候,上面显示李重楼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十分健康。 “我没问题,你还不高兴了。”看着这份体检报告我有些皱眉,李重楼看着我的样子不乐意的说道。 “怎么会,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毕竟李重楼被人头鱼身怪物咬了的事就我知道,为了避免产生误会,我赶紧说道。 出了医院,众人找了一个饭馆吃了晚饭后。李重楼和江东流提议,去周围的村子里逛逛蟋蟀夜市。 “这蟋蟀还有夜市。”梅眉好奇的问道。 “那是,现在天南海北的蛐蛐玩家都来了宁津,每个村子外都有自发形成的买卖蟋蟀的夜市,我们正好去淘淘好虫。”李重楼说起这些就来了兴趣。 江东流在也不提让李重楼开车的事儿了,主动开车载着我们去了乡下的村子。 正如李重楼所说,宁津县的每一个村子外都有自发形成的蟋蟀交易夜市。大的夜市有几百个摊位,小的也有大几十个摊位。 这些摊主都是当地的农民,面前用瓷罐摆着从地里抓到的野生蟋蟀。根据蟋蟀的品质少的要价几十块,多的要价上千众多,最顶尖的则有可能要价好几万。 一只品相好的蛐蛐要求头、牙、腿、须、翅都长的出彩,可即便是长好也不一定好虫,中看不中用的蛐蛐也多的是。 一连跑了好几个村子的夜市,都没有寻到一只上眼的蛐蛐。蛐蛐是多,可别说找到一只虫王,就是帅、将级别的好蛐蛐都可遇不可求。 “要不去沈康哪里瞧瞧。”江东流对着李重楼说道。 “行,我们去看看。”李重楼点了点头。 细问之下得知这沈康是江东流和李重楼在宁津发展眼线,专门给两人提供蛐蛐的情报。前几年,在沈康的手里和引介下两人也收到过不少的好蛐蛐。 去沈康住的村子还有一段不少的路要走,越野车行驶在乡间的道路上,透过车窗可以看见田间、山坡上到处都是打着电筒抓蛐蛐的人。 “这也太疯狂了吧!”满山遍野的星星点灯,让大头不禁发出了感慨。 “好的蛐蛐换头牛,绝的蛐蛐换栋楼。当地人靠着捉蛐蛐可是家家开好车,住洋房。就连当地政府也喊出了蛐蛐经济的口号,整个蛐蛐季,全国最少有几十万的玩家来宁津,一人吃住加买蛐蛐花个万把块很正常,你算算这是多少钱。”江东流对车外的情景见怪不怪了。 “这么多的人来淘蛐蛐,我们还能找到好蛐蛐吗?”梅眉一听竞争这么大,担忧的说道。 “以前看运气,不过今年我们身边不是有了一位高人吗?”李重楼边说边看着我。 “阑风还懂蛐蛐。”梅眉一脸的吃惊。 “多少了解点,够不上懂。”我也只是从书本上,大概了解了一下蛐蛐。这蛐蛐按颜色、品种、形态划分有千万种变化,完了一辈子蛐蛐的人也不敢说一个懂字。但正是蛐蛐的这种不可预测,才让众多的玩家喜欢上了它。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沈康住的地方是一栋典型的北方平房,江东流来之前已经事先打了电话,房间热水都已经提前给准备好了。 车刚一停稳,一个二十来岁看起来挺忠厚的年青人就迎了上来,这应该就是江东流口中的沈康了。 第35章 偷瓜贼 因为白天坐了一天的车,晚上又跑了半宿的夜市,众人都疲惫的很,在沈康的安排下洗漱过后都去休息了。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我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打开们一看是沈康。 “李先生,我有个事儿想请您帮个忙,您能去问问和你们同来的女伴,她的宠物猪还在吗?”昨天我们是分开居住的,男士两人一间房,梅眉一人一间。 “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边回房间穿着衣裤,一边问道。 “村里人都说,昨天晚上瓜地里去了一只长着长鼻子的怪猪,糟蹋了不少瓜,我看见和你们一起的女士抱着一只长鼻子宠物猪……”沈康话没说透,但他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沈康估计看见梅眉和我比较亲密,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他一个大男人去敲一个刚见面女生的房门不妥,因此才让我去看看情况。 “谁啊!”我走到梅眉的房门前,轻敲了一下房门。 “我”屋子里的梅眉听见是我的声音后,很快起床打开了房门。 “有什么事?”梅眉问道。 “小白还在你房间里吗?”小白是梅眉给象猪取的小名。 听我这么一问,梅眉张口朝房间里唤了一声“小白”。 以往早就会应声蹦到怀的象猪,今天却没了踪影,见势不妙的我赶紧和梅眉在房子里找了找,没有任何发现。 虽然象猪灵性的很,应该不会出大的意外。但我还是担心它偷瓜的时候被人给打伤,甚至打死。 于是我赶紧叫醒了李重楼、大头和江东流,让他们帮忙出去找象猪。 时值正午,天气正热,众人在沈康的带领下也不敢生张,只能满村子偷偷的找着象猪,现在我们可以确定昨晚的偷瓜贼就是象猪了。 “这小白也是够厉害的,专捡地里最大、最甜、最好的瓜糟蹋,一个还只吃一口,这一晚上的祸祸了多少瓜地啊!”到处是瓜农的抱怨,李重楼大热天的顶着太阳找象猪,心中也不爽,说话冒着酸气。 “都是我昨晚睡得太死,没有留意,才让象猪闯了祸。”梅眉听了李重楼的话,眼圈红了,心中自责不已。 我瞪了大嘴巴的李重楼一眼,赶紧安慰道着梅眉,这事不是她的错,只怪象猪自己调皮。 “沈哥,你们这儿有没有比较阴凉,又长着特别多好瓜的地方。”我们漫无目的找也不是一个事儿,结合象猪的习性我准备有的放矢的去找。 “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村子东边有一个精品瓜果园,哪里都是大棚,正午盖着遮阳网,应该比一般地方阴凉一些。” 听了沈康的话,我们赶紧让他带着我们去瞧瞧。 到了精品瓜果园一看,连片的大棚有上百个。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商量了一下,六个人分成三组,分开寻找象猪。 我和梅眉一组,挨个的在种满各种瓜果的大棚里寻找着象猪的踪迹。就在我们走到一个种着香瓜的大棚里的时候,一阵微弱的哼哼声传来。 我赶紧和身边的梅眉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们两人猫着腰,在大棚里偷偷的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终于在一个瓜藤下看见了象猪的身影。 此刻拖着一个大肚子的象猪正在咬着一个瓜皮金黄的大香瓜,几口咬开外皮和瓜肉后,象猪伸出鼻子只吸了一点瓜瓤里面的甜汁。 就在象猪准备去咬下一字香瓜时,它鼻子连连抽动,似乎闻到了什么特别的气味。 我一看象猪的样子,就知道它已经靠着发达的嗅觉,发现了我和梅眉了。果然象猪循着我和梅眉身体散发的味道,小跑的向我们藏身的地方找来。 “小白”我和梅眉也没必要躲了,对着屁颠屁颠跑来的象猪就是一声呼喝。 这象猪也是通灵的很,一看我脸色、语气不对劲,赶紧调头就跑,我和梅眉在后面撒腿就追。 这象猪原本的速度是远远超过我们的,可是吃了太多的瓜汁,肚子涨的向个大皮球,一跑两边晃荡的厉害,根本跑不快。 前看着要被我们追上了,象猪慌不择路的钻进了大棚角落里的一堆杂物中,随后任凭我和梅眉在外边如何柔声呼唤,象猪就是藏在杂物中不吱声。 只有硬捉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大堆由肥料、木棍、鸡粪构成的杂物,我的心中凉了半截。让梅眉在杂物边守着,我去找来了大头、沈康他们来帮忙。 四五个大男人汗流浃背的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搬开了一堆的杂物,可是除了看见一个饭碗粗细的大洞外,根本没有发现象猪的身影。 “我一直在这看着,没有发现小白跑掉啊!”梅眉看着眼前的景象吃惊的说道。 “一定趁着我们搬杂物的时候,打洞跑了。”看着洞口那新鲜的碎土,我丧气的说道。 “也许还藏在这土洞里呢!我们用棍子捅捅看。”大头不甘心的说道。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沈康和李重楼去了棚外,找象猪挖的出口去了,剩下的人则留在棚里。 没费多大劲,我们三人就在棚外找到了象猪挖出的出洞口,看着洞口倒伏的杂草,我就知道象猪早已经暗渡陈仓的跑掉了。 这时棚里的大头依旧不死心的用一根软管捅进了洞里,没成想这一捅没有捅出象猪,却捅出了一只大蟋蟀。 “大虫。”眼尖的李重楼一声大喊,赶紧向一只黄铜脑盖,丝瓜麻络,阔面方腮,深蓝斑项的黄麻头追去。 李重楼的一声喊也惊动了棚里的人,因为没有带捕蛐蛐的罩网,也不敢下重手怕弄伤了蛐蛐。 众人畏手畏脚的和黄麻头在杂草里打起了游击战,好在人多总算没有让蛐蛐跑了,黄麻头最终被手疾眼快、以捉蛐蛐为职业的沈康捉住了。 沈康也是个实诚人,蟋蟀是我们发现的,他在捉住后,又把蟋蟀给了李重楼。 “看来这大热天的辛苦没有白费啊!大白天的也能捉到这么一只好虫。”李重楼接过沈康递过来的黄麻头越看越喜欢。 这只黄麻头是一只将帅级别的好虫,身体各个部位都长的正,体重也大慨有八厘大小,现在关键就看这中斗技如何了,要是善战都有冲击虫王的可能。 这黄麻头估计晚上就在这瓜棚里活动,白天藏身在大棚角落里杂物堆里。象猪打了洞后它又藏在了洞里,要不是找象猪,还真没人想到这大棚里还有这么出彩的蛐蛐。 “咕咕…”声一阵阵响起。 从昨晚到现在大家都还没有吃饭,现在都已经饿的厉害了。 又花了一点时间把大棚里的杂物搬回了原处后,一行人准备回家吃饭后,在继续寻找象猪。 不过辛苦一场,虽然还没有抓到象猪,但好歹因祸得福捉了一只好虫。 因为没有带蛐蛐罐,李重楼用菜叶卷了一个筒子,把蛐蛐放在了里面。 一回到沈康家,李重楼和江东流满身汗臭的去把玩蛐蛐去了。 我、大头和梅眉衣服全身都汗湿了,准备回房间换衣服。 可刚打开房门,梅眉就发出了一声惊呼。我和大头赶紧跑到她房间一看,发现象猪居然蜷着身子,在梅眉的床上睡得正香。 “这臭东西。”看着象猪的小模样,我是即生气又想笑。 依照象猪的机敏劲,这么大动静,即使在睡觉它也早都应该醒了。我猜这家伙一定是在装睡,逃避惩罚。 等到我找了一根绳子,栓住了象猪的脖子防止它在乱跑后,它依然装的毫无反应,抱头大睡,这时就连梅眉和大头也看出了象猪的小把戏了。 听着象猪不停咕咕作响的肚子,我估计吃多了瓜果的它,这会儿也不好受,也就没有教训它,只是仔细的关紧了门窗。 吹过午饭,李重楼又困得厉害去睡觉了。我和江东流则在沈康的带领下,挨家挨户的去道歉赔偿瓜农们的损失了。不光赔了不少的钱,还挨了不少的臭骂。 吃过晚饭,等到夜幕再次降临,我们准备好抓捕蛐蛐的各种器材、设备,在沈康的带领下开始正式抓蛐蛐。 第36章 抓蛐蛐 虽然快入秋了,但天气没有一丝转凉的迹象,到了晚上依然热的厉害。 因为要在草丛、荒坡和玉米地里找蛐蛐,为了防止被草叶划伤必须穿着长衣长裤,就更加让人热的难以忍受了。 不过李重楼他们这些老手早年已经习惯了,我们这些新手第一次抓蛐蛐,在满心的稀奇和新鲜感之下,也还能忍受。 沈康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小就抓蛐蛐,那里出好蛐蛐他最是精通。可是即便如此,由于这些年的过度捕捉,加上农药的使用,要想要到一只好虫也是不容易,除了经验更要看运气。 我们现在找蛐蛐的地方是一处斜坡的黄土玉米地,蛐蛐为了防雨水,大多把巢穴建在这种斜坡上。而且这种黄泥地,盛产黄身黄牙打斗凶猛的蛐蛐。 抓蛐蛐分听和趟两种,顾名思义听就是听那些叫声洪亮、有力的蛐蛐,然后寻声去抓。这种方法少走废路,但一般抓不到特别好的蛐蛐。 因为那些好蛐蛐就像人类中的大将一样,越是厉害的角色,越是善于藏拙,遇事淡定从不轻易显山露水,因此绝好的蛐蛐一般是不会轻易叫唤的。 这种时候就要用到趟了,人走在草丛和田地里,可以通过惊动那些隐藏的蛐蛐来发现好虫。 我们六人一人头上带着一个电筒,身上挎着矿泉水和蛐蛐罐,手上拿着罩网并排走进了青纱帐似的玉米地里。 我边听边走时刻留意着跳过眼前的蛐蛐,一但感觉蛐蛐长的可以就赶紧追上去,用罩网进行捕捉。 这季节玉米地里的玉米都开始抽穗了,玉米杆都是一人多深,人走在里面根本瞧不见周围的情况。 在这种条件下抓蛐蛐,不光要忍受闷热,还要忍耐着蚊虫的侵扰,一个不小心还会被玉米叶划伤,真不是一般的遭罪。 只听见耳边嘘嘘嗦嗦的趟地声,和百虫的虫鸣声,根本瞧不见其他的人,我只能闷着头一直向前走去。 看着沿途到处都是被折断的玉米叶,我知道这块地已经不知被多少人趟过了。 我在玉米地里也抓到了几只蛐蛐,但不是体重太轻还不到五厘,就是品相不好,都被我重新放回了地里。 过了有半个小时,除了梅眉和大头,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走出了玉米地,不过看样子他们也没有什么收获。 对蛐蛐不是很懂的梅眉和大头,只要是看对眼的蛐蛐就抓,因此落在了后面,又在田边等了十来分钟,两人终于一脸喜色的走出了玉米地。 两人随身携带的十多个蛐蛐罐里都装上了蛐蛐,打开大头的蛐蛐罐一看,里面的蛐蛐个个歪瓜裂枣的,根本入不了眼。 梅眉的蛐蛐罐里更加骇人,蛐蛐个头到是大的离谱,可全是三尾的母蛐蛐(两个尾巴的公蛐蛐才能做斗蟀),让我们好一通笑话。 给两人普及了一下蛐蛐的常识后,沈康又带着我们去了下一个地方继续寻找蛐蛐。 从晚上七点多一直找到快十二点,地方也换了五六处,可是六个人连一只好蛐蛐都没捉到。 “今天就算了吧!我们还是去夜市上看看有没有好货。”体虚的江东流累的汗流浃背的,实在是扛不住了。 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三点是夜市时间,这段时间里,上半夜捉到蟋蟀的人会直接把蟋蟀带到夜市进行售卖。 “我看行,总比我们在着喂蚊子强。”李重楼也附和道。 我们的本意只是来宁津找到好蛐蛐,买到的和抓到的都一样,只不过自己捉到的虫王在感情上会让人更有成就感一些。 拿定主意,众人在沈康的带领下原路返回,准备开车去蟋蟀夜市看看情况。 从荒坡走到大道上的时候,我发现离道路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堰塘。