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海重生》 第一章 重生少年时 “老公，孩子呢，我的孩子呢！”苏思涵刚生了孩子，疼晕了过去，刚醒来没看到孩子急得不行。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当看到坐在她床边无动于衷的男人时，眼泪掉的更凶了。 “叫什么叫，孩子又不会长翅膀飞了，别耽误我玩游戏！”张文帅一手捏着烟，一手玩游戏，半点也不关心这个刚从产房九死一生出来的妻子。 “张文帅，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好成全了你们两个狗男女！”苏思涵因为情绪激动，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病房里的烟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眼泪掉的更凶了。 “你别给脸不要脸，思羽是你妹妹，你咋能这样说她呢。”张文帅不耐烦的说道。 “你还知道我是她姐啊，你们俩勾搭在一起快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她姐！我任劳任怨的为你付出了八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苏思涵气的浑身发抖。她本来以为自己生了孩子张文帅会看着孩子的份上收敛一点，没想到他更是变本加厉。 “你在逼逼信不信老子抽死你！”张文帅掐了烟，恼怒的看着苏思涵。 “呵呵……张文帅你有本事打死我啊！让人家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哼，文帅不能为所欲为，你觉得你可以？”苏思羽推开病房，一只手提着一个婴儿进来，看向苏思涵满眼的都是挑衅。 “放开我的孩子！贱人！贱人！”苏思涵看到苏思羽左手提着的孩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张脸吓得煞白煞白的。 “好，这是你说的。”苏思羽轻笑一声，一松手婴儿就掉在了地上。婴儿一摔到地上立马就哭了，哇哇的哭声哭的苏思涵的心都要疼死了。他们这对狗男女竟然敢这么对她的孩子，她好恨啊，当初怎么为了忍一口气，委屈了自己。 苏思涵是剖腹产，醒来麻药劲儿已经过去了，肚子疼得要命，可是看到地上哇哇大哭的婴儿无动于衷的两个人，她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起来腿发软就摔到了地上。下身有温热的鲜血汩汩而流，她疼得脸煞白煞白的也顾不上，爬着就去抱她的孩子。 不过两步的距离她爬了几分钟，终于把自己的孩子捞在了自己的怀里，她看着女儿皱巴巴的小脸，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微笑。现在是七月，房间里温度也有二十五六度，可是苏思涵却觉得浑身发冷，下体的鲜血把地板都染红了。 她产后大出血，以致头晕目眩，看不清眼前那一对狗男女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是女儿还那么小，她也舍不得。 “张文帅，这辈子我没有求过你。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好好对咱们的女儿。否则，我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苏思涵双眼迷离，身子摇摇欲坠。 “哼，我今天来医院拿体检单，医生说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而且是个男孩。你嫁给文帅八年了就生了这一个女儿，你也不觉得丢人。”苏思羽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你们有孩子了？你们……你们……”苏思涵听到苏思羽的话猛的清醒了一下。身下的血流的越来越多，可是她不想死，她的孩子还那么小！ “思羽，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怀上了啊，快快快，快出去坐。这里有烟味，对孩子不好，来我抱你出去。”张文帅一听这话，立马把手机给扔了，做势就要去抱苏思羽，满脸都写着高兴两个字。 “文帅，我想在这陪陪我姐，看这样子她快死了，别再给她花冤枉钱了。对了，我嫁过去的时候可不想给她养孩子，要不你去卖给人贩子吧，就算是我姐给你的补偿。”苏思羽蹙眉说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呵呵呵呵……”张文帅傻呵呵的笑道。 “你们两个不得好死！”苏思羽咒骂道。 “别管我们两个什么时候死，反正你肯定死在我们前头，这就对了。你再别恨文帅，谁让你没有本事生儿子。”苏思羽嘲讽道。 “娘的心肝儿啊！你怎么站在这儿快坐下。文帅把窗户开开，看这烟味儿呛的，对孩子不好。思羽啊，别跟这个死妮子一般见识，你这是第一胎得好好养着，中午想吃啥妈去给你做。”赵桂英听到争吵的声音推门进来，一看到苏思羽还站着，紧张的不行。她这个三闺女现在可值钱呢，现在怀了文帅的孩子，听说还是个儿子，自然心肝宝贝似的捧着。 都说现在的男人喜欢比自己小十岁的，二妮嫁到张家八年了才怀上了一个，生的还是个女儿。她这个女婿如果要是包二奶，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觉得三闺女思羽不错，人长得好看，年轻也有学问，关键是文帅也喜欢。这一胎给张家生个大胖孙子，以后这张家还不是她三闺女说了算，到时候张家的好东西都可以往她那里送，她这个当妈的也可以享享福，张桂英在心里打的一副好算盘。 “妈！我还没死呢！你们这就等不及了！”苏思涵看到亲妈这个态度心里拔凉拔凉的。有哪家的亲妈把小姨子往姐夫床上送？她这还没咽气呢，她们就等不及了？再势利也不能不顾亲情啊！当初如果不是赵桂英以死相逼说如果她不嫁，就不认她这个女儿，她怎么会同意出嫁。现在倒好，嫌她碍事了，巴不得她死了。 看着张文帅在苏思羽身边一副孙子样儿，苏思涵对这几个人再也没有了求情的心思。这辈子遇到这么没有良心的和妹妹，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默默说道:孩子，别怪妈狠心，妈也是不想你受苦。是妈没有本事，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你。 也许是回光返照，苏思涵抱着怀里的女儿，一个使力推开了窗户，就站在了窗户边上。她恶狠狠的看着三人，撂下一句狠话:“如果有来生，我定然让你们生不如死！” “你跳啊！跳了也省得我解决那个小的了……”赵桂英不要良心的说道。她现在满心都在想着自己三闺女生了儿子，嫁到张家，她的小日子该过得有多红火。至于苏思涵这个赔钱货，她巴不得她死了呢，省的挡三闺女的路。 “二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爹娘，照顾好文帅的，你别不舍得我们。”苏思羽笑盈盈的说道。 苏思涵看了三人一眼，再无犹豫，闭上眼睛跳了下去。下落时只听到几声惊呼声，后来就不知道了。等到再醒来，却发觉自己在未出嫁前小厕所的床上躺着。她一脸茫然的躺在床上看着发黄的墙壁和自己瘦弱的身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这是重生了？看样子是她初中的时候……她一直跟爷爷生活在老家，爷爷去世后就被父母接到了身边，在读初三的她被迫辍学了。因为没地方住，她就住在厕所里。厕所一分为二，一半是平日家人洗漱，另一半放了一张狭小的木板，就算是她的房间了。虽然看起来寒酸一点，但好歹还有她住的地方。既然重生了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悲剧发生！ “死妮子，还学会睡懒觉了！快起来做饭！再不做饭耽误了你妹你弟上学看我不打死！”一个尖细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立马把苏思涵拉回了现实。 “啊……妈，我就起来啊。我昨天有点头疼，所以今天起晚了，我现在就去做饭，一会儿就好。”苏思涵抹了抹眼泪，也不知道是因为厕所里刺鼻的尿骚味儿熏到了眼睛，还是因为那中年女人的谩骂。 第二章 我想上学 苏思涵就着脸盆里的凉水抹了把脸，擦也没有擦就出去了。她到了厨房，熟练的剥开一个洋葱，削了两个茄子，然后做了一个洋葱炒蛋，一个番茄炒茄子。这边馒头也热了，她利落的捡到盘子里。 再拿一个不锈钢的大勺子在锅里放了面糊不断的搅动，锅里煮的是弟弟最喜欢喝的绿豆粥，三分钟后关了火，拿了碗筷喊了一声:“吃饭了。” 话音一落，呼啦一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十二三的小女孩儿就拥了进来。厨房本就狭小，餐桌在厨房，几个人吃饭都要挤着，真是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往常小弟都会把她赶出去，苏思涵纠结要不要自己出去的时候那边就响起一个傲慢的声音来:“二妮，你挡住我吃饭了，你出去。”八岁的弟弟趾高气昂的命令着。 苏思涵神色如常的从厨房出来，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堂屋里，听着厨房餐桌上的吵闹声。 等到人都走了，苏思涵去了厨房看到桌子上一片狼藉，就着菜底儿吃了一个馒头，边吃边流泪。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吃到自己做的饭菜，她生孩子的时候，没人来照顾她，吃的盒饭都是护士剩下的。张文帅就在她生孩子那天来了，其余时间都跟她的妹妹苏思羽厮混在一起。 吃饱喝足后，苏思涵擦了擦眼泪，然后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如花般的容颜，笑的恬淡。她这辈子一定要把学上完，一定要改写自己的结局，也一定要把那些人踩到脚底下！ “妈，我想去上学。”中午都吃完饭了，苏思涵走到赵桂英的面前，神色郑重。 “你知不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钱供你上学。再说了你今年都十五了，再过三年你就嫁到人家家里了，学再多也是别人的，浪费钱，还不如给你弟妹买点好吃的呢。”赵桂英阴沉着脸说道。 “妈我知道咱家的情况，你放心我不花家里的钱，我在学校可以勤工俭学。” “哪个学校可以让你勤工俭学，你啥也不会，别再异想天开了！好好在家洗衣服做饭，这就是你的首要任务！”赵桂英谩骂道。 下午，苏思涵收拾好家里的那一摊子偷偷的去了自己的中学。 “张老师……”苏思涵一到学校就看到班主任张老师从教室出来，忙打招呼。 “思涵，你咋来了？你妈让你上学了？”张老师五十多岁，头发白了一半，碰到苏思涵的时候他手里抱着一摞的作业本正准备去办公室批改作业呢。苏思涵给他的印象不错，学习认真踏实，可能是方法用的不对，成绩总是上不去。对于这些上不起学，又好学的孩子，老师总是多了几分怜悯和耐心。 苏思涵的眼神黯了一下开口道:“不是……我是瞒着我妈来的。” “进办公室说吧。”张老师带着苏思涵去了办公室，给她倒了一杯茶，让苏思涵受宠若惊。 “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张老师看着面前这个小脸素净，眼神坚定的孩子问道。 “老师，我想知道我辍学这段时间学籍有没有被注销……如果没注销的话我想去参加今年的中考，如果注销了我明年再考。”苏思涵坚定的看着张老师说道。 “学籍没注销呢，就算是辍学，学校也会给你们保留一年的学籍，为的就是你们这些孩子再回来上。”张老师眼神柔和的说道。 “嗯，那我这段时间在家好好复习，等快考试了我再来学校拿准考证。”苏思涵回答道。 “那你妈那儿你准备怎么办？”张老师有些忧心的问道。 “我考上中学，我妈应该会让我上吧。我可以勤工俭学……”苏思涵定定的说道。 “思涵，老师这里有几本复习资料，你拿去看看吧。” “谢谢老师。”看到张老师这么关心她，苏思涵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是老师应该做的，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学校问老师，还有两个月就要中考了，有什么不会的抓紧过来问，争取今年考上一高！”张老师笑着鼓励道。 “我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期望，努力复习！”苏思涵掷地有声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她眸子里亮亮的，坚定的眼神让张老师很欣慰。 却说苏思涵急急忙忙回到家，一看时间快七点了，猛拍了一下胸脯，幸好没晚点。弟弟妹妹都是七点半回来，半个小时可以做好晚饭了。这样想着她把张老师给她的几本资料放在床里头，用床单裹起来。厕所上面有时候会漏水，她怕水会把资料打湿了。 做好这些，她就进了厨房，手脚麻利的炒了三个菜，煮了粥。苏思涵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就拿了碗盛出来三碗粥，然后把三盘菜盖着的碗拿下来，摆了三双筷子。因为厨房不大，放一个餐桌，只能坐下三个人，苏思涵通常都是第二波去吃饭的。苏思涵这个时候有点想念外出打工爸爸，记得爸爸回来的时候妈妈会让她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觉得他们是一家人。而其余的时间，她就觉得自己是家里的保姆。 上一辈子五六年都这样过来了，如今也不差这几个月，等她考上了高中就可以离开家了，她这样安慰自己。上辈子她唯一离开家的时候就是出嫁，几乎什么地方也没去过，这也算是她的一个遗憾。 听着厨房里响起的欢笑声，苏思涵拿课本的手顿了一下。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她只是个外人，她这样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她开始羡慕被远方表姨抱养走的大姐了，当时家里穷，养不起大姐，就把大姐送给了一个多年没有身孕的表姨，想来大姐在那里过得应该还不错。 她这个时候在心里想着为什么当初被送走的不是自己，她知道自己如果想改变命运，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光明正大的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给她伤心的家，让她后来痛不欲生的家。她有多渴望亲情，被亲情伤害过后就有多痛恨这个家。 脸上凉凉上，苏思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她自嘲的笑了笑，重生一次她已经不期望这个家给她一丝温暖了，她自己要坚强的活下去，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苏思涵借着昏暗的灯光，翻看着自己初三的课本，她重生以后虽然是十五岁的身子但毕竟已经活过一辈子了，身体里是个二十六岁的成人灵魂。现在让她看这些书，虽然觉得有些陌生，但还算不上晦涩难懂。她一页一页的翻阅，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每解开一道题，都觉得自己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成就感。那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一定会精彩绝伦，不知不觉苏思涵又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重生后竟然如此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哭。这可不像之前那个撞到南墙撞破头也不哭的自己，果然人老了，就是心境不一样。 “二妮，干啥呢。死到厕所里了？还不快出来刷碗，你这是等着我刷呢！我忙了一整天，回来还要给你刷碗，你在家还不如死了呢，光吃饭不干活的窝囊废！”赵桂英尖细的声音响起，接着她人就出现在了那狭小的厕所门口。 苏思涵听到赵桂英的谩骂声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把书藏起来。就在苏思涵刚藏好书，就看到妹妹苏思羽走到了赵桂英身边十分委屈的开口说道:“妈，我昨天买的发卡丢了！”苏思涵虽然只说了这一句话，但是那眼神却一直往苏思涵的床上瞟，如果她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苏思涵的床上应该是藏了东西的，真是让人好奇啊！ “你往床上藏的什么？死丫头，你也会偷你妹的东西了！”赵桂英看到三女儿的眼神，也回过神来手中抄了一个木棍厉声质问道。仿佛下一刻苏思涵说个不字，她就立马往苏思涵身上招呼。 第三章 三叔上门 “我没有……”苏思涵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心里十分的委屈。明明不奢望他们再给自己一丝温暖了，为什么自己还是忍不住想哭呢。被单下有东西就说自己偷妹妹的东西了，自己又没有前科，凭什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诬陷她！ “我刚才都看到你往床上藏东西了，如果不是偷了我的发卡，你为啥要藏起来不让人见。”苏思羽杏目微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苏思涵，期待从她的脸上能够看出来什么。 赵桂英是个急性子的，听到三闺女这么说，手上的木棍立马就冲苏思涵招呼过去了。这个二妮越来越不听话了，现在都敢偷她妹的东西了，以后那还不是要上天！ “我打死你这个手不干净的，你妹的东西你也偷，你是她姐嘞，哪怕她就是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也该让着你妹！”赵桂英怒目圆睁瞪着苏思涵，仿佛苏思涵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她是有点嫉妒妈妈给妹妹买的东西，但是她再嫉妒也不会去偷！妈妈压根没看到床单下是什么，就一口咬定是自己偷了妹妹的东西，苏思涵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是你的女儿啊！我不求你能一视同仁的宠爱，你能不能分一点信任给我？就一点点……”因为情绪有点激动，苏思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是身体的疼痛远没有精神上的疼痛来的更戳心。 苏思涵受伤的眼神看的赵桂英一怔，但那也只是一瞬间。“你这个死丫头自己手脚不干净，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也不知道今天赵桂英在哪里受了气，对着苏思涵就是一顿打骂，苏思羽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往往妈妈在打二妮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跟弟弟一样是被妈妈宠爱的孩子，她知道哪怕妈妈为了她而打二妮，但是如果弟弟一句话，被打的就是她，她很不甘心，所以看到二妮被打，心里升起一股优越感来。 直到赵桂英打的累了，停下来歇了一会儿。趁着这个空档，苏思羽上前扯开那盖起来的床单，看了一眼瞧见是几本旧课本，脸上有一抹失望。原以为这床单下会有什么好东西呢没想到就几本旧书，也不知道二妮恁宝贝干啥。 “妈，我去写作业了，明天再给我买个新发卡吧。”苏思羽不满的嘟囔道。 “好，去吧。”赵桂英和颜悦色的说道。 赵桂英心里怎么想的，知道自己冤枉了苏思涵道歉的话没有，甚至连解释一句都省了。末了，走的时候还啐了一口:“没出息的狗东西！” 苏思涵愣愣的看着赵桂英骂骂咧咧的出去，然后泪珠子不争气就掉了下来。也许赵桂英觉得反正是自己的女儿，怎么打骂都是自己的事，就算是冤枉了女儿又怎么样，生育之恩大于天，她这个当妈的就是把她打死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你不信我，你从来没有信过我，也没有把我当做家人，那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也许是因为重生过一次，苏思涵的抗压能力不同往日，忍耐力也是如此。所以哪怕苏思涵在心里疼的撕心裂肺，也没有开口质问赵桂英这个亲妈。 过了一会儿，赵桂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咋还不刷锅啊！” 苏思涵抹了一把眼泪，神色淡淡的出去了。现在的她看起来有点像行尸走肉，只是赵桂英却没有发现，她只当是苏思涵在给她怄气，反正打骂苏思涵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她已经习惯了。 苏思涵忍着浑身的疼痛去厨房刷了锅碗瓢盆，收拾完以后就在厨房找到了一个还剩下一丁点的白酒瓶子。她记得那是爸爸过年回家的时候带回来的半瓶酒，如今没剩下多少了。她倒了一瓶盖白酒，没有棉签，苏思涵就去外面里的杂物堆里找到了一团发黄棉花。她在厕所里擦药，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叫出来。 就在苏思涵躲在厕所擦药的时候，他们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嫂在家吗？”苏山林的粗犷声音响起，苏思涵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貌似记得自己回父母家半年的时候，自己的奶奶被大伯送到她家，然后奶奶没多久就去世了。想起来奶奶，她的眼眶里立马就盈满了泪水。爷爷去世后，是奶奶让她回家的，说她总会是要跟爹妈亲，若是哪天她一蹬腿去了她还有地方去。 “老三啊，你咋来了？”赵桂英从里屋里出来，神色诧异。 “大嫂，娟子快生孩子了让她妈去侍候她呢。我过几天也要去外地打工了，家里没人照顾咱妈，就想着先让咱妈在恁家住一段时间，等娟子出了月子再把咱妈接回来。”苏山林搓了搓手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赵桂英。 “说好的一家侍候一年，怎么这才半年就往我家里送。老三你是觉得你大嫂家地方够住，还是吃饭不要钱？”赵桂英叉着腰数落苏山林。 “不是……大嫂我也知道你家的情况，这不是我们俩人都不在家吗，实在没办法才往这里送。咱妈七十多岁了，一个人在家要是出了啥事可咋办。”苏山林拿出一根烟，边吸边叹气。他知道这个大嫂，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几半花，还是个十足的势利眼。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把七十多岁的老母往这里送啊！ “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我这里都揭不开锅了。”赵桂英寸步不让的说道。 “那大嫂这样吧，咱妈住在你这儿的粮食我出。娟子妈大概还有仨月回来，我一会儿回家给你扛过来三袋白面。多出来的白面，就当是我给大嫂的劳工费。”苏山林皱着眉头，半天想出来这个方法。大嫂嫌弃老母亲吃她家的饭，那他自己出粮食，大嫂应该没话说了吧。 “你都这样说了，我再不答应就该让人戳我脊梁骨了。说我这个大嫂不知道心疼婆婆，下午送面的时候，把咱妈也稍过来吧，二妮在家没事，让她侍候咱妈。”三袋子白面，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俩月了，这个老三怪疼他妈，恁舍得。那个老不死的一天也吃不了俩馍，剩下的白面能让他们家吃一个月，这样想着赵桂英心里也就不是那么抵触了。 “嗯，那下午我把咱妈送过来，你给咱妈安排的个地儿让咱妈住。”苏山林有点不放心的说道。 他知道这个大嫂一向对他妈不好，他愿意出三袋子白面，就是想让大嫂看在那三袋子白面的份上对他妈好点。 “咋滴，你还怕我亏了咱妈，叨叨个没完没了。”赵桂英面色一沉。 “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关心咱妈。咱妈年纪大了，住的挤了对身体不好……”苏山林解释道。 “我家就两个屋，我跟蛋子一个屋，思羽自己一个屋，你想把我跟蛋子赶出来让咱妈住？”赵桂英叉着腰颇有种泼妇骂街的架势。 苏山林是知道他那个小侄女的性子的，跟她妈如出一辙。让她跟他妈睡一起，他还怕自己的老母亲受委屈呢。于是他想起了那个二侄女，“大嫂，你不是说让二妮侍候咱妈吗？那你让咱妈住堂屋不就行了。”苏山林并不知道二妮不是住在堂屋，而是住在厕所。