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浪到失联》 第一章:张仪后人,寡妇之友(求追读!) 赵国,牛首村 “成枭而牟,呼五白些!” “哈哈!鲁老头你输了!” 村口的一间茅草屋前,一身白衣的少年大笑着,一脸得意。 路过的男性村民们经过这间茅草屋附近的时候无不是快步走着,而且尽量远离着少年,就像少年是个身染瘟疫的病患一样绕着他走。 但明明是在暖阳的照耀下,哪怕村民们尽量远离了少年,却仍感觉通体生寒,而那石桌所处的树荫下也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六博棋,无论是在贵族间还是平民百姓间都是一种十分流行的娱乐活动,在这午后闲暇之时躲在树荫下杀上一盘六博棋自然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但如果棋盘前只有一个白衣少年,而他却高呼着他人的名字就像是在与人对话一般自己与自己下棋,时不时还因为对方悔棋的举动而不满。 尤其是他口中的“鲁老头”正是这间茅草屋的上一任主人,一个早已死去的老人……这如何不让村民们感到畏惧! 要不是这少年看上去长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像是城里那些食肉的贵族,腰间还挂着玉佩和一柄剑,他们早就把这外来的少年连人带铺盖一起扔出牛首村了。 而在少年的视野里,一个须发皆白,将脑后长发扎成了马尾的老者正坐在他的对面,老者幽幽一叹:“今日可是老夫的忌日,你都不知道让老夫赢一把开心开心?” 少年嘿嘿一笑:“全力以赴才是最大的尊敬不是么?” “你小子迟早会被赶出去。” 鲁老头轻笑了一声,他自然知道少年这是这为不让他一局棋而找借口。 但他最喜欢这小子的一点就是这小子和他相处绝不会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随性而为,将尊敬放在心里,而不是时时刻刻挂在嘴上表现给别人看,像儒家的那些子弟一样虚伪极了。 只是,鲁老头的目光瞥向那些村民,嘴里的话也意有所指。 少年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村民的目光,摇了摇头。 他早已习惯了,毕竟也许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亡魂吧。 少年名叫张机,安邑张氏的现任家主。 这是他在这个时代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漫漫的时间长河来到两千多年前的时代成为了一名婴孩。 而在这个世界,他没有一个牛逼轰轰的爹,也没有更厉害的爷爷,但他有一个被人评价为“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的太爷爷。 嗯,他的太爷爷,叫武信君,张仪。 昔日,秦惠文王去世,秦悼武即位,张仪被逼离开秦国。 后在魏国为相,没当两年便去世了,张氏子孙又没有张仪的才能,得不到魏王的重用,于是便离开了大梁这个是非之地,回到安邑老家,当起了富家翁。 到他这一代,父母俱已亡故,十四岁的他就索性离开安邑老家游学,期待着自己被诸子百家中的哪个大家收走。 啥?你说为什么张机这个后世来的人不去依靠后世的记忆和学识以及张仪后人的名头投身某一国混个官当当? 呵,这个世界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战国时代,而是秦时明月的世界。 任凭你嘴炮如张仪、苏秦之流,没有点武艺傍身,还不是人家一剑的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找不到什么百家的大佬,不过也遇不上什么恶人,别说盗匪,就连小偷小摸也遇不到,他真的就像是个瘟神一样被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直到有一天,他途经这座牛首村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与亡魂对话,就找村里的三老将这座住着一位姓鲁的老头的亡魂所留下的茅草屋买了下来,住在了这里。 至于他能看见亡魂的原因嘛…… 也许是他两世为人,灵魂比常人要更加强大,所以才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好在也不是什么亡魂他都能看见,否则这本书就应该出现在悬疑频道了。 按照他和鲁老头的分析,应该是只有生前实力强劲的人才能在死后留在人世,至于逗留人世的时间应该也与生前的实力有关。 不过亡魂死后对人世无法造成什么干扰,最多只有杀意能传播出去一部分,这也就是如长平那样血腥的古战场没有任何人畜敢靠近的缘故。 而这个鲁老头,原本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架不住张机那祖传的嘴炮技能,愣是把一个高冷的世外高人形象的老头给忽悠瘸了……咳咳,忽悠成了一位正常的健谈老人兼师父。 所以他是赚了还是亏了? 在张机看来他是赚了的。 毕竟这个鲁老头愿意传授他武学,而这才是他最渴求的。 他一开始想的是哪怕学上几手三脚猫功夫也无所谓,至少能自保。 谁知道鲁老头似乎真的是某个隐居的百家大佬,哪怕只是亡魂,散发出的杀意都能让他遍体生寒。 “鲁老头,我去隔壁越姐姐家耕地,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 张机伸了个懒腰,本着赢了就跑的想法走向隔壁的田地。 隔壁家的寡妇姓越,也是刚搬来牛首村没几年,就在张机来到牛首村不久,她扶着一口棺材来到了牛首村。 一身白色孝服的越寡妇惊艳了全村人,天生丽质的容貌,肌肤滑如玉脂,胜若桃花,白里透红,皮肤晶莹剔透,宛如天上明月,再加上通红的双眼和满面愁容,这娇柔的病态一时间竟让全村的男人都看得痴了。 后来,据牛首村的村长说那是前几年出村经商的徐老四的遗孀,徐老四经商时被山匪劫杀,她就扶着丈夫的遗体回村下葬,并定居在了徐老四村里的老宅,也就是张机的隔壁家。 村里大部分人不喜欢张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小子老是去帮助隔壁的越寡妇,而且帮起隔壁越寡妇干农活那叫一个积极,帮寡妇挑水、帮寡妇劈柴、帮寡妇舂米、帮寡妇耕地,让他们丧失了向这位俏寡妇献殷勤的机会。 张机也很无奈,他自然是没有枭雄之志的。 尽管他也是当初被惊艳的全村男人之一,但他张机发誓,绝不是出于色心才去帮忙的! 但流言蜚语满村走,于是张机索性就把全村寡妇的农活都干了,他觉得这样应该就不会再传他和和隔壁越寡妇的闲言碎语了吧? 结果“寡妇之友”、“色中饿鬼”的称号就相继被安在了张机的头上。 你说你一个腰间挂玉佩剑的贵族子弟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跟我们这群农夫抢什么小寡妇? 你特么不仅抢了最漂亮的寡妇,就连五十多岁的王寡妇都不给我们留! …… 天地良心,张机真的是为他们好。 可张机又不能告诉他们,你们盯上的俏寡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么? 是的,那位自称越氏的小寡妇,小名惊鲵。 越惊鲵……越王八剑惊鲵,这名字敢不敢取得再草率些? 当初张机第一眼看见一身孝服的惊鲵就认出了这位罗网天字一等的女杀手,嗯,绝不是被一身孝的惊鲵惊艳了,绝对不是! 总之,那天,张机吓得差点连夜搬离牛首村。 可他又舍不得离开这里,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习武的途径,哪能这么就放弃了? 而且也不知道惊鲵的目标是谁,他就一无名之辈,总不至于需要罗网天字一等的杀手来亲自处理吧? 所以,张机只能尽量尝试用“爱”来感化惊鲵,比如包了惊鲵家中所有的农活和杂活,试图通过这一丝脆弱的羁绊换取一个不会被殃及池鱼的“生”的机会。 一晃数年过去,惊鲵始终待在这座小小的牛首村,从未做过任何和任务有关的事情,除了每次目光冰冷地赶走村里的替人做媒的媒婆以外,就像是个普通的农妇一样。 而且,意外的是,惊鲵对他的态度似乎不错,时常会给他送些吃食,他也一口一个惊鲵姐,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不过,平静终归还是被打破了。 准备去替惊鲵耕地的张机意外地发现,身后的鲁老头今天居然没有呵斥他赢了就跑的行为,而是目光凝重地看着东边的那片树林。 张机顺着鲁老头的目光看去,却发现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几棵参天大树轰然倒下,溅起一片烟尘。 “好凌厉的剑气!” “‘众川奔海’,是鬼谷的纵剑术!有趣,嘿,想不到那个小家伙竟然和罗网的人交上手了。”鲁老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森林中的剑气低语着,旋即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看向张机,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子,想不想凑过去看看?” “别了,我怕自己被殃及到。” 张机果断摇头拒绝,刚刚的剑气显然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水准,他一个好不容易刚刚突破到二流水准的吃饱了撑着才去凑这个热闹。 鲁老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跟他学武的时候问他想学什么,他竟然说哪个适合保命先学哪个。 隐藏气息的敛息术,防止毒气入体的吐纳术,逃跑用的电光神行步,这小子是学得叫一个废寝忘食,而且天赋过人,相反其他东西就学得慢了许多,但总体而言也算是个不错的苗子了,就是感觉这棵苗子有些长歪了。 “放心。以你小子在敛息术上的造诣,不到宗师境界是几乎不可能发现你的。再不济你就用神行步逃,感知敏锐的一流高手难不成还同时擅长轻功?” “真的?” 鲁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然了,我怎么会骗自己唯一的传人呢?” (3228字) 第二章:惊鲵:坏了,我当“母”了!(求追读!) 森林中,一名披着墨蓝色的披风白衣剑士被二十余名黑衣人围困这一个圆圈内。 地上已经躺着十余名黑衣人的尸体,但这些黑衣人却丝毫不惧,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依旧这寻找着杀死这名白衣剑士的机会。 “盖某说了,只是来此地祭拜一位忘年之交的前辈,并不想与罗网的诸位为敌。”盖聂面无表情,但他对眼前的这些人终归还是有些忌惮。 罗网,一个令江湖高手们十分不屑却又无比忌惮的组织。 他们在七国之内大量吸收亡命死囚和流浪剑客,加以残酷血腥的训练,将他们培养成致命冷血、绝对服从的刺客。 盖聂忌惮他们倒并非担心报复,无论是纵横家的出身还是他如今的地位,都不必担心罗网的报复,但他不是很想伤害他,毕竟这些人眼下应该算是他的同僚。 如今的他,在刚刚继秦王位的嬴政身边担任首席剑术教师兼第一侍卫,而罗网又是为秦国效力,所以他们都是秦国的臣子,不应该这这个地方自相残杀,哪怕这些人还没有被他所效忠的王所掌控。 如果不是罗网的这群刺客突然出手偷袭自己,他也绝不会下意识使出“众川奔海”杀死那十余人。 “牛首村禁止诸子百家以及各国二流以上高手进入,如果盖先生想进去的话,还是改日再来吧。” 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从树后传来,一个戴着一张紫色蛛网面具的女人缓缓走出。 雪白的皮肤晶莹剔透,胜若桃花,一身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鱼鳞护甲包裹着纤细的腰肢,胸前耸起的护甲上铭刻着鱼状的花纹,手中则握着一柄粉色的长剑。 “天字一等杀手?” 女人不再隐藏从树后现身的那一刻,盖聂就感知到了从她周身传出的强大气势。 而这股气势,比他强。 这样的罗网杀手,显然也只可能是罗网中的天字一等杀手。 “天字一等,惊鲵。” 女人檀口微张,吐出六个字。 “据我所知,牛首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 盖聂看向戴着紫色蛛网面具的惊鲵,他不理解为什么罗网会盯上这个赵国境内的普通村落。 但他还没说完,惊鲵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左手大拇指抵着剑鄂,粉色的剑气汇聚在露出的那一截剑锋上:“罗网行事,不需要向他人解释。” 盖聂白色的衣袍被剑气引发的狂风卷起。 他有一个猜想。 罗网喜好搜寻名剑,而他的好友生前曾被称为“剑魔”,又曾是墨家上一任钜子,也许罗网的目标正是他这位忘年好友墓葬中可能埋藏着的名剑。 “今日是盖某好友的忌日,前些年因事务繁忙未曾前来,今天,盖某必须前去祭拜。”盖聂猛地向前踏出了一步,“如果惊鲵姑娘担心盖某另有所图,可以亲眼看着盖某祭拜,待祭拜完毕,盖某便立即返回咸阳,绝不多留片刻。” 惊鲵没有回答,但她右手已然出鞘的粉红色长剑便是最好的回答。 罗网给她的命令是,没有得到他们的许可之前,不允许放任何一位二流以上的百家和各国高手进入牛首村,哪怕是尸体也不行,所以她绝不会对这个命令打一丝一毫的折扣。 粉红色的剑气伴随着杀意在林间激荡着,和另一股白色的剑气相撞,相隔咫尺,却如同两个世界一般,粉红色与白色形成了分明的界限,但粉红色的剑气却明显更加具有攻击性,已经开始主动侵蚀白色的剑气。。 忽然,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树叶激荡着,二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那棵树,对着那棵树甩出各一道剑气。 “淦!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个鬼!” “老夫本就是鬼啊!哈哈哈哈哈!” 张机嚷嚷着从树上跌落,看到惊鲵和盖聂,还有那一名名身上纹着蛛网图案的黑衣剑士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来的。 没有任何一个江湖人希望自己遇到罗网,因为那意味着,要么你是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要么你只是很不幸地看见了他们行凶的过程,无论是哪种情况,除非你是秦国的重臣,或是你拥有足以自保的实力,否则你都死定了。 而鲁老头这个糟老头子竟然在他用敛息术隐藏身形的时候突然释放出一股磅礴的杀意,这股陌生的杀意吸引了惊鲵和盖聂的注意,随后他便被这两道剑气逼得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 “呃,诸……诸位,我只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我就是牛首村的村民,想来林中打点野味,能不能就当你们没看见我?” 张机摸着后脑勺,看着惊鲵和盖聂尴尬地笑着。 鲁老头站在树上,看着张机憨傻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你阿母的,自己究竟找了个什么傻缺玩意当传人? 大冬天的你来林间打什么猎? 盖聂面色如常,只是他内心也忍不住吐槽。 冬季能不能打得到野味不说,出门打猎不带弓箭反而带着一柄古朴的黑色长剑? 你还不如说是来林间采摘野果的! 而且张机收敛气息的水平很高,如果不是那没来由的一阵杀意,他绝对发现不了张机。 而戴着紫色蛛网面具的惊鲵则是默默不语,不只是因为她早就发现张机的到来,还因为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少年的跳脱和憨傻。 因为惊鲵从张机决定外出游学的时候就悄悄地跟在了他身后。 原本罗网高层给她的任务是去魏都大梁假扮魏国公子信陵君的妾室,然后伺机刺杀。 可在去往大梁的路上,她又突然接到罗网高层的消息,让她在刺杀信陵君和保护一个少年两个任务中选择一个。 罗网是一个杀手组织,除了历代秦王以外几乎从未保护过什么人,纵然是张子的后人又凭什么得到罗网这样的细心的保护? 毕竟是女人,如果有的选,她自然还是不想为了任务失去自己的处子之身,再加上好奇,所以她选择了保护少年的任务。 而后罗网高层命她改道前往魏国安邑找到一个名叫张机的少年,跟在他身后,保护他但不要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也不许他向任何百家学派的人学习。 于是,她就这也一路跟在这个没脑子的少年身后。 之所以诸子百家的掌门、长老之发现了张机却没有收这个骨骼还算清奇的家伙当弟子,便是因为他们发觉罗网在这个小家伙身边织起了一张大网,还以为这是罗网在历练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傻子才会去平白无故地和罗网抢人。 然后,惊鲵就看着张机傻乎乎地一头钻进黑店差点被做成人肉羹;又看着他放着官道不走自以为是走小道躲避山匪,结果差点被山匪先劫后杀…… 之所以都是差点,那都是因为她在暗中出手,不方便时便派遣罗网天字级以下的高手假扮成另一股山匪或是假扮成官兵先一步暗中剿灭了这些恶徒,然后再披上人皮面具假扮成这些恶徒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她想象不出堂堂张子后人,怎么会这么没脑子? 但凡能有资格出门游学的,不是诸子百家的子弟便是大族子弟,他们的身后都有着护道者在暗中处理这些危机的,否则谁能放心让自家的子弟出门游学? 再者,如果不是百家子弟和大族子弟,也没有足以支撑他们游学的财帛,可这蠢小子没有护道者不说,出门游学前起码也要找人了解一下江湖上有哪些禁忌哪些危险啊! 她,惊鲵,堂堂罗网天字一等杀手! 竟然沦落到给这个臭小子当起了保母?!(没打错字) 早知道她还不如去信陵君府上假扮他的妾室,至少不用给人当“母”! ……………………………………………………………………………………………………………………………………… ps:“保母”一词自古就有,泛指为人抚育子女的妇女。 《礼记·内则》:“异为孺子室于宫中,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宽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皆居子室。” 《谷梁传·襄公三十年》:“妇人之义,保母不在,宵不下堂。” (2777字) 第三章:我曾祖为大秦立过功,他为大秦子民流过血!(求追读!) 张机看着二人那有些不对劲的目光,再一次露出尴尬的笑容,对着二人一抱拳:“今日是我不对,搅扰了两位的对决的兴致,山高水远,改日得空,我再请二位喝酒赔罪!” “罪”字刚落,张机的体内就释放出一股精纯的黑色内力,瞬间遍布众人所处的这一块区域。 罗网的杀手们忽然发现自己的失去了感知和行动力,两名杀级的杀手也惊疑地发觉自己的五感变得迟缓,四肢僵硬行动缓慢。 “道家的天地失色?”两名杀字级的杀手脱口而出。 所有罗网杀手都一脸懵逼地看着张机,他们从没见过张机与任何百家之人接触,他什么时候修行出了一身内力,还学会了道家的“天地失色”? “不,那是墨家的‘墨海江湖’。” 开口的是盖聂,在场应该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墨海江湖”了,因为他的那位忘年之交生前便是墨家的钜子。 墨家的“墨海江湖”与道家的“天地失色”原理相差无几,都是依靠将内力凝聚压缩后释放出来,抑制被这股精纯的内力触及的所有人的五感和行动,如果没有类似于道家“万物回春”一类专门应对的招数,就需要依靠强大的内力才能行动自如。 只是,这一招“墨海江湖”似乎已经有了一流的水准,这少年竟然是一流高手? 在他的那位老友去世后,这牛首村中竟出了一个墨家武学的少年天才? 若说他那位老友和这个少年没有什么关系,他是不信的,而且罗网又恰好在这个村子里有所布置…… 一旁握剑翩翩而立的惊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张机会武功的事情她早就知道,而且早早就上报给了罗网高层。 起初那些高层都以为或是惊鲵玩忽职守或是故意让他学习墨家武学,堂堂天字一等杀手,怎么可能有活人在她的眼皮底下传授张机武学? 可惊鲵也很冤枉啊,因为传授他武学的的确不是活人哪! 她将张机似乎可以与亡魂对话的事情上报给了罗网高层,如果不是知晓惊鲵绝不是这种信口开河的人,他们早就派人以叛逆罪将惊鲵带走处置了。 然后罗网派出了一名绷带缠身的老者,在亲眼见证了战张机自言自语,称与他对话的老者为“鲁老头”的时候,那位绷带老者瞬间不淡定了。 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张机疯了,这天下间因为郁郁不得志疯了的人多了去了,张机虽然被他们保护得很好,但是被断绝了向百家学习的可能性,积郁成疾导致他疯了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二就是张机真的能跟鬼交流! 这种荒谬的可能性,绷带老者原本是不会却考虑的,可张机口中呼喊是的“鲁老头”。 数年前,罗网组织的一名地级杀手龙修曾在此处发现了墨家的上任钜子,被称为“剑魔”和“三手剑”的鲁勾践的下落,他们监视着鲁勾践,亲眼看着鲁勾践病死于榻上,又亲手验尸,最后看着他被村民草草埋入坟冢后整整一月方才离去。 而在亲眼看见张机使出墨子剑法后,这位绷带老者也真正确定了,张机这小子真的能和亡魂交流,这真的不是惊鲵渎职,毕竟谁能阻止人家向死人学武啊! 于是,在将知晓张机可以与亡魂对话的罗网杀手们残忍灭口后,他给惊鲵安排了一个寡妇的身份住进牛首村,在村中保护张机,另派了一群罗网杀手在牛首村两里外的地方驻扎。 所以惊鲵对于张机会武功一点也不惊奇,至于张机那看上去像是一流高手释放出来的“墨海江湖”。 呵,一个因为怕死所以狂练墨家敛息术、墨家吐纳术和电光神行步等武学的家伙,又因为觉得修行“墨海江湖”和精纯内力可以坐着,而不是站在太阳底下练剑,所以每天都要抽出至少两个时辰修行,你说他这一招能不厉害吗? 张机才不在意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在使出“墨海江湖”的一刹那他便使出“电光神行步”。 “滋滋”的电流声从他的脚下传出,空气中只留下了一道道残影,张机的身形眨眼间便出现在六十步外,狂风呼啸着从张机的脸颊边擦过,但他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不错不错,‘电光神行步’的最高境界是刹那百步,但除了先祖墨子以外,墨家再无能达到刹那百步之人。老夫所知晓的墨家弟子中最快的人也只有刹那间八十四步的人,你这六十步已经可以算是大成了。”鲁勾践以丝毫不亚于张机的速度跟在他的身旁,笑呵呵地看着这个由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少年,虽然有些技能树点歪了,但的确是个顶尖的武学奇才。 “墨家?电光神行步?” 张机听到鲁老头的话,此刻才明白,这个传授自己武学的鲁老头生前是墨家的高手,但到现在也不明白鲁老头刚刚为什么要释放杀气害自己暴露。 就像他来之前说的那样,自己是他唯一的传人,鲁老头没有理由害自己,可他又为什么要让自己暴露在罗网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一道粉红色的剑气便呼啸着向他袭来,擦着他的身体划过。 “停下!” 惊鲵呼喊一声,见张机不停,又连续释放了十余道剑气,每一道剑气都相当于一名二流高手的全力一击,而且每一道剑气都封锁了张机逃跑的一个方向,只有停留在原地才能避开所有的剑气。 张机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旋即全力驱动“电光神行步”。 虽然这几年一口一个“惊鲵姐”喊得别提有多热乎,但他难道要赌惊鲵念着他俩在全村男人编排的六七十个同人故事里分别担任男女主角的情谊,而对他手下留情? 这年头忘恩负义的例子多了去了,什么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还有过河拆桥,拔吊无情,这么亲密的关系都能背刺,更别说他和惊鲵完全没有任何肉体关系了。 被一道乃至数道二流层次的剑气从背后击中最多只是重伤,虽然重伤的结果会导致他的速度渐渐变慢从而被追上,但至少还能挣扎一下,多一分求生的希望。 奔跑中的张机忽然一个踉跄,两道粉色的剑气同时落在他的后背和左肩处,剑气划破衣裳留下两道血痕,张机奔跑的速度愈发缓慢,继续奔跑了几百步后倒在了地上。 惊鲵看见张机被两道粉色的剑气击中倒地,美目徒然瞪大,连忙上前检查张机的伤势。 当惊鲵来到张机身旁将他的身子翻过来的一瞬间,“咔嚓”一声,机括运转的声响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传入耳畔,一根在毒草汁液中浸泡过的粗制弩箭划过。 这是在赵国很常见的一种毒草,从前经常有百姓误以为是野菜,误食后不久便中毒而死。而这种毒草,后世称之为黄堇,别名为断肠草,传闻神农氏正是因为误食断肠草而亡。 不过他使用这种毒箭并没有抱着杀死惊鲵的想法,对于惊鲵这种高手来说,绝不可能给她命中致命要害的机会。而断肠草这样的剧毒对于她来说,只需要消耗些一些时间和内力便可排出身体,但这些时间足够他逃跑了。 果然,一切正如他所料,惊鲵果然来检查他的情况,袖中的暗弩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便射出了毒箭。 但他毕竟没有对敌的经验,也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高手的强大,惊鲵虽然猝不及防,但凭借自身的反应和身体素质,弩箭只是擦着这副紫色的蛛网面具的上端飞过,磕飞了这副金属面具,露出了那张清丽冰冷的脸。 “混小子!” 如张机所想,刚刚那一箭即便中了,也不会给她带来多少伤害,但她气得是张机居然利用自己对他的担心偷袭自己。 真是白瞎了跟你一起当了六七十篇同人故事男女主角的情谊……啊呸,真是白给你当了数年的“母”……也不对,真是白保护你数年时间了! 惊鲵越想越气,差点想一剑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但耳旁旋即便传来咚的一声。 那是廉价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的声响,张机一把抱住了那双纤细修长的玉腿。 “惊鲵姐你不能杀我! “我曾祖为大秦立过功,他为大秦子民流过血!” “我是大秦功臣的后代!” ……………………………………………………………………………………………………………………………………… ps1:鲁勾践是《秦时明月》里一个很牛但是没多少戏份的人物,动漫版在第四部万里长城第2集出现过,但是变成了隐居的老头,还因为年老体衰死在了一个罗网小配角地级杀手龙修的手上。 历史上的鲁勾践是在下棋输给荆轲后对荆轲一波咆哮,吓得荆轲连夜逃跑的猛人。 《秦时明月》小说版里的鲁勾践,按照时间线应该算是六指黑侠前的那一任墨家钜子,外号“剑魔”和“三手剑”,老年时和荆轲、盖聂泰山论剑,略胜荆轲一筹但略输盖聂一分(但在老年时期这个战绩已经逆天了)。 另外墨子剑法的名称我也是参考了原版小说和网络上的资料命名,比如墨海江湖,脑补一下“诸子百家”那部燕丹出场时的水墨画特效,嗯,不喜勿喷。 (3156字) 第四章:惊鲵!(求追读!) 人吧,一个月总会有几天脾气暴躁的时候。 尤其是女人! 张机不知道惊鲵是每个月的哪几天生理期,但当惊鲵一脚踩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觉得至少以后每个月的今天,自己应该离她远点。 只不过脸上的疼痛并没有让他松开抱着惊鲵大腿的手,也无法阻止他继续盯着惊鲵的脸。 虽然那张脸因为他而尽显怒容,但却难掩那如玉一般的容颜和曼妙丰腴的身材. 嗯,田赐那么胖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无论是出于这一世关于礼仪的家教,还是出于前世积累的见识,亦或是这数年的相处,他都不应该会这样失态地紧盯着一个陌生女子的脸。 可平日里的惊鲵似乎是使用了易容术,刻意掩盖了自身的美貌,绝没有此刻的清丽脱俗。 那清冷的气质就像是从月宫之中走出的仙子,居高临下冷眼俯视着他,寒意在她的周身几乎拧成实质。而这令人难以接近的气质反而更令人心动,让人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 难怪前世有这么多人会说,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哪怕孩子不是自己的,也认了。 一丝刺痛感让张机回过神来。 粉红色的长剑抵在了他的喉头,刺破了他的皮肤,一抹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佳人归佳人,之所以她能拥有这样的容貌却未曾被人觊觎,便是因为那柄闪烁着寒光的粉红色长剑,它足以令所有产生觊觎之心的人寒毛倒竖,不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张机抬起头,和那双清冷孤僻的眸子对视在一起,寒意从惊鲵的身上顺着那柄锋利的惊鲵剑传入了他的体内,冰冷刺骨的感觉就像是掉进了冰窟。 但张机却一点也不紧张,不只是因为惊鲵那愈发红艳的两颊,也因为抵在她柔嫩白皙的鹅颈处的青色长剑,当然更多的还是他并没有从惊鲵的眼中看出杀意,反而有种像是在看忘恩负义的陈世美的感觉。 “惊鲵姑娘,这位少年也许与我的旧友也许有些渊源,能否暂且收手?” 盖聂沉稳内敛的声音从惊鲵的身后传来,虽然他是在和惊鲵打着商量,但他的行为却算不上是在商量。 一旁的罗网杀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帮哪一方。 是的,作为罗网的杀手,他们的立场出现了动摇。 盖聂是敌是友不明,但他眼下的行为是在保护张机。 而惊鲵的行为,严重威胁到了张机的生命,甚至可以说是背叛了罗网。无论是出于任务还算罗网的规矩,他们都应该立即对惊鲵展开围杀并设法将张机从她的剑下救走。 惊鲵清冷淡漠地目光扫过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青色长剑,轻哼一声,收剑入鞘,原本如琉璃般澄澈清明的双眸却带着几分羞恼。 “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啊?哎哟!” 张机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惊鲵是在说自己抱着她大腿的事情,愣神间便被惊鲵一脚踹翻在地。 惊鲵全然不在意抵在自己脖颈后的长剑,或者说,盖聂的剑根本伤不到她。 尽管盖聂无心伤人,但惊鲵只是身躯扭转间便轻松离开了长剑的攻击范围,静静地抱着剑倚靠在树旁。 盖聂眉头微皱,惊鲵的实力,似乎比他猜测的要强得多。 旋即他又看向了张机,眉宇间带着些许困惑。 众所周知,罗网的杀手都是一群为了完成任务不顾一切的家伙,哪怕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刚才没有对惊鲵放过张机抱有任何期望。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看了看身后的罗网杀手们,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而惊鲵的目光也始终盯着他和眼前的少年。 会有人在抱了一位罗网天字一等女杀手的大腿后,还完整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更遑论罗网的这群杀手被这个少年发现了存在,依照罗网一向的手段,这个少年应该已经成为一具不会再说话的尸体了。 但他还活着。 再结合先前惊鲵所说不允许二流高手进入牛首村的规矩…… 各种细碎的线索汇聚成了一道流光,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衍生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猜想。 如果罗网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少年呢? 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那一刹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谬。 罗网保护的对象,历来只有历代秦王,偶尔他们也会受命去保护秦国不可或缺的重臣,如当年惠文先王时的“智囊”嬴疾、“崤函烈虎”嬴华、武信君张仪,昭襄先王时的武安君白起、应侯范雎,又怎么可能去保护一个少年呢? 可盖聂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罗网的确就是在保护这个少年,而且这个少年一定和他的旧友鲁勾践有着莫大的关联。 “这位公子,盖某有一事相问。”盖聂行了一礼。 “我知道盖先生想问什么,不错,我的墨家武学是传承于墨家上代钜子、三手剑、剑魔,鲁勾践。”张机回了一礼,重复着身旁唯有他能听见的鲁勾践的话,“老师年轻时受过太多的剑伤,年岁日长,暗伤积聚,在将一身所学传授于我之后便含笑离世了。” “离世前,老师曾告诉我,倘若有机会,转告盖聂先生,他的‘道’走错了。” 盖聂目光一凝,剑意凝聚在周身,锐利的目光落在张机身上。 无论是学文还算学武,所有人都走在各自的“道”上。 否定他人的“道”,就是否定了他人多年来的修行,不亚于杀人全家,也就是这话是张机替他的老友鲁勾践转述的,否则哪怕是以盖聂的脾气也会愤然拔剑。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为天地之道。” “但他只记得纵与横的对立,而忘记了纵横捭阖一体,方为鬼谷。” 剑意顿时散去,一道灵光在盖聂的脑中一闪而过。 盖聂仿佛就要抓住那道灵光了,但终究还是让它从五指的缝隙间溜走,不过他也并非没有收获。 其实道理很浅显,如果纵横所对应的实与利真的是相互对立不可调和的,那么历代鬼谷子又为什么要兼修纵与横? 不过鲁勾践并没有将其中的道理全说出来,不是他吝啬对盖聂这个忘年之交的指导。 只是,有些事情,旁人看得再明白,也只能稍作提点,真正的精义是需要盖聂自己去领悟的,这个领悟的过程才是真正的修行。 “勾践兄……” 刹那间,盖聂耳旁仿佛又回荡起了鲁勾践沧桑沙哑的声音,他茫然地向四周环顾,寻找着印象中的那道身影。 但四周除了那些罗网的杀手以外,再无旁人,就连张机和惊鲵不知何时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牛首村的茅草屋前 张机收拾着行囊,将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装进包袱中,放在正在大口咀嚼着干草的马匹上。 他知道,鲁勾践先前让自己转述给盖聂的话,实际上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盖聂和卫庄奉当代鬼谷子的命令出山游历,却至今没有走上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更何况他呢? 他该离开这安逸的牛首村了。 不过鲁勾践不打算走,而是选择留在牛首村。 当年他早早地就在春秋鼎盛之时就将墨家钜子的位置传给了下一辈的六指黑侠,在人生中的最后十年里一直选择在这座小小的村庄隐居。 究其根本,是对这个战火连天的世界失去了希望,也动摇了自己坚持了一生的理念。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这短短的十六个字,是墨家所有人秉持的毕生信念和追求,但墨家数代人不仅没能在“非攻”这条路走出多远,反而随着列国的强大而与墨子最初坚持的那条“非攻”之路渐行渐远。 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墨子让大弟子禽滑厘带着三百人就能抵挡一国大军的时代了,兵家的雄起与七雄的崛起改变了一切。 因此,就连墨家内部都分裂成了三派。 相里子一脉注重科技研究,同时看重了秦国不同于六国的务实本质。 于是相里子带领大批墨家弟子入秦,为秦国打造各类器械,决心依靠秦国的强大实力,助其一统天下结束乱世,以实现“非攻”的理想,故称“秦墨”。 相夫子一脉则是一个以学者辩论为主的派别。 他们游历各国,传播墨家的兼爱与非攻思想,反对使用暴力去解决问题,甚至包括起义,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获得和平,也会在两国交战时出面游说调停双方,因与齐国“事秦谨,与诸侯信”国策吻合而入齐都,故称“齐墨”。 邓陵子一脉则是更多地以游侠的身份到处行义。 他们平日里以游侠的身份行侠仗义,惩奸除恶,是游侠的们的标杆,受天下游侠所敬仰,被赞为“墨侠”。此外,他们也反对各国发动的侵略战争,认为这些战争都是诸侯和权贵们为了自己利益发动,秉持墨子的思想,派出墨家弟子帮助被侵略的一方守城。因邓陵子为楚人,而众人皆随之入楚,故称“楚墨”。 就连墨家都因为这条“非攻”之路而分裂了,可想而知这条路究竟有多险峻。 更何况,他如今不过是个亡魂罢了。 他生前守不住这天下的和平,死后为这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庄守夜,以杀气驱赶猛兽还是能做到的,但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3175字) 第五章:张公子,求求你把自己脖子上的剑放下!!!(求追读!) 张机离开了牛首村,独自一人踏上了新的旅途。 不过,临行前,他从鲁勾践那里得知罗网在保护他,尤其知道惊鲵就是罗网专门派来贴身保护他的时候,他就开始浪起来了。 开玩笑,有罗网保护,谁还怕死啊? 这就相当于你带着生辰八字去太乙山,找道家天宗掌门北冥子算命,他说你能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你还需要老老实实地一级级地走台阶下山么? 换做张机,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助跑就从太乙山上直接往下跳! 有这么硬的八字谁还走台阶啊! 先不说命不该绝,就算该绝了,北冥子和道家一众长老、弟子们为了道家的颜面也会争先恐后地在山下当肉垫,拿出珍贵的丹药保住他命,反正绝对死不了,而且还得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 同理,罗网的保护几乎就相当于阎王爷的保护,你就是想自杀都难。 所以,原本从鲁勾践那里详细了解了行走江湖时的危险的张机,索性就放飞自我。 黑店、窃贼、盗匪他是来者不拒,明明也是个二流境界的高手,他就是不出手,硬生生冲进山匪窝,让一个三流境界都没有的土匪头子把刀架在脖子上。 不出意外,一道粉红色的剑气会伴随着一阵密集的箭雨,送这些山匪去见真正的阎王爷。 而张机只需要用电光神行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山匪们的宝库,将里面值钱的宝物全部收入囊中,同时让早就在山下等候的珠宝商贩上来收货,将珠宝换成的黄金送到韩都新郑。 至于为什么是新郑,原因很复杂。 大概是因为有些只在《天行九歌》里出现,却不曾出现在《秦时明月》里的人吧,也可以说是情怀。 除此之外,也是希望在那里,见到某个秦国来的人。 最后,他也不否认,重要的原因还是出于色心。 来到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正常男性不想见见前世那些只能隔着屏幕相见的二次元美人呢? 高贵窈窕的紫女,清纯恬静的弄玉,妩媚迷人的潮女妖……尤其是那个被称为国漫第一女神的“妖精”。 只不过,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美人却似乎因为他的举动而产生了不满,那冷若冰霜的眸子时刻盯着他的背影,换做旁人恐怕会担心那柄粉红色的长剑会不会突然刺向他的后背。 惊鲵发誓,如果不是罗网的任务是不允许他伤害张机,背刺与否另当别论,她绝对会忍不住先把这小子吊起来打一顿。 她头一回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真的该死。 官道不走偏走小路,珠玉外露勾引盗匪,知道的是奉命保护张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带着罗网赵国分坛的杀手集体叛国,针对赵国境内的盗匪进行了一次清缴活动,一时间搞得罗网在赵国境内的名声都好了不少。 瞧瞧,这才离开牛首村几天,赵国分坛的罗网统领就求爷爷告奶奶一样乞求惊鲵赶紧把张机带走,别在赵国祸害他们了。 当张机跨过赵国和韩国边境线的那一刻,那些保护了张机许久的赵国分坛罗网杀手一个个的跟过年一样高兴,而且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被调来接替他们的韩国分坛罗网杀手。 这些韩国分坛的罗网杀手还有些懵圈,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一头孽畜。 新郑附近的郊外 张机用几根木头和几块布扎了个简易帐篷,再捡了些柴禾生了堆火,炙烤着他用内力从河里炸出来的鱼。 “今天是哪位兄弟值夜啊,替我跟你们统领说声,帮我买点东西呗。” 树梢上,惊鲵默默地吃着张机给她的烤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段时间以来,多亏了张机,她的脾气也改善了许多。 气大伤身,命是自己的,为了这个贱人气到自己,不值得。 而灌木丛中,两名蒙着面的罗网杀手双手颤抖,情绪有些失控。 其中一名杀手咬牙切齿地盯着张机的背影对着同伴说道:“老子就没见过这么贱的人!要不是上头有令……我特么早就嫩死他了!” 一旁同伴叹了口气,劝慰道:“你能怎么办?总坛的人说了,不能让这小子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否则自统领大人以下咱们全都只能准备兵解归天了,你没见咱们的统领大人都……” 其实他也挺想弄死张机的,不光是他,凡是参与了保护张机这个任务的罗网杀手都挺想弄死他的。 原以为保护张机就是个带薪摸鱼的美差,毕竟这么多人保护着这家伙,他就算是周天子再世也没人能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被刺杀。 可哪有被保护的对象一进韩国就要求韩国分坛给他提供前往新郑的路上的土匪窝情报,然后冲进土匪窝等着罗网来救,再在罗网剿灭土匪窝的时候把土匪珍藏的财宝尽数打包卖给珠宝商,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你问为什么罗网的人要听从张机的吩咐? 一阵狂风从林间吹过,一道戴着黑色铁面的身影从林间冲了出来,一个滑铲跪在了张机的面前,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笔直的痕迹。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难以想象这位韩国分坛的罗网统领已经做过多少次了。 “张公子,您想要啥吩咐一声就好,我这就差人去弄!” 张机将架在火上烤的烤鱼翻了个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早说嘛,我之前喊了两声,见没人搭理我,还以为我说话不管用了。” 其实吧,他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只不过呢,他想买的东西……量有点大,他不方便拿,以他的身份更不方便买,所以只能拜托罗网了。 “怎么会,怎么会,张公子多心了。”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连忙摆手解释,“您的要求罗网韩国分坛绝不会有任何人敢说不。” “真的?” 张机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容。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 “所以……张公子,不,张老爷!求求你把自己脖子上的剑放下!!!” (2044字) 第六章:水箱中的美人鱼(求追读!) 一路向西,看着夕阳西下,张机骑着马,根据从黑市上打探来的消息来到了一座荒山下。 山的确是荒山,没有山民,也没有山匪,但山体的内部,却是别有洞天。 因为,这里是韩国最大的人市! 何谓人市? 人市者,以人为货,公然贩寰。 也就算俗称的人牙行。 人口买卖自古已有,可以追溯到夏朝乃至炎黄时期的上古时代,到了周朝,人口买卖甚至出现了官方渠道。 《周礼·地官》记载,“质人掌成市之货贿、人民、牛马、兵器、车辇、珍异”。 《管子·揆度》也有“民无饘(浓稠的粥)者,卖其子”的说法,而《韩非子·六反》则记载,“天饥岁荒”,民有“嫁妻卖子”者,已经是当时的普遍现象。在严重剥削和残酷兵祸下,魏、韩两国“百姓不聊生,族类离散,流亡为臣妾,满海内矣”。 张机今天就是来这座韩国最大的人市买奴隶的,而且是个漂亮的女奴隶。 “来者止步!” 张机牵着马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忽然,一声大喝传来,四周忽然钻出几十名红衣黑甲的士卒。 那是韩军的甲胄! 一柄柄长戈围成圈指着张机,将他围困在中间,他们的身后还有几十架弩机指着他。 为首一名虬髯大汉,容貌粗豪,从身上的军装看来,应该在韩军中也是有着一定地位的军官。 “请客人出示令牌!” 军官伸出左手索要令牌。 这座人市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光顾的,如果不是韩国的贵族,就需要某一家贵族以家族令牌为其作保,才可以进入。 而一旦张机不能出示令牌,就一定是图谋不轨的闯入者,那么他高举的右手就会立刻挥下,那些手持弩机的韩卒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射出数十根闪烁着寒芒的锋利弩矢。 可不要小看韩国的弓弩,“天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这句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却基本属实。 战国七雄,韩国虽然最为弱小,民贫国敝,还坐落在四战之地,但他们这么多年来依旧能顽强地生存在秦赵魏楚的夹缝中,所依靠的就是这强弓劲弩。 而韩国之所以拥有如此劲弩,则是因为韩国拥有战国时期最大的铁矿——宜阳矿山。 坐拥着大量的铁矿资源就代表着韩国拥有七国最多的战略物资储备,满足士兵装备需求的同时还可以着手研究如何锻造精良的装备,这也使得韩国出现了一大批工艺高超的金属冶炼基地,其中包括整个春秋战国时期最大的兵工厂——棠谿剑坊。 “韩卒之剑戟皆出於冥山、棠谿、墨阳、合赙、邓师、宛冯、龙渊、太阿,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幕,革抉犮芮,无不毕具。” 这每一座剑坊都至少出炉过一柄能被称之为名剑的宝剑,甚至还有被列入十大名剑的太阿剑,这就足以证明这些剑坊的锻造工艺水平之高超。 所以,韩国的弓弩绝对是天下无人敢小觑的劲弩,如果不是修习横练硬功的武者和无双鬼那种天生铜皮铁骨之人,哪怕是一流高手披着两副甲胄,也会被重创。 张机扫视着将他团团围住的韩军士卒,脸上完全露出没有一丝意外和慌张。 这些韩军士卒的隐蔽技巧并不高明,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来自长戈与弩箭上的寒芒也没有被遮掩起来,他们显然是缺乏足够的训练。 而且这些韩卒从趴伏在草丛中到拿起兵器起身,这个流程花得时间太长了,哪怕是一位三流的武者反应及时,都可以施展轻功逃出包围圈,更何况是修行了电光神行术的他。 “铁以为信,血以为义。铁血之阵……”张机从怀中取出一块红色的令牌,随手扔给那位军官,冰冷的目光落在军官身上,一字一句道,“死——生——无——阻!” 军官面色突变,接过令牌的瞬间手哆嗦了一下,险些将令牌扔在地上,不复刚才的狂傲。他连忙仔细打量着这块令牌,红色的令牌上精致地雕刻着黑色的铁索火鼎图案,这正是大名鼎鼎的铁血盟的信物! 说起铁血盟,那是一个令人畏惧的组织,强大且神秘,以庞大的财力和人力为七国间各大赌约进行担保,收取半成赌金作为报酬。 昔日,卫国公子康仗着甲兵众多违背由铁血盟出面担保的赌约,结果不出三日便被枭首,挂于城墙示众,由此可见铁血盟的实力。 自此,七国间凡是有贵胄作赌,必然请铁血盟上门作保。 “原来公子就是铁血盟盟主介绍来的那位贵客,真是失敬。”军官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挥了挥手呵斥韩军士卒,“还不退下!别惊扰了贵客!” “公子小心脚下,来,这边请。”军官满脸谄媚,就像条看见主人的哈巴狗,旋即又换上一副凶恶的面孔看向张机手中的缰绳,厉声道,“一个个的都瞎了么!怎么能让贵客亲自牵马!” 张机暗暗地摇了摇头,不禁心生感慨。 他倒不是感慨军官前倨后恭的态度,而是感慨罗网的实力。 呵,你以为他手中的令牌和这座人市的情报是哪来的? 别问,问就是罗网的杀手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硬是跪在地上求他收下铁血盟令牌和这份情报。 不过,又有谁能想到遍布七国的铁血盟,实际上只是罗网麾下的一个附属组织,一个负责替罗网赚取钱财的组织。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分部,却令夜幕这个韩国最大的本土杀手组织也只得退避。 张机跟着军官,避开了这些韩军士卒暗中布置的陷阱,来到了一个山洞外。 走进山洞,里面的通道并不是张机想象的那样漆黑和狭窄,反而是灯火通明,而且十分宽敞。 两边的石墙上每隔几步都点着一支火把,而每支火把旁都有一扇紧紧闭合着的厚重木门,木门内关押着这座人市所储备的奴隶,在外面根本看不见的景象。 借着火光,张机抬起头看向头顶,火把的光亮竟然无法触及通道的顶部,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片黑压压的岩壁,似乎这里的天顶是天然的山壁形成,而非人工开凿。 张机在军官的带领下在这错综复杂的山道内走了许久,终于抵达了一扇巍峨的青铜闸门前。 “我要的人,就在里面?” 张机的声音有些冰冷,不是他要学某个满脑子都是师兄的鬼谷逼王装高冷,而是他实在难以对这些贩卖人口的家伙有什么好感。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干脆就直接拉着罗网下水,把这个韩国最大的人市一锅端了。 但他知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因为奴隶们没有“节”。 “节”是战国时期的通行证,后世俗称路引。 最初,人们截取一段有节的竹子剖分为二,各取一半作为信物,这就是“节”的起源。 《周礼》记载:“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返节。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无节者,有几则不达”意思是说出入关门要用符节,运输货物要用玺节,通行道路要用旌节,这些节到了有效期都要归还。在外通行的人都要持有节,没有节的人,遇到检查就不能通过。 而且,能被关在人市的奴隶,都是已经在户籍上被打入了奴籍的。 一朝为奴,终身为奴。 他们不仅要面对这些人牙子的追查,还会被官府追捕。维护奴隶主的权益也是各国律法规定的,更何况编撰这些律法的人,本身就是奴隶主。同样,支持编撰这些律法的,则是当今天下最大的七个奴隶主,也就是七国的国君。 因此,奴隶们只能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潜身缩首,过着胆战心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一不小心就会丢失性命,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在人市被关押的日子,这也是刘邦在汉初鼓励养不起孩子的百姓卖儿鬻女给大户人家的原因。 至少他们可以活下去! 因此,张机明明对人市满心厌恶,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也难怪说话会如此冰冷。 而军官见张机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以为是张机性子急,也不敢卖什么关子,谄笑着道:“正是,大人请稍后。” “开门!” 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两名驻守在门前的韩卒合力抓住一根青铜杆,闷哼一声,用力扳动。 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是齿轮运转时齿牙相扣传出的声响,而不多时,那扇巍峨的青铜闸门便缓缓升起。 那扇巍峨的青铜闸门后,竟是一个无比宽敞的密室。 不过,虽说是密室,但其实这个密室的墙壁和天顶都呈现出原始的山壁样貌,空气中折射出一抹淡淡的水蓝色光影。 众人缓缓上前,一个几乎和那扇青铜闸门齐高的碧蓝色透明水箱映入眼帘,水箱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抹黑影,正如水中游鱼一般灵活地游动着。 (3025字) 第七章:我美么?(求追读!) “咕咚。” 这些红衣黑甲的韩卒人人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尽管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而且还是隔着五十步的距离,但无论看多少次,哪怕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窈窕身影,依旧会令他们感到血脉喷张。 而且那双浅蓝色的眼眸,明明相隔甚远,却仿佛就近在咫尺,透着说不出的媚意。 张机朝着碧蓝色的透明水箱走去,军官故意落后半步,边走边介绍着:“公子,里面的是个百越女奴,还是个巫人,只要不是在水里就可以凭空生出一团无根之火,不仅能会伤人,还能借着火焰蛊惑人心,所以必须关在水箱里。” 军官跟在张机身后走到了碧蓝色的透明水箱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不过大人不必担心,这水箱可是由千(fang)年(dan)水(bo)晶(li)制成,看似淡薄,实际上比花岗岩还牢不可破,寻常兵刃连条划痕都留不下,以这女子的力量,是绝对逃不出来的。” 张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水箱, 根据军官的介绍,这水箱就是一块单面“玻璃”,外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但那一抹黑色的倩影却捕捉到了这沉重的拍打声,迅速游向了军官拍打的位置,随着军官对水箱的拍打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而随着那道身影的愈发靠近,即便是隔着一层水晶,他也能看见那光洁如玉的修长身躯,只可惜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遮掩着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无限春光,但这反倒增添了几分朦胧的妖娆之美,湛蓝色的眼眸也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果然是柔情如水,就是不知道热情似火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张机伸出手,指甲在水箱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水箱里的焰灵姬的确看不见张机,但声音还是能听见的。 水箱内的焰灵姬又寻着声音的方向向着张机游去,尽管她看不见外面究竟是什么人,也不能说话回应,但依旧露出冷冽的眼神,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凶恶的表情。 张机面色古怪地轻笑一声,这女人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搞不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着片缕却贴得离他那么近,大好的春光外泄,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感到恐惧? 再结合做出“凶恶”表情是那张魅人心魂的脸蛋,给人一种奶凶奶凶的感觉,除了让男人感觉到胀痛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军官余光瞥了一眼张机,一抹惊色在他的眼中闪过,暗暗感慨了一声后便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指了指水箱旁那张早已准备好的奢华床榻,奉承道:“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咳咳,这体魄……也是我辈楷模。待我向水中投入媚药,大人便可好好地享受一下热情如火的滋味了。” 军官伸手准备扳动石壁上的一跟青铜杆,却被张机拦下。 “将水排出,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军官瞪大了眼睛,连忙说道:“大人,这百越女子武艺极高,若不投放媚药,无法保证大人的安全。” 张机是铁血盟盟主介绍来的贵客,一旦有了什么闪失,恐怕他的九族都要陪着他一起入土了。 “而且,如果我们都出去了,大人如何出来?” 军官指着与青铜闸门外那根一模一样的青铜杆说道:“门内声音无法传出,而这根青铜杆,就连我麾下的兵卒也至少需要两人……” 张机的脸色有些黑,瞪向军官,咋滴,你们还想现场观摩学习不成? 军官的话还没说完,一股磅礴的黑色内力就从张机的体内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这间密室。 仅仅是一瞬间,众人就感觉如同被丢进了墨池一般,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耳中除了一阵耳鸣声以外什么也听不见。 渐渐的,他们就连手的存在都感觉不到,失去力量的身躯瘫软地倒在地上,他们彻底丧失了五感和行动力。 不过,张机并不打算杀了他们。 随着张机收回那遍布整间密室的磅礴内力,这些韩军士卒才摇晃着身躯站了起来,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待他们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看向张机,目光中满是畏惧和后怕,也有着一丝庆幸。 以张机的实力要是想杀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他们刚才初见的时候,居然还结成军阵威胁张机。 不过好在确认张机的身份后,他们对张机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没有真的得罪他,否则…… “大人,那根青铜杆是开关水箱的,虽然小人有些啰嗦了,但还是请大人多加小心。” 见张机双目微眯,面露不愉,军官连忙扳动另一根青铜杆,将水箱里的水排出,而后带着麾下兵卒立刻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青铜闸门。 张机见青铜闸门闭合,也深呼了一口气,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看向那道黑色的倩影。 “等会放你出来以后可别胡闹,否则……天泽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焰灵姬美目一凝,冷冷地看向声音张机声音传来的方向,清幽的声音从几乎密闭的水箱中传出,显得有些低沉压抑。 “你是怎么知道我主人的事情的?” 张机微笑道:“天泽,百越的废太子,虽然贵为王胄,但天赋异禀,精通百越巫术,在驾前喜好招揽各路奇人异士。因生而异相,被称为赤眉龙蛇,也有人称之为赤眉君,我说的可对?” 不待焰灵姬回答,张机就扳动了水箱的开关,他相信焰灵姬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选择。 又是一阵机关运转的声响,而后这座巨大的水箱便被缓缓抬起。张机这才看清,原来这座水箱就像是一只倒扣的玻璃杯,只有四周和顶部是千年水晶,底下的那一面则是一块被打磨得极其光滑的大理石瓷砖。 随着那巨大的水箱被抬起,那具不着片缕的娇躯也真正展露在他的眼前。 似乎是察觉到了张机的视线,浅蓝色眼眸微微眨动,化为明亮的赤色,小巧玲珑的裸足踩在地面上,迈动着浑圆修长的玉腿,披着如墨般散开的长发款款走来。 张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饶是看遍了后世各种女网红的他,也无法免疫这一举一动间都流露着媚意的女人。 焰灵姬轻柔地贴在他的身上,一只玉手抓着张机的肩膀,白皙柔软的臂弯抵在他的喉头处,焰灵姬的脸缓缓贴近张机的脸,红唇微张,在他的耳旁吐气如兰,低声道。 “怎么样,我美么?” (2256字) 第八章:焰灵姬,你也不想天泽在监牢里出什么事吧?(求追读!) “美,倾城倾国,不可方物。” 张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么,告诉姐姐,你究竟是什么人?”纤细修长的玉葱指划过张机的下巴,焰灵姬轻笑着说,“又为什么这么清楚我主人的事情?” 柔媚的声音在张机的耳旁响起,火红色的眼眸中仿佛有着一股无名的火焰在炙烤着他的心,让他不自觉地想说出一切。 焰灵姬看着张机脸上那逐渐沉沦的表情,露出得逞的笑容。 百越国灭亡多年,很多历史都随着战火的熄灭和累累白骨沉入沙土而不为人所知。除了当年亲身经历百越国之战的人以外,就连韩国和楚国的史官都没有记载有关百越废太子天泽的事情,焰灵姬焰灵姬实在不明白张机是怎么将天泽的身世了解得如此透彻。 不过,她相信张机很快就会主动坦白这一切。 但,在张机的体内,一股黑色的内力从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中涌出,沿着血管流入了他的心脏和大脑。 那是张机修行的墨家内功心法在自动运转,抵御着来自外界的精神控制。 旋即,张机脸上的沉沦之色转瞬间便消散了,而那双漆黑的眼眸也露出了从未有过清明和澄澈。 这就是墨家之所以能成为当世显学的一大原因。 与阴阳家、五行家、方技家、农家等学派不同,儒、道、墨三家之所以能成为天下显学,不仅是因为学说,也是因为这三家的内功心法首重修心。 对于想踏入一流和宗师境界的武者来说,修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心志坚定,才能坚定不移地在自己的“道”上走得更远,才能有机会踏入一流和宗师境界。 (ps:秦时明月动漫里提过墨家内功心法分十层,十层境界分别对应墨家十种主要思想) 而墨家内功心法则根据墨家的思想分为了十层,分别是节用、节葬、非乐、非命、明鬼、天志、尚贤、尚同、非攻和兼爱,只有先明悟每一层思想,才能习得这一层的内功。 当然,不同的人对于墨家思想的理解也是不同的,也因此墨家才会因为对“非攻”的理解而分为秦墨、楚墨和齐墨三派了。 就比如第一层的节用,对于有些极端的墨家弟子来说,他们理解的节用是“以裘褐为衣,以跂蹻(草鞋)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 而张机理解的节用则是……你就这么一条命,还是省着点用,别直接浪没了。 节葬,绝大部分墨家弟子理解的节葬是反对厚葬,但张机理解的节葬则是,你这种菜鸡,遇到高手一巴掌就被拍成肉泥了,安葬的时候一个小盒子就能装下了,能省下不少钱。 非乐(yue):别武艺稍有进步就得意,这个天下能弄死你的人还有很多。 非命:你这么菜,你这条命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至于墨家内功心法第五层的明鬼,这条原本是墨家内功心法中的一条分水岭,张机却理解得很正确,一点也没歪。 而明鬼境界之所以作为墨家弟子分水岭,一方面是因为第四层非命原本的解释是,不相信上天会给每个人安排注定无法改变的命运。不信上天却相信鬼的存在,这对于大多数墨家弟子来说是很难领悟其中精义的。 另一方面,只要能成功领悟明鬼的精义,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修行,就能顺风顺水地踏入二流境界。 这条分水岭,张机倒是轻松地跨过。毕竟他是真的切切实实看得见鬼魂,与鬼魂交流乃至学习,明鬼自然不是困难。 张机目前也就是明鬼境界,五层的墨家内功心法在他被火魅术撩拨心弦的时候自动运转,如同当头棒喝,令他瞬间清醒过来。 焰灵姬看着那双幽邃的黑色眼眸,眼中掠过一抹诧异的神色。 火魅术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甚至催眠他人,还能窥探他们的记忆,是百越的顶级巫术。本就是顶级的魅惑巫术,再加之焰灵姬的美貌,她从未失手过。 焰灵姬美眸微眨,眼中的火焰消退,如潮水般的浅蓝色重新占据了那双晶莹的眼眸,试图降低张机的警惕心。 张机在放出她之前就已经展现过自身的实力,又掌握着天泽的消息,加之火魅术的偷袭失败,她只能放弃抵抗。 但放弃抵抗并不意味着她就会老老实实的。 “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要不要姐姐把头发撩开,让你看得更清楚些?” 焰灵姬撩起一缕遮挡在身前的青丝,笑盈盈地看着张机,但他却总觉得那张双明亮而娇媚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浅浅的寒意。 张机尴尬摸了摸鼻子,差点点头说好。 不过,尽管他的脸皮厚到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欣赏着焰灵姬的美,但被这么点破还是有些小小的尴尬,也幸好墨家思想中不包括戒色。 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张机将身上的黑色外衣解下,递给了焰灵姬。 黑色的外衣递到焰灵姬手中的瞬间,便如一块黑色的幕布一般遮挡住了张机的视线,香风打在张机的脸上,当这块黑色幕布已经无法遮挡他的视线时,那块“幕布”已经披在了焰灵姬的身上。 只是,那一件相对于焰灵姬的娇躯来说略显宽大黑色的外衣却无法完全遮掩住那修长的娇躯,半遮半露反而更诱人犯罪。 有时候,暴露在眼前的,却反而不如被遮掩住的。 “可真是个俊美的少年郎。”焰灵姬酥媚入骨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不过,你这小家伙可不老实。” 焰灵姬指了指张机的挺立的下半身,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一点。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对男人有着怎样的诱惑力,这个世界上能对自己不动一点心思的男人可不会多。 而面对焰灵姬的“羞辱”,张机肯定不能忍,这是男人都不能忍的原则性问题! “小不小,你试试就知道了。”张机撇了撇嘴。 焰灵姬自然不会中他的激将法,碧蓝色的眼眸中仿佛流淌着潮水,如水般柔媚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那你得先让姐姐了解了解你。”焰灵姬凹凸有致的上身前倾,那陡峭的山峰险些就贴在了张机的身上,如兰的幽香从红唇中吐出,拍打在他的脸上,“所以,你为什么要救我?” “可能是因为见色起意吧。” 张机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好色的人,更不否认自己救焰灵姬是出于色心。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罢了。只是有些人的“意”能持续一辈子,而有些人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像有的人一晚上七次不是问题,有些人却怕交一周一次的公粮怕到不敢回家。 面对张机如此坦率的回答,焰灵姬反倒有些懵,因为她看得出,张机是认真的。 焰灵姬见过许多对她见色起意的男人,但张机绝对是最坦率的那个,这份坦率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 但,她不会因为这样就这么轻易相信张机。 张机或许的确是对她有想法,但绝对不只是因为见色起意才来救她的。何况他先前提到了天泽,还对百越当年的事情这么了解,也许…… 焰灵姬美眸微眯。 也许他也是冲着那份宝藏来的…… 忽然,一只手轻轻落在焰灵姬的脑袋上。 “时间差不多了,先跟我出去。” 张机很自然地牵住了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滑嫩的触感,摸起来冰凉冰凉的。但焰灵姬却站在了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她并不想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至少在这里,她还是安全的,而且她已经通过巫术之间的联系,感觉到无双鬼的存在了,他就在新郑。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无双鬼就能找到她,那时候她就可以依靠自己逃脱这个牢笼,重获自由,根本不需要依靠张机的帮助。 “乖乖的,别闹。” 张机捏了捏焰灵姬的手,见焰灵姬看向他,黑色的眼眸和浅蓝色的眼眸对视着,微微前倾凑近了些,将嘴贴在焰灵姬的耳旁,灼热的呼吸打在焰灵姬的耳中。 他微笑道:“你也不想天泽在监牢里出什么事吧?” 趁着焰灵姬精神恍惚,张机牵着她的手用上了些力道,一个踉跄,直接摔向了他的怀抱。 一阵充满阳刚的气息悄然钻入精巧的琼鼻,腰间和大腿上传来火热的触感,焰灵姬感觉自己的整个身躯忽然悬空起来。 “你……” 还不待焰灵姬叱骂声出口,张机就将她拦腰抱起,青铜闸门在张机的操控下缓缓升起。 “大人……”韩军军官刚开口,“滋滋”的电流声从张机的脚下传出,狂风肆虐,从焰灵姬微张的檀口中灌入。 张机抱着被风呛到的焰灵姬掠过韩军军官和士卒的身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便走出通道离开了这座人市。 军官望向通道出口的方位,不禁感慨道:“不愧是铁血盟盟主介绍来的贵客,武艺果然超群,竟然真的制服了这个百越婆娘。瞧她老老实实趴在公子怀里那小鸟依人的模样……啧啧。” 就在军官感慨的时候,他身后的一名韩军士卒戳了戳他的腰,提醒了他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将军,他好像还没给钱呢。” 军官楞在原地,猛然想起这件事,但张机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张机又不是关二爷,骑着赤兔跑了还能再骑着赤兔回来,白嫖不香吗? 而这名韩军军官却已经心如死灰。 整整三千金……那可是价值三千金的百越女奴啊! 军官天旋地转,他仿佛看见自己那去世多年的爹娘在向他招手…… “将军!将军!” “将军晕倒了!医师!快传医师!” (3253字) 第九章:把焰灵姬搞吐了?(求追读!)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入,洒满了房间 刺眼的阳光落在一张俊秀的脸上,驱散了他的睡意。 “唔。” “怎么这么热啊……” 起床气满满的张机低哼一声,发出了某种小动物般的叫声,一脚踢开了裹在身上的被子,微微睁开一丝双眼看向窗外,隐隐约约看见一道纤细的黑影坐在窗台上。 张机挣扎着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眼睛稍稍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阳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那是昨天晚上还关在水箱里的焰灵姬,此刻的她穿的不是昨晚张机给她的那件黑色外衣,而是换上了一套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衣服。 一套鲜艳而明亮、如同火焰燃烧般的华丽甲胄,下半身则穿着高开衩的黑色长裙,玉足下则裹着一双便于行动的黑色长靴。 焰灵姬就那么坐在窗台上,从高开衩的黑色长裙下露出那一双白皙如美玉般的修长双腿轻轻晃荡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机。 “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焰灵姬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机,美眸有意无意地看向张机的下半身,“跟姐姐说说,你的梦里,是不是有我?” 张机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这是一个正常男性的生理现象,就像女子每个月来葵水一眼,与梦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清楚哦~不过,可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让你醒来。”焰灵姬不置可否,双手按在窗台上,不待张机回话就翻身直接跳了下去。 “费什么功夫?” 张机摸了摸脑袋,不知道焰灵姬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就是被阳光照醒的么?和焰灵姬有什么关…… “卧槽!” 张机猛然发现自己的被子上不知何时竟燃起了一团火焰,如果不是他因为觉得热而一脚踢开了那床被子,身上都要被烧着了。 “焰灵姬!” 听着楼上传来的怒喝声,坐在楼下大棚下的焰灵姬只是轻哼一声,瞥了一眼站在树梢上的黑色窈窕身影,抿了一口盏中的清茶,不做言语。 这把火就是她故意烧的。 不仅是想报复这个臭男人昨晚突然抱她的轻薄行为,还有惊鲵的缘故。 昨晚,张机抱着她跑出数里,来到了这间建在新郑郊外的客栈。 二人是分房而睡的,焰灵姬悄悄从窗户遛出,却发现张机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动静,依旧在熟睡中,鼻尖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焰灵姬心中感到好笑,怎么说也是一个二流境界的高手,夜间竟然半点防备都没有。也就是她还有点良心,没有恩将仇报,换个人张机早就已经没命了。 这么想着,焰灵姬堂而皇之地走到了客栈大门口,但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一柄粉红色的剑就抵住了她的咽喉。 “你要庆幸自己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否则这一剑就会在你出手的一瞬间切开你的咽喉。”冷冽的声音在焰灵姬的耳畔响起,“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你,但既然他这么做了,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比较好。” 那个穿着一身紫色白条纹修身鱼鳞护甲的女人的眼神很冰冷,身上的杀意让焰灵姬如坠冰窟。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当时窥探熟睡中的张机时抱有恶毒心思,那么惊鲵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被那股杀意震慑住的焰灵姬只好熄了自己的小心思,老老实实地回到房间就寝,而且这一次她是真的只能乖乖地跟在张机身边了。 只不过,焰灵姬也有点小脾气,毕竟凡是习武之人,没有人喜欢被剑抵着咽喉。 可惊鲵光是那凛然的杀意就让她不敢妄动了,她也不敢报复惊鲵。所以,她只能让张机尝尝她的如火般的“热情”了。 对此,惊鲵倒是没有出手阻止。 也许在惊鲵看来,这点火焰对张机根本没什么威胁,又或许是某人也想看张机吃瘪的样子。 …… 官道上 一辆驴车飞快地奔驰着,车厢内的焰灵姬强忍着一上一下的震颤和颠簸,撩开车厢前的黑布,看着跟小孩子一样的张机兴奋地拉扯着缰绳,一鞭子一鞭子抽打在那头毛驴屁股上,不禁翻了个白眼。 张机在先前的客栈里买了一头毛驴和一座车驾。 哪怕是宗师高手,内力也是有限的,谁会把内力全部用在赶路上? 而之所以不是再买一匹马给焰灵姬,而是选择购买车驾,则是因为焰灵姬那姣好的身段和倾城倾国的容貌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先前在客栈时就吸引了不少的路人,甚至还有几个行商向他出价。 倒不是这些行商来挑事,而是一般男子很少会带着正妻这样抛头露面,除了他们这些不得不在七国间奔走买卖的行商。而看张机的气质,腰间挂玉佩剑,绝不是商人,所以他们认为焰灵姬应该是张机的妾室。 在这个时代,妾室的地位可不高,只是一件货物,有时会被丈夫拿来招待上门的贵客。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种招待。 妾室的丈夫不会觉得头上绿油油,只会因此而高兴,因为这是他表达对客人的重视。 如果客人喜欢上了这位妾室,那么妾室的丈夫甚至可能会直接将这名妾室赠送给客人,以此作为双方深厚友谊的象征。 而这样荒唐的行为不仅不会被人诟病,反而会成为一桩美谈,夸赞丈夫的慷慨和豪爽。 后世就连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表达对亡妻的思念之苦的苏轼都免不了俗,将自己的人数众多妾室视为货物,在被贬官之时作为贿赂,在交友时作为礼品,甚至为了一匹白马而充作以物易物的货物,其中不乏已经怀有身孕的妾室,而这在所有人的眼里不过是正常的风流韵事罢了。 所以,这些行商上门商量焰灵姬的价格,倒真的不是人家寻衅滋事。 但张机实在是被骚扰得烦了,无奈,他只能找一辆车驾来避开这些麻烦。 至于为什么是低贱的驴车而不是看上去高贵的马车……纯粹是因为张机好奇驴车究竟能跑多快。 想当初……啊不对,应该是想未来,会有某个被庙号为太宗的猛人,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运粮驴车,瘸着一条腿,夜行两百里,在赛马场上以驴车大败紧追不舍辽国精骑! 最终,驴车的速度也没让张机失望。 虽然做不到那位赵姓车神的速度,但仅仅用了一刻便从新郑郊外疾行十里路来到新郑城外,这样的速度还是刷新了张机的三观的。 而来到新郑城下,看着这座高大的城池,原本对新郑有些好奇的焰灵姬却没了兴致。 车厢内的焰灵姬面色苍白,用丝巾抹去了嘴角的粘稠液体,俏脸上满是幽怨和虚弱的神色。 这个向来坚强的姑娘首次在他人面前展露出这样一幅病态柔弱的模样,如同捧心的西子,令人不自觉地产生怜爱的心思。 只不过,始作俑者正是张机本人。 张机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焰灵姬,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毕竟是他把人家好好一姑娘搞吐了。 这自然不是因为某些神圣而伟大的人类繁衍行为,再者,昨天晚上玩完她,今天就怀孕,哪有那么快……咳咳,不是,总之张某人绝没有碰焰灵姬,更不是渣男。 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焰灵姬晕车。 在古代,马车的颠簸是超乎想象的严重,加之时值乱世,尤其是韩国这样的孱弱小国,对于道路的修整自然无法投入多少资金,甚至还会因为战乱而出现损坏,要不然他一路从赵国南下也不会在韩境内看见这么多荒芜的土地和面黄肌肉的平民。 而这驴车又没有弹簧式的防震系统,所以这坑坑洼洼的道路对于驴车的颠簸可想而知,纵然是有二流境界的焰灵姬也在张机的这位伪·车神的操作下险些将胆汁都吐出来。 轻轻拍打着焰灵姬的白皙的背部,再递上一壶烧煮过的水,焰灵姬的脸色总算是稍微恢复了一丝红润,但那脸上的虚弱依旧。 黑色的面纱下,美眸射出锐利的光芒瞪着张机,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焰灵姬的心微微一颤,一瞬间焰灵姬就如同炸毛的猫一般戒备地看向四周,如临大敌。 “怎么了?” 张机皱着眉头随着焰灵姬的目光向四周探去,但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窥视他们。 “在靠近……很危险的人……” 焰灵姬面色凝重,就连声音产生了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微颤抖,就像是一条水中的游鱼碰上了以捕鱼为生的鹗。 “来了!” 马蹄声传来,飞扬的尘土遮蔽了视线,但焰灵姬却猛然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红唇轻吐。 张机微眯着双目,望着那一杆杆随风飘扬的血色蝙蝠军旗,他明白了焰灵姬感到忌惮的原因。 雪衣雪甲,长枪如林。 整个韩国,拥有这样一支以白色为军装颜色的部队的人…… 只有一位。 “皑皑……血衣侯!” (3017字) 第十章:得罪了墨家还想走?(求追读!) 新郑城门前,这支数百人的白甲军缓缓前进着,脚步整齐划一,面对往来人群的观望并未侧目,目光始终直视前方,身上的白甲随着他们的行动而发出清脆的甲片撞击声。 哪怕是这些路过的百姓也能一眼看出,这支身穿白甲的部队绝对是一支精锐! 但这支精锐的白甲军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们的前方是一架撑着黑色伞盖,被黑纱包裹的马车。 要知道,这个时代,凡是为将之人大多是在马上行军,或是驾着战车前行,坐着这样的马车绝对是异类,会引来那些骄傲不逊的军卒们的不满,甚至导致军心哗变。 这不免让人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被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缓缓簇拥着前进,而士卒们的脸上却面无表情,看不到一丝不满。 马车停在新郑城门前,细长惨白的手指轻轻撩开黑色的纱帐,手指上鲜红的指甲赫然入目。光影在他身后,黑白相间,那融入阴影的身躯从车内走出,却依旧停留在阴影中。 新郑西门守将看着那张仿佛没有一点活人气息的面孔,心中微微犯怵。 与韩国中其他那些高高在上的宗亲贵族不同,这位血衣侯可不是什么纨绔公子。他是家族中军功显赫、王恩世袭的侯爵,也是朝堂上耀眼的明日之子,飘然立于众臣之中,韩国上下都为之仰慕。 后来更是作为大军主帅,平定百越之乱,立下显赫战功,从此一战成名。 但自从那一战后,这位侯爷白衣化血衣,再不复从前的亲近宽和,而是变得冷冽肃杀,让人不敢靠近。 西门守将深吸一口气,弯腰抱拳:“末将新郑西门令卢刚,恭迎血衣侯大人回京述职!” 白亦非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便欲转身回到车内。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强烈的阳光,太过刺眼,也太灼热,仿佛会将他这样常年生活在夜幕之中的人烧成灰烬。 只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忽然感觉到城门附近有一处传来一股气息,一股……令人那颗冰冷的心少见地感到悸动的气息。 与此同时,焰灵姬也心有所感地看向白亦非,血红色的眼眸和浅蓝色的眼眸穿过人群、透过焰灵姬脸上的黑纱,隔空对视。 焰灵姬看着那道与她对视的身影,苍白的肤色,白色的头发,渗出血红色的唇,一身红黑色相间的外衣配以简约妖艳的头冠,将那一身邪魅狂狷一展无遗。 没来由的,焰灵姬对这个男人心生敌意,垂着的双手掌心处燃烧着火焰,但和那炽热的火焰不同的是,她此时的眼神中丝毫不见平时优雅的笑意,有的只是冰冷的戒备。 也许是因为人群的遮蔽,再加上白亦非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民众的注意力,所以焰灵姬手中的火焰并没有被身旁的百姓发现,但白亦非却感受到了来自焰灵姬的火热。 他冷笑一声,一道寒气自他的体内向着四周扩散,但范围并不大,甚至没有波及到道路旁的百姓,而是直指人群中的焰灵姬。 一缕白色的气流倏地从焰灵姬的脚底冒了出来,驱散了她掌心的火热气息。 焰灵姬的脸色很难看,不仅是因为晕车带来的虚弱,更是因为自己的火焰被白亦非的寒气扑灭。 而且,在驱散那两朵火花后,那缕白色的气流没有退回,反而顺着焰灵姬的身体向上盘绕,冰寒的温度让擅长火焰巫术的焰灵姬都感觉到一丝寒冷。 焰灵姬并非没有办法震退那道寒气,但手段比较粗暴。 这就是百越和七国之间的诧异,百越巫术大多是生而知之,他们只知道如何使用巫术造成更大的杀伤,但对力量的掌控却疏于练习。 白亦非的寒气可以在不殃及无辜的情况下,对着人群中的焰灵姬一人释放,而焰灵姬却做不到。 倒不是焰灵姬大发善心怕殃及无辜,而是她并不想找死。 眼下,她和白亦非的角斗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并没有引起这些百姓和士卒的关注,而这场角斗一旦被放到明面上……那便是明目张胆在韩都新郑城外刺杀韩国血衣侯,至少在那些百姓和士卒的眼中,焰灵姬就是一名来刺杀他们韩国将军的刺客。 如果有天泽、驱尸魔、无双鬼和百毒王他们的接应她倒是不惧,但只有她自己……她不觉得自己能在动手后还逃得掉。 不过,焰灵姬却依旧面不改色,没有任何动作。 看着焰灵姬仿佛认命一般的举动,白亦非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作为一个武将,他和姬无夜一样也喜欢游猎,只不过与喜欢狩猎虎豹的姬无夜不同的是,他喜换狩猎狐狸一类的动物。 因为他最享受的,就是欣赏猎物拼尽全力逃窜时的样子,再一点点将猎物的希望碾得粉碎,最后在绝望中将它猎杀。 但下一刻,惊异取代了方才的失望。 因为一股纯黑色的内力硬生生震散了他的寒气。 要震散那股寒气并非什么困难,难的是对方同样是以不惊动百姓的情况下,用精妙的手段精准地掌控着每一分内力不是其外泄。 而且,那股黑色的内力似乎像是…… 霎时,白亦非便收回了飘散在空气中剩余的寒气,看向了挡在焰灵姬身前的张机。 虽然衣着有些华丽,但这功法的气息…… 似乎是墨家弟子? 他不想和墨家弟子交手。 或者说,他不愿招惹墨家。 现在可不是大秦一统天下以后的那个楚墨,要龟缩在墨家机关城才能苟活,而是依旧处于强盛,而是在百家争鸣之时,有“非儒即墨”之称的天下显学。 虽然不复昔年先祖墨翟任墨家钜子时的强盛,而且墨家还因为理念产生分歧而三分,但无论是秦墨、齐墨还是楚墨,单拎出来都能让阴阳家这样的大家抖三抖。 遍布天下的墨家游侠儿,层出不穷的墨家机关兽,锋利的兵器和坚韧的甲胄,这才是墨家的底气,而不是区区人数。 墨家弟子好行侠仗义,常以墨门绝学非攻机关术助他国守城为世人称道。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中帮助被侵略者守城,还要面对诸如白起、吴起、廉颇、庞涓、田忌、乐毅等众多战国名将,如果墨家自身的实力不够强大,又怎么能依旧与儒两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呢? 墨家有墨侠两万人,天下游侠又都以墨家马首是瞻。若是真的将墨家逼急了,恐怕没有哪一国的君王和贵胄能在这数万游侠的窥探下睡得着觉。 而且,各国虽然在侵略他国的时候厌恶墨家这根“搅屎棍”,但却没有人会将墨家得罪死。 毕竟谁能保证本国一直强盛不衰,何况他们还要向墨家购买涵盖守城和民生在内的各种机关器械。 就连一向维护律法的秦惠文王嬴驷都一改霸道的本性,主动提出赦免犯杀人罪的墨家钜子腹朜的独子,而墨家早在墨子去世后就分裂成三派了,可想而知墨家究竟有多么强大。 而霸道的秦惠文王之所以如此对待时任墨家钜子的腹朜,则是因为在他之前,有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为了诛杀阳城君而杀死墨家钜子孟胜及一百八十名墨家弟子的楚肃王。 墨家鼓励兼爱非攻,但不代表他们不记仇。 他们可以接受墨家弟子在帮助被侵略的国家守城时战死,却不能接受堂堂墨家钜子就这么被楚国诛杀。 结果就是,墨家为楚肃王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得罪了墨家还想走”。 四年后,齐墨出山,游说蜀、魏伐楚;秦墨提供海量精良军械,楚墨提供机关兽,并派出大量游侠打探情报。 纵然楚肃王励精图治整治楚国,将贵族权力逐渐收回,楚国有了中兴的迹象,但依旧被三次大败。 楚肃王四年(前377年),蜀伐楚,取兹方。 楚肃王六年(前375年),魏攻楚,胜之,克榆关,。 楚肃王十年(前371年),魏国遣军,拔鲁阳。 于是,这位惴惴不安的楚肃王仅仅在位十一年,刚四十岁出头就崩殂了。 自此,没有一国再想重蹈楚国的覆辙,更没有一国国君想像楚肃王一样于惊恐不安中死去。 所以,没有人愿意招惹墨家。 纵然白亦非手掌十万韩军,也不得不在认出张机的功法后主动退去。 而墨家弟子的身份,也是鲁勾践留给张机一张护身符。 一张未必比罗网的保护弱的护身符。 当然,白亦非不愿招惹墨家,前提是这样做是否值得,也就是招惹的回报与代价是否成正比。 显然,在他看来,至少一个妖娆美丽的女子,还不值得让他得罪墨家。 白亦非缓缓地回到车厢,马车重新开始前行,身后的白甲军也紧紧地跟在马车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片碰撞的清脆声再次响起。 马车刚走出没几步,白亦非回想着刚才的那道身影,以及他腰间的黑色长剑。 那是一柄没有杀气的剑,给人一种古朴敦厚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一柄凶煞之器。 “等等,那柄剑!” “那柄剑是……?” 白亦非似乎想到了什么,掀开车帘猛然看向张机的位置,但此时张机和焰灵姬的身影早已在人群中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张子的后人……居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韩国的都城?”白亦非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耐人寻味的邪魅笑容,“这新郑城,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3458字) ……………………………………………………………………………………………………………………………………… ps1:看过天行九歌的人应该都知道白亦非不是真的贪恋女色才找美女的,这点应该不用我多做解释吧? ps2:历史为骨,艺术为翼,书中的“历史”发展和真正的历史肯定是有区别的,希望大家勿喷。 ps3:秦时明月里,名剑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故事和代表的含义,每一柄名剑也对应着名剑主人的性格。 主角的剑,也是一个伏笔,张子后人的身份也串联着这本书的前期内容,比如为什么罗网要保护张机,而怎样的一把剑才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而且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张机是张仪后人的身份? 大家可以猜猜试试。 第十一章:女人的小心思(求追读) 新郑的一座宅院门口,张机与先前交易过金银玉器的珠宝商见了一面,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这间宅院的地契。 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却价值千金。 而这座宅院并没有什么奢华的家具和装饰,就连一个仆从都没有,哪怕是位于王都新郑,通常的价格也不会超过三百金。 不过,贵有贵的道理。 之所以这座宅院敢卖一千金,是因为其优越的地理位置。 因为这座宅院,就位于王宫的附近。 新郑本就是韩国最安全的地方,而王宫的附近则是新郑最安全的地方,有禁军驻扎不说,还有城防军时常在附近巡逻,所以价格贵些倒也正常。 原本这种地段的宅院绝不是张机有资格购买的,但谁让这座宅院的原主人是韩王安的三弟安平君呢。 安平君因府上开销越来越大,他自己又为了延年益寿,专门花高价购买龙骨、冰蚕、天山雪莲等稀世奇珍来熬制龙骨八珍汤,因而导致府库内的金钱越来越少,最终抵挡不住诱惑,与亲弟弟龙泉君合谋,监守自盗,偷盗了整整三万两的军饷。 只可惜,在卫庄和紫女的帮助下,韩非识破后了二人的谋划,安平君与龙泉君因失去利用价值而被姬无夜派“夜幕”借鬼兵之名暗杀。 二人死后,韩王安念及旧情,只是收回了封地,抄没了财产,并没有收回这些原属于二人的宅院。 为了维持生计,安平君的家人不得不开始售卖安平君留下的一座座宅院。原本仅仅是几座豪宅的出售就足以维持正常的生计,但安平君的家人偏偏又难改他们在安平君在世时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渐渐的连这间王宫附近的宅院都委托给了牙行售卖,被张机委托那位珠宝商买了下来。 安置好这间宅院,张机便带着焰灵姬逛逛这新郑的街市。 来的路上,焰灵姬不止一次提起了这座新郑城。 按照她的说法,是想看看灭亡了百越的韩国人的都城究竟有多么繁华,但此刻的她一点也没有来时的兴致了。 一身火红色轻甲的焰灵姬背着双手,心不在焉地走在新郑的街道上。 不同于韩国其他地方的荒芜和破败,新郑作为一国之都,自然也是有着作为国都的繁华气象。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街边贩夫走卒叫卖着,百姓们脸上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能住在韩都新郑的,大多都不会是吃不起饭的穷人,毕竟光是这高昂的房价就能卡死无数人。 张机看了一眼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的焰灵姬,被一双黑色长靴包裹的玉足一脚一脚地踢着一颗小石子,就算是隔着一层面纱,张机也能感觉到焰灵姬的小情绪。 也是,刚来新郑就遇到了如同天敌一般的白亦非,还因为某人糟糕的车技导致她状态不好而在角斗的时候略逊一筹。 嗯,至少焰灵姬自己认为只是因为不在状态而略逊一筹。 张机没好意思直接打破她的幻想,刚才他用内力震散白亦非的寒气时,大致感知了一下白亦非周身的境界。 冰冷的寒气和内敛的气息隔绝了他的感知,但结合原著白亦非轻松单挑百越五人组的实力,至少拥有一流境界的实力。 只是,张机实在是不明白,白亦非为什么会和焰灵姬存在那种奇妙的联系,就像是小动物对猎食者的感应。 难道除了百越宝藏,焰灵姬身上还有什么吸引白亦非的东西? 焰灵姬没有说,他也没问。 经过了几天的相处,他和焰灵姬的关系很微妙。 焰灵姬对他不再抱有最初那样强烈的戒备,但她肯老老实实留在张机身边,除了惊鲵的震慑以外,还是想从张机的口中套出有关天泽的下落。 而张机呢,他是馋焰灵姬的身子不假,但他并不会去用强。他也知道焰灵姬留在自己身边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却不戳破。 比如这几天焰灵姬一路上留下的百越的特殊记号,再比如她借着心情不好的借口,实际上却是去见百越的那些巫人……这些张机都一清二楚。 …… 新郑城西 焰灵姬窈窕纤瘦的火红色身影在闾巷中穿梭着,这里没有城东的街道上豪华的酒肆,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没有一辆辆奢华的车马,更没有锦罗玉衣的豪门贵胄。 绝大部分的第一次来新郑的人都不会想到,新郑这座韩国王都的景象竟然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城西的闾巷是布衣百姓聚居的地方,这里只有菜市口和基本上只售卖主食的食肆,没有多少商人愿意将店铺安在这里,他们不认为能从这些布衣百姓身上赚到几个钱。 偏僻阴暗的闾巷中,焰灵姬停止了奔跑,檀口微微张开轻吐着浊气,平息着因奔跑而增加的心率,调整着呼吸,一双浅蓝色的美眸扫向另外一处阴影。 这偏僻的闾巷里连人影都不见一个,只有某种不知名的鸟类发出的沉闷鸣叫声,伴随着萧瑟的冷风,仿若凄苦的呜咽,向旁人诉说着深深的悲怨。 忽然,一阵淡淡的乳白色雾气从闾巷外飘入巷中,就这条偏僻的闾巷笼罩在一片模糊中。 一张细小的纸片从天空中缓缓落下,无声的冷风摇摆着,将纸片打落在地上。随着纸片的落地,眨眼间便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纸片,以铺天盖地之势,密密麻麻地飘洒在黑夜之中,下起了一场纸片雨。 若是有百姓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定然会被吓得请道家的弟子来驱邪。 一双青色的眼眸从白色的雾气中浮现,旋即一道高挑的身影凭空显现在纸片雨中。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清脆的铜铃声传入耳畔,那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焰灵姬的面前。 那时一个戴着宽帽子的高挑男子,手中握着一根悬挂着铜铃的铜杖,高高的蔓延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乌紫色的薄唇。 嘴唇微微弯曲,露出笑容。 只不过那笑容充满了银色的邪气,看得人瘆得慌。 “许久不……” 轰! 一道灿烂的火光打断了男人的话,火花炸裂开将天空中飘散着的和在地上静静躺着的纸片悉数焚烧,也照亮了那张阴柔的面庞。 焰灵姬倚靠在闾巷的墙壁上,把玩着手中的木簪燃着火焰的木簪。 “小隐巫,姐姐最讨厌男人在姐姐面前装神弄鬼、故作高深了。” 焰灵姬微微抬起下巴,瞥了一眼兜帽下的脸,似乎是想起了某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恶狠狠地说道。 驱尸魔:“……” 作为百越隐巫之首的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如果换一个人这么对他,驱尸魔绝对会召唤尸傀先弄死他,再用驱鬼之术操控他,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作死了也不安宁。 可谁让焰灵姬曾在他小时候照顾过自己呢? “百越那么多巫人呢?怎么就来了你一个?” 吸气和吐气的声响从兜帽下传来。 “其他人不敢离开百越,只有我、无双鬼和百毒王来了。无双鬼的体型太庞大太引人瞩目,不适合大白天混进新郑城。百毒王除了毒术以外没有自保能力,也不适合来,只能我自己来了。” 驱尸魔叹了口气,但青色的眼眸中透出的凌厉杀机暴露了他的愤怒。 曾几何时,天泽麾下的巫人数量也是极其庞大的,但随着百越的覆灭和天泽的战败,他们都成了被楚、韩两国通缉的凶犯,只能躲在百越的深山老林中不敢现身,生怕被两国的高手猎杀。 若非焰灵姬告诉他们有天泽的下落,就连无双鬼都懒得离开百越,何况是驱尸魔和百毒王。 “他真的有主人的下落么?” “能对当年的隐秘有着如此深刻的了解的男人,很有可能是真的有主人的下落。”焰灵姬把玩着手中木簪,漫不经心地说道。 驱尸魔眼中的青色光芒明亮了几分,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些百越的巫人一直在寻找天泽的下落。 百越的巫人之间都有一种特殊的联系,相互之间可以感知对方的位置,而天泽则是这种联系的掌控者,他可以清晰地掌握其他巫人的位置和状态,其他巫人只能相互感应,而不能感知到天泽的位置。 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天泽没死,而且顽强地活着。 驱尸魔压了兜帽的帽檐:“不如,让我杀了他,再把他变成僵尸,用驱尸之术从他口中问出主人的下落!” 不辨男女的阴柔声音中带着激动和杀意,驱尸魔本以为焰灵姬会附和他的想法,却发现焰灵姬一脸不屑地瞥了自己一眼,那嫌弃中掺杂着一丝怜悯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小隐巫,你觉得你打得过我么?” 驱尸魔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打不过。” 焰灵姬的火焰天然便克制自己的僵尸,修为也高于自己,他自然不是焰灵姬的对手。 深吸了一口气,焰灵姬回忆起那一晚的杀气和寒意,身躯还是忍不住轻微地颤抖着:“我不是他的对手。” 驱尸魔以为焰灵姬说的是张机,他张着嘴,似乎是想说可以叫上无双鬼和百毒王一起来一场正义地群殴,但焰灵姬却转过身走向闾巷的出口。 “继续和无双鬼、百毒王留在新郑郊外吧,没有我的消息别进城。”焰灵姬的话音顿了顿,接着道,“城里有太多我们应付不了的对手,哪怕是我们四个合力……” 她没有说完便离去了,嘴角的那一抹苦笑代替她将这段话叙说完了。 (3318字) ……………………………………………………………………………………………………………………………………… ps:增加了一个百越的巫人之间可以互相感应位置的设定,不然没法解释原著无双鬼怎么找到被囚禁了许久的焰灵姬,总不能是见一个地方就砸一个吧,那样早暴露了。 第十二章:听说他夫人挺漂亮的?(求追读!) 张机独自一人走在走在新郑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焰灵姬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和过去的伙伴见面,自己当然不会拦着。而惊鲵也在刚刚离去了,虽然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但似乎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样子。 当女人们不在的时候,二哈就忍不住要拆家……咳咳,张机就忍不住想去见见世面。 一阵脂粉的香气伴随着花香钻入了他的鼻尖。 张机侧目看向香气传来的方向,一排排开着粉色花朵的树木,芬芳的花香正是从这里传来。 至于脂粉香,则是来自那一排排紫花后的楼阁,里面传出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 那是一间极为高大的朱红色楼阁,足足有四层高,每一层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只是因为还在白昼,所以未曾点燃。而装饰在窗户和立柱上的紫色纱幔随风飘荡,为这座楼阁增添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初见,还以为是哪一家权贵的住所,可门匾上却书写着三个紫色的大字。 紫兰轩! 紫兰轩坐落在新郑最为繁华的街道上,在韩国的都城新郑,它应该是除了富丽堂皇的王宫与威武森严的大将军府以外最为奢华的场所了。 只不过,区别于前两者,紫兰轩并非某位位高权重之人居住的地方,而是新郑有名的风月之地,是达官贵人和富家公子们饮酒作乐,消遣放松的地方。 大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入口处还有两位婀娜多姿的姑娘笑脸相迎,用甜糯的声音迎接着每一位光临的客人。 粉嫩的花瓣从树上悄然飘零,落在姑娘们的三千青丝上,落在红光满面的客人肩上,落在姑娘们端着的酒樽中,荡起一层浓情蜜意的波痕。 张机回过头,向四周张望着,感知着焰灵姬和惊鲵的气息,再一次确定她们的确没有回来之后,没有一丝的犹豫,张机立即转身走向紫兰轩。 开玩笑,后世的他作为一个守(miǎn)法(tiǎn)公(chu)民(nán),除了在网上时不时看看片做做手艺活以外,他从来没有走进过那些风月场所! 所以,来到古代,尤其是秦时明月的世界,他又怎么能错过秦时明月传说中的三大圣地! 至于哪三大圣地,自然不是什么妙木山、龙地洞和湿骨林之类只有蛇和虫子的鬼地方,而是燕国的妃雪阁、魏国的醉梦楼,还有眼前韩国的紫兰轩! 怀着激动的心情,张机毫不犹豫地便转身进向了这充满脂粉香气的豪华楼阁。 走进紫兰轩,扑面而来的香气不再只是芬芳的花香和姑娘们身上的浓稠的脂粉气息,还夹杂着浓郁甘冽的酒香,如果他没闻错,应该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各种奢靡、典雅、清纯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配合着正厅内的琴声与歌声,浪漫而醉人,让这本就迷人的紫兰轩更令人流连忘返。 这就是紫兰轩,氛围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同时却又不失典雅高贵,完美地迎合了那些韩国权贵对于华美绚丽和奢侈的喜好,却又不会流失那些喜好典雅的贵客。 嗯,贵客。 紫兰轩的消费可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承受得起的,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哪怕是能住在新郑这个韩国都城内的居民也大多只可远观。 所以,紫兰轩赚的,都是权贵和富商的钱。 而为了保证紫兰轩里的高贵典雅氛围,进入紫兰轩之前也是要展露一下自己的身份或是财力的,否则是不会允许入内的。 当然,紫兰轩的大门不是新郑城门,所以一般不会有人盘问。 门口迎宾的姑娘都是有眼力见的,衣着、相貌,身上的珠玉配饰,这些一眼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 张机腰间佩着玉,还挂着一柄形制古朴的长剑,再加上那张白皙俊秀的脸,绝对不是寻常人家。 只不过,走进紫兰轩大门的张机忽然就走不动道了。 因为初入这种风月场所的他刚走进来,就被一群热情的姑娘们包围了。 紫兰轩的姑娘们大多都是花丛老手,一眼就看出谁是同类,谁是雏儿。 像张机这种看上去有些兴奋,目光时不时瞟向风韵窈窕的姑娘们却又不敢直接与她们对视,一脸青涩的年轻人,显然是个初入花丛的雏儿。 这些姑娘们不由有些想笑,猜想着张机的身份,许是哪个权贵之家未曾见过世面的孩子偷偷跑来紫兰轩,又或者是哪一国游学的士子。 虽然这些姑娘们窃窃私语,调笑着张机的腼腆和青涩,但她们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张机这样的雏儿。 紫兰轩说是风月场所,但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歌舞坊,而非是那些满足肉欲的青楼妓馆。但客人们还是喜好在姑娘们陪酒的时候上下其手,为了紫兰轩的生意,也为了她们的姐姐,这些姑娘们忍受着那一只只油腻的手在她们的娇躯上游走。 而这些青涩的雏儿不会,至少在最初的时候,他们依旧腼腆,不好意思对姑娘们动手动脚,而那些游学的士子也会秉持着礼法,更多的是将紫兰轩当作听曲消遣的地方。 张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裹挟着上了二楼。 二楼与楼下的蜩螗沸羹不同,还有一间间单独隔开的的雅室,显然是招待上等贵宾的地方。 张机腰间挂玉佩剑,这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再加上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这些姑娘们自然是不会将他和普通的客人混淆。 进到紫兰轩二楼的雅室的贵客,无论真实人品如何,通常形容举止上大多都会注意收敛,所以这里的环境也要清净许多。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不识相的人。 一声暴喝传来,一只酒盏穿透一座高贵厢房的纸门,落在张机的面前,碎裂成了许多块。 碎裂的酒盏中,还残留着几滴浅黄色的液体,那是紫兰轩特有的美酒,由兰花置于酒中酿制的兰花酿,别名寒露兰花酿。 张机捡起碎裂的酒盏,看了看酒盏中残余的黄色酒液,再看了看自己这一袭白衣上的黄色污渍……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白色衣裳。 “嘶!” 他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自己是来见世面的,不是来惹事的。 “呼!” 一口长长的浊气缓缓吐出。 可他妈的怎么越想越气? 张机在内心做着思想斗争,在犹豫要不要动手,而一旁的几名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因为发出这声暴喝的人她们再熟悉不过了,她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 两名侍女从厢房中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一阵,张机身旁的几名姑娘连忙问道。 “又是那位左司马大人?” “莫不是又因为妻子而发火?” “是啊,又和以往一样,喝到半醉时,嘴里一直喊着他夫人的名字,后来醉得不行了,又发起火来要点弄玉姐姐。” “听说他很爱自己的夫人,不过不知为何感情一直很平淡,成婚好几年了,也没有个一儿半女。” 闻言,张机忽然目光一亮,心中的怒火顿时散去,突然萌生出要和这位左司马交个朋友的想法。 左司马刘意,韩国大将军姬无夜扶持的将领,因在平定百越之乱时表现突出而掌握军权,是统率着万余韩卒的实权将军。 当然,这些都不是张机想和刘意结交的原因。 无他,就是听说他夫人挺漂亮的。 (2681字) ……………………………………………………………………………………………………………………………………… ps:关于紫兰轩的设定,我是去买了《天行九歌》的文字版原著去看的,原文描述的确不是妓院性质的青楼。另外《天行九歌》的沈导也在幕后制作的采访中说过,紫兰轩的设定类似于《琅琊榜》的红袖招、妙音坊,是以歌舞坊作为掩护来打探情报,而不是有些人臆测的满足肉欲的妓院。 第十三章:就让我来帮忙调教嫂夫人吧!(求追读!) 张机俯下身,捡起地上碎裂的酒盏就欲走进这间厢房,却被身后的姑娘们扯住了衣袖。 “公子,衣服脏了就脏了,可千万别冲动啊!” “就是啊,里面那位可是左司马大人,还是大将军的心腹,得罪不起啊!” 张机面露微笑,不动声色地挣脱姑娘们的拉扯,转身走进了厢房中,看见了那位有个漂亮夫人的左司马刘意。 此刻的刘意醉醺醺、东倒西歪、指手画脚地叫嚷着,已然站不稳了。两名侍女想上前搀扶,却被刘意粗暴地推开:“滚!” 刘意一脚踹开面前的桌案,精美的菜肴和酒水洒了一地。刘意一脚踩在被酒水打湿的地板上,本就不稳的重心随着脚底的打滑而向着一边倾斜,整个人直直向地面摔去。 半醉半醒的刘意想将稳住身形,却只是改变了摔倒的方向。一旁的歌姬和侍女们面面相觑,刚迈出一步,伸出的手边停在了半空中,犹豫着要不要去扶住刘意。 也就是这一犹豫,刘意的头直直地向着桌案的尖角磕去。 就在刘意的眉心距离桌角只差几厘米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袋,将体型雄壮的刘意一把拽住。 “嘶!” 刘意看着近在咫尺的尖锐桌角,恐惧瞬间就驱散了醉意,一口唾沫过喉,张机一把将刘意拉了起来。 “呼……呼……呼!” 刘意依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着那尖锐的桌角,心中一阵后怕,旋即又打量起张机。 一身白衣的张机流露出的气质显然不是紫兰轩的小厮,那腰间挂着的玉佩看上去也不是普通货色。尤其是他腰间的那柄剑! 尽管他在百越的战绩有很大的水分,但既然是被姬无夜当做心腹培养的武将,自然也是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良将。而作为一名武将,自然是喜欢兵器的,所以刘意对剑也有一番见识。 那柄雄浑古朴的宝剑,绝不是什么凡品。 刘意的目光紧紧盯着张机腰间的长剑,露出贪婪的目光。 不过,贪婪并没有战胜他的理智。 新郑的权贵公子他没有不认识的,却从未见过张机。 那么张机很有可能是他国外出游学的权贵子弟,这样的权贵子弟背后往往都是有着护道者暗中保护的,没准他刚动手就被张机背后的护道者一巴掌拍死。 再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能拥有这样的宝剑,还能到处晃荡并且安然无恙地活着的,没准张机背后就是某一国手掌实权的顶级权贵,哪怕是以他韩国左司马的身份,也一点都惹不起。 没办法,韩国太弱小了啊! 北边和赵、魏相连,南边则是楚国,东边是齐国,西边是秦国,韩国在这夹缝里生存已经不容易了,哪还敢招惹他国? 别看他是韩国的左司马,手底下有着万余韩卒,还是姬无夜在军中培养的心腹,但如果被他国手掌实权的权贵问罪,那么姬无夜绝对不介意交出他来换取两国的和平。 更何况韩国不止是四面受敌,还是四面树敌! 赵国到现在还记着当年韩国将上党送给他们,导致引发了那场令赵人至今没有缓过气来的长平之战! 魏国呢,在建立之初的多年争斗后选择修好,结成攻守同盟,但韩国却屡屡借道给秦国攻魏。后来魏国终于忍无可忍,联合赵国痛揍了韩国。但没想到韩国联络了秦国,“杀神”白起和穰侯魏冉从天而降,八日疾行八百里,突袭魏赵联军,斩首十九万,坑杀俘虏二万人,夺取十余县,将魏国彻底打残,沦落到和韩国一样只能当墙头草的地步。 而如今魏国的乐灵太后虽然是韩王安母亲的亲姐姐,双方算是姻亲,明面上友好。但是魏国仍旧记着与韩国的仇怨。 那年信陵君窃符救赵,又率领五国联军破秦,刚打到函谷关下,信陵君便立即掉头偷袭作为联军盟友的韩国。要不是楚国力保,韩国就真亡了。 至于楚国,韩国朝秦暮楚,虽然和楚国多有合作,但也多次配合秦国攻打楚国,在楚国那里的印象也不算好。 秦国就更不必说了,秦国要东出,韩国就是必经之路,别看现在韩国给秦国当小弟当得挺安逸,但秦国灭亡韩国的心从来没有熄灭过。 也就齐国秉持“事秦谨,与诸侯信”的外交中立政策,才让韩国的东境得以喘息。 所以,与其冒着巨大的风险图谋张机腰间的宝剑,倒不如与张机结交一番。 毕竟韩国如此弱小,没准哪天就没了。 又或者哪天他在韩国混不下去了,到时候也可以借着张机背后的家族势力转投他国。 燕昭王用黄金台教会了各国君王千金市骨的道理,于情于理,他堂堂韩国左司马转投他国,就算不给他实权,也至少要保证他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宝剑虽好,终不如性命和富贵来得重要。 想明白这些的刘意眼中的贪婪之色瞬间收敛,转而露出笑容,向张机抱拳谢,道:“多谢这位兄弟救命之恩。” 张机自然不知道刘意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想了这么多的事情,反正他是来图谋刘意的漂亮夫……咳咳,反正他是来折节下交的。 至于刘意对他腰间长剑的贪婪目光? 你跟一个快死的家伙还计较什么? 一旁的歌姬和侍女们看着刘意这副模样,跟见了鬼一样。 刘意虽然战功累累,又是当朝左司马,掌握军权,更是大将军的心腹,可谁人不知刘意的凶名? 好色凶残! 这是韩国大多数人对刘意的印象! 除了面对韩王以及大将军姬无夜的时候,刘意可从未有过这样一幅面孔。 刘意也察觉到这群歌姬和侍女们脸上的惊异之色,怒由心生,再想起先前这群贱婢居然不扶自己害得自己险些丧命,怒喝道:“都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换一间干净的厢房,我要好好感谢这位兄弟!” 歌姬和侍女们连忙退下领着二人来到了另一间奢华的厢房,刘意和张机相对而坐,二人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精致的酒水和菜肴。 刘意一反常态地露出和善的态度,举起酒樽,连连敬酒感谢张机的救命之恩,并询问了一波张机的身份背景。 张机对于刘意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秦时明月的科技点点得很歪,明明都有丝袜、高跟鞋什么的,还有能飞行的机关鸟朱雀和纵横沙场的白虎等奇妙的机关,酒水的度数却依旧很低。 纵然是紫兰轩的寒露兰花酿,也不过是有着兰花的香气和软润,并没有多高的度数,口感有点像后世的饮料酒。 至于刘意对他身份背景的试探,他只说自己是魏国人,并没有说出太多具体的身份信息。 倒不是张机刻意防备着刘意这人,而是张仪在秦魏以外的国家的名声实在是太差劲了。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张仪当年坑山东六国有多狠,六国就有多恨他。 尤其是齐国,当年在张仪被逼离秦后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转头就攻打任张仪为相的魏国。 可以说,秦惠文王时期,山东六国对于张仪的憎恨就如同秦昭襄王时期他们对于白起的憎恨程度一样。只不过,当年的山东六国可能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能比张仪更令他们憎恶的人。 虽然这些仇恨已经过去了三代,但谁也知道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张机从赵国到韩国一路上都是靠贿赂守门戍卒不出示路引进城的。 于是,为了转移话题,也顺便刷刷好感度,张机就反向敬起了刘意的酒,吹捧刘意当年百越平叛之战的丰功伟绩,将刘意吹成了不亚于廉颇、吴起之流的当世名将,吹得刘意心头火热,几乎将张机视为知己。 这一樽樽酒一下肚,褪去的恐惧再也压制不住醉意,半醉半醒的刘意又想起了自家的漂亮夫人。 “唉,兄弟啊,你知道为什么哥哥在这里喝闷酒么?” 刘意一只手抵在桌案上,撑着自己的下巴,面露苦涩。 平日里他是不可能和旁人吐露心中的苦涩的,但他和张机实在是相见恨晚,再加上醉意上头,他就向张机这位“知己”吐露起心中的烦恼。 “刚才听见了一些,似乎是与尊夫人有关?” 听张机提到自己的夫人,刘意满腔的怨念就像找到了泄洪口一般,借着酒劲一股脑说了出来:“哼,什么尊夫人,她哪里尊贵了!” “她家破人亡,我不仅收留了她,还锦衣玉食的伺候着,我恨不得把心和肝都掏出来交给她!” “可她呢!” “成婚多年,始终对我若即若离!” “连牵个手都不让我牵!” “我苦啊!” 刘意说着说着,竟声泪俱下哭喊了起来。 “兄长放心,我收拾女人最有一手了。” 张机拍了拍刘意的肩膀,目光深沉,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就让我来帮忙调教嫂夫人吧!” (3185字) …………………………………………………………………………………………………………………………………… ps:信陵君带领五国联军破秦,攻至函谷关下后便带着赵、魏、燕三国偷袭同为盟友的韩国,这是史实,不是作者杜撰。这事彻底透支了魏国和信陵君的外交信用,虽然换来魏国的暂时中兴,但也葬送了魏国的未来,个人威望极高的魏安釐王一死,魏国就再次变回了那个羸弱的国家。 第十四章:汝妻吾养之!(求追读!) “你说什么?” 刘意晃了晃脑袋,他喝得有些上头,脑袋昏昏沉沉的,刚刚迷迷糊糊地听见张机好像说什么“帮忙”什么“教”的。 “我说,我有办法让嫂夫人从此以后乖乖地听兄长的话。” 刘意摆了摆手,只当他吹牛。 “你……你不懂,你嫂子她,简直是铁石心肠。”刘意又灌下一口酒,眼泪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下“可就算是块石头,揣在怀里也该焐热了不是?” 张机暗自摇了摇头,刘意这副模样,哪有一点左司马的样子,活生生一舔狗。 难怪这家伙死那么惨。 “兄长,你就是对嫂夫人太好了!”张机一把夺过刘意的酒樽,一脸“真诚”地说道,“女人是不能对她太好的,否则她们就会仗着你的宠爱,一点点得寸进尺,把你的宠爱当成义务。” 刘意一愣,微醺的脑袋听了张机的话倒是清醒了不少。 似乎,当初家破人亡的她带回府中的时候,她似乎的确是对他感恩戴德,“刘大哥”长“刘大哥”短,好像就是后来自己慢慢地对她越来越好之后,她才对自己渐渐冷淡起来。 莫非这张机真的擅长御女之术? “贤弟,那我该怎么办?” “要我说,直接打一顿是最快的方法!让她知道兄长爱她宠她,但她须知道分寸,不可得寸进尺!” 张机自然是没有什么御女之术的,你指望一个单身两辈子的处男有什么恋爱经验? 他唯一的经验就是在牛首村被几十个男性村民编排进女主角是惊鲵的小故事里,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后世教人谈恋爱的情感大师有几个是谈过恋爱的? 只是,刘意的脸色却又随着张机的主意而垮了下来。 “唉,贤弟,你不知道啊。”刘意皱着眉头,“我家夫人有个妹妹,她的身份尊贵,我要是敢动手打她,恐怕我的仕途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刘意在家中偶尔也会因为胡夫人的一些行为和生气,甚至与胡夫人争吵。而作为武将的他脾气暴烈,自然也会有想动手的时候。 可一想到胡夫人的妹妹胡美人,这个韩王后宫中宠爱程度只在明珠夫人之下的小姨子,刘意就熄了动手的心思。 自古男人都挡不住枕边风,若是哪天胡美人在韩王枕边说些他的坏话,仕途终结都是小事,搞不好性命都不保了。 “这还不简单,既然起源是兄长对嫂夫人太好,那便对她冷淡些,让她不习惯你突然的冷漠。最好就直接搬出去,让嫂夫人一个人在家中感受孤独、寂寞和空虚。”张机猥琐地笑着,“那时候再趁虚而入,就算是快石头也会乖乖敞开大门,迎客直捣黄龙!” “嘶溜。”刘意脑中幻想出胡夫人被他抱入怀中任他拿捏的场景,不由流了些口水,“此法当真有效?” “那是自然。” “哈哈哈哈!好!那为兄就按照贤弟的方法试试!”刘意大力地拍着张机的肩膀, 张机心中暗笑,这怎么会有假呢? 胡夫人孤独寂寞空虚的时候,不就是趁虚而入的时候么。 只不过直捣黄龙的人,不会是他刘意就对了。 反正刘意也是个快要死的人了,看在这一声声贤弟的份上…… 汝妻吾养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意终于彻底醉倒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撒酒疯,而且嘴角还带着幸福的笑容,也许是在梦见了什么好事。 张机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一下有着僵硬的四肢,交代了厢房内的歌姬和侍女照顾好刘意,便准备起身离去。 至于酒钱? 张机直接从刘意腰间的钱袋里取出几枚金币付了酒钱,而且他自己还额外捞了二十金走人。 开玩笑,亲兄弟都明算账,何况他们只是口头上的“兄长”和“贤弟”。 弄脏了他的衣服不要钱的么? 这件衣服差不多值两金左右,但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得加钱! 要个十金不过分吧! 再者,他给刘意出主意不要收费的么? 咨询费懂么? 陪吃陪喝不要服务费的么? 再要个十金,很贵么? 一旁的歌姬和侍女也没有拦着张机,毕竟如果不是张机,她们说不得会在刘意先前撒酒疯的时候被波及,她们自然是对张机有着些许好感的。 就算刘意酒醒后问紫兰轩要回张机那份钱,她们也不在乎。 要知道,刘意上一次来可是砸坏了紫兰轩两张上好的楠木桌案,还有十来个个盛菜青玉碗碟的,以及两个黄牛角酒樽,而且一分钱也没有赔偿。 紫兰轩不想与这位左司马交恶,而且自身家大业大,也没有计较这些赔偿。 而若是今天没有张机,紫兰轩又要损失不少东西,区区酒钱和这些东西的赔偿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张机将二十金放入自己的钱袋子里,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抱着后脑勺。 “一摸呀~摸到呀~大姐的头上边呀~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哎哎哟~好似那乌云遮满天~” 真是令人愉悦的一天,白吃白喝了一顿又赚了二十金不说,还有可能来些“意外收获”。 张机越想越开心,一把拉开厢房的纸门。 “二摸呀,摸到呀,大姐的眉毛边,二道眉……卧槽!” 哼着小曲的张机被门后的人站着的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哼!” 一声冷哼从门后那人鼻尖传出,似乎是对张机的胆怯感到不屑。 可真不是张机胆怯,而是门后这位属实有点瘆人。 一袭金丝绣边的黑衣,灰色的齐肩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两旁,干净白皙的面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长长睫毛下,还有着一双目光深邃眼眸。 “看来,你的胆子比你的脑子更令人吃惊。” (2105字) ……………………………………………………………………………………………………………………………………… ps1:“看来,你的胆子比你的脑子更令人吃惊”这句话是卫庄原话,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想起来是哪个剧情出现的。 ps2:白天可能有点忙,要和客户谈合同以及签合同,搞不好发新章节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今天的两更就趁我醒着,就直接一起发了! 第十五章:让紫女姑娘陪我一晚就好(求追读!) 面对秦时明月公认“逼王”的嘲讽,张机只能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着。 卫庄看似是在嘲讽他的胆量,实际上就是在说“你脑子有毛病吧”。 可谁让他隔着一扇纸门对卫庄唱了两句《十八摸》呢…… 而且,更尴尬的还在后头。 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张机的眼前。 这是一个风姿妖娆的女子,全身被神秘诱人的紫色所装饰,贴身的紫色长裙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高高盘起的紫发上插着几只银簪,似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玫瑰,那双勾人的眸子也带着淡淡的紫色,如一对深藏于海底的珍珠,幽暗却璀璨。 她的左眼眼角下画着一道蝴蝶翅膀模样的花纹,为她这般魅人的姿态平添了一分不同寻常的高贵气质,这样的女子若是站在群芳之中,也是极为惹眼的。 “看来……张公子也是个风流之人,如此……嗯……”紫女顿了顿,似乎是在脑海中寻找合适又不失得体的词来形容张机唱的曲子,“浅显易懂的小曲,也能即兴唱来。” 紫女毕竟是紫兰轩的老板娘,多年来见过各种各样的客人,也遇到过无数调侃和污言秽语,自然已经对这些东西免疫了。 反倒是张机,被紫女这么一调侃,闹了个大红脸,他甚至有信心用脚趾在这间包厢抠出三室一厅来。 紫女看着面色尴尬的张机,抿嘴一笑,善解人意地引开了话题:“紫兰轩有位贵客,想邀请张公子拼桌一醉,托我们来传话,不知道张公子是否赏脸?” 见紫女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张机也感激地对着紫女笑了笑。 至于他口中的贵客,能有这个面子让紫兰轩的老板娘外加幕后真正的主人亲自出面邀请的,显然只有他了。 紫兰轩顶层的一间厢房内,一名身穿紫白色绸缎宽袍的青年盘坐在地上,一条腿翘起,懒洋洋地倚靠在靠几上,见到张机在紫女和卫庄的陪同下进入,也没有起身,而是慵懒地说了声:“幸会啊,张公子。” 这宛如市井草莽串门一般的语气和姿态,几乎是一种羞辱。 卫庄和紫女早就见怪不怪,各自跪坐在一张桌案前。紫女好奇地看向张机,想看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而卫庄只是默默地盯着剑架上的鲨齿。 “堂堂韩国九公子,曾被视为韩国未来希望的荀子高徒,竟然是这般模样么?” 张机嘴角露出讥笑,不过他不是在指责韩非不识礼数,而是在调侃韩非的扮猪吃虎。 与历史上的韩非不同,秦时世界的韩非变成了韩桓惠王的孙子,韩王安的儿子。 而这个世界的韩非,则有着比历史上韩非更加辉煌的过去。 这个世界的韩非天赋极高,精彩艳艳,十五岁时便已熟读诸家学说,并且擅长刑名赋税等实务,无数人都曾将复兴韩国的希望寄托于韩非的身上。 甚至,韩国的宗正令曾提出,可以修改礼法,在韩桓惠王大行之后,由王孙韩非直接继承韩王之位! 要知道,在这个宗法制的时代,能让一国宗正令提出修改礼法让王孙即位,这简直是大逆不道,被人骂成蛮夷都不为过。 可韩国就真的这么干了! 只是当时韩非远赴齐国的小圣贤庄游学,这件事就暂时被搁置。 众人原本想着,等韩非从荀子那里学成归来,便立即促成此事,哪怕是被中原列国鄙视也认了。 可谁承想,韩桓惠王突然旧病复发,一病不起,急召韩非回国。但回国后的韩非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突然变得沉溺酒色。 无论在朝在野都放浪形骸,不拘小礼,其言行出格之处,不要说是众臣了,就连韩非的朋友都难以容忍,一一弃他而去。 最后,他的行为也触怒了韩桓惠王,将其从继承的顺位中除去,而且食邑也直降三等。 不过,韩非似乎对此满不在乎,不以为戒,依然我行我素。等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再提到他也仅仅是作为教训族中子弟时的一个反面教材。 神话从此变成了笑话,但韩非只是带着美酒继续回到桑海的小圣贤庄继续求学。 (ps:这段内容是《天行九歌》文字原著提到过的,拿韩非历史世界的出生时间来写,却从韩恒惠王的儿子变成了韩王安儿子。虽然秦时的时间线一直很混乱,但这波原著剧情设计真的离大谱。出于对原著的尊重和剧情需要,我只能这么写了,大家就无视那混乱的时间线吧。) 老实说,如果张机不是知道剧情,那么他也会如同其他人一样将韩非视为沉溺酒色、荒唐堕落的纨绔,可代入了韩国王族内部的关系,以及韩国内外局势,张机顿时觉得韩非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如果韩非真的以王孙身份接过爷爷韩桓惠王的位置,那么他的父亲韩安会如何想? 整个五千年历史中,这样的例子也是有的。 比如建文帝朱允炆,但最后又是怎样的下场? 如果真让韩非即位,只会是,父子相残,贻笑大方。引起韩国的动荡。 而韩国同时又是处于内外交困之际,当时正在发生战国时期规模最大、也最惨烈的一场战争——长平之战。 至此内外动荡、人心惶惶的时机,韩国内部再不和,甚至发生政变,那韩国必定会亡! 所以韩非选择退出王位的竞争,由自己的父亲韩安即位。 而那时候的韩非才几岁? 他甚至还未加冠! 那时候的韩非就有这样的见识和器量,怎能不令人感到震惊? 而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韩非也正是用这样的伪装,才骗过了罗网,骗过了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姬无夜和夜幕,也骗过了他的父王和兄长们。 韩非与张机对视着,张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像是在告诉他,别装了,我已经看穿你了。 “呵。” 没来由的,韩非浅笑一声,举起酒樽起身,那挺得笔直的腰板证实了他此刻认真的态度。 “那,我就满饮一杯作为失礼的赔罪。” 张机摆了摆手,“大度”地看向盯了他许久的紫女:“让紫女姑娘陪我一晚就好。” “噗!” 刚刚入喉的美酒瞬间从韩非的口中喷出。 他剧烈地咳嗽着,同时用着敬佩的目光看向张机。 (2125字) 第十六章:历代鬼谷传人的耻辱!(求追读!) 紫女姑娘美艳无方,武艺高强,而且精通策术,擅长调香、易容、药理、冶炼之术,制毒用毒之术和洞察人心的手段更是独步天下。 这般谜一样的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子,却无人能探知其往事,只知道她以无双的妖娆与强大的手段闻名于韩国朝野,就连真实姓名无人知晓,只因她常着一袭紫衣,所以众人唤其紫女。 面对一位千娇百媚的奇女子,要说与其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韩非不动心,自然是假的。 可紫女的神秘身份实在让他忌惮,再加上紫女的武艺……而他那些能将紫兰轩姑娘们逗笑的话术都又她没什么效果,导致他在追求紫女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只是处于一种关系不错的朋友的层次。 所以,尽管张机说出如此轻佻的话,又能算是情敌,但他仍旧佩服张机的胆量。 毕竟……这里还有个白毛呢! 呛啷! 静静躺在剑架上的鲨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卫庄的手中,利刃出鞘,展露出那狰狞的剑身。 鲨齿的剑身很怪异,它一面是鲨齿状的剑齿,另一面是锋利的剑刃,剑柄弯曲,独特的构造与其他名剑格格不入。 如火焰般的橘黄色剑气覆盖在剑身上,剑刃的一段径直劈向张机的脖颈。 这一剑很快! 而在剑刃之前,凛冽的杀意却更早一步抵达。 鲨齿之所以被称之为妖剑,不只是那奇特的外形构造,更是因为这柄剑能将用剑之人的杀意转化为剑气, 剑未至,杀气已到。 张机瞬间绷紧了神经和肌肉,不寒而栗的感觉划过了他的脊背。 这一剑,卫庄是真的想用鲨齿来给他梳头! 张机并没有多少对敌的经验,这是他最大的短板。因此面对卫庄突如其来的一剑,不免有些慌张。但卫庄的杀气却并没有影响到他,只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瞬的寒意罢了。 这个时候的卫庄虽然已经踏入一流境界,但毕竟还不是后来那个完全体的逼王,这样的杀意比起鲁勾践还差得远。 虽然鲁勾践老年时的武艺比不过年富力强的盖聂、卫庄,但在乱世之中厮杀了一生的老人所积攒的杀气,远非卫庄这个他眼中的毛头小子可以相比的。 而鲁勾践为了让张机不在战斗中因为敌方的杀气而落入下风,特意用自己的杀气来刺激张机,给他营造出一种仿佛随时会死于非命的环境中,以至于张机都对杀气有了一种类似抗体的感官,或者说张机已经习惯了被杀意包围。 仅仅落后于卫庄半个呼吸的时间,张机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清脆的拔剑声从剑鞘中传出,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剑鸣,声音清亮。 只不过,与化杀意为剑气的妖剑鲨齿截然相反,张机手中的长剑通体玄黑,形制古朴,锋利的剑刃闪烁着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的杀气,仿佛这并非是一把凶器,但那无往不利的剑刃却又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人们,这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卫庄挥剑的动作并未停止,但目光却已从张机转而落在了那柄黑剑上。 他作为江湖上顶尖的剑客,虽然做不到如同那些风胡子那样的相剑师那般品评天下名剑,但寻常之利剑划破空气之声终归会略显滞塞,只有最顶级的名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才会如此软润流畅。 卫庄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却又果然如此的表情。 因为他曾见过这柄黑剑,在鬼谷石窟的壁画上! 上面记载着一位鬼谷的前辈,按照辈分来说,那位应该是他的太师祖——“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的张仪! 那么,这柄黑剑的名字无需臆测了。 剑名,湛卢。 湛卢者,湛湛然而黑色也。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这是天下闻名的铸剑师欧冶子的毕生杰作,铸成此剑时,欧冶子抚剑泪落。 因为他终于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一把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 相传湛卢剑出炉之后,为越王所得,后传至越王勾践,因勾践战败,无奈之下把湛卢剑进贡给了吴王夫差,然而吴王无道,湛卢剑竟自行离开,飞至当世名君楚王身边。从此,湛卢剑便化为正义与仁德的代表——所谓仁者无敌,湛卢从此便成为了传说中的仁道之剑。 而湛卢剑之所以会出现在张机的手中,当然不是因为这柄名剑有一日忽然从某个不知名的持有者手中飞来,而是家传的。 湛卢剑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玄乎,他会择主,但不会飞,只是在不合适的人握住它的时候,湛卢会变成一柄锈迹斑斑的废剑,也就是所谓的名剑自污。 昔年,湛卢剑曾辗转来到了以仁善闻名的昭文君手中,昭文君得到了湛卢认可,故而秦惠文王拜其为师,魏王为其驾车,韩王为其执镫。 尽管那时的他早已将湛卢赠予了他资助入秦的张仪,也就是他的太爷爷张仪手中,但能得到湛卢的认可让天下各国都十分尊敬这位东周公国的国君,从未有人出兵犯境。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张仪这样“内无治国之能,外无攻城之勇,亡命于诸侯,逞口舌之利,助纣为虐,叛国助敌,非为安国之士,实乃丧家之犬”的名利之徒竟然也能得到湛卢的认可。 张仪去世后,湛卢也没有流入天下,而是在张家一直传了下来。 只可惜,张仪的后人并没有一人得到湛卢的认可,名剑蒙尘自秽,直到它落到了张机的手中。 雄浑宽阔的湛卢将杀气转换而成的剑气尽数祛散,从这方面来说,比起被徐夫人的妻子造出来残虹,湛卢才更像是鲨齿的宿敌。 剑气被吞噬的鲨齿并没有就此罢手,妖剑与仁道之剑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将张机击退了几步。 张机的眼中闪过一抹惊骇,因为卫庄刚刚的那一剑似乎并不算是真正的攻击,出剑的手法太过随意,更像是剑招的起手式,只是攻击的准备。 一切也如张机所想的那样,卫庄只是以鬼谷横剑术的起手式来试探张机的本事。 如果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劲道,就能重创他,那只能说明张机只是个弱者。 弱者,不值得他关注。 卫庄左脚向前猛地踏出一步,鲨齿先前推进一尺斩出,磅礴的剑势夹杂着精纯的内力,如同大潮汹涌扑面而来,就连身后不会武艺的韩非都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而这只是推进一尺的一剑,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也许只是平平无奇,无非就是向前踏出一步再斩出与先前的起手式差不多的一剑,无非是剑身在缓缓向着张机平推罢了。 但从张机的视角看去,却是截然不同。 被火红色内力的鲨齿夹杂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只见长剑如山倾倒,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两者结合便是排山倒海之势,从四面奔涌袭来! 鬼谷纵横剑术·横贯四方! 这是属于鬼谷派纵横剑术中连横之剑中的一剑,虽然只有一招,但是在发出的一瞬间,会产生四种变化,从四个方向袭来。每一种变化都快如闪电,稍纵即逝。 但如同湛卢剑克制鲨齿剑的杀气一般,张机所学的武学也克制卫庄的剑法。 张机师从鲁勾践学习墨家武学,而墨家武学的特长便是擅守,尤其是以墨子为名的“墨子剑法”! 墨子剑法第一式便是墨守成规,任你变化再多,终归是奔着我来的。 张机站在那四面袭来的剑气浪潮中佁然不动,黑色的内力聚集在湛卢的剑身之上,四道碰撞声传来,便是四次交锋。 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饶是以紫女的武艺,也并不能完全看清二人的交手,更遑论是一旁不通武艺的韩非了。 只不过,看不清二人的交手,但胜负却是一目了然。 张机的眉心有一道平整的伤口,一滴滴鲜血从伤口中滴下,落在楠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响声。 “你令我很失望,弱者。” 卫庄的嘴就像是吃了百八十斤臭豆腐一样,一点也不讲人情世故,反而恶语相向。 咋滴,这一代鬼谷子没教你人情世故是吧? 不知道在占据绝对优势或者打赢了以后应该点击头像发一句“打得不错”么? 就不能学学你师哥,人每次虐敌前都会来一句“此人功力不在你我之下”,这就是情商啊! 要不是他不想就这么让卫庄死去,早就冒出一群隐匿在黑暗之中的罗网杀手集火他了。 说起来,满脑子都是剑,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难怪你们这代纵与横混成这副模样! 一个给人当剑术教师,一个当妓院打手,说出去真是历代鬼谷传人的耻辱! (3022字) ……………………………………………………………………………………………………………………………………… ps:过渡一下剧情,主线需要,大家理解一下。 第十七章:大将军府与翡翠“犬”(求追读!) 战国时期,因为战乱,宵禁的制度并没有延续下来。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寻常百姓并不会在夜间出门。 一过酉时,纵然是繁华的韩都新郑也会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无论天上有无星月,这里似乎都有一种浓到化不开的黑,只有偶尔一盏的孤灯和稍起即灭的人声表明此处并非幽冥,而是人间。 当然,这只是新郑的城西,那些平民百姓居住的闾巷的夜间。 新郑城分东南西北四块区域,西城是贫穷之所,东城是享乐之地,南城是权贵之所,北城则是王宫所在,后三者与城西的景象截然不同。 而如果有人站在新郑城外的山顶俯瞰这夜间的新郑,那么他就会发现,新郑城中最壮丽明亮的建筑,竟然不是北城的韩王宫,而是虎踞韩王宫正东方的大将军府。 位于北城这片区域的大将军府中传来响彻夜空的弦歌,还有各色鲛纱掩映下流光溢彩的灯火,不禁会让人误以为此时才是一天良辰的开始。 有些人会觉得神奇,因为大将军的府邸竟然比韩王宫还要奢华;有些人会觉得愤怒,因为大将军竟然僭越逾制,这是对韩王的大不敬;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发现隐藏在细节之下的恐怖真相。 如果以阴阳家的星象学说来看,新郑对应着这片星空,那韩王便是天极太一,韩王宫则是紫薇垣,东方即是苍龙之位! 苍龙尾出天河,头向太一,有张口吞珠之相。 为人臣者僭居此位,完全是侵凌人主。 偌大一个韩国,并非没有懂星象学说,但却从来没有人指责大将军。 因为他叫姬无夜,他是韩国的神话! 关于姬无夜的来历众说纷纭,可以确定的是,多年前,他还只是韩国的客卿。 但虚幻的来历却无法遮掩实打实的战功与实力。 多年前,楚国发兵十万攻韩,举国震惊,朝野上下一片恐慌,而姬无夜却在此时现身自荐,率领麾下七十位门客与八千韩国哀兵,反攻十万楚军。 两军对垒,姬无夜武力高强,谋略够深,运气还很好,楚帅突然暴亡,楚军也无故大乱,韩国终于打赢了这场本不可能胜利的仗。 从此,姬无夜成为了韩国的战神。 不但公卿惧之,黎民亦膜拜之,就连韩王安都要仰其鼻息,依靠他来与列国周旋。 弱者依赖强者苟活,这也是乱世的一种生存法则。 而经过多年经营,姬无夜也从一个小小的无名客卿变成了韩国的大将军,掌控了韩国大部分的权力,将自己的触角盘踞在了韩国的每一个角落。 而这一切,依靠的则是他手下的秘密组织——夜幕。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无远弗届,无孔不入。 夜幕的核心力量就是姬无夜当年带来的七十位门客,后来又不断吸收天下的奇人异士,发展为七国中最为庞大的黑暗势力之一。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夜幕都已经成为了韩国真正的权力中心。 而姬无夜,才是韩国真正的王! 可,这位韩国真正的王,今天却又一次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 大将军府的大厅内 姬无夜侧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个青铜酒樽,里面装的是从塞外运来的极品、以雪山下戈壁边种植的冰红葡萄酿制而成的冰火百年红,但他却也无心饮用。 因为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如此强烈的不安,而这是只有在面对强敌做生死之搏时才会有的状态。 不是智力的对抗,而是那种最原始、最直接的血腥厮杀。 而这种不安很快便转化为了真正的恐惧。 一切,只因为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很美很冷的女人,穿着一身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鱼鳞护甲。看见她的第一眼姬无夜就起了色心,只不过他知道有些女人是碰不得的。 不仅是因为那令人如芒在背的气势,更是因为她背后的组织,那个天下间最强大的杀手组织。 “惊鲵姑娘,按照你的意思是,无论是何种缘由,夜幕都不能对他下杀手,是么?”坐在姬无夜面前的胖子歪着身子,臃肿的脸挤成一团,保持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十分困难,“也就是说,只是不能下杀手便可,我的理解不知是否有误?” 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夜幕四凶将之一。 皑皑血衣侯, 石上翡翠虎, 碧海潮女妖, 月下蓑衣客。 而他,就是负责掌握韩国之“财”的翡翠虎。 他从衣袖中摸出一枚金币,在手中来回摩挲着,似乎格外享受着金币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打量着惊鲵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猥琐,就像往日里在他的翡翠山庄中调戏那些婀娜多姿的侍女们一般。 作为夜幕四凶将中唯一一位没有半点武艺在身的翡翠虎,反而是在场众人中最安逸或者说大胆的一位。 