看着众人身上都满是灰尘和草屑,于是我提议去堰塘里清洗一下。 大家一致同意,可等到我们走到了堰塘附近才发现,因为天气干旱,这个堰塘里的水早被被人抽走用去灌溉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干塘,塘边守鱼人搭的窝棚都塌了。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干固的堰塘里突然传出了一声蛐蛐的叫声。“咣咣咣”声音异常洪亮,隐隐带着一丝雷鸣之音。 懂蛐蛐的人一听这声,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只了不得的大虫。李重楼和江东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满身的疲惫瞬间不翼而飞,撒开腿就往堰塘里冲去。 我的心情也是一阵激动,跟在两人身后追来上去,可刚跑进堰塘里叫声就突然停止了。 走到干塘里观察了一下地形,连续干旱的天气让堰塘底部的淤泥开裂出了一道道的大口子,刚刚发出叫声的蛐蛐估计就藏身在这些裂缝里。 可是这么多的裂缝根本无从找起,我们只好静声,安安静静的等候着蛐蛐再次发声。 可是都过了半小时,那个诱人的声音在也没有响起。我们估摸着这堰塘里的蟋蟀一定是被我们惊动了,估计今晚不会在发声了。 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断定这是一只难得的好虫,说不定就是今年的虫王。 众人心中越发急不可耐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后决定不等了,准备在蛐蛐发声的大致位置去死找。六个人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蛐蛐找出来。 也算是有缘或者我们运气好,没用多长时间,我们就在蛐蛐大概发出叫声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土洞。 可奇怪的是这个蛐蛐洞就一个洞眼,要知道抓蛐蛐都是两个洞眼,堵一头另一头罩子伺候。 “这是蛐蛐洞吗?”看着这个奇怪的洞穴,李重楼有些拿不准了。 “管它是不是,先挖开在说。”大头在一边咬牙说道。 李重楼用小铲子又在洞口周围挖了挖,就在离第一个洞的旁边二三十公分的地方,我们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洞眼。 “哪能啊!这么长的洞,一般蛐蛐洞就十厘米左右,别是毒虫洞什么的吧!”捉蛐蛐经验最丰富的沈康看着这个洞,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蹲在我身边看着热闹的梅眉,一听沈康的话,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躲到了我的身后,她平时最怕这些东西了。 这时候已经快要到洞地了,挖土的李重楼和沈康不敢用工具了,要是洞里真有蛐蛐,用工具一怕虫跑二怕伤虫。 这时候原本可以用水灌进洞中逼出蛐蛐的,可是众人带在身边的矿泉水,不是先前用了,就是干渴的时候喝了,这荒郊野外的一时间也没地方现去找水。 “那里那么多磨磨唧唧的。”猛人大头在一边看的烦了,扒开李重楼,一伸指头就往虫洞里插进去掏了起来。 土较硬,大头用手挖起来很吃力,挖了很久,堵着罩子的一头猛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撞击。 几只黑黢黢的大东西在罩网里一阵乱蹦,我死死的按住罩网,手心上全是汗。一看是三个大的超乎想像的三尾(母蛐蛐),我的心中一阵狂喜,心想这下虫王要出洞了,这不是毒虫洞。 这么大的三只母蛐蛐,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洞里的公蛐蛐一定非同凡响。众人心里那个美啊,我悄悄移开罩子,放出母蛐蛐,就等着二尾的公蛐蛐落网了。 可是任凭大头在那边不停的拍打洞口,公蛐蛐就是不现身。 不应该啊!看来这蛐蛐还躲在洞里死扛,大头一不做二不休,手指继续向前挖掘。突然我感到手上嗦罗罗的一动,我赶紧死死的按住了罩子。 罩子发出一阵猛烈的晃动,力道之大让我惊喜不已,暗想一定是个大家伙,可当我定睛看清罩网里的蛐蛐后,心顿时凉了半截。 第37章 紫三段 网兜里的蛐蛐实在是太小了,我估摸着最大也就五厘重。 莫不是还没有把洞搞穿?不死心,我又让大头顺着洞挖,直到完全挖通,还是只有这个黑乎乎的小蛐蛐。 把小蛐蛐放到蛐蛐罐里打量了一下,一是头大,灰黑色的头比身子都大了一圈。二是牙黄,整个是三原色的黄,正黄牙,不是金色牙,就连江东流和沈康他们这种老手,也从未见过这种牙色的蛐蛐。 一定不能落下了那只咣咣咣大叫的好虫,李重楼他们以为没有找到正主,还不死心,于是又在干塘内找了好一阵,到是又抓了几只蛐蛐,不过都不是什么好虫。 捉完虫时间也不早了,去不了夜市了。众人回到家后,那条黑乎乎的小虫却没有人愿意要。 李重楼和江东流眼界高,这种小虫他们看不上眼,扔了又不甘。我对蛐蛐也算不上精通,虽然感觉这蛐蛐不一般,但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我看这虫就给大头养了,你们看他们的头都一样的大,缘分啊!”李重楼又调侃上了大头。 头大一直是大头的禁忌,听了李重楼的调侃加上两人以前的一些小矛盾,大头红着眼就要找李重楼理论。 我在一旁赶紧拉住了大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听了我的话后大头冷静下来,开口对李重楼说道:“两天后我用这只黄牙大头蛐蛐和你的黄麻头比一场,谁输了谁给对方作揖道歉,你敢不敢?” “切,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就等着哭吧!”黄牙大头蛐蛐体重比黄麻头轻了近一半,就好比一个轻量级拳手和一个重量级拳手对垒,结果不言而喻,在加上大头又是个新手,毫无斗蛐蛐的经验,李重楼对于这个赌局那是信心百倍。 随后众人各自回了房间,我则去梅眉的房间里看了看象猪。前两天象猪在瓜地里大吃特吃后,这两天跑肚拉稀了。 看着房间里象猪精神头恢复了一些,又在撒欢后,我也放了心。和梅眉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的那个方法有用吗?”看见我一进房间,大头就拿着他的黄牙大头蛐蛐走了上来。 “绝对有用,你这蛐蛐的头和牙是一等一的好,就是个头小了一点,但力量绝对不小,我用罩网罩住它的时候最有体会。”说着话我把装有碎骨蛇粉的一个小瓶递给了大头。 “这个怎么用?”大头接过瓷瓶问道。 “明天你去市场买上几只上好的大虾或者河蟹,取出嫩肉捣烂后加入适量的碎骨蛇粉,喂给蛐蛐,我保你蛐蛐变成铜筋铁骨。”我特意强调了加入适量的碎骨蛇粉。 大头是求胜心却,要是不提醒一下他,我估计他能把整瓶碎骨蛇粉都给喂了蛐蛐,那就暴殄天物了。 第二天一早,大头第一个起了床对江东流嚷嚷着要去县城。我知道他这是要买大虾和河蟹去了。恰好江东流也正想去逛逛县城里的蛐蛐早市,所以也就答应了。 这宁津除了有蛐蛐夜市,在县城还有规模更大的蛐蛐早市。早市里的蛐蛐虽然品质比夜市高的多,但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 而且这些蛐蛐都是二道贩子在买卖,个个都是行家,在他们手里不光很难买到绝顶的好虫,还容易花大钱买假虫。 最通常的就是用棚养的人工蛐蛐冒充野生蛐蛐,这棚养的蛐蛐叫白虫,因为经过选种培育,品相都是个顶个的好,但这种蛐蛐却没有斗性和战力。 梅眉不喜欢喧闹就没去,最后只有我、大头、江东流和李重楼去了县城,沈康不卖蛐蛐也就没有同行。 到了县城蛐蛐市场,近千个买卖蛐蛐的摊位前人山人海的,耳边充斥着各种方言和口音。 我们四人挨个在摊位上选着虫,这些摊位上的虫经过层层选拔,品质都不错,但大多也就是一些将校级别的虫,那些王、帅级别的根本瞧不见,有也早都通过特殊渠道买给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了。 当然在这些将校级别的蛐蛐里也不乏被埋没的好虫,但那毕竟是少数。 随意在市场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好虫。但李重楼还是捡不错的买了几只,准备回去给黄麻头当陪练。 就在我们准备出了早市,陪大头去鱼市买虾时,蛐蛐市场里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李重楼那里能错过这种热闹,赶紧带着我们折回,向人群聚集地跑去。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一看里面的人,我和大头都吓得一缩脖。 一个穿着白裙,带着玉镯、足坠的少女,一个肉山似的大胖子,还有一个矮小干瘦的老头。这不正是被大头掀倒在鸭屎里,李重楼他们口中的皇室后裔完颜思烟吗? 我和大头对视一眼,各自往人群中隐了隐身体后,开始观看起来。 原来完颜思烟刚刚花了十万块,在一个老主顾那里买了一只紫三段。 虽然价格贵的很,但这只蟋蟀看起来确实威风凛凛,紫头壳,黑脸庞,头上星门前凸,复眼突出,紫翅紫须紫尾焦金皱翅,大腿圆长有力,还长有一对顶尖的红牙。 蟋蟀古谱上说的:紫头蓝项焦金背,白肉红牙斗三秋,就是这种变异的蛐蛐,万中无一的存在。 李重楼手上那只不错的麻黄头和这只紫三段一比完全可以扔了。 就在围观人群以为完颜思烟会带着紫三段离开时,她身边的矮小干瘦老头把紫三段放在了一个斗盆里,又从身边的木盒子里拿出了一个珐琅彩的蛐蛐罐。 “我算是开眼了,光这罐子就不下五百万吧!”李重楼看了珐琅彩的蛐蛐罐后彻底的服气了。 我也对完颜思烟的财力也有了客观的认识,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一个养蛐蛐的罐子就几百万,要是碎了…… 围观的人里许多都是行家,知道这宫廷御制、皇室专用的珐琅彩的价值,一时间纷纷猜测什么样的蛐蛐才能配的上这罐子。 老头打开罐子,把一只蛐蛐放到了斗盆隔板的另一边。 “青头大王”人群中又发出一声惊呼。 蛐蛐的分类是按古老而传统的分类方法为:青、黄、紫、红、黑、白六大类。其中以青为最,就像翡翠以绿为尊一样。 这只大青头,头圆似珍珠,皮色如金漆,脑线细白,项如靛染,蓝砂铺项,青金战袍,翅梢尖长,鸣声浑厚,六足如霜,大腿粗长,洒有靛斑,两尾过身,一对白钳,牙根粗壮,斗相稳健,能盘善夹,重口退敌。 蟋蟀古谱上说的,正青头如菩提子,项是靛染毛别致。更得芝麻牙白色,将军百战破竹势。在这蛐蛐几乎都有体现,而且这蛐蛐的体重罕见的超过了八厘,离九厘估计也就是一线之差。 一下子看见一只紫三段和一只绝世的青头大王,在场所有玩蛐蛐的人都觉得此生无憾了。我身边的李重楼更是看的痴了,望着青头大王,流露出的渴望眼神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青头大王和紫三段都放在了斗盆里,干瘦老头拿起隔板,人群瞬间鸦鹊无声,都迫不及待的等着两个蛐蛐的开战。 两虫一照面,青头大王就发出一声惊雷般的叫声,同时一展金翅。紫三段在青头大王的威压下马上别过头,似乎有些怯战。 斗盆旁的老头一见这种情况,赶紧重新放好隔板,拿出一支马鬓做的斗草开始撩拨起紫三段的斗性。 这紫三段到底是异品,在老头老道的挑逗下马上恢复了斗志,开始张牙舞爪起来。老头收了斗草,准备重新打开隔板。 围观群众知道高潮马上就要来了,个个屏住呼吸,期待着马上就要上演的龙争虎斗。 第38章 虫海 干瘦老头刚一打开隔板,青头大王就如下山猛虎一样向紫三段冲去。 围观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见紫三段缺了一条大腿,在斗盆里打起了摆子。青头大王则仰头挺胸,趾高气昂,夹着紫三段的大腿,得意的鸣叫一声,开始向主人邀功请赏。 见此情景,干瘦老头赶紧从一个瓷瓶里拿出一粒米粒大的黄色饵料,喂给了青头大王。 绝大多数人都没看清青头大王是怎么战胜紫三段的,可我凭着先天的出色眼力看清了整个打斗过程。 青头大王和紫三段一照面就是一个顶头,就在两虫互不相让时,青头大王却猛的后扯了半步,紫三段失势之下,刹不住劲,虫身马上一个前冲。 青头大王等的就是这紫三段去势的一瞬间,它抓住机会,一个侧身扭头,大牙一个猛口,就咬下了紫三段的右侧大腿。 这青头大王对力量、技巧和时机的把握简直妙到颠毫,紫三段输的不冤。 这还没看明白呢!紫三段就被秒了。恍惚间,围观众人期待的高潮就潮来潮去了,个中滋味完全没有品尝到,个个满脸沮丧。 到是有用手机拍摄了画面的人,在不停仔细回放之下,才看清了两虫的打斗经过,一时间对青头大王的战力惊为天人。 干瘦老头在众人的不舍中,重新把吃过食的青头大王装进了珐琅彩的蛐蛐罐里,斗盘里这时只剩下紫三段拖着一条悲情的屹立着。 一下子十万块打了水漂,完颜思烟也不生气,伸出葱白似的嫩手,抓起斗盘里的紫三段就给扔到了地上。 见此情景,围观群众纷纷向被扔在地上的紫三段扑去,在青头大王面前紫三段是个屁。可在其他蛐蛐面前紫三段即使没了一条腿是王者般的存在,卖个几千万把块钱没问题。 要知道多少人玩了一辈子蛐蛐,都遇不到这样一只好虫。 乘着众人哄抢紫三段的机会,我拉上大头赶紧溜走了,要是和完颜思烟打了照面那就尴尬了。 我和大头在江东流车边等了好一会儿,李、江两人才一起走到了车前。 “你们两怎么上前跑了,也不打个招呼,我们还在市场找了你们呢!”李重楼一见我们就埋怨道。 我口中连声道着谦,但并没有说出我和大头上前跑了的原因,毕竟两个男人和一个女子留有过节并不光彩。 四人上了车,陪着大头到鱼市买了三只虾两只蟹后,又着往回赶去。 回去的路上李重楼和江东流都在谈论完颜思烟一拨人,通过他们的交谈我了解到,那个留着小辫,像个肉山的是完颜思烟的保镖,叫齐木格,听说还是个摔跤冠军。 至于那个矮小干瘦的老头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名叫严顺章,知名虫街几十年,花鸟鱼虫,牵狗架鹰就没有他不精通的,现在被完颜思烟花高价聘请在身边,当师傅一样对待。 