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鼎记》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一章 英雄救美 2006年1月21日,农历年过小年的这天,公司开始放假,赵名鼎从中山的坦洲镇搭车去广州,准备和在广州的同学会合,然后再从广州坐火车回家过年。 本来,坦洲有直达赵名鼎家乡县城的长途汽车,并且价格也便宜,可他那同学罗书铭非要他去一趟广州不可,说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将来会后悔一辈子。 “切,后悔?”赵名鼎对着话筒道,“我都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你别嘴硬,不识好歹!”罗书铭在电话里吼道,“这个姑娘绝对合你的胃口,就怕人家瞧不上你。你爱来不来,到时可别说做兄弟的没提醒你!”说完,把电话挂了。 赵名鼎握着话筒,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决定还是去一趟广州。常言道: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说来惭愧,年已二十五岁的赵名鼎,竟然还是单身一人,连女朋友都没有,不但家人着急,亲朋好友也替他着急,想替他排忧解难,纷纷给他介绍女朋友,可他一个都看不上。不是看不上,是没感觉。感情这东西,勉强不得。 主意已定,赵名鼎拨通了罗书铭的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决定,同时叫他先把那个姑娘的照片发过来让自己瞧瞧,感觉不错的话,再视频验证一下,如果确实可以,再去见面也不迟。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像在集市上买牛啊?”罗书铭调侃道,“要不要再叫你家老祖来看看牙口?” 看牙口,这是牛市行话,就是通过看牛的牙齿判断牛的年龄,从而决定牛的价格。赵名鼎的爷爷以前在牛市上做过牛伢人,所以罗书铭才会有此说,讽刺他谈女朋友就象在挑牲口。 “先过过眼,免得浪费时间!”赵名鼎答道,“这不,年底了么,忙呢!” “你忙个毛线!”罗书铭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别以貌取人,拿出点诚意来行不行?” “别以貌取人?”赵名鼎讽刺道,“那你怎么不娶芙蓉姐姐呢?” “我错了,行了吧?”罗书铭道,“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广州见!” 罗书铭和赵名鼎同岁,是他的邻居,也是他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和死党,对于他没女朋友的事罗书铭一直漠不关心,这次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也急着要为他介绍女朋友。赵名鼎心念一动:这小子一向了解我,说不定真的有情况! 1月21号上午,同为赵名鼎和罗书铭的死党何才善因为要守店,无法回家过年,遂将赵名鼎送到坦洲车站搭上了到广州流花车站的直达快巴。一路无话。 走出流花车站,赵名鼎在门口看到几位社会青年正在和一位姑娘拉拉扯扯,想把姑娘手中的相机拿走,可姑娘死都不肯放手,并大声呼叫“抢劫了,救命啊!”但没人理睬。那姑娘看到赵名鼎停下了脚步,忙向他喊道:“哥,快来啊,他们要抢我的相机!” 赵名鼎一听,火冒三丈,大吼一声“住手!”,将手中拎着的行李包往地上一放,猛冲过去,抓住一人的衣领猛力一扯,把他摔倒在地。另外两人一看形势不对,拔出刀子,朝他吼道:“少管闲事,滚开!” “把那姑娘放开!”赵名鼎沉声道,“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你他娘的找死!”那两人说着,拿刀朝赵名鼎刺去,同时又冒出两个人向赵名鼎围了过来,拿着短棍朝他头上猛砸过去。 看来不下杀手,他们是不会知难而退的。打定主意,赵名鼎一出手便是杀着,分筋错骨,一招制敌,把他们的肩膀关节卸了,一个个痛得呲牙咧嘴。混战中,赵名鼎的左手被刺中一刀,鲜血直流。他不敢恋战,趁他们暂时失去了反抗而后援还没赶到的空隙,拉着那位姑娘就跑。他虽然学过几年功夫,三五几个人还可以应付得来,可如果对方人多了,也照样歇菜,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跑了有三百米的样子,赵名鼎看到路边有一辆的士刚好下完人正要启动,忙拉开车门招呼那姑娘先上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叫的士司机开车快走,遇到红灯的时候,扔给司机一百元钱毫不犹豫地拉着那姑娘下车,换了一辆方向相反的的士。如此反反复复地换了五辆的士,在确定没有人跟来的情况下,才和那姑娘一起下了车。他不是怕死,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小心撑得万年船。 “你没被抢什么东西吧?”赵名鼎问道。 “幸亏你来得及时,没被抢到东西!”姑娘答道,“今天真的要谢谢你!” “不用客气。”赵名鼎道,“回去吧,今后没事别惹那些混混!” “你的手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姑娘关心地问道。 “没事。”赵名鼎答道,“我已经处理好了。” 所谓处理,就是用力吸掉流出来的血,把伤口周围用舌头舔干净,等新鲜的血流出来,就可以不理,让它自行凝固。经过这样处理,基本上伤口不会发炎。如果方便,再用自己的尿浇在伤口上,效果更佳。这是赵名鼎小时候在乡下常用的方法。当然,这样处理的都是一些小伤口,如果遇到大伤口,流血不止,还是得去医院包扎才行。 “我走了,祝你好运!”赵名鼎朝那姑娘挥了挥手,转身便走,心里却非常地懊恼:逃跑的时候忘了拿放在地上的行李包了。幸好里面只是一些替换的衣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哥,你等等!”赵名鼎走出大约有一百米的样子,那姑娘大喊着朝他跑来。赵名鼎于是停下来等她,看她还有什么事。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姓名呢!”她气喘吁吁地停在赵名鼎面前,说道。 “我们本来就不认识,知不知道我的姓名有什么关系?”赵名鼎答道。 “你和我素不相识,为了救我,手被刺伤,为了摆脱那些人还花了很多钱打的。”姑娘道,“其它的不说,这打的的钱,总该还给你吧?” “不用还了。”赵名鼎道,“就当我请你吃了一顿饭吧!况且,我打了他们,如果不把你带走,他们就会把怒火发在你身上,因此,说起来,这事还是我惹起来的,所以,这打的的钱嘛,就不要再提了。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那姑娘讲话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是这样的,我的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估计是被那伙人掏走了。我初来广州,人生地不熟,又没朋友,你看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 “哦,你要借多少?”赵名鼎开始变得警惕起来,心里暗想:这不会是个设计好的套吧? “如果方便,就借一万给我好了。”她答道,“我一到家就还你!” 听了此话,赵名鼎不由得仔细地端详起她来:年约十八,穿一套gi蓝色牛仔衣裤,挎一台哈苏h4d-60单反相机,瓜子脸,丹凤眼,樱桃小口贝齿现,鼻子尖挺若悬胆,身材高挑,体态丰满,笑靥如花,吐气如兰,风姿绰约,我见犹怜。 赵名鼎心中一荡,不敢再看,将目光转向一边,故作镇定、若无其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全部身家也就五千块钱,如果借给你了,我来广州相亲的事就得泡汤。”语音未落,这才发现自己失口了,不由得面红耳赤。老男人相亲,很光荣的事么? “啊?你是来广州相亲的啊?”她顿时好奇起来,“女孩子漂亮吗?” “我不清楚,还没见过面呢。”赵名鼎苦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不过肯定没有你漂亮!” 只见她双眸一亮,脸色通红,笑容里透出几分喜悦:“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赵名鼎一听,吓了一跳:“你疯了?” “哈哈,你怕了?”她歪着头笑嘻嘻地望着他,“我不是叫你哥吗?你可以向别人介绍说我是你妹啊!况且我现在身无分文,没地方可去,你又不肯借钱给我,我只好跟着你了啦!” “你看这样好不,我帮你买好回家的车票,再借一千块钱给你,你马上回家?”赵名鼎询问道。 “我不!”她噘起嘴道,“我刚到广州,什么地方都没去玩就回家,太亏了!” “哎,要不这样,”她眼珠一转,问道,“你有银行卡不?” “有啊,就是里面钱不多,几百块而己。”赵名鼎答道。 “没事,我叫我朋友把钱打到你卡上,这样你就不用借钱给我了。”她笑了起来,“唉,一紧张,这么容易办的事都不记得了!” “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她把手向赵名鼎一摊,他只好掏出手机放到她手上,眼看着她飞快地按了几个号码拨通了电话,说起了家乡话,“秀,我在广州,我的手机和钱包被偷,没钱了,麻烦马上打一些钱到我朋友的卡上。” 她边说边向赵名鼎伸出了手,他掏出银行卡放到她手上,同时告诉了她自己的姓名。她接过卡,把银行卡号报了出去。 她一打完电话,便把手机还给他,他接过电话,试探着问道:“你是泰和人?” “你也是?”她惊讶地问道。 “废话,不然我怎么会问你?”赵名鼎不屑道。 “难道你就不能是一个可以听得懂泰和话的外地人?比如:可以听得懂广东话的江西人?”她撇了撇嘴,满脸鄙视的神色。 “好吧,我说不过你。”赵名鼎打开手机刚接收到的短信,吓了一跳,手一抖,竟然把手机掉到了地上。 她疑惑地看着他,捡起了手机,看到短信,顿时乐开了花,用力在他肩膀上一拍,大声道:“走,我请你吃好的去!”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章 自惭形秽 “先查清楚钱到帐了再说。”赵名鼎道,“到时吃完饭没钱买单,我就把你卖了!” “你下得了这个狠心?”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有什么下不了狠心?”赵名鼎道,“你我非亲非故,卖了还可赚钱,何乐而不为?” “什么非亲非故?”她说着冷不防狠狠地拧住了他的左手臂,“我和你是老乡,记住了没,老乡?” “啊……”赵名鼎痛得大叫,“痛死我了,快放手!” 他的叫声引来路人的侧目,可她毫不理会。 “说,还敢不敢卖我?”她笑嘻嘻地问道,可手上的力度却一点也没减。 “不敢了,你快放手吧!”他近乎哀求道。其实他只要一挥手就可以摆脱,可又怕伤到她,于是强行忍住。 “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手!”她依然笑着,可手上却不动声色地加了一把劲,把他痛得脸都变形了,眼泪几乎就要下来,“你得答应带我回泰和!” “我答应,我答应!”赵名鼎没骨气地连连点头。 “这还差不多!”她“咯咯”一笑,终于把手松开,手中相机一举,将他摄入了镜头。 他忙搀起袖子,察看伤情:手臂被拧得红中透紫,紫中透黑。没有血海深仇,哪里下得了这么重的狠手啊! “常言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赵名鼎边抚摸着被拧痛的手臂边泪花闪闪地说道,“这句话我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对不起啊!”看到他被拧得这么重,她柔声地道歉,用手摩挲着被拧伤的地方,并轻轻地吹气,希望能减轻他的疼痛。赵名鼎顿时像触电了一般,全身僵硬,只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头拂过,传遍了全身,说不出来的舒服,真希望时光能就此停留,直到千年万年。 “算了吧,遇到你,我就没一刻舒坦过。”赵名鼎发现自己心情激荡,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先是被人家用刀刺,现在是被你用手拧。” “对不起啊,”她嗲声嗲气地说道,“我这里给你赔礼了!”说着作势要跪下来给他嗑头。 “好了好了,别闹了!”赵名鼎忙把她拉住,“快走吧,看看你的钱到帐了没。” 他们找到一个取款机,查了查卡上的金额,总共有100890元。她的朋友给她打了100000元,那个零头是他卡上原有的金额。 “你先办个卡,然后把我卡上的钱转回到你的卡里去。”赵名鼎说着,取了3000元出来给她办卡用,同时把卡也给了她,告诉了她密码,让她保管。这么大一笔钱,如果出现意外,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赵名鼎的银行卡是中国建设银行的,为了节约手续费,他们找到建设银行,准备重新开卡,可发现她的身份证和钱包一起遗失了,最后还是开不成卡,反而浪费了30块钱打的费。 走出银行,赵名鼎看了看时间,已近下午三点钟了,忙打电话给罗书铭,告诉他自已到了广州,同时约他于晚上六点在广州东方宾馆自助餐厅见面,请他吃饭,带上该带的人。 “我说你那虚伪的性格怎么还没变?”罗书铭在电话那头嘲讽道,“又想摆谱,又心痛钱!” “我带着一位老乡,就不和你多说了,”赵名鼎道,“晚上准时到达,过时不候!” “哎,你陪我去买东西好不?”见赵名鼎挂了电话,她妩媚一笑,道,“我姓曾,名小柔,你可以叫我小曾。” 望着她妩媚的笑脸,赵名鼎不觉一呆,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一缕幽思蓦然袭上心头,不由得长叹一声。红颜祸水,果然不假。 “怎么啦?”曾小柔奇怪地望着他,“我的名字触动了你的心事?” “没有!”赵名鼎忙掩饰道,“叫你小曾,那就是见外了。” “不见外的话,又该当如何叫我?”曾小柔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问道。 “不见外的话,应当叫你小柔。”赵名鼎顺口念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待看到她那张笑吟吟的俏脸,不禁一惊,连忙住口,脸上火辣辣起来。他竟然几乎将宋代秦观的词《鹊桥仙?纤云弄巧》下阙念完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世事无常,真个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啊! “油腔滑调!”曾小柔笑脸一寒,白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正儿八经地介绍一下你自己?” “哦,对不起啊,老乡!”赵名鼎干咳一声,故作严肃道,“姓名刚才已经告诉你了。鄙姓赵,名名鼎,大名鼎鼎的名鼎,江西吉安泰和人氏。你可以叫我九鼎,意谓一言九鼎。” “啊,原来是九鼎兄啊?”曾小柔煞有其事地拱了拱手,道,“幸会,幸会!” “不和你闹了!”赵名鼎道,“你有钱,就住东方宾馆算了,离车站近,明天回泰和坐车也方便。” “不是说好了你带我回泰和的吗?”她生气地嘟起了嘴,“你想把我丢下不管了?” “不是的,我明天和你在车站会合!”赵名鼎解释道。 “不,我要你和我一起住!”她依然嘟着嘴,不听他的解释。 赵名鼎一听,连忙摇头:“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怎么能住在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啦,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急了,“我的意思是叫你也住在东方宾馆。” “你也住在东方宾馆,我也住在东方宾馆,这不就是住在一起了吗?”看到她发急的样子,赵名鼎觉得很开心,开始逗她。 看到赵名鼎开心的样子,她反而不急了,“哼”了一声,笑嘻嘻地道:“你等着!捉弄我,你是要付出代价的!手机拿来!” 赵名鼎把手机放到她摊开来的手掌上,她接过去,拨起了电话。他知道她是要订房了,忙说,“订你的房就行了,我到时去罗书铭家挤一挤对付一晚。” 她不理他,拨通酒店的电话后,用他的名义预定了两间单人房,然后拦了一辆的士,把他拖上车,直奔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再拉着他陪她去买了部手机,又买了一些衣服,大包小包的都让赵名鼎提着,把他累得够呛。其间,她要为他买手机和衣服,被他坚决拒绝了。看到他坚绝的态度,她也只好作罢。 晚上六点整,罗书铭带着两位花枝招展的女孩准时出现在东方宾馆自助餐厅门口,一位是他的女朋友,另一位,自然就是他要介绍给赵名鼎的那位姑娘。 “好小子,竟然带着这么漂亮的秘书!”罗书铭握着赵名鼎的手,眼睛却完全盯着曾小柔,笑道。 “我哪里有福气能有这么漂亮的秘书!”赵名鼎苦笑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今天刚刚认识的老乡曾小柔。” “老乡好!”曾小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向他们三人问了一声好。 “九鼎,你跟姐说实话,”罗书铭的女朋友宋佳半信半疑道,“这位曾姑娘确实仅仅只是老乡?” “嗨,姐,看你说的!”赵名鼎道,“我怎能骗你?”宋佳其实才二十岁,比赵名鼎小了六岁,架不住她的强烈要求,赵名鼎只得随她的意,喊她“姐”了。 “好吧,我相信你!”宋佳微微一笑,拉过和他们一起来的姑娘给赵名鼎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赵名鼎,这位是吴媚,我最要好的朋友。” “你好!”吴媚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和赵名鼎握了握,微笑道,“你叫我小吴就可以了!”然后转向曾小柔,赞道:“好漂亮的姑娘!” 曾小柔握住了吴媚伸过来的手,微笑着回赞道:“你也好漂亮!” 赵名鼎注目细观,目测吴媚身高在一米七左右,比自己略矮半个头,穿一袭淡紫色的长裙,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好一个倾城倾国貌。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好了,我们去吃东西吧!”罗书铭说罢,带头走进了餐厅,大家于是跟了进去,找好坐的位置,各自拿起盘子去挑自己爱吃的食物。 吴媚确实长得漂亮,并不比曾小柔差。如果比作家具的话,曾小柔透露出的是一种现代美,而吴媚却是古典美。相较曾小柔而言,吴媚显得更稳重,更成熟,偶尔和赵名鼎目光相交,她并不回避,而是报以一丝微笑,犹如微风掠过平静的水面,在他的心底荡起层层涟漪,只觉此世今生,能有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陪着自己远离尘嚣,慢慢老去,也算不虚此行。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再想到自己穷困潦倒,一无所有,赵名鼎不禁苦笑连连,心池中的那一抹涟漪也就趋于平静。 正沉吟间,只觉脚上一痛,抬头看时,见曾小柔向他翻了个白眼,一脸坏笑。赵名鼎心里一沉,感觉要有不妙的事发生。 “怎么样,惊艳到了吧?”曾小柔瞟了一眼正在远处和宋佳一起挑选食物的吴媚,笑问道,“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好象恨不得一口把人家吞下肚去。你就不能沉住气,拿出点男子汉的骨气来?” “你别污我清白,好不好?”赵名鼎斜了她一眼,道,“何谓色眯眯的眼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色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曾小柔白了赵名鼎一眼,道,“你就装吧你!” 赵名鼎被曾小柔戳中心事,一时无语,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块三文鱼片在芥末味碟里转了转,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直咽下去,一股强烈的辛辣味从鼻腔直冲脑门,眼泪立时涌了出来。 “吴姑娘再漂亮,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得流眼泪啊!”曾小柔抽了几张纸巾递给赵名鼎,嘲讽道。 “人贵有自知之明。”赵名鼎自嘲道,“就凭人家那长相和气质,还会缺少梧桐枝?这场所谓的相亲,其实就是一个玩笑,别当真。”既然曾小柔知道自己是来相亲,赵名鼎也就懒得对她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免得她后面不知又要说出什么让人无法招架的话语来。 曾小柔一双美目直望着赵名鼎那张英俊的脸庞,凝视了片刻,朱唇轻启,吐气如兰,轻柔婉转道:“妄自菲薄,引喻失义!”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三章 借花献佛 “怎么样,被惊艳到了吧?”曾小柔起身去取食物,刚接完电话回到餐厅的罗书铭坐到了赵名鼎旁边的位置上,笑眯眯地问道。 在家靠娘,出门靠墙。赵名鼎和罗书铭依墙而坐,将餐厅内的全貌一览无余,而宋佳、吴媚、曾小柔三人无疑组成了一幅绝妙的风景画,成了餐厅内注目的焦点。各路野兽目光灼灼,企图伺机而动。 “你这是挖了一个巨大的坑,一个巨大的火坑,等着我往里跳!”赵名鼎扫了一眼远处的风景画,苦笑道,夹起一块三文鱼片在芥末味碟里转了转放进了口中,让眼泪再次涌出。往事如烟,却难以随风飘散。 “你别不识好歹!”罗书铭嘿嘿一笑,道,“出门在外,也已两三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像吴姑娘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孩子?我可告诉你,她的身家可不菲,如果你能把她搞定,你这后半生就不用再努力了。” “你别这么势利,好不好?”赵名鼎翻了翻白眼,道,“你看我是那种吃软饭的人吗?” “软饭也是饭。”罗书铭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想吃就能吃得上啊?” “要吃软饭,我早就吃上了,还用等到今天?”赵名鼎道,“你别总跟我嘻皮笑脸的,有什么正事快说。” 身高一米八,长相酷似演《天龙八部》中乔峰的演员胡军,因为长期习武,身材挺拔,全身没有一丝赘肉的赵名鼎自来到坦洲镇,便成了众多女孩和各路富婆追逐的对象,有一位香港过来的富婆通过熟客点名要见赵名鼎,开了一张两千万港币的支票,要包养他一年,并承诺买房买车,都被他婉拒了。在这个世界上,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是这样的,萧隆恒和邹永兴商量过了,准备在中山市成立一家公司,让你出任董事长,我和何才善做你的助手。”罗书铭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们哥几个得趁年轻干一番事业出来!” “哟,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是不是商量要做什么坏事啊?”赵名鼎刚要回复罗书铭的话,却被取了食物返回来的曾小柔打断了,她身后跟着宋佳和吴媚,每人手上都端着两个盘子,装得满满的。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谈话了。”吴媚将一盘食物放到赵名鼎面前,笑道,“赵先生,看你和书铭在商量事情,就帮你挑了一些食物,不知是否合你的胃口?” “哦,谢谢你,吴小姐。这些食物我都喜欢吃。”赵名鼎双手接过盘子,连声道谢,“辛苦你了!” 吴媚焉然一笑道:“赵先生见外了!” “咳,我看你就不要假惺惺地客套了。你要真有诚意,就去端一杯红酒来,感谢吴小姐。”曾小柔朝赵名鼎撇了撇嘴道。 “哟,要红酒,那还不简单!”赵名鼎刚要出声,就听到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台湾腔调,“这小白脸哪里懂得品酒?”接着声音一转,高声喊道,“waiter,开一瓶82年的拉菲!”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面额千元的港币“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赵名鼎面前的桌子上。 赵名鼎皱了皱眉,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西装革履满身酒气的青年男子站在离自己桌子不到三步远的地方,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似乎有深仇大恨。他长相虽然英俊,但脸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振,显然已被酒色淘空了身子。 “黄志远,你发什么神经?”赵名鼎刚要站起身来,就听到吴媚怒喝了一声,显然是她所认识的人,并且似乎和她还挺熟。 “阿媚,你说,这么些年,你何曾为我倒过一杯白开水?今天你和这个小白脸才刚一见面,就替他挑选食物并亲自端给他,这让我情何以堪?”名叫黄志远的青年男子见吴媚发火了,嚣张的气焰一下就矮了下来,语带哭腔。 “你烦不烦?”吴媚不悦道,“你再这样死皮烂脸,小心我告诉你爷爷!”说着,把桌上那一沓千元港币拿起来塞到了黄志远的口袋,把他往门口推了推,道,“你快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黄志远一听吴媚提到他爷爷,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看了看吴媚的脸色,慢慢地往门口挪去,脚步深浅不一,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幸好有两位跟班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把他扶住,走出了自助餐厅。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吴媚满脸的歉意,神色变得落落寡欢起来。 “这黄公子似乎对吴小姐情有独钟啊!”曾小柔见吴媚神色落寂,上前搂住她的腰,调笑道,“小娘子貌美如花,我见犹怜,何况七尺男儿乎?” 吴媚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伸手轻轻刮了刮曾小柔的鼻子,道:“伶牙俐齿!” 空气里立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息,由于黄志远所带来的不欢立刻烟消云散。 “吴小姐是台湾人?”看到吴媚开心起来,赵名鼎试探着问道。 “是的,我是台南人。”吴媚望着赵名鼎,微笑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我的口音带有台湾腔?” “我也是猜的。”赵名鼎道,“你的口音不带一点台湾腔,到是带有一点波士顿腔。” “哦,怎么个说法?”吴媚饶有兴趣地望着赵名鼎,问道。 “我们公司有一位女外贸业务经理,也是台湾人,毕业于美国哈佛商学院。她说话的口音和你一样。我们称之为波士顿腔。” 其实赵名鼎想说“我们称之为哈佛腔”,但怕吴媚并非哈佛毕业,从而让她尴尬。 “好巧,我也是毕业于哈佛商学院。”吴媚抿了抿嘴,笑道,“书铭说你在坦洲镇做事,你所提到的那位毕业于哈佛商学院的外贸业务女经理,莫非是圣得堡电子有限公司的李惠英?” “正是!”赵名鼎诧异道,“莫非你们很熟?” “好巧,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也是我在哈佛商学院的同班同学。”吴媚笑眯眯地望着赵名鼎,道,“要不要到时我们一起见个面,喝喝茶?” “哎哟,我的个天!”赵名鼎双手捂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放下,一本正经道,“一起见面喝茶就算了,如果能捎话帮我涨点工资,那就感谢不尽了!” “你在她手下做事,怕她?”吴媚嘴角含笑,问道,“如果你在圣得堡做得不开心,要不要我介绍你到另一家公司去?” “那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赵名鼎笑道,“那是领导与被领导的问题。至于换一家公司做,目前还没有这种想法,等将来有这种想法,再麻烦你了。” 吴媚听了赵名鼎的话,不再言语,用小勺子把桌上的咖啡搅了搅,优雅地端起杯子,含笑着轻轻呷了一口所谓的麝香猫咖啡,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这几杯咖啡是吴媚专门点的,价格不菲,赵名鼎看到它的价格时,手心是不禁捏了一把汗:五杯咖啡就2500块,自己口袋里的5000块钱呆会够买单吗? 麝香猫咖啡,又称猫屎咖啡,原产于印度尼西亚,是目前世界上最贵的咖啡之一,每磅的价格高达几百美元。印度尼西亚的野生麝香猫喜欢挑选咖啡树上最成熟香甜、饱满的咖啡果实当作食物,而咖啡果实经过它的消化系统,被消化掉的只是果实外表的果肉,那坚硬无比的咖啡原豆经过消化系统排出体外后,被人们从它的粪便中提取出来,由于经过胃的发酵,产出的咖啡别有一番滋味,成为国际市场上的抢手货,并且产量稀少,每年的产量不过400公斤,因此这种野生的麝香猫咖啡就成了全世界最奢侈、最昂贵、最稀有的咖啡。 “不愧是全世界最奢侈、最昂贵、最稀有、最风味独特的咖啡!”曾小柔也呷了一口咖啡,一脸陶醉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怎么,九鼎,不敢到吴媚介绍的公司去,怕还不了她的人情吗?”宋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打趣道。 “你们都错了,九鼎哥这是准备在圣得堡一鸣惊人!”罗书铭笑道,将话岔了开来,“你们还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们拿来。” “吴媚姐姐已点了麝香猫咖啡,好事成双,我想喝一杯传说中82年的拉菲。”曾小柔淡淡一笑,望着赵名鼎,道,“九鼎哥,你看可好?” 赵名鼎脸上苦笑,心中却是万马奔腾。你妹的,明知我兜里只有5000块钱,还来点六七万块钱一瓶的82年拉菲,这不是诚心想让我出丑吗? “别苦着个脸了!”曾小柔嘻嘻一笑,手掌一翻,将赵名鼎的那张建行卡拍到了桌上,“你给我的那张卡里的十万块钱,我可一分都没动,够喝一瓶82年的拉菲了。再说了,第一次见吴媚姐姐这么天仙一般的人物,难道不值得开一瓶拉菲庆祝一下吗?” 赵名鼎一时哑口无言,而吴媚、罗书铭和宋佳则望着曾小柔拍在桌上的那张建行卡石化了:今天才刚认识的老乡,一出手就给十万块,这得是什么关系? “你们别误会,我……”赵名鼎刚要解释,就被曾小柔打断了:“服务员,开一瓶82年的拉菲!” “好嘞,82年的拉菲一瓶!”服务员话音刚落,一辆放着红酒和酒具的小推车就到了曾小柔的面前,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女服务员双手捧起酒瓶让她验明正身,看到曾小柔点了点头,立刻麻利地拿出开酒器,就听“噗”的一声响起了瓶塞开启的声音,一股浓郁的香气立时弥漫开来,似果香,似酒香,又似醇香……经过一番繁杂的程序后,每人面前终于摆上了一杯红酒,配着一块上好的烤牛排。 “我今天借花献佛,祝吴媚和宋佳两位姐姐青春常驻,永远貌美如花,早日钓得金龟婿;其次祝九鼎和书铭哥事业有成步步高升早日抱得美人归;最后祝我自己学业有成事事顺心!”曾小柔说完,端起酒杯,全然不顾红酒的喝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碰了碰赵名鼎依然放在桌上的那杯红酒,娇笑道,“九鼎哥,该你喝了!” 赵名鼎机械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干了,脑中却在想:花着自己的钱,却硬要说是我的钱,这玩的是什么套路? 吴媚学曾小柔的样子,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玩味地望着她,满脸笑意。 罗书铭和宋佳却不管不顾,两人手腕相扣,喝起了交杯酒,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起哄叫好。 “小柔,有了新朋友,也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自助餐厅里虽然食客众多,各自说话的声音也不小,但这突兀的一声“小柔”却极具穿透力,几乎响遍了餐厅里的每一个角落,使得餐厅里的人们不由得都循声望去,只见餐厅门口不知何时进来两位英俊潇洒的青年,身高都不低于一米八,说话的那位身形略高,大约在一米八五左右,看年纪不超过二十岁,满脸春风却又蕴而不露,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异常稳重,透露出与他真实年纪并不相符的老练。 原本满脸笑意正逼着赵名鼎喝酒的曾小柔看清来人面貌后,脸色一寒,冷冷道:“小狐狸,你跟着我干嘛?” “小柔妹妹,这你可冤枉我了!”被称作小狐狸的青年苦笑道,“这纯粹是一个巧合!”说着,头一摆,朝一块来的青年道,“拿出来吧。”同来的青年听闻,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布袋子放到了曾小柔面前的桌子上并打开了口子,里面装的是曾小柔在流花车站被人抢去的相机、钱包和手机。 “哼,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罐子里卖的是什么药!”曾小柔翻了一个白眼,拿起桌上的建行卡朝服务员晃了晃放回桌上道,“服务员,买单,密码是6个6。”跟着朝罗书铭、宋佳和吴媚摆了摆手算是告别,然后提起桌上的布袋,向赵名鼎说了一声,“我们走!” “哎,别急着走啊!”小狐狸身边的青年见曾小柔对自己的同伴不理不睬,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将手一伸,想把曾小柔和赵名鼎拦下来,可手才一伸,小狐狸马上就把他的手压了下去:“小雄,别无礼!” “算你识相!”曾小柔斜了叫小雄的青年一眼,冷哼一声,见赵名鼎还在犹豫,不由分说,拉着他就朝门口走去,留下面面相觑的罗书铭、宋佳和吴媚。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四章 欺行霸市 “这么急,这是要去哪里?”赵名鼎有些摸不着头脑,边走边问。他实在不想和曾小柔一起走,可又怕她出现意外,不得不和她一起走。 “你别多问,到时就知道了。”曾小柔边说边掏出了布袋里自己之前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只说了一句“马上到东方宾馆楼下等我”就挂断了,然后对赵名鼎说道,“宾馆里的东西不要了,我们马上离开广州。” “去哪里?”赵名鼎再次问道。 “你傻啊,当然是回老家了。”曾小柔嘴上说着,脚下却是毫不停留,也不等电梯,直接带着赵名鼎走楼梯,不到三分钟时间就从三楼走到了宾馆的大门口,一辆深绿色的丰田兰德酷路泽也称陆地巡洋舰的越野车也刚好到达宾馆门口。曾小柔二话不说,拉开后座的门就坐了进去,赵名鼎想了想,也坐到了后座。 开车的是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偏瘦,双目烔烔有神,鼻梁高挺却又胡子拉碴,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见二人上了车,也不说话,一脚油门,车子立时窜了出去,把向车子走来的服务员吓了一跳,连忙缩身回去。 陆地巡洋舰一驶上马路,便在车流中穿梭起来,见曾小柔系上了安全带,赵名鼎也立马把安全带系上。三人都没出声。车内一时沉寂起来,只有窗外隐约的嘈杂声不时传来。 “小柔,你想到哪里去?”驶过了几个街区后,司机终于打破了沉寂,问道。 “庆叔,我想回老家。”曾小柔没精打彩道,“到了泰和县城,把他放下。”说着,转过头来对赵名鼎道,“抱歉,今天搅和了你的相亲。” “都和你说过了,这是一场玩笑,你怎么当真了?”赵名鼎苦笑道。 “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真的连女朋友都没有?”曾小柔似乎不相信地望着赵名鼎,“但凡你主动一点,泡个把厂妹也应当易如反掌吧?” “你还小,不懂!”赵名鼎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你懂!”曾小柔说着,将头往后一昂,闭上了眼睛,“奔波了一天,累了,我休息会儿。” 陆地巡洋舰果然名不虚传,是辆好车,在国道上表见良好,稳重而又舒适。让赵名鼎有点不明白的是,放着路况好好的高速不走,为何偏偏要走国道,并且有时还走县道和乡间小道?同时,不由得对曾小柔的身份也好奇起来:说要钱,马上就到帐十万;说要车,马上就有车到达指定地点。这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社会名媛?赵名鼎思了半天,也没有答案,索性不去再想,眼睛一闭,把头靠在头枕上,沉沉睡去。 从广州市到江西泰和县城的路程大约550公里左右,正常走高速也要8个小时,但庆叔偏偏走105国道,只用了6个小时,就到达了泰和县城。 “我的电话号码和家里地址发你手机上了,记得大年初二来给我拜年!”赵名鼎下车时曾小柔懒洋洋地说道,几乎是在车门关上的瞬间,陆地巡洋舰便如一支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街道的转弯处。 其时正是午夜时分,小小的泰和县城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拉客的摩托车驶过,更添寂寥。 赵名鼎找了一家通宵营业的沙县小吃店,点了一份炒面,吃完之后,举手拦了一辆载客的摩托车,谈好价格,在寒风和颠簸之中,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里,为了不惊醒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悄悄地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摸黑上床,睡了下去。赵名鼎知道,虽然说自己常年在外,但奶奶却坚持每天都打扫自己的房间,时不时清洗被褥,好让自己随时回来住。黑暗中,闻着被子上淡淡的阳光气息,赵名鼎终于放心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赵名鼎准时睁开了眼睛,就听到院子中爷爷扫地的声音,以及厨房里奶奶烧水煮饭的声音。 “昨晚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你小子回来了!”爷爷停下手中的扫帚,望着走出来的赵名鼎,满脸笑容。 赵名鼎和爷爷打了声招呼,又走进厨房去看奶奶,见她正在洗米下锅,叫了声奶奶后,忙去压水井上压了一桶新鲜水。 “小鼎回来了?”奶奶怜爱地望着赵名鼎道,“怎么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干什么?” “昨晚回来,看到院子里有一担白萝卜,估计今天竹山当圩,所以早点起来,好去卖萝卜啊。”赵名鼎笑道,“今天我买些牛杂回来,好好吃一顿。好久没吃家乡的牛杂了,太想吃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奶奶叹了一口气,不满道,“今年又是一个人回来过年的吧?我叫你找的女朋友呢?你看村里那些和你同时出去打工的人,现在孩子都三四岁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吧。奶奶,这事你不用操心。”为了不让奶奶再唠叨,赵名鼎忙劝慰道,同时帮奶奶把灶火点着,又从柴草间抱了一抱木柴到厨房,这才洗了洗手,来到已经打扫好的院子里,开始练功。 其时晨光初显,一层薄霜铺满了地面和屋顶,院子中的枣树树叶业已落尽,柿子树上零零落落地挂着几个红透了的柿子,那一层薄薄的白霜,倒像是那析出来的糖霜,诱惑着人去咬一口,品味那透人心脾的甘甜和清香。 赵名鼎所居住的村子叫挂榜村,和竹山圩隔赣江相望。竹山圩临江有一块巨大的峭壁,如同刀切斧削一般,异常平整,清幽的江水从峭壁下流过。据说,南宋末年,文天祥曾在那块峭壁上张贴榜文,招兵买马,抗击元兵,为因赣江里南来北往的船只都要从峭壁下经过,便于观阅榜文,故此,和峭壁隔江相望的那个村子就被叫作了挂榜村。这则典故,赵名鼎烂熟于胸,因为小时候爷爷常常和他提起。打从记事的时候起,赵名鼎就一直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对于自己的父母,没有丝毫的印象,偶尔问起爷爷奶奶关于父母的事情,只告诉他出去做生意了,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从此不再问起,幸好周边邻居家有几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玩伴,每天追鸡撵狗,钓鱼摸虾,过得好不快活,只可惜造化弄人,高考的最后一场被人诬陷作弊,从此与大学无缘,惹得一帮兄弟要去找诬陷的人算帐,并且都不愿意去上大学,要陪着赵名鼎。经过一番苦劝,最后,除了撕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系录取通知书死心踏地跟着赵名鼎的何才善,罗书铭进了北京外语大学,邹永兴进了哈尔滨工业大学,萧隆恒进了上海财经大学。只可惜诬陷的人出了考场后便如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踪迹。 赵名鼎将家传的三十二式赵家拳演练一遍之后,又将家传的齐眉棍和梨花枪演练了一遍,这才收了功,洗漱完毕,和爷爷奶奶一起吃起了早饭。赵名鼎从三岁起便跟着爷爷练习祖传功夫,常年累月,从不懈怠,是以年纪虽轻,一身功夫却不可小窥,特别是那梨花枪法,据说传自三国时的赵云,因此尤得赵名鼎的喜爱,用功最深,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如赵子龙那般的英雄人物,跃马横枪,保家卫国。 吃过早饭,赵名鼎到罗书铭、何才善、邹永兴以及萧隆恒家向他们父母打了个招呼,然后挑起了院子里的那担白萝卜和爷爷一起去竹山圩卖,换一点辛苦钱买些年货。那些靠种地为生的乡下人,就靠地里的收获来维持生计。 竹山圩是赣江边的一个小镇,樟塘乡镇政府所在地,只有两条街,呈t字形,十分钟就可以走完。由于年关将近,来街上买卖的人特别多,整个街道都被挤得水泄不通。赵名鼎在街边找到一个空位,把萝卜担子放下,交给爷爷去打理,自己开始在街上闲逛,准备去买一些猪肉牛肉过年吃。才走出数十步,就听一阵叫骂声传来,放眼望去,只见街道t形拐角处有人在打斗,有男有女,旁边是一辆独轮手推车侧翻在地,车上所载的白萝卜洒了一地。 打斗的是三男一女,三个男的打一个女的,所用武器都是扁担。在乡下,扁担作为常伴身边的劳动工具常被用作防身武器,遇到敌人的时候,扁担可以当作棍来使,因此,扁担使出来的招式,实际上就是棍法。 那三个男的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手持扁担围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衣着褴褛的年轻姑娘。那位姑娘虽然被围,却也并不心慌,手中的扁担左格右挡,偶尔回击一下,硬是以娇弱之躯抵挡住了三个身材高大威猛男子的进攻,赢得围观者的阵阵喝彩。那三个男子看久攻不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变得焦燥起来,突然猛喝一声,举起手中的扁担一齐猛砸,想用蛮力把那姑娘打倒,看到这里,赵名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姑娘身子一缩,往后一退,退到了她身后那个男子的怀里,回手一肘,把他打倒在地,跟着扁担朝前一送,击倒了她前面的那个人,紧接着左右一扫,将最后一人也打倒在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看到姑娘化险为夷,周围围观的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发出了震天响的称赞。而那位姑娘看到三个男子倒在地上,痛得脸都变了形,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就放下扁担去收拾洒落在地的萝卜。一车萝卜对于一个贫困家庭意味着过年的新衣,除夕年夜饭桌上的鱼和肉。 眼看打斗结束,有人去扶倒在地上的男子,有人去帮姑娘捡洒在地上的萝卜,却见后面人群一阵骚乱,纷纷让道,有人叫道“飞天王来了!”,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年约三十岁的光头男子站在了正在捡萝卜的姑娘面前,冷冷地道:“妹子,是你打了我的人?” 那姑娘闻言,站起身来,冷冷地应道:“这些畜生是讨打!” “你可知道我是谁,胆敢这样对我说话?”那光头男子依旧板着脸,冷冷地问道。 “我管你是谁。”姑娘冷冷地回应道,“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抬不过一个理字。” “我看你是女人,才这么好心好气地和你说话。”光头男子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们才是一群不要脸的臭流氓!”姑娘针锋相对。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定要找死,那么我就成全你!”光头男子说罢,用脚一勾一送,将地上的一条扁担踢向姑娘,叫道,“出招吧!” 姑娘见扁担来势凶猛,身子一侧,左手一绰,把扁担接住,右手握住扁担尾部,左手虚握在扁担中部,扁担前端向上斜指光头男子,左脚在前而虚,右脚在后而实,摆了个举火烧天势。赣人尚武,老弱妇幼都会几手功夫,是以这个妹子能以一敌四,也并不稀奇。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认得那姑娘,说是万合乡罗家村人,名叫魏九妹,今年一十八岁,在泰和二中读高中,由于父母双亡,平时生活靠本家叔伯接济,眼看年关将近,推了一车萝卜来卖,想换点来年开学的学费。开始那三个被打的男子是自称飞天王的光头男子的手下,专门在街上敲诈勒索,收保护费。那姑娘开始也给了十元钱的保护费,可那三个男子不老实,其中一人见色起意,收钱的时候,顺手握住姑娘的手,另一只手就去摸姑娘那高高隆起颤巍巍的胸部,把姑娘惹恼了,因此就打了起来。那光头男子外号飞天王,功夫非凡,号称打遍泰和无敌手,是这伙人的头。 “遇到这伙心狠手辣蛮不讲理的地痞流氓,这姑娘今天看来要吃大亏了!”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赵名鼎没想到离家才几年功夫,竹山竟出了这等英雄好汉,待听到众人议论,眼看这伙人持强凌弱,欺人太甚,心中顿生不平,于是慢慢靠近了那辆装着萝卜的独轮手推车,拿了两个萝卜握在手里。 这时候,天色阴暗,下起了毛毛细雨,在刺骨的寒风中,只见飞天王将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朝手握扁担的魏九妹走去。 四周一片寂静,围观的人们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魏九妹见飞天王一步步走近,便一步步后退,最后背部贴到了身后的墙上,已经无路可退了。 “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九妹喝道。 飞天王置若罔闻,依然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向魏九妹逼近。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五章 生死相依 魏九妹见飞天王逼近,无路可退,指着飞天王的扁担前端往下一低,使了个拨草寻蛇势,往飞天王的脚上扫去,只见飞天王左脚迅速往前迈进一步,抬起右脚,踢在了扁提中间,将扁担从魏九妹手中踢得飞了出去,接着右脚平伸,踹向她的胸部。一踢一踹,快如疾风,毫不拖泥带水,显然功夫了得。 赵名鼎没想到飞天王的功夫如此高强并且心狠手辣,下脚毫不留情,眼见这脚踹实,魏九妹非得胸骨断裂心脏受伤吐血而亡不可,连忙将手中握着的萝卜朝飞天王打了过去,击在他的前额上,眼见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忙又抓了两个萝卜,冲上前去拉住魏九妹的手就往圩外跑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广州流花车站帮曾小柔的时候,赵名鼎用的也是这一招。 围观的人们见他们要朝圩外跑,忙让开一条道,可魏九妹却极力想挣开赵名鼎的手往回走,大喊道:“我的萝卜啊!” “命都要没了,要萝卜有什么用?”赵名鼎大喊道,用力握住她的手,拉着她拼命地朝圩外跑。听了赵名鼎的话,魏九妹终于清醒过来,跟着赵名鼎一起拼命跑了起来,赵名鼎于是松开她的手,让她跑在自己前面,同时回头观察身后的动静,看到飞天王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率着一帮人手握扁担追了过来,影影绰绰有二十多人。 赵名鼎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着借道,同时顺手从路边那些卖萝卜的手推车上抓了一些萝卜用衣服兜着。这些萝卜是他惟一能顺手拿到的武器。 魏九妹毕竟是女孩子,跑不快,眼见后面的人慢慢追了上来,赵名鼎掏出萝卜打过去,抵挡了一阵。追的人越来越多,赵名鼎手中的萝卜越来越少,最后只乘下两个,于是干脆放到口袋里。 赵名鼎和魏九妹跑了一阵,停下脚步,望着前方,只叫得一声苦也: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江边渡口,更要命的是渡船还在相距三四公里的江对岸。 竹山圩渡口的路狭而窄,和圩市相通,两边的房子建造时紧紧相挨无路可走,等于进了一个尽头是赣江的死胡同,由于水流湍急,除了渡船,很少有船只停靠在渡口码头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哈哈哈哈,天意啊!”飞天王手一举,让众人放慢了逼近的脚步,摸了摸额头上肿起来的两个大包,狂笑道,“你们今天死定了。你若跪下来求我,叫我一声爷爷,我就饶你们一命!”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惹下来的是非,由我自己担当,和这位大哥无关。”魏九妹见无路可走,反倒镇定下来,脸上毫无惧意,对飞天王道,“你放这位大哥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放这位兄弟走,也不是不可以。”飞天王眼珠一转,道,“你赔我五千块钱,再磕三个响头向我赔礼道歉,我就放他走。” 这飞天王翻脸比翻书还快,前面刚说跪下来叫一声爷爷就饶一命,这时就加了五千块钱。 “你想得美!”魏九妹斩钉截铁地回道。 在魏九妹和飞天王争吵的同时,赵名鼎一声不吭,眼睛四处一扫,见码头周围虽然没有停靠的船只,却有一只长约四五米的小划子覆盖在离码头三四十步远的江边,虽然破旧,但整体还算完整,没有明显的漏洞或窟窿,显然是船主人有意将船晾干,准备翻修。只可惜没有撑竿和船桨。 飞天王一伙二十多人见赵名鼎和魏九妹两人两手空空,胆子大了起来,准备一涌而上,依多为胜。赵名鼎计较已定,掏出口袋里的两个萝卜打了一个出去,转身拉住魏九妹的手朝江边的小划子飞奔而去,到了小划子跟前,在魏九妹的帮助下用力一扳,把覆盖在地的小划子翻转过来。这小划子虽说只有四五米长,却也不轻,幸好晾晒了些日子,船板所吸的水份基本已干,这才让赵名鼎和魏九妹轻易将之翻转了过来。若是吸足水份,没有四五个人合力,要想将它翻转过来,万万不能。 赵名鼎将小划子翻转过来之后,见地上有一块手掌阔细约两米长的烂船板,顺手捡起放到船仓里,和魏九妹一起用力将小划子向江里推起,幸好小划子离水边也就三四米远,加上地上的鹅卵石起到了滑轮的作用,因此小划子轻而易举地被推到了江里。 “快上船!”小划子刚一入水,赵名鼎马上拦腰一抱,将魏九妹放到了小划子里,自己正要上船,就听“呯”的一声铳响,身前十米远处“哗啦啦”响起了铁砂落地的声音。 “快走!”赵名鼎一见形势不对,顾不得上船,双手奋力一推,将小划子推离了江边,朝江心驶去,瞬间离岸就有十数米远。 “不,我不走!”魏九妹见赵名鼎独自留下,急得大喊,“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别废话,快走!”赵名鼎大喊一声,转身捡起数块石头朝追来的飞天王一伙奋力扔了过去,就听“哎哟”数声,几个人倒了下去。 “拿铳来,快多拿几支铳来!”飞天王一见赵名鼎用石头扔来,急忙躲闪,同时气急败坏地叫同伙去拿铳。铳击发之后,重新装填火药需要一段时间,并且射击距离有限,造不成多大的危害,一支铳根本不足为惧。 竹山渡码头在文天祥张榜的峭壁上游约二百米处,江水湍急,深不见底,魏九妹在小划子上顺流而下,离码头转眼就有一百多米远,见赵名鼎单独留在码头和飞天王一伙相斗,急忙抓起船仓里那块烂船板,奋力朝码头划去,想要接应赵名鼎,可是水急太急,船板也不趁手,小划子行速缓慢。 “给我狠狠地打!”飞天王眼见同伙拿来了数支铳,还抬来几块门板当护体,马上叫嚣起来,竖起门板,朝赵名鼎紧紧逼来,时不时放一二铳。 赵名鼎眼见飞天王一伙防护周全,步步为营,人数众多,加之还有数支铳,自己单枪匹马,完全不是对手,而魏九妹还在江中苦苦支撑,不愿弃自己而去,不由得大为感慨,用力朝飞天王一伙扔出数块石头,脱下脚上的鞋子和外衣,跳入江中,朝魏九妹所在的小划子游去。 其时年关将近,正是寒冬腊月的时节,江水寒渗入骨,赵名鼎刚一入水,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为因入水太猛太急。虽说冬泳有益健康,但那是建立在准备充分,入水缓慢的基础上,不象赵名鼎那样直接跳入湍急的河流中,并且因为和飞天王一伙打斗,身上已有微微细汗,这一跳入寒冷的江水之中,便如铁匠淬火时将烧红的铁器直接浸入冷水之中一般收缩,赵名鼎全身立时变得僵硬起来,游了不到二十米远,四肢开始抽起筋来,于是连忙全身放松,意守丹田,让自己仰浮在水中,随波逐流。