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世纪》 1、灰烬的规则和不存在的人 阴暗的房间中唯一的光源仅是长桌上的一根白色蜡烛,烛火在封闭无风的房间里微小却坚定地树立着,充足的黑暗足够在场所有人从容地隐藏在阴影之中,或许仅仅是阴影也是不够的,所以长桌两侧地十二个人都各自披着遮盖全身的黑色长袍。十二使互不知晓对方的信息,长袍能非常方便地施展各种手段让对方误判自己的身高体型,亦或是有的长袍下根本不是正主,只要能准确传递正主的意见黑袍之下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重要,这一切的谨慎都是必要的,因为他们都是犯罪者,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有各自的精彩传说和巨额赏金。灰烬互相帮助,灰烬互相怀疑,灰烬就是当下最庞大最危险最纯粹的犯罪组织。长桌主位十二使上首之人没有任何的伪装,一张严肃方正的白发苍老脸庞在烛火的照映下不断加重着空气中沉重的气氛,他就是灰烬的首领,公认的最具传奇色彩的强者和犯罪者,人们想起他时往往将崇敬和恐惧掺杂成一种复杂情感,无论是谁都会尊称他一声老爹。 老爹审视着场中的十二使,也只有他完全清楚场中之人的根底,在场之人也毫不怀疑长袍和长袍下的手段在老爹眼中不过是空气而已。又一次扫过众人的老爹翻过了一页笔记本,用沙哑却又厚重有十足中气的声音说道:“后面还有两项表决,这两项表决也是本次会议最重要的两项。卡娅,不要再走神了。” 左手最后一位上的人猛然的打了个激灵,刚刚老爹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在其灵魂中炸响,她低下了头压了压帽檐,希望以此能多一点隐藏自身。 卡娅的对面,右手最后一位发出了尖锐阴冷的男子低笑,他是十二使的末位,面对高自己一位的卡娅吃瘪很难不产生会心的愉悦。 老爹低头看了一眼笔记本,继续说道:“下面我们要为灰烬组织的a级成员奥希鲁犯下的罪做审判表决。” 话音落下有女子进门将一份份资料分发给十二使和老爹手中。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女子是不下于他们的危险人物,现在却安静地做着老爹的秘书和生活助理,以她的身手当然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强的保镖,但老爹不需要保镖。 随着每个人手中都拿到了资料,跟着女子一个棕发白肤约摸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也被束缚在椅子上抬进了阴暗的房间,男子虽然因为恐惧和紧张显得有些狼狈,但身上并无伤口,因为灰烬一般不在审判之前对成员施行私刑,灰烬也不要求成员下跪或者说灰烬的成员不会向任何人下跪。所以尽管此刻奥希鲁被捆缚在椅子上,但他和在座的十二使以及老爹一样,此刻他还有自己的座位。 老爹看着奥希鲁无尽的压迫感如洪水肆意倾泻而出,终于他缓缓说道:“灰烬律条第一条灰烬的成员绝不结婚成家。灰烬律条第二条灰烬的成员绝不从事合法劳动。灰烬律条第三条灰烬的成员绝不与当权者合作。灰烬律条第四条灰烬的成员绝不出卖兄弟。灰烬律条第五条灰烬的成员绝不做损害组织之事……” 老爹讲完灰烬组织的律条之后眼前的奥希鲁已经在压迫感下涕泪横流,虽然暂时没有肉体上的任何伤害他却产生了速死的愿望。 “按照组织的规矩,你有为自己申辩的权利。”老爹降低了压迫缓缓说道。 奥希鲁求生欲随着压力的减小开始复萌,略带结巴地辩解道:“我……我是传销头子,一个家庭身份有利于我博得人们的信任,我贿赂官方人员也是为了拉官方人员下水,让他们成为我犯罪事业的帮凶。” 长桌右手第一位的斗篷下发出了一个空灵寒冷的声音:“奥希鲁,停止你拙劣的辩解,除了明面上的那个妻子你还另有家庭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竟然还特意领取了官方的结婚证书,你以为用的是化名就万事大吉了吗?还有你以为骗取挪用灰烬组织的犯罪活动经费的事无人知晓吗?而且还隐匿犯罪收入,偷漏本应归还和上交组织基金的财物。最可恨的是你难道只是贿赂官员吗?你以为你将杰克出卖个给条子的事天衣无缝吗?” 随着这位第二使罗列着这些奥希鲁以为必定无人知晓的秘辛他由开始的冒汗紧张到疑惑不解最后又变得心灰意冷自知逃无可逃,此刻他讲出了最后的疑惑:“杰克的事只有我和他知道,他肯定不会说的,为什么这件事……还有我和杰克是私人恩怨。” “秘密没有绝对。”老爹合上了笔记本淡淡说道:“下面开始对奥希鲁第一项结婚成家的罪行进行表决,反对罪行成立的举手。” 围绕长桌,无一人举手。 “好的,那么根据灰烬律条,灰烬的成员结婚判处当众掌掴。” 老爹下完判处,刚刚抬奥希鲁进来的一个壮汉站了出来,抡圆了一掌甩在奥希鲁脸上。掌掴本身不是严酷的刑法,但在组织内被判当众掌掴代表着颜面扫地,从今往后在组织中再无地位和威信可言, “对第二项骗取挪用组织基金经费,隐匿犯罪所得罪行进行表决,反对罪行成立举手” 依旧无人举手。 “依据灰烬律条,骗取组织基金经费处割舌,挪用处断手之刑。” 奥希鲁刚刚受过巴掌的脸这会儿已经变得十分肿大,他的眼神里也只剩下认命,他曾在其它场合见过灰烬的其它触犯律条的成员受刑,知道此刻自己处在这个位置上无论什么姿态做何努力都已毫无希望可言。这次两个壮汉都站了出来,一个手执小刀扯出了奥希鲁的舌头,一个搬出一个长长的铡刀卡住奥希鲁的小臂。刑法过后奥希鲁毫不意外的昏了过去,血水如泉水汩汩而流,但审判依旧在稳步继续。 “对第三项奥希鲁与当权者合作并出卖组织兄弟一事进行表决,反对罪行成立的请举手。” 毫无意外依旧无人举手。 “按照灰烬律条,与当权者合作以及出卖兄弟判处si刑。”顿了顿老爹补充道:“沉江吧,把零件捡起来都放一起。” 留个相对全尸已经是老爹最后的仁慈。 两个壮汉利索地拿麻袋把奥希鲁装了进去,又捡起了那些零件往里一丢匆忙地离开,又有人进来匆匆擦干净地板,这个房间里的压迫感过于强烈,没人愿意在此久待,随着被带上的门,又一次灰烬组织的审判宣告完结。 待房间里又只剩十三人时,老爹终于开口:“那么最后一项,第七使谦谨推荐了新成员,还有来自新成员的犯罪活动资金申请表决,这位新成员的申请资金等级为s,那么带新成员进来吧。” 刚来就申请s等级的活动资金?但这个诧异还没在在座的高层们心中彻底绽放,更令他们诧异的事情就发生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了众人耳中:“我在呢。”这个声音无法辩位,仿佛是来自所有方向,声音又像是出自所有空气,因为此刻除了在座的十三人外能被感受到的也只有空气了。“ 老爹看向了房间的一个阴暗天花板角落,那个角落什么也没有,但老爹已经锁定了她。随后锁定这个”空气“的是坐在左手第一位的人,又过良久长桌右手的第一位和左手的第四位第五位也锁定了这团空气,剩下的即使在那个声音发声后也仅能对“空气”有大概定位甚至毫无头绪。左手第四位是第七使谦谨,他是介绍人,能锁定“空气”也归功于此前就有所接触以及其精密严谨的思考能力。左手第五位是第九使刺客,隐匿本就是其生存之道,但此刻他明白“空气”比他在此道上做的更加极致。 即使在座不止一人锁定了空气,但此刻能真正看透的只有老爹一人,面对这样的后辈他刻板的脸上也浮现了欣慰的微笑语气较之前温和许多道:“小姑娘你没讲话之前我都没注意到你,怪不得能在那人鼻子下面窃取到情报。”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右手第一人对此还有些疑惑,便直接问道。 “她在我们会议之前就在那儿,不然老爹早就能看到她。”回答这个问题的是第七使谦谨,更多的情报能让他更早分析出结论。 “那你是用了光学迷彩吗?”十一使卡娅也有些好奇,即使问对方手段已经有刺探他人秘密的嫌疑她还是急不可耐地问道。 “空气”也似不在意被人知道自己的手段,她从隐藏的位置跳了下来,发出了极为轻微的点地声,凭此所有人都能够确定她的位置,此刻暴lou位置其实也是“空气”故意而为。落地后她解释道:“基因蜥化,准确的来说我拥有类似于变色龙的完美拟态能力,至于隐藏气息,气味甚至心跳的方法当然是绝密的本事。”她边解释那一块区域的空气便一阵扭动,似是这位要解除拟态。 场中几位对此饶有兴趣,毕竟拟态一般需要依靠皮肤,这时候解除拟态岂不是…… 可转瞬他们就失望了,他们感觉到有一层类似薄膜的物体被眼前的人收到了背后,露出了纤细高挑身材穿着漏脐t恤和牛仔短裤的女子,尤其是其一双笔直的长腿尤为显眼,此刻一双玉足是直接踩在地上,让人很难不去想象若是再踩一双高跟鞋该是多么修长,这也许就是人们心中腿玩年的标准模板。撤去隐藏之后她依旧戴着一张缀满钻石的白色面具,但敢于将自己身形展示在一众资深的犯罪者面前若非愚蠢本身就是对自身的极大自信。 右手第三个人语气好似略带遗憾地将话题引回了主线,说道:“这位小姐,仅仅是为组织挖掘出一个叛徒的贡献可没达到申请s级活动资金的门槛。”这是第六使金融家,也是组织中几乎最能为基金赚钱的人,不过虽然叫金融家他最擅长地可不是操弄资本,金融家最擅长的是抢劫银行。 “现在是2099年9月11日凌晨1点07分,再等一小会儿我的贡献就足够了。” 2、开始与落幕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中,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坐在红漆长桌后一边翻着卷宗,一边夹着香烟不时吞吐,一边和桌前笔直站立的一个青年谈话:“坐吧,虽然这里是办公室但我还是想先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和你谈谈。” 桌前青年留着短发,棱角分明的脸庞中可以看得出其经常锻炼,但脸上架着的银色眼镜又平添了几分书生气,此刻他听到中年男人的话,眼神从紧张渐渐转为放松,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之上,嘴里恭敬地喊了声爸。 “你大学毕业了本身我能给你安排到有编制地单位里去,现在你到我这里,神盾局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这里包括你爹我整个都没有编制,虽然这话可能别人听见不好,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到这里是在耽误你的前途。你讲一下你为啥要报名到这里来。”中年男人抽完了烟,又端起一个茶缸饮了一口问道。 青年虽然早有腹稿,但这会儿还是难免因为紧张而许重新组织语言,终于说道:“历史教授和我们讲过在2030年带给绝大多数人死亡以及部分人基因兽化的变异事件以及之后的世界无底线战争之前这个世界处于国家民族虽有摩擦但总体还是能够和平合作发展的,这个世界大多数地方也非如现在这样犯罪横行。我觉得如果想要尽量地消除犯罪,将世道往那个时代引导,加入神盾局能做出很多贡献。” 中年男人听完一愣,他明显也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随后将卷宗塞回了文件袋并起身来到了青年身旁坐下,哈哈笑了两声,摸了摸青年的头说道:“改造社会这事在这里可做不了什么贡献。我知道你小子是崇拜你爹,想着给你爹分担压力了是吧。既然你都来了,老郭那里的政审也没问题我也就不反对了,正好局里现在也在推动神盾局向着正规化推进,有你这个科班出来的也挺好,那你讲讲你想到谁手下学习。” 一听自己的父亲这话,青年的眼睛明显发亮,迫不及待的说:“我想让郎队带我。” “他带不了你,你现在也不了解神盾局。入职事我给你安排,你现在是个新鸟先跟着五队的程琳学习熟悉一下,她是去年这个时候来的,和你一样也是科班出身,那小姑娘可漂亮的很。”中年男子说完严肃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微笑。 青年也会意一笑,多年的父子自然懂得彼此。 中年男子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继续说道:“那我就再为儿子用用私权,我带你去找她。”说完便站起,青年自然赶紧跟上。 可两人刚出了办公室门中年男子便收到了一个通讯,半晌后脸色便有些凝重起来,待通讯结束后便有些严肃地和身边的儿子说道:“五楼503,你需要自己去找了,我这里需要马上出去一下,对了出了办公室就是公共区域了。” 青年也是立马心领神会,立马一个笔直的立正,嘴里大声呵道:“收到,局长。” 青年对于局长父亲随时需要离开参与工作的状态也早已司空见惯,或者说自其作为孤儿被父亲收养后的二十余年里很早就培养出了自立自强的能力。毕竟在过去的时间里因为父亲的原因连婚姻都失败了两次,而自己却能适应并能三观正直地茁壮成长本身就是不易。 青年坐着电梯来到了五楼,并到了503室向里询问:“请问程琳是不是在这个办公室。” 不一会儿外面有人找的喊声让一个女生从里面来到了青年面前,确实如父亲所说是一个面目清秀可爱的美女,此刻程琳的脸上略带疑惑道:“请问你是?” 青年一个立正有力地回道:“程琳前辈好,我是新加入神盾局的新人,我叫陈正平。名字取自伸张正义,打爆不平,这里的爆是爆炸的爆。我……不对,局长让我来跟随程琳前辈学习和熟悉神盾局的情况,需要辛苦程琳前辈了。” 突如其来的的阵仗让程琳一愣,随后便感觉脸有些发烫,果然眼前这个精神气十足的有些帅气的青年不尴尬那尴尬的肯定就是自己,毕竟神盾局本身就是一个较为自由的编外组织,其中作为五组的技术支持组便更是随意,此刻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愣头青让程琳很不适应。只好道:“不用这样,陈……小陈,我先带你简单了解一下神盾局。” 随后陈正平便被带到了一个小会议室,程琳还端来了茶水,然后说道:“我也就是去年刚来的,后面你不要叫我什么前辈,直接叫我名字吧。我来和你让你熟悉一下这里吧。神盾局这栋楼共六层,六层就是局长办公室,政治委员办公室以及大会议室。五楼整层是属于五组技术支持组,这层包括了法医,信息支持,档案等等部门,我在的503是行政和人事的办公室。四楼是情报组,一到三楼分属一二三组,总的来说他们都属于行动组只是对应的任务,至于哪些层具体是什么样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建议你没事不要乱窜,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局本身就有些特殊,很多人算是以前民间的能人异士被招安,万一触了他们的霉头会很麻烦。” 陈正平听到自己竟然是被老爸打发到了人事行政这边不免心里有些打鼓,毕竟自己来这里可不是想干行政或者人事,便向程琳打听道:“那个……程姐,我后面不会是会被安排干人事或者行政吧。” 程琳听着却有些无语道:“你这个程姐至少把我喊老了二十岁,你应该不会干这些,这些细致活比较适合我们这样的小姑娘,你现在估计也就是到我这里先熟悉个大概,后面大概率还会有训练再调到行动部门里去,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陈正平挠头笑了笑道:“那……程姐姐,我当然还是想到一队郎队手下干。” 程琳对称呼还是有些无语不过也不再纠正笑道:“有不少小青年都是听着郎队的名要参加的,毕竟人家一个人办的案子分量比一个队都重,不过一队有些特殊也不由我们人事安排。” 无论如何陈正平现在不过是个新人,在了解完神盾局的组成后难免因为暂时没有被安排工作的原因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地度过了整个下午,办公室里偶尔会有几个照顾到陈正平地同事会喊他做点小事,更多时间他仅仅在一边空着的的位置上发呆,与身旁忙忙碌碌的同事们格格不入。 终于挨到下班陈正平如往常在家那般烧好两人份的饭菜,并把一份单独放到冰箱中去,他不知道今晚父亲是否会回家,也不能打电话问。他早就明白父亲在工作时任何家里的电话都是不合时宜的,也习惯了在家时为父亲准备一份饭菜以便他在任何的时候回来可以用微波炉热着吃或是父亲彻夜未归后成为陈正平第二天的早饭。 陈正平端着饭默默吃着,从读大学到毕业这段时间家里回的少了,现在果然还是感觉这个家虽然不大但一个人呆着还是会觉得孤独,哪怕这早已是自己曾经习惯的常态。几个小时后陈正平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指向22点,他想要是父亲今晚还回来应该也就快了,他还想向父亲争取一下去一队工作的机会。时间不经意地过了零点,陈正平基本确定了父亲今晚大概率不回来了,这让他有些遗憾,当然还会有些担心,担心是面对亲人夜不归宿的本能反应,这并不因为父亲是颇有威名的局长而改变,自己的两个母亲离开这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先睡觉吧,希望明天能有个明确的岗位让我进入工作。陈志平如是想着进入了睡眠。 时间过了一点陈局却开着车前往了外城区,虽然整个人类社会还刚刚从一系列的灾难中缓过来,但阶级这东西复活的可真快,不同于城市核心区宽阔干净横平竖直的交通和鳞次栉比有序排列的建筑,外城区的房子无不是高耸但随意互相拥挤着挤出一条条黑暗巷道,再在巷道里滋生出大量的犯罪以及无尽的工作。陈局知道滋生犯罪不能把过错归咎于几栋房子或者是几条暗巷,否则减少犯罪的利器岂不是推土机。 陈局带了顶帽子,下车钻进了巷子,在各式巷子里穿梭多年给了他在这里有着天然的路感,很快他就到达了指定的地方。他到达之后便嗅了嗅,确定了空气中并没有异常的味道,但他等的人也还没来,但按照约定的时间估计也快了。等待中陈局靠着墙壁掏出了一根烟,多年的抽烟习惯不知何时已经让他在朋友口中的外号变成了烟枪,但在他这个位置总要有抽出短暂时间获得最大休息放松的技能。烟也早已成为了他的另一种粮食。 陈局看了一眼时间口中轻轻念叨一句:“按理应该要来了。” 但随着陈局这话刚出,一声惊天彻底的巨响轰然炸裂。 陈正平在一串电话铃中被吵醒,迷糊中接了电话,正疑惑大半夜怎么会有电话,却听对面的声音是父亲的搭档郭叔,这让他立马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正平,你现在在家里吗?”电话那头没有寒暄直接问道。 这个时间接到了郭叔电话这让他既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他问道:“在的,郭叔局里有事吗?” “穿衣服,马上会有车来接你。”郭叔的话直截了当。 来接他的是一个表情冷酷的长发男人,无人的宽阔街道上车速如飞,心绪纷乱的的陈正平无心他顾,沉默中很快来到局中,接完郭叔的电话后他也有很多猜想,却没想此刻一席白布此刻将自己伟岸的父亲隔在了另一个世界。久久呆愣,想去尽力抓住那个记忆中的父亲,他却发现没有多少属于他与父亲的温馨记忆。但此刻脑海在巨响,那是他精神中的一座巨山塌了。 一个银白头发面相苍老的男人来到了陈正平的身后,将一只手掌按在了他的肩上。 “郭叔,在我爸面前哭会给他添麻烦的。” 。 3、完美犯罪和毫无准备的试炼 几天之中有很多陈正平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来吊唁父亲,满是花圈悼词的灵堂中陈正平呆立木讷地一一感谢。仪式很简单,但前来吊唁的人却是很多,有些人沉痛,有些人严肃,有些人匆匆,即便此刻这些来客都不敢相信传说中拥有犬化基因,靠着嗅觉总能一次次躲避危险让人觉得他绝不可能死的男人会死的这么突然。在多次确认之后,所有人终于感叹无常的命运。无论此前与其关系如何,陈局走后整个围绕他的架构又有怎样的震动,此刻都不重要了。敬献上一枝白花,人死恩怨散。 虽然不合规矩,但郭叔在昨晚还是向陈正平描述了当时的情况。陈局当晚是去见一个他单线联系的线人,他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所以在接头地点的四周早已安装了监控,也埋伏了不少人以随机应变,甚至在确定这个接头地点的一周之前已经有自己人对周边做过了彻底的搜查,而这一个星期内那里几乎被监控无死角监视,但就在陈局接头的前一刻,就在陈局倚靠墙壁那一刻陈局身后爆炸,是蕴含特殊能量的定向爆破炸药,爆炸整整摧毁了一个街区。陈正平也提出过是否有挖地道或者是更早时候炸药就存在于墙壁夹层之中,但就在这段时间里神盾局的技术支持部门早已安排了密室专家、爆炸专家等排除了这些可能。现场没有地道,按照爆炸后的现场情况爆炸物是直接贴在了墙壁的背面。随后陈正平一帧帧看过了所有的监控录像,视频全方位无死角,视频完整没有缺失,视频清晰没有模糊,陈正平也从各个角度一次次完整见证了父亲的死亡。 没有被现场埋伏的人发现,没有被毫无死角监控发现,甚至没有被拥有堪称顶级嗅觉的陈局发现,却有某个必定存在过的人在一众神盾局精英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次完美犯罪,并让神盾局最重要的人命丧当场。 这些天陈正平也在反复回忆那个无懈可击的案发现场录像,越想越感受深深的无力感。然后思绪开始偏移,想起了刚上幼儿园那天接着电话匆匆离开的父亲,又想起了小学市奥数比赛颁奖台上却只看见父亲的背影,中考结束那天父亲匆匆路过从车上丢过来的瓶装水,大学入校前机场中父亲歉意的电话。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为争取父亲的时间而努力,可见努力常常付诸东流,尤其是想换取的是对方最缺少的东西时。 众人的鞠躬致敬中陈局的棺椁在传送带上越走越远最终消失深邃黑暗之中,中央城市的规划没有半分冗余用于建设墓地,联邦法律规定巨大的通往地底深处的钢铁墓地是所有在城市死亡之人最后的归宿。也许在这一刻无论是富贵们的大操大办亦或是贫苦人的白布一卷都能平等得回到相同的终焉之地。当然在地表部分如果肯付钱的人自然可以有专用的通道和一条缓慢一些足够亲人注视的传送带,至于地底部分是什么情况却是最高的秘密,寥寥知情之人也对此也是讳莫如深。 富人和穷人有相同的地狱。后人类时代的这句谚语或许就是某种程度上的真相。 陈正平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态,双手死死抓着两侧的大腿,细看有些颤抖,此刻他的内心无可抑制地在咆哮:“在我人生的重要时刻为何你总是早退?父亲。” “你爸和我说过正平你就是太懂事了。”郭叔看着默默颤抖的正平有些心软上前抚着他的肩膀道。 此时陈正平抬头眼神坚定地说道:“郭叔,我求你个事。” “你说说看。” “我想跟郎队。” “我和你爸原本准备让你干技术支持的,这也符合你学的专业,要知道这年头大学生本来就精贵。算了,我去和他说。” “谢谢您能明白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我碰到那个凶手时毫无办法。” 陈正平的情绪正在不断地积蓄,他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也必须冲在直面犯罪的最前方,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断地直面罪恶,只要那个黑暗中的罪犯继续犯罪,那他们终有一天会相遇,而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陈正平要求自己必须有力量为父报仇。 父亲离世后第一次回到家里正平又下意识地做了两份饭,待他意识到之时两滴泪恰好砸在地板上,眼眶中的泪水仍持续不受控地汩汩而出,他径直回到房间里将自己安葬在被子里的黑暗之中。人是难免会软弱的,那就今晚吧,今晚彻底的软弱,明天开始彻底的坚强。 睡梦中陈正平觉得周身开始变冷,脸畔似又有腥热的风,脑袋有些微痛,但直觉告诉他必须睁眼看看。但这微微睁眼中看到的景象便浑身出一身细密冷汗。是梦?但感受却是异常真实,也来不及去辨别,人的本能已经开始调动全身肌肉。眼前俨然是一片黄黑斑斓,一双迥然大眼之上是威风凛凛的王字,大眼下是吐出的粉白舌头,是只老虎!这老虎刚刚嗅过正平这会儿正准备伸舌头来舔舔眼前这白来的美餐,这要是舔上老虎舌头上的倒刺便足够正平血肉模糊,但老虎也没想到陈正平此刻醒转,恐晚餐有变忙改舔为扑,虎掌前探便要去按。但趁着这变招的一刹那,求生欲已经带着陈正平的身体往侧面一滚又猛力起身跪坐起来。斑斓大虎见一扑不到便把两只前爪按在地上,以腰带动后腿一掀,又是直逼陈正平的面门而来。这会儿也没有什么思考余地,继续本能向后仰滚,险险避过那大爪,又借着力起身顺手则抓起一身边石块。这会儿已经来到老虎背后,按理这会儿应是老虎视野盲区,但顶级的猎手凭着本能也能继续进攻,只见老虎尾巴竖直起来如一根精铁棍棒,又向着陈正平的位置一剪而去,这次要打的位置是肚子要是击中必能将他一肚子肠子腰子打的出血,再没半点气力。可既然已经再一再二躲过这再三也是理所当然,只见陈正平微弓后跳将将闪过,手中馒头大的石头也已出手直奔老虎后脑而去。 一声闷响,石头狠狠敲击在老虎的后脑之上,不小的力道打的虎头一震,似确实被这一击打的虎脑发懵。本来若是按照小时看的武松打虎,老虎用完一扑,一掀,一剪老虎气势便消了大半,这会儿便应该上去骑着虎头输出,但陈正平明白这会儿要是上去以自己的气力必定会被老虎从背后掀下来然后被了结,再说武松打虎手里好歹还有一哨棍,自己这赤手空拳要是硬上正好生动诠释成语螳臂当车。 但老虎自然也不是蠢物,见自己一套未奏效然而吃亏也不急立刻攻击,又开始慢慢转身锁定眼前的人类,蓄势寻隙发动下一轮攻击。陈正平自知就算能与老虎再周旋几轮也是有限,自己晚饭本就没吃,更何况就算吃了也没资格和老虎拼体力。这时要是脑子不清醒转身逃跑自然是自寻死路,什么老虎不能上树也是愚昧者口耳相传的谣言,人相对虎自然要聪明不少,但这时狭路相逢哪怕多智近妖也难免无的放矢。 