受到了完颜思烟青头大王的刺激,李重楼和江东流满心的亢奋,天刚擦黑就迫不及待的让沈康带着我们出发,到野外抓蛐蛐去了。 可是运气不好,六个人辛苦了一个晚上,人累的要死,好虫却没抓到一只。见识了青头大王的风采,一般的虫已经入不了我们的眼了。 也没精力逛夜市了,众人回去一觉睡到第二天大中午,吃过饭后天空中又下了一场阵雨。这场雨不光缓解了一下旱情,也让闷热的天气稍稍降了温,空气中也会不时刮过一阵凉风。 这风一现,让我们御灵人捉蛐蛐的秘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晚上再次出发的时候,我特意让梅眉带上了已经康复的象猪。 被栓在房间里好几天的象猪,一路上兴奋的很,在梅眉怀里好不老实,我特意嘱咐梅眉要她抓紧绳子,看好了象猪,要是在让它再跑走去祸害瓜地,我们在这地方就待不下去了。 李重楼和江东流见我今天全副武装的带了象猪,和各种奇怪的小物件后,知道我要用御灵的秘密手段捉蛐蛐了,因此都是满怀期待,幻想着能捉到一只和青头大王旗鼓相当的好虫。 路上,我要求沈康把我们带到了一处地势开阔,植被丰富,空气流动通透的地方。 听了我的要求,在沈康的一路指引下,江东流开了快两个小时的车才把我们送到了地方。 下车一看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好地方,背后是一个绵延几里的大土坡,前方则是碧波万倾的玉米地,关键是浩瀚的玉米地中间还有一条绵延而去的小河。 风抬升起河水挥发的水汽和温热的空气对流产生新的强风,而这风在后面土坡的一次次阻挡下,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漩,搅动的整个广沃的玉米林沙沙作响。 连片的玉米林,一眼望不到尽头,很容易迷路,所以人一般是不敢轻易进去的,蛐蛐一定多,然而这种地理环境却最是适合我捕蛐蛐手段的展开。 众人沿着小河一直走到玉米林的中间位置,我让梅眉留下,其他人就近去抓蛐蛐。不是抓公蛐蛐,而是专门抓三个尾巴的母蛐蛐,越多越好。 众人虽然不知道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还是依言行动起来。 让梅眉把象猪拴在河边的一棵树木上后,我在河边和玉米地之间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土坑,和梅眉一起把它加工成一个土灶。土灶做好后又往里面放入木炭,倒上酒精,点上火。 乘着木炭引燃的功夫,我们又砍断了河岸边的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搭在河面上,好让对岸玉米地的蛐蛐能顺利渡河。 忙完这一切后,李重楼他们也回来。我拿出一个用棕榈心编制的笼子,让他们把各自抓到的母蛐蛐都放到里面。 大概数了一下,四个人一共抓了快两百只母蛐蛐,应该够了,提篮大小的笼子里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活蹦乱跳的母蛐蛐。 这时木炭也被引燃了,这是上好的白炭,不会起一点的烟。拿出一个乘菜的大瓷盘搁在火炭上后,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竹蜜的木盒。 在竹海里找到的竹蜜都在这儿了,总共只有鱼丸大小。我分开一半竹蜜放在了磁盘上,看着竹蜜在滚烫的磁盘里快速融化,散发出迷人的清香。 又怕量少作用有限,达不到效果,我一狠心又将剩下的半块竹蜜也放进了瓷盘。 在磁盘的正上方,用树枝搭上一个架子后,将装满母蛐蛐的笼子放在了上面,高度恰到好处,母蛐蛐们即不会被靠着,又能最大限度的吸取到竹蜜的香味。 融化的竹蜜,挥发出的香味分子飘散到空中,挂在上方的母蛐蛐首当其冲,一个个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整齐划一的疯狂鸣叫起来。 醉人的竹蜜香气和悦耳的蛐蛐鸣叫声在回旋气流的卷动下,扩散到了广沃玉米林的每一个地方。 看着一切准备就绪,我叫上众人准备离开,远远的就等着蛐蛐自投罗网了。 象猪早在我拿出竹蜜的第一时间就疯了,拉直了绳子拼命的哼叫着,想冲过吃掉竹蜜。 象猪离着竹蜜就一米来远,可就是吃不着,馋的口水流了一地,梅眉本想带走象猪,被我制止了。 在离陷阱几百米的地方我们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等候起来。慢慢的成群结队的蛐蛐开始从我们身边跳过,就像朝圣一样寻找香味和叫声向前面蹦去。 一直等到后半夜,看着身边已经没有蛐蛐再向前跳去时,我让大头拿出一张细密的大撒网,准备去收蛐蛐了。 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手电一照之下我们震惊的发现,以我们防置竹蜜和母蛐蛐的地方为中心,方圆百米以内,全部是黑压压的蛐蛐,简直就是一片虫海。 第39章 三虫王 看了眼前的景象,李重楼、沈康他们都一脸叹服的看着我。可是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这么多的蛐蛐聚在一起,怎么选、怎么抓,看都看花了眼。 听了他们的疑问,我特意指了指虫海的正中间。因为离的有点远又在晚上,他们看不真确,只能大致看见我们放置竹蜜的地方有一片方桌大小的空地,象猪则在空地边缘时不时的嘶吼一下。 但我凭借着出色的眼力可以看见,每当象猪护着竹蜜嘶吼一声时,那些想要靠近竹蜜的蟋蟀都会吓得退回去。 这就是动物之间先天的等级划分,象猪虽然贪生怕死,但好歹也是个灵兽,在这些小蛐蛐面前还是很霸道的。 但也不是所有蛐蛐都畏惧象猪的存在,有大约两三只的蛐蛐,就不顾象猪愤怒的嘶吼,直接跳到了已经冷却的瓷盘中吃起了竹蜜。 磁盘周围方桌大小的空地上还有些零星的蛐蛐,不时跳到磁盘里,但磁盘里的三只蛐蛐总会在第一时间将入侵者咬下瓷盘。 这是蛐蛐天然的领地意识决定的,磁盘中的那三只蛐蛐就这虫海中甄选出来的王者,这个磁盘已经被他们三分天下了。 我手上拿着一大束绑在一起的野草,慢慢在虫海里扫除一条道路,带着大头向最中间靠近。 脖子上拴着绳子的象猪一看见我靠近,连忙甩动长鼻子,肉嘟嘟的嘴巴里也发出一阵委屈的哼哼声,似乎在控诉着蛐蛐吃了它的竹蜜。 没有理会象猪,我给大头使了一个眼色。大头扭腰一甩,像在老家撒鱼网一样,将白色的罩网抛向前方。 大头撒网的手艺还是很好的,罩网像一片云朵一样飞了七八米的距离后,准确的罩在了那方桌大小的空地上。 后面的江东流他们一见我们得手了,赶紧冲了上来。 我走到罩网前一看,心中满是失望。先前磁盘中被我寄予厚望的三只蛐蛐,这时居然还趴在磁盘中吃个不停。 这三只蛐蛐虽然个个品相、体重都和完颜思烟的青头大王在一个档次,但这种在利益与生命之间不懂取舍的蛐蛐,注定成不了气候。 要是那只青头大王,我估计这时候早就跳下磁盘,藏身在了罩网下的其它蛐蛐或杂草之中了。 磁盘里的三只王级蛐蛐被李重楼、大头和江东流捉走了。瓷盘下的那些帅、将级的蛐蛐大约有三十来只,众人合力抓了给了沈康,准备让他带到早市上去卖掉。 我仔仔细细的刮着磁盘,总共只剩下了不到小拇指大小的竹蜜,梅眉也解开了绳子把象猪抱在了怀里。 这家伙看见我把仅剩的竹蜜又装到了盒子里后,就发起了脾气。在梅眉怀里四脚乱弹,我要去教训它一下,梅眉倒还不乐意了。我总觉得在这么娇惯下去,象猪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一切收拾妥当,除了我外大家都满是兴奋的准备打道回府了。我总觉得我们去要回蚁后的时候,一定会和完颜思烟的青头大王对上,可是目前我们抓到的几只蛐蛐似乎都和青头大王差了一线。 等我们顺着小河走到大道上的时候,太阳刚刚从地坪线上升起。我突然发现昨晚我们身后的哪座绵延几里的大土堆,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万丈旭光照射在土堆之上,整个土堆都披上了一层金甲,我用望气之法一看,整个土堆居然弥散着一丝淡淡的紫色龙气。 “你们看这个土堆像不像一条卧龙。”细心的梅眉也发现了土堆的不同。 “还真是挺像的,那是龙头,那是龙足……”李重楼和江东流也对着土堆评头论足起来。 “这土堆一直被我们当地人称为龙墟。”沈康也在一旁说道。 我又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突兀的出现在平原上的大土堆应该是人为堆砌出来的,为的就是营造一处蕴涵龙气的风水宝地,多半下面埋有大墓。 我对盗墓没有兴趣,可是这种宝地应该会生有绝顶的好虫。 “沈哥,今天晚上我们就去前面的大土堆上抓蛐蛐吧!”我对着沈康说道。 平时很大气的沈康一听我的话突然露出为难之色,众人大惑不解之中沈康说出了缘由。 原来这大土堆一直是周围几个村子的墓地,后来坟埋的多了,这土堆就邪性了。大白天的都会在上面迷路,怎么都走不出来。晚上到土堆上捉蛐蛐的也会遇到各种怪事,有的人甚至活活被吓死了。 看来沈康对这土堆忌讳莫深,李重楼和江东流也因为捉到了虫王级别的蛐蛐,不想在去冒险,我的提议只好被搁置了。 回到家江东流载着沈康去早市卖蛐蛐去了,梅眉带着象猪去休息了。我也正要去休息,却被大头和李重楼叫住了,说是要我当个见证。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两人是要依言斗蛐蛐了。大头和李重楼这两人大仇没有,但就是谁也看不惯谁,互瞧对方不顺眼。 大头回房拿来了他的黄牙黑,李重楼也拿来了黄麻头。 大头一打开蛐蛐罐,李重楼就傻眼了。两天没见,小身板的黄牙黑不光身体大了一圈,而且浑身冒着黑光就像穿了一件铠甲似的,各个关节处也都膨胀的鼓突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蛐蛐界的健美冠军。 黄牙黑的脑袋更是长的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都大的没谱了。不过好好的一副大黄牙却在快速的生长中,长的粘在一起无法开口了。 看来大头根本没有把我叫他适量喂些碎骨蛇粉的话听进耳朵里,好好的一只黄牙黑蛐蛐居然让他喂成了这副模样。 “你这家伙是不是给蛐蛐用药了。”李重楼一看黄牙黑的变化,马上对着大头叫骂到。 “我哪里会用什么药,不敢比就直接认输,少找借口。”大头装模作样的说道。 李重楼也觉得大头一个新手应该不会用药,在说也没听说过那种药能让蛐蛐在两天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啊! 难道这黄牙黑真的是什么未知的异虫?李重楼心中打着鼓,不过这黄牙黑看着厉害,可是牙都长的粘在了一起,也就没了伤敌的武器,自己的黄麻头未必没有胜算。 两人都没有了异议,分别将各自的蛐蛐放到斗盆里准备战斗。 一切就绪我拿起隔板后,黄麻头开始主动进攻,张口就把黄牙黑粘在一起的大黄牙咬在了嘴里。 可是一连几次用尽,黄牙黑的大牙始终毫发无损。于是黄麻头松了口,估计看见黄牙黑无法开嘴,黄麻头肆无忌惮的一个侧身,张口就咬在了黄牙黑的大腿上。 大头现在也知道自己用药太猛,把黄牙黑给养废了,败北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满脸不安,李重楼则是一脸喜色。 可是李重楼还没来得及高兴,异变突生,一直没有反击的黄牙黑突然一个弹腿,把要着它的黄麻头远远的蹬开了。 黄麻头晕头转向的还没反应过来时,黄牙黑一个加速,向一辆推土机一样用大头抵着黄麻头直往斗盆上撞去。 “啪唧”一声,黄麻头直接被撞的肠穿肚烂,死的极其惨烈。 大头的黄牙黑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们三人都看傻了眼。 按照事先的约定,这时候李重楼要向大头作揖认错了,可李重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就是开不了口。 我看着气氛有些紧张,正要开口调解一下时,李重楼突然对着大头说道:“敢不敢用你的黄牙黑和我的蟹胲青斗一场,要是你赢了我以后叫你哥,要是我赢了两人扯平。” 蟹胲青是最晚磁盘上三只蛐蛐中李重楼得到的一只,绝对的一只好虫,体重八厘多,色正体健,几乎挑不出毛病。 “有什么不敢的,尽管放马过来。”大头就算是输了也没有多大损失,当然答应了。 我在一边有心劝阻,但杠上了的两人说什么也不听。 第40章 鬼打墙 李重楼取出蟹胲青,在蛐蛐罐里喂起了水和食,大头也有样学样的用加了碎骨蛇粉的蟹肉喂起了他的黄牙黑。 看着表面裹着的一层碎骨蛇粉的蟹肉,我的心就在滴血,打定主意比赛结束后一定要把碎骨蛇粉从大头手里拿回来。 两虫喂食完毕,比赛马上就要开始,我迫不得已又站在斗盆前提起了隔板。 隔板一开,蟹胲青颇有大将之风,并没有盲目的上前进攻,而是游走在黄牙黑的周围不停试探着,黄牙黑则依旧是老样子,待在斗盆里轻易不动身体。 蟹胲青试探出黄牙黑的虚实后,慢慢开始加大了进攻力度,不停的用巧口咬着黄牙黑身体的各个部位,可是在黄牙黑的铜筋铁骨面前一次次无功而返。 黄牙黑在蟹胲青的进攻中也乘机反击过几次,但蟹胲青攻守兼备没让黄牙黑得手。 两虫一时间陷入焦灼的局面,但蟹胲青很有灵性,它慢慢摸索出规律,把攻击的要害放在了黄牙黑的腹部。 就在两虫又一次接触的时候,蟹胲青猛的并牙下插到黄牙黑的大牙下,大足后掀想把黄牙黑掀翻后攻击它的腹部。 但蟹胲青低估了黄牙黑的力气,这一掀之下不仅没把黄牙黑掀翻,到把自己的大牙卡进了黄牙黑的牙缝里(黄牙黑虽然无法开嘴,但两个大牙之间留有一道缝)。 黄牙黑那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以足为轴,大头下压,身体后翘,使出浑身的劲力生生掰断了蟹胲青的大牙。 李重楼瞬间眼睛就红了,他这种爱虫如命的人好不容易得了一只好虫,还没过瘾就被废了,心中的悲痛无法用语言形容。 “哥…”愿赌服输,李重楼咬着牙对着大头叫了一声哥后,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头看着李重楼的模样,也没了胜利后该有的喜悦。