魏九妹自小在赣江边生长,熟知水性,见赵名鼎在水中游了一段之后便不再动弹,知道他十有八九是手脚抽筋,忙挥动手中船板朝他划去。 竹山渡码头到峭壁约有二百米的距离,但两者不在同一条水平面上,峭壁比码头略微朝江中突出二十米,水流到此处,受到阻力,开始回流,加之下游河床更低落差很大,于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船只经过此处都会远远避开,曾有一头失足落水的大水牛掉进了此漩涡,尸骨无存。魏九妹见赵名鼎径直朝漩涡漂去,忙调整方向,准备将他拦住。 二百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赵名鼎全身放松,调匀呼吸,意守丹田,只觉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散入奇经八脉,整个身子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原本僵硬的四肢也慢慢可以活动,于是用脚一蹬,朝魏九妹的小划子游去,魏九妹见赵名鼎游近,忙伸出手去拉他上船,由于手脚不是很灵便,赵名鼎在魏九妹的帮助下,扒拉了几次,这才上得船来,两人还没来得及透口气,就听水声哗哗,小划子开始在水中打转,却是漩涡已近。 “不好,快划!”赵名鼎见状,一把拿过魏九妹手中的船板,用力划了起来,可是船板太小,操作不便,也不好受力,尽管赵名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济于事。眼看着小划子一步步朝漩涡中心转去,赵名鼎将船板放下,活动了几下手脚,一咬牙,翻身下到江里,看准方向,猛然发力,把小划子推出了漩涡区,用于反推力的作用,自己却加速滑向了漩涡中心。 “危险,快回来!”魏九妹见状,大声惊呼,见赵名鼎快速向漩涡中心滑去,不及多想,也一个猛子扎入了江水之中,奋力朝他游去,想把他拉出漩涡,可是她此刻已经处于漩涡的下游,水流湍急,想要游进漩涡区却是比登天还难,眼睁睁看着赵名鼎随着水流快速地旋转,不一会儿便被卷进了漩涡中心,不见了踪影,不由得放声大哭。幸好渡船及时赶到,将冻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紫的魏九妹从水中救起,而岸上原来追赶他们两人的飞天王一伙眼看闹出了人命,立马作鸟兽散。 赵名鼎重新下到江里去推小划子的时候,就知道此举非常危险,但是如果自己不下去推,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划子被卷进漩涡,两个人都得丧命,是以决定冒险一试,只是没料到漩涡的吸入这么大,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把自己往漩涡中心拉去,自己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万幸的是,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小划子被推出了漩涡区,总算脱离了危险,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脱离了危险的小姑娘竟然不愿独自离去,非要重涉险境,跳下江来救自己,待看到她无论怎样努力也难以游进漩涡区,而渡船已经赶到,将她救起,这才放下心来。 “这傻妮子,还真是不怕死,挺有义气的哈!”赵名鼎最后望了一眼刚刚被渡船上的人从水中拉起的魏九妹,在被吸入漩涡中心的一瞬间,不由感叹道,“吾命休矣!好歹也算是一头活了二十五年的猪,白菜都没拱过一棵,憾事啊!”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六章 洞里乾坤 赵名鼎在发现自己无法游离漩涡之后,也就放弃了无用的挣扎,开始全身放松,调匀呼吸,意守丹田,在被吸入漩涡中心的那一瞬间,双目微闭,舌尖轻抵上腭,牙齿轻轻咬合,凝神屏息,运起了胎息功,任凭自己的身体随着水流急速旋转,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胎息功,顾名思义,就是像在胎盘里那般,能不以口鼻呼吸的功法。人能依婴儿在母腹中,自服内气,握固守一,是名胎息。赵名鼎自打记事的时候起,就开始跟随爷爷练习这胎息功,如今虽不能说登峰造极,但也已登堂入室,趋于大成,在水中憋气半个时辰不成问题,这也是赵名鼎敢于跳入漩涡的一个依仗。 赵名鼎全身放松,双目微闭,握固守一,身子如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随着江水不停地旋转,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水旋转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最后竟停滞不动,身子所触,似是细沙,忙挣扎着坐了起来,睁开双眼,只见四周一片漆黑,隐约有潺潺流水之声。 “这是哪里?”赵名鼎暗自问道,举目四望,好一会儿才适应黑暗,只见自己身处洞穴之中,正坐在水边的沙滩上。临水这一面的壁上有数个小孔,光线从小孔而入,投于水面,经过水面的漫射,复投于四壁,经过四壁再次漫射,从而使洞穴内目可视物,不至于漆黑一片。洞穴状如穹窿,似一口倒扣下来的巨大铜钟,方圆三十米左右,高约二十米左右,周壁光滑异常,似是人工凿就。正对水面有一高台,宽约二十米,高约十五米。高台周边围着雕栏,似是一个观景台,左右两侧各有石阶,转折而下,离水边约有十米远。在高台和江水之间是一块洁白平坦的沙滩。 赵名鼎站起身来,脱下身上的衣裤,将水拧干,穿上短裤之后,赤着上身,将其余的衣裤都摊在沙滩上,然后举步朝高台走去。适应了洞穴内的光线之后,赵名鼎确定这个洞穴就是人工开凿而成,不出意外的话,应当位于文天祥张榜的峭壁之下,因为洞穴周壁和高台是一个整体,全部由褚色的岩石组成,不见一粒泥土。 “谁在这里开凿了这个洞穴,做什么用?”赵名鼎暗暗称奇,边走边仔细观察四周,以防不测。洁白的沙滩上,一行脚印歪歪斜斜地向高台走去。 赵名鼎以为石阶上结了青苔,会变得湿滑,可谁知脚踏上去,传来的却是清凉干爽的感觉。上得台来,只见台面平整,呈正方形,二十米左右见方,周边围着雕栏,里面正中的石壁磨得异常光滑,高约五米直到穴顶,宽和平台相等,石壁的正中用金文由上至下刻着吴赟之冢四个碗口粗细的大字,下方摆着一张长方形的石台,台面正中摆着一件铜器,似乎是古时的酒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所谓金文,也就是西周春秋时期所用的文字,赵名鼎从小就被爷爷逼着练习毛笔书法,吃了不少苦头,什么甲古文、金文、契丹文、西夏文,只要是找得到的,都被逼着写熟背熟了,是以石壁上所刻的四个金文,赵名鼎一眼就认了出来,并且确定这墓是西周春秋时期的古墓。至于墓主吴赟,赵名鼎思索了片刻,也得出了结果:墓主吴赟是春秋时期吴国第五任国君吴周章的第二个儿子。 据史书记载,周太王生有三子,长子太伯,次子仲雍和小儿子季历,季历的儿子姬昌聪明早慧,深受太王宠爱。周太王想传位于姬昌,但根据当时传统应传位于长子,太王因此郁郁寡欢。太伯明白父亲的意思后,就和二弟仲雍借为父采药的机会一起逃到了荒凉的江南,定居于梅里,自创基业,建立了勾吴古国。太伯死,无子,其弟仲雍继位;仲雍死,其子季简继位;季简死,其子叔达继位;叔达死,其子周章继位。周章继位后,正值武王战胜殷纣灭了商朝建立了周王朝,实行分封制,封周王亲族、灭商功臣、历代先圣后裔到各地做诸侯,于是派人寻找太伯、仲雍后裔准备封为诸侯,因为周章已做吴君,就因地正式封周章为勾吴国君,周章之弟仲被封在成周附近的虞。周章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熊遂,二儿子叫赟。周章死后,大儿子熊遂继位,成为了勾吴国的第六任国君,而其二儿子赟从此不见经传,不承想竟被葬在此处。 赵名鼎想不到,小时候博览群书的爱好,今天竟带来这么大的益处,短短时间内就了解了墓主的身世来源,忍不住洋洋得意,手舞足蹈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短裤,一丝不挂。 “在古人面前赤身裸体,实在不成体统。”赵名鼎想着,返回沙滩,将衣裤重新穿上返回平台,摸到裤袋里还有一个萝卜,于是掏了出来,放到了石台上,连续三次一跪三叩首,行了一个最庄重用于朝拜君王的九叩礼,祷告道:“赟公子,晚辈赵名鼎今日冒昧闯入贵府,多有打扰,实属无奈,请原谅!同时请保佑我全家平安身体健康,保佑我家族人丁兴旺事业有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赵名鼎祷告完毕,重重地又磕了三个响头,正要起身,就听沙沙声响,只见磕过头的那块地砖慢慢下陷了约莫三公分左右,缩进了前方的地砖里,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口,大约两个巴掌大小,洞深约莫尺许,里面放着一只玉匣子,晶莹剔透。匣顶刻着四个甲骨文:万法归宗。 “前辈大礼,却之不恭,晚辈就愧领了!”赵名鼎说着,重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把那玉匣子从洞中捧了出来。过得片刻,沙沙声中,收缩进去的地砖回到原位,重新把洞口盖住,看不出一丝痕迹。 玉匣子两个巴掌长,一个巴掌宽,厚约寸许,入手沉重,赵名鼎仔细察看,才发觉原来是由一整块青玉籽料雕凿而成。青色乃帝王之色,自古已然。 青玉雕凿而成的玉匣看起来像是一块青砖,除了顶部刻着万法归宗四字,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缝隙。 “原来是一块玉砖,我还以为是一只玉匣。”赵名鼎摆弄了没天,不觉有些失望。如果是一只玉匣,说不定里面还放有什么宝贝,而一块玉砖,也就是一块玉砖而已。不过这青玉籽料雕成的玉砖确实不错,赵名鼎用手抚摸了几遍,就变得光滑油润起来。好玉不沁,这青玉砖虽说放在洞中时间久远,但表面没有任何灰尘,抚摸几下就光滑油润,正是籽料的特性。赵名鼎抚摸了几下,正要将之放入袋中,不诚想咝的一声响,玉砖的侧面从中间错位,分成了两部份,原来是赵名鼎凑巧用手上下按住了玉砖并旋转了一下,旋转的角度非常轻微,并恰巧又向上提了一下,玉砖就从中间错位分成了上下两部,接着轻轻一拉,原本严丝合缝的玉砖就分成了上下两块,里面中空,发出闪闪金光,果真是一个装有宝物的玉匣。 “真是巧夺天工!”赵名鼎感叹道。这玉匣开盖的方式,类似于现代挤压式瓶盖的原理,不过改按压为轻提。使用这种旋提的盖子,可以确保玉匣的完整性,便于携带,不用担心盒盖分离从而让盒里的东西掉落出来。 玉匣分为上下两个部份,刻有万法归宗四字的这一半为盖,内部稍浅,里面卡着一块和匣子同样材质的玉牌,顶部系着一根青色的丝绳;另一半为底,内部比盖子里面深了一半有余,装着满满一盒金片,那些闪闪金光就是这些金片发出来的。金片大小和盒子相同,其薄如纸,第一张上面正中刻着四个甲古文:万法归宗。赵名鼎把那些金片拿出来数了数,一共有八十一张,每一张金片的正反两面都有文字和图画,也不知是怎么刻上去的,正反两面刻字互不影响。金片的下面,有一把黑黝黝隐隐透着红光的匕首卡在盒底的凹槽里。赵名鼎将匕首拿了出来,将金片放回到盒子里。 匕首入手沉重,黑黝黝隐隐透着红光,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似木非木,似铁非铁。匕首的手柄长约三寸,雕有防滑的兽面纹,前后两端都有圆形的兽头护手,柄端稍小,前端和匕身相接处稍大,匕身长约六寸,其状如梭,两面的中脊呈三棱形,各有一条血槽直达护手处兽头口中,匕首的前端很尖,两侧开刃,异常锋利。 “好匕首!”赵名鼎不由得赞道,见匕首红光隐隐,情不自禁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在匕身上拂了拂,身子一抖,只觉两指如被火灼,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右手一松,匕首向地上落去,由于怕损坏匕首,忙伸手去捞,身子一下失去重心向前倾去,忙乱之中,左手向前一伸,扶住了石台上类似酒尊的铜器,右手拄地,这才稳住身形,不至摔倒。 匕首掉落在地,插入地砖之中,直至没柄,如切腐乳。 赵名鼎见匕首掉落在地,插入地砖之中直至没柄,不由得大吃一惊,忙伸手拔了出来仔细察看,见匕首完好如初,不见一丝损伤,这才放下心来,用衣服擦了擦,重新放回盒中,正要去取盖子上的那块玉牌,突见洞内红光陡盛,亮如白昼,一个声音幽幽响起:“何方小子,见了本仙还不跪拜?”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七章 得遇良师 洞穴内的骤然变故,让赵名鼎大吃一惊,那个幽幽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使他全身汗毛竖立,出了一身冷汗。 “谁?”赵名鼎虽然内心惊骇,但表面却显得若无其事,异常平静,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那粼粼水波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赵名鼎见身后空无一人,忙回过头来,只见铜尊变得透体彤红,犹如夏日朝升的太阳,光芒四射,悬浮于石台之上,缓慢地旋转着,那个幽幽的声音似乎正是从铜尊中发出:“小子何德何能,竟敢惊扰本仙好梦!”话音未落,只见铜尊的盖子上升了数寸,和尊体分离,一道轻烟飘了出来,将盖子遮蔽,随着轻烟散去,尊盖重新盖回尊上,一个一尺来高头戴莲花冠额眉细长眉间突出长须飘飘手持拂尘身着青色道袍的道人盘坐于盖子之上,漠然地望着自己,似一尊日常供奉在家里的神像,庄严而又肃穆,令人不敢仰视。 赵名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一切都是幻觉,不由得擦了擦眼,就听那道人道:“小子,姓甚名谁?为何不向本仙跪拜?”嘴中说着,手中拂尘轻轻一拂,一股无形的威压传来,赵名鼎只觉全身重如千钧,呼吸为之一滞,几乎喘不过气来,支撑不住,不由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任凭他怎样用力,都难以站起分毫,这才意识到往日所听说的灵异事件,这次是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晚辈赵名鼎,拜见仙人!”赵名鼎见自己无法反抗,也就顺水推舟,磕了三个响头。三个响头磕完,赵名鼎身上的无形威压立即消失,呼吸立时顺畅,站起身来,不由得长长透了一口气,双手相抱,躬身行礼道:“敢问仙长尊号?” “头都磕了,该改口叫师父了!”道人道,“我乃太乙真人,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师……师父?太……太乙真人?”赵名鼎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就是元始天尊的第四位弟子、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哪吒的师父?” “不错!”太乙真人伸手捻了捻颌下花白的胡须,淡然道。 “师……师父,您老人家说在这里等候我多时了,不知……不知有何吩咐?”赵名鼎感觉到自己不但脑子不够用,舌头也变得不听使唤了。 “奉师祖与师尊之令,将此尊传与你。”太乙真人道,“今后你善用此尊,建功立业。” “可是我一介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完成得了师祖和师尊交代的重任?”赵名鼎愁眉不展道,“也不知师祖和师尊您要我做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太乙真人道,“封神时期,为师助周灭纣,在黄河阵中,三花聚顶、胸中五气的数千年修为皆被削去,虽成了凡人,幸有师尊所授纵地金光法,可日行数千里,故而在万仙阵一战后,即重新闭关修炼,直至今日方始出关,屈指算来,为师闭关已逾三千年矣。”说着,长长叹息了一声。赵名鼎不敢接话,静听下文。 太乙真人看了赵名鼎一眼,继续道:“为师闭关之前,师祖命师尊选一位传道之人三千年后传授此尊,为师成了唯一的人选,你道为何?”太乙真人停了下来,突然问道。 “弟子愚昧,无法领悟长辈深意。”赵名鼎话峰一转,道,“想来是师父您才高八斗、教徒有方,所以如此重任才会落在师父您的身上。” “你小子还真是会拍马屁!”太乙真人闻言,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不光会拍马屁,眼光还挺不错。没错,正是因为为师才高八斗、教徒有方。我徒儿哪吒,那可是名满天下,罕遇敌手。哈哈,哈哈!”笑声未落,却又黯然道,“只可惜为师的宝物都送给你哪吒师兄了,到你这里,却没宝物可送了,惜哉!” “得遇良师,已是三生有幸,岂敢再贪图宝物。”赵名鼎复又躬身,行了一礼,道,“自今往后,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乙真人见赵名鼎言真意切,神色自若,毫于失落之意,不禁点了点头,道:“你不贪图宝物,实属难得。但既已拜我为师,又岂能无见面礼?”说着,手中拂尘一摆,一点银光悬浮在空中并慢慢变大,最终成了一块银色的鳞片,巴掌大小,“这是龙的掩心甲,也是龙身上最坚硬的一块鳞片,经过为师三千年的炼化,已异常坚硬,刀枪不入,现送与你作护心甲。”说罢,骈指一点,只见鳞片银光大盛,其状如盘,慢慢靠近赵名鼎,附在他的胸口上,将整个胸部遮住。银光渐渐暗淡并最终消失,鳞甲也随之不见,就如一颗水珠掉落在干涸的沙漠上,无影无踪。赵名鼎只觉胸口一紧,瞬时全身冰凉,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这龙鳞护心甲经过为师三千年的炼化,不但异常坚硬,刀枪不入,更已达通灵境界,此刻已和你融为一体,化于无形,从此与你形影相随,不离不弃。”太乙真人话音未落,赵名鼎已跪倒在地,重又磕了三个响头,道:“谢师父赐甲!” 太乙真人见赵名鼎拜倒在地,微微一笑道:“起来罢!为师还有礼物要赠送与你。”说着,拂尘再摆,一杆长约寸许的方天画戟悬浮于空中,徐徐向赵名鼎漂去。赵名鼎左掌平伸,那杆方天画戟立于掌心之中,寒光闪闪。 “这杆方天画戟,是东海龙宫中最重的兵器,七千二百斤,本乃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的兵器,封神时期为你师兄哪吒所获,因你师兄哪吒有为师所赠的火尖枪,故而这杆方天画戟便一直由为师收着,经过三千年的炼化,已然通神,能随心所欲变化,可粗可细,可长可短,双耳收放自如,除了枪头不能喷火,几与火尖枪无异。”太乙真人说着,拂尘轻摇,那寸许高的方天画戟顿时长了数尺,枪头两侧状如双耳的月牙形的利刃已然隐去,变成了一杆长枪,随着拂尘的摇动,长枪慢慢缩小成了一杆寸许高的短枪,短枪渐渐明亮起来,变得晶莹剔透,倏忽之间直插赵名鼎双目,没入两眉头中间的印堂穴之中,赵名鼎来不及眨眼,便感到脑袋一陈刺痛,幸好这刺痛来得快也去得快,片刻之间便恢复如初,只有印堂穴内的那一抹凉意挥之不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方天画戟,已然通神,变化无常,长可作长枪画戟,短可隐于印堂穴之内作为护身的暗箭,意念到处,便如那强弓硬弩激射而出,威力无穷,让人防不胜防。”太乙真人正色道,“临阵对敌,虚虚实实,切忌让对方摸清底细!”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赵名鼎忙躬身回道,正要伸直身子,只觉全身一紧,动弹不得,却是一条七彩的绳索将自己捆绑得严严实实,不由得愕然道,“师父,弟子……弟子有何过错?” “此物名叫缚天绫,与你师兄哪吒的混天绫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不仅仅是颜色不同,材质也有差异。混天绫由冰蚕丝编织而成,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潦,而缚天绫则是天地胎膜所制。盘古始祖开天辟地之时,一斧裂天地,清气升为天,浊气坠而成地,在清浊之间则是玄黄一片。天地虽裂,但盘古始祖却发现巨斧竟被一物所缠,神斧不仅无法将其毁坏,更被缠于其中,无法拔出,于是神斧便在混沌渐开的天地之中横放了三百年。盘古始祖在三百年后再取神斧之时,却发现斧头之上包裹着一玄色皮膜,呈玄黄之质,耀日月之光华,灵气四溢。拔回神斧,那皮膜则若霓虹般飘落,盘古始祖这才恍悟昔日便是这东西在混沌之中缠住了神斧,但它经历了无数风雨雷电的洗礼,在日月下暴露了三百年,这才逐渐干燥成皮,使神斧得以松脱。干燥成皮后的天地胎膜万物不侵,盘古始祖后来花了数百年的时间,将之缝为一件奇衣,名叫太虚神甲,世人不知其质地,皆因它乃天地的胎膜,天地混沌之初,便是因为这层胎膜所粘。盘古始祖破天地,使天地分开,而这以玄黄所凝成的胎膜则独成了一体。因缘际会,盘古始祖缝制太虚神甲唯一剩余的一小块边角料为我所得,经过近万年的炼化,终于在今日功德圆满,达到通神境界,因此皮膜曾为束缚天地的胎膜,故名之为缚天绫,因其万物不侵,便是盘古始祖的开天神斧也伤它不得。”太乙真人说着,左手骈指一竖,赵名鼎只觉捆绑着自己的那条缚天绫随之一紧,全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气血翻涌,双眼圆鼓,额上青筋爆起,无法呼吸,那感觉实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缚天绫今日功德圆满,既然你适逢其会,也算是有缘,就给你罢。”太乙真人说着,骈指一点,那缚天绫将赵名鼎松开,化作一条七彩游龙,围着赵名鼎盘旋飞舞,最后化作一道彩虹,束在赵名鼎腰间,随着光亮的暗淡慢慢隐去身形,也和赵名鼎隔为了一体。直到这一刻,赵名鼎才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紫红的脸色这才趋于平常,感觉人生最大的快事,莫过于能自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活着,真好!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八章 天兽御尊 听了太乙真人对缚天绫的详细介绍,赵名鼎深深感受到了师父对自己的眷顾之情,情不自禁又拜了下去,却被太乙真人左掌轻轻一抬止住了:“毋需多礼!你既已入我师门,为师赠些见面礼给你,也是人之常情。你大师兄哪吒为善胜童子,二师兄为金霞童子,那么你就叫金鼎童子吧。”说着,左手一招,原本掉落在地的匕首自动回到了玉盒中,连同玉盒一起到了太乙真人的手上,那块未来得及看的玉牌被太乙真人取出,轻轻一弹,缓缓飞向赵名鼎,赵名鼎接过缓缓飞过来的玉牌,低头看去,不觉一呆,原来玉牌是一块授箓法牒,正面从上至下刻着两行字,右边刻着:皈依道经师三宝;左边刻着:元始天尊授箓法牒;背面刻着数行字,抬头是:大罗天宗坛;正文是:赵名鼎,道号金鼎童子,居江西省吉安市泰和县沿溪镇挂榜村,辛酉年庚戌月乙巳日申时生,授大罗真仙之职;落款是:玄都玉京府。 “这是你的授箓法牒,元始天尊授予你大罗真仙之职。有了这块授箓法牒,你才算是真正名登天曹。”太乙真人双目微闭,左手捏了一个剑诀竖在胸前,默念片刻,睁开双眼,朝玉牌一指,玉牌立时发出幽幽青光,“把你中指的血抹到你的名字上。”太乙真人吩咐道。 赵名鼎开始试匕首的时候,左手食指和中指被划破,流出了血,这时虽已凝结,但用拇指一搓,血痂脱落,鲜血立时冒了出来。赵名鼎见鲜血流了出来,忙跪下,右手托着授箓法牒,左手将鲜血滴在玉牌上自己的名字和道号上,然后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金鼎童子谨领授箓法牒。谢天尊和师父栽培! 赵名鼎的鲜血刚一滴上授箓法牒玉牌,玉牌立时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发出暗红色的光泽,随着光泽越来越亮,玉牌渐渐缩小,最后竟消失在赵名鼎的右手掌心之中。 “你虽然已入仙籍,但依然是凡夫之身,这盒中所藏金册《万法归宗》仍为师平生所学,你可得好好修炼,万万不可懈怠!”太乙真人说着,手掌微动,手中玉盒平缓地朝赵名鼎飞了过去,“此盒中匕首,仍元始天尊所赠,名曰如意。混沌时期,盘古始祖偶然得到一造化神器残片,便用那神器残片打造出了开天神斧,所余不多的神器残片不忍丢弃,便打造成了这把如意匕首,是以这如意匕和开天神斧一样,除了太虚神甲和缚天绫外,无坚不推,名列开天神斧之后。” 赵名鼎伸手接住飞到自己眼前的玉盒,正不知如何安放,只见太乙真人一挥手,一个红色的锦袋漂了过来:“此仍冰蚕丝所织成的袋子,做储物之用,内有乾坤,能纳天地于内,故名乾坤袋。”赵名鼎见袋子漂了过来,忙伸手接住,将玉盒放了进去,只见袋子化着一道霞光,围着自己转了几转,也消失不见了。 “那青玉盒,实仍一块青玉砖,功能和你师兄哪吒的那块金砖一样,临阵对敌,记得把里面放的东西取出来。”太乙真人交代完,开始念动咒语,把交给赵名鼎的每一件宝物都召唤出来操练了一遍,然后再让赵名背诵咒语,直到纯熟,这才罢休。只可惜赵名鼎仍凡夫之身,虽会咒语,却无法操控那些宝物。 “你此刻仍凡夫之身,没有法力,无法操控那些宝物,实属正常,毋需着急。”太乙真人见赵名鼎对自己无法操控那些宝物有些沮丧,安慰道,手中拂尘微拂,一缕轻烟将他托起,原来所坐的铜尊漂到了赵名鼎跟前,悬浮在空中,缓缓地旋转着,发着红光。 “此仍天兽御尊,奉鸿钧老祖之令传授与你,今后你善用此尊,建功立业。”太乙真人说着,念起了咒语,“天兽御尊,伴我横行;闪转腾挪,缩放如意。”咒语刚一念完,左手双指一骈,朝铜尊一指,原本彤红的铜尊缩小如一颗橡子,钻入了赵名鼎的嘴里,一路下行,直达丹田,所过之处,犹如火灼,似一条火龙经过。过得片刻,那火灼感消失,代替的是一丝清凉。 “此尊目前只能暂时居于你的丹田之内,等你功法初成,便可操纵此尊出入丹田。随着你功力的加深,此尊将完全和你融为一体,达到人尊合一的境界,万物不侵,便是开天神斧也奈何它不得。”太乙真人说道,左手微微一招,那天兽御尊又化作一颗橡子,从赵名鼎的口中钻了出来,渐渐变得如杯子粗细,悬浮在空中,尊体和尊盖分离,分离后的尊盖开始旋转起来,忽快忽慢,忽大忽小,忽高忽低,飞到赵名鼎面前的时候,忽听“唰”的一声,尊盖边缘伸出八枚粗短形如锯齿的尖刃,看起来就象是一块边缘带齿的圆形盾牌,又象是一块高速旋转的圆形锯,以它开天神斧也奈何不得的特性,想必是无坚不摧。尊盖伸出尖刃旋转了片刻,飞了回去和尊体合二为一并颠倒过来,尊盖在下尊体朝上,随着尊盖的变大,整个看起来似乎象传闻已久的飞碟。那飞碟在空中盘旋了片刻,太乙真人拂尘转甩,铜尊又恢复了原本的高度和模样。 “此天兽御尊仍鸿钧老祖所赠,快快谢过老祖。”太乙真人说着,衣袖一挥,铜尊又回到了原来的石台上,赵名鼎忙趋步上前,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将铜尊捧起,仔细打量,只见此尊为容酒器,喇叭口,口上所盖盖子中心略鼓呈弧形,长颈,微鼓腹,高圈足,觚形。它以三重纹饰精饰,以方折角回旋线条的雷纹为地纹,颈部饰蕉叶纹,下方夔纹睁目回首,折卷长尾游浮于雷纹之上。微鼓的腹部及圈足上各有两组以突起的扉棱为兽鼻向两边展开的兽面纹,这两组兽面纹饰立于雷纹之上更显狰狞威严。圈足上部对应的不透空十字并于两道弦纹之间。自下而上的四条突起扉棱向上射出口沿。圈足内铸铭三字甲骨文“天兽御”。赵名鼎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把尊盖打开。 “浑沌初期,有一先天混元之元灵,灵窍初开,渐具神智。这元灵无意中于西昆仑山中得到宇宙之初造化神器里的一部残片“造化玉牒”,经过不知几世修行,元灵功德圆满,道法得成,这就是鸿钧老祖。这造化神器,便是天兽御尊的前身,浑沌之初为抵御天道威压变得破旧不堪,鸿钧老祖得道后,便开始修补造化神器,不知经过几世,才将这造化神器修补完成,取名为天兽御,为因天道威压犹如天上的猛兽。盘古老祖打造开天神斧和如意匕的材料,便是这造化神器的残片。这就是开天神斧无法奈何天兽御尊的原因。封神之后,鸿钧老祖令我持此尊在此守候三千余年,便是要你善用此尊,建功立业。”太乙真人说着,拂尘微动,铜尊全体复又通红,发出柔和的光芒,密封难以开启的尊盖自动打开,一道红光托着一颗朱砂色的丹丸悬浮在瓶口,滴溜溜地转动。 “此仍为师花了近三千年的光阴,炼制而成的一颗聚灵丹,凡夫之体服用之后,能吸纳天地灵气,修炼道法。”太乙真人说道,手一指,铜尊化作一颗橡子复又进入赵名鼎口中直达丹田蛰伏下来,而那颗滴溜溜旋转的聚灵丹则到了赵名鼎的手中。 “此间事了,吾去矣!”太乙真人说着,化作一道清风,倾刻消失不见,只剩下手拿聚灵丹的赵名鼎茫然四顾,犹如做梦一般。 “不论真假,先把这聚灵丹吃了再说,免得夜长梦多。”赵名鼎想着,嘴一张,把那颗朱砂色的聚灵丹往嘴里一丢,咽了下去。 这聚灵丹除了气味,颜色大小和牛黄丸无异,还未入口,便暗香四溢,闻之令人心旷神怡,甫一入口,口舌生津,全身暖洋洋有飘然欲仙之感,丹田生出一股清凉之气,蠢蠢欲动。赵名鼎本就习武多年,对于呼吸吐纳之法自然纯熟,于是盘腿而坐,全身放松,双目内视,气沉丹田,用意念引道那股清凉之气进入奇经八脉,沿大小周天运行,直至物我两忘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赵名鼎身子突然一抖,从冥想中惊醒过来,只觉丹田一痛,如被针刺,忙屏息敛气,气沉丹田,收了内功,只是腹内越来越痛,肠子咕咕直响,热汗直冒,不一会儿全身就湿透了,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有一些黑乎乎如浆糊一般的东西随着汗水从毛孔里渗了出来,用手摸去滑腻腻的,散发出一般难闻的臭气。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腹痛终于停歇,也不再冒汗,但是全身却似乎被涂上了一层黑色的浆糊,冒着丝丝热气。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脱骨换胎、伐毛洗髓?”赵名鼎想着,站起身来,顿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只是全身涂满了黑色的浆糊感觉不太好受,见高台离水边也就十米左右的距离,中间是一片白色的沙滩,于是纵身一跃,朝水面扑去。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九章 重见天日 赵名鼎在高台上纵身一跃,犹如一颗炮弹,越过沙滩直朝水中落去,只是姿势不够雅观,就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整个人就象一块沉重的石头,直朝水底沉去。赵名鼎手一划双腿一蹬,正想浮出水面,就觉自己身子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一拽并旋转起来,无法逃脱,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遇到了暗流旋涡,也就放弃了无用的挣扎,象起初被卷入旋涡一样,开始全身放松,调匀呼吸,意守丹田,在被吸入漩涡中心的那一瞬间,双目微闭,舌尖轻抵上腭,牙齿轻轻咬合,凝神屏息,运起了胎息功,任凭自己的身体随着暗流急速旋转,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只是不知这次又会在何时何地浮出水面,又会有怎样的际遇。 赵名鼎全身放松,双目微闭,握固守一,只觉身子如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随着暗流不停地旋转,犹如坐过山车,忽高忽低忽左忽右,也不知过了多久,流水旋转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并渐渐变得平缓,随着耳边一声惊呼,一双纤纤素手伸了过来,将他从水中提起,睁开双眼,映入赵名鼎眼帘的是一双惊喜交加满含泪水的杏眼,鹅蛋型的脸宠被寒冷的江风吹得红扑扑的更添秀色,正是自己所帮的那位卖萝卜的姑娘,单独一人划着小船把自己从江中救起。 “快把湿衣服脱下来!”魏九妹一见赵名鼎睁开了双眼,知道性命无忧,满脸愁容一扫而光,展眉一笑,伸出双手就来帮他脱衣服,赵名鼎一个激灵,赶忙坐起身来,道:“别别别,我自己来!” 在赵名鼎脱衣服的同时,魏九妹从船仓里递来了毛巾和棉毯,还有一套男子的棉衣棉裤以及内衣内裤。 “我叫赵名鼎,请问妹子你叫什么名字?”赵名鼎问道,同时用棉毯裹住自己的身子,把身上湿漉漉的衣裤都脱了下来,用干爽的毛巾把身子擦干,准备换上魏九妹所给的衣裤。 “我叫魏九妹,万合乡罗家村人。感谢赵大哥的救命之恩!”魏九妹说着,在窄小的船仓里跪了下来,朝赵名鼎“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哎哎哎,别这样!”赵名鼎说着,往前一跨伸出双手就要去扶她,手中的棉毯立时滑了下来,忙双手一提,硬生生将掉落了一半的棉毯给提住了,不致于祼露全身,只是经过这么一折腾,小船剧烈摇晃起来,赵名鼎双手提着棉毯,立脚不稳,一个踉跄朝前栽了过去,魏九妹一见,双手一伸把他接住,无奈赵名鼎身子太重,船又晃得厉害,两个人最终跌在一起,为了不压着魏九妹,赵名鼎忙伸出双手撑在仓底,棉毯滑落,那八块腹肌终于还是展示出来,一览无余。魏九妹“啊”的一声,忙闭上了眼睛,脸色通红。 “对不起!”赵名鼎赶紧起身,一边道歉一边拿起衣裤麻利地换上,见小船在江中打转,忙操起双浆划了起来。魏九妹听到双浆划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嘴角含笑,却不敢朝赵名鼎看上一眼。 “九鼎哥,我这里有些烤饼,你要不要吃一点?”魏九妹从船仓中一个布袋里拿出了几个万合烤饼递给了赵名鼎,赵名鼎本就肚饿,一见大喜,忙接了过来,把浆交由魏九妹,自己坐在船仓里狼吞虎咽起来,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个烤饼,直到四个烤饼落肚,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从江里掬了几捧水潄了潄口。 见赵名鼎吃饱了,魏九妹又俯身从布袋中拿出了一双棉鞋和一双袜子以及一个棉帽递给了赵名鼎:“快穿上吧,江面风大,冷!” “你怎么把里里外外从头到脚的穿戴备得这么齐?”赵名鼎边棉帽扣到头上,边穿袜子边问。 “这不怕你冷吗?”魏九妹一边用力划着双浆,一边问道,“这几天你都躲到哪里去了,直到今天才现身?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你说什么?几天?”赵名鼎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魏九妹问道,“你找了我好几天?” “是啊,从你卷入旋涡后,今天是第三天。”魏九妹道,“我每天都划着小船从竹山渡一直到吉安大桥,再从吉安大桥到竹山渡,来来回回地仔细找。我以为……我以为,今生今世,会再也见不到你了……”魏九妹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不一会儿又笑了起来,“幸好……幸好你福大命大,终于让我又见到了你。” “命不该绝,一切都是运气!”赵名鼎笑道,“我被卷入旋涡后,醒来时已是在一个山洞里了,今天才找到出口从洞里出来。进去是旋涡,出来也是旋涡,都在水底下,具体位置却搞不清楚。不是遇到你,我可能现在还在水里漂着呢。这几天为找我而在这寒冷的江面上来来往往,辛苦你了。谢谢!” “谢啥谢!”魏九妹眼圈一红,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可能都被人打死了!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真是个傻丫头!”赵名鼎微微一笑,道,“你的功夫不错,跟谁学的?” “小时候跟父亲学的。”魏九妹说着,眼睛一红,哽咽道,“只可惜父亲在修水库的时候为了救人,被哑炮炸死了。” “老子英雄儿好汉!”赵名鼎笑道,“看你那天以一当十,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慨,或许只有穆桂英才能和你比了。谁做了你的老公,只怕没好日子过了。” “你坏,我不理你了!”魏九妹赌气似地噘起了嘴,用力划起了船,可还没过到一分钟,又好奇地问道,“你看起来很熟眼,就像那谁,对,乔峰!真的是太像了!” “在下丐帮第十三代帮主乔峰,拜见魏女侠!”赵名鼎双手抱卷,行了一礼,逗得魏九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由于自己已经失踪三天,赵名鼎怕爷爷奶奶担心,就先带魏九妹回了一趟家,再陪她去还船,顺带向借船的船家道一声谢。到家的时候,赵名鼎惊讶地发现,爷爷奶奶在家中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一个劲地围着魏九妹嘘寒问暖,特别是奶奶,拉着她的手就不愿意放下,死活把自己手上戴的一只银手镯送给了魏九妹,戴到了她的左手上,并再三叮嘱:“有空常来玩啊!” 在奶奶围着魏九妹转的时候,爷爷把赵名鼎拉到了房间,给他看了一张何才善的父亲写的纸条:因旋而入,因涡而出,风云际会,潜龙腾渊。 何才善的父亲外号何半仙,懂风水,善算命看相卜卦,一身本领来自家传,每年的寒暑假都要带着何才善出门去卖卦算命,十多年下来,几乎跑遍了全国的各大省市,结识了不少的江湖能人异士,所以挂榜村的村民形成了一个传统:外事不决问半仙。 “潜龙腾渊,那不就是飞黄腾达吗?”赵名鼎想,在奶奶恋恋不舍的告别声中,和魏九妹走出了家门。 赵名鼎买了一条烟两瓶酒,谢过了借船给魏九妹的船家,还了船,打算将魏九妹送到她家门口就回去,不诚想在罗家村村口遇到了飞天王一伙,一行五人,手中提着烟酒和肉。 罗家村是山脚下的一个大村庄,大约有三百多户人家,村民大多姓罗,魏姓在这个村里属于杂姓,魏九妹父母早逝,只有叔伯两家,加上自己也才七个人,人单力薄,是以在村里根本没有话语权,飞天王他们不知怎么打听到了魏九妹的家庭住址,仗着认识罗家村的管事者,估计是想要过来了解情况,好敲诈勒索。 罗家村的村口有一颗千年的老樟树,树干大约要五人才能合抱,其盖如伞,赵名鼎和魏九妹就这样和飞天王一伙在树下相遇了。 “你还没死?”飞天王看到赵名鼎的那一瞬间,不禁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还真是命大!”手一挥,对手下道,“去,把肉拿去煮了,再宰一只狗,今晚加餐!” “你没死,我怎么能死?”赵名鼎哈哈一笑,道,“把烟酒和肉放下,再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让你安全离开。”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飞天王不怒反笑,“手下败将,又来送死?” 赵名鼎微微一笑,道:“也不知你这额头上的两个包是怎么来的?” 赵名鼎当初两个萝卜在飞天王额头上打出了两个大包,至今肿痛未退,被飞天王引以为奇耻大辱,闻言,勃然大怒,道:“来来来,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分出个生死高低。” “你是和我单打独斗呢,还是你们五人一拥而上倚多为胜?”赵名鼎淡淡一笑,不动声色道。 “你我单打独斗,要人相帮,不算好汉!”飞天王依然怒不可遏,恨不得马上就把赵名鼎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就怕你输了耍赖!”赵名鼎摇了摇头,表示不敢相信。 “这里的乡邻可以作证,耍赖的不算英雄好汉!”飞天王朝周围围观的村民拱了拱手。村口的樟树其盖如伞,伸展开来有半亩地大,树底地面平整,平时是村民们练功习武的地方,听说有人在树底下决斗,早就闻风而动围了一圈,只差没有鼓噪呐喊叫他们快快开战。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章 心悦诚服 飞天王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跋扈,依仗的是他堂妹的丈夫是省里面某重要部门的一把手。他堂妹小时候备受家里虐待,是飞天王替她遮风挡雨,长大后知恩图报,事事护着飞天王,遇到棘手的事情,便瞒着丈夫,打出丈夫的旗号,下面的人看她丈夫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飞天王便在乡里成了一霸,只是从未惹出人命,除了打架斗殴,欺行霸市所涉金额也不大,多年来到也相安无事。 飞天王身高和赵名鼎相当,但体格强壮很多,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铁塔,加之天生蛮力,力能扛鼎,身材匀称的赵名鼎在他面前无异于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只需手指轻轻一拧,便可将之咔嚓掉。 “好,那就请各位乡邻作证,双方单打独斗,输了的一方任由对方处置!”赵名鼎见飞天王急不可耐,双手一抱,向四周行了个礼,接着右膝微屈,左脚往前虚点,右手微伸,摆了个请的架势,飞天王也不搭话,左脚一个垫步,右手一拳直朝赵名鼎头部击去,右拳落空撒回的瞬间,左拳直捣赵名鼎胸口,这两拳只要有一拳落实,赵名鼎都要遭受重创,甚至有性命之虞。飞天王仗着一身蛮力,苦练拳击,一百多斤静止不动的沙包一拳之下可以飞出三丈开外,更不要说活生生的人了。赵名鼎见他拳来,身子一伏,避开对方双拳,不退反进,贴身而上,左右出击“呯呯”两拳打在飞天王的腹部,在飞天王双手下挡的瞬间,双手化拳为掌,一左一右两记手刀狠狠砍在飞天王的左右耳根部,接着一个有力的右勾拳狠狠击在了他的下颏处,只见飞天王双手抱头,甚至来不及哀号一声就如一堵墙般轰然倒地。 围观的人众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哄然叫好起来。看到平时作威作福凶神恶煞盛气凌人的飞天王被赵名鼎三拳两脚打倒在地,大家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舒坦。 “我草,还真的有两下子!”飞天王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牙血,拍了拍胸脯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从今往后,不准你再持强凌弱,欺行霸市!”赵名鼎嘿嘿一笑,道,“如果不服气,你们五个人一起上。” 飞天王闻言,脸色一变,上上下下把赵名鼎打量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愿赌服输!”说罢,掉头就走。 “妈的,你就不能请我吃顿狗肉?”赵名鼎冲着飞天王喊道。飞天王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走过来握住赵名鼎的手,道:“走走走,咱们今晚一醉方休!” 众人闻言,也哄地一声笑了起来,各自散去,有和飞天王相识的人便互相吆喝了一声,说要回去杀鸡宰鸭过来一起相聚。 飞天王一伙共有十八人,号称十八罗汉,也被飞天王召唤过来一起相聚。酒至半酣,飞天王面对赵名鼎右脚单膝跪地,端起一碗酒道:“九鼎哥,我飞天王和众兄弟打今日起,就听你使唤,火里火里来,水里水里去,皱一下眉头不是好汉! “大哥,你这是咋的啦?”飞天王手下坐第二把交椅的金虎不解地望着飞天王,满脸的疑问。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大哥的头肿得像个猪头,莫非是被打傻了? “从今日起,九鼎哥就是咱们的大哥,咱们凡事都听他的号令。”飞天王皱了皱眉,望着金虎不悦道,“咋的,你不服?” “老规矩,能过得了三虎这关,咱们就服,是不是,弟兄们?”金虎问道。除了飞天王之外的十六人哄然答道:“对!”都是闯荡江湖的汉子,怎肯轻易低头服人。飞天王本就负伤在身,能打赢他有可能靠的是运气,况且当时大多数人都不在场,但如果能同时打赢满血状态的三虎,就得靠真功夫,不服都不行。当初飞天王能坐到老大的位置,就是凭一己之力同时打赢了号称三虎的金虎、银虎、石虎。 “众位兄弟,我赵名鼎本就无意坐你们的第一把交椅,况且拳脚无情,不要因此伤了和气。”赵名鼎见金虎不服,也不想多生事端,端起酒碗道,“来,咱们干了这碗酒,还是好朋友。” “不行!”金虎脸色一沉,道,“你不想坐我们的第一把交椅,这摆明就是看不起咱们十八位兄弟。你不想和我们三虎打,这摆明是瞧不起我们三虎的功夫。既然我们大哥都发话了,就得执行,可是你也得当着所有兄弟的面,证明你行,否则你就是睢不起咱们大哥。”金虎一番胡搅蛮缠的话竟然也头头是道,赵名鼎不答应都不行了。 “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赵名鼎接过飞天王手中的那碗酒,一口干了,把飞天王扶了起来,道,“大家都是兄弟,拳脚无情,伤着了谁都不好,咱们不如把武斗改成文斗。” “怎么个文斗法?”金虎问道。 “很简单。”赵名鼎叫魏九妹在十米开外竖起了三条长凳,每个凳子上放一个白萝卜,同时拿来几十个十公分长的铁钉。 “看到没?每人三个铁钉,把那三个萝卜打下去的算赢。”赵名鼎问道,“谁先来?” “这算什么名堂?”银虎不满道,“你平时练熟了,现在你用最拿手的功夫来和我们比,我们能赢吗?” “每人都有自己的拿手功夫,你用自己拿手的功夫来和我们比,不就是田忌赛马的套路吗?”一直没开口的石虎道,“以己之所长,攻敌之所短。”说完,洋洋得意地望着赵名鼎,满脸是嘲讽之色。 我草,田忌赛马都知道!赵名鼎暗暗吐槽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赵名鼎不再说话,伸手将魏九妹手中的铁钉接了过来,瞄也不瞄,随手一甩,手中铁钉唰唰唰三声响,稳稳地钉在了板凳上的三个萝卜身上,直至没顶。 赵名鼎招了招手,低声和魏九妹说了几句,魏九妹又在三张板凳上用透明胶各粘了一枚铜钱,赵名鼎背向板凳而立,猛一回头,手中铁钉又唰唰唰三声响,稳稳在扎进了铜钱的方孔中心,钉入板凳数公分深。意犹未尽,赵名鼎看到十步开外有一只正在院中闲逛的公鸡,手一扬,公鸡咯地一声应声倒地,双脚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那一枚铁钉,正好贯穿公鸡的双目。 “我就用这一把钉子,接十八罗汉的高招!”赵名鼎傲然道。直到此时,十八罗汉一干人众这才明白,那天在竹山渡赵名鼎宁可跳入寒冷刺骨的赣江也不愿使出绝技,实在是不想闹出人命伤及无辜,弄得自己卷入旋涡差点葬身赣江,不由得深感佩服,齐声叫道:“服了服了!”一个个端着酒碗过来和赵名鼎对饮。 乡下所喝的酒大多属于自己酿造的谷烧酒,其质纯、口感好、味香醇,选用优质稻谷、高粱、玉米等纯粮以传统酿造技术精制而成,每百斤粮食酿酒斤左右,浓度为五十三度。赵名鼎在三岁开始便喝这谷烧酒,每次口渴,爷爷便给他喝一口酒,天长日久,这酒量便练出来了,最多的一次喝了二十多碗谷烧都没醉,半斤一碗,把罗书铭何才善萧隆恒邹永兴喝得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差点就错过了去大学报名的班车,是以,对于自己到底能喝多少酒,赵名鼎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哈哈哈哈,你们这是要来车轮战吗?”赵名鼎见十八罗汉每人端着一碗酒过来,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十八个人打不赢你,然道十八个人喝酒还喝不赢你吗?管它是打架还是喝酒,只要赢了,心里头便舒坦。 “哪里哪里!”飞天王哈哈大笑道,“这是众位兄弟表达对你的敬仰之情,你可不要推辞!” “既是如此,那在下就与众位弟兄先喝一轮。”赵名鼎说道,举起手中酒碗和飞天王一碰,仰起头来咕嘟嘟一口气干了,魏九妹见赵名鼎碗中酒尽,忙提壶给他添满。有好事者怕酒不够,特意从家里搬了两坛过来,放在桌上。 赵名鼎一轮下来喝了十八碗,半斤一碗,便是九斤,接过魏九妹递过来的狗腿啃了起来,笑道:“还有要和我喝的吗?” “我……我还要和你喝!”飞天王的舌头开始不听使唤了,“酒逢……酒逢知己千……千杯少。”附和他的只有稀稀落落的三四个人。 第二轮喝下来,十八罗汉全部躺到了地上,而喝了二十三碗酒的赵名鼎依旧神态自若,毫无一丝醉意。 “九鼎哥,你还能喝不?”有五六个围观的罗家村后生笑问道。 “酒醉英雄汉,饭撑草包肚。”赵名鼎笑道,“放马过来!” 三轮过后,六个后生又躺到了地上,而赵名鼎又喝了十八碗,还是丝毫不显醉意。 “好了,吃点饭吧,不然伤胃。”魏九妹装好一碗饭递了过来,赵名鼎接了过去,望着她笑道:“吾醉矣!” 魏九妹闻言,脸色一红,嗔道:“你好坏!”转过头去,却哧的一声笑了起来,春光满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一章 有凤来仪 将醉酒的十八罗汉安置好,赵名鼎强行给了魏九妹二千块钱作学费,又要了她的联系方式,这才打道回府。 魏九妹和她堂哥划船到挂榜渡口,将之送到家,两人喝了一杯茶就告辞回去,留下两只带来的家养土鸡,说是给爷爷奶奶补身子,奶奶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接过了鸡放到了鸡圈里。临走之前,魏九妹邀请赵名鼎大年初二到她家去玩,奶奶一口答应了,根本不给赵名鼎说话的机会。按当地习俗,大年初二是已婚或未婚女婿去丈母娘家拜年的日子,魏九妹所释放的信号奶奶自然是心如明镜,这才不管不顾地帮赵名鼎答应了下来,可见魏九妹已被奶奶所接纳。只是,奶奶没想到,赵名鼎先前答应了曾小柔大年初二去她家拜家,她这一答应魏九妹,就把赵名鼎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过,赵名鼎可没有要当曾家女婿的想法,而是想了解清楚曾小柔的家庭背景。 想起曾小柔,赵名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被遗落在赣江里,要补回手机卡的话只能回到广东,也没钱买手机,身上的五千元给了魏九妹二千,给了爷爷奶奶每人五百,一千元用来置办年货过年,还剩一千元只够回广东的路费了。 赵名鼎和何才善分工明确。赵名鼎在工厂上班,每月三千元的工资,一千元寄给爷爷奶奶,再各寄五百元给还在读研的萧隆恒和邹永兴,剩下的一千元作零花钱。何才善开小卖店,每月除了寄一千元给自己父母寄五百元给罗书铭,还要每月各寄一千元给罗书铭、萧隆恒、邹永兴的父母作生活费,同时还要买菜煮饭承包赵名鼎的食伙,晚上两人就住在小卖店后面狭小的杂物间里,一人一块床板。为了节省路费,萧隆恒和邹永兴很少回家过年,同样很少回家过年的罗书铭自打有了女朋友之后,每年都会在腊月二十八之前带着女朋友赶回家来过年,大年初二便和女朋友一起回未来的丈母娘家。 他们五人同年出生,按月份大小,赵名鼎排第一,何才善第二,邹永兴第三,萧隆恒第四,罗书铭最小。五个人家里的房子也建在一块,赵名鼎家居中,萧隆恒家在前左,罗书铭家在前右,何才善家在后左,邹永兴家在后右,成拱卫之势。四人从小就以赵名鼎为首,听他号令,当年赵名鼎高考被人诬陷,若非用强,萧隆恒、罗书铭、邹永兴三人也要和何才善一样陪着赵名鼎,不去上大学。何才善之所以最终没去上大学,是他搬出了微软的比尔·盖茨,说自己的兴趣是计算机专业,不去进大学也没关系,并且很多厉害的黑客,也都不是计算机科班出身,因此,临去大学报到之前,何才善把自己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系录取通知书撕了,气得赵名鼎把他痛打了一顿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只好作罢。那一晚,五人喝了几十斤谷烧,醉得一塌胡涂。 没了手机,乡下也没牵网线也就没法和外界取得联系,赵名鼎刚好可以静下心来练习和参悟太乙真人所传授的功法。若非赵名鼎依然清晰地记得太乙真人所传授的功法口诀,他真的要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从在洞府中服下聚灵丹到浮出水面回到家中,也才不过大半天的时光,赵名鼎陪爷爷奶奶吃过晚饭打了声招呼,叫奶奶帮自己烧一大锅热水,便回到自己房中开始练起功来,一个时辰之后,赵名鼎觉得全身轻盈,如沐春风,丹田之中有一颗种子发芽并慢慢成长,最终长出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一股清香之气充盈全室,让人心旷神怡。 “莲子花开,便入我门。”太乙真人曾如是说。赵名鼎慢慢收了吐纳之功,睁开双眼,不由得笑容满面,起身去厨房打了一桶奶奶烧好的热水,把从毛孔里渗出来粘在自己身上那层黑乎乎如浆糊一般的污垢洗去,只见全身皮肤光滑细腻,犹如婴儿一般。太乙真人所授之功法与众不同,名曰《莲花化身法》,丹田中莲子花开,便意味着已入其门,不再是凡夫俗子,可以开始修练其所传道法,进而登堂入室,发扬光大。 赵名鼎换好衣服,漫漫长夜,闲来无事,重又盘腿而坐,按照太乙真人所授操纵口诀试着去操纵身上各种宝物,最后发现,只有胸口的龙鳞护心甲能听自己使唤,随着意念隐现放大和缩小,放到掌心细看,似乎和鲤鱼身上的鳞片几乎没有差别。 “这龙鳞护心甲虽然坚硬,可以护住心口,可毕竟无法护住背部,终是缺憾。”赵名鼎想着,将意念注入鳞片之中,只觉浑身一紧,好象运动员穿了一套小号的连体衣裤,紧接着只见胸口的鳞片发出暗红色的光芒,若隐若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许多的小鳞片,向全身漫延而去,最后竟将全身都覆盖住,形成了一副厚实的盔甲,隐隐约约。赵名鼎站起身来,活动了四肢,使了一趟赵家拳,展转腾挪,毫无阻碍。为了确定这龙鳞盔甲的搞击打能力,赵名鼎又叫爷爷来帮自己喂拳,无论爷爷使多大的力击打在他身上,除了摔倒,丝毫也伤他不得,因为击打在他身上的力道,全被龙鳞盔甲卸去。复用刀剑,无论刺还是劈砍,都是一样的结果,无法伤得了赵名鼎分毫。 “你小子什么时候把罗家的金钟罩铁布衫练会了?”爷爷笑骂道,“这会到我这来逞能!” “我这可不是金钟罩铁布衫。”赵名鼎道,“金钟罩铁布衫受击打的时候得运气闭气,而我却可以自行呼吸。” “看把你能的。早点睡吧!”爷爷说完,走出了赵名鼎房间,睡觉去了。 赵名鼎发现,当全身披着盔甲的时候,不论盔甲是隐身还是显现,都要比龙鳞护心甲只挡在胸口时的动作要慢一些,至少慢半拍,这在生死对决的时候或许就是致命的缺陷。 如果开始披着盔甲和对方对战,在紧要关头突然把盔甲撤去,这快出来的半拍,是不是就可以给对方致命一击?如果可行,那么就必需做到披甲或撤甲在瞬间完成,做到心意相通。赵名鼎想着,开始有意识地练习披甲和撤甲的转换,直到心意相通,真正做到瞬息完成,这才罢休。这意味着通灵的龙鳞护心甲此刻才真正和赵名鼎融为一体形影相随不离不弃。 第二天天刚濛濛亮,越名鼎一趟拳练完,就听脚步声响,笑吟吟的魏九妹出现在院门口,右肩上挎着一个布袋,叫道:“九鼎哥,早上好!” “是九妹吗?快快请进!”