冷静,至少不能死在这一击。猛虎身影又是逼近,划出一道完美身姿再度扑来,陈正平的肌肉也已调动,眼睛死死盯着这大虎动作,心中坚信至少这次我依旧还能躲过去。 也就在这时侧方斜刺出一道黑影,一记直拳干脆利落地盖在了大虎太阳穴上,陈正平能感受到那拳上自己绝对难以企及地巨力,这拳直接打翻了扑击中的猛虎,并让它侧翻了好几个跟头一下滚出去了七八米。那男人打翻猛虎后也没半分犹豫,腰侧干脆利落地抽出一支手枪,啪啪啪三发点射在老虎脑袋上开出三个血洞,随着枪声消弭老虎抽搐两下,口鼻流血彻底死去。 来的男子长发胡茬一脸邋遢,有些老旧地黑色漆皮外套上多处磨损,牛仔裤是真实水洗出地发白,若非刚刚表现出的惊人战力任谁都会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流浪汉。但这时陈正平已经认出眼前这位是父亲出事那晚来接他地那个人,在父亲的葬礼也有见过,陈正平只能确定他也是神盾局地人。陈正平虽然有个局长父亲,但对神盾局地了解并不多,此前也只认识自己父亲和做政治工作的郭叔,甚至连父亲因犬化基因变异而有超常嗅觉能力都是父亲走后才知道。 “艹,用错枪了,我记得公家的枪应该是放另一个套子里的啊。”男人收枪后却突然喊了一句,看着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奈小声嘟囔:“又要写报告了,麻烦死了。” 知道自己暂时安全后,身体立马做出了反应,刚刚与老虎对峙早已预支了他的精神和气力,此刻只觉得肌肉的酸痛开始泛起,脑子也处于空洞的状态,不自觉地便跌坐在地。 长发男人将枪收回,微笑地看向跌坐在地的陈正平:“这是第一次见,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我就是郎立,老陈家的孩子,我从你眼睛里看得出求生欲,我很中意。” 陈正平心想我何止眼里有求生欲,但此刻实在太累说不出话来,只能喊了一声郎队以示尊敬。 虽然对于一个刚刚透支潜力经历过生死危机的人还能保持清醒就已经难能可贵,但郎队本着打压一下以后好管还是说道:“这就不行了,你这体能也一般啊,听说你也是上军校的,学的什么专业。” 陈正平的内在性格是极度倔强的,同时他也明白只有表现地更好才能从郎队那里更快地学到东西,所以哪怕此刻身体用剧痛在抗议他依旧咬着牙关扶着树站起来,若是总被俯视自然难被他人认作一个足够强大的人。 终于站起来的陈正平大脑有些缺血,艰难回答道:“我学的是导弹通信技术与指挥。” 郎队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惊讶,不得不承认老陈家的孩子确实有些超乎想象不由得感叹:“你学这个专业竟然没去联邦军,确实浪费了。” 陈正平却不再纠结自己的专业,对他来说学这个学科只是为了不要浪费自己起飞高考的分数,从很小的年纪他就想好了长大要做什么,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让自己优秀到超过那个门槛,虽然到后来优秀的有些过头了但他的目标还是没变一切源于朴素的崇拜和爱戴,而现在的他更加坚定虽然为了报仇还是别的什么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清楚了。 所以陈正平只是说:“郎队,我休息好了,我们进行下一个任务吧。” 郎队能够答应带教陈正平原是出于对陈局和老郭的尊敬,同时老郭说这孩子有继承父亲遗志的决心,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扶上一把。现在看陈正眼中的火焰,这孩子也在不断地带给郎队惊喜,他觉得自己若是能把这团火焰燃烧起来必定又将是燃尽罪恶的烈焰。郎队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的自己也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陈局,他更期待看到这个年轻人成长后的样子。 但作为一个引路人自然不能把我很满意写在脸上,只能淡淡地说:“我原本准备让你休息20分钟,你比我想象的好教。” 机会若不拼尽一切去把握却总是期待下次,那下次也一定不能抓住机会。这个道理是父亲告诉自己的,也是陈正平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地,那么接下来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在这死里逃生后继续化作动力吧,他坚定地说道:“我听说郎叔您和我父亲一样忙,绝不会只是特意带我来陪老虎玩的,那么我准备好了。” 那么,新的一课开始了 。 4、强者的笨拙教学 “匕首会用吗?” “会。” “枪会用吗?” “学校里学过。” 郎队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匕首和手枪解下交给陈正平,这些武器在没被取出之前被隐藏的很好,结合他的形象能看出郎队必定也是一个出色的便衣。 “跟紧我。”郎队没有多余的话,便在前引领陈正平在丛林穿行。 陈正平无言地跟上,执行任务就必须践行效率,执行任务就必须遵守纪律。 二十分钟后郎队终于低声说道:“后面随时警戒,采用交替掩护跃进。你后面的任务是自己保护好自己。” “明白。”低声回答中新的紧张感再次压过了所有疲劳感和疼痛感,此刻的陈正平很有精神。 天上虽有月亮却残缺地厉害,所以地面上也很昏暗,但陈正平知道郎队此刻一定看的很清晰,这夜遮不住他的眼,而自己为了不出意外只能一再小心,尤其是乌云遮月一片漆黑之时。 郎队一抬手,示意停止。陈正平看见手势立马压低身形,向着郎队的视线看去,随着一片遮月的乌云飘开,淡淡月华照出了百米外一个模糊的人影,让他不由地赞叹郎队地眼神。 又向前摸了一段,郎队示意陈正平靠树掩藏等待,自己悄然地向着人影的侧翼迂回。郎队并不准备让陈正平做些什么,他要做的只有在一旁静静地观看和学习。对此陈正平打起了万分精神,他并没有如愣头青一般对自己不能表现有什么不满,危险职业里的自大者也和命大毫不相干。 这伙人非常谨慎,他们的露营地是一间已经倒塌一半的前人类时代的混凝土断壁,余下的也爬满了植物,没有生过火,按常理来说如此谨慎他们已经没有理由再被找到。此刻是下半夜,换过班后的守夜人仍旧忍不住地在石头上犯迷糊,嘴里细碎地念叨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话。 死亡来时静如鬼魅,无声中那个稍有懈怠的守夜人生命消逝于刀锋,教科书般的刺杀。可就在一切顺利的时候空气中却突兀出现一声枪响,歹徒还有设有暗哨。子弹被郎队肌肉记忆般的撇头险险躲过,但发出的响声足以让正在屋内休息的三人醒来。枪声惊地鸟兽四散,但郎队也已经闪身树后,墙后一阵机括声响,三明一暗四个敌人,局势已经陷入被动。 陈正平也在枪响之时开始了快速的思考,现在敌众我寡且郎队已暴露位置,那么自己作为己方潜藏人员必须先找出那个暗哨并解决掉,这样必定能大大降低郎队的压力,按照刚刚那枪的弹道,这个敌人应该在那个方向,陈正平眼睛看向某片黑暗。 但此刻的陈正平却错过了树后正在发生巨大变化的郎队,只见此刻的郎队身形快速膨胀,不一会儿整个人身高胀大到了两米五开外,肌肉一块块隆起然后浑身皮肤上生出灰白毛发,就连面部也开始巨变,这时竟和传说中的狼人一般无二。 变化狼人的郎队冲出树后,随之便是来自墙后和远处黑暗林中的射击,但此刻郎队爆发的速度却已经连子弹都追不上,然后已经看回战场的陈正平在惊愕之中听见墙后传出三声惨叫,又见灰白残影墙后窜出,闪过几发子弹消失在了黑暗密林之中,随后密林中也发出了惨叫之声。这或许就是来自地狱杀神的碾压。 就在陈正平在自我怀疑中直呼卧槽之时,郎队光着身子穿着四角短裤扯着一个男人的长发拖着向陈正平走来,也不等陈正平问什么,便把男人向他一扔道:“还有一口气,你先看着。”说完便窜回到那棵掩体树后,又过一会儿穿着那身熟悉的黑夹克和水洗牛仔裤出来,不过这次拉着拉链,显然是没来得及脱的里面的衣服已经随着刚才那场战斗被爆衣了。 突然发生的意外让郎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情报里说的是四个,没想到他们在荒野里还有个接应的,毁了我一场好好地教学,但意外也是常有的,没有完美的计划,这也是一课。” 此刻的陈正平也是满肚子问题,但问题还是要一个个问,想来想去便挑了一个,毕竟从小到大他的概念里就是有不懂的都可以问老师:“郎队,这些人犯的什么事?” “他们计划发动毒气袭击但计划败露了,之前在城里已经抓了四个。” “他们为了什么?” “为了曝光度以及传播他们的理念,你听过终极胜利军吗?” 陈正平点了点头道:“以前新闻里听说过这个组织,不过近些年关于他们的新闻少了。” “只是换了张面孔罢了。疯子里他们也是最极端的,安静的这些年说不好是在准备什么。” 然后陈正平想起了郎队那强大的姿态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郎队,你究竟有多强啊。” 郎队微微一笑道:“a级基因觉醒,狼化基因变异,综合下来大概只是a级中等吧。” “只是?”自从第一支基因觉醒药剂在2029年被发明以来人类在强化自身的科技上发展迅速,合并次年无法追查来源的大疫情在杀死大量人类的同时使部分幸存人类中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基因发生变异,因为所有的变异都会出现某种动物特征所以一般统称兽化,关于这种兽化在科学界还曾出现过嫁接论与觉醒论之争。除了基因层面提升人体潜能外这些年人类在机械外骨骼以及机械肢体的研发上取得了突破,神经接口技术的不断优化让人能够自如操纵机械。而另一部分强化手段则是源自一些神秘的古老传承。但无论是哪种强化方法都有其各自的等级,一个人的综合战力也有其等级,一般等级是从f级至s级,但传闻中在s级之上还有灾级,那是一人成灾的力量,这个等级只属于一个人,一个所有政府都不愿意提起的名字,因为等级系统以他为准,他就是人类极限。而郎队口中“只是a级”可a级事实上在世界上也不会超过三位数,这一定是凡尔赛。 但看郎队此时表情却没有变化,通常这样的情况不是真觉得a级不值一提就是郎队严肃面容之下是一颗闷骚的心。 “任务完成,当前坐标经度116.3,纬度39.7,准备回归。”郎队简单向传呼机做了报告,又转头对陈正平继续说:“刚刚那节课我没教好后面你自己悟,下面还有一节课,确定一下刚刚给你那个人还有气吗?” 陈正平听这语气仿佛郎队讲的是一件随意送取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人,但他并不在意罪犯的人权,事实上出了中心城市就已经没有人捍卫所谓人权,没人捍卫的东西是脆弱的,更何况是一个罪犯的人权。 “还有脉搏。”陈正平检查后快速答道。 “这节课的内容就是把他干掉。”郎队微笑着布置了任务。 “没有价值了吗?”陈正平只关心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人有没有审讯价值。 “没有价值。”郎队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此刻他没看陈正平眼中有恐惧或是慌乱,也许这个年轻人的性格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但这门课程是必须的,无论此刻陈正平的淡然是真实或是强装的。神盾局里没有时间让他慢慢成长,因为成长地不够快,死亡一定很快。 没有犹豫,陈正平熟练地抽枪上膛便要指向那个危害稳定分子的脑袋。 “用刀的话体验会更真切一些,教学效果也更好。”郎队在旁淡淡补充道。 陈正平没有说话,手里拿的已经换成了匕首,依旧是没有犹豫地学着影视作品里的刺客那样在眼前罪犯的脖子上一抹,刀刃割开了气管和动脉,温热鲜红的血液喷射到陈正平的脸上和身上。随着脸上血液温度慢慢被空气带走,陈正平的心跳速度骤升,周身开始发热,一种尚不知名的力量和渴求浮现。不同的人在第一次杀人后会有不同的反应,但无论如何陈正平都很清楚自己的反应并不正常,如果说此刻的他是一柄宝剑的话敌人的血液正在为其开锋。 郎队看着能干脆杀人的陈正平表情有些别扭,不禁有些疑惑的道:“你以前杀过人?” “没有,但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在脑海中预演过,预演了很多次,因为我很早就已经有明确的目标了。”陈正平调整着呼吸,平复着心跳和体温。 “下次不要割喉,死的太慢了,特殊情况下还能被救回来,想让一个人死去的话胰脏是很好的目标。”郎队讲完有好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比我想象中要好教地多。教人这件事我也是新人,按道理碰到好学生我应该开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实在开心不起来。” 说话间直升机已经飞来,差不多要从任务回归了。郎队意识到今晚准备的严师形象有些破功,此刻想想终于还是决定不再绷着说话。郎队是治安局里人尽皆知的孤狼,外人都认为这一定是因为郎队的孤傲,但事实上只是因为他学不会与人配合,自然也不会教导子弟,这次因为特殊原因答应了带自己老局长的孩子入门,也想好了该怎么做,但真等开始教了却发现状况百出,但凡超出了点预想就卡壳,偏偏今天就没几件事在预想之中的。 决定做回自己的郎队也放下了架子,向一旁看着自己思想挣扎有些疑惑表情的陈正平说:“也不知道你们小青年哪来的刻板印象,实力强真的和会教人是两码事,今天我能教的也都教了,这种e级小任务我平时也不会做,咱两师徒关系到此为止,你加入一队这事我和老郭都没意见,后面你就跟着他们参加任务,不懂就问他们。哎,教人果然麻烦死了。” 经过一晚生死的陈正平突然看到一秒破功的郎队也有些发愣,他虽然觉得今晚的教学总有一种强行推进和割裂的感觉,却没想到自己一直憧憬的郎队会猝不及防地卸下了孤傲强势的面孔变得有些……放浪形骸?呆愣许久的他突然深深向着郎队一躬。今晚他在郎队的带领下经历了生死,经历了自己的生死也经历了敌人的生死,在被保护中提前体验生死这已经是远超任何力量或技巧的教学。 “别鞠躬了,教人真是麻烦死了,下次说啥也不教了。”郎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可背过身去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 5、孤岛城市与主要矛盾 “他是一队的机师鹰眼,以后你们会经常打交道。”郎队介绍道。 驾驶位上的年轻男人一身亮银色衣服和爆炸头发型,这样的形象在如今这个年代非常流行,但那身银色衣服却是采用了纳米科技的高级货,这款衣服在保持其部分金属特性的同时兼顾了衣服应有的轻薄柔软,其上刻蚀的电路可以控制衣服的透气度、温度以及花色,换句话说这一套衣服就是一套房,还是中环以内小平层。 “你好,陈局家的小子,我是郎队的专飞司机,以后咱俩能打多少交道还得看郎队能不能少做点任务。”鹰眼浑不在意地纠正道。 鹰眼的拆台让郎队有些尴尬,但此刻拉升的直升机外的苍茫的林海已经带走了陈正平的注意力,在历史书中眼前这里半世纪之前还是城市,庞大城市里城市里夹杂有几片绿色的孤岛被人称之为景区,但到了现在反而是蓝色光罩下的城市艰难倔强地代表着文明孤独矗立在林海之中。这不过是几十年中央城市光罩之外曾经的柏油路面已经风化作沙砾,水泥零落为碎石,现在文明败于自然造化。 “城市上空的蓝色光罩你有多少了解?”郎队边说着边掏出了烟,又满身找火,终于找到给自己点上了火,然后向着陈正平一递,示意要不要抽烟。 “郎队,我不会抽烟。我只知道蓝色光罩是一号中心城的能量型保护罩,现在世界上仅剩的22个中心城市都有这样的保护罩。不过平时在城市中是看不见能量罩的,城市外的夜晚能看到应该是有少量蓝光被反射了。” “给我来一根。”鹰眼突然插话进来讨烟。 “你还看得上我的烟。”郎队明显没好气但还是甩过去了一根。 “这不是郎队的烟难要嘛,物以稀为贵。” “抽了我的烟下面绝对防御罩的事交给你讲了。”说罢郎队身体一蜷便开始休息起来。 鹰眼呆愣半晌有些无奈地接着开始讲能量保护罩的话题:“你历史书里应该了解过三十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当超级大国不甘承认常规武器带来的战争结果之时,人类就难免在人性挟持下走入使用核武器自毁的困局,开始是互相使用战术核武器,然后是战略核武器,再然后交战国会无理由向第三国的城市使用核武器,毕竟没有国家愿意在自己的土地毁于战火的同时让第三方在战后崛起。但那场战争的结束只是双方无力再战,或者说战争从未结束,没有国家投降,没有停战协议,只有战前百亿人口在战后仅存下的不足两亿人和从未消散的仇恨。所以这能量护罩是用来保护文明的,各种原子武器激光武器气象武器都能防的住,也许生活于其中常常忽视它的存在,但没有它就没有城市,因为它就是人类之间的终极不信任,它就是城市的绝对防御。” 这个防护罩除了不时遮风挡雨以外似乎并不存在于民众的生活,但陈正平此刻却抓住了某个一直被人有意淡化的重点,于是问道:“绝对防御需要多少能量。” “换算成电能的话大概是50万亿度。”回答的是郎队,他很不擅长复杂的解释但又很热衷去回答那些简洁却重要的问题。这不是好习惯,就好像这边一个侦探故事好不容易剥丝抽茧马上真凶就要呼之欲出了,突然有个人出来把凶手宣布了,这对听故事的人伤害不大,但对讲故事的人无疑是一万点暴击,那是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这个答案明显震惊到了陈正平,他很清楚现在的联邦在刻意淡化部分历史,使用的方式则是完全的网络审查禁止敏感信息通过网络传播,这些敏感信息也许可以通过大量学习专业知识和资料查询计算或估算,但明显做这些事的人不会太多,网络实在太过便利以至于成为绝大多数人唯一的信息来源。 “我记得有看过科普讲当年地球人口七十亿的时候一年的总发电量也不过三十万亿度电,那岂不是有足够供一百亿以上的人类富裕使用的电能供给了防护罩。” 一旁假寐的郎队纠正道:“一个绝对防御罩一年50万亿度。” 如果刚刚那个答案带给陈正平的是震惊的话,现在这个答案所能让他感受的就是无语,1100万亿度电的能量只用于人类的互相防备他已经无法想象。 陈正平思考良久终于问道:“所以人类已经秘密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 但郎队并没有回答,正开着飞机的鹰眼有些无奈继续回答道:“可控核聚变确实被掌握了,不过可控核聚变发电说到底还是烧开水,中央城市里可没地方放这些笨重的东西。下面我要讲的是机密,你只有听的权利。” 只有听的权利那说明自己没有传播的权利,知道秘密然后把秘密烂在肚子里,虽然此刻陈正平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防护罩的问题上如此深入,但他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同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也许对他有很重要的意义。 “嗯,我知道了。”陈正平认真说道。 “三十年前目前世界各个联邦的前身都获得了一部分细胞,这些细胞如曾经的海拉细胞一样不会衰老致死,能够无限分裂,更神奇的是这些细胞有能力将原能直接高效转化稳定的交流电。于是现在所有的中央城市都以这些细胞为基础建立起来。你现在一定疑惑原能是什么,这点等你基因觉醒后再慢慢体会,你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在原能供应充足的情况下,中央城市的所有电能都由其下的巨大培养基高效,安静还很环保。”鹰眼顿了顿再次压低声音问道:“想知道原能的主要来源是什么吗” “强者。”休息中的郎队冷不丁地说出两个字。 鹰眼双手暗暗发力恨恨说道:“郎队你抢话也就算了,别抢的这么自然好不好。” 郎队沉默,然后均匀的呼吸中传出轻微鼾声,好似真的睡了过去。 “猜出来了?”鹰眼问道。 陈正平没有回答,双手紧抓着大腿,内心复杂。 即便无奈鹰眼依旧继续解释道:“原能在生物体内有富集效应,所以某种程度上原能的含量就是食物链的位置,越是强者所能利用的原能效率越高,所能蕴含的总量也越高。不同的是人类原能大都分散于全身,而兽类若超过c级绝大多数的体内原能会聚集成一颗原核。强者躯体和强力野兽的原核是原能的主要来源。” 陈正平已经明白分布于城市各处的钢铁墓地幽深洞口通往何方,这个答案怎能让他内心不复杂。 “我应该怎么看待这件事。”陈正平喃喃道。 鹰眼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一个a级强者的全部躯体至少能满足绝对防护护罩一个月的消耗,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内即便是边缘贫民区电能供应也会很稳定,这几个月高涨的粮食价格也会很快平抑,毕竟如果原能不足则需要大量特殊加工的各类谷物豆类等来补足。” 陈正平看向那个微微打鼾的郎队,他很希望郎队能给他一句能够平复内心的话。 空气平静良久鹰眼终于说道:“别装睡了,你要是真睡着了打鼾和打雷一样。” 郎队平静起身,叹了口气道:“陈局和我说过一句话,小事易分对错,大事难辨是非。会有人认为绝对护盾是人类天量内耗下产生的无用鸡肋,也有人认为绝对护盾是为了挡雨然后可以向城市人卖高价水,还有人认为绝对能量护盾有很高的辐射危害居民的身体健康。想要答案那就多思考吧,然后……” 可还没等郎队说完,鹰眼突然说道:“我们被锁定了,坐稳。” 说罢直升机陡然加速,并在机尾放出一连串的干扰弹。 rpg啾鸣长啸,但弹道却偏的离谱,让人不免怀疑就算不做应对也决不会打中。 郎队向着rpg的方向看去:“是来自疯子的问候。” 陈正平的视线也已经捕捉到目标,只见下方林海之上有人影独立,身上破旧零碎的红色长袍随风飘荡仿佛一团跃动的火焰。被注意到的人影丢下了发射筒并掀开了兜帽将一颗黑色的脑袋展现出来,并不是黑人而是一颗黑色金属脑袋,如果说特点的话就是这个机器人的脑洞非常大,是物理意义上在脑袋上有一个黑色的洞。 机器人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脑袋上窜出了绿色的火焰,而后火焰又由绿转为蓝色,然后又是明黄色,短时间内火焰颜色变了七八次后机器人又拿出了一个扩音喇叭,其中发出了响亮的机械音:“我是灰烬第十使阿火的115号机械替身打火机号,我的特点是一头帅气的秀发,我代表灰烬组织宣布,灰烬组织对神盾局局长的死亡负责,灰烬法典不可违逆。”说罢机器人跳进林海便要逃离。 “保持冷静。”郎队伸手将陷入激动情绪的陈正平按下,然后继续道:“交给我。”说罢一道身影已经跃出舱门,此刻直升机飞行正在二三百米的高度,郎队并没有携带降落伞。 鹰眼对此仿佛司空见惯:“不用担心,交给他吧,我飞这个高度就是为了让郎队随时能下机。对了,郎队和你说他是什么等级来着。” 陈正平正在思考那个宣称对父亲死亡负责的灰烬组织,这个组织此前他并没有听说过。如今这个世界虽然在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基本秩序但暗地里却波涛汹涌,就如历史书中人类曾经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才歇,第二次世界大战未始的空白,随时会重新陷入混乱的土壤不断生长出各型各样的犯罪团体和恐怖组织,这些组织在不同理念和背景下在不同的灰黑色领域中持续生长,某种程度上来说当下就是罪恶的大时代。 “a级中等。”陈正平回过神来答道。 “郎队还是很看重你的,他第一次就和你说a级中等那就是在a级中等以内的事情都可以找他。从这一点来说他确实在拿你当徒弟看,虽然他之前没有教过徒弟可能教的不怎么样。我看你还只是喊他郎队也能猜到。” “没有,只是觉得不太敢喊。那郎队的真实等级是什么?” “a级巅峰,神盾局战力第一人,不然也不敢这么跳飞机,换句话说如果拿郎队当电池估计能够绝对防御一年的消耗量。” “那郎队当年第一次和你讲的等级是多少啊。” “咳咳咳,我们先回去吧,我这里预先欢迎你加入一队。” 。 6、A级巅峰药剂 办公室中两个男人各点着一支烟,不时袅袅烟气翻腾,在场的两人谁也不确定手上是第几支,只知道此时房间内的二手烟绝对能生生灌出一个肺癌病人。地板上有一个散架的机器人,从外表上看材料相当粗糙,但若此时有个精通机械的人来看会发现这个机器人的内部结构有诸多巧思,这些巧思足够让这个机器人在使用相同的能量核心情况下拥有更强的能力。 终于房间内郭书记打破了沉默:“这个阿火挖的出来吗?” 郎队掐灭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脸上是满脸的疲惫,虽然超负荷工作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可人类毕竟是有极限的,此刻无论是尼古丁还是浓茶对他都已经无效,也难免说话有些衰颓:“我是战力天花板,又不是刑侦天花板。” 郭书记又端过茶缸呷了一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这句屁话特么倒是从陈局那儿无缝衔接了。” 提到陈局后郭书记收敛笑容换成了一脸的严肃,庄重整洁的中年面孔上一双眼睛分外明亮,他此刻只是看着眼前的墙壁,却好似看穿了这世间大多数的迷雾:“这个阿火是灰烬组织的索肃人吗?” “那枚储存着那一位原能的超a级定向爆破炸弹很有可能出自阿火之手,毕竟在我们的资料里只有一直在为各种黑势力提供最高端的武器定制的阿火能有这样的技术,但安排那个案发现场的应该是另有其人,可能是十二使中的人获得了新的未暴露的能力,也有可能是灰烬组织得到了未知的新的使者级强者的帮助。