回到房间后,我不光从大头手中把碎骨蛇粉要了回来,还把他那只在磁盘里捉到的梅花翅拿走了,准备给李重楼送去。 大头这段时间来已经喜欢上了斗蛐蛐,虽然满心的不舍,但一想到李重楼的可怜样,最后还是咬牙同意了。 我拿着梅花翅到了李重楼的房间,说这是大头送给他的,一开始李重楼还碍于情面不愿意要。 在听我说了大头的黄牙黑是用了碎骨蛇粉后,李重楼一边大骂大头阴险,一边理所应当的收下了梅花翅,完了还不忘向我要了一些碎骨蛇粉。 中午的时候,江东流和沈康也从早市上回来了,三十来只将、帅级的蛐蛐一共卖了近五十万块钱,江东流慷慨的分了一半给沈康作为食宿和引路费用。 也许是受了白天黄牙黑的刺激,吃完饭的时候李重楼突然提议要去龙墟上抓蛐蛐。我也在一旁说道,只要我们把象猪带在身边,在土堆上就一定不会有事。 江东流昨晚见识了我的手段,心中也是服气的,听了我的保证内心也有些动摇。 经过一番讨论后,众人决定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晚一起出发去龙墟上抓蛐蛐。 这一过程中,梅眉全程都没有说话,但表情一直很焦虑。众人散了后,梅眉私下里找到我说,她昨天晚上在土堆上看见过不好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梅眉没说。但她的话应该不是乱说的,她和我外婆一样都开有阴眼。 我不停安慰着梅眉,告诉她不用担心,象猪的灵气可以破处污秽之气,只要我们多留意就一定没事儿。 在我的劝说下,梅眉点了点头,但任然带着一丝担忧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众人到了宁津县后第一次在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傍晚,吃过晚饭后,众人一想到今晚就要去几乎无人去过的诡秘龙墟上抓蛐蛐,害怕与期待的心情同时涌上心头。 带好装备,牵起象猪,一行人坐着车,开始向着龙墟进发了。 到了目的地,我们一行人准备爬上龙墟。沈康作为当地人,原本是不想来的,可是刚收了我们那么大的好处,耿直的他觉得不跟来又有点对不起人。 机灵的象猪一到龙墟就开始作妖,死活的不想上去。我不得不用一根绳子拴着它,半拖半拉的带着它前进着。 有了象猪的庇护,我们一溜烟的爬到了龙墟的最高点。放眼看去,整个龙墟长不过三、四里,最宽出也就一里左右。 正如沈康所说,龙墟上到处都是坟墓,有的有碑,有的无碑。一些年代久远的坟墓在雨水的不断侵蚀下,甚至露出了坟里面埋着的白骨。 一些地方散落在外的人骨还冒出一阵阵的鬼火,身临其境之中完全没了白天看见的那么美好,感觉鬼气森森的,梅眉害怕的紧紧依靠着我。 而且这龙墟上异常的寂静,出了我们自己的呼吸声外,在无其它任何声音发出来。 这儿究竟有没有蛐蛐?我的心中不禁发出了疑问。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让众人都尽量靠在一起,不要分开了。 其实不用我说,大家也都会靠在一起行动,这地方谁也不会傻到一个人单走,就连一向大胆的大头此刻都是一脸紧张。 在龙墟上走了半个多小时,除了白骨就是坟堆,别说蛐蛐了,连草都没碰到一根。 “啊,啊……有鬼。”走在后面的李重楼突然发出一声声骇人的惨叫,我们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回头朝他看去时,发现李重楼半条腿陷在了土里,整个人吓的趴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大喊大叫。 以为李重楼被鬼抓住了,大头他们一时间都不敢上前。不得已之下我一手牵着象猪,试探着靠近李重楼,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看见我靠拢过来,李重楼也从最开始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借着我的力,毫不费劲的就从土里拔出了脚。 我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李重楼拔出脚后的坑洞里,全是碎骨和烂板。 李重楼一看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被鬼抓住了,只是踩在了棺材坑里,脸上一红,知道闹了个大乌龙。 知道了事情的真像,众人乱跳着的心终于归了位。受到这番惊吓,看着这龙墟上也不会有好蛐蛐,我准备带着众人直接下了龙墟,免得留在上面担惊受怕。 “去他妈的…”我正准备带着象猪在前面领路时,一拉手中绳索,感觉手上突然一轻。 众人听见我的骂声,都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绳子的另一头,也傻眼了,刚刚还在的象猪突然没了踪迹。 我卷起绳子一看,前端满是咬痕,这象猪居然乘着我们搭救李重楼时没注意它,咬断了绳子自个跑了。 还没等我们从象猪逃跑的打击中反应过来,一阵凄风刮过,龙墟上瞬间起了大雾,这雾来的又快又浓,眨眼间就让我们不辨东西了。 “大家别慌,寻着声音向我靠拢。”我站在原地大声喊道。 可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不对劲啊!大家刚才明明都在我身边的,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声音。 “梅眉” “大头” “李哥”…… 我把众人的名字挨个喊了一遍,周围依旧鸦鹊无声。我的心中开始发慌了,这龙墟上果然邪门的很,也不到其他人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想到这龙墟最宽的地方也就五百多米,我开始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凭着感觉走着直线,期望可以直接出这诡秘的龙墟。 可是不知走了多久,我的腿都快走麻了,还是在这浓密的雾气里打转。 在乡下的时候,老人们经常说,火气低的人会在坟地遇到鬼打墙,被困在里面原地打圈,怎么都走不出来,难道我们这是碰到了鬼打墙。 第41章 大雾 知道这么漫无目的走下去没有丝毫的意义,但是担忧同伴们的安危,我不敢放弃。 “嘶,嘶…”突然一阵阵,人吃痛时发出的抽气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谁,是梅眉吗?”我站在原地问道,可是依旧没人回答。 这时我前方的雾气突然淡了一些,我朦朦胧胧的看见有一个背影和梅眉挺像的长发女子,跛着一只脚在前面走着,沿途的地上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梅眉受伤了。”我的心中一惊,就要去追赶。 “跟着我走。”就在我要动步追赶前面那个长发女子时,一双冰凉的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了我的肩上说道。 “谁。”我吓得猛的一回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梅…”我一时不知如何称呼,而且我也拿不准这个人究竟是人是鬼。 可女子不由分说的拉着我手,在迷雾中穿行起来。我一边跟着走着,一边暗自戒备着。 也就是几分钟时间,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漫天的星空,连绵的玉米林重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就这么走出了龙墟。 “你…你能帮我把其他的人也带出来吗?”我看着前面的女子说道。 “你记住了,我叫梅影。”隐藏在梅眉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没有回答我的请求,却说出了一个名字。 “梅影,你能帮忙把其他人都带出来吗?”面对着梅眉身体里的梅影,我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还是再次诚恳的请求道。 梅影转身用冷艳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走远了。 梅影不肯帮忙,我正要转身重新进入龙墟时,突然想到了逃跑的象猪。这象猪一定就藏在这周围,找到它,把它带在身边找到其他人的几率一定会大很多。 可是这家伙藏在哪里呢?但我知道这儿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象猪是绝不会凭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回去的。 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后,我走到江东流的汽车边,从轮胎底下拿出藏着的车钥匙,打开车门上了汽车。 虽然我不会开车,但发动汽车还是能做到的。我把后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隙,插入钥匙发动了汽车作势欲走。 果然在汽车的响动中,透过后视镜我发现,离汽车不远的草丛里窜出一道白影,一闪就从后门的缝隙里钻进了车里藏了起来。 看着这象猪着了道,我赶紧一拉手中拴在车门上的绳子,“啪”的一声就关上了车门。 这时四门紧闭,象猪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我从驾驶室爬到后排,不费吹灰之力的在座椅下找到了缩成一团的象猪。 这家伙估计也知道自己要遭,一被我抓住就伸出长鼻子在我身上触碰着买萌,可是没了梅眉的阻挡,我狠狠的教训了它一番。 害怕象猪再次逃跑,我直接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的捆在了自己身上。 带着哼哼唧唧的象猪下了车,我发现梅影就坐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看着我又走向龙墟,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从远处看整个龙墟依旧是清清楚楚的屹立在星空之下,可是我亲身一走进龙墟,大雾又弥漫在了眼前。 但因为把象猪带在了身边,这大雾慢慢开始变得稀薄起来,能见度也越来越大。可是那个“嘶…嘶…”的抽气声依旧响彻在我的耳边。 分不清这声音究竟发自那里,可是却让人听得头昏脑胀,神志恍惚。但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象猪一发声,这个声音就消失了。 因此绑在我腰上的象猪屁股就惨了,只要“嘶嘶”声一响,我就拍一下象猪屁股让它出声。 打的惨了,象猪也学精了,只要“嘶嘶”声一起,立马自己扯开喉咙喊上两嗓子。 随着时间流逝,龙墟上的大雾在象猪的影响下,能见度已经超过了二十米。在拐过一个坟头后,大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大头正绕着一个坟头一圈一圈的不停走着,累的大汗淋漓,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阑风,你倒是等等我啊!” 看见这种情况,我边喊边向他跑去。可是直到我跑到大头身边,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样子,大头是被迷住了。 我揪住大头,顺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这一巴掌总算让大头清醒了过来,可人也一下子虚脱的倒在了地上。 等到大头恢复了一下体力,我一问之下才知道。就在起大雾时候,大头听见我叫他,让他跟着我走。 于是大头就在大雾里开始不停的追赶我,可是他快我也快,他怎么都追不上我,就这么迷迷糊糊一直走到我打醒他为止,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大头又可能活活累死。 等到大头能行走了,我们两人开始结伴寻找其他的人,这时龙墟上的能见度已经超过了五十米,可是我们四下里观察了一番,就是没有看见江东流、李重楼和沈康他们的身影。 走过并排的几座大土坟,一阵“呜呜”声突然传来,我和大头用手电一照,发现江东流和沈康两人跪在坟卡之间,不停的往自己嘴巴里塞着东西。 走进了一瞧,看清两人吃的东西后,我和大头差点吐出来。 江东流和沈康两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堆破乱的寿衣,这些寿衣上满是淤泥,散发着让人作呕的尸臭。 如此污秽的东西两人吃的津津有味,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拼命的咀嚼着。一看这两人也是被迷住了,我和大头赶紧打醒了他们。 江东流和沈康清醒后,看见自己吃的东西,马上哇哇大吐起来,差不多把苦胆都给吐了出来。 看着瘫在地上,如同死人的两个人,我和大头忍着恶臭把他们背出了龙墟。 龙墟外的梅影看见我们四人出来,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但闻到我们身上的恶臭后,又捏着鼻子远远走开了。 大头看着梅眉的变化心知肚明,但江东流和沈康看着和往日大不一样的梅眉,却是满腹疑问,我只好以闹矛盾为由搪塞了过去。 放下江、沈二人后,我和大头顾不上休息,又马上跑进龙墟里去寻找李重楼了。可是一直在龙墟里找到天亮,也没有发现李重楼的踪迹。 不过随着天亮,不光龙墟上的雾气彻底消散了干净,那个“嘶嘶…”声也第一次清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绑在腰上的象猪又要回应这叫声,被我一把捂住了嘴。我和大头向着“嘶嘶”声发出的地方慢慢靠近,一定要搞清楚是什么东西算计了我们。 