赵名鼎还没来得及应答,正在厨房煮早饭的奶奶听到声音忙走了出来,打开了院门,笑眯眯地拉住了魏九妹的手,不客气地道,“来来来,我刚好要炒菜了,你来炒。” “奶奶,你也真是的,人家远来是客,怎么可以叫客人来炒菜呢?”赵名鼎开笑道。 “你不懂,我可没把九妹当外人。”奶奶笑着说道,把魏九妹拉进了厨房,“早点吃完饭,你陪九妹去当圩。” 赵名鼎一阵无语。 早饭的菜是橡子豆腐,芋头丝炒牛肉,罗卜丝炒鱼,还有一个炒白菜,都是魏九妹的手艺。 “怎么样,还合你的口味吧?”魏九妹看赵名鼎狼吞虎咽一连吃了五碗饭,笑着问道。 “那肯定是合口味的啊。”奶奶笑道,“平时他最多也就吃个三碗饭,你看,现在吃了五碗饭呢!” “奶奶,昨天九鼎哥说过一句话,你要不要听?”魏九妹笑眯眯地望着奶奶,问道。 “那肯定要听啊。”奶奶问道,“他昨天说了啥?” “我不敢说,我怕他打我。”魏九妹张了张嘴,又停了下来,笑道,“除非奶奶你替我作主,我才说。” “说,不怕他,我替你作主。”奶奶笑道,“他敢说你一个不字,我就揭他的皮。” “那我可说了啊!”魏九妹望了赵名鼎一眼,笑道,“他昨天说‘酒醉英雄汉,饭撑草包肚’,你看他一口气吃了五碗饭,你说他是什么肚?哈哈!”魏九妹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引得奶奶也大笑起来:“可不是,那就是个草包。哈哈!” “喝酒可以,但不要误事。”爷爷望了赵名鼎一眼,又望了魏九妹一眼,笑道,“九妹,你替我看严他,别让他成为一个酒鬼。” “爷爷,我……”魏九妹的脸色陡然一红,低下头去碗里扒饭,嘴角却荡起了笑意。 “没事,他不听话,你告诉爷爷,爷爷揍他。”爷爷抿了口酒,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尽是笑意。 吃完早饭,魏九妹拒绝了爷爷奶奶叫她和赵名鼎去当圩的要求,快手快脚地把屋里床上的被单都拆下来洗了,又扎了一把扫把,把屋里楼板墙上的灰尘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直忙到中午才忙完,匆匆忙忙吃完午饭便赶着回去,临走前从早上带来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大包晒糯米粉给奶奶,约有二十来斤,说是过年吃,引得奶奶又是一番感慨。 赵名鼎知道她要从竹山圩搭船回万合,于是把她送到了河边的渡口。 “九鼎哥,大年初二你可一定要来我家拜年啊!”魏九妹小声地对赵名鼎说完这句话,涨红着脸,急匆匆地向渡船跑去,直到渡船启动,才见她回过头来望向赵名鼎,恋恋不舍。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二章 梦中情人 赵名鼎并非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奈何“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看着恋恋不舍的魏九妹频频回首,渐行渐远,赵名鼎竟一时痴了,在河堤上盘膝坐下,隔河相望,便是那文天祥张榜的峭壁,峭壁下便是那急流旋涡,旋涡下便是那吴赟墓室,墓室里遇到了师傅太乙真人,太乙真人传授功法赠送法宝要自己去建功立业……一切都如那海市蜃楼,真假莫辨。 “老赵,你一个人坐在这寒风里发什么呆?”赵名鼎正自遐想,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把赵名鼎唤醒,定眼看去,却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正骑着一辆摩托车从渡船上上岸,停在自己身旁,正是自己高中三年的同桌王佑高,“多年不见,一切可好?” 赵名鼎一见,马上站起身来,握住了王佑高伸过来的手,笑道:“哈哈,好巧啊!看你满面春风,一定是人生得意!可喜可贺!” “今天早上接到班长通知,说是平时大家天南地北难得相见,现在趁大家都回来过年,好好聚聚,定于今天晚上六点在泰和县城的聚仙楼一品阁见面,叙叙旧。无论男女,不管任何理由和借口,最后一位迟到者买单。借故不到者,开除班籍。”王佑高坏笑道,“每次聚会你小子都不参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的梦中情人今天也会参加聚会,你可别错失良机。上车!”说着,发动车子,拍了拍后座,赵名鼎推辞不得,也就坐了上去。 同学聚会,早在几年前就举行过一次。那次是他们这一届全年级四个班的聚会,能通知到的同学都到了。 赵名鼎读书的时候学习成绩虽然好,但在班里沉默寡言,因此寂寂无名,不太受人待见,毕业后走上社会,慢慢就被同学们遗忘,失去了联系,因此没收到那次同学聚会的通知,也就没能参加那次聚会,后面的聚会自然也就没能参加,现在听到王佑高说他一直暗恋的那位女同学到时也会来参加聚会,精神不禁恍惚起来。 八年的光阴掠过,她是否依然红颜倾城? 和爷爷奶奶打了声招呼,赵名鼎坐着王佑高的车子来到了泰和县城,由于时间尚早,加之王佑高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两人约定晚上再见,就分手了。 晚上五点五十分钟,赵名鼎独自一个来到了聚仙楼的一品阁包房门前,正要开门,想不到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自动打开,一群熟悉的陌生人猛然呈现在他的面前,使他有些吃惊,一时竟呆住了。 “各位同学好,我是赵名鼎!”赵名鼎略微回过神来,忙向同学们打招呼,抬脚走进了房间。 “哦,上赵名鼎啊,我还以为是班长大人驾到了呢!”站在门口显然是做接待的女同学回道,似乎有些失望。 赵名鼎犹如迎面浇了一盆凉水,原本似火的激情一下降到了冰点。 “该来的人还没来啊?”赵名鼎讪笑着应了一句,向大家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靠墙默默地坐下。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来,彼些说笑着打招呼,很快,四张桌子边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就在一品阁里的大钟敲响六点的钟声时,门开了,班长大人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意气风发地摇着手,大声说道:“同学们好!” “班长好!”大家都吼了起来。 “同学们辛苦了!” “为班长服务!” 吼完之后,大家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略停,班长开始讲话:“同学们,我很感谢大家给我面子,准时参加了这次聚会!其实,我今天请大家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请那些非公务员的男同学自报资产,我作一个记录,方便今后打土豪!” 班长此言一出,大家顿时鸦雀无声,好一会儿,才窃窃私语起来,都在猜想班长此举的含义。 说起班长,那不仅仅是全班的光荣,还是全校的光荣。因为,他是学校迁到东岳府新校区后第一位考上北京大学的应届毕业生,现在则是某县的县委书记。 “好,我同意班长的要求!”李如新第一个举手表示同意,并报出了他的身家。 最后,经过排名,产生了班财富榜的前三甲: 第一名:刘子厚,资产3亿;座驾:路虎-揽胜。 第二名:王国强,资产2亿;座驾:奥迪a8。 第三名:张书宝,资产1.5亿;座驾:宝马760li。 随着财富榜的产生,大家的座位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本来大家都是散坐在桌子周围,班长进来后,大家都站起来了,后来,随着财富榜的产生,前十名的都坐在了前面右边的桌子上,第十一名到第十六名外加四位公务员坐在了前面右边的桌子上,二十名以后的坐在了后面左边的桌子上,女同学只到了九位,全部坐在了后面左边的桌子上。班长坐在前面右边的桌子上,面向大家。 以前班里排座位,是按分数的高低,分数高的坐前面,分数低的坐后面,想不到事隔八年后,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排名,而赵名鼎排在了最后面,因为他所有的身家只有口袋里的那一千块钱。 安座以后,服务员开始上菜,大家推杯换盏,举筷开吃。赵名鼎以前在班里就不受人待见,这次排名也没能翻身,又多年没和同学们联系过,所以和大家都生疏了,基本上没人搭理,于是埋头猛吃,不诚想咀嚼的声音太响,竟招来同桌几位同学鄙视的眼光。赵名鼎装作没看见,巴叽得更响,并打定注意:今后再也不参加这样的同学聚会了,免得再受打击。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正当大家在兴头上的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大家立时静了下来,抬起头,想看看敢来敲县委书记包间的人是何方神圣。 负责接待的女同学把门打开,只见一位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神色憔悴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穿一件皱巴巴的灰色外套,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球鞋: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刚从建筑工地下班没来得及洗涮的农民工。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农民工道,“请问,赵名鼎来了没?” “你是……?”班长有些迷惑地问道。 “班长,我是张宝!”张宝回答道,“我就是高二下学期退学了的那个张宝!” “张宝?你真的是张宝?”赵名鼎闻言,不由得失声叫了起来,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我是赵名鼎啊!” “赵名鼎,我可找到你了!”张宝紧紧地握着赵名鼎的手,上下打量,赵名鼎也上下打量着他,不由得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的穿着,竟然惊人地相似! “大家欢迎张宝同学归队!”班长说着,带头鼓起掌来,大家跟着也鼓起掌来,这样一来,赵名鼎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忙拉着张宝走向他的座位,旁边的同学马上端来一张椅子,为张宝加了一个位。 “各位同学,”张宝为自己倒满一杯酒,“我张宝读书的时候早退,今天聚会又迟到,所以我自罚三杯,向同学们赔罪!另外,按照班长之令,今天我买单。”说罢,一饮而尽。 此言一出,赵名鼎暗暗吃一惊:看张宝这副模样,只怕境况不会好到哪里去,要想买今晚的单,只怕会有些吃力。万一到时钱真的不够,自己也帮不上忙,那就麻烦。 三杯下肚,张宝环顾了一下四周,脸朝着女同学的那桌问我道:“赵名鼎,你的梦中情人李如玉来了没?” 此言一出,大家“哄”地一声笑了起来,赵名鼎只觉得热血上涌,脸上热辣辣起来。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大家像背书一样不约而同大声地背了起来: 我爱你,我心中的女神 我爱你端庄、秀丽的脸庞 我爱你亭亭玉立的模样 我更爱你的纯洁和善良 青春的血液在我的心底流淌 我对你的爱海枯石烂地久天长 背罢,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拍手,有的跺脚,有的拍桌子,有的敲碗,有几个女同学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弯着腰捂着肚子直喊“哎哟”。 一品阁里闹哄哄的犹如当年的课堂。 “哟,想不到毕业多年,竟然还有人在挂念我啊!”李如玉落落大方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穿一袭墨绿色的旗袍,仪态万千。她不但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显得衰老,反而比当年还美丽动人,退尽了青涩,显得非常成熟,正如一朵尽情绽放的绿牧丹,青翠欲滴,美得令人陶醉。 李如玉就是朝赵名鼎高中时期一直暗恋的那位女同学,也是张宝所讲的赵名鼎的梦中情人。她身材高挑,长相甜美,当年不但是班里的班花,还是全校的校花,更是全校男生倾慕的对象,追她的人之多就可想而知了,像赵名鼎这种寂寂无名的人,能和她同班,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哪敢奢望得到她的垂青?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三章 此恨绵绵 赵名鼎记得非常清楚,那是高二下学期的某一天,正在上语文课,讲的是《诗经》里面的《关雎》。有感于“君子好逑”这一句,赵名鼎信手在草稿本上写下了上面大家所背的那首诗。 语文老师是一位老夫子,遇到所讲的课文是古诗词的话,就要背着双手,摇头晃脑地吟诵一遍,边吟边在教室里踱步。 赵名鼎写完那首诗,正捧着草稿本发呆,没发觉老师已经踱到了他身边,见他发呆,老师顺手把他手里的草稿本抽了过去,并大声地读了起来,由于惯性使然,将末尾的一行也一并读了出来: 《心中的女神》-献给李如玉 老师将赵名鼎的草稿本抽走的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手脚无措,待听到老师读了起来,反而镇定下来,不由得向李如玉看过去,只见她笑眯眯地望着老师,听得津津有味,像全班同学一样,准备看他的笑话。老师一读完,同学们猛地大笑起来,她的脸“唰”地变得通红,像涂上了胭脂,犹如一朵绽放的桃花。在哄笑声中,她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赵名鼎一眼,表情似嗔非嗔,娇艳之极。赵名鼎一时竟看得呆了,直到和他同桌的王佑高推了推他,这才回过神来,面对同学们的哄笑声,真恨不得能钻到地底下去。 老夫子没料到赵名鼎写的竟然是一首情诗,他的朗读无异于替他传情,如果传扬出去,影响肯定不好,说不定赵名鼎还要因此而受处分。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开放,学生是不准谈恋爱的。 在哄笑声中,只见老夫子将赵名鼎的草稿本“啪”地往讲台上一摔,赞道:“好诗!”大家立马停止了哄笑,静等下文。 “首先,从文体上来讲,这是一首诗,”老夫子道,“但这首诗却是属于雍容华贵的英雄体诗。看来赵名鼎同学一定读过普希金的《青铜骑士》这首诗。 同样是翻译《青铜骑士》,让我们来看看下面两位翻译家的区别之处: 一位翻译家有一段是这样译的: 我爱你,彼得建造的大城 我爱你庄严、匀整的面容 涅瓦河的流水多么庄严 大理石平铺在它的两岸 另一位翻译家是这样译的: 我爱你彼得的营造 我爱你庄严的外貌…… 通过对比,我们可以看出,第一位翻译家译得比较好,有气势,这就是雍容华贵的英雄体,而另一位翻译家译出来的诗带有东北二人转的调子,没有了那种庄严的气势。 所以,从上面的对比,我们可以看出,赵名鼎同学的诗是属于雍容华贵的英雄体诗。 我们再来分析赵名鼎同学的这首诗到底好在哪里。 首先,作者的心中有位女神,这位女神端庄、秀丽,亭亭玉立,同时还纯洁、善良。作者不仅仅爱女神的端庄秀丽和亭亭玉立的外表,更爱女神的纯洁和善良。一个更字,表明了作者对纯洁和善良的追求,表明了作者追求的不仅仅是外表美,更追求心灵美。赵名鼎同学小小年纪能写出这种英雄体的爱情诗来,难能可贵。 当然了,同学们现在还处于长身体学知识的年龄,还不到谈情说爱的时候,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这样才能成材,为今后建设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件事情后来传到了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以及校长的耳朵里,由于有老夫子“难能可贵”这四个字的评语,所以赵名鼎非常万幸没受到处分,但还是被找去谈话,教育了一通。从那以后,原本在路上看到还会和赵名鼎打招呼的李如玉从此不再瞧他一眼,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其实赵名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李如玉,由于进门的时候受到冷落,所以也就没和她打招呼,怕再碰一鼻子灰,自讨没趣。 李如玉站起来后,大家都静了下来,知道有好戏看了。这是一班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赵名鼎,”李如玉正视着赵名鼎,嘴角含笑地问道,“我想知道,这首诗,当年你真的是为我而写的吗?” “是的!”赵名鼎也正视着她,涨红了脸,如实回答道。他看到她的目光里似乎透着些许幽怨。 “你说是为我而写的诗,可是,十年来,你从没有当面念给我听,也没有哪位同学听你念过,今天,你是否应该当着同学们的面,念给我听,也念给大家听听?” “是的,一定要念!”大家又来劲了,开始起哄。 “好,我念!” “慢!我要你朗读这首诗,听明白了没?” 什么叫朗读?朗读就是清清楚楚地高声读诵,使诗文语气连贯而见情意。 “《心中的女神》-献给李如玉 作者:赵名鼎 我爱你,我心中的女神 我爱你端庄、秀丽的脸庞 我爱你亭亭玉立的模样 我更爱你的纯洁和善良 青春的血液在我的心底流淌 我对你的爱海枯石烂地久天长” 赵名鼎在班里一直寂寂无名,这次聚会,却成了大家谈笑的焦点,这一切,都是拜张宝所赐。这不是在揭他的伤疤,这简直是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他的脸啊!“此仇不报,难泄我心头之恨。”赵名鼎咬了咬牙,决定聚会后收拾拾张宝,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再这样胡作非为。 朗读完之后,赵名鼎看到李如玉面如桃花,望着自己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然后咬牙切齿道:“赵名鼎,我恨你!”言罢,掩面而泣。边上的同学见状,忙把她扶回座位,给她递上毛巾。 “这……,我……!”赵名鼎一时无语,瞠目结舌,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李如玉一哭,立时激起了护花使者们的公愤。前面说过,李如玉是班里的班花,追她的人很多,这次聚会,在座就有不少她当年的追求者,不过,以诗传情的,全校或许就只有赵名鼎一位了。怒发冲冠为红颜,看到他们当年的梦中情人如此伤心,只怕杀赵名鼎的心都有。 “赵名鼎,你小子怎么搞的?要不就不露面,一露面就把我们的如玉惹哭了!” “赵名鼎,你还不快给如玉赔不是?小心我把你小子砍了!” “我看这样好不好?”刘子厚干咳一声,慢条斯理道,“赵名鼎今天把如玉惹哭了,得赔罪。这次聚会,张宝迟到,按班长的通知,得买单。而赵名鼎呢,最好是请如玉去逍遥宫k歌和宵夜,我们就牺牲一下时间作陪,大家看怎样?” 刘子厚不愧是班上的首富,精于算计,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替如玉出了面,又为大家争取了k歌和宵夜的好处,做了顺水人情,同时还坐实了张宝买单,解决了要他这位首富买单的隐患。真是一箭三雕。当然,以他的身家,他也不会真的很在意买单这点钱,他真实在意的是想看赵名鼎和张宝买单时的窘境。 赵名鼎事后才知道,聚仙楼的一品阁,是用来接待上级领导的专用包间,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踏进这个包间,是托了班长大人的福。 赵名鼎一直穷困潦倒,没机会品尝山珍海味,自然也不了解这些菜的价格,只觉得味道不是一般的好,风卷残云,吃了不少。后来买单的时候才知道一桌五万。全班聚会这一顿饭整整花了二十万。 班长大人虽说是县委书记,但以他的薪资,显然请不起这顿饭,并且,他也没有打算为这顿饭买单,从前面登记资产他说“方便今后打土豪”这句话就可以推测得到。如果他真的为这顿饭买单的话,只能说明他是一个无能的县委书记,前途堪忧。 一个堂堂县委书记请客还要自己掏钱买单,说出去真会让人笑掉大牙。 逍遥宫,则是聚仙楼的附楼,是县城里最奢华的娱乐场所。到了泰和没去逍遥宫,相当于到了北京没去天上人间。由此可见,逍遥宫的消费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如上所述,赵名鼎由于一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穷困潦倒,从来没机会接触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以为k歌和宵夜花不了几个钱,五、六千元可以搞定,遂爽快地答应下来,实不知k歌和宵夜也会有天价。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听说赵名鼎同意请如玉和大家去逍遥宫k歌和宵夜,刘子厚顿时来了精神,望着班长道,“这顿饭钱,是不是可以让张宝在宵夜后和赵名鼎一起买单?” 班长点了点头,叫服务员把经理叫过来交代了几句。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如玉,等待她发话,似乎她就是那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 “你们要去逍遥宫玩也行,但必须依我几个条件。”李如玉这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一张俏脸依然没有笑容,“否则就免谈。” “大家依得如玉的要求么?”刘子厚问道。 “依得!”大家齐声应到。 “第一,既然是去玩,那就得有个玩的样,平时人家去那里是怎样玩,大家这次去也怎样玩,别丢脸,让人背后笑话。大家依得么?” “依得!”大家异口同声。 “第二,今天这里没有县委书记,只有班长,所以班长必须带头玩,请问班长依得么?”李如玉又道。 班长好一会没吭声,良久才道:“好,我依你!” 闻听班长此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第三,既然说是赵名鼎向我赔罪而特意请我,那么,赵名鼎今晚必须包场,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诚意。请问赵名鼎依得么?”李如玉盯着我赵名鼎问道。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四章 七步成诗 这时候,赵名鼎的手心里全是汗。包场,决不是五、六千元可以搞得定的事情,况且自己全部身家也只有区区一千元。 “我依得!”赵名鼎故作轻松地回答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答应下来再说,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赵名鼎暗暗想。 “第四,选秀的时候,必须让赵名鼎第一个选并且也必须选,选好之后,再回答我的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大家依得么?” “依得!”大家再次齐声应道。 李如玉闻听此言,冷冷地注视着赵名鼎足足有三分钟之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班长,班长忙拿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然后向大家一摆头,带着大家浩浩荡荡地向逍遥宫进发,就像在学校的时候带着大家去郊游一样。赵名鼎和张宝相视一笑,也跟了过去。刘子厚派人把赵名鼎和张宝拉到了队伍的前面,说是要给予他们最高级别的待遇,而赵名鼎知道,这是他怕他们跑了,到时找不到买单的人。 逍遥宫总的有十层: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酒吧,三楼是ktv包房,四楼是沐足,五楼是按摩,六楼是桑拿,七楼至十楼是客房,供客人休息。 来到逍遥宫的时候,这里已经清场了,全体服务人员正等着为全班39人服务。 赵名鼎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权势。 赵名鼎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高级的娱乐场所,但见大堂右边是宽阔的楼梯盘旋而上,身穿三点式泳装的年轻女孩分站在楼梯的两边,燕瘦环肥,美不胜收。 大家走到楼梯前停了下来。逍遥宫的客服经理告诉大家,逍遥宫里有九十八位十八至二十五岁的女孩子,个个美若天仙,现在就站在楼梯的两侧恭候大家的大驾,等待大家的宠幸。 刘子厚对赵名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名鼎兄,请吧!”赵名鼎举目向李如玉望去,只见她也正望着自己,见赵名鼎看她,撇了撇嘴,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赵名鼎这个人一向言出如山,不知变通,况且开始就已应诺,也不好反悔,于是就抬脚迈上了楼梯,一路分花拂柳,饱览春色。下到大堂的时候,赵名鼎的手臂里已经挽着一位明眸皓齿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 大家看着赵名鼎手里挽着的少女,开始噪动起来。客服经理跑过来赞道:“兄台好眼力啊!这位女孩子刚刚进我们公司还不到十分钟,还是处来的呢!”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赵名鼎无言以对,看着李如玉道:“如玉,接下来你还要问什么问题?” 李如玉闻言,冷冷地说道:“赵名鼎,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是探花的高手,九十八个女孩子中,也能手到擒来!” 大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更可恨的是那位女孩子还在一旁嗲声嗲气地问赵名鼎啥叫探花高手。 “我不是什么高手,也从来没探过什么花!”赵名鼎一时气结,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你有必要这么恶声恶气地和我说话么?” “可是你颠倒黑白,污我清白,我能不急么?” “事实胜于雄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 “不过,恭喜你啊,赵名鼎,你终于找到了你的意中人!” “什么意中人?” “你手里挽着的不就是你的意中人吗?你未娶,她未嫁,你们今晚就可以洞房花烛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恭喜了啊,赵名鼎!”大家似乎都看出了李如玉铁了心今晚要拿赵名鼎出气,全都惟恐天下不乱地开始火上浇油,班长和刘子厚在边上偷着乐! “慢着!”赵名鼎冲着李如玉大叫道,“你们今晚是不是设了一个圈套让我钻?” “是又怎么着?你该不会是想做缩头乌龟了吧?”李如玉撇了撇嘴嘲笑道,“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选。” “说吧,我听着呢!” “一是和你选的这位姑娘今晚成亲。这是你自己选的意中人,并且人家还是黄花闺女,长得又这么漂亮,年纪又小,你可是老牛吃嫩草了,便宜你了。” 大家哄笑起来,连声问赵名鼎选的那位女孩子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愿意嫁给这位大叔,可是我不会洗衣煮饭,只怕到时大叔要多多关顾我!”那位女孩子紧紧挽着赵名鼎的手,将俊俏的脸庞靠在了他的肩上。赵名鼎很想把她推开,可又怕伤到她的自尊心,于是忍住,让她靠着。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忙着拍照留念。 “第二条呢?” “第二条就是你如果不娶这位姑娘的话,那么就得在七步之内写一首诗或者买单!这首诗必须要包含我所指定的八个字!” “今晚我包场,当然是我买单了,这还用说吗?” “你买单?你确定你买得起单?” “我确定!” 李如玉开始眯着眼睛看赵名鼎:“就凭你口袋里的那一千块钱?” 赵名鼎点了点头:“不够?” “这位兄台,这里包场是一晚五十万,任吃任玩!”客服经理在赵名鼎耳边悄悄道,“这已经是打了五折的价格。” “怎么会这么贵?” “光那九十八位姑娘就要二十九万四了!” 赵名鼎吓了一跳,看着李如玉道:“我想,我还是写诗好!”赵名鼎实在想不出自己怎么能凑到这五十万块钱,写诗是惟一可以一搏的路了。 “你可得想清楚,如果付不出钱,又写不出诗的话,你就得娶那位姑娘了!” “如果我写出来了呢?” “如果你写出来了,这次聚会的一切费用都算我的,算是我给你的稿酬!” “如果你写出来了,我替如玉帮你们买单!”刘子厚拍了拍赵名鼎的肩膀,又来给如玉送顺水人情。真不知这家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你说话可算话?” “当然算话了!”刘子厚回答道。 “同学们可都听见了?”赵名鼎问道。 “听见了!”大家齐声答道。 “好,请出题!”赵名鼎对着李如玉抿了抿嘴,准备破釜沉舟。 “鉴于你很会写诗,所以这次要求你在七步内写出一首诗来。每一步最多只能花一分钟,因此,实际上是要求你在七分钟之内写出一首诗来。这首诗内必须包含这八个字:我爱如玉,此情不渝!” 她话音未落,两朵红云立时飞上了她的脸,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意。 赵名鼎闻言一呆:这是什么意思?报复我十年前写的那首诗? 刘子厚可不愿给赵名鼎更多考虑的时间,已经在一边和那些好事者一起开始数数了。 七步之内要把诗写出来还要包含规定的八个字,这不是故意为难我,要我出丑吗?我何德何能,敢和子建相比?赵名鼎头都大了。 一分钟已经过去了,赵名鼎还没个头绪。 苍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姐姐能救救我啊!赵名鼎默默地念叨着,脑海里猛地一闪:有了! 由神仙姐姐,他想到了织女,由织女想到了牛郎,由牛郎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自己现在在逍遥宫的窘境,而这一切都是拜他的梦中情人李如玉所赐。 “我本田舍郎”赵名鼎念出第一句,同时迈出第一步,挽着他手臂的女孩也忙跟着迈出一步。 听到赵名鼎念出了第一句,一瞬间,大家都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爱梦思黄粱”赵名鼎念出了第二句,迈出了第二步。 后面的几句几乎是水到渠成顺口而出,总共只花了赵名鼎六步的时间。 整首诗如下,虽然有些牵强,但毕竟把规定的字都写进去了: 我本田舍郎, 爱梦思黄粱。 如今到天庭, 玉阶觅华裳。 此间风月场, 情虚意难长, 不知心上人, 渝约为哪桩? 这首诗由八句组成,每句的第一个字串起来,就是:我爱如玉,此情不渝。 整首诗的意思是:我本来是一个种地的农民,喜欢做升官发财美眷如花的黄粱美梦。今天来到天庭(指逍遥宫),在玉石彻成的阶梯上寻找穿着华美衣裳的仙女。可这里毕竟不是真正的天宫,而是风花雪月的场所,大家在这里逢场作戏,虚情假意,难得长久。我为此长叹一声,又想起了我的梦中情人,她没有如我所希望的那样与我白头偕老海枯石烂地久天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后面两句“不知心上人,渝约为哪桩”话锋一转,责问赵名鼎的梦中情人:十年前我已明确表白了我爱你海枯石烂地久天长,这是举班皆知甚至可以说是举校皆知的事实,你当时没有明确表示否认,那么,遵循沉默仍默许的原则,你就算是接受了我的爱,就应当和我白头偕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事实是你却没有和我在一起,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赵名存心念完最后一句,霎时,大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如玉,赵名鼎这首诗应当可以过关吧?”张宝问道。 “算你走运!”李如玉望着赵名鼎,咬了咬牙,大有一口把他吞掉的架势。 闻听此言,赵名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朝刘子厚双手一拱,笑道:“多谢子厚的赞助!”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五章 黯然魂销 赵名鼎向刘子厚道完谢,回首拉住张宝的手,笑道,“老弟,十年未见,你今日甘冒买单的风险来找我,为兄实在是感动,所谓美女配英雄,为兄无以为报,这位姑娘就赠送与你,请笑纳!”说着,将姑娘的纤纤素手放到了张宝的手上,然后清了清嗓子,望着众人道,“今天子厚请客,大家这就随意,玩开心点!” 众人欢呼一声,正要散去各自寻开心,就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请稍等片刻!”回首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挑年约十八貌美如花打扮得超尘脱俗的女孩从门口婷婷袅袅地走来,在赵名鼎面前停了下来,非常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赵名鼎赵先生吗?”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有何见教?”赵名鼎答道。 “指教不敢!”姑娘回答道,“有人托我将一件东西转交给先生,并请先生笑纳。”说着,双手递给赵名鼎一张房卡和一张收银的小条和发票,道,“这是聚仙楼三套总统套房之一的房卡,自今往后,这套总统套房就归先生您使用,在聚仙楼及逍遥宫的一切消费凭房卡免单。另外,今晚逍遥宫的包场费也已替您结清,请先生以及您的朋友尽情玩耍。祝您及大家玩得开心!”说罢,弯腰鞠了一躬就要离去,却被赵名鼎叫住了。 “请等一等!”赵名鼎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叫你把这房卡送给我并替我买了单?” “我也不知道,赵先生。”姑娘无奈道,“我刚刚从此处经过,受一位先生之托将这些交给您并帮他带话。我还没看清他的相貌他就离开了。” “既然这样,那就愧领了。”赵名鼎欠了欠身道,“多谢姑娘!今晚包场,也请姑娘随意玩耍。” “我有事,失陪了。谢谢您的心意!”姑娘说完,鞠了一躬就此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 “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刘子厚走过来,拍了拍赵名鼎的肩膀,对大家道,“今晚的费用赵名鼎已经买单了,大家放开来玩啊!”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七嘴八舌地打起了招呼,然后拉帮结伙,三五成群地去找自己的乐子。 转眼之间,大家都走光了,班长由于上级来人要招待也走了,最后只剩下泪眼婆娑满眼哀怨的李如玉和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神色憔悴无人搭理的张宝以及选秀的那位姑娘和赵名鼎四人。 “要不,咱们去喝一杯?”赵名鼎望着李如玉探询地问道,见李如玉点了点头,便招呼了张宝一声,举步朝二楼酒吧走去。 “我才不当电灯泡呢!”张宝笑道,“你不是有房卡可以消费免单了吗?替我把今晚的饭钱结了。今晚我就不再找你了,明天你到我家来找我,我等你。记得带些酒菜来。”说完,拍拍赵名鼎的肩膀牵着那姑娘的手也走了。 赵名鼎领着李如玉来到二楼的酒吧,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今晚包场,大家都去ktv玩去了,偌大个酒吧,只有赵名鼎和李如玉两人,灯光掩映,琴声幽怨,如泣如诉,让人更添惆怅。 “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吧?”赵名鼎从侍应生手中接过酒杯,亲自为李如玉酌了一杯82年的拉菲。既然不用自己买单,并且包场费也交了,赵名鼎就试着点了一瓶82年的拉菲,想不到这小小泰和县城的酒楼里居然也有。 做最穷的男人,穿最旧的衣裳,喝最贵的红酒,哄最美的女人,这是什么样的境界? “不好!”李如玉轻轻呷了一口酒,眉头一舒,轻笑问道,“这么些年,你想我了没?” “想与不想,有区别吗?”赵名鼎笑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李如玉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朱唇轻启,吐气如兰。赵名鼎闻言,手一抖,酒杯落地打得粉碎。 “这样说来,我还有机会?”赵名鼎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想多了!”李如玉微微一笑道,“你这纯粹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我今天愿意和你坐在这里喝酒,就是希望你能清醒,让你死了那条心,别再抱任何幻想,看到有合适的姑娘,趁早结婚。” “你……你骗我?”赵名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如果无情,又为何……为何要我当作全班同学的面,重新背诵那首诗?” “世界上,有哪一个女孩子不喜欢听别人倾慕的言语?你啊,白在外混了这么多年,好象还是一个不懂世事的毛头青。”李如玉重拿了一个新杯子,替赵名鼎重新酌了一杯酒,笑道,“干了这杯酒,咱们从今往后,永不再见!” “我……我不!”赵名鼎感觉自己说话都很费力,“你若安好,便是……便是晴天!” “我们是不可能的,明白不?”李如玉轻声问道,“你了解我吗?” 是啊,我了解李如玉吗?赵名鼎自问道。我只知道她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对她的家世一无所知。连她家住何方都不知道。 “我和你说吧。”李如玉轻声道,“我出生于军人家族,包括我外公家也是军人家族。我父亲当时是三都机场驻军的最高领导,母亲是随军军医,为了能更好地照顾我,母亲一直把我带在身边,这就是为什么你能遇到我的缘由。你当年暗恋于我,在课堂上给我写情诗,这事我父母都知道,他们欣赏你的文才,但你总得有一个光明的前途,没有面包为基础的爱情是不可靠的。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你依然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口袋里只有一千块钱。我不是瞧不起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民众,但是我真心过不了这种生活。从我们高中毕业到现在,今年是第七年,七年时间都无法让你成长,让你成功,你说你还能怎样成长,怎样成功?我今天之所以会和你坐在这里,是因为我和人也有一个七年之约:那就是,如果七年之内你未获得成功,我就必须将你遗忘,答应他的求婚。你能明白我此刻内心的感受吗?” 赵名鼎闻言,心如刀割,想不到自己暗恋的女孩竟然默默地等了自己七年,等待自己成长,等待自己成功,等待自己昂首挺胸地走进她的家族风风光光地将她接走,尽管他以前只是一介平民。一首情诗,换来她七年时间的默默等待,亏了吗?不知道。 自今往后,自己将情落何处?赵名鼎泪眼矇胧,竟一时无语。 “我就说这小子成不了气候,现在相信了吧?”一个嘲讽的声音从酒吧门口传来,只见一位身材修长挺拔长相英俊的青年端着酒杯缓缓走来。 “是你?”赵名鼎一见来人,气往上涌,双眼喷火,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砸了过去,将他那长俊脸砸成猪头。 来人正是在当年高考最后一场考试中污陷自己作弊从而让自己失去了上大学机会的男生。赵名鼎一直寻他不着,不诚想今天在此相遇。 “是我!”来人微微一笑,道,“别来无羔?” “你当年为什么要污陷我?”赵名鼎恨得牙齿咯咯响。 “就为了能得到一个公平竟争的机会。”来人微微一笑道,“你没能上大学,我也没上大学。你外出打工,我也外出打工。靠我自己的努力,我如今身价上亿,而你呢?如玉如果跟着你,能过上什么象样的生活?你不就会几句打油诗,哄小女孩开心?你什么都不是,就一吃软饭的,连今晚买单的钱还要别人帮你付!羞不?如果我是你,我就拿一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得了!”说罢,牵起李如玉的手,扬长而去,临出门时回头道,“周子健,如意集团董事长。” 一串串泪珠从李如玉脸上滑落,如一颗颗子弹,击中了赵名鼎的心脏,血花纷飞。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赵名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酒吧回到总统套房的。他一个晚上都在做梦,梦见自己功成名就,身家上千亿,李如玉接受了自己的求婚,和自己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去斯里兰卡渡蜜月,正当他们在海里游泳时,突然一只大鲨鱼窜了出来,一口向李如玉咬去…… 第二天中午,赵名鼎昏昏沉沉地起了床,也没吃中饭,打的去张宝家。 张宝家就在县城北门,是一幢砖瓦结构的破旧楼房。他的父母已经过世,乘下他一个人无牵无挂,此刻正在家中等赵名鼎。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鬼影,你跑到哪去了?”走到张宝跟着,赵名鼎朝他胸口擂了一掌,问道。 “还好意思说我,我都找了你好多年了!”张宝挡开赵名鼎的手,回敬了一拳。 “找我啥事?不会是又找我去做什么案吧?”赵名鼎笑道。在学校时,张宝常找赵名鼎一起去学校附近的村子里偷人家树上的柚子、橙子。 “还真让你猜对了,”张宝靠近赵名鼎,压低了声音,“有一笔财富,我一直在等你一起去拿。” “哦?”赵名鼎闻言,一愣。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为的就是这件事。”张宝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和何才善两位真正的兄弟,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财一起发!” 张宝这话一点不假。从初中开始,他们俩一直是同班同学,因为张宝家穷,所以每个月赵名鼎都要从家里多背些米作他的口粮,他没有衣服穿,赵名鼎就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一起穿,带的菜一起吃。到高二下学期,张宝家里实在是承受不起他的学费,所以张宝只得退学去打工,从此失去了联系。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六章 神秘宝藏 “看你这个样子就是一个穷人,还一笔财富!”赵名鼎笑道,“你别不是来逗我开心吧?” “赵名鼎,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张宝急了。 “你他娘的不够兄弟,出去打工,一声都不吭,也不留个联络方式,就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傻逼逼地想着要找到你。”赵名鼎骂道。 张宝听了,一时无语。当年出去打工,男的很难进厂,只好在工地做苦工,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无固定地址,要想留联络方式,不实际,况且做的是工地的苦工,说出去也没面子,所以干脆就没有给联络方式。 “好了,咱们说正事,”张宝清了清嗓子,“你我兄弟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财同发!今天找到了你,我想也是我们开始取宝的时候了。” “取宝,取什么宝?”赵名鼎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的,”张宝清了清嗓子,“我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进入到一座与世隔绝的古城,里面有数不清的财宝,可是这座古城透着古怪,我一人不敢呆下去,就跑了出来。这些年来我一边在做再次进去的准备,一边在找你。这次我们终于聚在一起了,也是重进古城的时候了。” 听了张宝这话,赵名鼎满眼疑虑:这小子莫非是想发财想疯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鸟人会不信。”张宝说着,气愤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破旧的桌子上,“看看吧,这是什么?” 放眼望去,张宝放在桌上的东西显黄色半透明状,长方形,大约10厘米长,3厘米宽,2厘米厚,正面两端下弯如拱桥,表面浮雕两只螭虎,一大一小,形象生动,背面有一长方形穿孔,整个表面雕有谷纹、涡纹、螭虎纹、卷云纹和兽面卷云纹。 “这是啥?”赵名鼎问道。 “这是我从那座古城里带出来的东西。经过专家鉴定,这是西汉中期的玉器,叫玉剑璏,又称玉剑鼻或玉剑卫,是佩剑时通过孔道结扎的绳索穿挂于腰带上用的。”张宝道,“在古代,玉剑璏是贵族特有的配饰,是地位和权利的象征。” “这样说来,这个东西是古董,非常值钱了?”赵名鼎问道。 “那当然,有人出价一百万,我没卖。”张宝回道。 “这么一件破烂值一百万?”赵名鼎有些不信。 “你别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张宝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叫你买些酒菜来,你就两手空空!” 他们就近找到一家小餐馆,要了一间包房,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茶,然后交代服务员非请勿进。 “高二下学期末,我退学去了广东打工,这事你们是知道的,”张宝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继续道,“只不过头几年我过的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所以就没和你们联系。” “我说呢,怎么你一走就音信全无了。”赵名鼎答道。 “那时候,工厂少,找工作的人多,男的几乎进不了厂,幸好到处都在搞建筑,所以我就来到建筑工地做苦工,混一口饭吃,没被饿死。”张宝道,“那时候,广东对外来人口管得很严,动不动就查暂住证,查到没暂住证的就会被抓起来送到收容所去做苦工,要拿钱去赎才可以放出来,直到后来弄出人命,才对暂住证有所放松。那时候白天要做苦工,晚上要躲查暂住证,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那是!”赵名鼎对查暂住证也深有体会,于是点了点头。查到一个没暂住证的外来人员,就可罚款几百元,收入可观,所以那些治安员是恨不得一天查到晚。 “我本来是想办暂住证的,但没办身份证,所以暂住证就办不了,只好天天晚上躲。”张宝继续道,“有一天晚上,我刚冲完凉走到工地的水龙头前正要放水洗衣服,猛然亮起几道手电光将我罩住,我一惊,凭经验知道是查暂住证,于是将手中装着衣服的桶子一丢,撒腿就往山上跑,后面的人紧追不放。我慌不择路,管他什么丛林荆棘,只管往深林茂密之处钻去,猛然间,一脚踏空,身子顿时直坠下去。我身在半空,双手乱舞,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救得一条性命,可耳边除了呼呼风声,什么也没抓到,感到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只吓得魂飞魄散,过了好一阵,猛听得‘咕咚’一声,掉进了水里,直至没顶,全身顿感寒冷刺骨。幸好我会水,掉进水里后,刺骨的寒冷使得我回过神来,恢复了知觉,双腿一登手一找,顿时浮出了水面,借助着水面微弱的波光挣扎着游到了岸边。饶是如此,我还是大气也不敢出,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怕追我的人听到声响会下来抓我。” 虽说张宝此刻正完好无缺地坐在赵名鼎面前,可听他说道掉进了悬崖深潭的水里,也还是异常地揪心,手心里全是汗。 “我冲完凉全身只穿一件短裤,被追之时一心只顾逃跑,全身被荆棘划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这时精神稍一放松,顿感全身火辣辣地犹如刀割,浑身冰冷,牙齿打颤。”张宝喝了一口茶,脸无表情,似乎又回到了那深潭的绝境之中,“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从昏睡中醒来,举目四望,只叫得一声苦:原来这是一个方圆近百米的深潭,深不可测,四周光溜溜的全是悬崖,抬头仰望,只看到一片圆圆的天空,透着一丝光亮。我沿着水潭走了一圈(这块玉剑璏就是那时在水边捡到的),看有没有上去的路,终究还是彻底绝望。我大声叫喊,希望有人能听见,可是喊了半天,喉咙也喊哑了,人影也不见一个。幸好潭里有大量颜色乌黑细细长长的螺,我每天饿了就捞些螺生吃,也不至饿死。呆到第四天,只见上面乌云遮天,伸手不见五指,雷鸣电闪,下起了瓢泼大雨,地面的雨水全灌进了潭里,潭水立时高涨,四处皆是峭壁,毫无立足之处。我在水里泡了半天,全身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眼见就要支持不住。正在此时,就见潭水向一个地方流去,我抬头一看,原来高涨的潭水流进了一个宽约十米高约二十米的天然溶洞。这溶洞位于潭水上方,若不是涨水,是万万发觉不了的。 “我一见这个溶洞,顿时大喜过望,也不管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潜在的危险,马上就顺着水流漂了进去。幸好水流不是很急,虽然眼前是漆黑一片,我一路扶着洞壁顺水漂流,心里也还踏实。就这样一路漂去,大约漂了一个多小时,我好象摸到了台阶,于是就拾级而上往上爬,大约爬了有半小时,头顶上隐隐有一丝光亮。由于长时间呆在黑夜里,所以借助那一丝光亮,我看到确实是台阶,就着洞壁雕凿而成。我站直了身子,沿着台阶往上走了约五十步,看到了一个拱形的门洞,走进门洞,是一间门对门直通的石室,光线正是从门口传来。石室里的光线比较充足,虽然空无一物,却很干净凉爽,地面平整,似是用正方形的石板铺成。在石室的左侧,也有一个小小的拱形门洞,我走过去探头一看,不由得呆了:只见里面宽阔无比,灯火通明,金银珠宝无数,堆得整整齐齐,毫光闪闪。我忍住狂热的心跳,顺手拿了一块堆在门边的金砖,只感沉重无比,低头一看,那块长方形的金砖正中刻着五个字:足金五十两;左下角刻着五个小字:祥兴元年制。我正在察看,忽然‘呼’的一声有东西从我耳边掠过,撞到我身后的墙掉了下来。我抬头一望,只见几个穿黄金盔甲的勇士正朝我奔来。我吓了一跳,回身就跑,不防撞到了墙上,或许是机缘巧合,撞到了机关,就见‘隆隆’声响,一道石门缓缓降了下来,我就地一滚,到了石室,连忙往水洞方向跑去,顺着台阶溜到了水里,顺水而下,回顾身后,幸好不见有东西追来,这才略为放心。又大约漂流了四、五个小时,终于看到了洞口,水流化作瀑布倾泻到了悬崖下面。幸好洞口有岩石阻挡,水流缓慢,我才得以攀爬而上到山顶,重新回到了人间。到了山顶,我低头一看手上,不由得乐了:我手中竟然一直紧紧抓着那块金砖!” 听到张宝说他一直抓着那块金砖,赵名鼎不由得乐了:“你也太贪财了,生死关头还不舍得金砖。” “我这是紧张,本能地抓住东西不放手。”张宝一脸的委屈。 “后来怎样了?”赵名鼎问道。 “后来我回到建筑工地,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继续留在工地上干活,有空就去勘探那个深潭和瀑布的出口,直到把路线掌握得一清二楚。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们,就是想去把那笔宝藏起出来。” “你那块金砖呢?”赵名鼎问道。 “在家里。”张宝道,“这是那个宝藏存在的唯一证据,所以我一直好好地保存着,不然怕你们不相信。”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身穿黄金盔甲的勇士?”赵名鼎询问道。 “确定!”张宝道,“并且他们用的箭也是黄金打造而成。从我耳边飞过的就是一枝黄金箭,因为我倒在地上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那枝箭。” 听张宝说得如此坚绝,赵名鼎不由得沉思起来:在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存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古城?可张宝的话却似乎不象是胡编乱造。 “先看看你那块金砖,没问题吧?”赵名鼎问道。 “废话!”张宝回了一句。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七章 道法初成 吃完午饭,赵名鼎和张宝重又回到了张宝家。 那块金砖呈长方形,长约10厘米,宽约5厘米,高约3厘米,用一块破布包着,在灯光下发出闪闪的金光,金砖正中刻着五个字:足金五十两;左下角刻着五个小字:祥兴元年制。 赵名鼎用手惦了惦,沉甸甸的,问道:“五十两黄金,可以卖多少钱?” “三百元一克,五十两,看看多少钱?”张宝答道。 “七十五万?” “这是一块古董,远不止这点钱。” “怎讲?” “据我所知,南宋最后一个皇帝叫赵昺,是南宋第九位皇帝,也是宋朝最后一位皇帝,在位2年,享年8岁。他的年号就叫‘祥兴’。” “这样说来,你无意中闯进去的地方就是这位皇帝的皇陵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张宝道,“除非我们进去考察一番才可以得出结论。” 两人商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等过完年,避开广东的梅雨季节再进古城去打探一下,到时视情况再作决定看要怎么做。 “要不过完年你和我一起去广东得了,反正何才善的小店缺人手。”赵名鼎对张宝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那也成。”