无论如何灰烬组织的使者级互相合作本身就不是一个好消息。” 空气又寂静良久。 郭书记换了个话题问道:“小陈这个徒弟你带着怎么样。” “很不错,再多些力量和经验应该很快就能入门,不过他好像也没把我当作他的师父,也没喊我师父。” “会不会是你教的不行啊。” 郎队没说话,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不知道意思是别说了还是无所谓。 “不为难你了,你们一队是特殊的。” “我会帮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组员的,当然也许能做的更好,他是个独立的人。” 这时候突然试探性地问道:“你在小陈身上有发现什么吗?” “你是说陈局之前提过那个,小陈是有一些出乎我的预料,但目前并没有看出那方面的表现。” 郭书记听完叹了口气:“算了,老陈也不是个总是陪伴子女的合格父亲,怕是嗅觉也早被尼古丁毁地七七八八了。” 郎队不太愿意过多提起陈局,那样一个对危险有灵敏感应的人也死的这么随便,他并不觉得自己就能有更加硬挺的生命:“没事的话你就出去吧,办公室借我睡会儿。” 郭书记对此也早就习以为常,丢了条毯子到郎队身上:“不要太勉强自己,净化会不是一时能解决的。”说罢便要离开。 “把我那个给小陈吧。” “你要把那个给他?” “我是认可这个徒弟的。”郎队将毯子拉过头顶便不再说话了。 片刻后,郭书记身后办公室里传出了清晰的鼾声,那可是最高隔音等级的房间。 陈正平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夜的惊险过后此刻也才刚刚破晓,刚才鹰眼在临别前告诉自己今天在家里等着会有人来找,神盾局里的一队尤其特殊,没有什么敲卡上下班的规矩,至于具体还需要等将要到的那个人的来介绍。 陈正平昨夜没有吃饭,但他回家后看见开放式厨房的水槽里有一套吃完后剩下的碗筷,不由得心里竟有些没来由地高兴。狼吞虎咽吃完一份热好的饭菜后,边洗着碗的他心中考虑着一些事情,待碗刚刚洗完,门外恰好响起了敲门声。 “你是陈正平吗?”门外是一个样貌成熟的女人,从外表看约摸三十五岁左右,一米六出头的身高,一身标准的白领职业套装,过耳短发使人显得分外干练,琼鼻之上架着的黑色金属框眼镜又烘托出几分知性,可以说是个非常耐看的女人。 “是的,请进吧。”陈正平很快从突发的莫名的小局促中摆脱,将女人让进房来。 女人进房间以后大约两分钟一言不发,好像在确定什么,良久后得到答案后女人终于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话了。 “我姓闫,是一队的副队长,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闫队,刚刚我是在通过神盾局为一队配备的专用设备确定房间内是否有录音及录像装置,下面由我对你进行关于神盾局以及一队的介绍。” 见确定是神盾局一队的人陈正平有些欣喜,向闫队问道:“闫队,喝饮料还是喝茶?” “不用。”闫队淡淡回答然后继续平稳地介绍道:“神盾局是2053年成立的,那时组织最初多是由部分退伍兵与雇佣兵组成,东方联邦的前身华夏资源协商合作会以拨款加悬赏的方式将一部分自身不方便做的事情以及部分长期未能侦破抓捕的要犯要案转给了神盾局。神盾局则负责最大程度发掘利用民间力量以及分配手中的案件以及任务。后面随着神盾局自身的发展自身也拥有了一批固定人员,并高薪吸引了一批技术人员组成了如今的神盾局技术五组,二三四队也成为了如今神盾局的固定外派队伍。如今只有一队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建制,既队员能在无任何拘束的情况下依靠自己的能力完成相应任务并获得悬赏。” 闫队说罢顿了顿,看着陈正平说道:“以上你能明白吗?” 陈正平听着这些与外面传闻以及自身猜想完全不符的神盾局架构有些恍神,下意识答道:“警队就是正牌公务员,神盾局的固定人员相当于事业编,而一队则相当于计件临时工。” 陈正平这个突然而来的答案给自己这个一队副队整得有点不会,但细想又无可反驳,只好冷冷说了句:“这个比喻很生动,下次别比喻了。” 此刻陈正平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感觉父亲此前对于自己加入一队像是有些隐隐的反对,这活好像有点不兴干啊。 闫队继续介绍着有关一队地情况:“因为神盾局以及一队的特殊性一般是警局不好办或者办不了的才会交到神盾局,然后再由二三四队优先对任务进行选择,长期未被选择以及长时间未能被完成的任务才能交到一队,所以一队的任务最低也是评价c级里最困难的。现在你有没有感觉到后悔。” 这个问题让陈正平思考良久然后道:“虽然和我想象中差距很大但我现在不后悔,另外也是因为我刚刚想明白一个事,如果一队是整个神盾局里破获大案要案最多的队伍那一队也会是获得奖励或资源最多的队伍,即便一大部分会给到个人,但总会有很多资源是保留在一队队伍之中用于队伍建设与协助完成任务的支持工作,如果我想要有一天与灰烬组织战斗那加入一队肯定是正确的选择。” “倒是不笨。”闫队微微一笑继续道:“不过一队随时给你后悔的机会,就像人生一样只要你有放弃一切重新开始努力生活的勇气,后悔未必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陈正平又思考良久:“我不会说什么永远不悔,但我有想要完成的目标,我会努力去做。” 闫队继续将一个信封交给了陈正平,她并没有对这个年轻人的明志言语做出反应继续说道:“下面我给你布置你们这样的素人加入一队的第一个任务,在无限制时间不限方式的情况下上缴一只d级以上野兽的尸体或c级以上野兽的原核。获得之后本次按照给你资料里的方式和暗语联系对接人,给你的资料里还有进入一队基地的密道,为了保护你自身的身份以后请勿再走神盾局的正门,进入一队基地可以进行必要的伪装,一队中的其他成员并不全部可信,把资料记在心里阅后即焚。” 陈正平连忙仔细去背,资料上的内容不少但并不难记,陈正平边记边问道:“这些野兽的尸体是用于发电吗?” “看来郎队和鹰眼已经告诉了你一些事,但这次并不是,一队会为你这样未觉醒者提供一次免费加工觉醒药剂的机会,觉醒药剂我们也称之为定级药,是用富含原能的野兽全身血肉或者原核作为原料加工而成,用于未觉醒者第一次觉醒,使用方法是第一次注射觉醒药剂后的三小时内会有概率完成觉醒并激发出人类潜能。等级越高的觉醒药剂能让人有更大概率直接觉醒到更高的等级,也能让觉醒者后续继续晋升的概率增大。在第一次注射觉醒药剂后的十五日内可继续注射同等或更高等级的觉醒药剂以重新定级,十五日后觉醒药剂就对觉醒者没有意义了。” “那定级后觉醒等级怎么提升呢?”陈正平继续问道。 闫队明显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她继续解释道:“有两种方式,一是觉醒者因外界刺激或其他原因自行提升,二是定级十五日稳定后的每一个月可以注射一支潜能激发药剂,我们也称之为概率药,这种药全等级都是由对应野兽的血液提取加工而成,例如f级概率药有10%左右概率能让f级觉醒者晋级到e级,而对于b级晋级到a级来说f级的概率药就真的只剩下概率上可能是有用的了。而如果是a级概率药的话在f晋升e的过程中成功率就已经接近100%,在b晋升到a的过程中成功率基数也在10%以上。另外定级药和概率药无论是直接买或加工都按照等级递增,你只要知道两者都是很昂贵的就行。” 这时陈正平已经把资料全部记住,然后将纸烧在了烟灰缸里不由吐槽道:“不愧是穷文富武,要是再加一个概率掉级或者自爆身亡这简直就和那些氪金网游的装备强化一样了。” “不过你用不上你自己打猎赚的定级药了。”闫队突然说了一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冒出一股寒冷的白气,一支淡蓝色药剂和一支粉红色药剂静静地躺在其中。“蓝色的是陈局留给你的a级巅峰的定级药,原材料是一只a级巅峰的白裂鲨,如果你本身有鲨类基因异化的体质该药剂会提高异化概率。红色的是郎队给你的a级巅峰的概率药,材料是一只a级巅峰的黑风虎,同样可以根据你的体质提高虎类基因异化能力的出现。” 关于基因异化这种最初起源于2030年大疫情的兽化表现陈正平知道的较多所以便没有问,此刻的他只是看着那两支剔透的药剂发呆,有些人不善言语表达有时会让接近他们的其他人无所适从,但他们的情感同样炽烈同样深沉,两支药剂一支蕴含着父爱,一支蕴含着师恩。 “今天的事我也交代完了。”闫队将手提包收拾好片刻间便收起了一脸严肃继续道:“给你闫姐姐倒杯茶吧,说了半天渴死了。” 。 7、背面的灵魂 此刻的闫队已经一改刚才的严肃,整个身子依靠在沙发上以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也就是这个姿势便突然使得这个副队平添了几分妩媚:“别这么惊讶,刚刚我是一队的副队长,所以你就是不可控的一队成员,为了安全我当然不能吃喝你的东西,现在就是一个来看看晚辈的姐姐。哎,你这有酒没有,有的话来点酒。” 改变来得过于猝不及防,陈正平忙起身准备:“有酒的,威士忌可以吗?” 闫队瞄了一眼却不由感叹道:“你这酒有点太好了吧,这可是难得的从上个世纪存活下来的品牌生产的十五年份雪莉桶威士忌酒。” 经历核弹洗地的后人类时代很长时间处在互相拼命追赶建设和互相渗透破坏的境地,到后来撑起绝对防御护盾进入大建设时代人类也一直处于缺少粮食缺少资源更缺少人力的贫乏状态,虽然到现在人类难得过上了十几年较为稳定的生活,但粮食酿造酒本身依然是难得的奢侈品,越往前资源越匮乏时代保留下的酒越是价格不菲。 “我不太懂这个。”陈正平笑了笑,便为闫队准备杯子和冰块,这句不太懂却是一句假话,早在十三四岁他就曾经偷喝过父亲的藏酒·。 “为了这个酒我继续加个班,你有什么想问的我知道就告诉你。” 陈正平现在心中确有一事必须早点获得答案于是问道:“闫队你觉得……” “不是工作时间喊我闫姐姐。” “闫姐姐,你觉得我在郎队的眼里又被当作是徒弟嘛?” “哈哈哈哈。”闫队听罢突然控制不住地大笑:“他可是把珍贵的超a级概率药给你了,那可比这套房子要值钱地多。你是怎么觉得他没拿你当徒弟的。” 中心城市分为内环、中环、外环、外环外和边缘区,陈正平的家处于中环和外环的交界,这里的房价一平米足够普通家庭不吃不喝三年的工资,而房子是80平的小三居,那概率药比房子贵得多显然已经是天价。 这个问题让陈正平思考良久,终于道:“郎队有讲过要带我,但我又总感觉他对教我这件事很不上心也很不耐烦,也没什么收徒的意思,这让我觉得我是不是让他觉得有些不满意又因为我父亲和郭叔的面子不好直说。哎,总之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心理。” 陈正平的解释让闫队笑得更加欢快:“刚才我还听说郎队觉得你是不是没把他当师父呢,像是对你没喊他师父有些怨念。你现在也了解了一队架构,郎队他是真的没教过人也不会教人。你们俩可真逗,师徒竟然搞得跟暗恋似的猜对方意思,真是笑死我了。” 等笑声停下来一些,闫队快速地喝完眼前杯中的威士忌然后起身道:“我得赶紧趁着郎队还在局里回去和他讲讲这个事情,能在他脸上看到丰富表情的机会可不太多。” 此刻了解情况的陈正平有些脸红,果然活在世上总难免遇到足够尴尬的事情:“闫姐姐,酒还有再喝点吧。” “不了不了,再多喝陈局要心疼到晚上入我的梦了。” 往外走了两步闫队又回头道:“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别忘了,还有在交这个任务前给自己想个代号,后面要用。” 陈正平在窗后目送走闫队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拉上了窗帘,窗帘遮光度极高的材料瞬间让整片空间陷入黑暗。他还在犹豫着,但很快便下定了决心,他小心地从柜子后拿出一瓶白酒,这是他的偷藏,也是一把钥匙。 黑暗中陈正平猛灌一口,他并不太擅长喝酒,于是很快就陷入清醒与迷糊地交界,昏沉之中陈正平的口中却用一种完全不同于他自己的慵懒语气说话了:“你五年没叫我了,对于你的丧父之痛我也感到很遗憾。” 陈正平又开口了,这次是他自己惯常的语气:“我可能需要你的建议,另一个我。” “我和你讲过,我不是另一个你。我叫庆缜,你叫陈正平,我们连姓都不一样,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严格来说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不过我现在还不太想和你解释太多。” 陌生而熟悉的声音让陈正平的思绪回溯,在所有人眼中都代表着懂事的他在无人旁观的夜里想要小小地释放自己的叛逆,于是他偷喝了父亲的藏酒。那是一瓶看起来清澈的画着一头雄鹰的看着分外无害得酒,后来长大一些知道查资料了知道那瓶酒的名字叫明斯克伏特加,但那时尚小的他只知道半纸杯是他生命难以承受之重。就在那清醒将要陷入混沌之际他的另一个灵魂说了在这具身体之上的第一句话:“哎,意外让我们过早相遇。”声音成熟平静又无奈。 待后来陈正平与庆禛正式有了对话,庆禛总会强调两件事:“第一件事在你变得足够强之前过多地让我掌握身体会让你的灵魂有崩溃的风险,第二件事未成年禁止饮酒。”如果一具身体有多个灵魂那常常要面临各灵魂为了主导而抢破头,但庆禛却好像不想争夺。陈正平不知道庆禛的目的,只知道自己灵魂背后另一个无时无刻默默注视着自己生活的灵魂将会是自己最大的秘密。 陈正平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但事实告诉他庆禛拥有他不可能拥有的知识经验和智计,在几次不得不寻求庆禛帮助之后陈正平也意识到了庆禛可能拥有堪称莫测的阴谋。 此刻书桌前陈正平扶着脑袋,在饮用定量的酒后他和庆禛能拥有一段短暂的交流时间,此后陈正平便会陷入彻底的无意识,庆禛则能短暂获得身体的主导权。 “身体交给你了。”说罢陈正平的头歪倒在了桌子上。 可三十秒后又醒转,却是换了神情,尤其一双眼睛变得仿佛深邃到有着让旁人灵魂都要脱壳的吸引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种复杂难懂的笑容:“我就这么值得信任吗?”自言自语后又微微摇头,打开了书桌前的台灯,借着亮光窸窸窣窣地在一张a4白纸上快速写着,这时若有人在旁边观看会发现此刻他写的字横平竖直没有连笔,可即便这字横平竖直极为规矩却在整体上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美感,隐隐在字里行间竟能看出几分青涩僵硬之感。 “五分钟就够了,要是他真的崩溃了那就要没意思了。”低声说罢放下了写满整整一页的纸不关台灯便将身体躺到床上,规规整整地盖好了被子,毕竟一口喝下去三两白酒陈正平可不会这么快醒来。 事实也是直到第二日临近中午陈正平终于在口干舌燥中转醒,刚有意识便将目光锁定向书桌,确定了有那个“他”的留言后头晕口渴便被甩在脑后,急忙过去拿起阅读,只见上面写着。 下次喊我出来之前准备好一副纯钛可无线连接神经元的镜框,样式我已经收藏到你的购物车你按图订做,要使用通过活化技术将寒松松脂合成幻狐原核的平光镜片,另外至少基因等级到c级再叫我,否则即便我出来时间再短你的灵魂也有可能崩溃。 不过你有超a级定级药c级对你来说会非常轻松,但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先完成一队那个获得野兽原材料的任务后再定级,首先通过任务更多刺激自身潜能会让你定级时觉醒地更充分。另外服用定级药有“垫概率”的说法,很多有实力的家族后辈服用高级定级药之前会饮用一些低级定级药,这虽然很玄学但很多人做的话从众并没有什么坏处。 提醒你一下那个一队的任务并没有限制野兽材料的获得方法,所以你直接购买也是合理的,这由你自己选择,如果你准备到荒野上狩猎我推荐你到边缘区的7623号街道,那里有荒野猎人组队聚集地,不过荒野很危险,比如你之前对付的那只老虎只能勉强算作f级。如果你想少点麻烦和危险那就直接去外环外的3921号街道,那个黑市能买到d级野兽的尸体,c级原核那里偶尔也能出现。 虽然我现在确实不希望你的灵魂随随便便崩溃,但那只是因为我觉得你会有用,你不要因此而觉得可以信任我,多疑多虑的人不一定会活很久但天真的人一定会死的不明不白,记住这句话。另外你现在虽然成年了,但我禁止你使用我的身体抽烟,禁止酗酒,禁止使用促多巴胺或内啡肽生物芯片,禁止任何形式服用或注射任何带有兴奋或镇静作用的化合物。要知道我的这个身体在生物学上是完美的,所有的有害物都会引起身体剧烈的抗拒,这也是你为什么喝不了酒的原因。 写到这里已经满满一页,陈正平又翻到背面,背面只写有一句话:“去做想做的事,我可以帮你。” 陈正平看到这句话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莫名地又觉得自己有了底气,虽然他身体里另一位一次又一次地用不近人情的口吻生硬地警告自己对他不要有多余的幻想和信任,但陈正平内心依旧没来由地将他看作如父威严的兄长。陈正平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孤儿,但父亲一直没有告诉过自己的来历,或许没来由出现在自己体内的庆禛是知道的,他并没有想着要去找什么素未谋面的父母,也对什么血脉亲情没有奢望,他只是觉得如果能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是很有意义的。 陈正平打开了自己的购物app,里面是一副银白色的纤细镜框,购物车里只是普通的纯钛镜框但因为那牌子是某奢侈品牌一副就要20万,即便陈正平不算缺钱但这价格买一副眼镜还是让他有些吸凉气。 “我也没听过什么眼镜能无线连接神经元啊,这个镜片又是什么东西。”陈正平口中喃喃又在网上搜索,但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也只有等有机会多问问别人了,鹰眼穿那身衣服应该知道的多一些。 然后陈正平开始考虑野兽材料的事,如果购买d级野兽尸体的话大概需要50-80w,要是c级原核就要150w以上了,让陈正平感叹实在是贵。 陈局给陈正平留了一百来万的现金遗产,作为神盾局的局长和工作上的拼命三郎陈局赚的钱远不止这些,但任何人想要提高实力都要无止境的烧钱,更何况陈局也一直在自掏腰包补充那些因公殉职的战友的抚恤金,也会自掏腰包给那些残疾的战友安装机械义肢。局里的人都很希望能配合局长的任务,因为生存率更高,也因为万一死亡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买那个眼镜该不会要我卖房子吧。”陈正平无比纠结,他可不想这么快变成个败家子。 “还有代号,他怎么没顺便给我想个代号呢?又要纠结了。” 。 8、荒野小队 边缘区拥挤着整个中央城市60%的人口,一栋栋没有电梯或者电梯损坏的摩天握手楼是这里的特色,很多年前边缘区户口的人就已经不被允许购买使用任何私家车辆,本就狭窄又被各种违规占用的街道也早就丧失了通车功能,所以也让这些边缘人对这个政策没什么意见,在这些拥有边缘区住房的边缘人之下还有着一批连边缘住房也没有的人,没有房屋也就没有户口,他们只能通过租住房屋来取得临时居住证,这是在中央城市寻找一切的合法工作最基本要求,当然一临时就临时了一辈子的也大有人在。就像每个鄙视链都难免被拉的很长,这些临时居住人口之下还有连房子也租不起的,这些人成分复杂但有很大比例是偷渡进城市的“脱野者”,任何略带光彩的生活都与他们无缘。 但边缘区7623号街道却是例外,因为这里有整个南边缘区唯一的地下轨交站点,围绕着这个站点有大财团圈了一大片土地,并以此为基准建造了整个1号城市中最大的汇聚了赌场,会所,夜总会,酒吧,温泉澡堂等等应有尽有的商业娱乐综合体。其中最具代表性也最出名的娱乐场所是一家叫做梦死7623的酒吧,社交网站上甚至会有诸多酒鬼以醉后被其中保安丢到路边而为荣,他们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拍然后配上一句“闷掉整瓶皇家礼炮果然超出我的极限”的朋友圈文案,虽然在这个整体匮乏的“繁荣年代”能有钱喝酒本就值得炫耀,但能放心睡马路也是多亏7623有专门的安保保证这些潜在的“回头客”不受害于边缘区猖獗的犯罪。 梦死7623除了酒精还提供大量的其他服务,其中的特色服务不少但能称得上饱受好评的寡头服务只有荒野猎人组队中介这一项,每天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跑到荒野上讨生活,而身处危险的荒野实力强大的队友则是刚需,而这个酒吧备受青睐的原因也很简单,酒吧会如实的向组队者汇报队伍中所有成员在历次去荒野过程中队友的死亡人数,这样一来那些队友总是死亡自己却总能回来的人物自然就不会再被信任,这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在荒野这个法外之地受到来自队友的背刺。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戴着黑色口罩和黑色眼镜的青年来到了吧台之前,在喧闹嘈杂的环境里低声对吧台内的服务人员说:“我要一份青草汁,要黄色的草。” 服务人员听后同样低声有礼地询问道:“请问您要加多少冰,也没有自带杯子,有自带了什么佐料吗?” “三到五块冰,没带杯子,带了可乐,2升的。” “先生请您跟随我们的服务人员到包间稍等,过会儿会有专门人员为您将饮料送上门。”随后便又有一服务人员将这个青年引导到了一个专门的房间,因为青年是第一次来中间有人来采集部分血样为其建立了档案。 这个青年就是陈正平,此刻他的选择就是参加荒野猎人小队自己完成猎杀野兽的任务。他自然不是来喝什么青草汁的,在这里要青草汁的意思就是准备去荒野,草的颜色代表着外出的目标等级,加多少冰的意思就是需要多少个队友,带没带杯子的意思是有没有用于荒野的交通工具,至于陈正平说自己带了可乐指的是自己使用枪械,而2升则是表达了自己的火力。 不一会儿过道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有四个人被带了过来,将人送到后服务人员按了墙上的几个按钮:“我已经为各位先生打开了这个房间的干扰,7623以信誉保证各位可以无须担心自己的对话被以任何方式窃听,祝各位生意兴隆。”说完便退了出去。 来的四人皆是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其中为首一人最为高壮,为首之人身后一个是飞机头,一个脸上有刀疤,一个右手是一条机械臂,倒确实是都有好记的特征。 为首之人刚刚在走廊里就一直是声音最豪迈的那个,现在进了房间也是急不可耐地说道:“听说7623来了个重火力的兄弟我真的是点的菜都不吃了带着兄弟赶紧跑过来看看,没想到兄弟你这么年轻,我说话有点直兄弟你别太介意,干荒野猎人的睡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我得知道你的重火力是什么,你的实力情况怎么样,毕竟看你的年纪也不想是老猎人,万一你心里觉得ak就是重火力我们也难放心互相交托。那我先讲讲我们的情况吧,我们四个是认识的,现在都是d级,原本我们的主火力赚够了钱到外环外买房给人当保镖过安稳日子了,你放心我们案底清清白白出去做任务从来没死过队友。” 陈正平见这阵仗有些犹豫,他感觉和一个话痨队长组队好像有些难顶,不过还是回答道:“我有经过正规作战训练,枪的话我用12.7毫米反器材枪械,并有正规的持枪证。”这个时代在军校里无论什么专业练出基础的狙击技术并不算什么硬核技能,持枪证和枪则是因为他有个局长父亲。 “嘶。”为首之人吸了一口冷气:“反器材狙击步枪这种管制等级的东西都能有持有资格,你的本事应该犯不上到荒野讨生活吧。你是不是哪个大财团子弟出来历练的。算了,这个我不该打听。反正兄弟你只要肯屈尊降贵我们肯定是欢迎得很,有反器材狙击步枪我们对付d级野兽估计连伤都不会有一道,c级说不定都有的搞。” 看着老哥这么热情和坦白陈正平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便先问道:“各位怎么称呼。”陈正平此刻还是没想好自己的外号,这会儿打算从别人身上找找灵感。 为首的汉子听到陈正平问外号心想这事八成是有戏,语气更加热情起来:“你叫我青岛就行。” “是前人类时代的地名系外号啊。”陈正平心想。 这时候飞机头接着道:“我叫雪花。” “我叫喜力。”刀疤脸道。 “我叫百威。”机械手也回答道。 竟然是啤酒系的外号,这也太生草了。 这时青岛也问道:“兄弟你怎么称呼。” 陈正平心想也没什么参考价值啊,便想着赶紧想个临时的对付过去:“你们可以叫我大庆。” 青岛听到大庆这个外号突然又激动话痨起来:“噫,兄弟你叫大庆该不是祖籍东北的吧,我姥爷就是东北来的,我是正宗一号城市土生土长的东北银,可惜我没去过东北,不然我东北话一定老正宗了。” 可陈正平这会儿却是有些尴尬了,他只是想按着庆禛的名字先弄个外号有用,没想到却被认为自己是地名系外号了。 “我不是东北人,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祖籍在哪里。”陈正平答道。 “不知道那就有可能是东北的,叫大庆咱俩就是有缘,那我也不占你便宜,这次外出猎物分成我们一人两成,中介费车马食宿一切用品就我们包了,也让你见识见识东北老爷们的敞亮。” 陈正平也没客气,合作的基础就是足够的实力,所以他也没对自己的实力做什么遮掩,也正是他证明了自己的各方面实力所以才有此刻对方略带巴结的示好,这时候过多的客气便有些矫情了,其他方面回报一些也就是了。 