这声音最终在一座青石砌成的坟墓里消失了,这种石头坟墓在龙墟上十分少见。我和大头走到坟尾,突然发现坟尾有一个大洞。 平复了一下恐惧的心情,我和大头扶持着走到洞口,用手电向黝黑的洞中照去。 等到看清楚坟洞的东西后,我和大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生死的李重楼居然躺在这个坟洞里。 我和大头赶紧把李重楼从坟洞里拉出来,身体柔软,呼吸顺畅,我和大头总算是放了心,李重楼没事儿。 又打有掐又是淋水的忙活了半天,李重楼终于睡眼朦胧的醒了过来,一眼错愕的看着我们。 李重楼的这种眼神我们不是第一次遇见,刚来宁津县的时候,他晕睡过去后在医院里醒来时也是这种表情。 回过神的李重楼也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原来起来大雾后,李重楼就开始在龙墟上乱窜,突然一阵蛐蛐的大叫声响起。 按照李重楼的说法,那种叫声就像是大海的咆哮一样,一浪更比一浪高,他顿时惊为天人,循着声音就去找蛐蛐了。 在雾气里没走几步,他就看见地上有一只全身乌黑的大蛐蛐。 李重楼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可看着他手上比划出的大小,那不是蛐蛐是螳螂。 李重楼估计也觉得自己比划的太夸张了,手上收了收,继续说道,乌黑蛐蛐一见他就跑,他跟着就追,可是追着追着困境就上来了,后面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第42章 虫王争霸 没想到嗜睡的毛病居然让李重楼成了我们这群人里,在龙墟中吃亏最少的人。就在我们和李重楼交谈的过程中,我发现被我绑在身上的象猪一直死死的盯着坟洞望个不停。 难道这坟洞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我给大头还有李重楼打了一个眼色,打开手电照进了坟洞。 仔细看了一圈,我们发现坍塌的坟洞里除了碎棺木外,就是一些白化的骨骸,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在我们要放弃时,象猪突然冲着坟洞里发出一声闷吼。 一只黑色的蛐蛐在象猪的吼声中,突然从一堆白骨中跳了出来。 “我昨天看见的就是这只蛐蛐。”李重楼指着坟洞里出现的蛐蛐一边大声的说着,一边就往坟洞里钻。 “小心”看着李重楼这么鲁莽的就钻进坟洞里,我在身后连连提醒他注意安全。 这李重楼见了好虫也是拼了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把坟洞里搅和了一个稀巴烂后,终于抓住了那只全身黢黑的蛐蛐。 爬出坟洞,李重楼小心翼翼的把蛐蛐装在罐子里,满脸喜色的和我们走下了龙墟。 一看见我们从龙墟出来,身体恢复了一些江东流和沈康就赶紧迎了上来一阵问候。 “梅影…不,梅眉呢!”我一看没有梅眉的身影,赶紧问道。 “正在车上睡觉呢!”沈康古怪的说道,他估计是觉得我生死未卜,作为我女友的梅眉却在睡觉有些说不过去。 梅眉身上隐藏的秘密我也不好多说,众人经历了昨晚的事,都想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没有多做停留,江东流开着车载着我们直接回了沈康的家。 在沈康家好好休息了一天,梅眉一觉醒来后和以往一样,彻底忘记了在龙墟上发生的事。 经历了龙墟的事儿后大家都没了抓虫的心思,眼看着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抓到了几只好虫,于是我们告别沈康回了京都。 在李宅里再次看见花红缨的时候,我们都吃了一惊,也不知道李国华用了什么手段,也就十来天的功夫,花红缨居然瘦了好几十斤。 还别说,每个胖子都是一只潜力股,瘦了不少的花红缨看起来居然有一副美人的胚子。花红缨的瘦很有特色,该瘦的地方都瘦了,不该瘦的地方都留下了。 丰乳肥臀的新版花红缨,看的李重楼眼都直了,李重楼曾经对我说过他就喜欢身材火爆的女人。 “看了李重楼和花红缨也不是没可能啊!”我在心中偷偷一乐。 蛐蛐到手,针对虫街王老板的行动也展开了。大头带着他的黄牙黑,李重楼带着他的梅花翅,开始天天去王老板的店里找茬。 王老板虽然有祖传的宝盆养出来的好蛐蛐,但那些蛐蛐再厉害也没有碎骨蛇粉喂养出的蛐蛐厉害。 一连和两人斗了十多场,王老板不光输的底裤都没了,蛐蛐店的金字牌子也快被砸了。 王老板也知道李重楼的真正意图,逼得没办法了的王老板只好厚着脸皮,主动找到了完颜思烟想重新卖回蚁后还给李重楼。 可完颜思烟不是差钱的主儿,根本不理会王老板的恳求,蚁后不论出什么价都不卖。 在李宅里听了李重楼说了事情的进展后,我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王老板约上我们和完颜思烟两家,我们来个斗蟀比赛,谁赢了蚁后归谁。 李重楼听了我的提议也觉得方法可行,可是他又提了两点疑问:一个是我们现在手上的蛐蛐没有必胜的把握可以赢了完颜思烟的青头大王。二是我们用什么东西和完颜思烟对赌,要知道只有绝顶的好东西,完颜思烟才瞧得上眼。 “对赌的东西好说,我们在大松岭挖到的那块松露就行。至于和青头大王斗蟀的蛐蛐,黄牙黑和梅花翅是不行,可我们从龙墟坟洞里抓到的那只冥王一定没问题。”我一脸自信的说道。 龙墟坟堆里抓到的那只蛐蛐,通体黢黑,通体冰寒,皮肤表面经常披着一层白霜,加上眼睛雪红,叫声诡秘百变。就像地狱里出来的一样,被我们取名为“冥王”。 李重楼听了我的建议,又去找了王老板。最后在王老板的协调下,完颜思烟果然答应和我们斗一场,她的赌注是蚁后,我们的赌注则是从“饕餮客”美食会所取回来的巨型松露。 一天后,赌斗在王老板的蛐蛐店里举行。完颜思烟、严顺章和他们的青头大王早就名震虫街了,李重楼最近凭着梅花翅和黄牙黑也是名声在外。现在两强相争,京都各路玩虫行家纷纷出动,都想到场长长见识。 斗蟀还没开始,王老板那面积不小的蛐蛐店里就人山人海了,这让王老板兴奋不已,最近在李重楼和大头打击下衰败不少的蛐蛐店,经过这次活动终于又重回了巅峰。 李重楼拿着装有“冥王”的蛐蛐罐一马当先的挤开人群走到了斗场中间,我和大头紧跟在他身后。 坐在斗场对面的完颜思烟看到李重楼来了,斜着眼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可是等到看清了站在李重楼身后的我和大头后,眼睛瞬间就睁圆了。 臭媳妇总要见公婆,在完颜思烟杀人般的目光下,我和大头挺了挺身子。我们不信众目睽睽之下,完颜思烟能把我们怎么样。 “哼”完颜思烟和我们猜的一样,冷哼一声后,压制了她身后肉山保镖齐木格的暴动。作出一副在斗蟀场上让我们好看的表情。 看了完颜思烟的表情,我猜测她事先应该了解过我们手上的斗虫,以为自己的青头大王稳操胜算的,但她并不知道我们的手上还有“冥王”的存在。 果然当我们将“冥王”放到斗盆里时,完颜思烟和她身边的严顺章,瞬间变了脸色。周围也都是玩虫的行家,看了“冥王”的卖相也是个个惊为天人。 我看见严顺章暗中给完颜思烟使了一个眼色,似乎没了一开始必胜的把握。可是这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完颜思烟一咬牙掏出珐琅彩的蛐蛐罐,把青头大王放进了斗盆里。 斗盆里的两只虫都是亿中无一的绝世好虫,这么好的虫,周围的玩家别说看了,听都没听说过,个个掏出手机一通猛拍,为了抢一个好位置,都动上了手。 斗蟀开始王老板打开隔板,冥王和青头遥遥相望,根本不为外界嘈杂所扰。两虫从外形看起来一正一魔,它们似乎都知道自己遇到了生平的劲敌,谁都没有注定进攻。 “呜…”冥王突然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却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就像有人在用钢针刺着耳洞,惊恐中不少人纷纷用手堵住了耳朵。 “哐…”青头大王随即也发出一声叫声,声如九天奔雷,没堵住耳洞的人瞬间脑袋嗡嗡作响。 “我艹,斗蟀还可以这么玩。”听了两只蛐蛐的叫声,虫友们的三观被刷新了。 两虫在斗盆里又各自叫了几声,但都奈何不了对方。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周围人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青头大王足下一瞪,身体腾空而起,直接扑向冥王。 青头大王借势而来,冥王没有硬抗,而是侧身一躲。青头一击不中,头上长须一甩就缠在了冥王后退的大腿上奋力一拉。 冥王被扯的向后一退,但离开稳住了身体。张开乌黑的钢牙就要夹断青头的长须,可是青头快速向前用自己的大牙迎了上来。 两牙空中相触,一碰即分。第一回合结束,谁也没能奈何对方。 第43章 黑鳞鲛人 两虫分开后,喘息了一下。第二回合冥王率先发动进攻,冥王的进攻套路没有青头那么正统,它总是声东击西。比如明明是冲着脖子去的,却在最后一刻攻击在大腿上。 不过青头也应该是被严顺章用了密药了,身体异常强健。虽然冥王又几次偷袭得手了,但都没有给青头造成伤害。 两虫你来我往的打斗了半个小时,谁也奈何不了谁,周围围观的虫友倒是大饱眼福了,感觉比看了一部好莱坞大片还要来的刺激。 完颜思烟和李重楼这时都露出担忧之色,一是怕己方失败,二是这么长时间的打斗会对蛐蛐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 就在众人一个不留意的时候,冥王突然出其不意的夹住了青头大王的一根长须。 长须被控,青头输势,冥王欺身而上,李重楼马上喜形于色。 就在众人以为青头会后撤保全长须时,青头突然一扭头部,自个挣断了长须。这一招大出冥王意外,就像拔河时对方突然松了绳子一般,冥王夹着断裂的长须身体马上侧翻在地。 青头抓住机会,腾身而上用大牙夹住了冥王的大腿,李重楼的笑容僵住了,周围看客的呼吸也屏住了,胜负马上就要揭晓了。 夹着冥王大腿的青头,大足在地上连蹬,身体不停的打转,冥王的腿在坚固在这种手段下也没了办法,右腿被从根部直接扭掉了。 看见这种情况,李重楼面如死灰,我和大头也疼心不已。可就在青头夹着冥王断腿耀武扬威的时候,冥王突然倒卷身体,出其不意的用钢牙夹住了青头的肚子。 这时青头大王嘴里夹着冥王的断腿,根本无法还击。冥王乘机猛甩头部,在青头的肚子上豁开老大一条口子。 一击得手后,冥王立即松口,瘸着一条腿跑开了。青头大王扔下牙上的大腿追赶了几步,内脏马上流了一地,气力顿时全无,在斗盆里挣扎了几下后就没了动静。 这胜负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冥王绝地反击获胜,李重楼原本灰白的脸色马上又激动的通红。 完颜思烟这时却是面如寒霜,留下蚁后,带着齐木格和严顺章一言不发的就走了。那严顺章在走过我身边时,还特意打量了我一眼。 周围的看客也开始慢慢散去,但嘴中纷纷议论着这场打斗,争辩着究竟是冥王套路了青头呢?还是青头大意失了荆州。 李重楼掏出一只蛐蛐罐,就要把立下大功的冥王带走走,蛐蛐店的王老板却突然舔着一张脸凑了上来。 “你想干嘛?”李重楼对王老板可是没有好脸色。 “那个,能不能把冥王卖给我。”王老板期期艾艾的说道。 “不行。”李重楼直接拒绝了。 “我是想用这冥王做种,这么奇异的蛐蛐实在是太难得了,你们不想让他的血统传承下去吗?”王老板动之以情的说道。 李重楼原本是想把瘸了腿的冥王封罐的,(养着蛐蛐不再它参加打斗,直到它自然死亡)听了王老板的话后有些心动了,他知道王老板在养蛐蛐上的造诣。 “要不这样,你们用这冥王入股,占我这蛐蛐店的两成干股如何。”王老板咬牙说道。 我和李重楼一商量,这冥王落在王老板手中传承了血脉,总比在我们手中白死了强,也就答应了。写好协议签字画押,李重楼正式有了王老板蛐蛐店的两成股份。 回去的车上看着蚁后、松露和蛐蛐店的协议,李重楼笑的嘴都合不拢。可是笑着笑着李重楼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以为李重楼笑岔了气,我和大头赶紧给他捶背,可是李重楼的症状不仅没有丝毫的,反而越来越严重,于是我们赶紧让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李重楼一进医院就被送进了抢救室,没过多久,得到信的李国华、梅眉和花红缨也赶到了医院。 一个小时候,李重楼喉咙上插着氧气管被送出了抢救室。虽然经过缜密的检查,但医生也不知道李重楼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只是发现他身上布满了小红点。 李国华利用自己的关系,又马上把李重楼送到了京都最好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在哪有经过一系列检查还是没有得出结论。 我猜测李重楼的病估计和他被人头鱼身的怪物咬了有关,于是我就把这一情况告诉了李国华。 见多识广的李国华也没听说过这种人头鱼身的可怖生物,但他认识一个刘姓的古生物学教授。 李国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刘教授打了一个电话,刘教授一听说人头鱼身的怪物马上说到了一种东西。 “古籍上记载,少数与海相通的大河大湖包括地下湖中生活着一种神奇的黑鳞鲛人,黑鳞鲛人也是美人鱼的化身,它们在最洁净的水中才能生活,黑鳞鲛人的油膏,燃点很低,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月不灭,上古时期长用其油脂作为万年灯。”刘教授在电话里说道。 总算是知道了一些消息,李国华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急急忙忙的去查找古籍去了。像他这样的国字号专家,可以翻阅一些外人不能观阅的药典古籍。 我让大头把松露和蚁后送去“饕餮客”让欧阳倩看管,自己和梅眉还有花红缨则一边照看着李重楼,一边等着李国华的消息。 