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嫡女她又渣又苟》 001 天灵虚战家战北倾 21世纪,h国,战家所在岛屿的山头—— 残垣断壁,天空被火熏成了异样的灰色,土地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遍地残肢,满地哀嚎。 战北倾的身体被两把长剑刺穿,一身白衣此时悉数被染成了红色,她跪在地上,以剑支撑着身体,发丝散乱,满脸血渍,十分狼狈。 “战北倾,你已强弩之末,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快将天虚玉交出来!或许我们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几个穿着统一服饰胸口绣着昙花徽章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干掉面前的几个战家弟子,缓缓朝战北倾走了过去。 闻言,战北倾轻呵一声,风吹起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脸,让人摸不清她的表情。 她支着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抬起一张难掩倾城绝色之资的脸,环顾周围惨绝人寰宛若地狱的景象,眸中狠厉光芒闪烁。 “饶我一条狗命?你们也配!” 随着一声厉斥,她周身猛地迸射出强烈的灵力波动! 属于伪神境修为的金色,夹杂着丝丝不属于任何阶段修为的黑色,如薄雾般席卷她周身,黑金交织的颜色里,带着无法遏制的杀意! 咔咔!—— 她身上插着的两把剑因受不了这股力量,竟被齐齐震断! 整个岛屿都在颤抖! 战北倾看着他们,嘴角虽然高扬笑着,但冰冷的瞳孔深处浸染一丝猩红。 “不过是一群趁我闭关上门偷袭的臭虫!就算封了我半身修为又如何!我天灵虚战家又岂是你们这群杂碎可以随意挑衅侮辱的?!想要天虚玉?你们就下地狱去拿吧!” 感受到那异常的灵力波动,几个人脸色惨白。 “疯了疯了!!她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 煌琼大陆,这个藏在仙界下属修真界旮旯里的小大陆,高级修真者贫瘠,寥寥无几,整个大陆更是常年笼罩在被灵兽时时侵扰的阴影下,加之各国皇室治理无能,遍地冤魂,民不聊生。 但,随着千年前的一场大战,无数门派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至此,诸城受到各个门派的庇佑,这才得以屹立不倒百年,甚至千年…… 战北倾死了,可她好像活了。 她睁着一双黝黑如墨却极其空洞的双眸,迷茫的看着面前的陌生世界。 不知道看着天空多久,一双空洞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感受到四肢传来真真切切的疼痛,战北倾从齿间倒吸一口凉气。 “嘶……” 怎么回事,她没死? 她惊奇的坐了起来,接着连忙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一番。 然后,她又面无表情的躺了回去…… 哦。 她的确没死,可这满是被封印封住的灵脉和被毒坏的丹田,还不如让她死了轻松…… 周围弥漫的尸臭气,战北倾宛若闻不到。 她睁着一双大眼,死死的看着天空,像个真正的死人。 忽的,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砰—— 有什么东西好像被扔在了她的身边。 紧接着周围传来男人的喘气声。 “唉……你说咱队伍里也不缺等级低看起来又容易欺负的,咋咱大哥就非让咱俩过来呢?这都第几次了?” 另一个男人闻言,看着周围堆成小山,腐烂发臭的尸体,只觉得阵阵阴风往他衣服里吹,连忙搓了搓胳膊。 “你管他第几次呢,大哥把这任务交给我们那就是信任我们,咱就负责扔就行了。” 发问的男人想了想:“你说的倒也是,如若不然,大哥也不会让我们了结那些天灵虚的废物了。” “是吧……” 战北倾本来打算一直躺在这儿躺到死拉倒得了,可当她听到天灵虚这三个字,她眸中一亮,瞬间来了劲儿。 什么情况,难道这里还是现代?? 她猛地坐了起来,喊住两个准备离开的背影:“喂,你们两个!先别走!” 霎时间,两个人浑身一震! 男人的腿颤巍巍的,直打哆嗦。 “小,小六……你,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 “我,我好像听见了一个女,女人的声音……” 战北倾没适应好这具身体,加之身体的伤势,有些行动不便,她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念念有词。 “马的,最好被让姑奶奶我知道是哪个东西打的……” 不然她非扒了那个人的皮! 真的快疼死她了。 两人齐齐一回头,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血迹的小人晃晃悠悠朝他们两个走来。 “娘啊!诈尸啦!!” 俩人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002 巧遇另一天灵虚 “……” 想问的还没有问到,战北倾下意识就用了精神力量,想要止住他们逃跑的动作。 结果,随着天空和大地一阵颤抖,两个人……直接倒下了…… 倒-下-了!?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忍着身上的疼痛,战北倾朝两个人跑了过去,一探两人的鼻息和心脉…… “卧槽,挂了?!” 她眼睛瞪大的像铜铃,被吓的直接跳开好几米! 她也没使出多少力量啊?!这俩人咋就死了?!这么弱?! “假的吧?!” 战北倾怔怔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天空,试探性的释放出了‘一点’精神力量。 下一刻,山摇地动!惊鸟齐飞! 战北倾:“……” 假的,绝逼假的! 她可是自爆了的! 连忙进入自己的识海,结果,一望无垠金灿灿的精神力量险些照瞎了她的眼! 退出来,战北倾停止了思考…… 合着… 她伪神境的精神力量也跟着过来了呗?? 冷静许久,战北倾:“哦,牛批。” —— 云雾缭绕中,雕龙画凤巍峨磅礴的宫殿依山而建,偶尔有鹤唳声传遍山间。 宫殿内,白色的帐幔中,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侧躺着,一手撑着头闭目养息。 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蓦的睁开了一双如红宝石般瑰丽的眸子。 这时,有人慌慌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禀报。 “主子!不好了!” 带着面具的男人坐了起来,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可是墓渊传来了什么动静?” 殿中的人察觉到了主子心情不好,连忙将头沉了沉。 “是主子!墓渊那边传来了剧烈的精神力量波动!属下猜测,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人出来了……” 男人扶了扶额,眸色有些愠怒。 “你们跟了本殿多少年,连那个人精神力量波动都分辨不出来了吗?” 殿中的人吓的连气都不敢喘。 忽的…… “这次的精神力量虽然不是那个人的,但也不可小觑,我劝你最好还是去看一下的好……” 殿外传来一道悠然的男声。 面具男子抬了抬眸,潋滟薄唇轻启:“要去你去。” …… —— 战北倾蹲在尸体堆旁,看着面前一个穿着白衣,胸口绣着灵山浮云纹的弟子,忍不住啧啧啧了几声。 还真是她天灵虚的弟子啊,连标志都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门中何时出了这种留长发的弟子? 战北倾脑子乱的直挠脑袋。 这时,一阵骚乱由远而近。 “师兄!就是前面了!我亲眼看见漠然师兄进了翡翠楼之后没多久,就有两个人抬着一个人来到了这儿!” “希望这里的人里面没有漠然师兄,呜呜呜…” “好了紫音,别哭了,是不是漠然师兄还不一定,你先别难过了。” 战北倾一抬头,便见几个人走了过来。 看到她之后,那几个人加快了速度。 只不过目标不是她。 “……是,是漠然师兄!竟,竟然真的是漠然师兄!呜呜呜!” 穿着同她面前尸体一样服饰的少女跑至尸体的另一边,戚戚然的跪在了地上以袖遮面,嚎啕出声。 “呜呜呜…漠然师兄啊!你不是说要给紫音带桃花酥的吗!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看着几个人胸口的灵山浮云纹,战北倾恍然大悟。 哦…… 看样子都是她天灵虚的弟子呢…… 转头又看向几个人的容貌,各个俊秀娇俏,可各个也陌生的出奇。 她没在战家见过他们…… 所以,她这是到了哪儿? 战北倾停止了思考,看着他们。 这时,其中一个少女美眸怒瞪着她,来到她面前,指着她就破口大骂。 “你这个乞丐是哪里来的!是不是觊觎我们漠然师兄身上的宝贝!你好大的胆子啊!” 战北倾甚至连口气都没喘完,面前的少女就已经给她按了一顶大帽子。 ? 003 十八具尸体 不是吧?随随便便就往她头上扣帽子? 搭噶,口图瓦卢! 战北倾愤怒反驳:“我才不是乞丐!” 想她堂堂财阀世家的族长,什么宝贝没见过?!她会稀罕他们这点破烂?! 说她是乞丐?这比栽赃她杀人还要极具侮辱性的多! 少女:??? 在?你是不是没把握住重心? 一旁,身上带着跟年龄极为不符的沉稳少年,满面严谨,注意到少女的无礼,他皱了皱眉,眸中带着不悦,将少女甚是不礼貌的手扯了回来,呵斥道:“芸香,不得无理。” 名叫芸香的少女听到他的呵斥,委屈的嘟起了嘴,她张嘴欲要狡辩,却见少年道:“这姑娘虽衣衫褴褛,但衣服的布料却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她身上有伤,显然是遇了袭,而且……” 少年抬眸看了一眼少女,神色不明,取出一件衣服给有些衣不蔽体的战北倾披上,语重心长道。 “师父从小就教导我们不能持强临弱,这世间人人平等,就算这位姑娘是乞丐,你也不该这么不懂礼数大呼小叫,有什么事,我们回宗门再说。” 少女闻言,这才不甘的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听着少年的‘致辞’战北倾直想给他鼓掌! 看看!看看!这才是优秀弟子的发言! 蓦然对上他那双有些哀愁无奈的双眸,战北倾能看出来是因为那个名叫漠然弟子的死引起的,她心一软,给他们提了个醒。 “你们要是想把我带回去,那也得把那边的两个能证明我清白的人给带上。”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具尸体。 两个人? 先前大声嚷嚷的弟子顺着看了过去,见到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突地瞠大了双眸,慌忙跑了过去。 认证一番,那弟子眼眶发红,声音发颤:“梓…梓仇师兄!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两个把漠然师兄从翡翠楼里抬出来的!就是他们!” 他音落,几个人连忙围了过去,然而,当他们看清两人胸前绣着的蓝色雪花花纹…… “是、是零渊的人……” 几个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战北倾亦陷入沉默…… 只是,她跟他们关注的中心不太一样。 梓仇?战梓仇吗? 好名字! 她眸子陡然一亮。 忽的,战北倾看着他们几个的反应,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这个零渊是哪来的?这么牛逼?光是一个名字看把孩子给吓得,都不敢吭气了都。 这时,名字叫梓仇的少年抿嘴,蹲下身与她平视,问了问她:“小妹妹,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战北倾:…… 小、小妹妹? 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小妹妹,她嘴角抽了抽。 姑奶奶我年纪都已经是三位数了好吗! 而且…… 你刚刚不是还叫我姑娘的吗!! 然而,见他眸中带着痛苦,战北倾瞬间熄了火。 她愣愣道:“不,不认识……” 眼见他眸中又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又忙接上:“但是我听到他们说,他们好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呜呜呜呜,她这个当师尊的好没脸,心太软了,看到有小可爱受到困扰,就于心不忍的想要去帮助。 听到她所述,少年浑身一震,眸中陡然划过一道光芒。 “这里一定还有天灵虚的弟子!大家快找!!” 他起身连忙给周围的弟子下命令。 半晌,几个人找到了十几具尸体,然是战北倾,都有些被震撼到了。 “十、十八个,不多不少,全在这里了。” 说话的弟子声音都在发颤。 十八具尸体,年龄有大有小,只不过都穿着天灵虚的院服。 或是有人认出了昔日的好伙伴,痛哭出声。 有名温和可亲,浑身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少女皱着眉,来到名叫梓仇的少年身边:“梓仇……这怎么办?” 少年看着面前的尸体,脸色冰冷异常。 良久,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带他们回家……” 004 天灵虚的长老们 聚齐弟子,少年打开了传送阵,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战北倾便被他们带回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天灵虚。 看着面前萧条,甚至有些破败的天灵虚,战北倾懵了。 这,这是这个世界的天灵虚?? 一点人烟都没有,如果不是几个人面色严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战北倾都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带她来错了地方! 很快,经过通知,天灵虚的高干齐聚一堂。 战北倾瑟瑟躲在角落,听他们争吵。 年长的大长老愤怒的拍碎面前的木桌:“不用说!肯定是零渊的那群畜牲干的!” 年青且不善言辞的二长老看着木桌肉疼了一下,冷冷道:“这不是理由,记得,赔钱。” 稳重的三长老看了看屋里多出来的那个人,心中一片清明,朝少年问道:“梓仇,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少年身姿笔直如松,向前一步,恭恭敬敬:“禀几位长老,在找到漠然师兄时,他附近有两名零渊弟子的尸体,而这位姑娘当时也在场,弟子想,她应该知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这才唐突将这位姑娘带了回来,希望几位长老不要怪罪。” 大长老一听,气呼呼的,长白的胡须被他吹的老高:“什么?!才两名零渊弟子的尸体?!” 三长老敛了敛眸子:“注意言辞。” 堂堂五宗之一的天灵虚大长老竟这般小孩子气,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忽的,大长老注意到了重点,猛地一顿:“那两个人怎么死的?” 少年摇了摇头:“不知。” 生性多疑且胆小如鼠的四长老弱弱怀疑道:“总不会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给我们天灵虚吧。” “……” 几个长老表情严肃起来。 大长老:“我觉得小四说的有点道理。” 不然,以零渊的实力和势力,谁特么的敢动零渊的弟子? 当事人战北倾:…… 不是,我只是不小心失手了。 少年看向角落里的战北倾,眸子沉了沉:“弟子觉得这位姑娘应该知道。” 他将尸体收起来的时候,能明显的感觉到两个人的体温,显然是死了没多久的,而当时在那里的,只有这位姑娘。 话毕,堂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朝战北倾投了过去。 战北倾:“……” 该我上场表演了? 大长老有些焦急的站了起来:“小丫头!你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真的有人想把锅甩到他们身上,那他们死的那十八名弟子就有可能会被他们当做复仇的借口! 届时,不仅损失那么多弟子,还莫名其妙背了锅,那才叫死亏啊! 战北倾活了百年,也是个人精,怎么可能会他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她抱紧了自己,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恐慌道:“我!我不敢说…说了、说了那些人会杀了我的,我、我呜呜呜……我好害怕。” 大长老见此,真以为有谁想栽赃陷害他们天灵虚,霎时怒目瞪圆,气的直吹胡子:“小丫头!有什么话你直管说!有我天灵虚护着!老头子我看谁敢动你!” 战北倾语气弱弱的,眸中却快速划过一道精光:“真的?” 大长老斩钉截铁:“那是自然!” 战北倾正想编个什么故事,这时,未见其影先闻其声,一道苍劲的男声远远传了过来。 “天灵虚的臭虫!快把老夫的弟子交出来!” 几个长老眯起了眼睛,纷纷站了起来。 三长老思忖片刻:“这么快就来了?” 一名弟子慌慌张张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几、几位长老!零渊的人闯进来了!” 005 零渊小战 战北倾眸光微动。 零渊?又是零渊,这零渊究竟是什么来头?胆子这么大?天灵虚说闯就闯? 大长老正在气头上:“出去会会!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子,他还先来找我们要人了??” 一群人倾巢而出。 门口,灰袍老者佝偻着背,目光幽绿深邃,宛如毒蝎。 “原来是零渊七长老,有失远迎有失……” 三长老上去就要先走程序迎合客套几句。 不料,大长老一把拽住了他,打断他的话,指着零渊七长老就破口大骂:“怎么着!杀了我们天灵虚的弟子你们倒还先找上门来了?!你们零渊要点脸不要啊!” 他那架势…似曾相识! 战北倾顿悟,瞬间就想起了那名初次见面就往她头上扣帽子的少女! 好家伙,她总算看出来了,那少女应该就是这个人的亲传弟子了吧?! 还真别说,跟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零渊七长老闻言,不知喜怒,怪笑了两声:“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啊……” 看着他那连反驳都懒得反驳,厚颜无耻直接承认的模样,大长老气的直咬牙。 mlgb的,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他欲要继续骂,却听零渊七长老又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想必你们也见过我门下的那两名弟子了吧……” 他缓缓抬眸,一双幽绿的眼睛阴森的可怕:“魂牌已碎,人……应该就是你们杀的吧。” 他眸中没有一丝弟子被杀的愤怒,反倒是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战北倾仔细瞧了瞧,确认了,还真就是笑意。 自家弟子死了这么值得高兴吗? 战北倾有些恶寒,表示不理解。 下一刻,零渊七长老身上陡然散发出强烈的灵压! 战北倾及旁边一些没有灵力护体的弟子,硬生生的被这道灵压压的吐了口血! 灵将55级! 修炼等级一共有六个大阶,其中又分为150个小阶。 灵士,1-20级 灵师,21-40级 灵将,41-60级 灵王,61-90级 灵皇,91-120级 灵尊,121-150级 而这个人竟然只是个灵将55级就将她的这具身体压成了这样! 战北倾瞬间就不高兴了! 打他!往死里打! 她在心中为几位长老加油打气。 而…… “你想干什么!” 大长老开启灵压与之对抗—— 灵将50级。 战北倾:“……” 对不起,打扰了。 见对方来着不善,甚至直接动手,另外几名长老也坐不住了,瞬间没了好脸色。 “七长老您这是想要跟我们天灵虚撕开脸皮直接对上了?” 三长老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一向秉承着沉默是金这句话的二长老也忍不住沉默了一番后,开口问道:“……七长老不怕我们将此事往上禀报?” 五宗之首的朝天宗管着大陆上百十个门派,区区一个零渊敢在五宗之一的天灵虚找事,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零渊七长老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仰面哈哈大笑,随后用着冰冷阴森的目光看着他们,语气带着不屑和鄙夷。 “死人可不会说话……” 接着随着一道繁杂华丽的符文在他背后浮现,一把精致的银色长枪顿时出现在他手中。 他幽绿阴恻恻的眸中泄漏出森森杀意。 所有人浑身一震。 包括战北倾! 好家伙! 她竟然低估他了! 他这哪里是想找事?!他这分明就是想大开杀戒! 而这时,一道煞风景的话从一旁传来。 四长老在旁边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弱弱道:“亏我还想着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们呢。” 战北倾:“……” 三长老扶额:“……老四,你别说话了,不然会显得你很蠢。” 四长老:“……” “死到临头,你们竟还有功夫闲谈,老夫是不是该夸你们一句勇气可嘉?” 006 八剑之一,惊鹤 几个人没有说话,而四长老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头:“我觉得你可以夸夸。” 三长老再次扶额,大长老黑了脸朝他呲口水:“宁可闭嘴吧宁!” 活脱脱的像个智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收的四长老是个睿智。 宁? 战北倾防止自己不再受到什么波及,蹲在角落,听见大长老这句话,眸光一闪,陷入沉思。 零渊七长老看着他们突兀的阴恻恻笑了起来。 大长老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心情下意识紧张起来。 下一刻!零渊七长老突然出手! 精致的银色长枪如离弦之箭!在空中划过一阵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带着一道残芒直掷四长老! 大长老眼皮一跳,连忙祭出宝剑! 华丽符文从他背后闪现,一把泛着幽蓝色光芒的长剑嗖的一声快速出鞘! 以指御剑,灵力渡以剑身! 大长老高喝:“去!” 长剑带着破空之势直直将精致的长枪挡下! 随着火花四溅,长剑剑身俶的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鹤唳! 瞬间,战北倾浑身僵住! 而长枪被这一撞偏离了轨道,但劲气不减,砰的一声深深扎进地面!将周围无数石砖震的粉碎! 大长老招手,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飞回他的手中。 将长剑收回剑鞘,大长老稍稍得意的一挑眉:“就这?就这?” 然而,零渊七长老压根就不将他这一手看在眼里,颇为不屑的从齿间发出一声嘲弄的轻呵,一双幽绿的眼睛贪婪的看着大长老手中的长剑。 一招手,长枪摇摇而动,从土中拔出飞回他的手中。 “师兄!师兄!是惊鹤哎!!” 少女拽了拽一旁的少年,眸间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我还是第一次见师父拔剑呢!”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刺痛了战北倾的耳朵,她思绪被拉了过来,却皱紧了眉头,眸中出现了少有的正经。 惊鹤? 战北倾下意识眯起了眸子。 这时,三长老目光深邃严肃,一挥袖袍,带着些许灵力将他们挥退至一旁:“小娃娃们,长老们对战的压力是你们承受不住的,都别看了,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对方企图一次就将天灵虚除掉,可光他自己一个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少年会意,不敢耽搁,连忙扯拽身旁失神的弟子:“在这里呆着我们也只会影响几位长老,给几位长老拖后腿!我们先走!” 慌慌忙忙中,战北倾也被拉走了。 这边动作太大,引来零渊七长老的侧目。 他阴恻恻如蛰伏在暗中毒蛇般的目光让离得都不是很近的人背后直发凉。 大长老往前几步,挡住了他那不友善的目光:“眼睛往哪儿看呢!你的对手可是老夫!” 零渊七长老桀桀桀的怪笑着,抬眸看向他,鄙夷道:“你们以为这就行了吗!” 他幽绿的眸底升起一片猩红,趁大长老一个不注意,再次将手中的长枪掷了出去! 方向目标……又是四长老! 顿时,四长老吓得脸都白了! 这次速度虽不比第一次掷的快,但是也不弱,隐隐带动破空之声! 银色的枪身折射着寒芒宛如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而这次不等大长老出手将飞来的长枪挡下,便见零渊七长老诡异一笑,一抬手,袖中瞬间射出两道黄符! 007 成亦 长枪来势汹汹! “成亦!” 大长老出言提醒。 三长老目光一凛,挡在四长老面前,两指御灵,华丽符文从地面浮现,一把黑色断剑迅速升至两人面前!宽阔如盾的半截剑身,铛的一声挡下了长枪东击西的一击! 灵力碰撞,激起一米高的尘浪! 长枪被弹开,而巨大的黑色断剑,纹丝不动! 而这时,只见零渊七长老以指为笔,虚空为纸,迅速凌空写出几个莹莹带着红光的字符!手中快速结印!带着灵力的一掌朝字符打了过去! 怒喝:“去!” 随后便见冒着红光的字符像是活了一般!嗖的一声飞向两张黄符,瞬间将两张黄符击的粉碎! 霎时间,穿过黄符的红光字符如涅槃重生!在天空中迅速化作两头全身冒着火焰的巨大飞鸟! 其中一只一仰头,俶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鸣! 另一只飞鸟振翅,极热的劲风将房顶的瓦片悉数掀飞! 排在后面离开的弟子被这道劲风扇的身形不稳,个别瘦弱的弟子更是如瓦片那般直接被掀飞! 大长老连忙挥剑射出一道剑气将劲风挡下! “杀我天灵虚十八名弟子不够,如今还想屠我天灵虚满门?!” 大长老脸上带着怒意。 而零渊七长老凌空站在两只火焰飞鸾的后面,一身灰袍被劲风刮的哗哗作响!盯着大长老的目光隐隐发狠! “像你们这种没落的门派,早就该从五宗之中踢下来了!而你们就像一只怎么碾都碾不死的臭虫,死死霸着五宗之一的名号,怎么都不肯离开!” 三长老将剑收回,袖中存着一道劲风,将尘浪挥散。 他听着零渊七长老的那番话,只觉得异常的可笑。 眸中带着嘲讽,看向他:“排名又不是我们定的,是根据选举来的,而你们零渊收容各种恶人,在外欺压百姓、作恶多端,就算成绩再好,实力再强又怎样?” 零渊七长老将他的话打断,指着他怒斥:“你放屁!绝对是你们天灵虚在里面捣鬼了!” 三长老闻言,顿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零渊七长老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双幽绿眸子中的杀意恨不得将他当场撕碎! 三长老面色渐冷,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朝天宗看得上你们零渊?你信不信…就算我天灵虚被灭门,五宗之一的名号依旧落不到你们零渊的头上?你说我们天灵虚是臭虫,那你们零渊又是什么?不过是一群不知好歹且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垃圾罢了……” 大长老露出欣慰的表情,觉得他这发言妙极了。 而零渊七长老脸色黑的滴出墨来,忽的,他诡异一笑,像只准备狩猎的毒蛇惊动了猎物,吐着蛇信子隐匿于暗处,问道:“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 几个人一怔。 “什么?” 下一刻,便见零渊七长老将手放置唇边,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 “你想干什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零渊七长老伸手,将长枪招回,表情得意:“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这边—— 少年领着战北倾及一众弟子在没走多远之后,便跟另一队人对上了! “原来都在这儿呢…” 对面领头的人看到他们嘿嘿一笑。 而看到对面那队人胸口处绣着的雪花,少年身后几个人慌了。 “是,是零渊的人!” “零渊的人怎么会在天灵虚!” 少年面色强装镇定,冷冷命令道:“我们往另一边去!” 他一挥手,示意后面的弟子走另一边。 而突然…… “梓,梓仇师兄!那边也是零渊的人!” 少年看了过去,胸口同样绣着雪花的另一队人从另一个方向围了过来! 008 正太 “小家伙们,往哪儿跑呢……” 后方领头的人猥琐的目光在一众女弟子身上打量。 “梓仇师兄……” “临笙师兄……” 众弟子慌乱的找救命稻草。 这时,战北倾发觉袖子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旁边的人一只手握紧他自己的衣袖,顺着将她的衣袖卷了进去。 抬头,向那人看了过去,不想,对上一张才展俊颜,有些婴儿肥的正太脸! 霎时间战北倾呼吸一窒! 卧槽?!这么好的苗子?! 战北倾在说他的脸,也在说他的实力。 这少年…哦不,是正太!这正太看起来比那名叫梓仇的少年小了不少,可实力竟然跟那名叫梓仇的少年相差无几! 发觉自己被一道炙热甚至有些刺眼的视线注视着,正太皱了皱眉,凭着感觉朝战北倾看了过去,冷不防的对上她那双藏在满是污垢的刘海之下的贪婪眼睛。 这正太显然是个脾气暴躁的主,见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乞丐对他有些垂涎之感,顿时恼怒,也不看现下是什么情况喊道:“喂!你盯着本少爷干嘛!” 在紧张慌乱的气氛当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这句话。 哎哟哎呦,看这脾气跟她多像! 战北倾扯了一抹坏笑,直接将他拽着她衣袖的手连带着扯了出来。 “是你拽的我!你这个流氓!” 发现自己冤枉了她,少年脸色赧然泛红,连忙松手,然嘴上却强词夺理道:“是它自己跑到我手里的!” 战北倾脸上挂着一个姨母笑,不跟他计较。 好好好,你天赋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看着少年,眸子中散发的光芒越发亮堂,一阵心动,老毛病犯了,一句话脱口而出:“少年,要不要拜我为师?” 少年愣了一下,旋即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 这小乞丐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妄想收他为徒? 战北倾极少被人用这种目光注视,一怔,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发现说这句话的时机的确有些不对,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但没有收回那句话。 两队人越来越近,领头的少年皱了皱眉:“大家往后退!” 这些人既然是从外面进来的,那想必为了防止他们有人逃脱,外面还留了一些人,相比较跟他们奋力一搏这种自杀式的行为,他们倒不如退到几位长老的身边来的安全些。 于是,几位长老便见刚刚出去的弟子们又折了回来。 大长老眸子一瞪,刚想训斥他们为什么回来,便见他们退回来的方向涌进了一队人。 看着他们胸口绣着的雪花,三长老眯起了眼。 零渊七长老见此,哈哈大笑:“小崽子们!你们的末日到了!” 他笑声骤停,一抬手,两只巨大的火焰鸟便吐出几团火焰! 大长老目光严肃,挥剑射出几道灵力将几团火焰划开! 轰轰—— 周围无数房屋坍塌,残破火团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火海。 零渊七长老咬了咬牙,目光看向追击而来的零渊弟子,命令道:“老家伙留给我!你们给我杀了这群小崽子!一个不留!” 见他放出狠话,胆小又墙头草属性的弟子道:“七、七长老别杀我!我愿意进入零渊!永远追随您!” 有一便有二,不少墙头草开始到头:“对对对!七长老,我也愿意加入零渊!求您放我们一马!” 有甚者,直接对身旁的弟子动手! “我早就料到天灵虚会有这么一天!七长老,这样应该能证明我对零渊的诚意了吧?” 少女双目瞠大,捂着被割开血流不止的喉咙,倒在地上不断挣扎。 “你!” 少年震惊又愤怒的看着动手的弟子,手中连忙给少女医治,然而还不等他提起灵力压住血势,少女便断了气。 009 自相残杀 少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悲哀。 “你这是干什么!” 怒极,反手给了那名弟子一掌。 那弟子没防备,直接被打中。 然那弟子都吐血了,还道:“想活命的就拿起你们的武器!” 胆大的墙头草犹豫着举起了武器,直接对身边的人动手。 看着周围的人突然变成敌人,很多人没反应过来,甚至有的不愿出手,就成了昔日有说有笑师兄弟剑下的亡魂。 零渊七长老和零渊一众弟子见自己还没动手他们便自相残杀起来,顿时笑出了声。 “哈哈哈!原来你们天灵虚教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几位长老看着自相残杀的弟子心痛不已。 “都给我住手!” 大长老脾气暴躁,性子直,想要出手将动手的弟子震晕,却被零渊七长老拦下。 “想去救人?打过我再说!” 零渊七长老冷呵一声,天空中飞着的火焰巨鸟一只朝一众弟子飞了过去,另一只火焰巨鸟便张着爪子朝大长老抓了过去! “都别打了!没看见零渊的压根就没有把你们当自己人吗!” 随着少女一声怒喝,感知到炙热的气息,几个弟子停手,一抬头,便与火焰巨鸟吐出的火焰团撞了个满面,直接葬身其中! 这攻击完全不分敌我,那些个拔剑动手的弟傻了脸! “怎、怎么会这样!” 有弟子害怕,颤抖着就往外跑,结果被守在周围的零渊弟子一剑斩杀! “想出去?做梦吧!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儿!” 一众拔刀叛变说自己是零渊的弟子再次傻了脸! 所以说,今日他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而刚刚他们为了活命残杀同门弟子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笑话?! 当当当—— 他们手中的兵器相继扔下,看着天上飞来准备第二次攻击的火焰巨鸟脸色惨白。 火焰巨鸟一张嘴,巨大的火团砸了过来,一群弟子怔怔的看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这时,三长老提着黑色断剑挡在了火团的面前。 砰!—— 火团砸在上面,从周围溅出无数火花。 三长老的脸色白了白,但没有人看见。 见旁边有着虎视眈眈的零渊弟子,他直接提着黑色断剑将周围的人扇飞,一扭头,看见身后弟子发怔,忍不住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找地方躲起来!” 一群弟子顿时感动的不行。 这边—— 大长老与那只火焰巨鸟打了两个回合,一双袖子被烧到了胳膊肘,手臂尽是被灼伤的水泡。 “怎么会打不到呢……” 他看着自己被烧伤发颤,险些握不动剑的双手呢喃着。 眼见火焰巨鸟又来,他摈弃那些没用的,连忙握紧了长剑。 朝火焰巨鸟挥去一道剑气,然而那道剑气依旧是直接穿过了火焰巨鸟,直射天空,很快在云海里失去了踪迹。 “果然没办法用灵力……” 大长老咬紧牙关。 全场观战的零渊七长老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怪笑,手中长枪隐隐蓄力。 火焰巨鸟朝大长老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震的他耳朵发痛,他眸中发出苦色,而火焰巨鸟趁此朝他俯冲了过去! 满是灼热火焰的利爪之上折射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芒! 眼见大长老被干扰做不出保护,三长老忙御着断剑挡在了大长老身前。 010 被穿成了蚂蚱 火焰巨鸟一爪抓在黑色的巨大断剑之上,瞬间将黑色巨剑抓出了一个洞! 利爪离开,黑色的剑身被戳穿的洞口处,还往外滴着炙热通红的铁水。 “噗!” 三长老脸色一白,吐了口血!整个人摇摇晃晃向后跌去。 零渊七长老一阵怪笑:“龙炎山守护灵的火可不好受吧……” 他幽绿的眸中带着兴奋又寒冷的光芒,手中长枪发动! “成亦!” 大长老十分担忧,连忙扶住了他。 他这一声喊的实在是大。 几乎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战北倾听着他那声真真切切的成亦,整个人一僵! 抬头望了过去—— 银色的长枪自大长老身后出现,瞬间将两人刺穿! 噗嗤! 鲜血喷溅而出! 一刹那,世间万物皆停顿在此刻,时间仿佛永远定格。 战北倾浑身都在发抖,一双藏在满是污垢刘海下的双眸瞳孔缩了又缩。 从来没有见大长老和三长老同时受过伤的四长老和二长老连忙围了过来。 不善言辞的二长老担忧紧张的抿着唇,脸色比三长老还白。 四长老嘤嘤嘤的哭了起来:“都怪我太弱,不能帮成亦和大师兄的忙,让他们受这么重的伤,呜呜呜。” 说着他一边摇着两人,大长老的伤势没三长老的重,没有直接晕过去,但被他这么一晃,顿时觉得自己疼得快要死掉了。 “你,你别摇了…” 大长老眼前的世界有点花,语气虚弱至极。 四长老停了手,二长老从空间中拿出药给两个人服下。 “看好他们。” 随后他站了起来,俊颜之上仿佛履了一层冰,抬眸看向零渊七长老,目光幽深如谭,带着森森杀意:“今日,把命留下。” 他字句干净整洁利索,如他这个人一般,没有多余的动作,两腿借力蹬跳快速闪至半空!袖袍被劲风吹得哗哗作响!一拂袖暗处的手便奋力向零渊七长老射出三根泛着绿光的银针! 零渊七长老见此,眯了眯眼,意识到什么后,他不屑的轻呵一声:“原来天灵虚的二长老是个玩儿阴的,难怪从来没在人前显露过兵器。” 一招手,天上的火焰巨鸟朝二长老吐出一团火焰,企图将他射出来的针挡下。 然而,银针穿过火焰!竟没有丝毫变化! 零渊七长老发觉到了危险,眯起了眼,一伸手,将地面一名零渊弟子吸进手中,让其为他当下了那三根针。 在接触银针的瞬间,他手中的那名弟子竟化成了森森白骨! 零渊七长老看了看手中的白骨,目光毫无悲怜,不像是看自家弟子,而是对着毒的效果笑了笑:“真狠啊……” 将手中的白骨扔开,他面色有些冷:“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他一招手,将大长老和三长老刺穿的银枪遥遥而动。 幅度太大,饶是昏厥中的三长老都感觉到了疼痛,下意识的皱眉。 二长老见此眸中光芒越发幽冷。 不待零渊七长老将长枪召回便开始了新的攻势。 两手快速翻飞,数百根银针煞气汹涌的朝他袭了过去! 零渊七长老见此呵呵一笑,“区区医师之职也敢如此放肆?!” 随后便见他一挥袖,浑身一震,周遭气流强劲的宣泄而出! 身下地面绘着某种生物的华丽阵法显现,一只巨大的黑蝎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011 杀意 一扬有黑又紫一看就知道带着剧毒的倒勾。 二长老手中所射出的银针皆如小雨那般淅沥沥的打在了上面。 “这,这是什么?” “召、召唤兽!” “是召唤兽!” 二长老还没表现出什么反应,下面的弟子看到那巨大到能遮住不少阳光的蝎子先慌了神。 二长老眼睛一眯:“魔雾渊的紫鳞蝎?” 灵兽1-50级。 零渊七长老哈哈大笑:“想不到竟还有识货的。” 眸中带着幽冷的赞赏向他抛出橄榄枝:“天灵虚这种地方,给不了你什么前途,你看看你,都长老之位了,依旧两袖清风,连个能拿的出手的东西都没有,不如来我们零渊做事吧,但凡你想要的,我们都能给你!” 紫鳞蝎是他从魔雾渊深处费了不少力气抓来的,天灵虚的这些弟子连他召唤兽的名字都说不出来,显然是不认识,没进过魔雾渊,而这个人却知道,说明他不仅进过,还同样进入到了深处…… 加上他身上那可将人瞬间化为枯骨的毒药,还这么年轻,想来当上天灵虚长老位的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零渊七长老觉得面前这个人,必须拉拢到他们天灵虚! 如若不然…… 他眸中闪现狠光,不动声色让紫鳞蝎进入蛰伏状态。 二长老冷着个脸:“我师尊送的东西是这天下间最贵重的东西!”然后惜字如金:“你们零渊,垃圾,不配。” 零渊七长老被他这鄙夷的话惹恼,但眸底快速划过疑色。 师尊? 然而还不等他细想什么,便见面前的人屈身一闪!瞬间飞到他面前!一手聚着掌风朝他面门打了过去! 好快! 零渊七长老被他来势汹汹的一招逼退老远,就算是躲开了也有些心有余悸。 而还不等他得到喘息的机会,二长老便又挥掌而上! 劲风一扫,他袖袍一掀,顺着阳光折射出无数道幽绿的光! 零渊七长老虽狠毒但不玩毒。 看着他袍下藏着的针,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 若这个人跟先前那两人一样是远距离攻击,他可以让两只火焰雀发起攻击,瞬间将这人了结。 可偏偏,这个人是个玩近身,还带毒! 忽的,想到什么,零渊七长老从喉间发出怪笑。 他一手拂开二长老横劈来的一招,拉开距离,提议道:“不如我们来比比…谁更毒吧。” 二长老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下一刻,便见零渊七长老一挥袖,旁边紫鳞蝎一动,吐出一片紫色的雾。 霎时间,一股刺鼻的气味闯进他的鼻腔。 二长老怕有诈,连忙掩面退后。 而零渊七长老便趁着这个功夫,桀桀一阵怪笑没入紫雾中。 只眨眼工夫的功夫,紫色的雾浓郁到发黑,掩住二长老所有去路。 --- “我、我们趁机逃走吧!如果再等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对啊!零渊七长老竟然有召唤兽!大长老和三长老受了伤,二长老如今又单独跟他对上,怕是凶多吉少!” 几个懦弱的弟子刚退后,便见两只火焰巨鸟落下,一脚摁碎了墙,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叫声。 顿时将几个弟子吓得脸色发白。 站在远处的战北倾听着几个弟子的话,收回了视线,低着眸子,让人看不清表情。 “喂,小家伙……你们大长老和三长老叫什么。” 她声音低沉,没有喜怒,没有一丝丝情绪,可正太就是从里面察觉到了怒意! 虽知道吐露师尊名讳是件不礼貌的事,他却皱了皱眉,十分认真的回答:“大长老名叫本鹤,师父叫战成亦。” 说完,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 明知道吐露师尊名讳是对师尊的不尊,可他刚刚就是有个感觉,这个人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几位长老的名字,而是想确认什么。 战北倾敛了敛眸子,像极了暴雨来临前的宁静般淡淡的啊了一声。 “所以说,这里…一直都是我的底盘咯?” 她抬眸,一双眼睛猩红带着杀意,丝丝且强大的精神力瞬间泻了出来! 012 怒极,反击 发觉到身边人不对劲,正太刚想拍她肩问问她怎么了,结果直接被她身上泻出来的精神力直接震昏! 而战北倾没有看他,此时一切都没她几个徒儿的性命重要。 她冷冷侧目,将所有人震昏! 震慑之感极强的一眼朝两只火焰巨鸟看去。 两只火焰巨鸟是灵魄,说白了就是残留在世上的部分能实体化的精神力量,对于精神力量压力的感知是人类的数倍! 只一眼,极强的精神力直接将鸟灵震溃散! 它们甚至没有发出悲鸣便化为飞灰湮灭! 战北倾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她的徒弟竟被当着她的面打成这样!而她竟然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在旁边看戏?! 可笑! 她握紧了拳头,缓缓朝紫雾另一头走去。 雾中,两人已经开打,零渊七长老像只毒蛇屈身于暗处,时时刻刻注意二长老的动向,一旦注意到他哪里出现破绽便立刻出招。 然而每当他想要召回自己的长枪,总会被人拦住,零渊七长老不得已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另外一件灵器。 虽感知到那股精神力量的波动,但也只是让二长老分心受了伤。 毕竟天灵虚才是处于劣势的那个。 另一头,四长老照看着大长老和三长老,感觉到了一阵极强的精神力波动,但那道精神力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只那么瞬间便失去了所有踪迹。 插在两人身上的长枪时不时会震动,可四长老毕竟不是医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精神力将长枪的神识震住。 害怕伤势恶化,又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敌是友,四长老有些焦急担忧的皱了皱眉。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小小身影逆着光,走了过来。 四长老眯了眯眼,看清楚了来人谁,他惊讶道:“小丫头,你怎么还没走?” 战北倾来到他的身边,不想理这个没出息的,蹲下,一手抓住长枪。 四长老感觉不对,害怕她会伤害这两个人,整个人瞬间如炸了毛的猫。 “你想干什么!” 四长老聚气灵力就要攻击她,结果被战北倾的精神力震的一阵恍惚,手中的灵力也不自觉的溃散开来。 待他清醒些,便觉得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从面前的小女孩身上传出。 发觉她没有什么恶意,四长老没敢阻挠她。 然而随后,他便见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直接硬生生的将附着在长枪上的神识剥离了出来! 当器物与人契约后,没有器灵的灵器会被使用者的神识填满,器与人会成为一个共生体,成为一个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将神识剥离无异于直接对持器者的神识发起攻击。 顿时,弱小又胆小的四长老害怕极了! 紫雾中,准备开打的两个人也同样感觉到了那道又转瞬即逝的精神力量波动。 二长老一个分心露出了破绽,而零渊七长老插准空隙准备出击! 而就在这时,他浑身一震,恍若被雷电击中! 神识被剥离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怎、怎么回事。” 零渊七长老倒在地上,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直冒,神识上的刺痛如潮水般涌来。 013 想走?晚了! 七长老也知道此时哪里出了问题,再跟二长老交手怕对他也没多少好处。 他准备走,然而,晚了! 二长老不是死人,他怎么可能会任由这个伤害他师兄师弟的人离开? 他目光一凌带着杀气,纵使吸入了这带能将人麻痹的紫雾,他亦是奋力提着剑就朝他脖颈横划了过去,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取他项上人头誓不罢休的架势。 零渊七长老强忍疼痛,滚向一边,堪堪躲过一击,然而还是被他的剑划到了胳膊。 一阵麻麻如无数小虫在啃咬他的感觉闯进他的感官,零渊七长老低头一看,便见自己受伤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有毒! 他也是见识过二长老的毒的,所以一看到这毒蔓延的速度便知这毒不弱,他需要赶快回去治疗,不然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唆使紫鳞蝎将雾吐的更浓些,零渊七长老准备撕开传送符逃走。 不想,二长老的眼睛跟开了透视一般,直接无视雾气,挥剑将他手中的传送符毁坏。 “想走?!” 二长老冷声呵斥,整个人如杀神一般朝他缓缓走了过来。 零渊七长老眼见自己怕是走不成了,眯着一双幽绿的眸子恶狠狠的看着他,也深知面前这个人亦是强弩之末。 看着他越来越困难的步伐,零渊七长老咬牙笑了笑,“你我都中毒已深,你是杀不死我的!不如我们两个各退一步,大家还能活,你还能有时间给自己解毒,还可以去救治他们,不然,要是你死了,整个天灵虚怕是都得为我陪葬,你可要好好想想!” 他句句在理,字字刺中二长老的心脏。 二长老顿了一下,眸光暗了暗,心中思考着什么,手中的剑也不自觉的沉了沉。 零渊七长老见鱼儿上钩了,眸中划过一抹冷笑。 不动声色的吩咐紫鳞蝎靠近。 “仔细想想,好好想想,你看我说的怎么样……” 暗中,紫鳞蝎扬起了它泛着冷光的倒勾,缓缓朝二长老靠近。 紫鳞蝎的倒勾上有着剧毒,平时也就因为体型大,视力不好一些不是太好攻击,但一旦进入它的领域,吸进雾气,便会被麻痹,动弹不得,如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若是被它的倒勾蛰一下,他,必死无疑! 眼看零渊七长老就要得逞,这时,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 “放你娘的狗屁!” 战北倾出现!连忙用精神力克制住紫鳞蝎的行动!一手挡住了紫鳞蝎刺来的倒勾! 霎时,二长老只觉得一个软糯的东西护在了他的颈前。 嗒嗒嗒—— 发紫的血滴在了他握剑的手上。 炙热的感觉刺的二长老有些莫名的心慌。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小身影,只觉得似曾相识,十分熟悉。 见自己的好事被打断,零渊七长老不知道紫鳞蝎为何停下,但他知道自己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便会死在这里,他歇斯底里的骂道:“蠢货!你在干什么!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此时的他幽绿的眸子折射着猩红的光芒,整个人像个疯子,恨不得自己化为猛兽扑上去撕咬他们。 紫鳞蝎听着主人的喊话,十分委屈,感受着那只要自己敢动一下就将它按死的庞大精神力,瑟瑟发抖。 014 兽死,人疯 零渊七长老继续恶狠狠的质问:“他们两个都中了你的毒!你在害怕什么!” 他加重了自己在紫鳞蝎身上的契约精神力,强迫紫鳞蝎听从他的命令。 听他说两个人中了他的毒,紫鳞蝎倒也有了一些底气,毕竟,这天下间应该还没有人不知道它的毒沾之即死。 就算眼前这个人很强,可那又怎样,它的倒勾已经刺进她的身体,此刻已经差不多到了毒发,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都于事无补。 加之零渊七长老精神上的压力,紫鳞蝎壮足了胆子,它将倒勾又往战北倾的肉中扎深了些。 战北倾看了看已经全部发紫的手,对上面前巨兽的眼睛,音调缓缓像羽毛一般轻盈:“你在跟我比毒吗?” 她的语气完全不像有事的人一般。 一双藏在刘海下的双眸折射出的寒芒却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下一刻!战北倾不顾疼痛,双手猛地抓住它的倒勾,用尽全身力气去吸收周围的灵力! 战北倾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不想管,就是因为这具身体被人下的毒,歹毒无比还特别难搞,而且加上她身上的封印,只要吸取一丝丝灵力,她便会受到反噬。 而让她都觉得头疼的毒反噬出来的力量和毒素,岂是面前这只小蝎子能比的? 只见战北倾像看虫子一般的看着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嘲讽道:“就你这种毒,也配毒我?” 浑身反噬力量和毒素四起,战北倾不慌不忙将其悉数引进手中,她看着面前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笑的残忍:“知道最毒的毒是什么颜色吗……” 感觉到她手中怪异的力量,紫鳞蝎感觉到不安,一种恐惧降临在它的感官中,它挣扎着,发出声声惊恐的尖叫。 然而下一秒,白色的力量从战北倾的手中泄出! 如藤蔓般迅速爬满紫鳞蝎巨大的身子! 咔咔咔! 白色光蔓迅速布满它的全身,发出刺眼的光芒,只一眨眼,紫鳞蝎的壳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 然而露出的伤口却没有流血,里面的肉眨眼间蔫在了一起! 紫鳞蝎发出凄厉的惨叫,最后如年代久远的房屋那般尽数坍塌。 召唤兽死亡,与召唤兽签订了平等契约的零渊七长老亦是遭到精神反噬。 只不过,这次的精神反噬要比神识被剥离的时候厉害的多。 零渊七长老已经不顾形象的抱头在地上打滚,嘴里凄厉的尖叫不绝于耳。 他已经疯了。 战北倾见此,心中的气才少了一些。 她看着手上的伤,像是才发觉到疼痛一般,从齿间发出一声:“嘶……” 二长老看着她,目光复杂,只不过因为紫鳞蝎的毒,全身麻痹没知觉,精神也有点恍惚。 “你…是谁?” 他声音有些嘶哑,极其沧桑。 面前的这个女孩是梓仇带回来的,身形极小瘦弱,可模模糊糊中,他竟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的身影跟记忆中某个纤细窈窕的背影缓缓重合。 战北倾也不知道她徒儿经历了什么,怎么说话给人的感觉这么沧桑,顿时心疼坏了:“倾词啊…是师父啊……师父来了。” 从一开始他用毒的时候她就该认出他是她的二弟子顾倾词的,可偏偏,她明明第一时间猜出他们的身份了,却还是因为怀疑而任由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她这个做师父的太不称职了。 连说的话,都那么像啊…… 二长老只觉得自己做梦了,笑了笑,直直的向后倒了过去。 015 子忠、本鹤、倾词、成亦、离歌 他这一摔怕是得让摔出个脑震荡! 战北倾忽视手中的伤势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板在地上,将他身上的毒全部吸到自己体内。 然后忍着体内毒素互相吞噬的痛,拖着他出了已经开始散开的紫雾。 守着大长老和三长老的四长老看着安全出来的她,一脸震惊。 “你!……” 他刚想问什么,便见那小女孩轻轻唤了一声:“小离歌……” 缓缓倒下—— 四长老顿时愣住了,脑子顿时不灵光了。 “她刚刚叫、叫我什么?” 小、小离歌? 这熟悉又陌生的叫法,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是她吗? 四长老的眼眶红了。 —— 战北倾身体里的毒很烈,将吸收的毒完全吞噬。 但她没有想到,她这一睡,竟然睡了三天。 一觉醒来,战北倾第一件看的就是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在看到外面守着轻眠的两个人,她才松了口气。 这一觉睡得时间极长,休息的也十分惬意,战北倾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 然而还不等她有下一步动作,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师父……” 那人将她抱得紧紧的,委屈巴巴哽咽的把头抵在她的颈间,一片属于水的温润触感便传了过来。 战北倾怔了一瞬,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倾词啊…别哭了,师父不是在这儿呢吗?” 顾倾词没有理她,反倒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不善言辞的他只一遍又一遍的委屈呢喃:“师父……师父……” 战北倾只当他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害怕,连忙拍背安慰:“师父在、师父在。” 另外一个被吵醒了,看到战北倾,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师父!” 他刚想凑过去学顾倾词给他们师父一个熊抱,结果被顾倾词一个冰冷的刀眼止住。 战离歌顿时委屈坏了。 战北倾招手让他过去,可碍于某个人的淫威,他不敢靠近半步。 战北倾也知道顾倾词是什么脾气,连忙训斥他:“不许吓唬他。” 顾倾词瞬间收敛了所有气息,松开她,一双眸子委屈的看着她反驳道:“我没有…” 战北倾就吃这一套,无奈道:“好好好,为师信你。” 她一招手,战离歌见顾倾词没有反应,连忙跑过去,给她一个熊抱。 久违的感觉感觉终于让他忍不住号啕大哭。 “呜呜呜…师父你怎么才来啊!十年了!十年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宝贝徒儿们都让欺负惨了!” 十年?! 战北倾僵了一瞬。 咱们不是一起死的吗,咋过来的还有时差?? 发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顾倾词在一旁解释道:“我,二十年,本鹤六十,成亦四十。” 战北倾:?? 战离歌连忙补上了个人:“还有子忠师兄!他是来的最早的!一百六十年前!现在是天灵虚的副宗主。” 战北倾直接傻了。 她道:“我是刚来的……” 这下子轮到俩人傻眼了。 但战北倾在意的不是这里。 她十分认真的问:“你们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还那么坚信我就是你们的师父?你们就不怕我是个假冒的?” 她一连串的问题如炮弹般打了出去。 然而却听两个人齐齐道。 “你叫我小离歌。” “你叫他小离歌。” 顾倾词怕她不知道,连忙解释:“离歌现在,叫,莫邪。” “……” 难怪他们两个这么坚信她就是本人了。 忽的,想到一事,战北倾问道…… 016 好徒弟 忽的,战北倾想到一事问道。 “改姓了吗?” 她十分不自觉的眯起了眼。 一副只要你说你不姓战就立刻把你踢出宗门的架势。 战离歌咽了咽口水,麻利的摇头。 “没有没有!” 听到自己想听的,战北倾松了口气,她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失去一个徒弟了呢。 因为战北倾这具身体还跟个普通人一样,所以两个人给她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粥。 吃饭期间,两个人将什么消息都汇报给了她。 零渊七长老被抓住关在了牢里,等待她的发落,而其他零渊弟子被遣散走了。 那些个残害同门的天灵虚弟子跟零渊七长老的下场一般,同样是被关进了牢里。 本鹤和战成亦因为伤势过重,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还是处在昏迷期。 所以这几天的事都由战北倾来处理。 由于天灵虚的没落,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产业,除了弟子们的小打小闹整出来的乌龙,也倒是清闲。 但因为两个醒着的人老是缠着她,还是让某些人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南芸香因为自己师父重伤昏迷不醒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三长老的院落就在旁边,可这几天,她没见到二长老和四长老怎么来过几回,每次来了也都是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像二长老这种因为伤了他师兄,他便要跟那人拼命的架势,南芸香可不认为二长老会对她师父和三长老的态度如此冷漠。 她感觉哪里不对劲。 于是她硬着头皮闯进了这两天二长老和四长老经常去的一个院落。 不想,正巧跟战北倾撞了个正着。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 南芸香瞪大了眼,扯着尖锐的嗓子看着面前的人。 战北倾险些被她这一叫吓的当场去世,懵怔了好一会儿。 忽的,面前的人跟某道身影相结合,南芸香眯起了眼。 “你是那天的那个小乞丐?”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战北倾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听她这么问,她反驳道:“别一口一个小乞丐的叫着,我是有名字的好吗。” 念在她是战本鹤的徒弟的份上,战北倾并不想跟她这个徒孙计较,特别是她徒儿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 看她这么闲,竟然有空来找她,战北倾问道:“你师父醒了吗?” 南芸香恶狠狠的瞪着她,没有回话而是骂道:“你这个狐狸精给二长老和四长老下的什么药!我师父和三长老还在床上躺着,可他们不去看我师父反倒来看你?你这个狐狸精!” 战北倾又是一阵头疼,不叫小乞丐就叫狐狸精,张嘴闭嘴就是骂人,如果不是两个人的长相差别太过明显,战北倾都快以为这是战本鹤那小子在外的私生女了。 她叹了口气,将自己做的饭端上,坐下,朝她挥了挥手,道:“别在那儿干站着骂人了,你嘴不渴吗?过来喝口水吧。” 说着战北倾就给她倒了杯水。 见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南芸香恼怒不已。 她来到桌前,一把掀翻了桌子。 啪嗒啪嗒瓷器碎裂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 南芸香一把揪住她的领口,恶狠狠的道:“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就算你是真的妖怪,敢动我天灵虚的人,我也要把你扒掉层皮。” 战北倾原本因为她打翻了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菜有些恼怒,可听见她这番话,顿时欣慰不已。 这才是天灵虚的弟子嘛。 战北倾不愿意跟她计较,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还未进门,二长老和四长老便听到了瓷器摔碎的声音。 两人一急,连忙闯了进去,然后就看见南芸香一把拽住他们师尊的领口,目光恶狠狠的。 二长老目光一冷,说话也利索了:“南芸香!你干什么!” 017 丝丝疏离 听到声音,南芸香身体一僵,向门口看了过去,结果就见二长老冷冷的看着她。 对上那冰冷让人如堕冰窖的双眸,南芸香打了个寒颤连忙松开了手。 “二长老,我、我……” 她准备解释,可顾倾词一点机会也不给她,慢慢朝她走了过去。 见他眸中起了丝丝杀意,一旁战离歌心口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连忙挡在两人中间,阻止顾倾词靠近,一边又道:“芸香啊,还不赶紧出去!” 感受着来自顾倾词身上的冷意,战离歌只觉得浑身鸭梨山大。 南芸香见架势不妙,急忙跑开。 但二长老那冰冷的视线,跟粘在了她身上了一般,纵使她跑了很远,她依旧能感觉到来自二长老身上的冷意。 屋内,战北倾叹了口气:“倾词……” 瞬间,顾倾词眨巴眨巴眼,委屈巴巴的凑在她身边,那双眼睛泪汪汪的,好像随时会掉出泪来。 见此,战北倾准备说道他的话一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唉……” 她幽幽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 内心,战北倾泪流满面,她徒儿这么可爱,她都不忍心责怪了怎么破? 战离歌在一旁看着顾倾词的变化只觉得自己眼睛快瞎了。 他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也就在师父面前能看到他这种表情。 想到刚刚的事,战离歌为南芸香开脱道:“师父,芸香这孩子脾气虽然暴躁,但为人……” 战北倾挥手打断他:“为师知道,为师看的出来。” 见她没有责怪,战离歌这才松了口气。 大约一周的时间,本鹤跟成亦醒了。 这期间南芸香都没敢找战北倾什么麻烦。 当两个人被把不住嘴的战离歌剧透了之后,潸然泪下。 如果不是两人身上的伤有点严重,估计都能下床直接给战北倾磕个头。 “师父,您能来找我们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天灵虚也终于有靠山了!” 战本鹤倚着床头,感动的直抹眼泪。 战成亦也就比他好一点,没敢哭出来。 然而下一秒却听战北倾毫不留情打击道:“我中毒了。” 战本鹤抽噎的动作一顿:“什么毒?对师父您的身体健康有影响吗?师父您自己会解吗?” 他句句都是关心的话,战北倾欣慰极了。 “没什么大碍,找到解药就好了。” 至于是谁下的毒,谁又有解药,她一点都不清楚。 于是战北倾将自己一醒来就在乱葬岗的事讲了讲,让几个人猜测一下这个身子的原主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我听梓仇说过,您来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虽然烂,但布料是极好的,一般人家还真穿不起,搞不好师父您这次还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 四长老嘿嘿一笑。 战北倾闻言怒目瞪圆:“你见过谁家的千金大小姐能被打成这个逼样的?!” 踏马的,都直接打死扔乱葬岗了,没个弑父之仇,夺妻之恨根本混不到她这个样子! 四长老被她的脏话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 战成亦眉间愁云密布,战北倾发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问道:“成亦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 战成亦:“师父您是要先去找解药吗?” 先? 战北倾注意到这个词,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确有事要说。 “你不将你心中的事说出来,为师怎么猜的出来哪件事更为重要呢?” 说实话,她从他的字里行间察觉到了丝丝疏远和心眼,这让她很不舒服。 但一想到他们几个人毕竟来到这里的时间长,经历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思绪啥的发生什么变化也不值得奇怪。 她叹了口气,释怀了。 “其实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问为师,不需要这么旁敲侧击,活了两辈子,你连你师父是什么人都分不清楚了吗?” 她语气轻柔不带一丝责怪的意思。 战成亦羞愧的低下了头,有些哽咽:“是徒儿愚钝了。” 018 他们打不过 他师父什么为人,他这个做弟子的自然清楚的很。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被师父收养,师父给他姓氏,给他名字,给他想要的一切,师父对他来说就是他最亲的人。 他虽在这个世界呆了几十年,有自己的徒弟,可他的师父始终是他的师父。 特别是他的师父还是刚从那场劫难中来的。 在她身上,根本没有那几十年的时间,一切对她来说,都仿佛是昨天的事。 他师父对他们的心思和感情一点都没有变。 可他竟然跟他师父耍心眼儿。 战成亦很惭愧。 战北倾亦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她将他揽进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在师父眼里,你们都是小孩子,没有什么是哭一顿还不会好的。” 这是她一直哄他们的手法,从一开始就是。 说起来,天灵虚被屠的时候,他们也不过是十几岁,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世界呆了那么多年,而她这个师父竟然是最晚来的,让他们承受了那么多,战北倾觉得自己这个当师父的真的很不称职。 战成亦难过的哭了出来,这么多年,心中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土崩瓦解,在他师父的怀里哭了出来。 