所以陈正平也讲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一具d级野兽的躯体或者c级野兽的原核,到时候超出我该拿的那部分我现金足价补给队伍。” “海关那边不好搞啊,你也知道联邦规定荒野猎人获得的d级及以下野兽的躯体或者c级及以上野兽的原核在过关的时候交于联邦统一收购的。”依然是青岛代表着队伍说话。 “海关那里我来解决。”陈正平答道。 只见小组四人同时伸出了大拇指,由青岛发言道:“大庆兄弟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吧,你这背景可真是嘎嘎硬啊。” 青岛小队后面又和陈正平商量了一些进入荒野的具体事项以及注意要点,因为都不计较整个谈话倒是氛围愉快。 三天后两辆越野车行驶在原野之上,青岛特地将陈正平和自己安排在前车,把他剩下几个兄弟安排到后车。这倒不是因为青岛想要讨好陈正平,实在是好不容易有个新人可以陪自己聊天,他的那些老兄弟都知道他话多早就一个个都学会了不说话装死猪。 “你看这路。”青岛突然说道。 陈正平听见了便去看路,可看着不过是普通的车辙压出来的土路:“这路怎么了?” “这荒野上本没有路,走的车多了就有了路。” 陈正平无语,他突然也想到后车呆着。为了话题有营养一些,陈正平决定主动带话题:“青岛,你当荒野猎人多久了?” “有十五年了吧,说实话荒野猎人这行我也干不了多久了,年纪再大体能和反应力也不支持继续干这行了。我跟你提过我们原来那个不干了的火力手,他代号燕京,他从第一天干这行起就在一点点存钱到后来才能买得起外环外的房子上岸过安稳日子,我们剩下几个年轻的时候也确实太好享受,抽烟喝酒泡女人一个也不能缺,搞到现在钱也没有,身体也变差了。”说着青岛掏出了烟给自己叼了一根,然后有些尴尬地问陈正平:“我这烟不太好,来一根吗?” “我不会抽烟。” “不抽烟的倒是少见。”青岛见陈正平不抽也将自己的烟夹到了耳朵上也不抽了:“不过不抽烟也好,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就在青岛说话的时候陈正平正好透过玻璃看到了远方的天空好像飘着什么便指着问道:“那是联邦的空天母舰吗?” 青岛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应该是了,像是联邦最小的那艘空天母舰进取号。” 陈正平对此有些疑惑继续问道:“最近也没有通知划定演习区域啊,现在近了看无人机蜂群和战斗机像是都放出来了。” 反倒是一直在荒野讨生活的青岛知道一些事情:“你一直在城里呆着可能不知道,这估计又是被派出去轰炸荒野人的秘密工业基地了,虽然说就是一些最基础的钢铁厂或者化工厂,但要是真被他们偷偷摸摸发展出再一个中心城市那资源哪够用啊,就现在联邦七个中心城市争夺资源都是暗潮汹涌的。” 陈正平从鹰眼和郎队那里是听过一些秘辛,但此刻的他依旧大受震撼。 9、开始狩猎 空天母舰很快在空中很快飞过了与车队的近点,并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多适应适应就好了,这帮子荒野人要么是犯了事从城市里逃出来的罪犯,要么祖上是大建设时期躲起来不参与城市建设的逃民,他们现在也没有联邦公民的身份,再极端点说联邦是不承认荒野人拥有人权的。” 陈正平对青岛的话并没有做出评价,他知道在如今政府通过刻意制造的信息茧房隐藏诸多联邦的矛盾,而其中极具争议和不光彩的事比比皆是,毕竟每一种现状无论好坏都是充分博弈后的结果。 “世纪初还世界人民一家亲呢。”陈正平吐槽了一句,吐槽源自他作为年轻人的理想主义。 可越是美丽的理想水晶球就越有生活的榔头愿意去狠狠敲碎,青岛此刻也正在津津有味地做着这件事:“除了破坏荒野人的工业基地,每年联邦都会有计划地控制荒野人的规模,这个控制总不可能是派医生去给荒野人集体结扎吧,要知道带荒野人尸体到海关那里都是能按照等级获得奖励的,还有如果荒野人中如果有了出了名的强者那联邦肯定也是要追杀的,只是到强者范畴的事我们这些d级就不可能知道太清楚了。” “荒野人是怎么变强的,他们也有定级药和概率药吗?” 一直忍着不抽烟的青岛此刻整个人却慢慢像是有点电量不足,他几次伸手摸耳后的烟但又忍住,陈正平也不劝他抽根提神,他知道自己体内正在看着外界的庆禛肯定很不喜欢二手烟。没有烟抽的的青岛从汽车储物盒里掏出了几颗薄荷糖,给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又递给陈正平,这次陈正平没有拒绝。 待吃下薄荷糖精神好一些后青岛继续回答道:“来荒野的城市人有时候会随身携带自己要用的概率药,大家都说在荒野里升级的概率高一些,这些药有时候会被荒野人给杀人越货,另外也有一些人拿低级概率药或者定级药和荒野人换东西。不过他们更多应该是自然觉醒的,在升级方面他们有一种叫血药的东西,不过听说有很大副作用。东南方还有个最大的荒野人据点叫圣树国的,他们拥有仅有的不属于联邦城市的大概一个镇大小的绝对防护,那里很神秘也许还有些别的手段。” 陈正平还有些想问的问题,但这时青岛说道:“前面是我们小队常用的一个临时据点,再往里车子就开不进去了。这一带我们小队比较熟悉没有见过太强力的野兽,最高只出现过c级,很适合做我们这次的猎场。后面也许你会被迫单独行动,你记住三点,首先是警惕野兽,轻视会带来不必要的危险;然后是小心荒野人,没有荒野人会是朋友;最后是小心其他队伍的荒野猎人,有的荒野猎人不会拒绝来自不影响他们自己信用分的外快。”说话间青岛已经由刚才的一脸随意变为严肃,身体微微紧绷仿佛一张待发的弓,这一切都在说明接下来要玩命了。 可陈正平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句:“你既然是东北人应该叫哈尔滨的。” 青岛充满异样眼神地看了陈正平:“这时候别开玩笑,气氛没了会破功的,要是哈尔滨啤酒品牌再被启用的话我会考虑的。” …… 陈正平一行五人已经在森林中穿行了三天,期间啤酒四人组熟练地寻觅分析着兽径兽迹,青岛也没有了任何的废话所有指令都是简洁高效,不愧是能带领着队友十五年安全存活的可靠队长,根据野兽留下来的足迹以及粪便等信息一行人确定了自己正在追踪的是一只青风狐,这是经过觉醒变异后的物种,这个种群主要为d级野兽,部分强大的能达到c级,主要特点就是有着很快的速度,是非常稳妥的猎物选项。自从人类率先开启基因觉醒的序幕整个生物界的进化大时代也就开始了,到后来世界大战之时人类尸体大量被动物吃掉,血液浇灌了植物,剩下的渣滓也被自然降解后更是将进化的进程无限加速,比如现在的青风狐就是最普通的赤狐变异进化出来的一个分支,在网络上也有看到一种由藏狐变异进化后能力评价为b级的狐狸,叫做聪明狐,狐如其名非常聪明,还曾经因为其魔性的长相而成为过网红狐。 在自然界通常等级链就是食物链,荒野猎人想要猎取等级足够的猎物自然要为应对这些猎食者们千奇百怪的本领而头疼。但此刻的啤酒小队面对青风狐却是有点轻松写意,这只是因为此刻小队里陈正平的存在。 “你能打多少距离的目标?”青岛将望远镜递给陈正平问道。 而陈正平则是指指自己的狙击镜示意自己不需要,然后回答道:“400m能打硬币。你确定我这一枪不会把它身体打烂吗?” “那我们靠近300米再打,你不要怕打烂d级野兽的身体素质已经极高了,要是打c级就连狙击步枪也只有打要害才能打死,而b级普通步枪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狙击器械也只有打眼睛才能打死,虽然你这枪口径大但想直接打烂还是不太可能的。”进入森林后一直言简意赅的青岛不知道为何这时又开始详细向陈正平解释起来了。 “好。”陈正平答应一声缓慢移动到了射击位置,狙击镜里远处的青风狐高约三米,一身青绿油亮的皮毛,眉心处没有红点代表着这只青风狐没有进化到c级,陈正平也是第一次在野外真实看到d级野兽,青风狐这样的体型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风向风速确定,温度湿度确定,能见度确定,地球偏转力……陈正平屏住了呼吸,这一瞬如往常一样世界陷入了安静,只有目标,此刻无我。按理说三百米的距离本不需要计算这么多的环境因素,子弹的初始速度让它在这个距离内受外界影响并不算大,可陈正平此刻必须要打的是…… 砰。 巨大枪声惊起众多鸟类,三百米外的青风狐缓缓倒下,那颗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子弹准确地从左眼射入打烂了青风狐的大脑然后从后脑射出。 “分散警戒。”青岛干脆利落地下达了指令,刚刚巨大的枪声很有可能引来附近的荒野人或者荒野猎人。陈正平也立刻开始转移地点,反器材狙击步枪重达30kg,而陈正平需要时时刻刻带着它在丛林中穿行,这也是青岛爽快提出由自己小队完全负责陈正平食宿费用及负重的原因。 良久过后四周毫无动静,也没有找到有其他人类存在的迹象,青岛挥手示意那个代号百威装着机械手的人前去看看战利品。 百威小心翼翼地摸向了青风狐的尸体,不一会儿他喊了声:“子弹从眼睛打进去的,这张狐皮就能多卖六七万,有个狙击手可真他娘的好,你们也快过来看看。” 听见百威的喊声,雪花和喜力也赶紧跑过去摸着死去青风狐的狐皮,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只有青岛还有着些谨慎,但又过去一会儿依旧没动静,其实这么大的森林碰到其他人反而是小概率事件,终于连青岛也向着青风狐尸体走去了。 只有陈正平没有离开新的隐蔽点,甚至此刻相较原隐蔽点离着青风狐的尸体还远了一百多米,这只是因为他此刻是狙击手,狙击手在战场上生存的第一要务就是善于伪装,可以说每一次狙击依靠的都是十分的伪装和一分的精度,只有消失了的狙击手才是敌人无时无刻的噩梦。 但气氛还是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放松,就连青岛此刻也是面带微笑,如此轻松的地猎杀一只d级青风狐是他们以往未曾经历的,这让他心里都觉得要是队伍里一直能有这样一个狙击手那就好了。这是无可避免地松懈时刻,但在生死危机难以预料的森林,一刻的松懈就会带来一刻的危险。 也就在此刻一道庞大灰黑的兽影自丛林的窜出直奔那个装着机械手的百威而去,此刻离着青风狐还有一段距离的青岛是第一个发现,脸上刚刚还戴着的微笑无影无踪,焦急大声地向着百威喊道:“危险!” 百威也是十五年的老荒野猎人,对危险的感知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机械手臂去抵挡。只听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百威已经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终于抵着一棵树停止了下来,只是他的那只机械臂此刻已经成了几块歪扁的大零件散落一地,空荡荡的右手处不住的往外趟着血液。但百威算是铁打的汉子,此刻竟硬撑着坐了起来给自己塞了几颗止痛药,但那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因疼痛不停渗出的冷汗代表着他此时已经没有能力战斗。 随着青岛快速奔向那只野兽,在青风狐尸体旁的雪花和喜力也都已经抽出了各自的武器,两人用的都是一把短刃,很快地便与野兽战在了一起,青岛很快赶到,他手里握着的是由两段组合而成的一根钢枪,很快形成了三对一的战局。 那森林中斜刺而出的野兽是彪,有谚云:“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是母虎因抚养能力不足而遗弃的第三虎,这样的彪一般都会在哺乳期夭折,但也会有极少数的能够在无依无靠极其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而在绝境中生存下来的彪也会养成威猛凶残,冷酷残忍的秉性。也因为彪的特殊秉性在大觉醒后几乎所有出现的彪都完成了觉醒,成年个体等级从c级到a级不等,而区分等级的方法首先是看彪额头上的王,若是却一笔写作三那这只彪就是c级,而若是王那就至少是b级,若是在额上有王的同时肋生双翼那这只彪就是a级。也有传闻彪可以达到s级,那时双翼就不会只是小小的装饰,而是变成真正能带着彪翱翔天地存在。此刻眼前的彪额头上依旧只是一个三字,但那一笔竖线也已经隐隐有生出的迹象,这说明这指标已经是c级的巅峰水平。 但啤酒小队作为十五年的荒野小队此刻三人配合默契,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是为觉醒者专门打造的,这些武器可以通过觉醒者主动灌注原力而变得更加锋利坚硬,这也是他们能够猎杀高等级野兽得凭借。但即便如此三个d级依旧难是c级的对手,只是彪极其聪明的大脑让它明白此刻那个狙击的人还没有出现,于是与三人战斗之间除了一直保持移动外还总是有意地利用三人身体遮挡住自己各个方向上的要害战斗之间也总有所顾及,这才给了三人缠斗的机会。 可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很快三人身上便各有伤势,渐渐陷入了不支,这期间虽然也在彪身上留了几道伤口但看彪的样子这几道伤口根本没对其有任何影响,在啤酒小队成员都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所有的希望都要寄托在大庆身上了。 而黑暗中的陈正平此刻的心中只有目标,只有距离,只有各种干扰因素,只有彪周围的队友,这一刻世界上没有自己。 这一瞬,忘我。 10、人性复杂 枪声响起,子弹划过了森林中的野草和树木之间,坚定地向着那凶残可怖地彪兽呼啸而去。但也就在子弹出了枪膛地那一刹那陈正平的身形又动了。 彪兽近处的啤酒小队的成员已经听到了子弹入肉地声音,但再看那枚子弹打中的却只是彪兽的右后腿,此刻彪兽被冲击力打的倒退几步,中弹的位置也是一片血肉模糊,但这一枪并不能要了它的命,也不能剥夺彪的战斗能力,可陈正平已经因为这一枪暴露了。这个距离去打一只没有固定运动轨迹的野兽,打偏了其实才是狙击手的常态,陈正平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并不能把一切都做到完美。但也就是这不完美已经足以让他陷入绝境,陈正平虽然在出枪的第一刻就意识到了这一枪不能做到一击毙命并开始快速离开原有隐蔽点,但彪显然不愿意给暗中那个最为棘手的人类机会,便要甩开身边几人向着陈正平的位置而去,若是此刻啤酒小队没有纠缠住陈正平说绝无机会顺利转移到下一个隐藏点的。 此刻彪发了狠想要摆脱周围三人的纠缠,而三人同样为了能给陈正平创造新的机会而死命纠缠。彪也意识到再多拖一会儿那个暗中的人类一定会再次藏好,到时候自己便又要处处提防,再加上自己右后腿的伤势便只有逃命了。此刻正是决定在场诸位命运的时刻,只见那彪突然猛地挥爪全力拍向青岛,逼得青岛侧翻躲避,也就在这时彪的动作猛地变成突破,那青岛身后的丛林就是刚刚那颗子弹来的方向,那人来不及逃,是时候告诉这些人类谁才是这片森林的王者了。 可也就是在被突破以后,青岛的眼睛也因激动变得赤红,大声喝道:“吗卖批的畜生,让你不尊重你青岛爷爷我。”说罢手中长枪被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着彪的身后投掷而去。神枪手全力计算依旧打丢目标是家常便饭,莽夫不看不瞄猛力一掷蒙中目标也非不切实际,此刻青岛的钢枪正好从彪的后方扎进了彪菊,半截在内半截在外,鲜血沿着钢枪上的血槽缓缓沿着枪身流下。 这一幕看得现场所有人菊花一紧,这是超越物种难以克制的应激反应。那彪甚至也因为这伤有了短暂的呆愣,然后它猛地转身往回扑来,什么暗中之人带来的威胁哪有此刻暴菊之恨来的刻骨,彪已经陷入彻底的狂化。 青岛的力已经用尽,武器已经脱手,此刻再无反抗躲避之力。飞机头雪花提刀想要来阻挡却被彪闪过,刀疤脸喜力则是用尽力气想要用劈斩滞缓彪的动作但被撞飞吐血的同时也只削下一小截尾巴。 陈正平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什么隐藏,什么排除干扰因素,什么计算都不去在乎,甚至连反器材狙击步枪那庞大的后坐力也不在乎了,有的只是凭本能的平举、瞄准、射击。随着枪响巨大的后坐力瞬间让陈正平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所有控制,甚至短时间他连知觉也丧失了,可惜的是知觉并没有丧失太久很快陈正平就体验到了来这世界以后最极致的疼痛。 彪死了,子弹从彪的后脑打入后留在了脑袋之中,死的不能再死。青岛捡回来了一条命,整个五人荒野猎人小队皆是伤号,人人脱力,这时候若是再来任何带有恶意的袭击这只小队必定全军覆没,万幸没有意外,小队度过了最危险的时间。 小队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恢复了活动能力,野外并不是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众人中反而是最初被彪打断机械臂的百威率先开始干活,断臂处他已经自行简单处理过,这时正用一只手从行李中将折叠式运输型万用骨骼拿出往青风狐的尸体上安装,这种简易易携带的装置通过两种方式进行工作,第一是运输型万用骨骼本身提供一定的支撑力和运动能力,第二是通过探针扎入野兽固定肌肉通过特定刺激带动野兽遵照指令程序进行简单运动,这样的运输型骨骼虽然只能让野兽尸体简单活动,不得不说对于荒野猎人这一发明却是革命性的。啤酒小队的剩下三人见百威已经开始干活也挣扎着起身也去给彪身上安装万用骨骼,只有陈正平此刻还是抱着枪倚着树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啤酒小队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人家是今天最大的功臣。 “大庆,你的伤怎么样,肩胛骨没断吧。”青岛边干活边问道。 “应该没有断,我基因还没觉醒应该还要多缓一会儿。” 青岛大咧咧的一笑:“你待着就行,今天多亏你了,刚刚太玄了,我那一枪要是没刚好扎中你的护道者怕是不得不出手救你了。” “什么护道者?”陈正平青岛的想法有些讶异。 “你们大势力子弟出门历练不都会带护道者的吗?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 陈正平哈哈笑了几声,又因为扯动了伤势倒吸冷气:“青岛大哥你误会了,我没什么护道者,我也不是什么大势力子弟。” 听到这个答案青岛也没在意,大庆有没有护道者对他来说也不重要,因为出现危险护道者救的也只有所护者一人,此刻的他沉浸在收获猎物的喜悦之中,就连下指令的语气都变得愉快起来:“今天找个安全的营地,猎物已经足够,我们可以回去了。” 两具兽尸在外骨骼的带动下缓慢僵硬地前行,在旁青岛正向着趴在彪身上的陈正平介绍这次的收获:“本次猎杀的d级的青风狐,兽尸在海关那里回收的话能值60w,皮毛海关允许自行留下,这些年青风狐皮的大衣在名媛之间很流行,这么一张品相完整的皮也能另外卖六七万。那只c级的彪已经有突破到b级的意思了,里面的原核就能在海关那里拿到差不多220w的回收价,因为c级开始野兽全身原能凝聚成核所以肉体的价值要差一点,但也有不少老饕好这一口,不论是泡酒还是烧烤都是大补之物,卖个二十来万不成问题。大庆你之前有讲过想要野兽躯体或原核应该是准备用自己捕获的第一只猎物制作定级药吧,那我觉得这个彪的原核就很适合你,这样吧你拿100w给队伍那个原核就由你拿走好了。” 陈正平听完后简单默算了一下回答道:“这样的话你们一人要少拿十几万块呢。” 青岛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心里组织语言,然后他终于说到:“我这么说不知道好不好,首先这次能这么多你功劳最大我们心里都明白,多拿点也是应该的,另外我也能看出你不是池中物,我这也算是和你留了点情分,也不求你未来照顾什么的,只要路上见到能喊我们一声那就很值了。” 见青岛已经这么说陈正平也不好拒绝,只是心里默默地将情分记了下来。 也就在话题结束就要进入新的沉默之时百威突然说:“这一片森林我熟,这里有一种蘑菇很好吃我也知道哪里有,等我去找点晚上可以丢自热火锅里煮着吃。”说着也不等人回答便离开了队伍。 陈正平正要阻止却听青岛轻轻的说:“让他去吧,他是在感觉这次狩猎没帮上什么忙还分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剩下几人很快找到了一个宽敞的废弃兽穴,陈正平也已经恢复了基本的活动能力,众人正在把包中最好的罐头拿出来用自热包加热后用来庆功,一时间竟也能做到有菜有肉有鱼有虾确实是有些丰盛,这时青岛甚至拿出了一小瓶酒说道:“我们还在森林情况不允许,一会儿百威回来后大家少喝一点点,等我们回到中央城市再搞个大的庆功宴到时候再不醉不归。” “我不能喝酒。”陈正平连忙说道。 这会儿气氛略微活跃开了一直比较沉默的刀疤脸喜力也开始和陈正平搭话了:“大庆兄弟,一点酒也不能喝吗?就那么一点就分分一人也就一小杯。” “有人不让我喝。”陈正平回答的很诚实。 飞机头雪花拍了拍陈正平的肩膀说:“我知道有的家族是不让喝酒的,因为那些家族认为酒精会损害神经而失去灵敏的感知,不过我听说这样的规矩主要还是杀手家族的啊,该不会……” 青岛立刻提醒道:“别瞎打听瞎猜,大庆不能喝那就不喝,我们也少喝,森林里还有很多危险,疏忽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雪花依旧嬉皮笑脸:“大庆不喝咱也就够一人一口的,别操这心了。哎,百威回来了。” 啤酒小队的队员每人都携带着定位装置以便时时刻刻了解对方所处位置,而现在代表百威的红点也已经重合过来了。果然就在下一刻百威就拎着一小兜蘑菇急急忙忙进来了,进来便把蘑菇往地上一放说道:“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众人当然猜不到,但青岛却看到百威脸上有这喜色知道一定是好事,便道:“别墨迹。有事快讲。” “我在这个位置的东南方向5公里的地方看到了一个荒野人的小营地,那里只有两个荒野人,我看到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对练两个人的实力最多只有e级,关键是那个露营地旁边晒了将近小二十张皮子,看样子都是好皮子。” 众人一下就明白了百威的意思,二十张皮子一张就算只卖三万块那也是60w,分下来每人都能拿不少,更何况守着的只是两个e级,那些皮子也绝对不止60w,这也算是发生在眼前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咱搂草打兔子吧。”雪花立刻向着青岛建议道。 青岛沉默着,他还在思考。 这时陈正平说道:“虽然他们是荒野人但在我现在的观念里他们也是人类,我没办法接受自己去做杀人越货的事情,另外我觉得两个e级打那么多野兽没什么可能,他们应该有个高等级的在保护。” “我确定了那里没有其他人,也许是那个高等级的离开了,我们只要速战速决就可以,抹除痕迹也是我们的拿手本事了,就算有个a级时候也绝不可能找到我们。”百威显然有些不甘心继续说道喜力和雪花也在附和,他们都动心了。 青岛依旧没有说话。 见青岛依旧没有拿主意百威更加有些着急:“我这次狩猎啥忙也没帮上还把机械臂搭进去了,这让我连自己那份不要都不敢说,燕京他外环外买房上岸过安稳日子后我知道大家都在羡慕,大家想要一样上岸过安稳日子也都缺很多钱,我们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 青岛满脸纠结和沉默过后开口却是向陈正平说道:“哎,我们人穷志短舍不了这笔钱,皮货刚好也是我们现在有能力带回去的,我们的饭等回来再吃吧。” 。 11、异数 一小时过去了陈正平一人在洞中实在有些饿便先吃了些东西。 两个小时过去了,陈正平开始有些疑惑,一般来说五公里越野大概20分钟,来回也就一个小时,他们都是d级加上抢东西的时间现在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陈正平没有啤酒小队的动态坐标所以也不知道现在他们的在哪,担忧中他拿上自己的行李背着狙击器械出了洞口,他准备去那个小营地看看,如果啤酒小队遇上了什么麻烦自己也许能帮着掩护一下。 可就在刚出洞口的那一瞬,极致的危机感突然充满了他的全身无意识中他已经完成了转身以及摘过狙击器械横在身前阻挡的动作。 砰的巨大声响发出,一只拳头猛地击打在狙击器械之上,陈正平也翻滚着飞出去了十几米远,再看手中的狙击器械,枪身已经在刚刚的那一击中彻底弯曲,成了一支只能挥舞着打人的烧火棍。 陈正平强撑着去看,只见眼前那人脸色苍白身材枯瘦,虽看面容本应是三五十岁的样子,可身体却像是离着鬼门关也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你是那些杀我弟弟的人的队友吗?”那个枯瘦之人用沙哑的语气嘶吼着,边吼边向着陈正平靠近,巨大的精神压迫力同时也作用到了陈正平的身上。 陈正平感觉眼前这个人绝对要比啤酒小队强很多,甚至比起那只彪还要强上一些,这人或应该已经达到了b级。对于这样的强敌陈正平此刻毫无办法,只能等死。 可就在此时那个枯瘦之人突然痛苦地蹲下并倒地,两只如枯木树杈般的双手紧紧怀抱着胸口在地上滚来滚去。陈正平能确定的只有眼前之人绝对是一个荒野人,这让他想到那个青岛口中副作用巨大的血药,也许眼前这个人就是因为血药而承受着不定时的巨大痛苦。 陈正平有考虑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杀了这个人,但想了想便放弃了。首先是自己的狙击器械已经报销了,没了狙击器械自己还只是个没觉醒的普通人,另外b级高手一定有为这样的情况留着后手,这时想着投机必定死的很快。 