张宝笑道,“不过我要先去一趟深圳,把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再过来中山找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看已到晚饭时间,出去找了一家夜宵摊,点了一些烧烤,要了一箱啤酒喝了起来。 “我真想知道,如果昨天晚上真要你买单,你能搞得定吗?”赵名鼎想起昨天晚上张宝聚餐迟到要买单的事情,“你就不能聚完餐再来找我?”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那是在为你造势?”张宝笑道,“不然,全班同学有谁会关注到咱俩?” “可那风险也太大了。”赵名鼎苦笑道,“同学聚会一共四桌酒菜,每桌五万,一共是二十万。难不成你发大财了,区区二十万根本不在你眼里?” “我可真的是有二十万。”张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本银行存折,打开来递到了赵名鼎面前,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余额二十万元整。 “你既然真的有二十万,昨天晚上为什么还要我替你买单?”赵名鼎好奇地问道。 “我是真心实意地原意为了见你花二十万,难道你就不原意为我花二十万?”张宝笑道。 “你这是狡辩!”赵名鼎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是谁送了这张房卡给我。这个人情怕是不好还啊!不过第一次请自己的初恋消费就要刘子厚买单,也真是件没面子的事。作为男人虽然不应当羡慕虚荣,但有时候还是得撑一下门面。这张房卡来得真是时候啊!我尽快凑到款,把消费的钱还上。” “说不定这房卡的主人不需要你还钱也不图你什么呢?”张宝道,“这样一来,你这人情是怎么也还不回去了。” 赵名鼎举了举酒杯,把杯中的酒一口干了,不再去想房卡的事,问张宝道:“你这么多年在外拼博,就没找个女朋友结婚?” “我不急,赚钱要紧。”张宝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女朋友?包管个个年轻漂亮。” “得了吧你!”赵名鼎自顾自又把一杯酒干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世界上,愿为朋友花二十万吃一顿饭的人真心不多。 赵名鼎喝酒从来就没醉过,可不代表张宝喝酒也不醉。六箱啤酒过后,张宝终于醉眼朦胧,被赵名鼎连推带拉地弄到了醉仙楼内的总统套房内。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赵名鼎和张宝约好了年后见面的日子,便各自回家,忙着过年。 赵名鼎回到家,已是中午时分,到罗书铭家走了一趟,没见到罗书铭,问过他父母,这才知道今年不回家过年了,由于赵名鼎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家里又没装电话,只好托人带话回来,说是年后直接在坦洲见面。 吃过中饭,无所事事,赵名鼎回到房中开始打坐,修炼师傅所传功法,到得傍晚,吃过晚饭,到罗书铭、何才善、萧隆恒、邹永兴家转了一圈,和他们父母闲聊了几句,回到家中,重又进了房间开始打坐,潜心修炼。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名鼎觉得自己右手手掌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随着温度的升高,手掌也渐渐变得透明起来,最后发出暗红色的光茫,那块青玉所雕成的授箓法牒在掌心中若隐若现,最后缩小成一颗黄豆大小的红色光丸,从掌心的劳宫穴开始,在身体的奇经八脉内行走了九周,最终又回到了右手掌心的劳宫穴,慢慢消失。随着光芒的消失,赵名鼎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全身又大汗淋漓,皮肤表面渗出一层乳白色如浆糊一般的东西,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赵名鼎烧了一锅水,冲了一个凉,把那一层乳白色的浆糊擦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回到房间,美美地睡下。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八,也是除夕,赵名鼎早早起床,吃过早饭,便开始贴对联,帮爷爷奶奶杀鸡宰鱼准备年夜饭,吃过年夜饭,又守岁到午夜,这才回房开始打坐练功。赵名鼎操练了一通龙鳞护心甲,便开始微闭双目,和乾坤袋进行沟通,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霞光闪烁,乾坤袋终于现身,赵名鼎伸手入袋,将那块青玉砖拿了出来,打开盖子,拿出了《万法归宗》的第一张金箔,细细看去。 赵名鼎起初以为《万法归宗》是一本功法书,细看才发现里面记录的都是符咒和法术,仍天下符咒和法术的总源,故名《万法归宗》,由三十六箓和七十二符构成。三十六箓,就是三十六部神将的名册,能调集到三万六千神灵。七十二符,就是七十二门道法。这道人作法其实就是派遣神灵去完成七十二种不同的任务。 学习符咒和法术需要以真气为本,并且还要符纸、符笔和符印。用符笔将符画在符纸上并加盖法印念动咒语真言,这符咒才能产生威力,除妖降魔。赵名鼎体内已有真气,于是以食指代笔,以手掌代纸,以拇指代印,试着练起了第一道符。 第一个符是驱物符,也就是画符念咒用手一指,所要驱动的物体就会按所想要的动作动起来,比如让杯子悬浮在空中。 赵名鼎依金箔上画好符念动咒语,用手一指,所要驱动的杯子却巍然不动,以为是自己所画的符不对,于是认认真真地描了半天,可念动咒语,杯子依然纹丝不动,不由得急了,反反复复练了不下百次,杯子依然固我,纹丝不动。 赵名鼎想了片刻,以左手掌作符纸,以右手食指作符笔,以右手拇指作符印,先依照金箔上将符画得和金箔上一模一样,边画边含动咒语真言,符画好,咒语真言也同时念完,同时盖上法印,整个动作和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在盖上法印的瞬间左手手掌外翻掌心朝外一推并大喝一声:呔! 赵名鼎如此反复练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这才凭空将桌子上的茶杯推了约有一尺远。 如果每次运功,都这么大吼大叫,岂不是告诉对方自己要发功了,让对方做好预防避让的准备?赵名鼎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妥,在经过上百次的试验之后,终于找到了解决之道,手掌往上虚托,茶杯但浮在空中,手指往外轻弹,茶杯便往前飞去,手指往回微招,茶杯便朝自己飞来,随着意念的强弱而显示出不同的力道。 如果我手指虚弹,会有什么结果?赵名鼎突然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面黄约师的弹指神通,于是集中精力,气沉丹田,画符念咒之后,将左手拇指扣着的食指对着桌上的茶杯用力一弹,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桌上的茶杯纹丝不动,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将茶杯贯穿,可见其速度之快,威力之大,若击中人,只怕有性命之虞。 驱物符既已初步练成,赵名鼎便将那张金箔放入匣中,取出了那柄如意匕。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匕首才一入手,便自行缩小如一根牙签,赵名鼎身子一颤,只觉手掌掌心如被针刺,牙签形的如意匕隐去,一条红线经过手掌笔直地朝手臂蔓延,走的是手厥阴经筋,进入胸中。 红线一点点蔓延,所到之处,赵名鼎的手指、手掌、手臂也跟着变红,而匕首随着红线的延伸慢慢缩小,最后竟消失不见,似乎变成了一条红色细小的蚯蚓,钻入了赵名鼎的胸膛。在匕首消失的瞬间,赵名鼎犹如初升的朝阳,全身发出耀眼的红光,过得约莫一袋烟的功夫,红光慢慢变弱,最终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如常。 “这到底是咋回事?”赵名鼎见匕首无缘无故自掌心中化作红线进了自己体内,不免有一丝惊慌,立时闭目内视,只见红线在进入自己体内后,直达丹田,化作一条筷子粗细的赤色小龙,盘成一团,蛰伏了下来。 “这条赤色小龙既然是元始天尊所赠匕首所化,我又继承了师傅的传承功法,想来这小龙应当不会与我为敌。”赵名鼎想着,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八章 酒肉英雄 赵名鼎将青玉砖放回到乾坤袋中,心意一动,乾坤袋便又化道霞光隐去,于是集中精力,和蛰伏在自己丹田内的赤色小龙进行沟通,许久没有效果,于是作罢,转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在飞天王的带领下,十八罗汉早早就到赵名鼎家来拜年,喝完新年酒之后便回去了。 大年初二,出乎赵名鼎的意外,魏九妹一早就过来拜年,赵名鼎奶奶特意煮了一碗米酒荷包蛋给魏九妹吃,把魏九妹羞得满脸通红,却又洋溢着欢喜。在乡下,如果男方到女方家来相亲,女方家煮米酒荷包蛋给相亲男吃,则表示女方同意男方。 “今天是大年初二,你也该到九妹家去拜个年。”奶奶向赵名鼎道,“闲来无事,你就在九妹家玩几天也没关系。”话音未落,就听院子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九鼎哥!” 赵名鼎闻声,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颤,回首望去,不是曾小柔是谁?只是穿着打扮朴实无华,和乡下的姑娘无异,看不出一点往昔的奢华,脸上浮现出来的也是乡下姑娘那种充满阳光却又纯朴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略带一点乡下黄花闺女特有的矜持和羞涩。 “小……小柔……你……你怎么来了?”赵名鼎结结巴巴地问道。 “爷爷奶奶新年好!小柔祝爷爷奶奶长命百岁!”曾小柔却不回答赵名鼎,而是先给赵名鼎的爷爷奶奶拜年,并隆重地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哎呀呀,这闺女,礼重了,快起身!”赵名鼎奶奶一见曾小柔跪倒在地,忙扶了起来,端详了片刻,赞道,“好俊的一个闺女!”口中说着,把自己右手上戴着的另一只银手镯卸了下来,戴到了曾小柔的右手腕上,“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只银手镯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吧。”曾小柔飞快地瞥了赵名鼎一眼,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躹了一躬说了声“谢谢奶奶”,对魏九妹说了声“新年好!”,转向赵名鼎笑问道,“这位姑娘是……?” 赵名鼎见奶奶把自己右手腕上的银手镯送给了曾小柔,内心一跳,左眼皮没来由一阵抽搐。奶奶右手腕上所戴的这只银手镯是祖传之物,圈内侧刻着四个篆文:既寿永昌。奶奶虽说对人一向大方,第一次见到魏九妹时,也送了一只银手镯,但那是一只普通的银手镯,其价值和意义远远比不上现在送给曾小柔的这只刻字的祖传手镯。 既寿永昌的上半句是:受命于天。连起来就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字最初雕刻于秦始皇的传国玉玺上,赵名鼎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祖传的这只银手镯上会雕刻有这四个字。并且,只有逢年过节,奶奶才会戴这只手镯,今天就是这么巧,让曾小柔遇上并得到。 “我是九鼎哥的校友。”魏九妹不等赵名鼎回答,忙道,“我……我还有事,得回去了。有空……有空请大家去我家玩。”说着,嫣然一笑,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走出了院子,带着些许失落。 “九妹,我送送你。”赵名鼎见魏九妹带着些许落寂走出了院门,有些过意不去,想要送送她,却被她阻止了:“九鼎哥,你好好陪小柔姑娘,我自己回家,不用你送。”说完,疾步而去。 赵名鼎将曾小柔请进了客厅,倒了杯开水,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打扰了你的好事,不欢迎我是不?”曾小柔似笑非笑道,“那天在泰和我是怎么和你说来着?” “我的手机掉了,一时三刻也没钱买手机,就算买了手机,这手机卡还得回到中山才可以补回,因此我不记得你的手机号码和所留的地址。”赵名鼎笑道。 “幸好我记得你的手机号码和地址。”曾小柔头一摆,道,“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去我家啊!说好了的事,不然我会没面子的。” 赵名鼎见无法推脱,只好笑道:“好吧,咱们走。” “呆会到了我家,你可要小心一点。”曾小柔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二,会有很多人来我家拜年,都是一些喜欢舞拳弄棒的人,免不了比试一番。你今天第一次登门,和他们不熟,难免会被他们捉弄,到时可得好好应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名鼎笑道,“放心,不会让你丢脸的!” 如赵名鼎所料,庆叔和那辆陆地巡航舰停在村口,上车之后,庆叔开着车一路狂奔,最后转入了深山之中,曲曲折折的柏油马路两旁尽是葱郁的树木,除了汽车马达的轰鸣,便是寒风掠过树木的呼啸声,空气清新得让人陶醉。 在深山里大约走了十多公里,来到了一个山谷,入口处很狭小,用岩石砌了个小门楼,门楼正中上方嵌着一块黑色的大理石,上刻“伫馨谷”三个绿色的大字。两边嵌着的黑色大理石上,刻着一幅对联,同样是绿字,上联是:一夕昙尽凝香伫;下联是:三更酒醒留客馨。所刻字体为楷书,笔画遒劲,似乎是出自当代某位书法名家之手。 小门楼旁有一幢二层的小楼,同样是岩石砌就,里面住着守卫人员,见车来,远远地就把拦杆抬了起来。经过小门楼的时候,庆叔按了声喇叭算是对守卫人员敬礼的回应,也不减速,依然是飞奔而过,沿着曲曲折折的柏油路又开了大约十多分钟,才在半山腰一个铺着空心水泥地砖停满了豪车的停车场把车停下。在停车场对面,是半人高的绿色灌木围着的七、八幢高矮不一错落有致的小别墅,青砖红瓦,精美异常,周围树木青翠,谷底溪水淙淙,远山云缠雾绕,景色优美,真让人以为到了世外桃源。 “来渡假村来做什么?”走下车来,环顾周围的景色,赵名鼎忍不住问道。 “你傻啊,这就是我姨父家!”曾小柔回答道。 曾小柔带着赵名鼎来到了最大的那幢小洋楼前,推门进去,只见屋里灯火如昼,充满了欢歌笑语,人满为患。 看到有人推门进来,有人惊呼了一声“小柔”,引得大家都停止了交谈,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了赵名鼎和曾小柔身上,曾小柔的那些女性朋友更是“呼”地一下全围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个不停,时而转过头来看赵名鼎一眼。 正在此时,曾小柔的姨父姨母大概是听到如玉回家来了的消息,忙从楼上走了下来,只听曾小柔的姨母一边走一边叫道:“小柔,你可回来了!” 曾小柔的姨父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留着平头精神抖擞的老头,而其姨母却年轻了许多,似乎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和曾小柔相似,和曾小柔站在一起就象是姐妹俩。 待曾小柔的姨父姨母走近,赵名鼎恭恭敬敬地向他们问好,拜年。 曾小柔的姨父态底很和蔼,笑着拍了拍赵名鼎的肩膀道:“呆会多喝几杯!” 曾小柔的姨母上下打量了赵名鼎一番,却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大家都上楼用餐吧!”曾小柔的姨父亲向大家招呼了一声,在大家的簇拥下往楼上走去。 上得楼来,只见窗明几净,从楼梯口这边往里依次摆着八桌桌椅,靠里却是一个大舞台,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 赵名鼎和曾小柔刚坐下,就有人端了酒杯过来给赵名鼎敬酒,并且是车轮战法,前杯喝完,后杯又到。 “小柔,你什么时候找了一个小白脸?”赵名鼎刚刚喝完一杯酒,就听有人叫道,声音粗犷,异常刺耳。 说话之人大约二十四五岁年纪,剃着一个光头,边说边端着酒杯向赵名鼎走来,脚步踉跄,已有醉意。 见有人向赵名鼎挑战,又陆续站起了三个年纪和光头差不多的青年,都端起了酒杯向赵名鼎围了过来。 赵名鼎已喝了一轮,差不多有七、八十杯,曾小柔忙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怕他喝醉。 光头端着酒杯走近赵名鼎,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乜斜着,质问道:“你何德何能,敢娶小柔?” 赵名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你是有权,还是有钱,还是有才,还是有貌?”光头见我不说话,仍然不依不饶。 “兄弟,你醉了!”赵名鼎笑道,“喝杯热茶醒醒酒吧!” “废话,我没醉!”光头不依不饶道,提高了声音不耐烦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何德何能敢娶如玉?” 赵名鼎向四周扫了一眼,见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吃喝和交谈,包括曾小柔的姨父姨母,都静静地看着赵名鼎和光头。 “看来,这光头不是一般人物,否则不敢这么放肆。”赵名鼎心想,“今天如果不把他制服,今后我在这个圈子里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想要我回答你的问题,首先你得回答我的问题,”赵名鼎笑道,“你何德何能,敢问我这个问题?” “有意思!”光头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赵名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讲理,是不?” “我就是天王老子,我就不讲理,你能把我咋的?”光头眯着眼睛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听过这句话么?”赵名鼎也眯起了眼睛。 “这样说,如果我打你,你也敢打我?”光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相信,就试试看。”赵名鼎依然面带微笑。 “你有种!”光头围着赵名鼎转了三圈,终于还是不敢动手,“我和你喝酒!” “要喝就换大碗,一大碗一大碗地干,别婆婆妈妈一小杯一小杯地喝!”赵名鼎道。 “大碗就大碗,谁怕谁啊?”光头道,“谁先倒下的是乌龟王八蛋!” “换大碗,拿酒来!”赵名鼎喊道,“谁英雄,谁好汉,酒桌上面试试看。”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十九章 时来运转 大碗很快就拿来了,五个大碗一字儿在桌上排开。酒是五十三度的飞天茅台,一瓶酒刚好倒满两碗。 酒倒好后,赵名鼎二话不说,端起一碗酒说了声“干”,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将碗底一亮,然后放到桌上。光头和另外三个青年毫不示弱,端起酒碗,也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众人见状,喝起彩来。 不愧是飞天茅台,一大碗酒下肚,赵名鼎全身感到无比的舒畅,不由得有些奇怪,抬眼一望,看到桌上的酒瓶,才发现第一轮喝的是洋酒人头马路易十三。 对于洋酒,赵名鼎不太了解,对于茅台酒,也知之甚少,只知茅台酒是中国的名酒,曾经是公务招待用酒,价格一路飙升,让茅台酒厂一度找不着北。 第一碗酒喝完后,碗里很快又倒满了酒,赵名鼎双手端起第二碗酒,对众人道:“在下今天第一次和各位见面,实感荣幸。这一碗酒我敬大家,先干为敬!”言罢,一饮而尽。众人见状,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光头和那三位青年照样端起碗,一饮而尽。 第三碗酒倒好后,赵名鼎端起来一饮而尽,把碗朝光头和三位青年一摆,说了声:“请!” 光头端起碗,也是一饮而尽,而那三位青年喝到一半,再也支持不住,摇摇晃晃地坐到了地上,被人驾走了。 “我们换个喝法,”赵名鼎边说边把六个碗排成两排,对光头道,“古人有三碗不过岗之说,今天咱俩也来个三碗不过岗,三碗三碗地喝。” “好,爽快!”光头笑道,端起酒碗和赵名鼎的碗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赵名鼎也是碗到酒干,顷刻之间,桌上又并排放着六只空碗。 “姨父,茅台酒今天是管够吧?”赵名鼎转过头来问道。 “哈哈,管够!”曾小柔的姨父答道,“我有一吨的库存,你们放开喝!” “等一等!”有人叫道:“我做庄,一赔二!” 赵名鼎一听,笑道:“我押一千万,赌我自己羸!”曾小柔一听,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做庄的人道:“我和九鼎一人一千万,押九鼎羸!” 光头一听,也掏出银行卡递给了做庄的人,押了三千万赌他自己羸。 接下来,场面有些混乱,有人押五百万,有人押一千万,有人押三千万,不一会儿,做庄的人面前就堆起了一堆银行卡。曾小柔的姨父姨母则各押了三千万赌赵名鼎羸。 押注完毕,大家再次安静下来,静观两人斗酒。 六只碗依然分两排放在桌上,赵名鼎和光头端起碗轻轻一碰,同时仰头干了,再端起第二碗,也是轻轻一碰,再仰头一口干了,一连干了五碗,这才停下来稍事休息片刻。 “不行了你就吭一声!”光头朝赵名鼎眯了眯眼,似乎胸有成竹,胜利在握。 “我相信趴下的一定是你!”赵名鼎哈哈一笑。 “喝酒!”光头冲桌上倒好的酒摆了摆头,两人同时端起碗,照样是轻轻一碰,一口喝干。说话之间,又是五碗酒下肚。 “你的酒量不赖嘛!”赵名鼎朝光头伸了伸拇指,赞道。 “你对我的赞扬,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其实是在夸自己酒量不错?”光头笑问。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赵名鼎答道。 说话间,两人又连着喝了五碗,这时候,光头的舌头开始不灵活起来,而赵名鼎,却是越喝越精神,感觉有一股真气在体内不停地游动,丹田内蛰付的赤龙昂头挺胸,似乎在蠢蠢欲动。 “莫非如意匕也嗜酒?”赵名鼎心想。 光头看到赵名鼎迟了片刻才把酒喝干,以为他不行了,不免得意起来:“哈哈,六千万就要到手了,你快认输吧!” “别急,笑到最后的才是英雄!”赵名鼎答道。 又两碗酒下肚,光头开始摇晃起来,而赵名鼎却依然神色自若,谈笑风生。下注的人们开始坐不住了,押光头羸的开始给光头打气,叫他撑住,押赵名鼎羸的开始在算将会有多少收入,整个场面重新开始混乱起来。 第三碗酒下来,光头终于支持不住,趴在了桌上,庄家宣布赵名鼎羸,光头输了。 光头很快就被人抬了下去,押赵名鼎羸的人开始大笑,押光头羸的开始叹息,说是看走了眼。从议论中可知押赵名鼎羸的人比较少,只有二成左右,而押光头羸的占了八成,所以庄家这次赚了不少。 输羸的帐目很快就出来了,并立刻结算,在网上转帐,共总花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把一切搞定,银行卡也回到了各个主人的手上,只有光头的卡还没转帐,暂时由庄家收着。 “行啊,九鼎!”庄家拍了拍赵名鼎的肩膀,“我分三千万给你。” “那就多谢了!”赵名鼎也不客气。有钱不要是傻子。 “这是你的卡,里面是你羸来的五千万。”曾小柔将一张银行卡递给赵名鼎,嫣然一笑道,“恭喜你成千万富翁了!” 曾小柔递过来的那张卡,正是赵名鼎在广州给曾小柔的那张建行卡。 “都是你的本钱,我得分一半给你。”赵名鼎笑道。 “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自己留着吧。”曾小柔微微一笑,“你有这份心意就可以了。” 这时候,大家都酒足饭饱,吃水果的吃水果,喝咖啡的喝咖啡,聊天的聊天。赵名鼎正和曾小柔聊得火热,就听有人拍了拍手掌,叫道:“下一个节目:飞镖比赛!我做庄,老规矩,一赔二。” 曾小柔告诉赵名鼎,除了这个飞镖比赛,还有一个武术比赛。每个比赛大家都会投注博个彩头。实际上,飞镖和武术比赛是每年初二的固定节目,拼酒只是临时节目,因为大家都彼此熟悉,知根知底,所以每个人的酒量多大早就一清二楚,而赵名鼎是第一次来,大家都不熟悉,所以可以一博,下一年就没人敢和他比酒了。飞镖和武术比赛就不同了,可以请人来参赛,所以每年都会有不同的面孔出现。 “我也可以参加比赛吗?”赵名鼎问道。 “当然可以。”曾小柔笑道,“我跑到你家把你拖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你这张丑脸吗?” 飞镖比赛的靶子很快就立好了,距靶子三十米远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比赛用的飞镖。 “发财的机会又来了!”赵名鼎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曾小柔的姨父闻言,惊讶地望着赵名鼎。 “你买我,包你错不了。”赵名鼎笑道。 飞镖比赛赵名鼎拿了第一,他一镖把人家钉在靶心的镖劈成了两半,所以别人不得不服输。对于赵名鼎的这一镖,本来有争议,说是同样都是钉在靶心,赵名鼎不能算第一。赵名鼎说,如果别人能把他钉在靶心的镖一劈两半,他就服。别人没把握把他的镖一劈两半,只好屈居第二。 武术比赛则是毫无悬念地由赵名鼎拿了第一。他最后一个出场,也没和人动手,只是隔着三米远的距离,单手把一张桌子推了十米远。 “如果哪位能象我这样把桌子推出十米远,我就服输!”赵名鼎对着大家抱了抱拳,淡然道。除了热烈的掌声,没有异议。 三场比试下来,赵名鼎整整赚了1.5亿。口袋只有一千块的贫穷小伙,在不到个把小时内,就身家上亿,跻身于富豪之列。 这次聚会,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大家都对赵名鼎印象深刻,因为大部份人出于对赵名鼎的轻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赵名鼎算是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有钱了,买辆车吧?”曾小柔笑道,“到时你回家,就省得派车送你了。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车?” “那就来辆银行的路虎?”赵名鼎笑道,“据说开车的男人,有血性的,都希望拥有一辆路虎。路虎是男人的腿,空中吹拂的风。” “你还真能挑!”曾小柔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个号,“银行路虎高配版一辆,顺带把驾照也办了。”说着,把赵名鼎的资料报了过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就见一辆银色的普拉多猛冲过来,吱的一声停在了身旁,从车上下来一位老头,长相和曾小柔有几份相似。 曾小柔一见,扑了过去,大声叫道:“叔!” “小柔啊,我的心肝,听说你找了男朋友?”曾小柔的叔叔搂着曾小柔的肩膀问道,“人呢?快叫过来让我看看!” “叔,您好!”听到曾小柔叫他叔,赵名鼎就肯定来人是她的亲叔叔了,这从他和曾小柔的长相上也可以看得出来。 “哦,是你小子啊!”曾小柔的叔叔伸出手来和赵名鼎相握,冷不防一个转身把他的胳膊扛到肩上,就想给他来一个背摔。赵名鼎手臂一屈,深吸了一口气,如铁塔一般纹丝不动。 “好小子,真有你的!”赵名鼎的叔叔哈哈一笑,松开了手,拍了拍赵名鼎的肩膀,“看不出来你还有几下子嘛!” “谢谢叔叔的夸奖!”赵名鼎谦虚道。 “叔,第一次见面,你该给九鼎一份见面礼吧?”曾小柔撒娇道。 “说吧,想要什么?”曾小柔的叔叔爽快地应道。 “我想让您为他办个持枪证!”如玉讨好地搂着她叔叔,小声央求道。 闻听此言,赵名鼎大吃一惊。 曾小柔的叔叔沉吟了半晌,说道:“小妮子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我也不拂你的意,但得看他和枪有没有缘。”说罢,转身对身旁的随从人员交代了几句,随后叫两人上车,一路狂奔。 大约一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试枪室。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章 平步青云 对于枪,赵名鼎只在cs里接触过。在cs里,他配备的是ak47冲锋枪,awp狙击步枪。 面对陈列架上那一排排崭新的枪支,赵名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当曾小柔的叔叔叫他选枪的时候,他选了一支92式5.8毫米口径的手枪。92式手枪有两种:9毫米和5.8毫米两种口径。这两种口径的手枪外形相似,内部结构有许多相同之处,射程和威力也一样,被称为“姊妹花”。不同之处在于:5.8毫米口径手枪的装弹量为20发,而9毫米口径手枪的装弹量只有15发,且5.8毫米口径手枪射击时后坐力小,精度更好,比9毫米口径手枪用起来更加舒服。所以部队采用5.8毫米口径的手枪,而9毫米口径的手枪则配发给公安、武警使用。 随从人员见赵名鼎选好了枪,接了过去,把它卸成了八块,摆好了给他看,然后又慢慢把它组装好,装上子弹,对着靶子打了十发子弹,基本上每发都在8环以内。 打完以后,他把枪递给赵名鼎,赵名鼎接了过来,也把它卸成了八块摆好,再慢慢又重新组装好,装上子弹,对着靶也打了十发子弹,每发都是十环,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这十个弹头,都是正中靶心,从一个弹孔里穿过。 “你玩过枪?”曾小柔的叔叔问道。 “我这是第一次玩真枪。”赵名鼎如实回答道,“之前在枪战游戏里到是常玩,并且是枪枪爆头的神枪手。” “好小子,真有你的!”曾小柔的叔叔拍了拍赵名鼎的肩膀,“看来你和枪确是有缘,我就满足小柔的心愿吧,免得到时她说我无情!”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曾小柔闻言,高兴得跳了起来,搂着她叔叔连连亲吻。见此情景,赵名鼎也连忙道谢。 “小赵啊,我听说你功夫也不差,在广州流花车站以一对五,可有这回事?”曾小柔的叔叔问道,“今天再演示一下你的功夫,如何?” “您老就别让我丢丑了,”赵名鼎道,“在广州流花车站门口,我以一对五,那是攻其不备。您看我这副身材,像是武林高手吗?” “拳脚无情,叔,您就别再难为九鼎了行不?”曾小柔求情道。 “唔,不骄不躁,难能可贵!”曾小柔的叔叔看着赵名鼎,点了点头,“不过,想要得到持枪证,可没这么容易,不拿出点真功夫,说不过去。”曾小柔的叔叔对随从人员道:“通知相关人员,训练场见。” 十分钟后,赵名鼎站到了训练场上,面对的是四个彪形大汉,他们在军队比武中都拿过名次。曾小柔的叔叔不听赵名鼎的解释直接派了四个人和他对决,看来是有人和他吹过风了,如果再推辞,免不得会被小瞧。想到此,赵名鼎也就不再谦虚,双脚分开与肩并齐,右手微屈,左手一伸,摆了个请的姿势。 赵名鼎虽然有祖传功夫,但一直没真正上过战场,面对万里挑一的四个彪形大汉,心里也有点打鼓,可是事已至此,逃避不是办法也不符合他的个性,为了曾小柔的面子以及持枪证,只能挺身而战。 赵名鼎右手握拳,左手包住右拳,平放在胸口前,算是给那四个大汉见礼了。四个大汉伸掌还礼。 在古代,凡是习武之人交手,都会抱拳行礼,这叫抱拳礼,是有许多讲究的。手掌包拳为施礼,手掌伸直为还礼,手掌立翘为应战。左手成掌,拇指屈,象征着不自大;四指并拢,象征着“四海武林同道”;右手握拳,象征“以武会友”;左手之掌要盖住右手,象征着“拳由礼来”;当胸抱拳,两臂形成圆形,象征“天下武林是一家”。在礼节中,左手抱右拳通常是“承让”的意思;而右手抱左拳则通常被认为“随时领教”,另外八极拳比较特殊,抱拳礼是右掌左拳,因为八极门认为:“左掌右拳,为恶;右掌左拳,为善。这就是行礼的基本情况。 哨声响起,四个人开始散开,向赵名鼎包抄过来。他们不是一拥而上,而是此进彼退,轮流向赵名鼎发起攻击,互相配合。赵名鼎若攻前,前面的就退,后面的攻上;赵名鼎若攻左,左面的退,右面的攻上。 堍赵名鼎的功夫是家传的,从小习练,平时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杀着。在古代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只有两种情形:杀人,或被杀。因此,交战的时候招招都是杀着,否则就只有被杀的结局。赵名鼎小时候有一次和爷爷去县城卖西瓜,有十多个小混混吃了西瓜不但不给钱反而砸了他们的西瓜还想打爷爷,惹得爷爷火起,将水壶里的水浇在用来擦汗的布腰带上,把浇了水的布腰带当棍使,打得那十多个小混混爬在地上直求饶。赵家的功夫本是用来定国安邦,而现在赵名用来争取持枪证,也算是适得其所。 赵家祖传的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并且出手就是杀着。赵名鼎从三岁开始练武,已得爷爷的真传。 赵名鼎爷爷教功夫的方法,和常人不一样。先说他教赵名鼎飞石之法。所谓飞石,就是用手把石头扔出去打人。三岁那年,爷爷用布缝了几个小荷包,里面装满细沙,有空就和赵名鼎互相掷着玩,用手接住,打在身上就算输。开始的时候掷的力度比较小,速度也慢,慢慢地就增加力度也加快速度,等到对方打出来的沙包能顺手接住,再将沙包换成石头,天长日久,不仅练出了一手打飞石的功夫,同时也练就了躲飞石和接飞石的过硬功夫。《水浒传》里的没羽箭张清就使得一手好飞石,曾连伤梁山一十五将。 再来说说腰带的功夫。以前乡下男性农民经常在衣服外面勒条七尺长二尺宽的布腰带,它不仅在夏天地里干活时可以用来擦汗,还可以在进门前用来拍打身上的灰尘,更可以在遇到侵犯的时候用作防身的武器。要将这腰带功练好,从小就得开始用腰带抽一根石条,等把石条抽断,功夫也就练成了。浸过水又拧干了的腰带劲力到处可以开碑裂石。 硬气功的练法比较麻烦,弄不好就会走火入魔,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单掌开碑裂石。 赵名鼎虽有祖传的功夫在身,可对方毕竟是四个在军中比武拿过名次的彪形大汉,因此不敢贸然乱动,于是静立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赵名鼎相信他们肯定没有耐心,这样就会有可乘之机。 四个大汉一步步向赵名鼎逼近,慢慢缩小包围圈。赵名鼎面带微笑,一动不动,神色自若地看着他们慢慢逼近,猛然一跺脚,大喝一声,如风般前后左右各踢一脚,四个大汉立时倒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得脸都变形了,但强忍着一声不吭。由于下脚较重,他们躺在地上差不多有五分钟之久才能站起身来行走。 四个打一个的最好方法就是步步进逼,而要破解步步进逼的方法只有踢膝盖,使对方在短暂的时间内无法动弹,失去反抗能力。 “出脚较重,请各位兄弟谅解!”等他们站起身后,赵名鼎再次向他们抱了抱拳表示歉意。 “大哥好功夫啊,我们兄弟几个佩服!”他们也抱拳回礼,“有空的时候,教教我们!” “不敢,不敢!”赵名鼎回复道,“大家互相学习!” “首长,这位兄弟的功夫不错,到时能不能请他来教兄弟们几招?”陪在曾小柔叔叔身边的一位军官提议道。 “好!”曾小柔的叔叔应到,“只要小赵同意,我这里没问题!到时你叫小柔和小赵协调一下。另外,帮小赵办一个持枪证,就挂靠在你们团部,给他上尉军衔。” “是,首长!”那位军官问赵名鼎要了相应证件后敬了一个礼,带着他手下那帮人走了。 “有点意思,”曾小柔的叔叔对赵名鼎笑道,“你怎么翻来覆去就只用一招?” “我翻来覆去就只用一招,是因为只有这一招才管用啊!”赵名鼎讪笑道。 “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才是好猫!”曾小柔笑眯眯地插了一句。 “小妮子,有了男朋友忘了叔,胳膊肘子往外拐了!”曾小柔的叔叔笑道。 “叔,看您说的!”曾小柔搂着她叔叔又开始撒娇。 “好了,好了,我和你开玩笑呢!”曾小柔的叔叔说罢,转过头来问道,“小赵,你这是家传的功夫吧?” “是啊。”赵名鼎答道。 “有没有想过来部队发展?”曾小柔的叔叔笑道,“我可以让你入特务连。不过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让你考虑一段时间,到时有结果可以和小柔说。” “谢谢叔叔!”赵名鼎透了口气,感觉身上无形的压力一下消失了。 “行,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曾小柔的叔叔拍了拍赵名鼎的肩膀,笑道,“有空过来陪我喝几杯!” “一定的,叔!”曾小柔和赵名鼎连忙应到。 赵名鼎的持枪证很快就办好了,上车前,一支崭新的92式5.8毫米口径带消声器手枪插在外腰隐蔽黑色牛皮枪套里,配了五个弹匣和一千发子弹,还有本上尉军衔证。 “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就是特务团下属的一名上尉军官,直接对我负责。”曾小柔的叔叔笑道,“你现在的任务是:护花使者。”言罢,哈哈大笑。 “是,保证完成任务!”赵名鼎啪地一声双脚并拢,行了一个军礼,严肃响亮地回答道。 在场其余的人终于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曾小柔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赵名鼎在大家的笑声中从容地给五个弹匣都装满了子弹,把枪套挂在腰间的皮带上,将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装到手枪里然后关了保险,把手枪插到枪套里。一切弄妥当之后,登上汽车,扬长而去。 “好小子,我就怕你不要我的枪。如今你拿了我的枪,你就跑不掉啰!”曾小柔的叔叔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得意地笑道。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一章 云山雾罩 曾小柔的叔叔笑声未歇,手一挥,一位高大威猛的军人肩上扛着火箭发射器,略一瞄准,板机一扣,一枚火箭弹便朝赵名鼎和曾小柔所乘的小车飞驰而去,瞬间贯穿,“轰”的一声将小车炸得四分五裂,碎片四处飞溅…… 赵名鼎悚然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大汗淋漓,竟是做了一个恶梦,那爆炸声,是爷爷开财门后放冲天炮的声音,村里到处响起的鞭炮声告诉赵名鼎现在是大年初一的清晨,各家各户都起来开财门放鞭炮迎接新年的到来,然后忙着做饭,吃完早饭去拜年,所谓魏九妹大年初二来拜年以及后面去曾小柔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只是赵名鼎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大年初二吃过早饭,赵名鼎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一趟魏九妹家,就听数声狗吠,脚步声响,院门外有人大声喊着“拜年”,赵名鼎出去一看,正是开车送曾小柔和赵名鼎回来的庆叔。 “你的手机是不是坏了或者掉了或者故意关机了?”寒暄过后,庆叔笑着问道。 “手机掉了。”赵名鼎不好意思道,“小柔的手机号和地址我也不记得了。”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庆叔笑道,“这不,都给你备好了,手机卡都给你配好了。”嘴里说着,伸手从胸口处的口袋掏出了一个紧束着的小绒布袋递给了赵名鼎。赵名鼎接过,打开口袋一看,里面是一部上市不久的摩托罗纳翻盖手机a728。 “这么贵的手机?”赵名鼎一看,不禁苦笑道,“我一时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小柔说了,这手机钱你每月还280块,十个月还清就行了。”庆叔笑道,“不过,如果你能帮她一个忙,这手机就当是送你的。” “帮什么忙?”赵名鼎好奇道,“她这么神通广大,还需要我帮忙?” “见了她你就知道了。”庆叔微微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曾小柔曾要求过赵名鼎大年初二去给她拜年,当时赵名鼎也没拒绝,现在又派庆叔来接,更无法拒绝,并且很想知道曾小柔到底要自己帮什么忙,和爷爷奶奶打过招呼后,便和庆叔走出了家门,坐上了停在村口的陆地巡洋舰。其间,赵名鼎除了和魏九妹打了个电话说明今天不能去她家的原因外,没再说话也没再打电话,因为庆叔一心开车,不再开口说话,所以赵名鼎只好闭目养神,回想当初的梦境。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车停了下来,下得车来,迎入眼帘的是一个古老的村庄,树木掩隐下一幢幢老旧的房子参差不齐,几乎全部是砖瓦结构,典型的江南乡村建筑。炊烟袅袅,人声鼎沸,鞭炮声声,透露出新年的喜庆。 “到了?”赵名鼎问道。 “到了!”庆叔答道,关好车门,带头往村里走去,沿着干净的村道,三转五转,停在了一幢简陋的老房子前,青砖灰瓦,岁月斑驳。 “庆叔,这位是……?”离门口还有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一位留着平头衣着朴素年约二十的青年快步迎了出来,望着赵名鼎探询地问道,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分发给两人。 “这是小柔的朋友。”庆叔笑道。 “小柔,你朋友来了!”青年听闻,转头朝屋里喊了一声,只听一声清脆的“来了”在屋内响起,接着眼前一亮,显现在赵名鼎眼的是作村姑打扮的曾小柔,穿一件碎花红外衣,一条黑裤配一双黑布鞋,一条乌黑油亮的大长辫子从脑后穿过右肩搭在身前,长及腰间,辫梢绑着一朵珠花,清翠欲滴,如那点睛之笔,将整个人的气质提升了几个高度,如那下凡之仙女,观之令人忘俗。 “九鼎哥,新年好!”曾小柔一见赵名鼎,连忙招呼,“请进屋!” “小柔,新年好!恭喜发财,祝你万事如意!”赵名鼎连忙回道,并双手一抱,拱了拱手,将手中提前的茶叶递了过去。 曾小柔抿嘴一笑,接过茶叶,身子一侧,作了个请的手势。 屋里的光线有点阴暗,是以大白天也开着灯,迎面的中堂是木板结构,由于年代久远,已看不清木板的原色,黑乎乎的蒙着一层烟尘色。中堂正中悬挂着一个大大的福字,红底黑字,由许多小小的福字所围绕。在福字的两边挂着两副对联,一副楷书,一副隶书,字迹古拙,笔力遵劲,入木三分,实仍大家手笔。 堂屋的正中,摆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桌上摆好了碗筷,两边靠墙的木板櫈上散散落落地坐着六七个人,有男有女。 “各位,新年好,恭喜发财!”赵名鼎前脚才迈进堂屋,就双手抱拳,对屋里的人打起了招呼,那几个人抬起眼帘望了望赵名鼎,微微颌首,又继续攀谈,神色漠然,只有穿着时髦坐在客位的两位青年似乎对赵名鼎颇感兴趣,在和别人攀谈的同时,时不时打量他一眼,脸色冷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九鼎哥,请喝茶!”曾小柔请赵名鼎在一张櫈子上坐下,又倒了一杯白开水,放了几片茶叶,端了给他。赵名鼎接过杯子,道了声谢。原来正在攀谈的那几人停了下来,望向曾小柔的目光里满是探询。 “开饭了!”平头青年从左侧的厨房里端了两碗菜出来放到桌上,喊了一声,返身又去端菜,赵名鼎见状,连忙起身,把放在一旁的櫈子摆到桌子四边,而曾小柔则用一个托盘端了几个菜和饭进了右侧的卧室,原本坐在堂屋里聊天的两位中年妇女,也跟着曾小柔进了右侧的卧室,不一会儿,曾小柔就空着两手走了出来,开始安排吃饭。一桌八人,上席和下席坐的是四位年约五十的中年人,那两位衣着时髦的青年坐一边,曾小柔和赵名鼎坐一边。桌上摆的都是家常菜,不外乎是鸡鸭鱼肉萝卜白菜,酒是乡下自酿的米酒。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随意!”坐在头席的中年人戴着一幅眼镜,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祝各位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众人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道了声谢,各自把杯中的酒干了。 “小柔,你这位朋友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不介绍介绍?”坐在二席的是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人,面带笑容地望了赵名鼎一眼,转头向曾小柔问道。 “二爷,三爷,四爷,五爷,这位叫赵名鼎,泰和沿溪的老乡,年前在广州流花车站帮了我,所以特地请他来家里吃顿饭以示感谢。柜台上的那包茶叶就是他送给几位长辈品尝的。”曾小柔又向赵名鼎分别介绍了四爷爷,坐在上席的是二爷,二席是三爷,三席是四爷,四席是五爷,只是略过了坐在对面的那两位衣着时髦的青年。 “祝爷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赵名鼎待曾小柔介绍完毕,站起身来,向每位爷爷敬了一杯酒,向曾小柔敬了一杯酒,又向坐在对面的两位青年各敬了一杯酒,这才坐下身来。那两位青年喝得有点勉强,面带不甘之色,赵名鼎不明就里,也不多问,只是喝酒吃菜。饭毕,之前那平头青年过来将碗筷收拾而去,就听右侧卧室门响,四位中午妇女扶着一位头戴黑色棉帽年约九十的老太太出来,坐在了上首那张铺了棉垫的太师椅上,兹祥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落在曾小柔身上,向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坐椅道:“小柔,过来!”正在擦桌子的曾小柔忙放下手中的抹布,在脸盆里洗干净了手,这才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搂着她的肩膀道:“老奶奶,有啥吩咐?” “没吩咐就不能叫你啊?哈哈!”老太太哈哈一笑,拉过曾小柔的手,放到自己掌心里,拍了拍,道,“听说在火车站救你的那小伙子今天也来了?是哪位?”说着,眼光在那两位衣着时髦的青年身上扫了扫,最后落在了赵名鼎身上,没等曾小柔回答,道,“莫不是这位小伙子?” “哎哟,老奶奶,你可真神了,一猜就准!”曾小柔惊呼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我可是有一双火眼金睛。”老太太说着,转向那两位衣着时髦的青年,问道,“这两位是谁家的公子?” “妈,这两位是周公子和刘公子,特地来给您拜年的。”曾小柔的二爷回道。那周公子和刘公子忙上前施礼,给老太太拜年请安。 “哦,那可不敢当。请代我问你家人好!”老太太说完,重新把目光转向了赵名鼎,道,“你这小伙子,没喝好酒吧?” “老奶奶新年好!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赵名鼎忙上前拜年请安,笑道,“我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再喝就要醉了!” “小伙子,可不许撒谎!”老太太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赵名鼎一番,连连说道,“好!好!”说完,转头对身边的那四位中年妇女道,“我们回房去吧,不打扰他们年轻人的事。” 赵名鼎看时间不早,在老太太回房之后,也跟着告辞,由庆叔送了回来。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二章 滴水之恩 赵名鼎刚刚到家,曾小柔的短信就到了,只有短短的五个字:手机送你。赵名鼎想了想,回了四个字:敬谢不敏。曾小柔又回了一条短信:已帮大忙,自当遵守诺言。赵名鼎想起庆叔曾说过的话,叹了口气,回复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曾小柔回复道:这才是应有的态度。 赵名鼎手机是收下了,却对“已帮大忙”这四字摸不着头脑。到她家一趟,便是忙了大忙,这是什么回事?难不成这小妮子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去打掩护?女人心,海底针,真是捉摸不透。 第二天一早,赵名鼎正在迟疑着要不要去魏九妹家,就听摩托声响,停在了门口,接着响起了张宝的嗓门,大声喊着“拜年”,赵名鼎忙迎了出去,只见张宝笑容满面,身后跟着一位窈窕少女,年约二十,表情羞涩,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张宝的衣袖,看到赵名鼎,樱唇微启,道:“赵哥,新年好!”却是外省口音。 “黄丽,我女朋友。”张宝见赵名鼎一脸疑惑,忙介绍道,“福建福州人。” “弟媳,新年好!”赵名鼎手一摆,作了个请的手势,把张宝和黄丽请进了屋里,斟茶倒水,好一通忙碌。 “你们聊,我去帮奶奶做饭。”看到奶奶用脸盆装米从房间出来,黄丽忙起身跟了过去,不顾奶奶的劝说,执意要去帮忙。赵名鼎的那一句弟媳听得她心花怒放,红云满面。 “这细皮嫩肉的,可别被烟熏坏了。”奶奶笑道。 “我哪有那么娇贵。”黄丽接过奶奶手中装着米的脸盆,笑道,“呆会我来炒菜,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看你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小,找的女朋友却这么小,老实坦白,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赵名鼎见黄丽和奶奶进了厨房,和张宝开起了玩笑。 “怎么,眼红了?有本事你也去钓一个给我看看。”张宝斜了斜眼,一脸坏笑。赵名鼎闻言,不由一滞,脑海中快速闪过曾小柔和魏九妹的身影。 “这样说来,你等于是间接承认了?”赵名鼎也坏笑起来。 “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找女朋友还需要用手段?”张宝脸色一俭,正色道,“咱可是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见赵名鼎的脸色阴阳不定,这才停住笑,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有空再告诉你吧。” “不说拉倒,吊什么胃口。”赵名鼎佯怒道。 “哎,哎,哎,别生气!”张宝见赵名鼎“动怒”了,马上满脸堆笑道,“我说还不行吗?你也真是的!”说着,端起水壶给赵名鼎的茶杯里添满了热水,又给自己的茶杯里添了点热水,这才开口娓娓道来。 “五年前炎热夏天的一个中午,我刚从工地出来,准备回到宿舍去休息,就见一个大排档的门口围着一群人,里面传来一个女人低声哭泣和哀求的声音,夹杂着一个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我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大约十三四岁昏睡着的女孩,坐在大排档门口的地上正在哭泣,哀求正在骂骂咧咧的男人给点钱把昏睡的女孩送到医院去。”张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脸无笑容。 “从众人口中,我了解到这位中年妇女在这家大排档打了三年的工,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有拿到,正在昏睡的女孩是中年妇女的女儿,正发高烧,那位骂骂咧咧的男人是大排档的老板,不但不愿送女孩去就医,还要赶母女俩走,工资一分钱都不给,说是母女俩在他家白吃白喝了三年,没有收她们的伙食费,已经够仁慈的了。” “正吵闹间,只见昏睡的女孩身子抽搐起来,那中年妇女吓得尖叫起来,放声大哭,撕心裂肺,手脚无措。我一看,也顾不了许多,赶上前去,掐住了女孩的人中穴,同时招呼围观的人上来帮忙,掐女孩双手的虎口穴。有热心的人递上来湿毛巾,叫那中年妇女帮她女儿擦拭身子除除热降降温。过了一会,女孩停止了抽搐,苏醒过来,微弱地叫了一声妈妈,大家这才放下心来。我见那女孩虽然苏醒过来了,但浑身滚烫,脸色烧得通红,不去医院恐怕不行,于是就叫了一辆路边的摩的,把那母女俩送到了医院,并将口袋里刚发的三千块钱工资给了她们。经过医生检查,这是受蚊虫叮咬,得了急性脑炎,幸亏来得及时,没有大碍,只需打几天针,就可以治愈。我听了,这才放心离去。” “由于工地赶进度,每天起早摸黑,累得要死,我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了。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中午,我刚走出工地,就见母女俩朝我走来,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我吓了一跳,连忙把她们拉住,工地上的工友们不知什么回事,就围了过来,把工头都惊动了,问清楚情况后,见那中年妇女有感恩之心,加上工地上刚好需要一位煮饭的师傅,就将她们母女俩留了下来,我见女孩年龄尚小,干不动重活,就出钱帮她在工地上开了一家小卖铺,卖一些烟酒之类,她母亲说无以为报,要将女孩给我做媳妇,我推脱不得,只好答允。” “就这样?”赵名鼎问道。 “就这样!”张宝答道。 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虽然是一些家常菜,但黄丽的手艺实在是不错,色香味俱全,并不比赵名鼎奶奶的手艺差,特别是那道炒菜芯,色香味俱全,油光铮亮,丝毫不见发黄。那道家常豆腐更是入味,嫩滑可口,不咸不淡,恰到好处。 “中级厨师的手艺还行吧?”张宝看赵名鼎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问道。 “啥?中级厨师?”赵名鼎不相信地问道。厨师证分初级、中级、高级、技师、高级技师五个等级,并且有年龄和工作年限的要求,不符合要求是不让报考的。 “黄丽她妈妈拥有高级技师厨师证,一道开水白菜可是让人垂涎欲滴。”