战本鹤在一旁抹泪,痛诉这么多年的委屈。 “师父你都不知道,零渊那个小门派,逮着机会就欺负我们,子忠师兄被气晕过好几次,连我都好几次险些被打断腿。” 战成亦抬头连忙附和:“对对对!师父您也见过了,他们杀了我们天灵虚十八名弟子了,既然您过来了,那就我们就不能再忍让了!师父您必须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战北倾一怔,让她这个晚辈出手教训小辈? 不合适吧? “你们为什么不出手教训他们?” 她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 原本一个个抢着说话的人现在好像都成了哑巴。 顾倾词面无表情,毫不留情的拆台:“他们,打不过。” 战北倾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几个人老脸一红,低下了头。 咳咳咳,被师父发现了。 战北倾想了想零渊七长老,顿时醒悟。 哦~ 难怪人家一个排名老后的长老都敢过来单挑他们。 见他们师父老人家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战本鹤据理力争:“都是他们抢了原本属于我们的药物!所以我们天灵虚弟子的实力才会这么差!” 这完全怪不得他们没有好好修炼! 你说就说呗,你为什么不敢正视我? 见他们师父一脸我不相信的表情,战本鹤当即使出杀手锏。 “师父你不信我?” 能想想一下一个老头用着委屈巴巴的目光看着你是什么感觉吗? 战北倾觉得诡异极了! 可碍于她是他师父的份上,她表现的没那么嫌弃,只是有些僵硬的假笑:“怎么会呢。” 战成亦坐好,向战北倾提出了一个提议。 “过几天五宗联赛,云京都的几大世家也会来,其他小门派为了争夺名额也会多多少少参加,我觉得师父你可以趁此机会寻找你的身世,也正好出手教训一下零渊,为我们天灵虚死去的弟子报仇。” 你这还是在跟我耍心眼! 老子寻找身世的事怎么就成主线了?! 但说实话,他这个提议也确实不错,让他们聚在一起再找,总比她一个个的去找强的多。 这时,只听战成亦又道:“云京都战家有个跟师父你同名同姓的女孩儿,而这次战家也会参加五宗联赛,我觉得这个消息对你会有些帮助。” 哦? 跟她同名同姓的女孩儿? 战北倾觉得有点意思。 “给我安排个身份。” 几个人面面相窥,所以说,师父这是应下了?! 019 作死大队 见她答应得这么干脆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们殊不知,战北倾其实在听战家的时候心口忍不住一震,总觉得那里很熟悉。 想来她应该是认识那个战家的。 只是她想不起来。 但是没关系,她可以借此机会去熟悉一下。 于是,几个人借用颁布名额的时间将战北倾介绍给了所有人。 “这位姑娘是宗主的师父新收下的徒弟,也便是你的小师叔,半个月后五宗联赛开始,会有她陪着你们一起。” 几个人一听这么小的娃儿辈分比他们高了那么多,顿时不敢相信。 其中就包括南芸香。 她是见过这个人的,但是她不相信这个人竟然是他们师叔。 只听她大声质疑道:“师父,如果你说她是我们的师叔,那么我想问,她的实力如何!” 南芸香是一直质疑战北倾的身份的,她可不相信这个人是他们的师叔。 这个让人肯定就是个妖怪,用什么手法迷惑住了几个长老! 面对自家徒儿的拆台,战本鹤很是头疼。 他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 他目光往后看了看,企图让战北倾帮他解围。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便见战北倾向前一步,她道:“我没有任何实力。” 没有灵力,可不就是没有实力? 她这话说的跟开玩笑似的,所有人也就当她是在说玩笑话。 看着她那张初展绝色之资的脸,所有弟子哄堂大笑,原来是个吉祥娃娃。 这时,只听南芸香又道:“你不配跟我们一队!” 没错,参加五宗联赛的名额里面有她。 几个喜欢南芸香的弟子亦道:“没错!没什么实力就想占一个名额!不可能!我们天灵虚才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我们天灵虚的弟子实力天赋是差,但还轮不到一个没有一丁点实力的人占五宗联赛的资格!” “对啊!如果你给天灵虚拉低了成绩!我们天灵虚就要被踢出五大宗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底下一声又一声的指责比浪打得还高。 战本鹤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弟子竟然比他们对五宗的名号还那么在意,看着自家师父被围攻,顿时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师父,坚持住啊,跟她们争啊! 这时,南芸香又带头道:“你就是个小乞丐!我们从乱葬岗把你捡来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小乞丐!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几位长老信服你是宗主师妹的,但你想毁我天灵虚!根本不可能!”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敌意。 她此话一出,其他弟子一片哗然。 “什么?!乞丐?” “我想起来了!那天梓仇菱依回来的时候的确带了个小乞丐!” “这乞丐这么不要脸?竟然来我天灵虚招摇撞骗来了?” 原本战北倾说她自己没有实力的话此时像是跟她乞丐的身份相呼应了,恶毒的话一声盖过一声。 战本鹤在旁边看着下面的作死大队,脸色惨白。 完了完了! 还不等零渊攻上来,估计他们天灵虚就要因为裁员而落败了。 战北倾站在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嘴角扯出一抹嗤笑。 原本她是打算慢慢跟他这群徒孙搞好关系的,可现在看来。 似乎没那个必要了? 020 南芸香 她散发出丝丝精神压力,围绕在所有人的头顶。 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寂静万分。 战北倾在人群中找到南芸香的身影道:“我不想伤你的,可若一意孤行找南墙撞,非要吃点苦头才肯老实,那我也无话可说。” 她表情极冷。 “你没必要吐出那么伤人的话,如果不服,大可以出来挑战我,我空手,但我允许你用武器和灵力。” 原本南芸香是有点害怕她的,可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就来了劲。 “当真?” 她试探的问了一声。 战本鹤看着自家徒弟眸中那雀雀欲试的光芒,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当场去世了。 他师父是什么人?! 那是百年便到达灵尊满级的人啊! 完了完了,徒弟大了,活腻了。 战本鹤的年纪大了,被这么一刺激,险些晕倒。 幸好被旁边的战成亦扶住。 “没事吧?” 战本鹤的目光幽幽朝战北倾看了过去,他暗中传音道:“师父,手下留情啊。” 战北倾没有回他,但战本鹤知道只要他说了,他师父就会听。 战北倾勾了勾手,南芸香跳到了台上。 少女一身白衣,扎着两鬓,身姿站的挺拔,浑身带着不服输的傲气。 她祭出一把长剑,渡以一层灵力以护剑体。 “狂妄自大。” 她看着战北倾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实力,连兵器都拿,说什么让她,这可不就是狂妄自大吗。 战北倾不语。 可这看在南芸香的眼里就跟没把她放在眼里一般。 咬碎一口银牙,南芸香眸中存着狠劲,虚空一划,顺着剑气紧跟其后袭了过去! 而战北倾颇不在意,因为像南芸香这个年龄段学习的剑术,在她眼里跟过家家玩泥巴是一个层次的! 眼见南芸香接近,战北倾躲开她划过来的剑气,一眯眼,瞬间在她身上瞄准了几个地方。 一近身,战北倾不等她挥剑,便卡准速度一脚踢在她手腕,趁她虎口发麻剑松了松,将她的剑踢的老远! 而南芸香不死心,一个扫堂腿扫空,另一手又祭出一把长剑破空划来! 战北倾抬头,剑芒顺着她的下颌划空。 南芸香松剑,换手,抓着长剑贴近她,横刺了过去! 招招都是杀招! 一旁的战本鹤看的心惊胆战。 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为谁担忧了。 战北倾抬手,速度快的带着一道残影,迅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道,一把制住了她提剑划来的手。 南芸香目光一狠,松手,长剑自由落体,抬脚一踢剑柄,长剑眨眼间落入她另外一个手中! 战北倾又制住另外一只手,手中劲道加中,南芸香顿时觉得手没了知觉,握着的长剑顺着力道飞了出去。 她再想闪身退开,却发现身上一阵发麻! “你要输了哦。” 战北倾提醒她。 可这声在南芸香的耳中就变成了挑衅。 忽的,她眸中划过一道恶毒的光芒。 输?! 她才不要! 啪!—— 她伸出还受控制的手,一巴掌扇在了战北倾的脸上! 带着点点红光的指尖将战北倾脸划破! 裂开的伤口瞬间变成了紫色! 台下所有人愣住了。 原本觉得南芸香极其勇敢的人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错愕。 战本鹤几个人更是被吓得脸色惨白! 而战北倾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孩,特别还是同门的,她认为品性还行的,可以这么恶毒的去攻击另外一个人的脸,所以她根本没想过去躲。 “你输了!你输了!你中了我的毒!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哈!” 南芸香指着她的脸,得意的笑了。 021 只怪你听到了不该听的 战北倾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指尖的血如花般殷艳。 南芸香以为她会露出恐惧的表情,却不想,眼前的人竟然笑了出来。 声声呵气似的低笑阴沉的像是暴雨来临前的雷云密布的天空那般,压抑的让所有人喘不过气。 战本鹤一听便知道他师父生气了,这个徒弟,哦,不,是这个陌生人要完犊子了。 下一刻,战北倾身上的精神压力陡然爆发。 轰! 所有人只觉得自己识海一片昏暗,一瞬间似乎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在虚空处看着他们! 庞大的精神压力压的所有人心口一慌,全身冷汗直冒,竟是双腿一软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他们跪在地上,被那股精神力压的连头都抬不起!双手撑着地面才强迫自己没有趴下那么狼狈! 他们望着地面,满目惊恐,豆大的冷汗往下滴。 怎、怎么回事?! 台上,战北倾一把掐住南芸香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眸光冷的让人头皮发麻。 南芸香也是感觉到了那骇人的精神压力,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小脸刷的被吓的惨白。 “师、师父救我!” 南芸香挣扎着,想要脱离战北倾掐着她脖子的手,目光像是看救命稻草一般看向了战本鹤。 战本鹤以袖遮面,想要隔绝她的目光。 他完全不想管了,毕竟这事错在他弟子的身上。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面前娇憨可爱的弟子竟然下起手来这么的狠。 而且就算是他求他师父了,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结局,反倒还会在他师父面前拉低好印象。 这种赔本的买卖,战本鹤表示不做! 谁知,战北倾侧目,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嘴角轻轻扬了一下,问道:“本鹤…这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她问问她徒儿的意见。 台下,跪着的人又是一惊。 直、直接喊大长老的名讳?! 他们听着动静,以为大长老多多少少会为南芸香说些什么,毕竟南芸香是他的弟子。 谁知,只听见一道跪下的扑通声从台上传了过来! 南芸香震惊的看着虔诚跪在地上的师父,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被恐惧充斥的满满的。 怎、怎么回事!她师父为什么要跪下! 战本鹤将头抵在手背上,不敢抬头。 回答道:“全凭您的喜好。” 您?! 敬语?! 所有弟子都知道大长老是个护犊子的暴脾气,可没想到,大长老竟会在这个女孩面前这般恭恭敬敬! 这女孩究竟是什么身份!真的只是宗主的师妹吗! 南芸香听着自己师父的回答,只觉得有什么脱离了事情的发展。 她惊恐的,不知道该找谁求救。 目光看向另外几名长老,却发现他们目光一个比一个冷! 战北倾对于自家徒儿的回答很是满意。 这时,顾倾词走了过来。 南芸香心中一喜,以为二长老是来替她求情的。 却不想,下一刻,她所有幻想破灭。 顾倾词拿着药敷在战北倾的脸上,用着两个人才能听清的温柔语气道:“师父,这事交给徒儿,您的伤需要赶快处理,不然会留疤的。” 师、师父?! 这个人不是宗主的师妹?! 也不是什么小乞丐?! 南芸香张了张嘴嗫嚅了几下,心中的话惊恐的话刚想尖叫出来,便被顾倾词冷眼点住了哑穴。 将她从战北倾的手中接了过来。 “本来想让你活的,可只能怪你听到了不该听的…” 南芸香惊恐万分的看着他。 022 毁容了我养你 战北倾摁着药,从齿间发出一声:“……嘶” 轰!—— 一抬头,便见顾倾词以灵力为刃将她的指甲割下,而后一手打在南芸香的身上,强劲的掌风直接将她击飞。 南芸香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最后砰的一声砸在了墙上。 落在地面,浑身抽搐,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直到她再也吐不动。 至死,南芸香都不明白那个他们从乱葬岗捡来的小乞丐怎么就成了二长老的师父。 不一会儿,台上没了动静。 庞大的精神压力消失,所有弟子如释重负,纷纷僵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视线看向台上,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大长老站在那里,失望的摇头叹气。 但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他还是道:“找个地方,埋了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大长老也离开了。 众弟子看着墙角处南芸香的惨状瑟瑟发抖。 有个别被南芸香欺负过的少女上去踢了踢她,骂道:“早就知道这贱货没什么好心,以前也就找软柿子欺负,现在好了吧,踢到了硬铁板,连命都没了。” “竟然想将师叔的脸刮花再毒死师叔,真是恶毒。” 一群人见识过了战北倾的实力,现在光是听到她的名字都双腿打颤。 他们万万没想过,快要落败的宗门竟然有一天会来着这么一个大人物。 “赶紧处理了吧。” 几个人慌忙抬着南芸香的尸体走了。 —— 屋内,顾倾词跪在地上,面前摆着的是他从南芸香手上剪下来的指甲。 “请师父责罚。” 战北倾拿着镜子,敷着自己的伤口,看都没看他问道:“我责罚你什么?” 她看着那大片已经缓缓变回正常的皮肤,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这要是真毁容了可真是得心疼死我。” 铜镜中的面容虽稚嫩,却难掩绝色之资,跟她前世的脸有六分相似,如果毁了,她真的得心疼好一阵儿。 顾倾词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将头低了低,闷声道:“是徒儿没看好手中的毒,让南芸香偷到险些毁了师父的脸,还请师父责罚。” 战北倾道:“行了行了,起来吧,地上凉着呢,不就是一点毒吗,就算是她全偷了用在我身上又怎么样,又毒不死我。” 顾倾词把头低的更低了,他道:“如果师父毁容了,倾词愿意照顾师父一辈子,毕竟这是倾词的错。” 他一句义正言辞,我的错我来承担的话听在战北倾的耳中有些肉麻兮兮的。 她拿药消肿的手一抖,浑身一个激灵,有些怪异的看向了跪着的顾倾词,有些怀疑的猜测道:“那些毒……该不会是你故意泄露给南芸香的吧?” 顾倾词一怔,抬头,怒目反驳:“师父不信我,大可以杀了我!绝不能这么误会我!” 见他那副你要是再误会我我就自杀给你看的委屈眼神,战北倾叹了口气。 “好嘛好嘛,是为师错了还不成吗,为师跟你道歉,对不起,行了吗?行了就赶紧从地上起来,都跟你说了地上凉着呢。” 顾倾词这才从地上起来。 给战北倾换药。 只不过他好像比战北倾更怕她会毁容一样,将她整个脑袋缠的结结实实,只露两只眼和一张嘴在外面。 照着镜子,战北倾看着自己像是在看木乃伊一样,顿时傻了眼。 “你……” 一扭头,刚刚还在旁边的顾倾词竟然瞬间没了影。 她恼了,刚想喊他,又想到幅度太大可能会扯到伤口,只得咬牙从齿间恨恨的喊出他的名字。 “顾倾词……” 023 这面具不卖 要是现在他敢出现在她面前,战北倾非要咬死他! 呜呜呜…… 她的绝世美貌啊,就这么被盖住了。 战北倾委屈坏了。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战北倾去开门了,结果对上了战离歌震惊的双眸。 “妖孽!你谁!” 他祭出长剑就要动手。 战北倾面色冷了冷。 啪!—— 她一把将门关了上去,险些将战离歌的鼻梁骨撞断。 战北倾扑在床上委屈坏了。 呜呜呜呜,她不活了她,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啊。 她的徒儿竟然叫她妖孽!呜呜呜。 门口的战离歌后知后觉,刚刚那个人,那个身影,那双眼睛,怎么好像是他师父来着?? 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战离歌咽了咽口水,连忙收了回去。 边拍门边叫—— “师父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开玩笑的!” 其实他是真的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师父?” 战北倾收回抽抽噎噎,用着一副冷漠的架势开了门:“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战离歌一把拉住她准备关上的房门,道:“梓**傅言回来了。” 战北倾头顶问号:“这俩人是谁,他们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说着她就要关房门,战离歌连忙拉住,又重复了一遍:“梓仇啊!你忘了吗,你看着他两眼都冒绿光的那个弟子!” 听他这么一说,战北倾好像想起来了,是那个发言极其优秀的弟子! 她边往外走边问道:“他这段时间不在天灵虚吗?” 她今天好像没怎么看见他。 战离歌道:“出去执行任务去了。” 忽的转过一道弯,战离歌连忙提醒她:“师父你走错路了!” 注意到自己的叫法不对,战离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战北倾顿住,又折了回来。 突然,她眼角余光一暗,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站在树下,衣袂乘风而动,似是下一刻就要化仙而去,他就这么静静的入了她的眼。 “他是谁?” 战离歌轻轻凑到她耳边,“你不认识他吗?!他是……” 战北倾又问:“很牛逼吗?”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道身影,连眨都不眨。 战离歌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要坏事了。 不想,还未等他出言阻拦,便见他们师父已经走到了那人跟前。 ??? 啊!师父!你为了美色已经不要命了吗?!! 他托脸扭曲的差点成了世界名画。 帝不唤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中宛有深邃幽谭,他看着面前不顾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走过来的女孩,面具下的眉皱了皱。 面前的女孩脑袋被缠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他以为他会从她眼里看到跟别人一样的,对他的贪婪。 可事实上他看到的,是眸子中赤赤果果的…… 嫉妒? 这小丫头能透过他的面具看到他的脸? 还是说她以前见过他? 就在他猜想的时候。 这时,面前的小姑娘开口说话了。 “喂,你脸上的面具哪儿买的?” 战北倾看上他的面具了。 小巧简洁的狐狸面具,看起来做工也不简单,想来别处也不容易买到。 “你带着显丑,不如卖给我吧?多少钱?你吱个声。” 她贪婪的目光**裸的盯着他的面具,看着那材质,手心直发痒。 好想要啊。 帝不唤以为面前的人对他的美貌垂涎,一双红色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磁性低沉带着丝丝压迫感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面具…不卖。” 他声音极冷,战北倾打了个寒颤。 不远处的战离歌错了搓胳膊,见气氛不对,连忙上来给他师父解围。 “圣尊大驾光临,天灵虚有失远迎,这位是我们宗主的师妹,年龄小,见识浅,不小心得罪了圣尊大人,还请圣尊大人海涵,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低着头说完这番话,战离歌已是冷汗淋漓。 这位圣尊是出了名的坏脾气,一点小事惹得他不快都能引来杀身之祸。 都怪他刚刚嘴慢了,没跟他师父说说圣尊的事,才让他师父不小心招惹了他。 战离歌心中一万个祈求这位圣尊别跟他师父一般计较。 024 传音玉面具 战北倾看着她家徒儿的表现,大约能猜的出来面前的这个人应该很不好惹。 圣尊? 光是听着都觉得很牛逼的感觉。 战北倾瞬间就懊恼起来了。 也是,能用得着这么好的一块面具的人,身份也定然不一般。 可她偏偏被钱迷住了眼,竟然忘了这一点。 她弯腰,向他鞠躬道歉:“对不起,打扰了。” 说罢她拉起战离歌就往外窜,慌忙慌张的,跟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但她眼里依稀还有那块面具的影子。 帝不唤看着她那逃难一般的身影,眸子再次眯了起来。 天灵虚宗主的师妹? 可为什么刚刚他听到天灵虚四长老喊的是……师父? 圣尊手下势力遍布整块儿大陆,什么消息都进过他的耳朵。 他自然也听闻过天灵虚的趣事。 比如,几个长老虽来自不同的城地,从不曾认识却情同手足。 还比如,天灵虚现在的宗主上位时,是以傅宗主的身份自持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天灵虚的长老喊副宗主的师妹叫师父。 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帝不唤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站住。” 他风轻云淡的声音却包含了术与精神压力,顿时,两人像是被人施了魔法,步子一顿,再也动弹不得。 战离歌额头豆大的冷汗嗒嗒的往下滴。 就在他以为这位圣尊是要教训他们的时候,却听帝不唤道:“面具不要了吗?” 闻言,战北倾原本还丝丝后怕的情绪一扫而空,双眸发出刺眼的光芒。 她欣喜的扭头,望了过去,问道:“你要把面具给我?真的?” 她的动作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挣脱开了他的术? 帝不唤眸底划过一道暗芒。 一旁,战离歌被他师父的大胆行为吓得差点当场去世! 师父啊师父!你当个人吧! 战离歌被他师父的行为整的心惊胆战、倍受煎熬,觉得还不如一刀了结了他来的痛快。 帝不唤看着她一双璀璨带着掩不住欣喜的眸子,心口一刺。 他怎么就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对于他面具的兴趣远大于对于他呢? 当然,这也不排除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帝不唤轻呵出声,不知道是笑还是鄙夷:“如果你敢直视本尊的脸,本尊就将这面具送于你。” 他声音听得战北倾内心一阵发毛,可看着他戴着的面具,她心痒的厉害。 她这个人对宝贝没有一点抵抗力,一点都没有。 “就…直视你的脸这么简单?” 害怕眼前这个人是逗她玩的,战北倾又小心翼翼复问了一遍。 不是她说,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他的话有诈。 什么叫‘直视他的脸’? 这话说的,跟他脸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咋的,你脸上有疮?” 战北倾小心翼翼的问道。 帝不唤闻言,猛地一噎。 所有的小丫头都跟她这般想法独特吗? 他又是轻呵一声,不以为然,伸出纤长洁白的手,缓缓将面具摘了下来。 霎时间,一张跟画中人似的精致面孔显露出来。 他赤目凌冽,眉间朱砂如血,薄唇比花娇艳,肤质如玉,一阵微风袭来,他青丝拂起,白色绣着流云的袍摆微动,一呼一吸之间都那么雍容华贵,风华绝代。 这是一张是个女的见了都会尖叫的脸。 可在战北倾的眼里…… 她直视他,左瞧瞧又看看,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这也没长疮啊。 难不成他是以为自己很丑,所以自卑才这么问的她? 又怕自己的言行不对,惹恼了面前的男人,拿不到面具,战北倾侧着脑袋朝战离歌求助。 “小离歌,他长的很丑吗?” 战离歌没看见那位圣尊大人的脸,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敢做任何的评价啊。 见她眼中没有丝丝心动,震惊,惊艳,只有对美色的麻木。 帝不唤目光沉了沉,解开了术,收回了精神威压,将面具扔给了她。 “赏你了。” 他将面具扔给了她。 战北倾一脸欢喜不已的接住。 “谢……” 她向那位圣尊大人道谢,却发现树下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这招,可以啊。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战北倾在心中夸赞着他的实力。 战北倾看着手中的面具,招呼战离歌过来。 “我就知道,这是个宝贝……” 手中传来玉的触感,她眸中透露出贪婪的光芒。 整个面具没有一丝拼接的痕迹,显然是一整块儿玉雕成的。 这么薄,这么轻盈,如此杰作,这面具怕是价值不菲啊。 她眸中露出丝丝幽绿饿狼般的光芒。 “师、师父,你该不会是想把这面具给卖了吧?” 战离歌哭丧着脸,猜测着他师父的想法。 “劝你别想了,这天下没几个人不认识圣尊的狐狸面具。” 除了你。 战北倾思忖:“……他这么有名的吗?” 战离歌道:“圣尊庇护所有国家,是这天下公认的守护神,连王孙贵族见了他都要行礼叩拜,你敢卖神的物品,怕不是活腻了。” 战北倾想了想,像是发现了什么财路,咧嘴一笑:“前世还有追星的私生饭呢,这里,自然也有追神的私生饭吧……” 毕竟那位圣尊大人长的那么好看。 战离歌:…… 师父你就不怕这面具是传音玉做的吗!就不怕你的话传到圣尊的耳朵里吗! 战北倾抱着面具往怀中塞了塞,感慨道:“圣尊真是个好人……” —— 天空中,飞轿撵中,青年男子看着心情不是太好的帝不唤问道:“你面具呢?” 帝不唤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冷冷回答道:“送人了。” 青年男子大惊:“那么大一块儿传音玉做的面具你说送就送?!送给谁了?还能要回来吗?” 帝不唤冷冷道:“不能。” 他堂堂圣尊,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来的道理。 青年男子顿时难受坏了:“那我手里跟那个是一对儿的传音玉就折价作废了啊!就往那个破烂的天灵虚走了一趟,你就把那么一大块传音玉给送人了,你这个败家子!” 闻言,帝不唤缓缓睁开双眸:“那一块儿呢?拿出来。” 跟强盗一样的口吻。 青年男子看起来不是太低愿意给,他谨慎的问道:“你还要另一块儿干嘛?” 继续送人吗? 025 姓南不姓战 帝不唤不做解释,只道:“你名下的所有产业是不是都不想要了?” 青年男子浑身一僵,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中另一块传音玉面具拿给了他。 不料,刚一道他手,便听从玉中传出一道声音。 ‘圣尊真是个好人……’ 小姑娘的声音又糯又软又甜,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欢喜。 青年男子听的心口一阵痒痒的,帝不唤虽闭眼假寐,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心情由阴转晴。 忽的,想到什么,青年男子一脸震惊:“你谈恋爱了?把面具当定情信物送了?” 他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题层出不穷。 而就在这时,对面又传来女孩一道叹息:‘唉……要是圣尊能再多给我几块这样的面具就好了,那样的话,指不定我卖了之后就成富翁了,届时,就算是让我给他养老送终我都愿意。’ 啪! 帝不唤将传音玉扔的老远。 青年男子笑着打趣道:“圣尊大人,有小娃娃想给你养老送终呢!” 啪! 帝不唤直接将他踹了下去。 青年男子在空中呈自由落体状,被吓得花容失色。 “我giao!帝不唤你要谋杀啊!” 飞轿撵中,帝不唤将被他扔远的传音面具召回手中,一把扔进了自己贴身使用的储物空间。 …… —— 大堂,几个人正坐,一脸的严肃。 当战北倾刚进去便见周围是这么个气氛。 “梓仇你们过来,为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宗主的师妹,你们今后的师叔。” 三长老将战北倾介绍给了几个人。 闻言,几个弟子纷纷行礼。 “晚辈南梓仇拜见师叔。” “晚辈羽菱依。” “晚辈蓝音……” 剩下的几个自我介绍战北倾一个没听,她在少年说他叫南梓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便已经崩塌。 “不、不姓战?”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南梓仇微笑着,以为她没听清,又给她说了一遍:“晚辈姓南。” 霎时间,战北倾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心头巨痛。 所以说,这个弟子不是她天灵虚的真传?! 战北倾觉得自己要难过的窒息了。 此时,一旁有个少年挤了过来,他十分热情的自我介绍:“师叔师叔!俺姓战!你是要找俺吗?” 上下观察了他的实力——灵师27级。 还行,但是比那个少年差了很多。 战北倾叹了口气,失望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战幽之闻言,满脸失望。 见屋子里的人各个愁眉不展,战北倾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战成亦叹了口气,问道:“你应该在后院遇见圣尊大人了吧。” 战北倾皱眉不语,战成亦便知自己猜中了,他面色严肃继道:“梓仇他们做任务的时候,被偷袭了,参加五宗联赛的弟子死了两个……幸亏有路过的圣尊大人出手相救,梓仇他们这才能安全回来,可这么一来,除掉你的名额,还漏下了三个。” 另一个漏出来的是南芸香的那个。 南梓仇几个人刚刚回来,还不知道南芸香的事,见空出来的名额突然多了一个,不禁怔了一瞬。 “宗门出什么事了吗?” 南梓仇问道。 他一旁,浑身散发着温柔光芒的少女亦是皱眉,问道:“怎么没见芸香?” 以往他们做任务回来,她总是第一个凑过来跟他们要山下卖的好玩的。 今日这是怎么了? 大厅内一片寂静,战本鹤干咳一声,打破这种气氛:“等一会儿再说芸香的事吧。” “……” 几个弟子沉默,这时只见二长老来到他们这个师叔的面前,说话十分利索的道。 “天灵虚没有达到参赛资格的弟子了,所以……我们几个想着,趁离五宗联赛还有一些时间,这期间不妨让您出去找找好苗子。” 噌! 战北倾眸光顿时亮堂起来。 026 下山 几个弟子震惊的看着以往在他们面前一直‘不善言辞’的二长老,有些目瞪口呆。 二长老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利索了?! 旁边,南梓仇没有关心这个,他眉头一皱,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是让师叔一个人去吗?” 他看了看他们这个突然冒出来,身形单薄、矮小、脸上还带伤的师叔,有些担忧。 他们师叔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万一路上遇见了零渊的那些人怎么办,就算没有零渊的,还有其他对天零渊虎视眈眈的门派。 战北倾看着他,觉得万分感动,但面对他的话,她婉言拒绝了:“谢谢师侄的关心,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虽然她也很想跟这个心善天赋好又谦虚的师侄拉拢拉拢感情,但是吧,如果他跟着她,搞不好路上她关照他的时间会比较多。 见她拒绝的很决绝,南梓仇再怎么担忧也就只能这么放弃了。 战北倾问:“什么时候出发?” 说实话,她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战本鹤:“过两天吧。” 他看了一眼她刚缠好的头。 他师父这么出去,搞不好会被人当成妖怪。 战北倾闻言,顿时差点尖叫出来。 “啥?!过两天?!” 时间就是生命,就是机会!万一这两天出现了什么天赋好的弟子,完了就因为她晚出发了那么几天归了别人的门下怎么办?! 那岂不是亏大发了吗! 她直接回绝他的话:“不行不行,就今天。” 几个人也知道自家师父是个急性子,颇为无奈。 “你脸上的伤不碍事吗?你不怕留下疤吗?” 顾倾词出言阻拦她。 战北倾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的药就这么废吗?” “连这么点小伤都要好几天?!” “那你技术得退步了多少?” 面对自家师父的声声追问和质疑的目光,顾倾词沉默了。 其实他只是想让她多在这里停留几天,陪陪……他们,就算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可直到现在他都认为她的存在不真实,到现在都好像是在做梦。 他怕她这一走,就是梦醒,梦醒之后又是那个没有她,空荡荡的天灵虚。 可面对她质疑的话,顾倾词会有一些心慌。 他怕她会因为这些话而认为他没有做她弟子的资格。 他的师父很现实,现实到只将天赋好品性好的弟子收入门下,其他的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最终,顾倾词敛了敛眸子,回答道:“我这里有特效药的。” 相比梦醒,他更害怕的是被她认为他不配做她的弟子,不要他。 那样,他在她面前,会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顾倾词选择妥协,最终,战北倾拿着他的药下山了。 她下山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甚至出来给她送行的也不过就那几个。 没说什么话,战北倾便走了。 天气温和,时光正好,微风吹过树梢,枝叶碰撞哗哗作响。 顾倾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回归了往常那个不善言辞的他。 直到战北倾的身影完全消失,他这才转身回了天灵虚。 战成亦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战北倾的身影最后消失的方向,悠悠的叹了口气。 “凡人妄想伸手触日,最后也不过是落了个被灼伤的下场,只有实力相当,才能于之并肩而行啊……” 还未走远的顾倾词似是听到了那一道叹息,身形微顿…… 027 山下 天灵虚所在山峰的东西南三面是连绵的山脉,而过了山脉就是五宗之一荒剑派的地盘,往北边走路过一处平原之后,便是零渊的地盘。 没错,几个门派宗门的地盘上什么都有,要城有城,要镇有镇,就天灵虚独揽风骚,占了个鸟都不拉屎的山峰建了门派。 连地盘上也都是只有山。 这操作是真踏马sao啊。 难怪弟子那么少,这么偏远的地方,傻子才愿意去! 战北倾真想撬开建立这个天灵虚人的脑袋看一看里面是不是有坑,竟然选了这么一个偏的地方。 害的作为晚辈的弟子只能靠做任务换一些佣金给宗门用。 天灵虚所在的山很大,山头到山脚下的路途也很远。 当她走到山下的时候,都已经到了下午了。 天气炎热,四处无人。 战北倾可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她这个快要落败的宗门还用传送符了。 这是真的远啊…… 回头望着天灵虚所在的山峰,又高又大,耸入云霄,战北倾发誓,如果她是正常人,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天灵虚。 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走出山,遥遥看见一背着柴禾的老伯,战北倾顿时如见亲人般,倍感欣喜! 她边朝那老伯跑去,边朝那大伯大喊:“老伯老伯!请问……”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便见那老伯惊恐的看着她,尖叫了一声“妖怪啊!”连柴禾都不要了,往地上一扔,一溜烟的跑了。 战北倾:“……” 你们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有人能到山上来砍柴,那就说明附近有村庄。 意识到这个,战北倾也不沮丧,提着那捆柴禾就往老伯跑的方向走。 果然,没走多久,一些茅草屋随着地平线出现。 没错,她是往北边去的。 炊烟袅袅,想来应该都在做饭。 战北倾朝村子走了过去。 土路两旁,几个正在玩泥巴的小孩儿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我捏的比你们好看!我是大哥!” “你、你那捏的是啥啊?还好看?你看我的!看我的!” “你们捏的都难看!看俺的!俺捏的才叫好看呢!俺才是大哥!” 几个小孩你推我搡,谁都不服谁。 这时,一个孩子夺过一旁孩子捏的泥人,一把摔在地上。 啪- 摔的七零八碎。 “好看的没了!我的就是最好看的!你们都要叫我大哥!” 泥人被摔的那个孩子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赔俺的泥人!你赔俺的泥人!” 他站起来就要打摔他泥人的那个小孩。 被打的小孩挡着脸,气愤的看向了他:“我是你们的大哥!你敢打我?!” 忽的,他目光一斜,猛地看见了朝他们走过来的战北倾,顿时小脸吓得惨白。 “有,有妖怪啊!” 那小孩尖叫着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个撒谎精!摔了俺的泥人还想跑?!” 这边的小孩正想追上去,突然,一道黑影打了下来。 “请问你们这里今天有出去砍柴的人吗。” 两个小孩一扭头,便见一个脑袋缠满白色绷带的人站在那里,身后拖着什么东西。 两个小孩瞬间结巴了:“妖,妖怪!” 脸上挂着泪痕的小孩退一软,摔在地上,旁边的倒是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跑了。 这以后长大了也是酒肉兄弟啊。 战北倾在心中默默吐槽。 见面前的小孩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她伸手抓着头上的绷带一扬,将完好的那半张脸露了出来。 “别哭了,我是人。” 028 来我们天灵虚发展吧 两个小孩瞬间结巴了:“妖,妖怪!” 脸上挂着泪痕的小孩退一软,摔在地上,旁边的倒是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跑了。 这以后长大了也是酒肉兄弟啊。 战北倾在心中默默吐槽。 见面前的小孩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她伸手抓着头上的绷带一扬,将完好的那半张脸露了出来。 “别哭了,我是人。” 那小孩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吃了,结果面前出现的是个人的脸,顿时噤住了声,然还是忍不住抽噎的问道:“你、你是谁家的人啊!干嘛扮成妖怪吓唬人啊!” 战北倾将他拽了起来,阴惨惨的笑了:“谁跟你说我是故意扮成妖怪的?万一我就是妖怪呢?” 这小孩有点不经吓,嘴一撇,看起来又想哭。 感觉逗他没意思,战北倾松开了他。 “行了,别哭了,刚刚逗你玩呢。” 那小孩心思单纯极了,战北倾说什么他还真就信了,立马收了声势。 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战北倾问道:“你们村里今天有什么人出去砍柴了吗?” 那老伯看起来年龄大了,砍这些柴也不容易。 那小孩显然还没有缓过来,他抽噎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憨憨道。 “今天村子里就俺爷一个人出去砍柴了。” 战北倾顿时愣了一下。 哦?还挺巧? “你爷爷应该回来了,这是你爷爷忘在外面的柴禾。” 战北倾直接把后面拖着的一捆柴禾往他面前一扔。 那小孩看着面前的那捆柴禾顿时一楞。 看着有他半身高的柴禾,战北倾陷入沉思。 这就算是让他提他也提不动啊。 算了,送佛送到西天吧。 “你家在哪儿,我给你提过去。” 那小孩给她指了个方向。 两人往他家的方向走,小孩似乎也不怕她了,还向她问问题。 “你是修士吗?”他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战北倾闻言,眉毛一挑,问道:“怎么着你也想当修士?” 小孩用着崇拜的目光看着她,狠狠点头:“我想做修士,想保护大家。” 这小家伙,有梦想啊。 战北倾看了一下他的筋骨。 还行。 “考虑来我们天灵虚发展吗?” 她说话极其商业化。 小家伙显然没听懂,用手挠了挠脑袋。 “你说的那是啥意思啊?” 战北倾正想回答,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尖叫,随后就是什么东西被打砸的声音。 她眯起了眼,那个方向是…… 一低头,便见这小家伙脸色惊慌道:“那是俺、俺家!” 战北倾顿时发觉不妙,手里的柴禾慌忙一丢,连这小孩也不管了,朝着那个方向就飞奔起来。 …… 院里,两鬓斑白的老妇人被推到在了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眼见屋里的人抓起坛子就要摔,妇人连忙扑过去抱住了那人的腿:“大爷!别砸了!别砸了!我们家的钱真的都上交了!真的没什么钱了!这坛子里是我们家留着过冬腌的菜啊!!” 被老妇人抱着腿的男人恶狠狠道:“没钱?!有钱买菜没钱交?” 啪! 坛子砸在地上瞬间碎裂开来,里面的菜溅了一地。 老妇人哭得喘不过气,趴在地上去拾菜叶:“这些菜叶都是捡别人扔的,不要的呀!” 可搜查的那些男人不相信,一人狰狞着,一把抓住老妇人的衣领,将她拽了起来。 “一文钱都没有!你觉得谁信!说!你们家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了!” 029 什么子杰? 那老妇人哭得凄惨。 “大爷!真的没有啊!我们一家子全靠村里的人救济,真的没钱啊!” 听她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一句话,几个男人顿时怒了。 抓着他的那个男人将她松开,丝毫不看老妇人的年龄,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身上。 “连保护费都交不起!那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几个臭虫还不如赶紧死了!” “交不起钱!今天就给小爷滚出去!” 几个男人发起狠,一脚脚像是想将老妇人往死里面踢的架势。 那老妇人蜷缩在地上,护着头痛哭:“大爷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几个男人不以为然,像是找到了什么免费的出气筒,想将以前受到的气全部发泄出来一样,一脚比一脚踹的狠! 当战北倾到地方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她眸光发寒,一声不吭,上去就将几个人踹开! “你是谁!” 几个人揉着被踹疼的胸口,看着面前不人不鬼的不速之客质问道。 战北倾看着他们胸前修着的小巧的蓝色雪花花纹,下意识眯起了眸子。 零渊? 当即没了好脸色,直接爆粗口。 “小崽子!我是你们姑奶奶!” 几个男人面面相窥,听着她侮辱的话,一个个狰狞着脸拿出了武器。 “敢在我们零渊的地盘儿撒野!活腻了你!” 言罢,几个人举刀朝她砍了过去! 这些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小喽啰,战北倾从未放在眼里过。 她一眯眸子,脚下蓄力,迅速出招! 只一眨眼,她将他们拿着刀的手悉数踢断! 骨折的痛感席卷手臂,怕眼前这人会杀了他们,几个人忍着疼痛,连刀都不要了往外跑。 最后一个人离开时,恶毒的目光看向战北倾,撂下狠话:“你给我们等着!” 战北倾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那人落荒而逃。 小家伙姗姗敢来,见老妇人倒在地上,浑身是被打过的痕迹,慌忙地扑在了她的身边。 泪水把不住门的往外流:“奶奶,奶奶,你怎么样了。” 那老妇人听到了他的声音,艰难的睁开了眼,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安慰他道:“奶奶没事…” 说着,老妇人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子杰啊……你看这些菜,奶奶都护着呢,没让那些人给糟践……” 看着她颤抖的手里拿着的,被她当成至宝的烂菜叶,战北倾觉得很可悲。 扭过脸去,不想看。 而这时,周围传来阵阵议论声。 “得罪了零渊的人,这家人这里也混不下去了,离他们远一些吧,省得把祸惹到我们身上。” “早就知道他们家会有这么一天,幸好没跟他们走那么近。” 将这些疏远的话尽收耳中,战北倾冰冷的朝他们看了过去。 冷不防对上那满脸被绷带缠着的怪人的视线,几个说话的人讪讪将脑袋收了回来。 这人谁啊,哪儿来的,眼神这么吓人。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个小家伙的爷爷还没有回来。 战北倾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皱了皱眉。 老妇人身上有伤动不了,那个小家伙年纪那么小。 于是做饭这个问题就落在了战北倾的身上。 小家伙家里没有菜,什么也做不了,战北倾很大方的将自己的食物拿了出来分给他们。 出门带的东西都是顾倾词准备的,好吃的自然没给她少带。 战北倾将桌子上的各种糕点熟食往两个人面前推了推:“吃吧。” 小家伙看着面前桌子上的食物,直流口水,然而却没动手,而是看了看旁边的老妇人。 直到老妇人一句:“吃吧。” 小家伙这才拿起食物,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030 说跪就跪 这种家教…… 不像是平常人家可以有的啊。 战北倾眸光沉了沉。 这时,老妇人看了一眼正吃得高兴的小家伙,突然给她跪了下来。 战北倾一时大惊,搀住了她:“万万不可!” 虽然她真实年龄已有百十岁,但她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毕竟才十几岁,经她这么一跪可是要折寿的! “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不然老朽现在恐怕已经死在那群人渣手里了。” 老妇人不顾她的阻拦跪在地上,说完,擦了擦脸上的泪。 见自己根本拦不住她,战北倾干脆任由她去了,撤回手,淡淡道:“应该的。” 其实听老妇人这么说,她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负罪感,因为她不知道,她出手,到底是对还是错。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她今天遇见的那个老伯依旧没有回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她心头。 战北倾觉得自己闯祸了。 入夜了,老妇人留下她在家中过夜,战北倾也没客气,直接应下了。 老妇人家里穷,没钱买灯油,一到夜里就啥都看不见,以往他们都是早早的休息了,可今天老伯还没有回来,老妇人只能着急的干等。 战北倾从储物口袋里找了打火石和一些灯油,又从身上撕下一条布捻成了芯点上。 漆黑的屋子瞬间被光照亮,原本准备睡觉的小家伙见到灯光,也不困了,高兴的从床上爬了下来。 战北倾来到老妇人的面前,缠着绷带的脸顺着老妇人望的方向看, 她声音清浅,像是从喉间发出一声呢喃:“你们……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她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很独特,很奇异的气息。 六十岁的人,脊背挺直,可能是为了融入这里才故意一直弯着腰,目光虽然沧桑,但在看向那个小家伙时,眸底便会涌出坚毅。 吃东西的时候,虽然老妇人已经很注意了,但战北倾还是看出来了什么。 老妇人应该是碍于被她看出什么,才强忍着,让小家伙先吃食物,而在那时,她眸中流露出的目光是担忧。 她怕她的食物里有毒。 怕她会毒了小家伙。 而她强忍着的行为,应该是——试毒。 这可不像是普通农妇会有的样子啊…… 老妇人听她问话,惊愕的看向她,却冷不防的对上了战北倾斜视丢过来的眼神。 冷漠、淡然,一副我全都看出来了的架势。 老妇人全身僵了一下,而后便见她惨白着一张脸,有些慌张,张嘴嗫嚅了几下,准备说些什么。 战北倾看着她,等待她的话。 她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可没想到,那老妇人一咬牙,向她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朝一边看着灯油正高兴的小家伙歇斯底里的喊道:“子杰快跑!!” 随着她的触碰,战北倾能从她的身上察觉到恐惧。 她在发抖。 她在怕什么? 小家伙显然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吓得不行,但见他奶奶抱着战北倾的腿,还以为是战北倾欺负他奶奶,顿时脾气上来了。 “不许欺负我奶奶!” 他冲过来就朝战北倾身上打。 老妇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顿时紧张了起来:“子杰别管奶奶!快跑啊!” 这时,战北倾抓住了那小家伙的衣领,将他揪了起来。 老妇人见此,脸上血色尽失。 031 战子杰 “姑、姑娘,我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孙儿吧,他还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绝对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威胁的!” 眼看她就要跪下去,战北倾一把拉住了她。 “我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而已,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战北倾有些无语,难就她就那么像坏蛋? 听她这么说,老妇人霎时目瞪口呆,下意识问道:“你不是战家派来的人?” 战家?! 一双黝黑的眸子沉了沉,这又关战家什么事? “你说的战家,可是云京都的那个战家?” 老妇人见是虚惊一场,连忙爬了起来,回答道:“没错,就是那个战家。” 拉开小家伙,向战北倾道歉:“对不起啊姑娘,下了你一跳。” 战北倾毫不在意,问道:“你们是战家的什么人?他们又为什么派人追杀你们?” 老妇人看着她不像是坏人,但有些事只能她们两个听,于是她先将那小家伙给哄睡着,这才跟战北倾细讲起来。 “我是战家二老爷家的奶娘,您唤我一声林妈就行了,至于那孩子…他也不是我的孙儿,他是我们家老爷的遗孤,名唤战子杰。” 战北倾一愣,随后撤下了自己脸上的绷带。 “那您可认识我这张脸?” 绷带被悉数撤下,一张极其精致稚嫩、婴儿肥还未消退的小脸露了出来。 因为顾倾词给她拿的是特效药,是以现在,她脸上的疤早已结痂,只要不碰水就没什么事。 她羽睫极长,半垂眼帘,便能在她黝黑小鹿般的眸中打下一大片阴影。 屋内的灯光投了出来,在她身上覆上一层暖光。 一袭白衣闻微风而动,她整个人看起来干净的不像凡人。 老妇人怔怔的看着她的脸,两行清泪不自禁的顺着脸颊流下。 “大、大小姐!” 她哭着给战北倾跪了下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擦了擦,跪在地上仰望她:“您真的是大小姐吗?!” 战北倾低头看着她。 “……” 你这跪都跪了,还要她怎么回答。 也不知掉她这随便就给人下跪的习惯是哪来的,战北倾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一本正经道:“我失忆了。” 她这可一点没说谎。 而林妈闻言,又哭又笑道:“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她眼中含泪:“当初都里传您死了的事情,老奴怎么都没敢相信。” 战北倾疑惑的追问:“林妈,你能给我讲讲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她想了解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以及……那个东西,是不是也在这里。 林妈细细给她讲了起来。 “您自幼年起,便被测出先天废脉,当时整个战家的权利全在大老爷手里,所有人也不敢说什么,可直到后来,大少爷因为某些原因,被人害的断了腿,离家出走了…大夫人,也便是您的娘亲,生下……” 意识到什么,她一顿,猛地纠正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人走了……大老爷精神日渐低迷,跟本不想管族中的事,而就在那时三老爷便找我们家老爷提议什么将大老爷名下的东西全抢过来……我们家老爷平时跟您父亲的关系最好,根本不愿意跟他狼狈为奸,结果……” 她哽咽了起来:“没过多久,我们家夫人和老爷就突然暴毙,其他小姐少爷尽数失踪,家产也莫名其妙变成了三老爷的,这老奴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敢在都里停留,跟着陈管家,带着当时未满月、还在我这里喂奶的子杰逃了出来,没想到这一逃…就是六年,这六年期间,老奴听闻,大老爷因为打击太大,日日夜夜在外酗酒,名下的商铺被改了名字都不知道,再之后就是您被悔婚,被战家的人说是掉进魔雾渊死了……” 032 她有亲人 话里的断句让战北倾的眸光闪了闪。 她有什么话没说。 然而,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她将这个问题瞬间抛之云外。 目光复杂,有些不确定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有……亲人?” 她自出生起,便父母双亡,自小被族中长辈拉扯大,后来,族中长辈悉数被害,年仅九岁的她承担起了来自整个战家的所有压力。 战家人丁稀少,那她便去收异姓弟子壮大战家,钱不够,她便去从商,从籍籍无名,到声名显赫,这条路上,一直都是她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她曾承受过什么,连战北倾自己都习惯到忘了。 而孜然一身,孤独惯了的她,今天竟然听到…… 她有父母,有家人…… 说实话,她有点不敢相信。 目光带着慌张和丝丝向往。 林妈不知道这些年大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性格竟然变成了这样。 大老爷一定没有照顾好她…… 林妈心疼坏了。 “对,您是有家人的,还有好多呢。” 战北倾有些出神,像是一片飘忽不定的落叶,轻轻呢喃:“我还以为……我一直是一个人呢……” 忽的,她眸光噌的亮堂起来,有些兴奋道:“他们在哪儿?!不对,云京都在哪儿?!” 她要去见她的亲人! 她要去体验一下有亲人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 还在为她变成这样心酸的林妈听她要去那人间炼狱,脸色一变,果断打断:“不行!大小姐你现在还不能去那里!” 没有一点实力和背景,大小姐会被那些人给玩死的! 好不容易看见了希望,林妈并不想让她去送死。 战北倾一愣:“为什么?” 林妈支支吾吾:“现、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告知大小姐大老爷现在的处境,估计会更危险一些,所以林妈并不打算告诉战北倾有关于她父亲的一些事。 特别事在大小姐现在这种状态下,还是远离云京都,养精蓄锐一些的好。 想到一事,林妈道:“对了,大小姐,当初老奴从都里逃出来的时候,大老爷将一个东西交予老奴保管,说什么若是以后见了你,就将这东西给你。” 说着,她进屋,将她所说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伸手,瓷瓶在灯光下渡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战北倾将东西接了过来,看了看,问道。 “你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 林妈摇头:“老奴可不敢擅自动大老爷的东西。” 战北倾将她的话收进耳朵,晃了晃瓶身,里面传来叮叮的两声闷响。 吃的? 是药? 皱了皱眉,打开了瓶子。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药香从瓶中飘了出来。 只是闻上一口,战北倾便觉得身体轻了许多。 这难道是! 她脑海里顿时划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倒出丹药,战北倾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大小姐!” 林妈见此,惊慌喊出声,但一想到屋里还睡着的人,连忙噤声。 早知道大小姐莽撞,她就不将那东西先交给她了! “这、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坏了没有,您也不看一下是什么东西就吃,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她站在一旁,焦急的很,生怕那药已经坏了。 指责出于好心,战北倾没有说什么,就是她想说些什么,现在也说不出口。 033 死人了 药一入口,便化成了一滩水,带着丝丝火辣的感觉顺着她的喉咙进入她的腹中,然后继续顺着往下。 直到那火辣辣的感觉进入她的丹田,再顺着向四肢经脉延伸。 一种无数只虫蚁附着在她骨头上啃噬的痛感瞬间爆发。 “噗!” 冷不防的,战北倾踉跄几步吐了口血。 钻进骨头里的痛感将她的小脸刷的惨白。 “大小姐!” 以为真的是什么副作用,林妈被吓坏了。 这时,战北倾腿脚被疼的有些发麻,一个站不稳便倒在了地上,她小脸一皱,撑起身子,又呕出两口黑血。 林妈紧张的就要去扶她,却被她伸手止住。 “先,先别碰我。” 头顶的冷汗直冒,战北倾疼的连唇都失了颜色,几乎是很艰难的把这句话说完。 而林妈以为她这是在逞能,不听她的话,伸手就要挽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起。 就在快要接触到的一瞬间,战北倾似有所感应,抬着一双犀利,冰冷如雪的目光看向了她。 “我说了别碰我!” 林妈只是好心的想扶她一下,从没想到,才十四五岁那么大的大小姐竟然会对她露出这么冷的目光,顿时觉得只身如坠冰窖、浑身血液凝结之间,又有些委屈。 呲! 从战北倾身上往外散发的寒气瞬间冻僵了林妈快要碰到她的手指。 剧痛使林妈回神,她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惊慌失措,也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若不是她厉声提醒,估计她现在整条胳膊都废了。 “去、去用冷水泡……” 困难的说完这句,战北倾便两眼一黑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知道她身上的异样,受过教训的林妈也没有贸然的再敢去扶她。 她有些手足无措。 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先去处理自己的手再来看她。 只是林妈没有想到,当她出去后,战北倾已经爬了起来坐在地上打坐。 旁边,无数白色的灵力如萤火虫般围绕她在周身,缓缓浮动。 林妈震惊又激动的一时间说不出话。 是、是灵力! 他们家大小姐可以聚集灵力了! 林妈喜极而泣,可战北倾相比较就冷静很多。 缓缓睁开眸子,战北倾能感受到灵力在她周身浮动真实存在着。 浑身冷汗吟吟,衣衫浸透,但她好像没有发觉似的,手中存着一道劲气便朝地面扔了过去。 砰! 被劲气集中度的地方瞬间被炸出来了个坑! 战北倾看着自己的手,笑了。 饶是她也没有想到,解药竟会来的这么突然,出乎意料。 灵士3级。 虽然等级低,但是够用她现在用了。 啪! “喂!你们还让人睡不让了!鬼哭狼嚎什么呀!自己不睡就去外面好吗!” 有人打开了自家的窗户朝她们喊。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林妈招呼战北倾回了屋休息。 一夜浅眠,战北倾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怕自己的笑容会给伤口带来不好的副作用,她将早早的将自己的脸缠了起来。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新的一天,她是被一道尖叫声给惊醒的。 “死人啦!” 路过林妈院门口的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战北倾俶的睁开眸子翻床跑了出去。 院门口,围了好几个人,在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有人将趴在地上的人翻了个面,瞬间认出了是谁。 “是,是牛蛋的爷爷!” 牛蛋,战子杰现在用的化名。 “让开。” 战北倾皱了皱眉,将挡路的人拨开,走了进去。 034 陈管家 一群人见这人虽个头矮小,但脸上缠着绷带,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就没敢说她。 战北倾来到最前面,跟她想的一样,是那个老伯。 他一身是血,头发糟乱,身上的衣服被抽烂,和血肉粘在了一起,手腕和脚腕都有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时,林妈从后面扒拉进来,见地上躺着的人,哭嚷着便趴到旁边痛哭。 “你个老不死的!怎么能先丢下我一个人呢!” 战北倾被她嚎的头疼,道:“您先让开,让我看看老伯的伤势。” 林妈见是战北倾,连忙给她让开地方。 战北倾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她连连忙让周围几个人帮忙。 “他还活着,大伙帮忙搭个手,先把老伯抬屋里行吗!” 然而,几个人并不买她的账,甚至理都不理她。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零渊那群人干的,你们得罪了人家,我们哪里敢帮你们?我们可不敢跟你们搭上一点关系。” “自作孽不可活。” 一群人都是来看戏的,见战北倾想让他们出手帮忙,连埋汰了几句话便走开了。 战北倾也没想着他们会帮忙,见人都走开了也没说些什么。 而林妈毕竟在外逃的时间长了,什么人也都见过,心性也远不比以前,她脸色难看,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暗骂几个人懦夫。 战北倾听见了她口中叨叨的话,皱了皱眉。 “他们愿意帮你是他们的情分,现在不帮你是他们的本分,如果他们要是有这么一天,我想,你的做法应该会跟他们一样,所以…别老抱怨别人,这件事,怨不得别人。” 林妈听了她的说教,老脸一红,低下了头。 “大小姐教训的是。” 战北倾听了,又是一皱眉,纠正道:“别叫我大小姐,叫我小倾。” “是,大小姐。” 战北倾:“……” 两个人将老伯抬进屋里,战北倾却没看见战子杰的身影。 林妈见她左顾右盼找什么,也知道她在找什么,道:“老奴怕子杰看见受刺激,所以就把他锁隔壁屋子里了,大小姐不用担心。” 果然,战北倾一个细听便听见隔壁传来咣咣咣的锤门声。 她这才放下心来。 回屋,将顾倾词给她带的特效药拿了过来。 将老伯身上的伤口清理一番后,这才敢往伤口上撒药。 可能有些蛰得慌,老伯在昏睡中还是疼的皱起了眉。 而战北倾看着他的脸,一道不属于她的记忆猛地窜了出来。 …… 小小的她坐在石阶上,一个看不清人脸的男人在哄她玩儿。 忽的,这个老伯走了过来,朝那个看不清人脸的男人道:“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 这段记忆很快,转瞬即逝,战北倾连细想的时间都没有,便结束了。 回忆着记忆中的画面,战北倾眉间沟壑加深。 良久,她问道:“陈管家以前是哪个府上的人?” 林妈道:“陈管家一直以来都是二老爷府上的,怎么了,大小姐?” 战北倾闻言,眸中划过一道暗芒。 那奇怪了,既然一直在二老爷的府上,那这个人怎么会在她的身边,喊那个看不清人脸的男人老爷? 还有,他口中的大少爷,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哥? 035 又是好苗子 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 战北倾想到现在这种后果的起因,叹了口气。 “你们这两天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吧,往南边走,上山,去天灵虚。” “大小姐……” 抬眸,见林妈怔怔的看着她,战北倾又一皱眉。 “不知道天灵虚在哪里吗?” 随后便见林妈摇摇头,问道:“大小姐您让我们去天灵虚干什么?您又要去哪儿?您想干什么?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她问题多的一个接一个,差点要了战北倾的老命。 “我还有事要做。” 她只能给她这么一个回答。 林妈没有回话。 屋内一阵寂静。 突然。 哗啦!—— 隔壁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那屋里关的是小家伙! “钥匙呢!” 她拿着钥匙去开门。 结果……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撬开,进来的人捆着小家伙跳了出去,只给她留下一句话。 “哈哈哈哈!妖女,这小东西我们就带走了!想要他活着,就自己一个人跟过来!” 战北倾来到窗边,看着他们逃窜得意洋洋的背影,一双黝黑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们最好祈祷着那小家伙不出什么意外,不然…… 她握紧了拳头,发出喀喀声。 战北倾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特别是那些对她身边亲人弟子动手的。 林妈在一旁焦急万分,而就在这时,只见战北倾一个起身,越出窗户。 “大小姐!” 后面传来林妈的喊声,战北倾不曾回头留下一声嘱咐:“在家里照顾好陈管家。” 