唯有习武之人,才能感觉到来自惊鲵身上的恐怖威压,武艺境界越高,便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与惊鲵之间那如同天堑般的差距,因而默默不语,甚至惴惴不安。 惊鲵清冷的眸子瞟向了翡翠虎,冰冷刺骨的寒意向着胖子的身躯笼罩而来,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让胖子感觉到呼吸的困难。 翡翠虎感觉到咽喉处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脖子,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心头,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窒息而死。 “将……将军!救……救……救……我!” 看着翡翠虎的面色逐渐变红,再由红变紫,一身如同被鲜血浸染的红色华服、留着银白色长发的白亦非面色如常,依旧是那如死人一般的苍白的面孔。 “呵呵呵,真是不知死活。” 黑纱帐后,妩媚妖娆的女声透过细纱传来。 声音的主人是夜幕四凶将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碧海潮女妖 夜幕四凶将看似团结一致,四人分别从军、财、政、谍四个方面替姬无夜掌握韩国,实则各怀鬼胎,独霸一方。 四凶将中,掌管“政”与“军”的潮女妖和白亦非是表兄妹,自然团结一心,蓑衣客遗世独立,不偏不倚。而掌管“财”的翡翠虎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却为潮女妖和白亦非不齿。 商贾是低贱,尽管山东六国并没有重农抑商,而且拥有极其宽松自由的商业环境,但大多数人依旧瞧不起商贾。 大战将起,商贾们就四处奔走大肆售卖粮草、军械、马匹等军需物资,大战时期再联手将物价抬高,无论是哪一国都不会对商贾有太多的好感。之所以山东六国的商业环境如此自由和宽松,就是因为那些商贾大多并非真正的商贾,而是拥有官方背景或权贵背景的官商,并非是为那些私商而祖辈的。 而翡翠虎,原本是韩国一私商,学着吕不韦投效嬴子楚的路子投靠了姬无夜,为夜幕赚取源源不断的财帛的同时也充盈了自己的家产,并牢牢地掌控着韩国的市场。 可无论是潮女妖和白亦非,亦或是他仰仗的姬无夜,实际上都瞧不起他。 因为夜幕之中,其余三人都是不可替代的。 白亦非手掌十万雄兵,潮女妖掌控后宫,二人合力绝对可以和姬无夜掰掰手腕。 唯有翡翠虎,只需换一名富商一样能做到他能做到的事情,并且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说白了,翡翠虎不是虎,他不过只是姬无夜养的一条狗罢了。 如果哪天对这条狗感到腻了,姬无夜随时可以杀了这条狗,还可以从狗的身上得到不少肉。 而且,他还可以换一条更加听话的翡翠“犬”。 (3025字) ……………………………………………………………………………………………………………………………………… ps:从白亦非随手便灭口了惨败给韩非的翡翠虎,就可以确定翡翠虎实际上在姬无夜心里的地位并不高,甚至可能还没那些输掉的钱重要。 而白亦非和潮女妖显然是对夜幕别有图谋,并非是和姬无夜一条心。 以姬无夜的手段和智慧,看出他们各怀鬼胎应该不难,但之所以没有动手处理他们,正是白亦非和潮女妖的作用都是无可替代的。姬无夜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培养一个新的女人迷惑韩王安,更难找到一个如同白亦非这样的良将,而且这名良将还要听从他的命令。 相反,优秀的商贾则要容易找得多,但凡能富甲一方的商贾没有一个是不擅长经商的,姬无夜随时可以换一个商贾来当下一个翡翠“犬”。 而且,翡翠虎对于姬无夜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想替找人代轻而易举。而白亦非手掌十万雄兵,再加上潮女妖在宫中的配合,一旦双方对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可翡翠虎呢? 也就是韩非跟他玩商战不愿违背律法,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手段。换做姬无夜直接请一道旨,带兵杀了翡翠虎就行,或者也可以让百鸟来暗杀,消除翡翠虎的影响力不过是举手投足间的功夫。 所以这才是翡翠虎地位低下的根源。 第十八章:惊鲵的变化与潮女妖的“张机堕落计划”(求追读!) 看着翡翠虎挣扎求生的模样,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黑纱帐被一只光洁如玉的素手掀开。 走出黑纱帐的潮女妖身穿一袭贵气逼人的紫色长裙,布料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胸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裁剪大胆却不失优雅,衬得她那丰满的身姿更加婀娜。腿部则是长裙包裹直至地面。玉足外裹着一双紫色的高跟长靴。 随着潮女妖花枝乱颤地笑出声,她头发上装饰的几颗洁白明珠也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珠玉碰撞声。 “够了!” 姬无夜断喝一声,起身站在了翡翠虎和惊鲵的中间。 翡翠虎终究为他效力了多年,平日里对他也是极其尊敬,做事更是从未出过半分纰漏。 而且翡翠虎也是夜幕四凶将中他唯一一个可以完全掌控的,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出手保下这条养出了一些感情的“犬”。 姬无夜站在翡翠虎的身前,硬生生地替翡翠虎挡住了那惊人的杀意。 惊鲵的武艺比姬无夜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但如果只是杀意,以姬无夜的横练金身和一流境界的武艺,再加上他本就是在战场上一刀一剑杀出来的浴血战将,还是不惧的。 “喝!” 姬无夜双手握拳,身上的肌肉紧绷,调运内力,强大的内力化作一股无形的气流从胸腔中冲出。 以自身的内力与横练功夫结合,姬无夜震散了惊鲵的杀意,但这根本没有引起惊鲵的任何情绪波动,那双眼眸依旧清冷孤僻。 “夜幕降临,还不是最黑暗的时候,因为梦魇还没有开始”清冷淡漠的话语响起。惊鲵手中的粉红色长剑瞬间出鞘,粉红色的剑气如同一片花海,聚集在惊鲵的周身,在惊鲵的指挥下向着屋顶冲去。 看似柔弱美丽的粉红色剑气轰然一声便将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将军府的大厅屋顶击得粉碎,四人都被惊鲵那雄浑的内力所震慑,等他们回过神来,那道紫白色的清丽身影已然站在了残破的屋顶上。 “罗网扶植了夜幕,也能随时消灭夜幕,你们好自为之。” 看着远去的惊鲵,与瘫倒在地面色苍白的翡翠虎以及被震慑到的姬无夜和白亦非不同,潮女妖的心中则是泛起了一丝不一样的涟漪。 新郑北城,张机的府邸 与附近的几家权贵府邸中的灯火通明不同,张机的这座府邸并连灯都没点几盏,唯有在大门前有一只红色的灯笼,就像是在为踏着夜色归家的旅人指引着家的位置。 忽然,张机仿佛心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了对面那户权贵的屋顶,那一道与这繁华的人世间格格不入的清冷身影缓缓落在金色的檐角上,仿佛误入凡尘的月宫仙子,遗世独立。 张机举起红色的灯笼,笑盈盈地看向那道紫白色的纤瘦身影,就像是等待妻子归家的丈夫,在看到妻子的那一刻松下了一颗不安的心。 “惊鲵姐,回来了?” 他不知道惊鲵的实力有多强,但既然惊鲵被称为与黑白玄翦不相上下,那么至少能吊打二庄,现在的纵横合璧也未必能打得过她。 可只要没有修习横练功夫,任何人只要被伤及要害,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哪怕你是宗师境界的高手也一样。 好在,惊鲵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虽然从感知上可以察觉到惊鲵的气血略有浮动,应该是动过手,但从已经平稳下来的心率和呼吸可以确定,惊鲵绝对是稳占上风。 立于金色檐角上的惊鲵也看见了张机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的身影,心中觉得好笑。 她这样的境界,除非是某些老家伙出手,又或是被大军围堵,否则跟本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而且明明都看见她了,还明知故问地地问她是不是回来了。 真是愚蠢。 但,心中略带不屑的笑却逐渐化为了嘴角的弧度,那清冷绝艳的面容上似有一抹寒霜化开。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已经习惯了有张机在身旁的生活。 也许是从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傻的少年离开安邑游学开始,一点点看着这个傻傻憨憨的少年成长,以寡妇的身份生活在他的身旁,与他朝夕相处。 听着那一声声“惊鲵姐”的称呼,看着这个少年痴傻的话语和行径,自己也逐渐被他的乐观积极所感染,心头的冰霜也在不知不觉中化开了一部分,甚至为了他而私自出手警告夜幕四凶将。 不过,惊鲵心头化为的那部分很快又再次被冻结。 因为惊鲵时刻提醒着自己,作为一个杀手是不该有任何感情的,她应该在乎的,只有任务的成败。 “可是,这也是为了这个任务能执行得更加顺利。” 惊鲵低声喃喃着,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脚尖一点,落在了张机的面前。 “嗯,我回来了。” 惊鲵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一闪而过的柔色,轻声的说道。 再一次覆盖心头的寒霜终归没有完全包裹那颗逐渐炽热的心,一棵微不可查的绿芽悄然破土。它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但却依旧顽强地生存着。 张机莞尔,点了点头,提着那朱红色的灯笼和惊鲵走进了大门。 韩王宫,明珠宫内 这是韩王安特意为潮女妖建的宫殿,取她的封号为名,故名明珠宫。 月色隐隐透进殿内,换了一身黑色薄纱睡裙的潮女妖轻轻推开寝殿的门。 随着潮女妖推开寝殿的大门,两名宫女立刻往两边退开数步,低着的脸上隐约透着敬畏。 倾泻进室内的月光竟那么明亮,就像是老天也在呼应着“明珠”这个名字。 那一身黑色轻薄睡裙是那样地修身和诱人,就连同为女性的宫女都不禁脸上一热,旋即将头低得更下了。 潮女妖缓缓走进院中,来到韩王安为她专门开凿的池塘边上。 “娘娘,小心。” 宫女小声提醒着,潮女妖却没有理会。宫女们只得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旁,防止她落水。 潮女妖赤着一双玲珑的玉足,踩在池塘边的泥土上,褐色的泥土沾在了素白的足底。 潮女妖缓缓坐在池塘边,微微撩起黑色的薄纱,将一双修长光洁的玉足伸入池塘中。小巧的脚丫在池塘中轻轻晃荡着,将足底的泥土涤荡干净。 如葡萄般红润的脚趾滴着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样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嘬一口这甘甜冰凉的红葡萄。 潮女妖回想着先前在大将军府发生的事情,攻于智谋的她可以确定,罗网绝对不会让惊鲵如此大张旗鼓地威胁夜幕,毕竟他们还需要作为亲秦派的夜幕继续执掌韩国。 数年前,秦王嬴政登基那年,韩王安在相邦张开地的建议下,派出水工令郑国入秦,游说秦国引泾水东注北洛水为渠,以为疲秦之策,使秦无力攻韩。 因此,秦国需要一个亲秦的韩国作为屏障,以渡过凿渠的这段虚弱期。 而且,熟谙人心的她发现,在惊鲵提到张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别样的光彩。 这不该是一名冷血无情的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应该出现的情况。 潮女妖从黑色薄纱的袖口中翻出了张机的画像,不由脑补出了一出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爱上任务目标的戏码,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一抹弧度,露出妩媚的笑意。 “有趣。” 潮女妖伸出粉嫩的香舌,舔了舔诱人的樱唇,就像是看见了猎物的毒蛇吐出危险的蛇信。 她突然萌生出了某些想法。 比如,从惊鲵的手中夺走张机,再让他堕落……不知道惊鲵那张清冷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神情呢? 至于目的嘛…… 倒不是她对年轻俊秀的张机产生了情愫和欲望,只是在她的眼中,别人的东西看起来总是更加的美好。 而且,当着别人的面玷污她所珍视的美好事物……当然也包括人,再将其夺走,这才是她所追求的愉悦快感。 (2654字) 第十九章:来自焰灵姬的寸·止!(求追读!) ps:以下内容建议立即阅读。 卡文了。 虽然有大纲,但是忽然就卡文了,所以……花了四十分钟写了两千字涩涩,建议立即阅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无了。 ……………………………………………………………………………………………………………………………………… 正午时分,灼热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射入房中,正好落在了张机的眼皮上,梦中的世界也随着阳光的照耀逐渐变得明亮。 “嗯~舒服~” 张机伸直手臂美美地伸了个懒腰,许久没有体会过这样舒适安逸的生活了。 他扫视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裹在身上的被子。 嗯……没着火,放心地继续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自从离开安邑老家开始游学,他就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郊外的客栈可不会有安邑老宅里的床榻那样柔软,而且为了顺利求学,张机尽量给自己刻画了一个“出身贵胄却能吃苦”的形象,住在普通的客栈,吃粗茶淡饭,清晨便起床读书,谁知道完全没用。 早知道是因为罗网在他身边保护,所以百家才会没人愿意收下他,他才不会去委屈自己做戏。 后来在牛首村,又因为要习武,每天天不亮鲁勾践就会叫醒他,所以今天应该算是他数年来睡的第一个懒觉了。 在床上赖了片刻,张机换上一件玄色衣裳,洗漱了一番后坐在了镜子前。 虽是梳妆台,但张机作为男子自然是不需要给自己化妆的,只不过他要给自己束发,然后戴上冠帽。 和后世的女生束马尾辫一类简单的发型不同,男子戴冠帽要束的发型还是有些麻烦的,也许这也是韩非、卫庄、盖聂以及青年期嬴政不喜欢束发的原因吧。 嘎吱。 张机推门而出,看着洒满了金色阳光的后院,贪婪地吸了一口夹杂着花香的温暖空气。 曾几何时,他真的想就这么悠闲地在安邑老宅中过着如此美好恬静的生活,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给他这个选项。 “你终于舍得起床了?”焰灵姬幽幽的声音从张机的头顶传来。 张机诧异地抬起头,只见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就这么坐在树枝上,两腿交叠,裹着黑色长靴的修长玉腿摇晃着,姿态妩媚却又不失优雅。 好吧,只见个屁,张机是见不到这副场景的。 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一层黑色的薄纱所吸引。 那条黑色的薄纱从焰灵姬那条高开衩的黑色长裙下露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某些粉色的部位。 张机摸了摸鼻子,感觉血气有些上涌。 焰灵姬熟练地瞟向张机的下半身,果然不出她所意料,张机这样的小处男,只要稍微露出冰山一角,便能让他血气涌动。 “小色狼,这么喜欢看么?” 焰灵姬一只手搭在金线镶边的黑色裙摆,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裙摆一角,微微撩起了一丝,将那一双光洁如玉的长腿更多地露在外头,但目光却始终落在张机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焰灵姬十分喜欢撩拨张机这个只会口嗨不敢付出任何实际行动的家伙,尤其是喜换看他明明忍得很难受了却还是要咬牙坚持的模样。 至于这样做是不是合乎礼法? 你拿《周礼》来跟一个百越人讲礼法? 焰灵姬看着张机面色逐渐变得越发赤红的脸,晃荡着的玉足将没有穿紧的黑色长靴甩落,刚好落在张机的手中。 张机看着手中的黑色长靴,咽了一口唾沫。 淡淡的幽香随着微凉的清风,夹杂着花香钻入了张机的鼻腔, 他真不是足控,只是……只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些女人,你可能只是恋她的颜,有些女人,你可能只是恋她的足,而有些女人,你可能全身都恋…… 张机抬起头,刚想将黑色长靴还给焰灵姬,却发见焰灵姬挂在树枝上的一条腿向下探去。黑色的薄纱短袜裹在那小巧玲珑的玉足。 而且这棵树并不高,树枝距离地面自然也没有多少距离,焰灵姬的腿刚好就这么落在张机的面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玉足,张机攥着黑色长靴的手不由紧了紧。 “怎么,这么喜欢姐姐的靴子?都爱不释手了?” 张机连续地做着深呼吸,舒缓着体内汹涌澎湃的血气。 与上次在人市的密室里不同,火魅术是操控人心智的催眠术,墨家功法遇到这种情况会自动触发对张机意识的保护,但如果是单纯的因为产生欲望而血气上涌,墨家功法并不会帮助张机抑制那种欲望的。 但旋即,下巴上传来的磨砂感便让他彻底呆愣住了。 尽管隔着一层黑色的薄纱,但他依旧可以感受到足面上的微凉。 焰灵姬竟然用脚勾住了他的下巴?! 焰灵姬看着宛如掉线了一般的张机,脸上的笑容愈发娇艳明媚,轻轻一勾,用足面托住张机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 “你似乎……忍得很难受?” 黑色的眼眸被迫和那双浅蓝色的美眸对视着,焰灵姬能看见张机眼中的欲望,但他依旧在忍耐着。 “不如释放出来?” 宛如魔鬼般的话语在张机耳畔回荡着,就像是诱惑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用最普通的语言不断地突破着张机的心防。 忽然,浅蓝色的眼眸被火红色的光芒所渲染。 焰灵姬突然发动了火魅术,与之相对应的,墨家功法也自动运转,帮助张机消除了欲望和其他杂念。 就像是上下摇晃了许久的碳酸饮料,经过了长时间的摇晃,里面的碳酸饮料已经到达了一个喷射的临界值了,却突然停止了摇晃,再被人拧紧了瓶盖,还用抽压器抽走了里面的气压,导致原本濒临喷射的碳酸饮料恢复了平静止水的模样。 “你还要在地上趴多久?” 焰灵姬从树上跳了下来,单脚落地,从张机的手中拿走了那只黑色长靴,轻轻踹了他一脚。 张机感觉到后背上的触感,机械般的转过头,幽怨地看着焰灵姬。 撩拨就算了,竟然还…… 回想起那种从巅峰坠落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到现在他心里还感觉空落落的。 “哈哈哈哈哈!” 看着张机幽怨的目光,焰灵姬反倒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眼底忽然间多了几分兴致和玩味。 如果每天一次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玩坏掉呢? (2149字) 第二十章:韩非的拉拢 “呼。” 来到正厅时的张机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从容,至少短时间内,因为墨家功法带来的强制贤者时间,他已经不会被任何美色所诱惑了。 惊鲵一脸平静地看着目光中略带幽怨之色的张机,此刻的他有点像欲求不满的小媳妇。 她自然是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的,但她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作为罗网精心培养的杀手,又是女性,罗网从小便教了她不少讨男人欢心的秘术。 所以,焰灵姬的这些手段,在她眼中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等会我去一趟紫兰轩,你们就留在家……算了,随你们去哪,别闹出什么大动静就行,尤其是某个喜欢玩火的。” 张机将湛卢剑挂在腰间,拿着钱袋说道。 焰灵姬也只是侧卧在软榻上,转动着手中燃着火焰的发钗,似是全然不在意张机的话。而惊鲵则是轻点螓首,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粉红色长剑,压下了带着惊鲵剑出门卸卫庄一条膀子的冲动。 张机昨夜跟她们说过,去紫兰轩是想和那位荀子高徒韩国九公子韩非聊聊,还意外结识了左司马刘意。 当然,他眉心处那道一寸上的伤口自然也是老实交代了。 张机着重说了几句卫庄的高傲,就像是在幼儿园里和其他孩子打架打输了回家向父母告黑状的孩子,添油加醋说了对方的不是,却没有说自己嘴瓢开玩笑让紫女陪他一晚上。 一个合格的“保母”自然不会让自家孩子被欺负,昨夜惊鲵当即便打算上门给卫庄送温暖。 结果张机反倒又拦下了惊鲵。 按照江湖江湖传闻,越王八剑之中,实力最强的当属惊鲵与黑白玄翦。 只是,没有人确定二人孰弱孰强,但光看任务的成功率和战绩,二人不相上下。 而多年前的黑白玄翦在魏家村就以一己之力力敌与盖聂、卫庄,甚至重创二人,只是最后大意之下输给了二人双剑合璧施展的纵横合击剑术“合纵连横”,才被重伤击退。 按照剧情,后来黑白玄翦重铸双剑后,实力更加精进,直接狂虐卫庄。 想来,以惊鲵的实力,就算真的不如黑白玄翦,但也不会差多少,至少单虐卫庄肯定够了。 但他并不想卫庄在这个时候被重创,毕竟那是“流沙”目前最强的战力,几乎也可以说是唯一战力。 紫女虽然也会武艺,但只是二流境界。 百鸟组织可不是只有一个墨鸦和一个白凤,还有武艺和白凤不相上下的红鸮,以及“百鸟”的女性首领鹦歌。 他并不希望“流沙”刚刚建立,就因为卫庄被重创而被姬无夜反手消灭。 惊鲵很好奇张机究竟想做什么。 她不信张机所谓来韩国游历的说法,如果是游历,又何需与“流沙”和“夜幕”麾下的左司马刘意来往? 或者说,这时候与韩国的大将军姬无夜结交才是最稳妥的。 在韩国,同时拥有夜幕和罗网的保护和放纵,除非张机火烧韩王宫,不然他基本上可以横着走。 但张机永远只是笑而不语。 张机走出府门,骑着马向着东城的方向而去。 就在张机离府的那一刻,张机府门外的巷子中,不少人也分别离去。 这些动静自然逃不过张机的耳目,或者说他们还能活着看到今天的太阳,本就是张机的授意。 七绝堂、毒蝎门、雪衣堡、百鸟…… 也就百鸟的眼线潜伏水平还算可以,其余几家的暗探刚来就被罗网的杀手们摸透了身份,要不是张机不想结仇,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现在新郑郊外的乱葬岗了。 …… 紫兰轩 白天的紫兰轩依旧是那样繁华热闹,已经有不少客人在紫兰轩中听歌赏物、拼酒一醉。 张机刚走进紫兰轩中,就看见了那道紫色的婀娜身影。 “薄施粉黛,亭亭玉立,气质如兰,临寒独开,暗香自来。”张机轻声一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昨天因为嘴瓢调戏紫女而脑袋被卫庄险些开瓢的事情,“紫女姑娘莫非是来迎接在下的?” 紫女嘴角噙着一抹盈盈笑意,声音轻吟撩人,打趣道:“张公子怎么觉得我是来专门迎接你的呢?也许我只是正好下楼呢。” “哦?我还以为七绝堂在我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将我朝着紫兰轩而来的消息传递给了卫庄兄,看来七绝堂弟子的脚力不行啊,下次还是让唐七堂主换几名轻功好的眼线来比较好,我可是听说过他麾下有一些曾经韩卒中的精锐斥候的。” 张机嘴角的笑意愈浓了几分,但在紫女眼中,他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淡淡的讥讽。可她不仅没有感到不悦,反而是隐隐感觉到一丝寒意。 猜到流沙在张机的宅邸附近布置了眼线很正常,但张机竟然猜到了是七绝堂的手笔。 要知道,张机是昨日才抵达新郑,今日才是张机在新郑的第二日。 而卫庄和七绝堂达成初步合作,仅仅是在三日前,也就算张机入新郑的前一天。 还有,唐七的身份。 他曾在韩国军队效力,亲身经历了韩国征讨百越的战争,立过功勋。离开军队后带着一帮曾经的同袍在韩都新郑打拼,创立了七绝堂这个帮派。 这些虽然不是什么隐秘,但张机这个刚入城的人却将之摸得一清二楚,还一口道出七绝堂中有不少昔日的韩军斥候这个连流沙都还不知道的隐秘。 “看来,张公子也是一个身上有着不少秘密的人呢。” 紫女轻掩红唇,轻笑着掩饰内心掠过的那一抹不安和忌惮,纤细的玉葱指白皙修长:“真想挖出张公子身上所有的秘密。” 张机轻轻地嗅了嗅从紫女身上传来的清幽的梅花香味:“哦?那紫女姑娘不妨考虑一下我昨晚提出的条件。” 不待紫女回话,张机又四处张望着,打趣道:“这次应该不会有人再拔剑砍我了吧?” 紫女美眸微眨,轻声柔媚道:“人言‘好了伤疤忘了疼’,张公子的伤口才刚刚结痂,便忘了疼么?” 紫女并没有因为张机的话而生气,她看得出张机眼中并没有那种欲望。 与昨晚不同,此刻的张机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不会因为女色而动心的人,他的眼中没有欲望,就像一个纯粹的贤者。 昨晚,他果然是故意装出那一副轻佻的模样来试探么? 紫女的目光愈发深邃,眼底又多了几分忌惮。 不过,如果张机知道了紫女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刚被焰灵姬玩弄的他,因为墨家功法的缘故,完全就是进入了贤者时间,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欲望。 “张机兄可以放心,卫庄兄方才出去了。” 爽朗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韩非握着一只碧绿色的酒樽,不动声色地将紫女挡在了身后,接下了张机的话茬:“不知张机兄可有兴致与我继续昨夜的宴饮?” 张机看着韩非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跟着韩非上了四楼的厢房。 这次不是昨夜那间放着鲨齿剑的房间,而是另一间布置更加精美的房间,恰到好处的淡紫色调营造出暧昧软香的氛围,舒适而雅致。 韩非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手边的一个小木箱,从里面拿出了七八个不同式样的杯盏,将其一字排开,罗列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 每一只酒杯的造型、材质和颜色都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哪怕是再没有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这些酒杯都十分名贵。 韩非沉吟着伸出手,白皙纤长的手指握着一根木块,优雅地从每只酒杯上一弹而过,酒杯发出了悦耳如奏编钟的声音。 叮——叮叮——叮——叮!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韩非朗声长吟着《诗经·小雅·鹿鸣》,依礼表达了对张机的欢迎。 张机摇了摇头,虽然他并没有正式加入墨家,但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韩非似乎看出了张机对于这些礼法的不喜,没有再继续,而是将不同的酒水倒入了不同的酒杯中:“张机兄,可知我用意?” 张机没有答话,指向桌上的酒杯。 “金丝玛瑙盏配兰花酿,黄牛白角杯配荞麦酒,碧海珊瑚樽配琥珀酒,寒玉白光杯配青梅酒,青铜龙首樽配高粱酒……真是极尽奢华。” 韩非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那是遇到同类的兴奋光芒。 名贵酒杯不常有,但能识得这一个个名贵酒杯的酒友更是少有! “看来张机兄也是识货之人,这一个个酒杯都是名贵之器,但常人皆没有掌握这些酒杯真正的用法,需知酒杯与酒也需一一对应才可获得最佳的口感。” 韩非笑着将自己最喜欢的碧海珊瑚樽递给张机,张机接过举在眼前,半透明的青玉杯身如同一泓春水,从里面微微透出深红的酒色,犹如玉魄含光,美不胜收。 “酒杯与酒需一一对应方可得到最佳的口感……”韩非见张机饮下深红色的琥珀酒,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机,一字一句道,“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机忽然明白了韩非见自己的理由。 这是想拉拢他加入流沙啊。 只不过,他并不明白韩非为什么会来拉拢一个他并不知道底细,甚至不知道来韩目的的陌生人? (3293字) ……………………………………………………………………………………………………………………………………… ps:《天行九歌》文字版里面,百鸟并非只有墨鸦和白凤两个武艺突出的高手,(兀鹫就算了)还有包括动画版还未出现或者删减掉的角色,比如与墨同为首领级杀手的红鸮,还有“百鸟”的女性首领鹦歌,前者憎恶墨鸦,后者与墨鸦相互爱恋,真要是这群人一起上,流沙真的未必顶得住。 第二十一章:若是早生二十年(求追读!) 虽然韩非也不知道卫庄在韩国的真实目的,但至少他对卫庄多少有些了解,比如他的身份,还有他的本事,所以他才会拉拢卫庄。 鬼谷出品,必为精品。 八十年前,鬼谷一纵一横两位弟子横空出世,庞涓率领魏武卒横扫天下,西夺河西之地,南取楚地千里,以一己之力使魏国称霸于诸侯间;孙膑以残疾之身,连施围魏救赵、马陵减灶之计,全歼不可一世的魏武卒,一举奠定齐国霸业。 而六十年前,又有一对鬼谷弟子脱颖而出,张仪行连横玩弄诸侯于股掌之间,分制中原列国,席卷巴蜀汉中;苏秦则以合纵把握天下之权柄,六国拜相,慑服强秦十五年不敢东出函谷…… 一怒而诸侯惧怒,安居而天下熄,每一次鬼谷纵横传人出仕,都会掀起一场席卷天下的惊涛骇浪。 一名鬼谷传人,值得韩非去赌,光是卫庄的武艺就值得。 最关键的是,卫庄的眼底,同样藏着落寞和悲伤。 他也是。 他们就像是同样困于浅滩的游龙,体会着濒临“死亡”的悲伤。 而疼痛和悲伤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比任何文字和语句都要有效的交流方式。 才学不如韩非的李斯在秦国受到相国吕不韦重用,挥斥方遒,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任由自己的国家越来越堕落,把自己沉醉于酒色,一天天等着把生命耗完。 在鬼谷子的考验中输给卫庄的盖聂在秦国得到秦王嬴政的重用,以第一剑客的身份受到天下剑客的仰慕,而他只能在自己的“母国”,看着昏庸无能的王、庸碌迂腐的相国和跋扈恋权的大将军高高在上,他却只能在这风月之地,蛰伏,虚度。 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不单单是韩非看中了卫庄,卫庄也同样选中了韩非,也是因此,他们才走到了一起,建立了流沙。 但韩非和张机之间却是完全不同。 韩非对张机的了解,只有张仪后人的身份。 张机的父母还在时,时常有七国的使臣带着礼物来安邑拜访,希望张机的父亲去他们的国家,许以高官厚禄还有更多的封地食邑,但张机的父亲如同张机的爷爷一样,每次只是笑着委婉拒绝。 张仪的后人,也许没有继承他那样的才干,却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颗知足的心。 他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来使是看重他们张家的名声,而非看重他们的才干,更明白自己参与进天下的纷争,不过是为这无尽的枯骨上增添一具崭新的尸骸罢了。 韩非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张机不会因为他这借酒喻人的寥寥数语便选择加入流沙:“我知道,仅凭我这只言片语便想将张机兄拉上我这小破船上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还会让你觉得我是想效仿千金市骨的典故,借安邑张氏的名声来为自己演一出礼贤下士的戏码,但……” 张机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韩非的话语,站起身来。 但他并没有离去,而是走到窗前,俯瞰这繁华的街市,背对着韩非道:“这些话,如果换成你的四哥说出来,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去。” “你不是喜欢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的人,我也不想听这些虚无空洞的话,你应该说些我想听的东西,比如你为什么会来拢一个你完全不了解底细的人?” 韩非轻生一笑,笑容爽朗,房间里的气氛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凝重。 “没有什么依据,只是想赌一把而已,或者说我不得不去一次次坐在赌桌前下注。” “赌?”张机眉头一蹙,拿复兴韩国的希望来赌,“拿你复兴韩国的希望来作赌注?你输得起么?” 如果韩国没有姬无夜,只是有一个昏庸的韩王和一个腐朽的相国,而没有那个跋扈恋权的大将军,那么韩非如果赌输了,无非就是看错了一个人,顶多是浪费了一番功夫与赤诚。 但夜幕的爪牙无孔不入,也许张机会选择背地里投靠夜幕,帮助夜幕里应外合,将这个反抗夜幕统治的流沙组织彻底瓦解,就像多年前被夜幕覆灭的百越叛军一样。 “是的,我输不起。” 韩非脸上的笑意不见了,那张阴柔的脸上尽是认真之色,深邃的桃花眼中也再无轻佻。 “民间百姓赌博,尚且有‘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之说,我身为韩国司寇,执掌司法和刑狱,自然知道赌博的危害,更知道不该拿一国之未来作赌。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只能赌。” “张机兄可曾听闻数年前,相国张开地曾送一人入秦?” 张机沉吟了少许,忽然想起了那个人的名字。 “韩国水工令郑国?” “不错。”韩非握着金丝红玛瑙杯的手指微微泛白,紫兰轩的寒露兰花酿再甘醇,他也没有饮下的心情了,“数年前,相国张开地为示好秦国,在秦王嬴政即位初年推荐郑国兄入秦,为秦国修凿一条当今最大规模的水渠。” “秦国位处西北贫瘠蹇塞之地,虽然军力强大,但农业方面却十分落后,张相国这个马屁的确拍得恰到好处,郑国也的确得到了秦王的信任,秦国集举国之力支持郑国的修渠工程。”张机不置可否,淡淡地叙述着自己掌握的信息,“疲秦之计,手段的确高明。” “从表面上看,推荐水工令助秦修渠是为谄媚强秦而委曲求全,讨其欢心以图苟活于秦国羽翼之下,实际上是借修渠耗空秦国的国力。” 韩非点头道:“是的,如此秦国轻则无力对外兴兵,偃兵息鼓;重则国力耗空,国灭人亡!” 张机讥笑一声,“但只要秦国能撑到水渠修凿完成,那么泾水和渭水流域的不毛之地从此将会变成不亚于巴蜀之地的逢高沃土,那时候秦国的国力将会因此提升十倍甚至更高!” 韩非叹息道:“所以我必须在秦国渡过这段时间之前将改变这个腐朽的国家,因而我选择将赌注押一部分在你身上。” “这并非冒险,因为押你,我虽然未必会赢,但也绝不会赔。” 他端着酒盏起身,将手探向了张机的腰间。 张机眉头一蹙,但没有阻拦。 呛啷! 湛卢被韩非握在手中,长剑出鞘,却发出沙哑滞塞的剑鸣声。 本是世之名剑的湛卢,作为欧冶子最高水平的作品,再加上这个世界独有的防锈工艺,湛卢是绝不会因为任何缘由生锈的。 但此刻的湛卢却完全没有名剑的风采,而是如同一柄被人遗弃在古战场多年的剑,被潮湿的空气和腥臭的鲜血所污染,变得锈迹斑斑。 名剑自秽! “我敢押你,便是因为这柄湛卢剑。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 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韩非慷慨而歌,将剑递还给了张机。 张机接过剑,触碰到剑鞘的一瞬间,湛卢便发出微微的颤动,原本被斑斑锈迹变成赤红色的剑身瞬间散去了那红色的斑驳,变得乌黑,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平和感。 韩非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机那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笑出声来:“我虽然一点也不了解你,但你得到了仁道之剑的认可。” “无论你表现出何种模样,但你的骨子里就是一个仁善之人!” “仁善之人又岂会与姬无夜这样祸国殃民之人同流合污?” “我愿意赌一把,我赌你是身怀大才之人,纵然不中,多一个朋友我想这也不算亏损吧?当然,也许你还会成为一个见证者!” “见证旧韩国的灭亡和新韩国的建立,见证韩国不再有姬无夜这样祸国殃民的欺民暴虐之人,不再有平阳君、龙泉君这样贪婪误国之人!” “这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韩非背对着窗户,站在张机的面前,整个人仿佛身化太阳,释放出炽热耀眼的阳光。 瘦削的背影明明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却隐隐有着云龙之相。 云龙者,乘风云而上九天之龙也,命格贵不可言! 看着向他伸出一只手的韩非,就连张机也不免有些热血沸腾。 张机承认,他心动了。 纵然他早已有了自己的计划,但他依旧心动了。 不仅是因为韩非在这一刻表现出的人格魅力,而且他还给张机画出了一张令人心动的大饼,还是一张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的大饼。 他给了张机一场挑战,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就像某款单机游戏玩通关了,你总会切换成更高的难度再打一次,哪怕是一次次在游戏中死亡,但依旧会为经历挑战的刺激以及通关后的成就感而不断拼搏尝试。 若是真的事成,流沙的所有人都将青史留名,万古长存。 但,人生不是游戏,没有再来的机会。 韩非的路上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大山! 那是在历史的潮流推着前进的秦国战车,是奋六世之余烈的秦国战车。 而且这辆战车也迎来了他最合适的御者,那位将来的千古一帝。 可惜了,若是早生二十年,韩非未必没有机会一改韩国旧貌,与秦国争上一争。 (3432字) ……………………………………………………………………………………………………………………………………… ps1:《天行九歌》官方小说有个很离谱的设定,卫庄和盖聂竟然是号称鬼谷纵横传人中,近三百年来最杰出的几个……我不理解,这三百年里,除了庞涓、孙膑和张仪、苏秦以外的历代鬼谷纵横传有多拉跨,才能把平均能力值拉低到为盖聂、卫庄都能名列前茅了? ps2:郑国入秦的剧情也在官方小说理提到过,是张良的计策,而韩非鼓动好朋友郑国入秦,事后才想到了这个风险,所以决定建立建立流沙,最后挣扎一次试试能不能改变腐朽的韩国。 ps3:二十年是一个梗吧,某个独眼龙的梗。另外,《天行九歌》世界里的韩非(不谈历史线的韩非)如果真的早生二十年,没有姬无夜的掣肘,也许的确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彻头彻尾地改变韩国(仅仅是改变韩国,不谈别的)。当然这一切只是幻想,不可能发生,不喜勿喷,权当作者扯淡瞎比比。 第二十二章:我来给兄长戴上这顶绿帽(求追读!) 张机拒绝了韩非的邀请,不只是因为韩非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韩非自始至终想错了一件事。 张机来韩国,就是为了效力韩国么? 韩非固然是当世少有的聪明人,但受到他脑中的法家思想影响。 在法家眼里,只有两种人。 守法者和犯法者。 可这世间并非全都是非此即彼的。 他不助姬无夜,难道就一定帮韩非? 张机没有为韩非解释这些,轻笑着离去。 不过,张机并没有打算离开紫兰轩,他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在紫兰轩完成。 紫兰轩二楼的一间包厢内 刘意正搂着一名衣着华美的歌姬,油腻的手在歌姬的腰肢上探索着。 “左司马大人,你坏~” 歌姬嗔怪地瞟了刘意一眼,这一眼风情无限,刘意毫不犹豫地便饮下她递到自己嘴边的美酒。 “唉,要是我夫人也能像美人儿你这样热情就好了。” 上一秒还被歌姬迷得神魂颠倒,下一秒刘意又想起了自家夫人。 “哎呀,那种冷淡的女人哪里值得左司马大人留恋,她哪里配得上您呢?” 上次张机劝刘意对胡夫人冷淡些的时候,她正巧就在旁边,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而刘意连续两日逗留在紫兰轩,据说昨夜还是住在其名下的其他宅院,并没有回左司马府休息,便想着提起这件事来讨刘意的欢心。 “哼!” 刘意一把将怀中千娇百媚的歌姬推开,歌姬雪白的背脊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你这样的贱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夫人!”刘意恶狠狠地瞪着歌姬,左手按在腰间佩剑之上,仿佛一只暴怒的老虎,下一刻就会以利剑为獠牙“吞噬”这名歌姬,“那是我的夫人!我怨她,骂她,那都是我的事,你这样卑贱的歌姬怎敢羞辱我的女人!”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歌姬弄巧成拙,也不顾地上粘稠的酒水,更不顾胸前的丰腴因为摔在地上而半露在外,只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认错。 “好了,兄长,你堂堂韩国左司马,大将军的心腹,与这样一个一心想着攀上枝头做凤凰的卑贱歌姬计较,也太掉身份了。” 张机推开门,冷笑着抓住歌姬的发髻,用力地拉扯着,头发被撕扯的疼痛感让歌姬痛苦地哀嚎着,眼角含泪。 “贤弟啊!你是不知道,现在紫兰轩的这些个贱婢,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刘意看见张机立马便迎了上来,又厌恶地瞪了被张机抓在手中的歌姬。 “是啊,小小歌姬,得兄长垂幸已是三世修来的福分,还敢奢望将我大嫂取而代之?”张机抓着歌姬的发髻将她提了起来,直接扔了出去,发出“砰”的沉闷响声和一声哀嚎。 张机不动声色地看了门外垂泪的歌姬一眼,歌姬也是聪慧之人,连忙退下,招呼同伴来招待二人,临走时还感激地看了张机一眼。 她知道张机方才是故意撕扯她的头发,是为了救她一命。只有她的哀嚎和泪水才能发泄出刘意心中的怒火,所以她也是刻意摆出一副凄惨的模样。 “贤弟,来来来,坐!”刘意拉着张机坐下,激动道,“昨日我按照你的方法,刻意没有回左司马府居住,听家中的管家说,我夫人看上去怅然若失,深更半夜还在院中遥望明月,想来是你的方法奏效了!” “好啊,此事当浮一大白!” 张机与刘意一碰酒杯,饮下了一口酒。 其实,今天的刘意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在歌姬说出那句“左司马大人,你坏~”的时候就到了,只是担心二人在做些活塞运动,所以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发生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他才推门而入。 所以,刘意维护胡夫人的话语,张机都听到了。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算刘意找断发三狼屠了火雨山庄的话,刘意对胡夫人的确够好了。胡夫人在不知道家破人亡真相的前提下,始终思念着那位昔日的韩国右司马李开。 可那位昔日右司马李开,他又真的是和胡夫人单纯地爱恋,而没有保其他的目的么? 根据罗网的情报,右司马李开,也曾是夜幕的人,否则姬无夜凭什么放任其他势力的人插手他牢牢掌控军队之中,还让他分走一部分部分属于夜幕的军功? 他堂堂韩国右司马,地位在左司马刘意之上,在当时征伐百越的韩军之中又只在血衣侯白亦非之下,若非夜幕的人,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地位? 至于与胡夫人的相遇,又真的是巧合么? 当时的李开在征伐百越之前,妻子忽然暴病身亡,难道也是巧合? 只可惜,这位昔日的右司马李开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想迎娶胡夫人这个火雨山庄的大小姐,以半子(女婿)的身份来继承没有嗣子(作为继承者的儿子)的火雨公的财富,从而得到与姬无夜对抗的实力,让自己成为另一个“姬无夜”。 只是没想到事情暴露,他被设计戕害,侥幸才捡回一条命。 所以,刘意和李开其实都是半斤八两。 严格来说,反倒是刘意对胡夫人更好些,至少那薄情的李开可不会如此宠自己的夫人,哪怕是冷脸贴上冷屁股,也依旧十几年如一日地待她好。 张机放下酒杯,对着喜上眉梢的刘意说道:“兄长,昨日小弟回家后苦思冥想,我有一物,或可令嫂夫人更加明白兄长的心意。” “果真!是什么东西,贤弟快告诉哥哥我!” 刘意油腻的手一把抓住了张机的手,感受到手背上的油腻,张机眉角抽动,暗不做声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听闻嫂夫人喜穿绿色衣裳,绫罗绸缎皆用绿色布匹,所以我特意从集市上为兄长买来一袭绿袍,还有一顶绿色的冠帽。过几日,兄长穿着这一身绿袍戴着绿色冠帽归家,嫂夫人在怅然若失之间看见兄长这一身绿色,定然会觉得兄长对她疼爱有加,连衣装打扮都迁就她喜欢的颜色。” “我来给兄长戴上这顶绿帽。” 张机手捧绿帽,放在了刘意的脑袋上。 (2217字) ……………………………………………………………………………………………………………………………………… ps:关于李开的过往,我更改了一下。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当时韩国平叛大军的副总指挥(右司马比左司马高,上面只有一个身为统帅的白亦非)竟然带着大军驻扎在火雨山庄?然后在韩军与百越叛军交战之时在火雨山庄谈情说爱? 而且,姬无夜早在多年前就彻底掌控了韩国除禁卫军以外的军队,又怎么可能会容许一个外人成为地位颇高的右司马? 第二十三章:夫人,你也不想你前夫活着的事情被你丈夫知道吧?(求追读!) 新郑,南城,左司马府 夜里的微风轻轻吹起胡夫人翠绿轻盈的长裙,她以指尖抚弄耳边的发丝,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灿烂星辰,眼中满是忧愁之色。 以往这个时候,她本该在戏园子里。 她的妹妹是胡美人,当今韩王的宠妾,身份尊贵,在后宫中的地位仅在那位被人称为“无冕之后”的明珠夫人之下。 但无论胡美人地位如何尊贵,她始终没有淡忘姐妹之间的感情,不忘姐妹俩之间共同的爱好——看戏。 (ps:战国没有戏剧,但……毕竟是秦时的世界,动漫剧情就这样,所以就别杠了) 每隔三日,胡美人便要派出马车和护卫去接胡夫人去戏园子一起看戏,甚是贴心。而刘意又经常忙于公务抽不开身,索性也不多问,毕竟就连韩王安都不多加过问胡美人的事情,他也就由得她们姐妹相聚叙旧。 而这两日刘意都不愿意回家,从管家的话里不难听出是刘意对她多年来的冷淡有些不满了,在外面放荡花丛。 她很讨厌紫兰轩这种地方,但她并没有表现得很在意。 因为说到底,她和刘意不过是一个形式化的结合罢了,她本就不爱刘意,虽然会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但拿不出一点真挚的情感对待刘意。 只是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当时又和妹妹失散。刘意收留了孤苦伶仃的她,出于感恩之情,她才没有拒绝刘意的求爱,所以她眼中的忧愁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丈夫的冷落。 “难道……真的是他的鬼魂……回来了么?” 胡夫人的手隐藏在翠绿色的衣袖中,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红色玉石。 那是一个用金色丝线缠缚着的吊坠,色泽鲜红却微微透明,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当中如血线般交错的纹路。 而其色泽如火,血线如雨,故名火雨玛瑙。 睹物思人,但故人早已不在。 许多年前,火雨玛瑙曾是她的父亲的封地之中的特产,所有的火雨玛瑙矿藏都在那座山庄之中,也是因此,她的父亲才会忽然暴富,风光一时,人称火雨公,而那座山庄也被称为火雨山庄。 火雨公为人不错,经常照顾接济周边的乡民,可有钱又声名在外,总是会招惹是非。 百越凶名赫赫的三个强盗盯上了火雨山庄,世人称他们为断发三郎。 断发三郎在某天夜里忽然潜入火雨山庄,一把火将庄子烧了个干净,还杀光了所偶人,将火雨公积累了许久的财富全部掳走并约定事后三人平分财富,却在不久后同时惨死在山中,死因不明。 自此,闻名遐迩的火雨山庄伴随着那堆积如山的财宝,一起彻底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胡夫人和妹妹胡美人失去了除了彼此的一切。 尤其是胡夫人,彼时刚产下一女的她忽闻丈夫李开“违抗军令”,擅自出击,孤军深入敌后,被百越叛党包围,右路军全军覆没,李开亦战死沙场。 还没来得及接受现实的她又遇见了杀上门来的断发三郎,不得不托火雨山庄的家老走小路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送走,至今十六年过去,都未曾有女儿的半点音讯。 她时常在午夜梦见哪个烈焰滔天的庄园,所有人都在逃命。哭声、喊声、厮杀声此起彼伏……她也在奔逃的人群中。 忽然,奔逃中的她听见了两个不一样的声音,前者清亮而强烈,那是婴儿的哭声,是她女儿的哭声;后者凄厉而嘶哑,那是男人的惨叫声,是她丈夫李开的哀嚎声! 她回头寻找,却什么也找不到,只看见一片废墟和满地的尸骸。 每次梦醒,她都只能默默垂泪,甚至不敢惊醒现在的丈夫刘意,只能攥着这火雨玛瑙稍解忧思。 只不过,原本可以稍解忧思的火雨玛瑙,如今却成了使她更加思念亡故多年的前任丈夫李开的“毒药”。因为前几日,她和妹妹胡美人在戏园子看戏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佝偻着背、衣衫褴褛的陌生人,他的脸上有无数条伤疤,还缠着绷带,灰白的发丝垂在耳边,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既古怪又复杂。 那个眼神,她此生只在一个人男人的眼中见到过。 她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就是他! 佝偻着背、衣衫褴褛的疤面人与她心中那道身影交叠在一起。 是那个在她梦中逗留了十六年未曾离去的男人! 那个穿着坚固的铠甲,披着鲜红的披风,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男人 那个和她诞下一女的男人! 那个原本应该早已死去的男人! 那个……她的李大哥! “李大哥……” 胡夫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火雨玛瑙,泪水不断顺着脸颊落下。 “夫人,明明是左司马刘意的妻子,却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呀?” 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胡夫人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碧绿色的裙摆沾染上了褐色的泥土。 她惊恐地看向树上站着的男人,那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郎,脸上却带着戏谑的笑容。 “这里……这里是左司马府,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你现在离去我就当作没看见你!” 胡夫人虽然对这个悄无声息闯入府内的少年郎感到恐惧,但见那俊秀的面庞,愈发思念那曾经英姿飒爽的李开,忽然有些不忍心看见这名少年郎被左司马府的护卫们抓走,想要让他自己退去。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左司马府,也知道夫人的身份。”胡夫人眼中的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张机。脚尖一点,张机从树上缓缓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丽人,“不然我为什么要来闯这左司马府?” “你……”胡夫人捂住胸口,连连后退,但她后退一步张机便前进两步,她连忙娇喝道,“你再过来,我便喊人了!” “这里是左司马府,府上的护卫都是军中精锐,要是他们来了,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然而,胡夫人的威胁落在张机的耳中却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是胡夫人那因为惊惧而微微泛白的面容不由让人莫名涌出一股保护欲,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哦?” “夫人真的打算喊人?” 张机呵呵一笑,脚下电光一闪,蹿身至胡夫人的身旁,将头搭在她的香肩之上,嘴唇贴在那红得仿佛能滴出血的耳畔边,轻吐着热气,低声道:“夫人,你也不想你前夫活着的事情被你丈夫知道吧?” (2194字) 第二十四章:我和他们不同(求追读!) 胡夫人的身躯颤抖着,似乎是因为张机贴得太近的缘故,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你!” 胡夫人下意识挥出素手打向张机的脸颊,却被张机一把抓住。 张机握着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大拇指轻轻地在胡夫人的手心挠了挠,痒痒的感觉让她面红耳赤。 要知道,就连她现在的丈夫刘意都没有几次摸过自己的手。 自从李开死后,虽然她和刘意也会行周公之礼,但几乎是半月才一次,而且都是被动地应对。 用刘意的话来说,床榻上的胡夫人就像是块没有感情的木头,一动不动的,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还要用手蒙着眼睛。 所以刘意虽然疼爱她,但这样体验却依旧让刘意有些不满,总是会兴致缺缺,不然也不至于成婚十六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 唉,看来只有让他来帮忙调教一下胡夫人了。 “夫人,你要是再乱动,我可就替你喊人了。”张机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丝毫不在意刚刚胡夫人的那一巴掌,“对了,夫人不是喜欢看戏么?” “我不介意在贵府,当着左司马大人和府内家丁的面,来上一段。” “说说韩国前任右司马李开是如何死里逃生,回到新郑,却发现曾经的妻子已经嫁为人妇,还在戏园子里偶遇,这是多么美好的相遇啊,绝对比夫人与胡美人听的那出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最终相伴终生的戏曲有意思。” 胡夫人脸色骤变,那天他与李开相遇的事情,应该只有妹妹胡美人一人知晓,但胡美人不仅不可能认出那是李开,就算认出了也不可能出卖自己,而眼前这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胡夫人看着张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紧紧咬着下唇,脸上露出哀求之色:“不……不要。” 刘意虽然对她很好,但每次看见她握着那颗火雨玛瑙都会生气。要是他知道李开还活着,以他残忍嗜杀的性格,绝对会对李开大开杀戒! 手握重兵、体壮如牛的左司马和一个如今衣装褴褛、只能蹒跚而行的伤残之人……李开绝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 “当然,我也可以对夫人一人唱这出戏,只不过戏曲的故事会有所变更。” “比如当年韩军讨伐百越叛党时,时任左司马的刘意将军觊觎火雨山庄的宝藏以及夫人你,所以买通断发三郎,不仅与百越叛党合作让李开大军全军覆没,还命他们屠了火雨山庄,最后将夫人你纳入他这个杀父、杀夫的仇人房中,做那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张机看着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胡夫人,轻轻撩起她脸颊旁的一缕秀发,帮她绾到耳后,笑容依旧:“怎么样,夫人,这个故事是不是更加有趣?” “不可能!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 胡夫人掩着红唇,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不断地摇着头,嘴里念叨着。 她虽然单纯,但她并非真的傻。 和刘意相处了十六年,她也多多少少能发现刘意的一些异常情绪和行为,但那不过是一些细碎的片段,本不会引起她的重视。 可张机给了她一根丝线,将那所有的碎片都串联在了一起。 难道……真的是刘意故意害死李开又雇凶让她家破人亡的! 虽然她一直在竭力告诉自己,张机说得未必就是真相,毕竟刘意这些年来对她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好。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迅速生根发芽。 难道……她真的侍奉了自己杀父、杀夫的仇人整整十六年! 就像是难以接受现实一样,神情恍惚的胡夫人忽然身躯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张机嘴角暗暗翘起,立刻上前接住胡夫人,顺势让她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柔软的娇躯入怀,张机看着近在咫尺的胡夫人,忽然有些明白了刘意为什么这么能舔,而且一舔就是十六年。 胡夫人明明已入中年,但微微露出脖颈和肩膀依旧白皙软嫩,翠绿轻盈的保守长裙也遮不住那傲人的身体曲线。 也许年轻时的胡夫人吸引刘意和李开的是那清纯可人的模样,但眼前的胡夫人却又是另一种模样。年岁的增长让胡夫人变得“平平无奇”,并非是那种让人一眼便觉惊艳的女子。 但初看不张扬不夺目,细看,那温婉的气质却给人非常高雅静谧的感觉。 那是一种内敛的美,如同一盏清茶,入口苦涩,需要细细品味,才能感受到苦中所藏匿的甘甜气息。 跌入张机怀中的胡夫人感受到身后那结实的身躯,充满男性气息的味道钻入鼻尖,再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却又无比年轻的面容,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娇红。 娇艳欲滴这个词用来形容此刻的胡夫人再贴切不过了。 不过,胡夫人的娇羞倒不是她天性荡乱,而是她太过腼腆保守。 一个连与丈夫行周公之礼都要蒙住自己眼睛的女人,躺在一个岁数可以当她儿子的男人的怀抱中,又怎么可能会不感到娇羞? 此刻的胡夫人是又羞又恼,既恼张机的轻薄,又因为自己四肢瘫软无法起身只能躺在张机怀中而羞。 “夫人别动哦~”张机轻轻按住了挣扎着想起身的胡夫人,捏住那“我还有一出戏,相信夫人也感兴趣的。” 胡夫人身躯微微颤抖, “内容嘛,相信夫人也感兴趣的,毕竟故事的主人公是夫人苦苦寻找了十六年的女儿。” 就在胡夫人刚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想起身的时候,张机的话却又让她不得不乖乖地躺着。 那是她找了十六年却依旧毫无音讯的女儿! 如果旁人说有她女儿的消息,也许胡夫人会质疑,可说这话的人,是张机! “告诉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究竟在哪,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 胡夫人低声哀求着,十六年了,她只能在梦里见到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女人,在噩梦中梦见她被烈火吞噬,被废墟埋葬,她真的太思念这个女儿了。 “不,夫人,我不是来求财的。” 张机双手穿过胡夫人的双腿,揽过她的香肩,将她横抱起来向着后院的凉亭走去。 从那里走到凉亭有着一百多步的距离,她可以叫喊,可以挣扎,也可以趁着张机没有空暇的手给他一耳光,但她没有这么做,只是紧绷着身躯,轻微地颤抖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机看着怀中身躯僵硬的胡夫人,轻笑一声。 他的目的已经渐渐达到了,现在的胡夫人已经彻底相信了他的话,不敢挣扎。而且因为得知父亲和丈夫死亡真相的缘故,已经有些失了方寸,心防大开,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 出于照顾胡夫人情绪的善意,张机主动缩短了横抱着胡夫人走向凉亭的这个过程。 滋滋! 细微的电流声在张机的脚下作响,张机催动电光神行步,奔向了凉亭。 只不过,奔跑的途中有些颠簸,而且由于速度太快和某人故意的卸力,胡夫人几次差点从张机的怀中摔落下去,又恰好在胡夫人差点掉下去的一瞬间将她揽了回来。 可胡夫人毕竟是没有心机的单纯女子,又不懂武功,自然不知道这是张机故意的,下意识地想抓住些什么东西来保护自己不摔下去。 她一把攥住了张机的衣衫,但随着一次次的拉扯,张机的衣衫竟然被胡夫人拉扯得有些变形,裸露出一小块结实的胸膛。 张机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胡夫人,又看了看自己有些裸露在外的胸膛,胡夫人低着头,不敢看向张机,但她能感觉到张机灼热的目光,如同鸵鸟般将脑袋埋在自己胸前的丰腴之中。 “呵呵。” 张机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故意让胡夫人体验那一次次差点摔落的感觉。 而有了之前的教训,胡夫人根本不敢再拉扯张机的衣衫,不得已,胡夫人紧咬着银牙,环住了张机的脖颈。 对嘛,就是这样才对。 张机暗暗露出得逞的笑容。 开玩笑,他的电光神行步早就大成,怎么可能区区一百五六十步的距离也要跑上这么久? 他只是以胡夫人根本看不清眼前景象的速度在这附近绕着圈罢了,胡夫人不懂武功,更是方寸已乱,一心都是李开和女儿,才会傻乎乎地被骗过去。 几个呼吸后,张机便抱着胡夫人坐在了后院的凉亭下,将胡夫人揽在怀中。 “夫人,说起你的女儿,我还想起了另一个故事,关于你的前任丈夫李开,这可是些他从未让你知晓的故事,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趣。” 胡夫人咬着下唇,比起张机口中关于李开的隐秘故事,她更想知道女儿的下落。 但她的脑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个故事很重要,她应该去听听。 见胡夫人没有回话,张机就知道胡夫人的选择了。 “李开原本和刘意一样,是大将军姬无夜的下属,他们奉命来到百越平定叛乱。他们都听说过火雨山庄中所贮藏的宝藏之丰厚,都对它起了歪心思。” “刘意想用这笔宝藏帮自己打点上下让官运更加亨通,但李开的野心更大,他想和大将军姬无夜二足鼎立,乃至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姬无夜”!” “所以,他们都盯上了火雨山庄。” “只不过,刘意是想先得到宝藏,再顺势得到你,而李开想的是,通过得到你,来得到宝藏。” “怎么样,这个故事有趣么,夫人?” 这个故事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击碎了胡夫人的三观。 她原以为没有什么故事能比刘意害死她父亲火雨公和丈夫李开能让她震撼的了,可没想到……难道就连李开也和刘意是一路货色么? 胡夫人不敢相信张机的话,更不愿意去相信。 可她又回想起当初和李开相处时,他经常有意无意地提起火雨玛瑙和火雨山庄的财富……可也许这些只是巧合呢?毕竟谁会不好奇火雨山庄究竟有多少财富呢? “不,我不相信。” 胡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张机也不多说,任由胡夫人自己思量。 没多久,胡夫人忽然瞪大了眼睛,她回想起了一个细节。 当年平叛大军主将虽然是李开,副将是刘意,但大军统帅却是那位在百越杀人如麻、以鲜血染红了白衣的血衣侯白亦非,听闻白亦非与姬无夜本就是一路人……如果李开不是夜幕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加入一支统帅和副将都是夜幕之人的大军呢! 张机不清楚李开是不是真的爱胡夫人,但他对火雨山庄宝藏的图谋之心却是真的。 身份的作假,让胡夫人逐渐相信了张机的话,开始相信李开真的是对宝藏有图谋之心,也怀疑起了那份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爱。 两行晶莹的清泪从脸颊划过,胡夫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竟然嫁给了一个图谋她家产的男人,还为他生下一女,还思念了他整整十六年! 而后来的十六年,她又嫁给了另一个图谋她家产,还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男人,以妻子的身份侍奉了他整整十六年! 胡夫人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自己的人生都是个笑话。 火雨山庄的覆灭,虽然起因是火雨公的高调和财富,但导火索却是她。 如果没有她,说不准只是被抢夺了财富,她的父亲也许还能活着,而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张机伸手抚上了那张白皙光滑的俏脸,替她轻轻抹去泪水。 “夫人,记住了,以后找男人呀,不能找他们这样虚伪的小人。” “要找呀,就找我这样的。” 胡夫人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心如死灰的她苦涩地说道:“你?” “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张机捏住胡夫人光洁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自己,笑着摇了摇头:“我自然是不一样的,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心思” “我和他们不同,我只是馋夫人的身子。” (4011字) 第二十五章:亲我三下,我就帮夫人找到女儿(求追读!) 胡夫人听得张机轻薄却又无比诚恳的话,盯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发现她怎样也看不出一丝作伪之色。 她发现自己没来由地对眼前的少年郎产生了一丝没来由的好感? 这个少年郎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威胁着她,现在还轻薄着自己,自己竟然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胡夫人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疯了,先不说别的,你的岁数已经可以当他的母亲了,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忽然,张机将她缓缓放下,将她放在石桌上。 胡夫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莫非……莫非他想要在此将自己……若是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而且现在还是白日…… 但就在胡夫人的心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的时候,张机却从石凳上起身,走出了凉亭。 “嗯?” 胡夫人诧异地看了张机一眼,他本以为自称馋她身子的张机会……可没想到他居然只是要离去了? “怎么,夫人看上去似乎对我的离去颇为不舍?”张机笑着看向胡夫人红润的脸蛋,“莫不是真的要我将夫人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胡夫人楞了一下,没有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但毕竟已为人妇多年,又看见张机脸上的玩味之色,顿时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不由轻啐一口。 这男人怎能如此轻佻,好端端一个词,从他的嘴中吐出便变得如此不堪入耳。 “登徒子,谁不舍得你了!我是要问我女儿的下落!” 胡夫人羞恼之下,狠狠地剐了张机一眼,但这一眼在张机眼中却是别具风情。 在他看来,胡夫人最吸引人的一点,除了那静谧恬静,就是那弱不禁风的柔弱气质,既让人产生出一种保护欲,又让人想要欺侮一番,看看那娇嗔的模样。 “你女儿的下落我已经初步确定了,但还需要探查一番再做确认。”张机玩心大作,又走回凉亭中,“可是啊,我最近受了些内伤,体内内力乱作一团,需要有人帮我调理一番,否则无法外出探查你女儿的身份。” “你!”胡夫人迟疑着,眼前这少年郎说的调理显然不是什么正经意思。 张机侧过头,露出一抹忧色,叹息道:“唉,那姑娘的腰间挂着一颗用金丝绑缚的火雨玛瑙,而且还是在紫兰轩中的姑娘,最近似乎更是被左司马大人盯上了,万一左司马大人动了什么心思……啧啧,该怎么办呢?” 张机刻意拖长了声调,有些话又故意说得不清不楚,用余光盯着胡夫人脸上的表情。 胡夫人瞳孔微缩,金丝缠绕的火雨玛瑙,这是当年李开请一位有名的玉匠雕琢的,用的便是金丝。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巧合,但胡夫人不愿意放弃这哪怕一丝丝的可能。 而且,随着张机说出的一根根“有趣”的故事,她已经开始对张机给出的消息深信不疑,相信张机一定是有着一定的把握才会提出她女儿的下落。 如果那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在紫兰轩那种风月之地生活…… 胡夫人捂住了自己的红唇,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儿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张机似乎是看出了胡夫人的担忧,为了防止胡夫人瞎想,说道:“放心,紫兰轩不会有强迫女子与达官贵人们共度春宵,只是歌舞坊。而且你的女儿有着一手不错的琴艺,紫兰轩的老板娘十分看重你的女儿,所以她没有吃什么苦。” “那就好,那就好。” 胡夫人重复着这三个字,抹去眼角的泪水。 可旋即,她又反应过来,刚刚他说自己的女儿被刘意盯上了? 是了,她的腰间挂着那块火雨玛瑙,纵然刘意觉得那只是巧合,没有对她的女儿起杀心,也会生出些别的歹意……紫兰轩……能扛得住韩国左司马的压力么? “你……”胡夫人捏着裙摆,长长的睫毛微颤,低着头,,“你想要我做什么?” 张机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侧脸:“夫人答应亲我三下,我便去帮你确认她的身份,另外负责在这期间的保护,保证她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哪怕是姬无夜也……” 张机还没说完,一阵带着茉莉花香的气息便迎面扑来,脸颊上传来温润潮热的感觉。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张机没想到胡夫人对弄玉的感情竟然深到这个地步,居然让这样静谧保守的女人这么主动。 就在胡夫人羞红了脸打算亲第二次的时候,张机推一把推开了她。 