赵桂英并没有解释，毕竟让亲闺女住厕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中吧，让咱妈跟二妮住在一块儿。”赵桂英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苏山林并没有听出来更深一层的意思。 “那最近就麻烦大嫂了，我先回家给咱妈收拾几身衣裳，带床被子。”苏山林解决了这个事，眉头也舒展开了，说话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嗯。”赵桂英看到苏山林这么说也没有往上泼冷水，人是你送到我家的，该咋样还不是我说了算，这样想着，赵桂英的心里就好受多了。 驱赶第四章 被驱赶 等三叔走了苏思涵才从厕所里出来，走到赵桂英面前问道:“妈，听三叔说下午送我奶奶来咱家？” “嗯，下午你三叔过来，你跟你奶奶你们娘俩亲，你就去侍候你奶奶吧。”赵桂英冷不丁的说道。 “妈，我奶奶年纪恁大了，你让我奶奶跟我住一起是不是有点……”苏思涵的话没说完就被赵桂英的眼神给憋了回去。 “胳膊肘往外拐，谁跟你亲你不知道吗？”赵桂英骂道。 “妈，那是我奶奶……哪是外人……”苏思涵有些委屈的说道。 妈妈对奶奶有很深的成见，从来没给过奶奶好脸色。可是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哪怕是她之前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妈妈的事，妈妈也应该原谅不是吗？ “谁让她一碗水不端平，年轻的时候没少作践我，老了不还是让我一把屎一把尿的侍候她，哪有恁好的事。能进在咱家的门就是我开恩了，想让我侍候她，下辈子吧！”提起来这个婆婆，赵桂英的情绪格外的激动。知道妈妈又是在说那些陈年旧事，苏思涵没有搭腔。 如果自己没有重活一世，她肯定会替妈妈抱不平。可是在上辈子的时候，她最后知道了妈妈和奶奶婆媳两人的恩怨，孰是孰非，她一清二楚。 怪只怪妈妈心胸狭隘，别人一个错能记一辈子。哪怕后来奶奶多次补偿她，她依旧我行我素，抓住那些陈年旧事不放。苏思涵真心替她妈觉得累，恨一个人恨了一辈子了，折磨自己一辈子，也折磨别人一辈子，图什么啊。 下午三叔骑着三轮车来了，苏思涵把接奶奶回来，三叔扛了三袋白面，扛完又拿着奶奶的几身衣服和一袋子时令蔬菜进来了。 “大嫂，家里地里种的黄瓜茄子长得可喜欢人了。想着几个娃在街上上学也吃不着什么新鲜无污染的菜，就拿了一袋子。哦，对了，我还摘了地里种的豆角、辣椒、番茄……”三叔是个庄稼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都是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三叔又是给她家送面送蔬菜，赵桂英就算是再不知好歹也不会就这样把人赶出去。 苏思涵扶着年迈的奶奶坐在了堂屋，然后看着赵桂英的脸色没变，就自作主张的去厨房给三叔泡了茶叶。他们家虽然是在街上住着，可是他们这是小县城，哪怕是住在街上也住不起什么好房子。再过几年这里就是危房了，当初住在这里不过是方便妹妹和弟弟上学。 “三叔，喝茶。”苏思涵端着茶水放在苏山林的面前。 “嗯，半年不见二妮白了，还是街上的水养人。”苏山林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苏思涵倒是知道这个三叔的性子，心里微微一暖。三叔算是他们家最宽厚的人了，苏思涵之前在老家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三叔没少照顾她。 “娘，你渴了吧，来喝点水……”苏山林看到一旁坐着的老母亲嘴微微张着，半天没说出来话，急急的问道。 “奶奶这是怎么了？”苏思涵担心的问道。 “你奶奶年纪大了，说话不利索了，好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你奶奶之前没少疼你，二妮你可得好好照顾你奶奶啊！”苏山林边给老太太喂水边说道。 “三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奶奶。”苏思涵保证道。 “好孩子，叔回来的时候给你稍好吃类。” 苏山林说着说着就去拿那床被子，然后铺在了堂屋里一个可以躺人的长木椅子上，把老母亲扶了过去。赵桂英撇了撇嘴，碍着苏山林在场赵桂英并没有发作。 “妈，你就在大嫂家住仨月，我跟大嫂说好了，让二妮侍候你，等娟儿出了月子就让娟儿她妈接你回去。”苏山林凑到老母亲跟前说道。 那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嘴唇蠕动了一下，眼神就落在了苏思涵的身上，苏思涵见此立马上前。 “奶奶，我在这呢。”苏思涵眼眶里盈着泪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上辈子她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在奶奶在世的时候好好照顾她，如今重活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弥补这个遗憾。 老太太看了看苏思涵，嘴唇动了动，半天了没有说出来一句话。但苏思涵却看懂了，奶奶在喊她乳名:“二妮……” “奶奶……”苏思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人还没死呢！”赵桂英最看不得苏思涵哭哭啼啼的，哭哭哭，没本事的东西。 “大嫂你咋这样说话……”苏山林听到赵桂英这话，脸色也变了。 “咋了，我说的不对？还是你想着咱妈赶紧死了……”赵桂英牙尖嘴利的说道。 “妈，你别说了……”苏思涵恳求道。 “你这个死丫头成天天胳膊肘往外拐，看我不打死你！”赵桂英一言不合抄起来身旁的扫帚就要打苏思涵。 “大嫂，你打二妮干啥。”苏山林上前拦着赵桂英不让她打苏思涵，阴沉着一张脸。 “我打自己的闺女，老三你管的太宽了吧。”赵桂英一句话把苏山林堵的没话说。 这个大嫂真是太过分了，因为二妮一句话就要打她，他现在不知道现在把老母亲送到这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苏山林叹了一口气。 “大嫂，我先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就走了，别打二妮了，二妮还得照顾咱妈，你把二妮打坏了，谁照顾咱妈。二妮也不小了，你这样动不动就打，让二妮长大了咋想你。”苏山林劝道。 “长大了咋了，二妮长大了我照样还是该咋打咋打，我是她娘类，生她养她十几年打她咋了。我可不像娟儿她妈，从小不舍得打娟儿，长大了娟儿跟人家跑了，你们也由着她！”赵桂英说着说着又开始翻旧账。 “三叔，我在家一定好好照顾我奶奶，你快回去收拾东西吧。”苏思涵怕她妈再说什么难听的话跟二叔吵起来，于是赶紧劝三叔回去。 苏山林听到赵桂英说他家闺女娟儿气的一张脸铁青，因为要仰仗着大嫂照顾老母亲，苏山林没有再说什么，一甩袖子走了。 前脚苏山林走，后脚赵桂英拉着那老太太的被褥连人带被子给扔到了地上，苏思涵拦都拦不住。 “奶奶，摔疼了没？”苏思涵扶着那老太太哭的泪如雨下。 那老太太嘴不利索，半天嘴唇才动了一下，却是浑浊的眼泪流了一嘴。苏思涵忙去拿老太太身上掖着的布手帕，给老太太擦了擦眼泪，一老一小相拥而泣。 “我让你进我家的门可不是让你享福类，你三儿让二妮侍候你，你就跟二妮住一块儿吧。身上都是臭味儿，这堂屋可不是给你住类。二妮，快带你奶奶去你的床上，别搁着碍眼。你们一老一小的不干活白吃饭，真不知道还活着干啥。哭哭哭就知道哭，不如趁早死了，大家都清净！”赵桂英叉着腰骂着一老一小。 “奶奶，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铺床……”苏思涵擦了擦眼泪安慰道。 想起自己的床，苏思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怪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不能离开这个家，倒让奶奶跟着自己受苦了。 二妮进了厕所，先去铺了床，又拿着脸盆把厕所里打上水，用扫帚扫了两遍，最后把厕所里的浊水冲走。这一收拾就是十分钟，苏思涵再出去扶奶奶过来的时候，堂屋里已经没了赵桂英的影子。 这个点儿弟弟苏光辉该放学了，她妈这是去接弟弟了。苏思涵扶着奶奶进了自己的小窝，泪水涟涟。 “奶奶，二妮现在没本事，让您老人家跟着我受苦了。等二妮有本事了，让您老人家跟着我住大房子。” 那老太太坐在苏思涵简陋的小床上，老泪纵横。枯树一般的手颤抖着指着南边，嘴唇哆嗦着。 第五章 领准考证 南边是赵桂英的屋子，那老太太的口型像是在说赵桂英不是东西，苏思涵看懂了奶奶在说啥，嗫嚅了一下开口道:“奶奶，委屈您老人家在这住仨月了。等三婶回来了，你就跟三婶回老家吧。” 那老太太嘴唇动了动，看着苏思涵哭的泪水涟涟的小脸，直觉得心窝子嚯嚯的疼。当初苏思涵在老家的时候，是老太太和老爷子手心里的宝贝，可到了苏思涵她妈这里，又是打又是骂。她虽然人老了，眼也花了，但眼再花也瞧的出来二妮在家是什么情形。 一家子人让二妮住厕所，亏的大儿不在家，若是在家恐怕要跟赵桂英大闹一场。自己捧在手里的宝贝疙瘩，换做是旁人恐怕是更心疼。那老太太看着苏思涵，嘴唇又动了动，苏思涵附耳过去，听到老太太吃力的说道:“以后……二妮有本事了，离开这儿……” 苏思涵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眼泪吧嗒吧嗒的止不住。奶奶如今都这幅模样了还在担心着她，怎能让她不感动。 于是苏思涵抹了一把眼泪，掷地有声的说道:“奶奶，我一定会有出息的。奶奶要等着二妮给你买大房子住，我不怨恨上天，怪只怪我有个那样的妈。我爸在外打工不能给您老人家尽孝，我替我爸给您老人家尽孝。只要有二妮在的一天，二妮一定好好照顾您！” 一老一少又是一番痛哭，苏思涵想着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哭，就收了眼泪。用凉水打湿了帕子，给老太太擦了擦脸。然后自己又洗把脸，开口道:“奶奶，思羽跟光辉一会儿该放学回来吃饭了，我先去做饭，一会儿再过来。” 那老太太点了点头，苏思涵放心的去了。 苏思涵想着奶奶年纪大了吃不了硬的饭菜，就琢磨着晚饭要给奶奶做什么吃。苏思涵去厨房看了一下三叔拿的时令蔬菜，又看到鸡蛋篮子里还有十几个鸡蛋，苏思涵脑子一动，知道晚上要给奶奶做什么饭吃了。知道她妈抠门，苏思涵给她奶奶做的饭是另做的，压根不让她妈见到。 不一会儿做好了饭，苏思涵在她妈妈回来之前端着一小碗鸡蛋羹和一碗米粥去了厕所。 苏思涵进来后把饭菜放在一个矮凳子上，然后用湿毛巾给老太太擦了擦手和脸，就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老太太吃饭。为了怕米粥和鸡蛋羹烫，苏思涵提前放在凉水里冰了一下，喂之前苏思涵尝了一下温度刚好。米粥好消化，鸡蛋羹有营养，奶奶那么大年纪了，自然是得吃好点。 苏思涵给奶奶喂了饭，刚好听到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她慌忙在厕所的水龙头那里刷了碗和勺子，趁着几人还没进来赶紧进了厨房装作盛饭的样子。 他们家四口人，如今加上奶奶是五口人，当苏思涵盛了四碗米粥的时候，赵桂英刚好进来。看到苏思涵还想着再盛一碗，就骂道:“死丫头，米又涨价了，你给那老不死吃啥吃，别让她吃了！等一会儿看你们弟妹吃剩下什么，你再让老不死的吃！” “嗯。”苏思涵闷闷的应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嘟囔道:好险好险，还好今天多做了一些饭，提前让奶奶吃过了。否则指望着她妈，她奶奶连口饭都吃不上。 厕所里的苏思涵猛拍着胸脯，看的那老太太又是老泪纵横。 苏思涵看着奶奶流泪了，安慰道:“奶奶，没事的，古人有云，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我现在吃的苦都是为了以后的成功，奶奶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苏思涵拿了湿帕子给奶奶擦了擦脸，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欢笑声，自己自顾自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翻看着中考资料。 她上一世跳楼离中考已经很久远了，她已经记不清当时中考考试的内容了。