说罢追了上去。 几个人的动作不是很快,显然是放慢了速度不将战北倾甩丢,而战北倾怕他们会对小家伙做些什么,不紧不慢的跟着。 连绕了两个村子,最终他们在一座城门口停下。 牌匾上,青城两个镀了金的字在光下烨烨生辉,险些刺伤了战北倾的眼。 几个零渊弟子见到了目的地,仰头便朝城墙上喊了一声:“大哥!就是她!” 随后,一道人影骂骂咧咧窜上了墙头,居高临下的看向地面上站着的人。 “让小爷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小东西敢动我零渊的人!” 战北倾顺着看了过去,眯着眼才勉强看清那人的面貌。 那少年一身如火红衣,腰间黑色腰封,项间带着一把银制长命锁,身材高挑,黑发高扎,额间横着一条红色抹额,星眉剑目,唇红齿白。 这是个长相极其俊俏的少年。 只是随着他开口说话,他俊俏的五官顿时拧成了嚣张二字。 然而,看到他,战北倾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个好苗子啊。 发觉地面有人用着一种炙热的视线看他,少年眯着眼睛顺着看了过去。 由于战北倾那奇怪格格不入的装扮,少年一眼便看到了她。 对上她那炙热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少年打了个寒颤。 “你这丑八怪!用那种恶心的视线盯着小爷做什么!” 他指着战北倾就破口大骂。 一旁的几个弟子见他们大哥注意到了那个人,连忙附和。 “大哥!就是她!昨天就是这个妖女打了我们!” “大哥!你要给我们报仇啊!” 少年听见了自己小弟的叫喊,星目瞪圆,怒不可遏:“原来就是你!” 说着,他从墙头跃下。 一席红衣翩翩而舞,仿若一只扑棱的蝴蝶。 036 灵士3级也配? 落地,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装逼没装好,几个弟子里面也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年脸色猛地一红,怒道:“谁笑了!给小爷站出来!” 几个人乱开脱:“大哥,谁笑了?” “是您听错了吧?” “对,绝对的听错了,谁敢笑您啊。” 听着阿谀奉承的话,少年脸色才好了。 他大跨步来到战北倾的面前,仰头,视线十分鄙夷,态度十分傲慢,目中无人道:“就是你这么个小不点儿,打了小爷的人?” 他比战北倾高了三个头那么高,所以战北倾几乎是仰着头看他的。 战北倾看着他的下巴,眯起了眸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淡淡说了一句。 袖下,手指张张握握松了松筋骨。 “你这个子,看起来…对我不是太友好啊……” 嗯? 少年没有听懂她的话,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刚想张嘴问她是什么意思,腹部就突然被打了一拳。 “大哥!” 一旁的人几乎是在他被打得瞬间喊出了声。 没理他们,看着战北倾甩手的动作,少年弯着腰,捂着肚子疼得直呲牙。 他指着战北倾骂道:“你、你这个小人!竟敢趁小爷不备偷袭!” 而面对他的叫骂,战北倾毫不在意。 在几个人震惊的注视下,她一把挎住少年的脖子,一副好哥俩的模样,好心提议道:“喂,少年,有兴趣做我的弟子吗?” 少年一怒:“就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觉得颈间一紧。 战北倾皮笑肉不笑,从齿间说出一句话:“想好再说。” 少年不傻,能感觉到那压抑着的杀气,脑子瞬间拐了个弯,问道:“…您是什么修为?” 战北倾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灵士3级。” 少年点了点头:“还行。” 忽的,他回过了神,表情一脸懵逼,破声问道:“你说什么?!” 是他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 她打伤了他好几个灵师十几级的小弟,却说自己是灵士3级? 说出来鬼才信。 绝对是他听错了! 对! 是他听错了! 然而战北倾的回答狠狠将他的幻想击破。 “嗯,少年,你没听错,就是灵士3级。” 见她一脸不屑骗他,十分认真的表情,少年顿时就来了气。 朝着周围的几个弟子便骂。 “连个灵士3级的小东西都打不过!一群废物!” 周围的弟子闻言,一脸委屈。 大哥,您的小命现在不就在她手里的吗?打得打不过,您试试不就成了? 知道了战北倾的实力是多少,少年顿时来了底气。 他提起灵力,渡以全身,手中用力就要挣脱出战北倾的要挟范围。 “就你这修为,也配做小爷的师父?!”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看不起。 看着他那如蝼蚁般小的可怜却大放厥词的反抗,战北倾笑了。 然后,少年便感觉自己的识海猛地一阵刺痛袭来,眼前一花,整个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战北倾按在了地上。 少年:??? 怎么回事?他怎么躺在地上? 可恶! 幻术吗? 什么时候中的? 众多疑问盘旋在他脑海中,少年冷汗直冒,然而,还不等战北倾说些什么,便听旁边的弟子道:“大哥!别放弃抵抗啊!” 推了推小家伙,小家伙发出呜呜声,眼里噙着泪看着他。 “这小子还在我们手里呢!妖女!还不赶快放了我们大哥!” 037 不仅配,还是你爸爸 战北倾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小家伙,敛了敛眸子,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妥协了。 “放了他,我就放了你们大哥。” 说着,她掰了掰少年的胳膊,差点给他掰错位,少年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 几个弟子一脸焦急。 “大哥!” 少年疼的脸色发白,艰难的抬起了头,看向他们,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道:“快,快把人放了。” 几个弟子有些犹豫。 明明可以诈这个妖女一把的…… 见他们不听话,少年霎时有些气急败坏。 “反了你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他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从齿间倒抽一口凉气。 战北倾眸子暗了暗,制住他的劲道松了松。 几个弟子面面相窥,犹豫不决。 少年气的不行:“你们干什么呢!小心小爷把这事说给我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弟子眸中划过一道恶芒,脸上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 “大哥,对不住了。” 少年听着回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 “大师兄说了,只要生擒这个妖女,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原本我们几个会想你肯定会将这个妖女抓住,我们几个也好省事了……可到如今…被抓住的是你,而大哥你,似乎也忘了我们是什么出身了……” 几个弟子贼眉鼠眼,个别脸上还带着可怖的疤痕,身材高低胖瘦不一,却统一的一脸猥琐样。 就是穿着零渊的院袍也不过是人模狗样。 跟先前被她打伤的那群人极为相似。 听着他们的话,战北倾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零渊的弟子好像大多数是恶人出身…… 什么恶人? 作奸犯科,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恶人。 她危险的眯起了眸子,语气十分确定的问道:“那老伯的手筋和脚筋,是你们挑的吧?” 少年没听到过这个事情,顿时一怔:“什么?” 看着他的反应,战北倾就知道这个少年对她说的那件事毫不知情。 而对面的几个弟子哈哈大笑,毫不避讳的承认:“那贱民身上的伤是我们打的,脚筋却是我们大师兄亲手挑的。” 说话的人目光发狠,道:“能让我们大师兄亲手处置,那贱民就应该感到荣幸!” 听着两边人的对话,少年一头雾水,觉得自己跟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道围墙。 他一点都听不懂。 “什么老伯?!” 他大胆的去问。 战北倾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对面的弟子道:“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他?” 听这少年的话,他爹好像还挺牛批? 对面的几个人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哄堂大笑起来。 说话的人目露凶光。 “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是你,你杀不杀我们大哥,不影响一点儿事。” 所以说,一开始他就被人拿着当枪使了?! 少年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你们、你们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我爹?” 他连对自己的称呼都不用了。 “若你死了!我们再抓住这妖女,再把罪责推到她身上,只要我们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说话的人鄙夷的看着他。 少年呼吸都带颤的。 “你们、你们……” 战北倾在一旁,像是看了什么一出大戏,连着啧啧几声。 “你们就这么认定我会杀他啊?” 038 灵士4级 她将少年松开,拍了拍手上的土,站在了一旁。 没了她的束缚,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上的伤隐隐作痛,但在现在他的眼中,什么都不是了。 “亏我还想着是你们受欺负了才答应过来帮你们教训她的!” 一手指着他们,眸中带着受伤:“原来你们只是利用我!我一定要把这事告诉我爹!” 对面几个人听着他的发言,脸上没有一丝反应。 战北倾眸光暗了暗。 不对,他们听到少年说这种话应该会感到慌张、害怕,可他们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浑身打起了十万分的警惕。 忽的!就在这时! 嗖!—— 一道折着寒芒的暗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射了过来! “小心!” 少年祭出自己的长剑,一招将射来的暗箭轨道打偏。 用力过度扯到了自己受伤的地方,少年捂着受伤的地方面露苦色。 战北倾看的有些心虚。 唔…… 她是不是太用力了? 嗖嗖嗖!—— 不等战北倾和那少年有思考停歇的时间,暗中忽的又连射出数把暗箭! 光是听着那暗箭射来的声响数量,少年便是脸色一白。 他身边装束奇怪的女孩不过灵士3级,而他虽有灵师36级的实力,却因为自己胳膊上的伤,现下连剑提的都有些费力。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这暗箭还有这么多,以他们两个现在的实力…… 躲,躲不过了吗…… 他正在这边绝望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叹息声。 “唉……” 一个温柔软糯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肩,夺去了他手中的剑。 然后,少年便见被他护在身后的人提着他的剑,站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顿时泪流满面,感动坏了。 而到了危险关头,战北倾还不忘诈他的话。 “叫我一声师父,保你一生平安。” 少年只当她是开玩笑,想着她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占他便宜,破涕为笑。 为了让她走的安详点,便如了她的意,然,面对死亡来临的恐惧,最终使得他带着丝丝哭腔喊道:“师父……” 唰! 战北倾眸子中顿时折射出万丈光芒!比太阳还要刺眼! 感觉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来的有劲! 她手中聚灵划出一道强劲巨大的剑气,瞬间将飞来的暗箭折了个粉碎!而剑气不收丝毫影响,砰的一声狠狠击在地上! 一时间,飞石无数!尘土荡漾! 扭头,生怕少年会后悔似的,战北倾点头连忙应下他的话。 “哎!” 少年看着她挥出的招式,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连忙揉了揉眼。 而当尘土散去,露出被她剑气划出的大坑时,少年懵了! 这、这么大的坑?! 尼玛! 假的吧! 这是你说的灵士3级的修为?! 就是他灵将36级的修为都划不出来这么大的坑好吗?! 而好像是为了证实什么一样,战北倾的背后突然闪现出了属于修炼等级的花纹。 简单的花纹无一不显示着她此刻的等级。 灵士4级…… 战北倾失笑:“不好意思,说错了,现在是4级了。” 少年张大了嘴不可置信,怔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远处,几个弟子看着战北倾,目光阴沉起来。 这个人,果然有古怪。 如此低的等级,却有如此实力,难不成,她是传说中的灵族? 想到什么,几个人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小家伙在一旁吓的浑身直发抖。 039 压根就不是人! “兄弟们可都看清楚了?这个妖女区区灵士4级便有如此能耐,搞不好还是什么特殊的宗族出身呢…回头再跟大师兄说些什么,整不好我们还能拿不少打赏呢!我们人多!她绝对打不过我们!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随着一人声落,除了一个看紧小家伙的人,其余弟子蜂拥而上! 看着战北倾的视线跟看什么香饽饽似的,泛着恶狼般的幽绿。 少年也知他这是一不小心抱上什么大腿了。 可暗箭毕竟是死物,这些人可都是活的,有想法,会做出其他判定的,而且人数还这么多,他不由得为这个便宜师傅担忧起来。 “师、师父,你打得过他们吗?” 小心翼翼问了这么一句,少年偷偷摸摸想打量一下战北倾的表情。 看到那把她整个头缠的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的白色绷带,少年有些胆小起来。 这遮着她的脸,他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万一她现在慌张的要死,准备抛弃他呢? 少年胡思乱想起来,却不曾看到她唯一裸露、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淡然。 若是战北倾知道她这新收的徒儿如此杞人忧天胆小懦弱,肯定上去就给他几个脑崩。 几个人祭出兵刃冲了过来,战北倾没有丝毫慌张。 轻松躲过几个人单调简单的横竖狠砍劈,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就这?” 几个人倍受打击,觉得她这话是在嗤笑他们,手中单调的攻击也变成了各自学习不一的术法。 战北倾笑容越发深沉,她等的就是这个! 眼见一个弟子手中快速结印,口中吐露晦涩的术语,而战北倾学着他,照猫画虎,手中打了个差不多的印,将他扔出来的术法翻身躲过,一手扔过去了一个同那弟子一样的术法! 专挑术语中重要的部分,战北倾使用的术法也只算是勾了个框架,略显粗糙,实力也稍许不如正版的,但这几个人实力低下,哪能看出其中细节? 只见他们丑陋的面孔上带着震惊,不可置信,下意识问道:“你是零渊的人?!” 手中凝捏的术法却没有停下。 战北倾哪管他们的反应,手中口中动作不停歇,将他们的术法学了个遍,手中瞬间捏出同他们手中一模一样的术法便朝他们扔了过去。 怕被伤到,几个弟子亦是将手中的术法扔了出去。 霎时间,漫天绚丽的术法跟打雪仗似的你来我往,飞来飞去。 有的两两相撞,迸射出无数飞花! 少年在一旁看的热血沸腾! 一般人一生最多能学两种术法,可看他这便宜师父的架势,好像他小弟用的她都会?! 生怕是假的,他连着揉了好几次眼睛,确认了事实,看向战北倾的两只眼睛瞬间变成了星星眼,目光透露着炙热盲目的崇拜! 然而还是有人发现了丝丝不对劲。 说话最多的那弟子一眯眼,眸光狠辣,果断否决:“不对!她不是零渊的人!” 每一个弟子能使用的灵力不多,一次最多也就能捏出两三个术法便是极限。 可面前的这个妖女,一个人连扔出那么多,还一直重复好几次的术法竟然没有一点灵力枯竭的意思! 区区灵士4级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灵力? 说来说去,眼前的这个妖女—— 压根就不是人! 040 杀与不杀,为师替你选择 如果说丹田是桶,灵力是水,那么人用灵力如饮桶中水,修为提高如加大桶号。 灵力枯竭便需要补充。 可灵族、精灵族,这两族不用,因为他们自身便是灵力。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如果能吃上一口他们的血肉,那么,他们一辈子便不用愁会有灵力枯竭这种情形了! 一时间,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贪婪的看着战北倾,那视线赤果果的,不带一丝掩饰。 绷带下,战北倾一双黝黑带着丝丝玩味一个个扫过他们,像是看穿了他们心中所想,齿间发出一声蔑视轻呵。 她笑问道:“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几个人一怔,就见下一秒,战北倾扭头看向少年,问道:“你介不介意杀了他们?” “区区灵士4级,竟妄想杀了我们几个,哈哈哈哈!” “说大话也要有个度!” 周围一群人哄堂大笑,都在认为战北倾逞能,可蓦的对上她的眸子,里面的认真少年看的真真切切。 他竟觉得他这个便宜师父好像并没有再开玩笑,也不像是在说大话…… 不了解她真正的实力,少年有些担忧,有些难以选择。 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因为他怕他这个便宜师父真的只是在说大话,如果他说杀,而她其实并没有这个实力,他怕她会下不来台…… 战北倾看着他犹豫担忧的视线,瞬间就能明白他心中所虑,不禁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妖女!不准反抗了!不然我杀了他!” 遥遥传来一道声音,看着小家伙的那名弟子,不知道在何时拿出了兵器架在了他颈间,恶狠狠的瞪着战北倾,生怕她不相信,手中的刀就朝小家伙的颈间划了一道。 伤口不深,但是往外渗血。 似是感受到他颈间传来的火辣辣的痛,小家伙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眼中噙着的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流。 战北倾眯着眸子,看着他的视线犀利起来,浑身危险的气势如同点着了的爆竹那般,随时会炸开。 见她不动,几个人瞬间就认为她三言两语就被镇住了,哈哈大笑。 “原来这个妖女的死穴是这小鬼啊。” 一人退到小家伙的身边,拿着刀架在了小家伙脖子的另一边。 许是他刀锋太过锐利,仅是碰了一下,小家伙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丝丝如线般的血印。 “妖女!想要这小鬼活着!就跪着过来舔小爷的鞋!” 面对侮辱的言语,战北倾垂了垂眼帘,长呼出一口气。 “杀…还是……” 轻飘飘毫无一丝情绪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少年竟觉得被她那视线看的头皮有些发麻,说不出任何话。 见他不作答,战北倾也不为难他,笑了笑,收回了视线。 只是在看向拿刀架着小家伙的两个人时,她周遭气温骤降,一双眸子覆上一层冰,冻的人通体发寒。 少年站在她的身旁,只觉得一股寒气冒了过来,还以为是不是要变天了,忙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妖女!老子让你爬过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那边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一脚踹在小家伙的身上,将他踹倒。 冷不防的,耳边,突然传来她的一道轻吟。 “你不好做选择,那便让为师来帮你选吧…” 少年一阵出神,等他反应过来时,便见他的那个便宜师父,缓缓朝他们走了过去 041 我也是零渊的人 “师、师父!” 少年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喊她。 战北倾停下,扭头看向他,见他好似跟自己做了好一番斗争,才回答了她。 “顺着您的心来吧。” 目光投向几个打小孩子的人,少年表情有些……厌弃。 也不知道当初零渊究竟怎么整的,竟然收了这帮垃圾做弟子。 目光又投向战北倾,他目光转化为祈祷,希望他的这个便宜师父真的有教训他们的实力。 看着战北倾就那么静静走了过来,有弟子就比较生气。 “不是说了让你跪着爬过来吗!” 说着他举出剑鞘就要往小家伙的头上打。 下一刻! 只见战北倾眸光一深,手里挽了个剑花,带着寒芒的长剑狠狠虚空一划! 四周寂静,她刚刚的动作像是在表演一样。 几个人没把她放在眼里,嘲讽道。 “死到临头的还不忘展示一下自己的剑技?!” 然而下一秒,几个人便觉得自己颈间猛地一痛。 像是被什么线轻轻勒了一下。 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带起了一道劲风,无数尘土飞扬!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轰隆! 一声巨响,从他们身后传来。 几个人扭头看了过去,城墙上,一道似被巨剑横着划过的巨大沟壑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这,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所有人瞳孔一阵缩紧! 突然,耳边传来咔咔两声。 以及那个妖女的冰冷的嘱咐。 “战子杰,闭上眼睛!” 随着她的话落,几个人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眼前一阵眼花,他们几个露出错愕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掉在了地上。 旁边,无头的尸体轰然倒下。 几个人的视线逐渐模糊。 若是以前,战北倾不会这么决绝狠断的出手直接要人性命,多多少少会给那些恶徒一些悔悟的时间。 可这次,她没有,直接出手要了几个人的性命! 伤她亲人的,无论是谁,只要没她的允许,都不能在这个世界里多呼吸一口气! 将手中的长剑拋给少年,战北倾像是跟没事人一样,伸手去抱小家伙。 少年怔怔的看着她,感觉刚刚那一瞬间像是在做梦一样。 看着周围的尸体,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回神。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少年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一、一个灵士4级的,就这么,秒、秒了几个灵士十几级的?? 卧槽!这个世界玄幻了! 越级都不带这么越的好吗! 他对自己连说了数句:“假的,绝壁是假的。”来安慰自己。 今天见过的诡异事件,比他近一年的都多! 不行,等他有机会,一定要将这故事讲给他爹听! 离谱,太离谱了!! 此时的战北倾心思全在小家伙的身上,也不管少年胡思乱想什么。 “哎!师父,你怎么会我们零渊的招式啊?” 也不知道少年哪根筋转了过来,提出了这么一个话题。 战北倾抱着小家伙的身子猛地一僵。 忽然,想到自己的目的,她扯了个慌。 只见战北倾恨恨有些忧郁的道。 “我原本是你们零渊的人,结果因人算计,被赶出了零渊,容貌也因个别原因被人毁去…身上修为还在,但因为身份也只能是夹着尾巴苟且偷生,直到你手下的这些人,收保护费不成……绑了我叔父去,还挑了我叔父的脚筋和手筋,将我侄儿撸来,我这才不得不露了一次面儿……” 少年有些疑惑,不依不饶道:“你也是零渊的人,那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战北倾叹了口气:“哎,说起来,为师比徒儿大了不少呢……” “大了多少?” 042 镜刑司 夜白堂 他眸中隐隐跳动着好奇的光芒。 战北倾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年龄报了上去。 “为师一百三十二岁了。” 少年双眼变成星星眼,一脸激动的给她跪了下去。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看出来您是位前辈!” 不是他说,这位前辈的易身功夫,竟然如此厉害!在他面前没少晃荡,他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 想必这位前辈,哦不!他的这位师父,实力不低! 要知道,他的前几位师父也不过是八九十岁,拖着一身残老身躯,随时一副驾鹤西去的晦气样。 可他这个师父,一百多岁的年龄,易身如此稚嫩,这是得道了!返璞归真了啊! 牛批牛批! 他这师父,认得值! 少年在心中把战北倾夸到了天上。 她看着少年那炙热崇拜的视线,头一次觉得头皮发麻。 她这个徒儿怕是脑缺,连她话中的漏洞都没发现。 她说她一百多岁了,那她兄长至少得比她还年长且活着给她添了这么一个稚幼的侄子,可能活到一百多岁还能生孩子的能是普通人? 哎…… 生怕他脑子里突然某根筋转过来,战北倾连忙找了个话题。 “徒儿,你叫什么?” 她收了人家当徒儿,竟然连姓名都是才问。 有点尴尬。 而少年却认为这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迟钝,丝毫不在意,反倒是恭恭敬敬的道:“徒儿乃零渊镜刑司司长之子,夜白轩!” 镜刑司?那是啥? 战北倾黝黑的眸子中快速划过一道不解。 而这时又听夜白轩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问道:“师父您在零渊呆了那么久,可遇见过我爹?” 忽的,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拉响,一道红茫射响天际。 看他师父老人家迷茫的眼神,夜白轩嘿嘿一笑,向她解释道:“师父您不用恶心那些臭虫的尸体,徒儿刚刚是唤了镜刑司的人来处理后事,我们先走吧。” 说着,他领着战北倾往城里走去。 夜白轩发誓绝对,一定要把他的这个师父介绍给他爹瞧瞧! 什么他不学无术,不思进取,不知好歹。 他这不出了趟门就认了厉害的师父回来了吗! 夜白轩甚至能幻想到就算他蹬鼻子上脸,上房揭瓦,他爹要打他,他师父护着他的唯美画面了。 殊不知,要是战北倾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狠狠打破他那美好的幻想。 护着他?天灵虚战家的每一个弟子都晓得他们师父的狠劲儿! 只可惜,一切战北倾都不知道。 进了城,战北倾这才发现城中空无一人,寂静的落针可闻。 难怪她们打斗的时候没有人出城看热闹。 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战北倾皱了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座城是没人住吗? 而就在这时,只见夜白轩将食指放置唇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战北倾闭上了嘴,夜白轩给她小声讲到:“师父,这里的人一般都是在夜里活动,白天,也便是现在,都在屋子里休息呢,你小声点,别吵醒他们,我听说这里的人可凶了呢!” 战北倾:“……感情你们镜刑司不是这里的?” 夜白轩摆了摆手:“哎~我们镜刑司可不在这么寒酸的地方。” 043 花烟月 后知后觉,问道:“哎?师父,您不是在零渊待过吗?怎么会不知道镜邢司呢?” 战北倾听的直想扇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她问什么问啊! 自找思路吗! “唉,为师年龄毕竟不小了,又离了零渊这么多年,不记得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吗。” 所幸,扯谎对她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 夜白轩恍然大悟,觉得自己问的话有欠妥当,便领着战北倾往里走,没再问了。 战北倾差不多能猜出他要带她去哪,没开口,只是在路上问了一些关于那些辣鸡口中的大师兄的一些事。 见他俊俏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战北倾猜想,俩人的关系应该还行,只是经过这次的事,知道了那位大师兄竟然要杀他,夜白轩的心情不是太好。 远离了居民居住的地方,两人来到深处一座府邸停下,战北倾看着上面的城主府凝眸,没做多大反应。 夜白轩不好意的挠了挠头:“徒儿现在就暂住在这里,可能有些寒酸,还请师父见谅。” 战北倾以为他说的寒酸是指他自己现在的处境,直到少年吆喝了一声:“小爷回来了!还不赶快开门!” 有些慌乱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大门被人推开,里面白光金光各种颜色刺了出来,闪的战北倾眼睛有些发花。 “大人,您可回来了,妾身一早没看见您的身影,还以为您不要妾身了呢…嘤嘤嘤…” 逆着光,里面走来一位穿着红色绣百鸟抹胸婀娜多姿的娇艳美人,看到夜白轩,那美人擦了擦脸上的泪,一双灵眸红着眼眶,梨花带雨,我遇尤怜,一把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都穿着红衣,俊男美女,语言透着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什么神仙眷侣呢。 将一幕收进眼底,战北倾目瞪口呆。 她是万万想不到,她这徒儿看起来不大,竟是连老婆都已经娶了? 夜白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温柔着哄了她好一阵儿,那美人才停止啜泣,像是才注意到战北倾的存在,问道:“大人,这两位是?” 她眸中带着审视,像是在看带着孩子妄想登堂入室的小妾一般。 咳咳咳,光是对上她的那目光,连战北倾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这位是爷的师父,那位是我师父的侄子。” 夜白轩介绍着,将美人推开怀中。 美人眸中狠芒浮现,但转瞬即逝,快的不让人察觉。 她站直,朝战北倾盈盈行了个礼:“妾身青城城主花烟月,见过师父,不知师父如何称呼?” 声音酥甜,悦耳动听,光是听着都是一种享受。 让人战北倾都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但只片刻,她便回过了神,摆手,示意不必这么客气。 怀里的小家伙从一开始见到她开始便浑身发抖,神情惧怕。 战北倾不傻,一介香软小巧依人的女子,没点手段,怎么可能担任得了城主之任? “爷先带师父大人安置下来。” 不管花烟月是什么反应,夜白轩拉着战北倾就走。 面对他的渣男行为,战北倾看着置之不理,回眸看向徒留在原地的花烟月,对上她那无一丝人情味,毫不遮掩的冰冷视线,皱了皱眉。 连转了好几个弯,过了好几个走廊,到了一处素净的院子中,夜白轩松开了她,然后也不顾战北倾是不是在看,就面带厌恶的急急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044 五司 战北倾刚把小家伙放下,便见他将衣服狠狠扔在地上,他道:“给爷拿出去烧了!” 墙边,面无表情十分呆滞的小厮动了一下,战北倾这才发现那里还站着人。 小家伙看见那人,吓得躲到了战北倾的身后。 “诺。” 小厮拿着夜白轩的衣服出去了。 扑通! 他一把跪在了战北倾的脚边,像是在挣扎,道:“求师父,救救徒儿。” 战北倾释放出精神力四处查探了一下,没有理会他的话,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屋子,找一处坐下,这才道:“进来说话。” 夜白轩一抬头,便见他师父坐在屋中,不显神色,轻轻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大约看出什么,他左右看了一眼,回了屋中。 刚进屋,咣当一声门被关上,战北倾挥手撒下一个结界,问道:“怎么回事?” 夜白轩见自己现在处境安全,将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徒儿刚到这里时,原本跟那婆娘关系并不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说话,徒儿便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跟她亲近,也只有在有活人在身边时,这种情况才会有所减少,可如今,徒儿发现自己的行为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战北倾抬眸:“那今日,刚刚你为何不逃?” 一针见血。 夜白轩苦笑:“您可能再零渊的时候没见过我爹,但你绝对见过这位花烟月,因为……她是零渊五司之中的镜蛊司的司长啊。” “……” 战北倾沉默了。 五司?! 老子一个都不认识,你还五司?! 见他师父表情不对,夜白轩叹了口气,连忙给她解释道:“零渊原本叫镜,五司之名取于刑、蛊、灵、丹、武这五字,每个司的名字,便是每个司的解释,镜刑司主罚、镜灵司主灵修、镜丹司主药、镜武司主体修,每个司都有自己的弟子,可镜蛊司不一样,因为镜蛊司,是直属于宗主,也是这座城真正的名字。”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应该是中了那花烟月的蛊了……” 战北倾思忖片刻,突然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所以说,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偏我?” 咔咔咔! 手中的扶把被她捏了个粉碎! 她新收的这个弟子,竟然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 难怪她在她面前总是一副缺心眼的样子,感情是在算计这呢! 见她盛怒,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太光彩,夜白轩扑通一下给她跪了下去。 他三指朝天,一脸真诚:“徒儿发誓!一开始就对师父你心服口服!别无他意!” 突然,他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您收我为徒……那不就得带我走吗……如果您想出去,就得把她咔嚓了,您那么厉害,就顺手把她给解决了呗?” 战北倾看着他,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倒! “你爹呢!她跟你爹同为司主,难不成还会为难你爹?!” 只见夜白轩嘿嘿嘿笑了一声:“我是离家出走的,我爹压根不知道我去了哪儿。” 战北倾一听,抓起身边桌子上的茶盏就往他身上砸。 “所以你就来坑我是吗!” 气不打一处来,战北倾就好奇,她怎么就稀里糊涂鬼迷心窍的跟着他过来了呢?! 眼看这事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她深吸一口气,前装镇定,问道:“她跟你们七长老,谁更厉害一些?” 她现在灵士4级能用她满级时百分之三十的力量,能一手解决那些个小喽啰不是问题。 “我想想……七长老和花烟月…花烟月差不多能抵得上七个七长老了吧?” 045 被算计了 战北倾:??? 听他那不确定的回答,战北倾直想一棍子夯死他! 她又深吸一口气,问道:“给个准确的数据,花烟月到底多少级。” 夜白轩挠了挠头:“好像…大概…也许……” 他暗中观察着战北倾的脸色,发觉他每换一个词,她的脸色就差几分,便胡编乱造了一个等级。 “应该是灵王7……” 不等他话说完,战北倾从座位上下来,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踹翻! 小家伙吓的躲到了椅子底下。 战北倾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这次被你害惨了!” 如果说,想出去就得杀了花烟月,可杀了花烟月就相当于跟零渊宗主杠上。 目前来说,她精神力量固然强大,但面对灵修等级高于她太多,屏蔽精神力量法宝比比皆是的那些人,无异于是去直接送死。 她是想有一天教训零渊不假,可时间提前这么多,这么突然,她实力又不够,她怎么敢啊她! 真是被他给拖下水了啊。 战北倾快让气哭了。 她就只是想出来找几个好苗子,怎么出去还没几天就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了? “我跟你讲啊,这次我要是能活着出去,我也不收你当徒弟了,也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可我要是出了一点事,我绝对会拉着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她指着他,负气吐出狠话。 这时,说曹操到曹操到。 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大人?您在吗?” 两人相视一眼,是花烟月。 迅速整理好易容表情,战北倾撤了结界,看了一眼夜白轩胸口那明晃晃的脚印,强迫自己忽视掉干咳了几声。 夜白轩去开门,花烟月笑魇如花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来。 “大人,这么好的衣服,您怎么说烧就烧呀?” 夜白轩看着她的笑容一阵恍惚,战北倾皱眉,站在他的身后,往他腰间狠狠就是一拧。 霎时间,夜白轩脸色巨变,有些扭曲,整个人的思想恢复如常。 将两个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花烟月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夜白轩将她手中的衣服一把夺了过来,道:“没事,就是上面沾了一些东西,爷有点不喜欢罢了,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便先退下休息去吧,以后膳食不用跟爷一起了,爷跟爷的师父一起吃便好了。” 听着他的逐客令,花烟月笑着应下便退下了。 没有人看到,她离开的路上,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狰狞可怖。 见她离开,夜白轩如释重负呼了一口气。 揉着腰向战北倾道谢:“多谢了……但你下次能不能轻点?” 真踏马的很痛啊。 夜白轩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肉都快掉了。 然而面对他的提议,战北倾冷面拒绝:“哼,她在你身上下的蛊可比一般的狠多了,估计下次就带拿剑剜了。” 见他脸色一白带着惊恐,战北倾这才好点。 “给我们准备饭菜,下次就不唬你了。” 说罢,也不顾夜白轩的脸色如何。 她哄着小家伙从椅子底下钻出来。 “乖,子杰,叫姐姐。” 她轻声温柔哄诱道。 战子杰看着她,眸光带着害怕,却也带着一丝丝安心。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害他。 046 屎都比你的口水干净 一旁,夜白轩站着看着面前这个刚刚对他毫不手下留情的人,震惊的连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假的吧?这个人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吗? 他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 但忽然想到她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夜白轩惊愕的问道:“你不是他姑姑吗?” 战北倾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道:“就兴你骗我,就不兴我骗你?!” 夜白轩被她训的怔了一下,而后想到什么,他又问道:“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一百多岁?” 站北倾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一开始说的话漏洞百出,你压根就没看出来是吗?” 好家伙,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真的就是一脑缺。 “所以说你压根就没有跟花烟月一较高下的实力对吗?” 霎时间,夜白轩备受打击,脸色发白。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会生他那么大的气。 拉着她白白送死,可不就是得气吗? 夜白轩觉得天都快塌了。 他埋怨道:“你实力不够,为什么一开始就大放厥词收小爷为徒!” 战北倾笑了,感情错的是她呗? 她不乐意了。 “我放大话?!老子今天把话撂这儿了!出不去这座城,老子踏马就不姓战!老子跟你姓!” 谁知听了她这句话,夜白轩一愣,他掏了掏耳朵,像是没有听清似的问道:“你刚说什么?” 然而,他这番动作看在战北倾眼里,就像是在挑衅她的威严一样。 顿时战北倾气极反笑,一把揪住夜白轩的耳朵,怒道:“老子说出不去这座城,老子跟你姓!” 马勒戈壁的!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竟然敢挑衅她?! 夜白轩痛苦的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耳边发出的嗡鸣声,让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聋掉了。 他艰难的指着战北倾道:“你这个恶婆娘!小爷要是耳朵聋了,你就得为小爷负责!一辈子为小爷做牛做马!” 战北倾呸他一口:“就你也配?!” 两个人从恭恭敬敬到互相撕逼恶言相向几乎只是用了片刻的时间。 战子杰看着两个人像是要把对方吃下去的恐怖眼神,往角落里缩了缩,瑟瑟发抖。 …… 饭桌上,战北倾与夜白轩两两相对,看向对方的眼神,十分恶毒。 战北倾抬眸看着他,问道:“你没下毒吧。” 夜白轩顿时被她这莫名的罪名气到了。 “放心吧,小爷顶多就是吐了口口水,你嘴巴比小爷还毒,这毒毒不死你的。” 战北倾扬起了筷子:“你找打是不是?说!到底下毒没有。” 夜白轩不屑的嗤笑一声:“放心吧!没有!小爷就算是再怎么恶毒也不希望你现在就去死,顶多就是往里面扔了一块屎。” 闻言,战北倾笑了,她将盘子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又闻了闻,十分放心的下筷子。 这下,轮到夜白轩疑惑了,小心翼翼问道:“你就不怕小爷真的下毒了?” 这么放心他的吗? 一种毫无言喻的信任感油然而生,夜白轩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咧着嘴角笑的时候,就见战北倾往嘴里扒着菜,抬着一双黝黑大眼边吃边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屎都比你的口水来的干净。” 夜白轩:“……” 047 蠢东西 是不是想打一架?! 两个人恶心巴拉的话仿若未闻,战子杰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荤菜,一瞬不瞬。 “俺…俺可以吃这个吗?” 他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战北倾。 听到他的话,战北倾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这个小家伙。 生怕刚刚的话污染了他干净纯洁的心灵,战北倾不由得瞪了一眼让她发火口不择言的罪魁祸首,而后往战子杰的碗里夹菜,循循教导道。 “子杰啊,不要把姐姐刚刚的话记心里,也不可以像姐姐这般恶毒的骂人好吗?” 战子杰看着碗里的菜,两眼放光,根本没注意战北倾说了什么,忙不迭的点头。 夜白轩看着她,不满的轻呵一声,正想动筷子,却听对面传来幽幽的声音。 “吃我夹过的碟子,其他的都不要动。” 一抬眸,对上了战北倾淡漠的视线。 觉得有什么问题,筷子偏了一下方向,夹了一口她吃过的菜,难得的没有跟她杠。 吃过饭,战北倾将战子杰哄到一边去玩,手中拿着筷子,视线紧盯桌子上未曾动过的菜,冷声问道:“有热水吗。” 夜白轩一听,倒过一杯水,用灵力加热搁到了她的面前。 这样也行。 战北倾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 在夜白轩疑惑的视线中,她夹了一口菜,随后将其按在了热水当中。 若是平常的菜,放入热水当中不会出现任何变化,可她筷子夹的这口,竟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紧接着便见原本平平无奇的菜叶突然变了颜色!发黑的叶子里面蠕动出数只恶心如吸血蛭似的红色小虫子! 它们挣扎着想要游出去,最后却都是被烧死在水中,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沉了一杯底。 战北倾换水,再试,但凡她没碰过的菜,皆是出现了一样的情况。 站在一旁的夜白轩看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脸色越来越白。 “小,小爷以前吃的都是这种东西?” 放下手中的筷子,战北倾看着他,皱起了眉。 “你吃饭的时候都不用精神力检查一下吗?” 她只是用精神力看了一眼便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这个蠢货,竟是放心到连自己的饭菜都不瞅一眼吗? 也不怕自己哪天被毒死。 夜白轩听着战北倾的话,忙用精神力查探了一下。 果不其然,一些菜中满是密密麻麻正在蠕动的东西。 像是被什么刺伤了眼,他颤抖着,最后忍不住扶在一旁干呕起来。 等他恶心够了,让木纳的小厮收走碗碟,夜白轩将战北倾领到内室。 背对着他,战北倾挥手便撒下一个结界。 “说吧,这城中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坐到主位之上,她像是这里的主人那样,睨着他。 夜白轩惨白着一张脸,显然还没从刚刚那恶心的场景中缓过来,听到战北倾问他,怔了一下,渐渐缓过神来。 心有余悸道:“这里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你可看到那上菜收饭的小厮丫鬟?全城都是那样的人,我刚来的时候不小心吵醒了一户,那些人跟疯狗似的抓着我就想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属于人类的样子,也只有在入了夜,整城里才有丝丝活人的味道。” 战北倾将他的话收进耳朵,问道:“零渊离这里有多远?” 048 入夜 “三城之隔。” “你们的那位大师兄现在在哪里?” “在附近的城中,一旦入夜他便会来这座城。” 战北倾一怔:“那为何他可以随意出入这座城?” “因为他是花烟月的弟子,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在这里活到现在。”夜白轩苦笑。 所以在得知他的大师兄要杀他的时候,他才会那般复杂。 而战北倾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是花烟月的弟子这句话。 如果说他也会用蛊,那陈管家…… 糟了! 战北倾浑身一震,来到夜白轩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入夜可有出城的办法?” 见她一脸紧张和着急,夜白轩不明所以:“怎么了?” 战北倾不想听到没用的话,她像只焦躁不安的猛兽,发出阵阵低吼。 “我在问你入夜有没有出城的办法!” 夜白轩没见过她这种架势,一时间被吓住了。 缓过神来,他架势不输的回吼道:“小爷不是说了吗!只有打败花烟月才能出城!” 战北倾闻言,怔了一下,片刻松开了他,颓废的坐在了地上。 察觉出她那异样的情绪,夜白轩觉得有些不对劲,凑了过去,小心翼翼问道:“你、你怎么了?” 看着他那稚嫩的面孔,战北倾从齿间发出一声轻嗤:“这次真的被你害惨了啊。” 如果说他口中的那位大师兄会下蛊,那么以他动不动就挑断别人的手筋脚筋,想要杀人灭口的凶狠性格来说,他在陈管家身上下蛊的几率有百分之八十,剩下那百分之二十,算那位大师兄如果还有丝丝良心的话… 忽的,战北倾想到了他的话,像是看见了希望,浑身来了劲:“对了,你不是说你那位大师兄晚上会来城中吗?!” 夜白轩看着她大落大起的情绪,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听她问的话,怔怔的点了点头。 “怎、怎么了?” “如果说跟你大师兄一起,是否就能出城?!” 夜白轩也有些不确定的回答:“…也许,可能可以吧…” 战北倾最讨厌这种回答,她道:“那小家伙一家人的命全在你的这句回答,你能不能给个准确的话!” 夜白轩被吓的一愣一愣的。 “按道理上,是可以。” 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战北倾没有再为难他了。 “小爷可比任何人希望你会出去,不然家族里多出个你,我爹不得打死我……” 他小声嘟囔的话,战北倾没有听到。 安安静静等到入夜,这期间,花烟月来过几次,但都被夜白轩哄着撵出去了。 天逐渐黑了下来,诺大的府邸像是没有人住一样,没有丝丝光亮,四周寂静的有些可怕。 一阵诡异的阴风吹过,在外玩耍的战子杰打了个哆嗦,回到了屋中。 等天完全黑了下来,忽的,府邸中的灯像极了被人按到开关的电灯,唰的一下齐齐亮了起来。 整个府邸瞬间被橙色的灯光充斥。 院内传来一道小小的声响。 战北倾站在窗边,看着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开门跑了出去。 外面的灯光逆进来,她看清了那个人的面貌。 是那个一直呆在院子里的那个小厮…… 知道这个人顶多是去找花烟月报信,战北倾也没有管他,因为花烟月看向夜白轩的目光里带着势在必得,所以,目前来说,花烟月是不会伤害夜白轩的。 049 囧状 释放出丝丝精神力,如蜘蛛网般笼罩住整个城,任何地方任何人任何动作都传进战北倾的感官。 城中出来活动的人没有任何生命象征,虽然他们有的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一城的活死人吗……” 她敛了敛眸光,往身后的阴暗处退了一步,上半身浸在黑暗当中,整张被绷带缠着的脸,只露出一双冷漠处事不惊的眸子。 “在这里看好小家伙。” 给夜白轩留下这么一句话,步法如鬼魅般绕出了城主府。 看着她那道身影溜出城主府,隐匿在黑暗中的花烟月冷笑,美艳的容貌发着阴白,一身红衣,目光冰冷,整个人如蛰伏待动的厉鬼。 “夜郎啊夜郎,你为何总是想离开妾身呢…” 她身后站着几个男人,他们穿着统一,连脖子上被线缝着的地方也十分统一。 “将那个人杀了。” 一声阴冷的命令落下,几个人僵硬的抬起了头,眸中一片属于死人的灰光…… 且说战北倾溜出府邸后,便觉得身后跟着几个臭虫子。 用精神力探查一番,也只是碰到死物那般没有反应。 她皱了皱眉,整个青城里,除了花烟月,她想不到别的人。 只是,花烟月这是想要出手杀她? 呵…… 脚下步法加快,将小尾巴甩的远远的,她往人群飞去。 开城门的时间还未到,她必须要在这期间保证自己的安全,能跟花烟月派来的臭虫错开就错开,因为现在她还不能跟花烟月正面杠上。 闯进一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妓院,屋里的女子见了她刚想尖叫,便被战北倾一把撂倒。 看着女子,战北倾皱了皱眉,如果是活人,她可能会有一些负罪感,可面前这个人,身体健康虽完好无损,看着也跟正常人一样无异,也有着属于活人的反应,但她浑身上下都飘溢着一股跟胭脂水粉夹杂着的尸臭味。 笃笃笃—— 战北倾刚将那女子的身体藏起来,门外便传来一道响声。 “灵月,马上就该你上台了,你准备好了吗?几位官人都快不耐烦了。” 战北倾:?? 啥准备好了没? 还该她表演节目了?? 她一脸懵逼。 但转念一想,她如果现在出去,肯定会碰上那群人,战北倾瞬间就放弃了想换个房间的想法。 灵力渡入经脉,将自己的心跳脉搏压制最低,让人查探不出任何异样,将头上缠着的绷带取下,战北倾忙回道:“知道了,我收拾一下这就出去。” 说着她就去拿胭脂水粉。 她脸上的疤好的很快,现在只剩下了几个粉色的印,用一些水粉遮住就好了。 而听到她的声音,外面的人一愣,问道:“灵月你声音怎么了?” 战北倾一怔,才想起来刚刚她竟然忘了掩饰自己的声音了。 故意咳嗽几声,她解释道:“没什么,只是声音有点哑了。” 外面的人没有在问她了,只道:“那你赶紧出来昂,大家都等着呢。” 她回了一声,见门框上投着的影子走了,这才敢大手大脚的去翻衣服。 打开衣柜,一股发霉的味道传进她的鼻腔。 战北倾忍着恶心随便挑了件衣服套上,用面纱将自己的脸挡住,这才敢出了门。 不远处台下,一些人高呼着灵月的名字,显然是那个人的名气比较高,也比较抢手。 战北倾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叫灵月,一会儿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啥的,不由得头皮发麻。 正想着,外面突然闯进来几个人…… 050 师兄 几个人穿着统一,胸口清一色绣着雪花花纹,相貌凶残丑陋,瞪着一双死鱼眼,面色泛着死灰青白,颈间的伤口用线缝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针脚跟一条长长的蜈蚣缠在他们颈间一样,相当可怖。 这几个人可就不是今天她刚杀死的那几个吗?! 认出来了他们几个,战北倾瞳孔一缩,呼吸一窒,下意识就想用长袖挡住脸。 但只片刻她就想起来了,这几个人不是没见过她的样貌吗?她怕什么! 思及此,她来了底气,大大方方的就往下走去。 而就在这时,几个人僵硬机械的抬头,没有一丝人味儿的朝她看了过来。 霎时间,战北倾心中一咯噔,但面上依旧镇定的往下走。 她很自信,她的面容几个人压根就认不出来。 然而,当她一抬眸,便见几个人正扒拉开人群朝她冲了过来! 卧槽! 被认出来了?! 战北倾一个哆嗦,也不管是不是真的被认出来了,踮起裙摆就往外跑! 后面,老鸨不停的喊她。 “灵月!你往哪儿去!” 战北倾现在只顾着逃命,哪里还记得现在自己的名字叫灵月?就算她记得住,那她也不敢停下啊。 眼见几个人就要追了上来,战北倾一脚翻过栅栏从楼上跳了下去。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见头顶突然掉下一人,顿时吓得尖叫抱头鼠窜。 战北倾落地,闻着四周浓郁的尸臭,眉间沟壑加深。 但现在显然不是发呆的时候,她提着裙摆就往城门口方向跑。 就在刚刚,她撒下的精神力蛛网,感受到了城门口处,属于活人的波动。 且不止一个。 显然是夜白轩口中的那位大师兄带着人来了。 战北倾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怕城门关上,她遇人翻人,遇摊翻摊。 毫无优雅的动作和来势汹汹的架势,吓坏了街上不少人。 不远处,遮月的高楼之上,花烟月看着城中如老鼠般逃窜惹来动静的人,美颜的脸上浮现着狠戾的怒意,抓着栅栏的手稍微一用力,咔嚓一声便掰掉了一节。 “连一只小老鼠都抓不住,一群没用的东西!” 她低声咒骂着,身后突然跪下了一人。 “大人,需要属下出手吗。” 少年木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一双呆滞的眸子折射着皎洁的月光。 听到他的声音,花烟月的心情有些好转,她娇笑着,朝黑暗中姗姗走去。 “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夜郎了……” 她倒在少年的怀中,勾起他的下巴,像是在欣赏什么绝世的艺术品一般,细细的打量着少年的那张脸。 而当她看见一物,眸中光芒发狠,尖锐的指甲朝那东西伸了过去。 黑暗中,少年额间横着的一条红色抹额落了下来。 目光瞥向城中,花烟月嗤笑一声。 想来她那徒弟也快到了,这只小老鼠,就给她的乖徒儿练练手吧…… 城门口── “这里好奇怪啊,明明怎么热闹,我咋起鸡皮疙瘩了?” 年轻的弟子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胳膊。 “哎师兄,你说白轩他真的就在这里吗?” 又一个年青的弟子冒出了头。 “嗯……” 领头的男子五官阴柔,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但让人不寒而栗,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目光更是冷寒阴鸷。 “没错,他就在这里……” 051 不懂怜香惜玉 加上领头的男子一共六个人。 城中的花灯将几个人胸口的雪花花纹照亮,除了领头的男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其他的皆是左瞧瞧右看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遥遥走在前面的阴柔男子觉得自己被几个人拉慢了进度,脸上带着不耐烦。 ”快点走,不要浪费时间。“ 他手抓住腰间别着的长剑,力道紧了紧。 身后几个小弟子不敢吭气,乖乖的待在他的后面。 一群人正往里走,迎面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 “都让开!” 几个人抬头望去,便见一个穿着宽大不合身红衣,带着面纱的女子,大跨步翻过无数摊子朝他们奔了过来。 她来势汹汹,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他们有仇似的,几个弟子胆小,抱成一团,吓的双腿直打哆嗦。 “咋、咋的啦?这个人是来杀我们的吗。” 而阴柔男子看着女子身后跟来的人,阴鸷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抽出长剑,挡在了路中央。 一抬眸,眸子泛着幽绿的光芒,杀意不可阻挡。 “那个女子身上有异样,快拦住她!别让她出城!” 他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几个弟子艰难的鼓起勇气,拔出长剑,挡在路的中央。 战北倾远远的看着他们,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刚刚说话的那人应该就是花烟月的弟子,夜白轩口中的大师兄了。 因为,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这座城的不对劲儿,而他,偏偏说她不对劲。 看着他们奋力射来的符纸,战北倾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朝他们扑了过去,几个人只觉得一股胭脂的香味如春风般扑面而来,整个人一愣,呼吸下意识一窒。 眼见就要撞上他们,战北倾脚下步伐未停,动作似鬼影迷踪,带着残影就要从他们身边掠过。 而就在这时……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拽,瞬间,她的节奏被打乱。 浑身重心一个不稳,战北倾朝一边栽了过去。 此时,拽着她的手猛然松开,没有任何束缚,她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扑在了地上。 手臂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战北倾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这一下子不破皮都是轻的。 什么人啊,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战北倾眼中冒火,撑着身子扭头就朝身后看了过去。 紧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折射着寒芒的长剑架在了她的颈间。 “你是何人…” 阴柔男子危险的眯着眸子看着她,手中的长剑往她洁白的长颈贴了贴。 剑锋太过锋利,直接在她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战北倾抬眸看向了他。 瞬间,阴柔男子撞进一双干净清澈黝黑的鹿眸当中,他怔了一下,但只片刻便恢复如常。 把他的容貌收进眼底,神色波澜不惊,战北倾面对他的威胁没有一丝害怕,甚至有些不在意,视线不动声色撇到大后方,见几个脸色惨白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她的脸色也不由得有些不好看。 将她神色眨眼间的转变收入眼底,阴柔男子眸中快速划过一道冷芒。 站北倾夹着他的剑,拨远了一些,打着哈哈。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像有人找你有事说。” 阴柔男子冷呵一声,正欲动手解决这只不起眼的小虫子,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尖叫。 “大、大师兄!那些是什么东西!” “你们快看他们的衣服!好、好像是我们零渊的人!” 052 火烧村落 几个弟子面色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几个毫无生气的人。 阴柔男子瞥了一眼,便知道那几个尸傀儡是谁的杰作。 只见他大袖一挥,几个尸傀儡瞬间没了力气,交叠着倒在了地上。 几个弟子从未见到过这种情况,吓得抱成团尖叫。 “大师兄这到底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是我们零渊的人吗?!” “大师兄救命!” 阴柔男子被他们吵得头痛,阴鸷的眸中划过一道猩红杀意,手中握着剑的力道,忍不住紧了几分。 然而看到几个人身上佩戴着的东西,他不得不将力道松了下去。 长呼一口气稳住心态。 忽的! “大师兄!那女的跑了!” 有弟子指着另一边大叫道。 阴柔男子一扭头,便见原本趴在地上的女子不知道在何时爬了起来,见他望她,手中扬起一把土便朝他撒了过来,头也不回的往城门口跑。 “想跑!” 他看着战北青的背影,冷笑一声,手中夹着两道符咒朝朝她射了过去,两张纸符并没有什么重力,眨眼间便超过她。 “破灵!” 随着阴柔男子的一声大喝,符咒瞬间挣扎膨胀着,变成了两只巨大的狗熊。 “吼!” 它们堵在战北倾的面前,强劲有力的熊掌拍着自己的胸口,朝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阴柔男子以为这两只东西绝对能够拦住那只臭虫,可不想,只见那女子看了一眼两只狗熊,便听呲的两道火将纸点燃的声音,两只巨大的狗熊瞬间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残忍的压进了纸符当中。 从出现到结束,几乎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别说几个弟子看傻了眼,就连阴柔男子也忍不住怔了一瞬。 而趁他们发怔的这一瞬间,战北倾一溜烟跑了出去。 原地…… “什、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就没了?我、我是出现什么幻觉了吗?” “我好像、好像也看见幻觉了!” 阴柔男子回过神来,见自己的招式没有用,甚至没有拖延一秒的时间,他脸色有些难看。 一招收,两张被烧坏的符咒缓缓落入他手中。 “这是……” 他看着手中的纸符,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只是一瞬间便将两头兽灵给撕碎了吗…… 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阴柔男子眯起了眸子,眸光复杂。 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瞥向身后的几个弟子。 他觉得有必要先去找他师父聊一下了…… —— 战北倾没意料到会这么容易就出了城门,她刚想庆幸一下,便想到现在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 灵力渡入双腿,她马不停蹄的朝林妈所在的村落赶。 不知为何,她额头出了一些虚汗,心也是慌的不行。 尽管战北倾以经已很快的速度跑回去了。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 远远的,她看到了冲天的火光,耳边传来阵阵不清晰的凄厉呼救惨叫。 她惨白着脸,浑身发抖,脚像是扎进了土地当中,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晚了吗…… 不! 只要还有一丝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别想那么多,战北倾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村落赶去。 “林妈!林妈!” 一进村落,她忘了用自己的精神力查探,一直不停的叫喊着。 到处都是火焰和尸体的村落里,只有噼里啪啦木柴燃烧的声音,没有人回复她。 053 陈管家出事 快速来到林妈居住的院子,战北倾一脚踹开房门。 在找了两个房间没有看到林妈和那位陈管家后,她在最里的一间屋内找到了全身是血的林妈。 她胸口处,一个成人拳头那么大的窟窿正不停的汩汩往外流血,身下积了一大滩血。 战北倾扯下床上的被子,撕下一块堵在她的胸口。 “林妈?林妈?” 她拍了拍林妈的脸,林妈没有反应,用力掐了一下她的人中,林妈这才悠悠转醒。 见到战北倾,林妈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惊恐犹在的表情看着她。 “大、大小姐!快走!不要管老奴!快带着子杰走!”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战北倾,但因为身上的伤口在,失血过多的她,力气小的有些可怜。 “林妈,发生什么了?陈管家呢!” 战北倾焦急的问道。 而林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一个劲的推她:“大小姐!快跑!不要管老奴!” 她泛白的口中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声音几近嘶哑。 看着林妈这副样子,战北倾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她一咬牙,将丝丝灵力渡入她的身体当中,企图护住林妈的心脉。 然而那么大的一个窟窿,她怎么可能护得住呢…… 可战北倾她不管,她意图背起林妈。 而这时,可能是因为她往林妈身体中渡入灵力的缘故。 林妈意识有些清醒了。 看着面前娇小瘦弱的后背,林妈只一瞬间便认出了是谁,她泪眼朦胧,一把推开了战北倾。 战北倾下意识的朝她看了过去。 两两目光相对,只听林妈哽咽道:“大小姐…别管老奴了,您逃命去吧,老奴身上的伤老奴自己知道,且能在死之前看到大小姐一眼,老奴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战北倾可不管这些,直接忽视林妈的废话,低沉着声音问道:“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林妈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听着她的话,只觉得万分感动,但她不想浪费一丝丝能够让她逃脱的时间,正准备劝她赶紧离开,却听身边墙后传来一阵异响。 