张机看着胡夫人娇羞中夹杂着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可没说现在就要亲,而是让自己挑选时间,并且夫人不能拒绝。” “你竟然坐地起价!” 胡夫人指着张机,手指轻微地颤抖着。 “明明是夫人没等我说完便如此心急,怎能怪我?” 张机耸了耸肩,他当然不是故意的多骗这一下的。 亲个侧脸而已,算不得什么。 他想要的,是在某些时间,某些场合,甚至当着某些人的面,让胡夫人亲自己的侧脸…… 对于腼腆保守的胡夫人来说,亲一个陌生男子的脸颊,已经是非常大胆的举动了。 再加上同时背叛前任丈夫和现任丈夫的背德感和被人窥见的刺激与紧张感……他相信这无论是对胡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大有好处的。 (2135字) ……………………………………………………………………………………………………………………………………… ps:今天零点上第一轮推荐,也就是说,你们看到新章节的时候,这本书已经在起点app的轻小说频道和起点官方轻小说频道的网站上出现啦~ 人都是贪心的,上了第一轮推就想上第二轮推,求求大家在更新后的二十四小时内看完新章节,让卑微的作者多涨几个追读吧,下次上推我会再次加更的,求求了qaq ps2:虽然无论是动漫还是官方小说,都没有提到刘意发现弄玉身份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刘意肯定发现了才会刻意点弄玉去的。 毕竟弄玉的火雨玛瑙和胡夫人一样挂在腰间,太显眼了。兀鹫这个外人都在看见火雨玛瑙后就断定她是胡夫人的女儿,更何况是亲眼看见李开将两颗火雨玛瑙送给胡夫人,并天天看见胡夫人佩戴那颗火雨玛瑙的刘意? 这点应该很好理解吧? 第二十六章:张良:信陵君?兄可取而代之!(求追读!) 胡夫人还是答应了张机,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左司马府。 其实张机是可以一口气吃掉胡夫人的,以她今天大乱的方寸,还有对两任丈夫的失望,要吃掉她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但,眼下吃掉胡夫人,只能得到她的身体。 张机承认自己好色,但他不想只得到女人的身体,他更想得到她们的心,否则那和找个妓有什么区别? 夜幕还未落下,张机便回到了家。 他没有去处理身上的香气,毕竟他已经提前交代过要去紫兰轩,所以哪怕是被惊鲵和焰灵姬闻出来了,往紫兰轩一推就行了,不会怀疑到胡夫人的身上。 只不过,张机刚回到家,却发现惊鲵竟然褪去了那一身紫白色的修身鱼鳞甲,换上了一套蓝黄色的衣裙。 此刻的惊鲵眼角再无半分凌厉,而是变得柔和,沉默寡言又冷傲清丽的惊鲵换了一身衣裙,竟给人一种正室大妇的端庄高贵之感。 惊鲵的下首右侧的位置,还坐着一名男子,一袭素衣青衫,干净利落,颇有些“春风少年青衫薄”的意味,而他的腰间又挂着珍贵的奇丽瑰宝绿玛瑙,在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点缀出几分贵气。 看见张机归来,惊鲵起身对张机微微欠身行礼:“夫君回来了。” 张机一脸茫然,夫君??? 我什么时候成你夫君了??? 惊鲵无视了张机脸上的茫然,拉着他走向那名年轻男子,介绍道:“这位张良先生,自称是夫君的远亲,听闻夫君来韩,前来拜访。” 张良对着张机弯腰俯身行了一礼,张机也按照礼数回礼,但现在的他更茫然了。 惊鲵冒充他的夫人,他可以理解。 家里没男人,有客自称远亲来访,没有合适的身份,按照礼数惊鲵是没有资格出来迎客的,所以才临时装作他的夫人。 但是张良这是什么情况? 安邑张氏怎么还和张良攀上亲戚了? 不过张机并未提问,而是对着惊鲵微微点头,示意这边交给他。 惊鲵清冷的性子本就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面,便回到后堂去了。 张机让张良坐下,还是保持着一副笑容道:“原来是张相国之孙来访,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然张机一介籍籍无名之辈,怎敢与子房攀‘亲’?” 张良抿了一口清茶,微笑道:“城父张氏和安邑张氏都出自清河张氏,难道不算亲么?” 张机瞪大了眼睛,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城父张氏的来历他不清楚,但安邑张氏这一支可是从清河张氏分出去有五百多年了。 安邑张氏严格来说是张姓姬氏,“张氏始祖挥公观弧制矢,国封青阳,主祀弧星”,这是安邑张氏族谱中记载的第一句话,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着:“张本姓姬,出自轩辕黄帝第五子也。三妃彤鱼氏(青阳)生挥,始造弓矢,正主祀弧星,赐姓张。” 青阳也就是现如今的清河地区,天下张氏出青阳,也就是只要你姓张,你就是张挥这个天下第一更姓张的人的后代。 合着真就五百年前是一家呗? 但要是这都能被攀亲戚,那大家谁还不是炎黄子孙呢? 真·五湖四海皆兄弟? 张机听到张良的说法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俗语云,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大族出身的张机早就对这种手段见怪不怪了,毕竟从小就经常有些个自称安邑张氏远亲的人来拜访。因此张机不觉得张良会无缘无故地来和他单纯地攀个亲,这无非就是一种为了实现目的而拉近关系的手段罢了。 张机只是道了一声“原来如此”,便静静地跪坐在桌案前,提起茶壶缓缓地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茶叶的幽远清雅的芳香充满了整个大厅,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张良听着茶水入杯的簌簌声,凝目看向张机,但他依旧不为所动,不接茬,任由张良自己寻找话头接下去。 这是鬼谷的“内楗术”,是策士用来探测不速之客来意的伎俩。 张仪按照鬼谷门规没有传给后代鬼谷武学功法等重要的内容,但这些可以用在为人处世的方法,还是记载在竹简上传了下来,张氏每一代人都必须学。 事实上但凡是世族,都有各自的家传学识,这也就是为什么世族要和刚刚崛起毫无底蕴的豪族区分开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世族哪怕没落数十年也依旧可以重新崛起的原因。 家传的学识,收藏的书籍,这才是世族的底蕴,它们虽然不能保证世族子弟的上限,但却可以保住世族子弟的下限,绝不是区区钱财与官爵可以相提并论的。 张良也是世族子弟,城父张氏甚至比安邑张氏更加辉煌,五世相韩,世食韩禄。 天赋卓绝的张良作为城父张氏的骄傲,韩国继“堕落”的公子韩非之后最受人瞩目的后起之秀,被祖父张开地和父亲张平保护着成长,并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一路顺风顺水。 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个经历了国破家亡的“齐鲁三杰”之一,只是一个初出茅庐、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胸怀大志,锐意进取,意气风发,但不够稳重,喜好剑走偏锋,才会和韩非定下了派郑国入秦修渠这样“若非你死,便是我亡”的疲秦之计。 但,张机其实并不喜欢这个秦时世界的张良,甚至对他有些厌恶。 为了帮祖父脱身,李代桃僵让好友韩非替祖父背锅解决问题,然后又一心为韩非出力,帮着韩非对抗姬无夜,根本不顾忌身后的张家的死活。他未曾想过,如果韩非失败,他身后的张家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你可以说他是爱国胜过爱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可儒家小圣贤庄为他提供庇护,不仅让他成为荀子的弟子,还给了他一条不必被秦国清算的生路,但他怎么回报儒家的? 为了复国,为了反秦,他纠集一群反秦分子在儒家的地盘上搞事,将这个庇护了他的儒家拉下水,纵然他智谋过人、英俊倜傥,但张机也实在对于这个世界的张良生出多少好感。 不多时,张良坐不住了,起身下拜,堂堂相国之孙,依旧将姿态摆得很低。他知道张机不是那些寻常人,是不能用那些普通手段来应付的。 “族兄,良此来,有一事相求。” “嗯。”张机眉头微蹙,但还是认可了这个称呼,点了点头示意张良继续说下去。 “良想请族兄,出山相助。” 张良没有直起身子,而是继续弯着腰,保持着下拜的姿势。 他和韩非的目的是相同的,却也是不同的。 韩非是希望张机加入“流沙”,与韩非一同重建一个崭新的韩国,而张良的目的是希望张机出仕为官? “我一介无用之人,并无力挽狂澜之力,出仕韩廷又有何用?” 张机皱着眉头,他不明白张良在想什么。 以他和韩非的挚友关系,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拒绝过韩非。而他连流沙都不愿意加入,又怎么可能出仕这个腐朽的韩国和昏庸无能的韩王? “不,良并非是请族兄出仕韩廷,而是这山东六国!” “昔日苏秦配六国相印,慑服强秦十五年不敢东出函谷。信陵君亦率五国联军,将强秦打退回函谷关内。如今……信陵君垂垂老矣!”张良抬起头,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不世天才的不羁与傲然,声音嘹亮充满激情和活力,“族中执掌仁道之剑湛卢,信义自不必说,山东列国君王皆会认可族兄!” “如是!兄可取而代之,任合纵长,统帅五国联军以抗强秦!” (3091字) ……………………………………………………………………………………………………………………………………… ps1:张仪和张良这远亲关系到真不是作者杜撰的,而是根据各种古籍记载的文字写出来的。而无论是城父张氏还是安邑张氏,都曾有先祖去清阳的宗庙祭祀。 另外,张氏先祖是黄帝的第几个儿子记载倒是有所不同,主流是老四或者老五。 春秋时期的《周易·系辞下》说:“(黄帝)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 先秦时期史官修撰的记载上古帝王、诸侯和卿大夫家族世系传承的史籍《世本》中记载“挥作弓,牟夷作矢。宋忠注曰,挥黄帝子”; 东汉应劭《风俗通·姓氏篇》曰:“张氏,黄帝第五子挥,始造弦,实张网罗,世掌其职,后因氏焉。”; 唐燕国公张说所撰《唐赠丹州刺史先府君神道碑》有“张祖曰挥,帝轩(轩辕)之胤,肇勋弦木,锡姓上矣”; 始修于唐代长庆四年的巴县云篆山石马乡《张氏族谱》中讲:“张本姓姬,出自轩辕黄帝第五子也。三妃彤鱼氏(青阳)生挥,始造弓矢,正主祀弧星,赐姓张。” ps2:炒茶源于明代,明以前的茶大多是当作菜一样,放点肉和别的蔬菜然后撒点盐就着茶叶煮一下,是当点心吃的,所以那时候一直叫作吃茶,而不是喝茶。然而《秦时明月》的世界嘛,你们懂得,所以……就别喷了 第二十七章:亡秦之机,第五次合纵的前奏!(求追读!) “此亡秦之序耳,窃为兄取之也!” 张良的话十分激昂,很能鼓舞人心,让人有一种原来我真的这么有才,连信陵君都可以取而代之的感觉。 但是这次,张机是真的完全没有心动。 他得脑子多有毛病才会去当这个狗屁合纵长? 山东六国之间多有龌龊,这么多年了来有多少次合纵攻秦了?以至于从秦惠王文开始,在位期间山东列国不来一次合纵攻秦都会让那一代的秦王怀疑,山东六国是不是瞧不起他? 可合纵四次,结果结果呢? 要么因为各有异心导致惨败,要么就是哪怕胜了也草草退军不愿意替别人打工,要么就是走在半路上就退军了。 张机的太爷爷张仪入秦,得秦惠文王重用,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东出! 秦国发兵攻魏河内,占领魏国的曲沃和平周,不久又攻占韩之鄢陵及义渠之郁郅。 秦国的迅速扩张促使各国联合,周慎靓王三年(前318年),魏相公孙衍配五国相印,联合魏、赵、韩、燕、楚五国合纵攻秦,同时说服义渠攻秦侧背。 结果呢,楚军、燕军消极作战,心存观望,实际上出兵的只有魏、赵、韩三国。联军攻至函谷关,被秦军击退。次年,秦军大将“智囊”嬴疾在修鱼大败三国联军,斩首八万两千人! 自此,第一次合纵攻秦之战宣告失败。 周赧王元年(公元前314年),秦国报四年前突袭秦国后方之仇,也为巩固后方,调集重兵从东、南、西三面攻打义渠,夺义渠二十五城,重创义渠! 而后数年,秦军又南吞巴、蜀及苴等国,完成了“富国”、“广地”、“强兵”战略目的,还形成了对楚国的侧翼包围,随后不断向魏、韩、楚、赵等国进攻,攻占武遂、穰城、蒲阪、晋阳、封陵、襄城等城邑。 周赧王十七年(前298年),秦攻楚,战于析,歼楚军5万,攻克城邑十余座。 齐、韩、魏恐秦继续扩张,乘秦军久战疲惫,且主力大军在巴蜀之地还未返回,合纵攻秦。 经三年苦战,终于击败秦军,攻入函谷关,但联军又生龌龊,为争夺地盘而内部不和,最终在迫使秦归还韩国的武遂和魏国的封陵等地后便立刻退军,草草结束了这第二次合纵,给了秦国借巴蜀天府之地恢复国力的机会。 周赧王二十一年(前294年),秦乘楚无力、齐无暇过问中原之际,大举进攻韩、魏。次年,白起在伊阙歼灭韩魏联军24万。 秦昭王在宜阳自称“西帝”,尊齐湣王为“东帝”。中原各国恐两强联合,陷于被夹击的局面。苏秦入齐游说,劝湣王取消帝号,于周赧王二十八年(前287年),齐、赵、魏、韩、燕相约合纵,以孟尝君为联军主帅,带领五国联军攻秦。 但五国目的不同,各有打算,进至荥阳、成皋便开始互相观望推诿,不肯出力。秦国为破坏五国联盟,主动取消帝号,将前占之温、轵、高平归还魏国,将王公、符逾归还赵国。 于是,赵、魏、韩立刻便脱离联军撤军回国,齐、燕也只得撤退,第三次合纵还未交战即告瓦解。 后来山东六国之间彼此斗了许多年,白起又接了一个总计达到160万的大单子,山东六国实在是没有这个国力合纵抗秦。 但在秦庄襄王三年(前247年),秦国三年连丧两王(秦昭襄王和秦孝文王),魏、赵、韩、楚、燕抓住秦国内部不稳的时机,结成合纵,由信陵君指挥五国联军攻秦,在河外大败秦军,尾追至函谷关后,却突然带人奇袭彼时还是联军盟友的韩国,赵、魏两军与楚、韩两军交战一番后各自退去,信陵君也彻底失去了信誉,山东六国互相提防,不敢结成合纵。 这也是张良想请张机出山担任合纵长的原因,因为山东六国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当合纵长。 张机虽然籍籍无名,但是光凭他能得到仁道之剑湛卢剑的认可,哪怕他是张仪的后人,山东六国也会信任他,一如多年前的东周公国国君昭文君,天下尊之。 但,就算他能得到山东各国信任又怎么样? 合纵长不光是要得到山东各国的认可,还要有着足够的力量在背后支持。 公孙衍作为魏相,有魏国的全力支持;孟尝君是齐国的公室和相国,也有着齐国撑腰;苏秦则得到赵肃侯的支持,才能对联军如臂指使;信陵君对赵国有恩情,能依靠赵、魏两国的支持。 这四位合纵长,都有着各自的国家支持,才能指挥得动联军,但仍旧免不了各国之间的龌龊,从而出了各种乱子,张机背后又有谁? 还取信陵君而代之? 张良无非就是想让他去当合纵联军的吉祥物和背锅侠,用得到仁道之剑认可的他来吸引列国加入合纵,如果输了就让他来背锅,赢了也只能算他些许功劳。 张良将张机代入了战国时期大部分士人的心态,为了出名,无所不用其极,以为张机会毫不犹豫抓住这个可以青史留名的机会去赌一把。 可张机并不是战国时期传统的士人,他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为了些许名声去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时间,张机的脸色骤变,看向张良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张良以为张机是在犹豫,还想继续劝说,却被张机挥手打断。 “子房,以后不必来了。” 张机的话让张良的脸色很难看,张机没有明言拒绝,但是这番逐客之言,不仅失礼,而且彻底断绝了双方继续磋商的可能。 张机让人送面露不愉的张良出门,自己坐在大厅内良久不语。 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也许自己低估了张良、韩非这样的智谋之士,也低估了那位平庸保守的韩相张开地。 是啊,张开地这样一心求稳的保守之人,怎么会赞同张良和韩非这样冒险的疲秦之计?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疲秦之计,而是连环计! 他不记得具体哪一年了,但历史上的合纵还有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 第五次合纵大约发生在嬴政即位的最初十年里,在他掌权之前,赵将庞煖率领赵、魏、韩、楚、卫五国联军攻秦! 当时的秦国因为全力修凿郑国渠,正处于郑国渠即将修好,但也是秦国最虚弱的时期,赵将庞煖联军攻至咸阳城外七十里的蕞地。 若非吕不韦及时率军回援,再加上五国之间又生龌龊不肯出力,那一战秦国险些真的被一战灭之! (2397字) ……………………………………………………………………………………………………………………………………… ps:第五次合纵不是作者菌夸张,是真的差点就灭了秦国……只能说是秦国国运昌隆外加历代秦王护佑,然后匆忙率军回援咸阳的吕不韦带着一帮子疲惫之师,摆出一副我秦国就算要灭亡,老子也要拉着你楚国同归于尽的架势去攻打楚军,吓得楚军赶紧撤退回国,否则五国继续进军,咸阳真就被攻克,秦国没准真就被灭了…… 第二十八章:黑龙卷轴,张机的抉择(求追读!) 张机立刻来到了后院,找到了正在树下悠闲坐着的惊鲵。 “惊鲵姐,你身上有没有空白的秦国的黑龙卷轴和黑龙卷宗?” 惊鲵一怔,没有立即回答张机的话。 作为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时常有可能去最危险的地方为秦国打探机密,所以他们的身上往往会带着一份未上锁的黑龙卷轴以及空白的黑龙卷宗。 黑龙卷轴采用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以六道甲子锁为核心,保护着内部的黑龙卷宗。卷轴内含强酸,如果用错误的方式解开黑龙卷轴,黑龙卷轴内就会发生爆炸,摧毁黑龙卷宗的同时向周围溅射出大量的强酸,确保黑龙卷宗被摧毁的同时击杀解密之人。 而黑龙卷轴内部的黑龙卷宗则是秦国最高等级的机密文件,为了保护文件内容不外泄,哪怕有人成功解开黑龙卷轴,也无法解读黑龙卷宗上的文字。 因为黑龙卷宗上的内容都采用了特别的密语术撰写,上面看上去写满了毫无规律的文字,只有通过预先约定的方式,才能找出当中有用的字眼,然后组合成真正的语句,得到文件中记载的信息。 每一名罗网天字一等杀手都有一种专门对应的密语术,以防止有人背叛或是被敌人探查记忆后,破解其他黑龙卷宗内的信息。 惊鲵作为天字一等杀手,虽然如今是作为张机的贴身护卫,但身上依旧带着一份未上锁的黑龙卷轴以及空白的黑龙卷宗 “你要用来干什么?” 惊鲵虽然对张机有好感,但她也要确定张机索要黑龙卷轴和黑龙卷宗的目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太大,稍有不慎便可能闯下弥天大祸。 “我要给秦王政写一封信。” 张机的眼中罕见地涌出一抹无法压抑地激动之色。 因为,这便是他的晋身之资! 是的,张机从来没想过要投靠秦国以外的另一国。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只剩下秦国这个选项了。 真以为罗网的这份保护是能这么心安理得享受的么? 罗网是杀手组织,不是镖局,更不是慈善组织,张机从不会因为罗网的杀手们被自己呼来喝去而真正忽视罗网这个组织的本质。 而且,若是没有湛卢这把仁道之剑,恐怕全天下的人都早已将他视为秦国的臣子了。 虽然他不知道罗网保护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罗网绝对不会希望张机与罗网以及秦国的利益,发生冲突。 刚才在府内,此时尚未精习武艺的张良没有察觉到,但他却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 彼时的大厅内,都是罗网的杀手。 他们若真的想动手,便不会派出这些能被张机感知到杀意的杀手,所以,罗网这是这警告张机谨慎抉择。刚才如果张机心动了,点头了,也许过几日,他和张良的人头就会出现在秦相吕不韦的面前,也许只有张良一个人的,他也许只是被永远监禁起来。 焰灵姬美眸一眨一眨的,有些呆愣地看着张机奋笔疾书的模样。 自从张机将自己救出牢笼开始的这段时间,她眼中的张机,只是个有些小聪明、玩世不恭并且十分好色的少年郎,从未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模样。 比焰灵姬更加感到惊奇的是惊鲵,焰灵姬才与张机相处不过半月时间,惊鲵跟在张机身旁数年之久都未曾见到过张机神情如此凝重的一面。 张机没有理会二女的表情,他绞尽脑汁,将自己印象中这一次五国合纵的参与者、大致战略写在绢帛上。他快速地书写着,字体很潦草,甚至有些地方还有书写错误带来的涂抹。 “这是一封关乎大秦兴亡的信!” 张机写完后将信递给惊鲵,神情肃穆。 接过信的惊鲵刚看到开头便瞪大了眼睛。 不是她因为好奇而私自阅读这封只有嬴政才能拆开的信,而是惊鲵需要使用专属于她这个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密语术将这封信的内容转换成加密文字,而信中开头那一段的四个字便让惊鲵眉头直跳。 “五国合纵”! 作为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不仅要有高强的武艺,对于情报也要有着极强的敏锐程度,五国合纵别说是她这个天字一等杀手,换做秦国任何一个平民百姓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惊鲵姐,不要问我怎么得知的!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但我不会拿这种大事开玩笑。” 张机知道此刻惊鲵心中有些万般疑惑,但他无法解释这些情报的来源,只能寄希望于惊鲵对他的信任,以及对这份情报的重视程度。 惊鲵也的确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暗暗扫了一眼替两人在旁戒备的焰灵姬。 她觉得这份机密,有可能是张机通过和某个亡魂交流得知的,但他不想这焰灵姬面前暴露自己与亡魂对话的能力,所以才这样说。 不过,无论她信不信张机的话,她都会替张机将这份情报传回秦国。 因为这件事太重要了,无论真伪,都值得惊鲵将之传回罗网总部。 惊鲵继续阅览着这封信,又看见了诸如“函谷关”、“蒲阪津”、“庞煖”重要的词眼,她越看越心惊,如果张机信中所言非虚,那么这的确将是一封关乎大秦兴亡的信。 原本还想着将书信内容精简概括后再加密的惊鲵,眼下根本不敢私自进行精简,生怕漏下了哪句重要的话或哪个关键的词。 将信的内容转换为加密文字后,惊鲵烧掉了张机的原本信,将记录着加密文字的黑龙卷宗卷起,裹上一层防火防水的生牛皮,再放入了黑龙卷轴,最后按照专属于她的密码,给公输家的六道甲子锁上锁。 惊鲵手握黑龙卷轴,回房换回了那件紫白色的修身鱼鳞甲,看向张机道:“我会亲自护送它前往咸阳,这段时间罗网在韩国部署的力量也会抽调许多来护送我。” 张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你小心些,这一路上也许不会太平。” 惊鲵也轻点螓首,刚想纵身跃上屋顶,又忽然停下,转身看向张机,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保重。” 千言万语涌入嘴边,但对于不善言辞的惊鲵来说,她只能说出“保重”这两个字表达自己的关心。 其实,惊鲵这一路上只要速度够快,行踪够隐秘,再加上罗网韩国分坛的保护以及秦国总部派出的人手接应,未必会有什么危险。 反倒是张机这边,张良今天刚邀请张机出山主持合纵大事,第二天惊鲵便失去了踪迹。 以张良和韩非以及各国的智谋之士的智慧,也许想不到在没有更多情报的前提下张机会将他们的计谋悉数看穿,但肯定会想到张机派人提醒秦国小心合纵之事。 虽然张机的提醒在他们眼中意义不大,这出连环计,本就是一场阳谋。 无论秦国如何防备,因为修凿郑国渠而付出的国力和几乎空荡荡的国库是不会改变的,如果秦国选择此时停止修凿郑国渠,那么之前那数年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疲秦之计便算是成功了,纵然五国攻秦失败,山东各国也有了喘息之机。 若是秦国选择继续修凿郑国渠,那么以秦国如今的国力,五国联军未必不能与之一战。 而且,他们会有一条不必直面函谷关的进军路线直袭秦都咸阳,甚至有可能一战灭秦。 所以,在他们看来,无论张机如何警示秦国合纵之事,都改变不了局势。 但,改变不了局势,未必意味着他们会放任张机这样传递情报。 也许是对张机展开全面的监视,也许会有人铤而走险对张机出手。而这个时候,罗网也需要调动大量人手保护惊鲵,并在山东列国探查消息,能在张机身边能部署的护卫,也不会太多。 (3187字) ……………………………………………………………………………………………………………………………………… ps:第五次合纵,秦国差点被端了国都,国力全部用在修凿郑国渠是一方面,这些年攻占了太多土地,兵力分散、人心未定也是一方面,而最大的原因还是在联军的主帅庞煖身上。 庞煖是庞涓的后人,而且他还是和赵武灵王是同一个时期的老将,但是沙丘之乱后,他离开赵国,去了楚国隐居深山精研兵法。然后不知道是谁想到了这个老家伙,以丰厚的资历和大所有联军将领好几圈的岁数当了联军主帅。 然后,庞煖作为联军主帅,汲取了此前多次合纵联军攻打函谷关不利的教训,率大军绕道蒲阪津,南渡河水,直接实行了战略大迂回,绕到了至函谷关的后面,打了秦国一个措手不及。 吕不韦连忙率主力撤离函谷关回防咸阳,但此刻秦国国内兵力空乏,粮草也不足,庞煖率大军一路高歌猛进攻克了距离咸阳仅七、八十里的蕞地,才遇到了吕不韦率领的主力大军。 匆忙率军回援咸阳的吕不韦带着一帮子疲惫之师,摆出一副我秦国就算要灭亡,老子也要拉着你楚国同归于尽的架势去攻打楚军,吓得楚军连夜跑路回国。其余四国军队得知楚军跑路,军心动摇之下,庞煖只好同意了其余四国大军主将的退军请求。 所以,主角提醒秦国的目的不在于告诉他们五国合纵的事情,而是庞煖的战略迂回计划。如果事先有所防备,秦国至少不至于那么狼狈以至于摆出同归于尽的架势才吓退楚军。 第二十九章:白雪皑皑(求追读!) ps1:这一章结束就会继续开始涩涩之旅了,主角二流境界毕竟还是太弱了,总要给主角突破一下,这一章的突破过渡一下就结束,然后再继续涩涩,不过你们是更想看胡夫人,还是想要看潮女妖呢? 评论区留个言,我不介意改个稿子的。 ……………………………………………………………………………………………………………………………………… 张机目送着惊鲵窈窕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但他依旧站在那里,似乎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真的可以穿透这浓重的夜幕一般。 焰灵姬看着张机如同“望夫石”一般的姿态,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至于这么依依不舍么,你的惊鲵姐姐估计离这里已经有七八十丈的距离了吧。” 但当焰灵姬的手在触碰到张机身躯的一瞬间就收了回来。 “好烫!” 张机踉跄着瘫坐在了地上,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口浊气泛着白烟,就像是冬日里呵出的一口热气。但此刻刚刚进入初夏没多久,张机呼出的这口热气究竟有多高的温度才能在初夏时节泛起白烟。 “离我远些。” 张机没有回应焰灵姬,他此刻的脸上通红,整个人就像一块烧红的铁,紧咬着牙低喝道。 焰灵姬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张机的话退后了十余步。 她根本看不出张机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对火焰和温度敏感的她只是感知到张机体内的丹田仿佛化作了一个火炉。以她的眼界,只能判断出说张机的功法出了什么状况,可百越巫术与中原各国的功法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并不能给予他任何帮助。 张机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将呼吸调整到正常的频率,盘腿而坐。 他的功法并没有出任何问题,那毕竟是墨家祖师爷墨翟编撰的,也经过一代代墨家弟子改良,就算修炼出了岔子,也不会如同张机这般。 应该说,张机的身体没有出任何问题,只是他的墨家内功心法突破了。 其实以张机的内力,早就应该突破了。 张机对于内功这种只要盘坐在地上就可以修炼的功夫绝对是最热爱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内力精纯程度本就不亚于一流境界的高手,只不过张机一直没有想同墨家经义中的“天志”。 墨家弟子对于“天志”的理解和韩非的一个问题有些相似。 韩非曾问荀子,天地间是否真的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 墨家的思想便是存在这样一种力量,而这股力量则是上天的意志,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天意。而天意会兴利除害,引导着命运的走向。 可什么又是“利”,什么又是“害”? “利”又是谁的“利”,“害”又是谁的“害”? 天意是会劈到雷下来除“害”,还是天降神明来兴“利”? 但当张机最终做出决定帮助秦国的时候,他想明白了。 没有什么天意,更没有什么超越凡人的力量。 这股力量,来自于凡人。 而这股力量的名字,就叫做“民意”。 大周建立八百年,却只安定了一百年,余下七百年战火燃遍了九州。 百姓的心愿其实很简单,他们只是期盼战争结束,期盼衣食无忧,而除了那些六国的王孙贵胄,又有多少人真的在意自己究竟是秦人,还是韩人? 而既然秦国距离天下最近,嬴政也是一个优秀的君王,他又为什么要犹豫? 顺从“民意”,才是顺从“天志”。 而选择了秦国,选择了嬴政,也代表着张机在“尚贤”方面也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想通了这一切,墨家内功心法的那一道脆弱的堤坝便被那浩瀚如河的精纯内力冲垮,它即将汇集堤坝对面的另两条河流,汇聚成一条新的大江。 但如果是正常的突破,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张机在写下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境界即将突破的感觉,但为了写完那封信,压制了突破的进程。又因为惊鲵刚刚出发,他忽然突破产生的动静可能导致这间宅院附近的那些暗探们将目光集中在这里,从而暴露惊鲵的行踪。 所以他又一次压制了自己的突破,直到自己的感知中再也察觉不到惊鲵的位置以后才撤开压制。 但压制自己的突破又岂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被堤坝拦截的水流一旦失去堤坝的阻拦,就会变成更加汹涌的洪流。 此刻张机体内的丹田处储存了太多的内力,而这些内力原本该分散到他的四肢百骸,现在却卡在了丹田处的经脉出口,即便张机想将之散入四肢百骸,一下子也无法将多余的内力全部散去,反而是在他体内冲击着经脉和丹田,给他带来剧烈的痛苦。 不过,风险之中往往也潜藏着机遇。 经脉和丹田遭到冲击,也意味着经脉和丹田存在被内力冲击扩张的可能。 只是,人的经脉太过脆弱,纵然修复也会出现阻滞,无法恢复如初。丹田更是武者储存内力的地方,一旦丹田破碎,就算不死,从此也会成为废人,身体素质连普通人都不如,还会体弱多病,活不过十年。 整整一夜,张机府邸四周的暗探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座府邸中,不过没有人会想不开进去一探究竟,因为这座府邸四周院墙上站立着一道道戴着面具的黑色身影,他们释放出的杀气显然说在告诉四周来路迥异的暗探们,这里不欢迎他们的拜访。 终于,随着清晨的来临,阳光撒入后院,张机终于将丹田处多余的内力全部散入了四肢百骸。 突破了两重墨家内功心法的同时,张机也正式迈入了一流武者的境界,兴奋之余,一股磅礴的内力掀起的狂风将后院内的花草和树枝上的树叶刮得东倒西歪。 张机轻嗅着清晨香甜的空气,只是今天这花草的香味似乎有些怪怪的,似乎伴随着某种异样的香气,就像是他每日清晨喝的佐餐饮品。 焰灵姬跪坐在张机的面前,诱人的娇躯前倾着贴向他,她总是喜欢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张机,所以张机才会入目看见那雪白的丰腴。 在张机身旁守候了一夜的焰灵姬脸上带着一抹浓重的疲惫之色,但嘴角却还是有着那一抹尽力遮掩却依旧明显的弧度。 不过,很快这一抹弧度便压制不住了,而且那狭长的美眸中在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场景后,还涌上了一抹促狭之意。 “说说吧,你想怎么死?” 焰灵姬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后院中花草,那是这几天她和惊鲵一同种下的。 而此刻这些花草何止是东倒西歪,说是支离破碎、满地狼藉都不为过。 (2542字) ……………………………………………………………………………………………………………………………………… ps2:剧情里提到的季节问题,实际上这也是有考究的。 《天行九歌》第一集韩非回韩国,经过南阳地区看见百姓在播种。而根据南阳地区的气候,播种应该是在四月份,也就算仲春时节,再经过阴兵案,前前后后又差不多一个月,所以主角现在所处的季节应该是在初夏左右。 ps3:主角内功突破的征兆其实在上一章写信的时候就有一点点暗示,写得很快,很急,而且额角滴汗。 更新了,但被审核了 唉,刚发出来就被秒审核……大家慢慢等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更新了,但被审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张机:请夫人为我灭火(求追读!) ps1:天地良心,我改了六版终于发出来了,大家还是赶紧看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没了。 ps2:大家可以考虑一下加书友群对比一下原版和新版的区别。 ……………………………………………………………………………………………………………………………………… 张机突破的动静不小,自然是惊动了新郑城内大大小小的势力。 夜幕作为新郑的掌控者,自然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原本,新郑城中多了一个不受自己掌控的一流高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这次他却并未太过在意这件事。 姬无夜虽然不满于惊鲵和罗网的强横态度,但与张机并没有什么任何冲突,反而是张机在这段时间与他的心腹左司马刘意交好,这在姬无夜看来说张机在向夜幕示好。 而且根据百鸟这边的情报,张机上一次从紫兰轩中出来的时候,眉心处多了一道伤口。疑似是在紫兰轩中,与上次劫走他那十万军饷的卫庄发生冲突。而前一日,张开地的孙子张良上门拜访张机,又被张机下了逐客令赶走。 这样一个亲近夜幕同时又与流沙交恶的人,在姬无夜看来完全没有威胁。 姬无夜唯一的疑惑就是,罗网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力气来保护张机? 张仪就算当年对秦国有着天大的功劳,也不至于这样不留余力地保护他的曾孙。 毕竟那可是一位天字一等杀手! 这样的武者,无论是在哪一国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在他看来应该用于执行那些更加危险也更加有价值的任务,而不是在一个少年郎的身边当保母。 不过,只要张机不去触碰夜幕的利益,姬无夜便不会花费太多精力去关注他。 而此刻的张机呢,突破了的他感觉神清气爽,吃嘛嘛香,而且踏入了一流境界的他,至少在安全方面有了一定的保障。 内力的突破往往就会带动着其他功法,比如用于逃……咳咳,用于术迂回的电光神行步。 他堂堂一个一流高手,这种事能叫逃跑么? 只要不是黑白玄翦动手……只要没有不是黑白玄翦和卫庄……只要不是黑白玄翦、卫庄和血衣侯……只要不是……张机想了想,又加上了逆鳞、百鸟、除了焰灵姬的百越小队…… 好吧,他承认哪怕是踏入了一流境界,能对他造成生命威胁的人似乎还是挺多的。而且对方要么是单体战力比他高,要么就是人数比他多,他拿头去打。 张机越想越憋屈,所以,他决定,找点乐子去。 他让罗网中负责侦查的画了一幅画。 画中是一位女子,端坐于长毯之上,身旁放着几盏宫灯,柔顺的青丝长垂至腰,由两个绿色的发饰镶着,双鬓的发丝被风吹动,半遮着那张素净白皙的脸,那粉红色的唇仿若一朵枝头初开的雪樱。橙黄色衣裙点缀着绿色的缎带与金色的边线,更衬出画中女子的优雅端庄。 “这是……这是……” 胡夫人轻掩着红唇,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 在别人眼中,他们只会感叹画中女子温柔婉约的气质和令人怦然心动的容颜,但在胡夫人的眼中,只有在那绿色的腰带上系着的红色玉石。 “那是我的孩子……她一定就是我的孩子!” 没来由的,胡夫人一眼便觉得这是自己失散了十六年的女儿。 火雨玛瑙虽然珍贵,但在当年火雨山庄还存在的时候,只要多花些钱财,还是能得到的。并不足以证明画中女子和她就一定说母女关系,但胡夫人却怎么看怎么觉得画中女子怎么像自己。 那与自己一样的瓜子脸,狭长但柔和的秀眉,微微隆起的琼鼻,都像极了自己,而她那偏圆的眼睛,又像极了年轻时的李开。 “夫人,别急啊。” 张机一把按住坐在他腿上却一直在胡乱磨蹭的胡夫人,搂住她的柳腰。 胡夫人也察觉到了什么,俏脸羞红。为人妻多年的胡夫人虽然心性纯良,却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抵在自己要害处的凶器是什么。 而且她也意识到了,她刚才无意间的行为若是被人看见了,便是骂得再难听也不为过。何况身后这人,还是一个年纪和她女儿相当的少年郎。 “我已经调查过了,她的名字叫弄玉,如今是紫兰轩的头牌琴姬,一手琴艺莫说是韩国,就是在天下间都少有,因此并未曾与任何男子发生过亲密的接触。” “而她的来历嘛……” 张机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轻轻地在胡夫人的身上拍打了一下,而胡夫人只是嘤咛一声,忍受着张机的戏耍。只是,她的脸色愈发红润,就像是在三伏天下运动过一样,还喘着粗重的气息,玲珑有致的娇躯如海浪般起伏不平。 “十六年前,尚在襁褓中的弄玉几近殒命,恰好被紫兰轩的老板娘紫女救下,如姐如母地养育着,而她身上的火雨玛瑙,正是被人塞在襁褓中,佩戴至今的。” “她真的是我的女儿……” 虽然胡夫人一直觉得画中的女子就是她的女儿,但并没有证据。可张机带来的情报却证明了这件事,难不成真有这么巧合,十六年前还有第二个襁褓之中被人塞入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火雨玛瑙又同样家破人亡的婴儿? 在确定弄玉便是自己女儿的一刹那,胡夫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美眸中的雾气化为泪珠簌簌地流下,身躯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太喜悦了,不仅是因为终于寻到了分离了十六年的女儿,而且她的女儿还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端庄秀雅的女子。 前些日子,在得知自己的女儿有可能在紫兰轩中,胡夫人既高兴又着急。 紫兰轩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是清楚的。 每次与妹妹胡美人去戏园子看戏的时候都会经过这座奢华绝艳的紫兰轩,她知道那是整个韩国最有名的风月之地,是连达官显贵和公子王侯都争相往来的地方。 作为火雨公的女儿,胡夫人也算是知书达理的贵胄之女,自然厌恶这个需要女子以色娱人的地方,更痛恨那些女子的不自爱、不自重。 因此,胡夫人在马车路过紫兰轩的时候往往都会放下车帘,闭幕端坐,仿佛这薄薄的车帘能为她隔绝紫兰轩中传出的靡靡之音。 可,骤然得知自己的女儿极有可能是紫兰轩中的歌姬,这令她如何能接受? 好在,自己的女儿只是以琴声娱人,算是一位琴师。 而琴师这样的音乐家在秦时世界并不是什么丢人的职业。 古有伯牙、子期,高山流水,天下颂扬;今有旷修、高渐离,曲高和寡,四海扬名。 张机拦着胡夫人的香肩,将她柔弱无骨的后背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头抵在香肩上,看着那娇嫩光滑的玉颈,忍不住轻嗅了一口。 还是那茉莉花的香气,清爽香甜,夹杂着专属于妇人的清幽香气,明明闻了许多次,张机还是忍不住凑上去贪婪地吸食这美好的气息。 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胡夫人了,与冷冰冰的惊鲵不同,也与擅长撩人心弦在亲近时始终占据着主动的焰灵姬不同,胡夫人的娇柔清纯是和她们完全不一样的美。 而且已为人妻的胡夫人被张机玩弄于鼓掌间,让长期处于弱势方的张机更有成就感,愈发想彻底征服胡夫人的身心。 “夫人,想进行一场新的交易么?” 张机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皙的肌肤外仿佛披上了一层粉红色薄纱的胡夫人。 张机那如同恶魔在耳畔低语的声音让胡夫人娇躯一震,理智告诉她,张机的故事和交易,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早晚会将她整个人套进去,她只要现在停止和张机的交易,就能彻底断了和张机的往来。 否则,她将来有什么脸去见自己的女儿? 难道要告诉她,你的娘亲为了寻找你,与自己素来瞧不起的青楼女子一样,不惜以色娱人,出卖自己的身体么? 可是张机的交易内容,从来都是她无法拒绝的。 尽管张机这次并没有提前说出交易的内容,但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又在不断告诫她,这个交易很重要。 “我只是问问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不与他交易便是。” 胡夫人这么想着,低声问道:“什么交易?” 张机轻笑一声,扳过怀中胡夫人的俏脸:“夫人可真是健忘。” “难道你忘记自己的夫君左司马大人,极有可能已经发现弄玉是你女儿的身份了么?” 胡夫人心下一惊,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被张机提醒后,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也被冲得一干二净,甚至变得更加担忧。 若是刘意强要弄玉,区区一座歌舞坊,就算有那么多达官贵人的庇护,又能强硬得过韩国左司马么? “你有办法!” 胡夫人难得聪明了一次,想到张机既然提起这件事,还作为交易,那他绝对有办法保护弄玉不被刘意欺凌。 “我自然有办法,可这次,夫人你又打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胡夫人的思想被张机所带动,是啊,她又能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她已经被张机抱在怀中随意戏耍,又还欠着他三次亲吻,再接下去,便只能是…… “放心,夫人。” 张机一只手环在胡夫人的腰间,一手轻轻抚弄着胡夫人细腻滑嫩的脸庞,只是这句“放心”不仅不能让胡夫人放心,反而让她更加忧心。 “我不会强迫夫人你和我行周公之礼的。” 胡夫人美眸一动,惊异地看向张机。 她很不解,如果不是要强迫自己与他……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张机图谋的? 张机嘴角微微翘起,抚弄胡夫人脸颊的手轻点着那娇嫩的红唇,靠在胡夫人的香肩上低语着。 “请夫人为我灭火。” (3515字) ……………………………………………………………………………………………………………………………………… ps3:今天更晚了,抱歉。 白天谈了一整天的生意,公司一单几百万的订单,本来下午下班前成功谈成了,但晚上却被拉去吃饭。酒桌上,那群山东客户真的是……52度的酱香茅台当成白水喝,哪怕我袖口和领口都湿透了还喝得吐了两次……以后真的再也不敢跟山东人喝酒了,太折寿了。 第三十一章:夫人,以后可要学会自己抹嘴(求追读!) 张机靠在凉亭的长椅上,微微喘着粗气。 而胡夫人则彻底将脑袋埋在了他的怀中,根本不敢不敢看张机一眼,深怕想起刚才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的画面便越是不断涌入胡夫人的脑中,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酡红,就像是喝醉了一般,张机甚至怀疑自己抚摸这张柔嫩滑腻的脸时会有鲜血滴落。 有过亲密的接触后,胡夫人对待张机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娇羞的胡夫人低着头,粉拳捶打着张机的胸膛,嘴里喃喃着:“你这人……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耻的小贼……你怎能如此……如此……” 胡夫人有些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启齿形容这样荒诞的行为。 嘴是用来吞食菜肴的,怎可用来……那样的污秽之物! 饶是以胡夫人的柔弱性子,都忍不住狠狠剐了张机一眼,但那一眼却充斥着无限的风情。 平日里因为胡夫人的性子冷淡,床笫之间无法让刘意感到喜悦,故而这些年已经极少与刘意有过这样的接触。 然而此刻的胡夫人,这位成熟的美妇人就像一朵被甘露灌溉过的花朵,盛开的花朵不再被绿叶所遮蔽,将那垂着露珠的娇艳花朵展露在人前,娇嫩的肌肤呈现粉红色的健康颜色,像是打了蜡一般光彩照人。 不同于胡夫人的娇羞,张机就像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罪恶感,反而饶有兴致地指了指胡夫人的朱唇。 胡夫人一怔,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将头垂得更深了,却被张机强硬地抬起,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就像照顾刚学会吃饭的孩童一般,帮刚刚偷食珍馐的胡夫人抹干净嘴上残留的油渍。 “夫人,以后可要学会自己抹嘴。” 张机揶揄着,手上却十分温柔,轻抚着胡夫人的秀发,为她梳理着有些凌乱的秀发,将两鬓的青丝绾到耳后,一举一动都让胡夫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昔日的李开都不曾给过她的温暖。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只有女子为男子束发,伺候男子穿衣洗漱,何曾有男子为一位女子梳理那三千青丝?纵然是在后世,都未必有多少男子能做到,而体会到这种世间女子也许从未享受过的待遇,胡夫人对张机的感官也渐渐改变着。 胡夫人看着面对面为自己梳理着发丝的男人,他明明是个无耻的淫贼,趁着自己的丈夫不在家而轻薄自己;还是个恶人,只会胁迫自己做些羞耻的事情。 可张机却也是她的恩人,帮助她认清了李开和刘意的真实面孔,让她知晓了自己家破人亡的缘由,还帮自己找到了失散十六年的女儿。尽管其中夹杂着变相的要挟,但说到底张机是为了她而不惜得罪刘意乃至他身后的夜幕来做这一切。 张机还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子,竟然不顾男女尊卑为自己如此束发。 一个人真的能集善与恶于一身么? 还有张机这一身功夫,胡夫人虽然不通武艺,但她见过李开和刘意练习武艺的模样,但哪怕是她这样完全不懂的女子,也能看出张机的武艺远远高于李开和刘意。 张机有这样一身武艺,又为什么要当个白身? 这到底是怎样的男人? 胡夫人目送着张机离去,目光愈发复杂,心中忽然生出去细细了解一番张机过往的念头。 …… 张机离开左司马府的时候,太阳早已坠落了。 遥远的地平线上,就连夕阳也被吞噬得只剩下半个轮廓,天边的夜色来袭,浓郁的云烟笼罩着这座繁华的新郑城。 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但这得看是谁的命。 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无所谓这究竟是不是乱世,反正他们手中掌握着一种可以颠倒阴阳的神奇之物——权势! 只要有了权势,乱世之中也一样可以处处是乐土,处处是仙境,也紫兰轩就是其中一座令人流连忘返的乐土。 不过,张机今晚可没兴趣去紫兰轩,而是回了家。 其实弄玉根本就不需要他来保护,至少目前并不需要。 如果紫女加上卫庄和韩非都护不住一个弄玉,那么流沙也别谈什么拯救韩国的理想了。 紫兰轩内 紫女搀扶着心有余悸的弄玉回了自己的房间,温柔地抚了抚弄玉的脑袋:“我的房间听不到楼下的喧闹声,而且还有安神香,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吧。” 弄玉脸色惨白,往日温婉端庄的佳人此刻竟显得无比虚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紫女姐姐。” 紫女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门内的弄玉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了梳妆台前,褪去了厚重的华服,洗去了脸上的粉彩,摘下了翡翠色的镶白珠发饰,取下翠绿色的雕花镶珠铜簪,放下了那三千烦恼丝。 柔顺的酒红色头发长如瀑布般径直垂下落在腰间,不做妆容的弄玉此刻竟也有一种纯粹的自然之美。只不过,那不施粉黛的脸上却布满了愁容。 今日的刘意独自一人坐在厢房中,叫了几名歌姬陪酒。 没有张机,刘意自然缺少了许多乐趣,也无法向旁人吐露心中的烦闷和不能为外人道的忧愁。喝醉后的刘意又发起了脾气,胡乱打砸着,忽然想起了弄玉腰间的火雨玛瑙。 刘意也不确定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他此前从未多想过,现在想起,不由心头怒火上涌。 他不管胡夫人与弄玉有无关联,他只是想欺辱弄玉,遐想着弄玉是胡夫人的失散多年的女儿,以此发泄心头的怒火。 紫女在和卫庄商议流沙的事宜,没有关注紫兰轩里的情况。弄玉为了不让姐妹们难做,想着刘意总不至于糊涂到敢在紫兰轩胡来,于是抱着琴进入了刘意的厢房。 却没想到刘意竟然真的有胆子在紫兰轩胡来,幸亏紫女及时出现,点了刘意的睡穴,这才将受惊的弄玉从刘意的毒手中解救出来,索性一切还算及时。 但弄玉却着实是被吓到了,所以紫女才会将她安排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可弄玉看着窗外云烟之中的月亮,却根本无心休息,反而是心绪愈发杂乱,浮起了多年来始终潜藏心底的思绪。 她身世伶仃,无依无靠,若非紫兰轩,若没有紫女,或许她只是一个任人欺凌、沦落红尘的普通琴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今天这样被人保护着。 紫女对她如姐如母,她也视紫兰轩为家,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总会思念起自己的家人。哪怕她的脑中根本勾勒不出爹娘的容貌,但她会尽量用最柔和的线条去为他们的肖像作画。 她相信自己的爹娘一定是很温柔的人,绝不是故意丢下自己,而是遇到了危机,不得不与自己分别,否则尚在襁褓中的自己也不会一身是伤了。 她遐想着,自己的父母也许度过了那场危机,也正在不断地寻找着自己。 所以,她想要练琴,将琴弹得如同传说中的琴师旷修、高渐离那般闻名天下,那时候,她的爹娘应该就会注意到她腰间的火雨玛瑙,来找自己团聚。 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已经是韩国第一琴师了,却依旧没有等到自己的爹娘呢? 也许,是自己还不够出名。 也许,他们还没有彻底地摆脱当年的那场危机。 也许,…… 弄玉永远会用最大的善意去为别人考虑,用温柔对待所有人。 所以……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和爹娘团聚。 暖暖的夜风穿过敞开的窗户,吹起了酒红色的两鬓。弄玉抬手轻轻按住自己的鬓角,螓首微仰,明媚的星眸暗含着脉脉秋水,望着那云烟下朦胧的月色,喃喃自语道。 “起风了。” (2617字) 第三十二章:刘意:夫人,张机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午夜时分的紫兰轩依旧是那样喧闹,不过紫兰轩里的歌舞和酒水菜肴暂时却停止了供应,因为现在是歌姬和侍女们轮换的时间。 歌姬和侍女们不可能像这些男人一样兴致勃勃地娱乐一晚上,也是两班倒的,分别负责前半夜和后半夜。 一袭浅绿色裙装的红瑜带着满脸的疲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准备脱下衣裙歇息,但看见自己对面那张空荡荡的床榻后,她忍不住用素手拍向自己雪白光滑的额头。 “真的是累昏头了,我怎么忘记答应弄玉姐姐今晚替她保养那架七弦琴了。” 喃喃自语着,红瑜揉了揉自己有些散乱的秀发,拿着一块锦缎,轻轻擦拭起琴弦。 七弦琴的琴弦的保养最为容易,防潮防晒即可,每隔半月用一次干净的锦缎擦拭便好。不过琴身就要稍稍麻烦些,红瑜又用一块干布沾了些松油,涂抹在琴身上,防止琴身开裂。 红瑜涂抹得很认真,作为与弄玉同寝的好姐妹,她自然要一丝不苟地替自己受惊的妹妹将她最珍视的七弦琴保养好。 只是,她太认真太投入了,全然没有注意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上了她。擦拭完弄玉的七弦琴,红瑜伸直双臂伸了一个懒腰,美好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而舒展。 忽然,房间内的灯火一阵摇曳,一股怪风猛地推开窗户,顺带着吹熄那摇曳的烛火。 红瑜惊恐地看向窗户的位置,将头探出去环顾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当是一阵风而已。但当她关上窗户转身准备歇息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半张丑恶的脸。 惊恐在一瞬间攀上了红瑜的俏脸,但她已经没有机会叫出声来了。 一道剑光闪过,红瑜已经倒在了地上,一道血痕自她的咽喉处延展开,平整而光滑,切断了她的声带,划过了她怀中的七弦琴。 红瑜努力瞪大着一点点开始闭合的眼眸,想看清究竟是什么人要杀自己一个小小侍女,却只看见了那半张鹰嘴面具便彻底失去了聚焦。 翌日,紫兰轩中发生命案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新郑的大街小巷。一时之间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愤慨,更是有不少权贵请求作为司寇的韩非来调查此案。 韩非顶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一封封堆满了桌案的竹简,有些迷茫。 他昨夜回家时遭遇刺杀,要不是一个神秘人相救,还有卫庄的接应,也许他就命丧黄泉了。而卫庄刚打算送他回家,就接到紫兰轩的小厮传来的消息,说紫兰轩中发生命案。 疲惫不堪又惊魂未定的他又跟着卫庄返回紫兰轩,对现场做了一番探查,直到天亮,才在紫兰轩的客房内小憩了两个时辰。 结果,刚回到司寇府衙,他就看到了这一封封请求他尽快彻查案情的竹简。 要不是他确定红瑜只是一个普通侍女,他都要怀疑红瑜是不是哪个权贵的私生女了,竟然引得如此多的权贵的目光。 不过,作为常年放荡花丛的老手,他自然也明白这些权贵的真实想法。 红瑜嘛,在他们眼中不过区区一个侍女,算不得什么,哪怕死得是弄玉,他们也就是感慨一番凶手的辣手摧花,感慨从此韩国再无如此琴师,不过三日便会忘记紫兰轩曾有一个名为弄玉的姑娘。 说到底,他们只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罢了。 紫兰轩背后虽然没有任何权贵的背景,但是神秘的老板娘紫女却将这里经营成了韩国第一歌舞坊,无数想过染指紫兰轩的权贵不知为何,最终都会灰溜溜地收回自己贪婪的手,而这也正是其他权贵们选择紫兰轩的一大理由。 紫兰轩有着雄厚的力量,却又是民间自营,对朝堂内的各方势力保持着近乎绝对的中立,因此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紫兰轩中听歌赏舞,留恋于杯盏和美人膝间,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也不必担心御史的弹劾。 各方势力无论在外如何争斗,在紫兰轩内都会保持和平,绝不会将矛盾带到这个新郑城中惟一的“乐土”。 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个他们眼中绝对中立的地方已经变成对抗姬无夜的大本营。他们只知道有人不守规矩,破坏了这里的和平,在紫兰轩公然杀人,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安全。 这才是他们如此激动的原因! 韩非刚将这一封封竹简阅览完毕,司寇府衙的一名士师便来禀报。 “司寇大人,昨夜左司马刘意在回府途中遭遇刺杀!” 韩非原本的困意顿时消散,他忽然意识到,也许昨夜紫兰轩中的刺杀案并非如此简单,而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弄着诡谲的风云。 新郑,左司马府 一名名手持长戈和盾牌的红衣黑甲亲卫将这座豪华的左司马府围得水泄不通,院墙上站着一名名手持弓弩的韩卒,就连一只飞向左司马府的小鸟都会被利箭无情地穿透,无法进入左司马府内。 大厅内,刘意赤裸着上身,一道狰狞的伤口从他的右胸处斜着延伸至左腹,伤口极深,可见劈出这道伤口之人的狠辣。 刘意拿起桌案上的酒樽,一口烈酒咕咚咕咚地下肚。 “可恶!气煞我也!” 饮下烈酒的刘意越想越气,将酒樽重重砸在桌案上,三脚的青铜酒樽直接被砸断了两个脚,面前的楠木桌案也被砸塌。 “将军,莫要动怒啊,否则伤口会迸裂的!” 一名军医用棉布擦去刘意伤口中渗出的鲜血,劝说道。 刘意凶煞的目光看向军医,一把攥住军医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将军!将军!”军医挣扎着,双脚胡乱地晃动着,面露惊恐。 咚! 攥着军医衣领的手一松,军医摔在地上。但他不敢有任何的埋怨,而是连声感谢着刘意的宽仁,帮他抹上药粉,换上新的绷带。 刘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军医颤颤巍巍的动作,他并没有想杀这名军医,只不过他实在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人敢在这新郑城中,刺杀他这位韩国左司马,姬无夜的心腹! 昨夜,喝得烂醉如泥又被紫女点了睡穴的刘意在亲卫们的搀扶下离开了紫兰轩,意识朦胧的他刚准备上马车,一把锋利的长剑便割开了他身旁两名亲卫的喉咙,并且斜斩着向他挥出利剑。 刘意的军功虽然有水分,但他毕竟是能让姬无夜看重的心腹,可不止会些阴谋诡计,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近在咫尺的危机在一瞬间驱散了他的醉意,多年来在战争中培养出来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地向后仰去。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救了他一命。 那本该将他斜斩成两段的凌厉一剑只是切开了他的皮肉,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而后,重伤的刘意被亲卫们抬上了马车,送回了左司马府。刘意的心腹也立刻召集了城外那归刘意统帅的大军,并在姬无夜的首肯下调集重兵进城保护刘意的安全。 说起来,他能活命,还要感谢一个人。 若非张机近日提醒他新郑城内似乎不太平,让他带上亲卫出门,否则他未必能从那名刺客的手中活下来。 当时那名蒙住了脸的刺客武艺一击不成,原本是打算再补上一剑的。可因为自己带来的亲卫们手持利剑拼死拦截,拖到了手持长戈的城防军们的到来,面对如此多的城防军,刺客恨恨地看了刘意一眼,选择了撤退。 刘意正在心中感激着张机呢,忽然府外的韩卒进来禀报,说张机带着一车名贵药材来探望他。 闻言,刘意也不禁有些感动。 他被刺杀的消息应该刚刚才传出去,而张机立刻便上门来探望,这真是…… “张机,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3018字) …………………………………………………………………………………………………………………………………………………………… ps1:司寇的属官称为“刑官”,包括小司寇,中大夫二人。士师,下大夫四人。乡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主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ps2:更新晚了,但我也很无奈…… 我应该是感染了……昨天谈的客户今天阳了,然后公司董事长也阳了,昨天在场的好多领导都阳了……然后下午的时候我忽然就感觉头晕,四肢乏力,晚上回到家立刻去做了单管核酸,目前还没出结果。但是现在已经开始肌肉酸痛了,敲键盘都感觉越来越困难了……这一系列症状,貌似就是感染初期的表现…… 接下来的更新,我尽量保持日更五千的状态吧,但是也说不准,毕竟谁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感染,也不知道我感染后的症状会有多严重,希望大家能谅解作者的困难吧…… 第三十三章:嫂子,我想吃饺子了 胡夫人看着刘意如此激动,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张机究竟是何人,竟然能与向来残暴嗜杀的刘意称兄道弟,莫非也是个同样暴戾的武夫? 一想到来者可能也是个凶戾之徒,胡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厌恶。 “夫君,既然有贵客登门,妾便先下去嘱咐庖厨做些佳肴款待贵客。” 胡夫人虽然不爱刘意,现在心中也恨透了刘意,但还是保持着克制,压制着内心的仇恨,在表面上做一个温顺有礼的妻子,并且用这样的行为来回避许多她不愿意面对更没有必要面对的事情。 平日里,刘意宠爱胡夫人,再加上他也知道胡夫人性子清冷,不喜见外客,所以会顺着胡夫人的想法,让她回后宅安歇。 但今天,刘意却没有顺着她的想法,而是一脸正色地摇着头。 “不可!” “张机此人虽年轻,但身份地位……绝不是攀附权贵。而且,他待人诚恳,此次若非他建议我带上亲卫出门,也许为夫昨日就死在那刺客手中了。”刘意抬起双臂,一旁的侍女将一边宽容的薄衫套在他健硕的身躯上,“更何况,他乃是我兄弟。” 刘意话里的意思就是,张机和他关系很铁,他很感激张机,所以胡夫人必须陪着一起招待张机这位贵客,才能显示出刘意对张机的尊重。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喊上胡夫人,这就涉及到礼法问题了。 春秋战国时期,女子并不需要如同后世那样深居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练习女工。 这个时代的女子在成婚前是十分自由的,就比如当年乐毅带领五国联军攻破齐国七十二城,齐湣王出逃莒城,被楚国将领淖齿所杀。齐湣王之子田法章改名换姓,在莒城太史敫家中做佣人。太史敫的女儿觉得田法章状貌奇伟,认为绝非平常之人,因而很喜欢他,对他很好,经常偷来衣食给他,甚至与田法章私通。后来,田法章继位,史称齐襄王,立太史敫之女为王后,史称君王后。 这就足以说明战国时期的女子自由程度,可不是后来的那些不让女子见客的朝代。 女子成婚后,虽然会有一些束缚,但也并不严苛。 而刘意让胡夫人一起接待客人,则是一种礼节性的表示,便如同后世的登堂拜母。 春秋战国时期,虽然妻子也不常会陪同自己的丈夫一起接待客人,但并非是不允许。相反,让妻子陪同丈夫一起接待客人则可以表示对客人的亲近和尊重。而且这个妻子,并不只是指正妻,妾室亦然。 不过,刘意让胡夫人陪同接待张机,不只是因为张机的建议救了他一命,更多的是出于想与张机亲近,进一步加深彼此的关系。 这次刺杀事件的刺客身份他虽然不清楚,但,他已经有了些猜测。 首先排除的便是他国刺杀的可能性,他虽然是左司马,但麾下也就万余韩卒,刺杀他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其次排除了姬无夜,否则姬无夜也不会同意他调集如此重兵来守卫自己的府邸了。 再然后排除了韩王、太子、韩相张开地、四公子韩宇等人,如果他们有这样的力量,还需要刺杀自己么? 最后,流沙也被他排除了。 同样的道理,他虽然是姬无夜的心腹,但还不值得派出杀手来杀他。 刘意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对付是为了多年前被他藏起来的火雨山庄宝藏来刺杀他。 可当年应该没有知情者了,就连姬无夜都不知道。 不过,如果真的是因为宝藏的缘故,那么刘意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了。 不仅是刺客武艺高强,更是因为一旦姬无夜得知此事,必然会暴怒,势必将他千刀万剐。 所以,他必须找一条退路,而这条退路也就是张机。 刘意想加快与张机的关系进展,所以就让胡夫人出来陪同他接待张机,以示亲近。 “兄长,兄长伤势如何了!” 张机两步并做一步跑进正厅,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一旁的管家想拦下张机,因为这是极为失礼的行为,却被刘意拦住。 张机出身贵胄,怎么可能是不知礼的人。知礼而违礼,这是因为张机发自内心地担忧他这个兄长啊! 他被刺杀后,就连姬无夜都只是问了句会不会伤及性命便不再过问,更没有送什么东西。 人啊,就怕对比。 张机如此担忧他的安危,还带来了整整一车的名贵药材,这不由更加令刘意感慨。 张机是个实诚人啊! 刘意高兴地抓着张机的手臂,让他不必讲究那些繁琐的礼节,拉着他入席。 一旁的胡夫人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一副端庄有礼的模样。 不过,此刻的胡夫人内心却已是翻江倒海,目瞪口呆地看着和刘意看上去十分亲密的张机。 他……他怎会和刘意如此亲近! 胡夫人本来以为,经过了几天的琢磨,自己对张机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可马上便又一次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张机。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张机绝对是个“坏”人。 明面上与刘意称兄道弟,背地里却勾引调戏大嫂! 不过,明明是张机的错,胡夫人却低垂着螓首,尽量避免与张机的视线接触。 她现在一看见张机,脑中就会不自觉地回忆起那头吞食……的场面,那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在脑中久久无法散去。 “贤弟啊,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刘意指着身旁的胡夫人道:“这是你嫂子,胡氏。” “张机见过胡夫人。” 张机俯身下拜,行了一礼,却被刘意中途打断。 “我是一介武夫,不讲这么多破规矩,叫什么胡夫人,拜什么?”刘意摆了摆手,有些不快地说道,“就叫嫂子就好,也不用行什么大礼,太见外了!” 张机顿时明了,对着胡夫人微微拱手。 “见过嫂子。” 张机暗暗地对着胡夫人炸了眨眼,眼中满是调笑之意,刻意拖长了“嫂子”这两个字的音调。 “见过叔叔。” 胡夫人也暗暗地剐了张机一眼,行了一礼。 刘意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张机与胡夫人的小动作,只是觉得今天的胡夫人格外听话。 毕竟以往自己哪怕希望胡夫人来接待客人,胡夫人也往往就是与客人点点头,便不发一言,直到自己让她退下回到后宅的时候,才会起身拜别客人。 觉得胡夫人今天很给他面子的刘意,原本因为被刺杀而不快的心情也缓和了几分,浑圆的脸上充满了笑意,食欲也好了不少。 张机暗暗轻笑,嘴上劝着刘意:“兄长,你有伤在身,岂能饮酒!” 说着,张机再一次做出失礼的行为,起身越过席位,抢夺刘意手中的酒樽。 但刘意这种酒鬼,你越是不让他喝,他便越是要喝。 “兄长,这是最后一樽了!” “一定一定!” “好吧,兄长,这真的是最后一樽了,你不可再饮了!” “好好好,这真的是最后一樽!” “兄长,再饮你便醉了!” “胡说,为兄海量,岂会喝醉!” “与人交往不可谄媚,兄长最多只能再喝十樽,岂是海量?还是莫要喝了。” “胡说八道!为兄还能喝二十樽!” 张机明面上一直在劝刘意少饮酒,但却不断地激刘意饮酒,而且越喝越多,直到喝成了小趴菜,脸通红通红的,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一旁浅尝佳肴的胡夫人微微愣神,明明张机一直在劝阻,刘意怎么反而更快喝醉了? 而且看这模样,醉得很厉害。 正厅内,胡夫人看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的张机,内心不免有些惶惶不安。 因为刚遭遇刺杀的缘故,所以摆宴的时候,刘意下令封闭门窗,再派亲卫在外围守候,以防止刺客偷袭。所以此刻正厅内只有刘意、张机与胡夫人三人,可此刻刘意却醉得跟头死猪一样,只留下清醒的孤男寡女。 张机微笑着走上前,推了推刘意,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确定刘意是真的醉了,便肆无忌惮起来。 “嫂子,我想吃饺子了。” 张机玩味地看着惴惴不安的胡夫人,一把抱起了胡夫人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原本二人因为一些亲密接触,胡夫人已经适应了张机的无礼行为,但前提是只有他们二人在场。 谁知张机竟然堂而皇之地打上门来,当着刘意的面和自己“眉目传情”。此刻竟然还在刘意酒醉后对自己动手动脚。 “别……别这样,我夫……刘意还在。” 胡夫人轻推着张机的胸膛,声音有些怯懦,声音中充满了紧张的情绪。 “这不是更好么?”张机不老实的手攀上了胡夫人的腰肢,“难道夫人不觉得这很刺激么?” 胡夫人咬着牙,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刘意,生怕刘意会醒来。 “小贼,快松开,要是刘意醒了,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哦?”张机反而将胡夫人抱得更紧了,揶揄道,“夫人这是在关心我?” 胡夫人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张机,但却拗不过张机的缠绕,面颊微红。 “夫人,这就害羞了?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无论时间和场合,为我吞食三次和亲吻我三次。” 张机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腰带,昂首挺胸的小张机气势汹汹地看着胡夫人,一脸地傲然。 没来由的,胡夫人虽然觉得荒唐,但脑中闪过当年断发三郎屠灭她全家的场景,心中涌上一股恨意,低下了头,吞食起了这道作为宴席压轴菜的美味佳肴。 “对,夫人,就是这样。” 张机捧着胡夫人的螓首,刻意地靠近了刘意,咂舌声就在刘意的耳旁响起。 强烈的背德感和担心被刘意撞破的紧张感让胡夫人加快了速度,希望早点结束这道宴席的压轴菜,但也得到了异样的畅快之感。 就在宴席即将结束之际,张机忽然鬼使神差地说道:“夫人,这次可别忘记擦嘴哦~” (3342字) 半夜发的那一更被404了,在修改申请解禁 大家慢慢等吧,在修改,老样子,想看看原版和到时候放出来的新版区别的,晚点可以加群看看。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半夜发的那一更被404了,在修改申请解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墨鸦与红鸮 还没码完,因为感染身体难受,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但不小心睡过头……为了全勤先发出来,等会改 希望大家谅解qaq …… 当胡夫人喊来亲卫将刘意抬进内院的时候,那些亲卫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惊异,不由连连侧目看向张机。 