张宝惋惜道,“可惜她临时有事,不能过来,只能等下次了!” “你这是故意馋我,是不是?”赵名鼎笑骂道,“说,你有什么企图?” “企图没有,想请你写几个字到是真的。”张宝笑道,“黄丽的妈妈经营着一座酒楼,想请你题写酒楼的名字。” “哦?”赵名鼎一听,来了兴致。五年前还是身无分文的打工人,五年后就经营起了酒楼,并且拥有五级厨师证,这得付出多大的努力? 吃完饭后,赵名鼎铺纸挥毫,写下了“醉仙楼”三个大字,又提笔作了一幅对联:杯中倾竹叶,人面笑桃花。赵名鼎从小学习书法,诸体兼备,尤喜《爨龙颜碑》,所花功夫也最深,醉仙楼三个字和那幅对联笔势雄强,险劲庄严,字的笔法和结体上极具变化。笔画遒健有力,虽为楷书而颇具隶意,尽显隶楷相间的独特之处。起笔虽有方圆之分,但笔画均极为厚重。它在手法上俯仰揖让,疏密相间,在结构上姿态奇逸,舒敛自如。整体布局得当,疏密相间,洞达跌宕,顾盼有致,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好字!好字!”张宝和黄丽拿着赵名鼎写好的字,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叫好。有了赵名鼎的字,加上黄丽妈妈的厨艺,那真是相得益彰,生意兴隆,日进斗金自然不在话下。 “赵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醉仙楼一共有三个股东,你是其中之一。”黄丽笑道。 “哦?”赵名鼎不明就里,问道,“就为我写了这几个字?” “不是的。”黄丽解释道,“张宝哥说,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初中三年,高中两年,每个月的伙食都是你从家里背米到学校给他,一年算一千块钱,五年就是五千块钱,所以当初我们开店的时候,张宝哥就帮你投了五千块钱,他自己五千块钱,我和我妈两人五千块钱,一共一万五千块钱的本钱,开了一家大排档,后来生意越来越好,这大排档就改成了酒楼,而给你的分红,张宝哥就存到了卡里,一年二十万,四年一共八十万,你在……你在逍遥宫的消费,其实……其实花的是你自己分红的钱。”一提到逍遥宫,黄丽没来由涨红了脸,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你……你……”赵名鼎转过身来,指着张宝,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好小子,竟然扮猪吃老虎,把全班同学都蒙骗了。而这样的兄弟,才是真正的同甘共苦的兄弟。赵名鼎本想推辞,但想到张宝肯定不会答应,自己如再推辞,就显得太过做作,于是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走,带你们去万合转转!” “去嫂子家?”张宝眼珠转了转,笑问道。 黄丽听闻,马上凑了过来,笑道:“嫂子肯定很漂亮吧?” 赵名鼎听了,翻了翻白眼,一脸的无可奈何。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三章 初探龙潭 元宵过后,赵名鼎作别了几乎天天呆在他家的魏九妹,回到坦洲正常上班,其间接到魏九妹的电话,说是得到爷爷奶奶的同意,已搬到他家来住了,这样便于她上学,因为离二中近。赵名鼎闻言,摇了摇头,只得说好,算是同意她的先斩后奏。两位老人在家,有人关照,也是一件好事。 张宝回到东莞后,把一切事务都交给黄丽去打理,也来到了坦洲,每天东奔西跑四处游玩,说是想找一个地方再开一家酒楼,交给何才善去打理,只可惜何才善似乎不太感兴趣,整天都忙着打点自己的小卖铺,乐在其中。 赵名鼎终于还是和吴媚相遇了。 那天上午赵名鼎刚从写字楼的资料中心复印好文件出来,就遇到了进写字楼的李惠英,在她旁边的正是年前罗书铭忽悠赵名鼎去相亲的吴媚。两人有说有笑,一眼看上去就是从小玩到大无话不谈的闺蜜。赵名鼎一看,忙把头一低,就想从两人身边溜走,却被李惠英叫住了:“赵名鼎,你躲我干嘛?” “没……没有啊!”赵名鼎听到李惠英叫他,只好停下脚步,尬笑道,“车间急着要资料,我要赶着送过去……” “赵公子,别来无恙否?”赵名鼎结结巴巴地正要解释,就听吴媚在一旁嗲嗲地和自己打起了招呼,“谢谢你请我喝82年的拉菲啊!” “你说什么?”李惠英一脸不相信地看了吴媚一眼,转过头来朝赵名鼎问道,“你们认识?” 赵名鼎恶向胆边生,定了定神,脸上微微一笑,向李惠英道:“哦,请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吴媚小姐!”然后朝吴媚挥了挥手,拿着手中的资料,快步走出了写字楼,回到车间,写了张请假一个月的假条交给了文员,回到何才善的小卖铺,收拾行李,和张宝直奔东莞…… 清晨,赵名鼎跟随张宝去察看他最初掉下去的那口深潭。 那山不是很高,却颇为陡峭,荆棘丛生,怪石嶙峋,无甚树木,在寸土寸金的广东没被削平用来建厂建房,想必是利用价值不大,这才得以保全。 一路披荆斩棘,好容易才上得山来,大家的手上脸上免不了留下一些划痕作纪念。拨开齐人高的茅草,只见一个直径约百米当地人称之为龙潭的地洞就在脚下,深不见底,有浓浓的雾气从洞中冉冉升起。多年之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宝如一只丧家之犬,就那么毫无准备地踏入了这个深潭,生死未卜。 “经过我多次探测,这地洞深约千米,四周光滑。”张宝说道,“只是我单身一人,没有照应不敢下去,怕出意外。”说着,带着赵名鼎绕过洞口朝前走去,大约走了五百米的样子,来到了悬崖边,陡峭的悬崖下波涛汹涌,惊涛拍岸,却是一片大海。 “幸好当初我是掉进了深潭里,如果掉进了悬崖下面的大海,不知结果会怎样。”回想起往事,张宝仍然心有余悸。 其时,太阳初升,阳光温情脉脉,普照大地,山下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惟有龙潭所处的山上一片寂静,鸟鸣啁啾。 仔细察看了一番周围的情况,两人返回到地洞之前,从背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白色静力登山索,固定在洞边一棵扎根牢固枝繁叶茂碗口粗细的树上。 张宝对赵名鼎详细解说了攀爬要领,背上装备,率先沿索而下,赵名鼎紧随其后,按所教的方法慢慢下滑,沿途只见洞壁笔直,光滑且湿润,寸草不生。 张宝由于早就作好了取宝的准备,所以学过攀岩并经常和攀岩爱好者去野外探险,因此动作纯熟,早早就下到了洞底,等赵名鼎下到洞底的时候,他早就将水潭四周仔细地察看了一番。 赵名鼎下到洞底,抬头仰望,只见天空如盖,四周光滑,犹如井壁,洞底一潭深水,波光粼粼,触手冰凉。潭水离洞壁的距离宽窄不定,宽的地方有三、五米和十几米不等,窄的地方却是水壁相连,一望可知张宝当初就是落在这水壁相连处的深水里,不然的话怕早就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 张宝先用手中的激光笔把他逃生的溶洞的位置指给赵名鼎看,由于光线不是很足,赵名鼎只看到模糊的一个洞口在上方五十米处。 “如果没有那场大雨,我真不知怎么出去。”张宝苦笑了一声,望着那个洞口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 赵名鼎把手中的手电筒打开,朝水中照去,只见潭水幽深,浅的地方清可见底,有许多黑色细长大小不一的螺蛳吸附在水中的碎石上。由于这种螺只产于山上的潭水里,所以广东人把它叫作潭水螺,肉质鲜美,营养丰富,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这潭水看来常年不干,似乎有些名堂。”张宝用手电筒再次仔细地照了照四周,“可能有水下暗道和这个水潭相通。” “那自然,”赵名鼎答道,“潭水有些象井水,和地下水是相通的。山上的潭水,则可以看作是溪水的汇集处。” 赵名鼎想起张宝给他看过的那个玉剑璏,说是就在此处捡到的,不由得有些心动,也想能捡到一个无论什么宝贝。无奈地毡式地将水潭边上的土地搜索了个遍,连个宝贝的影子也没见着,不免有些失望。 “你那玉剑璏真的是在这里捡到的?”赵名鼎问道。 “是啊!”张宝漫不经心地应道。 “你确定?”赵名鼎提高了声音。 “千真万确!”张宝道。 “可我好象记得,你开始说是在古城里带出去的,后来才说是在水潭边上捡到的。你到底是在哪里得到的?”赵名鼎道,“你别是在忽悠我吧?” “我说是在这里捡到的就是在这里捡到的,你爱信不信!”张宝火了,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这里难道不可以看作是古城的一部份?” 赵名鼎一听,言之有理,但不甘被他抢白,遂道,“可我怎么找了半天也见不到一个宝贝的影子?” “你以为那些宝贝就象地上的石头,遍地都是啊?”张宝挖苦道。 “嘿,你说,这水底会不会有宝贝?”赵名鼎盯着幽深的水潭,问道。 “这水潭下面到是没下去过,要不我们下去瞧瞧?”张宝问道。 “改天吧,毕竟没作准备,万一有个闪失,后悔都来不及了。”赵名鼎答道。 “那也行。”张宝回道。 赵名鼎用手电筒朝水里胡乱地照着,见到那些螺丝,不觉垂涎欲滴:“这些螺蛳肉质鲜美,要不我们捡些回去尝尝?不然我们就是空手而返了。” “好吧!”张宝迟疑了半晌,答道。 赵名鼎于是掏出随身带的袋子,和张宝一起捡起了螺蛳,捡着捡着,赵名鼎发现张宝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遂抬起了头,朝他眼睛盯着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咖啡杯状的东西浅浅地埋在水底,盛着半杯泥沙,半截把柄露在泥沙外。 “咖啡杯没见过啊?”赵名鼎白了他一眼。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咖啡杯?”他也一脸的疑惑。 “捡起来看看不就清楚了?”赵名鼎说着,走过去把杯子捡了起来,倒掉里面盛着的泥沙,用水把杯壁上附着的泥沙清洗掉,举起来一看,不觉笑了,“哈哈,发财了!” 这哪里是什么咖啡杯?这分明就是一只玉杯啊! 这是一只乳白色的杯子,带有一些褐色的斑点,通体呈六瓣花形,敞口,腹部微鼓,杯底呈圆形,把手是一条螭龙。 “哈哈,总算不虚此行!”赵名鼎笑道,把杯子放进了背上的背包里,顺手也把捡来的螺蛳放了进去,开始专心致志地寻起宝来,一寸一寸地搜索水底,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猛然间,只听“哗啦”一声水响,水潭中央水波翻涌,一道波浪箭一般飞快地朝赵名鼎和张宝奔来,赵名鼎大吃一惊,拉起张宝就朝下洞落脚的地方跑去,抓住登山索飞快地向上攀爬,一边爬一边回头张望,只见一条形同象鼻子一般的东西从水中立起身来,朝着赵名鼎和张宝不停地摇晃。 上得洞来,赵名鼎和张宝手脚疲软,喘息良久方才平静下来。两人一边喘息,一边飞快地把登山索收了回来。万一潭底那个怪物沿索而上,那麻烦可就大了。 回到住处,张宝把赵名鼎背包里的潭水螺交给黄丽去打理,然后和赵名鼎在客厅里开始研究那只玉杯,可看了半天也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最后还是赵名鼎想到了一个办法:用相机把这只杯子拍下来,去古玩市场找卖家,说是有客人想买这个物件,先把卖价套出来。 两人几乎问遍了整个古玩市场,没有一家说有这个物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在两人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有一家古玩店的老板盯着他们两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道:“各位只怕是有这个物件想出手吧?” 两人连忙否认,说是受朋友之托,确实是想买,如果他有路子的话,就帮忙介绍一下。 “实话说,我也想买这个物件,”古玩店的老板道,“只可惜机遇不佳,一直没有遇到。” “哦?”赵名鼎一听,连忙问道,“这个物件,到底值多少钱?” 他伸出了一只手掌。 “五百块?”张宝问道。 他“哈哈”一笑,摇了摇头。 “五万?”赵名鼎问道。 他还是摇了摇头。 “难道会是五十万?”张宝又问道。 听到张宝说五十万,他这才点了点头,满脸堆笑。 “要这么贵?”赵名鼎失声道。 “是啊,这个物件叫玉龙把盌(碗),宋代物件。”他回道,“两位若是想出手的话,价格方面好说。” “果然是无商不奸啊!”张宝心想,“只怕再加一个五十万,你也买不到吧?”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四章 传国玉玺 由于有第一次探龙潭的经验和惊险,再去地下古城的时候,每人增加了一把保安折花腰刀,以防不测。 这保安折花刀是由保安族人打造出来的,因在煅打过程中要不断折叠和加钢产生了特殊的花纹,是以名之折花刀,在历史上曾经声名显赫。保安族曾经是成吉思汗部下专门打制兵器的铁匠,由他们打造出来的刀,硬度与韧性结合到了极点,与敌军战刀相碰时,对方的刀不是被砍折,就是被砍卷刃,而保安折花刀却安然无羔,依旧削铁如泥,是以成吉思汗在占领各国的时候,在兵器上大大地占了上风。有这样削铁如泥的折花腰刀在手,多少能让人心里得到某种慰籍。 张宝逃生的出口离龙潭大约有三十公里,位于深山峡谷之中,树木参天,人迹罕至,无路可走。在张宝的带领下,沿着他早就做好标志的秘道,顺利地到达了山顶,俯首峡谷之中,只见浓雾滚涌,云蒸霞蔚,景色美不胜收,更有流水淙淙,鸟鸣声声,使人恍惚如入仙境,真想就此远离尘嚣,长住山中,看四季花开花落,观天上云卷云舒。 这次初探古城,依然是张宝和赵名鼎两人。 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顶,没有必要派人留守洞口,在张宝的指挥下,两人固定好登山绳,穿好防水衣裤,背好装备,拉着绳索依次而下,来到了洞口。此时正是枯水期,洞里流出来的水不是很大,加之洞口有石头阻拦,所以落到峡谷里的瀑布比往昔要小很多,这从裸露出来的石头上的水渍可以看得出来往昔的水位。 洞口不是很大,约莫五米左右宽,十米左右高,缓缓流淌的水流清澈见底,约有三米宽,齐膝深,有一些叫不上名称的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也不知道怕人,想是远离尘嚣,从未被干扰,不知世事险恶之故。 山洞曲曲折折,洞中的水流忽大忽小,忽深忽浅,赵名鼎穿着防水衣裤,跟在张宝身后,左手握着手电筒,右手紧握保安折花腰刀,在手电光的指引下,深一脚浅一脚,向着他所描绘的地底古城走去,那“哗哗”的趟水声在山洞里回响,传出去好远。 由于《盗墓笔记》之类的书看得多了,在向山洞深处走去的时候,赵名鼎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滴溜溜地转动,眼观八方,右手紧紧握着保安折花腰刀,随时准备砍杀向他袭来的粽子之类的邪物。他甚至后悔没有带一些糯米和黑骡蹄防身。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两人就象那进村的鬼子,左手握手电筒,右手执刀,不言不语,滴溜着眼睛,谨慎地往前推进,手电光在洞中乱晃。后来,出于安全考虑,两人一前一后前进,张宝在前,赵名鼎在后,两人相隔两米左右,手电光并排,一照左,一照右。这样一来,洞中如同白昼,身前十米远处的情形看得一清而楚。 如此小心谨慎地走了将近一小时,一切正常,两人绷紧的神经这才有所放松,甚至能感觉到山洞中空气的流动,估计是什么地方有洞穴和地表相通。 从山洞中平缓的水流,可以推测出这个山洞落差不大,可以说是一马平川,而光滑平整的洞壁,给人的感觉似乎象是人工开凿而成。 两人探索着一路走来,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张宝突然“咦”了一声,赵名鼎侧首望去,只见弯处水流回漩,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沙窝,卧着一块拳头大小黄澄澄的石头。张宝向前一步,把那块石头抄在手中,顺手递给了赵名鼎,他接了过来,用手电一照,不由得大吃一惊,“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咋的啦?”张宝问道。 “狗头金,这是一块狗头金啊!”赵名鼎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叫了起来。 狗头金是大自然中的金沙在某种特殊环境下凝结而成的自然金块,形如狗头,因而得名狗头金。质地虽然不纯,但是因其极为罕见,可遇而不可求,一旦发现都会当成镇宝留存下来,所以价格不菲。相传清朝时,有地方官员为了博得老佛爷的欢心,曾想挖一块狗头金送给她做生日礼物,发动了许多人也没找到,眼见离过生日的日子越来越近,最后只得作罢。 老佛爷都没得到的东西,今天却被两人得到了,焉有不激动的道理? 一听说这块黄澄澄的东西是狗头金,张宝异常兴奋,从赵名鼎手中拿了过去摊在掌中,只见这块狗头金成色很好,金黄澄澄地形如狗头,但更象一只卧眠的小狗,憨态可掬。 两人把发现狗头金的沙窝挖了个底朝天,再也没有见到第二块金块,这才心有不甘地重新启程,往前迈进,仔细搜寻,可一路再也不见金块的影子,到是赵名鼎捡到了一颗鸽蛋大小的白色鹅卵石。 两人一路搜索,终于到了张宝之前所提到的石阶处。一看到这些石阶,两人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担心他所提到的金甲勇士会猛然冲杀出来,是以不由得又握紧了手中的保安折花腰刀。 这些石阶确如张宝所言,是依山雕凿而成,磨得甚是平整,宽约五米左右。两人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眼睛竟然不敢眨动一下,生怕眨眼之间,那金甲勇士就会挺枪刺来。 沿着石阶走了约十分钟左右,果如张宝所言,前面传来了微弱的光亮,一个拱形的门洞出现在前面,灯光下,只见门洞的上方雕着两个楷体大字:宋城。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熄灭了手中的电筒,悄然踏进了石室,却见左侧那个小小的拱形门洞已被石门堵死,想必是当初张宝触动了机关,把这扇石门给堵死的。 两人用手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于是转身朝前面的石门走去,只见门外艳阳高照,天空一片蔚蓝。 走出门口,是一个平台,两边有石扶拦,苔藓斑斑,数百级台阶下面,一条宽阔平整的大道笔直地向前延伸,通向远方。大道两边是一些看起来外形大小高度相同的低矮方形石屋。 很明显,两人的立足之处是一座高大的建筑,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宋城,可以看到宋城四面环山,城里地势平坦,只有南北两条主道,方圆有五平方公里大小。此刻虽然艳阳高照,整个宋城却是一片寂静,除了赵名鼎和张宝两人外,不见任何活物,蔚蓝的天空更是连鸟都不见一只。 见此情景,两人面面相觑,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过得片刻,两人镇定下来,开始察看立足之处,这才发现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塔,呈金字形。整座塔全由石块砌成。 赵名鼎和张宝所处的这一层,应当是接近最顶层,再上去就是塔顶,所以这一层的房间不是很多,并排也就三个房间,两人出来的这一间是最左边的一间,这也就是说他们右边还有两个房间。 右边的两个房间同左边的一样,也是没有门,所不同的是,中间这间石室里供着一尊不认识的神像,最右边的石室,和左边的石室一样,也是空无一物,右侧也有一个拱形门洞,同样也被石门堵死了,和左边的石室对称。 两人在那三间石室中徘徊良久,一无所获,正要离开,却见张宝脸色一动,走到中间供着神像的石室,眼睛定定地望着那尊神像,久久不语,良久,才顺着神像的目光朝对面的墙上瞧去,却见墙上有一块石块的尺寸和周围的尺寸不一样,小了很多。看到这块石块,张宝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把那块石块挖下来!”张宝说着,就要用手中的保安折花腰刀去撬,赵名鼎忙把他拉住,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凿子和锤子交到他的手中,然后把他架了起来。 张宝用凿子把石块周围凿空,然后一把将石块撬了出来,就见后面露出了一个洞,伸手洞中,掏出来一个红布包着的盒子。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玉印,只见玉印缺了一角,用黄金镶着,上面刻着八个虫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皇帝玉玺?”赵名鼎一见,失声喊了起来。 这皇帝玉玺,说来大有来历。 据记载,玺始出于周,到了周朝才有玺和印之分,皇帝用的印叫玺,而臣民所用只能称为印。 玉玺一词,最先由秦始皇提出。他命李斯在和氏璧上用虫鸟篆文刻了一方玉印,并规定只有皇帝使用的大印才能称之为玉玺。这方玉印被称之为“传国玉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为秦以后历代帝王相传之印玺。嗣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由此,便促使欲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玉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洲赤县凡二千余年,后终于销声匿迹,杳无踪影。 如果这真的是皇帝的传国玉玺,先不要说做不做得了皇帝,单就这个玉玺的价值,就无法估量。 张宝听说这个玉印是皇帝玉玺,不由得吃了一惊,手一松,玉玺直往地下落去,赵名鼎眼疾脚快,用脚背一垫,再往上一抛,玉玺稳稳地落到了手里,接过张宝手中的盒子把玉玺装好,放进了背包中。 “好险!”张宝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五章 神秘古城 “你说,这神像前的香炉和装祭品的铜碗会不会也是宝贝?”张宝边说边把一个香炉和两个铜碗拿了起来,仔细端详。 “只要是古代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宝贝。”赵名鼎说道,“带走错不了。”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一瞥之下,赵名鼎见神像右手上握着一柄黑黝黝的剑,好象是安装上去的,于是上前用手一抽,果然不出所料,一抽就抽出来了。再看神像的左手,握着的不是剑鞘是啥?这神像左手握着剑鞘放在腰间,右手握剑举过头顶作势欲砍,双眼圆瞪,呲牙列嘴,面部表情凶神恶煞。 赵名鼎把剑鞘抽出,把剑插了进去,严丝合缝。这剑和剑鞘全都黑黝黝的,看不清是金是木,但十分沉重,重得让人吃惊,赵名鼎开始没注意,剑差点脱手掉到地上。 眼看能拿得动的东西都拿了,赵名鼎和张宝重新返回到平台,眼看时间不早,于是决定原路返回,明天再来。 赵名鼎看了一下时间,发现他们在里面呆的时间其实很短,没有超过二个小时,所以,若要在里面呆长一些时间,要么就是早点来,要么就是迟些时间再走,与其晚来从而晚上呆在这寂静无声的古城里,赵名鼎还是宁愿早来早回。毕竟不是专业的盗墓人,不喜欢在晚上活动。 他俩正准备返回左边的石室,就看到天边一个黑点朝他们冲来,速度之快犹如闪电,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黑点也变得越来越大,似乎才一眨眼,就到了眼前,只听“溜溜”两声尖叫,这黑点猛然伸出一双爪子,往张宝头上抓去,同时张开双翅,振翅欲飞。 张宝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呆了,竟不知逃避也不知反击,只是下意识地缩了缩头。 这猛禽没抓到张宝的头,却抓住了张宝背上背着的背包,振动翅膀,就往高空飞去,一双翅膀展开足有四米长,劲风扑得张宝头脸生痛。眼看这猛禽抓着张宝就要腾空而起,赵名鼎来不及多想,拨出手中的剑顺手挥了过去。这猛禽一看赵名鼎拨出了剑,马上丢下张宝,双翅一扑,早已飞起十丈有余,头一伸,“溜溜溜溜”连叫四声,声透云宵。这边叫声刚歇,就听“溜溜溜溜”的回应声连绵不绝,由轻而重,密密麻麻的黑点铺天盖地而来,却是成千上万只猛禽应声而来,遥相呼应。 赵名鼎一看不妙,连忙舞起剑花护住张宝往石室里退,幸好石室的门洞不甚宽大,赵名鼎手中有剑,那些猛禽虽多,却也进不了石室,只在外面盘旋飞舞,“溜溜”地叫着,白花花的禽粪倾刻间覆盖了平台,酸溜溜的很是难闻。 眼见张宝已退出了石室,外面的猛禽不敢贸然攻入,赵名鼎迅速退出了石室,来到了古城的入口处的拱形门外。赵名鼎从门洞里朝平台望去,只见那些猛禽依然在天空盘旋,却没有一只追进石室,这才安下心来,转身朝张宝追去。 由于担心猛禽追来,两人走得很慢,由张宝前头看路,赵名鼎则关注后头,直到走了大约一小时后,不见猛禽有任何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匆匆赶路。 回到住地,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黄丽正在倚门而望,见张宝和赵名鼎回来,马上系上围裙纷纷下厨,一会就端上了几个小菜,还有一杯好酒,可是两人顾不得吃饭,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今天所得到的东西到底值不值钱。 首先掏出来的是那块狗头金,在灯光下金兴闪闪。两人都一致认为这块狗头金能卖个很高的价钱。 对于赵名鼎所得的那颗鸽蛋大小的白色鹅卵石,两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就把它搁在一边,暂不理睬。 对于传国皇帝玉玺,从外观上来说,好象是真的,但毕竟没人见过,所以不敢下结论。 “看看这几件东西是什么?”张宝说着,掏出了他在神像前所得到的三件东西:一个香炉,二个铜碗。 这香炉高约十厘米,口径约十二厘米,有口,宽沿外折,束颈,炉身扁圆,圆底,下承三个矮兽足。香炉的表面有青釉,内壁和底无釉。釉层晶莹肥厚,颈部刻牡丹花瓣,腹部刻缠枝牡丹叶。 “这个香炉好象叫什么‘耀州窑青釉印花牡丹纹三足炉’,是南宋的东西。”黄丽在一旁说道,“有一次酒楼来了几个香港客,他们聊天提到这件东西,我刚好进他们的包间去上菜,看到了他们手中的图片。他们见我进去,闭口不语,将手中的图片倒扣在桌上。” “据说,这个香炉价格不菲!”黄丽补充道。 “那这两个铜碗呢?”赵名鼎忙把一边的两个铜碗递给黄丽。 “这哪里是什么铜碗?”黄丽道,“你们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不同铜碗,那是什么碗?”张宝催道,“有话快说,别卖关子,急死个人了!” “这个东西,它叫‘花形金盏’,也是属于南宋的东西。”黄丽道,“你们看,这金盏外部轮廓呈花朵形状,花瓣分明,盏心为花蕊,伸出瓶状花蕊。” “你说是金子做的?”张宝问道,声音都变调了。 “是啊!”黄丽肯定道。 “看不出来黄丽还是鉴宝高手啊!”赵名鼎笑道,把手中的剑递了过去,“麻烦帮我鉴定一下这柄剑。” 黄丽将剑接了过去,仔细把玩起来。这剑未开刃,剑和剑鞘通体黝黑,沉甸甸的很有份量,不知是金是木,敲起来沉闷无声。就着光线细看,剑鞘和剑身两侧分别雕刻着两个不同的人物图像和两个稀奇古怪的文字。 “这剑叫驱邪剑,用上古的桃木所制作而成。”黄丽道,“相传上古的时候,东海度朔山上有一棵大桃树,树干弯曲伸展三千里,叉枝一直伸到东北方的鬼门,鬼门下山洞里住的鬼怪每天都由此门进出。桃树下有两位叫作‘神荼’和‘郁垒’的神将把守。这两位神将只要发现害人的恶鬼,就用芒苇编成的网去捆住他们,丢去喂一只老虎,是以鬼怪都怕这两们神将。从周朝起,每逢年节,百姓就用桃木板画上这两位神将的图像或题上他们的名字,悬挂在大门或卧室门的两侧,以镇邪驱鬼、祈福纳祥,这就是桃符。后来,道士捉妖驱鬼,就用桃木剑。这上古的桃树由于得天地之灵气,质地异常坚硬,能经受得起雷劈电击,寻常刀斧无法奈何它,不知哪路神仙将它做成了剑和鞘,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黄丽说罢,举起剑对着面前的茶几轻轻一划,茶几应声而倒,一分两半,如剖腐乳。 张宝和赵名鼎没料到这把毫不起眼也没开刃的上古桃木剑竟会如此锋利,纷纷拿起来观看。 “九鼎,这把驱邪剑你最好留着,今后作法时可以派上用场。”张宝打趣道。 说来也是,作为一个已登仙籍的大罗金仙,焉能无降魔斩妖之剑?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赵名鼎左手捏诀,右手掌心向上轻轻一抬,那驱邪剑登时缓缓升起,立在半空,接着骈指往前一指,嘴里喝道“呔!”,驱邪剑顿时激射而出,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的墙壁,赵名鼎张开左手,对着驱邪剑隔空轻轻一抓,张宝和黄丽还没看清楚,剑就被赵名鼎抓在了手中,接着左手将剑平握,右手从左往右将剑一抹,顿时将剑隐去,犹如变戏法一般。 “九鼎,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张宝笑道,“今后出门就可以不用带钱了。” “我可不是卖艺的!”赵名鼎没好气道。 “要不,你教我?”张宝笑道,“万一哪天真的要靠卖艺吃饭,就让我出头露面好了。哈哈!” “好哇!”赵名鼎笑道,“要教你也可以,先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叫一声师傅。” “想得美!”张宝笑道,“这样我就比你低一辈了,永无出头之日。” “想学艺,不拜师那可不行!”赵名鼎嘴里说着,右手凭空虚抓,隐去的驱邪剑立时又显现出来,同时左手食指轻轻勾了勾,放在桌上的剑鞘缓缓地漂了过来,自行将驱邪剑套住,跟着把剑往背后腰带上一插,活脱脱成了一位背剑走天涯的道士。张宝和黄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不行,你一定要教我!”张宝忍不住又叫了起来,急不可耐。 “其实,不是我不教你,而是不能教你。”赵名鼎道。 “为啥?” “我怕有人不答应。” “怎么可能?” “你确定?” “确定!” “学这道术之人都不能婚配!”赵名鼎似笑非笑地望了望黄丽,只见她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盯着张宝。 “那……那算了。”张宝望了黄丽一眼,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顿时变得无精打彩起来。 “学,还是不学?”赵名鼎喝问道。 “不学!”张宝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真是一个猪头!”黄丽白了张宝一眼,道,“你忘了九妹嫂子吗?”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六章 风雨欲来 经过黄丽一点醒,张宝这才明白过来赵名鼎是在戏弄自己,免不得又是一顿打闹。赵名鼎若无凡心,魏九妹又怎么会缠着他? 三人打闹了一会,这才开始吃晚饭,不要说赵名鼎,就连张宝都很好奇黄丽鉴赏古董的知识是从哪里学来的。仅仅凭香港客的谈话内容和惊鸿一瞥所看到的几张图片,是不可能得出那么详细的鉴定结果的。 “实不相瞒,我以前的邻居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考古工作者,无儿无女单身一人,就住在我家隔壁,打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跟我讲一些考古方面的知识,也不管我懂还是不懂,七八年下来,他家里几乎所有的书籍都找出来跟我讲了一个遍。”黄丽笑道,“我本来想上大学就报考古专业,谁知道后来家里出了一些变古,我和妈妈被迫流落在外,这上大学的事情也就无着落了。” “我看你年龄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想考大学也不迟啊!”赵名鼎道。 “我也有过重新上学的想法,只不过现在这个摊子我一时三刻还没法放手,所以上学的事情只能再搁一搁。”黄丽回道。 “你要真想上学,就放心去上好了,这里有我呢。”张宝笑道。 “你就算了吧,粗心大意,我可放心不下。”黄丽瞥了张宝一眼,笑道,“你吃还差不多。” 正说笑间,赵名鼎腰上的手机响了,看来电显示号码是中山的座机,接通电话,是何才善的声音:“九鼎,我的小店刚刚被一伙人砸了,要我三天内给他们五万块钱,今后每月交五千。否则,就不让我开店,开一次砸一次,砸到我服为止。” 赵名鼎闻言,大吃一惊,忙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一共来了七八个人,只是砸东西,没打人。” 听闻何才善没事,赵名鼎这才放下心来,问道:“认识那些砸店的人不?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不认识。看样子是专门来找我的麻烦的。”何才善回道。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 “没有!完全没有。”何才善矢口否认。 “这就奇了怪了!”赵名鼎暗暗纳闷,一时三刻也理不出头绪,于是对何才善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回来。” 赵名鼎和张宝回到坦洲的时候,将近午夜十二点了,还没下车,就见小卖铺里乱七八糟,货架东倒西歪,地上都是一些被砸烂的货物,何才善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店铺门口,没精打彩,见赵名鼎和张宝从车上下来,这才站起身来,拿了一瓶水给正要开车离去的司机。 “到底怎么回事?”赵名鼎递了一张塑料小登给张宝,自己也拉过一张面对着何才善坐了下来,问道。两人来到坦洲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店铺被砸的事情。在坦洲混的那几个帮派虽然相互间打打杀杀,到处收保护费,但从来没有人来何才善的小卖铺闹事收保护费。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何才善道,“昨晚十点多钟的时候,两位大约二十三四岁的青年来到店里,叫我拿了两包烟,接过烟后,其中一位青年拆了烟并发了一支给我,然后叫我给他五万块钱,并且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要交五千块钱保护费。我只问了一句为什么,另一位青年就打了一个呼哨,不一会儿就冲过来五六个青年,年龄都在二十岁上下,把我的店铺一通乱砸,然后扬长而去。临走前,那位发烟的青年叫我必需在三天内将那五万块钱凑齐,三天后的这个时候他再过来取,否则的话就不能在这里开店,不然开一次砸一次,直砸到我服并交钱为止。这些人都是生面孔,之前没见过。” “哦,这么嚣张的人都有?”赵名鼎淡淡一笑,问道,“你怕吗?” “我怕个卵!”何才善道,“如果不是为了听取你的意见,我当时就把那伙人撂到了!” “你呢?”赵名鼎转向张宝,问道。 “我和何才善一样。”张宝回道。 “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赵名鼎咬了咬牙,道,“走,喝酒去!” 赵名鼎一行三人踏进丽晶卡拉ok歌舞厅的时候刚好是午夜十二点,正是坦洲夜生活开始的时候。那些忙碌了一天的富商巨贾们在吃饱喝足后,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开始尽情享受这轻歌曼舞灯红酒绿。人生在世,辛苦劳累,最终的结果不就是为了享乐吗? 丽晶卡拉ok歌舞厅是坦洲娱乐场所的头号招牌。作为珠海市后花园的坦洲镇,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坦洲镇位于中山市的最南端,紧挨珠海,和香港澳门遥相对望。从澳门出珠海拱北海关打车直达坦洲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从香港坐跨海渡轮到珠海只需一个小时,再从珠海九洲港客运码头打车到坦洲只需三十分钟。坦洲镇虽然紧挨珠海,但消费水平只有珠海的一半,加上交通便利,从镇内出发,十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便可到达珠海市区,与珠海交界的十四村、同胜村等村社区更是与珠海只有一路之隔,许多人选择在坦洲居住生活,在珠海上班工作,故此,坦洲镇被称为珠海市的后花园,很多香港和澳门客也慕名跑到坦洲来玩,因此,坦洲虽说是一个小镇,但娱乐业很发达,夜生活丰富多彩。 赵名鼎带着何才善和张宝气宇轩昂地踏进了丽晶卡拉ok歌舞厅,虽说衣着朴素,但站在歌舞厅门口的两排迎宾小姐依然热情,弯腰行礼,齐声喊道:“欢迎光临!”在广东,不要轻易看轻每一个人,其貌不扬穿着短裤背心趿拉着人字拖鞋的老大爷,说不定就是位身家上亿的收租公,惹火了他,分分钟用百元大钞把你砸晕在地。 赵名鼎没有要包房,带着何才善和张宝直奔歌舞大厅,挑了张台坐下,点了三杯啤酒,目光闪烁,环顾四周,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包房是中年大叔们的隐秘地带,歌舞大厅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喜欢喧哗与骚动,喜欢引人注目,喜欢劲歌热舞,喜欢交朋结友,喜欢放浪形骸,喜欢一鸣惊人……他们,更喜欢炫耀。 “怎么啦?”何才善见赵名鼎眉头一皱,问道。循眼望去,只见在歌舞大厅的另一端,有一伙年轻人正在喝酒划拳,劲爆的迪斯科舞曲声也没能将他们的嘈杂声淹没。居中而坐的,是一位西装革履脸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振的英俊青年。看到这位青年,赵名鼎似乎找到了何才善的小卖铺无缘无故被砸的原因。 这位青年,就是在广州东方宾馆自助餐厅内吃赵名鼎干醋的台湾人,吴媚的熟人黄志远。想不到吴媚才在坦洲现身,他就闻风而来了。 “走了!”赵名鼎一口把杯中的酒干了,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压在酒杯下,就想带着何才善和张宝起身离去,不想却被一位妙龄少女拦住了去路:“三位帅哥,时间还早着呢,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呢?”一边说着,一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朝黄志远方向举了举杯,道,“黄少爷叫你们过去喝酒呢。”重音落在叫字上,声音虽然娇滴滴的,语气却无礼之极。何才善握了握拳,实在想一拳砸在那张涂了一层厚厚粉底的脸上,张宝伸手将他按住。 “不好意思,我和你们黄少爷不熟。”赵名鼎礼貌地微微一笑,道,“酒就不喝了,代我谢谢他的好意。”说着,就向门口走去,才一迈步,那少女就侧身向赵名鼎怀里扑去,尖声叫道:“救命啊,非礼啦!” 赵名鼎之所以会带着何才善和张宝到歌舞厅来,目的是想来探听消息,毕竟那些混社会的人,都喜欢到歌舞厅去寻观作乐,并且歌舞厅内龙蛇混杂,易于打探消息。只是,赵名鼎没想到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妙龄少女竟会这么阴险卑鄙,一时竟然手脚无措,不知如何应对,直到阴笑着的黄志远走到自己面前,这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被这小子暗算了。 “怎么,饥渴难奈啊,小伙子?”黄志远抿了抿自己油光滑亮的头发,一脸的奸笑道,“你摊上大事啰!” “你卑鄙无耻!”赵名鼎一把推开倒在自己怀里的妙龄少女,愤愤不平道,同时用眼神制止住了就要动手的何才善和张宝,让他们静观其变。 “卑鄙无耻?你才是卑鄙无耻!”黄志远嘿嘿一笑,叫道,“报警!” 歌舞厅里的音乐声早在那位少女大声尖叫的同时就已关掉,明晃晃的白炽灯也亮了起来,黄志远带来的那伙人有意无意将赵名鼎三人围在了中间,听到黄志远说要报警,马上就有人掏出手机,要给派出所打电话,却被歌舞厅的领班拦住了:“且慢!各位贵宾,请息息火,有话好好说。今晚我请客,大家免单,有什么事,看能不能私下里解决,不要报警?”做娱乐行业的,都很忌讳警察上门,怕影响自己的信誉和生意。 赵名鼎见黄志远点了点头,遂也点了点头。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七章 欺人太甚 那领班年纪虽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处理突发的事情却非常老到,看黄志远和赵名鼎点头答应私了,马上叫手下搬来几箱啤酒招呼大家坐下喝酒,转身想带两人进旁边的房间私聊,却被黄志远拒绝了。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用进房间,就在这里解决。”黄志远阴险地笑了笑,甩了甩他那油光锃亮的头发,那妙龄少女也在一旁扭怩作态,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时不时沾一沾根本没有泪水的双眼,偶尔还向黄志远抛一个媚眼,那副丑态实在令人作呕。 赵名鼎见黄志远不愿进房间商谈,分明是怕吃亏,想要在大厅里以众欺寡,于是哈哈一笑,道:“黄公子,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无冤无仇?笑话,你在大众广庭之下调戏我的女朋友,还说无冤无仇?”黄志远冷笑道。 “那你想怎么解决?”赵名鼎不动声色地问道。 “很好解决,从明天起,你离开广东,不再踏进半步,远离我的女朋友。”黄志远笑道。 “那如果我办不到呢?”赵名鼎也笑道。 “既然答应了给歌舞厅面子不报警,那么就按江湖规矩来处理了。”黄志远招了招手,叫道,“搬五百瓶啤酒来,贯顶!” 所谓贯顶,就是双方各派一个人出来,每喝完一瓶啤酒,就把啤酒瓶砸到自己的头上,谁喝的酒多砸烂的瓶子多谁就获胜,败者按胜者的指令行事。 “要赌,那就赌一局大的。”赵名鼎笑道,“我输了,我离开广东,不再踏进半步;你如果输了,就离开大陆,也不得踏进半步,并且,离吴媚小姐远一点,不得靠近。另外,看在吴媚的面子上,我一个人对你们这里所有的人,省得到时她说我欺负你,毕竟你是她的追慕者,虽说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你!”黄志远脸色涨得通红,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敢了?”赵名鼎微微一笑,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道,“我叫吴媚过来,作个见证。” 出乎赵名鼎的意外,电话很快就通了,手机那边传来了吴媚悦耳的声音:“请问哪位?” “阿媚啊,我是鼎哥,过来丽晶卡拉ok歌舞厅一起喝一杯。”赵名鼎故意用命令式的语气和吴媚通电话。 “赵名鼎,是你?你在哪个房号?”电话那头,传来吴媚略带惊讶和喜悦的声音。 “我在歌舞大厅。”赵名鼎说完,就挂了电话,也不管她答没答应。男人嘛,就要有男人的气魄。 赵名鼎才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歌舞大厅的门就被推开,两位身材高挑身着墨绿色旗袍的美艳佳人款款而入,分花拂柳而来,站在了赵名鼎的面前,略施粉黛的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秋波流转,顾盼生辉,正是吴媚和李惠英。两人身高都一米七,加上高跟鞋,站在身材挺拔身高一米八的赵名鼎跟前,形成了一幅绝妙的风景画。 “赵名鼎,你终于舍得现身了,唵?”吴媚眉目舒展,笑道,“上次才一照面你转身就逃,是什么意思?怕我吃了你啊?今天又是什么风,让你打电话主动约我?” 赵名鼎虽然心中承认上次猛然见到吴媚和李惠英在一起,内心有那么一丝丝怯意,但脱口而出说吴媚是自己的女朋友确实过于孟浪,自己的逃避不过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吴媚和李惠英的下意识之举。但是现在,赵名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从圣得堡辞职,再面对曾经的上司李惠英,曾经因为上下级关系所带来的那份无形的压力已消失殆尽,此刻英俊刚毅的脸庞上所展现出来的那一抹自信的微笑立时将吴媚内心深处那一点矜持彻底扫除。 “今天约你来呢,一是叙旧,二是有件事情要请你拿拿主意,免得伤了无辜。”赵名鼎说着,朝黄志远抬了抬下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当是你的发小吧?” 黄志远自打吴媚和李惠英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声不吭,变得畏畏缩缩起来,不见丝毫雄风,此时见赵名鼎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竟变得有些手脚无措,而他身边的那位妙龄少女见事不妙,早就悄悄和他拉开了距离。 “小远,怎么回事?”李惠英自进门以来一直没有说话,但也感觉出了室内气氛的不正常,此刻见赵名鼎对黄志远说话缺乏最起码的尊重,就知道双方肯定有过节,也了解黄志远虽然在自己和吴媚面前比较收敛,但平时为人其实非常跋扈,喜欢持强凌弱,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和吴媚不爱和他来往的原因,此时开口询问,不过是提醒他克制自己,不要引火烧身,因为赵名鼎今天所显示出来的那种气势让她感到了某种危险,那种感觉就象自己身无遮掩站在了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面前。 “他……他……”黄志远张口结舌,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在吴媚和李惠英面前说赵名鼎调戏自己女朋友这种话,黄志远是万万不敢说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我看你人多势众,好大的威风啊!”吴媚狠狠瞪了黄志远一眼,对赵名鼎歉然道,“如果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我叫你过来是喝酒的,不是让你来替他道歉的。”赵名鼎笑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你们的朋友,省得到时伤了和气。他今天陷害我,我无所谓,但是我朋友的小卖铺被他叫人砸了还要敲诈勒索,我却是忍受不了。” “你老实坦白,这小卖铺是你叫人砸的吗?”吴媚和李惠英齐声问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必有鬼,作为社会精英层的吴媚和李惠英是何等的聪明,打从踏进大门的一瞬间就对赵名鼎有了新的感受,相信他不是信口开河,所以处处压着黄志远,生怕他一不小心惹怒了赵名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两人虽说不待见黄志远,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家族之间也颇有渊源,所以不想看着他四面树敌。 “天地良心,这小卖铺被砸之事我不知道,确实不关我事。”黄志远哭丧着脸道。 “看在两位美女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赵名鼎谈谈一笑,道,“如果我不露一手,估计你是不会心服的。”说着,掏出几枚钉子,手一扬,五枚钉子齐刷刷地钻过了十米远的台面上,排列得整整齐齐。 “你还不认错?”吴媚望着黄志远,怒道,脸上却莫明腾起一片红云。她心里明白,黄志远一定是为了自己在吃赵名鼎的干醋,所以才找他的麻烦,上次在广州东方宾馆自助餐厅内的事情就是这次事件的导火索。对于黄志远的纠缠,吴媚也是很无奈,虽然自己已经明确告诉了他彼止之间是没有可能的,可自己所到之处总能看到黄志远的身影,对此却是不能多说什么,毕竟每人都有自己的自由。 “我错了,请你原谅!”黄志远倒是很乖巧,就着梯子下台,倒了三杯酒道,“我自罚三杯!”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从怀里掏出一沓钱丢在柜台上,领着自己那班人马扬长而去。 “怎么样,继续?”吴媚头一歪,望着赵名鼎问道。 “那当然!”赵名鼎招了招手,对跑过来的领班道,“给我拿个包房。” “看你这神气,发财了?”李惠英笑着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讶异。共事多年,自己对赵名鼎还是有所了解的,但今天的赵名鼎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说笑着,一行五人跟着领班去向包房,吴媚也打电话将包房号告诉了自己和李惠英先前约好的朋友。当夜大家都尽兴而归。 第二天一早,赵名鼎早早来到了公司,将辞职申请交给了李惠英后,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离开了圣得堡,成了一个自由人。 赵名鼎实在想不通自己和何才善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导致小卖铺被砸,可是两天过去了,却毫无动静,没人过来找事,赵名鼎也就顺其自然,足不出户,端坐在床上练功,重点放在演练龙鳞护心甲的收放,作好一切准备。三人商量好,张宝隐藏不出作为后手,何才善作为赵名鼎的助手只负责辩认来人的身份然后借机撤走,留下赵名鼎一人唱独角戏。开始的时候何才善和张宝死都不同意只留下赵名鼎一人冒险,直到赵名鼎让两人联手攻击自己,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将之击倒,这才同意。 时间慢慢过去,夜幕降临,作好了充分准备的三人各就各位,只等来人上门,来个翁中捉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又开始了,当时针指向十点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大马力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五辆摩托车瞬间就到了何才善的小卖铺前停了下来,后座上各坐着一个手持棒球棍的人,全都戴着安全头盔,看不清面容。 “钱准备好了吗?”坐在第一辆摩托车后座上的年轻人下了车,走到小卖铺门口,取下了头盔,问道,正是三天前来要钱的那人。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八章 绿水长流 那五辆摩托车是铃木隼gsx1300r,清一色的红色,3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让它看起来就象一道红色的闪电,成为了无数热血青年梦寐以求的座驾,只是它价格不菲,每辆不低于二十万人民币,能买得起的人非富即贵,是以当赵名鼎看到那五辆摩托车齐刷刷地停在小卖铺门前的时候,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知道遇到了硬骨头。 “这是老板,你和老板谈。”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何才善在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无误后,将赵名鼎推了出来,自己漫不经心地走进了小卖铺,进了里间,拿了一条齐眉长的22号钢筋埋伏在了后门的出口。 “什么事?”赵名鼎明知故问,放眼望去,只见来人是位二十三四岁左右的青年,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修长,体格健壮,长得英俊潇洒,相貌堂堂,一头短寸更添精神。 “你欠我的钱今天到期了,我是来收债的。”青年答道,神色淡然。 “你我素不相识,我怎么会欠你的债?”赵名鼎淡淡一笑,道,“欠钱还债,这本是份内之事,但也不能信口开河不是?你说我欠你的债,可有借条依据?” “这样看来,你是要赖帐了不成?”青年也淡淡一笑,问道。 “你这是敲诈,明白不?你们老大是谁?叫他来和我谈。”赵名鼎实在想知道他们的背后指使人是谁。 “老大?什么老大?我就是老大!”青年变得不耐烦起来,“废话少说,快把钱拿来,否则就关门滚蛋!” “赖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赵名鼎神色一凛,正色道,“你们今天不赔偿我的损失,休想离开此地半步。” 赵名鼎话音未落,就引来一阵哄堂大笑,原本坐在摩托车上一言不发的那些人笑得东倒西歪,纷纷下了摩托车,向赵名鼎围了过来,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将他打趴下。 “我这小铺子经营多年,如今被你们砸了,这可就断了我的生路,所以,你们最少要赔我五十万才行。”赵名鼎此时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伙人是受人指示,专门来找自己的麻烦,所谓的三天后来拿钱,不过是逼自己露面的手段而已。如果真的是社会上的混混想要收保护费,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也不会这么有耐心。 虽说是夜晚十点多钟,但是在街上闲逛的人依然很多,喜观看热闹是全国人的通病,所以小卖铺周围很快就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但都站在十米开外,以防打斗时伤到自己。 “我看你是自信得昏了头。”青年笑了笑,双手握拳,全身关节咔咔作响,道,“你想要我赔钱,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广东。” “就凭你?”赵名鼎轻蔑地笑了笑,道,“我看你们还是全部一直上吧!” 此语一出,四周一片哗然,都以为赵名鼎是吓昏了头脑,以致于胡言乱语。 那青年似乎被赵名鼎的轻蔑态度所激怒,不再搭话,左脚一个垫步,右拳直击赵名鼎左太阳穴,跟着右脚往右跨出一步,左拳直击赵名鼎右太阳穴,跟着身子往下微蹲,又是左右两拳击向赵名鼎的腹部,整个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那青年虽然攻击凶猛,可赵名鼎却神色自若,双腿站立不动,右手手掌拍出四下,将青年的凌厉攻击化为无形,跟着上前一步,抬起右脚踢在了青年的胸口,那青年防不胜防,一下跌出去五米开外,身子甫一着地,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双手一挥,叫了一声“上!”