生死之间哪里有机会深思熟虑,此刻逃跑已经是陈正平最明智的决定,但他还是不希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要面对这样的祸事,只是抛下倒地挣扎的枯瘦男人边跑边留下一句:“知道你不会听我解释,但我肯定自己和你弟弟的死无关。” 枯瘦男人目眦欲裂,森森白牙狠狠紧咬着,地面已经被他的双手犁出十道深深的爪痕,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在视线中消失之后他总算能发出第一声嘶吼:“他一定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单独进入荒野,他一定是那些人的队友。” 枯瘦男人来自一个由六个氏族组成的荒野人部落,一个在野兽和联邦军队夹缝中生存的中型部落,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绝对防御护罩,所有的安全感仅能来自部落里少数的强者,也正因此强者也理所当然成为了部落的绝对。这个部落过往的常态是由上三族和下三族组成,上三族氏族里会有b级强者或者多个c级强者,也正是有高端战力的绝对碾压,鸡犬升天的上三族们通常视下三族为附庸、仆役甚至猪羊。下三族也只能为一点可怜的安全感而唯唯诺诺,逆来顺受。可枯瘦男人所在的氏族没落了,作为部落中的上三族男人的爷爷那一辈还有一个b级强者,传到了父亲一辈却只剩两个c级,而就是这两个c级也陆续在与联邦军的遭遇中死去,为此他大量服用这些年家族积累的血药顶着折寿、癔症、狂躁、不定时的失去获得能力以及剧痛等诸多副作用强行提升等级到b级,这让短时间家族总算不至于跌入尘埃,但血药光减寿就十分厉害,原本正值壮年的男人借血药突破后寿命立刻变得不足三年,他必须用这仅有的三年为家族再至少培养出两个c级。 枯瘦男人这段时间经常做噩梦,梦到自己死后另外两族如何虎视眈眈,如何撕扯瓜分他们氏族的财产,氏族中的男人如何沦为牛马,女人如何沦为玩物,老人如何被弃若尘土,孩子如何被卖作猪猡。因为他们原来就是这样对待下三族的,在没有规则的地带武力本就是绝对的规则。失去武力后的他们又会受到原来被他们压迫的下三族怎样的对待?枯瘦男人没敢想,他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万幸他还有三年,万幸他还有两个自然觉醒到f级的弟弟。 仅剩的三年男人将两个弟弟带出来单独历练,教授他们战斗技巧,用凶狠野兽的血肉强壮他们的身体,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将不断为两个弟弟从荒野猎人身上猎取概率药,他的弟弟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可今天一切努力却突然成了幻梦,他这几天去狩猎了一支由c级带领几个d级的荒野猎人小队带着几支d级甚至一支c级概率药回来的时候却正撞到那个杀害了自己两个弟弟的小队正在清理现场。如怒涛般的恨意立刻淹没了他的所有情绪,这一刻他要让这个小队,不,他要让自己看到的所有人都先自己的氏族体会到痛苦,他要杀掉自己见到的每一个人,直到自己寿命的终点或者被更强的人杀掉,这就是他给自己最后的解脱。 虽然痛苦还没完全消散枯瘦男人已经挣扎着起了身,他很可惜刚刚那个小子没有冒险上来补刀,因为他确实有能力在他靠近的那一刻爆发出一击,虽然会有代价,但现在的他付的起一切代价。 还能追的上,也必须追的上。枯瘦男人开始向着一个方向疾奔,这里虽然是森林但他的速度却比他人在橡胶操场上短跑还要快的多,不愧是基因觉醒b级的强者。 陈正平已经在森林里奔跑了一个小时,但内心的危机感没有丝毫衰减,自己要面对的毕竟是一个基因觉醒b级强者,还是一个更熟悉森林的荒野人,他想跑掉并不容易。陈正平已经想明白那个男人被杀的弟弟或许就是死于啤酒小队之手,而啤酒小队作案后十分不幸地遇到了无解的死劫,自己也确实是这个荒野小队的队员之一。但相对于被强者追杀的生命危险,陈正平现在同样不知道如何去重塑自己的三观。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他一直是一个被人公认三观很正的人,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越端正的三观,越容易被系死在认知的死结,这个世界是复杂的。他要停下来,如果接下来还有战斗他不能接受自己在疲惫中毫无反抗之力,同时他也需要思考,思考这样的世界中自己应该如何自处,如果还能活下来他也许还会遇到更多难解的困局。 自己应该为队友报仇吗?陈正平是认可啤酒小队四人的,尤其是在这一路上给了他诸多照顾为他解了诸多疑惑的青岛,他刚刚与四人经历了生死,在生死之间互相打过掩护的交情无疑是坚硬的,此刻队友被杀自己自然应该为其报仇。可啤酒小队就没错吗?虽然在联邦体系下荒野人没有人权,荒野人同样视城市人为寇仇遇则必杀,但这次毕竟是啤酒小队先起贪念想要杀人越货,苦果是自己种下的,苦酒也是自己斟满的。那自己有没有错呢?虽然自己已经劝阻过啤酒小队,但自己真的有尽力阻止他们吗?如果啤酒小队成功杀人越货归来自己又会不会对自己的良心有谴责呢?但另一方面自己真的有责任劝阻吗?自己有立场劝阻吗?那个枯瘦男人有错吗?陈正平并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若是亲人被杀手刃仇人有错吗?或许在这样的事件中最没有错的反而是那个荒野人,这不禁让陈正平苦笑起来。 “小子,你怎么不跑了,你不跑我杀起来怎么有乐趣。”森林中沙哑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人影窜出,凌厉的攻击同时直奔陈正平而去。 陈正平猛地睁开眼睛,此刻他的眼神同样凌厉,神色之中也再无疑惑,不管答案是什么此刻他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枯瘦男人手做爪状快速逼近,可陈正平见到后却并没有逃,起身调动了自己全身的肌肉向着男人的攻势猛地挥出一拳,他已经休息了很久而枯瘦男人却是一刻不停地追杀,此刻他是以逸待劳,更何况…… 拳与爪狠狠相撞,分明都是肉身此刻碰撞间却似有金铁之声,碰撞过后陈正平退后几步,但也仅仅是几步而已。 “你已经c级基因觉醒了?”枯瘦男人十分惊讶,又很快变得十分懊恼,因为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子刚刚身上带着一支c级甚至是b级定级药,若是刚刚一见面就能给这小子致命一击的话也许现在到手的定级药能够给自己氏族中的其他人定级,也许自己的氏族还能保持住上三族的地位。但也许这个小子身上还有别的好东西呢?枯瘦男人又燃起了希望,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仇恨和拯救氏族的执念,此刻他最缺少的是理智,最不缺少的是疯狂。 枯瘦男人不知道的是陈正平使用的不是c级或是b级定级药,而是一支货真价实的白裂鲨为原料的a级巅峰定级药,真正无价无市的至宝,此刻这支药剂给陈正平带来的是基因觉醒c级巅峰。陈正平现在并不知道自己这个觉醒水平算是定级较高还是较低,但才从彪的威胁中走出的他认为c级巅峰绝对算是不错的等级。但若是有知道定级药升级规则的人会知道使用a级定级药的保底等级就是c级,而陈正平此刻的c级巅峰也不过是吃了个a级巅峰定级药的保底罢了。 此刻的枯瘦男人眼睛已经彻底赤红,两只枯瘦的手臂上黑色的静脉外凸,身上多处衣服在他刚刚陷入痛苦的时候被自己抓成了一条条,透过那些衣服的碎片此刻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皮肤还在向外渗血,但这一切枯瘦男人仿佛都浑然未觉,只是咬牙切齿地道:“区区c级可救不了你的命。” 陈正平只是摆好了随时准备战斗的架势淡淡地对枯瘦男人说道:“我刚刚自我内耗了很长时间,希望能将事情分出个对错,可后来我才发现我这个想法本身就没必要。我父亲说小事易分对错,大事难辨是非。那我又何必非要分辨出是非才能行动?现在我只需要确定我不想死就行了,我只需要知道无论什么原因别人向我吐唾沫我不会笑脸相迎,别人打我的右脸我也不会把左脸再凑过去。那么我们打一场吧,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臭虫怎么这么多话。”枯瘦男人已经冲来。 12、残酷的胜利 在这个时代每个人的战斗技巧形成方式都有不同,或来自家族的代代传承,或来自科班的系统教学,或来自自身的逐渐摸索。枯瘦男人练就的是一身爪功,而爪功则是通过观察野兽自学的,无论是鹰隼还是虎豹在他们的捕猎和战斗中爪子无疑是绝对的利器,当敌人在利爪之下奄奄一息目露绝望之时一个征服者的形象淋漓尽致。枯瘦男人同样着迷于这样的形象,也沉迷于用爪不断给敌人增添淌血伤痕的快感,那种指甲顺着滑腻的肌纤维划开的过程也能不断增强着他对自身强者地位的自信。这就是他的爪功,一种以敌人伤痕不断自我证明,不断强大爪功。 陈正平此刻正在这样的爪功下奋力应对,他有着不错的近身格斗技能,这些技能来自学校的教学,全部都简单高效但又过于基础以至于常常在实战中不够用。每到无可应对的时候,陈正平并不介意使用一些人类本能作为战斗手段,这之间不限于踢裆、拿脑袋撞、拿嘴咬、抡王八拳,当然但这些是最终手段,如果要脸那就不能多使。 几道抓痕已经出现在陈正平的双手小臂和胸口,多处破碎的衣服让他的狼狈更是凸显几分,疼痛让人更加沉浸于战斗,那舞成紧密大网凶狠爪击之下陈正平开始勉强找到了能让自己继续生存的间隙。但这毕竟是c级与b级之间的战斗,更佳的战斗状态并不能弥补实力上的硬性差距,所以陈正平还在后退,身上依旧会出现新的伤口。战斗中他默念着什么,那声音如此之小以至于即便他自己也无法听清,所以也就只有陈正平知道自己念的是:“只要我多坚持一分钟,那我的生命就会多出60秒。” 枯瘦男人并没有因为久攻不下而着急,正相反他的脸上此刻正带着一抹冷静且残酷的笑:“你那个只有一只手的队友我是第一个杀的,他在死之前说了好几句对不起,我知道那不是对我和我弟弟说的,就是不知道他那几句对不起里有没有包括对你的。” 陈正平没有回答,他没有余力回答,甚至没有余力思考,如果自己还能活那么有的是时间思考,如果自己到此为止那么自己没有必要思考。他依旧勉力躲闪与抵挡,并寻找着机会轰出一声声爆响的重拳。枯瘦男人也不需要回应,他仍旧不断地对陈正平说着话。 “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那个独臂,反正看着像你们领头的那个在临死之前说他原谅了,那句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在平时听我怕是都要感动了,多么义气的一个大哥啊,可惜死早了。” 陈正平此刻嘶吼着将重拳朝着枯瘦男人的面门轰去,但被躲开了,枯瘦男人像是没怎么费力,反而是陈正平肩膀上又添新伤。 “你原来还是会生气的啊,那个飞机头你知道吧,我看那个头型可不爽了,他死后我就给他揪了,现在他的发际线可高了。还有那个刀疤脸,他现在脸上可没有疤了,因为我已经给他的脸全抓烂了。” “这次我绝不会输。”即便此刻陈正平狼狈不堪,但牙缝中依旧挤出了这几个字。 枯瘦男人听后咯咯笑着,声音难听地仿佛来自恶鬼:“你这么弱现在又放弃了用脑子还能怎么赢我,你还是想想要听你哪个队友死状吧,毕竟你可没机会亲眼去看看了。也不对,要是黄泉路上他们能等等你说不定你还能听他们自己说。” 陈正平又沉默了,此刻已成血人的他却躲闪更快了,出拳也更有力了,虽然在实力差距下依旧无济于事,但这样的成长速度无疑是惊人的。 “那我还是快点送你去见他们吧。”枯瘦男人此刻猛然地将出爪的速度提高了一大截,攻击的目标则是陈正平的咽喉要害,他已经准备把游戏结束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枯瘦男人去做。 所有的捕食者都有一个共性,那便是扑杀猎物的致命一击都是最为果决的,也是最为迅速的,无论猎手自身实力如何,无论猎物实力如何这一击都将是拼尽全力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但因为追求绝对的速度与致命这一击也是直来直去的,没有任何变化的。 陈正平已经多次出拳,绝大部分都打到了空处,部分打到了枯瘦男人身上枯瘦男人却像是没受什么影响,而在出拳后陈正平便又会马上增添新的伤口。陈正平的重拳或重脚作用在枯瘦男人身上自然不会是毫无作用,但伤害确实只能说有限。但即便是陈正平现在这样惨烈的有来有往也就要宣告结束了,一刹那间陈正平已经明白了那一爪的可怕,只要被抓到就是死,他的速度也已经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 那么就要这样等死吗?此刻陈正平内心中存在的最强信念就是生存,为了生存那就有一分速度使一分速度,有一份力就用出一份力。不,即便全力也是不够的,他需要十二分的速度和十二分的力量,不管力量来自哪里,他也不在乎力量来自哪里,他只知道他需要。 就在这一瞬陈正平脸上身上手臂上突然疯狂而迅疾地向外生长着光滑油亮的短毛,这些身上短毛出现在前脸以及前身手脚上都是黑色,而后脑以及后背则全部是白色的短毛,黑与白的泾渭分明之间陈正平与之前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副样貌。 身体变化之间一股新的力量出现在了陈正平的体内,何止十二分的力量,这力量至少有十五分,甚至能有十七八分,一瞬间新的力量为他开启了新的世界。在他的眼中枯瘦男人的攻击变慢了,慢得仿佛在等待着他躲过去,事实上他也躲过去了微微一蹲那致命的额一抓已经在他头顶上落空,一拳蓄势此刻感觉手中若有崩石之力,一拳便向枯瘦男人的下巴轰击而去。这一拳下枯瘦男人的下巴隐有骨裂之声,身体也似毫无重量般向后倒飞。 愤怒,陈正平此刻心中的愤怒彻底迸发。愤怒中有源于刚才战斗中身上伤痕的积累,有源于枯瘦男人杀戮自己队友且恶毒的言语,但更多的愤怒没有根源,那是纯粹的愤怒是为了愤怒而愤怒。愤怒间陈正平欺身一撞正顶在枯瘦男人的胸膛,几颗刚刚被打落的碎牙混合着鲜血被喷了出来,而整个身体则是重重撞击在树干之上又缓缓滑了下来。 一脚又踢到了男人的小腹之上,愤怒中的陈正平快速地用膝盖跪住枯瘦男人的胸膛,这短暂的时间中这厮杀场上的形势已经易帜,愤怒的重拳向着男人的左右脸不断招呼过去。 一拳,两拳,三拳……十一拳。 枯瘦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气,陈正平也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软软地往旁边一躺,仰面看着风吹过树叶的摇摆,云划过天空的轻盈,树叶间洒下细碎阳光的晃眼,愤怒之中又掺杂进了几份平静。陈正平想就这样睡过去,忘掉这里是野外就把这里当作是自己卧室那样睡过去。 突然有劲风吹过陈正平的脸颊,他立刻意识到这风很有可能是人跑动带起来的,刚刚他们的附近竟然还隐藏着其他人,在荒野中有人代表着有危险,但此刻无论如何陈正平也只有认命了。踢击肉体的声音重重响起,陈正平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睁眼看见的是枯瘦男人的尸体远远地滚了出去,而后一声巨响枯瘦男人地尸体竟然直接爆炸了。 待枯瘦男人的尸体爆炸以后后来的那个人对陈正平道:“使用血药提升的人可以通过学习一种在荒野人中很普及的技巧使自己在死后体内剩余所有原能爆炸,运气好的话能拉着敌人一起死,大部分时候只是荒野人不希望自己的尸体被城市人带走,以后你要多小心这一点。” 陈正平此刻十分惊讶,倒不是因为枯瘦男人尸体的爆炸,而是他发现这个来人竟然是郎队。 郎队在陈正平的身边蹲下,将手按在陈正平的肺部道:“先别说话,按照我的动作呼吸。” 陈正平无言照做,十五个呼吸之后身上的油亮短毛竟慢慢地缩回了体内连带着心中的愤怒情感竟也消散了很多,他又变回了平常那个陈正平。 待陈正平变回原样郎队便也在他身边坐下口中道:“我徒弟表现可真不错,我这个师父差点就帮不上忙了。”郎队也算想明白了,自己既然不擅长教人那就让徒弟在历练中自我成长,自己在他危险之时护他一命就可以了。 “师父。”陈正平看见郎队后不知道哪来又挤出几分力气强撑着起来让自己靠坐在了树干之上,一脸憨憨笑容地喊道。 ”你最后基因异化表现出来地特征看起来像是鼬科。对了,你应该对基因异化的了解还不够多,我给你讲一些吧。“ 郎队这话讲后陈正平自然是在旁安安静静地准备听着,而郎队说完也陷入了一会儿沉默然后道:”这话应该等鹰眼到后后再说的,自己说太麻烦了。“ 郎队总算继续说道:”我简单说一下吧。基因异化依照体表改变程度是否达到70%分为全兽化和半兽化,又依照是否能够像刚刚那样退出兽化状态分为可逆兽化与固化兽化,你现在的异化状态和我一样是比较好的可逆全兽化,兽化加持也比较高也不会因为兽化影响到帅气的颜值,这点来说我徒弟的运气和我一样好。“ 提到了运气陈正平突然问道:”师父,我这次定级药给我定级到c级巅峰算是什么水平?“ 这个问题让气氛突然尬住,终于郎队回到:”有些事我不该拆穿。“ ”该不会是?“ 郎队点了点头道:”达到了使用巅峰a级定级药的基础水平。“ 陈正平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竟然只定了个保底等级,再想刚刚的战斗自己若是再定的高一线到b级也绝不会打的这么辛苦受这么多的伤,自己真的很对不起父亲给自己准备的a级巅峰定级药。 ”还是说说你基因异化的事情吧。“郎队又把话题拉了回去然后道:“你刚刚兽化之后有没有想放屁的感觉?” “没有想放屁,为什么是想放屁?”陈正平有些疑惑地答道。 “那就不是臭鼬,你兽化后感觉最明显的变化是什么?”郎队继续问道。 “臭鼬?”陈正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师父会首先想到这个,但想想自己以后要常常用屁袭人那也是画太美不忍看的,便忙补充道:“我兽化以后总感觉体内有无名火,没有理由的愤怒一直冲击着我的理智,包括现在我退出兽化状态后依然能感受到影响。” 郎队听完后思考良久,终于说道:“虽然鼬科下面的种类非常地多但按照你刚刚兽化后的特征以及你对兽化后的描述我觉得你这次基因异化的方向很可能是一种叫做蜜獾的动物,刚刚我也已经在你兽化的时候薅了一些你的毛,具体结果可以等回去之后再做化验。” “蜜獾我听着这动物有点耳熟啊。” “熟是正常地,这种动物俗名平头哥。”郎队满不在意地回答道。 陈正平顿时又不好了,自己用巅峰a级定级药定了个保底,基因异化又异化出了个平头哥,怎么看自己地逼格都没法高了,终于陈正平认命先着眼眼前道:“那我现在剩余的受基因异化影响的情绪应该怎么处理。” “与自己的另一面和解,然后找到新的平衡。” “平头哥好像很难和解啊。” “不和解那就会精神分裂。”郎队看着陈正平的眼神认真道。 13、陈正平的悟道 在嚼完一整根特制蛋白棒补充过能量与体力之后陈正平终于能够勉强起身活动,他要去收敛自己队友的尸体,这件事越早去越好,晚了的话森林里的食肉动物一定不会介意赶早白得一份餐食。 在有郎队保护的情况下安全自然不是问题,可能是因为基因异化导致的人格分裂确实是很严重的问题,路上郎队依旧补充着基因异化人群中那些因为无法与自身和解而人格分裂的案例。 “曾经我遇到过一个普通人异化方向是圣甲虫,也就是屎壳郎,不得不说这个异化方向提供的加成是真的强,区区一个人普通人兽化后竟然力气堪比d级基因觉醒者。但毕竟人是哺乳动物屎壳郎是昆虫,那人异化程度不足20%,可就这20%给他带来力量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精神上的巨大影响,他会像屎壳郎一样想吃……” “别往下说了师父,我刚刚吃的蛋白棒要吐了。” “你说这怎么和解啊,他也就只能在精神分裂后被送去2333街道500号联邦精神病院拿特制束缚衣捆着度过一生了。”虽然这个人的境况很是悲惨但讲这个案例的时候依然忍不住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怎么和自己新出现的另一面和解陈正平现在也没有头绪,他只是单纯地希望这个未成形的平头哥意识不要再独立出去自成人格,毕竟自己的体内已经有庆禛这个灵魂,再多一个都能在体内斗地主了。 “放心吧师父,我肯定不会去精神病院的。”陈正平笑道,然后依旧向着计算出的大概坐标走着。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陈正平终于远远看到了那个曾在百威口中的荒野人营地。营地由两个粗糙的兽皮小帐篷为主体,四周的树之间高高低低拉着由人为处理过的藤蔓,这些处理过藤蔓十分坚韧能在一定程度上阻碍野兽的攻势,但大多数时候这些藤蔓都是用作晾晒兽皮的作用。现在那些兽皮并不在藤蔓上面,而是全部堆叠放在了一块一人高的巨石之上,若是靠近看会发现那个巨石上歪歪扭扭刻着吾弟小七小十三之墓,显然是枯瘦男人为自己的两个弟弟准备的坟墓。 啤酒小队的尸体还没被野兽发现,此刻他们正整齐地躺在巨石之前,眼前几人尸体的状态比枯瘦男人说的还要惨烈的多。 陈正平借着深呼吸压抑着怒火,刚刚不再去想的是非对错此刻又上心头,他知道他暂时给不了能说服自己的答案,而在既成事实上自己已经为啤酒小队报了仇。 郎队也没有说诸如荒野人大多不无辜的话,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站着,心中的疑惑只有从自身得到解答才会透彻,更重要的是这种由学生自学自悟的轻松教学模式他非常中意。 “师父,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帮助。”思考良久后的陈正平终于说道。 “你讲吧,我是你师父。” 陈正平抿了抿嘴,心中斟酌着有没有什么遗漏:“我觉得他们的死我不是没有责任的,所以他们死了我也应该做些什么,这次获得的青风狐和彪的尸体以及森林外属于他们的越野车师傅帮我卖掉吧,我再拿一百万出来补一些,然后所有的钱都交给他们的家人吧,家庭的顶梁柱垮了终究是灾难性的,多些钱他们家人也能好过些。” 郎队此时面带微笑地站在旁边道:“你父亲补抚恤金倒的操作是被你完美继承了,怎么不把这些兽皮也卖了,这些兽皮的等级也不错,也能值不少钱。” 陈正平的语气略带惆怅:“不义之财终究烫手,还是留给这对荒野人兄弟吧。” “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剩下半句否则你可能很难继续胜任工作却不再说了。 “既然我不想死那我那个情况下就已经没有选择。” “你能明白就行,不过下次找人送钱这种事可以找你郭叔,他干的比较熟练,当然这次我来解决。”说着便掏出了手机:“我看也差不多结束了,我把鹰眼喊过来。” 可就正在要拨打的时候郎队突然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今天运气不错,我们有顺风船可以搭。” 陈正平正疑惑哪来的顺风船,却听有巨大的破风声由远及近,这声音陈正平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把耳朵堵上。”郎队说完之后面部十分迅疾地变成了一个威武的狼头,而身上其他位置却未如上次一般有所变化,这显然是对兽化过程高度掌握后的高级技巧。 一声狼啸响彻天地,四周鸟兽竟簌簌地从指头上往下掉落,竟然是被震昏了过去,一时间好像就连那破风声都被彻底淹没了。 远方来的正是前不久陈正平刚刚遇到的进取号航天母舰,此刻轻松完成任务的奋进号正在返回一号城市的路上突然仪器却显示受到未知来源的音波武器正在攻击。那音波攻击对空天母舰并不构成什么威胁,但整个舰艇中的所有官兵立刻进入到了战斗准备状态,谁也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只是来自敌人的第一波攻击。 此刻指挥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俊逸男子却是毫无波澜只是向着副官吩咐:“让舰上的人不用太紧张,这是有朋友要来做客了。” 陈正平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与空天母舰有交集的机会,可现在曾在新闻热搜上见到过的联邦最年轻的空天母舰舰长闫海却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笑盈盈地打量着他。 “老狼咱俩好久不见了,这是你收的徒弟吧,看着像是近期刚定级的,现在就c级巅峰了,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郎队也是笑容满面:“你们空天母舰上的规矩就是多,还不能携带有连接公用网络的任何设备,想联系你可太费劲了。” 可舰长刚刚的话不免让陈正平这个吃保底的有些害臊,只是有礼貌向着这位闫将军问好。 两个许久未见的好友抱了抱,然后郎队马上和闫将军说了一些事,陈正平此刻正站在旁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师父把自己刚刚拜托他的事情拜托给了闫将军。师父这层层转包的本事真是不去干工程太可惜了。 空天母舰上又下来了一队人,几人收殓啤酒小队的尸首,几人向着陈正平几人的猎物而去,几人则向着森林外越野车的坐标而去,一切都以惊人的效率推进着。 安排完任务的闫将军转头看向郎队说:“趁着这段时间我们过两招吧,我最近又有小突破。” “好啊。”郎队答应一声。 因为两人只是切磋郎队并没有展现自己的兽化形态,闫将军也没使用任何武器,两人使用拳脚格斗互相较量。战斗开始后没有飞沙走石,也没有巨响轰鸣,两人拳脚相交间仿佛只不过是两个精通格斗术的普通人。