不过凭她名牌大学毕业生的知识应对这小小的中考自然是不在话下，她只是怕自己考试答题的时候写的答案超出了初中的学习范围，那样恐怕会有人说她作弊或者别的更难听的话。 左右不过是中考，苏思涵翻了翻张老师给她的资料和她的课本，看了一下中考的范围，心里多少也有了数儿。她如今不为考试担心，一心只念着如何照顾好她年迈的奶奶。 她上辈子一再忍让，觉得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没想到，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日子就在赵桂英的谩骂声中一天天的过去了，一转眼就快到中考了。这天一大早苏思涵收拾完家里，跟奶奶说了一声就去初中领准考证了。 苏思涵到初中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同学，她在学校人缘还算不错，不少同学都在给她打招呼，她皆报之一笑。她五官精致，虽然穿的是发白的旧衣裳，但颇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思涵，你怎么来了？”赵云鹏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来领准考证。”苏思涵淡淡的说道，不想理这个人转头便要走。赵云鹏追过她，但是因为她拒绝，他就去她家门口蹲点，然后被赵桂英撞见后，苏思涵被妈妈打了一顿。她本来就对赵云鹏没意思，可是她却因为他平白无故的挨了打，换做是谁，谁也不会给赵云鹏好脸色。 偏偏赵云鹏不知道，以为他那次去苏思涵的家碰到了她妈妈自己表现的很好，苏思涵想必很高兴。所以一见到苏思涵来学校，立马就凑了上去。 “思涵我跟你一起去吧。” “抱歉，我认识路。”苏思涵冷冷的回答道。 “思涵你怎么了？你不高兴？”赵云鹏十分纳闷。 “那次我去你家……”赵云鹏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苏思涵脸色一沉。 “赵云鹏，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了。你说对我好，但那就是我的灾难！上次你在我家门口蹲点，害我平白无故被打一顿。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好？这么大的人了，那么没脑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苏思涵又是警告又是鄙视的说道。 “思涵……” 看到张姝玉在办公室门口冲着自己打招呼，苏思涵撇下赵云鹏就走了。 “几日不见姝玉又变漂亮了。”苏思涵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好朋友。张姝玉是张老师的孙女，两人的成绩不相上下，平日既是对手又是闺蜜，跟苏思涵的关系很不错。 “几日不见思涵变得伶牙俐齿了。”张姝玉撇嘴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站着……”苏思涵看着教室里有很多同学在拿准考证，张姝玉倒是站在办公室门口左顾右盼，苏思涵也不免有几分好奇。 “我这还不是等你呢，前段时间听爷爷说你要参加中考，我本来想去找你呢，整天没日没夜的做试卷忙的没顾上，你可别怪我啊。”张姝玉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要考一高，自然是要用十分力气去复习，我怎么会怪你。”一辈子自己的日子过得十分凄惨，这个闺蜜没少帮衬她。她们名为闺蜜，实则为姐妹。苏思涵决定这辈子好好活，自然是要对自己好的人更加上心。 “你的准考证我帮你领过了，我们在一个学校考试呢。”张姝玉开心的说道。 “挺好的。”苏思涵淡淡的笑道。 “嗯，真希望我们高中能在一个学校。”张姝玉由衷的说道。 “嗯，我们会在一个学校的。”苏思涵淡淡的笑道。 姐妹俩说着说着就去办公室了，苏思涵恳求张老师一件事，张老师应下后。苏思涵道了谢，就拿着准考证急匆匆的就赶回去了。还是跟往常一样苏思涵先给奶奶做好晚饭再给家人做，等家人做好了饭，苏思涵就给奶奶盛了饭拿着勺子进了厕所。 苏思涵刚给奶奶喂了几口饭，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就开了。赵桂英推门就进了厕所，看到苏思涵手里端着的饭，脸色立马就变了。 第六章 高烧不退 苏思涵看到妈妈铁青的脸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往常妈妈不会这么早回来，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让她撞上。知道自家妈妈的脾气，苏思涵一言不发等着赵桂英的打骂。 可是苏思涵忘了，有些人折磨你，不是折磨你的身体，而是折磨你的灵魂，甚至是你的尊严。 “好啊你这个二妮！我说最近俩月这鸡蛋咋吃的恁快！你偷偷的都在给这个老不死的吃，我让你吃！我让你吃！”赵桂英上前疯狗似的打翻了鸡蛋羹和米粥。 苏思涵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苏思涵越是这样不反抗的模样越是助长赵桂英的嚣张的气焰。 赵桂英看到地上那鲜嫩的鸡蛋羹和白花花的米粥，这个时候心疼的不行！都怪自己太冲动，这鸡蛋羹看起来很好吃，早知道留着让蛋子和思羽吃了。可是饭菜已经打翻，再心疼也没用了！ 赵桂英一边心疼着这些打翻的饭菜，一边生气二妮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等到她怒气冲冲的拎着门口的扫帚打苏思涵的时候，苏思涵动也不动跟个死人一样不搭理她，赵桂英心里的气儿没处发。 赵桂英看了看地上的饭菜，又看了看无动于衷的二妮。拿着扫帚一边抽苏思涵的胳膊，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让你浪费我的粮食！让你浪费我的粮食，你今天的晚饭就是地上的这饭！你吃不完，今天晚上你跟这个老不死的就从我家滚出去！” 苏思涵听到赵桂英的话愣了一下，再回过神，她的眼神里一片冰冷。呵呵，这就是她的亲妈，好的很呢！ 看苏思涵还在发愣，赵桂英又开始骂道:“怎么？你翅膀硬了还敢瞪我了？你吃不吃，你不吃现在就跟这个老不死的滚出我的家！” 呵呵，不就是吃点脏菜脏饭嘛，她吃！只是这母子之情，从这个时候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苏思涵蹲着用手从地上捧着米粥和鸡蛋羹往嘴里送，苏思涵没有哭，她一直很冷静。厕所里是水泥地，但地上并不是很干净，水泥裂开的地方，是一滩一滩的浊水。饭菜掉在地上，可想而知是什么滋味。可是苏思涵忍着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半点也没有停歇。直到赵桂英看着苏思涵把地上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心里那口气儿也咽了下去，于是哼着小曲儿就出去了。 在苏思涵蹲在地上捡脏饭吃的时候，那老太太的嘴唇哆嗦的厉害，一根手指更是气的都伸不直了。偏赵桂英觉得心里舒坦，也没跟这老太太追究什么。 等到赵桂英出去后，苏思涵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床上坐着的奶奶老泪纵横，她语气平静的说道:“奶奶别哭，她这样对我，她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我不恨她，我只是怪自己没本事连您老人家都照顾不好。是思涵不好，这都是思涵的错。” 那老太太嘴里都是眼泪和鼻涕，看着颇为狼狈，苏思涵看的心酸不已，手脚麻利的拿了湿帕子给老太太擦净了脸。苏思涵吃完那脏饭就觉得胃里不舒服，想呕吐又吐不出来什么，就这样苏思涵就一直忍着胃里的不适。哪曾想到了后半夜苏思涵突然发起高烧来，人烧的迷迷糊糊的，第二天都起不来床。 第二天一大早，赵桂英起床后没看到苏思涵起来，就骂骂咧咧的进了厕所喊苏思涵。 “死丫头！又睡懒觉，我看你是想死类！你说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家待了，不想待现在就跟那个老不死的一块儿滚！”赵桂英从昨天晚上的事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二妮的软肋是这个老不死的。只要她用这点威胁二妮，还怕二妮不听话。 赵桂英推开门，看到苏思涵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色立马就变了。这个二妮越来越过分了，竟然开始睡起了懒觉。还真当自己是大家小姐吗。不知道干活，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看她不打死她！ “我让你睡！我让你睡！吃嘴不干活，我养你有啥用！你给我滚！”赵桂英边骂边用扫帚打苏思涵，苏思涵睁开眼看了看赵桂英，眼神里有迷茫也有哀伤。 其实苏思涵在赵桂英说要让她跟奶奶滚出去的时候她就醒了，可是她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要不是赵桂英打她，那疼痛让她暂时的清醒，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她一睁开眼就看到赵桂英凶神恶煞的站在她床前，又是打她，又是说要赶她和奶奶走，苏思涵的心里拔凉拔凉的。也不知道苏思涵突然病好了，还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坐了起来，然后没事人似的开口说道:“我这就去做饭。” 然后在赵桂英刀子一样的眼神下，苏思涵给家人做好了早饭。苏思涵做完饭，一点也没有吃就回了厕所，一进去就倒在了地上。那老太太哆嗦着嘴唇，怎么叫也不醒。 刚才苏思涵起来的时候脸色潮红，脚步发虚，半夜里一会喊着热一会儿喊着冷，身上裹着的薄被子都被汗水给打湿了。老太太一看苏思涵就是发高烧了，地上又脏又凉，苏思涵的病恐怕会加重。可是她一个手脚不利索的老人，怎么能把二妮这个几十斤重的人拉起来。 自己拉不起来，那老太太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往外走。平日都是有人扶着老太太走的，今天没人扶着，这老太太半天了也没走出去多远。好不容易走到了堂屋里，赵桂英几人早就不在家里了。那老太太急得直用木拐杖捶地，一个不稳差点栽倒。 老太太急得不行，可又无计可施，只能坐在堂屋里干等着家里人回来。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赵桂英带着两个孩子回来，老太太口齿不清的跟赵桂英说着话。赵桂英一看到这个老太太一嘴的口水流的哪儿都是的，脸色立马沉下来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到底想干啥啊！你回厕所去，再不回去我让二妮把你赶走！”赵桂英恶狠狠的说道。 那老太太急得不行，用拐杖捶捶地。指着厕所的方向又指着赵桂英。赵桂英不明所以，更觉得心里烦躁。 这个时候苏思羽突然开口道:“妈，二妮好像是发烧了，看起来好像挺严重的。”只是那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哼，发烧。这七月份的天儿能热死人，就她身子娇贵！不用理她，让她捂被子出出汗就行了。”赵桂英骂骂咧咧说道。 “哦，妈，那我奶奶怎么办…;…;她一直坐在堂屋里…;…;我想在堂屋写作业呢。”苏思羽不满的说道。 “老不死的，你起来！坐这儿耽误思羽写作业…;…;”赵桂英上来就开始动手扯那老太太，边扯边骂。“老不死的，真沉！这俩月没少吃我家东西！” 老太太被赵桂英连拖带拽的拉到厕所门口，期间老太太的腿还碰到堂屋里的桌子脚，老太太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一碰不当紧，疼得老太太脸色都变了。就是这样那老太太还在用拐杖指着厕所，嘴里喊着苏思涵的名字。 老太太惦记着病着的二妮，抓着赵桂英的裤腿死活不松，赵桂英看到这老太太扒竟然抓着自己的衣服，立马就火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是想上天呢！不想待在我家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赵桂英猛的一甩手那老太太的腿和胳膊就磕在了墙上，赵桂英随手就拿着墙边立着的扫帚又是一阵打骂。 