其余九人便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冲了过来,对着赵名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揍,赵名鼎右手一伸,夺过了一根球棍,使出了家传的齐眉棍法,专打对方双脚和握棍的手指,三两下就将对方全打趴在地,各自抱着手脚哀号不止。 那领头青年站在一旁,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九个打一个是杀鸡用牛刀,谁知三五下就被打得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不觉大怒,右手往后腰一伸,掏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对着赵名鼎就要开枪。赵名鼎虽说以一对十,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那青年伸手往后腰掏东西,以为不过是匕首之类的武器,待见他掏出来的是一把手枪并将保险打开,一个滑步就到了他的跟着,在他对准自己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将他持枪的手往上一托,就听“呯呯呯”三声枪响,四周围观的人立时四处奔逃,互相践踏,哭爹喊娘起来。 赵名鼎在将青年的右手往上一托的瞬间,另一只手一把将他手中的手枪夺了过来,手枪到手的瞬间,不觉呆了一呆:这哪里是一把真正的手枪?分明就是一把仿真枪!那三声枪响,竟然不知道是谁甩出来的三个爆竹,让人虚惊一场。就在赵名鼎一愣的瞬间,一股劲风袭来,赵名鼎将手中的仿真枪一丢,身子一伏,那股劲风从他头顶快速掠过,还没来得及直起身来,第二股劲风袭到,也从头顶快速掠过。赵名鼎身子往后一纵,和对方拉开了距离,直起身来,这才看清偷袭自己的是位身强力壮的年青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和自己不相上下,双腿微屈,前弓后箭步,双手戴着皮质的半指拳套一前一后放在下巴处,双眼紧盯着自己,保持着攻击的姿态,显然是为救那青年而显身的保镖。 赵名鼎见对方不再攻击,出就站直了身子,道:“我再说一遍:把钱拿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你妄想!”那青年隔着保镖,依然嘴硬,做了一个上的手势,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开始拔号。那保镖逼不得己,只好挥拳朝越名鼎攻去,却被赵名鼎左手抓住来拳,右脚一扫,将之扫倒在地。纵身而上,将那青年抓了起来,双手一举,就要将他摔到地上,就听一旁有人喝道:“住手!”赵名鼎闻言,双手一转,又将那青年放了下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从一辆刚刚停稳的小汽车上走了下来,只消晚得片刻,赵名鼎就将那青年人丢到了地上。 来人四十岁左右,剃着平头,衣着普通,精神饱满,仪表堂堂,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见赵名鼎将手中的青年放了下来,双手抱拳道了声谢,道:“多有得罪!” “不敢!”赵名鼎双手抱拳,回了一礼。 “你的铺子被砸坏,理当赔偿。我帮你把铺子恢复原状,并赔偿两万块损失费,看是否可以?”中年人道。 “如果你是诚心实意,并且今后不再找我们的麻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按你说的办。”赵名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赵名鼎和何才善本就不想多生事非,这时见中年人求和,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中年人见赵名鼎答应得爽快,也一口应允下来,手一挥,车上马上递出来两叠一百元的现钞,中年人接过,转手递给赵名鼎,“请点数。” “看先生是诚心实意,这损失费就不用了,只需要帮我把铺子恢复原状就行。”赵名鼎见对方做事果断雷厉风行,也就没有接那送到手边的两万块钱。 “哦?”中年人有些意外,见赵名鼎不接那两万块钱,也就不再勉强,转手又递回了车内,对赵名鼎拱了拱手道,“青山不转,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完,返身回到了车上,对赵名鼎挥了挥手,一溜烟地开走了,那五辆铃木隼gsx1300r摩托车载着那一伙人也跟着追了上去,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快快离开!”那五辆铃木隼gsx1300r摩托车载着那伙人才一离开,派出所的巡警就到了,驱赶那些围观还没来得及散开的人群离开。 “真是奇了怪了,这些人来势汹汹,可雷声大,雨点小,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宝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那些人打不过九鼎,怕了呗!”何才善边关铺门,边回道,“只是可惜了,到手的两万块钱又没了。” “你真是见财眼开!”赵名鼎不耐烦地踢了何才善的屁股一脚,道,“要喝酒的跟我来。”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吴媚打过来的。 “赵名鼎吗?我们被人堵在ktv的包房里,出不来了,你能不能来帮帮我的忙?”电话那头,传来了吴媚焦急的声音。 “哦,你在哪里?”赵名鼎一听,忙问道。 “我们在珠海君悦来酒店六楼的ktv包房里,你快来救救我!”吴媚着急道,“我和李惠英都在这里。你不来救我们,我们就死定了!” “别着急,我们马上过来!”赵名鼎一听,挂了电话,对何才善和张宝一摆头道,“快,找车去珠海的君悦来酒店!” “人生地不熟,你要跑到珠海去英雄救美?”何才善一脸的惊愕。 “少废话,快点!”赵名鼎又踢了何才善一脚,没好气道。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二十九章 生死考验 从坦洲镇中心到珠海市中心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赵名鼎硬生生逼得的士司机三十分钟就开到了君悦来酒店。 按理说,吴媚和李惠英无论是在珠海市还是坦洲镇所在的中山市,甚至是整个广东省,都有不错的人脉关系,遇到问题都可以轻松地解决,根本不用找自己这个无依无靠的外来打工仔,可她们偏偏找到了自己,这到底是什么缘故?赵名鼎一直想不通,也就不去再想,到达目的地后,叫何才善和张宝在后面见机行事,从楼梯上去作为接应,自己则率先一步坐电梯上去,到六楼的ktv房找吴媚和李惠英。 广东所有酒店ktv房布局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七绕八拐布置得像迷宫一般,不是熟悉的人要想进去或出来,没人带路就容易迷路。为了不打草惊蛇,赵名鼎到了六楼走出电梯,没有要服务生给自己带路,而是随口报了一个房号,神态自若地朝里面走去,神经却绷得紧紧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地寻找吴媚所说的v609号房。 七绕八拐之后,在一片嘈杂声中,赵名鼎终于看到了v609号房,一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服务员站在包房的门口,见赵名鼎走近,弯腰鞠了一躬,说道:“欢迎光临!” 赵名鼎点了点头,走近了v609号房,心里却感到非常地怪异,待走到门口,才发现这怪异来源于v609号房里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声音。赵名鼎示意门口的服务员将v609号房的门打开,这服务员这才开口问道:“请问您是赵名鼎先生吗?”得到赵名鼎的肯定后,说道:“吴小姐让我转告您,她和朋友们在十三楼等您。” 珠海君悦来酒店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地处珠海市中心,占地四万多平方米,楼高十三层,集休息、旅游、商务活动于一体,装修豪华,服务周到,常常客满为患,一房难求,饶是如此,第十三楼依然不对外开放,吴媚能使用到第十三楼,得有多大的能力和面子?只是赵名鼎根本不清楚个中内情,听闻吴媚在十三楼,来不及通知何才善和张宝,转身就上了通往十三楼的电梯,生怕晚到一刻,吴媚和李惠英就会多一份危险。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十三楼到了,映入赵名鼎眼帘的是一条厚厚的红地毯从电梯门口一直通向两扇气派的大门,两位身强体壮身穿保安制服身高在一米九的青年一左一右守在大门两侧,虎视眈眈地望着赵名鼎。 “请问有何贵干?”大门左侧的青年问道。 “哦,我找吴小姐。”赵名鼎回道。 “请问您尊姓大名?”大门右侧的青年问道。 “赵名鼎!”赵名鼎一边回答,一边漫不经心地向大门走去,那大门左侧的青年听了赵名鼎的回答,拉着衣领低声说了几句话,倾听了片刻,和右侧的青年一起,把门打开,对赵名鼎做了一个请入内的手势。赵名鼎朝门内望去,双眼一眯,抿嘴一笑,神色自诺地走了进去。 室内富丽堂皇,灯火通明,长约二十米,宽约十米,地上铺着厚厚的暗红色的地毯,入门处两侧各站着五位留着寸头的彪形大汉,清一色的黑色西装,红黑条纹的领带,黑色的皮鞋擦得油光锃亮。正对门口尽头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彩色牡丹图,下面摆着一张浅黄色的方桌,四把椅子,四位佳人围桌而坐,谈笑风生,在主位的侧后方,站着一位身穿便衣的年青人,约莫二十四五岁左右,在大门打开的瞬间,五人的眼睛不约而同都盯向了来人,不再说话。 大门打开的瞬间,赵名鼎眼光一扫,将室内情形尽收眼底,见吴媚和李惠英安然无恙地坐在方桌的左右两侧,神色自若,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不觉抿嘴一笑,向众人点了点头道:“晚上好!” “我来介绍一下。”吴媚见赵名鼎走了进来,忙站起身来,指着赵名鼎向两位女士介绍道,“赵名鼎,前圣得堡的高管。”接着又向赵名鼎介绍了那两位女士,上首的那位叫何超妍,下首的那位叫吴玉。赵名鼎行完礼,又对站在何超妍身后的年青人点了点头,这才对吴媚和李惠英笑道:“你们不是好好的吗?要我帮什么忙?” “这还不清楚,英雄救美呗!”吴玉撇了撇嘴,酸溜溜的道,“不就是找了个男朋友,有什么好显摆的?” “我是吴媚的朋友,可不是男朋友,请别误会!”赵名鼎一看形势不对,赶紧声明。 “小玉,你怎么满身的酸味啊?”李惠英不理会赵名鼎的声明,望着吴玉,打趣道,“你这是吃醋了吧?” “我吃醋?”吴玉翻了翻白眼,做了个鬼脸道,“我这是替她高兴啊!” “有你这样替人家高兴的吗?说出来的话酸溜溜的。”李惠英也不遮遮掩掩,直怼了回去。吴玉吐了吐舌头,不再做声。 “其实说白了,就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多能打。”坐在主位的何超妍微笑道,“所以,我们就打了一个赌。” 听闻此言,赵名鼎有些无奈,笑道:“我又不是李小龙、成龙,也不是李连杰,能打得过谁?”心里却暗暗怪吴媚太多事,早知如此,就不过来了。 “你可别太谦虚!”一直没说话的吴媚这时接过了话头,绯红着脸,笑道,“打一场,也不会让你吃亏。” “看来,我是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赵名鼎不持可否,笑道。人心隔肚皮,虽说彼此见过几次面,但毕竟不熟,相互之间并不了解,有些事情是不能轻易答应的,让人牵着鼻子走可不好。 “吴媚和李惠英说你前几天晚上以一挑十无人敢应战,一手飞钉更是出神入化,无人能敌。”吴玉娇笑道,“要不你露一手我们瞧瞧?” “我又不是街头卖艺的,有什么好瞧的?”赵名鼎微微一笑,道,“你们慢慢玩,我回去了。”说罢,转身朝口门走去,猛然听到一声断喝:“站住!”徇声望去,却是一直静立在何超妍身后的那位年轻人在向自己发难,他走了出来,拔出手枪对着自己,从枪型来看,是意大利伯来塔公司为美军制造的m9制式军用手枪,弹匣容量15发子弹,有效射程50米。该枪力压群雄,在全球手枪排行榜中位列第一。赵名鼎闲时喜欢翻阅枪械杂志,以是对这m9手枪一上眼便认了出来,只是不明白这年青人为何一上来就对自己发难,拔枪相向,似乎有深仇大恨一般。 赵名鼎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双眼微眯,盯着他手中的手枪,双手握拳,拇指扣住了中指,一言不发。室内刹时一片安静,气温陡降,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让人浑身发冷。 “这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那位年青人板着脸,声音寒冷,右手稳稳地握着手枪,指着赵名鼎。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赵名鼎冷冷道,话音未落,就听“呯呯”两声枪声,对面墙上两盏壁灯应声而落,被击得粉碎,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赵名鼎身子一侧,双手中指连弹,使出了弹指神通,就听“啪”的一声响,那年青人手中的枪掉落在地,不等他俯身去捡,赵名鼎纵身一跃,到了他的跟着,双拳齐出,使了一招双龙出海,朝他的胸腹击去,这两拳威力极大,若被击中,免不了胸骨断裂,身受重伤。那年青人看赵名鼎来势凶猛,右脚往侧一跨,险险躲开了赵名鼎的双拳,接着左脚一抬,用力朝赵名鼎的腹部踢去,赵名鼎左手一钩,将他的左脚拦住,身子往下一沉,左脚朝他的右脚扫去,对方身子往后一倒,双手一撑,一个后空翻,避了开去,接着和身扑了过来,双方你来我往,大战了约有十分钟的时间,依然不分上下,就见那年青人几个后翻,拉开了和赵名鼎的距离,大声叫道:“不打了,不打了!”赵名鼎闻言,也就停住身形,冷冷地望着他,静观其变。 “赵先生武艺高强,杨某甘拜下风!”年青人双手抱拳,对赵名鼎施了一礼,道,“请让我解释一下。” “幸会幸会!”赵名鼎双手抱拳,回了一礼道,“请讲!” “在下杨昌盛,仍遵何小姐旨意和先生过招,请先生恕罪!”杨昌盛笑道。 “你可知刀枪无眼,拳脚无情?”赵名鼎不悦道,“你真枪实弹,却是几个意思?” “请不要误会!”杨昌盛道,“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这手枪里的子弹,头两发是实弹,后面的都是空包弹。你若不信,可以把枪捡起来验证,看我说的是否假话。” 这手枪从杨昌盛手上掉到地上之后,便一直躺在地毯上没人靠近过,也没人动过,赵名鼎走了过去,将它捡了起来,卸下弹匣,看到里面的子弹果然是空包弹,这才相信杨昌盛讲的是实话,望向他的眼神,便柔和了许多,不再寒冷。 第一卷 粉墨登场 第三十章 纯金名片 空包弹是指只有弹壳、少量装药的子弹,通常用于训练和演习,近距离有杀伤力。并且,空包弹有两种,一种是收口式无弹头空包弹,一种是全形有弹头空包弹,此刻杨昌盛所用的便是收口式无弹头空包弹,所以赵名鼎一望便知所说非假,但无论如何,对方是动了真枪真弹,虽说只有两发真弹,并未造成任何伤害,就算事后加以说明,便实际上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难以释怀。 “赵先生,我真的是佩服你的胆量和身手!”一直静观不语的何超妍此时站了起来,亲手倒了两杯红酒端了过来,递给赵名鼎一杯,举起自己手中的那杯和赵名鼎碰了一碰,道,“刚才的安排,实在是冒昧,多有得罪,小女子这厢给你陪罪了,请满饮此杯。”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赵名鼎见她干了,也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知赵先生现在在哪里发财?”何超妍见赵名鼎杯中酒尽,又端起瓶子,将两人的酒杯满上。 “刚刚从圣得堡辞职,现在是无业游民。”赵名鼎笑道,和何超妍伸过来的酒杯一碰,又一口把杯中酒干了。 “哦,原来是自由之身。”何超妍再次把两人的杯子斟满酒,又一口干了,笑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赵先生能否答应?” “不妨说来听听。”赵名鼎微微一笑。 “我在珠海市投资的新酒店过几个月就要营业了,不知赵先生是否愿意屈尊,负责酒店的安保?”何超妍说着,回到座位上,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很薄但异常精致的金色名片盒,双手递给了赵名鼎,“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考虑好了再给我电话。” 赵名鼎双手接过名片盒,这才发现名片盒居然是纯金打造,表面布满作装饰的缠枝纹,左右两端那两个小小的红色凸点是红宝石,也是两个小按钮,同时按压下去之后,盒盖自动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纯金打造的名片,除了居中的何超妍三个字和底部的两个手机号码以及右上角的一个数字外,再无内容,并且都是用手工雕刻而成的虫鸟篆字,犹如一幅小小的图画,线条生动流畅,看似简单,实则花了不少功夫,简朴中透着豪气和大方。 “妍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三人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连你的名片都见不到,这小子才和你一见面,你就给他金名片,这不是偏心是什么!”吴玉说着,伸手便朝赵名鼎手中的金名片抓去,“给我!”赵名鼎见她抓来,身子一偏,躲了过去,顺手把名片盒放到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笑道:“你可别砸了我的饭碗!” “小玉,得了吧,你什么宝贝没有,会看得上我这张名片?”何超妍微微一笑道,“你如果真心喜欢,哪天我把名片制作人介始给你。” 吴玉虽然身材高挑,长相甜美,可实际年龄也不过十六七岁,一张嘴巴伶牙俐齿:“自己订做的又哪里比得上别人送的好?” “赵名鼎,这个名片盒,便是你今晚和杨先生对战所得到的收益,你不用为此而回报什么。”吴媚见赵名鼎把名片盒放到了口袋里,笑道,“如果你一定要想有所回报的话,那便是有空你可以请我吃饭,以示感谢。” “地摊烧烤这没问题,如果要山珍海味,那我可请不起。”赵名鼎想了想,笑道,“我有个朋友,烧得一手好菜,要不到时我请你们到家里来吃?” “赵名鼎,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李惠英见赵名鼎说要请吃烧烤,笑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何家大小姐给你的这张名片的珍贵之处?” “我是真不知道。”赵名鼎见问,望着何超妍道,“能否见告?”何超妍微笑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在赵名鼎进来之后,那十名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已经退了出去,此刻室内除了杨昌盛,便是自己的闺密吴媚、吴玉和李惠英三人,没有什么好保密的。 “何家大小姐十八岁那年生日,收到了何家家主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金名片便是其中的礼物之一,一共有九张,从一到九,每张名片都有一个号码,分别用同样是纯金制作的名片盒装着,你刚才收到的这张名片,便是其中之一,只是不知是几号。”李惠英见何超妍并不反对把这名片的来历公之于众,便继续介绍起来,“这名片首先珍贵的便是它的工艺,是由清朝皇家御用金匠唯一的传人王襄林花了一年时间精心打造而成。之所以说它珍贵,不仅仅是其工艺珍贵,而是王襄林在打造这九张名片的时候已是90岁高龄了,已经金盆洗手30年,而这也是他金盆洗手之后惟一亲自动手制作出来的东西,这份人情,那就大了。其次,拿着这张名片,在全球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都可以免费食宿,如有需要,每次还可以从酒店或银行里支取十万美金,只是每年支取的总金额不能超过五千万美金,相当于每天可以支取近十四万美金。所以,你想想看,这张名片珍不珍贵?我很好奇的是,你这张名片的号码究竟是几号,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不?” 赵名鼎没想到这张名片如此珍贵,更没想到素昧平生的何超妍会对自己如此信任和大方,一时竟呆住了,待到醒悟过来,如被火炙,连忙将盒子掏了出来,双手捧着就想还给何超妍,可一想到何超妍竟然已将名片送给了自己,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自己如果退还,显得小家子气,没有见识,于是顺势递给李惠英道:“想不到这张名片如此珍贵,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真是井底之蛙。帮我看看这中第九号?”说完,对何超妍歉然一笑,道:“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何超妍报以一笑。 李惠英接过盒子,轻轻按住那两颗红宝石,就见盒盖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所装的名片,只见名片的右上角雕着一个虫鸟篆文九字,不觉一怔,思索片刻,笑道:“不错,不错!”吴媚和吴玉凑过去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道:“不错什么?” “这名片送得好,这号码九字更是妙!”李惠英笑道,“赵名鼎这个鼎字,本来暗含一言九鼎的意思,现在这个九字归于他,那不就成了名符其实的九鼎?不过叫九鼎太过显眼,不如改叫九哥好一些。” “不错不错,我们今后就叫他九哥好了!”吴媚和吴玉一致赞同,一旁的何超妍和杨昌盛也觉得这小名起得好。 “坏了!”听到李惠英提到九鼎二字,赵名鼎猛然想起何才善和张宝还在外面,只怕正在苦苦地寻找自己,又不敢给自己打电话,找了半天找不着,会着急上火,连忙掏出手机,拔通了张宝的电话,告诉了他们自己的位置,叫他们到十三楼来。正在酒店里急得乱窜的何才善和张宝接到赵名鼎的电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见面之后,免不了对赵名鼎好一通埋怨。赵名鼎见他们到了,也就借机告辞,婉拒了杨昌盛开车送他们回坦洲的好意。 “九哥,这个送给你!”杨昌盛见赵名鼎坚持不要自己开车送,从靠墙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提包,递给了赵名鼎,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把插在黑色枪套里的手枪以及几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匣。 “这把m9可是私人定制,弹匣容量为20发,某些部位的尺寸比正常的稍微大一点,所使用的材料也都是特制的,无论是射程、精准度以及威力和使用环境都比正常的要得多好,所以我称之为m9-l型。”杨昌盛笑道,“除了弹簧,其它零部件都是由陨石切割打磨而成,两把手枪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完成。一般手枪的有效射程是40-50米左右,但是我这把手枪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100米,并且,无论你连续打多少发子弹,枪身都不会发热,枪管也不会有受热膨胀的现象。当然,它比一般的m9要重一些,后坐力也要大一些,这些习惯了就好。” 私自拥有枪支是违法的事情,可是看到杨昌盛的那股热情劲,赵名鼎不忍心拒绝,于是把小提包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朝大家挥了挥手,带着何才善和张宝出门朝电梯走去,到酒店门口叫了辆的士,返回坦洲。 “我看你就是重色轻友,自己一个人跑到十三楼去和那些女孩子鬼混,却叫我和张宝到六楼去接应你,搞得我们把六楼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你的影子,你若再不打电话过来,只怕我们就要把酒店内所有的客房都搜一遍了。”何才善愤愤不平道。 “就是嘛,长时间不见你的影子,我们能不担心你吗?”张宝接口道,“既然你平安无事,又搭上了两位美女,今晚你是不是应当请我们爽一爽?”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么能说是欺骗你们呢?至于喝酒的事情,好说,到了坦洲我请你们就是了。”赵名鼎将身子往后一仰,靠在座椅上,叫道,“好舒服啊!”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一章 末帝遗旨 回到坦洲,已是凌晨2点,赵名鼎叫何才善和张宝去打包宵夜,自己带着小提包先行回到小卖铺,迫不及待地从小提包中把那把特制的m9-l手枪拿了出来,这才发现这把私人定制的m9-l手枪太完美了。 横枪跃马,保家卫国,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的梦想,作为军事迷的赵名鼎,对美军所列装的m9制式军用手枪,那是再熟悉也不过的了,但这把私人定制的m9-l手枪,硬是将m9所存在的缺陷全部改掉了。m9所存在的惟一缺点就是弹匣的托簧弹力不够,若经常压满子弹的话,会出现弹力不足,导致最上面一发子弹不能到位,此缺陷在实战中较为可怕。定制的m9-l不但解决了托簧的问题,还把弹匣容量由15发增加到20发,这在实战中具有压倒性的优势,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最让赵名鼎意想不到的是,定制的m9-l竟然将手枪口径从原来的9毫米改为了0.45英寸,使用0.45英寸的柯尔特手枪弹。经此一改,m9-l可以说是m1911al和m9的完美综合体,保持了两者的优势,却又摒弃了两者的缺陷,现在惟一的缺陷就是手枪的重量几乎接近三公斤,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太过沉重,但对于从小习武的赵名鼎来说,却是极其称手,就如那水磨禅杖之于鲁智深,青龙偃月刀之于关云长。最让赵名鼎痴迷的是,这把m9-l定制手枪除了弹簧,其它零部件都是由陨石切割打磨而成,其钢度强度和韧性都是目前的枪支所无法比拟的,那陨石在坠落过程中经过猛烈燃烧,已将杂质除去,存留下来的核心部份是再也无法摧毁的高密度合金,犹如那涅磐重生的凤凰,那独特的山川大泽般蓝黑色花纹泛着幽幽蓝色或黑色光泽。最让赵名鼎无语的是,除了手枪本身所带的弹匣,杨昌盛竟然在小提包里放了五十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匣,整整一千发子弹,大概是怕万一发生枪战,弹药不足。赵名鼎不由得感叹杨昌盛的大方和细心,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步。 大凡枪战,最危险的时候,便是子弹打光了要换弹匣的那一瞬间。换弹速度越快,便越能占据先机。赵名鼎意念一动,左手微招,手中便多了一个弹匣,两秒钟之内便将弹匣换好了。赵名鼎又将手枪和弹匣放到床上,意念一动,两手微招,手枪和弹匣稳稳地回到了手中。赵名鼎又将手枪和弹匣放到乾坤袋中,意念一动,手枪和弹匣同样是招手既至,再意念一动,手中弹匣和手枪又回到了乾坤袋中。至此,赵名鼎和m9-l达到了完美的人枪合一的境地。 把枪支弹药妥善地收藏在了乾坤袋里后,赵名鼎又把黄金名片盒拿出来,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纯金名片欣赏了一会,盖好盒子把玩了一会,也将之妥善地放到了乾坤袋,并决定有空去测试一下,看能不能通过安检。 何才善和张宝把宵夜打包回来后,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小提包里的枪支弹药,三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宵夜,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三人被一阵拍门声吵醒,何才善打开铺门,原来是有人来修砸烂的铺子,说是要一周时间才能弄好,三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去东莞张宝处,说走就走,收拾好东西,叫了辆车,直奔东莞。 晚上吃过晚饭,闲来无事,赵名鼎将传国玉玺拿出来给大家把玩了一会,但并没有急着把玉玺放回到盒子里,而是开始仔细察看装玉玺的盒子。 这盒子所用木材非常特殊,黄中带浅绿,在灯光下金光闪闪,隐隐有金丝浮现,见未所见。 这盒底有一个放玉玺的卡座,用黄锦垫着。黄丽把那黄锦拿起,只见背面笔迹婉然,细看之下,却是一封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鞑虏猖獗,国途多舛,凡有能安国定邦之士,无论出身贵贱,量材而用,官赐一品,封万户侯。有能光复旧土者,王。钦此。祥兴元年三月初九日。 大家听黄丽读完这封圣旨,俱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能做鉴宝师,本领自然非同一般,得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中通人文历史。 黄丽看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笑道:“祥兴,是南宋最后一个皇帝赵昺的年号。看来这位小皇帝在登基之初,还想召集天下勇士,驱除鞑虏,兴复宋室。可惜回天无力,最终还是免不了跳海自尽。” 听黄丽说完,大家不由得都拍了拍额头。这段历史,历史教科书中都曾有记载,只是大家对于一个流亡的朝庭不太关注,是以都遗忘了,这时听黄丽提起,这才恍然大悟。 “这样说来,我们所去的那座古城,是一座陵墓了?”张宝问道。 “很有可能!”黄丽答道,“有机会的话,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看看。不瞒你们说,有关考古的书籍我虽然读了不少,但却没到过考古现场,这次有机会,我不想错过。” “有你这样的专家和我们一起,真是我们的幸运!”何才善笑道,尽管他自己也是一次没到过考古现场。 “黄丽,你能不能说说这装玉玺的盒子?我好象从没见过这种盒子。”张宝道,“说来惭愧,我们得到玉玺后,注意力只在玉玺身上,却忽略了这装玉玺的盒子和里面垫底的黄锦,更不用说发现这封圣旨了。” “说到这装玉玺的盒子,实在不比寻常!”黄丽道,“这盒子所用的木材叫金丝楠木,大有来头。” 黄丽说着,转回头四处寻找,张宝一见,马上拿起一个杯子,给她倒了杯水。 “哟,很默契,很关心嘛!”何才善见状,嘲笑道。 “好了,言归正传!”黄丽喝完水,将杯子放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装玉玺的盒子,是用金丝楠木做成。绝大多数人只听过没见过,因为自古以来,金丝楠木就是皇家专用木材,历史上金丝楠木专用于皇家宫殿、少数寺庙的建筑和家俱,明清两代均严格禁止除皇家以外的人使用金丝楠木。民间如有人擅自使用,会因逾越礼制而获罪。据《博物要览》记载,金丝者出川涧中,木纹有金丝。楠木之至美者,向阳处或结成人物山水之纹。木质坚硬耐腐,自古有‘水不能浸,蚁不能穴’之说。金丝楠,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灿若云锦,其高贵华美,摄人心魄。” “想不到一只小小的木盒,竟有这么大的来头!”何才善感叹道,“帝王奢靡腐化的生活,由此可窥一斑,难怪千百年来总有人一心想出人头地,高高在上。”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了享受荣华富贵,不择手段?”黄丽。 “在古代,纵不能一统天下称王称帝,但如能助帝王安邦定国,做个万户侯,也不错啊!”张宝道,“不是有一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这样一句诗吗?” “你既然想封侯封王,干嘛不领旨啊?”赵名鼎开玩笑道。 “废话,七百多年了,政权更迭,这样的圣旨已经是一道废旨,算不得数了。”张宝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身处当时,定会去领旨救国?”赵名鼎问道。 “那肯定!”张宝一脸的坚决。 “好!张宝听旨!”何才善装腔装势宣读起了虚拟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鞑虏猖獗,国途多舛,有能人异士张宝有安国定邦之材,封护国将军,官赐一品,另加封为嗣汉天师张真人称号,提举三山符箓,统领江南诸道派,匡扶宋室,光复旧土。钦此。祥兴元年三月初九日”读罢,拿起玉玺,往张宝的左手背上盖了下去。 玉玺刚接触到张宝的手背,就见他猛地一个哆嗦,似被火灼,手背上玉玺所盖之处竟然发出金光,清晰地显示出八个虫鸟篆字印迹: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金光显现,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倾刻就消失了,众人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再看张宝,也是安然无恙,没有丝毫的变化。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不由得问道。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玉玺还是受宋室意志所操纵,纵使相隔千年,在加盖了玉玺之后,这虚拟的圣旨依然有效。”黄丽看着张宝的手,轻声道,“看来,我们要卷入到南宋未年的战事中去了……” 听得黄丽讲出这话,大家半晌无语,似乎在为未来的战事担心。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名鼎和张宝以及何才善商量了一下,决定休息两天再去古城,同时找人看能不能鉴定那颗白色的鹅卵石。 三人在古玩市场闲逛了半天,也没遇到人能对张宝捡到的那颗白色的鹅卵石道出个所以然来。他们看了那颗白色的卵石,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不置一词。 傍晚的时候,赵名鼎在一个古玩铺里看到一个玉班指,正在把玩,就听身后响起了莺歌燕语般的声音:“先生,这个玉班指可合您意?” 赵名鼎一转身一看,不由得呆了。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二章 神剑认主 赵名鼎转过身来,见一位绝色美女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身材修长,面容姣好,就算用沉鱼落雁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觉心神一荡,忙屏息敛神,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怎么啦?”美女见赵名鼎神色有异,轻声笑问。 “哦,是这样的,我有一样东西,想请你帮忙鉴定一下。”赵名鼎不敢回答,忙岔开话题,放下正在把玩的玉扳指,把那颗白色的鹅卵石拿了出来,放到了柜台上。 “这是一块红皮白肉的和田玉籽料。”美女拿起那颗白色的鹅卵石端详了片刻后,说道,“肉眼不见结构,肉质紧密,色白如羊脂,红皮点缀,更添秀色。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割爱?” “哦,暂时还没有出手的打算。”赵名鼎回道。 “没关系。”美女笑道,双手递给赵名鼎一张名片,“今后先生若有古玩收藏和鉴定方面的需求,可以联系我。” 赵名鼎双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问道:“彭晓晔?” “没错,那是我的大名,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小名孔雀。”彭晓晔笑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能否留一个联系方式?” “我叫赵名鼎,大名鼎鼎的名鼎。”赵名鼎笑道,“只是我没名片,就留一个手机号码给你吧。”说着,掏出手机,拨响了彭晓晔名片上的手机号码,互存了姓名,这才告辞。 出了彭晓晔的铺子,赵名鼎汇合了何才善和张宝,打道回张宝的府。 “张宝既已受封为天师,这把上古桃木所制作而成的驱邪剑便应当归张宝所有。张天师作法除魔降妖,岂能没有桃木剑?”晚饭过后,喝茶闲聊的时候,赵名鼎从背包里把剑取了出来,递给了张宝,张宝也不再推辞,满心欢喜地接了过去,笑道:“光有剑还不行,你得教我符咒。” “教你不难,不过你得给我磕头,叫我师傅。”赵名鼎笑道。 “你想得美!”张宝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可不要说我不教你啊!”赵名鼎道。 “你爱教不教!”张宝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手中的剑鞘,突然脸色一变,把剑从剑鞘中拔出放到桌上,左手握着鞘身,右手握着鞘口,向各自相反方向慢慢扭动,然后一拔,竟从原来的剑鞘里又拔出了一个稍微小些的剑鞘,外面包着两块兽皮,展开兽皮,上面竟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和图案以及符号。 第一块兽皮抬头是《符箓总诀》四字,第二块兽皮抬头是《紫阳神功》四字。兽皮下剑鞘两侧各缠着一块尺寸相同的正方形牌子,长宽各二寸四分,厚一寸二分,都是上古桃木板雕刻而成。仔细瞧去,一块牌子是授箓法牒,正面从上至下刻着两行字,右边刻着:皈依道经师三宝;左边刻着:元始天尊授箓法牒;背面刻着数行字,抬头是:大罗天宗坛;正文是:张宝,道号广武真君,居江西省吉安市泰和县澄江镇北门村,壬戌年甲辰月乙酉日辰时生,授嗣汉天师之职;落款是:玄都玉京府。另一块牌子上刻着六字:嗣汉天师之印。 至此,作为天师所需要的道具都齐备了。 “怎么样?想啥来啥!”张宝收起兽皮和牌子,把剑鞘全部插好,笑道,“这剑和剑鞘要是能随意大小就好了。”话音未落,只见红光一闪,剑和剑鞘随声变成寸许,立在张宝掌中,片刻之后,又随其心意长至一米多高,如此几次,张宝手掌一翻,将之纳入袋中,笑意盎然。 何才善和黄丽在一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恭喜恭喜啊!”赵名鼎笑道,“如果一切齐备,也不用我教了。” 何才善掏出三枚古币抛向空中,反手抓住察看,如此几次,终于面露微笑,不再言语,只有黄丽一直摸不着头脑,望着三人,满脸的疑问:“怎么回事?” “这样说吧,这把上古桃木剑应该是认主成功。”何才善道,“大家应当看过《西游记》,齐天大圣在东海龙宫里拿到金?棒后,嫌大,连说了几个小、小、小,这金?棒就随着他的心意缩小到满意为止,所以又叫‘如意金?棒’。这上古桃木所制作而成的驱邪剑能随张宝的心意而变化大小,实际应当叫作‘如意剑’才对。” “言之有理!”赵名鼎和黄丽赞同道。 “不,我想给它起名为‘上古如意神剑’。”张宝笑道,“此剑能随我心意而变化,显然已经通神,而上古两字,方能显示出其尊崇之地位,是以名之为‘上古如意神剑’。” “好!”听完张宝的解释,大家都喝起彩来,这“上古如意神剑”确实比“如意剑”生动了许多,无形中也给对方添增了一种无形的威摄。 “黄丽,你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什么叫‘我们要卷入到南宋末年的战事中去了’?”何才善又提起了昨晚黄丽所说的话。其实大家都想知道这句话具体的含意。 “借尸还魂,这句话你们可曾听过?”黄丽问道。 大家闻言,禁不住都打了个寒颤。“借尸还魂”这句话,大家都是非常熟悉的,最让人耳熟能详的,当属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就是借尸还魂的典型例子。就现实的生活中,周边也经常有“过阴”的事情发生。 所谓“过阴”,就是从阳间到阴间。乡下有些人家有人病了,会去救神问卦,看阴阳。这替人看阴阳的人几乎都为已婚女性,称之为阴阳婆。阴阳婆替人看病的时候,往往会先到阴司去查病人的寿数。有些病人的病因,来自病人家死去的亲人作崇,这时候阴阳婆就会被病人死去的亲人灵魂附体,和病人说话,被灵魂附体的阴阳婆说话的声音和病人死去的亲人几乎一模一样。这时候,死去的亲人一般会提出要求,病人若按死去的亲人提出的要求去做,病很快就会好。现实生活中,确实是有这种事情发生,也经常经过过阴治好了病。 “你的意思是说,南宋末代皇帝因为对他的失败不满,所以他反施过来,实行‘过阳’,到阳间请人去帮他复国?”何才善问道。 按照他的理解,既然阳间的人可以过阴,那么阴间的人又为什么不能过阳?阳间的人可以经过过阴把病治好,阴间的人又为什么不可以经过过阳求得帮助从而复国? “看来何大哥的领悟力不错啊!”黄丽笑道,“既然张宝都已经领旨了,你们做兄弟的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黄丽,我的心脏不好,你可别吓我!”张宝笑道。 “我吓你干什么?这有可能是真的,我看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吧,别到时措手不及!”黄丽道,“到时军令如山,不听从是要砍头的!”黄丽说着,做了个砍头的手势,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不由得都往后退了几步。 “又不是我砍你们的头,你们退什么退?难道我是鬼?”黄丽看到大家后退的动作,很是不满,“我也就是猜测,你们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依我看,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宝道,“只是不知我们要做什么准备?何才善也真是,你又不是太监,下什么圣旨嘛?现在弄得大家都神经兮兮了。万一这事是真的,到时就派你为先锋官,冲锋陷阵!”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张宝万一摊上了这事,我们是不会袖手不管,必定陪伴到底!”赵名鼎对张宝笑道,“都是天师了,还这么胆小怕事?抓紧时间修炼吧!别顶着个天师的名号,到时连画符驱鬼都不会,可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何才善不是也不会吗?”张宝笑道。 “你可知道他父亲外号叫什么吗?”赵名鼎见张宝开起了何才善的玩笑,问道。 “哦?叫什么?”张宝好奇道。 “何半仙!”赵名鼎笑道,“你惦量惦量一下这个外号的份量。”张宝闻言,一时竟不知说啥才好。 何才善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我看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重进古城的事情吧!”赵名鼎转移话题道,“我们怎样对付古城里的那些猛禽?” “哦,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你们能不能再详细介绍一下?”黄丽问道。 赵名鼎把古城里所看到的猛禽详细地复述了一次。大家都想不通:这座古城寂静无声,似乎空无一人,却又何来的猛禽? “说不定,这些猛禽是用来守护这座古城的也不一定。”黄丽思索了片刻,道,“我还是那句话,一切要实地调查过才可以下结论。” “问题是:那些猛禽看上去数量不少,简直是铺天盖地。面对数目如此众多且又凶猛的猛禽,我们怎样才可以进得去?”张宝道。 “我看那天挥舞那把上古桃木剑的时候,那些猛禽好象都有所顾忌,莫不是这把剑正是那些猛禽的克星?或者,这把剑可以镇得住那些猛禽?” “唔,我看好象也是。”张宝接话道,“到时那剑带上就是。反正这剑我现在是随身携带着。” “我想谈谈我的想法。”何才善接口道,“刚才黄丽提到‘过阳’一事,我也就想了一想:莫不是这座所谓的古城实际上是南宋末代皇帝的陵墓?他用那些猛禽为他守护这座陵墓,等待有才之士的到来,助他复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守护陵墓的猛禽就应当可以听从指挥,而这末代皇帝,也应当在这陵墓之中的某处待时而飞,重整旗鼓,收拾旧山河。” “有了,到时我们先给那些猛禽下一道圣旨,让它们乖乖听话。”张宝建议道。 “好主意!”众人一致赞同。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三章 地下皇陵 第二天一早,在张宝的带领下,众人再次进入古城,由于有第一次的经验,再次进去,就显得驾轻就熟,没在水路浪费过多时间。 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料,黄丽带了数码相机做摄影师,专门负责拍照。 来到入口,张宝把门楣上宋城那两个字指给黄丽看,同时叫黄丽拍了下来。黄丽看后,没发表意见,于是大家鱼贯而入,进入到石室。 来到石室,何才善在平台前的出口处先宣读虚拟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鞑虏猖獗,国途多舛,嗣汉天师张真人率众入宋城巡查,特令宋城内一切飞禽走兽,原地待命,无旨不得妄动,不遵者斩。钦此。祥兴元年三月初九日。” 何才善宣旨完毕,张宝提着上古如意神剑,率先走上了平台,靓观变化,待确定再无猛禽之后,这才招呼大家出来,向塔下走去。 古城里,依然是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大家从塔顶拾级而下,细数起来,却是三九之数,一共二百七十级台阶。由于年代久远,台阶上爬满了苔藓,脚踩上去,竟象踩在地毯上一般,感觉很是舒服。 古城里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寂静无声,显得分外的诡异。大家小心翼翼地从塔顶上拾级而下,脚下踩着厚厚的干苔藓,如走绿色的地毯。 下得台阶,面前是一条宽阔笔直向前延伸的大道,大道的两旁,是一些大小、间距、高度相同的石块砌成的正方形房子,大约有两米高,向着大道的方向有一扇小小的石门,凑近细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八个大字:赤胆忠心,为国捐躯。 “从这八个字看来,这是一座坟墓,”黄丽道,“只是,我们没有更多的资料,所以无法判定这些坟墓里埋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这石碑上不是刻着‘赤胆忠心,为国捐躯’八个大字吗?”何才善接过黄丽的话,道,“这可以说明坟墓里埋的是为国捐躯的战士。” “我的意思是说:不知是哪个朝代的将士。”黄丽回道。 “看看石碑上有没落款,不就知道了?”张宝说着,俯身仔细察看那些石碑,却没看到任何落款之类的文字。 “奇怪,按理说,若是坟墓立了碑的话,不可能没有落款啊!”张宝抬起头来,一脸的迷惑。 从大道上朝两边望去,那些大小高度一致的坟墓排列得非常整齐,纵横交错,一眼望不到边。 “如果这些坟墓里埋的都是为国捐躯的将士,那得有多少人?”赵名鼎叹道。 “如果确定这座古城里埋着南宋末代皇帝,那么这座古城就应当是一座皇陵,不是古城了。”桃子接话道,“据记载,宋军和元军最后一战是厓山海战,战败后,南宋末代皇帝被大臣陆秀夫背着跳海自尽,不少后宫和大臣亦相继跳海自杀,宋军民十余万投海殉国。所以,若这座古城确定是南宋末代皇帝的皇陵的话,那么,埋在坟墓里的,自然是厓山海战为国捐躯的军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也好解释为什么这些石碑上没有落款了。”何才善道,“厓山海战,皇帝跳海自尽,军民殉国,宣告南宋王朝的结束。宋之不存,而葬者又不愿用元朝的年号,是以无落款了。只是,不知是谁把这些将士埋葬在这里?看这些坟墓的数量,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得耗费不少的人力和金钱。在战后,有谁愿意埋葬这些南宋亡国的将士?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那些还活着的南宋遗民。” “我看还是往前走吧,看能不能在前面得到答案。”黄丽说着,沿着宽阔的大道,带头向前走去。 从所带的罗盘上可以看出,众人来的方向为正南方,所以他们沿着宽阔的大道向前走,就是走向正北方。这宋城(姑且这么称呼吧)方圆五平方公里,有南北两条主道在城中心交汇。要想走到大道的尽头,也得花不少的时间,远远望去,大道的尽头,似乎立着一座巍峨的宫殿。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座宫殿就是南宋末代皇帝赵昺的寝陵。”黄丽说着,加快了步伐。大家一听,兴奋不己,跟着加快了步伐。 众人刚走到宋城南北大道相交的十字路口的中心,就听耳边响起了“嘶嘶”声,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四周密密麻麻冒出了很多蛇,慢慢向众人涌来。这南北大道将宋城分成了四块,涌向众人的蛇也分成了四个方阵,一起昂着头,吐着信子,将四人围在了十字路口的中心。 看到那么多的蛇涌来,大家都吓了一跳,黄丽更是吓得尖叫起来,只有赵名鼎比较冷静,叫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何才善,你不是下过圣旨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蛇出来?”张宝问道。 “我怎么知道?”何才善回道,突然一拍脑袋,“该死,我的圣旨里只提到飞禽走兽,而蛇不属于飞禽和走兽,所以那道圣旨不管用。要不,我现在再下一道圣旨?” “不行,没带玉玺,圣旨就不灵。”赵名鼎道。 “那该怎么办?”黄丽看着那些越围越近的蛇,急了,“你们快点想办法啊!” 赵名鼎放眼望去,那些蛇清一色是剧毒的眼镜王蛇,大都有小孩手臂粗细,昂头挺胸,“嘶嘶”地吐着信子。这眼镜王蛇不但剧毒,还很残酷,以吞食其它蛇类为生,缺少食物的时候,会同类相食,是以在眼镜王蛇活动的范围内很难找到其它蛇类的踪迹。若被眼镜王蛇咬到,半小时之内没得到救治,人就会丧命。 面对蛇阵,大家一筹莫展,不敢轻举妄动,眼看着那些凶猛的眼镜王蛇带着浓烈的腥臭味越来越近,赵名鼎别无它法,只能作法把它们驱散了,于是捏了一个剑诀,念起咒语,朝着四周的蛇群一指,大喝一声“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时,奇迹发生了,就见那些高昂着头的眼镜王蛇慢慢地俯下了身子,掉转头往后退去,倾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象从来就没出现过一般。 “九鼎你也真是,能驱蛇,早点作法不就得了,害得大家没来由担心了半天。”张宝埋怨道。 “我这也是最后一搏,不是最后关头不敢试。”赵名鼎苦笑道,“我的道术也是刚刚学,又没驱过蛇,谁知道有没用?天可怜见,这道术没白学,关键时刻还是救了一命。” 蛇阵虽撤,可腥味犹存,大家心有余悸,向前走的步子迈得就很谨慎了。一朝被蛇围,十年怕快走? 终于走到了大道的尽头,来到了一座宫殿面前。这座宫殿坐北朝南,屹立于高台之上,和进来的金字塔遥相呼应,不过比金字塔要略高大一些。 四人拾级而上,细数起来,台阶也是三九之数共二百七十级。那宫殿只有一层,用石块砌成,端坐于高台之上,庄严肃穆,气势非凡。门楣上从右到左刻着“潜龙宫”三个大字,门的两侧刻着八个稍小些的大字,右侧:祥瑞纷呈;左侧:兴隆宋祚。在宫殿前的平台上正中央正对着宫殿门中心的位置,摆着一个大型石制的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枝大拇指粗细长约二十厘米的香,呈绿色。赵名鼎一时好奇,把那三枝香拨下来一看,触手温润,却是三枝翡翠雕刻而成的香。这翡翠看来是上品,通体晶莹翡绿,没有一丝杂质。最奇特之处,在于这香的顶头,都有一点红,远远看去,犹如这香一直在燃烧,没有熄灭。 赵名鼎随手把这三枝翡翠香递给黄丽,俯身往香炉中看去,只见香炉中三个一堆,一共三堆九只金元宝,虽然蒙着一层灰,却不失本色,在阳光下依然闪闪发光。 “哈哈,金元宝!”何才善笑道,“发财了!”说着,把宝贝全部装进了背包里,又仔细地察看了一圈,确定再无财宝后,这才继续向宫殿里走去。 这宫殿无门,门槛是石条雕成,左右各雕着一个龙头,含着这个门槛,意为“龙门”。在门槛内外地下的石板上,各刻有二个字。在门槛外,朝里刻着:出将。在门槛内,朝外刻着:入相。取的是“出将入相”之意:出征可为将帅,入朝可为宰相。 “过了这道门槛,大家都跳进了龙门,可以出将入相了。”赵名鼎看着地下的字,笑吟吟道,“看来大家今后非富即贵,洪福齐天啊!” “但愿如此!”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宫殿其实并不大,不过是一个缩小版的金銮殿,九丈见方,地上铺着方方正正的青石板。殿里空空荡荡,殿上正中是一座石屏风,屏风下摆着一把石龙椅,龙椅前方摆着一张石案。石案正前方三米远处,摆着一个长方形透明的玻璃柜。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南宋末代皇帝赵昺就躺在那个水晶棺里。”大家往殿上走去的时候,黄丽轻声道,“看来,一切真相就要揭晓了!” “你说什么?”听黄丽这样一说,大们都吓了一跳,“南宋末代皇帝躺在水晶棺里?”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是这样。”黄丽肯定道,加快了步伐。大家呆了一呆,马上追了上去。 黄丽猜得不错,那个长方形透明的玻璃柜,确实是一个水晶棺,长约一米五左右,宽约半米。棺里躺着一个年约八岁大的小男孩,脚蹬龙靴,身穿龙袍,头戴龙冠,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脸色红润,似在熟睡,嘴唇微张,嘴里含着一颗珠子,发着绿莹莹的微光。 “奇怪,如果这小男孩真的是南宋末代皇帝,距今也有七百三十多年了,尸体怎么还完好无缺,栩栩如生?”张宝问道。 “一切秘密都在于他嘴里含着的那颗珠子。”黄丽道,“那可是颗龙珠,死者含之,魂魄不散,肉身不腐。” “那如果生者含之呢?”何才善忍不住问道。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四章 穿越时光 “生者含之,则可长生不老,腾云驾雾,得道成仙。”黄丽道,“这颗龙珠本是东海龙王敖光三太子敖丙的。敖丙被哪吒打死后,吐出龙珠,遗落在河边浅水的沙里,被一个渔翁捡到,从此龙珠就流落凡间,后不知被何人得到,放入这南宋末代皇帝之口,保他的肉身不腐,魂魄不散。这些都是没有记载的民间传闻。” “想不到这颗龙珠来历这么大,且如此珍贵!”听了黄丽的介绍,大家都大为惊叹。 “如果我们把龙珠取出,大家轮流使用,岂不是全部都可得道成仙?”何才善笑问道。 “这龙珠虽说可使生者长生不老,腾云驾雾,得道成仙,但也需有缘才行,不然,这颗龙珠也不会落到这位小皇帝的口中,早就被之前的获得者含着得道成仙了。”黄丽解释道,“这就像皇帝,同样是人,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皇帝一样。” 大家注目水晶棺中的南宋末代小皇帝,聆听着黄丽的解说,却见水晶棺前渐渐显现出一个光圈,光圈中一位身穿古装温文儒雅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正在朝水晶棺中的南宋末代皇帝行叩拜之礼,口中念念有词:“臣陆秀夫参见陛下!” 正惊疑间,就见宫殿里渐渐明亮起来,犹如白昼,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十二位盛装宫女将水晶棺打开,把那南宋末代小皇帝扶了起来,坐到铺上了彩锦的龙椅上,随后将水晶棺撒走。那小皇帝似乎刚刚睡醒,张开嘴巴打了个呵欠,就见那颗龙珠“咕噜”一声滑进了小皇帝的喉咙,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恭喜陛下!”那自称陆秀夫的中年古装男子道,“如太上老君托梦所言,今果有张天师一行四人前来护驾!” 闻听此言,大家大吃一惊,面面相觑,黄丽更是吓得脸都变色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在过阴?难道我们被穿越?难道我们……”一串串的疑问从四人心底冒起。 “既是张天师率众前来护驾,俱官拜护驾将军,请丞相自行安排张天师等军中职务,务求击退鞑虏,还我河山!”众人还在惊疑间,就听小皇帝清脆的童声在宫殿里响起,“若能收复旧土,封王!” “谢陛下!”陆秀夫说罢,回头朝四人招了招手,示意过去拜见小皇帝,嗑头谢恩。 “既来之,则安之!”张宝小声道,“走吧,大家过去拜见小皇帝!” 听张宝如此一说,大家也就走上前去,按电视里所见的方式朝小皇帝行了叩见之礼,并一一报上了姓名。 “有众位爱卿相助,定可驱除鞑虏,光复宋室!”小皇帝道,“由于陆丞相熟悉军务,众位爱卿就协助陆丞相防御元军。” “遵旨!”四人齐声答道,只觉内心气血翻涌,恨不得马上就奔赴前线杀敌,建功立业。 “前线军务繁忙,臣这就告辞,带众位将军奔赴前线杀敌!”陆秀夫说罢,朝四人招了招手,四人彼此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向宫殿门走去。 出了宫殿,只见门口停着七顶轿子和一班军士。每顶轿子安排八个人抬,正是所谓的“八抬大轿”。 陆秀夫安排四人每人坐一顶轿子,跟在他的轿子后,沿着宫殿前的大道一直往前走,待轿子停下,走出轿子,众人已置身于战船之上,只见上千艘战船用大绳索一字形连贯在海湾内,并立起楼棚如城堞,众多将士在船上来往巡视。 “莫非我们到了厓山海战的现场了?”张宝问道。 “正是!”黄丽答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 “很简单,那就是帮南宋末代小皇帝把鞑子赶回到他们的老家去!”何才善笑道,“我们的前途,早就被太上老君安排好了!” “太上老君?”黄丽不由得问道,“既然已安排好了,这场战争我们就一定会胜利吧?” “这可难说!”何才善答道,“战场上,攻守之势瞬息万变,贻误战机,则一败涂地。” “左丞相和太傅请各位将军相见!”四人正在议论,就见一个护卫前来禀报,随后引他们来到了一艘大船上,只见陆秀夫和一年老者并排站在船头,似在观察岸上情况。见四人到来,陆秀夫把他们介绍给了那年老者,并称他为“太傅”。 “太傅,这是张天师一行六人,已被皇上封为护驾将军。”陆秀夫右手平伸,朝向四人,向那年老者介绍道。 “老朽张世杰,未曾远迎各位将军,还请恕罪!”张世杰趋前两步,举手抱拳连连向四人拱手。 “太傅太客气了!”一见张世杰趋步走来,四人连忙行拜见之礼,单膝跪地,抱拳齐眉,“末将见过太傅!” “快快请起!”张世杰一见四人行礼,忙扶起前面的张宝,大家也就跟着起身,站在一边,静候下文。 “现在战事吃紧,还望张天师及众位将军鼎力相助!”张世杰举目远眺,忧心忡忡,“现鞑虏兵力强盛,我方困于海上,不知众位将军是否有破敌的良策?” “这……”张宝欲言又止,转头向陆秀夫望去,但见陆秀夫微微颔首,示意张宝继续说下去:“天师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既然太傅和丞相如此高看在下,在下就斗胆进言,供两位大人参考。”张宝清了清嗓子,道,“‘连环船’虽平稳,但毕竟行动不便,易受火攻,昔日三江口曹孟德就败于此,不可不察。” “依天师之意,该当如何?”张世杰问道。 “太傅见问,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宝道,“我等战船集结于海湾之内,先需预防敌方断我退路,故,当务之急,是先占领海湾出口,保护向西方撤退的路线,若鞑虏封锁海湾,断我退路,则我军将陷入绝境。其次,我军可乘鞑虏不备,选精壮之死士,夜袭敌营,于敌营中放起火来,大队人马兵分两路:一路见火起则接应,趁势抢滩,杀入敌大营;另一路则先趁夜色上岸迂回到敌后方,断其退路,见敌营火起,从后路杀入。如此三路人马并起,中心开花,前后夹击,或可杀敌一个措手不及,大获全胜。” “天师之言甚有道理,只是这精壮死士易选,却无人带领,怕是群龙无首,功亏一篑。”陆秀夫道。 “在下愿为死士领队!”赵名鼎头脑一热,不由得脱口而出。 “如此甚好!”张世杰和陆秀夫闻言,大喜,传令道,“来人,设宴!” “不,军务紧急,我看还是先选死士要紧!”赵名鼎回道。 “就依将军之言!”陆秀夫回头对传令兵道,“传令军中,每百人中选其最精壮者一人,于明天一早集合,供赵将军驱使!” 可是,等到坐下来和张世杰陆秀夫等分析军情的时候,大家非常绝望地发现:宋军已被封锁包围了。前有敌战船排阵相对峙,后有敌水师封锁出海口,陆上有骑、步兵封锁水源及樵采。 “从现在情形来看,我军已陷入困境!”张宝道,“所以,我们的作战计划必须修改:赵将军率死士袭击敌人陆上大营的计划不变,何将军率一支队伍阻断正面敌水师的救援,我则率一支队伍待敌正面水师救援陆上大营的时候偷袭,争取把正面敌水师解决。陆丞相率一支队伍接应金玉,张太傅固守大营,戒备出海口之敌水师。” “敌众我寡,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引起敌人的内乱,我方才有机可乘,我看,最好的方法是火攻!”赵名鼎提议道,“火攻有五种:一是火烧营寨,二是火烧积聚,三是火烧辎重,四是火烧仓库,五是火烧粮道。夜袭敌营,先放起火来,然后虚张声势,敌人不知虚实,必然自相践踏,此时,接应的队伍乘势猛冲,敌人必将大败而退!” “好主意,就这样定了!”张世杰一拍桌子,兴冲冲地道,“传令,升帐议事!” 据张世杰介绍,和宋军对峙的是张弘范和李恒所统领的两支元军,约十余万兵力,而宋军约有二十余万兵力,由于给养不足,导致战斗力下降。 这张弘范是投元的汉将,有三百多艘战船。李恒是西夏后裔,不久前攻占广州,带兵赶来支援张弘范,有一百二十多艘战船。元军总共有五百多艘战船,而宋军有战船一千多艘。 “张弘范,没骨气的汉奸!”何才善听说张弘范是汉降将,气得双目圆睁,一拍桌子,怒道,“但教我遇着,一枪将他刺死!” “将军请息怒!”陆秀夫道,“叛主求荣之徒,终不会有好下场!” “我看,我们还是把详细的作战计划制订出来,再讨论其可行性。”张宝道,“赵将军既然说用火攻,那么我们就先讨论其可行性!” “孙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行火必有因,烟火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凡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火发而其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而止之。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久,夜风止。凡军必知有五火之变,以数守之。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故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赵名鼎博览群书,平时爱读《三国演义》,所以连带把《孙子兵法》也背得滚瓜烂熟,于是就把《孙子兵法》里的火攻篇一口气背了下来,道,“《孙子兵法》虽然有火攻篇,但其实中国古代历史上有名的火攻都出在三国,一是赤壁之战,二是彝陵之战。那司马懿本也深陷火阵,可惜命不该绝,一场大雨救了他的命。火攻,是投入少收效大的一种作战方式。我们现在在人数上和战船的数量上,都占优势,然而给养补充没有保障,在此种情况下,就必须速战速决,以免陷于弹尽粮绝束手就擒之境。按刚才所提之计划,兵分五路,相互接应。进攻之将士,多带引火之物,至敌营则纵火造势,务必让敌人自想践踏,我军则从中取势。” “好,就按将军的计划实施!”张世杰和陆秀夫听罢,都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五章 斩杀汉贼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赵名鼎忙起身,去看选好的死士。 按百里挑一的原则,一共挑选到一千二百名死士,这就意味着,宋军的实际人数也就十二万左右,余下来的八万左右是些文职人员和宫女。所以,按人数,宋数居多,按实际兵力,宋军和元军却是旗鼓相当,并且,宋军缺少给养补充,战斗力下降,而元军有充足的给养和补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元军已经胜了。而赵名鼎四人所要做的,就是扭转这种局面,反败为胜。 那些选来的死士,大都三十岁上下,看起来都挺干练、机灵。赵名鼎将这一千二百人分为四组,每组三百人,每组中再分为三个小组,每个小组一百人,各设组长,小组长,由大家推选出来的人任组长和小组长。 既然是夜袭,讲究的就是两个字:快、狠。所以,每人配备的是一把马刀(又叫砍刀),一张硬弓,一百支箭,一束茅草和火种。之所以没给大家配备长枪,在于带在身上不方便偷袭,并且开战后可以直接从敌人手中夺取。 赵名鼎的作战方法是:乘夜潮靠岸,四个组分成两队,两组一队,互相掩护,分别从左右包抄敌大营,自中军放起火来,待敌人惊慌之际,用硬弓射杀敌军将领,让其自乱。陆秀夫接应的队伍见敌营中火起,则上岸冲杀。敌正面战船见陆上交战,必定会派兵救援,何才善就带兵挡住敌人援军的道路,拦路厮杀,张宝和黄丽待敌水师出动去救陆上大营,则乘虚袭击正面敌水师,用火攻。一切都以陆上敌营中火起为号。张世杰坐镇中军接应各路兵马,严密注视出海口的敌水师。 一切安排妥当,参战将士都进入休息状态,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巡逻的、站岗的士兵照常不变,不过都换成了不参战的文职人员。 午夜时分,赵名鼎带领着那一千二百名死士乘着小船随潮水朝岸上进发。 其时,天空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亮,惟有船上和岸上的军营灯火通明。海浪拍打海岸的声响远远传来,使夜显得更寂静。海上的凉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让人神智清醒,精神振奋。 赵名鼎按计划将众人分坐在一百只小船上,随着潮水朝岸上漂去,用硬弓将巡逻的哨兵解决,悄悄地潜伏进了敌人的大营,找到了敌人堆放武器粮草的仓库,就从仓库开始,一路放起火来,但见烟雾弥漫,火光冲天,敌营一片通红,照得如同白昼。敌军一看火起,顿时乱了起来,赵名鼎所带的硬弓这时专门瞄准那些集合士兵的敌军将领,一箭一个,很快射倒一片。由于无人带领,那些元军成了无头的苍蝇,到处乱跑,刚好成了练箭的活靶子,但见箭如飞蝗,到处都是元军的尸体。 不过元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镇定下来,进行反扑,但在如蝗的箭雨下,寸步难行,很快就溃退下去,朝营门跑去,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可刚到营门口,就见大队人马杀来,却是陆秀夫接应的人马到了。 “张弘范在此,来将通名!”赵名鼎刚从里营杀到敌外营门口,就听一声断喝,一名元将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一支马槊威风凛凛朝赵名鼎冲杀而来。 “金鼎童子在此!”赵名鼎大喝一声,“狗贼,纳命来!”双手凭空一抓,将方天画戟抓在手中,只一招,穿胸而过,将张弘范挑落马下,眼见不活。众元兵眼见主帅身亡,斗志顿消,被大宋将士如切瓜一般将头砍下,几乎全歼陆上元军。 回首海上,但见海中火光冲天而起,赵名鼎忙吩咐留下部份战士打扫战场,其余人马上船回援海上,以防不测。 待赵名鼎带兵回到海上大营,海上的战事已落下帷幕。何才善全歼敌水师援军,烧毁战船五十艘,缴获战船七十艘,张宝全歼敌守营水师,烧毁敌战船一百三十艘,缴获战船一百九十艘。 封锁出海口的敌战船见前方混战,也来支援,被张世杰派出的战船包围全歼,缴获战船一百艘。 元军战船五百四十艘,除烧毁的一百八十艘外,余下来的三百六十艘全部被宋军拥有,大大地增强了水师的力量。 此一役,全歼元军十万人马,缴获马匹、武器、被服、给养无数,南宋军民为之大振,人人脸上喜气洋洋,一扫往昔的愁苦与担忧。 为了保存作战能力,张世杰只派了一万士兵打扫战场,其余人马在饱食一顿后立即休息。 “这次我军大获全胜,全靠众位将军出谋划策,且不顾自身安危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可歌可泣!”赵名鼎一行四人刚登上张世杰所居住的船,就见张世杰和陆秀夫迎了上来把四人往船舱里让,“深夜打扰,请众位将军过来,是想要和众位将军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张世杰摆了一桌酒席,说是给四人庆功:“环境坚苦,物质匮泛,靠海吃海,只有一些海产犒劳众位将军,实感过意不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请太傅和丞相不要过于多礼!”张宝回道,“我们此行目的,是助太傅和丞相作战,光复宋室,不为吃喝而来。” “张天师深明大义,在下深感佩服!”陆秀夫说着,抱了抱拳,张宝马上回了个礼。 虽说都是海里的水产,很多是见未所见,吃未所吃,加之烹调得法,味道却是鲜美之极。最难得的是,全部海产都是刚刚出水之活物烹调而成,其味道之纯正鲜美,就可想而知了:清蒸龙虾,炭烧生蚝,三文鱼刺身,清炖海龟,清蒸海胆,清蒸石斑鱼,炭烧青口,红焖海参,红焖鲨鱼,盐焗石头螺,清蒸鲍鱼…… 四人也不客气,双手齐下,左右开弓,吃得津津有味。武官,就得有武官的吃法。 “这厨师不简单,是何方高人?”赵名鼎含着满嘴食物,含含糊糊地问道。 “赵将军有所不知,这厨师是皇上的御厨,而这些海产,却是刚刚从海里捞上来的。”陆秀夫道,“这次我军大获全胜,皇上龙颜大悦,命御厨整治酒席,替众位将军庆功。”说罢,右手一挥,就见六位军士各端一个盖着红绸的礼盘走了过来。 “这些是皇上的赏赐,请各位将军笑纳!”张世杰说着,命军士把红绸揭开,只见每个盘里放着一套官服,一个银印,十锭黄金,十颗拇指粗细的珍珠。 “这银印是各位将军的官印,刻有各位将军的名讳。”太傅张世杰道,“现今战乱之际,国库空虚,十锭黄金和十颗珍珠只是皇上的一点心意,志在嘉奖。” “谢皇上恩典!”四人齐声道谢! “慢着!”张世杰右手一摆,指着款款进入船舱的六位盛装美女,道,“这六位原是服侍皇上的宫女,有感于军旅劳苦,皇上赐给三位男将军暖脚,每人两位,不得推辞。” “这……”赵名鼎、张宝和何才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女嘛,十之八九的男人都是爱的,可当着黄丽的面收受皇上赏赐的美女,猛然间,还真的不知如何应对。 “发什么呆啊?还不快谢皇上恩典?”黄丽笑道。 “谢皇上恩典!”赵名鼎、张宝和何才善双手抱拳,齐声谢道。 “食色性也!”陆秀夫笑道,“三妻四妾,本寻常之事,三位将军为国操劳,皇上赐美姬为将军解泛,仍是一片至爱之心。” “另外,对于黄将军,皇上另有赏赐,仍千年人参和高山雪莲以及玉器首饰若干。”说罢,拍了拍手,立马有军士端了一个礼盘上来。黄丽同样谢过。 “下一步,我们该怎样行动?”酒过三巡,陆秀夫问道。 “依我看,我们下一步最好能攻取广州,然后再分兵收复广东境内的失地,以广东为基础,兵分两路,海陆并进,收复福建,浙江。一路招兵买马,充实军力。”张宝缓缓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封锁此次战事消息,趁敌人消息不明,急取广州。最好是连夜出发,水陆并进,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依我看,不如在取得广州后,派部份队伍收复广东境内的失地,将广东作为抗元的根据地和大后方,而大队人马则进行休整,挑选精壮士兵,组成精兵队,加强训练,同时传檄天下,发动全国军民,共同抗元,减免天下徭赋十年,十兑三。若有降元之将士能迷途知返,则既往不咎,有功者,奖。”赵名鼎道,“元军知我军在广州,必来决战,我军则多放探马,侦察敌军进攻路线,于险要处埋伏,以逸待劳,必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愿闻其详!”张世杰和陆秀夫齐声道。 “想那鞑虏攻我大宋之时,兵力不过二十万,水陆并进,一路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原因何在?”赵名鼎缓缓道,“试问当时我大宋,举国上下,兵力多少?民众多少?为何挡不住这区区二十万鞑虏?郢州之战,元兵绕道而行,阿术带数十骑殿后,郢州数千骑兵追击,竟被阿述的数十骑兵杀退,折兵数百,对于军人,这是怎样的一种屈辱?” 赵名鼎扫视全场,竟无一人出声。 “文官贪财,武官惜死,训练不力,令出难行,才会有这种结果出来!”赵名鼎沉声道,“加之举措失当,只知固守,不知主动出击,沉稳有余而灵活不足,不败才怪!” “依将军之见,该当如何布置?”张世杰问道。 “以广东为根据地,广州为大本营,建兵工厂,造强弩和刀枪,确保前方武器充足。”赵名鼎侃侃而谈,道,“先休整队伍,选精壮将士进行加强训练,组成精骑兵。我军先以逸待劳,等元军来攻,破敌之后,主动出击,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以歼灭元军的有生力量为目的。现在队伍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可以启程袭击广州。” “好,就依金玉真君的意见,现在就传令起程!”张世杰和陆秀夫一听,马上赞同。 其时,月黑风高,海陆灯火辉煌,人头攒动,那些被烧的敌船有些搁浅,但余火未灭,时不时窜起一些火苗,将附近的海面映得通红。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六章 功成名就 由于赵名鼎四人和军队还不熟悉,所以就跟随张世杰和陆秀夫坐船由水路向广州进发,苏刘义统步兵五万从陆上向广州进发。水陆两军全部换成元军的服装和旗帜。 由于元军一直占优势,在战场上和宋军对阵势如破竹,所以根本想不到宋军会反攻,因此,穿着元军服装的宋军很容易就进了广州城,顺利地拿下了广州。从此,宋军就在广东站稳了脚跟,结束了被动逃亡的局面。 来到广州府,待众人到齐,张世杰开始分派任务,张宝被任命为兵马总调度,和张世杰、陆秀夫一起留镇中军,赵名鼎则被任命为精骑兵统领,负责组建一支五万人马的精骑兵,官拜先锋。何才善则被任命为步兵都统,帅一支五万人的步兵作赵名鼎的后援,负责接应。黄丽自然跟随张宝。 待把派往广东境内各重镇的人员和兵力调配好后,张世杰转头问赵名鼎:“将军,精骑兵选拔,你想何时开始?”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马上开始!”赵名鼎答道。 “通知留守之兵,轮流进入考校场,供金玉真君选拔精壮之士!”张世杰下令道,同时转过头来问我,“不知将军如何选拔?” “我的方法很简单:能单手举起六十斤重的石锁,双手舞动六十斤重的铁枪者,留下。”赵名鼎答道。 “好,就依将军之见!”张世杰痛快地应道。 到得考校场,只见待选的军士早就列队相侯多时。众人坐定,挑选就开始了。 前面定的规矩是:能单手举起六十斤重的石锁,双手舞动六十斤重的铁枪者,留下。所以,考核的第一个项目是:单手举六十斤重的石锁。通过了举石锁这一关的,接着去舞六十斤重的铁枪。通过了的走一边到登记处登记好后等侯再次考核,没通过的走另一边归队。 石锁起源于唐代军营。士兵常用石锁、石担子等锻炼身体,后流传于民间,演变为一项集力量、技巧、健身于一体的传统竞技项目。习练武术时,人们常常运用石锁进行握力、腕力、臂力及腰、腿部力量的训练。石锁举法主要有抓举和摆举,有用正掷、反掷、跨掷、背掷等掷法和手接、指接、肘接、肩接、头接等接法组成各种各样的花色动作。小石锁以花色动作为主,男女老幼皆可练习,二十公斤以上的大石锁则以练力量为主。 基本上能单手举起六十斤石锁的人双手舞动六十斤的铁枪毫无问题。 经过初步筛选,八万军士中,通过者只有三万,不到总人数的四成。 经过第一轮的筛选,通过的三万人基本上就组成了精骑队。现在第二轮考核,则是选精骑队的军官。 五万人的精骑兵,分成五个纵队,每个纵队一万人。每个纵队分成十个大队,每个大队又分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再分成十个小组,每个小组十个人,都设正副职,若正职失去指挥能力,不用请示直接由副职自动替上。 要选的军官共有七十人,基本上以功夫强者优先录用,只有正副纵队长才以具有指挥才能的人为优先录用。 经过增加单手所举石锁的重量,所要选的七十名军官很快就选定了,经过面试,赵名鼎只选出正副纵队长的人选,大队长以下的职位由纵队长去安排报批。 军官选定,将士兵编排好,然后军官走马上任,精骑队就组建成功了。接下来,就是加强训练。 为了树立威信和绝对的领导地位,第一次正式训练前夕,赵名鼎将精骑队全部人马集中到考校场,在考校场中央竖立一根重约百斤的木头,并传令:士兵之中,有能将这根木头移动一百米者,奖白银一两。 然而,整个考校场鸦雀无声,无人上场。 “有能将此木移动一百米者,奖白银二两!”赵名鼎加重奖额。 还是无人上场。 “有能将此木移动一百米者,奖白银三两!”赵名鼎再次加重奖额。 还是无人上…… 当将奖额加到十两白银的时候,有个士兵终于忍不住,在众人的注视下,上场把木头用肩扛了一百米远,重新坚立在地上。 赵名鼎立刻将十两白银奖给了这个士兵。 看到兑现了诺言,底下没有上场的士兵开始议论纷纷,感叹自己失去了一个致富的好机会。 第二场安排的是比武,有能打败第一纵队队长者,奖白银五十两,仅限最先提出挑战的前三人。 由于有第一场的刺激,这第二场挑战的三位人选马上就站出来了,分别是第三纵队,第四纵队和第五纵队的队长。结果是第五纵队队长羸了。五十两白银立即就发到了第五纵队队长手中。 第三场安排的是:精骑队中,任何人,如果能够在一招内将立在考校场内那根百斤重的木头劈开,奖白银一百两。 此言一出,整个考校场沸腾了,大家都想拿到那一百两白银的奖赏,有几个自认为功力非凡的士兵上场来试了试,一一以失败告终,耷拉着脑袋下去了。 “一招之内将这根木头劈开,这怎么可能?除非是神仙!” “我估计神仙也难在一招内将这木头劈开!” ………… 人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眼睛都盯着考校场内那根百斤重的木头,不相信有人能在一招内将它劈开。 “还有人愿意上场来试一试吗?”赵名鼎大声喝问道。 “没有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这根木头有可能在一招内劈开吗?”赵名鼎再次大声喝问道。 “不可能!”大家再次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我今天就让大家开开眼界!”赵名鼎高声叫道,“请大家看好了!”说罢,举起右掌,从上至下,猛力一掌劈了下去,就见金光一闪,这根木头如切西瓜一般被他切开。就在这根被劈成两半的木头将倒未倒之际,赵名鼎右手一横,从左往右又削了一掌,金光再次一闪,拦腰将这根木头劈断。整根木头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劈成了四块。 整个考校场静默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要想彻底地打败元军,就得对元军有全面的了解。 元军骑兵之所以无敌于天下,靠的是拥有当时射程最远,杀伤力最大的组合式弓箭。这种弓箭的拉力在五十至七十五公斤之间,并且很短小,便于骑兵使用,杀伤范围可达三百米。如果在箭头装上锋利的金属箭头,可穿透最厚的盔甲,配合蒙古骑兵的机动力,使得蒙古人得以纵横欧亚,无人能阻。 元军骑兵最擅长被古罗马人称为”安息人射箭法”的战法,即骑射者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方的敌人射箭。这种战法的精髓在于:一是从远距离攻击敌人;二是持继不断地攻击敌人;三是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在这种攻击下不论敌人的精神和装甲多么坚强,彻底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元军的坐骑蒙古马。这蒙古马不论严寒酷暑,都生活在野外,具有极强的忍耐力,必要时,可以连行数日而不进粮草,并且这马不挑食,随时随地可以找到食物。由于行军时不必马匹带饲料,士兵又自带各人的食物和装备,而且通常只带最少的用量,因此,蒙古军队不需要拖带庞大的后勤供应辎重车队,也不必保留一个后方供应基地。由于大部分蒙古战马都是母马,士兵能喝马奶生活,因此也减轻了军队食物供应的负担。这同时也使蒙古军队的机动性大大增强。 “避实就虚,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北上收复旧土,驱除鞑虏。”根据这一作战方针,宋军从广东沿海而上,一直攻到临安。经过泉州的时候,斩杀了原南宋泉州市舶司阿拉伯裔商人蒲寿庚,为被蒲寿庚所杀的南宋诸宗室及士大夫报了仇。 南宋军打到临安的时候,已有八十万人马,于是摆成犄角之势,逼近临安城,另派江钲率二十万人马迂回,抄其后路,将临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城里守城之将伯颜不断派兵出战,全部被一一歼灭,最终破城将伯颜拿下,枭首示众。至此,攻宋的元军群龙无首,被各个击破。元军眼见宋军势不可挡,一路退却。 临安失而复得,南宋军力充足,元军节节败退,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收复失地,所以,在最后一次为张世杰制定好“发动百姓,全民抗元”的作战方针后,赵名鼎一行就向张世杰和陆秀夫告辞。 就象走阴一样,走阴者走阴是有时间限制的,往往是一柱香的时间,所以,赵名鼎一行的时光穿越,也有一定的时间限制,不然,真想直掏元朝京城大都,将他们全部赶回到沙漠里去。 张世杰和陆秀夫见赵名鼎一行去意坚决,无法勉强,也只得凑明皇上,摆酒设宴送行。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七章 疑云重重 酒过三巡,众人酒杯刚一放到桌上,就见白光大盛,刺得人无法睁开双眼。待到白光散去,举目四望,众人依然站在那缩小版的金銮殿里,似乎是做了一个梦,刚刚醒来。原来摆放水晶棺的地方已空无一物,只有那颗发着绿莹莹的微光的龙珠在半空滴溜溜地旋转着,看它那旋转的轨迹,分明就是一个草书的龙字。 那龙珠越转越快,也越来越光亮,把众人看得眼花缭乱,随着龙珠旋转速度的加快,赵名鼎丹田里原来蛰伏着的那条赤色小龙慢慢苏醒了过来,似乎感应到了龙珠的存在,它摇头摆尾,从赵名鼎的口中一窜而出,化作一条火龙,向那颗龙珠扑去。那龙珠见火龙扑来,旋转的速度更快了,似乎正在拼命地逃跑,但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那火龙猛然一扑,一张嘴,把那颗龙珠含在了口中,复又吐出,如此三番五次,这才?了下去,复又化作一条小龙,钻进了赵名鼎的口中,回到丹田,蛰伏了下来。 一切复又归于平静,但众人望向赵名鼎的眼神却是无比的震惊,好久才回过神来,纷纷向赵名鼎道喜。 “谁?”猛然间,赵名鼎一声断喝,飞身向殿门口扑去,只见一个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踪迹,赵名鼎张望了片刻,从宫殿门口的地上捡起了一枚一元硬币大小的东西,细看之下,是一枚圆形的胸章,背面是别针,正面中心稍隆起呈弧形,底色乌黑,正中是一个微微凸起的金色卍符号,看起来和佛像胸口上的万字符相同,和希特勒设计的纳粹标志刚好相反,四周边沿有一圈微微凸起的金色英文newunitednations,环绕着那个卍符号。英文的字面意思是:新联合国。 “新联合国?什么意思”众人面面相觑。 “两人一组,分头再找找,看是不是有人进来了?”赵名鼎思考了片刻,道,“张宝和黄丽一组往左,我和何才善一组往右,十分钟后回到这里集合。” 那座缩小型的金銮殿是一幢独立的主体,赵名鼎和何才善从右边绕了过去,约莫绕了有两百米的距离,与张宝和黄丽在殿后相遇。殿后十丈开外是一块光滑的峭壁,高耸入云,峭壁前有一座一人来高六角形的小塔,用石块砌成,塔顶跪着一个小石人,微低着头,双手举过头顶,托着一把通体乌黑长约二十厘米左右的老式钥匙,钥身平直,宽约二厘米,厚约一厘米,尾端有一个六角形的通孔,前端呈四十五度角翘起,翘起的部份有三厘米高,中间有三分之二被挖空,留下三分之一与左右两边相连,乍一看,像一把巨大的指甲钳的按键。 赵名鼎将那老式钥匙的东西拿在手中看了片刻,又传给了张宝,张宝看完给了何才善,最后是黄丽,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又还给了赵名鼎,放到了背包之中。 “从罗盘显示的方位来看,这座宫殿就是这座古城的最北处,也是最高处,既然刚才九哥看到了可疑的身影,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何才善一边观察着手中的罗盘,一边说道,“出去之前,确定一下那座金库的方位。” 根据张宝的描述,何才善在罗盘的协助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座金库的位置。当初张宝逃生的小石门已经堵死,再也无法打开,幸好何才善在别的地方找到了入口,移动了地面上八块石头的位置,就见峭壁上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仅供一人进入的洞口,何才善点燃一块带来的小松块,丢进了洞口,等了一会儿见松块依然在燃烧,这才打开手电筒,走了进去,留张宝在外守着洞口。 进得洞来,走了有十多步,何才善又打开了一扇石门,轧轧声中,赵名鼎已把手枪握在手中,以防不测,只见万道金光从洞中散发出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何才善作了个暂停的手势,孤身一人走了进去,在门口的石壁上鼓掏了一会儿,这才一招手,叫大家进去。 这是一个石室,长约二十米,宽约十米,高约二米,石室中间约五分之二的空间堆满了金砖,高约一米五左右,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位身着黄金甲的武士,手持强驽,背上的箭壶里插着约莫五十支金箭,看来这些武士是由机关操纵,此刻被何才善破除了,因此静止不动,不再象张宝当初所见具有攻击性。石室的四壁被凿成了壁柜,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杂物,室顶中央位置?着六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使得室内亮如白昼。 面对重宝,大家一时呆了,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纷纷走上前去探看。赵名鼎拿起一块金砖,只见它呈长方形,长约10厘米,宽约5厘米,高约3厘米,金砖正中刻着五个字:足金五十两;左下角刻着五个小字:祥兴元年制,和张宝当初给他看的那块金砖一模一样。赵名鼎围着那堆金砖转了一圈,看到在那堵住的小门口的一角果然少了一块,而门口地面上也躺着几支金箭,一切都和张宝当初所说的一模一样。 赵名鼎将张宝叫了进来,问他怎么处置这些金砖。张宝道:“这些金砖不如由你先保管着,到时要用钱的时候,再作打算。”何才善也点头表示同意,黄丽自然是听从张宝的安排,也没意见。赵名鼎见大家意见一致,也就不再多说,左手虚张,虎口朝下,将乾坤袋袋口张开,右手拿起金砖一块块放了进去,约莫花了一顿饭的功夫,才将那些金砖装完,然后右手将左手盖住,再移开时,金砖变得无影无踪,犹如变魔术一般。张宝和何才善两人抚掌大笑,纷纷称妙,只有黄丽莫明其妙,不明所以,一脸惊奇地望着赵名鼎,欲说还休。 “好了,撤吧!”赵名鼎见何才善打开了当初因为张宝而堵塞了的小门,带头走了出去,张宝和黄丽紧随其后,何才善将前后门都堵死,这才出来,尾随于后。一路上大家都小心翼翼,防备着先前那道可疑的身影,直到出了洞口,一直平安无事,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到张宝住处,已是黄昏时分,饭毕,赵名鼎掏出五块金砖,人手一块,多出来的那块则给了黄丽的妈妈,以作留念。根据石室的尺寸,赵名鼎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就算那些金砖只占整个石室的五分之二的空间,也有一百六十立方米,每立方米黄金的重量是19.32吨,则有3091.2吨,除去空隙,至少也有2000吨重的黄金,按300元每克的金价,这2000吨黄金价值116000亿元人民币……算到此处,赵名鼎一愣,发起呆来,张宝见状,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几晃,笑道:“怎么,财迷心窍了?”赵名鼎笑了一笑,道:“按黄金价来算,我们现在的财富就不少了,如果按古董的价值来算,不知可以翻多少倍?”突然想起了那美女古玩鉴定专家彭晓晔,于是拔通了她的电话,刚好她当下就有时间,于是拿了几样东西装在背包里,带着张宝和何才善直奔她的铺子。 其时,华灯初上,略施黛粉的彭晓晔见赵名鼎一行进了铺子,忙起身相迎,一身红色镶金边的汉服使她更添秀色,朱唇未启笑先闻:“大驾光临,顿使寒舍蓬荜生辉!”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众人往里间走去,同时轻轻摆了摆手,铺子里的两位伙计便将铺子闸门拉了下来打烊,不再接待客人。 彭晓晔身材高挑,杏眼桃腮,云鬓轻挽,斜插着一根筷子粗细通体晶莹碧绿的翡翠凤簪,步步生莲,摇曳多姿,皓腕上一支晶莹剔透的三彩翡翠手镯更衬托出她的卓尔不凡。穿过两道门,来到了里间,正对门是一排博古架,上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和金银铜铁器,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唐代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右边是一个大保险柜,泛着幽幽蓝光,正中是一张大号的黑檀木茶桌,周围摆着六张圈椅,在主位右侧的圈椅上坐着一位身穿紫衣正在苹果笔记本电脑上十指翻飞的二八佳人,见众人进来,忙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相迎,笑道:“贵客临门,欢迎欢迎!”赵名鼎一行三人忙回道:“客气了!”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罗玉华。”彭晓晔笑道,“她可是我的得力干将,但凡有贵客光临,她都会陪着我。”边说边请赵名鼎一行三人坐下,自己却坐在赵名鼎旁边,让罗玉华坐在了主位,开始为大家泡茶。 罗玉华从身后的博古架上拿了一套紫砂壶和紫砂杯,又拿出一饼老班章普洱茶,开始烧水,准备泡茶。 赵名鼎听到彭晓晔介绍罗玉华,便知道此女乃她的心腹之人,凡事不用避讳,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道:“今日登门,有一物烦请掌掌眼。”彭晓晔见说,便拿出来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赵名鼎于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金砖,放到了锦盒里,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柔和的光泽。 彭晓晔双手将锦盒端到自己面前的桌面上,俯首细观,沉吟不语,大家也都安静下来,只有开水沸腾的咕嘟声在室内回荡。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八章 黑白两道 彭晓晔对着那块金砖端详了片刻,终于还是套上了一双白手套,将之拿在手上,用放大镜细观了一会,这才放下,对着赵名鼎,问道:“你这块金砖出吗?” “只要价格合适,就出。”赵名鼎笑问道,“不知你出什么价?” 彭晓晔笑道:“若单论黄金的重量来算,这块金砖的市价是75万元人民币,但从古玩的角度来看,我可以加一倍,出150万收购。” “哦,你怎么可以断定这块金砖属于古玩?”赵名鼎又问道。 “这很简单啊。”彭晓晔笑道,“这块金砖光泽柔和,表面包浆厚重而自然,但上下两面似乎是和金砖相叠,所以包浆的颜色稍微淡一些,并且没有流通使用的痕迹,由此可以判定此物仍陪葬品,并且不止一块。南宋最后一个皇帝叫赵昺,是南宋第九位皇帝,也是宋朝最后一位皇帝,在位2年,享年8岁,他的年号就叫‘祥兴’,崖山海战失败之后由陆秀夫背着跳海自尽,所以此金砖便有可能来自他的陵墓中的陪葬品。此金砖若只有一块,则属孤品,价格可翻十番,但从其表面包浆的颜色可以判断出存量不止一块,是以我只给加了一番的价格,请见谅。” 听了彭晓晔的话,赵名鼎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禁暗自称赞,想:这小娘子还真不止是一只花瓶那么简单。只是不知道她的那位财务总监又如何?抬眼望去,只见罗玉华正笑吟吟地在为大家布茶,满脸的天真烂漫。 赵名鼎端起罗玉华递到自己跟前的茶杯,放到鼻底嗅了一嗅,轻轻呷了一口,称赞道:“好茶!”复一口,将杯中茶饮尽。老班章茶气刚烈,口感厚重醇香,具有强烈的山野气韵,其苦味、涩味较重,苦涩退化快,回甘生津,杯底带蜜香,香型在兰花香和花蜜香之间,饮之令人神清气爽。 赵名鼎将茶杯放回到桌上,笑道:“既然掌柜的分析得这么透彻,我也就不多说了,按你说的价150万成交。大家交个朋友。” “爽快!”彭晓晔伸出手来和赵名鼎握了一握,问道,“现金还是转帐?” “五十万现金,其余转帐,可否?”赵名鼎问道。 彭晓晔见问,回首望向罗玉华,见罗玉华轻微点了点头,便回道:“没问题。” 赵名鼎报出自己银行帐号,罗玉华打开笔记本电脑,三五几下就将款转了过去,待赵名鼎确认收到款后,又从桌脚的一个手提包里掏了五十扎一百面值的人民币,给到了彭晓晔,彭晓晔将之递给了赵名鼎,赵名鼎接过后,直接装进了背包里,又闲聊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彭晓晔和罗玉华将三人送到铺子门口,目送三人转过了街角,这才将闸门再次拉下锁好,转过身来,俩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蒙面黑衣人静静地站在她俩面前,手中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俩,一声不吭。 面对蒙面黑衣人和他那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彭晓晔和罗玉华下意识地就要发出尖叫声,却被蒙面人冷冰冰的一声“喊就杀了你们”硬生生地逼得咽了回去。那蒙面人的声音冰冷而嘶哑并且沉闷,似是从胸膛里发出,透着森森寒意。 “你……你……你是劫……劫财,还是……还是劫……劫色?”罗玉华似乎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问道,脸色煞白。一旁的彭晓晔在经过片刻的慌乱后,立刻镇定了下来,神色自若,双眼望着蒙面人,一言不发。 “劫色?哼,你倒想得美!”蒙面人将手中枪一摆,道,“走,去把保险柜打开!” 罗玉华闻言,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造次,狠狠地瞪了蒙面人一眼,举步往里室走去,镇定自如的彭晓晔紧随其后。 铺子里原本有两位守店的伙计,在彭晓晔和罗玉华送赵名鼎一行出店门的时候,就在里室收拾茶具,此刻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罗玉华扫了彭晓晔一眼,见她的眉毛轻微地往上一跳,便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将它打开,只见里面除了一叠叠的百元大钞和几个文件袋,便是赵名鼎留下来的那块金砖。古玩这一行交易,有的人喜欢银行转帐,但更多人喜欢现钞,所以彭晓晔在保险柜里放了大量的现钞,几乎将保险柜塞满,粗略估算不少于三千万。 蒙面人对于钞票似乎不感兴趣,用手枪指了指那块金砖,示意罗玉华把金砖拿给他,罗玉华于是老老实实地把那块金砖拿了起来,递给了蒙面人,那蒙面人见罗玉华只用左手便轻轻松松地将金砖拿了起来,因为自己右手握着枪,所以也用左手来接,指尖刚刚触到金砖,罗玉华却突然将手一松,那块金砖便从蒙面人的手中坠落下去,情急之下,下意识地双手往下一捧,想将金砖接住,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罗玉华飞起一脚,将蒙面人右手中的手枪踢得飞了出去,“啪”的一声不知掉到了门外何处,紧接着右手一甩,三枚钢镖脱手而出,呈品字型向蒙面人飞去。那蒙面人反应之快,也是让人叹为观止,手中枪一脱手,立马便是一个铁板桥,身子往后一倒,双脚在地上猛力一蹬,身子便朝门口滑去,将罗玉华的三枚钢镖全行避过,到得门口,身子一挺站了起来,跨步出门,消失不见。罗玉华见蒙面人出了里室之门,马上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监控画面里,只见蒙面人出了后门,立刻骑上停在一旁的摩托车,飞驰而去,显然是有备而来,有备而去,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妥当。 在罗玉华查看监控画面时,彭晓晔赶紧查看地上两个伙计的情况,发现他们只是被打晕,生命无碍,这才放下心来,于是把金砖捡起来放到保险柜里锁好,又出去把蒙面人掉落的手枪捡了回来交给了罗玉华,这才拿出手机,拔通了电话,道:“棋哥,铺子里出事了。”电话那头,铺子的幕后老板刘清棋正在品酒,接到电话后,懒洋洋道:“天塌不下来。你给华哥打个电话,请他过去一趟。”说完,挂了电话,继续品他的酒。 他很好奇:茅台酒属于酱香型白酒,五粮液属于浓香型白酒,如果把茅台酒和五粮液混合起来,不知是什么香型?口感又如何? 彭晓晔给华哥打完电话,和罗玉华一起把那两个伙计救醒,尽管他俩一个劲说没有大碍,还是给了每人五千块钱,让他们再去医院作个全面的检查,以防不测。 刚把伙计打发走,就听一阵轰鸣,一辆摩托车停在了铺子门口,接着是拍门的声音:“孔雀妹子,快开门!”正是华哥的声音。罗玉华将门打开,就见华哥微笑着站在门前,身旁是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火爆的辣妹。 华哥姓谢,名华跃,意为中华飞跃之意,又有保家卫国,为中华之崛起而横枪跃马之意,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当兵三年后,被选为公安特警,后因拒绝追随效忠某大佬而被迫退伍,从此放浪开骸于江湖,因其威严时如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散漫时如费翔轻歌慢舞,并且总是不断地更换身边的美女,人送外号百变浪子。事实证明,华哥当初拒绝追随效忠某大佬是正确的,因为此人图谋不轨,最终身陷囹圄,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华哥在江湖上漂了几年后,终于遇到了一位香港富婆,投资他开了一家安保公司,招揽自己退伍的战友,为名人富豪提供安保服务,从此风生水起,在业界内赫赫有名,但招蜂引蝶的个性依然有增无减,堪比007系列谍战片里面的詹姆斯·邦德。 罗玉华打了声招呼,身子一侧,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待两人进入铺子后,复又把卷闸门拉了下来锁上,这才返回里室,而彭晓晔已经泡起了茶,诉说起事情的经过。 “这么说来,蒙面人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直奔那块金砖而来了?”华哥听后,问道,“可否将金砖给我看一下?”彭晓晔示意罗玉华,将那块金砖从保险柜里取了出来,交到了华哥的手上。华哥接过金砖,察看了一会,这才道:“先把这块金砖放我那儿,后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会和棋哥说。”说着,将金砖递给了他带来的辣妹,装进了她的手提袋里,又把蒙面人遗留下来的那把手枪从桌上拿了起来,插到了自己腰带上的枪套里,这才起身去检查门禁,却发现门禁并未有被破坏的痕迹,不由得大感迷惑。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华哥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赏脸和我一起吃个晚钣?” “哪能让华哥您破费呢?”彭晓晔笑道,“如果让棋哥知道,我就得挨骂了!还是我请吧。” “最难消受美人恩!”华哥笑着摇头道,“棋哥那边我自会交待,你就不要推辞了。”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拿,我也就不客气了。”彭晓晔说着,带头走了出来,而罗玉华重新安排守铺子的人也刚好到了,进入店内,将门拉下反锁了。 “跟我来!”华哥骑着摩托车载着辣妹在前引路,彭晓晔开着迈巴赫s680跟随其后,很快融入到了黑幕下的车流中。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九章 相见恨晚 华哥骑着摩托车载着辣妹飞奔于前,彭晓晔开着迈巴赫s680和罗玉华跟随其后,七拐八拐之后,上了一条林荫小道,不一会儿开进了一幢单门独幢的别墅院子里,一位年约三十风姿卓约的少妇迎了出来,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在念叨着你呢,华哥!” “珍姐,你们莫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华哥笑道,“今天带了几位朋友过来,尝尝你的拿手好菜。” “哪里有什么拿手好菜,这都是承蒙你们看得起我,给我戴高帽子呢!”珍姐笑道,“快快请进!” 珍姐姓匡,名文珍,江西人,嫁的老公是四川人,学得一手好厨艺,既做得一手好赣菜,同时也做得一手好川菜,其特别之处在于她还是一名资深的老中医,精通正骨、推拿和针炙,那些养尊处优的达官贵人和富豪以及社会名流想要见她一面,都得事先预约,唯有华哥例外,随时可以登门拜访。 珍姐做菜所用的材料都是纯天然没有施过化肥和农药,这才能保持菜肴的原汁原味和鲜美,并且,每天只接受一桌不超过八人的预订,不接受点菜,珍姐做什么客人就吃什么,八万元一桌,晚上六点准时开席,晚上八点前准时离去。鉴于珍姐不下十次将那些著名大医院宣判为绝症无法治愈的病人根治好,珍姐所定的规矩没人反对,并且都乐于维持和执行。 进得门来,珍姐将华哥一行人安顿好,就回到厨房去做菜,彭晓晔和华哥说了声,掏出手机,拔通了赵名鼎的电话:“九哥,请过来吃饭。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另外还有事情要和你说。”得到赵名鼎的回复后,把地址发短信给了他。 赵名鼎一行三人离开彭晓晔的铺子回到了张宝家,当即就把那一百五十万拿出来分了,每人三十万,现金十万,再转帐二十万。张宝拿着自己分到的十万现金放到抽屉里,却发现放在里面的那块金砖不见了,忙问黄丽是否动过,黄丽听闻,跑回自己房间,打开柜子,发现自己的那块金砖也不见了,不由得有些慌,打电话问她妈妈,却发现她妈妈手里的那块金砖也不见了,何才善那块金砖放在背包里,也不见了。 “我们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何才善惹有所思。 听了何才善的话,地下皇陵里那道可疑的身影一闪,又重现在赵名鼎的脑海里。莫非,这身影一直跟踪着我们,并且把那几块金砖都拿走了?正想着,手机玲响,是彭晓晔打来邀请他去吃晚饭,并且要介绍朋友认识,不及多想,带着何才善张宝和黄丽一起打了辆车,朝短信上的地址奔去。 赵名鼎一行赶到珍姐别墅,众人相见完毕,第一道菜就上来了,是手制红辣椒酱炒波波菇和腊肉。这种波波菇是赣中江南丘陵地区的特产,每年雨季,雷声一响,便从小松树下或小草丛的黄土地里嘣出,形如一颗爆米花,不能直接吃,要洗净,切片,用锅焙干至黑色,这才能用来做菜,其味之美,实难言传,因其无法人工培育,加之产量又极少,是以极其珍贵。赵名鼎想不到在东莞竟能吃到家里的美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第二道菜上来,是丝瓜炒石拐;第三道菜,是红椒炒赣江小鳜破;第四道菜,是红烧麂子肉;第五道菜,是红烧娃娃鱼;第六道菜,是红烧牛蹄;第七道菜,是莴叶炒黄鳝;第八道菜,是素炒竹杆薯。全都是地地道道的赣菜。茶是泰和薥口的特级绿茶,酒是珍姐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和酒一起封存的酒糟业已化去,酒水如蜂蜜一般浓稠,清香四溢,闻之已令人心醉。 众人已顾不得说话,大朵快颐。 菜完饭饱,珍姐过来带众人到了客厅,开始泡茶,彭晓晔将蒙面人过来抢金砖的事情简略地和赵名鼎说了一下,问他是否被人盯上了,赵名鼎一时也没个头绪,只好说没有。 “我总感觉我们被一只无形的眼睛盯着。”彭晓晔道,“相信用不了多久,华哥就能查个水落石出,所以能得到你的帮助很重要。” “我也想早日得到结果,但现在实在是无可奉告。”赵名鼎笑道,“你总不至于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吧?” “那到不会。”彭晓晔笑道,“否则,你也不会把金砖卖给我。现在,我把金砖交给了华哥,今后就是他的事了,和我无关。” “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置身事外,可能没那么容易。”赵名鼎想了想,拿出那枚金色卍符号的胸章,递给了彭晓晔,“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看!”一旁默不作声的华哥见到胸章,满脸惊讶,两眼放光,直接从赵名鼎的手中把胸章接了过去。 “你这胸章是哪来的?”华哥仔细地察看着手中的胸章,良久,问道。 “无可奉告!”赵名鼎听了华哥的话,有些不高兴。 “你别误会,这胸章涉及很多问题,我呆会详告。”华哥说着,示意赵名鼎跟随自己上楼,到另一个房间去细谈。何才善和张宝想要跟着,却被华哥阻止了:“就我和九哥谈就好了。你们知道了,反而不太好。” 珍姐的小别墅一共五层,华哥带着赵名鼎来到了三楼的书房,请赵名鼎坐下,又熟练地泡了两标咖啡,递给赵名鼎一杯,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这才道:“我先给你放几段录像,你看看有什么感想。”说着,启动了书桌旁的投影仪,洁白的屏幕上,出现了连环爆炸的画面,火光浓烟四起,建筑倒塌,残臂断肢四处飞散,异常血腥。画面最后定格在一枚胸章上,和赵名鼎的这枚一模一样:一枚一元硬币大小的圆形胸章,背面是别针,正面中心稍隆起呈弧形,底色乌黑,正中是一个微微凸起的金色卍符号,看起来和佛像胸口上的万字符相同,和希特勒设计的纳粹标志刚好相反,四周边沿有一圈微微凸起的金色英文newunitednations,环绕着那个卍符号。英文的字面意思是:新联合国。 “没错,视频里的那枚胸章和你这枚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之前我们一直只有这个视频画面,没有实质的胸章。现在你这枚胸章,让我见到了实物。”看着赵名鼎惊愕的表情,华哥继续道,“胸章上金色英文newunitednations的意思是:新联合国。没错,是新联合国。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上面视频中的那些爆炸画面,就是这个所谓的新联合国成员制造的,画面中的那枚胸章是在纽约9·11爆炸现场发现的,现在保存在国际刑警总部。这么些年来,我国虽然没爆发什么大规模的恐怖袭击,可现在这枚胸章的出现,意义不同寻常,说明我国现在有新联合国的人员在活动,至于其目的,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但我们不得不重视,因此,需要你的配合。”华哥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放到了赵名鼎面前: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猎鹰突击队队员员证。 看到华哥的证件,赵名鼎大吃一惊:猎鹰突击队是由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总部直接领导和指挥的一支国家反恐力量,是中国国家级反恐拳头部队,队员选拔标准异常严格,想不到自己今天就遇到了。 赵名鼎将华哥的证件拿过来,仔细察看了半天,发现没有破绽,于是问道:“你要我怎么配合?” “这个很简单。”