轰!—— 墙壁直接被一直丑陋的大脚踹塌,战北倾连忙托着林妈来到安全的地方。 什么东西! 战北倾顺着声音看去,便见一只大手将房顶直接掀开!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那怪物将房顶扔至一旁,激荡起几丈高的尘土。 混合着那刺眼的火光,战北倾一时没有看清那人形怪物的面貌。 只是目光随下看去,她怎么越来越感觉,那怪物身上穿的那件衣服…… 那么眼熟?? “吼!” 那人形怪物朝屋中探头吼叫。 战北倾也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面貌。 满面黑毛,口中的獠牙似大象那般长。 面容虽然有些狰狞,但只是在看到的一瞬间,战北倾便浑身僵住了。 “陈管家……” 她怔怔呢喃出了眼前人的名字。 然而此时眼前人已非彼人,面对她的呼唤,陈管家嘶吼着,朝她伸出手。 战北倾此时才得以看清他现在的状况。 在被挑开手筋的部位,一大坨恶心难看的肉瘤盘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战北倾竟然觉得那坨肉瘤在动! 再看一下他身下被跳开脚筋的部位,果然也有着一坨同样的肉瘤。 战北倾眯起了眸子,袖中双拳下意识握紧,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054 杀不死的怪物 眼见管家的手伸了过来,战北倾生怕两人打斗会波及到林妈。 只见她轻巧的踩上陈管家伸来的手,一个借力翻身,越过陈管家来到了他身后的一片空地上。 也就是在这时,战北倾才看清他身上的状况。 原本血肉模糊的地方,此时密密麻麻的长满了会蠕动的肉瘤,让人看了忍不住胃中翻腾,头皮发麻。 战北倾被震惊到了,用精神力探查一翻,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眸子。 此时面前的人已经不能再称为人了,他皮下,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全是会蠕动的东西。 不,应该是说是那些密密麻麻会蠕动的东西,拼凑成了人类的模样! 那些人,竟然在陈管家全身下满了蛊虫?! 想到先前城中的那些人,战北倾连呼吸都在颤抖。 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过一个人究竟可以有多变态,现在,她意识到了。 那些人…究竟把人当什么了? 不对!应该是花烟月,她是镜蛊司的司长,这一切理应由她而起! 所以,她把人……到底当成什么了! 战北倾也杀过人,她也不是别人口中说的圣母。 但这种惨无人寰,将人变成蛊的残忍手段,她容忍不了! 此时的陈管家早已没有了一丁点人类的意识,他双目泛着饿狼般的幽绿,见战北倾翻身来到他的身后,他笨重转身跟了过去。 也知道陈管家此时已经无可救药,战北倾以灵力化剑。 闭眼,十分不忍的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战北倾以为这就完了。 然而当她睁眼,便见陈管家脖颈断裂的伤口处,冒出了几段猩红蠕动的肉芽。 紧接着,被她砍下的头颅断面,亦是长出几段蠕动的肉芽,像是虫子的足一样,顺着地面朝他的身子爬上去,找到地方,像是极粘的胶一样,连接上他的头。 只片刻,陈管家的脖子便恢复了。 一点伤痕都不看不见。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战北倾张了张嘴,哑然无语。 她又释放出精神力,企图将他全身的蛊虫一举击杀,然而,往他身上投入的精神力如石沉大海,没有惊起一丝涟漪。 怎么回事? 见陈管家嘶吼着又朝她扑了过来,战北倾身形步法轻巧如燕躲开,顺势一把划下他的双臂。 然而,掉在地上的双臂如刚刚的情形那般,从断面长出几段肉芽,顺着地面爬上陈管家的身体接了回去。 战北倾眯起了眸子。 这玩意儿怎么杀都杀不死?! 下一刻她手起落下数刀,一剑叠着一剑,速度快的拖着模糊的残影,瞬间将陈管家的身体砍成数块。 然而,如她料到的那般,身体很快便复原了。 精神力没用,战北倾只能挥剑砍下他身上的部位以此拖延时间来寻找弱点 再再再再次砍下陈管家伸过来的手,战北倾跳开,躲在一边。 一双黑眸眯了起来。 几次交手,她发现,每每当她身体离火很近的时候,他便不会贸然出手,总是掂起什么东西朝她扔,将她逼退至别处才敢出手。 意识到那些蛊虫畏火,战北倾拾起火势烧得正旺的木棍就朝他身上扔。 她以为这样多多少少能制住他的动作,然,她错了。 一开始陈管家被火棍砸到,还会惧怕的往后躲避,可直到他发现那些火无法伤到他半分,他便气愤的捶胸,迎着撞开战北倾扔来的火棍,一爪子带着风声朝她扇了过去。 战北倾瞳孔一缩,丢掉手中的火棍便又提起了灵力幻化成的长剑。 几个招下来,战北倾有些体力不支,眼前的这个怪物有着无穷无尽的复合能力,可她现在毕竟是肉身,身体的力量有限,比消耗的话,她是绝对消耗不过眼前这个怪物的。 忘记自己已经砍过多少次刀的战北倾,只觉得握着剑的虎口,有些隐隐发麻,灵力化成的剑也有些散形。 该死!再这么耗下去,先死的整不好就是她! 战北倾有些发恨,她恨她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开启任何关于火的术法! 不然怎么只能这么单调的只能用剑砍?! 这时,林妈艰难困苦的从墙的一角爬了出来。 她像是战北倾肚子里的蛔虫,完完全全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般,道:“大小姐,老奴会火的术法,请您将灵力分与老奴一些。” 战北倾来到她的身边,压根就没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呵斥道:“谁让你出来的!” 林妈脸色失了血色,十分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油尽灯枯的处境,苦笑道:“大小姐,老奴身体的情况老奴了解…您就让老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这样老奴也好有脸面下去去见老爷夫人他们……” 055 亡 战北倾不理她,不顾她的阻拦想要将她背起,然而再次遭到她狠狠的拒绝。 “大小姐,老奴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求大小姐您圆了老奴这一个心愿吧,不然就算老奴走了,也是死不瞑目啊!” 林妈看着她,泪眼朦胧,苍老的面孔上没有一丝丝血色,连说话都有些费力。 战北倾握紧了拳头,低敛眉眼:“我不会让你死的……” 林妈毕竟养育了战子杰那么多年,估计战战子杰已经把林妈当成亲奶奶了,林妈没了,他应该会很难过…… 而战北倾不希望她身边有任何一个人难过,也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死去! 周围传来一声嘶吼,一抬头,便见陈管家手脚齐用如兽般朝她奔了过来。 战北倾合上眼帘,像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眸,她目光如剑那般冰冷犀利。 如果说无法从外面造成伤害,那她便将所有蛊虫一起杀死! 她就不信,这恶心人的东西是真的死不了! 只见战北倾抬手,手中灵力化成的长剑瞬间脱手而出!带着鲸吞之势朝他胸口射了过去! 已经被蛊虫吞噬的陈管家虽已经不是人类,但感知危险的能力还是有的,见长剑射了过来,他将身边的墙面整块扳下挡在身前。 然而,只听噌的一声铁器穿过硬物的声音,噗嗤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长剑将陈管家那已经不能再说是人的身体刺穿。 这一剑,战北倾可是用了全身九成的灵力!她怎能容许出半分差错?! 见目的达到,她稳住有些摇晃的身形,大呵一声“开!” 剑身瞬间化作万千流光,像是有着鲜活的生命一般,沿着他的皮向全身蔓延! 只片刻,陈管家全身发亮,整个人像个人形灯笼,透着光,依稀可见密密麻麻的蛊虫附着在皮上,不停的蠕动,十分恶心,随着光芒越发亮盛,他全身鼓鼓囊囊宛如打了气的气球一般,慢慢膨胀开来。 “吼!吼!” 陈管家喉间发出痛苦的嘶吼,皮肤下的蛊虫挣扎着从毛孔里一条条钻了出来。 它们通体泛白,有指甲盖那般大小,两头略尖,似蛆虫一般的既视感。 陈管家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一张嘴,无数蛊虫争先恐后的从他口中钻了出来。 就如荒野中腐烂的肉上面涌着的蛆虫那样。 这一幕太过恶心,战北倾不想看,直接别过头去。 蛊虫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流光刺过,如打了蔫的菜那样,干瘪的掉在了地上。 当战北倾扭过视线后,看到的便是满地干掉的蛊虫。 看着全身上下只剩一张被撑的不像人皮的陈管家,她走了过去,满目悲怜,跪下给他磕了个头。 说起来,如果不是她,陈管家也不会有今日的这种下场…… “大小姐……大小姐……” 将陈管家的皮囊收起来,战北倾听见了林妈的呼唤。 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搂至怀中,却蓦的对上她那双空洞的双眸,战北倾眸中光芒闪烁晃动了一下。 “林妈,我在这儿。” 抓着她满是茧子的手,战北倾发觉她体温凉的吓人。 将身上为数不多的灵力渡入她的身上,林妈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大小姐……老头子他,回来了吗……” 056 林妈死 声音如蚊细吟,十分无力。 战北倾忍住所有情绪,狠狠点了点头:“回来了,他回来了。” 说着她将包着陈管家皮囊的包袱放入她的怀中,继续将身上的灵力渡向她的身体。 这时,林妈按住了她的手,打断了她的动作:“大小姐……老奴自知已是将死之人……您就不用浪费那个力气了……” 此时此刻,她手劲出奇的大,任战北倾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两相僵持,只会对林妈的身体不好,战北倾没有法子,应了一声:“好。” 林妈没有松开手,空洞的眸子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发出一声叹息。 想必夫人老爷他们知道要是知道大小姐几年不见,成长到如今这样,泉下有知也死得瞑目了吧…… 战家,终是属于这些品性极佳,根正苗红的正统子孙的。 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划了下去。 同时,战北倾感觉到,抓着她的那只手无力的落了下去。 “……林妈?” 轻轻颤唤了一声,却未得到回应。 将林妈紧抱在怀中,战北倾缓缓阖上了眸子,掩下眸底所有情绪。 “一路走好……” 论亲,林妈养育了她那便宜堂弟那么久,说是一句亲人也不为过。 论情,林妈给了她解药,也便是她的恩人。 这份大恩大德,战北倾无以回报,只能秉承她的遗愿,将战子杰照顾好。 另外,她再私自附加……下蛊之人的狗头! 战北倾猛地睁开犀利的眸子,浑身上下戾气横生。 像是浓稠粘腻的黑色潮水,一点点向外弥漫。 她强劲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整个村子被一种恐怖的力量充斥着,所有地方失了颜色。 就在战北倾有些按耐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 身后,一人踏月而来,那人带着一张白色简单的狐狸面具,玉冠束缚着的三千青丝无风而起,白色的衣袍在皎洁的月光下,渡了一层圣洁的白光,他整个人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周身氛围美的不似凡人。 这时,他向战北倾伸出纤细洁白的手…… 战北倾一时不察,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帝不唤看着眼前的人,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眯了起来。 素手微动,战北倾脸上的面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摘下。 看着她那张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稚嫩面孔。 帝不唤识海中深处的记忆仿佛被勾出了一些,目光幽深。 这张脸…… —— 当战北倾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懵,但看清头顶斑驳房梁的一瞬间,她就想起来了。 她被人偷袭了! 猛地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衣服随之掉落。 战北倾这才发现她在一块儿石板上呆着。 一道陌生的男声传进她的耳朵。 “小丫头,你醒了?” 战北倾一抬头,便对上了男人那幽深的目光。 “你是谁?!” 她一眯眼,从躺的地方爬了起来,像只炸了毛的猫,露出利爪。 面前的中年男人长相清秀,下巴留了一小撮胡子,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之间。 他看起来虽没有一丝威胁,但轻轻松松点了她睡穴的人,能是一般人? “你有些精神失控的时候,是我救了你,我理应算是你这小丫头的救命恩人了吧?可你这小丫头,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中年男人气愤的将手中烤着的食物狠狠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战北倾终于得以看清他胸前绣着的花纹…… 057 你技术不行啊 雪花花纹…… 战北倾瞳孔撑大:“你是零渊的人?!” 零渊的人害了林妈一家,而她竟然被零渊的人给救了? “怎么着?小丫头你认识我们零渊啊?” 中年男人像个孩子,眸中闪烁着光。 战北倾一眯眼,往后躲得远远的。 “先不说这个,我且问你,我睡了多久了?我睡前抱着的那个人呢?!” 见她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中年男人倍感无趣,他翻了个白眼,道:“我给埋了。” 战北倾几乎是跳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情绪有些暴躁:“谁允许你埋的!你埋哪儿了!” 中年男人看着她拽着他衣领的手,眸底属于杀意的暗茫一闪而过。 只见他嗤笑一声,回答道:“你都睡了两天了,再不把人埋了,人家尸体都发臭了……” 战北倾一怔,抓着他衣领的力道一松。 两天?! “你这小丫头,怎么脾气毛毛躁躁的,小心之后嫁不出去哦。” 中年男人趁着她发怔的时候,一把将衣领从她手中解救出来,又顺势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敲了一下她的手。 战北倾吃痛,回过神来。 “你说我睡了两天?!” 问完,也不管男人的回答,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她拔腿就朝外面跑去。 屋外,一片荒凉,除了几根快要枯死的树,什么都没有。 一阵微风吹过,战北倾起了鸡皮疙瘩。 她傻傻的看着面前的情景,脑子里一片空白。 回屋,来到中年男人面前:“这里是哪儿?你把我拐哪儿了!” 中年男人无奈的看着她,没回答她的问题,教育道:“哎呀,女孩子别这么暴躁嘛。” 战北倾银牙被她咬的咯咯响,看着面前的人,如果不是不知道他的实力,她直想给他一锤子! 中年男人观察着她的小表情,见她像个快要喷发的小火山,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年纪轻轻的,眼睛就不好使了,真是可悲啊。” 抬眸,看向她:“出门往右看,是你昏倒的村子的方向,向左看,是往青城的路,屋后,是你抱着的那个人的坟。” 说罢,他也不管战北倾的表情,拿着手中烤的差不多的食物,吹了吹。 战北倾再次出去,抬眸望去,果然都是如他所说的那样。 一边是冒着黑烟的村落,另一边是苍茫大道。 来到屋后,两只坟并排而立。 战北倾怔了一瞬,显然没想到那个中年男人会立两座坟。 这时,中年男人拿着两只串好烤好的鸡走了过来。 “你在发什么呆?” 战北倾眸光闪烁:“你为何做了两座坟……” 他扒开包袱看了吗…… 中年男人用嘴拽下一大口肉,一脸疑惑:“两个人不就是该立两座坟吗。” 战北倾敛了敛眸光:“谢谢……” “不用客气。” 突然,想到什么,她眯起了眸子:“你都看见了?” 她说的是事情始末。 中年男人想了想,嚼着肉,口齿不清的回答道:“啊,都看见了,小丫头,你技术好像有点不行啊……” 战北倾:“……” 他又把未说完的话接上:“你要是一开始就用那招,事情早就解决了,偏偏你想了半天,浪费那么长的时间,花烟月的蛊,不都是一个解法吗。” 这个人…… 战北倾眸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058 来找儿子的 “你认识花烟月?” 她幽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中年男人对上她冰冷的目光,嚼肉的动作一顿,下意识道:“不认识。” “……” 战北倾额头青筋暴起。 就算你否决也先注意一下你的穿着好吗! “你不认识她,那你来她的底盘干什么?” 她语气咄咄逼人。 战北倾以为他会多多少少说出一些什么。 却不料,听他一脸真诚的道:“我是来找我儿子啊。” “……” “你儿子跑这里了?你在零渊的时候没跟他说花烟月吗?!你没跟他说花烟月有多危险吗?你这个当爹的,究竟是怎么当的?!” 战北倾指责着他,句句扎心。 中年男人可能是被她的话说的无地自容,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有些颓废:“我也不知道我儿子是不是来这里了……他是离家出走的……” 离家出走?! 战北倾一听,又想指责,忽然,她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你叫啥?” 她仔细打量着中年男人的那张脸,越看…… 竟然越、觉、得、眼、熟?? “哎,你这丫头,不知道要别人名字的时候得先报上自己的……”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战北倾打断。 “战北倾。” 中年男人一愣,随后报上‘自己’的姓名。 “夜归凡。” 夜?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虽然不知道她想干嘛,但还是把自己儿子的名字报了上去。 “我儿子叫夜白轩,小丫头你认识吗?” “他是不是穿着红衣服,带着一把长命锁,头上有个抹额?” 战北倾贴切的形容,整个人风化成了石头。 而中年男人听了她的话,两只眼睛震惊的瞪圆,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没错!我儿子就那样!” 心中疑惑的问题得到确认,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一开始他说他是来找他儿子的她就应该想到的啊!! “小丫头!看在叔救你一命的份上,你能告诉叔,他在哪里吗?!” 他一把激动的抓住了战北倾的手臂,手上的油也揩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他油腻的模样,战北倾浑身打了个激灵,从他手中挣脱开:“我没叔!别乱认后辈!” 中年男人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般将手中的食物捧了过去。 “小丫头,告诉叔,叔的儿子在哪儿呢呗?” 战北倾看着他,扫了一眼他捧过来的东西,将完好无损的那只拿走,感觉到外面有点冷,进了屋,中年男人亦然跟上。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回到屋里,战北倾将事情的经过给他讲了一遍。 中年男人听的直跺脚。 “这几个兔崽子!平时亏老子对他们那么好!没想到竟然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也就是在这一刻,战北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 她记得夜白轩说过,他爹好像是个司长来着??! “你什么等级?可打得过花烟月?” 她想都没想直接抛出两个问题。 中年男人一脸迷惑:“为什么问我打得打不过她?” 战北倾正想开口说话,便听他又道:“你不知道零渊内部禁止斗殴吗?” “……你儿子被花烟月下了蛊,还差点被她的弟子给杀了,这你都能忍??” 这还是亲爹吗? 心中这样想,战北倾也就这么问了:“你还是他亲爹吗?” 冒牌的吧? 这要是她,准忍不了。 她质疑的目光看着他。 中年男子想要反驳,对上她的视线却猛地一噎。 “我……” 059 入城 战北倾表情越来越怪异,脸上就差没写‘你这个冒牌货’六个大字。 “我是他亲爹,苍天可鉴。” “那你多少级了。” 这才是她真正在意的。 “比花烟月高一级吧……” 战北倾:“……” 这男人很自信,但他既然能当上零渊镜刑司的司长,想必还是有一些实力的。 “进了城,一切听我的。” 闻言,中年男人爽朗的笑了,反问:“你就不怕我跟花烟月达成什么交易,背弃你,把你交给她?” 战北倾轻嗤一声,敛里敛眸子,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若死,精神力量失控,没有八九阶以上的极品灵器护着,这块大陆上,恐怕得有一半的人为她陪葬。 况且,想让她死? 还真当她是死人啊…… 也听得出她声音中的鄙夷,中年男人摸了摸鼻尖。 —— 向林妈道别,战北倾收拾了一番,因为有这个大叔的存在,所以她并没有换衣服。 入夜,她带着夜归凡进了城。 哦不,应该说是夜归凡带着她。 原本她提议从城墙上翻进去,却见夜归凡捋了捋小胡子,伸手一翻,袖中存着一道劲风朝城门甩了过去。 风团脱手,瞬间带动周围强劲气流,体型瞬间翻了数倍,其中隐隐有丝丝雷电之力翻腾着。 如一阵声势滔天的巨浪拍在城门之上,战北倾只闻轰隆一声巨响,便见整个城门连着周围的墙面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压塌。 厚重的门板狠狠砸在地上,激起一阵飞沙。 战北倾被他这一手看呆了眼,回神只是晚了一步,便被扑面而来的尘气呛的直咳嗽。 “咳咳咳!” 她以袖掩住口鼻,只闻身边一阵轻响,夜归凡已经朝里面走了过去。 见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夜归凡朝里扬了扬下巴:“走啊。” 他那态度整的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 战北倾:“……” 这么嚣张你也不怕里面的人冲出来打死你! 她翻了个白眼跟了上去。 与她走的那天一样,整个城里被阑珊的灯火充斥。 街上的人看到他们也没什么反应,看起来正常极了。 路过一家妓院时,里面断断续续悠扬动听的丝竹之声传了出来。 战北倾顺着看了过去,里面的老鸨也正巧往外看,蓦的对上她的视线,老鸨愣了一下,随后看清她身上穿的衣服便开始大叫。 “那小贱人在那儿!快给我抓住她!” 她伸手一指,而后战北倾便见从里面跑出几个魁梧大汉,凶神恶煞的朝她跑了过来。 !!! 这些人竟然还有记忆?! 她一怔,被他们故意抓住。 两个魁梧大汉押住她,老鸨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伸手勾起战北倾的下巴,眼睛眯的像鹰那般犀利。 “好你个小贱人,你吃我的喝我的,竟然弄坏我的楼跟这种野男人跑了?” 被说成野男人的夜归凡:“……” 战北倾被她身上传来的尸臭和胭脂味儿整的心烦意乱,完全不想听她废话,只见她浑身迸发出一股磅礴的灵力波动,直接将两个大汉逼退。 在老鸨惊恐的眼神中,战北倾缓缓朝她逼近,扯下了面纱,问道:“你可认识我这张脸?” 老鸨看着她那陌生的面容,一怔,吓得步步后退:“你!你为何穿着灵月的衣服!你是谁!” 忽的,想到什么,她瞪大一双眼睛往妓院里面望去。 “你不是灵月,她也不是……那我们家灵月呢!你们这些人!把我们灵月藏到哪里了!” 060 准备一战 一阵娇笑从里面酥软的娇笑从里面传了出来。 战北倾听的头皮发麻,顺着看了过去。 美人一袭红衣坐在少年的怀中,面纱半掩却难遮她那双仿佛会勾魂夺魄的眸子。 她身下的少年亦是穿着一身红衣,样式与她身上穿的那身一模一样,与之相交如水相融,难分彼此。 “夜白轩!” 战北倾看着少年那熟悉的面容,满脸紧张担忧,但只有一半是对他。 “子杰呢!我让你照顾的子杰呢!” 而少年听着她的呼唤,睁着一双空洞的眸子,机械的朝她看了过去。 啪!—— 花烟月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眸中笑意不达眼底。 “谁允许你看她了!” 少年将头扭了过来,低着朝她道歉。 “对不起,大人。” 原本张扬的性格变成了现在如死人一般的模样,战北倾打了打身边的男人。 “那时你儿子啊!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 这时,花烟月像是才看见夜归凡一般,朝他撇了一眼,打了声招呼。 “夜郎也是来看人家的?” 她手中勾着少年肩边的一缕黑发,细细把玩,嘴上话虽这么说着,却是连头也不抬。 夜郎?? 听见这肉麻亲密不似一般关系的称呼,战北倾浑身一僵,像是见了鬼一般看向夜归凡:“难不成你是她的老情人??” 这两人年纪相差太多,花烟月的容貌看着都能当他闺女了。 说是老情人,十分的贴切! 夜归凡没有回战北倾的话,一脸淡然的走向前去,朝她回了声问候。 “花城主,好久不见。” 然而不知为何,花烟月听见他的声音,身子明显的僵了一瞬,眯着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带着疑光朝他看了过去。 这时,又听夜归凡道:“花城主可否放过犬子?” “不可。” 花烟月面纱下的红唇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果断决绝。 看着两人的关系,似友非友,似敌非敌,战北倾脑子里乱乱的。 怎么有种花烟月是一爱而不得心生恨的痴情女子,夜归凡是提裤走人冰冷无情渣男的怪异既视感呢? 但随后,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战北倾将脑子里那没用的想法撇干净,她不管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只关注一件事! “你把那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她眸中带着紧张,整个人像是一颗随时会炸开的弹药。 听到她的声音,花烟月饶有趣味的看向了她。 “是你将他请过来的?” 她轻笑着,忽的,一翻广袖,数道银色丝线带着强劲的气流朝她刺了过来! 夜归凡见此,一挥袖,带着一股劲风将丝线刺来的轨道打偏。 花烟月收手,银色丝线也被她收回。 她轻笑着,像是刚刚那一幕只是幻觉,只是手上没讨得了好处,她嘴上开始毒辣起来。 “夜郎啊……你为什么要护着这只臭虫呢?从一开始她进入这座城,就是将死之人,你弃我而去娶了别人也就罢了,连这种小虫子你都要拦着我不要踩死她?!” 她目光发狠,带着滔天的恨意,从夜白轩身上起来,浑身灵力爆发,以她为中心激起一股强风! 那风劲道大的出奇,轰的几声将她身周的栏杆墙面刮的四分五裂! 周围看戏的嫖客顿时吓的连滚带爬跑出了妓院,而身为这家妓院的老鸨心疼的看着自己赖以生存的地方哭出了声。 “诸位大能!你们要打出去打啊!砸坏了这些东西你让我们这些人都去……” 061 你是谁 一条银色丝线快速从老鸨颈间划过,老鸨话还未说完便身首异处。 准备带她一起离开的妓子看到这一幕,惊恐的发出刺耳的尖叫。 花烟月脸上的面纱也不知在何时掉落了,露出她那张美艳的脸,发丝飞舞,衣袍被吹的哗哗作响,一双眸子带着猩红的杀意,整个人像极了恶魔临世。 只见她眸光一凌,那尖叫的妓子瞬间被她了结了性命。 至死,那妓子的脸上都是满满的恐惧。 往外渗着血的头颅滚到花烟月的脚边,却被她厌弃的一脚踢开。 “不知道本城主最讨厌虫子的叫声吗!” 她咬牙切齿,看着战北倾的双眸中带着恨意。 而对上她的目光,战北倾一头雾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了她,就因为她喊了几声? 荒谬。 这是什么病态的思想。 面对她排山倒海的气势,战北倾也不服输,她提起自身灵力准备与之对抗,而就在这时,夜归凡捋了捋小胡子,拦住了她。 “去城主府中找你想找的人,她……交给我。” 说罢,夜归凡推开她,自己迎身而上。 战北倾不敢恋战,转身就跑。 花烟月见他如此护着那只虫子,气得不行。 “混账东西!你看戏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随着她一声音落,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房檐跃下。 紧紧跟上战北倾。 夜归凡淡淡扫了一眼战北倾渐渐消失的身影,敛了敛眸子。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敢用他的样貌骗我,就得把命留下!” 没错,从一开始她便察觉到这个人的异样了,他的这功夫,也就对付对付跟他不熟的人,一旦碰上熟人,一张口那都是破绽。 花烟月目光犀利,反手朝夜归凡弹出无数雪花般大小的银粉。 在灯火之下,那银粉折着光,璀璨的想要将人的眼睛闪瞎。 夜归凡平静,好似察觉不到那璀璨银粉中的杀意。 花烟月见此忍不住冷笑一声。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他抬起了眸子,周遭气温骤降! 冰冷磅礴的气息冻的时间都有些僵硬缓慢! 怎、怎么回事! 花烟月震惊的看着自己弹出的银粉像是触及到了什么领域,无力的朝地面落下。 紧接着,未见他出手,花烟月便觉得自己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击中! 霎时间,她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连砸毁了三面墙才得以止步! “噗!” 她从废墟中爬了起来,捂住胸口吐了口血。 只一招,便将她逼的如此狼狈! 这还是花烟月头一遭遇见这种事。 看着远处风轻云淡的那道身影,向来心高气傲的她,决定,一定要将那个混蛋抓住剁成肉酱! 然,想想是美好的。 花烟月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竟一瞬间来到她的面前。 同时,还有他身上的那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害怕的强大压力! 只见夜归凡一抬手,一道巨大的虚手掐住了花烟月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被那股力量压制着,花烟月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恐惧,全身上下失了温度,一张美艳的脸吓的惨白。 她拍打挣扎着,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夜归凡看着她,一双眸子瞬间变成了宝石般的红色,声音也变得磁性醇厚:“这张嘴如果不会说话……那本尊帮你拔了去可好?” 062 裴无擎 他语气极其清淡,却冷的让花烟月全身血液凝结! 本、本尊? 注意到这个称呼,她瞪大了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整个大陆上,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又如此自称的人,只有一个! 是,是那位吗! 可那位大人为什么跟那个小女孩在一起! 光是想到他的称号,花烟月全身都在发抖! 她猜不下去了,因为这位大人既然是跟这个小女孩一起来的,那想必两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关系,这两个人,她都惹不起! “圣、圣尊大人饶命!” 她拼死求饶。 显然眼前的这位圣尊大人也不愿跟她多计较,将她随意甩在一边,取出随身空间里带的东西,悠然自得的泡起了茶。 打了个响指,站在一边目光呆滞的夜白轩身体挺直栽在了地上。 被他这随手扔摔的又断了几根骨头,花烟月趴在地上起不来,也不敢起来,这位大人能留她一条小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见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弄晕了她的小夜郎,花烟月也怕自己随便说两句就丢了性命,蹲在角落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位不准备走的大人,想找个机会给她的徒儿报个信。 —— 这边,帝不唤那边的打斗都已经结束了,战北倾还没进城主府。 感应到了身后的那只小尾巴。 她掩住只身气息,敛进阴暗之中。 见她突然消失,跟着她的那人在她经过的地方停下。 顺着光,战北倾看清了他的样貌。 同时也认出了他。 是前两天她逃出城时,扒拉了她一下,让她扑了个狗吃屎的那个阴柔男子…… 这比跟着她,那想必他就是花烟月的弟子,夜白轩口中的那个大师兄了…… 想到是这个人害的林妈一家家破人亡,目光不由得幽暗起来。 而像是感觉到她那不友好的目光,裴无擎手中存着一招术法便朝她栖身的地方甩了过去。 战北倾连忙躲开,心中顿感不妙。 也不知道这人的实力如何,光是想到他那下蛊的功夫都觉得他有些难搞。 小家伙一分钟找不到,便越危险一分,她也越不心安。 根本无心跟他打斗,战北倾趁他不备,用精神力刺了他一下,趁他精神恍惚翻进了城主府。 墙外,裴无擎将怀中那张师父给他的,抵抗精神压力的纸符拿了出来。 原本崭新的纸面上的符文,像是被火烧过了一样,冒着火星,四角斑驳。 一张五级的抵神符就这么废了? 他一皱眉,从随身空间里又拿出几张高级的抵神符,这才敢追了上去。 再次进去城主府,战北倾瞬间撒下一张精神力庞大的精神力蛛网,去感知小家伙所在的地方。 裴无擎追上来的一瞬间,她的蛛网也有所感应,但她现在完全不想跟他动手,因为她发现了小家伙所在的位置。 同时,在他身边,好像还有几个生命体的存在? 生怕那些人有恶意,战北倾有些焦急。 她不掩身形,大大次次的在府中狂奔起来,路上遇见人就直接将其打晕。 她没有掩藏自己的踪迹,裴无擎自然很容易的便找到了她。 只是,战北倾用的步法十分诡异,每每即将逼近她,她一个闪身便失去了所有踪迹。 也只有她在遇到人的时候才会现形。 随着离感应的地方越来越近,战北倾就越发觉得一种刺骨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但她没有害怕,只是越发紧张起来。 063 恶婆娘 连她都觉得有些刺骨的冷,那小家伙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城主府的主心骨花烟月不在,除了她身后那条小尾巴,其他人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战北倾手中聚着灵力团,遇门拆门,遇墙炸墙。 所经之处,无一完好。 跟着她的裴无擎看着她那就差抢掠的鬼子进村行为,满头黑线。 这人是狗吗! 怎么走哪儿拆哪儿! “妖女!休得放肆!” 想拆他师父的府邸?做梦! 裴无擎追上她,呵斥了一声。 而战北倾见他跟了上来,手上拆门炸墙的动作越发利索。 一路上浓烟滚滚,尘土如浪。 裴无擎只觉得眼前荡起一股浓雾似的尘浪,待他将其挥开,战北倾的踪影早已消失。 阴鸷的目中带着丝丝怒意。 那个人,竟然是拿他当猴子耍了?! —— 远离了他,见他也没有追上来,战北倾放下心来。 感知到附近那阴森森的气息,她找准屋子,一脚将房门踹倒闯了进去。 然,随着门板咣当一声倒下,屋内平淡无奇的布置尽收眼底。 在屋内搜了一圈,没有找到。 战北倾眉头紧蹙。 撒下精神力蛛网,瞬间便锁定了小家伙的气息。 那小家伙的确在这里,不过不是在房间里,而是在地底下! 顺着丝丝异样,战北倾翻到了往低下去的门的机关。 咔咔咔的几声,一面挂着长画的墙面随之转动,露出一个两人并肩可过的通道。 只是,随着暗门的开启,一阵阴冷带着腥臭气的风扑面而来。 战北倾心系小家伙,没管那么多便走了进去。 越往下,通道越窄,气温越低,腥臭气也越来越浓。 没有光,她摸索着墙壁前进,因为越来越窄的通道,没少磕到身子。 走到最后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过,她才到达了目的地。 一脚踹开面前的门。 然,刚一进去,战北倾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两米高,几丈宽,十几丈长的牢笼里,两个巨大的黑水池里,腐烂的尸体上附着无数指头那么大的白色肉虫。 池边,还未死的人交叠在一起,血肉模糊的全身,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有虫子在肉里钻来钻去,那些人痛苦的挣扎着,却因为连舌头都没有了只能从喉间发出呜呜的嘶吼。 角落处,森森白骨垒成了一个小山丘。 整个空间里,满是令人作呕的尸臭。 红色的火光充斥着整个房间,照的此处如人间炼狱。 “呕!” 有人吐了。 但不是战北倾。 “你这个恶婆娘!要杀就杀!别这么恶心我们几个!” “呜呜呜,结缔你别喊了,万一她把我们几个扔那个池子里怎么办,我还不想死的那么恶心啊!呜呜呜……” “等老子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对儿狗男女!” 有声音从角落传来,战北倾顺着走了过去。 “呜呜呜,师兄你别说了,你说你要是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他们还行,你这么一说,呜呜呜,我感觉我们绝对是出不去了。” 忽的,里面有人注意到了她,小声呵斥道。 “那恶婆娘过来了!快别说话了!” 几个人瞬间齐齐闭上了嘴。 战北倾站在牢房外,扫过他们,去没有发现小家伙的身影。 看着牢门上贴着的小型结界符,她眉头一皱,视若不见,二话不说抬腿狠狠就是一脚,直接将牢门给踹开。 064 也配? 听到那声巨响,几个少年低着头,浑身打了个哆嗦。 心惊胆战,完全没了刚刚说话时的气魄。 战北倾在他们面前来回渡步。 “你们几个,有见到一个孩子吗?” 她明明刚刚还感觉到那个小家伙的气息,可现在怎么没了! 她稚气未脱的声音低沉,目光幽深。 而听到她的声音,意识到跟他们往日听到的有所不同,几个人怔了一下,抬头看向了她。 面前的人逆着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她脸上还带着一些婴儿肥,年龄一看就知道没多大。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恶心的环境,她脸色有些难看。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几个人一脸吃惊的看着她,完全忽视了她说的话。 忽的,蹲在最边缘的人朝她身后看去,瞧见了那倒在地上的门板,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脸的惊愕! 这小丫头怎么进来的?! “那个恶婆娘呢?!还有那个男人!” 几个人显然是没认出来她。 “那,那个恶婆娘,该不会死了吧?” 几个人叽叽喳喳,战北倾一拳砸向了他们身后的墙壁。 “我在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孩子!” 轰的一声,墙面被她砸出了个大坑,几个人被她的武力所震慑,乖乖安静下来。 “你,你问的是不是一个小小的男孩?说话俺来俺去的那个?” 战北倾一把抓住说话那人的衣领,眯起了眸子:“他在哪儿?” 被她抓住的人正要说话,却听她身后传来一道响声。 “咦?这小妞哪来的?” 扭头看了过去,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拖着一具小小的身躯走了过来。 看到战北倾的容貌,连个侍卫露出一丝惊艳,目光有些淫邪。 他们将手中的躯体随意往地上一扔,搓着手猥琐的走了过来。 “这妞长的可真嫩啊……要是再晚个几年张开了,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臭小子。” 旁边的人推搡了他一下,目光紧紧盯着战北倾,一瞬不瞬,口水都快要流了出来:“你管她最后便宜哪家臭小子,她既然敢到下面来,那肯定就是做了不走的打算,先给爷两个乐呵乐呵一下,也算是给她祖上添光了。” 战北倾看清被他们扔在一旁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身上的穿着,瞳孔缩了一下。 又听两个缓缓逼近不知死活的人谈论的污秽之语,她眸中冷芒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知道眼前的这姑娘武力值不低,可她身后的几个人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起来。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这小姑娘跟他们说话语气虽然是那么冲了一点,但他们并未从她身上发现什么恶意。 “小姑娘,我们几个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溜进来的,也不想知道,我们知道你找的那个人应该对你很重要,但为了你的性命和清白着想,我劝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们几个虽然想帮你,可修为被封,心有余而力不足,反而会拉了你的后腿……” 听着身后之人喋喋不休跟念经似的劝解,战北倾眉眼一眯,目露凶光。 “你给我闭嘴!” 她瞄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声音阴沉带着浓郁的威胁。 随后,转身背着他们,向前走了几步,语气高傲冷艳:“就凭他们,也配?” 紧接着她周身灵力游动,属于修为等级的符文浮现出来。 然而,当几个看到她那修为,眼珠子都惊讶的快要掉了出来! 什、什么?! 灵士5级?? 065 莫名其妙 是他们眼睛坏了还是怎么了?! 这小姑娘的修为才只是灵力5级?! 这特么的搁那两个猥琐的人面前就是白给好吗! 几个人受到了惊吓。 “快!我们几个拦住他们两个!你快跑!” 说话的少年拔地而起,如风一般朝两个猥琐的男人跑了过去。 身后,几个人蜂拥而上。 “娘唉,你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好的在家呆着呗,溜进这里干甚?找罪受啊!” 最后一个少年看着她,连连叹气,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同前面的几个人一样冲了上去。 “拦住他们两个!那小丫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跑!” 说话的少年抱住两个猥琐男人其中一人的腰,冲她吼道。 战北倾看着自己的主场突然变了主人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哈?” 她一脸奇怪的看着几个少年,一双眼睛变成了豆豆眼。 这几个人,脑子秀逗了? 怎么就扑了过去? 他们几个又不认识,干嘛救她? 人之初,性本善? 她脑子里乱嗡嗡的。 只觉得几个人莫名其妙。 “给爷撒手!” 被捆臂抱住的两个猥琐男人见有人碍事,脚上渡着灵力,一脚将其踹飞! 被踹飞的那名弟子在半空划过一个弧度,落在地上吐了口血。 从地上爬起来,见战北倾站在原地没有动,那少年皱眉。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你打不过他们,我们也支撑不了多久!还不快跑!” 战北倾闻言猛地一愣。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莫名其妙? “呜呜呜,姐姐,你赶紧走啊,我们几个真的、撑不了多久啊。” 里面年纪最小的少年被猥琐男人痛击,泪流满面却未曾撒手。 “一群臭虫!爷的小娘子要是跑了!爷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人的力气有些大,架着几个人还能缓慢移动步伐。 “小美人……你别走,跟着爷两个,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对上猥琐男人那几近痴迷的目光,战北倾一皱眉,抬手—— 啪! 虚空一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被打的男人一脸不可置信。 他浑身陡然爆发出激烈的灵力波动,直接将拦抱着他的两个人震飞! “小贱人,你敢打我?!” 他凶神恶煞,一步步朝战北倾走了过去。 震飞趴在地上的弟子见此,顿感不妙。 觉得战北倾十分的不争气。 行为极其迷惑! “你打他干嘛?!跑不就得了吗!唉哟!” 恨铁不成钢。 战北倾扫了他们一眼,朱唇轻启,目光不屑。 “自作多情。” 而后,便见她朝猥琐男人挥袖,瞬间甩出一道灵压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慌的灵力团! 刺眼的灵力团砸向男人,眨眼间将他吞噬殆尽! 男人甚至来不及惨叫,便化作飞灰。 几个人傻了眼。 “你不是灵士5级?!” 一句震惊的疑问脱口而出。 但问完这句话那少年便后悔了。 这不对啊! 看错数字还说的过去,可他明明看到的分明就是灵士二字啊! 另一个猥琐男人见自己的同伴被眼前的少女一手给秒了,瞪大着一双眼睛快要被吓死了。 直接给她跪了下去。 “姑,姑娘,色胆包天敢对您不敬的是刚刚那个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 战北倾可是最讨厌别人说废话,只见她一抬手,男人的话戛然而止,瞬间了结了男人的性命。 066 我才是颜狗 战北倾来到昏倒的小家伙的身旁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 很微弱,但还活着。 她皱了皱眉,将小家伙揽进怀中,扭头看向几个表情还是错愕的人,问道:“喂,你们几个,身上有什么药吗。” 声音冷漠,几个人瞬间回过了神。 “啊……有、有!” 几个人慌忙爬了起来,不顾自己狼狈的形象跑了过去。 只是一瞬间,他们便想到自己修为被封,根本打不开储物空间…… 而递给战北倾储物锦囊的人想到这个亦是一愣。 战北倾接过。 少年怔了一瞬,脸色有些羞红,不好意的直挠头:”那个……我修为被封,打……“ 他害羞的话刚说了个开头,便见眼前的人眼都不眨的直接破坏了他的储物锦囊。 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被倒了出来。 少年一哽,却见她看都不看他一眼道:“回头赔你一个更好的。” 说罢,她将小家伙放在一旁,埋头在他的宝贝堆里找起了药物。 找了好一阵子,她将找到的药给小家伙服下,又将灵力渡进他的身体护住他的心脉,才回头对那少年道:“谢谢你,用你的,我都会还的。” 少年害羞的直摆手:“没事没事,反正也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 战北倾看着手中的那瓶四阶的复气丹,有些惊愕。 丹药一共有十个阶级,而五阶之后划分上中下三个小级。 前世在他这个年龄段时,虽也会炼丹,但还从未这么大气的说四阶丹药不值钱。 难道,零渊特别有钱? 丝毫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少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叫了叫身边的人,想要让他帮忙将他的东西收起来,却不想,叫了个空气,一扭头,便见几个人正在解身上的封印,一脸敌视的看着他。 ? 他刚想张嘴,便见身边的战北倾起身,朝他道了声谢,抱着小家伙出去了。 整个牢里只剩他们五个人。 四个人站在一起,排成一行,像是看着仇人一样的看着他。 “喂,你们怎么了……” 他讪讪的声音刚落下,便见几个人一窝蜂的来到他身边按着他打。 一边打,嘴里一边喊着话。 “谁让你勾引她了!” “大混蛋!” “呜呜呜,我才是姐姐的颜狗。” 哭嚷的声音一落,不知道是谁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往底下扯,几个人争先恐后的反驳。 “放屁!我才是!“ “不!,我才是!” 几个人像是因为一块儿糖就大打出手的孩子,瞬间反目成仇。 打完了,几个人也撒完了气,只是因为下手都有点狠,身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眼白一翻,嗤笑轻哼,谁都不理谁,但还是有人替给战北倾送药那个少年的宝贝堆给收了起来。 几个人排着队上去,走在最后的少年拿出一朵琉璃色泽火焰似的花,躲在通道处,奋力朝里面扔了进去,头也不回的跑了。 琉璃焰花落地,发出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声,同它一模一样的花从地面开始几十朵几百朵的疯长,呼吸间绵延至整个牢房。 花瓣冒着光,整个牢房都是温暖的金色光芒。 所有挣扎的人身上亦是长满了这种花,他们停止了动作,整个人像是沐浴在阳光下,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前所未有的轻松。 琉璃焰花长满所有角落,然而还未停止,它们一朵叠着一朵,一朵扎根在另一朵的花瓣上,继续生长…… 067 她在跟谁打 几个人跑出了暗道,目光却冷不防的撞上战北倾的背影。 她周身气息冷冽,带着不耐:“滚开!” 几个人一怔,还以为是在说他们,但瞬间便发觉了另外一道气息。 有人越过她往前一瞧,将男子阴柔的面孔,阴鸷的视线尽收眼底。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少年直接破口大骂:”你还有胆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身后四人觉得不对劲,忙看了过去,看见对面之人的面容,顿时咬牙切齿。 “我们几个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然而,裴无擎本就是来找战北倾的,对于这些跳梁小丑,根本不予理会。 “我要是不让,那又当如何?” 他向前一步,抬起了眸子,带着挑衅。 几个少年跟看家护院的狗一般,冲到战北倾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 而只见战北倾一挥袖,几个人瞬间就被扒拉到两旁。 “自然是取你狗命!” 几乎是一瞬间,几个人还没回过神,小家伙便落到其中一人的怀里,而她,一眨眼便闪身至裴无擎的面前! 眸中光芒狠厉,挥手之间,袖中尽是藏匿着的杀招! 见她没有废话,直接就冲了过来,裴无擎瞳孔一缩,连忙闪身欲要躲避。 然而他刚闪身至一旁,她蓄着劲力的一拳便追击而来,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咔! 只一招,他便听到自己胸口处传来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被那强劲的力道逼的退开数步,裴无擎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正常的人挨上这一掌,定是面露苦色,哀叫连连,却不料,裴无擎低着脑袋笑了起来。 “我前些天下蛊的那个老头,是你的亲人吧?” 战北倾因他这句话,愤怒危险的眯起了眼,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能笑出声来。 她不回话,缓缓朝他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左手骨折的痛感传进她的大脑,战北倾怔了一瞬。 她受伤了?! 他什么时候动的手?! “去死吧!” 如野兽低吼的咆哮声猛地从她面前传来,战北倾一抬头,正巧对上裴无擎渡着灵力的狠厉一掌。 可裴无擎此时已是受伤之人,他的速度怎么能跟得上战北倾? 只见战北倾一皱眉,轻而易举的躲过了他这一击。 意外的…… “噗!” 明明躲过了他这一掌,战北倾还是被什么力量给击中,直接被震退数步! 一时间,她脸色难看的吓人。 抬头看着得意洋洋的裴无擎,只觉一股怒意和杀意充斥在她的胸腔中,不停的酝酿着。 “混账!” 她低声怒喝一声,周身灵力大开,激起一阵狂风! 眸中带着猩红的嗜血杀意,战北倾挥袖,渡着灵力的一掌拍向大地,瞬间将地面震碎! 几块硕大的土块儿被震起,随着她再次挥袖朝裴无擎飞了过去! 然而这还没完,就见她从地面一跃而起,手中凝起声势吓人的灵力球,跟着巨大的土块朝他奔去! 目光一片肃杀! 战北倾心中此时就一个想法。 她要他…… 死! 而裴无擎击碎飞来的土块,看到她满含怒意的冲了过来,嘴角无声的勾了起来。 旁边,观战的几个少年,看着战北倾的行为,却是满脸震惊! “她,她在跟谁打?!” 068 梦魇1 抬头看着站在屋檐上冷笑的裴无擎,又看了看面前诡异的跟空气斗智斗勇的战北倾。 几个人顿感不妙。 “你对她做了什么!” 有人冷声向他质问。 裴无擎听到声音,抬着一双冷漠的眸子朝他们看了过去。 下一刻,几个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竟眨眼间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都说距离产生美,一开始他也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差了不少距离,才敢用那种语气问他,见他一瞬间来到他们面前,喊话的弟子顿时有些害怕,浑身打哆嗦。 “你、你想干什么!” 裴无擎一一扫过他们,从喉间发出一声冷嗤。 “一开始你们就该是死人,呆在牢里等死有何不好?” 下一秒,几个人直接被他强劲的灵力掀飞。 撞在墙上柱子上,晕了过去。 抬眸看向跟空气斗智斗勇的战北倾,他冷笑一声。 “精神力再强,那又如何。” 从一开始踏出暗道,她便已经入了他的阵。 纵使精神力再强,找不到阵眼,也只能被困死在阵法当中。 阵法当中,战北倾一掌打了过去,然而,明明打在那人身上,她全身竟被一股剧烈的隐形力量狠狠击中。 瞬间,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被打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掉在地上。 连吐出几口血,战北倾只觉得五脏六腑如移了位一般,四肢百骸亦是处处传来骨裂的疼痛感。 然而,她好似感觉不到痛感,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如果不是身边的那几个小东西,她早就用精神力杀死他了! 可现在,她竟被逼的如此狼狈! 她可是战北倾! 整个世界都闻名遐迩的绝世天才! 只差一步便可成神! 可现在!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被这个修为比她低那么多的臭虫逼的如此狼狈! 战北倾粗喘着气,看着面前之人目光如失控的野兽,带着绝对的癫狂! 她要杀了他! 周身陡然爆发出强劲的灵力,不等面前的人靠近,她便迅速欺身而上! 挥手便是两掌! 然而,如先前那般一样,两掌皆是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她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 只是这次还没等她爬起来,她一直想杀死的人挥开一片尘雾,朝她走来,一脚踩在了她的身上。 “真可怜啊……” “你看看你,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可你救得过谁?” “闻歌?厉苼?非烟?” 战北倾浑身一震,看着面前的人,容貌声音渐渐变成她前世的,瞳孔缩紧,整个人都在发抖。 “如果不是你的无能,天灵虚怎么被人害成那样?” “战北倾,你仗着自己精神力强大,仗着自己是个天才,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事实上呢?你的弟子因为你的无能和失职死了,全死了!什么狗屁战家家主!我看你就是个窝囊废!” 战北倾看着她,恐慌的摇头,厉声反驳:“不!我不是!” 当时她在闭关,她不知道那些人会趁此机会潜入,屠杀她的弟子,她真的不知道! 她明明布下了结界,可结界被破,她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这不能怪她! 这不能! 然而,这时,只见面前的人脸开始转变。 “不!就是你!战北倾,你是不是忘了,是你闭关的时候撤下了结界?” “师父,是你害死了我们吗?” “师尊,你还我命来!” “北倾……” “师父!” “是你害死了他们!” 面前的人脸和声音快速的转换,每一个都是她所熟悉的。 069 梦魇2 战北倾满目惊慌,此时在她的眼中,面前的一个人,身形分裂,幻化成了她所有弟子的模样,也包括她自己。 面对他们凶神恶煞的指责,战北倾整个人都在因惊惧发抖。 “不!不是这样的!” 她抱着脑袋发出破声的尖叫。 阵法外—— 裴无擎看着进了梦魇的战北倾,阴鸷的眸中带着嘲弄。 想必自己的招式打在自己身上,不是很舒服吧? 对上自己的心魔,应该也会很有意思吧? 他在周围布下了天方四绝阵之一的咒怨。 这个阵法可是曾困住,困死过数百位灵王,数十位灵皇的。 如今将这阵法用在她身上,杀鸡用牛刀,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陷入阵法的人会因为自己的攻击而迷失自己,直到自己遍体鳞伤,藏在心底的梦魇便会出来,摧毁心理最后一层防线。 直到这个人从头到尾废了,这个阵法才会停止。 看着她癫狂的模样,裴无擎也知道,事情办的差不多了,等她最后精神崩溃,便是她的死期。 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面无表情朝外面走去。 而就在这时。 阵法内传来歇斯底里的嘶吼。 “才不是那样!都去死!你们都去死!!” 战北倾脸色涨红,将踩在她身上的人拽下,目光残忍狠戾,嘴角扯到耳根,从喉间传出呵气般的诡异低笑。 “都去死!!” 她抬手朝那人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身上一股强大到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精神力量陡然爆发! 咔咔咔!—— 整个阵法瞬间被这股力量震的支离破碎! 没了束缚,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倾泄而出,整个青城,不!连着数十座城都感受到了这股令人灵魂深处都在恐惧的精神力量。 天摇地动之间,连天灵虚都受到了影响! 方圆百里,所有修为不足三十级的修士皆是被压的吐了口血! 更别说离得最近的几个大活人了。 裴无擎只觉得胸前放着抵神符的地方散发着炙热的温度。 整个人头顶好像压了一座山。 他直接被压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大口的吐血,连拿出储物空间里更高级的抵神符的机会都没有,生生震晕过去。 城中,妓院,花烟月也是直接被震晕。 帝不唤感受着那股似要毁天灭地的精神力量,红宝石般的眸子眯了起来,身形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 手中的人化成虚影消失,找不到目标,战北倾宛若疯魔! 她一挥袖,一道强劲的力量挥出,只闻一声轰的巨响,连着数座房屋被她这股力量直接铲平! “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她声音尖锐刺耳,双目猩红,发了疯似的毁坏周围的房屋。 几乎是转眼之间,整个城主府被她毁于一旦。 她身上那股强劲的精神力和恐怖的灵力继续增强,压的整片天空之下都一片死寂。 而就在她准备朝小家伙和那几名弟子挥出一道力量时。 她脑海中一片刺痛,从穿越过来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迅速在她眼前划过。 眸中神色有一瞬间的挣扎,她手中的动作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止,再也无法动弹。 颈间,一颗似活物般的墨色珠子缓缓浮现出了形状。 眸前一片恍惚,她周身环境大变。 只身站在一片金灿灿如麦芒海的识海中,有个跟她长相一样的女孩神色冰冷的站在他的对面,语气带着质问。 “连这种低级阵法都能把你逼成这样,你怎么有脸活下去?!睁开眼看看你做的蠢事!” 随后,她眼前世界迅速转变,她被踢回到了现实。 周围一片火海,房屋坍塌,沟壑遍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经历了什么战火。 战北倾看着周围的惨状,亦如当初的天灵虚,又看向自己的手,浑身发抖。 “我……” 她不可置信瞠大了双眼,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她视线花的厉害。 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瞬间被抽离了所有力气,朝后仰着栽去。 070 肉麻的圣尊大人 及时赶到的帝不唤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看着她挂着泪痕的脸上,眸中带着怒意。 而就在这时,战北倾颈间散发着点点光芒的珠子吸引到了他的视线,看到那颗珠子的一瞬间,他那双红宝石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些年份已久的记忆,瞬间浮现在他脑海当中。 “是你吗……” 他磁性低沉的声音有些发颤。 —— 青城被毁了。 这是睡了半个月之后的战北倾听到的第一件事。 看着纱帐外,躺椅上,撑头假寐的男人。 战北倾觉得自己他妈的好像在做梦。 “这里是哪儿?!” 她怎么跟这人呆在一起?! 这可不是什么美梦?这是噩梦啊! 快醒醒啊! 身上传来的剧痛被她忽视,战北倾挣扎着,跌跌撞撞下了床。 “圣、圣尊大人…我、我这是在哪?!” 她左瞧瞧右看看,只觉得万分害怕。 她不是跟着夜归凡在青城吗?! 怎么一眨眼青城就没了?! 帝不唤慵懒的抬起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看向她,声音只带着磁性:“这是本尊的府邸……” 忽的,他眸中划过一道光芒,他张了张嘴,又补上了一句:“以后也是你的。” 他此话一出,战北倾满脸懵逼,一道电流从脚底升到了头顶。 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他妈的绝对是在做梦! 那个高冷的大美人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肉麻兮兮的话?! 对! 这他妈的绝对是在做梦! 战北倾又艰难的爬回床上,蒙头就睡。 可她现在脑子里乱嗡嗡的,怎么可能睡得着? 忽的,想到他刚说的话,战北倾猛地坐了起来。 一把掀开纱帐,她探着头,有些懵。 “你刚刚说过去多久了?!” 帝不唤扫了她一眼:“半个月。” 所以说,那个什么联赛已经开始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战北倾直接炸了。 她忙穿上衣服,胡乱的提着鞋就往外面走。 十分敷衍的道谢:“感谢圣尊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说罢,也不顾自己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头也不回的慌慌忙忙的往外走。 帝不唤扫了她一眼,红眸中不含一丝情绪。 微敛视线,就这么任她走了出去。 而战北倾刚一出门,看着外面宛如仙境的景色,脑子里一片空白。 入目,是绵延数里的桃花林,琼楼玉宇,敛尽山间美色。 丝丝云雾缭绕,恍若仙境,触手可碰。 有那么两只翎羽鲜艳绚丽,漂亮到不像话的鸟蹲在石栏之上,一点也不怕生,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她刚想走,脚下步子便是一顿。 惊愕的看着四周,战北倾竟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出去! 于是她又退了回去。 此时,屋内,帝不唤起来,一挥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见她折回来,没有问,就好像他早料到了一般。 “那啥,你这儿出去的路怎么走?” 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战北倾背后便惊出一片虚汗。 也不知道为啥,再次看到他,战北倾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害怕他。 完全没了初见时的那种轻松。 战北倾不知道,在她身负重伤,处处骨折的时候,是帝不唤亲手把她的骨头扭正接上的。 对他的害怕,那可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 帝不唤抬眸看向她,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中不显喜怒,不点而红的薄唇轻轻勾起,磁性低沉带着丝丝不悦的语调升起。 “你想离开这里?” 周围诡异压抑的气氛陡然上升。 战北倾背后直接被冷汗浸透。 扑通! 下意识一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她是女儿,膝下没有黄金,也没有银子。 战北倾跪着,看着他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没有,你听我解释!” 此话一出,她懵了。 071 慈善家 她跪嘛啊她! 战北倾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跪了下去! 不想,帝不唤见她来了这么一手,红宝石般的眸子涣散一瞬,身周阴冷的气息缓缓消散。 抿了一口茶,眸子敛了敛:“你是觉得这里不好吗…” 他话语中的意味不明,战北倾有些云里来雾里去的。 亲,我们才只见过一面好吗! 她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但为了稳住他,她嘴上说道:“没啊,小女子觉得圣尊大人您这里的风景好着呢。” 她自找台阶下,不料帝不唤发出钢铁直男的质问:“你刚刚出去是想干什么。” 战北倾:“赏花。” 帝不唤继续追问:“外面的花好看吗。” 战北倾假笑:“好看,好看的不得了。” “那你留下。” “……”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这狗崽子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见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帝不唤冷眸扫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战北倾:“……圣尊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你不愿意留下来……” “不,我说的是上上一句。” 战北倾将他打断。 帝不唤眯起了眸子:“……外面的花好看吗?” 只见战北倾狠狠的摇了摇脑袋:“不!不好看!” 帝不唤眸中划过一丝冷光。 “那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外面的花吧,直到它们长得好看为止。” 随后便见他一挥袖,战北倾浑身一阵失重感,自由落体,不知怎么的竟掉在了床上。 她撩开纱帐,帝不唤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她已经从门口回到了床上。 !!! 这个技能牛批啊!她当初就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呢?! 她内心感慨之余又对帝不唤一阵吐槽。 但圣尊大人您没有感觉您他么的跟有病了一样吗! “……圣尊大人,您知不知道囚禁未成年是犯法的?” 帝不唤冷艳的睨了她一眼。 “本尊便是法!” 他整个人披着一层光,白衣胜雪,俊颜无双,气质皎洁如幽月,一双勾魂夺魄的红眸之中恍若藏着一洼寒潭。 他整个人没的不像话,只是站在那里便是最美的一处风景。 也不知怎么的,哪里出了错,他这一句话嗖的一下击中了她的心脏。 这一瞬间,战北倾竟荒唐的觉得,留在他身边好像也不错。 可理智将她拉了回来。 她甩了甩脑袋,将这荒谬的想法甩了出去。 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如果说她现在是没穿来之前的成功人士的形象,她可以有这个想法。 可现在她狗屁不是,啥都没有,她拿什么来娶这么一只漂亮的白天鹅?! 她又不想当癞蛤蟆! 看出了她眼中的抗拒,只听帝不唤问道:“你想参加五宗联赛?” 战北倾想了想,她好像去五宗联赛也没什么目的了,主要就是有点放心不下她的那群小家伙罢了。 然而下一秒就听眼前的人抛出一道惊雷。 “本尊已经把期限往后推了,你大可以放心休息。” 战北倾:?? 啥玩意儿? 啥叫他已经把期限往后拖了? 帝不唤见她发懵,好意解释道:“朝天宗是本尊名下的资产。” 所以作为举办此次活动的主办方来说,他完完全全可以想怎么推期限就怎么推。 “……“ 战北倾被噎到,那你他妈的还举办它干啥?! “举办五宗联赛是因为许多低等的门派需要救助,没有一众门派的庇佑,这片大陆多年来维持的秩序恐怕也荡然无存了。” 他直接看穿了她的想法。 072 我踏马就是你自己 “战北倾,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等你?” 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战北倾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时间愣住了。 张了张嘴准备问他,却只见他长睫微敛,收去所有光芒,转身走了出去。 “好好的养伤,不到你伤好,你哪里都不准去。” 留下这么一句话,大门被咣当一声关上了。 战北倾打了个哆嗦,瞬间回过了神。 他刚刚说什么? 有很多人在等她? 想下床问他个明白,然而刚动弹一下膝盖便传来一阵刺骨的痛,她被疼的直接倒在了床上。 只有在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战北倾这才会想到自己的事。 全身上下皆是传来异样的痛感。 扯开衣服,她这才看清身上的情况。 全身上下一片青紫,有的地方结着痂。 忽的,颈间的东西引来了她的注视。 将那珠子扯了下来,战北倾一脸惊愕。 天、天虚玉! 老天爷,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跑到她身上的?! 回想起前世的惨状,看着手中的罪魁祸首,她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一般。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害怕被人发现,战北倾连忙将它放进自己的内衣里,贴着身。 突然,一道飘渺的女声传了出来。 “蠢东西!” 那人的一声怒骂吓得战北倾虎躯一震。 她目光在房间里小心翼翼的扫了一遍。 满目惊恐。 这他妈的堂堂圣尊住的地方也闹鬼?! 可忽然间,她竟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难道那女鬼是想装成她熟悉的人来吓唬她? 她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何方小贼装神弄鬼!还不赶快滚出来!” 整个房间里回荡着她的声音,越显空灵。 战北倾错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耳边却传来那人的冷呵。 “蠢货,你连你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吗。” 紧接着,一道白色缭缭云雾从她身上漫了出来。 渐渐幻化成了人形。 从大致的轮廓,慢慢修正成了一个身材曼妙,十分冷艳倾城倾国的女子。 战北倾看着她的脸,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 这个人,为什么长了一副她前世时的模样?! “如果不是我的提点,你踏马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呆在这里?!” 那女子脾气暴躁,一把拽住她的衣领,一双眸子因愤怒瞬间璀璨宛若琉璃那般耀眼。 战北倾怔怔的看着她的那双眼睛,说不出话来。 这双眼睛…… “战北倾啊战北倾,你何时变得这般愚蠢了!” 那女子见她发怔,双眸露出恨铁不成钢的凶光,一把将她扔进了床里面。 “你……是谁?” 战北倾躲在角落里,危险的眯起了眸子,警惕的看着她。 这东西竟然知晓她前世的模样,该不会是从前世一起跟过来的邪魅之物吧。 ‘战北倾’看着她样子,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瞬间便知晓了她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她气的一脚朝她踹了过去。 “我踏马就是你自己啊!” 战北倾一怔,挨了她这一脚。 “……卧槽!” 胸口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暴击直接让她爆粗了口。 这语气!这脾气!这模样! 还真跟她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我,那我是谁?” 她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战北倾’上去又给了她一脚。 “我踏马的没跟你说吗?!” 073 接近真相 被自己踹了两脚的感觉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好受。 战北倾仰躺在床上,疼得直呲牙。 “我知道你是我,可我不知道你这个我是从哪里,从什么时候来的啊!” 闻言,‘战北倾’居高临下,神色冷漠的看着她。 “我是你在现代的那个意识……战北倾,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见她一副要爆出什么大秘密的架势,战北倾忍着疼痛坐了起来。 “你想说啥?” 她艰难的抬眸看向她。 ‘战北倾’眯起了眸子:“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现在的你,越来越不对劲了吗?” 战北倾一脸奇怪的看着她:“我哪里不对劲了?” 上下打量一眼,她抛下一词:“病入膏肓。” “……” 被自己说有病的感觉还真是相当的奇妙啊…… ‘战北倾’看着她,冷笑一声:“也是,要是你能察觉出来,也不枉那几道封印了。” 这些天来战北倾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好像是有封印来着。 但想不起来并不代表没有,就算真的没有什么副作用,她也得将封印解开。 但在这之前,她还真想知道这封印是干嘛的。 “这封印对我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影响?” 她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不料,‘战北倾’向她吐露出一个恐怖的事实。 “这道封印一直再在消磨你自己啊……” 战北倾一怔,又听她道:“你难道就没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没之前的冷静了吗?那种低级阵法,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提醒你自己了你才会清醒过来?战北倾,那道封印的存在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危害,因为它一直在消磨你自己的意识,再企图杀死你啊。” 她勾唇,传出一声嗤笑:“若不然,你以为你现在用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为什么是个傻子?” 战北倾经她这么一提醒,忽然嗅到了丝丝属于阴谋的味道,怔怔的呢喃道:“……这身体上的毒虽然巨毒无比,一直压制着这具身体的体质,但那么多年都未曾伤及她的性命,就算是死了也不是属于毒发身亡,所以说,她身上的毒压根就不是用来取她性命的,而只是……单纯的想要抑制住她的体质而已?” 见她终于拐过来了弯,‘战北倾’赞同的点了点头,加上了一句。 “就连封印也只是消磨她的意识而不曾伤她性命分毫……” 战北倾大脑飞速转动,声音有些不自觉的颤抖:“那毒和封印碰触灵力就会反噬……” 恍惚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有人不希望我清醒过来碰灵修这条道路!” 她猛地抬起了头。 ‘战北倾’怔怔的看着她。 两道温凉的触感从她脸颊划了下去。 “你怎么哭了?” ‘战北倾’问她,而她亦是一脸惊愕:“不是我!” 她跟她除了样貌和名字并无一点相似之处! 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人生道路与她相背而驰的人哭?! 那哭的人……究竟是谁? ‘战北倾’知道,就算她自己再怎么同情心泛滥,心生怜悯也不会哭。 那么……在悲伤的人,难道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她因为别人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而哭?! 可不该啊。 如果是别人下的毒…… 074 是你亲手撤下了结界 她应该是愤怒、怨恨。 “难道说,下毒之人,是她最亲近的人?!” 两人相视一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脸错愕。 战北倾瞬间想到了一件事。 “林妈跟我说过,解药是我爹留给我的……“ 这毒这么麻烦,除了下毒的人,一般不会知道解药的制法。 这药,究竟是她爹抢过来的,还是…… 战北倾甩了甩脑袋,将另外一个想法甩出去。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那位便宜爹铁定是从哪里抢来的解药。 “等等!” ‘战北倾’连忙打住她,提出了另外一件事。 “林妈也说过你是天生废柴,之后你娘就跑了……”她一眯眸:“会不会是你根本就不是你爹亲生的,所以他才会给你下毒,离开战府,任你被人欺辱……” 战北倾额头青筋暴起:“什么你娘你爹!你不是说你就是我吗!他们是我爹我娘,那也是你娘你爹!” 然而,却听‘战北倾’一声冷哼:“你在放屁!我是前世的你,又不是现在的你,是你占用了他们女儿的身体,关我什么事?” 战北倾瞬间词穷。 好、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来着。 不跟她吵吵,战北倾又把话题转移回去。 “倘若像你说的那样,我身上的毒是我父亲下的话,那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林妈说过,我有个哥哥腿废了,那像这种接骨接肉的事情不是对他来说应该会很简单吗?他为什么没有帮我那位便宜哥哥?又为什么会颓废成那样,连自己名下的产业都换名了都不知道?” “或许他对你那位便宜母亲很是痴情呢?” 战北倾瞬间一噎。 好像还真踏马又那么一点苗头。 她母亲诞下了不是她父亲亲生孩子的她,她父亲一气之下毒了她的体质,又再她身上下了封印消磨她的意识,让她真真正正变成了废人,然后再一走了之,就让她如蛆虫那般的活着生不如死,也算是对她母亲的一种报复和折磨…… 那么…… “如果是那样,那他又为什么会把解药交出来呢?” ‘战北倾’:“万一他只是想让你受几年苦呢?” 淦! 战北倾瞪了她一眼。 这人果真是她自己!瞧瞧这杠精模样! 尽得真传。 嘴皮子和逻辑上是她赢了,可战北倾不想理她了。 只见她往后一躺,将腿夹着被子滚到一边,背对着她。 “如果说你出现只是想告诫我,那么你的目的达成了,现在你可以乖乖回去了。” 她语气闷闷的,有种生了气的不悦。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战北倾’道:“我是你一手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保护你…和你的弟子……你忘了吗……” 听出她语气中的失落,又回顾她话中的意思,战北倾转过身来。 她一脸奇怪。 “你说是我一手创造了你?” 那她自己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你少唬我了!” ‘战北倾’眸光深沉,一脸真挚。 “我没有骗你,战北倾,是你自己忘记的太多了。” 战北倾反驳:“我记忆……” “是你亲手撤下了结界……” 蓦的,战北倾猝不及防的被她这句话打断。 “战北倾,是你亲手撤下了结界啊……” 她发出一道语气极轻的叹息。 075 啊,这…… 战北倾懵了,正准备问她一些话,却见她敛了敛眸子。 “我的时间到了。” 随后便见她化作一团烟雾四散开来。 “喂!” 战北倾见她就这么消失了,一脸震惊。 “你踏马的说走就走啊?!” 也不把话说清楚,留下悬念这种东西的手法是谁教的啊! 忽的,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侍卫装扮的人走了进来。 战北倾看了他一眼,恢复人设。 “你是何人?” 她冰冷的语气直让门口的人打了个寒颤。 那侍卫显然是跟某人跟久了,完全感觉不到来自她身上的压力。 双手将衣物奉上,冰冷的像块石头一般回答道:“属下是来给姑娘送衣服的,圣尊大人吩咐属下务必在您换号衣服后带到他面前。” 战北倾道:“把衣服放下吧。” “是。” 那侍卫起身低头有规有矩的退了出去。 战北倾想蹑手蹑脚下床将那衣服拿过来。 然而她刚动一下,膝盖便传来揪心刺骨的痛。 “嘶……“ 她倒抽了口气。 放弃了。 仰身躺回去,她在心中怒骂帝不唤是个牲口。 如果不是他太邪门,她又怎么会突然给他跪下伤了膝盖? 又怎么会被他扔回床上? 又怎么遇见另一个她? 又怎么会被另一个她踹了两脚加重了病情? 战北倾难过极了,然后……骂着骂着就睡着了。 外面的侍卫直等不到人,敲了敲门打听状况。 然而却听到了她睡得正甘甜的鼾声。 “……” 然后,当战北倾一觉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是被饿醒的。 “穿上。” 她被帝不唤拿来的美食香味儿唤醒,还没迷过来,便被他扔来的衣服一把罩住了头。 瞬间清醒。 “什么呀。” 她恼怒的一把扯下罩在头上的衣服,视线顺着看了过去。 是一件朴素的麻衣。 她看向帝不唤,脑袋上冒出了个问号。 “穿上衣服,外面的花和树该你照料了。” 他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浑身上下跟个冰块似的往外散发着透骨的寒气。 战北倾裹紧了被子。 腿有些麻,她下意识动了动,却意外的发现不疼了! 瞬间欣喜万分。 “唉?我好了?!” 她高兴的下床蹦哒几下。 帝不唤眸色变深,一挥手将门和窗户关上。 屋内的光芒陡然暗了下来,战北倾疑惑的看向了他。 “怎么了?” 帝不唤扫了一眼她的胸口,快速转过身去:“有伤大雅。” 战北倾视线亦是朝自己胸口看了过去。 然当她看到自己裸着的大片的胸膛时,只是懵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 处事不惊,有条不紊的整理好衣服,战北倾笑了。 像是发现他什么弱点笑道:“原来你怕这个啊。” 脸皮竟然这么薄啊。 也心知她将衣服整理好了,帝不唤这才转过身来。 面色宛若飞霜。 “今日若是处理不好外面的花,你便不用吃饭了。” 说罢,他一挥袖,门窗齐开,让人进来将桌子上的饭菜撤了下去。 战北倾浑身一僵。 啊,这…… 不是吧,这你都端过来了不让吃也太残忍了吧? 眼睁睁的看着美食越来越远,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哦。” 她挑眉看向他。 “本尊没有义务白养你,更何况你已经在本尊这里呆了半月有余。” 076 熟人 说的好像是她死皮赖脸留在这儿的一样。 战北倾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渣男。 但没办法,谁让她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她举手投降,最终妥协。 “那行吧。” 她胡乱的套上衣服,向外走去。 忽的想到什么步子一顿。 “往下面去的路怎么走?” 帝不唤:“你没灵力吗?” 他面无表情,说这句话的语气像是在说“你没腿吗”。 要不是看在是他把她整回来的份上,战北倾非跟他斗斗精神力。 她呵呵一笑,翻了个白眼,向外走去。 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的帝不唤又道:“夜白轩和那个小的已经被送到了天灵虚。” 闻言,战北倾步子一顿。 忽的想起来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天灵虚的人?” 她皱着眉扭头看向他。 如果没有记错,她好像没跟他说过她是天灵虚的人吧? 帝不唤:“……” 思来想去,战北倾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记得她上次醒来时,他好像还说了她的名字? 要是没有老年痴呆的话,她还记得,她好像还没告诉过,她的名字。 帝不唤不说话,保持沉默。 忽的,只见他一挥手,战北倾周遭风景巨变。 往四周扫了一眼,楼宇不见,到处都是树。 望不尽的树。 “……” 圣尊是狗。 这她又不知道方向!这你让她怎么走?! 战北倾气的踢起脚下的树叶。 突然,一物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跟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她脑袋上似的生疼。 战北倾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卧…槽…… 手下传来湿滑粘腻的触感,她将手收回跟前,入目,瞳孔猛地一缩。 指尖的是殷红妖艳的血。 一时间,她的手有些发抖。 “……” 扭头看向那凶器,却发现那是她之前遗落在林妈哪里的包袱。 她瞬间便猜出来大约是那位圣尊大人顺手捡了回来。 但是你踏马的就不会扔偏点儿? 这要是一块石头,她刚刚真的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等等…… 她眨眼间冷静下来。 看着包袱挑了挑眉。 嘶…… 他的意思难道是……让她走?! 刹那间,战北倾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恭喜你,成功的吸引到了本姑奶奶。 他的过失,战北倾直接一把全部划掉,哼着小曲从包袱里找到顾倾词给她准备的药整头上,又找了一条没用过的绷带把头缠上。 心情十分愉悦的收拾好包袱走了。 —— “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琼楼玉宇之上,帝不唤的视线透过层层结界,看着战北倾越走越远的背影敛了敛红宝石般的眸子,声音低沉,让人觉得压抑。 “回殿下,一切准备妥当。” 身后有侍卫越上前来,抱拳行礼。 “也是时候见见老熟人了……” 他自言自语,收回了视线。 “那就走吧……” …… 烈日当空,天气毒辣。 战北倾走在林荫小道上,热的极不优雅的拽着衣领口往里灌风。 忽的,她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来不及躲避,她被撞了个正着,身子一个不稳趴在了地上。 “吁!” 男子下马,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 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战北倾顺着他白色的袍子,缓缓抬眸看向了他。 077 云纪学院 一张有些熟悉的脸闯入她的视线。 ‘北倾,走啊,哥哥带你出去玩。’ ‘北倾,外面的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啊。’ ‘北倾,哥哥走了,以后别想哥哥哦。’ 她瞳孔一缩,整个人就怔怔的看着他。 他是…… “姑娘?姑娘?” 男子面貌儒雅,举手投足间带着端庄,一身白衣衬得他如一朵高贵冰洁的白玉兰。 见面前的这个女子跟个傻子似的盯着他们师兄看,男子身后的队伍有些厌烦。 “师兄,咱们还有事要做,别跟这个傻子浪费口舌了,就算你跟他道了歉又怎样?她又听不懂人话。” 队伍中的一名年纪最小的少女皱着眉,一张嘴就是一些难听的话。 战北倾瞬间回过了神,朝男子摆了摆手道:“无碍。” 而那少女看着她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道:“咦?原来你不是傻子啊。” 她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公主殿下,这人呐,是不是正常的人还不好说呢,但像这种走在路中间的人,绝对就是傻子。” “大热天的缠着个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撞见鬼了呢。” “能被公主殿说上两句,也算是她此生的荣幸了。” 能明显的看出来少女身后一群马屁精。 然而,战北倾听着他们的话还没怒,一旁的男子便率先不满起来。 “行了,你们别说了。” 这如玉般的男子看样子在他们其中很有地位,他一开口几个人便静了下来。 男子向她赔罪,往她手里塞了一些银两:“前面没过多远便有个镇子,姑娘可以先拿这些钱去看一下自己的身子打不打紧,伤着没有,在下姓云,姑娘身体若是有恙大可以来云纪学院来找在下。” 说罢,他有些跛脚的离开,翻上马身。 战北倾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架马离开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陆续经过她的面前,而经过她时,战北倾忽的听见了一声轻笑。 “不过就是一个瘸子,真把自己当号人物了。” 看着他们队伍的缩影,战北倾提起灵力,身形鬼魅追上他们,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镇子上,镇中不许骑马,几个人便将坐骑交给了在此等候多时的人。 几个人陆陆续续下马,战北倾看着一开始就对她冷嘲热讽的少女,还有身后嘲笑领头男子瘸子的那名少年。 藏在阴暗当中,随手捡起两块石子,找准时机,迅速将指间夹着的石子射出。 准确无误的打在两人的小腿上。 只听轰轰两声肉体砸在地面的声音伴随着两道尖叫响起,战北倾在黑暗中隐去了身形。 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少女哭了好一阵子。 直到他们走了,战北倾才从阴暗当中走了出来。 往镇子里面走了不知道多久。 她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随便挑了家饭馆走了进去。 结果却因为自己的穿着被赶了出来。 “哪里来的小乞丐?还不赶快滚出去!别脏了爷的摊子。” 嘭! 战北倾冷着个脸将手中的银子砸在了桌上。 那老板顿时见钱眼开。 “原来是位小公子,里边请里边请。” 战北倾:“…” 她一把收回了银子,转身就走。 那老板见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不由得有些恼。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而战北倾不理会他,迅速在旁边找了另一家。 “姑娘,您要点什么?” 078 小乞丐们 这家的摊主可是把刚刚隔壁摊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面前的这位小客官,第一开始还是喜闻乐见在那里坐下的,可直到当那家摊主说出了小公子这三个字,她瞬间就拿起银子走人。 看这位客官的身段并不是太像男子那般英气,倒是软糯像极了小姑娘。 战北倾满意的挑了挑眉。 原来眼明目亮的人还是有的。 “来两碗面,多加肉。” 战北倾把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放。 “好嘞!” 那摊主收下钱就给她下面去了。 面下好的很快,不一会儿就端上了她的桌子。 战北倾闻着那肉香味儿,拿起筷子正准备开动,忽然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她。 她顺着看了过去,发现是几个小乞丐蹲在墙边看着她。 不,应该说是看着她桌子上的两碗面。 几个小乞丐年龄看着不大,甚至小的可怜,她估猜几个大约四五岁五六岁左右。 她瞬间就想起来了当年她捡徒弟的那些日子。 心中一软,叹了口气。 便他们招了招手。 几个孩子小跑着争先恐后的围了过来。 “都坐这儿吧。” 她一扬手:“老板!再做六碗面!多加肉!” 那摊主见几个乞丐坐上他的摊子,一开始还有些不高兴,但一听来了单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好嘞客官!” 战北倾看着他们,将自己面前的两碗面推了过去。 “吃吧。” 几个孩子年龄虽小,却十分的懂事。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动。 “吃吧吃吧。” 她又把碗往他们面前推了推。 几个孩子摇了摇头。 “我们不能吃你的。” 里面的一个小女孩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 战北倾闻言哑然失笑:“为什么呀?” 那小女孩还扎巴眨巴眼睛,字都吐的不清晰:“因为你也饿了,我听见了。” 战北倾看着她,觉得这小女孩甚是可爱。 很快,剩下的六碗面陆陆续续端了上来,她将钱扔给了摊主。 让了让他们:“这是给你们买的,你们可以开动了。” 而后她便看到,几个孩子把肉最多的那碗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付钱,你理应吃最好的那碗。” 说话的还是那名小女孩。 战北倾笑了笑,没说话,几个孩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埋头就开始扒,狼吞虎咽的,也不怕面热。 吃过饭,几个孩子向她道谢。 “姐姐你是仙女,以后你可以天天来吗?” 夸她是假,想让她天天来才是真。 战北倾揉了揉说话孩子的脑袋瓜,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他们。 “如果明天还能见面的话,姐姐继续请你们吃。” 几个孩子一听一脸的欣喜。 目送他们欢喜雀跃的离开,摊主在她身旁叹了口气。 “姑娘啊,还是少跟这些小乞丐打交道吧。” 他是看在战北倾给的小费多的份上才愿意开口跟她说的。 “这些小乞丐都跟吸血蛭一样,你施舍他们一次,他们尝到了甜头,就会…” 嘭! 战北倾把一块儿不小的银子放在了他桌子上。 摊主见她穿的朴素还以为她没多少钱,没想到出手这么阔绰,一时间愣住了。 “姑、姑娘?” 战北倾敛了敛眸子:“以后我不在,你每天给他们一点食物就好了,切记不要饿着他们,直到这块银子用完,他们若还没有改变,学会自力更生,那就不用再管他们了。” 079 没药了 她向来是个心肠软的人,但心肠软并不代表她傻。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是金子总会发光。 钱对她来说,是死物。 可用这东西来做些有意义的事也是十分有意思的。 况且…… 左右衡量一下,好像两种后果怎么说她都不是太亏。 而那摊主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拿了她的钱,得了她的好处,怎么会继续触她眉头? 喜笑颜开收下,阿谀奉承道:“是姑娘想的周到。” 像她这种的富家子弟来说,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如若那几个小乞丐真的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废物,对她来说失去的不过是一点儿钱,可如果那几个小乞丐真的有那个能力争口气,成了达官贵人…… 那回报可不就是这一点两点的了…… 摊主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因为怕他们影响了他摊子的生意而把他们一次又一次赶走的情形,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眼见。 当他回过神来时,坐在他摊位上的少女已经走了。 大街上天气炎热,各个摊贩被热的满头大汗,口中却不停歇的吆喝着。 一声叠着一声,十分的喧闹。 战北倾走在阴凉处,看着他们皱起了眉,想起了空调党这个词。 适逢夏日晌午,烈日正挂,是一天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可他们怎么还在这里吆喝不肯回家? 伸手随便拉住了一个路过的人:“大哥,这都什么时间段了,为什么这些人都还不收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被她拽住的人听到这么一道软糯酥甜的声音怔着扭头看了过去。 不料,入眼的是一个满头缠着绷带的奇怪人类。 “鬼啊!” 受到惊吓,那人一脸惨白猛力挣脱她的手,连滚带爬的跑了。 “……” 战北倾越发觉得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连拦了几个人,每每都是以同样的情况收尾。 战北倾面色不佳,应该说已经黑了。 深吸口气忍下怒意,找了个客栈住下。 浑身粘腻的难受,她洗了个澡,顿时觉得浑身舒爽。 为了防止她头上的伤感染,绷带每天至少要换一次。 打开包袱,储物锦囊外放的药物散乱,许多瓶子甚至已经空了。 战北倾一脸懵懵的。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好像也没用过多少次药啊?! 怎么一下子就空了?! 上次在小家伙住的那里她也没用多少啊! 怕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又拿起瓶子反着倒了倒。 再次确认了,药是真的没了。 该不会是她家小倾词没想到她会用到这么多外伤药,所以放的少了一些吧…… 战北倾躺在床上,抹了把脸,发出一声叹息。 这她能咋办? 总不能联系小北倾让他特地给她送药过来。 好歹她也是一名炼丹师,像这种治疗外伤的草药制作手法,她也是炼的炉火纯青,光靠自己徒弟算是什么本事。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自己。 战北倾心中有了自己的思量。 入夜了,战北倾随便吃了两口菜回到了房间。 不过她并没有睡觉,打开窗户,拿上买来的劣质武器,纵身一跃消失在漆黑的夜晚当中。 她也不是没往药铺去,而是药铺里的草药硬是没有她需要的。 如果不是这样,战北倾也不会愿意大半夜的出去寻药。 080 一起来爬山来了 小镇的周围四面环丘,被茂密的森林围绕。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世外桃源。 林子很深,战北倾只是用精神力查探了一番便感应出深处藏着不少灵兽。 为了避免惊吓到他们,战北倾小心翼翼的潜了进去。 可意外的是,那些个普普通通理应遍地都是的药材跟被人拔了根似的,连根药叶她都找不到。 林子里都没了,难怪药铺里也没有。 忽的,战北倾突然想到什么,俶的眯起了眸子。 她自己曾经也是个商人,对于这种手法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熟悉? 暗中积货,趁暴乱再高价卖掉… 眸中一丝疑茫快速划过。 战北倾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么多药材不收,就收那些个专门治外伤的药… 难道说… 要出什么事了?! 草药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一丝丝属于阴谋的味道。 最近心理接触到的解不开的问题越来越多,战北倾多多少少有些压力。 她扶了扶额头,顿感无奈。 寻思着出都出来了,不能白跑一趟,一个人跟幽灵似的在林子里寻找灵兽的踪迹。 然,好不容易找到了十几只落了单的低级月灵狼。 战北倾刚想出手,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咦?!前面的!你是人是鬼!” 有些耳熟的跋扈女声自后方不远处传来,战北倾扭过头,朝那人看去。 而当发现他们是一群人的时候,目光一窒。 穿着白衣的少女因为距离有些远,看不清,眯着眼睛仔细瞅着她,看到那熟悉的绷带头,她从齿间发出一声嗤笑。 “本公主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乞丐。” 又骂? 战北倾对她的这张嘴十分不满,一双眸子视线冰冷的看向她。 不动声色的扫视人群,意外的发现白天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不在其中,她迅速敛下眸间所有神色。 队伍里除了他,所有人都在。 怎么回事,那个人呢? 忽的,她眸中光芒微动,发现了几个人身上的土渍。 看过不少谋杀案的她不由得想到,这几个别是来爬山来了。 少女见她不说话,也不想理她了,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可细看便能发现她眸中的丝丝慌乱和惊魂未定。 战北倾有些不安。 一个瞬身闪至他们所有人的面前。 “那个人呢?” 她声音低沉极具威胁,神色不明的眯起了眸子。 然而,在黑暗中能看清路已实属不易,谁又能仔细地观察到她脸上的表情呢? 少女觉得自己没有刁难她,便已经是给了她几分面子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敢挡在她的面前犬吠,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 “你一介平民也有资格跟本公主说话?!” 她声音猛地拔高,有些愤怒,抬手就想给战北倾一巴掌。 怎知,只见战北倾只把抓住她的手腕,向前半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劝你最好别让我再问你一遍,我的耐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声音幽冷让人不寒而栗。 少女浑身打了个哆嗦,可一想到面前的这个小乞丐竟然敢对她这般无礼,众星捧月惯了的她顿时恼羞成怒。 “你们还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不知道,过来帮忙吗!” 往常那些她说一句便跟上三句的人,此时没有一点表现。 她气愤地朝他们看了过去。 081 作死 然而却见他们一个个惊恐的瞪大的双眼,跟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指着战北倾刚站过的地方,结结巴巴道:“狼!是…是十二级的月灵狼!” 少女看了过去,顿时花容失色。 “怎,怎么这么多月灵狼!贱人!是不是你带过来的!” 一言不合就忘战北倾的身上泼脏水。 战北倾的个头是比她矮上很多,可身上气势不输。 眸子一眯,抓紧了她的手腕:“你的嘴如果再不干净,你信不信我会把它撕烂?” 少女吃痛,表情有些扭曲,然她也是头一次被人无情的数落和威胁,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敢!你要是敢动我一手指头,信不信本公主屠你全族!” 战北倾冷冷道:“屠不屠我不知道,但你今天若是不说,我不介意先送你下去。” 说着,她手中力气陡然加紧,语气也更冷:“快说!那个人呢!” 被她抓住的地方发出咯咯的响声,少女脸色发白,疼的额头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滴。 呜… 一旁,十几头月灵狼围了过来,见战北倾没有把手空出来,一个个目露凶光,看几个人的视线,跟看什么美食一般。 “姑、姑娘你能放开她吗?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有什么恩怨,等过了这个地方再说行吗?” 说话的人扫了一眼身旁的狼群,双腿直打颤,表情更是跟快哭了一般。 战北倾眸光狠厉:“不行!” 态度强硬,没有一点可以缓和的余地。 几个人一哆嗦,有人只好将事情说了出来。 “姑、姑娘,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在我们后面没多远,可能已经死了,姑娘你要是找他那就快去吧。” 那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有种掩饰了什么事情的慌乱。 但战北倾此时已经知道了那个人的方位,主要在意的是那个人的生死,怎么再注意到其他的? 她松开少女,身形一瞬,消失在他们说的方向。 而少女被松开,并没有如释重负这种心情,埋怨的一巴掌朝刚刚说话的弟子脸上扇去。 啪!—— “谁让你告诉那个贱民消息的!” 她眸中一片阴鸷。 那弟子一时不察,被扇了个正着。 也深知她的身份,那弟子被打了也不敢吭气,唯唯诺诺站在一旁。 少女气急败坏的直跺脚。 “公,公主…那些月灵狼…” 有弟子出言提醒,却遭到她的怒斥。 “不过就是几只月灵狼而已!连这种低级的灵兽你们都解决不了了吗?!那本公主还要你们做什么?” 一群弟子面面相窥,没人敢回她的话。 少女看着刚刚那个贱民跑去的方向,眯起了眼睛,眸中光芒凶狠,带着杀意:“跟上那个贱民。” 那个小乞丐竟然如此折辱她! 区区贱民,罪该万死! 然而听到她说的话,一群弟子眸中瞬间升起一抹惊惧。 “公,公主!万万不可啊!我们可是刚刚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呀!” 就算是想要杀那个小乞丐,也不用这么做吧! 想到那里面的恐怖东西,几个人一时间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此时周围的几只月灵狼开始往他们身上扑。 少女从腰间拔出一条长鞭甩了一下,瞬间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如果你们不跟本公主去那边,那就都在死在这里得了!” 她面上少有的升起了阴鸷。 一挥鞭子。 啪! 将扑她而来的月灵狼挥开。 一群弟子吓得手都在发抖,但就是不敢汝逆她。 废了一些功夫解决几只月灵狼,几个人朝战北倾追了过去。 082 战沐辰 另一边。 黑暗之中,男子捂着腹部艰难的藏在黑暗当中。 听到洞口外那发出的嘶嘶响声。 脸上的五官因为身上的剧痛而扭曲在了一起。 他刚想蹲下身,却见巨大的蛇信子伸了过来,脸色惨白,捂着腹部十分困难的将身子往里缩了缩。 “咝咝…” 洞口外的丝丝声越来越响,男子顿感不妙,正想起身去洞穴的更深处躲避,不料,刚起身便冷不防的对上一只硕大的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那已经伸来的血盆大口,脸色猛地一变,脸色煞白的滚向一边。 轰隆一声,他原本待的地方被咬出一个大坑,一条满身灰色鳞片的巨大蟒蛇吐掉口中的石块朝他游了过来。 男子见此眸中一窒,咬牙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山洞的更深处跑去。 灰色巨蟒吐着蛇信子,一双比缸口还要大的黑色眼珠泛着幽幽深光。 只见它抬头猛地一撞,整个洞口哗啦啦的坍塌。 男子回眸一看,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往下滴着,忙加快了步伐。 而灰色巨蟒就死盯着他,见他往里去,一脑袋将通道撞开,削尖了脑袋拼命跟着他。 回头看了灰色巨蟒一眼,忽的再一回头,眼前变成了一个死胡同。 没、没路了?! 他先是一惊,随后面色唰的死灰一片。 看着渐渐逼近的灰色巨蟒,他已经被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着墙面,连带着他的心都有些凉。 难道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他儒雅温润满是书卷气息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 也是,若不是他师父为他偷天换命,他早就该死了。 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一天? 可是……如果他死了,他师父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那灰色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呲着獠牙朝他扑了过来。 一时间,他脑海里想了很多问题。 而就在那灰色巨蟒即将快要咬上他之时。 那灰色巨慢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时间停止了那般。 男子怔了一瞬。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竟觉得离自己很近的灰色巨蟒好像往后退了退! 不! 准确的来说是被什么东西往后扯了! 他瞪大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走的灰色巨蟒,震惊的不敢说出话来! 这灰色巨蟒体型巨大修为也不低,外面究竟来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呼喊之声。 “战沐辰你他妈的在里面吗!” “听到就回我一声!” 外面,身形单薄弱小的女孩抱着灰色巨蟒的大粗尾巴,歇斯底里的喊着,一边奋力的往外拽。 洞内—— 见那灰色巨蟒离他越来越远。 又听着外面的叫喊之声。 男子怔怔久久不能回神。 谁? 战沐辰是谁? 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觉得有两分熟悉,可更多的…… 是心酸和嫉妒。 外面的人应该是来救那个叫战沐辰的人吧…… 应该是把他错认成了那个人了吧…… 他身体有些脱力,顺着墙面无力的坠了下去。 狼狈的坐在地上苟延残喘,口中发出一声自嘲的呵气声。 那个人可真幸福,竟然有不畏生死也要将他救出来的同伴啊…… 083 起杀心 “咳…” 从喉间呕出一口血,他看向自己满是血的腹部视线有些发花,意识离体,精神有些涣散。 这好不容易沾了别人的光才逃过一劫,但愿别因为这点伤就要了他的命啊。 洞外,战北倾抱着那巨蟒的尾巴,面色狠戾,一个用劲,画风崩裂,把灰色巨蟒甩飞! 落在地面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随之颤了颤。 洞口处再无阻碍。 空气开始流通。 闻到了那浓重的血腥气味,战北倾的那颗心也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 她几乎是跑着进去的。 “战沐辰!战沐辰!” 透着丝丝月光,看着倒在墙边,已经昏睡过去的人,她步子猛地一顿。 快速来到他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势。 身上有着一点内伤,又失血过多…… “战沐辰,你可不能死啊。” 她轻喃的语气带着颤音。 一想到怀里的这个人是这具身体,亦是现在她的至亲,战北倾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种感觉不需要试探,只一眼,她便能察觉到。 从未有过至亲的她头一次体验到这种奇怪的心情,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 胡乱把他腹部的伤口整理一下,抱着他走了出去。 现在他身上的伤不能再耽搁,必须要赶快进行治疗! 而就在这时,被她扔飞的巨蟒缓缓爬起,摇摇晃晃显吐着信子朝她游了过来。 战北倾现在一点搭理它的功夫都没有,看着它,一眯眸子。 啥时间一股强劲的精神力量便朝它压了过去! “滚!” 怒不可遏,一双眸子底下有着一片阴影,投着一片死光。 精神猛地遭到攻击,那灰色巨蟒甚至还没有清醒过来便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后面的一群弟子跟了过来。 看着黑暗中月色下,倒在洞口处一动不动的圆润肚皮,几个人一脸喜色,瞬间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是那条二十五级的灰月蟒!” 有人大着胆子就要去摸。 “哈哈哈哈哈!活的!竟然是活的!” “公主!还是活的!” 而少女听见这句话,眸子眯了起来。 “本公主让你们找的是那个贱人!” 看着他们怒骂一声,她收回了视线。 扫视一周,蓦的对上刚从山洞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人的战北倾。 看到她,少女的嘴角一边微微扬了起来。 “原来在这里啊。” 战北倾看着她,目光发冷。 她已经给了这个人一次机会了,可她还是跟了过来。 “你们还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杀了他们两个!” 少女朝一群弟子看了过去,眸间杀意蛊然。 “如果不斩草除根,我们所有人回去都要受罚!” 啪! 她甩了一下手中的长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几个弟子这才想起来了他们在这里的目的,缓缓聚成一堆,一双双泛着凶恶光芒的眸子朝战北倾看了过去。 唰唰唰—— 所有人祭出灵器。 泛着寒光的兵器折射着幽幽的月光,白的亮眼的光芒刺眼又有些刺骨。 战北倾此时一点都不想跟她们浪费时间。 见他们先不友好的亮出兵器,她自然也不会跟他们瞎客气。 浑身杀意迸发!如潮浪向他们席卷而去! 找死的人,她向来不会阻拦! 084 白衣女子 几个人杀过多少人战北倾不知道,可她,杀过的人绝对比他们吃的米都多! 一身衣服在黑暗中失了原来的颜色浑身爆发出的杀气化作黑色寥寥烟雾缠在她的周身,张牙舞爪的朝他们延伸着。 此刻,她整个人恍若杀神降临。 陡然而来的巨大杀意震的所有人一惊,脸色一白,手中的灵器险些没抓稳。 从一开始就有些不情愿跟战北倾敌对的弟子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公,公主,不如我们还是算了吧。” 面前的这个缠着脸的人,光是从身形和声音上来看,年龄绝对是个小孩子。 可哪家的小孩子身上有这么重的杀气? 恍然间他突然想起来师父给他讲过的故事。 有些世外高人实力一旦达到哪个点,身体便会返璞归真幼龄化。 虽然也不排除这个人是什么世家培养出来的超级弟子,但他就是莫名的感觉前一个可能性比较大一点。 因为,你见过哪家家族会找那么多人用来杀,积攒杀气? 那弟子的想法所有人都不知道,少女亦然如此。 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怕了,可一旦说出来,他们光是士气方面便是错了一大截。 顿时有些恼怒,反手就给了那名弟子一巴掌:“如果说一开始就怕死,那还跟过来干什么!”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弟子们,狠声呵道:“她是一个人!你们怕什么!今日不是她死便是我们亡!都听懂了吗!” 一众弟子被打了鸡血一般,啊的一声怒吼拿着灵器朝战北倾蜂拥而去。 战北倾敛了敛眸光。 这个人,不当传销头子真是可惜了。 识海之中,精神力缓缓催动……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战北倾正准备出手的时候,一道冰冷空灵的女声传了过来。 战北倾一抬头,便看见了半空之中如仙子下凡一般的白衣女子。 她缓缓落地,一挥广袖,一众弟子被那道劲气掀飞。 见来人似友非敌,战北倾瞬间敛去身上浓稠的杀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菱音师、师姐,你怎么来了……” 少女看见她,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啪!—— 那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反手扇了她一耳光,眸光冷的吓人。 “若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会这般不知死活闯下这么大的幺蛾子!” “师姐,我……” 少女正欲辩解,却被白衣女子厉声打断。 “闭嘴!” 白衣女子这一巴掌显然力气不小,光是隔这么远,战北倾都能清晰的看见少女脸上那通红的巴掌印。 不过,这人是谁啊,身份这么牛皮,连公主都敢打? 而且看这公主被她打了,好像还没有一点意见。 正想着,那白衣女子朝她走了过来。 “姑娘,能将他交给我吗?“ 冰冷空灵的声音带着丝丝温柔,那语气轻柔的跟生怕会吓到她一样。 对上她那双在月光下清莹透亮的眸子,战北倾猛地一怔。 不是因为她的眼睛有多漂亮多干净,而是因为她眸底的担忧和焦急。 她跟她初次见面,那些情绪显然不是对她的,那么…… 就是对她抱着的人咯? 她恶言威胁到:“如果你们治不……” “没有如果。” 战北倾话都没说完便被她斩钉截铁的打断。 085 我不管,我就要 她猛地一噎:“那万一……” “没有万一。” 怕他的伤势会恶化,那白衣女子焦急的道:“我不知姑娘跟他是什么关系,可要是一直这么拖下去浪费时间,显然对他没有一点益处,请姑娘将他转交于我,我会带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学院进行治疗,还请姑娘相信我。” 她眸中一片真挚。 战北倾心头一动,看着战沐辰惨白的脸,也自知他身上的伤经不起耽搁,叹了口气,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个白衣女子。 镇上和她身边都没有药,将他留在她身边只是百害无一利,两两相比,还是将他交给眼前的这名白衣女子来的好些。 只是…… 将战沐辰交给她后,她喊住了她,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问的是他现在的名字。 之前在路上的时候他说他姓云,那想来定是改名换姓了。 而白衣女子见她这么问,怔了一下。 原先看她对他保护欲极强的态度,她还以为她跟他是相熟之人,可事实上,这个姑娘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一眨眼她缓过神来,给战北倾留下了一句话:“他叫云北倾,姑娘若是以后想看他的伤势如何,那便来云纪学院吧。” 说罢,她跃上飞行灵器,刷的一下消失了。 战北倾一脸怪异。 哈? 云北倾?? 这是什么鬼?? 她脑袋里有根筋转不过来了。 这时—— “贱人,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别让本公主碰见你!不然非扒了你一层皮!我们走!“ 她后面的话是对身边的人说的。 而只见弟子之中有人恋恋不舍的看向那条灰色巨蟒:“那公主,这条灵兽……” “那灵兽还活着,如果不想死就老实点。” 战北倾好言劝告。 那少女瞪了她一眼,没有反驳她的话,召出飞行灵器:“我们走!” 话落,一众弟子跳了上去,眨眼间便消失了。 空荡荡的林子里一时间就剩下了她跟那条灰色巨蟒。 战北倾想都没想便将那灵兽杀死,取了灵丹又剜了一块儿肉带了回去洗漱睡觉。 这一晚上,因为这件事的缘故,她睡得不是特别安稳。 梦里老是出现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记忆。 一觉睡到中午,太阳快要晒死她,战北倾这才起了床,洗漱后掂着那块灰月蟒的肉下了楼。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叫来了小二。 而那小二来到她跟前,却是怔怔的看着她。 战北倾这才想起来因为没有药,她怕自己头上的伤会因为这鬼天气发炎所以才在洗脸后没缠绷带的事想了起来。 “客官,您是……” 小二看着她那精致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还真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客栈入住了这么漂亮的小孩。 战北倾忙将自己的房间号报了上来,并说出了她想自己做顿饭的目的。 可小二却是有些为难。 “客官,整座客栈的伙食饭菜都是由一个厨房做出来的,您要是想一个人霸占厨房,那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 然而下一秒,便见战北倾拿着一大定银子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我不管,我就要用!钱搁在这儿了,你去跟你们掌柜的说一声。” 她真的是吃够别人做的菜了。 那小二看见桌子上的银子,眼睛都直了,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忙收下哎哎两声满心欢喜的找掌柜去了。 086 天天不得安生 战北倾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没一会儿,小二带着一个瘦弱的青年走了过来。 “姑娘,这就是我们掌柜的。” 这次小二对她的态度恭敬无比,又点头又哈腰的。 战北倾站起来朝那瘦弱的青年行了个抱拳礼。 那年轻的掌柜亦是如此。 “不知姑娘想进后厨做什么?” 眼前的瘦弱青年身形极其消瘦,肤色有些不正常的白,一看就是身体抱病已久了。 战北倾点了点桌子上的肉,不跟他废话浪费时间:“做饭。” 那年轻的掌柜看着桌子上的肉,顿时怔了一瞬。 “这是……灵兽的肉?” “嗯。” 见她态度清冷,不是太想说话,那年轻的掌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后厨已经给姑娘您空了出来,里面什么调料都有,您什么时候想进去都行。” 战北倾二话不说掂肉朝后厨走了过去。 这时,那年轻的掌柜叫住了她。 “姑娘,这是您找剩下的钱。” 她一低头,便瞧见他手中的几块碎银子。 “请整座客栈的客人吃顿饭并不花多少钱的。” 那年轻的掌柜一脸温和的笑意。 战北倾直接傻了。 这有钱赚都不赚? “我不稀罕钱。” 说罢,她掂着肉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年轻掌柜一怔,缓过神来:“姑娘……” 他刚想进去,便见战北倾探了个脑袋出来。 “不许进来。” 年轻的掌柜叹了口气。 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性格就这么的冷漠呢? 他摇头,叫小二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自己在离后厨最近的一个桌子边上等着。 后厨里,战北倾倒腾了很久。 连试着做了好几次,这才做出来两盘‘像样’的菜。 刚端出来,一阵浓郁的香味便弥漫整个客栈。 “什么东西,好香啊。” “好像是什么肉的香味儿。” 一时间,所有人朝香味飘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刚坐下来,战北倾准备开动筷子,身旁便陆陆续续坐下来几个人。 “喂,小丫头,这是你做的菜?” 说话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双臂环胸,下巴高扬,鼻孔朝天十分的目中无人。 战北倾不是他爹,不是别人问什么话她就回答的。 拿着筷子叨菜,自顾自的,完全把男子当成了空气。 见她不回话,男子还没气,他身边的人优先恼了起来。 “唉!你这黄毛丫头,不知道你面前坐着的人是谁吗!” 一拍桌子,正巧震掉战北倾夹好的菜。 战北倾没有理他,又夹了一块儿,目光朝外面看着,态度散漫。 怎么吃个饭都不能安生一点呢。 “哎!我们少爷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有一个人拍桌子站了起来。 战北倾抵在桌子上的手肘顿时被硌了一下。 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 砰! 她一筷子愤怒的拍在桌子上,反吼道:“怎么吃个饭都这么多逼事!” 马勒戈壁的,就不能安生一点?! 一天天的,不找她的事儿会死是吗?! “姑娘,别动怒,诸位客官也请看在白某的脸面上不要在客栈动手。” 087 年轻的掌柜 这时,被打得的两个人的老大拽着趴在地上吐血之人的头发,听到了这边的异样。 满是横肉的脸上一抖,呼扇扇的带着一股异常凶狠的模样道:“哪来的黄毛丫头这么不懂规矩,连我黄老虎的人都敢动?!来镇上之前没打听过这一片的老大是谁吗!” 他奋力一甩,裸露在外比猪后腿还健壮的胳膊一动,狠力将手中的人一把甩在了她的面前。 轰! 那人掉在桌子上,直接将桌子砸了个稀巴烂。 尘土飞扬间,战北倾皱眉,怕土落在肉上面影响了口感,连退数步。 而就在这时,那个自称黄老虎的大汉轮刀啊呀呀的一副凶狠模样朝她砍了过来。 他那走一步地面便震两下的架势,战北倾看的瞳孔一缩! “等等!” 她一声叫停了面前的人。 那黄老虎不听,一手轮着大刀便是狠狠一挥。 战北倾手中有东西,自然不敢跟他硬碰硬,连着躲了数刀,掐准机会一脚将他蹬退几步。 “先让姑奶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都不行?!” 她十分的恼怒。 踏马的,一天天的就不能让她安生一下! 从她过来的第一天起,除了躺床上养伤的时候,她什么时候消停过? 一个个的,没完没了是吧! 眯着眸子,从鼻间呼出雾气,战北倾随手将两碟菜甩给了一旁看戏的年轻掌柜。 眼见两碟菜稳稳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年轻掌柜一愣,便听她道:“好好看着我那两盘菜,回头请你吃!” 那年轻掌柜眸间灿若烟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好。” 没有了顾虑,战北倾摩拳擦掌慢慢朝壮汉走了过去。 “你在姑奶奶面前找什么存在感呢!” 她目光凶狠,而后向壮汉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古武美德。 躲开他单调的横劈竖砍,战北倾抬手招招朝他身上神经最敏感的地方打。 没多少招下来那壮汉便发出阵阵杀猪般的叫声。 有些人啊,就是给脸不要脸。 你说是吧,作者。 那壮汉见她不知道用的什么邪术打得他,明明剧痛无比却硬是没有一点伤口,逮到一个机会拉开距离,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一挥手,叫上小弟:“我们走!” 这个人……太邪门了。 几个小弟见他们老大都没讨得什么好处,腿上打颤,跟着跑了。 战北倾很久没这么活动过了,不由觉得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去拿自己的两碟子菜了。 “不是我说,你这做掌柜的未必也太那啥了,人家砸了你的饭碗,你就让他们几个就这么走了?” 未免活的一点地位都没有。 她端起两碟菜无奈的直摇头。 年轻掌柜低下头微微一笑,抬眸见她准备走,眸中光芒一浮动,连忙伸手拉住了她。 “姑娘!” 被他碰触的一瞬间,战北倾只觉得浑身上下跟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那般,一阵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下意识甩开了他的手臂。 她力劲大的吓人,直接将体弱多病的年轻掌柜甩的一个踉跄。 战北倾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年轻的掌柜看着她,微微一笑:“不碍事的,是在下唐突了。” 088 两方势力 为了赔罪,战北倾干脆带着他一起吃饭了,觉得两个菜不够,她又随便做了两个菜。 而年轻的掌柜在这期间吩咐小二去将客栈内损坏的东西清点了一下,顺便帮那个受伤的人请了医师。 为了防止有人再次打扰到她吃饭,年轻的掌柜占了一个厢房。 战北倾坐在他的对面,无声的吃饭。 年轻的掌柜正襟危坐尝了尝她做的菜,细细回味了一下。 “姑娘做的很好吃。” 他夸赞着,战北倾却觉得万分的不舒服。 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这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十分诡异。 不同以往她遇见的那些奇怪的人和事,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对她没有流露出一点点恶意,可是不知道为何,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便越觉得不舒服。 自己亲手做的,满心期待的菜也没有一点食欲了,她草草吃了两口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 也不管他准备说些什么,战北倾起身离开厢房,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厢房內,一片寂静,年轻的掌柜薄唇嫣红,眸色迤逦绯糜。 伸出一只纤细洁白,与他枯瘦的身材一点都不符合的手,拿过战北倾用过的筷子,放在口中含了一下,枯瘦只算的上青秀的脸上带着几近病态的痴迷。 “北倾……北倾……” 他闭着眸子,像是对待许久未见的情人那般,声音沙哑,一遍又一遍深情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这时,厢房外传来小二的声音。 “主子,小姐走了。” 厢房内,年轻的掌柜闻言,神情恢复如常,犹豫未尽的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舔了舔自己的唇,从喉间发出一阵愉悦的低笑。 “由她去吧……” “喏。” —— 战北倾没有再在镇子上停留,走之前看了看几个小家伙,向居民打听了一下云纪学院的所在地,她离开了这里。 向北赶了两天的路,最终她在一座名为落霜城的城门口停下。 门口站着两排穿着盔甲的士兵,她刚走过去准备进去,便被拦了下来。 “十两银子的入城费带了吗!” 有士兵伸手朝她要钱。 战北倾掏了掏包袱,忽的一皱眉。 空落落的,除了一些空的瓷瓶,和储物锦囊,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一直觉得自己还有点钱的她顿时有些不可置信。 她、她、她没钱了?! 几个士兵见那架势,便知道是什么个情况,直接拽着她往旁边一推。 “没钱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战北倾被甩了个踉跄,但这事的确是她的问题,她也没理由跟别人闹,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开了城门口。 坐在树根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她在想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方法。 忽的,后方的茶水摊子喧闹了起来,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 人都有好奇的心态,战北倾也不例外。 摊边,几个人扭打在了一起,他们一方穿着棕色的衣服,一方穿着青色的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两个势力。 只不过,刺激到周围群众的不是两方势力,而是,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女子。 她们身段或曼妙,或轻柔纤细,相貌也是各有千秋。 “臭表子!你再骂一句信不信奶奶我把你牙拔了?” 089 给你脸呼歪 嚯! 她这粗矿的发言,直接震的战北倾忍不住想瞅瞅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 她奋力地勾着脑袋,颠着脚尖往里面瞧,却因为人太多,硬是挤不进去。 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好不容易凑到跟前的她忽然被拉开。 她眉头一皱,随着看了过去。 却见两队人朝里面走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胡闹也有得有个限度知道吗!” 站在队伍中的几位女性上前,将扭打在一起的人拉开。 几个女子发丝凌乱,十分狼狈,然,谁都不服谁,指着对面便破口大骂。 “先动手的是他们,我们只不过是把她们想做的还给了他们而已!” “你在放屁,分明是我们在这里喝茶,你们上来就砸了我们的桌子!” 说话的瘦弱美人说着便掩面而泣,一双美眸,秋水盈盈,含着丝丝委屈,看的让人直心疼。 然她这话一落对面就有人不愿意了。 “臭表子!你再叭叭!信不信再多说一句奶奶我把你脸呼歪!” 一开始引来战北倾著目的女子一手指着那瘦弱美人放狠话。 旁边,可能是职位在她之上的人拉住了她。 “行了!今天的脸丢的还不够多吗?别再说了。” 长相冷峻的男人身材极其魁梧,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放狠话的女子,显然也是很听他的话,一咬牙,目露凶光:“今天看在我们队长的份上,奶奶我不跟你计较,以后别让奶奶我碰到你,不然早晚弄死你。” 见她还有再上去打一架的架势,一旁的女人连忙拉住了她。 “行了行了……” 冷峻男人忙向对面赔罪:“此事算我们团里管教不严,等傅某回去,定狠狠惩罚她,还请林兄多担待些,大人有大量,莫跟她这种小女人一般见识。” 他这明晃晃袒护的话,让战北倾都忍不住想竖起大拇指。 另一边穿着棕色衣服的人,一个个的脸色不佳。 但人家话都这么说了,他们总不能小家子气揪着不放。 “哪里哪里,今日我们也有错……” 随后两边的人开始了商业互捧,但是眸底的光一看都是对对方的不屑。 见没了好戏看,周围的人一哄而散,战北倾也欲抬腿离去。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一道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 “队长!她偷了我爹留给我的白玉,你不能放她走!” 战北倾听着耳熟,一扭头便见那个瘦弱的美人,指着那位暴躁的女子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队长,那可是我爹留给我最后的遗物了。” 她哽咽的说着,目光祈,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而那个性格极其暴躁的女子,正准备走,猛地听见她这声尖叫,脾气又上来了。 “你少给脸不要脸了哦!奶奶我忍你很久了!” 这时,只听瘦弱美人身边的女子道:“你一个女子能不能不要随便骂人呐?这样会显得很没有家教!而且我们几个分明都看见是你偷的了!你再狡辩都没有用!赶紧把东西还回来,可以吗!那个东西真的对盈姐姐很重要!” 听着这经典台词,战北倾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090 脱衣服证明清白 “你说奶奶我偷了,那就是奶奶我偷了?你眼睛是瞎了吗啊?从头到尾我都离这表子老远了,说我偷了她的东西?少她妈往我身上泼脏水好吗?” 那位暴躁女子扬起手来,恨不得冲到她面前,将说话的人脸给呼歪。 “再说了,就那块破玉,你觉得奶奶我会稀罕吗?!” 瘦弱美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她旁边的女子见她收这等委屈,忍不住道。 “有没有偷,搜一下身不就知道了吗?” 她此话一出,身边刚刚跟着打架的几名女子也起哄。 “对呀,你心里要是没鬼,那就让我们搜一下身啊!” “队长,刚刚我们就是想搜她的身来着,然后她就动手把我们给打了!” “我看啊,她心里就是有鬼!要不然为什么她不让我们搜身!”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林姓男子被他们吵的,只觉得身边有一千只鸭子在呱呱叫。 他伸手忍不住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窝。 “傅兄……你看这……” 目前来说也只有这个才能证明那位暴躁女子的清白。 可暴躁女子她不愿意了。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搜我的身!” “奶奶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再说一句诋毁我的话,奶奶我他娘的非撕烂你们的嘴!” 说来说去,她也只有这么一句威胁的话。 而两方势力的队长都在这里,自然不可能看着她动手打人的。 瘦弱美人身边的几个人,亦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敢帮忙说话的。 “依我看呀,你就是心里有鬼,所以你不敢让我们搜你的身!” 暴躁女子发出一声嗤笑,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上一句话,便听刚刚说话的女子又道:“你要是不想让我们搜你的身也可以,那你就得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给我们看!不然除了瘦身,没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但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让一个女子当众脱衣服证明清白? 这还不如直接要了别人的命来的痛快。 亦是战北倾听到这里,也觉得这话十分的恶毒,忍不住皱起了眉。 暴躁女子冷眸扫了一眼开口说话的那名女子,从齿间发出一声冷笑,眼神睨着她们,带着蔑视,一句霸气侧漏的话,脱口而出。 “你们算什么东西?” 她虽出口成脏,但她身上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只一眼便知道这名暴躁女子的身份绝对不凡。 不然那瘦弱美人为什么会联合几个女子一起栽赃陷害她呢? 战北倾好歹也看过几次小画本,也是深知女生之间恩怨的伎俩。 她只用精神力在暴躁女子身上扫了一眼,便知道那块白色的玉真的藏在她的身上。 只不过那位置太过明显,就是让战北倾想怀疑真的是她偷的她都觉得不真实。 真的,那地方真的是太明显了,几乎是一伸手就能摸到。 可那暴躁女子腰间别着好几块玉,成色都比那块玉好得太多,她没有理由去偷那么一块破玉。 当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每个人的癖好也不相同,也不排除真的是她偷的。 但是吧,她这脾气这么暴躁,应该是很在乎自己面子的,像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干得出偷东西的勾当呢? 光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战北倾都觉得绝对是栽赃陷害。 091 厉苼 黑白分明的瞳仁中一道光芒忽闪而过,她想到了一个来钱快的好方法。 戴上先前买的廉价面具,如鱼混迹在人群中,找到青衣队伍其中一个人,迅速伸手将她拉了出来。 那女子从头到尾视线都是担忧的看着里面的人,身上带着的首饰珮件看起来也不似凡品。 女子正要尖叫,却被战北倾止住,她将自己百八十年的胡扯功夫给使了出来。 “哎仙女姐姐,你认识我表姐吗?” 那女子一怔,意识到拉她的人是个没有一点恶意,且极有可能是认错人的小女孩,紧张的心情顿时缓和了下去。 然,一转身猛地对上她脸上的那张面具,还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仙女姐姐?” 战北倾轻声唤了她一声。 青衣女子对上面具下她那双黝黑如迷茫小鹿般的眸子,也因她那一声仙女姐姐,语气柔和了下来,蹲下身比她矮上一点,问道:“小妹妹,你表姐是谁啊?” 谁知,只见战北倾伸手朝人群里一指那名暴躁女子,也不墨迹,直接挑明来意。 “我表姐,二十两银子。” 青衣女子脑子一时没拐过来弯,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能帮到她?!” 她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战北倾:“三十两。” 青衣女子抓住她,看了看身边没人在意这边的动向,小声朝她道:“如果你真的能帮到她……” 战北倾一伸四根手指头:“四十两。” 而后便听青衣女子缓缓把话说完:“……你让我出多少钱都行。” “……” “成交!” 生怕她会反悔,战北倾一口应下。 随后便见她速度快的像是一道光,冲破层层人群朝最里面跑了过去。 见到那暴躁女子,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抱住了她。 “表姐!” 暗中快速出手,将她怀里的那块玉佩藏进袖中。 暴躁女子原本以为是什么人想要对她进行攻击,浑身紧绷,刚做出什么反击的架势便被来人一个熊抱。 听着那人软糯兴奋的一声表姐,她浑身一僵。 而后便察觉到自己怀中的那块东西被人拿走了。 这时,在人群里的青衣女子走了出来,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厉苼,那是我们的表妹。” 将她的话收进耳朵,这下子轮到战北倾僵住了。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猛的抬头将那位暴躁女子满是英气,却又不失精致的面孔收进眼中。 瞳孔下意识的一缩。 但瞬间想到自己扑来的目的,她一眨眼便将自己所有的心绪掩藏好,只是抱着厉苼的手掌之中沁出了汗。 而厉苼听到身后之人的声音,看了青衣女子一眼,随后低头,却冷不防对上战北倾一双黝黑如鹿瞳般的眸子。 将她有些精致的面孔收进眼帘,厉苼顿时像是见了鬼一般的有些慌张。 她连忙挣脱开了战北倾,离她有一尺之远,这才将揪起来的心放了下来。 绝对是她看错了,面前的这个人,顶多只是跟那个人长了一张相似的面孔罢了,这么多年都不曾见那个人出现,今日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然心脏发出振耳发聩的响声,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惊惧所充斥。 092 找不到就下跪磕头认错 然,很快她便镇定下来。 她不知道眼前跟那位长相极其相似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帮她,但以眼前的情形来说,她脑子里思考这个问题是很明显的不应景。 将这个问题快速抛之脑后,怀里的东西被拿走了,她自然也就有了底气。 向前一步,将眼前的人拉至身后,挑衅的看着对面的那群婆娘。 “奶奶我今天就是不让你们搜身!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她那语气竟比战北倾初见她时还要嚣张得多。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将她传授的绝学展现的淋漓尽致,战北倾看着不由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 她就说嘛,一开始为什么她就感觉这人给她的感觉那么的亲切,原来是尽得她真传啊。 而对面的瘦弱美人却不以为然,她还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越发觉得眼前的人跟小强一般怎么踩都踩不死,恶心的直咬银牙。 “你心里明明就是有鬼,你就是偷了我的东西,所以你才不敢让我们搜身!” 她身边的女子发出愤愤不平的尖锐声音。 一旁几个女子亦是如此,她们的视线炙热如火,直想用视线烧了厉苼身上的衣服。 想要让她**裸的在众人面前,羞愧难当,最好去死。 若是一般内心不够强大的女子,面对她们这咄咄逼人的话和怨恨的视线,早就已经委屈的哭出声来。 可厉苼是谁?她是跟了战北倾最久的女弟子,从小的教育便是受战北倾的性格耳濡目染,那脸皮子上的功夫比城墙都要厉害。 区区几句话,怎么可能会影响到她? 于是一方越抗拒,另一方就越觉得有鬼,更何况瘦弱美人清楚自己将玉佩放在了她的身上,加上她那抗拒的态度,便使得她更加坚信玉佩还在她身上,语气也就越发的不依不饶。 碍于厉苼的身份,两队人都不好怎么着她,两方拉锯战之下,最后还是青衣女子说了一句:“给她们搜吧。” 几个人毕竟还有更要紧的事,总不能在这里一直拉扯下去,她这么一说,也算是自做台阶。 于是厉苼顺坡下驴,但该有的架势还是要有的,于是便听她拿腔拿调道:“想搜我的身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她声音猛的一扬,一双桃花眼目光狠戾,放出狠话:“若是你们在我身上找不到那块玉佩,你们几个都要给奶奶我跪下来磕头认错!” 她是突如其来的强硬气势,将对面的几个娘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几个态度一直咄咄逼人的女子,差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她身上放了那块玉佩,一个个求救的目光朝瘦弱美人看了过去。 如果那块玉佩真的不在她身上,而她们又如此咄咄逼人,回头发现玉佩真的不在她身上,当众下跪像她道歉,那自取其辱的可不就是她们吗? 如此一来,栽赃嫁祸这件事便做的不就那么得不偿失了吗? 而那瘦弱美人虽被她唬了一下,但那也只是瞬间的事,随后她便来了劲,越发觉得那块玉佩就在她身上,而她说的这番话也不过是想吓唬她们,好让她们知难而退,不再难为于她。 收到身边几个人的求救目光,她使了一个眼色。 093 下跪吧 几个人瞬间被鼓舞,瘦弱女子应下了她的话。 “下跪就下跪,但如果在你身上找到了那块玉佩,你就得下跪给我们道歉!” 厉苼一身轻松,十分淡然的耸了耸肩:“行啊,没问题啊。” 看她那态度,不像是在作假,这下子,连瘦弱美人都有些质疑了。 难道说玉佩真的不在她的身上? 不然为什么她会表现得如此轻松? 还是说她是想让她们赶紧放弃,所以才表现的如此淡然,不在意? 疑惑使她脚下的步伐慢吞吞的。 厉苼是个急性子,见她在这走的跟蜗牛似的,三步一顿不由得有些生气。 “不是你说非要搜奶奶我的身吗!走那么慢,给谁看呢!” 随后便见她大跨步来到瘦弱美人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就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乱摸一通。 这大胆的行为,让周圈的人都看呆了眼,有些哑然。 一开始瘦了美人还有些反抗,可摸着摸着她便顺应其意搜起身来。 然而她越搜越心慌。 因为她在她身上找了两遍,竟然都没有摸到那块玉佩。 怎,怎么回事! 一时间她脸色极为不佳,手也是越来越抖。 就在她第三遍准备搜她身子的时候,厉苼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着?臭表子,你在奶奶我身上找到那块儿玉佩了吗?” 厉苼比那瘦弱美人高了一个头,跟她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几近居高临下,光是用着普通的语气,便能给她一种蔑视的错觉。 那瘦弱美人显然是最讨厌她这副样子,用力甩开她的手,说出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那玉佩绝对就在你身上!你把它藏在哪里了!我分明!” 对上她那带着嗤笑的澄亮双眸,那瘦弱美人猛地一顿,这才意识到她准备说下去的是什么话,连忙将未说完的话给咽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只听厉苼道:“在我身上找到那枚玉佩了吗?要是没有……” 她一挑眉:“你们现在可以下跪给奶奶我磕头道歉了吗!” 啥时间对面几个女子的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转变,那枚玉佩竟然真的不在她的身上。 想到她一次又一次的警告她们,几个女子此时懊恼的有点想哭。 那么说起来,他们现在就等于是作茧自缚了吗?她们是不是真的就要下跪向她道歉了? 她们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这么一跪肯定名声受损,这以后还让她们怎么嫁人啊? 她们光想到自己,却没有想起来,如果当时那块玉佩真的厉苼的身上,那么此时要下跪的并不是她们,而是厉苼。 有些人啊,就是这样子。 用恶毒的手法对待别人时不觉得有些什么,一旦落到自己的身上,便觉得那手法残忍极了。 几个人压根就没想过她们会真的下跪,于是轮到她们下跪的时候,一个个的满脸不可置信,谁都不愿意动。 厉苼见此,眯着眸子向她们走了过去。 “怎么着?一开始嗷嗷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两个都不叭叭了?!搜也搜过了,可有吗?没有吧!一开始都警告过你们了,你们就是不听,哎,现在好了吧?下跪吧!” 094 谁允许你睡觉了 几个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脚上跟被人钉了钉子一般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我……” 她们脸色煞白,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开始咄咄逼人的角度也从她们变成了厉苼。 “你们到是给奶奶我跪啊!还墨迹啥呢!不是一开始都说好了吗?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要脸的吗?” 听着她那辱骂的话,瘦弱美人和他的同伙们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眼眶之中,莹莹泪光闪烁。 “队长,我……” 她拉着那名林姓男子的胳膊正欲解释,却被他表情厌恶的一把甩开。 “自己应下的话,自己办,你拉上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从一开始他便将事情的经过尽收眼底。 厉苼警告她们多次她们都没有听,一意孤行,如今撞了南墙了,自己办的蠢事,还妄想让别人为她买单,只是愚不可耐,愚蠢至极。 也不知道一开始他怎么就瞎了眼睛收了她们几个当队员。 整天除了惹事生非,还会干什么? “自己闯出来的篓子,自己补。” 越想越气,他脸色也越来越黑,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直接甩袖走人。 而他身后跟着的几名男弟子,想来平时也是喜欢几个妹子喜欢的紧,刚想要上去安慰安慰她们,却因为自家队长扫过来的冰冷眼神,默默低下了头,跟着他走了。 身边没了人,瘦弱美人只觉得靠山崩塌。 只身如雨中无依无靠的浮萍,心绪惨淡。 “我……” 说着她脚步向后踉跄了几步,身体有些虚弱的晃了两下。 手扶上额头,眼白一翻,身体虚弱的侧趴在了地上。 不省人事。 身边的几个女子见此连忙围了过去十分的焦急。 “姐姐您怎么了!” “姐姐!姐姐!” “快!快找医师!” 啥时间几个人手忙脚乱坐成一团。 而厉苼自是一眼便看出来了瘦弱美人是在装晕。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嘴上不依不饶的嘲讽道:“我当还是什么巾帼英雄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只会躲避问题的臭虫。” 若是她装成这样,恐怕只会被他们用冷水泼醒吧。 她喉间再次发出一声呵气般的冷笑。 而被她说道的几个姑娘当中,有个明显的暴脾气。 那女子好似察觉不出来那瘦弱美人是装晕的,听见他这么冷嘲热讽,指着他便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如果不是你咄咄逼人,我姐姐怎么可能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她这混淆黑白,强词夺理,转移话题的功夫,倒是比她口中的姐姐更胜一筹。 听着她的话,厉苼面色越幽冷。 “若是我姐姐出了一点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女子朝他们放下狠话,说着就要带着旁边的几个人将她姐姐的身体给扛走。 而这时只见厉苼面色冷的跟寒山白雪似的叫住了她们:“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他就这么一说,几个女子还真就停了下来。 这时只见厉苼快速拿过旁边摊子桌上的一杯凉茶,挥手便将那凉茶朝瘦弱美人的五官泼了过去。 “臭**,谁允许你睡觉了?我允许了吗?!” 095 说了不许刁难她 她这一泼,所有人猝不及防。 啊,这…… 周围的人皆是被她这行为给整蒙逼了 那瘦弱美人也是没有想到她的态度如此强硬恶劣,她都晕倒了还将她泼醒,这还是人吗。 但若是她醒了,这贱人肯定怎么着都想让她下跪,倒不如现在忍一忍,等这事过去了,回去再想办法收拾她。 她心中这样想着,于是便跟死尸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真的昏倒了一样。 厉苼看着她,再次嗤笑一声, 她就知道这婆娘会装。 但也就是因为知道她会这样子忍下去,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泼她的。 可旁边的女子单纯,气呼呼的指着她骂道:“喂!你还是不是人啊!没看见我姐姐都已经昏倒了吗!” 忽的,她一怔,委屈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与刚刚语气极其不同,她掩面啜泣起来,声音沙哑:“我姐姐明明是那么一个善良的人,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身子弱,要是这次留下什么病根该怎么办啊。” 那语气,那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说的那个人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似的。 战北倾只觉得这小姑娘莫名其妙。 可随后,只听后方人群吵闹,一扭头,便见有两个穿着青衣的男人大跨步走了过来,其中,走在前面的男人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来,眸中带着毫不掩藏的怒意。 “厉苼!” 听到那男人的声音,战北倾能明显的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朝视线朝她看了过去。 结果便见厉苼扭头震惊的看着那男人,然,还不等她说些什么,便听—— 啪的一声响。 男人竟是冲到她面前,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而厉苼语气行为再怎么强硬,身体上总归还是个身形单薄的女子,面对他这卯足了力气扇来的一巴掌,步子没稳住,直接趴在了地上。 战北倾瞳孔一缩,袖下拳猛地握紧,将那块玉佩捏的粉碎。 也不知道这一巴掌打的究竟有多重,厉苼趴在地上好一会儿,这才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的起来。 “你怎能如此过分!不知道嫣嫣她身体不好吗!我警告过你多少遍了!不许在刁难她!你怎么就不听!” 那男人朝她低吼道,看她的视线阴森森的跟恨不得杀了她一样。 他那怨恨的语气极其强烈,就算是厉苼没有扭过头来都知道他看她的目光是有多么的恨她。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人忙拉住了那男人,劝说道:“仁知!不可再动手了!再怎么说厉苼她也是名女子啊!” 连他身边的人都为厉苼说情,可那个男人跟听不见似的,指着厉苼警告道:“我再说最后一次!以后你再敢为难她,教训便不像前几次这般轻了!” 说罢,不再看她一眼,他朝倒在地上的瘦弱美人一脸担忧的,疾步走了过去。 而战北倾抓到他话里的情报,一双眸子陡然危险的眯了起来。 前几次? 还‘这般’?! 那也就是说,她这宝贝徒儿之前没少挨过他的打了呗?! 意识到这个,霎时间,她身上戾气横生,黝黑的眸底杀意凌然。 见那男人蹲下身去扶那娘们儿,她眸中带着一丝猩红,名为愤怒的光芒,二话不说,速度快到让人看不见,眨眼间来到男人身后,上去就朝他后背狠狠一脚! 你妈的!老子徒弟老子都舍不得动手惩罚一下!你倒好,扇耳光扇上瘾了?! 096 渣男本渣 虽然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又有过什么样的过节,但在既然敢在她眼前打她的宝贝徒弟,那就是大罗金仙来了,她也得给他剥下一层皮! 战北倾这人平时很好说话,跟自己年龄差很多的人都能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 但一旦牵扯到她的弟子和亲人上面,甭管你是谁,之前跟她玩的多好,她都翻脸不认人。 更别说这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竟敢在她面前动手了。 而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还站在厉苼身后叫她表姐的女孩,竟是一眨眼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后,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她那一脚极快,气势汹汹,眼见就要踢到他,提醒那男人的人也就一开始跟在他身后的那一个。 “仁知!” 那男人焦急的一声大喊,傅仁知感觉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股让他头皮直发麻的冷意。 他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却正巧对上战北倾那冰冷到没有一丝情绪如深渊般幽暗的双眸。 下一刻,便是脊柱上传来的剧痛。 他整个人像是被一头牛撞了一下,脑袋因为没有及时转过来,惯力之下和身子拉开距离,颈椎发出咔的一声响。 浑身一个失重,他一头撞在瘦弱美人的身上。 原本是装昏的瘦弱美人,因为他这一压也是真的昏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思考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见那小姑娘上去便使劲一脚又一脚的往他身上踹。 “我让你欺负我表姐!” 一旁,哭哭啼啼柔柔弱弱将一切收进眼底的女子,见这姑娘跟疯了似的打人,下意识地就要去阻拦她。 “你!” 然而她刚说一个字,对上战北倾那双冰冷的眸子便吓得瞬间将话噎在了喉中。 男人的身子毕竟比女人的身子硬朗很多,经她这么一踹,那男人竟然还能动弹。 “哪来的野杂种!” 他一把拨开战北倾踹过来的脚,怒目瞪圆。 站北倾现在毕竟用的是一个孩子的身份,自然不能表现的实力强大。 也算是饶他一条狗命,十分敷衍的向后踉跄了几下。 傅仁知揉着发疼的地方站起了身,疼得直倒吸凉气。 兴许是某些地方受到的影响,他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浑身不舒服。 等他视线却清醒得很,眉目阴鸷朝战北倾看去。 而就在这时,厉苼向前,将她拉至身后,阻隔了他那阴森森的目光。 傅仁知冷笑一声,看着厉苼,问道:“我与你成婚多年,怎不知你何时多出来了个表妹?” 厉苼不敢直视他的双眸,侧开脸,敛着眸光淡声道:“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而后方,听着他这句话的战北倾猛地一脸懵逼。 啥?! 这狗崽种竟然跟她最宝贝的徒弟成婚了?! 还多年?! 一时间战北倾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她想过两人可能是兄妹,也可能是厉苼爱慕于他,所以在看到他之后气势就弱了很多。 可万万没有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是夫妻?! 妈的,这俩人是咋走一块的?! 就冲他话都不问一句就朝她宝贝徒弟脸上扇耳光这事儿,他俩就绝对不是因为爱情走在一起的。 还有…… 感情刚刚他一直谈护着的那婆娘,是个三儿?! 还因为三儿打了他媳妇儿?! 这他妈的…… 渣男本渣?! 097 拿钱快走吧 战北倾整个人如遭雷击,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来。 她就晚来了一些时间,她最宝贝的徒儿竟然被渣成了这样? 看着厉苼那连怒都不敢怒的态度,战北倾气得不行。 她的徒儿都是让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一个个都无法无天的惯了,可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她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但我话已经跟你说了,若是以后你再敢刁难嫣嫣一次,我便把你给休了。” 战北倾看着对面的男人,眯了眯眸子。 袖下的拳头握成了拳。 谁知,刚一动便被她止住。 她捂着被扇的半张脸给了战北倾一个眼神,祈求的眼神。 从没见过她这副表情,不由得浑身一僵,眼眶泛酸。 是心疼的。 “我知道了。” 她那平静淡漠的语气,像是早就习惯了他的威胁。 战北倾又是一阵心疼。 这得受了多少委屈,才能把她记忆中那个浑身是刺儿的姑娘给磨成这样。 傅仁知冷笑一声,撇了战北倾一眼,抱起地上的婆娘走了。 他虽穿着青衣,做的事儿却还不如对面的。 “疼吗?” 先前答应给战北倾钱的那个青衣女子拿着药走了过来,满目担忧,想为她上药,却被厉苼面无表情的一把挥开。 这时战北倾才看到她脸上被扇的那一巴掌有多狠。 一个青紫的手印占据了半张脸,肿的老高,嘴角还流着丝丝血迹。 可能是因为疼的缘故,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瞳孔一窒,战北倾因愤怒全身发凉。 她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眸底杀意森森。 一开始,她就该一脚踹死那只畜牲! “姐姐,你怎么了……” 青衣女子的一句称呼,让战北倾猛地一愣,浑身杀意泄了气。 “她是谁。” 厉苼看着青衣女子,一手指着她,问道。 不等青衣女子解释,便见战北倾向前一步,自我介绍道:“我,战……” 然,不等她说完,便听厉苼厉声将她打断:“谁问你了!!” 她目光慌张的乱瞟。 战北倾敛了敛眸子。 张嘴嗫嚅了几下,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很多人会将情绪表露在脸上,有的因为紧张会结巴,有的因为高兴嘴角一直上扬,厉苼亦是这样,只不过,每当害怕恐惧的时候,她的眼睛便会不由自主的乱瞟。 她的这张脸说起来跟她的前世有好几分相似,作为跟了她最久的女弟子,不可能不对她进行一些猜测,她可以有很多想法,可以猜测很多,但她看到她的第一眼不应该是如此抗拒的。 亦如现在,她究竟是在害怕恐惧什么? 是她吗? 为了验证她的想法,战北倾又道:“我姓詹…” 她一时间没想好取哪个名字,顿了好一会儿,见厉苼张嘴想凶她,战北倾忙随便扒了个人名:“莫邪,我叫詹莫邪!” 她内心:对不起了,宝贝莫邪。 果不其然,听到那意料之外的名字,厉苼情绪很快稳定下来,听青衣女子跟她讲了一下事情的大概。 也自知承她的恩情,厉苼不好多说什么,只不过浑身散发着不想跟她在一起的情绪:“如果没什么事,你就拿钱走人吧。” 她掩着自己被打的半张脸,不顾战北倾神情如何,朝后面走去。 098 荒剑派 她朝冷峻男人走了过去,低着脑袋向他道歉。 “对不起大哥,给你们平添麻烦了。” 冷峻男人:“弟妹言重了,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教训好那小兔崽子,让你跟着他受苦了。” 战北倾来回看着他们几个人的目光越发诡异起来。 青衣女子喊她姐姐,面前的这个男人喊她弟妹。 啊,这……难不成他们几个是一家人? “这位是?” 冷峻男人将话题引到战北倾的身上。 脸上虽然挂着和善的微笑,眸底的光芒却极其幽暗。 他从未见过他这位弟妹的任何一个表亲,可今日竟然出现了。 生怕露馅,青衣女子连忙解释道:“队长,你打听我们家表亲那么多事干什么?” 战北倾瞬间明白了厉苼和青衣女子的关系。 青衣女子,是厉苼的妹妹。 没戏可看了,周围的人全部都散开了。 战北倾也从青衣女子口中也得知了他们这条队伍,原来是出自荒剑派,也便是天灵虚的邻居。 他们说,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去取钱的。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没钱,而她要是想要钱,要么在这等他们两天,要么跟着他们一起去。 去哪? 快马赶一天的行程,也就是战北倾住过的那个小镇。 刚从那里来的她:“……” 就,真的一点钱都没了?? 她急需穿过这里回天灵虚啊亲! 青衣女子名叫厉岚,只见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的人被抓了,取钱的信物在他身上,如果找不到他,我们极有可能取不出来钱,所以首要的目的还是要找到他。” 战北倾看着她身上衣服的颜色,越发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厉岚看着她那心事重重的模样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有话想要说?” 随后便听她问道:“你们荒剑派都是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吗?” 厉岚:“每个宗派都有自己的院服,而门派一般都会找一些平民穿不起的布料和颜色来做成院服那样也好辨别出来,如果说你在哪里遇见过穿这种颜色衣服的人?那么八成就是我荒剑派的弟子了。” 战北倾忽然想起了在那个小镇上,她遇见的那个名叫黄老虎,当时打的人好像穿的就是这样的颜色。 “那我大约知道你们想找的人在哪了……” 几个人紧张起来:“在哪儿?你可曾见过了?!” 随后便见战北倾点了点头,道:“那个人当时被打的老惨了,直接被那些人扔在我的脚边。” 忽的,她又想了想,问道:“你们就是去找那个令牌的吗?” 几个人没有说信物是什么东西,可却听她准确的说出了令牌两字,看着她的目光蓦然危险了起来。 战北倾连忙摆手解释:“那啥!这件事是我听见那几个打人的坏蛋说的!那个人说他叫什么黄老虎来着!” 几个人在听到黄老虎这个名字之后,眼神猛然锐利起来。 “黄老虎也在那个镇子上吗!” “呃……” 战北倾看着自己被抓着的衣领口,满目愕然。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态度怎么突然就紧张了起来,但是还是好心的为他们解答到:“当时那个黄老虎说那里是他的地盘来着。” 099 熟人 “别冲动别冲动!” 看着她那杀气汹汹的眼神,战北倾便知道自己提了一个不该提的人。 这俩人该不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你看给孩子气的。 然而下一秒,便见厉岚拽着她,将她拉到冷峻男人的面前。 “队长!这丫头说!” 她那焦急的语气,一时间竟是连表妹都忘了叫了。 猛地被她松开,战北倾一个踉跄。 还未抬头,便听身边有几道轻浮的男声响起。 “哟?这哪里来的小妹妹啊?迷路了吗?” “哪里是迷路?我看啊,这是小厉岚给我找的童养媳吧。” “哎!妹妹,给哥哥抬头看一眼呗!” 几个男子围坐在一起啃着干粮,看到厉岚拉着一个小丫头过来,一个个目光带着不怀好意。 冷峻男人冷眼扫了他们一眼,几个人闭上了嘴。 看向厉岚,示意她将未说完的话说下去。 “…队长,她说她遇见黄老虎了。” 几个人瞳孔猛地一缩。 “你说什么!” 有人手猛地一抖,拿着的干粮掉在了地上,面色皆惊。 “那畜牲在哪儿?!” 一男子向前,眉间沟壑皱深,眸子好像快要喷出火,愤怒的抓住了战北倾的衣领,手劲大的竟是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战北倾:?? 抬着怀疑人生的视线看向了对面的人。 能不能给孩子有点好的体验?别动不动就动手可以不? 战北倾也很生气,她是看起来年龄小,但你们也不能这么不尊重她啊! 然而,拽着她衣领的男人对上她的视线,整个人浑身肉眼可见的一僵。 长大了嘴巴,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浑身一抖,下意识将她松开,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像个被吓到的娘们儿一样尖叫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他最近的战北倾直接被他这一声吓的耳膜发痛,差点当场去世。 她甩了甩脑袋,五官因疼痛扭在了一起。 这个人,她认识吗?! “你,哪位?” 恕她直言,就算是现在她亲爹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战北倾,你忘了我?!” 他眼睛瞠大,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还想再多活一些日子,战北倾一把推开了他。 “你们认识?” 冷峻男人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皱起了眉头。 战北倾一口回绝:“怎么可能!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怎么会跟他认识?!再说了,我可是姓詹,才不是战!” 她瞪了一眼那个男子,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不悦。 “大哥,你能看清楚再说话吗,你说的那个人,我也听说过,只是……你把我当成她?她有我长的这么好看吗?” 然而,暗中她有些疑惑,她在外游历的时间不短,原本那营养不良的身体和面貌也早就养了过来,跟之前的她完全可以说是两个人,可眼前这个人,竟只一眼便能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 这是得跟‘她’待了多久啊。 如果不是说现在不是时候,她倒是真想问问他,只可惜,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关于她的事,以后再问也不迟。 果然,那男子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满目失望,颓废的坐了回去。 从喉间发出遥遥一声叹息。 “也是……你怎么可能是她呢。” 100 是她跟我像极了 队伍里的几个人并不是很熟,但也是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因为找一个人才加入他们的。 眼见他又认错了一个,屏气凝息不敢触他的霉头。 冷峻男子眸间划过一道疑芒,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想到眼前的要紧事情,他蹲下身与战北倾平视问道:“小妹妹,你可知道那黄老虎长的什么模样?” 战北倾:……? 你们那杀气凶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感情你们连面都没有见过,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寻思着要是说出来,那黄老虎长什么模样,自己可能就没有了用处被他们丢弃在这里。 她想了想,有模有样的伸手比划了起来。 然而嘴上却道:“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耳朵。” 她这说的,但凡是个人,哦不,是个活的差不多都能对上她的这番形容。 冷峻男子:…… 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他不跟她计较。 忽的,只见眼前的人主动请缨。 “要不你们带我去吧,我认得那人长什么模样。” 买一个保险怎么能够呢?万一他们半路凑够了钱怎么办?还是要买双重保险才比较划算啊。 这样子就不怕他们在进镇子之前甩掉她了。 她眸中带着一丝丝狡黠的星光,忽闪忽闪的漂亮极了。 像是刺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冷峻男子语气也鬼使神差的温和下来:“小妹妹,那个人很危险,你就留在这里吧。” 战北倾:? 危险? 她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来那个像猪一样的男人被她打的手无举措的亚子,表情突然就怪异起来。 为了防止他们将她甩下,她道:“……万一你们卷了我的钱跑了呢?” 她报酬还没给呢。 况且,我说的话不是为了让你留下我啊!喂! 然而听了她这句话,冷峻男子眸子一眯:“什么钱?” 卧槽! 战北倾这才发现说漏嘴了,连忙捂上了嘴。 一扭头发现厉岚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若是以前,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状况。 可自从另一个她告诉了她那个封印会将她的意识消磨掉,她这也是头一次发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她脑子好像越来越不够数了。 怕他追究,战北倾连忙强词夺理:“你让我留在这,我就留在这,你当你是我的谁呢?敢命令我?反正我表姐说了,只要我肯乖乖听话,她就给我钱,可你非让我留在这里,那就不是我乖不乖乖听话的问题了,我看你们是想卷着我的钱走吧!反正我不管,不给我钱就别想让我走,也别想甩开我。” 她那长长的一段话,其中甚至没有换过一口气,嘚啵嘚啵听的冷峻男子脑袋嗡嗡响。 最终他缴械投降。 “那到时候你得很紧我们,千万不能离我们太远,听见了吗?” 战北倾面无表情:“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 她这口吻倒是与厉苼有几分相似,冷峻男子猛地一怔。 忽的爽朗的笑了。 “你这丫头倒是与你厉苼表姐像极了。” 战北倾内心是拒绝的:不,是她跟我像极了。 她这句话没敢说出来。 只听他又道:“今天天色已经晚了,今天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若是以往赶路的时候几个弟子听到这一句,肯定是满心欢喜,然而这次他们怎么都笑不出来。 101 我是你爸爸 战北倾不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所以没有他们那样的心情。 厉岚将她带出去,讲了一遍关于黄老虎的事情。 “起初我们的队伍的人数是现在的一倍还多,但是在我们经过上一座城的时候,那个叫黄老虎的人带着一群手下偷袭了我们的营地,杀了我们数十名弟子,男弟子他们倒是还会给个痛快,倒是那些还算是孩子的男弟子和女弟子……” 她眼眶红红的,语气发颤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被轮番侮辱了清白不说,最后还被赤身裸体活活吊死在城门口……” 战北倾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便能感觉到她身上压抑的气氛。 突然,她扭过脸来,目光复杂带着恨。 “那被杀的弟子里面……有我年幼的堂弟,还有堂妹,现在这个队伍里,剩下的人中,有一半弟子的亲人都是被黄老虎所杀,去那个镇子上一是为了报仇,二才是为了夺令牌。” 战北倾听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竟然这么凶残。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告诉你,等到了那时候,你千万不要因为他身上的压力而不敢指证他,不敢告诉我们他是谁。” 想了想那个猪崽傻乎乎行为,战北倾觉得她多虑了。 那傻子很会自报家门,估计到时候他们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会把自己的姓名给报上去。 完全不用怕会认不出来他。 将自己心中所想讲了出来,厉苼心中轻松很多:“今晚你便跟着我和姐姐一起睡吧,队伍里的资源有限,男弟子在外守着睡,女弟子有固定的帐篷可以用,你现在既是我们的妹妹,就理应和我们睡在一起。。” 战北倾不反驳,由她带到了两人用的帐篷前。 然而,刚接近,便见帐篷前满是被扔出来的东西。 “滚出去!” 里面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吼,而后便是一个枕头被扔了出来。 厉岚侧身躲过,面色带着担忧,一把冲过去掀开了门帘。 屋内,原本抱着那三儿离去的男人,此时就站在里面。 厉苼显然是又挨了打,跌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捂着脸低着头,发型散乱。 那恶婆娘趴在男人怀里,一脸虚弱的道。 “傅郎,这里毕竟是姐姐的地方,她不愿意让给我们也情有可原,我们就算了吧?嫣嫣身体不弱,完全可以睡在外面的,姐姐受了伤,身体一定很虚弱吧。” 看着她那茶艺展示。 战北倾虽然未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一想到她的身份便已经气的牙根痒痒。 她二话不说越过厉岚冲进里面,冷嘲热讽道:“既然有自知之明那还在这里哔哔什么?知道这不是你的地方还不赶快滚出去?!” 搁这恶心谁呢? 要不是看在周围有人的份上,她真想上去给她一锤子。 初次见她她是感觉这女人长的还行,但直到跟她进行稍稍了解之后,她越发觉得这女人恶心。 跟个附骨之蛆那般,还他妈贱。 “你是谁?” 看着面前指着她指责的五官极其精致的女孩,盈嫣嫣眸中划过一道名为嫉妒的光芒。 战北倾呵呵一笑,上来便是一句:“我是你爸爸!” 102 你全家都是狗 盈嫣嫣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爸爸是什么意思,怔了一瞬。 而地上跪着的厉苼却是抬头一脸震惊的看向了她。 霎时间,战北倾倍感无力,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蠢。 她怎么就把这种给自己身份招疑的话给说出来了呢! 覆水难收,只能尽量的去圆谎。 然后便见她气焰嚣张,毫不留情的打击道:“蠢东西,被我占了便宜都还不知道,爸爸就是爹爹的意思,懂吗?你看看你,连这句话的意思你都不明白,为什么有勾引人的时间,就没有时间多去看看书呢?” 盈嫣嫣被她说的一无是处,小脸一白,刷刷刷的就往底下掉眼泪。 “傅郎……” 她张嘴就搬救兵。 然生平战北倾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你除了会叫人你还会干什么?我们家的狗都没你这么会叫唤。” 有本事就来1v1,整不哭你姑奶奶我跟你姓。 “呜呜呜,傅郎,她是谁呀?为什么上来就说嫣嫣的不是?嫣嫣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呜呜呜。” 她呜咽着,小声啜泣,看起来委屈极了。 而只见傅仁知看着她这副模样,眸间划过一丝心疼,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嫣嫣你别哭了,看我怎么教训这毛都没长齐的丫头。” 呕吼? 战北倾一听有人想要教训她,一下子来了劲。 她看着两人的可笑的关系,眼白翻到了天上。 “寺庙里的盲僧都没你瞎的这么厉害。” 那可不是嘛。 她宝贝徒儿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灵魂也有趣,是个难得的宝藏。 可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怀里搂着的人。 癞蛤蟆有多丑,她有就有多丑。 傅仁知听着她那冷嘲热讽的话,眸中含着一丝暗茫。 安慰好怀中的人儿便朝她走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爷的面前叫唤!怎么着?钱没给够?瞎认亲戚认到爷身上了?” 他扬起了巴掌,目光狠戾,抬手就想给战北倾一个耳光。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战北倾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将他蹬腿好几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色冰冷的吓人。 “是我给你脸了吗?” 不打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说着她上去又补了两脚。 傅仁知早前被她这么踹过,但被她又踹了两脚之后,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怒意。 “贱人!还不赶快管好你养的好后狗!” 啪! 战北倾飞踢上去又给了他一脚。 “你全家才是狗。” 这狗男人其实可以直接送离这人世间了。 因为一个事打自己的原配老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一时间气的不行。 当然她这句话也不完全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 有一半还是因为她宝贝徒弟被打。 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为什么给了她徒弟这么恶心的一个人渣? 面对眼前的黄毛,丫头又动脚又动嘴的辱骂和脚踢,傅仁知咬紧了牙。 “贱人!” 他正要骂,突然见战北倾又是一脚踹了过来。 侧身躲开,然而这次的竟是朝厉苼走了过去。 “都是你教的对不对!!贱人!” 103 幸灾乐祸 战北倾这下子来气了。 你踏马的眼睛真的是瞎的吗! 这事儿都能扯到她宝贝徒弟的身上?! 这一瞬间,她真想一脚踹死这王八犊子得了。 但转念一想,这王八犊子还没跟她徒儿和离,要是现在整死了他,她宝贝徒儿不就成了寡妇了吗? 不行,至得等俩人和离了才行。 思及如此,战北倾放下了现在就想弄死他的冲动。 “你要是个真男人,就冲我来,你为难她干什么? 她一把挡在厉苼的面前,眯着眸子看着面前的男人。 “如果不是你跟她成亲了,现在你早就死了。” 这话说的,可一点都不假。 可听在傅仁知的耳朵里,她这句话就像是威胁。 “臭丫头,出门在外都不打听打听我傅仁知是多少级的修士吗!竟敢如此狂妄!” 一阵强风以他为中心荡起,震鼓双袖袍摆,一道华丽的阵法从他身后浮现。 灵师33级。 战北倾看着他,眸光沉静。 忽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从齿间传出一声嗤笑。 就这? 她当是个多厉害的天才呢,感情就这? 年龄都过二十了才这个等级,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见她目光带着不屑和嘲讽,傅仁知眸色发黑,咬了咬牙。 这个东西,竟然看不起他?! 他袖中存着一团灵力,猛然朝她甩了过去。 那一击看着并不强烈,显然只是想让她用灵力,将自己的等级展现出来而已。 谁知只见战北倾迅速侧身一躲,那灵力团带起的风撩起了袍摆,擦着她的衣袖而过,击在地面上砰的一声砸出一个大坑。 风吹过她两颊边的发丝,如风拂杨柳,微微扬了起来,随后又缓缓落下。 目光沉静,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丝她那个年龄该有的慌乱。 甚至从始至终,她连脚下的位置都没有动一下。 冷冷抬眸看向他。 想知道她的等级? 成啊! 不用逼她,她自己来! 她身周骤然扬起一道刺肤刮脸的劲风,袖袍鼓动,那架势看起来竟一点都不输傅仁知。 两人的目光凌厉,针锋相对,周遭气氛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厉苼连忙伸手拉住了战北倾的衣袖,扯了扯,眉头紧蹙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莫邪!” 听着她那焦急,带着一丝丝恼怒的声音。 战北倾怔了一下,随后浑身泻了劲儿。 她现在意气用事跟他打有个屁用。 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这个队伍中的人,而她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外人,这她要是跟他打起来,万一因为这件事被留下了怎么办? 反正收拾他是早晚的事,要是因此耽搁了行程,那才是得不偿失。 战北倾的智商难得的上线了一回。 “臭丫头!你不是要跟我比试比试吗!” 战北倾有人劝,可傅仁知没有,他身边的那个婆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害怕的躲的老远,然而眸底却洋溢着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打吧,打起来最好误杀了这丫头! 让你们夫妻两个从此变成敌人! 她袖下缠着手绢的手劲道猛地加狠,恨不得把手里的手绢给换成眼前的这几个女人。 战北倾看着眼前的男人,越发觉得他压根就没有脑子。 他媳妇儿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而他的小三一脸的幸灾乐祸,这谁到底在乎他,他就一点都察觉不到? 104 妄幽洞府盈嫣嫣 她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救了,这玩意儿。 见他目光凶神恶煞,非要想跟她打一架的样子,战北倾悠悠叹了口气。 “这你他妈都能打得过我吗……” 她可是开了挂的人啊。 随手便见她一脸淡然地一甩袖,一道强大的灵力瞬间甩在傅仁知的身上,直接将他击飞。 营帐内,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盈嫣嫣吓得一哆嗦。 营帐里面的范围本来就小,他这么一起飞,次啦一声穿破营帐砸到了外面。 此时的天已经黑的完全差不多了,几个人只听到砰的一道重物砸在地面的声音,一个人影缓缓从地面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臭丫头!” 他一声怒不可遏带着杀意的喊叫,震的营帐里的几个人浑身一抖。 随后便看到他袖间存着一团光芒刺眼的灵力团,抬手之间便朝她甩了过来! 像他这种程度的攻击,战北倾一甩袖就可以接下的。 然而还不等她出手,便听一道怒气冲冲的男声由远而近。 “你们在干什么!” 战北倾只觉得身侧突然划过一震风,傅仁知的那一击被人给挡了下来。 那人大跨步走了过来,看着被击破的营帐脸色发黑,沉声便是一道呵斥:“闹够没有!” 盈嫣嫣浑身一震。 厉苼与厉岚低下了头。 帐外的傅仁知像是一盆被人泼灭了的火,蔫蔫的走了进来。 “哥,我……” 他正想张嘴解释什么。 就见战北倾一把抱住了冷峻男人的大腿,哭了起来。 恶人先告状的痛哭道:“队长,他跟他带着那个女人一起欺负我表姐,我们是受害的那一方,你一定要为我和我表姐做主啊!” 她抽抽噎噎的眼中含着泪,像是痛斥地主暴行似的一手指向往角落里退去,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盈嫣嫣。 冷峻男人顺着看了过去,眸间划过一道狠色。 “妄幽洞府的人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滚出去!” 以往他们在外面怎么闹,他不管,可这里是他的地盘,那便容不得别的门派的人在这里惹是生非! 盈嫣嫣被他这凶巴巴的一句吓到了,顿时眼神可怜又无助,委屈得想要落下泪来。 “傅郎……” 她在这里无依无靠,唯一能喊的人便是傅仁知。 听到自己的美娇娘柔弱无助的呼唤,傅仁知连忙来到她身边,挡在她的面前。 面朝冷峻男子,有些不情愿的解释道:“嫣嫣她没有地方住,就不能让她在我们的营地里休息一晚上吗?” 战北倾本来还好奇这娘们被压昏过去为什么不在自己宗门的底盘睡,非要来这里跟她宝贝徒弟抢地方,感情是没地方住啊。 难道是被她的师兄弟妹给排斥出来了? 那也是,她今天害得好几个人差点丢了面子,人家能不恼她吗? 排挤她已经算是轻的,不打她一顿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而冷峻男子显然平时就不喜这婆娘,面对傅仁知的解释和求情,他压根就不带听的。 “那是她们宗门的事!现在立刻马上!从我荒剑派的营地里滚出去!” 他厉声吓得盈嫣嫣害怕的浑身直发抖。 傅仁知不死心。 “哥!别那么绝情行不行?!嫣嫣她……” 然,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厉苼打断。 “就让她住在这里吧…队长……” 105 怒! 她声音平静,轻飘飘的语气像是一道清风,拂过所有人的心头,整个人亦是弱的风吹即倒,下一刻就要乘雾归去。 除了没心没肺的傅仁知和蛇蝎心肠的盈嫣嫣,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厉苼……” 冷峻男子皱着眉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队长,就让她住下吧。” 她一抬头,一张完全肿胀到认不出来的脸裸露于众。 一边还粘着一些土渍和一些药膏,另一边的痕迹比那边清晰严重很多,种种迹象表明那伤就是刚刚打的。 借着丝丝火光,她那张脸有些狰狞可怖。 战北倾瞳孔一刺,忽的注意到了她一边袖下,不停发抖颤动的手。 几乎是冲着来到她身边,检查她身上的伤势。 许是真的太过虚弱了,她竟然连反抗的力气的没有。 手肘处骨头有些断裂,肩膀韧带拉伤,内赃上甚至还有着未养好的旧伤…… 越检查,战北倾眸中的颜色便越深沉的仿佛快要滴出墨来。 厉苼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忍不住苦笑一声。 “你不用再看我了,我身上的伤势,我自己清楚……” 然,等她说完,战北倾温柔的点上她的睡穴,而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怖。 “你……” 厉岚惊愕的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她会医术,还是她对厉苼做了什么。 “……她只是睡过去了,看好她。” 她稚幼的声音冰冷低沉,众人只觉得一丝丝凉意顺着脚后跟直窜头顶。 厉岚将厉苼抱进怀中,看着缓缓转过去的战北倾,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幽暗的营帐中,折射着外面的丝丝火光,战北倾阖眸低低笑了起来,周围陡然压抑的气氛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来气。 首先发觉到事情不对劲的第一个人是冷峻男子,他刚想动一下,便察觉到了头顶那大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压力。 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便听一道幽幽的女声响了起来。 “傅仁知,你可真是个……人渣啊!” 随后几个人便看到战北倾蹬地一跃,原地荡起无数尘土!瞬身闪至傅仁知的面前!目光射进丝丝火光折射出森森杀意!卯足力气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傅仁知的脸上! 两两相撞,离得近的人甚至听到了他脸上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出! 傅仁知整个人直接被扇飞了出去,嘭的一声巨响,砸断了一棵树这才停下! “噗!” 他趴在地上直接呕出了一口血。 脸上的疼痛让他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这一情况来得太快,太过迅猛,所有人都来不及作出反应! 等几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见战北倾抬步朝傅仁知走了过去!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刺骨的森森杀意,步子轻飘飘又缓慢,而亲眼见证了她这暴力一拳的众人,只觉得她那步子像是一把刀,走在他们的心尖上。 她每走一步,他们心头便颤一下。 来到傅仁知的面前,战北倾蹲下身,居高临下,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提拽了起来。 看着她那粗暴的动作,所有人都觉得头皮猛的一疼。 而作为傅仁知亲哥哥的冷峻男子,不由得有些担忧皱起了眉头。 “你想做什么?!” 战北倾一顿,缓缓扭头看向了他。 一双眸子带着猩红冰冷的杀意,浑身散发出的杀气仿佛幻化成了黑色粘稠的实体,凝成一个个鬼头围绕在她的身周,咆哮着,凄厉惨叫着,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106 今晚就得弄死他 这是战北倾有史以来,清醒着的时候最为生气的一次! 她宝贝徒弟才离开她视线多久,竟然就被打成这个样子! 原先她是想忍忍的,但现在她一点都忍不下去了! 连个普通人都知道男子不能跟女子动手,他倒好,不仅是她宝贝徒弟的夫君,竟然动手说打就打?! 若是跟这个人渣一直待在一起,恐怕等不到两个人和离,她宝贝徒弟便先被这个人渣给打死了吧! 他妈的!今晚就得弄死他! 战北倾看着面前想要阻拦她的人,目光陡然更加危险了一些。 对上她的那双眸子,冷峻男子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往上蔓延。 “你想拦着我?” 她幽幽的疑问让人觉得心口发寒。 冷峻男子看着她,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力量,看着并不像是她这个年龄会有的。 她的行为和有些话在大多数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成年人。 看她这护犊子的架势,难不成,这个人跟厉家有什么关系? 不敢触她霉头惹她不快,他恭恭敬敬的朝她行了个礼。 “在下傅家傅恒之,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他是认定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并非他所看到的那般简单了。 一般像这种长着童颜力量却极其强大的人,要么是那些个返璞归真的高人,要么就是天赋异禀的天才。 无论哪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且看她那对厉苼护犊子的架势,怕是此人跟厉家关系匪浅。 战北倾眯着眼睛看着他 一开始看到厉苼身上的伤的时候,他不曾对傅仁知有任何一丝指责和呵斥教训,而看到她对傅仁知出手,却是第一个站出来,这差距之下。 战北倾瞬间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叫姑奶奶!” 她这一句话完全就是不想理他,甚至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然而,傅恒之还真就他妈的相信厉苼是她姑奶奶的那辈了! 只见他扑通一声往地下一跪。 向她求情道:“傅某竟不知是厉家的前辈在此,有失远迎,还请前辈原谅!” 战北倾看着他那卑微模样,越发觉得她徒弟这是嫁了一个让人心寒的家族。 兄弟之间的感情深厚,对于她却是见死不救! 战北倾对他的态度很不好。 “有屁就快放!” 她粗鲁的语言最省时间。 而面对她这不耐的话,傅恒之没有表现一点不满。 他虔诚道:“还请问前辈,是否能留我弟弟一命?” 就知道他要说这话,战北倾目光幽深,狠戾的一口回绝:“不可能!” 傅恒之:“前辈您有什么事尽管来提,只要在晚辈能够管理的范围之内,晚辈都答应您。” 战北倾忽然觉得他这就是完全送机会来了。 身上杀气有些收敛,她道:“我要他们两个人和离。” 傅恒之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晚辈说了不算。” “那你求狗屁的情!” 战北倾拽着傅仁知的头发将他拽起来,又甩了他一下,将他扔的老远。 107 放过他了 眼角撇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想要跑出去,她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现在想跑? 晚了! 她一挥袖,傅恒之只觉得一道凉风扑面而来,似有什么东西快速擦身而过。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扭头,便见一团灵力朝站在营帐口的盈嫣嫣飞了过去! 若是被她这么一击,肯定会直接从正门飞出去,被别人看见。 可只见那灵力团像是活的一样,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朝她身侧撞了过去。 而盈嫣嫣只觉得身侧一道冷冽的风刺了过来,蓦然看了过去,与飞来的灵力团撞了个对视,瞬间被击中飞了出去。 整个营帐里,一时间竟只有厉岚一个人好端端的站着。 战北倾弯着腰,居高临下的对上傅恒之看过来的视线,嘲弄道:“如果不是怕她成了活寡妇,今日他必死。” 最终,她还是选择退让了一步,如果是丧偶,肯定会给某些人落下什么话根,日后就算是再婚可能也会被人说些什么,她是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厉苼未必,为了她着想,战北倾不得已放弃了弄死他的想法。 不过,将那犊子打得不会自理,那他便找不了厉苼的茬,等他伤好了,大不了再将他打的不能自理,多循环几次,她就不信拖不到和离。 实在不行就把他整成植物人,她出钱给她徒弟寻面首便是。 战北倾心中这般想。 傅恒之也不敢反驳她的话,也知道她这是想放他那人渣弟弟一马,怕她临世反悔,向她道歉,带着傅仁知便躲在一旁。 傅仁知怎么说都是自己人,想怎么打都行,可他的姘头盈嫣嫣,却是妄幽洞府的人。 打了她,指不定会引起两个宗门的纷争,可留下或者除掉她吧,也还是会引起两个门派的纷争。 两相比较,战北倾觉得,好像哪个都不是太划算。 可打都打了,还能怎么办。 破罐子破摔呗。 战北倾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放开手打了她一顿,只不过她手段狠毒,专挑隐秘不方便裸露于众的地方打。 完事儿了,她将储物锦囊中准备治疗内伤的丹药拿了出来,不顾她挣扎和惊恐的视线,硬生生掰开她的牙缝给她塞了进去。 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眸中笑意不达眼底,眼见盈嫣嫣想要尖叫,她掐着她的下巴,强迫与之对视,张嘴便狠狠威胁道:“现在你中了我的毒,若是不想死,你就只管叫出来,来不来人我不知道,但我绝对可以在来人之前将你整的生不如死。” 低低的声音像刀刃一般在她心尖尖上轻划着,好像只要她不听劝告,下一秒就会被杀死。 盈嫣嫣惜命的紧,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直接当真,不敢反抗,瞠大着一双眸子惊恐的看着她。 “你,你想干什么?” 战北倾轻呵一声,勾起她落在肩上的一缕秀发玩了起来,目光若有似无的在她身上轻扫。 “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比如头脑发热,心口发燥,浑身发痛?” 她目光饶有趣味。 见她将她身上的症状全都说了出来,盈嫣嫣根本没有细想便信以为真,迅速爬了起来,跪在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你想我做什么,把解药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战北倾一挑眉,看着眼前一脸焦急惊惧的她。 “毒发的滋味儿很奇怪吧?” 108 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眼前她有着一张不太饱满的瓜子脸,纤长须眉之下,带着恐慌的杏眸中含着点点泪光,小巧的琼鼻之下薄唇被她抿的失了原本的颜色。 一张小脸因恐惧亦是如此失了血色,惨白一片。 鬓发刚经历过劫难乱成一团,流苏发簪半挂不挂松松散散的插在鬓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跟厉苼那高挑丰满,五官精致又极其强势的类型完全相反,她体型纤弱瘦小风吹即倒,娇柔弱小,让人看着忍不住保护欲大升,算是大部分男人最喜欢的那种小鸟依人的类型了。 若是她身上有什么优点,战北倾或许还会对她别眼相看,毕竟这婆娘长的也算是不俗了。 只可惜了,她除了手段卑劣喜好装柔弱欺负别人和懦弱怕死,什么品性都没有,脑子也蠢的厉害,也就空有一副好皮囊了。 若是她稍微动一下脑子,便能想到她是在唬她。 头脑发热那是吓得,心口发燥是那药太补了,补过了,浑身发痛是她打的。 除了挑拨离间,还真是一无是处。 这种女人,是战北倾最为看不起的。 她眉头微蹙,松开了她的下巴,然而盈嫣嫣却是抓她抓的紧紧的,生怕她这下毒之人会跑了似的。 “留在这里,乖乖听我的话,我便饶了你的命。” 她还没有恶心因为她自己的私事而影响到两个宗门之间起摩擦。 可放又放不得,那就只能将她留在身边咯。 “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盈嫣嫣手足无措,脑子飞速运转,希望自己能想到什么比较有用的筹码,忽的想到什么,松开她便开始给她磕头。 “只要你放了我,你让我脱离妄幽洞府加入荒剑派都行!” 战北倾看着她:“……” 你想的倒美! 要是把这事儿精给招到荒剑派门下,那不就是害了整个荒剑派了吗。 仔细想了想,这婆娘好像呆在哪里都挺危险,她眸中划过一道暗芒,出言拒绝:“不需要你加入荒剑派,这一路上,你只要乖乖闭上嘴,安分的呆在我身边就够了。” 没了那狗男人撑腰,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事情解决完毕,战北倾周身气势隐去,整个人的形象归于女孩该有的样子。 出了一口恶气,她心情顿时舒畅很多,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能让两个人和离弄死那个狗男人。 但能让她的厉苼安生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抬腿欲要向厉苼走去,却被盈嫣嫣扯停。 “那、那我那解药呢?” 她攥着她的袍摆,小心翼翼,声音如蚊细吟。 战北倾轻轻侧眸看着她:“我什么时候高兴了,便给你解药。” 说罢,也不管她什么表情,径直朝厉苼走了过去。 而见她走来,将一切悉数收进眼底的厉岚,眸中带着谨慎,拖着厉苼往后面退了退。 “从一开始,你就是有预谋的接近我们的吧?” 她张嘴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眼前的人实力深不可测,却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的在帮她们,在她姐姐被欺负的时候更是与人大打出手不惜露出真实面目,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厉岚不禁怀疑,这女孩是抱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进来的。 