那老太太老泪纵横，直觉的心窝子疼得要命。就算是这样那老太太还是爬着要拉赵桂英的衣服，二妮高烧不退，如果任由她这样下去，保不齐脑袋会出问题。那是她的心头肉，她就算是被这个儿媳妇打死，她也放心不下那可怜的孙女。 第七章 最后一刻！ “老不死的，别用你那脏手碰我的衣裳！你给我滚出去！”赵桂英跟那老太太推搡之间，一个用力那老太太的脑袋就磕在了墙壁上。那佝偻的身躯沿着墙壁滑下，赵桂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 她是不喜欢这个婆婆，也巴不得她早点死。但她绝对不想这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家里，如果真的死了，她丈夫和老三还不生吞活剥了她。 赵桂英慌了一下，伸手就去探老太太的鼻息。在探知老太太还有呼吸的时候，赵桂英松了一口气。老太太额头上破了皮，过几天估计就能好了。今天对老太太的打骂只有思羽和光辉知道，二妮高烧昏迷不醒，老太太断断续续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这件事只要她不告诉别人，谁也不知道真相。 打定了主意后赵桂英就拖着这个婆婆去了厕所的小床上，然后随便找了一个毛巾给老太太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血迹，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赵桂英警告那个老太太不许乱说，就一脸晦气的出去了。老太太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赵桂英一出了厕所立马就换了一身衣服，可是衣服脱了以后本来想着让二妮洗呢，突然想起来二妮病了，赵桂英就一脸愤恨的自己洗了衣服。 赵桂英送孩子上学后，晚上回来的时候苏思涵还没有醒。虽然觉得有点纳闷，可是看着还有气儿，赵桂英就没搭理她。她生病从来不吃药，不照样还是没啥事。就那个二妮事多，娇贵的！ 第二天，赵桂英急急忙忙的起床做饭然后送孩子上学，走的时候苏思涵还没有醒。只是这个时候时间急，赵桂英也没有空找她的事。想着回来再找二妮算账，睡了一天一夜，再睡不醒，打她也得把二妮打醒。 苏思涵发高烧昏迷不醒睡了一天两夜，滴水未进，这一大早的赵桂英出门后，苏思涵就开始说胡话。说什么她的孩子，什么贱人，什么不得好死。老太太坐在床上伸出枯树皮一般的手掌摩挲着苏思涵的脑袋，泪如雨下。 咸咸的泪水滴到苏思涵的唇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思涵迷迷糊糊的醒来。 她刚才在梦里又梦到自己上一世抱着自己的女儿跳楼的场景，然后梦到奶奶去世的场景，又梦到苏思羽跟张文帅滚床单的场景，一幕幕戳的苏思涵钻心的疼。谁知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奶奶在哭，苏思涵立马就慌了。她知道奶奶命不久矣，她想好好照顾奶奶。所以一看到奶奶哭了，苏思涵立马就用手给奶奶擦泪。 “奶奶你在哭什么…;…;” 那老太太本来断断续续的说不清楚话，这一天两夜的也没人喂她吃饭，也没什么力气开口了，就用手指了指苏思涵，又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子。苏思涵立马就明白了，她强忍着泪水安慰道：“奶奶，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哭了。奶奶我睡了多久？” 那老太太伸出一个手指头指指上面，又伸出两个手指头指指地，苏思涵想了一下，然后惊讶的说道：“我睡了一天两夜？” 那老太太点了点头，苏思涵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睡了一天两夜，那今天不就是中考开始的那一天？？？！ 苏思涵脸色变了一下，她慌忙起床，腿脚一软差点摔到地上。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在这个家里除了自己会给奶奶喂饭，不会有其他人。苏思涵没有回头，自己用手擦了擦眼泪，然后说道：“奶奶我去给你做点饭，然后我九点有个考试，考完试我就回来了。” 然后也不等那老太太回答，自顾自的去了厨房做了鸡蛋羹，米粥，又炒了两个青菜，热了两个馒头。做好这些苏思涵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她把米粥放在凉水里冰了一下，把饭菜放在厨房里的桌子上，然后去厕所把奶奶扶到客厅的长椅上。 苏思涵又拿着湿毛巾给奶奶擦了擦手和脸，擦着擦着苏思涵就看到奶奶额头上的伤口，虽然伤口被花白的头发遮着，但撩起来看的很清楚，看伤口应该是磕在墙上了。 苏思涵心口一疼，只怪自己病的不是时候，让奶奶受苦了。苏思涵以为这是奶奶自己磕在了墙上，怕自己担心就用头发遮起来了。 于是苏思涵开口道：“奶奶，是孙女让你受苦了。” 那老太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心里却是知道这个孙女是个好的，处处想着她这个拖后腿的奶奶，也不枉她抚养她多年。 苏思涵去厨房把桌子上的饭菜端到堂屋，看到厨房里有两个煮好的鸡蛋也拿了过来。苏思涵耐心的给奶奶喂了饭，自己才开始吃，看到奶奶吃着自己做的菜，又是哭又是笑，苏思涵只觉得心疼。 睡了一天两夜，没吃饭没喝水，苏思涵醒来后饭量有点大，吃了两个馒头，一个鸡蛋，一碗粥，两盘菜也吃的干干净净。苏思涵满足的拍了拍肚子，一看时间快八点半了。于是去拿了湿毛巾给奶奶擦擦脸和手，就扶着奶奶去了自己的床上。走之前苏思涵速度的刷了碗和盘子，然后给奶奶说了一声骑着自行车就去了考场。 却说这边张姝玉急得不行，苏思涵答应她，她们要一起上同一所高中的，可是现在还有二十分钟开考苏思涵连人影也没有见到！ “老师，我肚子有些不太舒服，我想去上个厕所，可以吗？”张姝玉脸色焦急的跟监考老师说道。 监考老师一共有五个，三个男老师，两个女老师。那两个女老师看到张姝玉额头冒汗，面色焦急，看来不是想出去作弊什么的，要知道现在还有二十分钟开考，如果真的想作弊恐怕会在考试中途出去。于是几个老师商量了一下就让张姝玉出去了，还嘱咐她快些回来别误了考试时间。 张姝玉出了考场一路小跑，她爷爷张老师本来在跟家长们聊天说说笑笑的，一看到张姝玉出来了，脸色立马变了。 “姝玉，你怎么出来了？出什么事了？”张老师急急的问道。 “爷爷，思涵还没来！她前几天还跟我说要跟我上同一所高中呢，她今天怎么没来考试。她是不是不考了啊？”张姝玉急急的说道。 “姝玉，也许是思涵是路上耽搁了呢。思涵一定会来考试的，你别多想，快进去考试，晚了就进不去了！”张老师推搡着让孙女进去。 “爷爷，那思涵怎么办？她要是来不了呢？我要跟她上一个高中，要是她不来考试，那我也不考了。”张姝玉耍着小脾气。 “小祖宗哎！你这是要闹哪样啊！快进去吧，我去思涵她家看看还不行吗？你快进去，我这就去找她。”张老师急急的说道。 “好，那你现在就赶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张姝玉也急切的说道。张老师知道自家孙女跟思涵感情深，也不多言，骑着电动车就走了。 却说这个时候苏思涵正在蹬着自行车急急的往这边赶，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上天一定不要让她迟到。她其实是有几分纳闷的，她记得自己昏睡前是发高烧了，可是今天早上一醒来除了饥肠辘辘，并没有什么不适，苏思涵在心里暗道是上天在眷顾她。 过了这个转角就要到考试的学校了，苏思涵的心里十分的激动！这是可以改变她一生的考试，她万万不能出什么差池。 谁知刚到转角处就看到张老师骑着电动车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张思涵正想打招呼呢，张老师却停了下来。 “思涵快上来，要迟到了，刚才姝玉从考场出来担心你不来考试了，我正准备去你家呢。” “张老师实在对不起，让你们替我担心了，我前天发高烧了，今天才好，所以起床有点晚了…;…;”苏思涵略带歉意的说道。 第八章 刻薄至极 “别说了，到了，你快进考场吧。晚了就进不去了，准考证什么的都带了吧？”张老师问道。 “嗯嗯！”苏思涵点头后急急的进去了。 苏思涵刚好在最后一刻进了考场，一进来就看到张姝玉担心的眼神，最后两姐妹相视而笑。 进了考场很快就发试卷了，苏思涵看了一下试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考试顺利，下了考场考生们都在叽叽喳喳。张姝玉拉着苏思涵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有要说个天荒地老的架势但大多数都是张姝玉在说。 “思涵你不知道你早上迟到把我吓得不行，你若是缺考了，就算是剩下的都满分，估计咱俩也无缘上一个学校了。你说说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怎么会迟到了呢？”张姝玉有点生气的质问道。 苏思涵也知道张姝玉都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并没有很在意她的语气。“我前天生病了，发高烧，今天好多了，早上没人叫我就起晚了。你别担心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至于自己发高烧睡了一天两夜，以及自己为何发高烧，苏思涵却只字未提。多说无益，只能让担心自己的人更担心。不如自己强大起来，足以保护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 “嗯，你没事就好，我就是担心你。你说我们从小学到初中同学几年了，我怎么可能”张姝玉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你还说我呢，你自己干嘛从考场里出来，还跟张老师闹脾气不考试。我若是赶不上考试就是命，姝玉你不一样，你明明没有迟到，却因为我差点差点赶不上考试。如果我们俩今天都迟到了，我恐怕会后悔一辈子。”苏思涵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知道我今天任性了，我下次不这样了还不行嘛。”张姝玉委屈巴巴的说道。 “好了，下不为例。”苏思涵有些无奈的说道。自己这个闺蜜什么脾气自己很清楚，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就不会回头。她如此待自己，苏思涵心里怎么能不感动。她是没有父母的关爱，但是她有无比珍贵的友情。思及此处，苏思涵不觉脸湿了眼眶，她何其幸运遇到了张姝玉这个好闺蜜。苏思涵默默转头擦干了泪水，没让张姝玉发觉。 “耶！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啦，我前几天发现一个超级好吃的小火锅，那我们一会儿去吃吧。”张姝玉有些嘴馋的说道。 “姝玉，考试的时候要老老实实吃饭，小火锅还是等我们考完试再吃吧。再说了，张老师恐怕早就给你做好了午饭，你不去吃岂不是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苏思涵劝道。 “嗯，那好吧，那我们考完试再吃吧。”张姝玉这个小馋猫有点气馁道。 “姝玉！我在这儿！”张老师朝张姝玉喊道。 “张老师在喊你了，你快点回去吃午饭吧，别耍小脾气了。”苏思涵拉着闺蜜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啰嗦了，略略略。”张姝玉冲着苏思涵做了个鬼脸倒是把苏思涵给逗笑了，她这个闺蜜真是个活宝。 “姝玉，怎么才出来啊，快跟我回家吃饭去。”张老师说道。 “这不是人多嘛，我才出来。”张姝玉撇了撇嘴。 张老师看到苏思涵于是开口道：“思涵，你家离这儿不近，要不你去我家吃饭吧，正好跟姝玉有个伴儿。吃完饭你还能睡会儿午觉，下午才有精神考试。” “是啊！思涵你去我家吃饭吧。我爷爷做的饭可好吃了，你吃了就不想走了，嘻嘻嘻嘻。”张姝玉挽着苏思涵胳膊说道。 听到张老师和张姝玉这么说，苏思涵心里很感动。但是她想到家里的奶奶，如果自己不在，恐怕吃不上饭。又想起尖酸刻薄的妈妈，心里更是心酸。 “谢谢张老师和姝玉的美意了，我奶奶在我家，我得给她做饭呢。这时间也不早了，估计我妈一会儿也该回来了，你们也知道我那脾气…;…;所以下次有机会再去你家吃饭，反正也不急在一时嘛。”