午夜的时候,我和梅眉她们正守在病房门口昏昏沉沉的,李国华突然来到了病房门口,叫来值班护士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大门。 看着平时不知忧愁是何物的李重楼面如白纸的昏迷在床上,我的心中就一阵难过。梅眉也红了眼眶,花红缨爷们似的性格也崩不住的落泪了。 李国华一言不发的揭开李重楼身上的被子,拿起一瓶矿泉水滴了几滴在李重楼的布满红点的大腿上。 几个红点在吸收了矿泉水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一个小指头大小的肉包慢慢出现,李国华拿出一把小刀划破肉包,一枚和鱼鳞一模一样的鳞片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铛”的一声,李国华手中的小刀掉在了地上,脸色瞬间苍老了许多。看着李国华老爷子的样子,我知道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李重楼究竟得了什么病了。 我让梅眉和花红缨留下来照顾李重楼,自己扶着李国华老爷子走出了病房。 “我在《神农素问》中找到了黑鳞鲛人的记载,书上说被这种东西咬了,起先三个七天里嗜睡,后七天病情会突然爆发,浑身生出鱼鳞,变成人头鱼身的鲛人,之后就会遇水即活,完全变成一个鲛人。”李国华对我说出了他查到的资料,我想了一下李重楼被那人头鱼身的怪物咬了后,至今差不多刚好三七二十一天。 “书上有没有说出解药。”我赶紧问道。 “书上说天下至洁的玉虫可以解鲛毒,可是上哪找到这种玉虫啊!” 玉虫,我在《拾遗录》上有看到,古时我们御灵官曾在在昆仑山的玉矿中捉到过这种异虫。可是李重楼只剩下七天时间了,就是去找玉虫也没时间了啊! “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暂时压制李哥身上的鲛毒。”我不死心的向李国华问道。 “也就是古籍记载的解毒圣药紫雪丹可以暂时压制鲛毒了,可是这种丹药自古就是皇室密宝,在明朝就没了丹方,现在去哪里找。” 听了李国华的话,我马上想到了完颜思烟。她就是皇室后裔,而且对这些奇门异术又这么感兴趣,天下间也估计就她手上有可能会有紫雪丹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要尝试,和李国华说了一声后,我转身就去了虫街找到蛐蛐店的王老板,想让他带我去找那京都第一玩主——完颜思烟。 第44章 寻玉 等到出了医院,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我才发现自己糊涂了。这时候正是半夜,别人都还在睡觉呢!我只好回到李宅,等待着天亮。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叫醒了大头,让他起床赶紧去车站购买最快去新疆和田的火车票,我们马上要出发去昆仑山寻找玉虫。 随后我又赶去虫街,让王老板带着我去完颜思烟的住宅。王老板看见我挺着急的,赶紧将店铺交给一个伙计后,亲自带着我出发了。 两人坐着一辆倒骑驴在京都的胡同里左拐右绕的转悠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描着红漆,铆着铜钉,门口蹲着两招财石狮的大门,一股贵气扑面而来。 王老板上敲了敲门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妈子打开了大门,看了王老板一眼。 “你有什么事?”妇人一脸趾高气扬的问道。 宰相门前七品官,完颜思烟家的派头我算是见识了。但有求于人,我不得不底声说道:“我们有要事和完颜小姐相商。” “让他们进来吧!”就在妇人上下打量我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和王老板走进布满各种珍贵花鸟鱼虫的院子里,发现严顺章在练拳,他微微点头和我们打了一个招呼,直到一套拳法打完后才开口说话。 “你是张千之的儿子吧!”严顺章一口说出了我父亲的名字。 看着我一脸的吃惊,他又跟我说道:“你和你父亲长的很像,我和他曾经打过交道。” 有了这层关系,我赶紧叫了一声“严叔”,并把李重楼的事对严顺章说了,询问了一下完颜思烟手中有没有紫雪丹。 “据我所知,小姐手中到是真有一颗紫雪丹,不过这等奇药,只怕她不会轻易拿出来啊!”严顺章皱着眉说道。 “你怎么来了。”就在我要开口回话时,身后穿来了一声癫怒。 我回头一看,完颜思烟提着一只画眉鸟走了过来。 “我是来给小姐道歉的,上次在鸭市时都是误会,害的您受惊了。” 完颜思烟听了我的话后,白了我一眼自顾把画眉鸟挂在了一株茶树上,也没搭理我,一边的严顺章见状马上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不行。”完颜思烟开口说道,我估计严顺章是向她说明了我的来意。 看见完颜思烟直接拒绝,严顺章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御灵?”完颜思烟脸上一惊。 “完颜小姐,只要您愿意卖紫雪丹,什么价我都能出。”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觉得我会为了几个臭钱就卖了紫雪丹,你走吧!紫雪丹我不卖。”完颜思烟对我挥了挥手,作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人家都直接了当的拒绝了,我也不好强求。就在我和王老板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完颜思烟突然开口说道:“你不是御灵传人吗,你要是送给我一只灵兽,我倒是可以考虑把紫雪丹给你。” “真的。”我惊喜的回头,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完颜思烟肯定的回答到。 “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把灵兽带来换取紫雪丹。”完颜思听了我的话,满脸惊鄂。她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我手上还真有灵兽。 急急忙忙回到李宅,我抓了正在床上睡觉的象猪就往完颜思烟那里赶去。在龙墟上被我好好教训了一顿的象猪最近老实不少,乖乖的趴在我的怀里。 一想到马上要把它送人了,我的心中就难受的厉害。可是用它换回紫雪,暂时保全李重楼的性命,又是迫在眉睫的事。 看见象猪可爱小模样的第一眼,完颜思烟就喜欢上了它,只是有些拿不准这是不是灵兽。直到一边的严顺章肯定的点了点头后,她才从荷包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盒。 我打开木盒一看,里面用蜜蜡封存着一颗紫色的丹丸。我想完颜思烟也不至于会用假药在坑我,也没有细看,嘴上说了一句“多谢”后,就带着紫雪丹准备离开了。 走的时候,听着身后象猪发出一声声委屈的呼唤,就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一样。我的心就在滴血,我强忍着没有回头,但心中打定主意,一但治好了李重楼,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象猪重新换回身边。 赶到医院把紫雪丹交到了李国华手上,让他赶紧给李重楼服下。半个晚上没见,李重楼的手上、脚上已经生出好多的黑色鳞片,而且这种鳞片还在以惊人的速度的从远心端向近心端扩散。 李国华也没有多问我从哪里得来了紫雪丹,他去除丹丸表面的封蜡后,将紫雪丹用水化开直接给李重灌服了下去。 这紫雪丹不愧为解毒圣药,李重楼喝下去没过一会儿,四肢上的黑色鱼鳞马上就没有蔓延了,看来紫雪丹是暂时压制住了李重楼身上的鲛毒。 “李伯父,这紫雪丹能顶多长时间。”我对这李国华问道。 “最多一个月时间吧!”李国华不是很确定的回答到。 一个月时间找到玉虫虽然有些仓促,但多少有了成功的可能。在医院里我和梅眉他们说了一下,我和大头要去昆仑山找玉虫去了。 梅眉也要一起去,但被我阻止了。昆仑山环境太恶劣了,我害怕她的身体受不了,在说现在李重楼这边也需要她帮忙照应。 梅眉听了我的话,虽然有些伤心但也没在强求。象猪的事儿我害怕说出来让她伤心,就瞒着她,说是送到了欧阳倩那里去了。 告别李国华他们,再次回到李宅的时候,大头已经带着买好的火车票回来了,随后我们带着最近斗蛐蛐和以前卖松露存下的近百万存款,马不停蹄的坐上西去新疆的火车。 经过一天两夜的旅途,我和大头终于到了新疆的和田。现在正是十月,夏季融化冰川爆发的洪水,裹挟着从昆仑山深处的玉石到了玉龙喀什河里,正是挖玉的好时节。 天南海北的人都跑到了玉龙喀什河里用铲子、镐头挖着玉,有的人甚至直接包下一段河道,直接用挖掘机和推土机进行采掘。 我和大头顾不上休息,一到地方我们就去了当地的玉器交易市场。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一块五色玉石,抓玉虫离不开这样东西。 走遍和田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玉石的商铺摊位,汉人、维族人都有。可是都记不清问了多少人,都说五色的玉石不仅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不敢在耽搁时间,我和大头决定立即上山一边自己寻找玉虫,一边想办法找到五色玉石。 可是现在已经带来秋季,昆仑山的高海拔地区已经开始下起了雪,一些上山找玉石的探险者都纷纷踏上了归程,一时间我们都没有找到一个愿意领着我们上山的向导。 不得已之下,我和大头写了几张红榜贴在了和田玉石交易最热闹的地方。 红榜上面写着我们愿意出二十万的费用寻找一个入山寻玉的向导,而且向导找到的玉可以归自己处置。 原本我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丹没想到的时,重赏之下还真有人前来报名。我和大头从开的人当中选了进山次数最多,经验也是最丰富的一位人。 老傅是新疆建设兵团的后代,已经快五十岁了,虽然是纯正的汉人但一直生活在新疆靠挖玉为生。 他从二十多岁开始,每年夏季都会去昆仑雪山上采玉。今年刚从昆仑山上回来,不过运气不好什么也没有找到。 为了给儿子在大城市买房的老傅看见了我们张贴的红榜后,虽然明知道这时候上山很危险,但为了钱还是准备博一下。 第45章 流水村 老傅经验丰富,在进昆仑山之前,他让我们租了十多匹新疆当地的矮脚马,托运了大量的取暖物资和生活器材。 依靠着自己的关系,老傅甚至还弄来了不少的雷管和一只猎枪。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三人沿着玉龙喀什河一直向昆仑山深出行去。一开始在道路的两边我们还能看见不少的村落,道路两旁的山上也还有长有绿油油的牧草,一副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场景。 可等到翻过两座海拔超过三千五百米的大山后,沿途就彻底没了人烟。山上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别说绿植了,就连土都难得看见。 赶着骡马,又走了十多公里,翻过一个山梁,河谷里一个小型的绿洲突兀的出现在我们眼前,绿洲里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大慨不到五十户的人家。 “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生活?”一路走来,满眼的荒敝,落石、滑坡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大头吃惊的说道。 “这个地方叫流水村,是我们入山前的最后能修整的地方。住这里的人,靠山吃山平时依靠上山挖玉为生。这几年玉石价格大涨,别看他们生活艰苦,但家家户户可都是百万富翁。”老傅人很好,一路上对我们有问必答。 等到我们一进村子,突然一下子呼啦呼啦跑出了好几十人,手中拿着石头就向我们冲来。 我和大头一看这阵势,还以为遇进了土匪窝,赶紧要抄家伙。老傅一看我们的动作,赶紧让我们停手,连声对我们说道这些人都是来卖玉的,不是来打劫的。 等待人群跑近了,我这才看清他们手中果然都是拿着各式的玉石。虽然是维族人,但不少人嘴巴里还用汉语喊着:“玉石嘛,便宜的嘛!” 我和大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都以为会爆发一场血战呢!没成想误会一场,人家是把我们当成收购玉石的商客。 老傅正要说明情况让人群散去时,我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想让他帮忙问问众人,看谁家有五色玉石,我花高价收购。 老傅用维语对着人群喊了一句,可是没有一个人应答一声。人群一看我们也不像买玉的,就开始慢慢散去了。 就在我顿感失望时,一个流着鼻涕的维族小孩突然走到老傅面前唧唧哇哇的说了起来。 “这小孩说他知道谁有五色玉石。”老头欣喜的转头对我翻译到。 “快问问他,玉石在哪里?” 我刚要老傅翻译,维族小孩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突然冲着我作出了一个搓动手指的动作。 这是一个国际通用动作,是要钱的意思。我让大头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纸笔,估摸着有个千把块。 维族小孩一看,连连摇头,看样子是嫌少了。 我让大头在拿出一千块,大头一脸不乐意的说道:“这小孩不会是在耍我们吧!那么多人都不知道五色玉,他一个小孩会知道。” 我一开始也有这个疑问,但小孩对老傅说的玉石的模样,和《拾遗录》上对五色玉记载的一模一样,我不得不信。 我把两千块钱给了小孩,小孩马上对老傅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克里木江”老傅一脸吃惊的用汉语翻译到。 “你认识这个人。”我看了老傅的反应,猜测到。 “他在村子里开了一个小旅馆,我们今天晚上正好要在他那里住宿。不过我和他打过不少交道,没听说他又五色玉石啊!”老傅一脸的诧异。 胡乱猜测也没有用,我让老傅带着我们去那克里木江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牵着骡马,老傅带着我们在村子东走西绕,最后在一个用石头搭建而成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一听见外面的动静,一满脸络腮胡子,身上绑着夹板的高大维族男人从房子里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一看是老傅,男子一脸的高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照呼老婆做饭,自己则把骡马牵走,拴在了牲口棚中。 趁着身边没人,我赶紧想老傅问起克里木江的情况。 “这克里木江拄着拐、绑着夹板,是因为他患有碎骨症,是个玻璃人,身体特别容易骨折。”老傅一脸唏嘘的说道,看来他和这个克里木江的关系真的很好。 我让老傅找个机会替我们问一下五色玉石的情况,老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个时节,昆仑山黑的特别早。不到六点天就黑了。晚饭开始,克里木江用发电机发的电用来照明。因为开了多年的旅馆,和汉人客商打多了许多交道,克里木江的汉语说的倒是很好,就是不会写。 酒过三巡,看着克里木江已经醉眼朦胧了。我给老傅打了一个眼色,让他开始套套话。 “克里兄弟,我听人说你有一块五色玉石,能让我见识一下吗?”老傅真真假假的说道。 “怎么可能的嘛!五色玉石我听都没听说过。”克里木江用憋口的汉语否定道。 虽然否认了,但我发现这个克里木江在回答问题时,眼神明显的慌乱了一下,我的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随后无论老傅如何套克里木江的话,但凡和五色玉沾边,他都是以不知道为由打发了。 看着老傅这边走不通,我赶紧展开第二套方案。 “克里大哥,先前我看见你的牲口棚里有一只羊断了腿。” “是的嘛!吃草的时候踩到石缝里,掰断了脚嘛!正要杀了吃肉的嘛!” 克里木江一连三个嘛,听的我晕头转向。我赶紧痛惜的说道:“这么好的羊,杀了干嘛!我这朋友是个医生,可以让你的羊看看,一个晚上就好的活蹦乱跳了。” “怎么可能的嘛!一个晚上就好了!”克里木江一脸不信。 “大头,大头……” “啊!什么事?”我碰了大头好几下后,大头抓着一支羊腿,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看着大头吃的满嘴流油的模样,我气得心肝直痛。但不得不打圆场的说道:“克里大哥这么盛情款待我们,你去把他羊圈里的那只断了腿的羊给治好。” “断腿羊,治好,我不……” “碎骨蛇粉!”一看大头要说露嘴,我感觉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好…好的,小事一桩没问题。”大头在我的几番点拨下终于开了窍。 虽然看着这个长着一个大脑袋的家伙不像一个医生,但克里木江还是让老婆找出一盏油灯,带着我们去了牲口棚。 到了牲口棚里,大头装模作样的拿起山羊的断腿看了起来。 这只山羊右前腿足上五厘米处骨头断了,瘀血红肿的厉害,在皮肤外面可以明显看见内里断裂骨头的痕迹。 大头用手拿捏着山羊的断骨处,准备帮山羊把断骨复位后上药。也许是手上用尽太大,原本奄奄一息的山羊在巨痛中发出一声惨叫,后蹄突然向大头弹去。 大头机敏的赶紧一个后退,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山羊的一击。但当我们回过神再向山羊看去时,我无颜的闭上了双眼。 山羊的断足此刻诡异的倒折在羊腿上,白森森的断骨刺破羊皮,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原本还有一口气的山羊,更是在这种打击中疼晕了过去。 “意外,意外…”大头在克里木江的怒目而视中,一脸尴尬的把山羊的断足重新掰直,用一个夹板固定好位置后,在断骨处洒上了碎骨蛇粉。 一切忙完后克里木江黑着一张脸,带着我们回了房间准备休息。老傅也一个劲的埋怨我们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现在搞得克里木江以为我们在戏弄他呢! 第46章 昆仑垭口 第二天我们是在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中醒来的,老傅打开房门后,克里木江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我的羊真的好了嘛!大头兄弟神医的嘛?” “我叫刘健,不叫大头。”好不容易被人称呼一回神医,结果还是逃不开大头的外号,大头很是郁闷。 我们几人跑到牲口棚里一看,最晚在大头手中九死一生的断腿羊,这时正踮着脚在吃草。虽然还没有彻底好利索,但它的断脚已经可以时不时的轻触地面了。 吃早饭的时候,克里木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要我们手中的碎骨蛇粉在治疗他的碎骨病,但他估计是怕我们要他用五色玉来换,因此迟迟不敢开口。 “那个骨粉嘛,多少钱!”就在我们从牲口棚里迁出骡马准备出发时,克里木江终于忍不住了。 “宝贝的嘛,不卖!”我知道克里木江这是要上钩了。 “你们等等嘛!”克里木江说完这话,就拄着拐走进了房子里。 过了一会儿,她媳妇抱着一个大盒子走了出来。我的心中一阵火热,五色玉要到手了。 可是等到克里木江打开盒子后,我却大失所望。木盒子里装着一块上好的山流水白玉,无裂无瑕,水头足颜色好,重量超过三公斤。这块玉要是找个好工匠雕个摆件,价值绝对可以上百万,可是却不是我想要的五色玉。 难道这克里木江真的没有五色玉,还是他把五色玉看的太过贵重,以至于超过了自己的健康和性命。 克里木江有选择,可是我没有选择。我转过头拿出半瓶碎骨蛇粉真诚的看着克里木江说道:“克里大哥,五色玉真的对我很重要。你把这碎骨蛇粉拿去,我不要你的五色玉,只要你告诉我在那里挖到的这玉就行。” 也许是我的行为感动了克里木江,他把我们重新带回了家里。从胸口出掏出了一块未经加工的玉石,玉石成不规则的椭圆形,青、白、墨、黄、灰五色交织,正是世间少有的五色玉。 克里木江告诉我,他的祖上在清朝是替皇室采玉的工匠。在一次采玉时遇到雪崩,就他的祖先一个人活了下来,但由于严重的冻伤,刚到家就死了。 下葬的时候,家人在他的身上发现了这块罕见的五色玉,按照规矩这种奇玉在当时必须上缴给皇室,但这玉最后却被偷偷藏了起来,成了克里木江家密而不宣的传家宝。 这五色玉究竟实在那里找到的,克里木江也不清楚。但克里木江说,他爷爷和父亲在世的时候,每年夏天都会去昆仑山上的垭口处寻玉。 “垭口”我看了老傅一眼。 “垭口那地方我知道,海拔超过了六千米,是两山之间生成的一个凹缺,但没听说过那里有玉石啊!”老傅找了大半辈子玉,对昆仑山各处都很了解。 不管垭口有没有五色玉,我们好歹有了一个目标。临走事克里木江白得了我们的碎骨蛇粉,心中过意不去,非得要把那块山流水的玉石送给我们。 实在是推辞不过,我们只好告诉他,暂时把玉料寄存在他这儿,等到回程的时候再来取。 出了流水村,道路更加难行。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道路,都是山体垮塌后形成的崩坡,人走在上面每一步都要小心,脚下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滚下山崖。 海拔一过四千米,天气就突然急剧转冷了。雨夹雪、冰雹更是家常便饭,穿着厚厚的棉衣也让我们行进起来更加困难。 一路上我们还能碰见三三两两的采玉人,但他们都是往山下走的,就我们三个是往山上走。 不少好心的采玉人都劝我们打道回府,山上都下大雪了,再往上走实在是太危险了,可为了找到玉虫,救李重楼的命,我们只能向前。 海拔超过五千米的时候,积雪开始终年不化,大雪彻底的掩盖了道路。我和大头也开始有了高原反应,还好我们带的给养充分,氧气罐也有不少。 经验丰富的老傅腾出一匹马,让它在前面探路。人和剩下的马匹则跟着前端马匹探出的道路行进。 从海拔五千米走到海拔六千米左右的哑口,一共也就五十多公里的距离,可是我们整整走了四天,马匹也少了五匹,都是在探路的时候失足掉下了悬崖。 到了哑口,我们三人都已是强弩之末。在雪地强打起精神挖了一个地窝后,我们三人含着氧气瓶睡了一个昏天黑地。在这么高的海拔上睡觉不含氧气,很有可能一睡不醒。 大睡一觉又吃了些东西后,我们的精力都恢复了不少,准备开始寻找五色玉。可是整个垭口都被积雪覆盖,最深的积雪处人掉进去都露不了头,根本无从下手。 老傅分析克里木江的祖辈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采玉,一定是挖了矿洞。我们雷管众多,可以用雷管爆破引起雪崩,这样隐藏在积雪之下的古矿洞就有可能露出来。 我和大头也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我们开始把剩下的骡马和物资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在矿上干过,有一定爆破经验的老傅开始用雷管进行爆破作业。 轰隆隆的爆破声一连响了两天,这垭口处的积雪多的超过我们的想像。携带的雷管都快用完了,大大小小的雪崩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可是我们眼前的山体上除了白雪就是玻璃一般的冰墙,别说矿洞了,就连山体的岩石都没炸出来。 时间过去了块一半了,到现在毫无进展,我和大头都十分沮丧。 又是一个早晨,天空中难得的出现了太阳,万丈金光照在绵延千里、白雪皑皑的魏巍昆仑山上,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快看,我们下面有一个洞。”正用望远镜看着美景的大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我抢过望远镜一看,果然在我们斜下方发现了一个洞口。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垭口上方较劲,没成想灯下黑,就在离我们的脚下三百多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山洞。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古玉石矿洞,都值得我去探寻一下。 在地上打了好几个岩桩,固定好绳索。在老傅和大头的一再注意安全的叮嘱中,我向着脚下山崖上的洞穴滑降而去。 我滑降的这个悬崖不知有多高,脚下云雾缭绕视线不超过五百米。整个悬崖如刀削斧劈一般,山崖上的积雪已经在一次次的雪崩中脱落干净,可以清楚的看见被白色冰晶包裹着的灰色岩石。 空中风特别大,身体吊在悬崖上无处借力,晃荡的厉害,如同当秋千一样。 就在我下滑了超过一半的距离后,一声划破苍穹的鹰哮穿来。我低头一看一只翼展超过两米,通体雪白的巨鹰突然从下方的洞中飞了出来。 就在我吃惊于巨鹰的巨大、雄美之时,巨鹰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弧,伸出灰色的利爪径直朝我扑来。 不光我惊出一声冷汗,头上的老傅和大头也纷纷发出惊呼。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山风袭来。借着山风的推动,我的身体在空中用力一荡,总算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巨鹰的致命一击。 但巨鹰呼啸而过的羽翅居然如同利刃一般,划破了我厚重的外衣,一时间漫天的棉絮在空中飞舞。 一击不中巨鹰调转方向后,再次朝我扑来,这时我已没了再次动弹的机会,就在我闭目待死时。 “砰”的一声枪响,头上的老傅乘着刚刚的时机,举起猎枪对着巨鹰抠响了扳机。 随着枪响,巨鹰的翅膀上白羽飞溅,马上舍了对我的攻击,远远的飞开了躲进了迷雾之中。可是从它飞走的动作上看,它应该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就在我以为巨鹰被枪打走,把身体贴在崖壁上喘着粗气时,一股呼啸声突然在我的右侧响起,消失的巨鹰贴着岩壁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上方,利刃般的巨翅瞬间割断了拉着我的绳索。 第47章 巨鹰 巨鹰出现的一瞬间我就感觉不对劲,就在绳子断开,身体下坠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将手中的冰镐死死的钉在了崖冰上。 巨鹰一击不中,又重新躲到了浓雾之中。这时悬崖上方的大头和老傅看见我并没有坠崖,也是大松了一口气,准备重新找来绳索准备把我拉上去。 可是两人刚找来绳索,就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抬眼一看只见垭口上方一只巨鹰挥舞巨翅,用利爪和钢喙在垭口上方扒拉下了好多的岩冰,一时间大头和老傅根本无法在垭口下面立足,只能贴着岩壁藏身。 我的头上也是一阵啪啪作响,不少的岩冰落到了我的头上。还好这些岩冰经过在崖壁上的不停碰撞,个头都已经很小,我的头上又带有头盔,倒没受伤。 倒是身上挨了不少岩冰,疼得厉害,但因为衣服穿的厚,问题也不大。可是我现在只是靠着冰镐挂在岩冰上,时间一长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了,胳膊越来越酸,手上已经块抓不住冰镐了。 