当了刘意亲卫多年的他们,自然是知道刘意的脾气的。 刘意向来是酒量不怎么样,却偏偏爱喝。 而以刘意惜命的程度,再加之刚经历了刺杀事件的刘意原本应该已经将戒备提升至最高,绝不应该出现与外人饮酒饮至大醉这样危险的情况。 可今日,刘意还是喝醉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刘意相当信任张机。 能担任亲卫的人,都不是蠢人。 亲卫可不是只要有一把子力气,武艺比常人高出几许,就能担任的。 能担任亲卫的,大多不会是平民百姓出身。这些人,大部分是世代从军的中下级军官家庭出身。 也许很多人会疑惑,找亲卫,为什么要嫌弃平民百姓而非要找那些出身还不错的人? 首先,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人不需要操心耕田生产,他们往往是世代从军,以武为生,武艺大多要比那些平民百姓出身的人强得多。 毕竟这是一个知识仍旧被垄断的时代,想要学习,没有拜师诸子百家,便只能依靠家学。一卷竹简的价格足以令大部分普通百姓望而生却,若没有些门道,是根本不可能得到学习文字的机会,更遑论武学和兵法之类。 一个大字不识只有个把力气的莽夫当亲卫,和一个识字,武艺不俗甚至可能还多少学过些许兵法,得到过家中从军的长辈的教育的亲卫,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此外,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 这些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亲卫,首先在生活上是不会有任何困难的,无须为生活发愁。他们从军的目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兴盛和更多的财富,不会鼠目寸光到为了些许的财帛而背叛自己的保护对象的这种给家族抹黑的事情。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和政治有关。 那些中下级军官出身的亲卫在刘意麾下,那么那些中下级军官势必会效忠刘意,可以加深他们对刘意的支持,并培养刘意与这些“二代”们的关系,同时也相当于变相的人质,让这些军官不会生出逆乱之心。 而这些人之中,刘意会再进行一些筛选,将一些不知道察言观色,不懂得做人分寸的蠢货踢走。 今天刘意让自己最心爱的夫人亲自出来招待张机,又光明正大地在张机面前喝得酩酊大醉,让这些亲卫也记住了他,绝不会出现那些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里某些高官的亲卫狗眼看人低得罪了身为高官朋友的主角,然后被高官打断腿扔出去的剧情。当胡夫人喊来亲卫将刘意抬进内院的时候,那些亲卫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惊异,不由连连侧目看向张机。 当了刘意亲卫多年的他们,自然是知道刘意的脾气的。 刘意向来是酒量不怎么样,却偏偏爱喝。 而以刘意惜命的程度,再加之刚经历了刺杀事件的刘意原本应该已经将戒备提升至最高,绝不应该出现与外人饮酒饮至大醉这样危险的情况。 可今日,刘意还是喝醉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刘意相当信任张机。 能担任亲卫的人,都不是蠢人。 亲卫可不是只要有一把子力气,武艺比常人高出几许,就能担任的。 能担任亲卫的,大多不会是平民百姓出身。这些人,大部分是世代从军的中下级军官家庭出身。 也许很多人会疑惑,找亲卫,为什么要嫌弃平民百姓而非要找那些出身还不错的人? 首先,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人不需要操心耕田生产,他们往往是世代从军,以武为生,武艺大多要比那些平民百姓出身的人强得多。 毕竟这是一个知识仍旧被垄断的时代,想要学习,没有拜师诸子百家,便只能依靠家学。一卷竹简的价格足以令大部分普通百姓望而生却,若没有些门道,是根本不可能得到学习文字的机会,更遑论武学和兵法之类。 一个大字不识只有个把力气的莽夫当亲卫,和一个识字,武艺不俗甚至可能还多少学过些许兵法,得到过家中从军的长辈的教育的亲卫,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此外,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 这些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亲卫,首先在生活上是不会有任何困难的,无须为生活发愁。他们从军的目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兴盛和更多的财富,不会鼠目寸光到为了些许的财帛而背叛自己的保护对象的这种给家族抹黑的事情。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和政治有关。 那些中下级军官出身的亲卫在刘意麾下,那么那些中下级军官势必会效忠刘意,可以加深他们对刘意的支持,并培养刘意与这些“二代”们的关系,同时也相当于变相的人质,让这些军官不会生出逆乱之心。 而这些人之中,刘意会再进行一些筛选,将一些不知道察言观色,不懂得做人分寸的蠢货踢走。 今天刘意让自己最心爱的夫人亲自出来招待张机,又光明正大地在张机面前喝得酩酊大醉,让这些亲卫也记住了他,绝不会出现那些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里某些高官的亲卫狗眼看人低得罪了身为高官朋友的主角,然后被高官打断腿扔出去的剧情。 一个大字不识只有个把力气的莽夫当亲卫,和一个识字,武艺不俗甚至可能还多少学过些许兵法,得到过家中从军的长辈的教育的亲卫,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此外,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 这些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亲卫,首先在生活上是不会有任何困难的,无须为生活发愁。他们从军的目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兴盛和更多的财富,不会鼠目寸光到为了些许的财帛而背叛自己的保护对象的这种给家族抹黑的事情。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和政治有关。 那些中下级军官出身的亲卫在刘意麾下,那么那些中下级军官势必会效忠刘意,可以加深他们对刘意的支持,并培养刘意与这些“二代”们的关系,同时也相当于变相的人质,让这些军官不会生出逆乱之心。 而这些人之中,刘意会再进行一些筛选,将一些不知道察言观色,不懂得做人分寸的蠢货踢走。 今天刘意让自己最心爱的夫人亲自出来招待张机,又光明正大地在张机面前喝得酩酊大醉,让这些亲卫也记住了他,绝不会出现那些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里某些高官的亲卫狗眼看人低得罪了身为高官朋友的主角,然后被高官打断腿扔出去的剧情。 第三十五章:鲁迅:唯有好色之徒才能明白好色之徒真正喜欢什么! 夜色又一次悄然落下,新郑的东城作为城内享乐之所的集中之地,自然依旧是灯火璀然,人声鼎沸。歌舞声夹杂着各种乐器的演奏声,还有那蚀骨销魂的娇笑声,形成了这座韩国都城内独有的靡靡之音。 尽管出了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但紫兰轩内仍旧是一片喧闹。 宽敞的正厅内灯火辉煌,乐师们坐在两边频频吹奏。 四周是一排排雅阁,里面坐满了穿着华服的男人,有的年轻气盛,有的老态龙钟,但无论年岁与衣着,所有人都是一副陶醉享受的模样。那些化着浓妆的娇媚女子或是仰坐在他们的怀中,或是为他们捏背捶肩,轻若柳条的双手每每端起酒樽,脸上总不忘带上娇滴滴的笑。 不过,这些男人的目光却不在身旁的女子身上,他们搂着这些娇媚的女子,看向正厅中央的莲台。 莲台是一座浅浅的水池,有一座小小的喷泉在里面喷洒着清水。水池中种植着莲花,但此刻似乎还未到莲花开放的时节,只是空有绿意盎然的莲叶,并无盛开的莲花。 当然,紫兰轩内的宾客们并不在意这件事,他们自然不可能是来紫兰轩内欣赏这些莲花的,而是在欣赏那些更加娇艳欲滴的“花”。 不过,罕见的,所有宾客都将目光投向了这座莲台。 因为,莲台上正站着几名年轻的女子,她们穿着一袭淡雅绢素的白色衣裙,赤着一双莲足,踩在莲台中的莲叶间,仿佛她们才是这莲台上真正盛开的莲花。 他们本就出身权贵,各种娇媚的女子都曾见过,更何况他们还是紫兰轩的常客。偶然见到这些打扮清纯的少女,他们倒也觉得换种风格也有别样的滋味。 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些山野小菜,却更令人食欲大开。 这些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踩在莲台上翩翩起舞,那小型喷泉中喷出的清水落入莲台中,溅起的水花悉数落在了这些女子身上,打湿了她们身上的白色衣裙。 沾了水的白色衣裙紧紧地贴在这些女子的娇躯之上,将她们窈窕的曲线完美地展现在了宾客们的面前,那因为沾了水而半透明的薄纱衣裙也透映出了少女们美好的娇躯。 莲花本是清纯之花,可眼前这些“莲花”穿着白色衣裙的清纯少女们明明举手投足间却是端庄和素雅,却忽然给人一种媚态尽生的感觉,清纯与娇媚竟能同时出现在这些少女的身上,再加上那那种极致的反差感,不由令人“食欲大开”。 而且看着那由于衣裙被打湿而半露半隐在衣裙下的雪白肌肤,宾客们愈发感觉有些把持不住。 坦诚相待未必有半隐半露更能撩拨人心,不少出身华贵的宾客竟然不顾身份与形象,从雅阁中走出,来到莲台旁观赏舞蹈,任由这些女子跳舞时踢出的水花溅落在他们昂贵的华服之上,却没有人产生半点反感。 相反,还有人会忍不住低下头将鼻尖贴向自己被溅到水渍的衣角,嗅着那带有少女足香气息的水花。 而由于紫兰轩内的这别开生面的风格,原本因为左司马刘意在紫兰轩外遇刺一事而生意变得有些惨淡的紫兰轩竟再度生意火爆,宾客们哪怕是冒着风险也愿意来此一游,紫兰轩甚至拥有了远超往日的客流量。 那些贵客和商贾们都不由暗暗佩服起紫女这位紫兰轩的老板娘的手段,举手投足间便化解了这场刺杀案给紫兰轩带来的危机。难怪紫兰轩在新郑立足多年,却无任何人能望其项背。 紫兰轩的顶层,一间豪华的房间内 一只酒壶静静地躺在一只火炉上,酒壶内的酒水已经烧好,滚滚的酒水打在酒壶的壶壁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一只有着粉红色指甲的纤纤玉手朝着火焰上撒了几颗粉末,跳动的焰火便慢慢地熄了下去。 那只手又拿起一只木勺,将壶中的热酒盛到一只青玉方杯中,而后从桌上的镶花竹篮中捏起几片花瓣,轻轻地撒在酒杯中,温热的酒香和淡淡的花香混合在一起,闻起来有一种悠远而舒心的醇韵。 酒已烧好,女子轻轻捧着酒杯,紫衣紫发,体态婀娜,起身走向那扇绘着山水流云的屏风。 屏风是檀木所雕,纹路清晰,彰显富贵。 借着屋里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见上面映着一个人的侧影,这道侧影正低头翻阅着一封竹简。 “张机先生,酒已温好。” 女子端着手中的酒杯,酒杯内荡起的波纹已然平静,倒映出那张成熟而妩媚的脸。 张机接过酒杯,将鼻尖凑近杯口,酒香染鼻,淡淡的桃花香气钻入鼻尖,清香而不浓重的花香让人感到舒心,不自觉地松弛了僵硬的肌肉,放开了某些暗暗的戒备。 浅尝一口,桃花的甘冽随着火炉的烧煮而深入了醇香的酒水之中,清澄而香甜,入喉滑润,入腹火热,酒劲柔弱,这还未对外开售的桃花酿绝对会受到那些文人雅士的推崇和喜爱。 “紫女姑娘的酿酒手艺,真是精湛。三晋之地,恐怕无人是姑娘的对手。”张机由衷地赞叹道。 “我不过是小小一间歌舞坊的老板娘,可不敢妄称三晋第一。”紫女轻轻一笑,缓缓地舒展开淡紫色的秀眉,美眸中流转着荧光看向张机,“倒是先生,只是靠着一件白色衣裙便扭转了紫兰轩的困顿,颇有陶朱之风。” 这整整半月,因为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那些权贵们也有些兔死狐悲地担心起了自身的安全,近期内不愿来紫兰轩。而姬无夜似乎有意调遣城防军来到紫兰轩附近进行巡视,美其名曰小心防卫,但凶神恶煞的士兵却经常会以行迹可疑为由,抓捕那些想来紫兰轩游玩的商贾和士子,最终让他们望而却步,所以这半个月来几乎没有客人上门。 紫兰轩虽然因为紫女经营有方而积累了丰厚的财富,但也有着这样一群数量庞大的姐妹们需要供养,所以整整半个月几乎没有客人,已经对紫兰轩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 而张机就在这个时候以出资入股为由,来到了紫兰轩中,并出了几个振兴紫兰轩生意的主意。 毕竟,同样作为好色之徒,张机有着后世的那些见识和经验,比起紫女更清楚该怎么抓住好色之徒的心。 清纯与娇媚带来的反差感,因衣裙湿透而半隐半露的雪白肌肤,这些不过是张机出的主意之一,或者说只是张机准备的制服诱惑中的其中一种制服而已。 不过,张机掺和进紫兰轩的生意倒也不是又想和韩非合作什么的,只是因为张机发现失去了“剿匪”这一来钱快、收益高的赚钱手段,再加之先前曾拜托罗网帮自己购买的东西,自己的钱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瘪。 节流张机是做不到了,所以只能开源。 “一位鲁姓先生曾言:唯有好色之徒才能明白好色之徒真正喜欢什么。”张机笑着将杯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对于紫女的夸赞不置可否,笑道:“所以,这倒也不算什么。不过紫女姑娘将我比作陶朱之流,实在是有些不敢接受。毕竟陶朱公虽然富甲一方,却是不得不远离庙堂隐遁江湖,我还年轻,也许将来也可寻一明君,挥斥方遒。” 紫女听到张机的话,面色一动。 听起来,张机似乎已有意涉入朝堂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打算涉入哪一国的朝堂,寻哪一位明君了。 张机似乎觉得自己失言了,转移起了话题:“说起来,紫女姑娘当初曾答应我与弄玉姑娘相见之事,近来莫非是紫兰轩生意太过红火,以至于紫女姑娘都忙忘了?” 紫女目光流转,她的确是故意装作忘记了这件事。 弄玉不仅是紫兰轩头号琴姬,更是紫女亲自抚养大的姐妹。 而前段时间,红瑜死在了弄玉的房间。 根据韩非的分析,和弄玉同在一间房安寝的红瑜是意外替弄玉挡了一刀,杀手的目标应该是原本在这个时候保养那架七弦琴的弄玉。 只是弄玉那晚因为左司马刘意的惊吓而在紫女房间休息,并且拜托红瑜替她保养七弦琴,因而凶手将红瑜错当成了弄玉杀死。 纵然韩非有经天纬地之才,面对这种无头无尾的案件,自然也是毫无头绪,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想要杀死弄玉。 所以,紫女只能将弄玉保护起来,不让弄玉再出面演奏琴曲。而且还在自己的房间多安置一张床榻,让弄玉与自己同寝,亲自保护起了弄玉的安全。 也正是因为弄玉面临着未知的危险,紫女才不断拖延着张机与弄玉的相见,想确定张机见弄玉的目的。 但无论紫女如何询问,张机却始终表示,自己只是想当面听弄玉演奏一曲。 没有办法,紫女也只能履行自己的承诺,于是顺着张机给她的台阶接话:“是啊,托先生之才,近来事务繁忙,故而忘却。” “不过,今日或可满足先生的愿望。”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拉开。 “姐姐,我准备好了。” (3262字) …………………………………………………………………………………………………………………………………………………………… ps:一夜没睡……唉,一觉醒来又开始头疼了,疼得睡不着,索性就在床上码字。只是头疼外加肌肉酸痛四肢乏力,导致码字效率十分低下,四个多小时才码出三千多字。 希望大家尽量照顾好自己,避免变成我这样痛苦的小阳人吧…… 第三十六章: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产生太多的好奇心 空灵软糯的声音牵动了张机的视线,侧目看去,那是一个身穿橘色长裙的琴姬,怀抱着一架精美的七弦琴。 夏日的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爽。长发轻轻舞动,妆容浅淡,目光柔和,橘色的长裙被那凉爽的微风轻轻掀起一角,一股超脱世俗的仙灵之气从琴姬的身上透出,不由令张机连连侧目。 “弄玉,这位就是张机先生了。” 紫女见到弄玉,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就在隔壁,如果有事情,唤一声便好。” “记住,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产生太多的好奇心。” 弄玉轻点螓首,脸颊有些微红。抱着那架七弦琴走到张机的对面,独自面对着她时常听紫女、韩非等人提起的这个男人。 她自然知道紫女最后那句刻意压低声音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只是纯粹对张机这个人感到好奇而已,并没有夹杂任何其他情感。 任谁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一次次传入耳中,总会产生些许好奇,尤其是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流沙众人的口中。 流沙时常会在紫兰轩内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弄玉作为与紫女关系最好的姐妹,自然是不需要防备的,一些需要信得过的人来做的小事也被紫女交给了弄玉,因而弄玉时常听见流沙众人提起张机这个名字。 在她的紫女姐姐口中,张机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他像一片沼泽,永远看不透他的水有多深。 在弄玉的眼中,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多少人比她的这位紫女姐姐还要神秘,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在她的面前被称为神秘莫测。但既然紫女都这么说,想来这位张机先生也许真的是个连紫女也看不透的人。 而在那位堪破了鬼兵劫饷案后担任起司寇一职的韩非公子口中,张机也许会是一位经世大才。 弄玉当时也不理解,作为昔日享誉韩国的天才,韩非既然认可张机是一位大才,为什么又要用也许两个字。 而后弄玉又在张良那里得到了关于张机的评价。 “明哲保身,势利之徒。” 弄玉读《诗经》,知道“明哲保身”一词的由来。 《诗经·大雅·烝民》有言: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这个词是褒义的,意思是明智的人不参与可能危及自身的事,但从张良那恨恨的神情看来,似乎并不是真的在夸赞张机。因为紧接着的评价便是势利之徒一词,也看出了张良对张机的鄙薄。 势利者,追逐权利之人也。(没打错,势利指的是权势和财利) 张良是在暗讽张机看似是明哲保身,实际上只是觉得回报不够丰厚,并非是真正明智到不参与这些危险的事情。 同一个人,在三个人眼中出现在优、劣、中三种评价,这不由令弄玉对这个名叫张机的男人产生了些好奇,他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才能让流沙的众人对他如此评价。 至于为什么弄玉似乎遗忘了流沙第四名成员的评价,那是因为在卫庄的眼中,世人只分两种。 一种名为弱者,另一种则名为盖聂。 所以,卫庄的“弱者”评价被弄玉自动过滤。 对张机充满好奇的弄玉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放荡不拘礼节的坐姿像极了九公子韩非,俊秀的面庞也为他在弄玉心中的印象分提升了几分。 美眸之中流光转动,那一双澄清透彻的眼睛与另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在弄玉打量张机的时候,张机也在打量着这位因掺和进流沙和姬无夜之间争斗而在最美好的年华逝去的可怜女子。 甚少与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弄玉在于张机对视后,不由有些害羞,脸上浮现出一抹酡红,心脏砰砰地跳动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偷看被张机发现而如此,还是因为意识到张机也在打量她而害羞。 不过,毕竟是紫兰轩的头牌琴姬。尽管没有和韩非、卫庄、张良以外的男子近距离接触的经验,但弄玉很快便着手调整起了自己的状态。 素白洁净的玉手攀上了琴身,而就在她触碰到琴身的那一刻,弄玉仿佛就在一瞬之间完成了从轻灵的少女到端庄的大家闺秀这一身份的转变。 只不过,弄玉并没有立刻开始演奏,而是注视起这架七弦琴,眼神之中流露出浓重的悲戚。 张机也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看着面露哀伤的弄玉,注意到了这架七弦琴。 对于琴师来说,一架琴的好坏影响着他演奏出的音乐的好坏,亦如一柄剑对于一名剑客的重要性。 可弄玉抱来的这架七弦琴却是一把有破碎的琴,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剑痕,琴身上还残余着一片黑色的墨点。只不过,那并不是墨点,张机从中嗅出了淡淡的血腥气,那是鲜血凝结而成的黑点,严重破坏了这架琴的美感。 这样破损后经过修补的琴,或多或少会对演奏产生一些影响,但弄玉却依旧选择了这架七弦琴。 弄玉闭上了双目,玉手拂过那七根琴弦,指尖轻慢、微微用力,似乎是在感受着这触及心灵的冰凉之感。 这琴用的是百年的桐木作为琴身、以蚕丝揉弦制成,是紫女在她第一次学琴时送给她的礼物,是她最喜欢的一架琴。 她的手从琴身上的剑痕,拂过血迹,眼角隐隐有晶莹闪过。 她用这琴,早已不单单是喜好了。 更因为这上面沾着与她朝夕相处的好姐妹的血,残余着一个会被世人逐渐淡忘、名为红瑜的姐妹留在这残酷的人世间最后的痕迹。 “呼。” 弄玉檀口微张,轻吐浊气,对着张机淡淡一笑,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 十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攀上了这架七弦琴,当她的手按在琴弦上的时候,无论是何种境遇,她的心都会变得十分宁静。 弄玉的气息逐渐平稳,那一双星眸缓缓闭合,一首熟悉的乐谱出现在脑海中,宫商角徵羽,跳动的音符穿梭在那柔弱却又无比刚强的指尖。她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缓缓呼吸着。 忽然,手指用力一拨,琴音顿出云外,好似一波惊天的巨浪,吹散了天边沉浮不定的云雾,惊动了张机的心。 入耳的琴声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的心灵仿佛被琴声净化,不再是充斥着各种欲望,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空荡的心灵宛如一片没有波纹的平静湖面。 琴声戛然而止,那仿佛能将整座新郑城都淹没的巨浪瞬间消散,但张机的目光却变得有些空洞和呆滞。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弄玉纤细的手指又开始在琴弦上舞动,动听的音律接二连三地传出来,声声入耳,如同深山幽谷中倾泻而下的山泉,空灵绝响,情真意切,仿佛在诉说着曾经与友人同游的喜悦之情。 忽然,那张白皙的俏脸上透出一种隔绝尘世般的宁静与平淡,琴音充满了整间房间,张机撤去了心防,任由自己沉浸在了弄玉用琴音营造出的幻境之中。 他的眼前是一片森林,眼前是遍地的青草与雪白的蒲公英,微风迎面而来,吹散了蒲公英的花冠,缠缠绵绵地飘向自己。 张机缓缓走到湖边,平静水面眠到盯着青翠的山色,水天相接处,一只白鹭振翅飞过,划出一层层连续不断的波纹。 这美丽的景致让人不自觉放空了心灵,却又让人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竟唯有他一人迎风而立,欣赏着这良辰美景,心中不免涌上一股寂寥之情。 张机回忆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种明明身处人世却又找不到同类的孤寂之情…… 琴声缓缓而停,一切恢复平静。 张机伸手拂过眼角,却依旧慢了一拍,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落下。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张机的声音有些沙哑,幽幽一叹,“《沧海珠泪》,果然曲如其名。” “乐曲凄婉伤感,却又不乏暖意,似乎蕴含了不少悲伤的往事,不想弄玉姑娘的心中也有着诸多的悲戚。” 听得张机的话语,弄玉的手下意识地握住系在腰带上的那颗红色玉石,脸上的哀伤之色愈发浓重,紧咬着嘴唇道:“先生明鉴,弄玉自幼学琴,弹奏之际,难免心生所往……” 张机看着双目微红的弄玉,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巾,轻轻拭去弄玉眼角的晶莹泪珠。 柔软光滑的丝巾拂过弄玉的眼角,,弄玉忽然反应过来张机的动作似乎有些轻薄,惊呼一声想躲开了张机的手,却发觉张机已然替她拭去了眼角泪水,娇羞的酡红色再一次攀上了那张素白洁净的精致面容。 (3210字) …………………………………………………………………………………………………………………………………………………………… ps:很幸运,推荐晋级了,周日零点开始就是第二轮推荐了,而且追读也到达了一千,这都是读者老爷们的功劳啊,在作者菌感染新冠更新不稳、码字质量也一般的情况下依旧不离不弃保持追读,实在是让作者菌感动。 所以,为了感谢大家,再次加了一下更,今天保持了六千字的更新。 希望大家能继续不离不弃,帮着这卑微的作者菌继续晋级下周的推荐,届时作者菌会继续加更的。 第三十七章:焰灵姬的踩踏(求追读!) 张机走了,他并没有如同无数读者老爷们想象的那样去继续撩拨弄玉,或是以胡夫人的下落来胁迫弄玉做些什么,这些对付胡夫人还行,但对于弄玉,只会适得其反。 弄玉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作为前任韩国右司马李开和火雨公丈夫胡夫人的女儿,她继承了母亲胡夫人温婉端庄的同时,也继承了李开的英烈。 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子,一个遗世独立、不惹尘埃的琴姬,在这紫兰轩中弹奏着自己想弹奏的乐曲,享受着慕名而来的宾客们的赞誉,但她也可以化身暗夜中的舞者,用手中的利刃夺取他人的性命,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这就是弄玉。 所以,张机并不急着和弄玉增进关系。 但身为第一个与弄玉有过亲密接触的男子,他已经在弄玉的心中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再加上如今的他成为了紫兰轩的股东,基本上可以自由与弄玉接触,已经拥有着常人难以得到的巨大优势。 而且,这几日张机显然也无暇顾及弄玉的事情,因为他的后院起火了。 张机府邸 自从张机与弄玉见面已经过去了数日,而后张机便再没有离开过府邸,无论是左司马府还是紫兰轩,他都没有再去。 焰灵姬最近似乎耐心不足了,她已经跟着张机在新郑待了月余,却始终没有探查到半分有关天泽的消息。 她跟在张机的身边,看见他提前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出一个又一个的布置,但却始终没有涉及到天泽,就好像张机从不知道世间有天泽这个人一样。 而驱尸魔、百毒王和无双鬼都已经有些开始失去耐心了,毕竟他们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留在新郑寻找天泽的下落,自然不希望无功而返。 于是,这个任务便只能交给焰灵姬来做。 因此无论他去哪,焰灵姬总会跟在他的身边,就像是疑心丈夫出轨的妻子。 “嘶~对!就是这个位置!” “啊,别停,用力踩下去。” 府邸内的侍女们已经好几天晚上在经过张机的房间时听见这样旖旎的靡靡之音,这些还未经人事的侍女们不由听得面红耳赤,觉得自己对他们这位年轻英俊的男主人的癖好有了一定的了解。 原来,这位居然喜欢被女子踩踏,这真是…… 与她们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让张机发出这种靡靡之音的罪魁祸首。 今天的焰灵姬与平日有些不同,她的胸前、手臂以及双腿暴露在空气下的肌肤上都覆盖着惊喜的黑色薄纱,远远看上去宛若刺青,如同黑色烈焰一般蜿蜒缠绕着女子曼妙的身体,颇有一番叛逆少女的风格。 而且她身上穿的一件鲜艳而明亮的红黑色衣裙,高开衩的裙摆将底部的风景悉数暴露在张机的眼中。脚底的一双玉足则被一条黑色的长款薄纱包裹,本就纤细修长的腿部在紧致的薄纱的束缚下勾勒出了完美的形状。 焰灵姬裹着黑色薄纱的玉足轻踩在张机的背上翩翩起舞,那一双玉足用力地踩在他背部的一个个穴位上,每踩到一个穴位,张机都会发出享受的舒畅声。 “明明也是一流高手,却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软媚的声音在张机的耳旁响起,声音中带着些许轻蔑。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哪怕是被视为蛮夷的百越人,都不会允许女子在男子面前摆出这般居高临下的姿态,何苦是张机这样的中原贵族子弟。 什么女骑士的姿势,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不过,张机不在意这些,甚至于……他还有些享受这种情况。 焰灵姬有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独特魅力,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是如此勾人心魂,纵然是那不屑和鄙薄的眼神,也具有独特的媚意,撩拨着张机的心弦。 张机喜欢胡夫人的柔弱,喜欢欺凌柔弱的胡夫人时的那种刺激,但并不排斥这种反过来被人欺凌的感觉。 用一句话来形容。 清纯人妇,我所欲也;媚人御姐,亦我所欲也,二者可得兼也! 再说了,有一个自动姬不香么?省力不好么?为自己的腰子减轻负担不愉快么? 当然,张机指的是背部按摩,而不是指别的什么。 两刻之后,张机一脸愉悦地趴在床上,有些腿软的焰灵姬坐在床边,额角的汗水打湿了刘海和两鬓,美眸微眯,凶神恶煞地看着张机。 “你说过,只要按照你的要求为你服务七日,你就会去帮我寻找我主人的下落。” 张机一愣,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敷衍。 七日前,焰灵姬少有地向他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帮忙寻找天泽的下落。 张机问焰灵姬,她能付出怎样的代价。 于是,就有了这样旖旎的一幕。 不过,他这会儿是真不知道天泽的下落。 惊鲵带走了许多罗网韩国分坛的人手,这导致罗网在新郑的人手并不充足,所以哪怕是调动了罗网在新郑的大部分人手来调查也是一无所获。 但是,张机是找不到天泽的下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法把天泽捞出来。 天泽被放出的导火索,是毒蝎门的覆灭。 究其根本,是夜幕感觉到了威胁,感觉到了自己对新郑的掌控正在削弱,所以他们放出了被蛊虫控制的天泽来搅乱新郑的局势,加强他们对新郑的掌控。 而捞出天泽,也就需要让姬无夜感觉到新郑逐渐脱离他的掌控就好。 只是,他的任务从寻找天泽的下落变成了救出天泽…… 那么,焰灵姬……是不是得加钱?! (2017字) …………………………………………………………………………………………………………………………………………………………………… ps:啊,头痛欲裂的感觉差点让人崩溃,脑子里一团浆糊,昨天晚上码了八千多字全删了个精光,总感觉怎么写都写得让自己不满意,最终只是顶着头痛勉强码出了两千字。 第三十八章:无声的温柔 面对张机加钱的要求,焰灵姬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焰灵姬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心已经在翻江倒海。 自从离开那座水箱后,她就一直跟在张机的身边。 原本以为张机无非就是依靠着罗网在背后撑腰罢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本事。 可张机居然说他不仅可以找到天泽的下落,还可以顺便救出天泽? 她可是亲眼看着一群罗网杀手跟着惊鲵离开韩国的,眼下这些罗网杀手的力量别说是探查出天泽的下落,哪怕是保护张机都有困难,难道他还有什么没有让他知道的底牌? 可那张底牌再厉害,对手却是一国啊! 韩国虽然是七国中最弱小的一国,但也既然能从周朝的八百诸侯中脱颖而出,存活至今,也足以担当得起“战国七雄”中的一个“雄”字了。 只不过,这个国家在以秦、楚为首的那些更加强大的国家眼中,实在有些不够看,但却也不是卫国、百越国这样的小国可以比拟的。 而无论是探查天泽的下落还是救出天泽,这样的行为都无异于是对着韩国的王、相国、大将军以及众多文臣武将的脸狠狠扇上了一巴掌。 一旦张机的行为暴露,那么他就将成为整个韩国的敌人。 这个天底下,能有实力对抗一国的组织,也只有罗网一家而已,所以焰灵姬实在不明白,张机还拥有什么底牌,竟然让他有信心挑战一国? 焰灵姬托着下巴,那张魅惑众生的面庞就在张机的眼前,美眸中流光转动,看着眼前这个她怎么也看不透的男人。 “你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焰灵姬伸出另一只手,捏起张机的下巴,上半身前倾贴向张机,那双淡蓝色的眼眸紧盯着张机漆黑如墨的眸子,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我可从来没有对你和惊鲵姐隐藏过任何东西。只不过有些手段没有使用的机会,所以没有展现在你们的面前罢了。” 张机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热气伴随着淡淡的幽香从焰灵姬的鼻尖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拿过桌上的酒坛和酒樽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坛酒是从冰窖里取出来的。 冰窖可不是后世才出现的,而是自古有之。 最早的记载是夏朝,《夏小正》有载:“三月,颁冰,分冰以大夫也。”也就是夏王会在每年三月分发冰块给大夫以上的官员。 《周礼》:“凌人掌冰,正岁,十有二月,令斩冰,三其凌” 《周礼》中也记载着负责取冰和制冰的官员,名为“凌人”。,其中的“凌人”便是周朝专门负责取冰、制冰的官员。 后来,那些诸侯和士大夫乃至一些富商也会学着周天子斥巨资修建冰窖,将其建在阳光无法直射到的密闭的地下空间,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温度的流失。再将窖门处还会用一层层布帛或稻草覆盖,做到隔绝温度的作用。 然后每年的寒冬腊月之时,等到江河湖海结冰,这些权贵之家就会派遣家中仆从,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附近水质较好的冰块,将其凿断拖回到冰窖里,等到夏天炎热时拿出来使用。 不过,即便保存得如此小心,等到时值酷暑,冰窖里往往也只能留下三分之一的冰量,所以冰在这个时代是十分珍贵的,能在炎炎夏日享受冰块的,非富即贵。 张机轻轻地揭开酒封,酒坛的坛口立即便冒出一股白色的寒气,在这酷暑之时,堪称是避暑佳酿。但他刚举起酒樽,一只素手便一把夺过了那只冒着寒气的酒樽。 张机呆呆地看向抢夺他酒樽的焰灵姬,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哗! 一团火焰在焰灵姬的手心燃起,集中在酒樽的底部。 “冷酒入肠,可是会伤身体的哦~” 浅蓝色的双眸眨巴着,焰灵姬拉长了声调,继续加热着这杯在冰窖里冻过的美酒。寒气一点点消失,转化为了热气,酒樽里冰冷的酒水也发出滚滚的响声,撞击着杯壁,吞吐着气泡。 张机眼中露出幽怨的神色,就像是被抢走了糖果的小孩儿,委屈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一流高手,这点寒气还能伤到我么?” “哦?” 焰灵姬秀眉微蹙。 “我怎么记得某人肠胃天生虚弱,一饮冷酒便会出现腹痛的情况呢?”焰灵姬见酒水已经变得滚烫,散去了手心的火焰,将酒樽递还给了张机,“喏。” 张机闻言,接过酒樽,不禁有些愕然。 少时,便有医家名医念端大师为他诊治过,说他肠胃虚弱,不得品尝太过冰冷的食物和饮品,否则便会出现轻微的腹痛,如果品尝过多,则会愈发严重,若不听不理不加节制,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前世拥有冰箱和制冰机的时候,张机便特别喜欢在酷暑之时来上一杯冰饮。安邑张氏虽然不算什么顶级大族,但也有着海量的财富,建造几个冰窖存些冰块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在这个拥有冰窖的时代,在家中备受宠爱的张机也不可避免地延续了这个爱好。 再说了,就算他没有这个爱好,这大热天的,有条件的人家又有谁能经受得住这在冰窖里冷藏过的佳酿的诱惑呢? 所以,离开牛首村来到这繁华的新郑城后,张机几乎每天都会偷偷跑到地下的冰窖去喝上一两樽,再一边忍受着轻微的腹痛,一边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二女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的?” 张机眨了眨眼睛,以他的感知力,纵然是惊鲵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在自己刻意防备的情况下跟在自己身后发现自己偷偷进入冰窖的事情,那些负责看管冰窖的侍从更是不可能出卖他,焰灵姬又是怎么知道他偷喝的事情的?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能操控火焰,同样的,我对温度的敏感也远超常人。” “开关冰窖时跑出来的的寒气,即便是隔着半座宅院我也能感知得一清二楚。还有你身上的冷热变化也是一目了然,真以为我看不见你腹中乱窜的寒气和那忍着腹痛说笑的倔强神情?” 焰灵姬无情地揭穿了张机一直以来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偷喝行为,张机怔怔地看着桌案上的冰酒,他好像明白为什么焰灵姬总是在他饮下冰酒后腹痛的时候用火焰与他切磋,还总在切磋时烧他衣服了,眼角不由变得柔软下来。 而焰灵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发觉张机的余光还在偷偷看向那坛冒着寒气的美酒,冷哼一声,言语之中颇多不满,一团炽热的火焰将整坛酒都包裹在了火焰中。 “别!” 张机瞪大眼睛,伸出手想阻拦,却只能看着焰灵姬将那坛冰酒变为滚烫的热酒,不由垂下了头。 焰灵姬看着张机这小孩子一般的脾气,忍不住轻笑出声,旋即玩味地看向他:“你要是不老实交代你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手段,姐姐我就把你想要的所有东西,用一场大火全部烧成灰烬。” 张机叹了口气,趴在桌案上,饮下了手中那樽稍稍凉下来的热酒,撇了撇嘴道。 “那我想要你,你也打算把自己烧成灰烬?” 焰灵姬也低下头,用下巴抵着桌案,精致俏丽的脸庞缓缓凑近张机的俊秀的脸庞,那暗含脉脉秋水的眼眸透着诱人犯罪的媚意:“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坠入那无边的火海,与我一同沉沦。” 张机白了她一眼,无视了那双柔媚如水的眼眸中传来的暗示。 和焰灵姬相处许久,他也渐渐开始习惯焰灵姬的说话方式。这个女人每次聊得好好的,就会突然发癫,说些诱人犯罪的话,但你要是当真,那你就错了。 那双柔媚如水的眼睛深处微微漾起的层层涟漪下,往往隐藏着危险的漩涡,将心存窥探之意的人无情吞噬。 见张机丝毫不为所动,焰灵姬娇哼一声,暗骂了“有色心没色胆的小家伙”。 (3099字) ……………………………………………………………………………………………………… ps1:有件很严肃的事情想说说。 最近这本书的数据越来越好了,新书榜总榜也爬到了第二十了,追读虽然因为周六周日编辑没上班没问,但我估摸着应该在一千二左右,而这只是经历了第一轮试水推的数据。如果能保持这个增长速度的话,那么三江应该也有很大的把握了,所以真的很感谢大家。 大家喜欢我书,我真的很荣幸(多少也有点嘚瑟),也会积极地去尽量看完每一条评论,更欢迎大家加群来一起扯扯淡……但是,希望不要拿打赏来试图“勾引”作者菌改大纲、增加女主什么的,这多少有点不尊重这本书和作者……我很愿意接受一部分大家提出的合理建议,并在大纲上做出适当的修改,但是前提是不影响到主线剧情的情况。 而且……拿钱来砸人要求改剧情,至少在我看来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不只是不尊重我,也是不尊重其他读者。 毕竟,你的想法终究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不能代表其他书友。如果我就这么收了钱改了大纲,那置其他书友于何地呢? 终于发烧了...我尽量更吧... 自以为阳了以后再难受好歹没发烧算幸运的了...结果cpu就烧起来了,38.4度,好像还在升高……脑袋晕乎乎的,怎么感觉我的新冠和别人的完全不同……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终于发烧了...我尽量更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翡翠虎的野望!(求追读!) 揽秀者,采秀也,观览胜景之意。 当张机站在这座以“揽秀”为名的山庄最高处时,纵然是他也不得不感慨“揽秀山庄”这个名字取得的确恰如其分。 风景秀丽,依山傍水,最关键的是,在揽秀山庄顶端的亭阁中竟能俯瞰整座新郑城中的景象,还有远处绿意盎然的平原,人烟之景与自然之景悉数入目,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只可惜,这座揽秀山庄的主人名叫翡翠虎,更可惜的是,这个胖如豚猪的家伙就在张机的面前。 张机瞥了一眼满脸肉褶对他憨笑的翡翠虎,身材矮小肥胖的他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衣裳,以金箔与金线描边,腰间挂着翡翠、玛瑙、黄金、银器等各种贵重饰品,一种暴发户的气息迎面扑来。 他自然是不喜欢翡翠虎这人的,不是如同寻常贵族一样对这种充满暴发户气息的商贾的不喜,而是对翡翠虎的手段的不喜。 翡翠虎本来只是南阳之地的一位富商,傍上了姬无夜的战车从此富甲一方,以金玉为屋,珍珠铺路,锦衣作柴,掌控着韩国的商业。 这些并没有什么,但是翡翠虎这人,赚钱无所不用其极,时常享用那些沾染着人血的吃食,甚至不惜在售卖给南阳百姓的肥料里混入石灰,以谋取暴利。 为富不仁,说得便是翡翠虎这样的人。 “今日能请到张机先生来我这揽秀山庄,真是令这里蓬荜生辉啊、” 翡翠虎自然没有察觉到张机隐藏在心中的不屑,只是举起一只冒着雾气的碧绿色酒樽向张机敬酒,神情之中尽是谄媚:“这是我精心为先生准备的寒露翠玉酿,堪称避暑精品,先生可有兴趣品尝一番?” 张机一听“避暑”二字,瞬间来了精神,举起入手冰凉的酒樽看向身旁的火红色佳人,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焰灵姬双目微眯,眼神有些不善地盯着翡翠虎。 感受到来自焰灵姬的恶意的翡翠虎举着酒樽的手微微一颤,一种危险的感觉由心中升起。 这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即便是以翡翠虎的眼界,也从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甚至在刚见到张机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底竟涌生出抢走焰灵姬的冲动。 不过,翡翠虎既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成为了夜幕四凶将之一,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可以欺凌,可以抢夺他的家室,什么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张机是安邑张氏的家主,还有罗网的倾力保护,尤其是后者……罗网的力量遍布七国,哪怕他是夜幕四凶将之一,他的商队每月也都必须向罗网献上一笔不菲的财帛作为上贡。 而若是得罪的罗网,别说做生意了,恐怕连小命都难保,他可不认为姬无夜冒着和罗网交恶的风险来保自己,所以他绝对不会去交恶张机。 更何况,焰灵姬身上总有一种让他心悸的感觉,这不免让他回想起了上次在大将军府的时候遇见的那位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惊鲵。 一想起惊鲵,他就有些呼吸不畅,回想起了那天晚上险些窒息而死的感觉……更加不敢对焰灵姬起任何贪念了。 焰灵姬看着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翡翠虎,不屑地轻笑一声,旋即一把夺过张机手中冒着寒气的酒樽,手心的火光一闪,但就在火焰即将吞噬这只酒樽的一刹那,张机又将她手中的酒樽给夺了回来。 焰灵姬的眼中瞬间露出危险的目光,右手从秀发间缓缓拔出了一根细长的红色发簪,发簪在那只光洁如玉的素手中灵敏而快速地转动着,化作一团红色的炫目光影,光影化作一道鲜艳的火红色法阵,这座亭阁的温度瞬间升高了不少。 翡翠虎面露惊恐,肥胖的身躯在座位上不自觉地扭动着,强忍着呼喊护卫的冲动。 “别闹。” 张机低喝一声,一把攥住焰灵姬的手腕,一股磅礴的黑色内力就像一团墨水般覆盖在了这座鲜艳的火红色法阵上,就像是被墨水污染的画作,不多时便消失在了那团如墨一般的内力中。 焰灵姬撇过头,有些不想搭理这个男人。 张机苦笑着,捏了捏焰灵姬的手腕,指着手中的酒樽说道:“这只酒樽可是玉器,经不起你的火焰灼烧。” “这是青玉龙岩樽,六只一套,采用顶级的龙岩玉精心雕琢而成,一套价值二百金。”翡翠虎呼应着张机的话,让人取来了剩余的五只青玉龙岩樽解释道,“呃,若是姑娘用火焰灼烧,必然会开裂。若是损毁了一只,那剩余的五只青玉龙岩樽恐怕就只能折去一半的价值了。” 焰灵姬微微一怔,看着张机手中的酒樽低喃道:“这样的小东西,竟然就要一百金?” 焰灵姬幼年生活在百越,百越人交易崇尚以物易物,自己根据手中的物品和想要的物品估价和谈价。唯有百越的几座大城市才会使用布匹和食盐等物作为硬通货,发挥着货币的价值,所以她对于金钱几乎没有什么概念。 但纵然焰灵姬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一百金这种对寻常人家来说十辈子也赚不到天文数字,就算焰灵姬不知道现在的物价,也能大致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恐怖价值。 “一百金虽高,但对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张机听到翡翠虎的话,摇了摇头,失声笑道。 这倒真不是张机吹牛,端了了那么多韩赵之地的土匪窝,他身上携带的钱财经过一系列的花销,身上也还剩下大概一千多金,再加上入股了日进斗金的紫兰轩,倒真不至于对这只价值一百金的青玉龙岩樽太多在意。 “我只是担心玉器青玉龙岩樽,里面滚烫的酒水泼洒下来,会灼伤你的手。”张机向一旁的侍女要来一只普通的青铜酒樽,将那还冒着寒气的寒露翠玉酿倒入其中,递给了焰灵姬,笑盈盈道,“喏,烧这个,不伤手。” 焰灵姬白了他一眼,就算那只青玉龙岩樽里的酒水忽然泼洒下来,她也能在一瞬间提升火焰温度将酒水全部变成一团蒸汽,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烫伤的情况,张机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但……她还是轻哼一声,接过了那只青铜酒樽,不声不响地点燃了火焰。 翡翠虎见张机对焰灵姬这样宠溺,以至于连一百金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由有些唏嘘。 这些贵族出身的子弟,出生时所拥有的家产,就是原本仅仅作为南阳富商的他努力了大半生的结果。 我努力了半生的终点却不过是你的起点。 有什么比这样的现实还令人伤心? 所以,他不喜欢那些贵族,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厌恶那些贵族。 包括那位出身王族的九公子韩非,以及出身城父张氏的相国张开地、张良爷孙俩,还有……同为夜幕四凶将的白亦非,甚至是那位唤他为“老虎”、给了他将产业做大了无数倍机会的姬无夜! 他忘不了白亦非每次看向他时眼中好不遮掩的鄙视和不屑,但他没有将白亦非扳倒的力量,甚至白亦非想杀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姬无夜也是,纵然时常邀他宴饮,在人前“亲密”地唤他“老虎”,但那轻蔑和随意,就像是养了一条名为“老虎”的宠物狗一样,根本看不到任何尊重。 他只是将自己这种卑贱的商贾视为他的钱袋罢了,给他扩大产业的机会也不过是为了钱袋里的金钱更多罢了。 主意都是姬无夜出的,恶名是自己背,而最后的利益却大多归了姬无夜! 可纵然翡翠虎再厌恶这些贵族,他也只能将这分厌恶埋在心中,换上那副讨好的面容去谄媚,去赔笑,哪怕明知道在对方的眼中,自己不过是跳梁小丑,是一个随时可以被踢出夜幕四凶将的行列并换上其他人的“翡翠犬”! 所以,他想要提升自己的价值! 提升了自己的价值,才能提升自己的地位,才能报复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 因此才有了三年前,他刻意用穷奢极欲的生活来引起那些王室贵族好胜之心,将无数王室贵族弄得家破人亡,甚至包括了那位以家财闻名的韩王亲弟景伦君,就连他的封地也一并夺走! 但他不满足于眼前的价值和地位,他还想报复更多曾经瞧不起他的贵族! 秦国能拥戴阳翟富商吕不韦为相邦执掌朝政,他翡翠虎虽然没有那种经天纬地的才能,但也想执掌更多的权力,让那些看不起他的贵族,不敢再用那种不屑的目光看他,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贵族,跪在地上乞求他的怜悯! 因此,他找到了张机。 (3180字) ……………………………………………………………………………………………………… ps:一金的价值,战国时期太乱,不好说,但可以参考汉文帝时期。 《史记·孝文帝本纪》记载:孝文帝从代来,即位二十三年,宫室苑囿狗马服御无所增益,有不便,辄弛以利民。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上曰:“百金中民十家之产,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 在汉文帝那个休养生息国力逐渐恢复的年代,人均gdp肯定是要远高于战国末期那个战乱年代的,但汉文帝时期,一个中等收入家庭的一辈子的家产也就是十金左右,而战国时期的黄金等贵金属受限于产量,因而价值比汉朝还要高。 第四十章:翡翠虎:爷投共了!(求追读!) “听闻张机先生与罗网交情不浅?” 翡翠虎明知故问地提了一嘴。 当然,他也知道张机未必会说实话。 当利润达到一成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五成的时候,就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一倍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三倍时,甚至连五马分尸都毫不不畏惧。 这就是商贾! 翡翠虎想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权势,那他就必须换一座更强大的靠山。 夜幕,不够! 而罗网,正是最好的靠山! 虽然翡翠虎还达不到与罗网合作的资格,但他拥有和张机合作的资格,而张机又是罗网愿意不计代价保护的人。 所以,他决定通过与张机合作来间接与罗网合作! 而自从翡翠虎有了与张机合作的念头以后,便再也不想过退却,只要罗网还是如那晚惊鲵说的会死保张机,他就会将这一条路走到黑!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张机会怎样回答他。 他自然是知道,张机说的也许会是实话,也许会是假话,但他不在乎。 说谎也好,说实话也罢,他觉得以张机的智慧不至于看不出他想要的是张机是否愿意合作的态度,而不是区区实话与假话。 “你是作为夜幕的翡翠虎来问,还是作为南阳富商翡翠虎来问?” 张机自然是听得懂翡翠虎的意思,但他还需要确定翡翠虎的立场。 其实当翡翠虎邀请他来揽秀山庄游玩的时候,他就大致猜到了翡翠虎是想和合作,否则他可不值得翡翠虎图谋什么。 他虽然讨厌翡翠虎的为富不仁,但那是站在敌人的立场上。 他既然选择了秦国,那么秦国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他未来的敌人。 可,就算是站在敌人的立场上,他也得承认,翡翠虎私德有亏,但商业头脑的确好。 否则,如果换成寻常人来,哪怕有姬无夜的支持,也无法将自己的生意在数月之间从南阳一地做到整个韩国乃至整个三晋之地! 而且,这个前提是翡翠虎每月还要交出大部分的金钱给夜幕作为资金! 至于后来输给韩非,但那可是韩非。 千古之中,只有一个韩非,输给韩非,丢人么? 而且,那场商战的败北,更多是输在了商业之外的斗争,商战不过是具体的表现形式,不如说是姬无夜输了那场斗争。 而翡翠虎,只要用好了,就会是一位能臣。 后世,某些国家曾有一些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犯罪者成为了政府的顾问。 比如一些善于制造以假乱真的假币的罪犯,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如何作伪,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如何辨别真假,因为只有他们钻研过该如何作伪,才会明白真伪之间的差别。 翡翠虎也可以是这样的人,就看如何使用了。 听着张机的问题,翡翠虎的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他知道,张机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显然对于合作是有着兴趣的。 “哎呀,如果是夜幕和张机先生合作,又怎会派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来和先生洽谈呢?那不是侮辱先生么?” 翡翠虎的笑容有些瘆人,但张机却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无妨,我也是个无名小卒,我们两位无名小卒,恰好身份对等。” 焰灵姬看着这俩露出那一副奸恶笑容的家伙,忍住了把手中的温酒扑在他们脸上的冲动。 而后,二人谁也没有再提合作的事情,只是东扯西拉。 “世人皆以为商贾不事生产,赚取钱财乃是不劳而获,认为从商是卑贱之业,那是他们没有经过商,没有带着商队冒着被匪徒们劫杀的风险在天下闯荡过!”张机猛地一拍桌子。 这句话表明了张机对商贾的态度,也打开了翡翠虎的话匣子。 翡翠虎对着张机大倒苦水,将这些年替姬无夜背的黑锅全部吐露出来,当然其中有多少黑锅真的属于姬无夜就无人得知了,张机也不在意这些。 翡翠虎早年也曾随商队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物,这些年也在姬无夜身旁效力,见识自然不少。 而张机拜师鲁勾践之前的那些年也在七国四处游历过,还有着前世的那些杂乱不堪的知识储备,倒是与翡翠虎聊得十分投机。尤其是某些商业理念和手段,都是翡翠虎从未想到过的,再加上张机对于商业和商贾的态度并未有贵族子弟的那种不屑,翡翠虎竟忽然觉得与张机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直到太阳落山,张机才牵着的手焰灵姬坐上马车向着自己的宅邸而行。 看着手中镶嵌着金边的檀香木盒,张机也不由感慨有一个有钱的朋友的确是一件好事。 打开这精美的檀香木盒,里面赫然装着六只一模一样的青色玉质酒樽,还有一张被生牛皮包裹的绢帛。 “看来你们聊得真的挺投机的,一份见面礼就价值两百金。” 焰灵姬把玩着手中的青玉龙岩樽,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似乎在说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骨子里竟然也是个奸商。 张机与翡翠虎的谈话,她虽然大多听不懂,但是张机提出的某些商业手段,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有些不明觉厉的感觉,而翡翠虎那一脸震惊和敬佩的表情也证明了张机这些手段的精妙和奸诈。 张机不置可否,但也不由心生感慨。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与翡翠虎合作,还这么聊得来,但有个土豪朋友似乎也不错。 因为,翡翠虎送他真正的礼物可不是这区区一套青玉龙岩樽,而是那张被防火防水的生牛皮包裹着的绢帛。 那是一份契约书。 南阳伏牛山一带的石灰石矿! 石灰石在这个时期的主要用途是作为建筑材料和防潮材料,绝对是一份稳赚不赔、价值千金的好家当! 翡翠虎的诚意,还真足啊。 还好,他也给翡翠虎备了一份勉强对等的见面礼。 (2338字) ……………………………………………………………………………………………………… ps:近期好多人在说主角和张苍、张耳的关系,我辟个谣!!! 张仪和张苍、张耳没有近亲关系!!! 《史记》里完全没提过张仪、张苍、张耳有亲戚关系,史记里张苍、张耳是有同框文字的,如果叔侄哪怕远亲都不可能不提(就像《三国志》里对荀彧、荀攸的介绍),史记里也写了张苍父亲张封章身高五尺,如果是张仪后人的话不可能不提!!! 而且张苍在张仪死后五十多年才出生,怎么可能是他孙子!!! 张仪籍贯是安邑,张苍是阳武,张耳是大梁!!! 这都是某一年不知道哪个营销号拿清朝时期同名的一份不知道哪个张家族谱来瞎说,然后有人根据这个改了百度百科的词条,最后被人辟谣打假,百度百科改了回去,但是其他那些营销号依旧继续这样扯淡!!! 所以,不要再说主角和张苍有什么叔侄关系了!!! 第四十一章:刘……翡翠虎,还是个忠厚人啊! 新郑,大将军府 “你说什么!” 姬无夜一把推开正趴在他脚边捶腿的妖娆女子,猛地站了起来。 “兀鹫,他是‘断发三狼’中的一员?” 翡翠虎扭了扭肥硕的身躯,伸出手做阻拦状,劝道:“将军莫气,这只是我初步探查的结果,如今时隔多年,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也未必有多高。还是等核实消息后,将军再做处置,那时也犹未为晚。” 姬无夜强忍住将手中的虎头玛瑙爵摔碎的冲动,这是翡翠虎今天刚给他送来的礼物,据说是殷商时期的古物,天上地下仅此一只,价值已经无法衡量,是翡翠虎偶然在农家神农堂的一场拍卖会上以两千金的价格为自己淘来的。 他承认他挺喜欢这个酒爵上的虎头的,但哪怕它是玛瑙做的酒爵,哪怕它只两千金,哪怕它是殷商古物举世唯一,他也都不在意。 可这是翡翠虎孝敬他的心意! 当然,他不在乎翡翠虎所谓的心意,他在乎的,只是翡翠虎的这份心意究竟价值几何。 他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用权力掌控他人的滋味是令人陶醉的,比他手中的美酒还要令人陶醉,所以,这种滋味让他更加喜欢这虎头玛瑙爵。 不过…… “你什么时候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了?”姬无夜忽然转过头看向翡翠虎,目光中满是审视之意。 翡翠虎暗道果然,姬无夜在意的不只是事情的结果,还在意过程,在意手下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他的事情。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这就是姬无夜的想法。 “将军,您也知道,物以稀为贵。一盒燕地产的胭脂,在燕国只值一金,在秦国却能卖到一百金,所以为了更好地为将军充盈钱袋,我花重金培养了一支专门负责收集七国物价情报的小队,平日里让他们在六国的酒馆、集市打探物价消息,只不过,酒馆人多嘴杂,无意中打探到了这个隐秘。” 翡翠虎讪笑着,但额角冒着虚汗,那是心虚的表现。 姬无夜哈哈大笑,走到翡翠虎的身旁,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将翡翠虎拍坐在地上:“这种说辞你和白亦非还有潮女妖他们说说也就罢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 翡翠虎一脸震撼,旋即又变成遗憾和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最后转变成敬佩。 “唉,果然瞒不过将军,我只是想为将军出一份力。” 翡翠虎握紧拳头,一拳砸在桌案上,但那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甩动着红肿的拳头。姬无夜看着他那一副滑稽的模样,也不催促,他倒真有些好奇翡翠虎想什么解释。 “坊间皆言,夜幕有四凶将。‘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但在我看来,其他三人都是一群不忠不义的野心之辈!” 翡翠虎一脸的不屑与另外三人为伍的神情:“他们都有着各自的野心,在军、政、谍这三方面独霸一方,所以我要为将军打破他们的独霸,让他们知道,将军没有他们,也可以统治韩国!” “军队,有将军您这位‘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无须担心;政界,我一低贱商贾也无法参与其中;唯有情报一道,只要我砸下足够的金钱,就可以为将军培养一双更加明亮的眼睛和一双更加聪灵的耳朵!” “只是,毕竟比不上那蓑衣客,拿到将军面前不免有些丢人。既然将军如今已经知道这件事,那么……” 说着,翡翠虎从袖口取出了一份名单,恭恭敬敬地呈上:“将军,这是我目前招收的情报人员的名单,请您过目!” 姬无夜闻言不禁有些愕然,手里握着这份厚重的名单,看着翡翠虎那一脸凝重的神情,旋即心中涌起一抹感动。 刘……咳咳,翡翠虎,还是个忠厚人啊! 这是夜幕四凶将里唯一一个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的,也不枉他上次冒着和惊鲵交恶的风险救下翡翠虎了! 姬无夜大致地阅览了一遍翡翠虎布置的耳目数量和分布,人数的确不算多,但大致都是一些要害的位置。 比如翡翠虎以贿赂和威胁的方式买通了韩非的司寇府中职权排在第三位的一名中大夫,还有下大夫一人,上士、下士、徒等还有多人,相国府的属官、仆从,白亦非那十万大军中的几名中下级军官,以及不少在三晋之地游荡的游侠、罪犯,可以说翡翠虎已经初步建立了一个情报组织的雏形,虽然不完备,而且很脆弱,但的确可堪一用了。 姬无夜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份厚重的名单放在自己的座位上,见跪在地上的翡翠虎因为那肥胖的身躯已经有些要摔倒在地上的趋势,直接一把拉起了他,轻轻拍了拍那往日里他有些嫌弃的油腻肩膀。 “老虎,多的我也不说了。以后但凡有我姬无夜一口吃的,就有你半口!” “这个韩国,便由你我一同执掌!” 姬无夜完全不担心翡翠虎如同白亦非、潮女妖和蓑衣客三人与自己暗中争斗的情况出现,因为他终究只是个卑贱的商贾。 天下只有一个吕不韦,千古也只有一个吕不韦。 如果翡翠虎老老实实的,他不介意多赏他两块骨头,如果翡翠虎有异心,他就会亲眼见识一下百鸟的实力。 姬无夜意气风发,他仿佛已经看见将来军政财谍被自己一人垄断,成为韩国真正的无冕之王的那一天! (2380字) ……………………………………………………………………………………………………… ps:可能有些人觉得翡翠虎花两千金买个酒杯有点夸张,但我们算一笔账,看看翡翠虎有多少财富。 《天行九歌》第二季,翡翠虎在粮价战争败北后,支付赌债列表如下: 现钱五千金 上等珠玉两箱,折价三千金; 翡翠玛瑙三箱,折价两千金; 古玩器物九百件,折价三千金; 南阳田产三十万亩,负黍田产十万亩,华阳田产三万亩,折价两千金; 翡翠山庄,折价三千金; (此时还欠两千金) 高利贷债务+卖身契(五千人,一半老弱妇孺),折价二百金; 青玉龙岩尊五只,折价一百金; 揽秀山庄,折价一千七百金(紫女说刚好还清,也就算一千七)。 那么,也就是说翡翠虎当时的财产总和为两万金,而且还是在翡翠虎有大量财产用于购买高价粮食以破坏韩国粮价的情况下。而新郑粮价一度达到了一斛二金,而作为“军粮”,普通士卒一人一个月大概吃三石粮食,也就算三斛,韩国在灭亡前夕,在韩都新郑城下还有五万机动部队,也就是说韩国全境正规军兵力不会少于十五万。 那么,十五万士兵一个月要吃掉四十五万石的粮食,一般储存粮草起码要有半年的储备,那么半年就是九十万石粮食,哪怕翡翠虎只收集五万石粮食,也要消耗差不多十万金! 翡翠虎真正的家产,应该不下于十三万金! 第四十二章:胡美人:姐姐在外面有野男人了?!(求追读!) 新郑,左司马府 一张被碧绿色的床幔遮掩住的罗床上,映出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一只素手捏起床幔的一角,缓缓走下这张铺满了锦缎的罗床。碧绿色的紧身肚兜刚好遮掩住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但光是肚兜被撑起的轮廓,就足以让人想入翩翩。 只可惜,这样旖旎的一幕,竟然没有观赏者,包括刘意。 每年的夏季便是胡夫人最喜欢的季节,尤其是进入仲夏之后。 如上所说,仲夏是一年当中最炎热的时段,天气又闷又热,稍微一动便是大汗淋漓,对自身损耗不言而喻。更何况在古代,根本就没有电风扇或空调,寻常百姓最多就是摇一把大蒲扇。 而在这样的条件下,很容易让人精神慵懒倦怠,浑身乏力,若是夫妻再挤在一起安歇,那么,就会更加炎热难受,从而让夫妻双方休息不好。 因此,周礼当中有这样一套规矩,倡导夫妻在仲夏时节分开安歇,看似不近人情,实则体现了夫妻间一种特别的爱护和体贴。 上士分房,中士分床,下士分被。 作为左司马的刘意早就超越了上士的品级,自然是和胡夫人分床睡, 因而,每年的夏季都是胡夫人最喜欢的时节。尽管刘意这些年已经极少与她行周公之礼,但可以彻底避免,总归是令人喜悦的。 而且她也不用每日刻意在刘意睡醒前起床梳妆打扮,只为不将自己的躯体再一次暴露在刘意的面前。 索性,仲夏之时刘意本就不会与他同房,更何况他还受了不轻的伤势。 很快,一件保守的碧绿色衣裳便将胡夫人娇躯上的美好悉数掩盖下去,保守的衣裳遮掩住了那令人浮想联翩的曼妙娇躯。但那少许裸露在外的肌肤和精致的面容白里透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光泽,就像身体长期缺失的某些东西得到了补充一般。 胡夫人走出自己的房间,素手抬起横在额前,遮挡住那刺眼的阳光,在一众亲卫的护送下出了府门。 府门外,早已有一架贴着金箔、镶嵌了珠玉作为装饰,远比左司马府的马车更加奢华的车驾在等候,一旁的护卫们看上去也比左司马府亲卫们更加雄壮威武。 这是自然的,因为他们是宫中的禁军。 禁军历来是挑选骁勇之士,他们每日的吃食、每月的军饷,都远超其他士卒,在姬无夜的调教下一个个身强体壮,而且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敢战之士。 有他们护卫,左司马府的这些亲卫自然就不必再跟随了。 而此刻,这座左司马府的主人,受了伤的刘意正站在自家的前院的高塔上,看着自己夫人坐上来自韩王宫的马车向着戏园子驶去,消失在视线中,面露笑容。 自从这次受伤以来,胡夫人对自己更加关怀了,每日都会亲自为自己煎药,只是她还是有些柔弱见不得血,无法为自己换药包扎伤口。 但即便如此,相比于以往的冷淡,如今胡夫人的改变已然令他感到欣喜,却不曾想还有意外之喜。 受伤以来,刘意越来越担心火雨山庄宝藏一事暴露出去,届时别说刺客了,就连姬无夜也饶不了自己。 所以,他需要胡夫人帮自己联系宫中的胡美人,让她吹吹韩王的枕边风,给予自己更多的权力,然后他可以选择与相国张开地结盟,一同对抗姬无夜以自保。 只是,胡夫人向来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更不希望因此将妹妹胡美人拉下水,所以从未答应刘意。而这次,胡夫人竟然放下了那些矜持,竟然为他谋划起来,答应了去求自己的妹妹胡美人替他吹枕边风。 一想到曾经那个只是恪守妻子本分绝不多为他做半分事情的胡夫人,再想到如今这个贤惠过人的胡夫人,刘意不由感慨起来。 张机间接救了他一命,又让他得到了胡夫人的心。 唉,张机真是他的好兄弟啊! 胡夫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上,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不排斥与张机的亲密接触了,从最初的胁迫变成了如今的配合,甚至那次体验当着刘意的面享受那场酣畅淋漓的报复带来愉悦时的主动…… 就在胡夫人走神的时候,车驾也到了这次的目的地。听到车架外的仆从的呼喊声,胡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走下了马车。 戏园子门口,一身华服的胡美人早已站在那里等候,几名容貌俊俏的婢女和几名魁梧雄壮的禁军侍奉左右,水红色的裙摆随风舞动,发髻上金光闪闪的吊坠发出清脆的响声,价值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窈窕的身姿与姣好的容颜当真不愧“美人”之称。 “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妹妹想死你了!” 胡夫人刚走下马车,胡美人便迫不及待地小跑着来到了胡夫人的面前,一脸笑盈盈地抱住了胡夫人的一只手。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胡夫人身后的婢女与禁军前,还站着一名身穿华服的陌生男子。 那名男子身材挺拔高大,身穿绣着花纹的精致华服,梳着高高竖起的发髻,略微泛黄的肤色能看出一些岁月的痕迹,那双灰黑色的眸子中也饱含着不同于常人的睿智与深沉。 “妹妹身份尊贵,却再次久侯,我这个当姐姐的,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胡夫人见有外人在场,便压抑住了与妹妹相见的喜悦,说起了些场面话,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歉意。 胡美人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去,她既然能在韩王宫的佳丽中脱颖而出,自然是心计的女子,也明白了姐姐为什么会说这样见外的话,于是挽起了胡夫人的胳膊,微微嘟嘴,笑道:“姐姐又没有迟到,这是说哪里话?只是妹妹我呀,太想见姐姐了,便提前来了。” “至于他嘛,那是四公子韩宇,是王上派来保护我的。”胡美人的眼中露出一抹调笑,指向那一脸肃穆的韩宇。 韩宇也有些无奈,前些时日发生了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本来是不愿意近期让胡美人出宫去与那位嫁给了左司马刘意的姐姐胡夫人看戏的,但禁不住胡美人的枕边香风,最终选择派韩宇来护卫这位千娇百媚的胡美人出宫看戏。 不过,他也没想到,在宫中时而端庄雅致,时而魅惑动人的胡美人,竟然在她那位姐姐的面前也有着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 “妾,见过四公子。” 胡夫人对着韩宇盈盈一拜,举止端庄得体,与身旁的胡美人形成了两种极端。 韩宇露出微笑,回以一礼:“韩宇见过左司马夫人,听闻左司马大人遇刺,宇近日公务繁忙未曾上门拜访,不知近况如何?” 从张机口中得知了以往诸多秘事的胡夫人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得像一张纸片的女人了,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虽然昔日与刘意有过诸多不和,但作为左司马夫人,左司马府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她亲自打理的。