苏思涵笑眯眯的拒绝道。 “那好吧，那你下次可得上我家吃饭，可不许耍赖啊。”张姝玉说道。 “好。” 跟张老师和张姝玉打了声招呼，苏思涵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赶。这一回家不当紧，赵桂英在堂屋里坐着，脸色铁青。苏思涵推门进来后，吓得走路都轻了几分。苏思涵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这个妈妈，所以心里也没有底。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到了妈妈，苏思涵觉得自己还是自觉的去做饭比较好，省的妈妈又是打骂。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本来以为自己乖巧一些就不会挨骂，谁知事与愿违。 一进门苏思涵就进了厨房，准备做饭，这个时候赵桂英开口了。 “二妮，厨房那两个煮的鸡蛋谁吃的？”赵桂英凶神恶煞的看着苏思涵说道。 “早上起来看到厨房里有两个煮好的鸡蛋就吃了…;…;”苏思涵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你一个人能吃两个？你是不是给那个老不死的吃了！你咋胳膊肘往外拐那，那个老不死的离死也不远了，让她吃什么吃，吃了也是浪费！”赵桂英骂道。 “妈，那两个鸡蛋都是我吃的。”苏思涵听她妈这话，于是准备把这两个鸡蛋的责任都背到自己身上，以为妈妈会念在十月怀胎的份上会揭开此事。如果苏思涵知道赵桂英在她高烧不退的时候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还打骂年迈的婆婆，恐怕苏思涵就不会这么想了。 哪怕赵桂英前几天逼着苏思涵吃下掉在地上的脏饭，苏思涵虽然说着恨她，到底心里还是在渴望着有个母亲疼她。俗话说的好，爱的越深，恨的越深，没有爱何来的仇深似海。 “真是你一个人吃的？”赵桂英不信的问道。 “我今天起来饿的不行，看到厨房里有两个煮好的鸡蛋就吃了。跟我奶奶没关系，是我吃的。我也是你闺女，吃个鸡蛋总没啥吧。”苏思涵低声细语的说道。 “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给思涵和光辉煮的鸡蛋，他们俩快考试了，让他们吃点好的补补营养。你倒好，你这个当姐的也不上学吃什么吃！吃了都是浪费！”赵桂英一听这话就不答应了。 鸡蛋是她给儿子和三闺女煮的，剩下的让这个二妮给吃了，她怎么能不气！ “妈，听你这话，思涵和光辉早上是吃过鸡蛋了。那我吃两个，中午再给他们煮不一样吗？”苏思涵硬着头皮说道。 “他们俩是上学的，费脑子。你在家啥也不干吃恁好干啥！早上煮了四个鸡蛋吃剩下两个，留着让他们中午回来吃呢，倒让你偷吃嘴了！你咋不知道给家里省省钱！吃吃吃就知道吃！”赵桂英又是一顿数落。 苏思涵只觉得从头凉到脚，她闷声的问道：“照你这样说，我在家吃饭也是浪费了。鸡蛋也不是什么贵的东西，你为什么对我就这么小气。我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 “小气不小气得分人，你弟你妹上学以后是要挣大钱的！你都不上学了，吃的好了都是浪费。你下个月去跟着你三叔出去打工吧，挣了钱让你弟你妹上学，也不枉费我跟你爸养你那么大。以后你的工资都要交给我，我给你保管着省的你乱花，以后还有一份我的养老钱呢。”赵桂英睁着眼说瞎话。 “我从记事起就是爷爷奶奶在照顾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养过我。”苏思涵不客气的说道。 她在家做保姆，任由她打骂，现在连个鸡蛋都不让她吃，还想让她出去打工养弟妹。甚至对养她长大的奶奶刻薄至极，这样的妈妈，她苏思涵要不起，也不想要！ 第九章 神秘来客 “好啊，二妮，你这是要上天啊！你还敢跟我顶嘴了！你现在就给我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闺女！”赵桂英骂骂咧咧的说道。 苏思涵面色冷静的看着疯狗似的赵桂英，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只是现在自己还不能离开。考试还未结束，如果自己现在带奶奶离开，没有交通工具不说，还耽误自己考试。苏思涵一言不发的看着赵桂英，心里却是在想着考试后要怎么光明正大的离开。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你说让你滚你就老实了，怂包一个，跟你爹一样！”赵桂英骂道。 “你骂我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我爸，我爸可没惹你吧。”说自己就算了，干嘛连带着要说爸爸。苏思涵的印象中爸爸老实敦厚，善良朴实的一个男人，虽然有些迂腐，但很妈妈比起来，这个爸爸还是给过她温暖的。爸爸信佛，觉得众生皆有因果，做善事有善报。她虽然不迷信，但并不反驳。苏思涵不知道的是，爸爸的迂腐，更是她的一个劫难。 “你爸怎么没惹我，你爸没本事，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看看人家，看看咱家，咱比着人家差的远了！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还不知道省着点，提起来我就生气。”赵桂英火气好没消下去，一提起来那个在她眼里一无是处的丈夫更加的来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邻居刘大婶推门就进来了。一进来就大骂道：“赵桂英你天天骂你闺女能不能消停会儿，最近两天我儿子中考，要是耽误我儿子休息，等你儿子和闺女考试的时候我天天在你家门口骂！骂的你们晚上也睡不着，不信你试试！” 刘大婶是这附近有名的泼妇，她的一番话苏思涵听后忍不住在心里拍手称快！果然对付她妈这种市井泼妇，就该用泼妇的办法解决。刘大婶无疑是让苏思涵逃过了一次毒打，苏思涵在心里对她有一丝感激。 “要不是你刘婶，我今天非得打你一顿。”赵桂英怒气冲冲的瞪着苏思涵说道。 “妈，你没啥事的话，我去做饭了，一会儿思羽该回来吃午饭了。”苏思涵自顾自的进了厨房，也不管赵桂英说些什么。 苏思涵知道如今在这个家里赵桂英最疼弟弟，其次是妹妹。拿妹妹当挡箭牌，果然没错。只是，她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儿。 这几天不知道赵桂英在忙什么，早上吃了饭早早的就走了，午饭也是。苏思涵虽然纳闷，却没有多问。赵桂英吃完午饭刚走，苏思涵就趁着这个空档给奶奶做些饭，吃完后苏思涵就急急忙忙的往考场赶，迟到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如此下来两天的考试都很顺利，到了晚上张姝玉要约苏思涵去吃饭，却被苏思涵给拒绝了。 “思涵，你不是说考完试跟我走一起去吃饭嘛，怎么又不去了。” “不是我不想去，我奶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苏思涵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你奶奶不是在你三婶家吗？什么时候去你家了？”张姝玉疑惑的问道。 “两个月前我娟子姐要生孩子了，我三婶去照顾我娟子姐了，我三叔去外地打工了，家里没有人照顾我奶奶，我三叔就把我奶奶送到我家里来了。” “你妈那个脾气，估计你奶奶也没少受罪。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去，老人最大，要不然我跟你一块去你家吧。”张姝玉开口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妈不让同学来家里，等什么时候我回老家了，我们在老家玩。”苏思涵说道。 “好。” “那我先回去了。” “快去吧。”张姝玉看着苏思涵背影陷入了沉思。 “姝玉，在想什么呢，考完试了还不回家，你奶奶饭都给你做好了，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张老师笑眯眯的说道。 “爷爷，你说上天为啥让思涵受那么苦，我看着都心疼，她父母怎么那样对她。如果我爸妈是那样的，我早就不进家了。”张姝玉闷声的问道。 “各人有人的命数，她现在受苦，以后未必不能熬出头。你爸妈刚才打电话，说明天要来这里出差，要在家待几天。你也考完试了，这几天让你爸妈带你出去玩玩。”张老师笑呵呵的说道。 “爸妈工作那么忙，不逢年不过节的，回来干什么，来来回回的路上那么累。”张姝玉撇撇嘴说道。虽然语气中有些埋怨，但她眉角眼梢都带着喜悦之色。 “你个鬼丫头，你爸妈回来还不是为了看你，中考他们在外地回不来，不能陪你，这不，考完试了也得趁着出差的时候回来看看你。”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却说苏思涵刚回到家里，就看到赵桂英在家里忙前忙后的，这简直就是破天荒第一遭？苏思涵楞楞的看着赵桂英忙碌的身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看去堂屋里那老旧的木长椅，也铺上了崭新的垫子，堂屋里的烧香的桌子上也多了两个花瓶，瓶子里各放着几株百合花，就连厨房里的旧的看不清原来模样的餐桌也铺上了黑白相间的格子桌布。 而她站在门口看到妈妈和妹妹屋里用旧床单做的窗帘也换成了新布，厨房里油腻腻的灶台也干净了几分。厨房的放杂物的小木桌上变得干干静静，还多了一套廉价的茶具和一包茉莉花茶。家里的大变样，让苏思涵有些手足无措。 “二妮，你死哪去了，还不快过来收拾收拾家里，明天要有客人来了！”赵桂英累的满脸汗水，但是苏思涵却从赵桂英的脸上看到喜悦之色。这不免让苏思涵感到纳闷，这个妈妈，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了。她搜索了一下上一世的记忆，并不清楚最近要有什么事发生啊。 纳闷归纳闷，赵桂英的话她还是得听的。自己还在这个家里待着，还是得做些事的。 “嗯。”苏思涵应了一声，就接过赵桂英手里的扫帚和抹布。赵桂英坐在堂屋里累的直喘气，看着苏思涵听话的样子心里好受的不少。 提起来明天要来的客人，赵桂英又是激动，又是欣喜，生怕那人觉得自家不好会嫌弃，所以她这几天一听说那人要来家里，就忙前忙后的开始倒腾家里。又是跑西边的商城，又去东边的花店，东跑西忙的赵桂英不知道到底在忙着什么事，什么客人让她如此对待？ 苏思涵记得上一世那个抱养的大姐来家里的时候，赵桂英也不过是让那个大姐喝了一杯白开水，家里更是一团糟。苏思涵看着赵桂英，眼神里有着很深的探究，不知道赵桂英在想着什么，竟然没有注意到苏思涵在悄悄的偷懒。 不同于苏思涵家的忙碌，另一家就显得很清闲了。 “广珠，你明天去看她，你可知道说些什么？”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慈爱的问道。 “我听妈的，妈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曹广珠一边挑着明天要穿的衣服，一边转头说道。 “你这要订婚了，好歹也要知会她一声。你是我养大的，我就你这一个闺女，压箱底钱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觉得她不应该出点吗？毕竟你订的是个好人家，压箱底的钱少了进门了让人低看你。”孙玉洁说道。 “妈，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放心，我是你养大的，就是你闺女，但是她当时把我毫不留情的送人了，我明天一定要给她一份大礼！”曹广珠笑的云淡风轻，挑选衣裙的手并没有停。 “别太过分就行了。”孙玉洁说道。 “我有分寸的，妈。你说我明天穿这个天蓝色的裙子怎么样，我看着衣服的颜色挺衬我，就是这腰身有一点点肥，妈你给我改改吧。” “这衣裳前天买的时候试的不还是正合身吗？怎么这才几天就嫌肥了？”孙玉洁虽然是在埋怨，可是一只手却接过了曹广珠的连衣裙，而一只手拿起了茶几上的老花镜和针线。 第十章 讨债闺女 昨天晚上收拾完家里赵桂英就嘱咐苏思涵，让她躲在厕所，别让她露面。说什么嫌她穿的寒酸，跟老太太待在一起久了身上也有异味了。 苏思涵明知道赵桂英不想让她出去见客人，所以也没有多纠缠。你以为你见的贵客我就稀罕，那只是你以为的！ 考完试苏思涵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回来就收拾了家里，身上出了一身汗睡前她洗完澡，又端了一盆温水到床边。 “奶奶，这天那么热，你怎么还在床上躺着不翻翻身啊。”苏思涵说着，用手摸了摸奶奶的后背和脖子，果然都是汗水。 苏思涵叹了一口气说道：“奶奶，你别怕麻烦，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谁没有老的时候啊，再说了我小的时候是你抚养我长大的，你老了，我自然要照顾你。” 苏思涵说了这番话后，就去给老太太脱衣服，那老太太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不知道激动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老太太年纪大了，厕所里狭小不说，床和被子都潮湿。自从奶奶来了这里，只要外面有太阳苏思涵就把床上的被子晾到外面的绳上，就是怕老人家住在这里不适应。 苏思涵给奶奶脱了上衣，正准备脱裤子呢，奶奶摆摆手拦住了她。苏思涵诧异的看了看奶奶，奶奶的裤子水洗似的都是汗，为什么奶奶不让她脱？ 苏思涵眉头一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皱着眉头，不顾奶奶的反对脱下了老人家的裤子。裤子刚脱到膝盖，苏思涵的脸阴沉的都可以滴出来墨了。 只见老人家的腿上从膝盖那里开始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布满枯树皮一般的腿。膝盖上破了一大块皮，破皮的地方跟衣服沾在了一起。就是因为听到奶奶的抽气声，苏思涵才慢慢的给奶奶褪下裤子，谁知，在膝盖那里竟然有这么大一个伤口。因为天气炎热，住的地方通风不好，伤口自己开始溃烂流脓，散发着淡淡的臭味。厕所里本来就有异味，这股淡淡的味道相比较而言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苏思涵自问如果是自己的膝盖破了这大的一块皮，还溃烂流脓，自己哪怕是再坚强也会忍不住痛哭的。可是年迈的奶奶，因为口齿不清，手脚不利索，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忍着没有告诉自己，苏思涵是心疼的，是愧疚的。 “奶奶，这伤口是什么时候的事？前两天我给你洗澡的时候还没有。”苏思涵忍着怒火询问道。 那老太太嘴唇动了几下，也没说出来什么个所以然，大概意思就是说不让苏思涵刨根问底了。苏思涵用脚趾头也知道，这事跟她的亲妈脱不了关系。可是最近几天赵桂英看起来很忙，到底是因为什么赵桂英才下如此狠手？ 苏思涵虽然心里有怒火，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给奶奶擦了擦身子，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悄悄的去了厨房拿白酒。 苏思涵左思右想，光用白酒消毒也不行，于是就去敲了隔壁刘婶家的门。她记得前几个月刘大婶家的小孩子调皮从楼梯上摔下来磕到了腿，她家现在应该还有纱布吧。只是家里没有伤药，苏思涵就是想给奶奶上药也得等明天了。 苏思涵是偷偷溜出去的，刘婶家的门很快就敲开了。这个时候不过九点，刘婶应该还没睡觉。门一敲开，刘婶围一个红色印花围裙，顶着一头汗出来。那红色的围裙上有一些细碎的面粉，苏思涵想着刘婶应该是在蒸馒头。 “思涵，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刘婶有些纳闷的说道。 “婶，咱进去说吧，我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苏思涵小声的说道。 赵桂英最好面子，如果她半夜来刘婶这里找纱布，肯定会被刘婶追问，刘婶的大嗓门，还不吼的这方圆十里都知道这件事。她妈如果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作践她和她奶奶呢。 “嗯，进来吧。”刘婶缓了语气。对于这个邻居家的孩子，她还是有几分心疼的。 “婶，你家里还有没有纱布，借我用一些，我明天还你…;…;”苏思涵急切的说道。 “咋了思涵，你妈又打你了，让婶看看伤在哪儿了。”说着刘婶就去伸手扯苏思涵。 知道刘婶面冷心热，于是苏思涵感激的说道：“婶，我没事，是我奶奶，我奶奶的腿磕伤了，这大半夜的诊所也关门了，所以我来你家找一些纱布。” “你奶奶的腿严重不严重？”刘婶问道。 “我奶奶的腿看样子磕了得有两三天了，伤口溃烂流脓了。”苏思涵忍不住抽泣道。 “老人家身子骨脆弱，你咋照顾的啊。”刘婶也是着急，才说了苏思涵一句。 谁知苏思涵一听这话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滴，“婶啊，我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我奶奶，可我妈趁我不在的时候打我奶奶。那腿上青紫一大片，一看就是用扫帚打的！” “赵桂英心咋恁狠，老人家恁大年纪了，也下的去手。你在这先别回去，我去找你妈问问！”十里八村都说刘婶是个不好惹的泼妇，可苏思涵却瞧着这刘婶比赵桂英这个亲妈都对她好。可是亲妈再不好也是妈，外人去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苏思涵急急拦住刘婶，“婶啊，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跟我奶奶，可是你现在去了我家，只怕我妈会把我跟我奶奶扫地出门。我现在还不能走着呢，这大半夜的被赶出去了，我奶奶咋办。” “嗯，那你在这等着，婶给你去拿纱布，小娃儿前几个月磕到腿，那敷腿的伤药还没用完呢，我也给你找找。”刘婶一听苏思涵的话，便没有去找赵桂英闹。 不一会儿，刘婶出来了，拿了一卷纱布和一瓶伤药递给苏思涵。刘婶看着苏思涵瘦的皮包骨头，为人母者对孩子总有几分怜悯，于是柔声说道：“我刚蒸了馒头，你一会儿在我家吃点再走。赵桂英那个抠货，对自己的闺女都恁抠，老了看谁养活她！” “刘婶不了，我得赶紧回去，要不然被我妈发现了，恐怕又该打我了。”苏思涵推辞道。 “嗯，以后有啥事跟婶说哈，婶能帮的尽量帮你。好孩子，你快回去吧。”刘婶说道。 “嗯。” 第二天一大早赵桂英就起来了，苏思涵做了早饭后就回了自己屋里。大概八点多钟的时候，赵桂英欢欢喜喜的出门了，没一会儿就领了两个人来。透过窗户，苏思涵瞧了那两人一眼，却是熟人。 “嫂子，听说你今天要跟广珠来家里，我特意收拾了一番，家里有点乱你们别嫌弃啊，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泡壶茶。”赵桂英看着体面的大闺女和远房嫂子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 “桂英啊，这里也没外人，别忙活了。我们刚在酒店里吃了饭，喝了饮料还不渴。”孙玉洁笑眯眯的说道。 “额，好好好，那我们坐在这聊聊天吧。嫂子你今天带广珠来是不是有啥事啊，有啥事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忙。”赵桂英看着大闺女那体面的衣裳，都是她买不起的，就猜测大闺女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不错，自然也不用她帮什么忙。她说这话，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妈，我这个月十六号该订婚了，怕挂念我，所以订婚前来看看你。”曹广珠这话却是对赵桂英说的。 赵桂英坐在凳子上差点坐不稳，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穿着体面的大闺女竟然还会认她这个妈。广珠两岁的时候，赵桂英把她送给孙玉洁了，孙玉洁当时是拿了钱的，三千块钱并不少啊，放在现在那就是一两万块钱。本来以为这辈子女儿不会再认她了，谁知道这一声妈喊的赵桂英心里的愧疚感剧增。 “哎，好孩子，妈过得挺好的，你别惦记妈啊。”赵桂英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既然妈都这样说了，那我订亲的时候妈给我添点压箱底的钱吧。你女婿给的订亲礼钱两万二，压箱底的钱给我拿两万二就行了。”曹广珠笑意浅浅的说道。 赵桂英听了这话，一个趔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脸色变得很难看。 第十一章 横插一杠 敢情大闺女认她不是让她享福去的，而是让她添压箱底钱。两万二呐，赵桂英夫妻俩一年也挣不了两万二，一说要拿出来两万二简直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怎么，妈你嫌少吗？嫌少的话可以添点。”曹广珠一副为母分忧的乖巧模样，还真是让赵桂英有口难言。 可是再难言也得说啊，对于哭穷赵桂英可谓是信手拈来。 “广珠啊，你这些年不在家里，不知道家里是啥情况。咱家里你两个妹妹和弟弟都在上学，两个初中，一个高中，正是花钱的时候。你爸去外地打工七八年了，一年也就寄回来一万块钱，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妈也想给你钱，可是家里没钱啊！”赵桂英死命的哭穷。 “妈，我听我大妈说她抱走我的时候给了咱家三千块钱，十六年前的三千块钱搁现在也得两三万吧。怎么，那个时候妈你没有省着点花？还是说想再从我身上要点东西？”曹广珠字字诛心，赵桂英阴沉着脸色，恨不得要把这两个人赶出去。可是赵桂英转头瞥见孙玉洁嘴角嘲讽的笑意，还是忍了下去。 当初孙玉洁要来抱养广珠，他们夫妻是同意了，可是赵桂英却临时反悔了。说好歹也是怀胎十月，养了两年，哪能说抱走就让人抱走，也是好一番哭穷。孙玉洁为了抱养广珠，前前后后给了赵桂英三千块钱。本来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孙玉洁就想拿点钱让赵桂英贴补家用，谁知道赵桂英狮子大开口，要再让孙玉洁补两千块钱。 那个时候孙玉洁已经养了曹广珠两年，已经把当做自己的孩子，舍不得送走了，没办法最后还是凑了钱给赵桂英。如今也不过是风水轮流转，曹广珠来讨债来了。 “广珠啊，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那钱早就花完了。那个时候计划生育查的严，为了生你弟弟，我跟你爸把房子都卖了去交的罚款，要不然现在也不会住在这个破地方。”赵桂英叹了一口气说道。 “妈，你觉得我现在生活怎么样？”曹广珠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看起来很不错。”赵桂英不知道曹广珠要干什么，皱着眉头说道。 “我是童养媳…;…;”曹广珠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赵桂英大惊失色的惊呼道。 “你当初从我大妈家里要三千块钱，我大妈家里也是一贫如洗。前些年遇到一家找童养媳的，我就让我大妈问了问。没想到那家人看中了我，就从初中把我供到现在，我今年大二了，明年毕业了就结婚了。那家人条件不错，你看我跟我大妈一家过得你就知道有没有钱了。”曹广珠语不惊人死不休，可劲儿的给赵桂英上眼药。 “那…;…;”赵桂英眼神一亮，可能是觉得自己在大闺女面前不能这样丢脸，就没有再说，静静的等着曹广珠说。 “妈，我明年结婚，结婚前彩礼是六万六加一套房。压箱底的钱你跟我妈一人拿两万二就行了，我不多要。你要是没钱，我这里有个事想跟你说说，保不齐能捞个几万，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两万二压箱底的钱。”曹广珠似的是知道赵桂英会拒绝，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了一眼赵桂英。 赵桂英头如捣蒜，这让曹广珠十分满意。 “妈，我未婚夫有个表弟，长得一表人才还没对象，看样子家里也是想给他找个童养媳。他家里跟我未婚夫家里差不了多少。听说我不是还有个妹妹在上学嘛，上学花销大，他们家做生意的，肯定供的起我妹妹。妹妹的订亲礼也够我弟这几年上学的，等我妹妹嫁过去了，我跟我妹妹帮衬着，家里还能差到哪里去。”曹广珠笑眯眯的说道。 本来曹广珠说起来童养媳这个事，赵桂英想着能减轻家里的负担，还能贴补一下家里，这样的好事赵桂英怎么可能不心动？ “广珠，这样不太好吧。哪有姐妹俩都嫁一家兄弟的？虽说是表亲，但童养媳，说出来总不是那么光彩。”赵桂英有些犹豫不决，但眼睛里都在放着光。 曹广珠一听到赵桂英说童养媳不光彩，她的眸子里立马就划过一抹恨意。