但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传说中的力量內蕴,正因为所有的力量都完全转化作了对对方的伤害所以才会显得波澜不惊。 陈正平看的分外认真,闫将军与郎队战斗也越发地激烈,突然郎队有一拳从诡异的角度发出印在了闫将军的胸口,打的他闫将军退后几步但却没对闫将军造成太大伤害。而后闫将军也将一拳打在了郎队的右肩,打的郎队面色有些潮红却也没有倒下。 这让陈正平看的有些为他们可惜,在刚刚到交战之中明明都有战胜对方的机会,有时只需力量再大几分,有时只需角度再精巧几分,可两人都错过了机会,一直打到了两人浑身被汗水湿透气喘吁吁也没分出胜负。 这时陈正平哎了一声似有所悟,自己想的太过轻松,两人哪里是不想力气再大角度再刁,不过是双方都已经用尽全力罢了。 战斗最终还是不分胜负。郎队和陈正平师徒二人上了空天母舰,而闫将军则是指挥人员给航天母舰上的监控和各种记录做手脚,如此重要的军事单位当然是严格禁止外人进入的。 空天母舰上居住空间有限,郎队和陈正平被安排到了舰上最好的双人标间,此刻空天母舰没有提速窗户是可以打开的,而洗完澡后的郎队正在窗边抽着烟。 “刚刚我和闫将军的战斗你有看明白什么吗?”郎队缓缓吐出烟气向陈正平问道。 “有的,刚刚我看你们二人战斗中双方都有机会直接锁定胜利,只需要那一拳力量再大些或者命中点再准些,开始我还以为你俩在互相放水,可很快我就认识到自己错了。有古话说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肌,就像我和那个枯瘦男人的战斗我也知道我若一拳打出去有万斤之力那肯定能直接赢,可我哪来的力量呢?我知道当时就算我没有在最后时刻基因异化有师傅你在我也不会死,可这毕竟是我基因觉醒甚至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与人战斗啊,如果没靠着自己胜利又会怎样呢?” 陈正平的回答让郎队眼前一亮:“你这句古话很好,下次郭书记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就回这句。但你有一点说错了,闫将军虽然也是a级巅峰的军中最强者但和我比起来还不够看,我给他个面子和他打个平手以后用到他的时候好说话,你要知道在荒野里再强的高手也不是空天母舰的对手和这样的荒野霸王打好关系好处无穷。” 师父这个答案是陈正平想不到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但陈正平刚刚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加入了一队未来肯定天天要去面对各种危险,所以可预见的是无论自己未来多强的实力都会有不够用的时候,这时候我应该要有一种随时短时间内强行提升自己战力的方法,只要有办法在能制胜的那拳上有多爆发几分力的本事那我也能少几分落败的概率。” 郎队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原本还以为你想的是人力有穷尽,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却没想你是觉得人力有穷尽所以自己应该想办法爆种,这也算个奇特的思路。不过我要提醒你只有超越一个人当下的极限必定是意味着超过了这个人的内脏、肌肉甚至骨骼的最大承受能力,如果没超过身体的承受能力那就依然属于极限范围之内,这个范围可以通过锻炼和摸索技巧继续提高。确实很多人可以在危急时刻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出原来的好几倍,但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受到巨大的反噬,其中最多的就是心力衰竭。如果以后你拥有了这种透支的力量也需要克制使用。” “那师父有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技巧可以教我的。”陈正平此时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没有。”这次的回答很直接。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陈正平见冷场又有些后悔刚刚问的问题,他心里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现在却不好开口了。但作为一个新人多掌握一点知识就多一分本事,便也只有硬着头皮希望把话题接上:“师父,我觉得您这次比之前讲的话要多多了。” “嗯,上次22天没好好睡觉,这次才五天。”郎队说完这句正好抽完了手中的烟,随手用舰身当烟灰缸掐灭香烟,又向着自己的徒弟丢过去了一物说道:“这次你把东西都给他们家属了,这个你拿着做任务吧,简单的入门任务没必要做两次。” 说罢郎队却突然以向着窗外一跃的方式离开了。 “这里高度可至少两千米啊。”陈正平大喊一声跑到窗口却正见郎队刚刚打开翼装,呼啸着向远处飞去,刚刚那根烟就已经是这几天的全部休息,他还有任务。不得不说郎队总是一脸怠工事实上却是个真真正正的劳模。 “真tm帅啊。”陈正平不禁感叹。 14、耿老头 “分明我才是将军他不过是个队长,怎么他像是比我忙的多。”做完工作过来的闫将军却见自己好友已经离开不由得有些感叹。 闫将军并没有因为好友的离去而有什么失望,正相反此刻他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陈正平。刚刚忙着找老郎打架没注意他这徒弟,现在再细看却是越看越顺眼,小伙子人高马大身材结实,样貌硬朗清爽颇为耐看,尤其是简简单单一个小平头使得整个人倍儿精神,看着就像是当兵的料。 “你叫什么名字,你当过兵没?”闫将军突然问道。 陈正平正被一脸笑盈盈的闫将军看的发毛,他甚至感觉下一刻闫将军要给他介绍对象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报告长官,我叫陈正平是军校毕业的。”单独面对这位闫将军时陈正平也难免紧张,下意识地便用自己在军校里最熟悉的方式回答。 听到眼前的小伙子是军校毕业的闫将军的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毕业为什么不来军队。”语气同时也变得十分严厉。 联邦采用义务兵制,每个适龄男性公民都有义务接受部队的征召,但这个制度在现实操作中已经出现了很多的模糊地带,以至于如今就连军校生只要非国家全额资助也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入伍。闫将军此刻的严肃也并非源于什么兵力短缺,正相反因为较高的待遇和社会地位入伍一直是脱离最底层的主要渠道之一,他此刻一脸严肃的原因大部分是为了自己看顺眼的人没到自己手下干活的可惜,这还是他对陈正平没有太多了解,否则要是闫将军知道了陈正平学的导弹指挥说什么也会将他留在舰上干活。 “到哪儿都是为了联邦发光发热。”不得不说陈正平此刻的话十分的不坦诚。 闫将军也不去追究陈正平话语中的不坦诚,因为他有一个单恋一队队长的一队副队长妹妹,所以他知道陈正平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这之中就包括了眼前这个小伙子是那个原神盾局陈局长的儿子。 闫将军也不再问那些自己已经知道的问题,直奔主题地说道:“第一次见晚辈还是需要拿点见面礼出来的,否则就要被人讲我小气了。我看你现在定级到了c级巅峰的状态,那应该是使用的b级巅峰定级药,b级巅峰定级药虽然是很珍贵但我可以送给你一支。你应该知道再次定级最差的结果也不会等级掉落,最多是原地踏步,而要是你要是能在这次定级里突破一线到b级对你整个实力的提升很有好处,你真想在神盾局的一队里做点事情有实力傍身会安全很多。” 闫将军此刻对陈正平有这个提议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妹妹并没有把陈局以及郎队给陈正平一支a级巅峰定级药以及一支a级巅峰概率药的事情告诉他,对于自己的队员的底牌秘密作为副队长她当然是会严格为其保密的,但也正是这保密让陈正平又陷入了尴尬。他根本不是使用的b级巅峰定级药,而是结结实实用了一支a级巅峰定级药,所以虽然此刻他不过是个c级巅峰,但事实上现在就算是普通的a级巅峰定级药都已经对他没用了。 “我觉得c级巅峰已经很不错了,定级到太高的等级没有足够的战斗历练相匹配也会是空架子,后面我也准备结结实实打好基础然后一步步变强。”陈正平为了避免尴尬继续一本正经地说着假话。 “小伙子不骄不躁这很好。”闫将军听后夸了一句,但又有点为送什么给陈正平当见面礼而发愁,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说道:“一会儿你下舰之前我找人给你录个信息,我就送你个身份让你以后在荒野里碰到联邦军队可以得到援助吧。” 陈正平这次没有拒绝也没有去问是什么身份,先承诺再去找有什么空缺也算是正常的操作,太过较真反而让人生厌。而后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期间闫将军也提到了自己的妹妹正是一队的副队,也讲自己不能落在老狼后头准备也收个徒弟等下次也让自己徒弟和陈正平分分实力高下,这也算是闫将军对郎队执着的胜负欲的延伸,最后则是告诉陈正平他那件事自己手下办完后会形成报告交到陈正平手上。 陈正平其实很想问为什么代送个抚恤金也要形成报告,但他忍住了,兴许这就是规矩。不理解的时候应该默默地学而不是愣头愣脑的去质疑。陈正平在一个临近中央城市的地方被放下了空天母舰,一切也恢复了平常,如此重要的军事单位当然从没有外人上来过。 郎队在离开前给陈正平留的是一块未知来源的c级野兽的原核,在出示神盾局给予的许可凭证后他很顺利地将原核带进了城市,这也是他此次的任务素材。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忙活了快一周最后交任务还得靠着师父帮助,这不由得让青年叹气,再又难免想到自己定级保底,忧愁辣么大。 回到城市中的陈正平并没有着急去交任务,他太累了。在野外整个人像是一直被死死紧绷着的弦,高强度的压力促使着他一直保持着警惕,高烈度的战斗又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用尽所有体能,加上受伤失血过多以及营养补充的缺乏,这一切让将要回家的陈正平觉得有些不真实感,他已经不知道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了,虽然这次外出的任务在师父口中不过是不值得再做的简单任务。 但快要到家的陈正平却听到有人喊他:“平娃子,这些天不在家做什么去了?” 喊他的是在他家附近开机械义肢商铺的耿老头,老头年纪很大脾气也很倔,只卖自己纯手工打造的机械义肢,偏偏他标价昂贵的作品却又总是呈现出一种老旧粗糙之感,所以自然也没什么人愿意来捧场他的生意。门庭冷落的情况久了那块老耿机械义肢的招牌也在岁月冲刷下破旧褪色,店铺也在薛定谔的开与不开之间不定着,却不知道这些年他是靠什么维持着生活。 陈正平是与耿老头相熟的,虽然他有些不记得是何时因何与其相熟,只知道在父亲常年忙碌的日子里自己常常到耿爷这边聊天,放学后也常来店里写作业,一来二去对于缺少亲情的陈正平来说耿爷已经算是他感情上的爷爷。 听见耿爷的招呼陈正平也打消了马上回家睡觉的想法微笑地回道:“耿爷,让我到你店里休息会儿。” 耿老头的店很是昏暗,老旧的货架即便是一尘不染依旧显得不那么干净,其上摆放着一支支已经被制作出来的机械义肢样品被按照一定的规律整齐摆放着,但在这个以纳米仿生为代表的机械义肢市场里货架上的蒸汽科技风格显然有些落后时代,即便耿老头一直声称自己的作品绝对比市场上大多数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要好的多。 陈正平很喜欢坐在店里的老旧黑色沙发,他像回自己家般很自然地躺到了上面,让无处可坐的耿老头只好再去搬个凳子坐在旁边。 作为神盾局局长的家庭,陈局以及陈正平与邻居的接触都是较少的,这一部分是出于工作的特殊性和保护自身信息的需要,但大多数情况下也并非绝对保密,绝对保密也并不必要,毕竟通常来说在中央城市内尤其是外环以内的城区里治安是十分不错的。 “耿爷,我这两天到荒野猎杀野兽去了。”陈正平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然后答道。 耿老头呵呵笑着像是并不在意陈正平的失礼:“你们局里的入门任务是猎杀野兽?” 陈正平依旧闭着眼睛用若有若无的声音回答:“是的,但我这次还亲手打死了一个荒野人。” 耿老头算是看着陈正平长大的也明白了他此刻的想法,只是说道:“既然人都死了就算分出对错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就在耿老头话音刚落,外面的街道上却突然开始变得嘈杂,沸沸扬扬的人声之间陈正平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拒绝、抵制、高价、阳光下的土地之类的词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街道上大概又是一场游行。 “耿爷,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此前在荒野建立无护罩卫星城的议案昨天被联邦会议否决了。” “好不容易有点希望结果也破灭了也难怪他们出来游行,也不知道这次游行能不能争取到公投。” “他们只不过是在迷惘。”耿爷说着将门关上,并打开声音隔绝装置然后继续道:“就算是公投他们也很难得到想要的东西,不过是对无根无基之人的又一次霸凌罢了。” 整个空间随着店门的关闭开始变得安静下来,陈正平这会儿睁开了眼睛看着耿爷,而后又闭上眼睛说道:“我也在迷惘。” “我知道你想我以过来人的经历给你些建议,但事实上只有自己选的答案才能让自己满意。换句话说迷惘代表有选择的权利,我在你这个年纪大多数人在被迫穿着简单的防护服顶着核辐射残留在废墟上重建城市,迷惘就代表着死亡。” 陈正平没有说话,空气陷入了安静。 “睡着了?”耿老头问道。 “没” 耿爷像是欲言又止,最后说出口的是:“你还是先睡会儿吧,我去给你拿条毯子。” “耿爷,我现在至少想通了一点,我入队以后会把工作的重点放在灰烬组织,我父亲因他们而死,更何况他们是纯粹为了犯罪而生的人,针对他们总归是没错的。” 耿老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却换了个话题:“平娃子,明天我要出个远门,短的话一个月,长的话三四个月也就回来了。” 却见陈正平听了这话猛地坐了起来问道:“耿爷准备做什么事?” 却见耿爷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陈正平躺下,又抽了条毯子扔给他,然后才慢慢说道:“我去见见我儿子。” 陈正平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耿爷有个儿子,但按常理却应该是他儿子动身过来,而不是让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舟车劳顿。 “我和您一起去吧。”陈正平说道。 耿爷摇了摇头:“用不着,我还硬朗得很你就干你的事去,我回来再仔细听你的工作经历。” 陈正平知道倔强这个性格跟了耿爷一生,他也不能继续再劝什么。他默默撑开被子躺下盖在身上,然后说了句:“我晚上醒来耿爷给我烧个红烧牛肉吧,我加深一下对美味的记忆然后等您回来。” 耿老头会心的笑了,陈正平也笑了,这也许也是一种温馨。 15、安全屋中的密谈 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透过防护罩普照在每一个人身上,街上的游行依旧在继续,人们举着标语喊着口号,在脸上和衣服上画出游行的标志,但一切尚且平和有序,表面上更像是一次盛大的狂欢节。 陈正平也在人群之中,他其实并不想参与什么游行,无奈此刻大量的街道已经被游行的队伍占据无论怎么走都难免顺路。 仔细用余光去关注身边的一切之后陈正平锁定了不少特殊的人,按照游行的一般规律若是想要自己的诉求得到满足那游行就必须对正常的生产生活造成影响,但另一方面想要保持正当性那么游行又必须以一种和平温和的姿态展现,若是希望游行得以持续那么背后必须要有资金支持或代表性事件促成进一步的情绪爆发。所以那些特殊的人很有可能不少是自己的同事,他们接受的工作也许是反串破坏游行的正当性,或者是保护游行人群避免出现造成事态恶化的标志性事件,或者是寻找记录组织头目的信息方便秋后算账。 经过了一上午的了解后陈正平大致梳理出整个事件的经过,主因是卫星城议案被否后很多年轻人和生活无望者觉得失去了未来获得“自由低压生活”的希望自发形成大规模的网络舆情,很快由部分希望从未来卫星城建设中获利的资本以及出于搞乱联邦为目的敌对势力两方共同推动下共同促成了这次游行。当然这年头的年轻人大多不傻,他们清楚自己已经成为别人手中的刀,作为“高认知穷人”的青年们同时也是在尝试利用搅局者的资本和影响力,结局走向何方尚需多方博弈。 虽然已经是与每个人的利益都紧密相关的大事但陈正平其实并不关心结果如何,他如今的首要大事就是交掉任务然后正式成为一队一员,还要尝试去获得身体内另一个灵魂提出的物品,还要亲手报答杀父之仇。 在不被注意的某一刻,陈正平脱离人群闪身进入了一栋大楼,大楼中没有亮灯显得有些灰暗,离开普照的阳光又让身体有些寒冷。这里是此前预设的本次任务交接地点,他也很快注意到前方有个男子正斜靠在电梯前的椅子上打盹,看着他水泥灰的制服应该是电梯管理员。 “大哥,打扰一下。”陈正平上前叫醒了男人。 男人睡眼惺忪语气像是有些不悦,将手指了指电梯说道:“去几楼自己按。” 陈正平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了觉醒,试探性地向着男人说道:“闫姐姐长得可真好看。” 男人终于抬眼看向陈正平,然后淡淡说道:“进电梯,然后什么也别按。” 男人身上携带着单独的电梯控制器,这栋楼有不存在的作为一队秘密基地之一的地下三层,他看着陈正平进入电梯门即将关严的那一刻用恰好让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说这种暗语就不会害臊吗?” 门关严,陈正平没有解释的机会。 电梯下行过b1b2,然后显示器不再工作,电梯依旧在下行,没有指示的下行过了五分钟后电梯终于到底,显然这个地下三层非常之深。随着门开却只有很小一个房间,里面陈设也不过是一张很长的沙发和一个柜子,能看到的视线内还有两扇关着的门,不知道门里面是什么。 陈正平看见房间里的人却是第一时间问道:“这会儿算不算工作时间?” 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的人就是闫副队,此刻的她面带复杂笑意地看着从电梯里出来的陈正平,说了一句:“算。” “闫队,我来交任务了。” 闫队只是嗯了一声,也没去看陈正平拿出的c级原核,反而是拆开了一套一次性真空试管和针管说道:“先抽个血测定一下你的异化方向。” 陈正平当然是配合,血样很快收集完毕。闫队将血样和原核一起放进了柜子,然后开口对陈正平说道:“这里以后这个地方就是属于你的了,柜子里的暗格中有风送管道,如果未来你需要长时间在这里生活可以将需求写在纸条上送出,外面会有人为你安排。” 陈正平弱弱问道:“这基地是一队所有队员都能有的吗?” 闫队仿佛看傻子一般看着陈正平:“你觉得呢。” 陈正平也马上明白自己是特殊的,便也不再多问安静地等待闫队接下来的话。 “欢迎你正式加入一队,当然我们队内一般称一队为环卫大队,而一队的成员则是自称是清道夫,虽然这个称呼听着有些寒碜但倒也贴切。”说着闫队掏出了一个新款高端手机放在桌上继续道:“这个手机经过改装和保密处理,其中内置两套系统,指纹和密码解锁的是日常系统,虹膜贴着后置左下角的摄像头可以单独解锁一套我们队专属的内部系统,这里面最重要是内部交流系统、悬赏系统和交易系统,你此次药剂制成后的领取和检验报告查看也都在上面解决,后面你可以自己了解。未来如果有维修升级或更换的需要,那么第二套系统的商城内有相应服务页面,当然需将旧的手机寄回指定地点,当然服务是有偿的,可以用内部积分支付,这个具体你也可以后面自己再了解。” “好了,正事就到这里了。小陈啊,赶紧满足满足姐姐的好奇心。”闫队迫不及待地将流程性地东西交代完之后快速将状态切换进八卦模式,就连姿势都从正坐改为了倚靠在沙发上。 “你先讲讲你基因异化的事,听说你异化的方向很可能是平头哥啊。现在感觉怎么样?性格和情绪上的影响大不大?要不你现在变一个我看看,纪录片里看着平头哥像是有点凶萌凶萌的,也不知道小陈你变了后也不知道好不好 ua。”一到八卦场次闫队的话就如连珠炮一般打的陈正平有些难以招架。 陈正平组织了一下语言实话实说道:“闫姐姐,现在其实还不是确定了我异化方向就是平头哥。不过在进入兽化之后确实最大的变化就是感觉内心有无尽的没有来由的怒火,理智也变得差了很多,变回来以后会好一些,虽然时常会有点愤怒的冲动但也还能克制。不过师父和我讲如果没能和异化后的兽性达成妥协那么受到的影响会越来越大,好在我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 “这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情况,外人助力的效果也很有限,你自己有想法就好,很多人都在期待你的成长。说到成长,你定级的事……” 陈正平见提到定级之事心想自己喜提保底的事情该不会一辈子都过不去了,有些无奈说道:“保底也不是我想要的啊,都说在荒野定级效果好,也有说生死之间定级能爆发,我还是在荒野里的生死之间定的级,怎么就保底了呢?” 闫队见陈正平如此一副懊恼模样便也不再刺激他,口中的话也变做了安慰:“小伙子也不要太丧了,定级以及升级完成后的十五天人的身体会释放一种信息素可以让其它基因觉醒者知道你的等级情况,等十五天过了别人也就看不出来了。有句老话叫风水轮流转,等你升级的时候也许就顺利了呢,更何况高级定级药带来的未来升级概率加成还是在的。” 不得不说闫队安慰人的效果十分有限,但闫队看得出陈正平也不用过多的安慰,此时的她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在和外界联系,只是突然说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换你本次真正的对接人和你谈吧。” 话音刚落陈正平听到身后电梯开门声响,转头看见来人后陈正平有些欣喜地喊道:“郭叔,您怎么来了。” 郭书记面带微笑地拍了拍陈正平的肩膀说道:“今天要说的事情很多,我们长话短说。” 闫队显然也不准备留下听二人的对话这会儿已经上了电梯,留下一句有些让人疑惑的“接下来你们两个聊大事我就不参与了”。 郭书记微笑着目送走闫队后拉着陈正平到沙发处坐下,笑着说道:“神盾局就是这样,总有忙不完的事情,你郭叔我后面能不能轻松一些就看你了。” 陈正平总感觉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很大,但他目前还不得要领,难免露出疑惑的表情。 很多人到中年便有坐下就掏烟的习惯,郭书记想掏却止住了,然后继续说道:“你现在还没到知道这些的时候,先说说这个安全屋你满不满意。” “这安全屋真的安全吗?” “现有任何探测器都探测不到,绝大多数武器也破坏不了,上面守着电梯的人你可以叫他老黄,他是你的父亲从战场上救回来的。虽然保住一条命但很多脏器都出了问题,这些年也是你父亲用看守安全屋的工作养着他,他也直接把电梯控制器植入了大脑,以后没人能不经过你进入安全屋。还有最后一道保险……”郭书记说着将一个徽章一样的物体丢了过去:“如果遇到极端的特殊情况你就在电梯内摧毁这个徽章,电梯会带你到特殊逃生通道,随后整个安全屋会彻底自毁。你还有其它问题吗?” “没有。” 于是郭书记继续说下一件事:“你现在已经知道你们一队是什么架构了,现在给你安排一个明面上的职位。” 陈正平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但依旧难免有些疑惑于是直接问道:“神盾局的身份需要保密吗?或者说这秘密能保得住吗?” “自然是经不起有心人的刻意调查,不过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做事会方便很多。”郭书记没有继续解释,继续说着那份工作的工作性质和职责以及肯定其它细节。 大约半小时后郭书记交代完所有事后便离去了,临走前提出自己作为陈正平的郭叔也不能太小气让陈正平自己挑一份礼物。陈正平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所需要的眼镜款式以及具体要求提了出来,这些要求竟让一直带着微笑的郭书记面部变得僵硬,最后拿走了样式图也没说答不答应。 狭小的安全屋内只剩下陈正平一人,他起身观察了背后两个关着的门,一间是只有一张床的卧室,另一间是卫生间,十分简单的结构。 因为我父亲的原因吗?陈正平并不迟钝,他很明白自己正接受的待遇绝对是特殊的,又想起闫队那句很多人期待着自己的成长,甚至很有可能自己父亲的突然离去让神盾局权力架构本身出现了什么问题。 陈正平明白自己现在考虑这些还是为时尚早,郭叔刚刚给自己的身份很特殊自己想要胜任还需一些准备,他写了一张纸条放入风送管道,而现在正是完美的学习环境。 16、罪的前夜 “喂喂,我都让你看过了,你也让我看看嘛。”