刘意从未与这位四公子有过任何交情,逢年过节更没有派人送过礼,哪来的“公务繁忙未曾上门拜访”,压根就是从来没有来往。 “多谢四公子关心,夫君……”说到夫君两个字的时候,胡夫人顿了顿,喊了这么多年的“夫君”竟有些觉得不习惯了,“夫君身体一日比一日好,想来再有一两月,便可痊愈。” “如此甚好,宇这里有一些从箕子之国运来的百年人参,聊表……” “好了好了,今日是来看戏的,不是四公子你来礼贤下士的。” 胡美人娇嗔一声,打断了这场对话,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向来不懂这种勾心斗角之事,若是再和韩宇聊下去没准会被韩宇坑了,说不准明日就能在新郑的大街小巷听到左司马刘意投靠四公子韩宇的传闻了。 她不在意韩国的局势,不在意刘意是大将军姬无夜的心腹,还是决定投靠相国张开地亦或是眼前的四公子韩宇,她只在乎自己的姐姐。就算是刘意中了四公子韩宇的计也无妨,总之不能将祸事堆在她姐姐的头上。 胡夫人宠溺地拍了拍胡美人的雪白滑腻的手背:“怎么能如此无礼呢?四公子那分明是一片好心呢。” 胡美人只当胡夫人心思单纯,是真的没想到这样继续交谈下去带来的影响,转移起了话题,一把抓住胡夫人白皙的玉手,露出明媚的笑容,调侃道:“姐姐这肌肤好像比以往都要红润有光,手感也滑嫩也不少呢,不知道姐姐用了什么美颜秘方呀!” 胡夫人被妹妹抚摸得有些娇羞,垂下了头,但在听到妹妹的话之后微微一怔,低着头没有说话,声若细蚊:“我哪里有什么美颜秘方。” 但一旁的胡美人看着胡夫人这般模样,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姨母笑。 嫁给韩王多年的她,又岂会不知道这些事情。 以往自家姐姐的肌肤虽然也不错,但因为缺少与刘意的亲近,但如今年岁日长,肌肤却变得比以往更加白里透红又如此滑腻软嫩,自然是因为得到了男人的滋润。 忽然,胡美人愣在了原地。 不对啊,不是说刘意近来遭遇刺杀,身受重伤,被人抬回了左司马府了么! 这还怎么和姐姐……? 难道说! 姐姐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这个可怕的猜想从胡美人的脑中无端冒出。 (3271字) ……………………………………………………………………………………………………… ps:接下来就该轮到胡美人了,潮女妖我想了想还是循序渐进等剧情合适的时候再接触,这样比较好,剧情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第四十三章:胡美人:姐姐,这张机我要了! 胡美人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自家姐姐如此单纯贤良的女人,怎么会做那等不知羞耻的事情呢! 可……要怎么解释自家姐姐这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也许只是因为那位左司马平日里忙于公务所以陪伴姐姐的时间不足,而如今受了伤整日在家养伤,因而夫妻和睦,所以姐姐才如此容光焕发? 胡美人低头思索片刻,只是她平日里对那位左司马没什么了解,深宫之中的她只知道坊间都说刘意待胡夫人很好,她便放心了,所以她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强作镇定,拉起胡夫人的手朝着西园子里走去:“我的好姐姐,大不了我就不贪图你的美颜秘方了嘛,还是赶紧进去吧,今天的好位置可是专门给我们留的。” 胡夫人回过神来,对着身后的韩宇轻点螓首,跟着胡美人进入了戏园子。 今日的俳优来自燕赵之地,台上有演奏丝竹的乐师,亦有身着戏服随乐起舞的舞姬,拂去二哥,唱的是男子才华卓绝却未曾婚娶,年过四十遇到方才及笄的窈窕少女,二人一见钟情。男子喜欢少女的活泼与美丽,女子喜欢男子的才华和气质。但女子的父母却觉得二人年龄不合适,硬生生拆散了二人,让少女嫁给了一名年龄与之相当的少年。 女子在出嫁前一夜,无奈地写下一首诀别诗。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 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人归万里外,意在一杯中。 只虑前程远,开帆待好风。 自入苦信宫,每对孤灯泣。 闺门镇不开,梦从何处入。 一别行千里,来时未有期。 月中三十日,无夜不相思。” 罕见的,台下的观众们没有为这出精彩的戏剧而叫好,胡夫人和胡美人也是沉默不语。眼角甚至还有晶莹泪珠滴落。一旁的韩宇更是眉头紧皱,唤来戏园子的园主。 他虽然不喜欢父亲给他下的这种保护外出看戏的小妈安全的任务,但是他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这好好的出门看个戏,怎么就安排了一出悲剧的戏? “是小人考虑不周,还请四公子、胡美人以及左司马夫人恕罪。” 戏园子的园主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倒也没有太过慌张。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自从这出《君生我未生》开始表演,每日都会有达官贵人召他来责备,但每次都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反而会打赏他些许财帛。 不仅如此,因为这些达官贵人们的泪水,反而令这出戏剧更加轰动,险些让这支来自燕赵之地的俳优们都唱不动了。 “这出戏剧,是何人所作?” 胡美人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抽泣,她更加的感性,也更加为戏剧中的男女主角最终未能在一起的悲惨结局而感到哀伤。 班主将头低得更下了:“听俳优们说,是曾在赵地的一座小村庄,曾听一个少年郎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和一首诗,便编出了这出戏剧。” “哦?”胡美人稍稍止住了啜泣,对这样的少年郎也产生了些许兴趣。 毕竟如今的士子们虽然喜欢听曲,但他们却不会浪费时间和才学在编曲上,而是学习那些更加务实的东西来一展才华,所以班主口中的少年郎也算是有些另类的士子了。 “那名少年郎,好像是魏国人,游学至赵。我也曾遣人去赵地寻找过,想请他再为我们编几出戏剧,只可惜没有寻到。听那个村庄的百姓说他好像是疯了,整日说些胡话,早已离开。” 班主叹了口气,似乎也为这名少年郎的结局感到唏嘘:“听说他好像是叫张机,真是可惜了这才华,否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旁的胡夫人听到张机这个名字不由一愣,似乎……她记得张机曾说前些年曾在赵地游学?而且好像也的确是魏国人? 莫非……这竟是同一个人? “姐姐,怎么了?”胡美人注意到了胡夫人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低声询问道。 胡夫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好像认识一个叫张机的少年郎,他是魏国人,此前正是在赵地游学数年,而且……似乎很擅长讲故事,是左司马的挚友。” 说着,胡夫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素手握拳,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互勾连在一起。 平素里,张机将她抱入怀中的时候,除了向她讲述当年的那些秘事以外,也的确曾讲过一些她从未听说过的故事,其中也有不少是和男女之情有关的故事。 而她提起张机,也是想着可以帮张机谋一份好差事。 她看得出,张机也是个挺有才华的年轻人,否则为何独独他能与凶残暴戾的刘意结为好友,又为何会说出那么多动人的故事,又为何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花样来作弄她。 她觉得以张机的才华,再加上自家妹妹胡美人在韩王身边吹吹枕边风,也许能有一份不错的差事,说不定还能谋上个一官半职。 至于刘意的嘱托? 刘意是谁? 此刻的胡夫人早已将来时刘意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她本就是敷衍刘意的,不然难道要她去为杀父仇人谋前程? 她没有将当年的真相全部告诉妹妹胡美人已经不错了,而这也只是因为张机说自己有对策,让胡夫人不要心急的缘故。 胡美人见姐姐胡夫人脸上那一抹酡红和手上的动作,不由吃了一惊。 昔年,火雨山庄和父亲火雨公还在的时候,当时韩国的右司马李开和自家姐姐相恋之时,姐姐每次听到“李开”这个名字便会面色羞红。 还有着双手各自握拳、大拇指和食指相互勾连在一起的动作,正是自家姐姐在害羞和紧张时才会做出的动作。 难道……便是此人! 自家姐姐,竟然爱上了一位少年郎? 自家姐姐十六岁生下女儿,如今恰好过去十六年,已经三十有二了,那少年郎估计也刚加冠没几年吧,这相差近十岁啊! 这也太……! 而且那人竟还是左司马刘意的挚友?! 饶是胡美人都有些被震惊到了,暗暗看向胡夫人,这要是放在民间百姓家,被发现了是要被拉出去游街的! “姐姐啊姐姐,你怎能做出如此荒诞的行为呢?” 不! 一定是那少年郎花言巧语骗得姐姐欢心! 她绝不能让姐姐继续错下去! 她要见见这个张机! 她要看看究竟是有怎样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才能将她的姐姐哄骗成这样! “姐姐,这张机我要了!” “啊?” (2238字) 第四十四章:胡美人的召见 “啊?” 胡夫人轻掩红唇,一脸茫然的模样。 虽然有些惊喜于张机这么快就入了自家妹妹的眼,但她总感觉妹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总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轻摇螓首,胡夫人觉得是自己有些敏感了。 毕竟那天宴席上与张机就这么当着醉酒的刘意的面……虽然当时十分畅快,但事后她还是有些后悔,时刻担心这件事暴露。每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每一个人的表情,有时候总会觉得她们是在嘲笑自己这个勾搭丈夫挚友的荡妇。 不过,事实证明自己是多想了,那天除了刘意压根没有其他人在场,门窗又是紧闭的,怎么可能暴露呢? 想通了这些的胡夫人便不再纠结,露出一抹微笑。而一旁的韩宇看着这对姐妹的神情,却是蹙起了眉头。 虽然是偶然提起那个张机的,但他总感觉胡夫人似乎有意向胡美人提携张机? 算了,也许是刘意授意的也说不定,毕竟胡夫人说那个张机是刘意的挚友。 区区一位擅长旁门左道的士子还没资格让他在意,他更在意的是相国张开地的孙子,张良张子房。 对于张良的才学,他一直是心知肚明的,前些时日的阴兵劫饷案中,又助他的九弟韩非立下大功,更加说明张良并非空谈之人,而是有着务实的真才实学的。 韩宇惜才爱才,同时他也深知在朝堂之上为自己争取势力是多么的重要,如果能将这位儒雅博学的张家长孙拉入他的阵营,就相当于争取到了相国张开地的支持。 既然胡美人想召见那位不务正业的士子,那倒也省得他将招贤纳士的时间花在陪小妈逛街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韩宇建议道:“既如此,胡美人可在征得父王同意后,于后宫召见。” 战国时期,儒家礼法尚未普及,还没有男女之间的大防,后宫妃嫔想见外臣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报备一声即可与外臣在后宫内相见,所以胡美人在后宫召见张机并无不妥。 当夜,韩王宫中 胡美人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一路慢行,走在深宫之中,身边跟着两排容貌俏丽的婢女,还有十余名禁军护卫。 因为前些日子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韩王安心中不安,不仅为外出的她加派了禁军随行护卫,也在王宫中加强了护卫,增加的禁军入夜后的巡逻频率。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披盔戴甲的禁军士兵在来回巡逻,严阵以待,就连常年身居宫中的她都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终于,胡美人从膳食房来到了寝宫后,那些护卫才缓缓退去,守在寝宫的大门外。 深吸了一口气,胡美人推开寝宫大门,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体形肥硕的身躯。她一路走,一路褪去身上的华服,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粉色薄纱,扭着婀娜的身姿来到了床边,在换上睡袍的韩王安身边坐下。 不过,她并没有和韩王安卿卿我我。 事实上,韩王安已经五十多岁了,早年又纵欲过度,好多年前就没能力再欺负人了,他只是喜欢用视觉享受代替某些无法实现的欲望,所以胡美人就特意穿上这诱人的薄纱来满足韩王安的视觉感官。 而因为胡美人满足了韩王的视觉体验,但韩王安却满足不了胡美人的需求,所以他果断答应了胡美人在后宫召见张机这位擅长编撰话本的士子的请求。 至于担心胡美人与张机出现不轨的行为? 开玩笑,这可是他的韩王宫! 虽然朝堂上大将军姬无夜、相国张开地、老四韩宇以及老九韩非这四方势力都得如火如荼,但这座韩王宫,还是他韩王安说了算的!王宫里都是忠于他的宫女和内侍,他相信胡美人不会有什么胆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些什么不妥的行为。 翌日,张机府邸 一辆奢华的马车在一队禁军的护卫下停在了张机的府邸门口。 别看电视剧里这种皇帝召见大臣、妃嫔召见家人好像都是临时派人去接的,其实早有内侍提前告知即将被召见的人,让他们提前沐浴更衣,提前了解宫中的一些礼仪和禁忌,第二日才会被召进宫中。 而昨夜,也有内侍来到他的府上告知今日胡美人召见的事情。 不过那时候的张机正在左司马府与独居一房的胡夫人进行口舌之争,胡夫人似乎早已忘记自己答应张机的是几次了,如今的她越发沉迷于这种报复刘意的快感,而且已经养成了积极进食、不挑食、不浪费粮食以及餐后抹干净嘴的好习惯,也不枉张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悉心教导,让他也有了进一步教导下去的信心和动力。 侧卧在胡夫人的罗床上,张机听着胡夫人将西园子里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一时间他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几年前一支赵国的戏班子在野外迷路,误入牛首村,他刚好在攻略当时还十分高冷、不和他言语的鲁勾践,那首“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的诗也是扯淡时随口一说,没想到被戏班子的乐师听见,连忙询问这首诗背后的故事。 那时候鲁勾践也没有传授他武艺,所以闲来无聊他就随口编了个中年大叔与刚及笄的少女之间可以作为后世刑法案例的爱情故事,哪知道那位乐师竟然将之编撰成了戏剧,还在各地唱出了名气。 不过,他倒是没有让胡夫人替自己推了这次召见。 戏剧嘛,什么《窦娥冤》啊,《孔雀东南飞》啊,《李慧娘》啊,反正只是让他讲故事又不是真的要他改编成戏曲,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再不济,把前世看过的古典小说、现代网文截取一部分当故事,他还不信搞不定区区一个胡美人。 更何况,他也想当面见见这位妖娆的胡美人,与她来一番促膝长谈。 (2057字) ……………………………………………………………………………………………………… ps:烧已经退了,现在基本上就剩下些四肢酸痛的不适了,谢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关心。 第四十五章:真想带着小姨子跑路啊! 张机坐上那辆从韩王宫驶出的豪华马车,在禁军的护卫下缓缓向着王宫出发。 马车行驶得很平稳,毕竟这里是韩都新郑,城内的道路还是很平坦的。而且马车的行驶速度也不快,尽管有禁军在前面开道,但这里可是新郑的北城。 北城是韩王宫所在,周围的府邸不是王室子弟,便是权贵之家,纵然是禁军开道,也不好得罪一些过往的贵人。而且,张机的府邸就在北城,距离韩王宫也不过两条街道。 来到宫门处,张机走下马车,踏入宫门。 听着身后厚重的宫门重重关上的声音,走在这长长的通道中,看着两侧的高墙和哨塔,张机有种两侧高墙上随时会冒出几百弓弩手的感觉,不禁下意识地按住了左侧腰间的湛卢剑。 与后世不同,战国时期,除了秦国,所有国家都不限制群臣、他国使节以及士子佩剑上殿的。 春秋战国时期,战乱频频,从民间百姓到游侠士子,再到权贵诸侯,人人都尚武,华夏独特的尚武文化以及剑文化也使得剑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因此,春秋战国时期的朝堂上经常可以看见文武大臣们会因为政见不合而争得面红耳赤,因而拳脚相加,或是拔出利剑相互威胁,更有甚者还会当堂舞剑互砍,就连西汉开国之初还有拔剑击柱的“盛况”。 所以有了曹刿、蔺相如、毛遂等当堂拔剑威胁一国诸侯的典型案例,当然,其中最典型也最倒霉的案例还是韩王安的祖先韩哀侯。 这位在位期间大大提升粮产、商业税收、工业水平,并灭亡郑国,迁都新郑的有为之君,因为手下大臣严遂和韩傀的争斗,而死于被严遂派来刺杀韩傀的聂政的误伤。 尽管如此,韩王宫依旧不禁携带刀剑,只是增加了禁军的数量。 按着腰间的湛卢剑剑柄,张机感觉心中的紧张之情消散了不少,但他依旧没有放松戒备,目光四处瞟动,思忖着如果真的有人在他的头顶布置了几百弓弩手,他该撤向哪个位置更安全,自己大概能在多少时间内穿越这条狭长的通道等问题。 不知不觉中,张机终于穿过了那条通道,看见了真正的韩王宫! 不得不说,尽管韩国是战国七雄中最为弱小的一国,但在王宫的建造上,绝对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的,庞大的宫殿彰显了韩国作为“雄”的气派,那是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绚丽和华贵,但这也是韩国作为大国最后的倔强。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一名内侍继续前进,但却没有进入韩王宫中的正殿,而是步入了一座偏殿。 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他在韩王安眼里不过是个普通士子,与庶民无异,当然是不够资格用那座专门用于朝议、接待外国使节和举行宴会的正殿。 甚至如果张机不是个士子的话,韩王安连偏殿都不会用,随便到后花园找个角落就是了。 “魏人张机,见过韩王。” 张机对着韩王安拜道,头颅微微低下。 而王座上的韩王安则在两旁的内侍搀扶下缓缓起身,象征性地一拱手,以示守礼。 战国时期不兴跪礼,诸侯王面见群臣、使节、士子都是要在对付下拜后回礼的,并且根据诸侯王走下的台阶的数量表达对于对方的尊重,哪怕这位诸侯王叫秦王政也一样。 只不过,韩王安显然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尊敬的,根本没有走下哪怕一级台阶。 张机倒也不生气,毕竟他今天的身份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士子,原则上来说能得到韩王安的召见已经是荣幸了。 张机抬起头,打量着韩王安,看着他挺着巨大的啤酒肚,肥硕的身躯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才安稳落座。 他不由觉得心中好笑,难怪不是让宫女侍立两旁而是选择两名内侍,感情是体重太大怕宫女扶不动啊。 韩王安双手扶在王座上,一手抵着下巴,打量着张机。 一个俊美的少年郎,仅此而已。 自家的老九居然还叮嘱自己此人非凡夫俗子,但他却怎么也看不出张机除了容貌俊朗还有什么特殊,莫不是此人曾与他一同饮酒作乐,故而才说此人非凡夫俗子? 一想到曾经被所有人给予厚望的老九变成了现在这副令人失望的模样,韩王安愈发感到不耐烦,另一只手则向着不远处的一名内侍挥了挥,示意他将胡美人唤来。 不多时便走来一女,一身无肩华服,滑腻白皙的香肩与玉臂裸露在外,身姿窈窕,步履轻浮,每走一步,头上的凤钗都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拜见大王。” 胡美人盈盈一拜,随着身躯的前倾,那无肩的粉红色华服中似是有意无意地露出了胸前的一抹丰腴。韩王安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全然忘记这里还有一位外人在。 而站在偏殿中央的张机自然也是看见那一抹堪称壮丽的春光,内心不由有些火热。 如果只是看见寻常女子春光,前世阅片无数的张机几乎不会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但这可是胡美人! 那张青春洋溢中透着丝丝媚意的姣好容颜首先便是一大加分项。 其次,胡美人作为胡夫人的妹妹,二人面容还是有些相似的,但那相似的面容却分别透露出端庄清丽和妩媚动人的气质,还有那比之胡夫人这样的成熟妇人还要再大上将近一个标准的尺寸,这种对比感给张机造成了一定的视觉冲击。 最后则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胡夫人的妹妹,勉强算是自己的小姨子,更重要的是,他还是韩王安的美人! 他瞥见的可是他的小姨子外加堂堂韩王的女人的春光! 小姨子这种身份的加持本就令人躁动,再加上韩王安的妃子身份,再加上前两个原因,但凡是正常男性,恐怕很难不产生些莫名的冲动。 真想带着小姨子跑路啊! (2003字) 第四十六章:胡美人的仙人跳?(求追读!) 张机暗自咽了一口唾沫,也庆幸今天刻意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衣裳,所以他身上的那些隐晦变化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韩王安摆了摆手,示意胡美人免礼,有些困倦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张机的目光以及胡美人举止的细微不妥之处,只是连连打着哈欠。 昨夜虽然和胡美人没有做什么神圣的事情,但是今日早上刚好是朝会的日子,卯时(五点)便起床,然后开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朝会,实在是令他感到身心疲惫。 战国时期,朝会一般是三日一次,这是勤政的表现,只有国内出现大事的时候才会连续几天开朝会。而有些诸侯王因为倦于朝政,比如这位韩王安,十五日一朝会,他依旧觉得十分勤劳辛苦,恨不得现在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美人,你就自己听故事吧,寡人……寡人便先行离开了。” 韩王安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两旁的内侍战战巍巍抓着睡眼惺忪的韩王安的手臂前进着。 张机看着这些内侍纠结的模样,不禁暗自好笑,明明想牢牢抓紧韩王安的手臂怕他因困意跌倒,又因为韩王安的手臂上尽是肥肉,生怕抓痛了这位肥硕的韩王。 这样昏庸无能的王,真是对韩国头上的这个“雄”字的侮辱,亦是对其他六位与之并列的国家的侮辱。 这样的国,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存留于世? 张机的目光注视着韩王安离去的肥胖背影,思绪随之越飘越远,直至一声轻咳在传入耳中。 “咳咳!” 张机看向有些似笑非笑的胡美人,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把这位小姨子晾在了一旁。 “魏人张机,见过姨……胡美人。” 张机是知错就改的人,连忙俯身下拜,只不过他一哆嗦,差点情不自禁喊出“姨妹”这个称呼, 胡美人屏退了宫女和内侍,而后微微欠身回礼,同时打量着这个将她姐姐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做出如此不贞之事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姐姐的眼光很好,张机的确生的俊美异常,身姿挺拔,再结合那潇洒的气质,绝对配得上谦谦如玉四个字。 可姐姐的眼光还是不够毒辣,没有看出这个小贼的本性。 胡美人之所以能从偌大的韩王宫百余名佳人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只在明珠夫人之下的后妃,凭借的是什么? 虽然她的确美丽动人,又有着青春中夹杂着妩媚的特殊气质,但韩王宫中的其余佳人们也未必有多逊色于她。而胡美人之所以没有泯然众人,便是因为那过人的察言观色能力。 她看得出韩王安什么时候只是想静静地睡一觉,什么时候是需要她的按摩缓解疲劳,什么时候是想享受视觉盛宴。 她的体贴屡屡让韩王安满意,因此才讨得韩王安的欢心,从这茫茫后宫之中脱颖而出。 而以胡美人的观察力,自然也注意到了张机先前那略微僵硬的动作,哪怕他穿着的衣袍较为宽松也瞒不过胡美人的那双酒红色的眼睛。 胡美人轻声一笑,那笑容柔媚入骨,眉宇间都隐约透着一股狐媚之意。 不过,她的内心却是在冷笑。 胡美人暗暗看向宫殿的一角,那里暗藏着一道碧绿色的窈窕倩影,那道倩影的主人有着与她极其相似的容貌。 那道身影正是胡美人的亲姐姐胡夫人。 胡夫人此刻正有些迷茫地躲在角落里偷看胡美人和张机,她不明白自家妹妹为什么要她一起来听张机讲故事,却又要她躲在角落里不被张机发现。 但胡美人那难得显得这般郑重的神色还是让胡夫人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先生请坐。”胡美人与张机相对而坐,彼此间的距离很近,大约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中间只隔着一张宽大的桌案。 胡美人温柔如水的眼眸看向张机:“听姐姐说,你很擅长讲故事,不如为我讲讲?” 张机点点头,沉吟片刻,起了几分玩心,决定讲一个《姊妹争夫》的故事。 “传闻,魏国有个诚实善良、聪明伶俐的姑娘叫白梅,一岁的时候母亲病死,其父又娶回后母张氏,又生了个女儿,起名春花。这两姐妹同父异母,容貌却非常相似,不同的是,白梅左耳侧有粒红痣。” 胡美人听见这个有关于姐妹的故事,也饶有兴致地倾听着,一只素手拖着香腮,上半身前倾,一副对这个故事极为感兴趣的模样。 张机眼中的疑惑之色一闪而过,因为从他这个视角,刚好可以清晰地看见那浑圆的轮廓随着重力的影响而被破坏变得下垂。 他不明白胡美人这是想做什么,而且他也察觉到宫殿的角落处有着一名女子正笨拙地掩藏着自己的身形,只不过他却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内力波动,所以并未能察觉出对付的身份。 以张机如今的境界再加上专修的感知手段,就算是惊鲵在自己的面前也不可能让自己全然感觉不到一丝内力波动。 普通人? 一个宫女能做什么? 张机目光侧向一旁,尽管那抹盎然的春意十分诱人,但他偏偏不去看那香艳的沟壑。 忽然,张机的脑中闪过一个猜测。 卧槽! 难不成这女人是要玩仙人跳? 张机想了半天,一个普通宫女藏在殿内,再加上胡美人这看上去有意无意的诱惑行为,都像是在勾引自己。莫不是这胡美人故意勾引自己,然后再让躲在殿内的宫女高声呼喊外面的内侍与宫女,无限自己非礼胡美人? 貌似原剧情里,潮女妖便曾对被她诱骗入宫的韩非用过类似的手段。 张机的眼眸徒然瞪大,对这个可怕的猜测感到震惊。。 他又没得罪过胡美人,对方应该不至于拿自己后半生的名节和宠爱来作赌坑他吧? (2078字) …………………………………………………………………………………………………… ps:今天问了追读,快一千六了,三江……应该是稳了,努努力的话,下周也许就直接在第三轮上小喇叭了,诚挚感谢大家,并再次请求大家尽量保持每章都在发布的24小时内阅读完毕,给予我一个追读~ 第四十七章:张机兴“兵”雪恨,胡美人“割须弃袍”(求追读!) 但张机佯装不在意,继续讲着这个故事。 “张氏对亲生的春花非常宠爱,如掌上明珠。没过几年,白梅的父亲也死了,张氏便愈发肆无忌惮对白梅刻薄,一日三餐,白盐伴粥,寒冬腊月,北风刺骨,也只给白梅一件薄衣。” “白梅十六岁的时候,张氏就为了省下嫁妆,早早将她许了穷汉刘光,就等着再过几年正式谈婚论嫁。而白梅的未婚夫君刘光虽然家穷四壁,但还是将作为母亲遗物一对玉镯悄悄送给白梅作为聘礼。” “刘光此人,人穷志不穷,找人借了本钱做起了生意,由于他平日里诚信经商,生意越做越兴隆,不到两年便成为当地有名的富商。” 而就在张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个名为《姊妹争夫》的故事时候,胡美人却因张机这宁可看着柱子讲故事也不看自己的行为而微微愣神。 平日里,哪怕是那个早已直不起腰板的“小韩王安”见此香艳情景,也会出现一瞬间的耸动,而张机居然故意撇开视线不去看她! 假正经! 胡美人立刻便得出这三个字的结论。 毕竟自己是韩王的美人,身份尊贵,张机这个小贼虽然胆大包天敢偷她身为左司马夫人的姐姐,但面对自己,就算心中有些歪心思,也不敢做出不老实的举动,以免被韩王安下狱责罚。 “哼,本宫有得是办法让你不老实。”胡美人暗暗低哼一声。 胡美人娇柔地低吟一声,似乎是跪坐得有些久了,想活动活动有些酸涩的双腿。 修长的玉葱指轻轻滑过那双光洁的玉腿,发出簌簌的摩擦声,胡美人将双腿向前伸直了些。 “后母张氏贪图刘光的家财,将白梅关在家中,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春花代替白梅出嫁,却不想白梅在邻居的帮助下逃脱。” “二女……嘶!” 从小腿上突然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张机话音一顿,他侧目看向一脸若无其事的胡美人。 胡美人脚上的罗袜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上,一条如玉般光滑白皙的长腿此刻竟穿过这张桌案伸到了自己这一侧,玲珑的小脚丫撩起了他的下裳,将冰凉的脚掌踩在了他的小腿上,一点点摩挲着向上探索。 胡美人美眸微微眨动,那看上去无辜的目光中荡漾着浅浅的媚意,嘴角含笑,催促道:“先生怎么不接着讲了?”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火热。 刚刚的他只是怀疑胡美人在诱惑他,但也担心可能只是男人的四大错觉罢了,可是此刻的胡美人的行为已经不能说是勾引他了,这是已经上脚了啊! 他不认为胡美人这样富有心机的女人会出现什么一见钟情看上他的可能性,而胡美人今天的举动,无论如何解释,肯定是抱着对他不善的目的。 张机双手握拳按在地板上,将跪坐着的身躯向后推了一尺,拉开了与胡美人的距离。 而因为张机的后退,胡美人滑腻冰凉的小脚丫也暴露在了外头。 张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继续讲述着:“二女同时出现在刘光的面前,都争辩着自己才是真正的白梅,犹豫着几乎一致的面容,就连刘光都有些分辨不出来。” 胡美人凤目微眯,尽管张机口中的故事十分吸引人,但她已经无心听这个有趣的故事了,而是目光紧盯着张机。 这个男人 一个能勾引有夫之妇,还是自己挚友的有夫之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正派? 胡美人不信,她坚信这是张机故作正经。 她将桌案向前推了少许,这一次索性将双腿都伸向了另一侧。 两只带着百合花香的白色罗袜掉落在地上,沾染上了丝丝尘埃,那双玉足已然被张机的下裳包裹。冰凉的脚掌轻轻在地张机的大腿上画着圈,摩挲着,胡美人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在画一幅旷世巨作一般认真和严肃。 她今天便是刻意穿得如此妩媚暴露,就是为了让张机在自家姐姐面前暴露出本性,从而让她知道自己找的小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好色之徒! 姐姐胡夫人因为母亲去世得早,父亲火雨公又十分忙碌,对她来说如姐如母,是姐姐将她拉扯大,是姐姐照顾着她,所以,为了姐姐的幸福和贞洁,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一念及此,一双玉足猛地向前一叹。 “哦!” 张机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好兄弟竟然被胡美人挟持了! “夫人……请……自重!” 张机声音有些颤抖,见胡美人那一脸玩味和调笑,他紧咬着牙齿想站起来却被胡美人用力一夹。 “给本宫坐下!” 一声娇喝,很难想象上一刻还镇定自若的张机此刻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只能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如今的张机就像是一位忠于“天子”的“诸侯”,但他的“天子”却被一个明明姓胡却提前四百年达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成就的女人所挟持,所能做的,除了隐忍以外就只剩下隐忍。 胡美人看着张机难看的面色,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畅快之色,好似是在报复张机“欺负”胡夫人的仇。 张机倔强地抬起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手指骨咔咔作响。 “夫人,小心玩火自焚。” 张机几乎是一字一句说着,就像是最后的警告,也是最自己最后的约束。 “哦?那你告诉本宫,火焰焚身,会有怎样的痛苦?” 胡美人全然没有珍惜这最后的机会,理智的牢笼再也限制不住张机脑中的那头猛虎。 他一巴掌拍飞了挡在二人面前的桌案,张机再也没有选择压抑自己的理智,扑向了眼前千娇百媚的胡美人,搂住了那纤细的腰肢,猛地用力将她按到在那檀香木材质的地板上,轻嗅着那檀香和女子幽香混合的气息。 “刺啦”一声,那高贵华丽的长裙被撕成两半,看见了神威天将军看见了长髯贼,一杆虎头錾金枪英勇无畏地探入长髯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神威天将军在乱军之中的一次次冲杀,胡美人檀口微张,双目也渐渐失神,白皙如玉的肌肤逐渐变得红润,透着一股粉白的愠色。 意识已然模糊的胡美人将身上的残破的“红袍”一把扯下,反倒是更便宜了那位神威天将军辨认目标,终是将长髯贼杀得丢盔弃甲,帮助这位胡姓女子完成了某位曹姓丞相的另一项成就——“割须弃袍”! 只是,无论是张机,还是胡美人,都忘记这宫殿内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2301字) …………………………………………………………………………………………………… ps:历史上曹司空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而非“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玩梗才用了演义版本的后者说法,勿杠谢谢~ 第四十八章:张机与胡美人(求追读!) 沉闷的低吼声和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的吟唱声在殿内回荡着,一首宛如天籁的乐曲就在这座韩王宫的偏殿之中诞生。 这首天籁之曲,纵然是旷修、高渐离这样的乐师听了,都会大惊失色,自叹不如,弄玉这样的琴姬听了,也会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而它的创作者却只是完全不通音律的一对男女。 而作为唯一的观众,此刻的胡夫人内心是极其复杂的。 胡夫人一脸呆滞地看着张机和胡美人那如同伯牙子期一般琴瑟和鸣的模样,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脑子十分迷乱,脑中回想起昨天妹妹胡美人郑重其事地向她保证今天会让她看见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拜托自己跟着她入宫,还要躲在这偏殿的角落里。 妹妹……就是为了给她看这个? “妹妹啊!你是韩王的美人!就算深宫再寂寞,也不得做如此不知廉耻的地……” 但胡夫人却旋即反应过来,自己也是左司马夫人,虽然与张机还未发展到到妹妹这个地步,可她又比妹妹好到哪里去呢? 只是,她总觉得喉间有些堵堵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话挤压在那里,想要从她的口中重重吐出…… “明明是我先来的……” 胡夫人看着那年轻的背影,低声喃喃着。 原本在李开之后第一次装下了其他男人的心,忽然有些疼,还有有些苦涩,胡夫人对张机也有些许失望。 不过,她明白,这件事根本不能怪张机、 胡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胡美人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思邀请她来观摩这首乐曲的演奏的,从她这个堪称vip观众席的角度看向二人,二人虽然看不见她,但她却可以看得清他们的每一個动作。 自己的妹妹从始至终都在无端端地勾引张机,不惜手段,许多动作和姿势对于自己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羞耻至极! 但纵然如此,她依旧看见张机在不断忍让、后退,甚至主动起身准备离去,但自己的妹妹却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而且还用脚挟持“天子”以号令“诸侯”,张机又能怎么办? 说起来,还是自己坑了他,以为是举荐了他,却害得他被自己的妹妹胡美人如此凌辱。 胡夫人越发痛恨自己,忽然,她的脑中回响起了张机先前讲述的那个故事。 《姊妹争夫》…… 而殿中央处,张机看着胡美人。 说到底,张机这还是第一次真正与一名女子如此亲密,不过也只是个雏儿罢了。 而胡美人嫁给韩王安多年,虽然这十多年来与韩王安甚少演奏乐曲,却终归也是有经验的。再加上深宫寂寞,韩王安昏庸无能,平日里根本无法满足。 平日里,她还能压制与自己内心的寂寞与幽怨,保持着平静如水的心。 但随着张机,她的心境被打破了。 终于,整整一个时辰过后,胡美人倚着靠几半卧在软垫上,面色红润,肌肤白皙,甚至泛着一层晶莹的光泽。 她看着张机那张青涩却英俊的脸,身心第一次感到了满足,心里忖度着,这种亲密感……也许这就是当年伯牙遇见子期时的感觉吧。 而一旁的张机此刻却有些懵,揉着自己酸涩的后腰,浑身筋骨发出了一串脆响。 他有些低估胡美人这种十多年没有找到能与之琴瑟相合的女人了。 还好,终归是一流高手,虽然并非如披甲门那般锻炼肉身,但终归还是远胜常人。 难怪当年传闻已踏入宗师境界的吴王夫差,都会在迎娶美艳动人的西施后跌落境界,不仅军队惨败,自己都惨败给越王勾践。 欢愉过后,张机和胡美人都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情。 不过张机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他本就对胡美人图谋不轨,这次还是胡美人先动手,啊不对,先动脚,而他是忍让再三,最后无奈自卫反击。 而且,虽然疲惫,但终于摆脱了雏儿的他,身心之中还是觉得十分畅快的,就连部分武学上的瓶颈都觉得有些松动。 只是胡美人的行为,却不免有些过河拆桥了。 她连忙起身,忍受着双腿的酸软,用破碎的衣裙遮掩着方才与张机坦诚相待的娇躯,回到内殿换上新的衣服,旋即便立刻怒斥着要赶张机走,这一番吃干抹净过河拆桥的行为,遭到了张机的控诉。 而张机走后,胡美人瘫坐在殿中,看向了从角落中走出的姐姐,心情复杂。 (2108字) ……………………………………………………………………………………………………… ps1:本来在码字的……结果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爸我妈接连说自己嗓子疼,而且四肢酸痛,分别量了一下体温,一个38.4,一个38.6度,这症状,基本上就是感染了,只能由我这个差不多快好了的病患来照顾他们了,也幸好家里囤积了足够的药。 ps2:解释一个问题,有某几位读者认为作者菌删掉了一些内容无关痛痒的评论,但那其实不是删评,而是因为你评论的那一段被作者修改了一定比例的内容,后台会自动认为这段内容被我删除后修改,于是这段的所有评论就会被吞掉。 还有关于字数的问题……作者菌的内容颜色有些偏纯,所以后台审核经常会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删除一些内容,我也不可能每一页每天都去核对字数,所以一旦出现字数不符的情况,就是被后台审核删了…… 第四十九章:翡翠虎:那可是韩王宫,不是妓馆!(求追读!) 张机看着身后那道大门,一脚踏出宫门,离开了这座韩王宫。 他辰时从家中出发,出宫时竟然已经入巳时。 不过,看着空荡荡的门外,来时的那辆马车早已不见踪影,张机不禁有些腹议。 这韩王安有点抠门啊,接人入宫的时候安排马车,怎么离宫的时候就不安排马车送行了? 就在张机刚想离去的时候,一架马车缓缓向他驶来。 这架马车的车厢比寻常的车厢大了两倍,车厢外贴满了金箔,车厢的四角又挂着各式珠玉、玛瑙,但最多的还是翡翠,如果不计较这有些暴发户式的风格,纯以奢华程度来算的话,韩王宫派来的马车在它面前都只能算是破烂。 马车缓缓停在张机的面前,一只油腻的手攀着车厢壁,肥胖程度不亚于韩王安的翡翠虎在车夫的搀扶下艰难地从马车上下来。 “我已在此恭候先生多时了,先生请上车。” 对于翡翠虎在韩王宫门口堂而皇之地邀请自己上车,张机丝毫不感到意外。 上次在揽绣山庄的见面就是姬无夜授意的,就是为了争取张机这位处于中立的摇摆人,当然还有他背后的罗网。所以翡翠虎无论如何“讨好”自己,几乎都不会引起姬无夜的怀疑。 所以看见了翡翠虎的张机只是愣了一下便上了车。 毕竟他的腿因为那整整一个时辰的演奏,的确有些酸软,有马车代步,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马车上,翡翠虎面色古怪地看向张机,虽然明知这样不是很礼貌,但他仍旧忍不住这样看着他。 因为张机的身上,太香了。 翡翠虎惊愕地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后方,确定那的确是韩王宫以后,不由觉得有些荒谬,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再嗅了一口那异样的香气。 清幽的香气包裹着张机的身躯,香气中夹杂着一丝靡靡的气息。 阅女无数的翡翠虎对于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了,张机这种身份的人,找几个女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原本翡翠虎是不应该这般大惊小怪的。 可张机刚刚是从韩王宫中出来啊,不是从妓馆里出来! 对于张机被胡美人召进宫中这件事,虽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但是无论是夜幕、相国府还是流沙,都知晓了这件小事。 而张机这一身清幽的女人香,再加上那一丝靡靡的气息,几乎是在向闻到这股气味的人宣告,他偷了韩王安的胡美人。 “先生,您……”翡翠虎从怀中取出一块绣帕,盖在自己的鼻子上,犹豫着该如何措辞,“您真是艺高人胆大,但,还请多加小心,毕竟……。” 翡翠虎犹豫了半天,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词来形容张机。 毕竟,那可是韩王安的女人,还是那位受宠程度只在明珠夫人之下的胡美人! 无论是张机的胆色,还是成功偷到胡美人的手段,翡翠虎也只能给出“艺高人胆大”这个评价了。 当然,翡翠虎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他能得到姬无夜的欢心和信任,除了他赚钱的本事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明白什么可以随便说,什么绝对不可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说但是必须掌握分寸,点到为止的。 “翡翠虎,你最近好像混得风生水起啊。”张机瞟了翡翠虎一眼。 翡翠虎的脸因为那抑制不住的笑容而挤出了褶子:“那都是托先生的福,否则我还是姬无夜眼中的那条随时可以杀了吃肉的翡翠‘犬’。” 翡翠虎的话语虽然是在贬低从前的自己,但脸上却透着庆幸的神情,似乎对自己那天选择寻求与张机、罗网合作而感到庆幸。 这段时间,翡翠虎深受姬无夜信任,不仅建立了专属于他自己的情报组织,手中的权力也膨胀了数倍,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张机。 上次揽绣山庄一会,作为回礼,张机除了送给翡翠虎兀鹫的情报以外,在征得了罗网韩国分坛的坛主夏侯央的同意后,还将一部分罗网的杀手暂借给了翡翠虎,作为他建立的情报组织的基本班底。 翡翠虎自是欣然接受,毕竟这样的班底足以让他的情报组织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吸纳更多的暗探,但以罗网杀手为班底,会让这个情报组织的一切机密和行为毫无保留地展露在罗网面前。 所以,这既是一份馈赠,也是一根套索,一根套在了翡翠虎脖子上的套索。 只要翡翠虎稍有异心,张机和罗网就可以随时收紧套索送他一程。 不过翡翠虎并不介意,相反,他还很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况。 翡翠虎深知,信任这种东西,建立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还要耗费极大的功夫,但毁掉,只需要一瞬间,只需要一句话。 而他刚刚和张机还有罗网搭上线,对于他这个背主投靠的人,无论是张机还是罗网肯定都会对他有所防备,不会真的那么信任他。 为了建立一份稳固的信任,也为了将来张机和罗网不会对他失去那份信任,翡翠虎面带笑容地伸长脖子,方便这根套索套住他的脖子,主动将所有机密都共享给那几名杀字级的罗网杀手。 他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后路,因为他不会再背主了,也不需要后路了。 毕竟,这个天下还能有哪一个组织比罗网更加强大,还能有哪一国比秦国更加有实力? 而这一次,翡翠虎分享给罗网的情报中,便包括一个被关押了十六年的囚犯即将离开牢笼的消息。 (2106字) ……………………………………………………………………………………………………… ps:刚写了一波涩涩,虽然写得很隐晦,但我已经想象出了诸位看完那两章后立刻打开浏览器里的隐藏书签,戴上耳机锁上房门的操作了。 回归正题,我只说三件事。 追读,追读还是追读! 毕竟,我的读者老爷们,你们也不想以后没有涩涩可以看吧? 所以希望大家能帮忙贡献出自己的追读,拉我一把! 从此以后你们负责追读,我负责涩涩!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下一次涩涩,你们是想看谁的呢? 四选一,焰灵姬,胡夫人,胡美人,潮女妖,仅限单选。 第五十章:焰灵姬的选择(求追读!) 好不容易我差不多痊愈了,也开始重新上班了,结果爸妈感染了。早上六点起床给爸妈煲粥,把电饭煲和碗筷都拿到他们卧室后再出发去公司。 中午十一点半驱车十公里回家给他们做饭,然后自己随便对付两口面包就的赶紧往公司赶,卡着点打卡回办公室,忙了一整天晚上也要做饭,然后码字到凌晨,睡个四个小时又要起床……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脑袋都在嗡嗡响,胀痛胀痛的。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五十章:焰灵姬的选择(求追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天泽的归来与毒蝎门的覆灭(求追读!) 新郑郊外,一座并不显眼的建筑立于山间,被群山包围。 天空中的黑色巨蟒已然消失不见,火焰也已经熄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如果身处这座建筑附件,就会犹然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浓烈杀气,光是这股杀意,就足以将那些原本看守这座监狱的韩卒杀死。 而散发出这样磅礴的杀气的,则是一个肤色苍白的男人,他有着深红色的眼瞳,深蓝色的长发,如同地狱归来的恶灵,令人感到恐惧。 一大二小两道身影接连出现在了这个长相如恶灵般的男人面前,一人身形瘦削手持招魂铃铛,一人魁梧雄壮不怒自威,一人步履盘手手持拐杖。 天泽神色冷峻,站在山头,居高临下俯视着远处那座繁华的新郑城,他的耳中仿佛听见了新郑的韩人在夜间纵情歌舞的欢笑,这令他感到一丝不悦。 既是对那群灭亡了自己家园的韩人感到不悦,更是对某个迟迟未到的手下的不悦。 他身后的驱尸魔和百毒王面面相觑,天泽能感觉到焰灵姬的位置没有变动,他们也不例外。只是不同于天泽,他们是知道焰灵姬为了打探天泽下落而屈身留在那座府邸的,但焰灵姬应该不至于没有感觉到主人的归来啊。 主人都归来了,你还在那里打探个什么? “哼。” 天泽脸上的不悦之色愈发浓重。 他还被关在身后那座无人知晓的监牢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 昔日百越有无数奇人异士,光是被他招揽到麾下的奇人异士便有数十人,而今却只有四人从百越之地来到新郑寻找他,他便知道那些人都已经忘记了国仇家恨,忘记了自己给予他们的恩典,也忘记了自己臣下的身份。 焰灵姬,呵,虽然尚且有些忠心,还知道来新郑寻他,但终归还是忘记了那些不该忘记的东西。 但无所谓,他会用恐惧和哀嚎笼罩这座城市,让韩人和百越人,回想起那个曾经的赤眉龙蛇。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应该先从谁先开始下手。 不过,他的运气似乎不错,因为有个戴着半张鹰嘴面具的百越人还记得他的恐怖,选择了来拜见他这位昔日的百越太子,顺便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目标。 天泽冷笑着,身上的锁链动了起来,黑色的气息凝聚成锁链尾端一个个狰狞的蛇首。 “的确是个不错的目标。” …… 新郑郊外天空中的那团火焰虽然熄灭,但一团新的火焰,却在新郑城中燃起。 银白色的发丝被风吹起,从他的脸上拂过,好似一道道冰寒如铁的刀锋。 一袭黑色长袍的高挑男人握着一柄形状怪异如同利齿的长剑,从一条小巷中走出,跨过了一道有形却又无形的桥。 那是隔开七绝堂与毒蝎门地盘的桥。 刺杀案发生以来,韩非焦头烂额,始终不得头绪。而卫庄则找到了七绝堂,从七绝堂的堂主唐七那里打探到了那天刺杀刘意的刺客的特征。 当时的唐七十分巧合地出现在了紫兰轩附近的一座楼阁中,也恰好目睹了这场刺杀。 尽管当时的兀鹫蒙着身躯和脸部,但眼尖的唐七作为曾经参与百越平叛之战的老兵,对于曾与韩军作对的“断发三狼”以及百越的剑法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 他一眼便看出了刺客的招式,确定对付是昔日传闻早已死亡的断发三狼中的一员。 百越这个原本已经被韩廷大部分人遗忘的词又一次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而李开的身份又恰好通过翡翠虎流入了姬无夜的耳中。 得知李开还活着这件事的姬无夜立刻给新近效忠于他的毒蝎门下令,立刻搜捕那位韩国的前右司马李开。 毒蝎门浩浩荡荡地在新郑城中抓捕李开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们的死对头七绝堂,七绝堂看着步履蹒跚的李开被毒蝎门抓走,并通知了卫庄。 韩非敏锐地觉察到了曾经的右司马李开与断发三狼还有先前遇刺的左司马刘意三人之间存在某种关联,所以请卫庄出手带回李开。 七绝堂为卫庄提供了一份唐七准备了许多年的毒蝎门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注了毒蝎门的兵力部署以及地区分布,方便卫庄将李开救出。 当然,七绝堂替卫庄收集了这一系列情报,并非是不求回报的。 而这份回报,对于卫庄来说只是救人时顺手而为的事情。 一切,也正如唐七所料。 唐七站在桥的另一端,他的身后站满了握着刀剑的七绝堂弟子。 但除了唐七,所有人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都不由在这酷暑的夏夜打了个寒颤。 七绝堂上下都知道这道桥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从这道桥后带着一身的鲜血回来更意味着什么。 他们是看着卫庄跨过这道桥的! 可他们数百七绝堂弟子都无法覆灭的毒蝎门,却被一个男人提着一把剑就覆灭了。 七绝堂弟子们心中的恐惧只持续了一瞬间,旋即他们的心中又涌上一股激动和喜悦。 因为,这个男人并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七绝堂堂主唐七背后的靠山。 满头白发的唐七看着静静向他走来的卫庄,对着他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数百名七绝堂弟子:“去吧,将那些失去了主人的地盘,拿回来。” 他曾是韩军中的中级军官,明白士气是多么关键,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激昂人心的话语。 因为那根本没有必要。 七绝堂的覆灭和眼前这个如同天神下凡的男人的归来,就是最鼓舞人心的事情。 在姬无夜将毒蝎门纳入麾下之前,七绝堂就和毒蝎门在新郑争斗了许多年,死伤无数,几乎所有人都曾有亲朋好友死于毒蝎门之手,仇恨早已深埋在每一名七绝堂弟子的心中。 所以,唐七根本没有鼓舞士气的必要。 一刹那,七绝堂的弟子们群情激奋,在几名七绝堂高层的带领下冲向了这座桥。 但他们还保持着理智,在经过那个摘下兜帽露出银白色短发的男人身旁时,所有人都会刻意地绕开他。 卫庄就像是一块落于江河之中的巨石,无论江河如何汹涌,都会在这块巨石面前乖乖分流。 (2092字) 第五十二章:有人欢喜有人愁(平安夜快乐!) 紫兰轩的一间静室内 紫女看着愈发浓重的夜色,取出一炉新的香点燃。烟气氤氲,浮空缭绕的形状犹如一条虬结百态的神龙,兀自摆动却不散。 韩非看着原本面露疲色的面容猛地一颤,清香入鼻,沁人心脾,仿佛感觉身体都轻了些。他一脸惊异地看向香炉的位置,不由感叹道:“紫女姑娘,真是好大的手笔。” 一向沉着冷静的张良也点头附和韩非的话。 以韩非和张良的身份,自然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韩非虽然总是将钱花的精光,却也是有着八百户封邑的王室子弟,张良更是五世相韩的城父张氏嫡长孙,可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和眼界,才能认出紫女投入香炉中的香究竟有多么贵重。 那是龙涎香,传说此香产自南海深渊的龙墟,当地天赋异禀水火不侵的土人花费多年的心血才能采集到一簇,价格比黄金还贵十倍不止。 最关键的是,纵然你有再多的金钱,产量就那么一点,能买到的绝对都是七国的顶级权力者。因此就连喜爱龙涎香的韩王安手里也只有那么几块龙涎香,只有在他的寿诞宴席上才舍得用上一块。 韩非不禁有些咂舌,即便已经认识了许久,但每次紫女都能让他开眼,拿出些看似平凡实际上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来历的器物。 紫女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沏了一壶清茶,准备了一些点心,为众人驱散着身上的困倦。 他们齐聚于此,是在等待着卫庄的消息。 倒不是因为担心卫庄的安全,在新郑城中能威胁到一名一流高手的人和物太少了,更何况卫庄还是这场进攻的发起者,纵然不敌,也绝对有着安然撤离的本事。 而就在这炉龙涎香投入后不久,卫庄便从紫兰轩的后门中带着一名形如乞丐的人进入了这间静室。 那人手中拄着拐杖,佝偻着的背就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那块石头压得他的拐杖都在颤抖。 他缓缓地从门外走入,迈着很小的步子。 他的脚底沾满了污泥,喉咙里不时发出呜咽的低吟,这几日在毒蝎门的囚禁,让他变得比原来还要虚弱,变得更加不像一个人了。 但韩非等人也不催促,更没有人去搀扶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并非嫌弃,更并非无情。 只是,他们已然知晓这位“乞丐”的身份,曾经的韩国右司马李开。 一位昔日的将军,有着自己的傲气,不会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搀扶他。 李开就这么一步一步,明明只是常人十余步的距离,却花了很长的时间,走得满头大汗,才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 而此刻,大将军府,姬无夜再一次暴怒地摔了好几个酒樽。 因为毒蝎门覆灭了。 毒蝎门的事情,相比于新郑郊外的事情,其实算不上什么。 新郑城中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除了七绝堂和毒蝎门以外,还有青竹帮、三寸门和关山口等诸多势力盘踞。 新郑东南西北四城,北城是王宫和王室以及顶级贵胄的地盘,南城则是那些高官们的住所,这两块区域这些帮派不敢染指。 因而,这些大大小小的帮派都在争夺东城和西城。 西城是穷困百姓的住所,没什么油水,所以他们主要的争夺点还是在东城这片新郑城中最为繁华热闹、商业最发达的东城。 整个东城,除了紫兰轩以外,所有在这条街道上开张的店铺,所有在路边摆摊的商贩,都必须向当地的帮派缴纳例钱以换取一份庇护。 而七绝堂,原本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个以昔日韩军士卒为核心人员而建立的帮派,在武力上几乎吊打了其他帮派,却在毒蝎门这里受阻。 这个帮派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充满了阴暗和恐惧,他们的门主毒蝎子就是依靠在江湖上进行黑暗交易而起家的,所以毒蝎门麾下也尽是亡命之徒,。 毒蝎门把许多身份尊贵、家产万贯、或是知道一些高级机密的人抓来关入,囚禁在阴森的毒蝎门地牢中,等待与这些人有着仇怨的买主上门,以双方都满意的价钱将这些人卖出去牟取暴利。 但做这种生意,固然有暴利可取,却也容易与人结仇。 江湖上的人固然都有仇人,但也有亲朋好友,所以他们需要一座稳固而强力的靠山。 因此,数年前,毒蝎门门主毒蝎子找到了姬无夜。 当时的姬无夜风头正盛,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家伙,但毒蝎门每个月的上贡钱的确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再加上,夜幕也需要一个帮派势力为他们处理一些杂事,毕竟他总不能让“百鸟”这柄利剑去处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他接纳了这个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毒蝎门。 可姬无夜瞧不起小小的毒蝎门是一回事,毒蝎门被人覆灭又是另一件事。 新郑城中谁不知道他是毒蝎门的靠山,覆灭毒蝎门,相当于朝着他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不过,尽管怒不可遏,但姬无夜还是忍了下来。 一如白亦非所说,这个国家已经安逸太久了,所以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他们当初为什么需要夜幕,忘记了他们当初面对的混乱…… 而他们释放出的那头野兽,会告诉那些贱民,何谓恐惧。 (2088字) ……………………………………………………………………………………………………… ps:虽然有些晚了,但还是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只是,这个平安夜对我来说注定算不上平安,毕竟父母都还在病床上。 其实今天有很多朋友都劝我休息一天,新书期断更一天其实并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也相信我这些善解人意的书友们应该都会理解我。 我睡了几乎一整天,除了做三餐的时候醒着以外,其余时间都在睡觉休息,连饭也没吃,抓紧着每一分每一秒。 但……终究还是更了。 感觉我应该还能坚持,而且休息了一整天,精神状态、身体状态的确好了一点,应该是可以码字的状态。 所以,虽然平安夜我不能为大家带来加更,但还是尽我所能,为大家更新,也祝大家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第五十三章:焰灵焚心(求追读!) 张机府邸 烈日炎炎,天上毒辣的太阳仿佛想要将地上的人们炙烤成肉干一般。 张机静静地侧卧在后院的凉亭中,拿着一只蒲扇,而他的周身则摆放着一颗颗巨大的白色冰块。张机一边挥舞着蒲扇,一边看着手中的竹简,一阵阵夹杂着冰块释放出的寒气的风吹在他的身上,暂时祛除了张机身上的暑气。 张机阅览着竹简上的内容,上面记录着有关新郑的事情。 这几日的新郑一到入夜时间,便乱糟糟的。 先是天泽越狱,再是卫庄覆灭毒蝎门,然后七绝堂抢在其他帮派反应过来之前一举吞并了毒蝎门原来的地盘,正式成为了新郑帮派中的龙头老大。 随着七绝堂的崛起,新郑的夜间反而更加不平静了。 帮派的争斗只会在夜晚进行,这是为了不影响街道上的商贩和居民,以免影响到他们每个月上贡的例钱。 七绝堂虽然成功吞并了那些原属于毒蝎门的地盘,招降了许多毒蝎门的部属,但还未彻底消化。 由一群昔日韩卒为核心建立的七绝堂有着相当严苛的帮规,禁止了很多烧杀掳掠的行为,而且稍有违反就是杖责和鞭刑,严重些的便是斩首,仿佛这不是一个江湖帮派,而是一个另类的军营。 因此,不少在毒蝎门门下习惯了烧杀掳掠的人选择与七绝堂对抗。或是公然反叛,或是阳奉阴违,但无论是哪一种人,他们的背后都或多或少有着青竹帮、三寸门和关山口等新郑大大小小的帮派的影子。 毕竟,没有人希望看见一个足以以一己之力碾压新郑其他帮派的巨人出现在新郑。 于是,一场场明争暗斗的厮杀便展开了。 而这,还只是夜间在新郑城中的乱子。 在新郑的郊外,有一片贫民区,是许多贫苦人家和逃难之人生活的地方,虽然都是一些下等的贱民,但人数众多且鱼龙混杂,所以平时都由姬无夜麾下的城防军看守,以防有人作乱生事。 不过,一直以来,这些穷苦的百姓都是谨小慎微不敢生上半点事情,更何况还有韩卒看守。但就在这几日,这里连连突发骚动,火患四起,有不少人与负责守卫这里的韩卒发生冲突,而且据悉其中的为首者都是当年百越战乱的遗民,也就算当年那一战中幸存下来的百越士兵。 城内帮派厮杀频频,城外暴民作乱汹汹,这可是愁苦了新郑令和身为司寇的韩非。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张机没有半点关系。 放下竹简,张机看向了那座已经好几日没有在他面前打开的房门。 自从那晚焰灵姬拒绝了天泽的召唤回到房间后,焰灵姬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至少没有在张机的面前出来过,就连放在门外的饭菜也是在他没有出现在房门外时取走的。 他知道,焰灵姬其实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 但有些事情,只有本人才能想明白,才能做出决定。 “大人,到了晚食的时间了。”一名侍女打断了张机的思绪,美眸看了一眼略显忧愁的张机,小心翼翼道。 倒不是张机对侍女们不好所以被她们害怕,只是近几日他们发现张机和焰灵姬这位她们眼中的“主母”似乎闹了矛盾,担心被无辜牵连。 毕竟那些大户人家的贵人们往往都喜欢这么做,在主人生气的时候尽量做事避免和主人的接触,这是她们这些侍女多年来的求生准则。 而听到侍女的声音,张机起身看了一眼仍旧紧闭的房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房间内,焰灵姬伸出香舌,轻轻舔舐了一下那根修长纤细的食指,晶莹的甘甜津液残留了一部分在指腹上,轻易地洞穿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一只浅蓝色的眼睛透过那小小的洞眼,看向庭院,看着张机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松了口气。 房门悄悄打开一丝,一只素白的玉手从门内伸出,一把抓起食盒送入门中,早就感觉饥肠辘辘的焰灵姬立刻大快朵颐了起来。 毕竟,仙女也是要进食的。 只是,她不出去,与张机所猜测的原因略有不同。 她并不只是没有彻底决定该何去何从,更多的是她觉得自己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机。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与张机原本只能算是朋友关系罢了,一个救她出牢笼,又给了她一个安逸的住所的朋友。 只不过,这份朋友关系,随着自己越来越沉醉于这安逸的生活而不断加深,再加上张机身上那仿佛源源不断会涌现出的秘密的吸引,达到了一个友情之上,爱情未至的层次。 所以她留下,更多是因为喜欢上了这样悠闲安逸的生活,而不是为了张机。 可她喜欢这样悠闲安逸的生活,是因为她不必再驱使火焰怀揣着恶意却破坏别人的生活,不必毁坏他们的房屋,不必夺取他们的生命,而是用自己的火焰来温一壶冰酒,来煎一碗养胃的药,来点燃驱散黑暗的烛火。 她觉得那是比起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来说更有意义的事情,哪怕她的火焰只是帮到了某一个人。 所以,她留下的原因,又似乎的确是为了张机。 一如医家可以救助他人却无法救助自己一样,她可以通过火魅术了解许多人的心思,却无法了解她那愈发令自己搞不懂的心思了。 直到黑夜的降临,直到那四名不速之客的来访…… (2221字) ……………………………………………………………………………………………………… ps1:先秦至两汉时期,盛行的是两餐制,这和粮食的产量有着重要的关系,同时也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息息相关。 一天中的第一顿饭,叫做“朝食“,也称“饔“,一般在十点到十一点开饭。而朝食作为这两餐中的主餐,饭菜都是现做的熟食,饭量也要管饱,这样才能精力充沛地开始一天的劳作。 第二顿饭,称作“晚食“,也叫“飧“,一般在下午三点到五点开饭。第二餐“食“则远不如“朝食“的丰盛。“食“的菜品大多比较简单,甚至往往会吃朝食剩下的食物,只求缓解一天辛苦劳动的饥饿疲乏就好。 直到战国末期,才出现了“三餐制”,会在夜间七八点钟来一顿夜宵,名为“夜餐”,并不是正式的一餐,但只有家庭条件优越的贵族和富人,才采用“三餐制”。 ps2:“焚心”的说法来自道教的修心典籍。意思是说:做事的时候违背了本心,于是郁结在心,无法释怀,成为了心魔。 第五十四章:天泽来袭,夜幕野望(求追读!) 夜幕悄然降临,新郑北城的街道上,城防军们层层戒备,一队又一队士兵森严地管控着出入的人员,气氛凝重。 忽然,一名名骑着战马的韩卒闯入了一支支巡视的城防军队伍中,和那些小队的队长低语了几句,又掏出一块令牌,而后这些城防军们便像是事先演练过的一般开始撤退。 这偌大的北城顷刻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韩王宫和大将军府四周以外,没有看见任何一名韩卒,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秘。 大将军府 这座坚固程度堪比堡垒的府邸在今夜加强了守卫,随处可见五人一组的重甲韩卒手握兵器来回巡逻。 正厅内,姬无夜握着那只价值两千金的虎头玛瑙爵,倒了一杯翡翠虎从赵国购来的秘藏美酒杏花白。 这是只有赵国王室才有的秘藏美酒,只会在某些特殊的时刻赏赐大臣。 但既然有酿酒的匠人,有运输的士卒,有得到赏赐的大臣,就有突破的口子,比如赵王偃的宠臣郭开。 作为赵王偃的宠臣,郭开时常得到赏赐,金玉珠宝数不胜数,其中自然不乏那秘藏美酒“杏花白”。翡翠虎以替韩国大将军姬无夜寻美酒的理由,以五百金一坛的价格从郭开那里得到了两坛“杏花白”,献给了姬无夜。 “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我的人可是已经把北城除了王宫和我这大将军府以外的巡防兵力全部撤走了。”姬无夜轻轻摇晃着这弥漫着杏花香气的美酒,看向了窗口。 一旁的翡翠虎一愣,旋即顺着姬无夜的视线看去。 一道身影站在窗户旁,窗户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身形,但凭借月光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华服,有着银白色长发的男人。 “他的体内被我亲自种下了蛊,就算是跑出了牢笼,也只是一头脖子上无时无刻拴着铁链的狗罢了。能噬主的,只有虎豹,永远不会是一条狗。” “堂堂赤眉龙蛇,当年给我们造成了不小麻烦,杀了我们那么多老兄弟的家伙,如今却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姬无夜抿了一口,耷拉的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道究竟是为这美酒而高兴,还是在为别的什么事情高兴。 但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甚至没有持续到他喝下这杯酒。 “将军,大事不好!” 一只黑色的乌鸦飞进了正厅,一片黑色羽毛落地,他的身旁还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那是姬无夜的心腹爱将,墨鸦。 “天泽一行没有去往太子府!” 窗口那道红衣如血的身影眉头微蹙,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墨鸦:“他去了哪里?” “他直奔被罗网守护的张机府邸!” 姬无夜脸色阴沉,指骨咔咔作响,手中的虎头玛瑙爵已被捏出了一条裂缝。 酒液潸潸滴下,犹如他此刻背上沁出的冷汗。 “猎鹰小队全部……” “将军。” 白亦非打断了姬无夜的指令,这令姬无夜有些不快。 如果是旁人,他早就提起八尺剑一剑上去了,但白亦非不是旁人。 作为夜幕四凶将之一,无论是因为他的头脑还是因为他手里的十万大军,他的地位在夜幕是最不可撼动的,所以哪怕是姬无夜恶意极少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最重要的是,他跟姬无夜有着共同的目的,即便这个目的在最后很可能使他们反目成仇,但在当下,他们必须合作。 白亦非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这未必是一个坏消息。” 姬无夜没明白白亦非的意思,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白亦非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事不会办得太多,话也不会说得太明,总是点到为止,除非是他自己想说。 “将军可曾发现,最近罗网在新郑似乎有些太过安静了?” 白亦非走出阴影,坐在桌案前,翡翠虎讨好地帮他也倒了一樽杏花白。白亦非不紧不慢地饮下一口,赵国美酒中的火辣炽热感从喉间流入腹中,令人身躯一颤。 “那个叫惊鲵的女人,许久未曾出现了。”白亦非血红色的眼眸微眯,看向姬无夜,“蓑衣客的情报,罗网在韩国的大部分力量撤回了秦国。而魏国那边的罗网却活动频频,一方面是盯着那位信陵君,另一方面,似乎是在调查着什么。” “秦军难道要再次东出,攻打魏国?”姬无夜虽然是个嚣张跋扈、贪恋美色的权臣,却有着极强的军事直觉,“不,不对。如果秦国要伐魏,必然会派遣使者来韩要求借道,至少是要求韩国不准插手。” “不,也不对!张开地那个老东西虽然可恨,但他主张推行的疲秦之计应该让秦国近几年内无力东出才对。” “蓑衣客目前也还在调查,但空气中似乎已经隐隐飘散着一股遍布了列国的硝烟气息,赵、魏、楚三国,就连卫国那个麻雀般的小国都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白亦非将酒樽放在翡翠虎的面前,示意他添酒,这种将翡翠虎当作仆从一般的侮辱性行为,却没有激怒翡翠虎,他反而是低着头,恭敬地将酒斟满。 