童养媳不光彩，哼，还不都是你逼的！如果你不给我养母狮子大开口要三千块钱，让养母家里一贫如洗，她怎么会想出来这个办法！赵桂英毁了她的人生，她也要毁了她最疼的闺女的人生！ 而苏思涵自从曹广珠和赵桂英说话的时候就趴在厕所门口偷偷的看，她眼神好，自然是看得见曹广珠眼里的恨意。亏得赵桂英一时被彩礼迷惑，不知道曹广珠的想法，只当她是为了她这个亲妈出力呢。 “思羽才十四岁，还小着呢。倒是思涵今年十六了，不小了。对了，你说的那家的孩子叫啥名儿啊？”赵桂英皱着眉头说道。 “我未婚夫的表弟叫张文帅，人如其名，保准妹妹一见就喜欢。咱苏家的闺女都漂亮都讨人喜欢，妈你看看我就知道那家人有多疼我了。”曹广珠笑声连连的说道。 赵桂英听了曹广珠的话，暗黄无光的脸笑的菊花似的。如果说两个闺女要有一个当童养媳的，赵桂英自然是要送苏思涵去。一是因为苏思羽还小，怕人家看不上，二是因为苏思羽还在上学，她以后若是考上名牌大学能嫁大官呢！那个时候赵桂英这个当娘的说不定能更享福呢！而苏思涵呢，初中没上完就毕业了，过几年嫁啥人也是嫁，不如提前订了，这钱还能落到她手里。 打定主意后，赵桂英开口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哪个去当童养媳妈都心疼。可思羽还小，不如这家给思涵订上吧。”　　而苏思羽在那个大姐曹广珠说出来那人是张文帅的时候，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张文帅，她上一世的丈夫，她恨不得那个人渣死！只是没想到自己前世嫁给张文帅这个大姐还插了一脚，而自己还是那样丢脸的嫁过去当牛做马，最后被出轨。 苏思涵想起来苏思羽和张文帅在一起的亲密样儿就觉得贱人配狗天长地久，这一辈子她得把这两个人渣凑在一起互相折磨！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这个大姐今天来不是单单要压箱底钱的，更多的恐怕是为了报复赵桂英吧。既然是为了报复赵桂英就要断了她以后做当官家丈母娘的念头！先赵桂英这一世又要把她往火坑里送，苏思涵岂能如了她的意？ 苏思涵施施然的从厕所里出来，给众人打招呼道：“妈，我姨跟大姐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我可想见见我那个打小就被送走的大姐了。”苏思涵一身洗的发白的印花短袖，下身是款式老旧的牛仔裤。只一个照面，曹广珠就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多了一丝探究。 “二妮，这是你大姐和你大姨，我不是怕影响你休息吗？就没叫你。”赵桂英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睁着眼说瞎话。 “我都辍学半年了，你能影响我啥。倒是思羽，她成绩那么好，这次期末成绩出来后你肯定又要给她买阿依莲的裙子吧。”苏思涵有些吃醋的说道。只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眸子里划过一抹狡黠。 阿依莲是上一世她初中的时候一个比较火的女装牌子，一件衬衣一二百，一个裙子三四百，也只有赵桂英对苏思羽舍得。 听了苏思涵这话，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句话虽然像是一个小女孩因为母亲宠爱不均而吃醋的话，但是在曹广珠和孙玉洁两个人精儿面前，还是听出来一些别的意思。一赵桂英不是不宠爱女儿，只是宠爱的不是曹广珠和苏思涵；二她说着让上学的妹妹去当童养媳，可是赵桂英却推出来一个不得宠且已经辍学半年的二妹。听二妹的话苏思羽穿着牌子的衣服，而二妹却穿着不知道几年前的地摊货。谁才是赵桂英心尖上的宝儿，一目了然。三赵桂英推出来二妹骗自己，说明她并没有完全信自己，还有其他的想法。 思及此处，曹广珠对苏思涵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空气在苏思涵那句话说完后有一瞬间的凝滞，而苏思涵觉得这只不过是刚开始罢了，她还得再添把火。 第十二章 一箭双雕 “妈，刚才听你说要给我订人家，我这初中辍学的，人家有钱的能看上我？”苏思涵面色娇羞的说道，只是那眼神中却是一片冰冷。 曹广珠本来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搪塞赵桂英呢，没想到她这个二妹倒是机灵，一句话撇开了自己不说还把那个最得赵桂英宠爱的苏思羽给推了出来，一句话就是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她这个二妹还真是不容小觑。 “妈，那家人是挺有钱的，不过他们挑童养媳的标准也不低。童养媳最后还是他们的儿媳妇，最低也得是个大学生吧，要不然他们凭啥供着妹妹。二妹辍学了，这个就不说她了。三妹十四岁不小了，我当时在谢家当童养媳的时候也是十三岁。三妹从小被妈娇养，还不是想让她嫁个好人家？如今机会摆在面前，你怎么犹豫了？”曹广珠一本正经的说道。 见赵桂英没有说话，曹广珠给孙玉洁使了使眼色，孙玉洁立马开口附和道：“妹子，那张家的小子我也见过，长得确实很俊。家里条件也不错，思羽嫁过去，也算是高嫁了。” 赵桂英本来就对这个事很心动，只不过童养媳从不受宠的苏思涵换成了颇为受宠的苏思羽。赵桂英对苏思羽投入了不少的心血和钱，这突然要把自己未来的摇钱树给送走，赵桂英心里是十分纠结的。如果现在送苏思羽当童养媳，她辛辛苦苦抚养苏思羽这么些年立马就可以看到回本！如果迟个五六年再让苏思羽嫁人，那她得往苏思羽身上继续投精力和钱，那个时候回本估计得到十年后了。 赵桂英听了孙玉洁的话，也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只觉得自己要发财了。可是要把苏思羽送到别人家当童养媳，自己还是有些舍不得。但是赵桂英看到曹广珠那充满哀伤的眼神，不知道为啥赵桂英总觉得自己欠了曹广珠不少，她得还给她。 在赵桂英摇摆不定的时候，苏思涵又插了一句：“妈，你总是这样，什么好事都想着思羽，我也是你闺女啊！” “那人家不是要上学的嘛，你都辍学半年了，就算再回去上，以后考不是名牌大学，人家家里也不会要你。你自己没本事，还怪我偏心。”赵桂英训斥道。 苏思涵也懒得搭理赵桂英了，于是打了一个招呼说：“妈，我出去找姝玉了，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趁着家里来客人自己出去赵桂英肯定不拦她，苏思涵就是看中了这点，才趁着这个当口出去的。却说苏思涵出去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妈，下个月六号的订婚宴会，你带思羽来吧，那个文帅表弟也来，到时候你再给三妹相看相看。”曹广珠善解人意的说道。 “好好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桂英就不好再拒绝了，只是连声说着好。 “对了，让二妹也去吧，二妹总是在家里也得让她长长见识，毕竟我也是她姐，我的订婚宴她也该来。”曹广珠突然补了一句。 苏思涵在门外听到下个月六号，嘴边的笑意更深了。却在听到曹广珠补的那句话时，心里在暗暗的想着这个大姐的心机真是深沉。思及下个月的订亲宴，苏思涵已经准备好要给苏思羽准备一份大礼了。 苏思涵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到了张姝玉家，张姝玉家住的是c城很有名的锦绣苑小区，锦绣苑处处透着奢华，苏思涵一身素白的衬衣倒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苏思涵上辈子嫁给张文帅住的是跟这个小区差不多的另一个新苑小区，她倒是没有被这里处处透着的奢华所迷惑，毕竟她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她繁华也经历过，破产也经历过，看透了这些，只觉得都是过眼云烟。 苏思涵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正巧张姝玉从外面回来，张姝玉身后跟着一对中年夫妻，看两个人的长相是张姝玉的父母无疑。张姝玉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从小就把张姝玉交给爷爷奶奶抚养。只是张姝玉却没有那种留守儿童的悲观，天天开开心心的，倒比苏思涵看的还开。 “思涵，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可想死你了。”张姝玉本来在挽着她母亲的胳膊，一看到苏思羽在她家门口站着，立马就扑了上去，来了个熊抱。 当着家长的面这样没大没小的，苏思涵觉得很不好意思。而张姝玉却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大大方方的跟父母介绍道：“爸妈，这是我的闺蜜兼好朋友苏思涵，怎么样，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可爱迷人？” “阿姨好，叔叔好，我是思涵，姝玉的闺蜜。”苏思涵不卑不亢的跟张姝玉的父母打着招呼。 “嗯，姝玉的眼光不错，这孩子一看就是个稳重的。”张姝玉的爸爸推了推金边眼镜温文尔雅的说道。 “稳重？有你这么说孩子的吗？思涵这丫头长的多可爱，性子看着就文静。”姝玉妈妈撇嘴道。 “她们俩一个风风火火的，一个文文静静的，在一块儿玩我倒是挺放心的。听姝玉说思涵学习也不错，中考很有可能俩人又是一个学校呢。”姝玉爸爸笑眯眯的说道。 “可不是嘛，这俩人关系好，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也放心一些。姝玉就是得有个稳重的同龄人朋友。姝玉这丫头得让人管着，思涵啊，我跟你叔叔不在家的时候，你可的好好管管她，她现在谁的话也不听就听你的，昨天她爷爷还跟我告状说姝玉这丫头又不好好吃饭，这都多大的人了。” 相比较张姝玉的父亲的温文尔雅，她母亲倒是个热心肠，说话的唠叨程度跟张老师有一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就在几个人站着聊天的时候，被忽略很久的姝玉不满的说道：“那么大的太阳你们也不怕晒着了，进去再说吧。” “思涵这丫头太讨人喜欢了，一时都忘了我还有个闺女呢。”姝玉妈妈打趣道。 “思涵，我觉得你一来我在我家失宠了，你可得好好补偿我。”张姝玉狡黠的说道。 “叔叔阿姨自然是最喜欢你这个小公主的，你还跟我闹什么闹。”苏思涵笑眯眯的说道。 就在几人说说笑笑的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苏思涵的耳边响起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那声音如山涧潺潺的溪水直击人的心底。转头看去，瞥见一个逆光而来的白衣少年。这人长得真好看，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似的。苏思涵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想她上辈子嫁给了人面兽心的张文帅，以为长得帅的人心肠都不会坏到哪里去。谁知道张文帅竟让她痛不欲生，苏思涵曾发誓这辈子要找个对自己好的，一定不能太帅。她上辈子吃了亏，这辈子可不能再栽到这里了。 “叔叔阿姨，我来看看张爷爷，顺道给张爷爷带几斤海鲜。”那白衣少年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丫头，又遇见你了。 “景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姝玉爸爸招呼道。 虽然秦景煊看起来只是个少年，但只要跟他打过交道的，都会被他的手腕所折服。而姝玉的父母曾得了秦家的照顾，现在事业上顺风顺水。秦家的少爷亲自来此，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张姝玉的表现就有点让人惊讶了，“狐狸哥哥，你怎么又来了？”张姝玉眨着一双大眼睛委屈巴巴的问道。 “怎么，你不喜欢哥哥来你家啊？”秦景煊眉头一挑，心里暗道这个小丫头片子，看他回头怎么收拾她！ “姝玉，你怎么对你景煊哥哥这样说话，太没有礼貌了，快给你景煊哥哥道歉。”姝玉爸爸出身书香门第，一向很注重子女的道德修养，一见到姝玉对秦景煊不敬，立马就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