一旁,正在给傅仁知上药的傅恒之竖着耳朵听墙根听到她这句话,直接愣住。 109 视金钱如粪土的她 听厉岚这话的意思,她们跟这女孩根本不认识?! 几个人不是亲戚也不是什么熟人? 盈嫣嫣听到厉岚的话,也是一怔。 忽的想起来战北倾跑着去抱厉苼认亲的架势,难不成,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将厉苼怀里的玉佩给拿了出来?! 害她丢了面子,被队伍里的人排挤?! 低下脑袋,衣袖下,她双手不自主的紧握成拳。 聪明如她,竟是被眼前这个最不起眼的小丫头给耍了?! 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所有思绪尽数被她隐藏起来。 这边,战北倾见她不顾身边有人在场把话问了出来,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不是为你们而来,准确的来说,我是为她而来。” 怕她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战北倾抬眸朝她怀里的厉苼看了一眼。 厉岚瞬间会意,但全身忍不住一僵。 “你想对我姐姐干什么!” 她眸光犀利如剑刃,将怀里的人抱的紧紧的。 面对傅仁知动手打她姐姐,她没有资格插手他们之间的家事,可眼前的这个人,跟她们没有一点关系,却是为她姐姐而来,这点事,她是有资格插手的! 战北倾也知道这小妮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有些好笑的笑了一声。 却引来厉岚的一声质问:“你在笑什么?!” 她目光危险的看着她。 战北倾对上她的视线,不顾她的警告朝她走了过去。 “不许过来!” 挥手,隔空封上她身上的穴位。 战北倾叹了口气。 “若是一开始你在那男人的面前有如此这般,护着她,哪怕只有现在的半分,她也不会被打成这样,你这个妹妹…做的很不称职。” 她毫不留情的奚落,但她说的是实话。 也不是不知道她心中的顾虑,可若是因为那几分礼仪,硬看着两人之间所谓的家事是为实质上的单方面施暴,不伸以援手,那便是愚。 她的厉苼是该有多心寒啊。 “你胡说!我姐夫分明说他……” 话还没说完,便被战北倾打断。 “成亲之前说的是会护着她?一生一世对她好?有求必应,绝不负她?” 趁厉岚被她的话噎着的空隙,她来到她的面前,把了把厉苼的脉。 抬头见厉岚一脸‘你怎么知道’的震惊表情,战北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们的话,你也信?” 随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战北倾连连摇头。 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便见从外面射进来的火光像是被注入了一些,越来越亮,同时,还有呼唤声和脚步声传了过来。 “队长!你在这里吗?!” 战北倾眸子一眯,带着威胁意味扫过两个人:“你们知道该说些什么吧?” 盈嫣嫣低着头瑟瑟发抖:“知,知道。” 傅恒之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抬眸看向她,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只要我在,你便不能打令牌的注意,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和唯一的底线。” 战北倾朝上撇了撇,想要翻个白眼。 “你放心,我对你们的令牌不感兴趣。” 这孩子耳朵怕是不好使,她都说她是为她家宝贝徒弟而来的。 瞅他那谨慎警惕的态度,跟生怕她没见过什么钱,抢了他们的令牌似的。 钱财那种东西,她会看得上眼吗? 不会。 因为她向来就是那种视金钱为粪土的人。 110 让她滚 得到她的保证,傅恒之心里踏实很多。 虽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知道,强者最是不喜欢骗人的。 深深看了一眼她之后,傅恒之打了打身上的土,应了外面之人的话。 “我在这里!” 战北倾喊厉岚一起,将厉苼放在毯子上躺着。 盈嫣嫣虽站了起来,却一直呆在角落,存在感极低,低着脑袋,像个木头人一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队长你在厉苼姐这……” 营帐外,一人手持火把掀开门帘大跨步走了进来,然看到眼前的景象,眼睛瞪大的像铜铃,嘴里还没说完话的话也变了味。 “这、这是咋了?!” 来人先是看到了对面几近露天的巨大窟窿,随后才看到了傅恒之身边的人。 他紧张的小跑了过去。 随后便见傅恒之一脸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刚刚有灵兽误闯进了这里,他是被灵兽伤的。” 那人听他这么说,挠了挠头,一脸奇怪:“不可能啊,我亲手在营地旁边撒了驱兽粉,那些灵兽理应……” 火把向前,他看清了傅仁知的脸,霎时间浑身一震。 进不来三字瞬间被他给咽了回去。 娘呀,这啥灵兽啊?!这么凶猛? 看着伤痕,那人觉得有些不真实,揉了揉眼,见那伤痕真真切切就是那个样子,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不是他说,这伤咋的这么像一个巴掌印子?! 见他还想深究,傅恒之干咳了几声:“行了,仁知的伤情最重要,不要说那么多了。” 意识到眼前的情况,那人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将火把留在营帐内便跑出去开始叫人。 只片刻的功夫,便来了好几个。 然而几个人看到傅仁知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一脸嫌弃的挡住了双眼。 “这是咋了?” 一开始最先进营帐的人代转叙述:“被灵兽袭击了。” 刹那间,几个人表情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啊,这…… 这说出来鬼相信啊! 那么大的一个巴掌印子,他们不瞎啊! 忽的想到傅仁知跟她们厉苼姐的关系,而这里又是她的营帐,几个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已经休息的她和厉岚,以及今天见到的那个小丫头,和另外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妄幽洞府的人怎么在这里?” 几个人瞬间忘了傅仁知的存在,围在了盈嫣嫣的面前。 傅恒之:“……” 感到有一大片阴影打了下来,她抬头看了过去,正巧对上几个人投来的视线。 看到她的面容,几个男子竟是出奇意外的齐齐皱起了眉。 “你怎么在这里?” 很显然几个人都是见过傅仁知的姘头的。 同样,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悦,显然也是对她十分的厌恶。 “都小声点。” 还不等她作答,便听身后幽幽传来厉岚的声音。 几个人一怔,看向了硬将他们扒拉开的厉苼。 “她今日跟我们一起休息,你们就不用问了,从明天起,她将会和我们一起去镇子上。” “不行!她算个屁!还带她?!” 人群中有人最先爆粗口。 “她妄幽洞府的人管我们什么事!” “让她滚回自己门派的地盘去!” 111 到达目的地 他们几个不傻,也都见过傅仁知被这婆娘迷的晕头转向连发妻都不要的神经模样。 那种忘恩负义没有责任心的,还有像她这种不知廉耻的,除了给宗门丢脸面,还会干什么?! 带上她又怎样,她跟傅仁知一样,都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几个人里有个别是厉苼忠实的小迷弟,见自己女神被欺负的那么惨,自然看她不顺眼。 以往他们欺负她,她便找傅仁知,俩人一起欺负厉苼,为了防止这类情况的发生,他们也就只能忍着。 然而今天他们厉苼姐,竟然又被打了! 眼看罪魁祸首就在这里,几个人暗搓搓的咬牙,想趁傅仁知那个人渣现在昏厥的时候,整她一顿。 盈嫣嫣被他们欺负过,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往后缩了缩,整个人看起来无助极了。 “今天遇见我们,算你倒霉。”说话的人往旁边吐了口口水。 一个个看着她的视线恶狠狠的。 厉岚看着他们,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不想出手阻止。 这时,只听傅恒之一声呵斥传了过来。 “都给我滚过来!” 他这句话渡了丝丝灵气,像是钟棒狠狠撞在大钟上发出震人心魄的声响。 这一声,也就厉苼和傅仁知睡得太沉听不见,其余人皆是被震的脑袋疼。 几个人后知后觉这才想到来这里的目的。 “这次先放过你,但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有人恶狠狠的撂下狠话,抬着傅仁知离开了。 一时间,营帐内只剩下了她们四个,灯火摇曳,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中,也就偶尔会传来几道噼啪的轻响。 怕蚊子肆虐扰了厉苼的清净,战北倾去补那块儿因她出手而裂开的地方。 然而却因自己身高不够陷入了苦恼。 低的她还能行,高的她是一点都摸不着。 就…… 搞歧视呗? 最后,还是因为厉岚出手,这才让三个人有一场好觉可睡。 这一夜三个人睡的都挺舒坦,就是盈嫣嫣彻夜未眠。 第二天,众人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赶路,战北倾怕厉苼醒来有什么过激行为伤了自己的身体,用了点药,想让她睡个安稳觉。 整只队伍也因为两个患者换了马车前行,进度被拉慢了许多。 原本是计算着快马一天到,却因为两个人走了三天。 日落西山,镇上房屋错落有致,街角一片干净,依旧炙热的光芒给小镇笼上一层金色的纱,远远的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油画里的景色。 但欣赏美景的前提是,天气宜人。 战北倾同厉岚三人待在一辆马车里。 车厢内地方有限,连流通进来的空气也是热的,香汗淋漓如同在桑拿房中那般。 纵使外面风景美如画,她也没那个狗屁心思去看。 终于,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随着马车一停,战北倾起身掀开门帘往外看。 路两边,客栈内生意萧条,就连小二的谈话声和呵欠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远远的寻见自己有些眼熟的标牌,战北倾皱了一下眉,朝傅恒之说了一下。 “去前边那家客栈。” 那受伤的荒剑派弟子是被那家年轻的掌柜给安顿好的,找他就准没错了。 战北倾毕竟是见过黄老虎的唯一人,想来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由她的道理的。 一众弟子见她开口,毫不犹豫驱车停在她所说的那家客栈门口。 稳稳当当停下,战北倾最先下马车,走了进去。 客栈里,一片寂静,因为这鬼天气的原因,一个客人也没有,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看见一名面貌陌生的小二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战北倾蹙眉,走了过去。 112 掌柜死了 “你家掌柜呢?” 听见有人问话,那小二陡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闻及他家掌柜,还以为来了什么跟他家掌柜很熟的人,意识还有些迷糊却下意识道:“掌柜陪少东家出去玩了。” 忽的想到什么,他甩了甩头,一脸疑惑。 不对啊,他家掌柜初来乍到没几天,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在这里的产业啊。 猛然间将眼前女孩的美貌收入眼中,他眸底划过一道惊艳,但目光扫向她穿的衣服和寥寥无几甚至说是没有的头饰,旋即变成了鄙夷。 “你是何人?” 他态度来了个大转变,面色有些不耐的质问。 像这种相貌好家庭却不行,一直想攀上他们掌柜和少东家的女子少女他见得多了去了。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有人有如此毅力,竟然找到了这里。 战北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敛了敛眸光,道:“我记得前几天的那个小二不是你……” 他身上的衣服是新的,一看就是新来的。 那么以前那个小二呢? 不是战北倾多管闲事没事找事,她是怕那名叫黄老虎的人,在她走后对这里实施了什么。 听她问之前的人,那小二一怔。 这才意识到这姑娘好像并不是冲他们少东家来的。 他态度也好了那么几分。 “姑娘有所不知,这客栈在四天前就被转手了,您嘴里说的那个掌柜应该是这客栈的前任掌柜吧?” 四天前? 转手? 她目光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这家客栈怎么会转手?” 记得当初她刚来的时候,这客栈的生意很好,不像是随时会倒闭的那种样子。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她不由得猜想,会不会是因为她…… 这时,只听那小二叹了口气道:“小的听说,好像是因为那薄命的掌柜死了,这才把这里转手的。” 战北倾有些惊愕。 死了?! 她见那年轻掌柜面相虽枯瘦,但也不像是那种短命将死之人啊! 怎么回事!怎么她刚离开没多久人就没了呢?! “哎,这其中缘由,小的也不是太清楚。” 那小二连连摇头, 深陷思绪之中,傅恒之带人走了过来。 “怎么了?问到了什么吗?” 他对她的态度很平和,不像是哥哥对待妹妹那种前辈对待晚辈的亲切语气,亦不像朋友之间的普通问候,倒像是比她低了一些辈分却还要装着跟她是同辈的那种不习惯和僵硬。 跟在他身后的弟子跟见了鬼似的。 真是奇的怪了,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听到他的声音,战北倾满目复杂的扫了他一眼。 忽的,又听那小二想了想,道:“不过在那掌柜走之前,好像吩咐了一些什么,当时我们少东家在场,您要是想要知道些什么,倒是可以留下来寻机会问问我们少东家。” 战北倾眉间沟壑加深:“你们少东家什么时候回来?” “多则十天半个月,少则四五天。” 听着他那话,战北倾觉得脑壳子有点涨。 “那掌柜的可有什么亲戚尚留在这里?” 她等得起,天灵虚和五宗联赛可等不起。 那小二看着她身后的一众弟子,笑着摇头:“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 这生意不来则已,一来多的吓人呐。 看这姑娘身后那群弟子的打扮。 像是富得流油五宗之一的荒剑派啊。 小二正在庆幸来了个大生意,有什么油水可捞时,却听眼前的人道:“那打扰了。” 说罢,她扭头就走。 113 醒来 那小二:??? 眼见一单大生意就要飞了,他简直快要急死。 “哎姑娘!你别走啊!” 以为他有什么事没说,战北倾脚下一顿,回眸看他。 “怎么,还有事吗?” 随后只见那小二一脸期待的道:“现在组团入住一律打八折哦!” “……” 战北倾无语了。 她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吗? 眼角撇到傅恒之他们。 她沉默了。 嗯…… 这群人倒像是有人钱。 她叹了口气,拉着傅恒之就往外走。 “算了算了,还是走吧。” 打折干他们屁事。 他们又没钱。 见她要走,对一切毫不知情的傅恒之一脸茫然。 任她拉着走。 身后,一众弟子见他们队长也跟着离开,只好跟上。 见她心情不是太好,不愿意开口说话,一众人也没人问她怎么回事。 任由她带着他们去了另一个地方。 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灵气蓬勃的树林,一众弟子怔怔的瞪大了双眼。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他们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仙境。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就像是在现代的夏天里进了空调屋,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般震撼舒爽。 “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吗?” 傅恒之皱着眉头,除了这一个目的,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什么事。 战北倾被那掌柜的事整的心烦意乱,扫了他一眼:“就在这里休息吧,如果想吃一些其他的,可以去林子里面猎一些低级灵兽。” 她的吩咐十分普通。 然而却如一颗石子丢进湖中惊起涟漪,瞬间在队伍里炸开了锅。 “有低级灵兽!兄弟们,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一众人受够了天天吃干粮,早就想弄点灵兽肉来尝尝了,但奈何一路上遇见的灵兽大多都是等级偏高的,外伤药难求,他们也无从下手,只好一直忍着。 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们这里有低级灵兽。 顿时感动的都快要哭了。 战北倾:“……” 这群人怎么看起来这么没出息? 一群人分工做事,一队负责扎营帐,另一队负责捕猎。 车厢里闷的厉害,战北倾让厉岚和盈嫣嫣将其抬了出来。 “喝水吗?” 还没过多久,两名女子走了过来,向她们递来了水囊。 其中有一个人战北倾还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当初打架的时候帮过厉苼的其中一名女子。 而厉岚看起来跟她们很熟,轻笑着道谢接过水囊。 然她没有喝,而是转手递给了战北倾。 也是,人群里除了她就没有年龄比她更小的。 尊老爱幼,这是每个人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可战北倾心理年龄毕竟超过了一百多岁,她觉得她这礼让的行为可以有,但不该是她。 于是她又将水囊朝盈嫣嫣递了过去。 “给,你喝吗?” 盈嫣嫣看着她的行为,万分觉得受宠若惊。 “不,不用了,我这里有。” 战北倾也懒得跟他们瞎客气,待给厉苼寻好地方之后,她将水喂到了她的嘴里。 在她喝了三分之一的水后,将水囊还给她们。 而就在这时。 厉苼醒了。 她长长的睫毛呼扇了一下,整个人没有任何征兆,便睁开了一双眸子。 114 梦醒未必支离破碎 可能是刚醒来,她有点头蒙。 几个人一脸欣喜的唤了她好几声,这才得到她的一声回应。 “嗯……” “我这是在哪里?” 厉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 整个人还都有些蒙蒙的,身体轻飘飘的。 这三天里,她做的梦太长,也太沉。 晕倒前发生的事和梦里遇见的事毫无缝隙的拼接。 那不真实的感觉。 不禁让她还以为现在还是在梦中。 战北倾看着她,目光深沉 她不知道她想对她隐瞒一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恐惧什么,不敢与她相认不敢承认她。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她肯定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所以说现在她承认与不承认都已经无所谓了。 “醒了?” 她有些关心的问候了一句。 厉苼舒展了一下全身有些酸痛的部位。 然而听到她这句,她浑身猛地一僵,机械的朝她看了过去,脸色陡然吓得一片惨白。 对上她那表情,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投过来的疑惑表情,战北倾的脑壳子有点痛。 她对她的恐惧表现的一点都不带遮掩的。 “你怎么还在这里!” 厉苼对她歇斯里底的吼到。 不愿意向所有人袒露身份,引火上身。 战北倾给了厉岚一个眼神。 霎时间她心领神会,将周围的人给带到了一旁。 又扫了一眼盈嫣嫣,瞬间,盈嫣嫣会意将视线撇到一边。 “苼儿……” 战北倾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有些无奈。 因为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滚!你给我滚开!” 厉苼对她恶语相向,但没有拿最难听的话骂她,整个人浑身激动,看起来对她十分抵触,然眸底却有泪光闪烁。 战北倾不知道她宝贝徒儿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看着心疼坏了,一伸手抱住了她。 “苼儿……” 她又是一声幽幽的呼唤,与厉苼记忆最深处的那段记忆相重合,如一道无形的力量,汇聚成最坚硬的那根刺,将厉苼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中,最坚硬的那堵围墙穿透。 这一瞬间,她经营多年的坚强,在她面前悉数崩塌。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不是说好以后永不相见的吗!” 厉苼沙哑的哭出了声来。 语气中却有说不出来的委屈。 战北倾无奈极了,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脸的宠溺。 “为师何时说过那些?” “你说过!你还拿自己难听的话骂我!” 这三天里,厉苼一直回忆在最初的记忆之中。 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是美梦,亦是噩梦。 但她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 明知道面前的糖已经过期了,还是选择将它吃下。 梦的最后所有一切美好的场景,支离破碎。 但她还是不愿意从里面出来。 纵使糖已经过期了又怎样。 那是她喜欢的,最甜的味道。 梦里的人就在面前,她慌张,她无助又委屈。 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眼前的这个人。 但事实上,她的身体已经代替她做出了最真实的回答。 115 起风了 厉苼精神有些崩溃。 这些年过的日子让她现在连她师父之前的暴行都能接受了。 和她经历的那些相比,她师父给她造成的伤害是那般的渺小。 最终她忍不住痛哭起来,抱着战北倾的腰身,在她怀里哭的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战北倾所不知道的,但光是从接触她的这段时间中,也不难猜出她这些年来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别哭了,师父这不是来给你撑腰来了吗?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为师,你看为师揍不揍他就完事了。” 她脸上作势做出凶巴巴的表情,像是哄小孩子那般哄着她,眸底的柔光和笑意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忽的,想到什么,厉苼抬头看向她:“你把那狗男人怎么样了?” 深知她师父的护犊子行为,她觉得,那狗男人八成是死了。 也不是她关心那狗男人的生死,只不过,那狗男人虽不配做她的夫君,可现在他就是搁她夫君的位置上占着,他死了,那她不就成了寡妇了吗?! 战北倾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渍,她道:“你放心,只是重伤昏迷不醒,还不至于到死的地步,若不是怕你成了寡妇,名声不好,找不到好夫婿,为师早就弄死他个王八犊子了。” 她这话说的可不假,厉苼跟了她那么多年,也自是知道她师父从不说假话。 若是以前听到她这般护犊子的话,或许她会十分的开心,可现在不一样了…… 前世她孤儿出身无依无靠,现在她有自己的家族,自己的至亲。 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般潇洒了,现下所做的一切都要思量出后果。 霎时间,厉苼眉间愁云密布。 战北倾也不傻,她早就知道她心中顾虑,但她并未开口,而是等她先说。 沉静的好一会儿,厉苼道:“师父,你可千万不能杀了他。” 战北倾扶着她起来,敛了敛眸光,声音极轻向她保证:“你放心,为师不会拖你后腿,在所有不利的事情发生之前,为师……” 她声音陡然低沉,眸光凌厉带着丝丝寒意:“绝对会先送想要害你们的人下地狱。” 听着她那似曾相识的话,厉苼没有感动,脑海中恐怖的回忆一闪而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了上来,钻进身上每一个毛孔里,浑身一个哆嗦。 看向她师父的脸色变了又变。 战北倾不动声色将她的脸色收入眼底,没说什么。 晚上,篝火升了起来,出去打猎回来的一众弟子知道厉苼醒了,一个个欢喜的蹦的老高,恨不得将所有烤好的肉堆到她面前。 若不是傅恒之说她现在不适合吃腥荤之物,估计下此时此刻厉苼面前已经被堆满了食物。 要问厉苼为啥已经成了亲却还在一群弟子里面这么受欢迎,那还是要归根结底于战北倾的教育。 她将在前世学来的那股团结精神在这里运用展现的淋漓尽致。 整个队伍中,就没有没受到过她帮助的人。 看着他们相处的融洽,战北倾又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的天灵虚,恍惚回来,她为厉苼感到骄傲的同时,也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她在荒剑派混的如此如鱼得水,对她来说,荒剑派就是她的地盘。 可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年,每个人经历的不同,思绪想法也有所不同,她会选择回现在的天灵虚吗? 她没问,因为她尊重她。 时间过的很快,欢闹归于寂静,整片地方也就只有风吹过篝火,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战北倾没有选择跟她们一起睡,躺在树的枝丫处,透着斑驳的叶影仰望星空。 四周传来蟋蟀知了缠在一起的鸣声,战北倾枕着双臂看着天空,目光复杂。 经历过厉苼的这件事,让她明白了现下放在她眼前的形势有多么严峻。 厉苼已经成亲,却时不时的承受家暴。 那她那些穿过来的,却也没有回到天灵虚的弟子们呢? 她晚来这个世界一些时间,天灵虚就险些被屠,险些被覆灭,她只是晚一些时间来到厉苼的身边,她便遭受到了数年的家暴,那其他人呢? 他们还好吗? 或者,还是说,他们在某些她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辱,正在承受无妄之灾? 明确的目标就在眼前,战北倾也意识到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那么晚一分钟,可能就会有一个弟子遭到不测,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一副好的躯体,并不是她所有弟子的内心都像她那般强大。 腿脚有些麻了,战北倾深吸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忽的乍亮,像是太阳已经升起,将整个黑夜映的宛如白昼。 战北倾惊的坐了起来。 扫视周围,所有人都在休息,值夜的人低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昏昏欲睡,除了她没有人注意到这异象。 此时,天空回归漆黑,战北倾怔怔的,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而就在这时,天空又猛地乍亮,一阵飓风席卷整片森林,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那刺眼的光芒闪的战北倾眼睛险些张不开。 她以袖遮在脸前,这才好受些。 感觉风劲有所减小,她缓缓将衣袖放下,顺着指缝看了过去。 然…… 天空归于寂静,只有树叶相互碰撞的沙沙声。 “嗯?起风了吗?” “……你出现幻觉了吧。” 如果不是有一众被惊醒的弟子为她证明,战北倾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仰望天空,星空寂静普通,和她发呆时看到的那般无二。 一时间,她有些怀疑人生了。 树林中的弟子陆陆续续归于梦乡。 战北倾眺望星空,忽的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眯着眸子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远处,一道星芒闪烁,体积竟是越来越大,点点雪花那般大小,瞬间变成了一团迸发着耀眼光芒,曳着火焰拖尾的光团! 战北倾:!!! 卧槽!天降横祸?! 她撒丫子跳下了树,正想唤醒一众弟子有危险,却不料只听头顶嗖的一声,那道光团如流星一般朝后山划了过去。 带起的劲风再次吹得她睁不开眼,忽的,头顶又传来嗖的一声,战北倾一抬头,便见一道黑色流星般的东西紧随先前那道光芒的轨道,也朝后山划了过去。 一众弟子再次被惊醒。 “起风了?!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116 两个孩子 几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傻着个脸望着夜空许久。 “这也没有想下雨的意思啊。” 战北倾蹙眉,扫了他们一眼,终归没有将这异象告诉他们。 起身一跃,只身宛若轻燕迅速朝后山掠去。 一众人等此刻都有些昏昏沉沉没睡醒的样子,自然无暇去关注她的动向。 夜深人静,树林之中,一人如幽灵般神出鬼没在树与树之间。 那两道光芒不见了踪影,战北倾无法,只得停下步伐。 衣袍摆动踏月而下,皎洁的月光在她身上铺了一层灰蒙蒙的光,似有一股无形的烟缭绕在身周,一张精致跟瓷娃娃一般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显得异常清冷高贵不凡,如同误入凡间的小仙子那般。 站在树梢眺望,战北倾发现不远处的异样。 丝丝黑烟飘上天空挥散开来。 她小巧眉头一皱,纵身一跃朝那处飞了过去。 离得越近,那异样便越发清晰。 两处巨大的坑中,冒着丝丝黑烟,和一丝丝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 离得近了,战北倾这才看清坑中的情形,不由得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两个坑中都躺着一个小孩子。 他们身上的衣服被烧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心口一惊,来到坑旁将两个孩子给抱了出来。 探了探鼻息,确认他们还活着,她松了口气。 仔细打量两个孩子,年龄大约估摸在五六岁左右。 他们长相极为好看。 相貌各有各的精致。 只不过其中一个孩子的面孔…… 怎么会那么眼熟? 她倒抽了一口气。 想了想,却硬是没想出来什么。 脑海中突然有些疑惑起来。 她先前所见的那两道光团应该就是他们。 可奇了怪了,这两个孩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又来到了这里? 难道是什么劫难之中幸存下来的遗孤? 不能怪她这样想。 任谁看到那惊天动地的一项都不由得想到这里。 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被烧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他们的肌肤却没有受到一点点伤害。 全身上下没有外伤,内伤却有些严重。 她一皱眉,抱着孩子不由分说回到了营地中。 “来人啊,快来人!” 一到地方,她便开始大叫。 几乎所有人都被她吵醒了。 听到他那惊慌紧张的声音。 一众弟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连忙跑到她的身边。 然而离近了,一看瞧见地上躺着的两个孩子,瞬间傻了眼。 “这是哪来的孩子??” “你偷孩子去了吗?” 战北倾理都不理他们。 “快来医师!!” 几名弟子连忙拉着其中的医师出来。 “这两个孩子受了内伤,你们有什么药吗?” 她一脸焦急。 碍于这是他们家的家事,厉岚也不好多插嘴说些什么,皱着眉,沉默着来到厉苼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吧?” 面对她的关心,厉苼嗤笑一声,自嘲道:“暂时还死不了。” 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眼前的这个人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眼前的这个人。。 117 有敌袭 几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傻着个脸望着夜空许久。 “这也没有想下雨的意思啊。” 战北倾蹙眉,扫了他们一眼,终归没有将这异象告诉他们。 起身一跃,只身宛若轻燕迅速朝后山掠去。 一众人等此刻都有些昏昏沉沉没睡醒的样子,自然无暇去关注她的动向。 夜深人静,树林之中,一人如幽灵般神出鬼没在树与树之间。 那两道光芒不见了踪影,战北倾无法,只得停下步伐。 衣袍摆动踏月而下,皎洁的月光在她身上铺了一层灰蒙蒙的光,似有一股无形的烟缭绕在身周,一张精致跟瓷娃娃一般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显得异常清冷高贵不凡,如同误入凡间的小仙子那般。 站在树梢眺望,战北倾发现不远处的异样。 丝丝黑烟飘上天空挥散开来,一股什么东西被烤焦的刺鼻以为闯进她的鼻腔。 她小巧眉头一皱,纵身一跃朝那处飞了过去。 两个直径有三米的大坑中,各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神识扫了过去,得到反馈回来的信息,战北倾不由得瞳孔猛的一缩,心口一惊。 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徒手扒开一层冒着焦味儿的黑色不明物,里面的东西瞬间暴露在她的视野当中。 瘦小的身躯,白花花嫩豆腐似的肌肤吹弹可破,眉间除了一点比花还要殷红的朱砂痣,稚嫩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这是个年龄看起来不大的孩子…… 她目光复杂。 探查了一番他身上的伤势,往他的身体中渡入一点灵力,护住他那有些脆弱的心脉。 将他放置一边,她又去扒另一个大坑里的黑色不明物。 扒开一看,果不其然,还是一个孩子。 霎时间,她眉间沟壑深的的能夹死蚊子。 碍于两个孩子身上的伤势,战北倾不敢耽搁,一招手将两人卷进怀中,朝营地的方向跃去。 一落一跃之间速度极快,勾起一阵强风,带走无数飞叶。 营地中,有些晕乎乎但还未睡着的弟子听见一道由远而近的簌簌声,顿时警醒。 “有敌袭!有敌袭!” “有东西朝我们来了!” 一阵慌乱的叫喊声,将所有人都给吵醒了。 出来历练不是出来旅游的,住在荒郊野外时时都有像现在这般的危险时请发生,睡在营帐里的弟子不敢放松警惕,自是和衣而睡,一听见外面的声音出来帮忙的速度也就能更快一些。 几乎是在外围弟子爬起来围成阵型打的一瞬间,营帐里的人挥开门帘提着自己的武器大跨步跑了出来。 厉苼扫了一眼周围,见附近没有她师父的踪影,眸光微敛有些担忧。 这时,一个人缓缓从营帐中走出。 “这是咋了?” 心大的男子打了个哈欠,态度懒散无精打采一脸没睡醒的傻样,缓缓朝气氛严谨随时会动手的人群中走了过去。 傅恒之看着来人皱了皱眉:“有敌袭。” 他话音刚落,男子皱眉有些不耐的去挠身上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打不过再通知我。” 说罢,也不管傅恒之表情如何,他扭头便走。 忽地,一阵清风吹了过来,一股淡淡的少女馨香和奶香一起飘了过来,男子一怔,瞬间不困了,扭头朝傅恒之报信。 “是人!” 118 画面太美不敢看 如果说那詹姑娘是奸细,那么身为她表姐的厉苼和厉岚…… 不! 厉苼和厉岚进宗门已经十几年,如果说她们是奸细,这些年中,可以害他们的机会多了去了,何必会等到今日? 难不成只有那位詹姓姑娘是奸细,而身为她表姐的她们,也被骗了?! 他们内心是否决的。 厉苼和厉岚若是想害他们,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几个人正想着,厉苼却是直接怒了,上去就给几个人一脚。 “在瞎想什么呢!谁都可以是奸细,除了她!” 掷地有声,语气坚定,带着十足十的信心 厉苼手握成拳,目光幽唳。 谁都不可以在她面前往她师父身上泼脏水! 几个被踹的弟子一脸心酸,心想着她是不是对她那表妹过于自信了些,或者是被骗的太深,不愿意面对这些猜测。 但碍于她的淫威,他们没敢开口反驳。 忽的,一阵强风扑面而来,卷起无数尘沙,迷住不少人的双眼。 “怎么回事?!” 众人以袖遮面,勉强能观清面前景象。 厉苼几人亦是如此。 忽的,一道巨大怪异的黑影快速从树林中跃出,无数飞叶紧随其后! “是灵兽!是灵兽!它朝我们冲过来了!” “快攻击!快攻击!” 傅恒之还没开口,便听身周有一道慌乱的女声喊了起来。 一众弟子现在便如那惊弓之鸟,听见有人说攻击,都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便惊慌失措的凝出术法朝那跃来的黑影打了过去。 霎时间漆黑之中光芒漫漫,宛若星夜,熠熠光芒之中,那黑影显现出了身形。 朴素的衣衫露出一角,光芒从她头边划过,一瞬间照耀了她的面容。 一张熟悉的精致小脸面无表情裸露于众。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众弟子还是认出了来人是谁,整个人直接傻了。 “是、是詹姑娘!” 饶是战北倾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回来一下,一众憨憨便给了她这么一份独特的见面礼。 眸子微敛,看着怀中的俩孩子,战北倾悠悠的叹了口气,伤谁都不能伤着俩孩子…… 而后她带着怜悯的目光缓缓抬眸看向众弟子。 那就只能委屈你们了…… 一众弟子意识到自己办的蠢事正在懊恼,为她担忧。 却不料,借着一点光,他们竟然看到黑暗中的人迅速抬脚虚空一踢。 众人一脸蒙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然而,周围静了几秒之后,一阵巨浪般猛烈的风突然扑了过来。 飞沙卷尘带着些许石子,打得众弟子的脸生疼,身子都跟着有些站不稳。 纷纷衣袖遮面,跺脚稳住根基,然,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听有人骤然大叫起来。 “快!快躲开!” 众弟子不知道喊的是什么意思。 而下一刻,砰! 一道术法扔了过来在他们周围落下炸开,身边有人被炸飞老远。 众人:??? 忙放下衣袖看了过去,怎料,入眼的却是漫天的术法。 这一秒,他们眼前美好的世界好像被暂停了。 距离太近,已经躲不及了。 傅恒之站的靠后,见此,眉头一皱连忙跳后空出地方,厉苼几人亦是如此。 “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弟子原地起飞,那画面太美,几个侥幸躲在安全地带的人不敢看。 119 最后一次 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几人看了过去,却见战北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有治疗内伤的丹药吗?” 几个人这才看清她怀里抱着的东西,倏的瞳孔一缩。 “孩、孩子?!” 见她那小身板抱得辛苦,厉岚惊喊出声,连忙过去将其中一个抱进自己怀中。 傅恒之一皱眉,厉苼将战北倾拉到了一边,悄声问道。 “这俩孩子你哪来的?” “搁后山捡的。” 看着她那淡然的表情,厉苼直接黑了脸。 “妈的,你又捡!” 她恶狠狠的咒骂道。 整个天灵虚战家的弟子近七成都是她捡回来哄回来骗回来的 “别冲动别冲动!” 看着她那杀气汹汹的眼神,战北倾便知道自己提了一个不该提的人。 这俩人该不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你看给孩子气的。 然而下一秒,便见厉岚拽着她,将她拉到冷峻男人的面前。 “队长!这丫头说!” 她那焦急的语气,一时间竟是连表妹都忘了叫了。 猛地被她松开,战北倾一个踉跄。 还未抬头,便听身边有几道轻浮的男声响起。 “哟?这哪里来的小妹妹啊?迷路了吗?” “哪里是迷路?我看啊,这是小厉岚给我找的童养媳吧。” “哎!妹妹,给哥哥抬头看一眼呗!” 几个男子围坐在一起啃着干粮,看到厉岚拉着一个小丫头过来,一个个目光带着不怀好意。 冷峻男人冷眼扫了他们一眼,几个人闭上了嘴。 看向厉岚,示意她将未说完的话说下去。 “…队长,她说她遇见黄老虎了。” 几个人瞳孔猛地一缩。 “你说什么!” 有人手猛地一抖,拿着的干粮掉在了地上,面色皆惊。 “那畜牲在哪儿?!” 一男子向前,眉间沟壑皱深,眸子好像快要喷出火,愤怒的抓住了战北倾的衣领,手劲大的竟是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战北倾:?? 抬着怀疑人生的视线看向了对面的人。 能不能给孩子有点好的体验?别动不动就动手可以不? 战北倾也很生气,她是看起来年龄小,但你们也不能这么不尊重她啊! 然而,拽着她衣领的男人对上她的视线,整个人浑身肉眼可见的一僵。 长大了嘴巴,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浑身一抖,下意识将她松开,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像个被吓到的娘们儿一样尖叫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他最近的战北倾直接被他这一声吓的耳膜发痛,差点当场去世。 她甩了甩脑袋,五官因疼痛扭在了一起。 这个人,她认识吗?! “你,哪位?” 恕她直言,就算是现在她亲爹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战北倾,你忘了我?!” 他眼睛瞠大,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还想再多活一些日子,战北倾一把推开了他。 “你们认识?” 冷峻男人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皱起了眉头。 战北倾一口回绝:“怎么可能!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怎么会跟他认识?!再说了,我可是姓詹,才不是战!” 她瞪了一眼那个男子,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不悦。 “大哥,你能看清楚再说话吗,你说的那个人,我也听说过,只是……你把我当成她?她有我长的这么好看吗?” 然而,暗中她有些疑惑,她在外游历的时间不短,原本那营养不良的身体和面貌也早就养了过来,跟之前的她完全可以说是两个人,可眼前这个人,竟只一眼便能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 这是得跟‘她’待了多久啊。 如果不是说现在不是时候,她倒是真想问问他,只可惜,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关于她的事,以后再问也不迟。 果然,那男子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满目失望,颓废的坐了回去。 从喉间发出遥遥一声叹息。 “也是……你怎么可能是她呢。” 120 不要动不动就打人 战北倾无奈的耸了耸肩,迫不得已答应了她。 “那好吧。” 大不了下次不告诉她就是了。 心中打着小九九。 但厉苼毕竟是跟战北倾在一起呆了数十年的人,就只是看她的表情一眼,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着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搁半空点了好几下,却因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暗呼一口气,甩袖走了。 战北倾看着她徒儿气呼呼的背影,心里好难过。 呜呜呜,她这个当师父的好难。 人家都是说教徒弟,她是被徒弟说教。 厉苼脸色不是太好,抬眸看见躲在角落,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盈嫣嫣,缓缓走了过去。 几个人的目光随着她,见她脸上带着阴鸷,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刚刚那句是你喊的吧。” 没有问,而是静静的陈述。 盈嫣嫣看着她缓缓走过来的步子,只觉得那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了她的心尖上,每走近一步她便浑身一颤,脑中一阵慌乱。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厉苼根本不听也不在乎,嘴角邪肆扬起,抬腿就是狠狠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 “在奶奶面前害奶奶的人,你是想死吗!” 盈嫣嫣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动手,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她踹翻在地。 硌在凹凸不平的石子上,浑身上下说不来的痛。 盈嫣嫣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自然受不了这等苦楚,虽然有些心虚,可念在对面没有任何证据上,她来了底气,提着一口气高昂道。 “你有什么证据那话是我喊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在你们宗门树立什么敌人!若是你们荒剑派的人都像你这般喜欢栽赃陷害,我盈嫣嫣无话可说!只是……你们这荒剑派就要受世人贻笑大方了!” 她脸上带着嘲弄,和丝丝挑衅。 战北倾看到她,这才想起来她将这作精留在了身边。 搓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又延长呼了出去。 厉苼看着盈嫣嫣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直想上去扇她两耳光。 但刚踏出一步,便被人拦下了。 “成了,别动手打了,我来吧。” 战北倾不听她分说便将她拉至一边。 “小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就打人。” 苦口婆心一副长辈对待晚辈的口吻。 然而面对她现在这番童颜,周围站着的几人只觉得眼前这画风诡异至极。 小姑娘家? 别动不动就打人? 这、这您是在说您自己吗? 外面的声音停了,几个人哎呦呦痛呼着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见到傅恒之唤了一声队长,之后找见战北倾也喊了她一声。 “詹姑娘……” 做代表的几个人羞愧抱歉的低下了头。 若不是那阵风,想必他们就误伤自己人了。 见到他们,战北倾脸上收起了所有表情,扫了一眼跌坐在地的盈嫣嫣:“起来吧,别在那里坐着了。” 她眸中光芒深沉,带着丝丝警告,盈嫣嫣只觉得一阵紧张,攥着衣角从地上爬了起来。 嗯? 几个人一脸奇怪的抬眸看去,却见盈嫣嫣站在她的身边打了打身上的土。 121 佟梦 这…… 她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面对她的突然出现,几个人一脸错愕。 但随后想到自己的目的,连忙朝战北倾所在的方向虔诚的弯下了腰,担忧的问道:“詹姑娘你没事吧。” 对于刚才的行为,他们表示十分的抱歉。 战北倾却是满不在乎。 “没多大……” 然,她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人抓住了手。 “你没事吧!” 从没被外人这般碰触过,战北倾浑身一僵,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 只一眼,她便认出了这人,是先前一口喊出她名字的男子。 厉苼不知她师父一进队伍后发生的事,醒来后也没有听她师父讲过有关于眼前这人的事情,现在见眼前这个人与她师父关系如此暧昧,又想到她师父那异于常人的癖好,目光陡然幽深起来。 战北倾僵硬的从男子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感觉哪里不对劲,一扭头,便见自家徒儿正用着满含深意的视线看着她。 “……” 不是,你听我解释! 就那么一眼她便能看得出她徒儿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生怕她误会她又有了什么特殊的癖好,连忙跟眼前的人撇清关系。 “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她目光真挚,字句掷地有声带着点点无奈,却不带一丝撒谎的成分。 厉苼也知她师父撒谎和不撒谎时候的反应,对于她这话,她认为她没有撒谎。 见周围的人一脸吃瓜群众准备吃瓜的好奇模样,她眸子骤然危险的眯了起来:“皮都痒了是不是!” 一抬手就要作势打他们,几个人纵使有千般好奇,碍于她这威胁下,也不得不拖着‘残躯’离开了。 “那什么……队长,厉苼姐,有什么需要你叫我们就是,我们就先出去了哈。” 厉苼一扬眉,又一抬手,几个人害怕的忙慌乱的跑了出去。 营帐内一片寂静,战北倾扫了一眼几个人中不曾见过她出手的两名弟子,傅恒之瞬间会意,转身朝两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厉苼他们就行了。” 两名弟子闻言,毕恭毕敬的行礼,退出了营帐。 眼见营帐内顿时就剩下了几个人,抓战北倾手的男子见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不由得有些紧张。 “队、队长……“ 他求救的视线看向了傅恒之,却见他转身去倒了杯水。 “你跟战北倾是什么关系?” 战北倾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悠悠抬眸,慵懒的看着他,语气淡然,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之感。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又听着那陌生的话,男子面色为难,看样子有些不愿意开口。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战北倾犀利反驳:“那你对我那么关心干什么?” 想问的不敢开口,见她差点受伤过来的倒是挺快,这小家伙,应该是自己人。 面对她的话,男子陷入了沉默。 一旁,傅恒之抿了口茶水:“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 而对于他的好心,男子敛了敛眸光,沉思片刻低下了脑袋,向几个人行了个抱拳礼:“没有什么话想说,是弟子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如果没有什么事……佟梦就先退下了。” 说罢,也不管几人是否回答,他转身就要离去。 佟梦? 战北倾细嚼几遍他的名字,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见他要走,她缓缓抬眸连忙叫住他:“站住…” 122 战家痴儿 佟梦步子一顿,内心正一片复杂,却听身后的人突然道。 “我的确是战北倾。” 战北倾不跟他瞎试探了,净浪费时间,只要不是面对敌人,问题还是直来直去些的好。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扔出了多大一道惊雷。 “噗!” 傅恒之刚喝下的水被他喷了出来,生平第一次失态,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鬼故事一般,眼睛瞪的大大的。 厉岚盈嫣嫣亦是如此。 战家痴傻嫡女可是整个大陆上都出了名的废材,你说你冒名顶替谁不好,你非冒名顶替她?顶替她你能有什么好处?! 几个人一脸懵逼,一脸惊愕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想要冒名顶替那个战家的废物。 所有人都感觉战北倾是想冒名顶替那个废物,只有厉苼觉得她师父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眉头隐隐皱了起来。 她目光深沉,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 “难怪,你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呢……” 战家作为云京都的大族之一,与厉家、夜家、司家、羽家等几大家族平起平坐,几大家族平时也有来往,所以厉苼是跟战家的那位痴傻小姐见过几次面的,但是因为当时的她年纪青稚,面黄枯瘦明显的营养不良,所以当时的厉苼只觉得她那张脸很眼熟,因为她那跟她师父一模一样的名字,她也曾试探过她几次,可几次得到的结果都是真真实实的痴傻。 碍于她是战家人的缘故,厉苼没有敢动手,但她深知那痴儿在战家的地位那般低下,被人弄死也是早晚的事。 原本她是想借别人的手除掉她以防万一,永绝后患,可万万想不到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看现在这样子,她师父用的便是那个痴儿的身体。 她的话听的几人一头雾水。 傅恒之的脑袋里对战北倾的认知被完全打乱重组,他最先反应过来:“如果说你真的是战北倾,那你应该跟厉家是那种八辈子都打不着一竿子的关系,可你为何表现的跟厉苼的熟人那般亲近?” 看她对厉苼那护犊子的架势,他还以为两个人是什么好朋友,可听她认身份的话后,他所有思绪都乱了。 相比较傅恒之关注的地方,厉岚与盈嫣嫣所关注的地方倒是出奇的一致。 “你不是傻子?” 其他的什么事情她们不知道,她们只知道战家的那个战北倾是出了名的废材痴儿,可眼前的这个战北倾,并没有一点点像是痴儿的样子啊! 还废材? 如说说手撕傅仁知的人是废材,那她们岂不是连废材都不如?! 于是,厉岚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到底想冒名顶替那个痴儿想干什么?” 战北倾极为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并未理会她的话。 佟梦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眸中光芒锃亮,内心思绪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他直接朝战北倾飞奔而去,激动的神色不言而喻。 战北倾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便被人拥在了怀中。 “真的是你吗?” “真、真的是你。” 从头到尾她没有说一句话,都是男子抱着她自问自答。 战北倾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认出了她,她想问,可她被他勒的快无法呼吸了。 “你再抱紧我一点恐怕一会儿就真的永远见不到我了。” 她被勒的直翻白眼,艰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123 深情款款,神经兮兮 佟梦连忙松开她,抓着她的肩膀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一边细细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有没有事可不是了说了算的。 战北倾推开他起身,看着他问道:“我失忆了,不知道你是谁,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这让人听了直想起腻子的借口她也是第一次用,没有尴尬和不妥,只觉得异常顺口受用。 那名叫佟梦的男子信了,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转向了另外一个问题:“你……” 他看着她,视线有些恍惚,战北倾知道他心中大概的想法,道:“我被人治好了。” 她张嘴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意外的是,佟梦并没有露出震惊不敢置信等等异样的反应,反是眸中的担忧之色加深,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你身上的毒……” 霎时间,战北倾瞳仁一缩。 这个人,也知道她身上的毒?! “你是战家的什么人。” 眸色深沉宛若深潭,却带着不遮掩的疑芒。 佟梦闻言,一阵错愕,固住她的双肩一阵猛晃:“北倾,我是佟梦,夜佟梦啊!你连我也忘了?!” 战北倾被他晃着,看他的脸有些发糊,听他也不是战家的人,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这夜家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 一旁,傅恒之听到他的名字,也是一怔:“你不叫夜三?” 加入荒剑派之前都是要报底的,当时他分明说他自己叫夜三来着。 忽的,又想到什么,他脸色有些怪异,抬眸跟身边的厉苼对视了一眼。 “你是夜家的三少爷?” “可夜三少爷不也是个傻……” 厉岚闭上了嘴。 三个人看着他们两个,只觉得自己遇上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一件事。 两个人都是云京都出了名的废柴痴儿,可如今见了面两个人竟然都不傻也就罢了,两个人竟然还认识? 战北倾还好,毕竟厉苼知道她是借尸还魂,可这夜家的三少爷又是怎么一回事? 盈嫣嫣眸光微晃。 两个人之间绝对有个人是在装傻,那么他们为什么装傻?是有什么阴谋吗?!厉苼跟那个小丫头是朋友,除了她基本上都是自己人,那么她得知了她们的秘密…… 发觉到自己究竟知道的是怎样一件大事,盈嫣嫣顿时觉得通体发凉。 感知到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见几个人都不曾注意她,她转身就往外跑。 “我是在装傻,你不知道…” 战北倾抬手止住他准备说下去的话,冷冷抬眸看向了往外跑的盈嫣嫣,一挥袖,一道强劲的灵力甩出打在了她的背上将她击倒。 “能让你听到这里,是我最大的限度了。” 盈嫣嫣一扭头,便见她嘴角勾着一抹笑,缓缓地,一步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一股压力涌上心头,盈嫣嫣眸中被名为恐惧的神色所充斥。 她是因为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所以要杀掉她吗! “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 她竭尽全力的祈求反抗,求生欲满满。 战北倾羽睫轻抬,黝黑的眸子在阴影中如孤井般枯寂,神色不明。 厉苼皱起了眉,看着她,怕她会出手将盈嫣嫣杀掉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出言阻止她。 “…师……北倾……”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战北倾迅速出手,十分利落的将盈嫣嫣打晕。 “……” 战北倾回看厉苼:“你们放心,我才不是那种动辄杀人的人。” 脸上尽是无辜之色。 厉苼保持沉默,而傅恒之跟厉岚只见她打过人。厉岚倒是给了点反应,尴尬的笑了笑,傅恒之觉得她这话也没别的什么意思,也跟厉苼一样保持沉默。 没了什么禁忌战北倾朝夜佟梦抬了抬手:“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夜佟梦看着她的那利落的一击,没说什么,只是眉头轻蹙了一下,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傅恒之打断。 “你就不怕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出去宣扬?” 她打晕盈嫣嫣的目的也无非就是因为这个罢了,可她为什么不把他也给打昏? 难道是信任他?十分放心他不会在外面宣扬? 微微皱眉,一股异样的心绪悄然而生。 然而,下一秒便见他问的人嘻嘻哈哈朝厉苼问了一句:“杀了你们的队长会引起两个宗门的战争吗?” 厉苼一脸‘我就知道’的面瘫脸回答道:“不会。” 她没听见天灵虚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想来是那几个人还没有对外宣布她的身份。 杀了傅恒之顶多只是战家跟荒剑派之间产生恩怨,两个宗门的战争……难有。 一个敢问,一个还有模有样的回答了,傅恒之心中那异样的心绪被硬生生掐断了芽。 “……” 当着他的面说杀他的话,这好吗?这不好。 怕开玩笑的话被他当真,战北倾连忙道:“我刚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 她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全身有伤,原主显然是是非正常死亡。 虽然她也很想隐藏身份去装神弄鬼诈诈谁是杀害她的人,但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五宗联赛即将开始,百十个宗门世家都将参加比赛,战家也定会有人参与,届时,她不仅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名字,还要让整个天灵虚恢复往日荣光。 比起装神弄鬼,她更想让那些害过她的人得知她是天灵虚的弟子之后的那种怀揣不安,内心饱受折磨。 所以,他泄露还是不泄露她的名都不重要了。 而且,就算是他往外说了,恐怕也没几个人相信。 毕竟说一个正常人是傻子,所有人都会以为你在开玩笑。 这道理傅恒之也不是不明白,于是他乖乖的沉默了。 夜佟梦看着战北倾,良久,说了一句:“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战北倾:…… 以前她是傻子,现在可不是。 然而这时只听他又道:“你比以前长的好看了……”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他沉吟了一下,续道:“你以前长得挺丑的,现在不丑了。” 战北倾:…… 这你提米是什么怪物?! 她反驳:“以前我那是营养不良!” 她什么时候都没有丑过!没有!#! 不想纠结这个问题,战北倾先发制人问道:“我以前跟你玩的很好吗?” “我们玩的不好,但你说过,会永远跟我一起玩儿。” 夜佟梦看着她,深情款款,看的战北倾有些头皮发麻。 124 普普通通 在他的视线下,战北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打住!” 她不想听那些废话:“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毒的就成了,其他的我不问,你也不用说了。” 夜佟梦闻言,乖巧的道:“好,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之后,战北倾便得知了一系列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消化新来的信息,她沉思许久,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姐姐跟我未婚夫勾搭上了,被我撞见,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从战家失踪了?” “嗯!” 夜佟梦乖巧的点头。 战北倾又想了想:“我身上的毒,我知道是谁下的,但是我不愿意说是谁,对吗?” “没错!” 夜佟梦再次乖巧的点头。 战北倾大约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突的发现周围的人没了动静,一抬头便见几个人,双瞳瞪大,一脸惊愕的看着夜佟梦。 “你们几个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都跟被雷劈了一样? 厉苼僵硬的扭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爆了一句粗口。 “卧槽!不是吧!师…”注意到自己的用词错了,她连忙改正:“不是吧,这你都能忍?” 厉岚看着她,只觉得万分同情。 她知道战家大小姐是个苦人,没想到竟然这般苦,未婚夫跟姐姐勾搭上了,自己还差点被害的没了性命。 傅恒之皱眉,一脸复杂。 战北倾:…… 这次瓜看来你们吃的很饱啊! 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干咳几声,她道。 “我是被他们扔到墓渊之后,被一名偶然路过的高人所救了,变为正常人的后果,便是忘了以前所有的记忆。” 暗中她便厉苼一阵挤眉弄眼。 厉苼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她跟她说这些,只不过是想让她知道她对之前的那些事情,其实都不了解,并不是她想隐忍什么。 “那战小姐你打算怎么办?杀回战家吗?” “哎~”战北倾看着傅恒之,一副‘你怎会这样想’的表情:“傅队长此言差矣,什么杀回?我一个小女孩子,怎么张嘴就是打打杀杀呢?” 这种小事情,灭门就好了,打打杀杀多不好听? 傅恒之:“…” 见她脸上勾着一抹暖洋洋的笑,看的厉苼浑身一哆嗦。 她知道她师父笑得越灿烂,便有多狠的心。 忽的,夜佟梦一把抱住了战北倾:“北倾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他那话回答的好像就是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一样。 战北倾眯了一刻,一道疑茫转瞬即逝。 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就先谢谢佟梦小朋友了。” 夜深了,虫鸣交织之中,营帐外传来个别弟子呼呼的打鼾声。 想到明天还有事情,几个人分开去休息,厉苼托着盈嫣嫣走了。 可能是许久未见,夜佟梦硬是缠着战北倾,要求跟她一起睡。 念在自己还有问题想要私下问他,战北倾同意了他。 依旧没有跟其他人共用一个营帐,战北倾来到一棵树旁,一跃而上,夜佟梦紧跟其后,带他找好地方,她已经找好地方躺好了。 夜佟梦学着她,刚躺下,便听闭眼假寐的她问道:“先前你有个话没说完。” 夜佟梦看着璀璨无比的星空,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装傻?” 这个话题他最之前提过,但因为她的打断,他之后再谈便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战北倾以为是他不愿意说了,估计就算是她现在开口,他也不会回答她。 然而,意料之外的。 夜佟梦回答了,还像是之前那般的不着调般道:“这个事情我只想给北倾一个人说。” 听着他那肉麻兮兮,让她头疼的话。 战北倾从齿间抽了一口凉气。 “你说你说。” “北倾你忘了我说过了,我是在装傻。” 