白亦非冷笑一声,看向翡翠虎的目光愈发不屑:“不如就用天泽来试探一番。” “若是罗网态度强硬追责,那就等届时太子府一事结束,将天泽等人的首级交给他们;若是罗网不声不吭,亦或是态度不够强硬,那我们就该考虑考虑如何让韩国的每一寸土地都真正成为夜幕的地盘了。” 白亦非血红色的眼中闪过一抹凶煞之气,话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期待。 显然他更希望看见后者的情况发生。 (2071字) ……………………………………………………………………………………………………… ps1:一个好消息,我妈痊愈了,我爸症状也好多了。 一个坏消息,我复阳了,而且比上一次还严重,彻底瘫在床上了。 ps2:关于姬无夜和白亦非有着共同目的而且以后会反目成仇这句话,是天行九歌官方小说里出现了一句旁白,显然就是编剧挖的暗坑,没看过官方小说只看过动漫是没法发现这件事的。 烧了18个小时了,还是38.2,晚上更新看情况吧 复阳的滋味,比第一次阳要难受几倍,高烧了18个小时没退,刚刚测了还是38.2,头疼脑涨,浑身酸痛得要命,上个厕所都得有人搀扶,睡了一整天,更新...看情况吧,我真的尽量,但如果没更,也乞求大家理解,谢谢大家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烧了18个小时了,还是38.2,晚上更新看情况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百越来袭!(求追读!) 咚!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锤击地面声在这座北城的街道上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一座豪华府邸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揉着困倦的双眼的仆从骂骂咧咧着想看清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敢在这儿闹腾。 但他刚刚探出头,就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是一个威武的巨汉,看上去起码有一丈多高,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他身上朱红色的奇异纹身,同样的纹路也出现在他那张刚毅而冷酷的脸庞上。 而那沉闷的巨响,则是因为他用锁链困住了一根粗大无比的白色石柱,看似毫不费力地扛在肩上奔跑着。 仆从反复揉着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连忙关上了府邸的大门,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而无双鬼也没有搭理他,只是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终于,他看见了自己的目标,将肩膀上的石柱提在手中,石柱的尾端在地面拖行着,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在街道上拖住了一条长长的白色划痕。 “喝!” 一声巨喝从无双鬼的喉咙中发出,白色的石柱加持着奔跑的速度被高高举起,砸向他面前的那座府邸大门。 与此同时,院墙上,一名名黑衣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小弩,蓄势待发的弩箭终于离弦而出,漫天箭雨宛如在夜色中疾飞的蝗虫,飞向了无双鬼。 但无双鬼似乎根本不屑于闪躲和格挡,任由利箭落在自己身上,然后轻松地弹开。 即便是罗网的杀手们也不禁一愣,这漫天的箭雨不但没能把无双鬼钉成马蜂窝,就连一层皮都没有划破。 而无双鬼手中的石柱却高高落下,露出了他那冷酷无情的双眼的同时,重重地砸碎了那座大门。 一时间,罗网的杀手们也不禁有些懵。 他们这种杀手,最怕遇见的就是这种铜皮铁骨的家伙,比如魏国的披甲门弟子,而眼前这人的肉身之强悍,即便在披甲门中绝对也是佼佼者。 “所有人,服解药!” “一队、二队上去拖延!三队、四队、五队准备投掷毒药!” 作为这支队伍的领头,兼罗网杀字级的杀手,他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 他不知道无双鬼是什么来头,但应该和披甲门弟子差不多。而披甲门弟子最惧怕的就是毒,他不确定毒药沾染在无双鬼的皮肤上有没有效果,但他们的毒药并非是纯粹的毒液,而是毒气。 就算是披甲门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身体的内部也是脆弱的。除非他们能做不到长时间不呼吸,否则毒气一旦入体,再强的披甲门弟子也要中毒。 在这名罗网头领的指挥下,所有人立刻服下一颗药丸,而后两支小队的杀手换上长剑冲向了无双鬼。无双鬼没有等他们先动手,而是抢先一步发动了攻势,单手抓着石柱,看起来只是轻轻地向前一推,首当其冲的一名罗网杀手便被撞得心肺剧烈,吐着血向后倒飞出去。 那名罗网杀手吐出的鲜血溅射到无双鬼的脸上,就像是激发了这头野兽的血性,他再次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石柱迅猛地横扫,一口气将数名罗网杀手轰飞,血肉的碎末喷洒在白色的石柱上,染上了凄厉的鲜红。 而不只是那根白色的石柱,无双鬼的左手也没有闲着,砂锅大的拳头不断砸向试图阻拦他前进的罗网杀手,如同老虎猎食羔羊一般。 “一队、二队,退!” “三队、四队、五队,投掷!” 一个个水晶制成的小瓶子被罗网杀手们投掷出去,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而就在这些装着毒气的水晶瓶子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一阵嘶嘶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条条吐着蛇信的毒蛇竟然猛地长大了嘴,将这一个个水晶瓶吞了下去! 一名散乱着一头白发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缓缓地走过那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的府门,嘴角泛着一阵冷笑,就像是在嘲讽这群人在他的面前用毒一般。 “都退后!” 一声断喝,张机的身影出现在了无双鬼的面前,那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上弥漫着一道黑色的内力冲向了那道远比他高的无双鬼。 毫无杀气的湛卢剑化为锐利的残影,黑色的残影直击无双鬼的脖颈,却被无双鬼猛地抬起右手,牢牢攥住了剑身。 “啊!” 攥住了湛卢剑的无双鬼虽然防住了张机的那一剑,却没有挡住那惊人的冲势,以势化力,张机这远比无双鬼渺小的身躯却爆发出了极强的冲劲,将无双鬼生生撞飞倒在了府门处的废墟之中,宽厚的背部砸在那废墟上竟然依旧没有留下半点白痕。 张机目光一凝,无双鬼虽然就只有二流境界,但这一身铜皮铁骨实在是难缠,再加上他那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如果刚刚不是他还有后手,第一个照面还会吃上些亏。 倒在废墟中的无双鬼缓缓起身,虽然他身上的皮肤完好无损,但是疼痛还是存在的。感受到了疼痛的他就像一头凶性愈发旺盛的野兽,奔跑着冲向张机,那沉重无比的拳头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愤怒地砸向张机。 张机脚下电光划过,电光神行步运转,轻松地躲过无双鬼的拳头。见到罗网杀手们面对百毒王的狼狈,张机也不再留手,发动了迅猛的攻势。 墨子剑法·二墨相连! 这是墨子剑法中最适合连击的剑法,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连续七剑裹挟着海量的黑色内力,几乎毫无间隔地劈向了无双鬼。 凌厉至极的剑光这次即便是反应天生超人一等的无双鬼也再跟不上,就连那漆黑如墨的残影都看不清,只能任由那湛卢一剑一剑落在自己的身上。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巨响,无双鬼忽然一声痛吟,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左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膝盖骨碎裂了,肋骨也有多处断裂,纵然铜皮铁骨之人恢复力远超常人,短时间内也无法再参与战斗。 (2260字) ……………………………………………………………………………………………………… ps:实在对不起了,真的就只有一更了,这已经是作者菌五个小时的成果了。 自从发现提问超过38度到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烧还没有退,整个人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中药西药都吃了,但只是将体温稳定在了38度,降不下去。 而且身上实在太痛了。想语音码字,喉咙难受得说不出话,想打字,身上各处关节又疼得要命,脑袋还一直在胀痛,写出这两千字真的是我的极限了。 真的希望大家能谅解一下作者的难处,不要因此选择养书而不追读,跪谢! 第五十六章:张机:不好意思,我毒免!(求追读!) 跪倒在地的无双鬼恨恨地看了张机一眼,咆哮一声,似乎是想要重新站起来,但无奈受到重创的右膝已经无法为他这样庞大的身躯提供足够的支撑。 无双鬼颓然低下了头,剧烈地喘着粗气。 张机凝视着无双鬼,没有选择继续下死手。 倒不是他有多仁慈。 只是,无双鬼虽然右膝被重创,但依旧是铜皮铁骨之身,要杀死一个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无双鬼并不难,却需要耗费大量的内力,得不偿失。 再者,他多少还是有些惜才。 无双鬼不仅有这样罕见的天生铜皮铁骨之躯,就连这顽强的意志力也十分罕见。若是换作寻常人,哪怕是张机自己,右膝碎裂,早就痛得昏死过去了,而无双鬼竟然还一次次试图起身再战。 张机如今身边只有这样一群为数不多罗网杀手,哪怕是面对一位二流境界的高手都有些够呛,就算将来惊鲵回来,也总不能什么都让惊鲵来干吧。 而且,招降无双鬼这件事,并非没有可能。 毕竟,虽然张机不知道未来的无双鬼为什么会投靠卫庄加入流沙,但这至少说明招降无双鬼并非是全然没有可能的。 一念至此,湛卢的剑尖便缓缓地垂了下去,转身奔向了百毒王。 身后的无双鬼看着渐渐远离的张机,发出一声怒吼,瞪着自己的右膝,咬紧牙关,却依旧站不起来,只是浑身颤抖着,泄愤似的狠狠捶了一下地面。 张机并没有理会无双鬼的咆哮,脚下电光流转,直奔那驼着背的百毒王。 这个时候,他在鲁勾践教导下细心钻研墨家吐纳术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吐纳术是一种吞吐吸气,调节体内气息运转的内功心法,可以将身体里的浊气与毒气呼出,吸进空气中的清气。修炼高深者,甚至可以利用内力将体内的浊气净化,而修炼者的身体也会慢慢对浊气产生抵抗,当再一次受到类似的浊气侵袭时,纵然不运转吐纳术,身体也不会再产生任何不适的反应。 通俗来说,就是对某一种毒素的毒抗性。 秦时世界中,各种千奇百怪的毒实在是防不胜防,近的如眼前百毒王的毒,远的如鸩羽千夜,将来的赤练的西施毒,农家神农堂朱家的牡丹花下、魁隗堂田密的花开荼蘼,以及罗网的醉生梦死和千蛛噬梦,这还只是张机有印象的那些毒药而已。 而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还要数阴阳家的尸神咒蛊,连中年盖聂和逍遥子这样的高手都无法抵挡失去内力十二个时辰。 因此,苦练了吐纳术的张机直接将蕴含百毒王毒气的空气吸入体内,那一股股绿色的毒气进入张机五脏六腑的一瞬间就被那漆黑如墨的内力吞噬转化。 百毒王见张机竟然完全没有受到他的毒气影响,也有些方寸大乱,连忙指挥庭院中的蛇群向张机袭来。 但那一头头毒蛇并非什么奇物,只是一头头普通的毒蛇,无非是在百毒王的精心培育下毒性更加强大而已,可本身的爬行速度却没有改变,根本追不上张机的行动,纵然有少数挡在百毒王面前的毒蛇,也被锐利的湛卢切成数段。 锐利的剑锋抵在百毒王的脖颈,但他却如同放过了无双鬼一样没有杀死百毒王。 这次倒不是他惜才,而是不能杀。 如果百毒王自知必死无疑,直接自爆,那么这座府邸内将会充盈着百毒王体内的剧毒。他自身自然是不惧这些毒气的,但这些罗网杀手就未必了,毕竟如今韩国境内的罗网杀手就这么些,死一個就少一个。 没有人会希望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有一个“太上皇”,比自己更强,还时刻威胁着自己的统治。一旦夜幕察觉到韩国境内的罗网杀手数量大减,那么夜幕也会毫不留情地向他张开獠牙。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完全不介意杀死这样一个专修毒术的毒师。 华夏大地上的人们,自古以来就对这种专修毒术的毒师有着天生的厌恶。 诸子百家之中,不乏有使用毒药和蛊术的大家,但大多绝不会有专修毒术之人。 专修毒术之人,譬如百毒王这样的,一呼一吸之间都尽是毒气,喝过的溪水,踏过的土地,也都会沾染上剧毒,这样的人几乎就是天生的祸害。 所以,史书上从来只会记载尝百草的农家祖师爷神农和善于治理各种顽疾的医家前辈扁鹊,却不会记载那些专修毒术的毒师。 所以,为了避免百毒王铤而走险直接自爆,张机只是以掌为刃,将他击晕后扔向了无双鬼,而后剑指庭院中的那座凉亭顶部。 那里站着一个浑身缠绕着黑色蛇影的人,一头长发随风起舞,黑色的气息凝聚成锁链尾端一个个狰狞的蛇首,随着天泽落在地面上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2004字) ……………………………………………………………………………………………………… ps1:烧了两天,今天晚上六点终于稍稍退烧了,现在37.8度,比昨天好了点。 很多人建议作者菌去医院,但事实上,现在的医院要排队几个小时,而且如果你都没有烧到39度,医生会让你直接回家去。 目前状态也好了一点,至少短时间看电子屏幕不会那么头疼了,身上关节的酸痛也好了点,估计明天应该能大有改善了,感谢这段时间关心作者菌身体和不离不弃追读的读者,真的谢谢。 至于第二更,我尽量尝试一下,如果没有,也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吧。 ps2:百毒王的战力有些飘忽不定,在太子府的时候做好了足够的布置,险些将墨鸦都拿下了,但在其他情况下战力又低得让人汗颜。所以,百毒王应该是那种需要实现布置了各种毒药才能发挥出全部战力的角色,被通过吐纳术免疫了毒气的主角轻松撂倒应该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第五十七章:放海的驱尸魔(求追读!) 当那道身影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借着月光的照耀,那人的容貌也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肤色苍白的男子,他有着红色的眼瞳,深蓝色的长发。只是他的手脚都捆着一圈又一圈的锁链,左肩装备着一个形状特异、呈现出兽性的肩甲。 这种姿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蛇。可怕的是,男子的双颊竟然怎的呈现出蛇鳞般的纹路,而同样的诡异纹路则布满了他的左臂。 天泽向着张机一步步走近,步速虽然看上去极为缓慢,甚至可以说是步姿悠闲,但他的移动速度却丝毫不慢,这种诡异的场景,已经悄然无声地制造出了巨大的威慑力。 “你没有对我的手下下死手,这很好。”天泽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讥笑,“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个尽可能痛快的死法。” 天泽肩膀上的一道毒蛇虚影冲天而起,身形急剧变大,化为一条庞大的黑色蛇影,盘踞在空中。 “我很好奇,你没有选择报复韩国,而是盯上我这样一個局外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饶是张机在韩国做出了各种各样的部署,也没有想到天泽在这个时候选择向他动手。 今夜北城巡逻的城防军忽然撤防的情况,他自然也是在第一时刻就得到了消息的,但他只是以为被白亦非种下了蛊毒后的天泽根据夜幕的命令袭击位于北城的太子府而已,这与他毫无瓜葛,他自然也不想参与其中,选择躲在家里睡大觉。 直到那道响彻整个街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机才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虽然他的府邸距离韩王宫不远,但从北门到太子府,绝对不需要穿过他的府邸所在的这条街道。结果还没等他穿上衣服,就听见府门被人砸碎的动静。 “你蛊惑了我的手下背叛我,这个理由不够么?”天泽一咬牙关,从齿缝中冷冷地吐出这样一席话,“叛徒和接纳叛徒的人更该死!” “你是第一个,等我杀了你,就轮到那个背叛我的叛徒,然后再是我的那些仇人。” 而此刻,后院中 天泽冰冷的话语在这寂静的府邸中显得格外清晰,传入了站在树上的那道窈窕身影的耳畔。 “伱就听我一句劝吧,别管那个男人了,赶紧离开。去秦国也好,齐国也好,躲得远些。”手持招魂铃铛的驱尸魔的话语中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急切。 与百毒王、无双鬼不同,驱尸魔的家园被韩国人毁灭,失去了双亲又展现于隐巫天赋的他,在小时候曾得到过焰灵姬的照顾,彼时的焰灵姬刚失去弟弟没几年,也是真心照顾那时候刚刚成为隐巫的驱尸魔,故而驱尸魔对焰灵姬始终有一种姐弟般的亲情。 他不理解为什么焰灵姬要拒绝天泽的召唤,但他不希望焰灵姬死在天泽的手中,所以他主动揽过了牵制焰灵姬的任务,为的就是给焰灵姬留下一条生路。 但是,在驱尸魔焦急的劝说下,焰灵姬只是轻摇螓首。 “小隐巫啊,其实,姐姐从来就没有真心投靠过天泽。”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了许多画面,有被她亲手焚尽的家园,有只剩下一片焦尸的弟弟,也有这些年来杀过的韩人,但最终出现的画面却是那一张玩世不恭的小脸,“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家。” “就算他贪图我的美色也好,但他至少愿意为了我而做出许多哄我开心的事情,也从不在意因我而吃瘪。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利用,还是很明显的。” “我原以为天泽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给了我生存的意义,但说到底,他不过是将我当成了一件复国的工具,一件私有物。。” “听听,叛徒……多么凌厉而刺耳的称呼。” “至少在今夜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他作对,但……既然他纠缠不休……” 焰灵姬没有继续说下去,掌心升腾而出的火焰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驱尸魔叹了一口气,如果焰灵姬只是离开,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他可以不阻拦。但如果焰灵姬想去前院帮忙,他必须阻拦。 招魂铃铛在他的手中摇晃着,诡异地铃铛声在凄冷的月光下回响着,乳白色的氤氲雾气没来由地漂浮在这座后院中。 一张张细小的纸片缓缓从天空中飘零,袭向了焰灵姬。 而就在那一刹那,他将招魂铃铛在空中旋转一周,直插地面,十指结印,一阵绿色的阴风顿时从他的脚下荡开。 “肉归于地,气归于天,血归于水,筋归于山。呼吸化为亡灵,尽归幽冥之间。” 一时间,无数散发着绿色光芒的虫子从泥土中钻了出来,争先恐后地爬向这座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被无双鬼和百毒王杀死的每一具尸体。 月亮变成了阴寒的绿色,树上的乌鸦哑声叫唤着,似乎正在见证一场死而复生的精彩表演。 旋即,一具具眼睛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尸体站了起来,歪着头。曲着脚,关节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爬了起来。 “幽冥阴阳,生灵退散。黄泉碧落,百鬼夜行。” 焰灵姬掌心处的火焰化作一条火蛇,甩动着那炽热且凌厉的蛇尾,缠绕住一头僵尸的头颅。 炽热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头颅,腐臭的气息从僵尸的口中吐出,但它们吐出的,更多是那一条条散发着绿色光芒的虫子。 “小隐巫,难道你的师父没有告诉你,僵尸怕火么?” 确定了这些操控着僵尸的绿色虫子惧怕高温后,焰灵姬便放开了手脚,一团团火焰丢出掌心,炽热的高温一瞬间便吞噬了那一条条绿色的蛊虫。 看着渐渐脱离他视线的焰灵姬,驱尸魔青乌色的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 (2166字) ……………………………………………………………………………………………………… ps:勉勉强强两更,乞求各位读者老爷们看在作者菌重阳第二天,发着烧还双更的份上,继续追读吧。 有人说作者菌故意卖惨就是不想更新找借口说重阳,说重阳概率没那么高……可我真就运气不好了能怎么办……何况这本书过段时间就要准备pk同期书冲击三江了,我再怎么也不至于拿三江来开玩笑啊……看到这样质疑的评论真的有点伤人了…… 最后,还是跪求读者老爷们继续追读吧,别养书求求了~ 第五十八章:焰灵姬:我觉得你很虚(求追读!) 前院庭院中 天泽身上的锁链动了起来,他握紧了双拳,仰天怒吼。 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天际,大量的黑色气息就如同服从天泽的号召一般,从四面八方飞快地集结过来,化为数条栩栩如生的巨大蛇影盘踞天空,样貌凶狠地进行着威吓的动作,似乎随时都会俯冲而下,无情地啃噬与之相比十分渺小的张机。 但当其中一道巨大的黑色蛇影吞吐着蛇信俯冲而下之时,张机只是轻轻挥剑格挡,巨大的蛇影却在接触到湛卢剑的一瞬间,发出凄厉的嘶鸣,一条条锁链毒蛇重新变回了寻常锁链的样貌。 天泽的锁链上所凝聚出的蛇首虚影,原理不过是聚集四方煞气,再结合自身的内力与杀意形成,但遇上了克制煞气与杀意的湛卢,却根本使不出力。 这是天泽所没有想到的,也是他无法理解的。 黑色的不详气息再次汇聚在天泽周身,凝聚成锁链尾端一个个狰狞的蛇首,怒涛般的锁链毒蛇仿佛化成一团黑色的风暴,但在接触到湛卢释放出的剑气的一瞬间,这一团煞气悉数化为了泡影,消散在了空气中。 “你这是什么妖法?”天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情况,煞气在与自身杀意和内力结合后,产生的破坏力远超普通的内力,几乎是无往不利,怎么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散了。 “天泽,你很可悲。你被关得太久了,十六年的监禁生活让你不再适应外面的生活,本就见识浅薄的你,更加无法理解那些你没有见过的东西。” “说到底,本就是区区百越废太子,坐井观天,自以为是,仅仅是见识了韩国的一众高手,伱就觉得你能重建百越?” 张机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天泽的耳中,显得分外刺耳。 百越人最讨厌的就是中原人说他们见识浅薄,而张机不仅抨击了天泽的见识浅薄,还表示了对他重建百越的不屑。 如果不是煞气与杀意对湛卢无效,此刻的天泽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力。 但,一切没有如果。 张机转身走向那道焦急地向着前院赶来的火红色身影,脸上露出一抹轻笑。 而不同于张机脸上的轻松与随意,焰灵姬却有些懵。 无双鬼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百毒王倒在无双鬼的身上哀嚎着,而天泽,竟然被张机这样嘲讽都没敢再动手? 她这么急匆匆赶到前院来,结果就这? “天泽,给你一个忠告。” “作为一颗被人放出来的棋子,就不要有什么当棋手的心思。你以为你能掌控棋局?那只是放你出来的人给你的错觉罢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今天你根本走不出这里、” 天泽赤红着双目看向张机,身为百越太子的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就算是受到了整整十六年的监禁与折磨,但他的骨子里依旧保持着身为百越太子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与傲气。这也是为什么原著的天泽刚出牢笼,就会以百越太子的身份谴责那些安于现状的百越遗民,并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一杀害的原因。 “你在威胁我?” 张机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一股磅礴的黑色内力就从体内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他和天泽。 仅仅是一瞬间,天泽茫然地看着四周,如同被丢进了墨池一般,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耳中除了一阵耳鸣声以外什么也听不见。 渐渐地,天泽发现,自己就连双手和双脚的存在都开始慢慢感觉不到,失去支撑力量的身躯瘫软地倒在地上,彻底地丧失了五感和行动力。 仅仅数息过后,张机就收回了那磅礴的黑色内力,但天泽却依旧匍匐在地上,呼吸急促,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地看了张机一眼。 “我这就是在威胁你。”张机缓缓走到狼狈不堪的天泽面前,看着这个依旧不服气的百越废太子,“最后提醒你一件事,焰灵姬是我救出来的,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你最好认清现在的形势。” 言罢,张机便牵起焰灵姬的手向着后院走去,全然不在意匆匆赶来的驱尸魔和恨恨地盯着他的天泽。 如今的天泽,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威胁,至于驱尸魔就更不必说了。他不杀天泽,也只是想留着天泽继续在韩国折腾,好为自己多争取些时间罢了。 只不过,前一刻还在天泽面前展露霸气的张机在刚迈入后院的一刹那,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有一只纤纤玉手悄然攀上了他的要害。 焰灵姬露出促狭的笑意,笑盈盈地看向张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适:“怎么了?刚刚还霸气地宣称姐姐是你的女人,怎么现在就这样一副虚得不行的模样呢?” (2010字) ……………………………………………………………………………………………………… ps1:关于天泽的战力,至少《天行九歌》动漫里,卫庄一打百越五人组都不带怕的,所以可以大致确定天泽要比卫庄至少弱了一线。 ps2:今天人已经好多了,到了晚上烧也彻底退下来了,但长时间看电脑屏幕还是会有些头疼,明天应该能大致恢复正常,也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来的包容和理解。 ps3:有些人觉得主角对女性角色时一会儿像新手,一会儿像老手,我来解释一下。 主角就是个后世看了不少片子的正常男性,属于妥妥的嘴强王者。来到这个时代面对胡夫人这样等级低,还有把柄在手的的女性角色自然是手拿把钻,随意欺凌,但是面对焰灵姬这样的高等级、天生媚骨并且擅长撩拨的女性角色,那点没有实践过的经验根本派不上用场,自然就变得跟新手一样被焰灵姬玩弄了。就像撮合了无数队情侣的恋爱大师未必真的谈过恋爱,等到自己上的时候没准反而被人拿捏。 第五十九章:姬无夜:堂下何人,胆敢状告本官!(求追读!) 翌日清晨,张机不情不愿地在一阵喧闹声中被吵醒。 昨夜连战无双鬼、百毒王、天泽和焰灵姬,消耗了不少的内力和精力,如果没有外面这阵喧闹,他怕是能一觉睡到下午醒。 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衣,披头散发的张机刚走到前院,便看见了身穿紫白色衣袍的浪荡身影。 “九公子,你这是什么雅兴,大清早的便带着司寇府的人闯我府邸?” 张机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揉了揉还有些朦胧的双目,没好气地瞥了韩非一眼。 韩非见张机这披头散发的模样,也没让府中侍女上茶,如此失礼的举动倒也没有让他生气。他虽然师从儒家,但自己也并非是遵守礼法的人,再加上张机府邸这残破的模样,自然也能理解。 “这不是听闻昨夜张机兄府邸遭遇巨寇袭击,我无论是身为友人,还是身为韩国司寇,都应该前来拜访才是。”韩非嘴角含笑,话语中也透露出关怀之意,“而且,我也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巨寇,这样的胆大包天,敢在北城王宫附近如此嚣张行事?” 张机打了个哈欠,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些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遇袭的不是他的府邸一般。 “你这小算盘打得,都快弹到我脸上来了。” 张机白了韩非一眼,他自然听得出韩非的话外之音。 新郑的城防是由姬无夜负责的,尤其是韩王宫所在的北城,要想在不惊动在北城巡逻的城防军就突然杀到张机府邸,要说和夜幕没关系,就连张机自己都不信。 而韩非则是在暗指,夜幕对他有图谋之心,想劝说张机在对付夜幕这件事上与流沙合作。 见自己的小伎俩被张机无情揭穿,韩非倒也不尴尬,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壶闷了一口,旋即便开始了正题。 “张机兄,我想了解一下昨夜那群巨寇的来历。”转换成韩国司寇身份的韩非不再是那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而且一脸正色,眼中颇多忌惮。 从他掌握的零星情报来看,昨夜的那群巨寇之中,似乎有一个一丈多高的巨汉,而且力大无比,扛着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色石柱在北城的街道上奔行,不少府邸的仆从都看见了这骇人的一幕。 还有昨夜北城上空的巨大蛇影,与前些时日新郑郊外的蛇影异象似乎除了大小以外并无差别,很难不令人想到前些时日七绝堂弟子在新郑郊外发现的那座本不该存在的监狱中关押着的囚犯。 “不想说,不想管,更劝你别管。”张机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脸不愿意配合的样子,向着后院走去,“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张机兄!” 韩非叫住了张机。 他身为韩国的司寇,是司掌刑罚之人,有贼寇在韩国为非作歹,本就做不到坐视不理,这与他心中的法治不符。更何况还是这样强大的巨寇出现在韩国,还堂而皇之地闯入王宫所在的新郑北城大肆破坏。 昨夜,他们可以闯入张机的府邸,今夜他们也许就能闯入韩王宫,威胁到他的父王和妹妹红莲的安全。 所以,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可能做到如张机说的那般不管不问。 但张机却依旧没有搭理他,他又没有义务告诉韩非天泽的事情。再者,如果告诉了韩非,以韩非、张良等人的智慧和手段,很容易就能查到天泽的身份,会限制天泽闹出的乱子,这可不是他想见到的。 送走了韩非,张机也没了困意,见焰灵姬这個嘴硬但还不够硬的女人依旧还在酣睡,也没有叫醒他,而是洗漱了一番向着大将军府而去。 如韩非所说,这件事跟夜幕肯定脱不了关系。 就算夜幕原本不是想让天泽来袭击自己,找人报声信或是派点人手还是做得到的,但夜幕却始终没有动作、 很显然,夜幕觉得罗网近期的销声匿迹有些匪夷所思了,所以将错就错索性让天泽这个愣头青来试探罗网的态度。 那他多少也该做些什么。 大将军府中 姬无夜听着将军府仆从的通传,眉头紧蹙。 张机居然还真的主动找上门来了? 自从昨夜天泽袭击张机府邸后,张机府邸四周的一举一动都被百鸟严密监视着,所以张机出府后的行进路线,姬无夜也是知晓的。 只是,姬无夜实在是不明白,张机难不成还敢独自一人直奔大将军府?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张机居然真的来了,而且正跟着仆从的指引,来到了他的面前。 姬无夜坐在上位,看着下方那一身黑衣的张机。他猜想过张机来的目的,可他一个人能做些什么? 兴师问罪? 虽然张机能正面制服天泽等人,但他的境界只是一流,可不是那天夜里一人震慑整个夜幕的惊鲵。 他一个人,拿什么来向他这位韩国大将军兴师问罪? 姬无夜暗暗观察着张机的神色,却不想张机直接俯身下拜。 “草民张机,状告新郑守将,勾结巨寇,迎巨寇入城袭击草民府邸!” 姬无夜忽然有些懵。 新郑守将是谁来着? 韩国军权尽在他掌控之中,但他麾下好像没有新郑守将这个人。 旋即,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个新郑守将指的不就是他么? 众所周知,韩王安对于自身的安危一向是十分重视的。 而新郑又有过多次被敌军兵临城下的经历,出于对姬无夜这位大将军的领兵能力的信任,所以韩王安将新郑城和王宫的守卫职权都交给了大将军姬无夜。 所以,张机这番话就是在当着姬无夜的面,状告姬无夜本人。 (2029字) ……………………………………………………………………………………………………… ps:要了老命了……前几天喝的退烧药都是中药,属于凉药。结果喝多了这些凉药,肠胃反而出问题了。肠胃受凉,一发不可收拾。今天厕所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最要命的是还不能吃止泻药,不然会和其他药相冲qaq,我尽量再多码点出来。 第六十章:姬大将军,您也不想姬一虎在南阳出什么意外吧?(求追读!) 姬无夜勃然变色,下意识又想摔个酒樽,但看着眼前面目含笑的张机,心中总有些没来由的不安。 这种不安不同于那天夜里惊鲵给他造成了压迫和威慑带来的不安,而是一种……就像是被一条牙齿里暗含毒液的毒蛇盯上那般。 毕竟张机的背后是遍布七国的罗网,夜幕虽然也是一个以一国之力向着七国伸出爪牙的组织,但是无论是发展的时间还是借助的国力,都远不如罗网。 没有人知道罗网这个组织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有人说它是成汤伐桀时就有罗网的存在了,有人说罗网扶持了武王伐纣,还有人说罗网形成于春秋时期,春秋五霸的背后都有他们的身影。 但无论是哪种说法,人们似乎都坚信一点,罗网是一個比如今的这些国家还要古老的组织,他们拥有着扶持一个新霸主乃至新天子的实力,也有打倒一个旧霸主和旧天子的实力。 不过,姬无夜还听到过一种关于罗网的起源之说,传闻罗网是在秦国的秦惠文王时期建立,毕竟也正是从那起,秦国这辆经商鞅变法而强国的战车才真真正正地开始了纵横天下之行,也是从那时起,他们才真正见识到了罗网这个组织究竟有多么强大。 所以,尽管姬无夜想要发作,但在蓑衣客确认罗网最近发生的变故是什么以及罗网在韩国的力量还剩下多少这两点之前,他只能暂时忍着。 “这件事涉及当年的一批百越乱党,本将军还在调查他们的行踪,过些时日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姬无夜敷衍着,想将这件事暂时淡化。毕竟天泽对他来说还有大用,总不能现在就抓了天泽给张机作为交代吧。 但,想起天泽昨晚的违抗命令攻打张机府邸的事情,他就一肚子火,心里恨死了天泽,全然忘记了昨天晚上是谁最终拍板决定不阻拦天泽也不提醒张机的。 “这样啊,那多谢大将军了,只不过这时日可要把控好啊。” 张机就像是听不出姬无夜的敷衍之词一样,甚至看上去像是得到了一个极其满意的答复,俯身一拜便打算离去。 姬无夜怔怔地看着张机这有些虎头蛇尾的行为,不禁开始思忖起白亦非的话,难道罗网最近在韩国的力量真的已经虚弱到需要忍让夜幕了? 但还没等姬无夜动什么歪心思,张机冰冷的话语便从门口的位置传来。 “听闻今日南阳之地有些不太平,韩楚之间摩擦日益增多。”站在正厅门口的张机忽然转过身,眯着眼看向姬无夜,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而大将军的独子姬一虎可是时常在前线奔走,听说在楚军中都留下了不小的威名。” “您说,若是某一日,楚军士兵的流矢亦或是楚国间谍的冷箭不小心伤到了姬少将军……” “姬大将军,您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在南阳出什么意外吧?” 说完这一句,张机立刻便遛出了这座奢华的大将军府,而也正是在张机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从正厅传出。 姬无夜面前的桌案应声而断,一股内力从他的体内向外喷涌,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流在正厅内涤荡着,如同翻卷残云一般将正厅内各种豪华的装饰和摆件吹得东倒西歪,砸坏了不少名贵的器物。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机听着身后的动静,竟全然不在意地向着自家府邸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他当然不担心姬无夜会提着八尺剑从背后给他开个眼,姬无夜没那个胆量。 姬无夜这个人,贪财、恋权、好色、嗜杀,他几乎占据了一个逆臣所具备的一切必备特点。 而且,他天性残酷无情,纵然翡翠虎为他效力多年劳苦功高,可一旦他的任务失败,还有可能将祸水牵连到姬无夜身上,他也会毫不念旧情地让白亦非赐他一杯毒酒。 他仿佛是一个毫无弱点的逆臣,而这样的逆臣往往也有着很高的篡位可能性。 但很不巧,他的确有着自己的弱点。 而姬无夜唯一的弱点,就在那个养育了十八年的儿子身上。 姬一虎,根据罗网的情报,似乎是姬无夜当年还只是韩国客卿时的糟糠之妻生下的孩子,从小深受姬无夜的宠爱,因而恃宠而骄,幼年时常在新郑横行霸道。 但不同于其他纨绔子弟,姬一虎从没有做什么害人性命的事情,而且他在姬无夜的培养下,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艺,兵法也得到姬无夜的真传,而后被姬无夜派去南阳军中历练。 平日里,姬无夜甚少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儿子,似乎对这个儿子漠不关心一般,但这不过是为了保护姬一虎而采取的手段罢了。 虎毒终究不食子,这一点,某位冷血无情的侯爷也无可避免。 只不过,这次虽然强势回应了姬无夜的小动作,但张机身边的人手和力量的确愈发薄弱。 他也要引入一些新的帮手了,那是一个不会受他掌控却可以完全交托后背的帮手。 但是,这个帮手的入局可能会让罗网不太高兴。 毕竟那是一个和罗网作对无数次的组织——墨家 (2008字) ……………………………………………………………………………………………………… ps1:复阳后遗症令人难以言说……最迟周日,肯定恢复正常更新。 ps2:姬一虎算是《天行九歌》正剧中仅仅提过一句出现了两个不露脸画面的角色,但是从四公子韩宇的口中可以看出,姬一虎在第二季末尾是在前线立下了大功,并且即将回新郑的。 而且,姬无夜委托韩宇带一份姬一虎的礼物转交他人,而那份礼物后来出现在了红莲那边,所以在姬无夜应该不是贪图红莲美色而是想让儿子娶了红莲。 另外,那两个没有露脸的画面中,一个是姬一虎从卖水果的百姓手里抢了几个果子,一副横行霸道的模样;另一个是姬一虎站在已经担任司隶的卫庄面前,疑似是因为红莲的原因。 第六十一章:嬴政的离秦计划(大家2023新年快乐哈!) 八百里秦川的腹地,坐落着一座宏伟城市。 这座城市由秦孝公和商鞅共同建立的城市,居于嵕山之南,落于渭水之北,所谓“渭水穿南,嵕山亘北”,而因为此处山水俱阳,故称咸阳。 咸阳城所在的关中地区雄居黄河中游,地势西高东低,对黄河下游各诸侯国形成居高临下之势,统治地位优越,选择此地建立国都,无不透漏着是当年迁都于此的秦孝公的雄心和抱负。 奔流的渭水贯穿了咸阳,流经其中的一个个亭台楼阁与宫殿之前,如同连接着母亲和胎儿的脐带一般,为这座秦国的都城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营养,就像是誓要完成历代秦王的雄心壮志,将咸阳城变成亘古未有的宏伟城市一般。 而就在这座宏伟都市的最高处,由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悼武王、秦昭襄王四位先王接力建成的咸阳宫中,有一道黑色衣裳的纤瘦身影其中孜孜不倦地阅读者一份竹简,时不时会发出感慨和赞叹之声。 能在这里阅览书卷的,也只有当今的秦国王上,还未正式亲政的嬴政了,但他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些,只是默默地阅览着手中的书卷。 渐渐的,夕阳西下,暮色悄然占据天空,殿中的光线也逐渐黯淡下去。光线的黯淡让他有些难看清竹简上的文字,但嬴政没有急着催促侍从点灯。 因为不需要。 踏,踏,踏!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嬴政身旁经过,殿内的一盏盏灯火被点燃,照亮了这座充作书房的宫殿,渺小的烛火聚集在一处释放出的光芒让这里如同白昼一般。 “王上,到了晚膳的时间了。” 沉稳内敛的声音传入嬴政的耳中,他抬起头看着那道抱着剑的白衣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这本书已令孤饱腹,无需用晚膳。” 如果是那些内侍劝说,嬴政压根不会搭理,更不会作出解释。 可劝他用膳的人,不仅是他唯一真正意义上的臣子,还是他的剑术老师,更是他多年来为数不多的朋友。 “王上。” 一身白袍的盖聂的目光始终是那么坚定,如磐石一般。 但嬴政向来就是这样,自从当年回到秦国以后,他就抓住了从前失去的读书机会,时常手不释卷,恨不得整个人一头扎进书库之中。 见此,盖聂俯身一拜,转头向着殿外走出。 嬴政看着盖聂坚毅的背影,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未等他起身,盖聂已经走到了殿门处,俯身再拜。 “臣无能,不能使王上按时用膳,故去甘泉宫向王太后请罪。” 嬴政眉头狂跳,盖聂这哪是是甘泉宫请罪,分明是告状啊。 从小和母亲赵姬在赵国相依为命,过着贫困孤苦的日子,所以嬴政十分重视和赵姬之间的母子之情,怎么会忍心让赵姬担心。 而且,嬴政对赵姬感情深厚,赵姬对嬴政又何尝不是。 一旦让赵姬知道了,嬴政估计自己接下来这段时间可有得头疼了,只好向盖聂认错,吃起了晚膳。 这自然是在早已摸透了嬴政性格的盖聂意料之中,趁着嬴政享用晚膳,他也打量起了嬴政连吃饭时都不愿意撒手的这卷竹简,目光扫过书堆中嬴政已经看完的一卷,只见竹简上赫然写着两個字。 “《五蠹》?” 蠹,木中虫。 光看名字似乎像是一本有关于植树的书籍,但盖聂作为嬴政最信任的护卫,知道嬴政喜欢看的,是《商君书》、《申子》这一类出自法家之手的书籍,所以不免有些好奇。 目光瞟向嬴政手中展开的竹简,一句醒目的话落入了他的眼中。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盖聂的面色当即大变,对嬴政说道:“王上,此书是何人所著?” “侠以武犯禁”,这句话是对盖聂这样的游侠最大的侮辱,也是对墨家中坚守“义侠”一道的墨侠的侮辱。 不过盖聂并不生气,因为他理解这样的想法。 许多游侠的确都是不顾法律做些自诩正义的事情,实际上那不仅没有真正帮到百姓,反而给他们带来了百姓更大的祸患,甚至有不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 而且,相比他们这群心向百姓的游侠,更多的是一群为非作歹,在民间结党做派与各地官吏对抗的游侠,他们带给国家和百姓的危害,的确称得上是“蠹”。 只不过,这个道理懂的人不少。但要整合出来,并写在书册上,还敢向外传播,这无疑需要莫大的勇气,甚至还会遭到不少游侠的报复。 而仅仅是如此的话,还不至于引起盖聂如此震撼,上一句“儒以文乱法”才是最要命的。 这个“儒”指的可不是儒家,而是几乎在向法家以外的诸子百家开群嘲,尤其是纵横家、名家、儒家、墨家这几家经常在君王面前游说的学派,抨击他们是招摇撞骗,为了得到国君的奖励和学派的昌盛不惜颠倒黑白,罔顾法度。 所以盖聂真的很好奇,这本书的作者究竟是多大的胆子和多硬的命,才能写出这样的话。 “此人嘛,名叫韩非,韩国的九公子。”说到这里,嬴政停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抹深意。 这本书中的大多数观点与他几乎不谋而合,而且韩非的其他著作中,还直言不讳地提及要尊君卑臣,强公室,杜私门,铲除结党营私的权臣…… 这些都是他如今迫切需要学习的东西。 “过些时日,孤想入韩,去见见此人。” 嬴政突如其来的想法换作是旁人,定然是惊恐地跪在地上劝说他放弃这个想法,毕竟堂堂一国王上,还是如今七国之中最为强大、被视为“虎狼之秦”的秦国少年国君外出,这也太过荒谬和危险了。 但盖聂……他已经习惯了,或者说躺平了。 劝了有用么? 嬴政不听他能怎么样? 这已经不是嬴政第一次想要偷偷外出了,不……这已经不是嬴政第一次偷偷外出了! 当年刚出鬼谷的他,就是在咸阳城内遇见了独自一人遛出王宫的嬴政。 嬴政说,要终此乱世,要解救苍生,说需要他的剑术,结果刚出山的他鬼迷心窍,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嬴政走了。 要知道,按照鬼谷纵横的安排,作为纵剑的他,应该去山东六国出仕,寻找再一次结成合纵对抗强秦的机会,可他却跟着嬴政入秦,成为了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师与首席护卫。 不过,说起来自家王上勤奋好学,孝顺母亲,礼贤下士,也懂得在逆势时隐忍不发,静待时变,将来绝对是一位明君。 只是,自家王上这动不动就喜欢偷偷外出的性子实在是让人头疼。 盖聂看着跃跃欲试的嬴政,他不由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一次韩国之行基本上算是无可避免了。 只是,每次嬴政要外出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当年在渭水边偶遇嬴政的那一个下午,然后坐在咸阳宫的殿门前感慨一件事。 “当年出山后,我就不该多看渭水河一眼!” (2524字) ……………………………………………………………………………………………………… ps1:古时候,称山的南面为山的阳面,称水的北面则为水的阳面,而咸阳居于嵕山的南面和渭水的北面,也就算俗称的山南水北,所以称咸阳为“山水俱阳”。 ps2:明天恢复正常更新,要打起精神冲击三江了!!! 第六十二章:惊鲵入咸阳,秦王秦相论合纵(求追读!) 咸阳郊外 “呼!呼!呼!” 一身灰色粗布衣衫的惊鲵大口地喘着粗气,倚靠在林间的一棵大树上。 尽管她知道,此刻坐下来调整内息才是能最快回复体力的,但她根本不敢坐下来休息,喘了几口粗气便继续前进。 从新郑城出来,她便直奔阳翟,一路太平。但身处韩国境内,她也没敢放松。而后进入洛阳之地,本以为进入了秦国的地土应该可以安心不少,结果反而遭遇了大量来自赵国和魏国的暗探追杀。 终究是她这个天字一等杀手的身份太过敏感了,再加上这段时日魏国那边的罗网分坛开始调查起了信陵君魏无忌的动向,这才引起了这位两度破秦的公子注意。 一路上,惊鲵遭遇的暗杀次数几乎都要抵得上她这辈子执行任务的次数了,即便是她这样的天字一等杀手都被折腾得十分狼狈,不得不换上一身低调的粗布短衣,在脸上涂抹锅灰遮掩那清丽的秀容。而这连日的逃亡之旅,也让惊鲵再也看不出往日的从容和靓丽。 但即便如此,那难以被掩盖的独特气质还是经常让她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为了将黑龙卷轴安然送到咸阳,她不得不一次次绕路躲避追杀。 最终兜兜转转,总算是进入了咸阳的地界,也是罗网的大本营,再也没人敢、也没有能力在这里继续追杀惊鲵了。 惊鲵的归来是罗网高层早就知晓的,更何况惊鲵的身上还携带着黑龙卷轴,就连原本打算偷偷溜……咳咳,就连嬴政都因为惊鲵身上携带的黑龙卷轴而放缓了微服出行寻访人才的计划。 一时间,咸阳戒严,罗网六剑奴、掩日、黑白玄翦等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全部集中在咸阳宫四周警戒。 嬴政看完了那份由惊鲵翻译出来的书信,心中有些震动,不过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 商鞅变法,军功爵制确立,秦人闻战而喜,这种尚武的风气不仅影响着秦人,也包括坐在王座上的秦王。 自秦孝公以后的历代秦王在位期间,如果不来上一次合纵抗秦,都仿佛是瞧不起这一任秦王一样。 只不过,不同于兴奋的嬴政,吕不韦的脸上却布满了愁容。 身为秦国的相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秦国此时究竟有多么虚弱,甚至虚弱到函谷关以外的许多城邑驻防兵力都不过千,库府内的粮食也根本不够支撑秦军打一场大仗,而是悉数用于修凿郑国渠的徭役们身上了。 《秦律·仓律》隶臣妾其从事公,隶臣月禾二石,隶妾一石半;其不从事,勿禀。小城旦、隶臣作者,月禾一石半石;未能作者,月禾一石。小妾、舂作者,月禾一石二斗半斗;未能作者,月禾一石。婴儿之无母者各半石;虽有母而与其母冗居公者,亦禀之,禾月半石。隶臣田者,以二月月禀二石半石,到九月尽而止其半石。舂,月一石半石。隶臣、城旦高不盈六尺五寸,隶妾、舂高不盈六尺二寸,皆为小;高五尺二寸,作之。 秦法严苛,但秦法也有体谅民众的地方。 秦国的徭役是由政府提供粮食和衣物的,甚至还会考虑到因服徭役而外出给这户家庭带来的损失。这些高福利高待遇,与其说是徭役,不如说是一场变相的以工代赈,这也正是秦国动不动就能调动几十万人服徭役的原因。 但连续数年调动数十万人修凿郑国渠,即便是以如今的秦国,也有些难以为继,而就在这时收到了疑似合纵的消息,这对于秦国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吕不韦脸上只有愁容。 当年在劝说嬴政同意修凿郑国渠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修凿郑国渠给秦国带来的潜在隐患。 他自诩绝对算得上是一位能臣,也清楚六国亦不乏聪明人,不止他一个人看得出郑国渠对于秦国的价值。没有人会坐视秦国将关中打造成不亚于巴蜀之地的天府之国,因为那将意味着秦国会变得更加强大。 但吕不韦认为,在上一次合纵中背信弃义的信陵君和魏王圉应该已经丧失了山东各国的信任,是不可能再组织起下一次合纵伐秦的,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找到了足以代替信陵君主持合纵的人。 “仲父,这個庞煖……孤似乎从未有所耳闻,这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能代替那位信陵君,主持合纵大事?” 大殿中,嬴政看向愁眉不展在吕不韦,往日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因为外敌的出现而消弭,甚至亲切地喊上了一声“仲父”。 听着那一声许久未曾入耳的“仲父”,吕不韦看向嬴政,回想起当年那个抱着一卷书向他提问的孩子,那逐渐被皱纹一点点侵蚀的面容上忽然泛起了一丝笑容。 “赵将庞煖,大王不知道也正常,那是一个从赵武灵王时期就活跃于世的老家伙了,他可比廉颇还要大上一轮的老将。” 嬴政呆呆地看向吕不韦。 他要是没记错,今年的廉颇应该在八十岁左右,而比廉颇还要大上一轮的老将……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吕不韦回忆起罗网情报中有关庞煖的信息,说道:“早在赵武灵王时期,庞煖就曾经与武灵王论兵,为赵武灵王阐释了‘百战而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胜,善之善者也’的含义。只可惜当年沙丘之乱,赵武灵王身边聚集的名将散去,庞煖在索性跟着他的老师,道家的鹖冠子先生,一同在楚国的大山中隐居了数十年。” “原本以为这个比廉颇还要老上一轮的老家伙应该早就在楚国大山中清心寡欲,不再惦记这些功名利禄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再次出山主持合纵。” 吕不韦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也的确没想到山东六国居然还能找出这样一个老不死的家伙出来。 虽然赵将庞煖并没有多出名,但那资历和岁数摆在那里。他背后还有道家的背景,参与合纵的各国主将面对庞煖也只能乖乖听指挥,就算是性格执拗的廉颇都只能乖乖听话,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甚至比起信陵君还要合适。 只是,最令他头疼的,并非是合纵,而是张机在信中提到了蒲阪津。 (2101字) 第六十三章:罗网的建立者(求追读!) “舆图!” 吕不韦断喝一声,一名身材高大的内侍和盖聂一同将一份由羊皮制成的巨大舆图拿了上来,平铺在殿中,上面标记着秦国土地上的每一座城邑,每一座关隘,甚至包括每一条河流和每一座山。 吕不韦看着这块函谷关以西的这一块地图,陷入了深思。 渭河平原这块秦国核心国土之所以被称为关中之地,便是因为这块土地的四面都有天然地形屏障,易守难攻,并且依靠这些独特的天然屏障,建立起了四座牢不可破的关隘。 关中之地,北有萧关,可御胡人;南有武关,可镇荆楚;西有散关,可拒巴蜀;东有函谷,万夫莫开。 大秦名将猛士如云,再加上函谷天险,这才不惧一次次合纵。而秦人和历代秦王也坚信函谷关会将一切外敌阻挡于关外,但这种信任似乎有些过于过头了,以至于让他们忽视了很多东西。 比如张机所提的蒲阪津。 吕不韦是商贾出身,没有正经的学派传承,所学甚杂,无论是道家、墨家、儒家、法家,亦或是阴阳家和农家,甚至连方技家这样的小学派的知识,他都有所涉猎,自然不会漏掉兵家的学识。 在六国当相邦,或擅长外交,或名声在外,或擅于治国,只要有这一样特点,再加上君王的赏识就可以担任相邦。 但在秦国不同! 秦人尚武,商鞅变法定下的军功爵制使得无论任何人,在秦国都需要依靠军功来获取地位和赏赐。 商鞅自己也曾架势兵车夺取河西之地,张仪更是西并巴蜀之地,北开西河之外,南取上庸,才能以战功获封君,还是带着“武”字的武信君,后来的甘茂、魏冉、范雎、蔡泽等秦国相邦也都有军功传世。 所以,吕不韦自然也深深钻研过兵家学说。 他站在舆图前缓缓踱步,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竹棍,思忖着张机信中的那一套战略的可行性。 他的目光落在那条孕育了整个华夏的母亲河上,汹涌的黄河也是关中之地的一道屏障,但黄河湍流不息,也是有着足可作为渡口的蒲阪津的。 根据地图上的标记,这块地方地势平坦,水流绵长平静,是绝佳的渡河之地。 如果真的按照张机信中所说,合纵主力大军在函谷关佯攻拖住秦军主力,再派一支大军绕道蒲阪津,偷渡黄河,直袭秦都咸阳……那秦国真的会有灭国之危! 吕不韦的背后顿时泛起一层冷汗! 不同于山东六国的国都,他们的国都城高池深,是国中最为坚固的城池,但咸阳仅仅是宏伟,它没有城墙! 早期的咸阳城是以秦孝公时的“翼阙宫廷”为基点向外展开的,而且仅有宫城,并不曾形成真正的外郭城,充其量只有向西扩展的附郭。 秦惠文王时曾修筑过外郭城,但彼时秦国人口剧增,咸阳作为秦国的都城人口增长更加迅速,城市范围一次次随着人口的暴涨而大幅度扩张,修建外城墙的速度又远远赶不上扩张的速度,所以被下令停止。 再加上咸阳宫、甘泉宫等大型宫殿的修剪,一座座宫殿修剪起来的高大内城墙也起到了保卫的作用,所以历代秦王们索性“宫自为城,长作稳定,未必更筑咸阳大城”。 但如果真的有敌军突入,虽然这些宫殿的内城墙都能起到远胜于外郭城的保护作用,未必能攻下这一座座墙高池深的内城,但民众和底层的士卒不知道,他们只会认为咸阳被攻陷了,秦国败了,届时军心大乱,秦军便会真正败北,被人一战灭国。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惶恐。 作为大秦相邦他必须冷静地思考对策,而不是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慌乱。 而且,眼下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 如此一来,秦国还有时间可以提前准备,有更多的时间凑出足以支撑一场大战的军粮,招募更多的兵卒并展开训练,也可以提前布置防线。 至于那个叫张机的年轻人,吕不韦轻哼一声。 至少那个叫张机的年轻人还算有些良心,知道应该如何站位,将这份重要的情报让惊鲵传递了回来,也算对得起罗网的保护和他先祖张子的遗泽了。 罗网中有许多高层都曾提出过疑惑,为什么罗网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保护一個没有展露出半点才华的年轻人,难道就因为他得到了仁道之剑湛卢的认可? 初时,吕不韦自己也不理解。 但即便他下令撤回惊鲵和那些罗网杀手,这条命令也没有人遵守,罗网最顶层的几个老家伙亲自入咸阳和吕不韦阐明了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保护张机的原由。 因为罗网的建立者,正是张机的先祖,那位大秦的武信君张仪。 而罗网的后继者无论是谁,都不得透露罗网建立者是张仪这一件事,并且要保护张仪的子孙后代作为回报。 这是秦惠文王给罗网首领下的密令,以回报这位为秦国殚精竭虑的相邦,也是罗网中最高的机密,原本只有亲政的历代秦王和历代罗网的首领才有资格知晓的秘密。 而隐瞒这样一件事,也并非是要忘记张仪的功勋,而是当年的秦惠文王认为,罗网手中沾染的杀孽太多,如果让世人知道张仪是罗网的建立者,对张仪和张仪的后人恐怕会招来无尽的杀戮与祸患。 如今看来,张仪的后人至少对得起秦惠文王当年的这份保护之恩,罗网耗费的这些人力、物力,终归是值得的。 就在吕不韦感慨的时候,一旁听着吕不韦分析这一次合纵形势的嬴政眼中却泛起了常人难以觉察到的精光。 这个张机……似乎也在新郑之中? (2101字) ……………………………………………………………………………………………………… ps:秦国的剧情就写这两张就结束了,毕竟此刻距离第五次合纵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这里只是为了交代惊鲵的位置和动作,顺便交代一下为什么罗网会关注张机并保护张机。 然后,上次焰灵姬本来有一段涩涩……被404无了,应该是放不出来了。所以后来收敛了几天,然后明天准备开启潮女妖的剧情了。 第六十四章:我虽然姓张,但我真的不会炼丹!(求追读!) 新郑,张机府邸 如今的张机府邸可与前几日不同,那破碎的大门不仅修葺一新,还是用从巴蜀之地大老远运来的金丝楠木制成,木质细腻稳定,不仅牢固,而且还会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楠木香气,绝对是顶级的木材。 当然,这钱,自然不会是张机出的。 无论姬无夜面对张机的威胁时有多愤怒,他终究不敢拿自己的独子姬一虎的性命作赌,最终选择让翡翠虎召集能工巧匠,并收集名贵木材为张机修建一座全新的府邸大门作为赔礼。 而除了这座新的大门以外,张机还留下了这些工匠,并以勒索的名义让翡翠虎替他弄来一批构树、桑树和青檀。 “先生,构树、桑树、青檀、枣木和梨木这些都不过是贱木,要不我还是差人去巴蜀弄些金丝楠木回来算了。” 翡翠虎看着正在剥树皮的工匠,完全不理解张机的想法。 他虽然对于木匠活也不是很懂,但他知道木材的价格,知道哪些木头质地好,知道哪些适合雕刻,哪些适合当大门,这样才能通过买卖而获取利润。 可根据他的了解,这几种木头似乎都很一般,只有普通百姓才会使用。而张机,显然又不是那种会给他省钱的主,所以他对张机收购这些木材的原因产生了好奇心。 对此,张机索性大方地让翡翠虎自己去他将拨给那群工匠的院子一看究竟。 翡翠虎迈着沉重的步伐,扭着肥硕的身躯跟随着张机走向那间拨给工匠们的别院。 出乎翡翠虎的意料,他原以为这些低贱的工匠们所居住的别院应该会十分肮脏,充斥着各种恶臭的气息。但随着一阵香风飘来,传来的只有淡淡的木香随,这让翡翠虎举着丝巾的手不禁一滞。 地上摆放的木料早已褪去了粗糙的树皮,露出光秃秃的树干,地上也叠满了各种木材的树皮和刨花,还有些随处可见的破渔网、破布。 几名赤膊的壮汉正站在几口锅釜前,将草木燃烧后得到的灰烬倒入眼前装满沸水的锅釜中,看着水一点点变得浑浊,搅拌均匀,而后从地上捡起树皮、破渔网等在翡翠虎眼中如同垃圾一般的东西扔进锅釜,烧煮着,持续不断地搅拌着。 忽然,翡翠虎想到了什么,那张因为食肉过多而油光满面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赤色,他甚至不顾尊卑地一把抓住了张机的袖口,就仿佛是怕张机下一秒就不见了一般。 “张机先生,莫非您师从神仙家,这是在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 所谓的神仙家,是诸子百家中的一派,由燕齐沿海地区的诸多方士们联合建立。 而之所以是沿海地区,则是因为神仙家的人相信书中典籍记载的仙山是存在于茫茫大海之上的,比如传说中的蓬莱、方丈、瀛洲。 他们相信世界上是存在长生不老、可以自由变化的神仙的,,也相信凡人只要服食仙药或者进行修炼,也可以达到长生不死、飞升成仙的目的。 只是,以他们的条件,别说寻找仙山了,就连造一艘海船出海的费用都支付不起,更遑论寻找神仙了。而修炼成仙,就连道家的那帮老不死都做不到,更别说他们了。 所以,为了推广自己的学说,他们就只能将目标放在所谓的仙药上。 通过忽悠最为迷信鬼神的楚人和巴蜀之地的百姓,这群人开始采集各种材料炼丹。其中不乏一些食用后让人感觉身体发热,然后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的丹药,不少王侯将相都因此而相信了神仙家的方士们,迷信长生不老药的存在。 但神仙家的传人并不多,而且炼丹是一门高技术活,更需要一定的运气,有不少人因为丹药中的各种成分放置错误或是比例失调而导致炉毁人亡。 也因此,那些王侯将相每每遇见神仙家的弟子,都会视若珍宝,不惜抛下尊严乞求对方为自己炼制一炉丹药,即便做不到长生,也期盼着依靠这一炉丹药来延年益寿。 而张机让工匠做的事情,看上去就有些像是世人传言的神仙家弟子炼制丹药的场景,所以翡翠虎误以为张机是在调教这些工匠炼丹,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 只不过,张机虽然姓张,但和某个龙虎山的绝对没有半分关系,他也是真的不会炼丹。 所以,这一炉的确不是丹药。 他要是会炼制丹药,就直接制造些硝石出来制冰了,也就省得他还要等到冬天才能让家仆去河边取冰存入冰窖了。 他只不过是想要吸引墨家的目光罢了。 虽然以张机的身份来说,吸引墨家的目光不是什么难事,但难的是要引起墨家足够的重视,并且认为派出墨家高手保护张机,是一件重要到可以放下一些成见与罗网合作的事情。 所以,虽然不会烧制玻璃,也不会制造硝石以水化冰,但接受过九义教育的张机对于某些最基础的技术还是有所涉猎的。 至于这些技术的可行性,他并不担心。 这本就不算是什么太难的技术,他只需要将大致的工艺流程都教给这些匠人就行。 而且他也不要求这些匠人做出的成品工艺有多高,单纯只是要完成那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而已,这对于这些翡翠虎精心培养的匠人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而那之后他就可以推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只不过,就在张机这边如火如荼地动工的时候,韩王宫又一次来了旨意,是时隔数日不见的胡美人宣他入宫。 (2051字) ……………………………………………………………………………………………………… ps:曾经在关于冰块的那一章,有人吐槽为什么不用硝石制冰……我只能说,关于硝石的出现的时间还不好判断。尽管宋代的《太平御览·药部》称硝石在春秋时期就已经作为药用,但是根据一些说法,那个“消石”是纯度很低的硝石,只能作为一般的药用。 总之,因为记载太过模糊,所以我就没有选择写硝石制冰。 第六十五章:胡美人:你现在是想当禽兽呢,还是想禽兽不如呢?(求追读) 韩王宫,百香殿 胡美人平日里除了喜欢听曲,便是喜欢逗弄些花草,甚至不惜重金收集了不少百越的奇花异草种植在宫殿的四周,这些各种奇花异草围绕着这座百香殿开了一周,花香随着这夏日的轻风悄悄钻入这座宫殿,给了胡美人一种回到了火雨山庄的感觉。 也因为这遍布整座宫殿的花香,因而故而韩王按赐名百香殿。 而此刻的胡美人,就在这百香殿中,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前几日听说张机的府邸遭遇巨寇袭击,心中莫名有些担忧张机的安全,可转念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关心张机? 那只不过一个胆大包天的可恨小贼,居然敢在自己的寝殿中将自己给……而且还是当着胡夫人的面。 她还记得那天姐姐在张机走后红着眼质问自己的模样,可无论她怎么解释,自家姐姐都始终不愿意相信她的说辞。 毕竟在胡夫人的眼中,就是胡美人这个妹妹不断地在诱惑张机,最后竟然还琴瑟和鸣了。就算是胡夫人脾气再好,再温婉善良,也忍不了被自己妹妹叫来躲在角落里看着她玩弄自己的男人。 因此,那天姐妹俩少有的吵了一架。可说是吵架,实际上是理亏的胡美人被单方面吊打。再加上胡美人对姐姐胡夫人有一种如姐如母的感情,所以最后胡美人表示不会再和张机来往,这才让姐妹俩的关系得到缓和。 胡美人觉得,自己和张机不过是一场意外的露水情缘罢了,虽然那场演奏的确是一次美妙的体验,让她重新找回了做女人的愉悦,但是她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继续下去的,否则无论对谁都不好。 但每次在韩王安身边的时候,看见韩王安那肥硕的身躯和那仿佛能挤出游水的面容,胡美人就会想起张机那健壮的身躯和俊美年轻的面庞,两相对比不由对眼前的韩王安产生了一丝嫌弃。 而且,近些日子,自从体验过张机演奏时的孔武有力,面对韩王安那种只能眼观而不能亵玩的状态她就愈发地感到不满。 这种不满是这么多年来守活寡时积攒起来的,原本的胡美人也是可以忍受这种生活的,只是张机打破了胡美人的生活。人一旦体验过某种一直缺失的东西以后,就很难再离开了。 于是,她就鬼使神差地借着心忧张机这个借口,宣他入宫。 而在张机入宫前,胡美人光是沐浴就花上了整整一個时辰,将自己浸泡在装满各种香草和花瓣的浴盆中,那本就因为张机上一次的浇灌而变得如丝绸一般滑腻的肌肤此刻更显得水润光滑,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只是,胡美人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坐在梳妆台前待了一个时辰,挑选了一盒粉色的胭脂,精心打理着及腰的酒红色秀发,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即将会见心怡的情郎一般打扮着自己,不厌其烦地将所有的衣裙都试了一遍,费尽心力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呈现在情郎的面前。 终于,让胡美人久等的情郎出现在了百香殿的门前,隔着几十丈的距离她就看见了那熟悉的年轻身影。但人即将到达眼前,胡美人却猛然惊醒过来。 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自己可是韩王安的女人,是后宫的美人啊。上一次是意外就算了,怎么弄恬不知耻地将他当作情郎,期盼着再续先前的露水情缘? 而且自己明明已经答应了姐姐以后不会再和张机有所瓜葛,怎么能继续这样? 愁绪满怀,胡美人那淡粉色的俏脸低垂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张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胡美人的贴身侍女很懂事地将殿门关上后退了出去,当然她们只是天真地认为自己的主子喜欢一个人听故事。但无论如何,随着殿门关闭的声响传入耳中,胡美人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小巧玲珑的秀鼻嗅到一丝淡淡的味道,不由抬起俏脸,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年轻面容。 “你……你太无礼了,怎么敢坐得离本宫……” 而在她还想妆模作样地训斥张机无礼的时候,一对有力的双臂已然将胡美人柔弱的娇躯揽入怀中,充满男性阳刚气息的气味钻入鼻尖,感受着那滚烫的胸膛,胡美人的身躯就如同化作了一滩水似的软了下来。 “你这是诛九族的死罪。”胡美人红唇如樱,声音好似蜜糖一般甜,“就不怕韩王发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张机毫不顾忌地将手放在胡美人的娇躯上,好不遮掩地表达着对这具玲珑有致的娇躯的喜爱,说着讨胡美人欢心的情话。 而胡美人也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张机是因为她的容貌和身体才喜欢他,但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 哪怕是儒家的那位祖师爷孔子,在一个丑女面前,恐怕也做不到与之谈情说爱。 更何况,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起码张机不需要自己哄,相反张机还会用这些甜言蜜语哄得她心里美滋滋的。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胡美人虽然不精通诗词歌赋,但也知道光是那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便能成为士子们传唱的经典之句。 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本就不高,就连士子们写得辞赋都只有劝谏君王的和描写美景的,从来不会出现为女子而写辞赋。所以,哪怕只是这短短一句,也让胡美人感动不已,心中情丝不断地颤动。 “美人可曾听过一个关于游学士子和一个贵族小姐的故事?”张机挑起胡美人光洁的下巴,淡淡地笑着,似乎一点也不急着将怀中动情的狐媚美人吃干抹净。 胡美人见张机称她美人,也大胆了起来,展露出了一丝身为后宫美人的风范。不仅一把拍开张机挑动她下巴的手,还伸长了那条裹着白色丝织物的修长玉腿,就在张机的目光逐渐向着那条修长玉腿瞥去的时候,如白玉般细腻光滑的藕臂勾住了张机的脖颈。 “本宫没听过,所以……本宫命你速速道来。” 张机一只手摩挲着那条裹着白色丝织物的修长玉腿,一边缓缓凑近怀中的胡美人,叙述着那个故事。 “曾有一名齐国来的游学士子和一位贵族小姐因为一场意外在一间旅舍偶遇,但只有一张房,因此二人只能睡在同一张床上。贵族小姐用随身携带的胭脂在床上划了一条红线,与游学士子约定,谁越线谁就是禽兽。游学士子自诩饱读圣贤之书,自然不会行禽兽之事,哪怕心中燥热,也依旧忍耐着,于是二人相安无事一夜。” “却不想翌日清晨,贵族小姐给了这名游学士子一巴掌,厉声叱骂他禽兽不如。” “噗嗤!” 胡美人轻掩红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美眸不由白了张机一眼,也只有张机才会讲出这般无厘头的故事。 不过……这故事倒也有趣。 胡美人吐气如兰,酒红色的眼眸中满是妩媚之色,勾住张机脖颈的手也愈发用力。她贴在张机的耳旁,软糯的声调仿佛能将男人的心都融化,媚声道:“那……你现在是想当禽兽呢,还是想禽兽不如呢?” “那我就来当一回禽兽。” 言罢,张机便将在胡美人的惊呼下,将她放在地上,为她讲起了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的故事。 胡美人是一名好听众,不仅喜欢听张机的故事,还会在故事到精彩处发出时而婉转时而高亢赞喝声,甚至还会在动情处落下泪水。 “对不起,姐姐。” (2542字) 第六十六章:碧海潮女妖(求追读!) 一番云雨过后,张机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后腰,离开了百香殿。 