就在我死命咬牙坚持的时候,熟悉的呼啸声又从身后传来了。我回头一看,一只巨鹰直冲我而来。 怎么回事?巨鹰不是在垭口上方吗?怎么眨眼间就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还没想明白,一股大力就把我死死的按在了岩冰上,然后又猛的向后一扯。巨鹰双爪扣入我的背部,在如雨的冰块中凌空将我抓了起来。 “妈的,居然有两只巨鹰。”被巨鹰抓在半空中的我,总算是闹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我的体重加上衣服和装备最少有两百斤,可是巨鹰抓着我飞的十分的轻松。一个极速的俯冲,我的眼前突然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巨鹰带着我飞进了岩壁下的浓雾中,一个螺旋的盘旋,巨鹰又带我窜出了浓雾。 反复几次之后,突然巨鹰抓在我背上的利爪一阵抖动。 不好!巨鹰这是要把我从空中给扔下去啊! 万幸的是我身上厚重的毛衣和棉衣救了我一命,巨鹰钩状的利爪估计是被我的衣服缠住了,并没能在第一时间扔下我。 得了喘息之机,我两只手反手一薅,死死的抓住了巨鹰抓在我背部的腿上。这时任凭巨鹰的爪子在怎么扑弹,都扔不掉我了。 “铛”的一声,我的脑袋就像挨了一铁锤。巨鹰见扔不下我,又用坚硬如钢的巨喙狠狠的啄在了我的头上。 真得感谢老傅,他给我们买的头盔都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虽然价格便宜,但都是从老毛子哪边淘汰过来的二手钢盔,可以挡子弹的那种军用品。 一击不见效,巨鹰又对着我的脑袋来了好几下。可是巨鹰的巨喙虽然厉害,但在钢盔面前还是败下阵来,不过我的头在不停的撞击中也变得有些脑振荡了,疼痛、晕胀的厉害,鼻子、嘴巴里全是血。 “膨”的一声,迷迷糊糊的我浑身一阵巨痛,巨鹰居然抓着我一个侧飞,狠狠的把我掼在了岩冰上。 这巨鹰绝对是开了灵智的灵兽,手段一个接一个,看样子不把我玩死是不能罢休了。 躲在崖壁下的大头和老傅,时不时的可以看见巨鹰抓着我从浓雾中冒出来。可是他们受到另一只巨鹰的牵制,自顾不暇根本帮不上我的忙。 这种情况下,我只有自己硬扛了。不论巨鹰怎么使手段,我就是抓着它的腿不松手,只等着巨鹰落地在想办法逃生。在空中巨鹰是霸王,可是只要它一落地,战力就会直线下降了。 我的坚持是正确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感觉抓着我的巨鹰体力开始下降。有时候身体会突然的失速下坠,每当这时候我就会落井下石的在它下面拼命扭动身体,让巨鹰耗费巨大的体力挥动翅膀,抬升身体。 连续几次之后,巨鹰估计实在是扛不住了,在空中发出一声嘶鸣,得到垭口上方另一只巨鹰的回应后,带着我直接朝它的洞口飞去。 我像一只滑板一样被巨鹰踩着降落在了崖壁上的洞中,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我的手在落地的时候松开了,巨鹰第一时间挣脱了利爪,微张的翅膀作出一副攻击姿态,死死的盯着我。 刚喘口气,洞口处又是一暗,另一只巨鹰也回到了洞中。 以一敌二,我又浑身是伤,毫无胜算可言,我赶紧朝洞中深处逃去,希望可以找到一条生路。 可是刚朝洞里面跑了不到二十米,一道两米多宽,树立的巨大的岩体裂缝就出现在了眼前。 黑咚咚的岩缝就像一张大嘴,仿佛贯穿了整个山体,一股股温和的热气正从洞中窜出来,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去路无门,后有追兵,就在我拿出随身携带的雷管,准备冒死一博时,裂缝角落处的一堆石头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跑近一看,这是一个用碎石垒成的巨大石窝,石窝中有两枚和鸵鸟蛋差不多大翠色鸟蛋。 看着我跑到了巨蛋边,身后紧跟而来的两只巨鹰纷纷发出一声悲鸣,齐齐的停下了脚步。 不用说,这两枚鸟蛋就是这对巨鹰生下的。我一个健步窜进石窝中,抱起两蛋来了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眼看巨蛋落到我的手中,两只巨鹰做势欲扑,我也举蛋欲摔,到最后还是巨鹰服软,败退回了洞门口。 越是厉害的物种血脉传承越是困难,这对变异的巨大雪鹰,不知费了多大的经历才产下了这两枚巨蛋,看得比什么都要贵重。 巨蛋在手,总算让我有了喘息之机。我一边休息着,一边思考着对付两只巨鹰的办法。 我必须抓紧时间解决两只巨鹰,以我对大头的了解,他估计会下到悬崖下来找我,要是在耽搁下去,巨鹰出了洞,大头就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了。 我把身边还剩的东西看了一下,腰间一段二十来米的绳子,一把匕首,十来根雷管,其它的东西统统的丢了。 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一个冒险的方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脱下棉衣用匕首在上面开了个口子把雷管一个个塞进了棉衣里,只留在一个露在外面。然后有心痛的把一个巨蛋用绳子绑在棉衣里,藏一半露一半在外面。 一切准备好后,我抱着藏着雷管和巨蛋的棉衣,朝洞口出走去。 两只守在洞口的巨鹰一见我露面,马上鼓噪起来,微张双翅发出一阵阵怒鸣。离两只巨鹰还有五六米的时候,我停下脚步,故意把棉衣包裹着的巨蛋露了吧出来。 巨鹰看着我的动作,突然止了声,一副不解的看着我。趁着巨鹰愣神的功夫,我偷偷拉开了一个雷管的导火索。 等了几秒后,我连棉衣带巨蛋直直的扔向两只巨鹰。本能中两只巨鹰不加思索的飞扑到了巨蛋前。 “轰隆”一声巨响,我刚朝洞中跑了十多米,巨响伴着气浪和沙石就将我冲倒在地。 满洞的硝烟散去,我回头一看洞口出一片狼藉,两只巨鹰倒在血泊里微微颤抖着。我掏出匕首走上前给两只巨鹰喉咙上各自来了一刀,结束了它们的痛苦。 “阑风,你还好吗?”也许是刚刚的爆炸声惊动了大头他们,崖顶上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我在洞口回应了几声,估计是因为风向的原因,上面似乎没有听见,依旧喊个不停。 又过了半小时,一根绳子挂着一个布包落在了洞门口。 布包里有一些吃喝的东西和纸笔,我把自己的情况简单写了一下后,又让大头赶紧带着绳索和照明、攀岩设备下到鹰洞中来帮我勘查洞中的那道石缝。 第48章 银线虫 乘着大头他们在山崖上准备物资的时间,我在山洞中把仅剩的那枚巨鹰蛋,妥帖的用棉衣包好放在了石巢里。 从洞中石缝中出来的热气是一个天然的恒温器,温度正好适合鸟蛋的孵化。这巨鹰蛋要是能成功孵化,加上我用御灵秘法的调教,出来的巨鹰一定是天下有数的灵兽。到时候攻击、狩猎其他的异兽一定是手到擒来。 一直忙了半天,需要的各种器材顺着绳索分批降到了石洞中。天快黑的时候,大头也顺着绳索下来了,老傅则在了山崖上留守。 “你没事吧!”大头一进石洞就看见了死去的两只巨鹰,赶紧询问起我的伤势。 在和巨鹰的搏斗中,我浑身都被撞的青紫,好在内脏没有受伤,到还能坚持。 大头走到洞穴深处的石缝上方,用强光手电向下照了一下,也不知这石缝到底又多深,黑暗完全吞噬了灯光。又向下扔了一块石头,也没有听见落地的回音。 尽管知道这石缝深不可测,可是有可能这是我们找到玉虫的唯一途径。我们没有选择,大头让我在一边休息,他开始在石缝上方固定绳索。 石洞里全部是花岗岩,岩钉十分难以打入岩体内,牵引的绞盘安置起来也十分困难。 大头叮叮当当的忙活了一宿,总算在天亮的时候固定好了绳索、安置好了绞盘。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让大头在上方照应。我顺着安好的绳索开始沿着石缝下滑。第一个三百米通过绞盘下放很快就到了,用头上的探照灯四下打量了一番,石缝中出了岩石还是岩石。 接上身边带着的另外三百米绳索,我又开始向下探索。可是这三百米行动起来困难多了,需要我自己控制下降,石缝时宽时窄不说,关键是气温急剧上升了。 热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我估计石缝的最下方有可能是个熔岩洞。 下降了快五百米的时候,实在是无法坚持了。不光呼吸困难,气温也陡然升到了块五十度,整个人就像蒸桑拿一样,浑身大汗淋漓。不久前穿棉衣还嫌冷,现在穿单衣都热。 受了老大的罪不说,到目前为止,什么东西都没发现,直接放弃我心有不甘。借着悬在半空休息的时候,我有用强光手电在四周漆黑的石缝里仔细观察着。 突然有一道细微的五彩反光一下子晃过我的眼睛,我赶紧慢慢回撤头上的灯光,就在我身体斜下方几十米开外,隐约一块五色的石头出现了。 我的心中一阵狂跳,虽然还不敢确定一定就是五色玉,但也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知道这几十米充满了危险但依旧值得冒险,撕破衣服打湿水捂住口鼻阻挡废气后,我又咬牙下降了又十多米。 每下降几米,气温就高上一点。突然石缝中的岩石变了模样,表面布满了白色的纹路,就像一根根细线刻画在岩石上一样,十分的古怪。 我正准备用手去碰触时,不知是不是热晕了头,感觉岩石上的一条纹路突然扭动了一下。 用力揉了揉眼睛,在一看,似乎又没有问题。保险起见,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探刷向满是线状纹路的岩石扫去。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岩壁上刷子扫到的地方细线突然消失。就在我掉转刷子,准备查看情况时,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刷子前端的细毛如同粉絮一样,突然寸寸断裂,一道道白线径直顺着木柄向我的手上爬来。我赶紧将手上光秃秃的木柄丢向了石缝下方。 石壁上的那些细线居然是活物?我一阵的后怕。 《拾遗录》上有关银线虫的记载瞬间出现在我脑子里,银线虫以银粉为食,生于高温潮热之地,无嗅无视,敏于震动,缠绕之力可断金。 我看了一眼岩体的空白处,果然发着淡淡的银光,看来我现在处在的地方正是一处银矿带,在各种环境的巧合之下,居然繁衍出了世间少有的银线虫。 用手电打量了一番,我的头皮不由的一发麻,凡是灯光照到的地方岩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线,也就是银线虫。 虽然这东西没有嗅觉和听绝,可是对震动却是十分敏感,而且五色石块所在的地方石缝异常狭窄,刚刚够一人侧身通行。挖掘时各种碰撞一定在所难免,到时候银线虫蜂拥而至的场景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眼前的难题了,李重楼的时间不多了,近在咫尺的五色玉却无法获取,让人心急如焚。 “噗嗤…”一阵细微的无线电声响起,挂在我胸口的对讲机在矿场的干扰下发出了一声异响。 昆仑山整个垭口地区地磁条件复杂,携带的对讲机根本无法使用。更不用说在这山体内部石缝中了,除了噪音就是噪音。 下石缝的时候我原本没准备带无用的对讲机,可是大头怕我一个人在石缝里没个照应,一个劲的要我带上,又怕关键时刻能用呢! 没想到真让大头说着了,这对讲机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从身上割下一节十来米的绳子,散成细小的一股股细绳,然后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长达百米的绳子。 把对讲机绑在绳子的一头,然后把声音开到最大。刺耳的“噗嗤”声响起后,声波在石缝中来回碰撞。灯光照射下,布满银线虫的石壁开始诡异的流动起来,这是银线虫集体感应到震动后,寻找震动源的表现。 擦了擦头上的汗,我用接好的绳索慢慢掉着对讲机下放。就在手中的绳索快要用完时,我手上用力一荡,对讲机横向摆动十多米,准确的落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 对讲机一落到岩石上,就透过岩石产生了巨大的震动。一直寻找着震动源的银线虫,马上如潮水般的向对讲机所在的岩石爬去。 时间不多,我松开绳扣极速的向五色石滑去。原本布满银线虫的石壁此时已经露出本来面目,略一打量五色石应该就是五色玉无疑。 没有时间慢慢观察和挖掘,也顾不上安危。我身体悬空,从怀中掏出一根雷管拉开引线就放在了五色石的下方。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声音瞬间让我失聪了,爆炸产生的气浪也让我胸中一闷,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五色石在爆炸中已经产生裂纹,我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掏出登山镐,奋力敲下一块足球大小的五色玉放在身后的背包里,拼命的抓住绳索向上爬去。 “簌簌”声在身后响起,爆炸产生的剧烈震动让汇聚在下方的阴线虫向乌云一样向上方我所在的方位爬来。 原本以为这些银线虫拱动身体向上爬行,速度应该十分缓慢,我应在又充足的时间爬出这几十米的高度。 一旦上升到了五百米的位置,气温下降。这些银线虫没了赖以生存的高温,就不会在追击了。可是没想到这些阴线虫在剧烈的爆炸中发了疯似的,速度快的超过我的想象。 眼看身后如海的银线虫离我越来越近,我不敢想象自己被这些如同铁丝一样,可以缠断钢铁的怪虫追上会是什么样的恐怖场景。 我的手摸了一下怀里剩下的雷管,被炸死总好过被银线虫活生生缠搅成肉沫。 就在我咬牙、闭眼准备引爆雷管时,上方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传来。 谢天谢地!一向脑袋不灵光的大头这回总算是开了窍了。估计是听见了石缝下的爆炸声,此刻正在上方转动绞盘拼命提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