所在的树干猛地一沉,战北倾被震得险些栽下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看着坐在她身边的人,她觉得一阵头痛。 她有些怀疑自己招惹上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北倾你是不是不嫌弃我丑?所以不愿意跟我说话?” “你以前老跟我说跟你一样丑丑的,那样子我们便门当户对了。” “北倾你不能不理我。” 战北倾揉了揉脑袋,深吸一口气之后坐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佟梦,门当户对不是这么用的。” 怎么着也得用个半斤八两,门当户对是什么鬼? 然而面前的人显然没关注这个话题,直直的看着她,道:“你以前都喊我梦梦。” 战北倾沉默了。 她有点怀疑自己当时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了。 但转念一想,当时的她是个傻子,这样的思路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梦梦这个称呼太过女性化了,你还是叫佟佟吧。”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了。 听到她给他的新称呼。 夜佟梦的嘴角满意的扬了起来。 “谢谢你,北倾。” 将他的道谢放进耳朵里,战北倾嗯了一声躺了回去,撑着脑袋看着他。 “你不回那树干上吗?我这样瞅着你有点累。” 她话音刚落,便见夜佟梦已经跳了回去。 利索的躺下,用着跟她一样的姿势与她对视。 战北倾趁着月色,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面容。 夜佟梦长的很一般,说不上英俊,也说不上清秀,属于平庸到扔到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面孔。 然后他长相虽然是一般,可身材极是颀长有力。 他说他跟她相识,还在一起玩儿,可她遇见自己以前相熟的人,脑子里便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时的记忆。 对他,却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当时他认出她的第一眼时,为什么会尖叫? 这个是让她最想不到的。 还有,赶路的这两天,他好像跟压低了存在感一般,并没有像今夜看到她险些受伤第一时间冲过来的那种紧张与担忧。 眼前的这个人上上下下,从头到脚都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正想开口继续刚刚的那个话题,然而,眼角猛地瞅见他闭上的双眼与绵长的呼吸,她将准备说出口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小佟佟?” 无人答话。 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战北倾叹了口气,将手放下,躺好闭眼休憩。 连热了两天没休息好,在这凉风之中,众人终于睡得一夜安稳的觉。 然,次日一早,战北倾是被吵醒的。 “啊啊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不对,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125 人间迷惑行为 晚上还好好的夜佟梦此时一脸错愕,紧紧的抱住树干,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 见她醒了,他连忙求救:“你,你能不能把我给送下去?” 他视线往下看了一眼,随后整个人便一脸惨白,翻着翻着白眼险些晕过去。 他那反应显然是很恐高的。 战北倾一脸好笑都看着他:“昨天你可是要死要活的爬上这棵树跟我睡呢。” 她面上有些不正经的调侃他,暗中,眸底疑光深沉。 他昨天上树的时候,可是利索的很,完全没有一点点恐高的样子啊。 而且为什么他现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竟然认不得她了? 对面树干上,夜佟梦哭丧着脸:“仙女好仙女,求求你把我放下去吧。” 他视线往下看看,整个人便受不住的晃了晃。 如果可以,他可能会当场去世。 战北倾注意着他的安危呢,但绝对不会这般轻易的将他放下去。 “想让我把你放下去,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她趁火打劫。 夜佟梦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也不管她开什么条件,小鸡啄米般的一个劲的点头。 “只要你把我放下去,什么条件我、我都答应你!” 战北倾没动手,而是一挑眉,反问道:“当真?” “当真当真,骗你我是狗!” 他险些快要哭出来。 这时,战北倾动了。 只见她起身跳到他所在的树干之上。 弯腰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不顾他的挣扎,用力将他扯离了树干。 没了可以依靠的东西,夜佟梦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了,紧闭双眸,慌不择物,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呜呜呜…你可要一定安安全全将我送到下面啊!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竟然连直视下面的勇气都没有。 战北倾一阵好笑。 “喂,你睁开眼睛瞧瞧。” 周围一片树荫,有几个醒来的弟子正好奇地探着脑袋往这边瞧,看是个什么情况。 早在将他扯离树干的一瞬间,她便跳下了树。 是以,她现在就在地上站着。 而手脚并用抱着她的腿的人就差那么几公分,便能触碰到地面。 听到她的话,夜佟梦还是没有松开手,眼睛也是闭的紧紧的。 “我求求你!你赶紧带我下去吧!不要在这里戏弄我了!” 他浑身抖得跟个小鸡仔似的,抱着她腿的力道也加紧了几分。 路过的傅恒之见有几个探着脑袋往一处瞧的弟子,顺着视线也一同看了过去,正巧对上战北倾无奈的视线。 看到挂在她腿上,如吉祥物一般的人,傅恒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道:“詹姑娘,你们这是…” 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所以战北倾在队伍中的名字还是叫詹莫邪。 听到周边有人的声音,夜佟梦愣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睁开了眼。 扭头朝声音的来源扫了一眼,瞬间将傅恒之的面容以及另外几个弟子的面孔收入眸中。 他一阵错愕。 “我、我这是真到地上了?”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放开了战北倾的腿,跳到一旁。 “咳咳,队长早上好。”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感慨道:“今天天气不错啊。” 傅恒之挥退几名弟子去收拾东西,见几个人走远了,这才来到战北倾面前问道:“北倾姑娘,今日的行程,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黄老虎的老巢在哪里,战北倾在这里待过,她应该对这里的地形有所熟悉,问与她这个问题,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一旁,夜佟梦听着傅恒之对她的称呼,一脸惊愕,伸出的手指,方向在站北倾,与傅恒之之间来回切换:“不是…你们…队长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是战北倾的?” 看来他是将昨晚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傅恒之看着他,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战北倾伸手止住:“他的事我之后再跟你说,收拾吃饱喝足之后,派几个人跟着我,同我一起去镇子上找人。” 给了他一个眼神,傅恒之会意,应了她的话,走了。 “那傅某就先处理事情去了。” 走的时候他三步一回头,眸中带着奇怪的光芒,连连看向夜佟梦。 直到走远了,他的视线这才没有再看过来。 夜佟梦一脸惊愕的看向了战北倾:“你什么时候跟我们队长关系这么好了?” 战北倾耸了耸肩:“就昨夜啊。” “昨夜我早早就休息下了,你们背着我说什么话了吗?” 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你跟他说什么了?为什么他的态度对你转变如此之大?” 听着他废话连篇的问题,战北倾打断他:“你先住嘴,别问那么多,现在该我提条件了,我的条件就是我问话,你必须回答,不能撒谎,不能乱扯,不能有一丝隐瞒。。” 夜佟梦一脸淡然:“成,你问吧。” “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闻言,夜佟梦眯着眸子想了一会儿,忽的语出惊人,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以为他没听清,战北倾复问:“我问你,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夜佟梦连忙摆手:“不是这一句,是你说什么开条件的下一句话。” 战北倾犹豫片刻,问道:“…当真?” 刹那之间,夜佟梦喜笑颜开:“哎!就是这句…” 而后便见他朝她笑着啧啧两下,又叫唤了两声:“汪汪。” 战北倾直接懵掉:? 这他妈是什么人间迷惑行为? 趁她还没有迷过来,夜佟梦转身就走。 意识到他是不想回她话,战北倾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然而却被他如避蛇蝎毒物那般甩掉。 再一眨眼,他已经撒丫子跑老远了。 在他走后,战北倾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在这个问题上多探究,想到自己还有事,她朝驻扎地走去。 没过多大会功夫,厉苼与厉岚出现了,两个人先一前一后出了营帐,后边盈嫣嫣便走了出来。 只不过看到战北倾,她一脸恐惧。 晚上后半场,夜佟梦讲的事情经过战北倾没有让他听到是因为,当时所在的人都是自己人,关于她的事,他们不会往外乱说,但这个外门的子弟可不一定。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另外一个门派,杀了她可能会引起两个门派之间的纷争,她早就被除掉了。 126 莫邪表妹 而很显然,盈嫣嫣就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才会对她产生恐惧。 离她越远,便越安全。 谅于后面的话她不曾听见半句,战北倾也便放下了,除掉她的心思。 三个人依次走来,她的目光仅仅放在厉苼的身上。 “厉苼表姐…” 战北倾好笑的朝她打招呼。 厉苼点了点头,来到她的跟前:“莫邪表妹真乖。” 也不顾她的脸色,厉苼伸手就揉了揉脑袋。 战北倾脸色发黑,一把挥开她的手:“你可真烦人。” 趁机占她便宜。 “彼此彼此。” 谁让她内涵她老呢。 两个人的小摩擦,很快就过去了。 没过多久,队伍进行集合。 傅恒之潦草的总结了一下杂事分配,随后便划分了任务。 去镇子上找黄老虎的小组,以一个名叫李秋意的男子为首,后面除战北倾外,另加五名队员,一个七人小组便诞生了。 这个李秋意战北倾认出来了,是昨天向她道歉的几个代表之一。 分发干粮之后,组里的人以战北倾为中心聚了起来。 看到她,李秋意首当其冲朝她再次道歉:“詹姑娘,昨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 战北倾啃着干粮,扫了一眼,往她身边凑的几个人,道:“没事。” 几个人面孔有些熟悉,好像都是昨天朝她道歉的……几个人? 她精致的眉头一皱,正有些奇怪,却听旁边的人道:“詹姑娘,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实在是对不住,差点就误伤了你。” 我们? 还真跟她想的一样,都是昨天晚上的人? 她眸中浮过一道疑茫。 这时,不远处,傅恒之见这边围成一群也凑了过来。 “原来你们都在这。” 厉苼也一同挤了进来。 扫了一眼几个人,她道:“队长,这名单你是内定了吗?” 几个人都是昨天险些误伤战北倾的。 不多不少,刚好六个人。 战北倾和厉苼视线都成傅恒之看了过去。 两个人原以为,他会多多少少反驳一两句,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承认了。 “嗯…内定的。”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 而这时只听旁边的人道:“不是队长内定,是俺们几个听见要组队去找黄老虎,自动请缨去的。” 另一人,看着战北倾,有些娇羞的模样道:“我们几个,是怕、怕莫邪表妹收到什么伤害…” 他像个见了如意郎君,不敢开口的小娘子。 那副模样简直吓坏了战北倾。 表妹? 这是什么鬼啊。 她直接被那男人的语气吓了个哆嗦。 手里的干粮险些没拿住。 旁边厉苼已经笑出了声。 “哈哈哈!看不出来啊,你把主意都打到我表妹身上了?” 她连拍了他肩膀数下,整个人已经笑不拢嘴了。 那男子闻言,又道:“那还不是因为莫邪表妹,长、长的好看。”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娇羞的低了下去。 在战北倾的手,险些被她抖成了帕金森综合症。 听到厉苼那么调侃他,她一个没忍住起身朝她踹了过去。 “我还这么小,你怎么可以那么忍心啊!” 若不是身边有人,战北倾早就捶死她了! 这是什么破徒弟啊! 几个人看她这般反应,还以为她是恼羞成怒,一时间哄堂大笑起来。 几个人当中也就傅恒之没有笑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是面瘫脸,还是因为战北倾的身份和实力。 愉快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很快,几个人便踏上了行程。 大队伍驻扎在林子里,他们七个人去镇子上探查情况。 整个过程之中夜佟梦都没有出现。 离开之时,战北倾也没有从人群里面看到他。 “莫邪表妹,你在看什么?” 那个男子逮着机会就跟她搭话。 “……” 战北倾的心好累。 “别叫我莫邪表妹,叫我莫邪就好了。” 她也是有羞耻心的。 被几个年轻的娃儿叫表妹,她心里也很难过。 几个人又是一阵哄笑。 唯有战北倾格格不入,碍于几个人都笑了,若是不笑,会显得她自己有点不正常。战北倾迫不得已扯着嘴角尴尬的哈哈了几声。 林子离镇子不是太远,很快几个人便到了镇子上。 战北倾站在几个人的最后方,抬眸便去看她先前坐过的摊子。 然而,连扫数个地方,她都没有看见那个她给了钱,要求帮忙照顾几个小家伙的摊子。 旁边,给眼熟的摊子都没有。 怎么回事…… 她眯起了眸子,越过几个人来到离那个摊子最近的摊子,问道:“那边怎么少了两个摊子?还有那些娃儿呢?” 那摊主看着她,好像是从没看见过如此精致的女娃儿,不由得怔了一会儿。 听清她的问题,那摊主道:“姑娘,你是外来的人吧?” “嗯。” 摊主放下碗筷儿,道:“那边的摊子犯了事儿,被镇主抓去了,说起来他旁边的那摊子还挺没良心的,多年的交情,竟然说举报就被举报了,还连带着那么多孩子遭了殃,哎……作孽啊。” 看着他们相处的融洽,战北倾又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的天灵虚,恍惚回来,她为厉苼感到骄傲的同时,也有一丝别样的情绪。看着他们相处的融洽,战北倾又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的天灵虚,恍惚回来,她为厉苼感到骄傲的同时,也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她在荒剑派混的如此如鱼得水,对她来说,荒剑派就是她的地盘。 可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年,每个人经历的不同,思绪想法也有所不同,她会选择回现在的天灵虚吗? 她没问,因为她尊重她。 时间过的很快,欢闹归于寂静,整片地方也就只有风吹过篝火,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战北倾没有选择跟她们一起睡,躺在树的枝丫处,透着斑驳的叶影仰望星空。 四周传来蟋蟀知了缠在一起的鸣声,战北倾枕着双臂看着天空,目光复杂。 经历过厉苼的这件事,让她明白了现下放在她眼前的形势有多么严峻。 厉苼已经成亲,却时不时的承受家暴。 那她那些穿过来的,却也没有回到天灵虚的弟子们呢? 她晚来这个世界一些时间,天灵虚就险些被屠,险些被覆灭,她只是晚一些时间来到厉苼的身边,她便遭受到了数年的家暴,那其他人呢? 他们还好吗? 或者,还是说,他们在某些她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辱,正在承受无妄之灾? 明确的目标就在眼前,战北倾也意识到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那么晚一分钟,可能就会有一个弟子遭到不测,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一副好的躯体,并不是她所有弟子的内心都像她那般强大。 腿脚有些麻了,战北倾深吸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忽的乍亮,像是太阳已经升起,将整个黑夜映的宛如白昼。 战北倾惊的坐了起来。 扫视周围,所有人都在休息,值夜的人低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昏昏欲睡,除了她没有人注意到这异象。 此时,天空回归漆黑,战北倾怔怔的,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而就在这时,天空又猛地乍亮,一阵飓风席卷整片森林,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那刺眼的光芒闪的战北倾眼睛险些张不开。 她以袖遮在脸前,这才好受些。 127 粉衣女子 哒哒哒,几个人踩着屋脊来回纵跃,脚下力劲大,蹬掉不少瓦片,引来街上摊贩和平民诧异害怕的注视。 即将到达目的地,战北倾这才放慢了步子,李秋意几个人跟了上来,一个闪身,来到她的面前一手拦住了她。 “詹姑娘,这般唐突的过去,难免会打草惊蛇!你先冷静一下!” 李秋意面色严肃,连带着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他身高比战北倾高上很多,所以战北倾看他的时候是要仰着头的。 “我又没穿你们荒剑派的院服,什么打草蛇?只你们不跟着我不就完了?” 她抬眸扫了一眼剩下的几个人。 除了她,几个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院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个宗门出来的,只有她穿的朴素跟几个人格格不入,这谁去了是打草惊蛇,还不一定呢。 李秋意一噎,竟发觉她说的话还挺对,一时间忘了如何反驳。 战北倾绕过他准备下去,却被另一人拦住。 “莫邪表妹,你去了会有危险的,你引路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那黄老虎凶残至极,实力也不凡,我们现在也就几个人,怎么跟他对抗?而且你长的这么好看,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几个该怎么给厉苼姐交代啊。” “还是等回去跟队长说一下,让队长做绝抉择吧。” 原本给自己立的人设此时变成了束缚她行动的借口,战北倾沉静下来。 光是看他们那坚定决绝的眼神,她就知道今天怕是没那么容易行动了。 只是,她是可以耽搁一些时间,那几个小家伙可不能…… 她是见过那黄老虎的手段的。 她是能对付一些,可那几个小家伙年龄还那么小,肯定遭不住。 且先不说这个,那就是遭得住,她花钱养的人,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眸中光芒暗沉,然她脸上却嘻嘻哈哈的笑着。 “那好吧,就暂且先听你们的吧。” 她态度转变的太快,几个人一阵怔愣,而后便见她跳下去,落在地面,扭头就走。 几个人面面相窥,虽然不知道她的态度为什么一瞬间判若两人。 但她能听他们的劝说,这便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 李秋意脸上带着欣慰,后面的几个人亦是如此。 然而,刚抬步跟上她的步伐,便觉得面前猛地一花,一只手瞬间封住了他们身上的穴道。 待几个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收手了。 “对不住了。” 战北倾朝几个人道歉。 “詹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秋意大惊,想要挣扎,身体却没有一点反应,见她要走,大约猜出她想干什么,忙停下挣扎劝说道:“詹姑娘,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一起劝说。 “莫邪表妹,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要是非去不可,就请解开我们的穴道,我们同你一起!” 战北倾闭上听觉,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不在意他们说的什么。 她封的穴道在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解除,想必到哪个时候,她都已经带着人出来了。 “詹姑娘!詹姑娘!” 李秋意因行动受阻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只得一个劲的喊战北倾,他不知道的是,战北倾已经封住了自己的听觉,就算是后面天塌了,她也不会回头。 最后方的人倒是比李秋意镇定很多,没有喊战北倾的名字,撒出自己的精神力蛛网,探查她的步向。 察觉到战北倾已经走远了,那弟子道:“她已经走远了,想必就算是秋意你喊破喉咙她也听不见。” 听他这么说,李秋意停下了喊叫。 阖眸思忖片刻,他睁眼,眸中带着焦急的深色光芒。 “不能由着她这般乱来,万一詹姑娘除了什么事,我们都不好跟厉苼姐交代。” 说罢,他提起灵力去冲被封住的穴道。 —— 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战北倾翻墙进入了林府。 她不傻,若是她光明正大的从正门闯入,定会惊动到黄老虎,虽然她也很想直接释放精神力弄死他,可碍于这座府邸之中可能会存在除几个小家伙之外的无辜之人,她最终还是放下了这个想法。 见有人过来,战北倾连忙蹲在墙角探听风声。 她没有用精神力,因为她怕黄老虎身边有什么能够察觉到她的人。 凑着一道小视野,见路过的人走了,她这才从角落里出来。 连拐了几个弯,战北倾终于听到了人声。 “小风,你看我这次绣的东西怎么样?咳咳咳……” 说话的女子声音娇弱无力,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她的羸弱。 只是,这黄老虎的府邸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战北倾有些好奇,探出视线朝声源看了过去。 不远处,亭台里,穿着一袭粉衣的女子正襟坐在石凳上,身后站着两名丫鬟似的人。 虽之间隔着不少距离,但战北倾还是看清了她那姣好的面容。 那女子身形瘦弱,长相极为惹人怜惜,跟盈嫣嫣给人的感觉不一样,盈嫣嫣给人的羸弱太假,太作了,而不远处的那位粉衣女子,她的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看的让身为女子的战北倾都有些心软。 “只要是小姐您绣的,都好看。” 丫鬟笑脸相迎拍着马屁,顿时将粉衣女子逗的咯咯笑。 那粉衣女子笑起来十分好看,两颊酒窝深邃,一双眼睛弯成了月亮的形状。 “就你会贫嘴。” 几人一阵嘻嘻打闹,忽的一人将视线朝战北倾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带目的的战北倾连忙缩下了脑袋。 “怎么了?小风?” 粉衣女子问道,一旁,名叫小风的丫鬟连忙解释:“没什么小姐,女婢刚刚还以为有人在那里。” 战北倾眯起了眸子,虽心中有着疑惑,但不敢耽搁,顺着墙角离开了。 “那肯定是小风你感觉错了,夫君他将这府邸保护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溜进来呢?就算是有人,也应是府中办事路过的人吧。” 那粉衣女子掩面轻笑说着自己的观点,然而,她的笑却不达眼底,眸子中暗沉的光芒让人害怕。 那丫鬟见此,连忙跪下道:“小姐说的对。” 粉衣女子不语,将手中未绣好的肉色团扇放于桌子上,一伸手,招来另一旁的丫鬟,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起来吧,我也没有说什么,你跪下干嘛。” 说着,她掩面咳嗽了几声,但视线却是一直盯着战北倾刚刚藏匿的方向。 128 妄幽洞府与黄老虎 那丫鬟慌忙起身,却听她问道:“你今儿可见着夫君了吗?” 丫鬟紧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回答:“回小姐,女婢不曾见过姑爷。” 那粉衣女子笑了笑:“府里应该来了什么好玩儿的玩意儿,是时候找夫君看看了。” 几个人离开了亭台,而战北倾早就跑的远远儿的了。 这林府大的出奇,跟表面上看到的小院落完全不符,倒是她小看这里了。 一路上,战北倾都在好奇一件事,那就是,黄老虎的府邸为什么叫林府?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翻进一间屋子,战北倾听着走远的脚步声,终于忍不住想要释放出神识,探查周遭情况,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便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呜呜呜!呜呜!” “老实点!” 随着两道声音响起,砰的一声,重物落在地面的声音紧跟其后。 那东西砸在战北倾藏身之处不远的地方,她顺着看了过去,结果,正巧对上一双折着丝丝光芒的大眼。 那人显然也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愣了一下,而后,反抗的更激烈了。 “呜呜!呜呜!” 他跟个泥鳅一样,奋力挣扎。 将他扔在这里的人只当他是不愿意在这里待,狠狠踹了他一脚,咒骂一声离开了。 霎时间,屋里子就剩战北倾和那个人。 “……” 战北倾看着他,那人也看着她,两两相望,看到的都是对方那一双亮堂堂的大眼,那人眸中带着忌惮,瑟瑟的往后扭着,想要离她远一些。 战北倾见此,朝他伸出了手。 察觉到丝丝危机,那人呜呜的更狠了。 这时,战北倾凭借着感觉伸手点了他的哑穴,又将他口中的麻布拽了出来。 “我可以解开你的哑穴,也可以帮你解开绳子,但条件是,你不能大声喊,而且还要回答我的问题。” 战北倾凑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压低声音说到。 而在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那人眸光有一刻间明显的怔愣。 只不过在黑暗中的战北倾没有注意到。 “若你同意我的话,那便眨眨眼。” 她问道。 话音刚落,便见那人眨了数下眼睛。 战北倾伸手解开了他的哑穴,正想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一皱眉,随后便发觉有人停在了门口。 来这里的?! 战北倾拿着麻布,胡乱塞回了那人的嘴里。 那人看着她,一脸震惊:“……” 吱呀一声,门开了,战北倾连忙躲回黑暗当中。 “奶奶的,一个个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一道粗矿有些熟悉的声音闯进战北倾的耳朵,之后就是一阵带着风声的脚步声。 整片地方随着那人的脚步声震了震,就这么一下子,战北倾好像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正想从黑暗中出来。 忽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道苍老满含威严和杀意的声音。 “既然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那就杀了吧。” 那人的声音十分陌生,是她不曾听到过的声音。 刹那间,战北倾眸子眯了起来,划过一道疑惑的光芒,紧接着便听那熟悉的男声问道:“这人是零渊的人,就这么杀了没事吗?” 零渊的人? 正准备想些什么,一道巨大的影子打了过来,战北倾连忙往黑暗中缩了缩。 有些好奇那零渊的人是谁,她抬眸朝那人看了过去,同时,说话的人来到那人脚边,抓住绑在他脚上的绳子将他拖了出去。 凑着一些光,战北倾首先看到的是那人一身红艳似火的衣服,而后就是那人有些熟悉的青稚面孔。 少年星目剑眉,额间横着一条红色抹额,,颈间挂着一把银制长命锁。 “呜呜呜!呜呜呜!” 对上他那求救的目光,战北倾整个人都傻了。 夜白轩?! 他怎么会在这?! “娘的!给老子老实点!” 那人往他身上踹了一脚,却引来他更剧烈的挣扎。 “呜呜呜呜呜呜!” 你他么别看了啊!再不救小爷就要死了! 战北倾瞬间读懂他眸中光芒的含义。 “在这里杀了吧,多一分拖延便多一分意外。” 那苍老带着森森杀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想来是那人已经进了屋子。 同时,战北倾也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灵力。 要出手了?! 她心口一惊,怕夜白轩就这么被杀了,深呼吸,气存丹田,啪的一下,很快的啊,站了起来吼道:“住手!” 几个人显然没想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顿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门吓了一大跳。 饶是夜白轩,也被她这一声吓得一哆嗦。 然,跟几个人的错愕相比,他眸中的光芒是激动欣喜的。 逆着阳光,几个人的身影有些刺眼,战北倾忍不住眯了眯,同时,看清了眼前的几个人。 不出她意料,那个拽走夜白轩的人正是黄老虎,而他身后穿着棕色衣袍的老者,她没见过。 只不过将他的衣着收进眼中,她眸底光芒暗沉起来。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 那老者一声夹杂着灵力威压的吼声震起一阵风,似一头青面獠牙的鬼,朝几个人扑了过来。 旁边几个帮手模样的人修为低,被他这一声震的脑子直嗡嗡作响,仿佛有一把锤子奋力敲在了他们的脑袋上,面容狰狞带着痛苦之色,眨眼间便七窍流血轰的一声僵直的倒在了地上,双目瞪大,死不瞑目。 他那一声对她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吼,对她的影响基本上没有。 挥袖甩出一道风与之对抗,战北倾低眸看了一眼几个人的惨相,神色不明。 没想到他那一吼的威力如此之大,只一声便随随便便要了几个人的性命,还是自己人的,这人,怎么看都并不像是什么善茬啊。 夜白轩实力稍可承受,但因为老者这一手出的太突然,也不由得被震的耳道发疼。 伸手,虚空将他拽了过来,拉至身后挡住所有冲击,战北倾看着那老者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一把拽掉堵着夜白轩嘴巴的麻布,似像对他问,又似像对所有人问道。 “妄幽洞府的人在这里做什么。” 黄老虎跟荒剑派有恩怨,可他这妄幽洞府的人参一脚是怎么回事,而且听老者之前的话,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什么合作? “小丫头!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129 秘密 那老者沉声警告,一股强大的压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夜白轩吓得直挣扎着用两只被捆住的手拽她的衣袖。 “喂!你可别抛下我跑了!” 战北倾既然敢为了他暴露自己,那就绝对不会抛弃他,回给他一个眼神,抬头朝老者道:“今天我还就是管闲事了怎么着?!” 她只身也有属于自己的气势,两两对抗,竟然丝毫不输那老者。 一旁,黄老虎双腿直打颤,退到墙边口齿哆哆嗦嗦往旁边退。 “小小黄毛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老者眼睛一眯,抬手,瞬间挥出一道炙浪滔天的巨大法阵! “不灭!” 这人竟然已经到了可徒手挥出高级术法的等级? 战北倾一怔,这可是八十级以上才能有的殊荣啊! 忽的注意到现在并不是值得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看着面前渐近的术法,她伸手抓住捆着夜白轩的绳子,拽着他往旁边就是一扔,自己紧跟其后跳了出去。 轰! 那法阵打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整个房子都随着颤动,沙沙沙,无数灰尘土石从上面落了下来。 夜白轩面朝上,身子被捆着根本翻不了身子,若是吸入这些灰尘,指不定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 战北倾一把扑了过去,扬袖遮住了他的脸。 等动静稍微停歇,一道阳光打在了她的身上,有些炙热,她随之扭头看了过去,将眼前的景象收入眼中,气息一窒。 眼前,整个墙面被击穿一个大洞,那阳光便是从洞中透过来的,然而让战北倾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炎热烧得通红的火! 明明没有任何附着的可燃烧之物,那烈焰却紧紧的附着在墙面上,似有生命般迅速朝周围蔓延。 夹杂风声,它们似是在咆哮着,想要吞噬一切物体。 “在这里好好度过你们那仅剩的短暂余生吧。” 身周传来那老者一声冷冷的声音。 战北倾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一扭头,却见对面的老者和黄老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不由得一怔,迅速扫过四周,整个屋子里,就剩她跟夜白轩两个活人。 眼见那怪异的火快要蔓延到她脚边,战北倾一把抓起还在懵逼当中的夜白轩抬腿便往外跑。 “你、你慢点儿!小爷快被你、颠死了!” 夜白轩被颠的直翻白眼,语句断断续续。 他算是不明白了,不就是火吗,又不是没见过,跑那么快干嘛。 战北倾不想理他现在这白痴行为,来到空处,她停下脚步将他扔在一边,飞快的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被解放了,夜白轩甩开身上的绳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感慨道:“得幸亏你出现了,要不然小爷现在指不定还被绑着呢。” 战北倾皱眉:“别说那么多,快走!” 随后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她转身就要离开这间房屋。 而夜白轩充分的演绎了什么叫猪队友。 只见他一脸不解的抓住战北倾的手发出疑问。 “你这么急,就不怕万一他们在外边等你?相比较这火势,还是外面更危险一些。”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忘了眼前人当时的恐怖手段了。 听了他的说辞,战北倾用着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外面危险? 这孩子怕不是脑子病了。 掰着他的脑袋往他们身后看去。 那半人高的火势凶猛异常,整个屋子里的温度急剧上升,如无数没有利爪的鬼怪,凶猛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夜白轩浑身一震,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瞳孔膛大,哆哆嗦嗦:“娘、娘啊!这是咋回事啊!” 他失了声调的嚎了一声,一呲溜跟个小鸡仔似的躲在了战北倾的身后。 看着他那傻乎乎,胆小如鼠的模样,战北倾是真的好奇这傻子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见火势和烧起来的黑烟汹涌的扑了过来,呛了她几口,引得她一阵咳嗽,脑子里不敢再乱想,抓住他的手臂便往外跑。 然而,刚跑出离屋子不到两米的距离,她便发现了丝丝异样。 那浓郁如墨的黑烟悉数聚集在他们面前,像是散不去,凝成了雾。 她伸出手摸了过去。 “走啊!你愣着干嘛?!” 跟在她身后的夜白轩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停下,冲她问了一声,也不管她什么回答,直接越过她一头朝外面冲了过去。 而下一秒。 咚! 他一脑袋像是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上面,他冲过去的力道以成倍的架势朝他反弹回来,直接将他弹退数米,若不是身旁有战北倾拦着,估计他就要栽进火海里了。 “嘶……” 额头上传来的剧痛,疼的夜白轩捂着脑袋一脸狰狞的蹲下了身子,眼眶红了一圈,眸中有泪打着转。 战北倾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伸手摸上眼前的看不到的屏障,眉头毫无知觉的皱了起来。 结界? 到现在的终于想起来了,刚刚那老者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让他们活活烧死在这火海当中吗? 她嘴角冷不防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可笑。 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子,这种小把戏也能困住她? 结界外,不远处,老者与黄老虎看着被半个圆形结界包围,燃烧着浓浓烈火向上漫着茫茫黑烟的屋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只要有老夫在一天,那秘密并不可能让人泄露出去。” 他自知自己那邪火的厉害,想必屋中的那两个人此时已被烈火缠身,不死也将了。 “大人,小的斗胆问一句,待事成之后,那笔钱财我们…” 黄老虎唯唯诺诺站在一旁,眸底闪着算计的光芒。 那老者撇了他一眼,某地光芒暗沉,带着不易察觉的鄙夷。 “少不了你的好处。” 察觉出了他的不悦,黄老虎连忙点头哈腰的赔罪。 “是小人的不对,叨扰到大人了。” 被他这般如此恭恭敬敬的对待,老者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 “行了,走吧。” 他转身欲要离去。 黄老虎紧跟其后。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如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一道掌风朝他们甩了过来。 老者年龄虽大,但实力不凡,耳力过人。 听到那异样风声的一瞬间,他眸光骤然凌厉,几乎是在快要击中他的那一瞬间,一个闪身躲开了那一击。 130 死到临头 黄老虎身材臃肿,行动笨重,没躲开这一击,被打了个正着。 他整个人被炸飞了出去。 “什么秘密?倒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 老者转身,便见那被他困在屋子中的两个人,不知道用何办法打开了结界,毫无损伤的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见两个人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被烧掉一角,老者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战北倾冷冷的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的退缩。 她张口朝身边的人问道。 “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这里的。” 夜白轩揉着发痛的脑袋,想了想,回答道:“小爷是路过的时候,听说他们好像是要分哪个什么派的财产,就莫名其妙的被抓了过来。” 战北倾看着看着,没看他一眼,又问道:“再想想,是不是荒剑派。” 五个宗门之中也只有荒剑派是个派别的称呼了,而且能让妄幽洞府都忍不住想要争夺的钱财,恐怕也只是荒剑派的了。 夜白轩听她这么一提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对对!就是荒剑派。” 忽的他又有些懊恼道:“小爷就奇了怪了,小爷又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个门派,为什么就非得抓小爷,还非得想要杀掉小夜,这群人怕不是有病。” 听着他在那边的辱骂,老者冷淡的脸上毫无表情。 “就算是你们知道了又如何?今日你们所有人都要把命留下来!” 他又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一招手,华丽符文闪现,祭出一把银茫刺眼的长剑。 战北倾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老者竟是瞬身来到他们的面前。 “能死在老夫剑下,也算是你们的荣幸了!” 他眸中暗沉如寒潭,其中阴恻恻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拦腰挥剑而出,激荡起一股强大的剑气! 若是被他这一件划到,定会拦腰断成两截。 战北倾眸子一眯,眸中寒芒闪烁,一拂袖,震起地面一片树叶,伸手夹住其中两片,零力渡以叶身,奋力一前一后朝那道剑气甩了过去。 两片树叶在空中划过一道灿如流星的光芒,带着一股磅礴的气息。 两道灵力相互碰撞,没有硬碰硬的架势,几乎是在一瞬间,那片绿油油的叶子将那道剑气拨开,随后劲道便小了下去,而另一片叶子紧随其后,力道不受丝毫影响朝老者刺了过去。 那老者将她的动作收进眼底,快速出剑,夜白轩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周遭风景恍惚暂停了那么一瞬,待他反应过来,那片树叶便已经被划开,成了两半,缓缓掉在了地上。 两人对战只一回合,夜白轩看的连连倒抽凉气。 这两个人能打成平手,实力怕是不相上下! 然而,事实上,战北倾在灵力方面还是比那老者弱了一些。 在那被划成两半的叶子的断口同一处方向,她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的剑很快,快到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刚刚她用精神力刺了他一下,估计现在被划成两半的便是她了。 眸中带着谨慎看着不远处的老者。 然而却见他将剑收了起来,亦是一脸谨慎的看着她。 这小姑娘看起来年龄不大,灵力倒是十分强劲,竟然能跟他与之抗衡。 能在灵修上面有如此成就,又如此稚嫩,当属一届天才。 此等弟子,不收入门下好好教导扬名立万,杀了怪可惜的。 于是在战北倾一脸疑惑的视线下,只听他道:“小姑娘不如这样,你拜老夫为师,老夫便放了你。” 战北倾:“…” 拜他为师? 呵呵,她年龄快是他的两倍了,还拜他为师? 刚刚还要杀他们灭口,现在看出她的天赋了,就要收她当弟子,好意思? 而不等她说什么,便听老者又道:“成为老夫的弟子,还要将你的身边的那个少年杀了。” “……” 战北倾朝夜白轩看了过去。 而夜白轩还以为她对他起了什么歹意,连忙劝说。 “丑八、哦不!小仙女!咱俩才是一路的人!你可千万别因为自己想活命就杀我啊!” 他生怕战北倾听信那老不死的话对他出手,一时间急的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我们可是同生共死过的!” 战北倾叹了口气,这娃儿完全忘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忽的又觉得他是另外一种意思,她抬眸一脸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感觉我打不过他?” 想了想,她觉得刚刚他的那番话里看不起的意思,占了大多数。 什么叫因为她自己想活命? 他就这般对自己同伴的实力没有信心吗? 还是说真的如她想的那般,他就是看不起她,在嘲讽她。 夜白轩完全没有想到她的理解力会如此出人意料,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看着她那越发危险的目光。 夜白轩害怕的一批,越来越觉得她会杀了他。 可是他又不知道从何处解释,不善言辞的他做了难,欲哭无泪。 老者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从齿间发出一声嗤笑。 若不是看在那姑娘的天赋上,他早就出手将两个人一起杀了。 “小丫头,老夫开的条件你想的怎么样了。” 他目光冰冷无情,夜白轩看了过去,只觉得有一只冰冷的毒蛇吐着信子缠在他的脖子上,随时会勒毙他。 他吓了一个哆嗦,连忙收回了视线,正要去看眼前人的反应,却见她不知在何时已经背对了他,面向老者,语气带着丝丝鄙夷道:“就你,也配做姑奶奶我的师父?!” 她五官拧成了嚣张二字。 那老者似是知道她的回答,眸中快速划过一道冷芒,一手握着剑鞘,大拇指抵在剑柄之上提开一个距离。 几乎是在战北倾话落的一瞬间,她视线猛的一花,一眨眼的功夫,那老者的脸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后便见一旁折着寒芒的长剑横着划了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战北倾心口一窒,身体下意识的往下蹲去,但秀发还是被削去几缕,整个人也只是堪堪躲过他那一剑。 “快走!” 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打,战北倾忙冲夜白轩吼了一声。 “死到临头竟然还要关心别人?” 他眸中阴鸷光芒浮动,出手瞬间挥出几道虚掌。 131 公子莫怕 掌掌带着慌乱飓风,将地面的落叶吹起,洋洋洒洒如雪弥漫满天。 战北倾见过他出剑的速度,不敢轻敌,跃起朝后连飞数米,将他的虚掌尽数躲开。 只身轻盈如燕,点立在一处树梢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老者,面色有些复杂。 夜白轩也知道这老者不是他出手帮忙就能对付得了的,听战北倾让他快走,当即两腿迈起,步步生风,快的跟个兔子一般,一溜烟窜的没影了。 “老夫授人子弟数十年,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老夫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不知好歹的人了!” 那老者一眯眼,挥手便朝她扔出一团灵力。 “那你这老不死的还要多谢姑奶奶我让你大开眼界了” 战北倾侧身跃起躲过,语气相当嘲讽,跟他打起了嘴仗。 也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般无礼的冲撞,那老者被气的歪鼻子斜眼,恨不得立刻冲到她面前一手掐死她。 然而,战北倾光是躲他技能的时候身姿便矫健如灵猴那般,怕是他冲上去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深吸口气,忍下心中怒意,用着跟她同样嘲讽的语气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莫要嚣张,今日你同那小犊子,谁都跑不掉!” 他语气猖狂的很,却引来战北倾一阵轻笑。 “你这小丫头片子在笑什么!” 那老者怒喝一声。 只见战北倾一副极为看不起他的模样上下打量他,道:“就你这?” 她承认他出剑的速度是很快,也足够的危险。 可想逮住她? 就他这老胳膊老腿? 做梦呢? 那老者听着她那鄙夷至极的话,眸中寒光一闪,一手顶住了剑柄。 战北倾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 轻盈一跃,跳到后方远处的屋檐之上,离他远远的。 老者齿间发出一阵嗤笑。 这小丫头片子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她又连退数步,转身便奋力蹬离那里。 竟是…跑了! 那老者毫不意外,毕竟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但若那小丫头片子以为这样便能避开他的攻击,那她便是大错特错了! 挥剑,一道剑气拨开气流,发出闪电般噼啦啪啦的声音,体型瞬间膨胀数十倍,气势汹汹的朝战北倾所去的方向划了过去,连击塌数间房屋,霎时间四处尘土激荡。 听着后方房屋坍塌的声音,战北倾可不认为那老者的一击只是为了毁屋泄愤,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带着风声的冷冷气息。 一时间她脑中警铃大作,连忙侧目看去。 却见那强劲的剑气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相当压抑的气息袭来,她眸子猛一缩,那剑气速度相当快,几乎是一瞬间,便近了她的身。 来不及有任何想法,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也不管身处何处,直接扑到一边。 下一刻,战北倾只觉得有一阵强风从她身侧贴着刮过,还没抬头看去,便听轰隆几声巨响。 前方又是几间房屋被击塌,她朝身侧看去,却见自己袖摆和裤腿被齐齐削去一大截。 然,她只是目光深沉片刻,随后便毫不在意形象的滚到屋檐边跳了下去。 现在还是先逃命要紧。 但既然都已经暴露了,那就没必要再隐藏什么了。 稳稳落地,撒下一张精神力蛛网,屏气凝神探听四处动静。 感应到某处急促的脚步,她瞬间锁定了逃跑方向,身法鬼魅追了过去。 “大人,需要追吗?” 黄老虎满身泥泞,一瘸一拐来到老者身边问道。 “去吧。” 那老者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声音冷的吓人。 “切记,莫要让他们活着走出这座府邸。” 黄老虎点头哈腰的应下,退到一边吹了个口哨,喊来了人。 另一边。 “快快快!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莫要让那贼子逃了出去!” 战北倾躲过追捕而来的小弟,继续去追夜白轩 走廊处,刚想转弯,夜白先便听到不远处那杂乱的脚步声。 他心一慌,连忙又退了回去,却不小心一手按空了一扇窗户。 发出吱呀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 不远处没了声音,他还以为人走了,便探着脑袋看的过去。 不料,正好对上一队人朝这边望来的视线。 “人在那里!快!抓住他!” 夜白轩浑身一哆嗦,转身撒丫子便跑,一时间竟然连灵力都忘了用。 “快抓住那贼人!” 他慌不择路,随便拐了两道弯之后,在经过一处分支的走廊时,忽的又猛地对上另一队人。 “那贼人在那儿!” 脚下准备跑过去的步子一阵打滑,眼见后方的人也追上来了,忙朝另一边无人的走廊跑了过去。 他速度极快,片刻功夫便将身后两队人甩远。 然而就在他经过另一道走廊之时,有一队人从前面出现。 他一惊,连忙停下脚步,贴在墙角边,探出点点视线。 这时,一只手从身后拽住了他。 “呜!” 他吓得发出一道声音,却听见身后的人安抚道:“别叫了!是我!” 看到战北倾,夜白轩眸中带着激动的喜色。 然而那一队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响声。 “谁在哪!” 听着脚步声走近,战北倾拉着他躲进了就近的房屋当中。 两人贴着门框,听外面的动静。 “奇怪,我刚刚明明听见什么声音了。” “哎,肯定是你听错了,这里可是夫人的地盘。” 两道影子打在了窗户上,但很快便又走掉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夜白轩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你是怎么找到小爷的?” 他看着战北倾,一脸惊喜之色。 然而瞅见她身上被割破的衣服,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被他削了?!” 战北倾未曾理会他,而是目光极其凌厉的朝屋内看着。 “你怎么了?” 他目光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却不知在何时,一位穿着粉衣的女子静静的坐在椅子之上,脸上带着轻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的模样。 “这里啥时候坐了个人?!” 夜白轩吓了一大跳,瞳孔瞪大,往后一退贴紧了门板。 那粉衣女子见此又是盈盈一笑,忙安慰道:“公子莫怕……咳咳咳…” 她话还未说完,便攥着绣帕捂着嘴咳嗽起来。 “小姐!” 从屋内走出一名丫鬟,一脸担忧的去拍粉衣女子的背。 夜白轩见此,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倒是更紧张了,跟看鬼的表情般,看着眼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丫鬟。 132 只是想要抓你 “你们两个!是人是鬼!” 夜白轩没被前几队人吓怕,现在倒是被两个姑娘吓得浑身直哆嗦。 吼了一句镇定住自己。 暗中小手却是害怕的攥紧了战北倾的袖子。 那丫鬟扭过头来,一脸怒色。 “你们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外面通缉这的两个贼人吧!是谁给你们的勇气,让你们来闯小姐的闺房的!” 那丫鬟的话刚说完,便听到那粉衣女子停下咳嗽冷声呵斥道。 “小风!退下!” 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那丫鬟再心不甘情不愿的怨恨,也只得忍下去。 “过来…” 粉衣女子一招手,丫鬟便连忙来到她的身边,扶住了她的手。 “想必这位姑娘便是先前亭台里偷窥我们的人吧。” 撑着丫鬟站起身来道。 她语出惊人,竟猜的无比准确。 战北倾认出了她,这粉衣女子亦是认出了她。 从刚刚见到她的第一眼,战北倾便觉得这女子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谁家的姑娘会遇见贼人翻进自己的房间,没有尖叫,反倒是一脸笑意盈盈的? 她那样子好像就是在那里等着他们一般。 加上她刚刚说的话,战北倾认定了,眼前这粉衣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在最初便感觉到了她的存在,然而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她想干什么… 陡然间,战北倾眸子危险的眯了眯。 而夜白轩这傻孩子,还真以为眼前这人很好相处,一脸诧异的问道:“你们两人先前便已经见过面了?” 他这病句听的战北倾直想给他一棍子。 那粉衣女子明显没有想到这少年长相那般俊俏却又如此…头脑简单,不由得怔了一刻。 而后便朝他柔柔解释道:“我与姑娘并不认识,只是先前遇见过而已。” 她声音温润如风,夜白轩听的一脸享受。 觉得眼前的粉衣女子毫无杀伤之力,暗中揪着战北倾衣袖的手也放下了。 “那你刚刚没有举报我们,就是想跟我们交朋友呗?!” 他思路清奇。 没想到这傻孩子会这般想,战北倾暗中深吸了口气。 这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是想跟他们交朋友啊! 这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动机不纯啊! 那粉衣女子娇弱的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朝战北倾问道:“姑娘不过来喝杯茶吗?” 战北倾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却见她表情真挚,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向她发出邀请而已,没有任何其他表情。 然而,战北倾既然认定了这姑娘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不论她如何做,做些什么,这个念头都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更改。 很多人将这个称之为第一印象。 想着她再怎么厉害也不过那名老者,战北倾稍稍松懈,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旁,夜白轩听着粉衣女子的邀请,有些不乐意。 “被抓的最久的分明是小爷,你这人为什么只问她不问…” 向前一步就要跟她理论,却被战北倾伸手拦下 “姑娘盛情难却,那在下便听姑娘之言喝一杯吧。” 战北倾朝她走了过去。 “不知姑娘准备请在下喝什么茶?” 粉衣女子看着她笑意盈盈,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小风,去沏茶…” 察觉到那诡异的氛围,战北倾羽睫微垂。 这时,门被人敲响了。 笃笃笃—— “夫人,你在吗?” 门外传来黄老虎的声音。 一时间,屋内全员皆怔。 战北倾跟夜白轩怔是因为那句夫人,而粉衣女子怔的是想不到黄老虎回来。 “快!你们快藏起来!” 回过神来,粉衣女子忙趁两人怔愣期间来到他们身边,朝里面推了推。 “小风!” 那丫鬟会意,忙领着战北倾道:“两位请跟我来。” 战北倾也知孰轻孰重,拽住夜白轩跟着她去了里屋。 待藏好身,粉衣女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打开了门。 “夫君今日怎么想起来看妾身来了?” 黄龙虎站在门外,不曾踏进来半步,看这粉衣女子那娇弱的面容,一向凶神恶煞的他竟懂得轻柔细语起来。 “无事,只是最近府上来的一些贼人,怕惊扰了夫人这才来看看罢了。” 粉衣女子故作惊讶:“贼人?一些?夫君你可千万要保护好妾身啊。” “嗯…” 随便搪塞了几句,黄老虎离开了。 战北倾吊起来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她发觉到了不对劲。 明明里屋更靠近阳光,却十分的阴冷。 一股邪气从地面顺着脚底板直冲头顶。 她浑身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凉的透顶。 看向夜白轩,想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状况,却见他同她一样,眸中带着疑惑。 “不知道两位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女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战北倾同夜白轩一起看了过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粉衣女子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她脸上带笑,却有些僵硬敷衍,以及杀意森森。 战北倾这才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刚刚他们进来时,其中有一人说的是夫人的地盘。 地盘亦是领土,没有几分本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称呼? 战北倾心口一惊,看着粉衣女子,心道,他们怕不是刚出虎口又入狼口了。 夜白轩被她那阴恻恻的视线看的吓得直连连后退,若不是有战北倾拽着,指不定退到哪里了。 “两位客人是想去什么地方呢?” 那丫鬟拦住了另一边。 战北倾见此,眯眸问道:“怎么不装了?” 从一开始这粉衣女子便在扮柔弱。 而又是因为什么,她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你已经进了我的屋,我为什么还要再装下去啊?” 那粉衣女子轻笑道。 夜白轩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后便见粉衣女子道:“从你落地起,你身边的房间便悉数被我换成了传送阵…也就是说…无论你进哪个屋子里,都将会被传送到我的面前,我等的,就是你们进来啊…” 她嘴角微微一扬,眸中软弱的光芒不再,丝丝邪肆和得意展露无遗。 两人瞬间如梦惊醒,难怪!难怪看到她时她便是笑着的! 战北倾有些疑惑:“你想抓住我们?为什么?” 她跟夜白轩又没有得罪她。 然而只见粉衣女子轻摇了摇头,轻笑着缓声纠正道。 “我不是想抓你们,而只是想要抓…你…” 133 血脉传承术 战北倾直接疑惑了,发生甚么事了? 什么叫直想抓她? 难不成这女子认识她? 于是战北倾问:“我们认识?” 然而却听那女子道:“不,我们是头一次见面。” 战北倾满头问号。 下一刻,那女子步步紧逼,替她解了答。 “是不是第一次见面都无所谓了,本夫人看中你的皮相了,你可愿意将你的皮相交托于我?” 轻轻跺地,如水般透彻的六面花镜迅速将两人团团围住。 粉衣女子嘴上虽问着,可手上准备扔出,极具威胁意味的招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 战北倾看着那渐近的六面花镜,目光沉了片刻,忙将一旁的夜白轩拉近。 她左右齐看,瞧见镜中有同他们长相一样却死气沉沉的人慢吞吞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战北倾毕竟活了百十岁,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了,这种场面在她眸中惊不起半点波澜。 可夜白轩不是,他生平第一次做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情景。 “什么鬼东西!” 一张俊脸吓得煞白,惊叫着凑近了她,躲在她的身后寻求庇护。 瞧着他的反应,战北倾缓缓抬眸看向粉衣女子。 “你吓唬他干什么。” 语气镇定自若,像是没把她放进眼里。 那粉衣女子倒也不恼,柔柔一笑。 “你先别轻敌的太早,我这术法可跟别人的术法不一样,血脉传承术可是很难破解的。” 血脉传承术? 战北倾猛地一怔,夜白轩亦是一怔。 战北倾怔的是她不明白这血脉传承术是什么东西,而夜白轩则是反之。 “要死了要死了!” 她还未来得及问些什么便见夜白轩抱头蹲下差点痛哭出声。 战北倾:? 有这么可怕吗? 她伸手拽了拽他,意图将他拽起来。 “你怕什么?” 她冷漠问道。 虽然她不知道这血脉传承术是什么,但是你也未必害怕成这样,这完完全全就是看不起她好吗。 对于她的话夜白轩仿若未闻,他嘤嘤嘤的哭了出来。 见他这般娘们唧唧的样子,战北倾头都大了。 她一把揪住夜白轩的后衣领将他拽了起来,精致眉头一皱,不满的道:“你哭唧唧的干什么!” 净丢她的人,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们马上就快要死了。 夜白轩被她这一声唬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是身体不受控制,止不住的抽抽噎噎。 战北倾呼了口气,松开了他,伸手拍了拍被她抓皱的地方,安慰他道:“倘若你还有一点胆子就不要这般娘们唧唧。” 她一个小姑娘家的都没哭,他这个几尺男儿倒先哭了出来,也不嫌丢人。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她话中有话,可夜白轩这个缺心眼的听了却委屈巴巴的道:“可爷是真的怕啊。” 战北倾:“……” 你他妈怕归怕,你说出来干嘛?!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真正想法是吗?! 你就不能给眼前的两个人装个样子? 她无奈的扶了扶额头,而后便听粉衣女子解释道:“血脉传承术并不是一本秘籍,也不是心法,这种术法扎根在血脉之中,随着血脉相传,每个上古世家之中必有一种血脉传承术,血脉越纯术法便越精进,像你们这种小东西,应该是连见都没见过吧?” 睫毛轻敛慵懒蔑视之气不言而喻。 血脉传承术可是上古世家才会有的东西,这些毛头小子也就只能在传言里听过了。 所以…… 她这是在炫耀她上古世家的身份? 战北倾思忖忽的恍然大悟。 跟上古二字扯上一点关系的都十分牛批,那想必她这术法也很厉害咯? 但是! 她扫了一眼从镜面中走出来的人,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几个人面色灰冷迎面便是一股死人的气息,然而与死人一般的是,他们身上没有一点属于活人的修为。 就驱几具样貌与他们相同的躯体便想拦住他们? 未免有点痴人说梦,然,既然跟上古两字扯上一点关系,那想必事情就没有他们看到的这般简单。 “有什么手段你只管使出来,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她眸光闪烁,不动声色抓紧了夜白轩。 然而这时只见粉衣女子勾唇诡异一笑,霎时间战北倾感觉到一股寒气从她后背沁入脊椎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感觉到手中那急剧骤降的冰冷体温,亦听到身后呼来的风声。 察觉到不对劲,她目光凌厉,率先一步松开了身后的人。 顺着空气中微不可闻利器的嗡鸣声,战北倾抬手将那人刺来的一刀挡下。 猛地将其甩开拉开距离,身后之人那灰冷死白的面孔赫然映入她的眸中。 他不是夜白轩! 环顾周身,不远处的粉衣女子不知在何时消失了,无数个与夜白轩相貌相同的人不间断的从镜面中走出。 一片灰白死气沉沉的面孔中,没有一个人的脸带着一点生机。 战北倾目光微微闪烁。 她不曾离开过夜白轩半刻,夜白轩是什么时候被调换的? 大脑快速运转,一双黝黑的眸子迅速扫过一张张死气沉沉的脸,只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信息在她脑海中炸裂。 等等! 这些人中,为什么没有她了?! 她眸中光芒微暗。 最先开始的时候,来自镜面的这些傀儡之中分明是有她的!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伸手朝周遭最近的那面镜子甩出一团灵力。 拳头大的灵力团眨眼间没了进去,如石落湖,只激起一点点涟漪。 然而下一秒还不等战北倾将视线收回来,便见一道同等大小的灵力团从那镜面中飞出,直直的朝她面门冲了过来。 战北倾挥袖,再次甩出同刚刚那团一般无二的灵力团,两两相撞,激起如烟花般璀璨的光亮,而她注意的不在于此,把所有小细节收进眼中,灵活的躲过身边之人僵硬的一记横劈,停在仅有的一片空地上,目光深沉。 两次攻击按道理来说都是出自她手,密度力度和大小都是相同的,可刚刚两团灵力相互碰撞,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从镜子中飞出来的那一团灵力密度比她后发的那团小的多。 也就是说那一击按道理来说已经不算是她的攻击了,而是这个镜子模拟了她的攻击。 可又有一处地方不对劲了。 她看了看成批的低配夜白轩,眸子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