上次也许还是胡美人一时冲动,放不开手脚,这次的胡美人几乎是将嫁给韩王安这十六年来守的活寡悉数发泄在张机身上一般,整整一个下午,好不容易刚消停一会儿胡美人就继续向他索取,每次还没休息多久胡美人那白皙如玉的娇躯就会再一次扑上来,她的体力就像是个无底洞,根本看不到极限,就连张机都险些吃不消。 不过胡美人也的确是个会玩的,时不时自称“本宫”,时不时再喊出一句“姐姐对不起”,既让张机体验到了偷王妃的刺激,又享受到了偷小姨子的快乐,所以他才这么尽力配合胡美人的索取。 而看见走出殿门揉着腰子的张机,门口的两名宫女这回就算是再蠢笨,也明白了张机和胡美人的关系。毕竟刚刚他的动作因为胡美人的挑逗而有些粗鲁,胡美人情动之下,有几声实在是太过高亢嘹亮,被门外的宫女听见也是无可奈何。 只是,这些宫女都很识相,仅仅是露出了一個会心的笑容而已。 胡美人敢让这些宫女守在门口,也都是因为她们本就是胡美人的心腹,她们的家人也都在胡美人的掌控之中。 若是没有几个心腹,或者没有这些手段,胡美人早就不知道死在深宫后院的哪个角落里了。 当然,这些宫女也不是没动过向韩王安告密,或是如今能压胡美人一头的明珠夫人告密以求得赏赐,但这样的想法仅仅就在脑中持续了一瞬间而已。 以奴告主,无论是哪个朝代都是大罪。 如果这些宫女告密,那么就算胡美人要倒霉,她们也一定会死在胡美人的前面。就算是因为投靠了明珠夫人而得保性命,但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人信任她们。 宫里的女人都不是傻子,谁会信任一个有过背主前科的宫女? 与其冒这样的风险,不如在宫中挑选几个刚入宫的不谙世事的单纯宫女,从中培养心腹,岂不是比她们更令人放心? 而失去了主子庇佑的宫女,就只能在这深宫中任人欺凌。 就算是百香殿中的普通宫女都不会蠢到放弃这样安逸的生活,她们又何苦抛弃胡美人心腹的身份和福利,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只不过,还没等张机出宫,就被一名宫女在百香殿的宫门处拦住了。 “张机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 “先生到了便知。” 宫女话语很简洁,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而她的脸色也很平静,就像一汪不会掀起波澜的湖面,让张机有些捉摸不透这宫女身后的主人是敌是友。 犹豫了一番,张机还是准备跟着这名宫女去见见她口中的那位主人。 百香殿在韩王宫的最南侧,宫女领着张机走出百香殿后便一路向着韩王宫的北边走去,一路穿过了几条狭长的甬道。 那平静的面色和不发一言的行为,险些让张机以为是这宫女是韩王安派出的死士,是他和胡美人之间的事情东窗事发,韩王安准备派人来将他诱骗到某条狭长的甬道,然后头顶的韩卒直接乱箭射杀。 但事实证明,是张机想多了。 一路走了许久,宫女终于带着张机停在了一座异常奢华的宫殿前。 不同于百香殿四周种满的百越奇花异草,这座宫殿四周只是种植着些再寻常不过的花草和一片茂盛的竹林,看起来颇有几分清幽之相,但这里宫殿的奢华程度却远胜百香殿。 宫殿的外墙处,几乎每隔几步都有两颗白色的珍珠悬挂在那里,随着夏日的微风轻轻撞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宫女领着张机一路走进宫殿,并没有做任何通报,显然是早已做好安排。而在迈入这座宫殿的那一刻,张机身后的宫门忽然缓缓关闭,就像是防止张机逃走一样。 “主人不喜欢接见客人的时候被打扰。” 宫女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张机解释道。 张机自然是不会相信宫女的说辞,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上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暗地里用内力感知着周围的动静,但出乎意料的是,在他的感知中,眼前的这座宫殿内竟然真的没有埋伏什么武者,只有宫殿内似乎坐着一位略微修炼了些内力的人。 宫女也不管张机信与不信,领着他走过一座小桥,穿越一片人工挖掘的湖泊,来到那座宫殿的门口,而后便转身离去,让张机自己进入。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再看着眼前张机也不再犹豫,推开了那扇殿门。 空气随着殿门被推开而向外流动,一阵浓烈而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钻入张机的鼻尖。 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张机的视线中,身着一套贵气逼人的紫色长裙,布料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胸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裁剪得大胆而不失优雅。 而此刻这道娇躯的主人正侧卧在宫殿正上首的软座上,毫不避讳地将自己傲人的身材进一步延展在外人的面前。本就裁剪得十分大胆的紫色衣裙紧紧贴在那凹凸有致的娇躯上,衬得那丰满的身姿更加婀娜。 这是个魅人心魂的女妖! 这是张机的第一反应。 同样的魅惑型的气质,与焰灵姬那夹杂着青春气息的火热魅惑和胡美人夹杂着柔弱而惹人心怜的魅惑不同,眼前这只女妖的魅惑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 就像是被包裹在薄纱之下,而薄纱仿佛就是一名绝世美女的素白胴体,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想伸手揭开那层神秘的薄纱。 潮女妖的脸上露出魅人心魂的微笑,轻轻地将几缕额前的发丝绾到耳后,细微的动作触碰到发丝上那几颗洁白的明珠,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先生看见本宫……似乎十分惊讶?” (2007字) 第六十七章:潮女妖:请先生为本宫解闷(求追读!) 张机在看见这个女人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撼。 那种独特的、充满神秘气息的朦胧魅惑感撩拨着张机的神经,而潮女妖却在她面前显得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羞涩,甚至展露出几分傲然的神色,就像是在即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裙下之臣面前刻意显摆自己宽博的胸怀和修长的玉腿,彰显着她身为女王的风范与气质。 但震撼过后,张机不由觉得头皮发麻,产生了逃遁的想法。 不是他对潮女妖不心动,实在是这个女人碰不得。 碧海潮女妖! 潮女妖之所以能在夜幕的四凶将席位中占据一席,靠的可不只是作为表哥的白亦非的暗中支持,更多的是凭借她自身的手段。 毕竟,姬无夜、白亦非的手段再通天,韩王安的后宫也是他们这些男人无法掌控的地方。韩王安好色,后宫有上百佳丽,这些佳丽可是来自各地的美人。 韩女文静,楚女细腰,魏女歌甜,赵女多姿,齐女多情,秦女刚烈,燕女体贴,这风情各不相同的七国女子遍布韩王安的后宫,甚至还有以善舞闻名的卫国女子,以及胡美人这样媚人的百越女子,据说韩王安还打算继续派人网罗巴蜀之地的女子和夜郎国的女子,就连那充满异域气息夫人偏黄的草原女子,韩王安也打算派人寻些来。 所以,要在后宫出头,还是颇有难度的。 更何况,身处后宫的女子,又有几个傻白甜呢?大多数都是心机深沉的女人,表面亲如姐妹,背地里藏刀于笑容之中。 夜幕除了资助潮女妖更多的金钱来打点贿赂韩王安身边的内侍和宫女以外,根本给不了潮女妖更多的支持。毕竟就算夜幕手眼通天,他们难不成还能将所有与明珠夫人争宠的后宫佳丽一個个毒杀了不成? 韩王安又不是真的蠢到这种地步的猪头。 所以,潮女妖完全是依靠自身的算计和手段,逼死、逼疯了一个个和她争宠的后宫佳丽,一步步坐上了这王后之外第一人的宝座,成为韩王唯一的王夫人,成为了这韩王宫中的无冕之后。 不仅如此,潮女妖还通过媚术和蛊术,利用精心调制的百越熏香催眠在她房内留宿的韩王安,以幻觉迷惑他,让他沉醉在于潮女妖交缠的梦境之中,影响他的精神,并逐步掌控韩王安的神志,进而掌控韩国朝政。 当然,这些并不是张机产生逃离想法的最根本的缘由。 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回忆起了潮女妖诱骗韩非入她寝宫,企图在韩王安面前构陷韩非对她图谋不轨的剧情。 要是他真让韩王安在这明珠殿里撞上,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是韩非被构陷,韩王安顾忌父子之情以及王室颜面。 尤其是后者。 毕竟老子被自己亲儿子绿了,这种事情无论是传到他国宫中还是传入民间百姓耳中,都会成为千古笑谈。韩国的宗正令绝对不会允许韩王安将这件事扩大化处理,而最后无论是为了韩王安自己的颜面还是韩国王室的颜面,哪怕他再愤怒也只会秘而不宣,将这件事大事化小,然后一点点剥夺韩非所有的官职和权力,软禁终身,而不会痛下下手。 可张机就不同了,韩王安无论是将他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都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反而会大力支持韩王安的报复行为。 而他身后的殿门落锁声也进一步验证了张机的判断,这个女人真的在算计他! 以张机的手段,再加上腰间锋利无比的湛卢剑,要破开门锁不难,甚至可以直接轰碎殿门逃遁。可一旦他真的这么做了,很可能就真的坐实了企图对明珠夫人图谋不轨的罪名,届时他就只能灰溜溜地顶着污名离开韩国了,从此封侯拜相的梦想也悉数化为泡影。 毕竟无论哪一国的君王,就算是嬴政,恐怕也很难容下一个有偷盗诸侯王夫人前科的人。 “先生为何汗流不止呀?”潮女妖收起那双修长笔直的玉腿,缓缓坐起身,挺着那傲人的身材款款走向张机,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响声,如果再加上一根小皮鞭,便仿佛一位傲人的绝世女王在他的面前驻足。 “莫非本宫是什么妖魔鬼怪,面见本宫竟令先生如此紧张不安?” 一阵幽香从那艳丽的红唇中轻吐而出,直扑张机的鼻尖,媚而不俗的幽香绕鼻不散,一点点撩拨着张机的心弦。 “呼。” 怎么说张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就算一时有些被潮女妖这独特的女王气质所震慑到,但毕竟和胡美人奋战了一个下午,有心杀敌,无力回天,所以还不至于被潮女妖吃得死死的。 吐出一口浊气后,张机渐渐恢复了些理智。 如果换韩国的任何一个女人敢这样勾引他,他都会毫不客气地直接反客为主。但眼前的人毕竟是潮女妖,他也不知道潮女妖究竟有怎样的算计,若是他真的冲动之下直冲长坂坡,搞不好真的会破坏他准备的一系列计划。 “还请夫人自重。” 潮女妖那双淡褐色的狭长美眸中流转的媚意停滞了一瞬,颇有些不解地看向张机。 明明是很俊朗的少年郎,据闻前几日还以一己之力击败了天泽、百毒王、无双鬼三人,并吓退了驱尸魔,按理说这样的武功高手应该是有着一副较为健壮的体魄的,是不会出现像韩王安那种有心举兵无力克敌的情况。 不过,从前无往不利的魅力在张机身上吃了一个瘪对于潮女妖来说并非什么打击,反而让潮女妖对张机愈发感兴趣。 不能轻易得到的,才是最令人悸动的。 深谙魅惑之道的潮女妖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一点也不心急,就像是一只试图诱骗猎物自己乖乖跳进陷阱的狐狸,充满了耐心。 那双狭长妖媚的美眸微微眨动,似有妖媚之意在其中酝酿。 忽然,潮女妖就像是斩累了一般,娇躯向后一倒,坐在了下首的一张桌案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交叉合拢,紧紧地夹着那充满神秘气息的三角地带,一只精致的小巧玉足勾搭着那双仿佛随时会脱离她掌控的黑色高跟鞋。 玉足在张机的面前晃荡着,不断甩动着那只泛着幽光的高跟鞋,潮女妖的身躯向后仰去,与桌案呈三十度角,恐怕只有这位有些些许武功底子在身的潮女妖才能以那柔弱的腰肢做到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就像是主动将那宽博的胸怀暴露在张机面前一般。 “听闻先生擅长编写故事,曾获胡美人和其姊胡夫人的一致好评,不如也给本宫讲几个解解闷?” (2258字) 第六十八章:潮女妖:男人,为本宫穿鞋!(求追读!) 讲故事本就是张机的拿手好戏,毕竟脑子里装着这么多的网文和后世戏剧,哪怕是把甄嬛传拿出来讲都能讲个几天,但他讲故事的时候潮女妖可不老实。 潮女妖一点点将勾着高跟鞋的精美玉脚探向小云长,似乎有意无意地总是能蹭上两下,蹭得人心头痒痒的。 忽然,潮女妖一声惊呼,似是无意的一般,潮女妖翘起的那条腿上的黑色高跟鞋竟然在她的晃荡下意外被甩飞,而且还刚刚好落向了张机。 张机自然是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那只带着幽香气息的黑色高跟鞋,双手捧着还热乎的高跟鞋有些懵。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下意识伸手! 他张机真的不是对女子的玉足和鞋袜有着某种独特癖好! 察觉到张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潮女妖仰起的娇躯坐直回来,丰满傲人的娇躯微微向前探去,一张魅人心魂的俏脸便出现在了张机的面前,近在咫尺的芳香从她那微张的檀口中吐出,那双狭长的凤目直勾勾地盯着张机。 “先生为何如此紧张?” 潮女妖的声音婉转悠扬,拖长了声调,充满了媚意。 张机深吸一口气,索性也配合起潮女妖的表演,装出了一副刚刚入世的单纯少年郎,握着那双黑色高跟鞋的手甚至还微微颤抖了起来,就像是握着一只烫手山芋。 “先生为何就这般干看着……”潮女妖单脚站起身,一只素手轻柔地按在张机的肩膀上以作支撑,薄唇轻启,柔媚的声音在张机的耳畔响起,“难道不怕本宫着凉么?” 潮女妖抬起玉足,纤细的玉葱指指向那只没有穿鞋的脚,也许是因为脚抬得有些高了,再加上潮女妖的重心偏高偏前,所以重心不稳向着张机倒下,一双藕臂在一声惊呼声中撑在了张机的胸膛,那张绝美的容颜也短暂地贴在了那颗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外,听到了张机那刻意而为的激烈心跳声。 “先生的心,跳的好快。”潮女妖见自己的撩拨终于起了作用,美眸中流转着华光,看着装出一副单纯少年郎模样的张机,脸上露出玩味而促狭的笑意。 玉葱指贴上张机的脸庞,本就有些火热的面容触碰到那冰凉的手指时不由令张机倒吸一口凉气。潮女妖嬉笑着,用三根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下巴缓缓抬起,就像是女老师在教训着犯错的男学生一般充满威严,女王般的气势压得张机抬不起头,却又强行扳起张机的下巴与自己对视。 “莫非,先生是因为本宫而心跳加速么?” 张机佯作紧张地摇了摇头,旋即目光向着潮女妖那贴在自己手臂上的壮阔波澜瞥了一眼,那一眼沟壑尽数落入张机眼中,他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旋即想起这种行为的不妥,立即收回了目光,但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却时不时会投向那两座高山之上。 张机的这番表现自然也落入了潮女妖的视线中,不由令她感到更加兴奋。 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看上的男人又怎么样? 就算你是一流高手,但也是个男人,还不是要乖乖拜倒在本宫的石榴裙下,任本宫摆布? 潮女妖回忆起那天晚上被惊鲵威胁的场景,心中的快意与兴奋愈发浓厚。 当年初入韩王宫后宫的她曾被宫中的佳丽们百般欺凌,隐藏了与白亦非关系的她只是一个容貌秀丽的普通年轻姑娘,还不懂那么多魅惑男人的手段,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后宫的明争暗斗,就连掌握的蛊术和武功都不敢用,生怕暴露底细,反而经常被人欺凌,甚至因为姣好的容貌而被屡次三番威胁。 后来的她才慢慢从那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逐渐蜕变成如今的潮女妖,但她发誓再也不要被任何人威胁生命安全,而惊鲵却威胁了她,让她重新回忆起当年任人欺凌的无力感和痛苦。 所以,她要让惊鲵涨涨记性! 她虽然打不过惊鲵,但她要夺走惊鲵珍视的男人,一点点将眼前这个单纯的少年郎玩坏,看着他一点点恶堕,最终变成她的裙下之臣,而惊鲵只能在一旁无能狂怒。 后宫信息的闭塞让潮女妖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也失算了,白亦非这段时间由于不缺那些作为养料的女子,所以恰好没有进宫。但哪怕白亦非进宫,夜幕也不知道除了焰灵姬以外的事情。 这样的信息差导致了潮女妖真的以为眼前的张机虽然武功境界高深,但也就是个单纯的“雏儿”,轻轻松松就可以被撩拨,却没想到眼前的“单纯”少年郎早已将后宫之中地位只在她一人之下的胡美人的身心都偷走了,还偷了胡美人的姐姐胡夫人。 超女呀一步步逼近张机,几乎将重心都压在了他身上,心中思量着该如何继续玩弄张机的同时,膝盖轻轻抵在了云长身上。 “先生似乎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感受着云长肃然起立的动静,那雄厚的本钱令潮女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粉嫩湿润的香舌滑过那鲜艳的红唇,贪婪之色逐渐取代了那一抹惊异。 不过,潮女妖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抱住张机的胳膊,软声道:“身上就打算让本宫这么单脚站着么?” 温香软玉抽身而出,张机的眼中适时地出现一抹留恋之色,而后有些“呆愣”地搀扶着潮女妖坐在了方才的那张桌案上,手中拿着那只黑色的高跟鞋,刚想起身将高跟鞋递还给她,却不想肩膀一沉。 潮女妖将一条腿搁在了张机的肩膀上,全然在意这样的举动会使得裙底的幽谷尽数展露在张机的眼前,只是轻轻用力,那双柔弱的玉腿竟然将一流境界的张机直接压得动弹不得,甚至还单膝触地。 潮女妖将那只赤着的玉足微微抬起、延伸,直抵张机的眼前,搭在他肩上的修长玉腿猛地用力,将张机的身上压得更低了几分,竟使得坐在桌案上的潮女妖有些居高临下般地俯视着张机俊逸的面庞,优雅地眨动着的星眸中透着一抹傲然,原本柔媚的声音忽然变成有些冰冷淡漠,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男人,为本宫穿鞋!” (2109字) 第六十九章:潮女妖:小男人,可千万别被本宫玩坏了(求追读!) 就在潮女妖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搭在张机肩膀上的修长玉腿悄然向着张机的脖颈挪动,脚腕抵在后颈处猛地用力,将那俊逸的面庞向下压迫,而此刻张机那张看上去格外慌张的脸距离那只黑色的高跟鞋只有区区一寸的距离。 淡雅的幽香一点点敲开了张机的鼻尖,哪怕他极力屏住呼吸,但身体却本能地进行了一次新的呼吸。 潮女妖见此,精致的面容不禁露出玩味的笑容。 与此同时,这座明珠殿中一只赤色的香炉正散发出袅袅烟气,无声地将那充满着神秘气息的暗香输送到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自然是潮女妖的把戏,用高跟鞋上沾染的幽香吸引张机的注意力,让他忽视那暗中弥漫在殿中的熏香。 这些熏香,则是根据当年白亦非在百越平叛时带回来的药方调制的,可以静心安神。 当然,如果没有事先服用过解药的人在心神出现破绽吸入熏香,会美美地睡上一觉,做上一个美梦。 而这场美梦,自然是由她来编织。 她会给张机编织一场带着盎然春意的美梦,梦醒后的张机会对她产生无与伦比的好感,并且下意识会选择听从她的命令,从此成为她真正的裙下之臣。 若是时日久了,她甚至可以直接控制张机的精神和意识,让张机彻底成为他的傀儡。 不过,潮女妖此前只在宫中那些不会武功的宫女与内侍身上试验过,先前领着张机入明珠殿的就是其中最完美的实验品,而韩王安自然是潮女妖做这些实验的目标,可她没有在会武功的人身上试验过。 这些熏香对于张机的效果本就因为他一流境界的体质而被大大削弱,恰好张机又精修了墨家吐纳术,对于这些含有剧毒的熏香完全能做到免疫。 张机继续配合着潮女妖的戏,演出着,看上去就像是经过最初的紧张,已经逐渐放下了心中的矜持和尊严,鼻尖都几乎要贴在那只黑色的高跟鞋鞋面上了,就像是逐渐沉醉在熏香和潮女妖的魅惑之中。 “男人,你还在犹豫什么,为本宫穿上!” 光滑冰凉的脚面抵在张机的下巴上,猛地将那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一点点落入她掌控之中的小男人。 潮女妖妖媚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冰冷,明明声线还是那样温柔,但声调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冰凉的触感似乎让张机渐渐回过神来,有些炽热的手轻轻攀上那冰凉的玉足,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张机单手握着那只黑色的高跟鞋,将那只小巧玲珑的玉足缓缓地放入鞋中。 潮女妖低着头,看着张机温柔轻缓的动作,就像是手捧祭天的玉器一般小心翼翼,心中有些小小的惊讶。 她自然是不在意让张机得些便宜的,毕竟不能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但按照她的预想,张机就算是一流境界的武者,也该在她精心调制的熏香之下沉沉睡去,做上那一场春意盎然的美梦。 不过,她毕竟也不是什么见识浅薄的女人,自然也知道习武之人与常人是有着极大的不同的。也不在意这一次没有控制张机的精神和意识的事情,反正也不差这一次。 而且,看张机这般模样,显然已经是深深地现在她为张机准备的陷阱中了,就连她的脚都视若珍宝。 没来由的,潮女妖的心中闪过一個念头。 用熏香掌控的裙下之臣终归有些不完美,因为那意味着从此张机就成为了一个傀儡,只会痴痴地对她露出讨好的笑容,而不会再有别的趣味。 比如张机青涩的动作,还有那心底的矜持,以及脸上的纠结,这些都是潮女妖之所以愿意让张机占得这么多便宜的原因。 如果张机变成了傀儡……那也就意味着张机失去了这些让她觉得最好玩的特点。 一个玩具失去了玩具本身的玩点,还有继续玩下去的意义么? 不行,好玩的玩具就是要玩到玩腻了才能抛弃的。 至少在她玩腻了张机之前,不能就这么让张机变成傀儡。 潮女妖的手中悄然凝聚出一团暗紫色的内力,甩向了那只精致的香炉,用内力熄灭了里面的火焰。 狭长的凤目看向仍旧低着头的张机,心中闪过一丝希望张机能让她没有那么快玩腻的期许。 事实证明,潮女妖如果当老师一定会是个好老师。 因为只有好老师才会在对学生抱有很大的期许的时候,给予学生鼓励,并在学生表现好的时候给予奖励。 潮女妖妖娆地地伸出那只裹着黑色高跟鞋的玉足,轻轻踩下,慢慢地摩挲。 不过她并没有用力,仿佛脚下踩着的是一张完全用金丝绣成的地毯,格外珍贵且脆弱。 而在看见张机赤红的面孔和双目后,潮女妖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伸出了另一只玉足。 不过,张机毕竟是已经和胡美人共同演奏了一下午的人,纵然潮女妖再怎么戳中他的xp,也无法轻易取得战果。 “啐,便宜你这个小男人了。” 潮女妖手脚并用,一双手探向了那黑色的衣裳。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即便张机再顽强,终究也是徒劳。 看着张机离去的背影,潮女妖因为疲惫和迸发的荷尔蒙而变得愈发红润的精致面容上露出欣赏的笑容,纤细的手指触碰了一下沾染在紫色长裙上的污渍,透明的丝线顺着指腹向下垂着。 虽然她嫁给韩王安十六年了,但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污渍。 她真的很满意这个玩具,并且不介意再与他玩闹下去。 当然,张机也得扛住她的玩弄才行。 别在她玩腻之前,就先一步被她玩坏了。 (2247字) ……………………………………………………………………………………………………… ps:已经确定了,三江pk成功,但小喇叭竞争失败……因为同期和下一期有不少原创轻小说,他们毕竟没有同人的优势,所以是有着扶持的,可以以更低的数据上推。所以哪怕我数据还不错,也不够下周的小喇叭,除非我愿意再等一周上架,但那也只是有希望而不是一定小喇叭。再加上我字数也实在太多了,不适合再拖下去了。 所以…… 周末上三江推荐,然后下周五,也就算一月十三号上架,这几天我也要开始存稿了。 不过令人头疼的是,部门另一个同事二次感染了,所以她的工作就落在我的头上了,本来哪怕不敢在办公室将键盘敲得太响也能在白天码完一章的我连半章都未必有时间码了…… 第七十章:焰灵姬奇袭荆州(求追读!) 张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明珠殿,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和潮女妖撕破脸皮,直接夺门而走。 因为,这门他还真的未必夺得下来。 明珠殿的布局是按照奇门八卦布置的,而明珠殿的正大门,是死门,进者有死无生的死门。 当然,潮女妖还不至于能布置出将一名一流高手轻易杀死的奇门阵法,但绝对能将他困住一时半会儿。 潮女妖这个女人,真的是将各种可能性就计算在其中了,而且都有着相应的布置。 不过,幸好他偷了胡美人和胡夫人的事情还无人知晓,否则他今天给自己立下的单纯少年郎面具还真没法戴在脸上。 在宫外的胡夫人,由于是刘意的夫人,而刘意目前还是姬无夜的心腹,姬无夜自然没有在这位心腹身上布置多少眼线,所以张机和胡夫人的事情姬无夜那边至今未曾知晓。 宫内的胡美人更不必说了,要是姬无夜能将爪子伸进后宫,还需要潮女妖入宫干什么?而潮女妖自身也无法完全掌控这偌大的后宫。 此外,他今天的运气也属实是不错。 百香殿外种满的百越奇花异草散发出的香味,掩盖了绝大部分张机身上胡美人的气味。最后则是依靠潮女妖在明珠殿内点燃的熏香,利用熏香的香气彻底地掩盖住了张机身上的气味,否则潮女妖绝对一眼就能识破他的伪装。 只是,从明珠殿内出来的张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疲惫的他刚回到府邸,倒头便睡,连晚食都没有吃,这样的举动自然惹来了焰灵姬的怀疑。 明珠殿中的熏香只放了一会儿,所以对于张机身上沾染到了潮女妖的气息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焰灵姬只是凑近熟睡的张机身上一闻就闻出了那浓郁而芬芳的香气。 然后,熟睡中的张机就被焰灵姬拿捏了。 出于某种报复心理,焰灵姬自然不会顾忌张机的疲惫,反而是趁着张机熟睡发起了进攻。 不过,如此幸福的痛苦,别人估计巴不得代替张机来承受,要知道他今天可是好好体验了一把不是韩王胜似韩王的生活。 而之所以只是胜似,那自然是因为韩王安如今可体验不了这样的日子,毕竟他早就有心杀敌却无力举兵了。 翌日,张机艰难地从床榻上起身,瞪了一眼刻意换上一身水蓝色长裙的焰灵姬,深吸一口气,转身绕过了她,走向那间划给了工匠们的别院。 这群工匠本就是翡翠虎精心招募的能工巧匠,再加上张机给予的详细方法,目前的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其实张机要造的东西,如果放在后世,绝对能被人一眼就认出来,绝对不会出现被误认为炼丹的情况。 毕竟那是纸张,在后世极其常见的东西,而且但凡接受过九义教育都多少对其工艺流程有所了解。 但在这个以竹简和绢帛为主要文字载体,还没有出现纸张的时代,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张机在造什么。 张机虽然不会制造火药,也不会熔制玻璃,但纸张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意义绝对不亚于火药和玻璃。 因为纸张会成为成本更低的文字载体,可以让很多非富非贵的寒门子弟也能接触到文字和知识。 为什么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能够一同争鸣? 说到底还是因为知识的垄断。 贵族和百家垄断了文化的传承,寻常人家,哪怕是那些家境稍稍宽裕些、能吃得饱饭的寒门子弟也无法得到知识的传承。 而这还是由于孔子推行私学的兴办的结果,如果没有孔子大力推动私学,那么就连百家恐怕都难以出现,这就是为什么在孔子以前诸子百家无人能开宗立派的根本原因。 但尽管私学在民间兴办,但无论是竹简的成本,还是贵族对于知识的垄断与限制,都使得书本的价格极其高昂。 再者,有了书本,还得有合适的老师来解释文章经义,为学生解读句读,否则这样的书本就是一卷无用的天书。 所以,这时候的人们如果没有贵族的出身还想学习文化,只有两条路。 一是投身贵族麾下,成为门客,也许能得到主人的恩赐,进而识文断字。 二是加入诸子百家中的任意一派,可以得到最基本的识字教学,但如果想进一步学习古往今来的典籍,就得为各自的学派做出贡献以换取地位和知识。 但无论如何选择,都会被迫失去自由身。 而且会有大量的人才因为没有门路或是不够幸运,从而埋没在时代的黄沙之中,泯然众人。 而纸张的出现,尤其是张机正在着手令工匠尝试制造的廉价纸张,绝对是一件足以撼动文化垄断的宝物,是一柄能够将“民可以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片基本文化格局切开一個裂口的绝世宝剑! (2009字) ……………………………………………………………………………………………………… ps:动漫剧情里,韩非被潮女妖诱骗到自己寝宫的时候,发现大门落锁时打不开时,回忆起来时的路线,说了一句“刚才走过的路……是伤门……难道这是奇门之术”,所以潮女妖应该是会一些奇门之术的,比如让人迷路,难以逃出她的寝宫,又或者是类似玄幻文里那样利用奇门之术加固了大门。 pps:经过删改了终于放出来了……嗯,还被编辑警告了。 第七十一章:诸子百家的庇护与湛卢择主的缘由(求追读!) 当然,如果仅仅是用纸张代替昂贵的竹简和绢帛,还远远做不到传播知识的作用。 永远不要小看贵族和诸子百家,如果纯粹只是让纸张作为新的文字载体,得到最多利益的只会是他们,而非是普通民众。 也许民众手中掌握的知识数量会增加,衣食无忧的寒门子弟也会得到更多的知识,但这反而会拉大他们与贵族和诸子百家之间的差距。 如今的大部分知识都被贵族和诸子百家所垄断,他们手中掌握的知识配合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人力物力,完全差人大量誊抄竹简,从而吸纳更多的门客或弟子,让纸张反成为他们手中的工具。 所以,张机让翡翠虎收集的木材中还有大量的枣木和梨木。 枣木和梨木的纹理相对细致,而且木质软硬适中,雕刻性强的同时还具有一定的耐磨性。 最关键的是,枣木和梨木的成本并不高,而且随处可寻。 至于张机采购枣木和梨木的原因,那便是真正促进了知识被进一步打破垄断印刷术。 印刷术的出现,取代了人工誊抄书本的方式,节省了大量的人力和誊抄时间。一份木雕版,能在短时间内印刷出大量的文章和书籍,完美地与取代竹简和绢帛作为新的文字载体的纸张结合,进一步撕开了被纸张打开一个缺口的文化垄断格局。 有了造价低廉的纸张和可以在短时间内大量拓印文字的印刷术,张机只需要贡献出家中收藏的所有书本和典籍,就可以大大减缓知识垄断的情况。 当然,这样的手段终究是无法完全解决知识垄断的情况的,这点张机心知肚明。 那些真正的大贵族和诸子百家手持的典籍和书本数量是安邑张氏无法与之相比的,他们依旧可以生产出大量优秀的人才。 但张机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纸张和印刷术会为普通民众打开一扇破旧不堪的大门,修建一条崎岖陡峭的道路,点燃一盏照亮方向的灯火,这就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 不过,哪怕要做到这些,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还需要得到诸子百家的帮助。 也幸亏这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以墨家对于工艺的重视,以及“兼爱”的思想,绝对会出大力来保证造纸术和印刷术这两项工艺的传播,以及作为首创者的张机的生命安全。 贵族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为了垄断学识巩固自身地位和利益,打压乃至消灭造纸术和印刷术这件事绝对会成为他们的手段之一,而对引发这一切的源头的张机的暗杀也只是附带的小手段。 张机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和地位,这就是张机的取死之道。 但在这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在这個诸子百家依旧十分刚强的时代,张机绝对能得到诸子百家的庇护。 而且,庇护张机的,绝不会仅仅是墨家这一家学派,以教化为基础思想之一的儒家也不会坐视张机出事。 至少这个时代的儒家还不是后世那个吃人的学派,现在的儒生也不是后世那些自命不凡、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儒生,更何况这件事的确有利于儒家的发展。 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会选择庇护张机。 至于其他学派就更不必说了,如道家、阴阳家、名家、纵横家、农家、法家这些仅在儒家和墨家之后的学派为了追赶儒墨二家,也会大力地传播和使用造纸术与印刷术。 方技家、神仙家、医家、还禅家、书画家、史家、小说家、堪舆家这些规模极小,甚至随时有被吞并和传承断绝的学派,就更加会不留余力地支持张机了。 而作为这世间最大的贵族的七国王室,出于政治目的,也会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 至少在这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在这个七国争雄的乱世,如果有一件事是诸子百家全心全力合作推行的,并且得到最大的当权者的默许,那么就算是再大、再多的贵族合力,也无法阻拦,只能默默吞下苦果。 这就是张机的底气。 不过说起来,张机最初的目的,其实也只是通过造纸术和印刷术得到墨家的重视和庇护,根本没有往打破知识垄断这方面去想过。 但当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的行为可能会产生的一系列后果,张机也犹豫过。 也许是出于为自己争名夺利的想法,也许是作为穿越者的历史责任感爆棚…… 但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张机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抉择,选择“一时冲动”,走上了这条艰难的道路。 其实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湛卢要选择认自己为主。 他好美色,他也贪财,他也想手握大权,更想青史留名。 他有着很重的私欲,绝对算不上是一个配得上这柄仁道之剑的心怀“仁义”之人。 可湛卢最终选择了他,在他的手中褪去用于隐藏自身的剑锈和污秽,选择在张机的手中绽放自己溢彩的光芒。 但如今,他好像有些明白了湛卢选择他的原因。 (2104字) ……………………………………………………………………………………………………… ps:最近某本书中的不正当观念引起了不小的社会舆论,相信大家可能已经都听说了,我这边也不方便详细阐述,不了解的可以上网查询一下。 这件事本身与我这种三观正的青年肯定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有传言说,因为这件事,有极大的可能性要来一次大规模净网。 眼睛尖的书友应该会发现,这书的很多章节名有时候会看上去莫名其妙,其实都是被后台偷偷删改了……甚至有时候会偷偷删我一大段内容导致与我标记的字数不符…… 所以咱就想着,最近要不还是收敛一点,有些剧情就暂时放一放,不去当那只被杀给三观扭曲的猴子看的“鸡”,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pps:自从二次感染的阳康后,我咳嗽就没停过,是那种不带痰的干咳,喉咙一痒就想咳,咳到感觉恶心和感觉气短为止,今天开始甚至会出现因为咳嗽而头疼……所以有时候更新可能会很晚很晚…… 上一章因为某些不可抗原因修改了一部分内容,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上一章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原因修改了一部分内容,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上一章因为某些不可抗原因修改了一部分内容,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被404了,等解封吧! 第七十章被举报404了,等解封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七十章被404了,等解封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白亦非:开门,社区送寒冷! 张机对这些廉价纸张和印刷术抱有很高的期望,不过这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从无到有这个过程的。 光是第一步的煮料,也就算对树皮、破渔网、劣蚕丝的蒸煮这个过程都要花上至少七天。 而且这还是在这些能工巧匠的改良之下的结果,他们听说张机打算用草木灰制成的碱水来煮料时,果断提出了可以使用石灰水这种碱性更加强的碱水来加快这一进程。 恰好,先前翡翠虎将南阳的那座石灰矿送给了张机,从而得到一批纯度高、工艺精良的石灰。 而这步完成以后,煮好的纸料还需要通过五六天的浸泡和发酵慢慢产生植物纤维,并进行一次次漫长的漂洗,最后才花上六七个时辰的时间对纸浆进行捶打,挤压,拉伸,撕裂里面的植物纤维,最后将捶打后合格的纸浆进行抄纸,干焙火透,得到合格的廉价纸张。 也就是说,造纸的过程在不出现失误并且一次完成的情况下,也需要消耗半個月以上的时间。 倒是木雕版印刷能够快速完工,毕竟这些能工巧匠本就是识字的大匠师,他们只需要如同凿刻印玺一样雕刻出文章的内容就行了。 而之所以张机没有让工匠采用木活字印刷的方法,则是因为成本问题。 张机的确不缺钱,但如果要将印刷术推广,则需要让它的成本尽可能降低。 木活字因为时常需要通过加热黏胶将之粘合在一起,所以很容易导致刻着字的木块出现纹理变更、形变等情况,所以就可能经常出现木活字的某些字块无法使用的情况。 除非使用铜活字,但这样成本就太高了,不利于印刷术的推广。 而且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字数实在太多,再加上各国有各国的文字,战国七雄加上卫国,就是八种木活字,这样的成本又进一步增加。 所以,反倒是木雕版印刷术最适合用来推广印刷术。 粗略地看了一下工匠们的进度后,张机便不再逗留在别院中影响这些工匠。 而不同于张机的悠闲安逸,有些人的日子就过得不是那么舒服了。 比如擅自袭击张机的百越f4,还未彻底恢复的他们得到了某位神秘人士的热情拜访。 夜间,新郑北门郊外的一间府邸大门紧闭,但府中却是灯火通明,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富贵人家在郊外的宅邸中寻欢作乐。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新郑郊外拥有这样规模的一座府邸,府外竟然没有哪怕一名手持武器的家仆站岗。 不过,府邸内部的前院中却有着数名家仆巡逻。黑色的雾气如浪潮般在空气中弥漫着,漫过了这些家仆的腰部,显得格外诡异。 而诡异的还不止如此,这些家仆们的巡逻路线和动作似乎更加诡异,就像是漫无目的地走动,但仔细观察,他们竟然就是在一个不固定的狭小范围内摇摇晃晃地来回绕着圈子。 忽然,一阵冰蓝色的气息落在了府邸的大门上,仅仅一息之间,府邸的大门竟然就结上了一层霜。眨眼间,这层霜便化作了厚厚的冰层,将这扇大门从里到外冻结住。 轰! 冰层陡然碎裂,连带着这扇府邸大门一同散成点点冰晶,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府邸大门的消失,恰好被府邸前院的百年大树遮住的月光便从府邸大门处照进了前院,洒在了这几名巡逻的家仆脸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月光的照耀,这几名家仆抬起了头,绿色的光芒从他们的眼睛里放射出来,他们歪着头、曲着腿,看向轰碎了府邸大门的那道黑色身影。 那时一个身穿一袭黑衣的男人,脸上也蒙着一片黑色薄纱,披着一头白色的长发,孤身走进这座充满诡异气息的府邸。 注意到外人的闯入,这几名诡异的家仆活动着关节,全身上下的关节悉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他们不是人,而是僵尸! 但黑衣男子并没有在意这一切,尽管他的脸被一层黑色的薄纱遮掩住,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犹豫之色,跨过门槛,以稳健的步伐继续往府内走去。 而当他跨过门槛的一瞬间,那几头僵尸忽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旋即立刻加速,袭向了黑衣男子。 但黑衣男子就连看都懒得看这些形貌可怖的怪物一眼,只是轻轻握住双拳,周身便旋起一阵极度寒冷的白色气流,瞬间将这几头试图袭击他的僵尸冻在原地。 几头僵尸化为了冰雕,一动不动。黑衣男人经过这些僵尸的身旁,仅仅在他的身形与这些“冰雕”交错的一瞬间,这几座冰雕便轰然粉碎,如同那座府邸大门一般化为漫天冰屑,飘散在空气中,落在地上。 穿过前院和内门,黑衣男子来到了这座府邸的内院,一道和他装扮类似,裹着一件黑色斗篷的瘦削身影,被刻意拉低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容貌,但手中的招魂铃铛昭示着他的身份。 驱尸魔! 冰冷而飘忽的声音从黑衣男人的口中吐出,泛着丝丝白雾,就好像男人说话时吐出的空气都是冰冷无比的一样。 “看来张机放了你一马。” 黑衣男人的目光扫过驱尸魔的身躯,以他的眼力和感知力,自然能看得出驱尸魔根本没受半点伤的事实。 “既然他没杀你,就好好珍惜你这条不知道还能存续多久的生命吧。” 黑衣男人注意到了驱尸魔背在身后的手中紧握的符咒,也注意到了招魂铃铛上泛着的幽幽绿光,先前出现过的白色气流倏地从驱尸魔的脚下冒出,顺着他的身躯向上盘绕爬升,将他的四肢和身躯冻住,只留下一颗头颅可以活动。 如果焰灵姬在这里,绝对会一眼就认出这精妙的内力操控手段,因为她曾和这道寒气的主人在新郑城门外斗过一阵。 而黑衣男人的身份自然也不言而喻。 皑皑血衣侯——白亦非! (2001字) 第七十三章:天泽,狗,就要有狗的姿态(求追读!) 白亦非迈开脚步,走过驱尸魔的身边,全然不在乎驱尸魔眼中的恐惧和不甘。 忽然,他的脚步一顿,目光看向左右两侧。 白亦非张开双手,白色的气流在掌心高速旋转,强烈的气劲使得空气产生细微的震动。旋即,血红色的眼眸看向左侧那道堪称遮天蔽日的身影,猛地踏出一步,将白色的气流凝聚在掌心处,左手握拳,高高跃起砸向了无双鬼的胸口。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拳落在无双鬼如铜墙铁壁的胸膛上,发出清脆的打击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双鬼的痛吟。 正面一拳便让战斗意志强烈到膝盖骨碎裂以及全身多处骨头断裂还依旧想着站起来战斗的无双鬼发出痛吟,如果不是披甲门这种修炼肉身的武者,哪怕是一流境界也不可能凭借内力做到这个地步。 白亦非身上传来的气息虽然远远超过了寻常的一流境界武者,但却还未达到那足以开宗立派的宗师境界。 但白亦非有着聪明的头脑和灵活的战术思维,他能一拳便伤到无双鬼,依靠的是取巧的方式。 他轰击的位置是无双鬼的胸膛,两胸之间的位置。 而那里有一个专属的称呼——膻中穴! 膻者,羊臊气或羊腹内的膏脂也,此指穴内气血为吸暖后的暖燥之气。 中者,与外绝对,指穴内。 “膻中”名意指任脉之气在此吸暖胀散。本穴物质为中庭穴传来的天部水湿之气,至本穴后进一步吸暖胀散而变化暖燥之气,如羊肉带有辛臊气息,故名“膻中穴”,也是人体的死穴之一。 死穴顾名思义便是致命的穴位。 人体周身约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零九個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个穴位。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个穴一般遭受打击不至于致命,其余三十六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而作为任脉之会的膻中穴被击中,则会导致内气漫散,也就是打乱了无双鬼体内的内力运转,被暴力击散的内力在无双鬼的体内到处乱窜,伤及他体内的经脉,让他忍不住发出凄厉的痛吟。 这也就是无双鬼这种天生铜皮铁骨之人,如果换做常人,内力如果不够强大,无法压制住那些暴动的内力,早就因体内经脉断裂而死了。 无双鬼双目赤红瞪向了白亦非,而白亦非隔着一层黑色面纱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玩味之色,旋即手中再度凝聚起白色的气流,掌中凝聚出的霜雪化为锐利的冰晶射向一旁披头散发指挥着一群毒蛇向他扑来的百毒王。 锋利的冰晶如同箭矢一般洞穿了百毒王的身躯,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 极寒的低温冻住了伤口,带来麻痹缓痛效果的同时,减缓了百毒王血管中的血液流动速度,止住了鲜血的流逝。 “你还能活着,是因为作为棋子还有利用的价值。” 白亦非冰冷的话语传入百毒王的耳畔,但此刻的他纵然不服,也不敢乱动,否则这止血的冰晶随时便会再度切裂开伤口,使他大出血。 见百毒王不再反抗,白亦非的目光重新看向无双鬼,他对无双鬼充满了兴趣。 无双鬼见百毒王也战败了,满脑子都是杀敌的他从不会考虑退缩。 粗糙的双手指直直地戳向地面,洞穿了地上方形的巨大地砖。无双鬼将两块方形的巨大地砖拾起,足有寻常人腰身宽度的双臂上游动着一条条绿色的细蛇,虬结的肌肉猛地隆起,恐怖的力量凝聚在那双手臂之中,将那两块方形的巨大地砖狠狠扔向了白亦非。 地砖飞快地来到了白亦非的眼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但就在刹那间,这两块地砖便化为冰晶消散在空气中。 地砖化为冰晶散去的一瞬间,无双鬼的身影竟出现在了距离白亦非不到一丈的距离,人头大的拳头呼啸着,裹挟着劲风砸向白亦非的头颅。 但白亦非只是微微弯腰,一向砸向了无双鬼肚脐之上的鸠尾穴,一道力量顺着这处死穴转入无双鬼的体内,冲击着他腹壁内的动脉和静脉,以及肝、胆等内脏,最后震颤着那颗炽热地跳动着的心脏。 足以让常人血滞而亡的一击,仅仅是让无双鬼面色苍白地倒下,发出无力且凄凉的哀嚎。 这是披甲门弟子都害怕的一处死穴,毕竟这一处穴位直伤人体动脉、静脉以及各处内脏,最关键的是最为脆弱的心脏。 “真是有趣的人,真舍不得杀死你这样合格的沙包。” 白亦非脸上露出丝丝微笑,旋即看向了一道突兀出现在内院中的身影。 “天泽,你似乎很喜欢意外?” 白亦非对于天泽的出现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与天泽沉默地对视了一段时间,说道。 “看来,你并不喜欢意外。”天泽扫视了一眼被制服的驱尸魔、百毒王和无双鬼,冷声道。 “我只喜欢惊喜。” “我馈赠的,不就是惊喜?” 天泽冷笑着,在兀鹫的分析下,他自然看出了夜幕与张机背后的罗网组织相互合作却又无比忌惮罗网的情况。 白亦非摇了摇头,声调显得有些不快:“失去控制的惊喜,会是一场灾难。” 天泽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很担心么?那我可以保证……这场灾难才刚刚开始。” 白亦非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与天泽并肩相对,按在他那只遍布蛇鳞的肩膀上。 天泽眼中的敌意瞬间化为杀意,周身凝聚出黑色的雾气,黑色的雾气化作一条条吐着蛇信的毒蛇袭向近在咫尺的白亦非。 但白亦非只是挥了挥另一只手,刹那间冰雪便覆盖了这整座府邸。 只会在戏剧中出现的六月飞雪竟出现在了这座府邸中,天上飘零下一片片雪花,落在这些黑色的毒蛇身上,就像一块块锋利的刀片,如切豆腐般切开了蛇躯。 白亦非看着惊愕的天泽,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猛然用力,强迫天泽跪倒在地上。 “天泽,狗,就要有狗的姿态。” “如果你再试图违抗我的命令,打乱我的计划,我不介意送伱去见你的父王。” 白亦非血红色的眼眸中,流露出远胜天泽的杀意。 (2263字) ……………………………………………………………………………………………………… ps:今天和编辑聊了一下,大概知道了一下审核的尺度,比如母女这种违背伦理的剧情是不能写的(姐妹花是可以的)。可能是觉得我成绩不错,但又怕我不听劝,编辑还举例了近期几本成绩不错但被封书的惨案,好好告诫了我一番,所以涩涩就暂时停个几天,推推主线,等上架了,咱再继续浪。 上一章当时还差两百字没写完,刚刚补上了,大家刷新一下 上一章当时还差两百字没写完,刚刚补上了,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上一章当时还差两百字没写完,刚刚补上了,大家刷新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今天可能一更,前面内容要修改,被举报了 今天更新可能会少一更什么的...刚刚编辑微信私聊我.....前面章节被一位不明人士一章章点过去举报,各个章节加起来一共删了大概几千字内容吧.....虽然字数不多,但是分布太广,必须要进行修改...不然看得太突兀了,希望大家能理解吧...本来按理说我应该担心群里和书友中有内鬼的...但我觉得应该不至于...毕竟你们的想法比我都刑...大概率应该是某些眼红的同行……所以大家也别相互猜疑,没这个必要。 不过,近期可能就暂时不涩涩了。顺便再提一嘴,这本书1月13号上,到时候大家记得来捧个场哈~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今天可能一更,前面内容要修改,被举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天泽体内的蛊毒 “你有脸提我父王!” 天泽的脑海中回忆起了一副画面,那是一个充满杀戮的战场,四周充满震天的喊杀声,视线中的一切景象都笼罩着一种异常的血红色,无数士兵就在这个诡异的背景中屠杀着百越的士兵,而后便是毫无抵抗之力、手无寸铁的平民。 很快的,所有平民也被屠戮殆尽,于是士兵们又将目标换成了百越王族。 一道红衣白发的身影手持双剑走上前,距离近到天泽可以发现这人的红衣上有着不少白色的斑点。 不,那不是红衣上的白色斑点,而是被百越人的鲜血染红的白衣! 双剑斩杀了一名名百越王族,洞穿了百越王的心脏,斩下了他的头颅,彻底将白衣上残留的白色痕迹染红,而后他便指挥着一群手持锁链的士兵淹没了天泽。 那样的场景,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天泽仍旧记忆犹新, 眼中的惊愕和恐惧暂时被磅礴的仇恨和杀意代替,天泽抬起双手,一阵阵黑色的武器如同浪潮般席卷而来,缠绕在天泽的双臂上,覆盖了他手臂上的锁链。 那些锁链仿佛被黑色的武器牵引似的微微震颤起来,竟一圈一圈地缓缓松脱,然后就这么诡异至极地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头巨大的黑蛇,一头没有血肉,只有冷硬的深色骨架的毒蛇! 但白亦非却毫不在乎天泽的暴怒,只是自己的手,接触了一片从天上飘落的雪花。 原本锐利如刀的雪花落在白亦非的手上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就像一片普通的雪花,缓缓在他的手心处融化。 “收起你那无用的怒火吧,你应该清楚,我们既然能放你出来,也可以随时毁了你,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失去最后的希望。” 白亦非冰冷的话语传入了天泽的耳中,原本凝聚着仇恨和杀意的他忽然一颤。虽然神色依旧,但他紧握着的双拳却暴露了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毁了我?” 与白亦非所想的不同,天泽没有暴怒,也没有认怂,而是放声大笑起来。 “伱是能毁了我,但有趣的是,我本身就是你的弱点。”天泽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白亦非血红色的双眸,“不知道你口中的‘我们’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你并不了解我们。” 白亦非朝着天泽走近一步,漠然地看了天泽一眼,摇了摇头,沉声道。 他从来没有向姬无夜隐瞒过自己的目的和想法,而他和姬无夜的目的虽然不同,但为达最终目的,他们却有一个相同的中间目标,他们的合作正是因这個中间目标而达成。 至少在这个中间目标完成以前,他和姬无夜都不会产生任何冲突。 而天泽却不相信,在他眼中,这些中原人都是一群卑劣的家伙,喜欢用谎言和阴谋诡计也骗人,尤其是这些狡猾的韩人。 “我是不了解你们,但你们需要我。” “一个等待了很久的人,往往会索取更多!” 他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乎完全消失,二人的目光都毫不退避,仿佛随时会再次爆发冲突。 白亦非忽然明白了什么,隐藏在黑色面纱下的嘴角微微翘起:“原来你是来索取的。”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小瓶子放在掌心。 白亦非松开手指,诡异的景象出现了,这个暗红色的小瓶子竟然凭空漂浮起来,就像被一根绳子悬挂在半空一样。 而当这个暗红色的小瓶子出现的那一刻,天泽暗蓝色的瞳孔瞬间瞪大,遍布蛇鳞的手忽然捂住着自己的心头。 他的心脏在震颤,那不是正常的跳动,而是震颤! 他能听见,那个悬浮在白亦非掌心上方的暗红色小瓶子中似乎有着某种活物,而那神秘的活物似乎正在瓶子中跳动着。 它的跳动节奏十分诡异,但更诡异的是,自己的心脏竟然也随着那诡异的节奏震颤着。 心脏诡异的跳动节奏使得天泽体内的鲜血运输出现了几次瞬间的停滞,强烈的不适感涌来。 白亦非冷冷地看着天泽,默默不语。 他终究还是在这场对话中取得了主动权,但他一点也不急着展开下一步的对话,他似乎十分享受天泽此刻的反应。 停顿了半晌,直到天泽那深蓝色的肤色都掩盖不住他此刻的虚弱时,白亦非才再次宛如胜利者一般发言。 “虽然你身边有着精通各种毒物的毒王,但可惜这并不是一种毒,所以他也帮不了你。” 天泽的目光仿佛化作利刃,狠狠刺在白亦非的身上。但他的威胁显然是没有效果的,因为他此刻的心跳震颤程度愈发剧烈,就像一只在他体内敲响的战鼓,别说近在咫尺的白亦非了,无双鬼、驱尸魔和百毒王三人都能清楚地听见那剧烈的震颤声。 “这是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维持着你我之间脆弱的合作关系。” 白亦非转身向着大门的方向离去,头也不回地将手中的小瓶子向后一抛,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弧线,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呢喃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天泽等人的耳中。 “仇恨是最好的武器,我建议你……妥善地使用它。” 天泽冷哼一声,借住了暗红色的小瓶子,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白亦非,强压下心中冒险偷袭的念头。 没有人比他更仇恨眼前这个用百越王族的血染红白衣的人了,但白亦非的确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纵然心有不服,但至少目前的蛰伏可以换来一线复国的希望,哪怕这份希望很渺茫,但终归存在。 天泽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越过这座府邸的门槛,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张开手掌,低头凝视着手中那暗红色的小瓶子。 (2089字) ……………………………………………………………………………………………………… ps:今天是双倍月票最后一天了,目前我好像也没求过月票,所以就寡廉鲜耻地求各位书友们投一波月票吧~ pps:前面的内容也改好了~删减了一部分内容,也增加了一些描写,至少改过的这些是不会再翻车了。 第七十五章:张机:穷人的钱,只取分文,富人的钱,分文不留!(求追读!) 自从白亦非上门给百越f4送了一波社区寒冷以后,百越f4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老老实实地沉寂了一段时间。 当然,他们不想沉寂也不行。 毕竟他们被白亦非打得不得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而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总是有人忙碌有人悠闲的。 比如韩非,作为司寇的他还是没有听张机的建议放弃调查,而是通过卫庄联系到了七绝堂的堂主唐七。 现在的七绝堂可不再是从前那個被毒蝎门死死拦在一座桥外的帮派了,而是彻底消化了手中掌控的毒蝎门地盘后,又一口气吞并了青竹帮、三寸门和关山口这三个大型帮派的势力。 现如今,七绝堂明面上的地盘已经扩展到了整个新郑东城与西城,整整半座城都要在向官府缴纳赋税的同时向他们缴纳保护费,而这半座新郑城中,也遍布着他们的眼线。 若非不敢彻底激怒姬无夜,以如今七绝堂的势力甚至有余力向着权贵们居住的南城和王室子弟以及顶级权贵们居住的北城伸手。 也是因为七绝堂实力的大大提升,七绝堂也招募了不少江湖好手,其中不乏擅长夜间潜伏的武者,他们就按照唐七的命令潜伏在张机的府邸附近,恰好看见了那一晚张机与百越众人的交战。 当然,焰灵姬的那一场他们自然是看不见的。 不过,无双鬼、驱尸魔、百毒王和天泽四人的身影和实力,他们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韩非十分苦恼,但如今得到了不少线索后,他反而觉得更加苦恼了。 无双鬼、百毒王和驱尸魔三人的身份还不确定,但天泽的身份实在是有太多人知道了。 唐七作为当年参与了百越平叛一战的老兵,在听到手下们的汇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那是百越废太子,赤眉龙君天泽。 更何况如今韩非的身边还有李开这个昔日百越平叛一战时的左路大军主将。 而在翻阅了韩国的卷宗和史籍后,他也意识到为什么张机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了。 唐朝以前,史书大多是由私人编撰,各国王室自身也会编撰史书,但无论是哪一种史书,都会多少带些个人观点,还掺杂着一些政治因素,所以这些史书对于历史的记载存在一定的不准确性。 当韩非在韩国王室保存的卷宗和史籍中一无所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的不简单了。 而除了韩国王室编撰的史籍以外,韩非以荀子弟子的身份拜访了几位有心修史的文士后,却发现他们记载的史籍与韩国王室保存的史籍一样,在他的父亲,如今韩王的王上登基前的那一段时间出现了一段空白。 他虽然没有修过史,但有些事情他还是了解的。 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 名义上说是为尊、亲、贤的姓名进行避讳,但实际上却是替他们的恶行和败绩进行隐瞒。 而他眼前的史籍中的空白,不正是用来掩饰那些不忍直视的真相的么? 就在韩非为天泽的事情而苦恼的时候,张机却是喜笑颜开。 因为,第一批纸张被成功制造出来了! 张机听到一名匠人的禀报,立刻来到了那间分配给匠人们的别院,里面的匠人们纷纷围在一起,对着眼前的纸张指指点点。见到张机到来,这才齐齐行礼并散开一个口子,让张机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批纸张。 这些纸张的颜色较为白皙,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纸张,但这种颜色已经颇为难得了,而且纸张的厚薄相对均匀结实。 第一批纸张就能具有这样的成果,除了工匠们精巧的手艺外,则是因为张机提供给他们的抄纸法。 华夏最初的抄纸方法是浇纸法,是将纸浆浇到每个帘子上,一个帘子只能揭下一张纸。 由于纸浆是自上而下浇到帘子上的,所以用浇纸法造出的纸张总体来讲较为厚实,但会出现一张纸的各个位置厚薄不均的现象。而且由于纸张中的水分过多,造出的纸结构也会较为松散。 而抄纸法则不同,只需要用一个帘子做模具,将其浸入纸浆池中,慢慢“抄”出池子中的纸浆,让纸浆在帘子上铺成薄薄一层,接下来,把铺着湿纸浆的竹帘放在旁边稍微晾晒,过滤一下水分,再用同一个竹帘“抄”下第二张纸。等到帘子上的纸积攒到一定厚度,就用压榨工具榨出纸中的水分,把纸一张一张地揭下来晾晒。 抄纸法制得的纸张不会产生厚薄不均的情况,而且由于经过压榨水分,纸张的柔韧性和坚固程度也更佳,最关键的是使用抄纸法,相对来说成本也更加低廉。 张机看着这一叠纸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落在一张由构树制成的纸张上。 构树纸表面相对还是毕竟平滑的,质地绵柔,就是有些厚了,并且结构还是有一些松散,但绝不会像西汉初的那些纸张一样脆弱。只是用于普通的书写的话,绝对够了。 而后,张机的目光又落在了桑树纸上。 桑树纸的颜色就没有构树纸那样白皙了,显得相对偏黄。而且纸面上充满了纤维交错的痕迹,但这些痕迹较为均匀,并不杂乱。 不过桑树纸也有着自身的优势,桑树的纤维韧长,这样的特点使得桑树纸有着极强的柔韧性,哪怕只是薄薄的一层也非常结实。 而在张机的印象中,桑树纸还有许多特点,比如不褪色,吸水性强,而且不走色,这样的特点十分适合书法和国画。 最后一叠则是青檀树皮制成的青檀纸。 青檀作为宣纸的原材料,虽然这些匠人们不具备制作宣纸的精巧工艺,但凭借同样的材料,用青檀树皮制作出的青檀纸相比前两种纸张来说则显得更加精美,具备构树纸和桑树纸的所有优点,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檀纸除了成本相对前两者相对昂贵些以外,颜色白皙,韧性极强,牢固结实,纹路均匀,吸水性强,不走色,可以说就是加强版的构树纸和桑树纸的结合体。 用最廉价的构树纸打开民间普通百姓的市场,用实用性最强的桑树纸打开诸子百家和士子们的市场,用最精美的青檀纸打开贵族的市场,这就是张机分别收集这三种木材作为原材料的原因。 是的,张机要通过纸张赚钱。 先不说张机还没有高尚到自掏腰包来亏本销售的圣人境界,其次,推行纸张和造纸术也是需要大量资金支持的。 而且,亏本销售反而不利于造纸术的传播。 张机就算是搭上自己和翡翠虎的全部家产,也做不到独自将纸张和造纸术传遍七国并且彻底替代竹简和绢帛这件事,其中的阻力和所需的资金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住的。 这时候,就需要其他商贾的帮助了。 但商贾的天性便是逐利,无利可图的事情,是不会有商贾参与的。 所以必须要让商贾们看见足够充盈的利润,才能让他们去卖力地制造和销售纸张,去替张机推广造纸术。 一如子贡赎人和子路受牛的故事中蕴含的道理一样。 有利可图的事物才是最容易推广的。 此外,纸张的出现势必会遭到那些主业为制造和贩卖竹简、绢帛的商贾和贵族的打压。 如果想战胜这些商贾和贵族,让纸张顺利度过这些打压,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提供支持。 所以,纸张必须要在各个阶层都能盈利。 当然,不同阶级享受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凭借先手优势和技术优势的张机可以轻易地掌控纸张的价格,按照无限接近成本价的价格,将面向穷苦百姓销售的构树纸以薄利多销的方式进行售卖,再按照约等于竹简半成的价格出售能记载同样数量的文字的桑树纸,稍稍赚取诸子百家和士子们的钱财,最后以高昂的价格痛宰那些喜好精美事物且附庸风雅的贵族。 总结就是,穷人的钱,只取分文,富人的钱,分文不留! (2701字) 第七十五章:张机:穷人的钱,只取分文,富人的钱,分文不留!(求追读!) 自从白亦非上门给百越f4送了一波社区寒冷以后,百越f4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老老实实地沉寂了一段时间。 当然,他们不想沉寂也不行。 毕竟他们被白亦非打得不得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而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总是有人忙碌有人悠闲的。 比如韩非,作为司寇的他还是没有听张机的建议放弃调查,而是通过卫庄联系到了七绝堂的堂主唐七。 现在的七绝堂可不再是从前那個被毒蝎门死死拦在一座桥外的帮派了,而是彻底消化了手中掌控的毒蝎门地盘后,又一口气吞并了青竹帮、三寸门和关山口这三个大型帮派的势力。 现如今,七绝堂明面上的地盘已经扩展到了整个新郑东城与西城,整整半座城都要在向官府缴纳赋税的同时向他们缴纳保护费,而这半座新郑城中,也遍布着他们的眼线。 若非不敢彻底激怒姬无夜,以如今七绝堂的势力甚至有余力向着权贵们居住的南城和王室子弟以及顶级权贵们居住的北城伸手。 也是因为七绝堂实力的大大提升,七绝堂也招募了不少江湖好手,其中不乏擅长夜间潜伏的武者,他们就按照唐七的命令潜伏在张机的府邸附近,恰好看见了那一晚张机与百越众人的交战。 当然,焰灵姬的那一场他们自然是看不见的。 不过,无双鬼、驱尸魔、百毒王和天泽四人的身影和实力,他们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韩非十分苦恼,但如今得到了不少线索后,他反而觉得更加苦恼了。 无双鬼、百毒王和驱尸魔三人的身份还不确定,但天泽的身份实在是有太多人知道了。 唐七作为当年参与了百越平叛一战的老兵,在听到手下们的汇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那是百越废太子,赤眉龙君天泽。 更何况如今韩非的身边还有李开这个昔日百越平叛一战时的左路大军主将。 而在翻阅了韩国的卷宗和史籍后,他也意识到为什么张机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了。 唐朝以前,史书大多是由私人编撰,各国王室自身也会编撰史书,但无论是哪一种史书,都会多少带些个人观点,还掺杂着一些政治因素,所以这些史书对于历史的记载存在一定的不准确性。 当韩非在韩国王室保存的卷宗和史籍中一无所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的不简单了。 而除了韩国王室编撰的史籍以外,韩非以荀子弟子的身份拜访了几位有心修史的文士后,却发现他们记载的史籍与韩国王室保存的史籍一样,在他的父亲,如今韩王的王上登基前的那一段时间出现了一段空白。 他虽然没有修过史,但有些事情他还是了解的。 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 名义上说是为尊、亲、贤的姓名进行避讳,但实际上却是替他们的恶行和败绩进行隐瞒。 而他眼前的史籍中的空白,不正是用来掩饰那些不忍直视的真相的么? 就在韩非为天泽的事情而苦恼的时候,张机却是喜笑颜开。 因为,第一批纸张被成功制造出来了! 张机听到一名匠人的禀报,立刻来到了那间分配给匠人们的别院,里面的匠人们纷纷围在一起,对着眼前的纸张指指点点。见到张机到来,这才齐齐行礼并散开一个口子,让张机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批纸张。 这些纸张的颜色较为白皙,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纸张,但这种颜色已经颇为难得了,而且纸张的厚薄相对均匀结实。 第一批纸张就能具有这样的成果,除了工匠们精巧的手艺外,则是因为张机提供给他们的抄纸法。 华夏最初的抄纸方法是浇纸法,是将纸浆浇到每个帘子上,一个帘子只能揭下一张纸。 由于纸浆是自上而下浇到帘子上的,所以用浇纸法造出的纸张总体来讲较为厚实,但会出现一张纸的各个位置厚薄不均的现象。而且由于纸张中的水分过多,造出的纸结构也会较为松散。 而抄纸法则不同,只需要用一个帘子做模具,将其浸入纸浆池中,慢慢“抄”出池子中的纸浆,让纸浆在帘子上铺成薄薄一层,接下来,把铺着湿纸浆的竹帘放在旁边稍微晾晒,过滤一下水分,再用同一个竹帘“抄”下第二张纸。等到帘子上的纸积攒到一定厚度,就用压榨工具榨出纸中的水分,把纸一张一张地揭下来晾晒。 抄纸法制得的纸张不会产生厚薄不均的情况,而且由于经过压榨水分,纸张的柔韧性和坚固程度也更佳,最关键的是使用抄纸法,相对来说成本也更加低廉。 张机看着这一叠纸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落在一张由构树制成的纸张上。 构树纸表面相对还是毕竟平滑的,质地绵柔,就是有些厚了,并且结构还是有一些松散,但绝不会像西汉初的那些纸张一样脆弱。只是用于普通的书写的话,绝对够了。 而后,张机的目光又落在了桑树纸上。 桑树纸的颜色就没有构树纸那样白皙了,显得相对偏黄。而且纸面上充满了纤维交错的痕迹,但这些痕迹较为均匀,并不杂乱。 不过桑树纸也有着自身的优势,桑树的纤维韧长,这样的特点使得桑树纸有着极强的柔韧性,哪怕只是薄薄的一层也非常结实。 而在张机的印象中,桑树纸还有许多特点,比如不褪色,吸水性强,而且不走色,这样的特点十分适合书法和国画。 最后一叠则是青檀树皮制成的青檀纸。 青檀作为宣纸的原材料,虽然这些匠人们不具备制作宣纸的精巧工艺,但凭借同样的材料,用青檀树皮制作出的青檀纸相比前两种纸张来说则显得更加精美,具备构树纸和桑树纸的所有优点,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檀纸除了成本相对前两者相对昂贵些以外,颜色白皙,韧性极强,牢固结实,纹路均匀,吸水性强,不走色,可以说就是加强版的构树纸和桑树纸的结合体。 用最廉价的构树纸打开民间普通百姓的市场,用实用性最强的桑树纸打开诸子百家和士子们的市场,用最精美的青檀纸打开贵族的市场,这就是张机分别收集这三种木材作为原材料的原因。 是的,张机要通过纸张赚钱。 先不说张机还没有高尚到自掏腰包来亏本销售的圣人境界,其次,推行纸张和造纸术也是需要大量资金支持的。 而且,亏本销售反而不利于造纸术的传播。 张机就算是搭上自己和翡翠虎的全部家产,也做不到独自将纸张和造纸术传遍七国并且彻底替代竹简和绢帛这件事,其中的阻力和所需的资金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住的。 这时候,就需要其他商贾的帮助了。 但商贾的天性便是逐利,无利可图的事情,是不会有商贾参与的。 所以必须要让商贾们看见足够充盈的利润,才能让他们去卖力地制造和销售纸张,去替张机推广造纸术。 一如子贡赎人和子路受牛的故事中蕴含的道理一样。 有利可图的事物才是最容易推广的。 此外,纸张的出现势必会遭到那些主业为制造和贩卖竹简、绢帛的商贾和贵族的打压。 如果想战胜这些商贾和贵族,让纸张顺利度过这些打压,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提供支持。 所以,纸张必须要在各个阶层都能盈利。 当然,不同阶级享受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凭借先手优势和技术优势的张机可以轻易地掌控纸张的价格,按照无限接近成本价的价格,将面向穷苦百姓销售的构树纸以薄利多销的方式进行售卖,再按照约等于竹简半成的价格出售能记载同样数量的文字的桑树纸,稍稍赚取诸子百家和士子们的钱财,最后以高昂的价格痛宰那些喜好精美事物且附庸风雅的贵族。 总结就是,穷人的钱,只取分文,富人的钱,分文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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