一个头上系着巨大蝴蝶结右上额有一块小小粉红色胎记的少女像是在撒娇,然后不时偷偷地左右观望像是在寻找,但此刻她的身旁有的只是空气。 可此刻空气却发出了悦耳的女声:“但我并没有要求过,你也不要讲这么容易引起误会的话语,卡娅。” 十一使卡娅踢着石头,脸上有些气鼓鼓地嘟囔道:“可这也是我的秘密啊,秘密是要互换的,这是信任的基础。” 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然后缓缓有声音传出道:“可是你的现实身份根本不是秘密,而我的现实身份却是我最重要的秘密,换句话说只要我的称呼一天没有和我的相貌有所联系,那我永远可以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我做的事也可以永远没有凶手而最终成为意外。换句话说即便是灰烬组织的十二使在身份上对我都没有什么秘密。” 卡娅想要质疑,但她并没有说出口,至少她知道自己的现实身份也许并没有那么隐秘。 空气中的那个声音继续说:“三年前六号城市的一栋楼里连续“意外”死亡了六个人,这个案子查到最后证据指向了一个青年,青年不满被指责无所事事而杀了父母,忌妒隔壁家孩子的优秀而杀了他们一家三口,最后还单纯因为看着不爽而杀死了那栋楼里最爱嚼舌根的一个大妈。那个青年成功越狱逃进了荒野后来成为了现在的十二使水鬼。现在能在网上看到他的照片和信息。” 卡娅听罢切了一声:“切,水鬼的身份也就他自己觉得没人知道。” “卡娅是近些年最猖狂的预告盗窃犯,但偷东西却没什么规律,可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也可能只是一块不值钱的蛋糕,这些案件共同的特点都是被盗前轰轰烈烈警员齐出,被盗后了无踪迹不了了之,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盗贼本身就十分了解所有的防盗设备构造及工作原理并且用远高于盗窃物品价值的代价完成盗窃呢?毕竟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盗贼竟然会做赔本买卖。我说的对吗?有盗窃癖的林氏财团千金林娅。” 卡娅嘻嘻笑着说道:“有一点错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要是留了破绽我爸自然会帮我掩盖。” “自我认知倒是准确。接下来第十使阿火和第七使谦谨我见过面,阿火极少明面上出手确实很少为人所知,他现在还是一个成功的索肃人。谦谨从来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的身份,他是荒野人最大的聚集地圣树国与灰烬组织之间的中间人,当然在我看那个地方叫圣树村更为贴切,一个村子自然算不上当权者也不犯灰烬戒律。” 卡娅听着却有些不满道:“你还没说阿火的现实身份呢,这次行动他应该也是要参与的吧,怎么没看到他。” 空气没有回答继续自顾自继续话题:“第九使刺客大部分人都能猜出来自于那个被星国肃清的阿苏垃家族的幸存者,他的太多技艺过于有标志性了,一个大量成员拥有暗杀贵族能力的不可控家族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第八使小猫则是刺客的孪生妹妹,虽然按能力来说比刺客要差一些,但这世上哪有不宠妹的哥哥呢?还有你和小猫应该见过面吧,有几起盗窃案应该是你们俩共同的杰作。” “小猫不过是落后于时代的手艺人罢了。”同是赫赫有名的盗贼她在盗窃上并不怎么服气小猫。 “第六使金融家一年要抢十来次银行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模样,如今随着经验增加不断完美的计划和强大的实力确实足以让他一直保持神秘。可他初期总归是有遗漏的,特别是踩点的时候是不会有过多伪装,只要做足够大的工作量是能分析出金融家身份的。正好我得到过这个答案。” 卡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已经想好回去让人替自己做这个工作:“就算知道了也没用了,金融家现在的实力只要不故意找死又有谁能抓到他。” “第五使庸医是一个生物科学家,来自已经覆灭的最终人类组织。第四使大熊在加入灰烬组织之前为未觉醒人类中力量最大,据说未觉醒传说就能有b级的力量,现在大熊至少基因觉醒等级已经a级了吧。第三使屠夫是在世界共同围剿攻陷23号城市过程中不听指令指挥屠城的战争疯子。第二使死镰拥有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暗网和黑市生意,但是他年轻时被电信诈骗报警时留下过记录,这也算不能当他面提的黑历史。他们都有早期影像信息留存,想知道你可以自己查。” 卡娅眼睛亮亮的,显然很多秘辛是她此前所不知的,而现在有了调查方向这一切自然将不再是个秘密。 “第一使刑天的身份你想知道吗?”空气中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无尽的诱惑,刑天的身份过于神秘,在世界上最大的犯罪组织里一个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的第一使是特殊的。 卡娅有着充沛的好奇心,她快速地点了点头。 “第一使刑天也是老爹,或者说是另一个老爹。” 卡娅并不太明白话中的意思,她本想再问却又停住,这是老爹的秘密或许自己不应该再深入。卡娅性格自由散漫却对老爹有着发自灵魂的畏惧。 空气中仿佛有着轻笑声,空气中的人说道:“嘻嘻,原来你的好奇心也是有穷尽的呀。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所以知道秘密等于不知道秘密。但是很显然你是确实存在的,所以你已经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如果在今后你对其他灰烬使者的隐私调查被他们发现恐怕对你也是非常糟糕的吧。” 卡娅听罢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但又很快转变为茫然道:“你是为了威胁我?” “并不是。”那个声音轻松优雅又坦然,却不像是骗人:“我们到了,感谢你帮助我完成任务。” 远处已经能看见停着一排款式相同的黑色越野车,尽管这里是荒野但那些车却如崭新一般没有泥漬,车前站着很多人,皆是一身干净的黑色西装雕塑般笔直伫立着,风不时吹过却连他们打完蜡后的一根头发也吹不动。 卡娅并没有去理那些远处的人,继续纠缠着空气中的人:“在灰烬里你至少要有一个称号吧,不然让人怎么称呼你呢?我觉得你总是说自己是不存在的人,那要不干脆就叫不存在小姐吧。” “存在。”空气中的声音说道:“当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对应身份不为人所知的情况下我是不存在的,可是当你有针对性地呼唤我与我讲话的时候我却是存在的,就如唯心主义的教条那般,事物因被观察而存在,所以可以称呼我存在。” “那你可以先不存在。”卡娅并不喜欢这样的哲学话题,她原来觉得“存在”很有趣并想多与其接触和了解,现在却已经完全失了兴致,这人实在太难相处。 “小姐。”黑衣人们齐齐鞠躬,他们本是小姐林娅的私人保镖,他们也是林家的核心心腹,可现实中林娅却极少带他们在身边,只在需要他们的时候指挥一下。 “让录像的人准备一下。”卡娅说着开始向身上套巨大的披风以遮盖身形,又穿上高高的木屐使自己显得高大,最后则是在一排各式面具前站定,一番挑选后选择了一块充满着克苏鲁风格的黑色触手面具。 一个黑衣人抱出了一个婴儿交到了卡娅手上,婴儿正在沉睡之中,头顶带着个可爱的小毛线帽。卡娅微微掀开毛线帽的一角然后说道:“一个可爱的baby,后面的事情安排好了吗?”声音已经变成毫无特征的电子音。 “幸不辱命。”人群中的黑衣人领袖上前答话道。 狭小安静的安全屋内陈正平看过的书籍已经堆到一人多高,这些天来除了看书就是研究闫队给的手机。先是按照正常方式启动手机其中已经预装了市场上的主流软件,其中的工作软件中更是有着神盾局所有技术科在职人员的联系方式,激活系统时需要给自己输入代号,这也是闫队第一次见面时交代过陈正平的。 陈正平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代号,如今他的用户一栏中“怒兽”二字十分显眼,确定代号后会自动获得一串23位数的识别码,当然这通常是用不到的。至于为什么是怒兽,虎是怒兽,狼是怒兽,鉴定结果已经确定下来平头哥方向基因异化的自己自然也可以是怒兽,陈正平对这个代号非常满意。 陈正平用虹膜打开了第二套一队内部系统,这套系统与第一套系统虽然共用代号但内容却完全不同,简单的界面上排列着多个毫无设计感的图标。 图标一排四个,第一个图标是一个布告栏,也就是任务公示,点击进去显示当前任务仍在进行的任务依旧有17677条,可以按照任务难度评级d至s进行筛选查看,点击进去则能看见基本信息以及当前正在执行该任务的人数。 陈正平翻了翻任务简介,其中有关于在逃连续杀人犯的追捕的悬赏,有寻找关于纯净会、终极胜利军、灰烬组织等非法组织的据点信息的悬赏,也有针对这些组织核心成员的悬赏。其中d级和c级任务案情信息相对丰富,有的还附加着领取后可查看的卷宗,但这些等级较低的任务却很少,点进去也时常看见任务同时领取人数已经满员。任务最为丰富的是b级任务,这也是经层层筛选后留下来最适合一队整体实力的任务。然后其上是a级和s级任务的存量也是不少,但显示接取进行a级任务的人便是寥寥,更别说s级任务基本无人问津。 任务当然不是随便接的,申请过后会有专门的人对其进行询问和评定是否适合接取任务,每个人能同时接取的任务同样有限,倒是不必担心所谓乱接任务的问题。 第二个显示文件袋图标代表着卷宗浏览,第三个放大镜中一个向上绿色箭头的图标代表着证据上传及技术组支持,这里的技术组是一队内部的技术组,虽然陈正平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都是一个局里还要单独另设一个技术组,但这就是现实。 陈正平现在手上没有案子所以上两个软件都打不开,他看向第四个软件是一摞金色的硬币,这是内部积分商城和互相交易的系统。一队内部积分通过任务获得,可一比一兑换成联邦货币却无法通过系统由货币兑换成积分。官方商城只能使用积分,而兑换的主要物品是各种等级和属性的概率药和定级药,其次是各种野兽材料和科技物品。再其次是各种服务其中闫队曾提过的更换手机服务也在其中。至于其他零零碎碎陈正平一掠而过并没有细看,总体来说价格大约是市场价格上打了八折。商城的第二个主要功能是中介队员之间的交易,一队可以为队员之间的交易提供估价和交易安全以及必要的保密服务,当然这需要收取10%的服务费。 第五个图标则是内部论坛,一队所有队员的虚拟号码以及在一队里的代号都能在这里查找到,发帖和私聊功能也就如市场上常用的社交软件差不多,只是这个软件不提供视频或者全息投影聊天方式。 然后剩下的大多是一些实用小工具,比如可以检测环境内是否有监控设备并提醒机主,再比如能够在十平米内屏蔽其它通讯设备信号的功能,还有紧急情况下可以使手机信号拥有更强的穿透能力以用于求救和定位。 摆弄完手机的陈正平又开始看书,书中那些理念和教义他没有什么认同感所以看地过程总是有些磕磕绊绊,但闫队和郭叔已经几乎明示了这些书对他在今后办案过程中的重要性,有传世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工作机有电话打进,来电显示为神盾局第一队副队长闫妍。 17、嚣张的入室绑架 北边缘区中的称义街区据说原来的名字应该是诚义街区,设计建造之初取诚信待人,义字当先的寓意,可随着之后的发展几度变化这里却成了一号城市宗教场所最为汇集之地,诚义也被不知何时潜移默化地变作众多宗教典籍中都喜欢运用的称义。 称义区发生了一起绑架案,被绑架的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女孩的父亲是联邦政府的议员,母亲则是标准的家庭主妇。案发地点就是受害者的家中,犯人通过快速索降的方式强行进入房间快速用电击器材电晕女主人后绑架了小女孩,离开方式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摩托车,这辆作案摩托车如今已经在城市边缘的垃圾处理场被找到。 神盾局给陈正平安排的明面身份就是称义街区的辅警,为此甚至在户籍系统里为其制造了一整套名为郑平身份信息。 当然如果仅是辅警的身份陈正平没有机会参与这次案件,但随后来自罪犯的挑衅信件及录像却使得这个案件由案件从刑侦转向神盾局,同时闫队为了让陈正平能更快适应称义区的基本情况以及学习办案流程将陈正平硬塞进了办案的队伍,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又当了一次关系户。 “我叫郑平,是称义街区的辅警,上面让我来协助各位办案。”在神盾局三队七组组长的带领下陈正平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房间是一个小会议室,此刻白板上是此次案件的人物关系图,投影中的监控视频处于暂停状态,赶在组长出去接陈正平的间隙在场剩余的神盾局成员们正在扒几口盒饭。 七组主要成员加上组长总共有八人,其中一半包括一个副组长是科班毕业,另一半加上组长则是神盾局草创时的老人。因为其独特的人员架构以及全局中较为领先的结案率比较出名,算是局内典型的武力足脑子也够的代表,局内很多人称这组为均衡的七组。 “你是关系户吧。”一个高瘦的样貌年轻的人递来一份盒饭然后继续说道:“没别的意思,我也是关系户。” “有时间赶紧吃完工作。”说话的是表情严肃死板的中年组长,听了这话后在场之人安静下来,盒饭也被放到一边不再吃了。 刚才给陈正平盒饭的是七组的副组长,此时他也不再吃饭起身开始主持这场案件会议。 现在我先讲一下过去几个小时收集到的情况,本次绑架案发生地点有家庭监控录下了全过程,也就是现在投影上的内容,这个入室绑架的罪犯对个人信息保护的很好,影像上无法得到除大致体型以外的过多的信息,现场也没有留下毛发或皮肤组织之类的dna信息,从手法上来说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罪犯才能有如此之高的专业度。再就是调取的道路监控,犯人离开时驾驶摩托车径直开往一号城市的北边缘,最后消失在监控中也是最北边缘的奉新街区,现在分析犯人很可能已经带着孩子通过偷渡通道逃往荒野之中,但我们发现作案摩托车的地方却是东北方沈庆街区垃圾集中点,这之间的路没有关于这辆摩托车的任何监控画面。案发之前的录像中没有出现过与作案人员相似打扮的人,具体还需要技术组继续分析,不过称义区的人流量大,人员构成复杂这条线很难有结果。 这时下方有人问道:“你的意思是嫌犯大概率另有人接应以及帮助处理作案道具?” “是的,并且罪犯能够用如此嚣张的办法抢走官员家子女且不留追查痕迹说明了这次不会是寻常的犯罪者。”年轻副组回答完后继续说:“接下来的第二部分材料是与孩子父母交谈得到的信息以及被绑架孩子的相册,详见复印件第二部分。” 下面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翻页声,陈正平也翻开了自己面前的资料,按照案发现场的照片和夫妻二人的问询情况来看二者都是如今世界第一庞大的教会净化教会的信徒,相对于妻子相对简单的社会关系丈夫却是在净化教会的资金和人力支持下才获得如今议员地位社会关系较为复杂,不能排除本次绑架案是出于对这位议员的报复或者威胁。 “这个小女孩的所有照片怎么都戴着毛线帽?”陈正平虽然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参与办案,但此刻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在场的人开始翻阅手中那些孩子的照片,确如陈正平所说每一张照片中的小女孩都戴着一个毛线帽子,这虽然并不算太过异常,但办案不应该错过任何细节。 面相严肃死板的组长也没有无视陈正平的疑问,他立刻向着对讲机说道:“小王,去和那对夫妻核实一下这个情况。” 副组长也立刻向着身边的人说道:“阿虎,你去女孩出生的医院查一下出生照片。” 七组的正副组长都没有选择无视陈正平,甚至对其还有些过分重视,这让他明白自己郑平的辅警身份在他们眼里显然是不可信的,他们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能让一队副队长和三队队长亲自出面安排的人自然有些特殊。 “这正副组长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对劲啊。”陈正平心中嘀咕却没有说出来。 调查需要时间,副组长开始继续介绍案情:“就在大约半小时前受害人家里出现了一个匿名快件,快件中有一封机打信件与一个硬盘,接下来向大家展示的就是信件内容和硬盘中唯一的视频。” 信件内容很简单,只是用一种有些奇怪的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诚心邀请神盾局参与这场游戏,如果希望这个可爱的小朋友活下去的话,嘻嘻。”这也是为何此刻神盾局获得了办案权的原因。 而后视频被播放,看场景确实犯人确实已经逃到荒野,草木茂密和虫鸣鸟叫佐证了这一点。画面刚开始镜头对准被绑架的小女孩,小女孩此刻正躺在一堆枯黄的干草之间睡觉,微微的呼吸声以及起伏的胸膛证明着小女孩目前生命尚且安全,随后镜头一转指向了一个用黑色斗篷遮掩全身脸上戴着一张挂垂下令人感觉不适地黑色触手的面具,很快视频中出现了电子音的话语。 “欢迎参与这场游戏,现在是公元2099年9月23日22时,游戏将在48小时后结束。想要救下小女孩那么信息都被藏在这个视频之中,你们能找到的话小姑娘就能被安全带回家,祝君成功。” 视频还没结束但整个画面却陷入了静止,带着触手面具的人静静站立于画面之中,风吹地一根根看着人有些滑腻的触手微微摆动,随后画面有一些扭曲并且明灭不定地闪烁良久又陷入了一片雪花。可至此进度条才过一半,在场的人认真观察,没人希望放过任何细节。画面恢复,还是那个触手面具人,这次并没有静止太久,面具上的触须开始蠕动并不断地指向各个方向,突然视频中发出极其刺耳尖锐的背景音,引得在场之人下意识地去捂耳朵,诡异变化的尖锐声音持续一分三十秒后视频结束。 正在大部分人还处于刚刚诡异声音的影响之中,组长率先向着副组问道:“技术组那边?” “已经传送给他们了,还邀请了密码学专家协助破译。” “嗯,那大家有什么想法先说说吧,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组长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从视频上来看大部分人都会注意到看起来信息最为密集的触手指向画面以及末尾的尖锐噪音,那么这些信息应该如何利用呢? 一个有些娇小的七组女组员此时说道:“用指向表达信息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视频中触手无论指向哪个方向触手总会大致分为两拨,这很像是某种模拟人类手臂动作传递信号的方式,我能想到的触须的动作可能是旗语。” “我懂一点旗语,各位稍等。”陈正平此时自告奋勇接下了这部分工作,没人怀疑为什么一个辅警会懂旗语,因为没有人把眼前这个叫郑平的年轻人只看作一个辅警。 “把旗语的思路和技术组的人说一声,然后接下来没事的人一起仔细听听最后那段噪音中有没有忽略的信息。”组长简单明了地布置了任务·,为了互不干扰每个人各自戴上了耳机。 大约十分钟后陈正平将解密出的旗语信息交了出来,由于旗语有的动作同时代表着数字或者字母,陈正平将两种情况都列了出来。很可惜,按照目前解出的字符并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或者说只解出了一段无意义的乱码。 询问那对受害者夫妻的小王此时将信息传了过来,表示夫妻双方都回避了这个问题,其中男人目前情绪尚且稳定但女人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会向着包括男人在内的所有人发火怒吼。去医院调查的小虎传回的消息则是表示医院相关负责人正在赶到档案的查询还需要一定时间。 组长看过陈正平交上来的一串代码对比从技术组传回的信息是一致的,加上没有人能从那段噪音中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一时案件进展陷入停滞,陈正平看了下时间已经是9月22日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 整个办案组此时必须转换思路,有的开始去分析视频中扭曲或者雪花屏那一段是否隐藏什么信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一扇被牢牢锁死的通往真理的门,他们现在只差一把通往真理的钥匙。 一时气氛有些压抑,陈正平也正有些尿急拿着正播放视频的便携多媒体平台出了房间向厕所走去。 事实证明哪怕是基因觉醒的高手走路也必须看路,陈正平就在厕所门口踩上了不知哪来的一滩水渍,脚下一滑便要摔跤。可他毕竟是基因觉醒者反应力和力量都远超常人,紧急之间守住核心稳住重心硬生生地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将身体拉回成功避免了在厕所门口摔倒狗吃屎的命运。 可陈正平手中的多媒体平台却没那么好运,在陈正平失去重心的那一刻已经被脱手而出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之上。 不出意外多媒体平台出了意外,蛛网般的纹路爬满了屏幕,系统也已经自动关机,显然是坏的不能再坏了。 “采购这批多媒体平台的肯定吃回扣了。”陈正平心中咒骂一句,又试了试还能不能开机,要说无论是什么机构这类硬件总是会落后于时代,这样的led屏幕如今到外面买都能称得上半个古董了。幸运的是机器还能打开,不幸的是机器打开也没什么卵用,这台遭受重摔的机器已经无法显示任何画面剩下的光也只能苟延残喘中闪烁着。 陈正平有些火气就想干脆把它砸烂算了,可刚抬手却突然意识到什么飞快举着破碎的多媒体平台向会议室跑去。 “闪烁,那把钥匙很可能是这个面具人讲完话后到雪花屏之前静止时段视频的明灭闪烁。”陈正平猛地推开门向里面的人大吼道。 众人听罢便马上去翻那段视频,组长更是眼神闪亮甚至严肃的面容上都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能感觉到这个方向或许就是他们需要寻找的那把钥匙,或者说这就是解开混乱线团的那个线头。 可就在此时陈正平又掉头往外跑去。 “郑平,你去做什么?”副组长向着陈正平的背影有些奇怪地问道。 “上厕所。”陈正平大声回道。 当陈正平上完厕所回来时会议室依旧是一片安静。 “刚刚那个解密方向不正确吗?”陈正平小心问道。 依旧还是组长边回答边继续观看着视频:“你的方向是对的,依照那段明灭变化能获得一段摩斯密码,这就是破译后获得的内容。” 陈正平接过来看,纸张正中有一行英文。 “seebyea ,hea byeyes.” . 18、无尽之谜无止之恶 用耳朵看,用眼睛听。 调查有了方向使得整个七组都振奋起来,即便已是午夜却没有任何人显示出任何倦意。 在诸多尝试宣告失败的两个小时后七组的那个娇小女组员为解密那段噪音提供了正确的思路,不得不说有时候只要思路对了会发现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比如那段噪音就如提示所说那样其实是用来看的。 将噪音音频导出为波谱后展现出来便是一张无人机俯拍的荒野某地照片,谜底就是这么简单直接,可若是没有此前的提示将会要多久才能被发现呢?想必要多花费不少时间。 在获得地图之后七组暂停了视频内谜题的破译工作,无论是将照片对比卫星图片确定位置还是将可能包含信息的触手挥舞指向的密码进行破译都已经进入了穷举阶段,进入这个阶段后技术组的优势是巨大的。换句话说现在就算不继续解密视频单纯依靠此前获得的俯拍图也可以ai通过对比卫星照片获得地点信息,有了地点信息后携带生命探测仪的无人机就能分析出他们的大概位置。 接下来的会议主题变成分析犯人的犯罪心理画像以及讨论未来营救的初步方案,很显然一个光天化日下通过滑索强行入室绑架一个小女孩充分展示了罪犯的嚣张和信心,能不留任何可以用于锁定身份的线索以及轻车熟路的作案手段也充分说明其很有可能是惯犯或者接受过专业训练。不仅如此,在案发地警方的配合调查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辆出现在垃圾场的用于嫌疑犯跑路的摩托车是由一辆运送城市垃圾的货车转移的,而在案发前的两个小时前那辆货车的原驾驶员则遭遇到了袭击与抢劫,这说明了犯人不止一个人。 组长不断在纸上写写画画,脸色既僵硬疲惫却没有懈怠之色,终于他总结道:“目前这个案子的情况是罪犯强行进入议员家中住宅绑架其幼女,且在绑架后至今未提出赎金要求却向神盾局发出了挑衅信件与视频,鉴于其大概率是至少两人的团伙作案,目前认为犯罪组织作案的可能性较大,我们也需要做好对方就是针对神盾局而来。另外鉴于被绑架的小女孩父亲是议员,拿挑衅神盾局掩护其报复议员的真实动机也是有可能的,但还是那句话,绑匪的行动高效专业无论是什么动机都不可能是易于之辈。” 样貌年轻的副组长也补充道:“绑匪行动高效专业本身就说明了其不可能是随机作案,所以其为什么会将议员女儿作为绑架目标这一点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或者有可能这些犯人同时有着绑架议员女儿和挑衅神盾局的理由,也可能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他们的某种目的。” “嗯,也是有可能的。”