华哥道,“首先,你将这枚胸章交给我,我要上报并交到总部;其次,请告诉我在哪里发现这枚胸章的;再次,想一下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听了华哥的话,赵名鼎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所遇到的奇怪的人和事多着呢,只怕说出来吓死你。 “怎么,有难言之隐?”华哥把赵名鼎的苦笑当作是不愿配合的征兆。 “不是不愿配合,是我根本就忘了在哪里得到这枚胸章的。”赵名鼎道,“至于说要上交,那就交给你吧,我留着反而是个麻烦。”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卖给彭晓晔的那块金砖又是哪里来的?”华哥不紧不慢地问道。 “噢,你说那块金砖啊?我想起来了,这枚胸章和那块金砖是我们钓鱼时捡到的。”赵名鼎开始绘声绘色地告诉华哥他是在哪里捡到这胸章和金砖的。有一次赵名鼎和张宝何才善去河边钓鱼,在靠近岸边的一个洞里挖到了一只三斤多重的甲鱼,得到金砖和胸章后,为了避免今后的麻烦,赵名鼎当时就和何才善张宝以及黄丽说好了,说这金砖和胸章是在河边掏甲鱼时从洞里掏出来的,用旧油布包着。因为河边离张宝的住所不远,当时从地下皇陵回来后,赵名鼎特意叫黄丽找了一张旧油布把胸章和金砖包起来,在旧油布上留下胸章和金砖的包痕后,丢到了甲鱼洞旁边的水里,并且一口咬定,只有赵名鼎手上有一块金砖和胸章。 听了赵名鼎的回答,华哥略一思索,对着衣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去河边看一下。” 看到华哥沉默不语,赵名鼎又道:“这块金砖我卖给彭小姐了,如果不行的话,我退款,行了吧?” “金砖彭小姐已经交给我了,现在你把胸章也给到了我,这金砖的钱,你就留着,算是奖励吧!”华哥笑道。 不一会儿,华哥耳朵中传来了信息:“查看过了,河边确实是有一个掏过了的甲鱼洞,河边的水里有一张旧油布,上面有胸章和金砖的压痕。也分别单独问过了何才善张宝和黄丽,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应当不假。” “好了,我们下楼去吧。只怕他们在下边等急了。”华哥笑道。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十章 举案齐眉 下得楼来,只见众人正在欣赏珍姐的摄影作品,而黄丽则在摆弄珍姐的相机,是一台哈苏h4d-60。珍姐不仅菜做得好,精通中医,并且痴迷摄影,在世界摄影比赛中屡屡获奖。 看到相机,赵名鼎的内心突然一震,想起了曾小柔,想起了她那张妩媚的笑脸,以及正月初二身穿碎花红外衣依门而望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缕幽思骤然袭上心头。 “怎么,有心事?”华哥以过来人的口气问道,“和女朋友闹别扭了?” “哪里来的女朋友啊。”赵名鼎苦笑道,“我现在就一无业游民,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能找得到女朋友。”边说边招呼何才善张宝和黄丽就要告辞离去。 “九哥,我们棋哥刚刚打来电话,说要请大家去他的山庄品酒,不知能否赏脸,屈架光临?”彭晓晔见赵名鼎想要告辞离去,忙起身相邀,“来接人的车子马上就到了。” 赵名鼎见彭晓晔诚心相邀,加之自己也确实想多结识一些朋友,于是满口答应,笑道:“就怕到时喝酒喝到棋哥肉痛。” “看来我的闺蜜这次来得正是时候,哈哈!”珍姐听到彭晓晔叫大家去棋哥的山庄喝酒,掏出对讲机呼叫道,“阿朱,阿朱,快快下来,喝酒去!”不一会儿,就听鞋声嘀嗒,一位身材高挑,身着绛紫色丝绸旗袍的妙龄少妇走了进来,长发及腰,自然地披在身后,耳边插着一朵芙蓉花,艳若桃李,笑意盎然,不是邓丽君又是谁?大家望着来人,竟然都看得呆了。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最要好的闺蜜朱书荣,江西电力职业技术学院教授。她先生是公安系统高官,受先生影响,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无不精通。大家可以叫她阿朱。” “金庸先生小说《天龙八部》里的那位阿朱?”对于刘涛所扮演的阿朱,赵名鼎极其喜爱,听到珍姐的介绍,忍不住开口相问。 “对头,就是那位阿朱。”朱书荣笑道,“你看得肝肠寸断,是不是?” 赵名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唐突佳人,请恕罪!” “好啦,车到了,请大家上车。”彭晓晔笑道,“若真的请罪的话,呆会自罚三杯。” 大家听了,笑了起来,起身朝门外走去。 考虑到大家都喝了酒,棋哥派了三辆车过来,又多派了两个司机帮彭晓晔和华哥开车,不过华哥带着的辣妹没有喝酒,所以摩托车就由辣妹开着,其余人员都坐车而行。 棋哥的庄园在一座小山包之上,整个山包大约有二十公倾左右,海拔高约百米,四周绿树环绕,有一条宽约丈许的小溪从山顶蜿蜒而下,水声潺潺,空气清新,虽是夜晚时分,在灯光掩映之下,依然让人美不胜收。 说是庄园,其实是一幢现代结构的四合院,坐北朝南,四周围着铁护栏,方圆近千平方米,院内地面平整,铺着大理石板,东北方向种着一棵银杏树,西南方向种着一棵柿子树,皆有合抱之粗,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车子全部停在院子里的草坪上,下得车来,就见一位年过三十身强体壮脚穿布鞋身着白色绸缎唐装的男子迎了上来,双手抱拳,笑道:“观迎各位大驾光临!” “九哥,这位就是我们称之为棋哥的刘清棋先生,也是我们最大的股东。棋哥近来得到了一些好酒,所以请大家过来品尝。”彭晓晔见刘清棋迎了出来,忙向赵名鼎介绍,显然是把赵名鼎当作了领头之人。双方见礼完毕,刘清棋便携了赵名鼎的手,带着众人朝左侧厢房走去。 厢房大约六十平方米左右,除了地上铺着的地毯,空无一物,正自疑惑,就见刘清棋走到左侧墙前正中,伸手在墙上用力一推,露出一个直通地下室的门洞,拾级而下,放眼望去,众人不由得呆了:近三百平方米的地下室里,除了正中一张厚重的大板桌和数把椅子,到处都是酒。四周的酒柜顶着天花板,大约有两米高,都放满了瓶装的红酒,离酒柜两米之遥的地面上则叠着上百桶橡木桶装的红酒,另有黄泥谷壳封口的酒坛近百坛,里面装的不是黄酒就是白酒。不花个几千万,是达不到这个规模的。 “棋哥,你还做酒生意吗?”赵名鼎望着那些酒,好奇地问道。 “不,我不做酒生意,我只是喜欢以酒会友!”棋哥笑道,“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刘清棋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长相平平,酷似发福后的马云,惟一和马云不同之处在于总是面带笑容,望之可亲。虽说彭晓晔华哥等人称刘清棋为棋哥,实际江湖上称其为酒仙,不仅仅在于他嗜酒如命,更在于他对于收藏名酒的执着和痴狂,凡是世界级的名酒拍卖会现场,都有他的身影,凡是被他看中的酒,无论多贵,一定要拿下才甘心,以致于后来那些奸商利用他这一特点,凡是他出场的拍卖会,只要他看中的名酒,必定有人会故意抬价,导致多花了不少冤枉钱。为了避免再花冤枉钱,他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不再出席拍卖会,只在家里遥控,由他的两位基金管理人刘小玲和肖红兰分别扮成互不相识的两路人马上场竟拍。为了使效果更加逼真,有时彭晓晔和罗玉华也上场客串,把水搅浑,从而乱中取胜,一举夺得标的物,淋漓尽致地诠释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 “各位想喝什么酒,尽管挑选。这里红酒,白酒,黄酒,米酒都有,就是没有啤酒。”刘清棋笑道,“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我想喝茅台酒,有不?”张宝弱弱地问道。 “哈哈,管够!”刘清棋手一摆,“这边请。”说着,带着众人朝前走去,只见在酒窖的尽头又有一道门,推门进去,是一间近五百平方米的酒窖,分门别类地堆着上万坛黄泥谷壳封口的酒坛,有近千坛的酒坛上透过那厚厚的灰尘可以看到四个墨迹模糊的大字:茅台原浆。 “棋哥,你这上千坛茅台原浆酒看起来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是哪里弄来的?”看到那上千坛茅台原浆酒,爱喝酒的谢华跃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祖传的。”刘清棋淡淡一笑,道,“如果喜欢,每人可以带一坛回去,慢慢品尝。” 众人听闻,都高声道谢,喜笑颜开。 “好了,我们喝酒去吧。”刘清棋说着,带着大家向外走去,三转五转,过了两道门,来到了一间小型的休憩室,三十平方米左右,十多张单人真皮沙围成一圈,每张沙发旁边都有一张宽大的茶几,可以摆放水果酒水和小吃。两位佳丽,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我来介绍一下,”刘清棋笑道,“这是我的两位财神爷刘小玲和肖红兰,专业的基金管理人。你们如果有谁对理财有兴趣,可以找她俩。” “过奖了,过奖了!”刘小玲和肖红兰齐声说道。她俩身高大致相当,一米六五左右,和刘清棋站在一起高度一致,细心人可以发现她俩很默契地都没有穿高跟鞋。 肖红兰长着一张瓜子脸,丹凤眼,黑发齐肩,用一个白金镶钻的发箍箍着,穿一套白色的运动装,白色的鞋子和袜子,说话的语速较快,给人以豪迈奔放的感觉。 刘小玲长着一张鹅蛋脸,杏眼,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根辫子垂在脑后直达脚弯处,辫梢处用一根红色的丝绳绑着,坠着两片晶莹剔透的翡翠树叶,一袭墨绿色带桃花的旗袍让人过目难忘,说话的语速较缓,给人以沉稳内敛的感觉。 俩人一静一动,一张一弛,相得益彰。 刘清棋称刘小玲为玲妹妹,称肖红兰为小兰。作为专业的基金管理人,她俩引以为傲的是参加了98年由索罗斯旗下的对冲基金发起的香港金融战,不仅全身而退,还斩获颇丰。 珍姐和阿朱本来就是理财高手,手中握有不少股票,此刻能得到高手指点,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也是她俩到此处来的目的之一。黄丽也在学理财,所以也巴不得得到好老师。三人一拍即合,马上就围住了刘小玲和肖红兰俩人。彭晓晔和罗玉华作为东道主之一,那自然是忙于安排稍后的酒会。只有华哥带来的那位辣妹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静静地坐了一旁,闭目养神。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刘清棋笑道,“取我的夜光杯来。”不一会儿,就见彭晓晔和罗玉华每人提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红木手提箱进来,每个箱子里都放着二十个杯子。一个箱子里装的是用来喝葡萄酒的高脚杯,和正常的高脚杯大小相当。另一个箱子里装的是用来喝白酒的平底杯,看尺寸大小,一杯约莫一两白酒。其珍贵之处,在于这两款杯子都是用和田羊脂白玉籽料雕刻而成,更难得的是每个杯子的边沿都留有一抹带毛孔的红皮,让杯子提升了十多个档次,其特点是抗高温,耐严寒,盛烫酒不炸,斟冷酒不裂,碰击不碎,最适合用来饮葡萄酒。如在夜晚,对着皎洁月光,把酒倒入杯中,杯体顿时生辉,光彩熠熠,是以名之为夜光杯。 作为女宾,选的自然是红酒,而男宾,都不约而同选了百年茅台原浆酒。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请大家满饮此杯!”棋哥见大家杯中酒满,于是站了起来,举杯齐眉,言毕,一饮而尽,连干三杯。大家纷纷站了起来,也连干了三杯,在棋哥的招呼下坐了下来,开始品菜。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十一章 约法三章 酒至半酣,彼此之间少了拘束,于是就分成了两个帮派,男的一伙,女的一伙,各自围坐在一起,谈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女的谈论的不外乎是儿女,情感,理财,美容,衣着打扮和奢侈品;男的谈的却更务实,但也不外乎是财富,事业,人脉,交际,时事,酒量。 “九哥,我看你仪表堂堂,不是池中之物,不如跟着我干,如何?”华哥趁着酒意,试探到。 “加入猎鹰突击队?”赵名鼎问道。 “当然!”华哥笑道,“假设我就是那恐怖份子,绑架了这里除你之外的那些人当作人质,你来解救,既不能伤到人质,也不能损坏这里的家俱摆设,特别是棋哥这两套价值连城的酒具更得保护好。你能将我拿下,就算通过了考核。现在开始!”说着,将手中的杯子朝赵名鼎脸上用力砸去。 赵名鼎没想到华哥还没征得自己的同意,说来就来,并且用的是阴招,来不及多想,左手一招揽雀尾,轻轻将华哥砸过来的酒杯稳稳地接住握在掌心,右手一拳似缓实快,向华哥胸前击去,待他举手来挡,右手中指轻弹,只听“卟卟”两声轻响,华哥身形凝固,如一尊塑像,动弹不得。 “你会点穴?”华哥身子虽不能动,可不妨碍说话,惊讶地问道。 “会一点点。”赵名鼎云淡风轻地回道。 “你这考核通过了,快将我解开。”华哥笑道,“看来今年队里的比武大赛的冠军,非你莫属。” “我可没有答应你加入猎鹰突击队。”赵名鼎笑道,“我自由惯了,受不了约束。”说着,右手食指轻弹,只听“卟卟”两声轻响后,华哥僵硬的身子一震,恢复了自由。 “弹指神通?”刘清棋见赵名鼎轻描淡写凌空将谢华跃的穴道点住,颇感惊讶。谢华跃他是了解的,当年在部队被选为公安特警,参加全国特警比武大赛获得过亚军。后来因为拒绝追随效忠某大佬而被迫退伍,从此放浪开骸于江湖。华哥绝非那不忠之人,相反,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人。在全国特警比武中获得亚军后,华哥被周姓大佬看中,培养为心腹死士,执行绝密任务,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但最后那次绝密任务,华哥拼着被枪毙也拒绝执行,不想做那谋逆之事。那周姓大佬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退伍了事。周姓大佬最终身陷囹圄,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军人素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是面对大是大非,自己却选择了抗命,于国,那是正确的选择,于私,却未能报那知遇之恩。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谢华跃本拼着一死,也不去做那谋逆之事,不想那周姓大佬宁愿冒那被泄密的风险,也不枪毙谢华跃,只是让他退伍,这一份人情,在周姓大佬身陷囹圄之后,压得谢华跃喘不过气来,于是就干脆什么也不去想了,放浪形骸于江湖,过起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 谢华跃虽然在江湖上获得了百变浪子的称号,但终究还是没能沉沦下去,被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猎鹰突击队特招为队员,为国效力,深受领导器重,并且给予了他特殊的权力,配合国际刑警反恐,可以自由往返世界各地。而这一切,都源于刘清棋的穿针引线。作为猎鹰突击队的特聘顾问的刘清棋,在一次酒会上遇到了谢华跃,两人喝得尽兴,也谈得投机,了解了谢华跃处境和心事后,就向猎鹰突击队的总指挥推荐了他,使他终于回到了为国效力的正轨上来,摆脱了往事在心是所留下来的阴霾。 “九哥,身手不错啊!”刘清棋看赵名鼎轻描淡写地将谢华跃制住,不由得好奇心起,笑道,“我接你几招试试。”赵名鼎见刘清棋挑战自己,不敢小觑,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跟着右掌往外一翻,凌空向刘清棋拍了过去,只听“呯”的一声,刘清棋身后的墙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手掌印,可刘清棋却安然无恙,似乎赵名鼎那凌厉的一掌的掌力从他身上滑了过去,击中了他身后的墙壁。 赵名鼎道法业已初成,已能驱物,这时见自己凌厉的一掌不能伤得了刘清棋分毫,知道他的功力在己之上,于是双手抱拳道:“甘拜下风!” “承让了!”刘清棋双手抱拳回礼道,“九哥是否可以考虑华哥的建议,加入猎鹰突击队,为国效力?” “我确实是懒散惯了,受不了约束。”赵名鼎笑道,“让两位失望了,抱歉!” “其实,如果你加入猎鹰突击队的话,不会分配给你具体的任务,只需要在猎鹰突击队遇到麻烦的时候,你能提供参考意见就行。”刘清棋笑道,“这样,你就是正规的军人,可以配枪,也可以调动很多国家资源,拥有强有力的后盾。” 刘清棋的那一番话,让赵名鼎有点心动,但还是推脱道:“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行,等待你的决定!”刘清棋笑道,重又举起了酒杯。 道教是中国本土的宗教,教派众多,归根结底不外乎两类:出家道士和居家道士。出家道士不允许婚嫁,而居家道士则允许婚嫁,掌管天下道教的正一派便是居家道士,张天师之位便由张天师后人世袭,统领三山符箓,刘清棋作为三山符箓之一的茅山宗的当代掌门人,道法高深,几可通天,被当今国主以国师之礼相待,有关国运和民族存亡的重大决策,总会征询他的意见。今晚之所以会请赵名鼎一行喝酒,便是感知到有武曲星出世,正应在赵名鼎一行三人身上,这才安排了这场酒会,以打探虚实。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谢华跃同时也举起了酒杯,“等待你的加入!” 赵名鼎何才善张宝三人也端起了酒杯。 大家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回到张宝家里,已是凌晨时分,大家倒头便睡,只有赵名鼎毫无睡意,正在权衡加入猎鹰突击队的利弊。正如他所说,自己自由惯了,确实是不想受到约束。可刘清棋却说得明明白白,不会分配具体任务,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提供参考意见就行,带来的好处是可以调动国家资源并拥有强有力的后盾。如果能允许自己充分的自由,是不是可以考虑加入? 赵名鼎正自为是否加入猎鹰突击队而踌躇不决,猛然心念一动,胸中一片空明,蛰伏于丹田内缩小如一颗小橡子的天兽御尊似苏醒了过来一般,开始慢慢旋转,悬浮于丹田之中,发出彤红的光芒,太乙真人传授此尊给他时的叮嘱犹在耳边:“此仍天兽御尊,奉鸿钧老祖之令传授与你,今后你善用此尊,建功立业。”所谓的建功立业,那自然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了。想不到师傅早就为我指明了方向。赵名鼎想着,念起了咒语:“天兽御尊,伴我横行;闪转腾挪,缩放如意。”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右手手掌平伸,那颗小如橡子的天兽御尊钻出了赵名鼎的嘴唇,悬浮在赵名鼎平伸的右手掌之上,如一个小陀螺般滴溜溜地旋转着,赵名鼎心念一动,它又钻入了赵名鼎的嘴里,一路下行,直达丹田,所过之处,犹如火灼,似一条火龙经过。过得片刻,那火灼感消失,代替的是一丝清凉。致此,赵名鼎可以说和天兽御尊已心意相通,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既然师傅已为我指明了方向,保家卫国,建功立业,那么,就加入猎鹰突击队吧,赵名鼎想,不过我得约法三章:1.行动自由不受约束;2.能自由调配国家资源;3.不接受任何任务,可以就某些事情给出相关建议。这可是典型的只拿钱不干活,赵名鼎想着,不由得暗自笑了起来。一旁的何才善,正在梦呓,好象在做梦娶媳妇。 第二天一早,刘清棋就打来了电话,问赵名鼎是否考虑好了加入猎鹰突击队,待听了赵名鼎的三个条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满口答应,不过二十分钟光景,就开车到了张宝住所,把所有证件都备齐给到了赵名鼎,同时叫赵名鼎在一份入伍协议书上签名画押按上手印,这才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如获至宝,因为和赵名鼎同时签约入伍的还有何才善和张宝。 为了弄清楚在地下皇陵里所得到的那把老式钥匙模样的物事到底是什么东西,赵名鼎将之拿出来,拍了几个不同角度的照片,发给了彭晓晔,请她帮忙鉴定,同时交代她替自己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讲。她一一答应,表示一切照办。 吃完早餐,看看时间尚早,赵名鼎于是拔通了曾小柔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曾小柔懒洋洋的声音:“你也算是良心发现,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话呢?”赵名鼎笑道,“这不是前段时间穷,收了你的手机又没钱请你吃饭,不敢打电话给你么?现在好了,发了一笔小横财,所以打算请你吃顿饭。你现在在哪儿呢?” “松山湖。”曾小柔道,“你要有胆量,现在就过来。” “谁怕谁呢?你等着,我现在就过来。”赵名鼎笑道,挂了电话,朝何才善和张宝挥了挥手,道,“走,到松湖去逛逛。”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十二章 相思成灰 赵名鼎一行来到松山湖,已是正午时分。 东莞松山湖凯悦酒店是凯悦酒店集团在广东省的首家五星级酒店,坐落于风景优美的松山湖畔,占地20万平方米,四周碧水环绕,荔园青葱。酒店毗邻管委会行政办公中心及万科生活广场,邻近深圳、广州和香港,是珠三角难得的商务休闲胜地,曾小柔把见面地点定在凯悦酒店以多个开放式厨房为特色的咖啡厅,全天提供以意式、日式和东方美食为主的特色自助餐。赵名鼎一行三人找到曾小柔的时候,只见她没精打彩地蜷缩在咖啡厅一角的沙发上,脸色灰白,没精打彩,见到赵名鼎他们的时候,也没吱声,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 “怎么啦,病了?”赵名鼎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何才善和张宝则在和曾小柔打了个招呼后,就去取食物了。正午时间,是吃午饭的时候。 曾小柔双眼定定地望着赵名鼎,一言不发,眼里慢慢渗出了两颗眼泪,滑落到那细嫩而又苍白的脸颊上。 “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呢?”赵名鼎拿了两张纸巾递给她,见她不为所动,想了想,就将纸巾团成团,伸过去帮她擦眼泪,还没接近脸颊,就见灯光一闪,接着是“咔嚓”一声,显然是有人将这个画面摄入了相机之中。赵名鼎抬头望去,见拍照之人不过二十三四岁左右,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长得一表人材,风流倜傥,看起来有些眼熟,细想之下,这才记起是大年初二在曾小柔老家遇到的周公子,于是微微一笑,将手缩了回来,静观其变。 “周小兵,你什么意思?”曾小柔见周公子没征得自己同意就擅自拍照,不由得大怒,厉声质问道。 “没什么意思。”周小兵人畜无害地笑道,“这么温馨的场景和画面,不留下来作为纪念太可惜了。我相信爷爷是乐于看到这张照片的。”说着,将相机递给了跟在他身后的刘公子。 “随你!”曾小柔听到周公子提起了爷爷,恢复了平静,冷冷一笑。何才善和张宝听到争吵声,忙走了回来,有意无意挡住了周公子和刘公子的退路。因为刚刚加入猎鹰突击队,出于新鲜感,所配的手枪也带在身上,别在腰间。赵名鼎怕他们闯祸,使了个眼色,俩人立时退到了一边,让出了退路。 “我们又见面了,不是吗?”周公子笑吟吟地望着赵名鼎,走了过来,同时伸出了右手,由于礼貌,赵名鼎站起身来,也伸出了右手,和他相握。周公子一握住赵名鼎的手,突然身子一转,把赵名鼎的右手扛到肩上,就想来一个过肩摔,把赵名鼎摔倒在地,让他出丑,可谁知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赵名鼎带动分毫,反而被赵名鼎拉到了跟着,右手手臂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脖子,就见他额上青筋暴起,满脸涨得通红,慢慢变成了猪肝色,那刘公子想上前帮忙,却被何才善和张宝拦住了,近身不得。 “不要!”就在赵名鼎慢慢增加力度周公子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眼见就要气绝身亡的时候,曾小柔终于发声了,同时“呼呼”两声,有两把飞镖一左一右朝赵名鼎袭来,在曾小柔的惊呼声中,赵名鼎松开了夹着周公子的手臂,将那两把飞镖抄在了手中,慢慢转过身来,望向窗前站着的两位黑衣人,笑道:“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 周公子死里逃生,跌坐在沙发里,毫无风度地双手抚摸着被赵名鼎夹得几乎麻木了的脖子,一边不停地咳嗽,一边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良久,才平复下来,端起曾小柔放在他面前的那杯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转身朝咖啡厅门口走去。窗前的那两位黑衣人互相望了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尽管周公子和赵名鼎斗得天翻地覆,却没有人上来制止,想必是酒店方事先得到了通知,不敢过问,于是听之任之。 “好了,吃点东西吧。”赵名鼎端来一小碗皮蛋瘦肉稀饭放到了曾小柔面前的桌子上,若无其事地笑道,似乎刚才和周公子的那场冲突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惹上麻烦了?”曾小柔哀怨地望着赵名鼎,问道。 “不知道。”赵名鼎笑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曾小柔又问道。 “不知道。”赵名鼎笑道,“也不想知道。” “你笑啥?”赵名鼎看到曾小柔脸上突然显露出来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奇怪地问道。 “喏,你媳妇来了。”曾小柔朝赵名鼎身后努了努嘴,笑道。 赵名鼎转过身来,就见一队美女分花拂柳朝自己走来,为首的正是吴媚,身后跟着何超妍,吴玉,李惠英。最后的那位美女赵名鼎觉得很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好巧啊,又见到了你们!”赵名鼎站起身来,笑道。何才善和张宝在珠海的君悦来酒店和她们见过面,于是也过来打了声招呼。 “小柔,我来介绍一下。”吴媚和曾小柔在广州东方宾馆自助餐厅时就认识了,这时见她落落寡欢地和自己打招呼,笑着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笑道,“这位是何超妍,这位是吴玉,这位是李惠英,这位是陈莉。都是我的好姐妹。” “陈莉?”赵名鼎闻名,不由一愣,有点不敢相信地望了过去,只见对方身材高挑,约在一米七左右,穿一套黑色西装,白衬衫,脚上是黑色平底牛皮鞋,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鼻梁高挺,口若樱桃,笑意盎然,望之令人如沐春风。 “你哎是唔认得我来以?”见赵名鼎疑惑地望着自己,陈莉开口笑道,一口标准的泰和街上话。 “妮姑子?”赵名鼎脱口而出,霎时满脸通红,望着陈莉不自然地笑了笑。陈莉听到赵名鼎那一声“妮姑子”的称呼,一张俏脸也瞬间变得绯红,举起手,作势欲打,娇嗔道:“你好讨厌,我打你!”话音未落,又似乎觉得不妥,双手捂住嘴,笑逐颜开起来。赵名鼎清楚地记得,高二时的某天下午正在上自习课,教室里万籁俱寂,突然,窗外响起了一声呼唤“妮姑子”,一位衣着朴素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站在教室外的窗前朝里张望,听到叫声,陈莉站起身来,叫了声“爸”走出了教室……赵名鼎自幼父母不在身边,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缺少父爱母爱,那一声深情款款的“妮姑子”从此就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以至于事隔多年,再次见到陈莉,脱口而出的,竟是那在脑海里重复了不下千万次的深情呼唤“妮姑子”。 曾小柔以及吴媚、李惠英、何超妍都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赵名鼎和陈莉,异口同声道:“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那么简单。”赵名鼎洋洋得意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泰和二中的陈莉陈老师,我高中三年的同学,坐在我的后排。” 话音未落,曾小柔,吴媚,李惠英以及何超妍都“轰”的一声大笑起来,道:“什么狗屁老同学,还陈老师,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人家早就不教书了,现在是外交部翻译司副司长!” “啊?”赵名鼎大吃一惊,笑道,“昔日的黄毛丫头,如今变成了金凤凰,可喜可贺!” “你就别再贫嘴了,老实交代,屁颠屁颠地围着小柔转,安的是什么心肠?”陈莉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拉住曾小柔的手,安慰道,“有什么心事,和姐说,姐帮你排扰解难。是不是刚才和周公子闹别扭了?” “原来你们认识啊?”吴媚看到陈莉和曾小柔相谈甚观,笑问道。 “是啊,我和莉姐很熟。”曾小柔转过身来分别与何超妍和吴玉抱了抱,笑道,“如花似玉的美人,实在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取来食物,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谈。 “赵名鼎,你坐那么远,躲着我干什么?”吴媚见赵名鼎端着食物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不悦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吗?干嘛不敢坐到我身边来?” 曾小柔闻言,身子一震,一双美目向赵名鼎望去,恰好赵名鼎也向她看过来,两人视线一对,赵名鼎赶紧转移了视线,笑道回怼吴媚道:“我说你是我女朋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那我说你是我老婆,你就是我老婆了啰?” 吴媚想不到赵名鼎如此无赖,一张粉脸涨得通红,笑骂道:“我呸!你别以为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刚才我们进来时,你端着一碗稀饭围着小柔嘘寒问暖,活脱脱就是一只没安好心的黄鼠狼。第一次见面,就给十万块钱的银行卡,安的又是什么心?我再不提醒一下,只怕小柔妹妹这种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就要被你生吞活剥了!” “你……我……”赵名鼎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什么?我什么?”吴媚笑道,“还不快给小柔妹子端一碗稀饭过来?” “媚姐……我……”一向伶牙利齿的曾小柔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满脸红云,刚开始的那股颓废劲已烟消云散。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十三章 覆手为雨 “你们认识?”老者看着刘建明,问道。 “是的,曾老!”刘建明回道,“他是我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赵名鼎。说起来,我还是他当年高考作弊案的受害者之一。” “高考作弊案?”曾老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刘建明于是便把当年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当年高考最后一堂考试是外语,刘建明恰好坐在赵名鼎的前面,在临近考试结束的最后十分钟,坐在赵名鼎旁边右边的考生突然检举赵名鼎和刘建明作弊,并叫坐在赵名鼎左边和后边的考生作证,出于愤怒,那位检举赵名鼎作弊的考生把赵铭鼎的考卷都撕碎了,由于当时考场没有监控设备,并且有目击证人作证,又查出赵名鼎和刘建明仍是同班同学,两人难以自证清白,于是当年的高考成绩被判无效,赵名鼎得到停考三年的处罚,刘建明由于坐在前面,作弊的可能性要小,于是得到了停考一年的处罚。两人的命运由此改变。 刘建明仍泰和县塘洲镇人,家住塘洲镇镇上,母亲是供销社售货员,父亲是沙村林场的一把手,虽说高考停考一年,但第二年林业部门内招,顺利地进了林业学校,毕业后分配到了沙村林场,成了林场的正式职工,只是林场的工作实在无聊,刘建明干了一年后,停薪留职到文田的玩具厂打工,机缘恰合之下到了文田派出所当辅警,因为工作努力,后来转为了正式民警,又遇到公安内部招特警,得益于长年习武且功夫出神入化,于是进了特警队,执行特殊任务时杀伐果断,机智灵活,能独挡一面,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赏识,于是一路高升,官至公部安副部长助理,此次和陈莉一样,是曾老出行的陪同人员。 “后来,我专门对当年这件事情进行过调查,发现我同学是被人污陷,连带我也受累。”刘建明苦笑了一声。 “那人为啥要污陷你同学呢?”曾老问道。 “青春少年,冲冠一怒为红颜。”刘建明有点不自然地笑道。 “那就是争风吃醋啰?”曾老板着脸道。 关于刘建明的信息,赵名鼎也只是在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偶然听同学提起,不诚想此刻竟意外相遇,看他对老者的态度,便知此人身份非比寻常,定眼望去,内心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经常在电视新闻里现身的国家级正职领导人,我竟然眼拙,没能一眼认出来。待听到将自己当年受到污陷的事情定性为争风吃醋,更是无语,不知如何分辩才好,于是干脆一声不吭,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爷爷!”听到曾老的定性,曾小柔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刘建明见状,忙起身告辞道:“曾老,我的事情都汇报完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见曾老点了点头,于是笑着和曾小柔点了点头,转身握了握赵名鼎的手,笑道:“老同学,实在抱歉,公务在身,这次就不招待你吃饭了,今后有时间再聚。”说完,戴好帽子,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走了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这就是你看上的小子?”待刘建明出去后,曾老从口袋里掏出一相彩色照片,丢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放眼望去,正是周子公在咖啡厅里所拍的照片,由于角度的原因,赵名鼎和曾小柔似乎搂抱在一起,正在亲热,“大众广庭之下搂搂抱抱,象什么话?”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十四章 天作良缘 “爷爷,周小兵来告状了,是吧?”曾小柔看着茶机上的照片,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一个大男人,每天只知钻营,迎逢拍马,心胸狭窄,颠倒黑白,德性!” “自古至今,哪个男人不想建功立业,定国安邦,志存高远?为人处世和人交际是一门学问,又怎么能称之为钻营和迎逢拍马?做任何事情,都得有支持和追随者,有群众基础,这样才能成功。”曾老看了曾小柔一眼,放缓了语气,“你和小兵再过三个月就要订婚了,事关两家大事,你可不能再孩子气,故意和他对着干。”说着,转过头看向赵名鼎,道,“这就是你大年初二叫到老家见你老奶奶的小子,是你搬来的救兵,对吧?” “他救了我,我请他到家里来作客吃顿饭以示感谢,这是起码的礼节,并没有过份的地方啊。”曾小柔委屈地说道,“并且,我也没有答应和谁订婚啊。” 赵名鼎见祖孙两人谈到了家里的私事,并且似乎还涉及到了自己,颇觉尴尬,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却被曾老抬手拦住了:“你的事还没完,给我坐下。”赵名鼎于是重新坐了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接过庆叔端过来的茶,笑了一笑,轻声道了声谢。 “小兵大年初二到老家去拜见你老奶奶,你借故把这小子叫过去,不是给人添堵是什么?不过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曾老见曾小柔不言不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你的婚姻大事,你爸和我商量过,我同意你爸的看法,和周家结亲。你也不要说我独断专行,今天就当作你和这小子的面,把障碍扫除。你也知道,我们曾家,出身贫寒,并不是那爱富嫌贫之人。今天把这小子叫来,就是想当面问问他: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能给你什么保障?” “爷爷,我有说过我要嫁给他吗?”曾小柔委屈地反驳道。 “你是没说过,可并不等于你不想。不然你也不会拿他出来做挡箭牌。”曾老不为所动,转过头对赵名鼎说道,“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赵名鼎,今年二十六岁,江西省泰和县沿溪镇草坪村挂榜组人,农民,父母自小就没见过,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刚从广东省中山市坦洲镇的圣得堡电子厂辞职不到一个月,现在是无业游民。”赵名鼎回道。 “你爱小柔,愿意视她为性命,为她赴汤蹈火吗?”曾老问道。 “在下乃无业游民,穷困潦倒,无依无靠,不敢高攀!”赵名鼎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胸膛一挺,正色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你若弃我而去,我必投湖自尽。你若身陷危急,我必以命相抵。你若驾鹤西去,我必忠贞不渝。”想了想,又补充道,“吃饭穿衣,已经没有问题了。” 曾老一脸不解地望着赵名鼎,就连静立一旁侍卫的曾小柔和庆叔也显得迷惑不解。 “刚才忘了,我今天一早刚刚找到了新的工作。”赵名鼎颇有些为难地笑着,把清早刘清棋刚刚颁发的猎鹰突击队队员证掏出来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庆叔拿起来打开看了看,笑道:“确实是今天刚刚签发的证件。” “爷爷,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想给小柔一份见面礼,希望您能同意。”赵名鼎一脸真诚地对着曾老说道。 “哦嚯,刚刚还说什么无业游民,穷困潦倒,无依无靠,不敢高攀,这还没过三分钟,就成了猎鹰突击队员,开始叫爷爷了还要给见面礼,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曾老脸色平静地看着赵名鼎,道,“只要小柔愿意接受,我不反对。”赵名鼎向曾小柔望去,见她并不吭声,一双美目只是哀怨地望着自己,于是微微一笑,按了按服务铃,不一会儿,一位服务员进了房间,赵名鼎从口袋里掏出何超妍所赠的那只纯金名片盒,取出那张编号为九的纯金名片递给服务员,笑道:“我现在就要十万美金现钞。”服务员接过名片说了声稍等,转身出了房间,不到十分钟就提着一个手提箱返了回来,身后跟着酒店的总经理。总经理恭恭敬敬地把纯金名片还给了赵名鼎,又把手提箱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十万百元美钞。 “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酒店总经理和服务员离开房间后,赵名鼎把那十万美钞放到了曾小柔面前,道,“这十万美钞,是回报你在广州东方宾馆请我朋友喝82年的拉菲所花的十万块钱。”接着,也不等曾小柔发话,转身对曾老笑道,“爷爷,如果我现在空手变出千两黄金,您是不是就可以作主把小柔许配给我?” “这样说来,是我看走眼了?”曾老微微一笑,道,“你这空手变黄金,是不是要告诉我,咱江西出了一个王大师还不够,还要出一个赵大师了?” “爷爷,和王大师所不同的是,我变出来的黄金可是实打实可以使用的真黄金,不是假的。”赵名鼎笑道,“作为千金小姐,我自然当用千两黄金来作聘礼。” 不要说曾老不相信,就是曾小柔和庆叔都不相信,赵名鼎真的能空手变出千两黄金来。 “好吧,你如果能坐在位置上不动,空手变出千两真正的黄金出来,我作主,把小柔计配给你,前提是她要喜欢你并且同意。”曾老笑道。赵名鼎闻言,转头朝曾小柔望去,见她羞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于是双掌一合竖在胸前互相搓揉,不一会,一块黄澄登的金砖出现在手掌间,长约10厘米,宽约5厘米,高约3厘米,金砖正中刻着五个字:足金五十两;左下角刻着五个小字:祥兴元年制。正是赵名鼎从地下皇陵中取来放在乾坤袋里的那些金砖。 赵名鼎如法炮制,搓出来二十块金砖,在茶几上叠出来一座六边形的宝塔,最后,搓出来一只做工精细古香古色龙头上镶着两颗豌豆大小祖母绿宝石的银手镯,手镯内侧刻着四个篆字:既寿永昌。 赵名鼎趋步上前,拿起曾小柔的右手,将那银手镯戴上,笑道:“此乃我家祖传之物,希望你能喜欢。”曾小柔嫣然一笑,低头望着手腕上的镯子,满心欢喜。 庆叔拿起一块金砖,仔细察看了一番,递给曾老道:“看起来是真金,宋末的物事,算得上是文物了。” “南宋最后一位皇帝叫赵昺,在位2年,享年8岁,他的年号就叫‘祥兴’,祥兴元年,就是他既位的那年,确实是有些年头,算得上是文物了。”曾老接过庆叔递给他的那块金砖,详细察看了好一会,抬头望着赵名鼎,问道,“这些金砖,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些都是我家祖传之物。”赵名鼎淡然道。 “你介意对你作一个全身检查吗?”曾老问道。 “不介意。”赵名鼎答道。 庆叔示意曾小柔到房间去略作回避,待曾小柔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后,这才示意赵名鼎将全身衣服脱下,裤衩也不留,并对衣裤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每个口袋都翻了出来,裤衩也翻了过来,空无一物,这才意示赵名鼎将衣裤穿上。庆叔甚至还对室内的沙发和茶几都作了仔细的检查,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甚至沙发和茶几底部都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东西,这才把曾小柔叫了出来。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拿来的,现在送回到哪里去。”曾老指着茶几上的二十块金砖,笑道。赵名鼎微微一笑,拿起一块金砖,双手三搓两搓之后,金砖消失不见了,如此反复操作,二十块金砖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庆叔又对赵名鼎来了个全身检查,依然一无所获,那些金砖就像是被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好,你现在再把那些金砖给我变出来。我现在要二十一块了,多加一块。”曾老笑道。 赵名鼎更不答话,微微一笑,如法操作,一会儿,二十块金砖又重新回到了茶几上,叠成一座六边形的宝塔,多出来的那块金砖就放在一旁。 “看来,你确实是有些道行。”曾老笑道,“好,我答应你,将小柔许配给你。千两黄金的聘礼我也不要你的,只需留下一块金砖作个纪念就可以了,其余的你拿回去吧。”赵名鼎见曾老答应将曾小柔许配给自己,连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笑道,“爷爷的话,小鼎自当遵从,我想送一块金砖给庆叔,请他作媒,不知可否?”曾老笑着点了点头,赵名鼎于是将一块金砖双手捧上,献给了曾老,曾老接了过去,又将另一块金砖献给了庆叔,庆叔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接了过去,道:“天作良缘,可喜可贺!” 赵名鼎又将另一块金砖献给了曾小柔,作为定情之物,曾小柔接了过来,轻轻地抚摸着那块金砖,喜笑颜开。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十五章 神秘来客 “你们是开心了,我却不得不为你们善后。”曾老望着喜笑颜开的曾小柔,苦笑道,“小梁,接老周。”庆叔闻言,忙拨通了周家家主的电话,递给了曾老。 “老周啊,我向你谢罪来了!小柔和小兵的婚事,如今我这个一家之主,却是作不了主哇,那丫头啊,早就有了心上人,今天更是拉到我面前来摊牌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看,一切就顺其自然吧,那丫头不识好歹,辜负了小兵的一片情意。好好好,回来当登门拜访,自罚三杯向你陪罪!”曾老放下手中的电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曾小柔道,“这次,只怕是把周家得罪啰!” “好爷爷,我爱你!”曾小柔抱住曾老的胳膊撒娇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痛爱我的人了!” “肉麻的话别对我说。”曾老笑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困了,要休息一会儿。有空记得带这小子回家吃饭。” “爷爷,这两件东西是小鼎专门孝敬您的。”告辞之前,赵名鼎凌空虚抓,把一块狗头金放到了茶几上,接着再一抓,将那宋代的玉龙把盌也抓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这玉龙把盌像极了一只咖啡杯,乳白色,带有一些褐色斑点,通体呈六瓣花形,腹部微鼓,杯底呈圆形,把手是一条螭龙。曾老点了点头,微笑不语。相较于周小兵,他更看好赵名鼎。虽说周家一直在崛起,稳步上升,周家家主将于下一年入阁,自己将退居二线。如果能结成同盟,互相扶持,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较之于周家家主的行事方式,曾老内心总有一丝不安,这次借小辈的婚姻之事拉开距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赵名鼎带着曾小柔回到咖啡厅的时候,众人还在那里谈天说地,见他俩回来,脸上挂着笑容,大家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叫嫂子!”赵名鼎朝何才善、张宝和黄丽笑道,仨人一听,忙叫嫂子,黄丽更是高兴得一把将曾小柔抱住,众人也都连连道贺,没人注意到吴媚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能过得了曾老这关,不错不错!”陈莉笑道,“锦绣前程,指日可待。” “不敢不敢!”赵名鼎笑道,“对于你,我可是高山仰止!刘建明才是锦绣前程指日可待。” “哦,你见到刘建明了?”陈莉略感意外,“他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曾老好象找他有事,所以我就遇到了。”赵名鼎笑道,“不然,我还真的不敢相信,短短几年,他竟然升到了这么高的职位。” “小姐,客人到了。”杨昌盛走进咖啡厅对何超妍附耳低语道,说罢,转过身来和赵名鼎打了声招呼。何超妍闻言,起身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带着吴媚吴玉李惠英和陈莉走出了咖啡厅,会客去了,只留下赵名鼎曾小柔以及何才善张宝和黄丽。 “我看,我们也回去吧。”张宝对何才善和黄丽道。说着,三人也走出了咖啡厅。 曾小柔和曾老到松山湖,其实也是谈完公事后随带休假,时间是一个星期,因此,赵名鼎便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陪伴曾小柔,虽然得到了曾老的许诺,但毕竟还未结婚,两人虽然每天腻在一起卿卿我我,但终究没有超出底限,这让赵名鼎意犹未尽,最终只能和曾小柔依依惜别,因为坦洲那边的铺子已经重新装修好了,赵名鼎和何才善要赶回去验收。 何超妍虽在会完客后回了澳门,但是已经提前作了安排,当赵名鼎走出酒店的时候,杨昌盛笑着走了过来,交给了赵名鼎一把车钥匙,笑道:“九哥,小姐说把这辆车送给你,从今往后,它就是你的座驾了。这辆车的所有资料文件都在车内,并且已经过户到你的名下了。” 那是一辆银灰色的路虎揽胜5.0scv8565pssva巅峰创世加长版,挂着澳门内地双牌照,买来还不到两个月,刚刚过了磨合期,静静地停在酒店门口,等待赵名鼎的检阅。据说,开车的男人,有血性的,都希望拥有一辆路虎。路虎是男人的腿,空中吹拂的风。 赵名鼎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曾小柔买了一辆路虎送给自己,不承想,这一梦想今天竟然成真,不过送车人却是何超妍,而梦中的送车人,此刻却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而这一切,却是从流花车站遇到曾小柔开始,所以,拿着杨昌盛递过来的钥匙,赵名鼎还是回头望了曾小柔一眼,征询她的意见,见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盛哥,上次你送给我的那些礼物,我非常喜欢,无以回报,这件东西送给你,权作一个纪念。”赵名鼎一边说着,一边象变戏法一般,伸手从空中一抓,将那花形金盏抓了出来,双手递给杨昌盛,道,“此物叫‘花形金盏’,请笑纳。” 杨昌盛也不推辞,双手接了过去,把玩了片刻,笑着问道:“南宋的物事?”也不等赵名鼎回复,又笑道,“我喜欢。哈哈!”一边笑,一边将金盏放进了怀里。 赵名鼎和杨昌盛握了握手,又抱了抱曾小柔,这才上车,启动车子,缓缓驶离了酒店。 张宝原来的梦想,就是找到赵名鼎,把地下皇陵里的宝藏取出来,现在不但宝藏取出来了,自己也成了张天师,还加入了猎鹰突击队,之前的那些生意,自然就交给黄丽母女俩去打理了,自己就和何才善一样,一心一意跟着赵名鼎闯世界。 回到坦洲,铺子已经装修一新,由于赵名鼎安排何才善负责何超妍珠海新开酒店的安保,长驻珠海,所以何才善干脆贴出招工广告,招一名店员打点这个铺子,以便今后长驻酒店。 傍晚的时候,五辆红色铃木隼gsx1300r摩托车一字排开,停在了何才善的铺子前,正是之前来找麻烦的那些人,为首的那位青年下了车,双手抱拳朝赵名鼎三人行了个礼,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在下马煜冲,今后九哥但凡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杨昌盛杨大哥面前,请替我多多美言几句!”说着,双手递给赵名鼎一张名片,又行了一个礼,这才领着一行人离去。 原来是杨大哥帮我打过招呼了,赵名鼎想着,不觉技痒,右手手腕一翻,那特制的m9-l型手枪已稳稳地握在了手中。何才善和张宝见状,也掏出了所配的92式5.8mm手枪,只是姿势没赵名鼎那般潇洒,不免又自艾自怨了一番,要赵名鼎传授技巧。 三人正自闲聊,赵名鼎收到了彭晓晔的信息,说是那把老式钥匙模样的东西,有可能是一把真正的钥匙,至于是开启什么的钥匙,一时还搞不清楚。不过,看它的模样,似乎像航天飞机。由于没有实物在手,不知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所以现在无法下结论,最好是能提供实物。不过,一般的老式锁,都是青铜或黄铜制作而成,所以这老式钥匙也有可能是青铜或黄铜制作而成。最终结果以实物鉴定为准。通过图片推测,这把老式钥匙有可能是开启库门的钥匙,因为一般居家的老式锁没有这么大。 “既然它的外型看起来像航天飞机,有没有可能就是开启航天飞机的钥匙?”赵名鼎突然心里一动,开玩笑道。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彭晓晔开玩笑地回道,“这得看是哪里造的航天飞机。据目前所知,地球上目前没有哪个国家的航天飞机用这种钥匙。除非是星际来客。不过,棋哥说,你这把老式钥匙,可能和你给华哥的那枚胸章有关联。华哥现在正在调查这件事情。” “要说有关联,那是肯定的。因为它们都是在地下皇陵里得到的。”赵名鼎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声,不然,之前的那些秘密就会曝露无遗。 “其实,你给华哥的那枚胸章,也一起交给棋哥了。昨天晚上,棋哥的酒庄有神秘的来客光顾过,幸好防护措施发挥了作用,来客没有得逞。”彭晓晔道,“棋哥让我提醒你们务必小心,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知。” “走,到拱北海关去。”赵名鼎结束了和彭晓晔的互动,拉着何才善和张宝驾车去了珠海的拱北海关,亮明身份,要求测试自己过海关安检时是否能检测到自己身上所携带的武器弹药。在海关人员的帮助下,哪怕赵名鼎将衣裤全部去除,也丝毫检测不出身上的异样。为了验证检测结果,赵名鼎又驱车到了金湾机场,再次进行检测,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这样说来,我到世界各地,都可以畅通无阻地经过安检?”赵名鼎问机场的安保人员。 “是的,首长!”望着赵名鼎手中凭空出现的手枪,金湾机场的安保人员肯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