组长点头同意然后继续在本子上写着并继续说道:“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 “会不会绑架议员女儿是为了制造巨大的影响力?”陈正平此时猜测道。 “如果想要制造影响力犯人完全可以将威胁视频在网上发布。”依旧是那个娇小女人反驳道。 组长对见多了用极端方式彰显存在感的罪犯对此天然有些警觉:“也有可能会在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中引爆某个舆论点并制造影响力,我们需要小心处理确保人质安全和任务的平稳落地。” 此时技术组传来消息,那段触手挥舞部分的谜题已经解开了,在尝试过各种组合后技术组成功将那串乱码转换成了一段声音。 “golde sectio atio(黄金分割点)”。 一个平面有无数个点,但黄金分割点却只有四个,搜查范围一下就缩小了很多。 图片上的地点也找到了,技术部又传回了好消息,所用的方法也很直接,通过ai将图片与卫星图片进行对比的方法十分高效,毕竟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绿叶的同时也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地貌。 在得到足够信息之后组长开始安排工作:“老李,你先去组织无人机和地面机器人侦察。小虎那里还没有消息吗?” 副组长回答了这个问题:“小虎发现在医院里关于这个小女孩的档案复印件和出生照片都已经丢失了,现在正尝试去联邦总档案库找原档案,但现在总档案馆的管理人员还没上班,通过多种方式也没联系上,现在正准备通过地址直接上门寻找。” “他们朝九晚五倒是幸福的很。”组长不满地骂了句然后继续说道:“让小虎先回来吧,我们要出外勤了。” “需不需要我联系其他小组的配合?”副组长问道。 组长摇摇头道:“如果那伙人是冲神盾局来的话那么暗中肯定有盯着我们神盾局的眼睛,先由我们七组去进一步侦察具体情况再考虑需不需要增援,这样我们的目标也小一些不容易暴露。” 待做完基本任务部署之后讨论渐渐平息,组长再次询问:“还有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就出发吧,车上有我给各位准备的早餐,这次任务我们必定成功,但成功的前提是足够的重视和谨慎。” ”明白,组长。"在场除了陈正平之外的七组组员将话喊得掷地有声。 全队出发之时正好是2022年9月24日6点,距离挑衅视频中的最后期限还有整整四十小时,除去为求隐蔽性七组这个尖刀小组需在路上花费将近半日以外依旧能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营救。 也是直到在车上陈正平才在七组副组长的介绍下终于认识了七组的所有成员。 组长铁丘,b级初期的基因觉醒战士,雇佣兵出身。 副组长章子辰,c级巅峰基因觉醒战士,联邦警院高材生。 剩下的组员中王朗(小王),赵虎(小虎)以及那个七组唯一女性的娇小女人白静三人来自不同的警校,前两者的基因觉醒等级为c级初等,白静的等级略低为d级巅峰。而作为神盾局老人的除了李仲凯(老李)作为机械师没有基因觉醒不参与正面战斗外,杜达和杜开两兄弟都是组长雇佣兵时期的手下,基因觉醒程度虽然只有c级初等但实力不会弱于寻常中等基因战士。 那些嫌犯的据点很快就被锁定了,地点位于一号城市北部山脉的一处盆地之中,据点是一幢半地下建筑,若非有了确切的线索在森林的掩盖下寻常的卫星或无人机侦察确实很难发现其存在。 七组及陈正平一行人到达目标地点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天色将暗,残存的光亮将天空红遍,自然再以赤色天空为背景裁切出森林的剪影。这样的景色很是精彩却无人关注,七组正在将携带的几个小拇指大小的微型间谍机器人通过换风通道送进了这个据点观察其内部情况。 这个据点分为四个区域,由一条南北向的单向主通道连接,前方的主要区域是据点人员的主要活动区,也只有经过这个区域才能到达后面三个区域,其中后方区域左右两边分别是配电室和监控室,而后方正中区域则是一个儿童乐园。 七组所有人都有些震惊,因为此刻他们发现这个儿童乐园中的孩子竟足足有三十多个。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七组已经大致能摸清楚其中人员的数量及状态了。整个据点共有成人14名,后方儿童乐园有关押2至6岁儿童一共36人。通常人员分布为正门一人,巡逻一人,监控室一人,配电房一人,不同的时间段会有人专门负责到后方照顾儿童饮食并与其游戏,其余人员大多聚集在前方生活区进行各种打游戏看电影打乒乓球之类的休闲娱乐。微型机器人已经将内部人员的样貌信息进行采集,正传回到神盾局进行技术比对。 组长铁丘说道:“如果想要完成此次行动的话必须率先瘫痪其电力系统和监控系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我们行动时其中人员没有充足时间对孩子造成威胁,也可以尽可能降低潜在的防御系统对我方造成非必要减员。好在以间谍机器人传回的信息通风管道内部可供成人进入,也许因为这个建筑有些失修中间的大部分滤网已经损坏了,我们可以通过通风管道到达配电室与监控室进行第一步行动。” “行动可以放在后半夜巡逻与守门人员的交接空白时间,首先是在休息时间内人员的精神会比较放松,其次是这个时间段孩子与成人之间是分开的,这也能很大程度上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此时陈正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传回来地画面,他自从接触这个案子以来他一直觉得有地方不太对,此时他看着这个犯罪者的据点越发感觉事有蹊跷。 陈正平也立刻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我觉得这里面的情况很不正常,照理说如果里面的罪犯在已经故意挑衅过神盾局后不应该是如今这样的状态,他们太放松了,即便我们躲避过了他们安插用于监视神盾局的眼线这里的人也不可能对我们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 “有没有可能现在这样的放松状态是他们故意展示给我们看的陷阱?毕竟议员女儿已经确定是在这个据点内部的,我们并没有找错。”铁丘指着画面中一个正在抱着红红苹果啃着的小女孩说道。 陈正平揉着太阳穴,看见这么多被绑架已经勾出了他心中的怒意,此刻他需要尽力去平复情绪,平复良久后他说道:“按照一般犯罪逻辑来说这个据点更像是一个成熟的犯罪产业据点,首先是里面的孩子太多了,其次里面的人分工也过于明确,这完全不符合此前我们分析出的犯人出于挑战神盾局或复仇议员的目的。我觉得在绑架孩子,送出挑衅信和目前孩子处在这个据点之间还有我们不了解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断点导致了这个据点中的人或许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神盾局盯上。” 铁丘组长思考着,他意识到如果陈正平的说法成立的话绑架孩子和寄挑衅信的是一个隐藏的第三方,这个第三方也许正在利用神盾局为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服务。 “组长,又有人要进入那个据点。”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据点的娇小女人白静说道。 铁丘组长也举着望远镜看去,他认识那个刚到的人,世界上那是出名国际人口贩卖集团pettydeale (pd集团)的首领阿瑟士。 “快把这个消息传递回总部。”铁丘忙下指令道。 就在这时刚刚采集交给总部分析的样貌信息数据也出来了,里面的十四个人都是在警方系统中有案底的人,其中还有几个是犯案后逃入荒野未受惩戒的人。按照实力划分的话十四人中两个b级七个c级五个d级,对于神盾局来说没有过于棘手的角色。 得到新信息的铁丘向陈正平说:“无论我们是否真的被人利用,孩子总归不能不救。小静你再把这里的具体情况和局里详细说一下,我们在接下来的任务中时刻保持警惕。” 从间谍机器人传回的画面中阿瑟士跟随着进入到儿童乐园检查里面的孩子,也是直到此刻七组众人才从画面中发现这些儿童乐园里的孩子竟都是基因兽化变异,镜头下的阿瑟士像变态一样一脸微笑地不时地确定着衣物遮掩下孩子的尾巴、兽耳或者是小小的犄角。那个议员家的女孩的毛线帽子摘下后竟也露出了一对猫耳,谁能想到依靠净化教会上位的议员家会有一个基因异化的女儿,毕竟净化教会的主要教义之一就是唯一神创造人是完美的,而基因异化则是受到了来自恶魔的污染。阿瑟士看完孩子后心满意足地乘坐直升机离开,显然之后会另派直升机来“提货”。 “总部传回指令,将在两小时后击落阿瑟士的直升机,为保证孩子们地安全要在两小时内完成任务。”白静转述了神盾局的指令道。 19、战斗但是热血挨打 虽然如今局面复杂,但显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按照换班规律49分钟后会有换班间隙,届时也是第一波人通过换风管道潜入据点的好机会,铁丘组长已经开始布置任务。 “就如刚刚所说据点之中有两个b级基因战士,正好现在两者分别处在我们必须率先拿下的监控室和配电房,我可以拿下其中一个,另一个需要再有人去对付。” 章副组此时站了出来说:“剩下一个可以交给我,我会拼上性命去完成的。” “剩下那个交给我吧。”陈正平此刻也接道。 章副组显然也不准备放弃说道:“你和我一样都是c级巅峰,更何况这是七组的任务,我更有理由站出来。” “我是基因异化者,兽化之后我战斗力还会再高上一截,更重要的是我有过击杀b级基因战士的经历。” 章副组听罢还想争取,可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等待铁丘组长的安排。 铁丘也很是干脆地说道:“我去处理监控室的人,郑平去对付配电室那个,小章和小静也从通风管道直接进入到儿童乐园区域,由内往外突围保证不会有人进入儿童乐园对孩子们造成威胁,其余人由外向内进攻将这伙罪犯包饺子,下手不用有任何留情,不要放走一个。” 虽然需要以少战多,但好在敌明我暗,七组也是个个战力不俗,众人都对行动有充足的信心。 此时正是夜里九点,无月夜黑,风高天寒,孩子们已经进入梦乡,剩余的成人们也有些瞌睡,他们都准备着明天交易过后好好休息娱乐花天酒地,却不会想到黑夜里有死神正在注视。 同一时间的称义区,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的耄耋老人在街道上缓慢前行,橙黄色的灯光洒下照应出老人脸上的沟壑,那是一条条岁月留下的刻痕。人类用核武自我毁灭也不过在半个多世纪之前,后核时代各种残留的辐射和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整个人类的种群年龄结构很年轻,长寿老人并不常见。 依次经过日耀教、机械神教、心神教等等风格迥异的建筑,老人终于来到这条街上最为恢宏的建筑净化教会的教堂之前,微微抬头看向其圆形拱顶上精美的雕塑,想必平时也有很多人是因为看见其上令人动心的天使才满怀好奇地第一次进入教会。 这里白天很热闹,晚上人也不少,如今的净化教会教堂兼具宗教与旅游景点的双重属性,老人也跟着人群缓缓进入教堂参观。旖旎的壁画,绚烂的玫瑰窗,华丽的灯光,一切都让进入之人仿若进入天堂。现在并非讲道时间,可教堂里还是有不少穿着白色衣服的神职人员拿着宗教典籍与来往之人交谈,还有经过的教徒为游客不时地提供免费的糖果糕点和饮料,此刻以教堂正前方那模糊面容的唯一神壁画以及其上“神爱世人”四字的衬托下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 “感谢唯一神继续赐予这位老人永远的健康与长寿。”一位神职人员上前与老人攀谈道。 老人并未马上回话,他慢慢走到一个教堂中的椅子前坐下后终于向那个神职人员问道:“我天堂有份吗?” “您如此长寿必定是蒙神眷顾的,只要有信天堂自然有份。” 老人听后却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在长椅上呆坐良久,然后背起了自己的黑色背包缓缓走出教堂。 “怎么想起来进纯净教会的地盘观光了。”老人出了教堂之后街角阴影里有个男人突然问老人道。 “其实他们弄得也挺漂亮的,怕被你们毁了后就看不到了。”老人默默走到那个男人身边蹲了下去。 “不过是用表面的光鲜遮掩背后的腐朽,也许耀眼的光不可直视正好能用来掩盖他们的恶。”男人说罢自顾自笑了起来。 “你应该没资格说其他人作恶。” 男人也不在意,只是说道:“至少我不自欺欺人,你把东西留下吧,反正都是恶果,到我们这些真恶人手里正是恰如其分。” 老人缓缓起身离开,仿佛每踏出一步离去的背影便佝偻一分,他觉得有点累,而一个人感觉到累的时候也许就应该早些休息了。 这个关押了大量有着兽化基因孩子的据点中,七组的人员已经通过换风管道进入了建筑的内部,再过一会儿陈正平与铁丘组长便需要率先各自解决一个b级强者,而其余七组成员则需面对远超自身的敌人,每个人都精神紧绷不敢懈怠。 陈正平的小心谨慎使得他能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了配电房的上方,透过换气窗陈正平小心地向下看去,下面有个男人正在翻着一本厚厚的书,男人翻书的速度很快而且不停地跳页像是对手中书并不太爱看,通过传回的资料陈正平知道下面那个人叫卡万,本来是一个黑社会老大贴身的打手,因为其乖张暴戾的性格与黑老大遍地仇敌的社会关系而手上沾满鲜血,可是这些年黑老大背后的保护伞倒台后黑老大也锒铛入狱直至伏法,却是他凭借着野兽般的感应成功逃入荒野后了无音讯,却不想在这里发现了他。 陈正平用极小的动作拿出了一组的定制手机,其在第二套系统中有一个小功能是可以发射x射线以确定镜头前人员身上的物品,他在任务之前需要确定眼前之人身上武器的位置。 陈正平看到了卡万右腰上有一把手枪,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武器。 “如果只是手枪的话应该对我没有什么威胁。”陈正平心中想着,毕竟他也是完全兽化后实力能达到b级的强者,躲开手枪的弹道并不困难。 时间还有两分钟就要到与铁丘组长约定的行动时间,陈正平缓缓抽出配枪指向了卡万的头顶,他准备先尝试出其不意尽量直接干掉下方的卡万,就算没能直接杀死就算是让其受伤也会让自己后面地战斗轻松很多。 321,行动开始。 随着时间到达十点,平静突然被打破,本次行动代号“旗鱼”,速战速决,一剑封喉。 陈正平跺开换风口,整个人向下掉落,手中扳机扣动,一声声枪响发出,子弹向着下方的卡万地头顶射去。 但b级终究是b级,一瞬间卡万便有了感应,身体动作甚至超越意识控制,脚下一蹬便是一个前空翻避开,使得子弹在他刚刚坐着的椅子上开出了几个黑黢黢的洞。 卡万站定后看向陈正平,手则是伸向腰间手枪,突然咧开嘴露出笑容顺便也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 陈正平警惕地盯着对方,因为对面之人已经抽出手枪,已经打空一个弹夹的他现在需要考虑跺开眼前之人的子弹。 “emptythemagazi e(清空弹夹)。”卡万口中轻语,可枪口却并不指向陈正平而是配电箱,一连串枪声过后配电箱彻底毁坏,整个建筑立刻陷入黑暗。几秒钟后几盏应急灯亮起,白光斜照过卡万的侧脸,他依旧在微笑。 陈正平还未从突然的变化中反应过来,他不理解为什么卡万会自己将配电箱破坏配合他们的行动。 而卡万则是将枪一扔,然后脱下身上的夹克露出一身线条分明的肌肉然后对着陈正平说道:“小姐说近期会有神盾局的客人,没想到你们来的还蛮快的。不过就是实力差了点,怎么才c级巅峰,一下就玩死了就太没意思了。” 陈正平虽然依旧不明白情况但他却知道眼前之人并没有打算放过自己,接下来他将要面对一场恶战。 “不要把话说的太满。”陈正平不再压抑自己,心底的愤怒喷涌而出,随后面容、皮肤、手、身体各处迅速开始变化,片刻后陈正平整个人便成了另一副摸样。 此刻站在卡万前方的是c级巅峰基因觉醒战士,平头哥方向基因异化者,神盾局一队新晋成员,怒兽陈正平。 “现在有点意思了。”卡万摆出了一个姿势继续对陈正平道:“我下面要施展的是八极拳。八极拳法六大开,顶抱担提和挎缠,猛打硬开紧逼进,长短兼施招法连。你可要耐打一点。” 陈正平此刻已经进入盛怒状态,一个蓄力轰拳就向卡万面门而去。 卡万面对来势凶猛的一拳却似毫不在意,身子一侧便将陈正平的整支手臂夹在左腋下并用左臂捆住,右手则顺势作拳连续击打陈正平胸膛,几拳之后又一正蹬将陈正平踹翻在地。 “刚刚那叫二郎捆人。”卡万淡淡地对陈正平说道。 倒地的陈正平没有说任何话,一个鲤鱼打挺便起了身,又是一拳直奔卡万面门。 卡万淡淡一笑:“倒是很耐打嘛。” 此时一脸轻松的卡万一边解说一边去接陈正平的招,只见他伸手擒住陈正平手腕。 “小缠擒腕。” 说罢反叠臂去拧陈正平的手腕。 “小缠腕错。” 然后又是一拳轮猛劈陈正平肩膀。 “野马奔槽。” 最后又一摆肘打在陈正平的面颊之上,让其翻滚着出去了三四米远。 “这招没名字,就叫摆肘打脸吧。” 陈正平也被那击在脸上的一肘打的发懵,嘴里的牙齿似乎都有些松动,此时嘴里满是血痰,陈正平啐了一口挣扎着爬了起来,疼痛虽然使其怒火更胜,可本能却让他做出了一个防守姿势,如果进攻容易露出破绽那么自己就在防御中打防守反击。 “不是一般的抗打,这非常好。”卡万说罢几步接近陈正平,两肘直入陈正平的中路。 “进步撑肘。”话毕陈正平的防御架势已经被撑开,中路空门大露。 “并步顶肘。”两肘猛力撞向陈正平的胸膛,陈正平被顶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墙壁之上。 而卡万依旧没停止他的解说:“刚刚那就是八极拳六大开中的顶,八极拳讲究强行打开对方门户,你的防御架势对我来说太可笑了。” 陈正平如今浑身剧痛,他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完全不是自己此前交手的枯瘦男子所能相比,自己与其作战只感觉到是单方面挨打,自己的所有力量都打不到人,所有防御也都挡不下攻击,一身的力量全无用武之地,而接近b级的实力也只能让自己更加耐打。但话虽如此陈正平却不能退缩,他如果退缩眼前这人有可能会到外面对七组的人造成威胁以至于整个行动的失败,还有那么多孩子等着自己拯救,自己必须站起来。 陈正平再次起身,这次他将重心放低,他明白正面对抗眼前的八极拳实在不理智。 卡万依旧一脸轻松,口中轻声呵道:“飘沙腿。”话音一落卡万已经近身一脚扫在陈正平的腓骨之上。 陈正平一腿之下已经重心不稳,整个人向着卡万靠去,卡万则是顺势用臂膀箍住陈正平的脖子口中道:“箍颈别子摔。”话音刚落陈正平已经翻滚几圈砸在地上。 这次卡万并不等陈正平起身,已经欺身一脚便要踢向陈正平的太阳穴。 这一脚被已经七荤八素的陈正平用本能左手别手挡住了,人虽然滑出去几步好在躲避了致命一击。 卡万见自己的一脚被挡住便要再次近身补刀,谁知此刻陈正平以右手单手撑地,一记单手撑地飞踢直奔卡万而去。 这是陈正平记忆中某个格斗游戏中一个叫八神庵角色使用的技能,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竟能用出并第一次让眼前这个使用八极拳叫卡万的人承受了自己的攻击。 受了这一脚后卡万往后连退几步,虽然原本应该直奔自己腰肋部的一脚被自己用小臂挡住,但结结实实的力道却是完完整整承受了。 “你刚刚补刀那几招的名字还没说呢。”陈正平又站起身来,浑身是血地看着卡万,一脸惨笑地说道。 “我就是想顺手结束掉战斗,随便踢得一脚。”卡万同样一脸笑容地看向陈正平道。 “讲解的好好地突然不讲解了,这是不是也算一种不讲武德啊。”陈正平又摆出了对敌的架势。 20、竭力之战 称义街区内一个黑暗密闭的房间之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使其中蛰伏的幽灵受到了打扰。 那个不速之客没有废话直接说道:“我们一号城市北部山脉的据点被神盾局发现了,现在教会需要你们。” 除了不速之客房间内还有十三人,此时其中一人出面说道:“神盾局?联邦开始针对我们了吗?” “不知道,但我已将这件事告诉主教,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天救自救者。” “隐修会是永远的神之密刃。” “杀了他们,不要留下任何证据,为了唯一神的荣耀。”他们包括了那些净化教会的黑暗面,包括神盾局之人,也包括那些“证据”。 “为了魂归洁净之地。”场中十三人齐声说道,声音甚至产生奇异的共鸣。 隐修会十三人齐出从黑暗进入黑夜,他们将会使用性能最好的交通工具抵达他们的任务地点。为了护卫神之荣耀,这是他们将以最快速度和最极致的碾压战力完成此次截杀任务的理由。 可谁也不会想到在更黑暗的阴影中会有很多双眼睛一直在等待。 隐修会离开中央城市后的一个小时,一个男人在商务车中看着手表,原本他早已多年不再亲力亲为,可这次的计划让他实在兴奋,他不想错过亲眼见证这场好戏的机会。他缓缓将头套戴上,扛起了车内的黑色背包下车缓缓向着停车场外走去。男人越走从车上下来戴着头套的人越多,待到一行人到达停车场门口已经足足几十人。 “走吧兄弟们,他们既然等待天堂的救赎,那就让我们先用真实的地狱来坚定他们的信仰吧。” 任谁在最恐怖的噩梦中也不会梦到在纯净教会的神圣之地会遭受暴徒的劫持和抢劫,但此刻华丽教会穹顶之下一人一支打字机的一身黑衣黑头套的歹徒却将噩梦变作了现实,教堂内现在尽是如鸡仔一般蹲在地上的人。而几个不太配合的人以及几个保卫教堂的武力此时已成尸体被特意堆叠到了教堂的一角,教堂装饰华美地板上尽是横七竖八的血线。 突然教堂有男高音咏叹调的歌声响起,却见是有一劫匪正高歌着走上教堂的讲台,此刻台下之人大多都因恐惧而大脑空白但那歌词却能让每一个人都听得异常清晰。 “踏过黑色森林,越过层峦高冈。看见龙穴狰狞,谁敢冒险前往。巨龙多年影无踪,独留龙巢空空。龙之秘宝蒙尘,皆是鼠蚁蛇虫。今日巨龙归,怎能忍华丽宫殿藏污垢,龙息涤净一切,烈火重炼金银。” 歌声毕,爆炸声巨响震天,黑衣人身后壁画斜斜裂开了巨大的缝隙,有人惊喜的声音从壁画后方传来:“不愧是最懂收藏的净化教会,一处教堂就能有如此珍藏,这不比抢银行划算的多。” 也正是此刻场下一个蹲着的人突然暴起向教堂外冲去,他是在场被挟持人中少数几个尚且清醒的人,c级基因觉醒的实力让他在爆炸发生那一瞬间选择了从这里逃走,他要把这里的信息传递出去。 黑衣人们看到了那个企图逃跑的人,但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动作,他们在笑,黑色的头套也随着他们的笑张合着。那个刚刚唱过高音的黑衣人没笑,上一秒他还在讲台,下一秒已经在百米外的大门口用一记日字冲拳直打在逃跑者的太阳穴,力量之大甚至使这个c级基因强者脑袋撞在地板上后反弹起来,黑衣人又顺势将其脑袋往腋下一夹轻声一句:“不好意思,我还没说能走呢。” 话必一个单手断颈术后这个想要逃跑的c级基因战士软软倒在了地上。 开裂壁画两边的门纷纷有黑衣人走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巨大的麻袋或是箱子,头套遮掩了他们兴奋的表情。 “现在各位可以走了。”刚刚徒手杀人的黑衣人轻轻说道。 教堂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有动作。 有黑衣人举枪射天,口中不耐烦地道:“让你们走就走。” 人群瞬间尖叫恐慌,然后有人开始向外逃跑,然后更多人拥挤着踩踏着逃跑却不敢靠近那徒手杀人的修罗之身,混乱的人群竟以黑衣人为节点形成了一个y型。 随着人群从教堂涌出,很快整个称义街区陷入彻底混乱。 一号城市北山脉中那个代表着净化教会黑暗面之一的隐秘的据点之中,七组艰难却又顺利推进着任务,铁丘不愧是老练的组长,他已经在战斗中占得上风。警校毕业的章子辰也不愧是c级巅峰的七组副组长,这时候已经在他手下干掉了一个c级两个d级,而白静虽然等级不高却十分擅长配合,有她在仿佛能给另一个人多一双手打和多一双眼睛看,配合之下虽然儿童乐园内的孩子已经哭成一片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只有陈正平陷入了彻底的危机。 卡万扭扭脖子看向陈正平:“年轻人不想死就不要说太气盛的话。” 陈正平则是用大拇指抹抹已经因为如今平头哥形态有些变化的鼻子然后字正腔圆地回道:“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陈正平练过军体拳,他还记得自己问教官军体拳算是南拳还是北拳的时候教官说的是军体拳即是南拳也是北拳,而对战中只需考虑如何做到快准狠能打倒敌人。 所以再次交手之际陈正平抓住一空隙狠狠用出一记仆步撩裆。 这一记撩档被卡万用拳头挡住,可陈正平一记左勾拳也已经蓄力向着他的太阳穴而来。 “两仪桩。”卡万的技巧显然更加纯熟,一肘击在陈正平胸膛使得其左勾拳落在空处,人则是连连退出几步才终于止住身形。 到此时陈正平难免脑海里又开始懊恼为什么自己定级只能定个保底,这时候如果自己是实打实的b级基因觉醒战局是否会有所不同?但这个念头在陈正平的脑海中也不过一瞬而已。首先依旧是难以抑制的怒火不断燃烧他的理智,陈正平明白或许再这么下去自己会变成只剩战斗本能,但他若想要有一丝机会显然现在需要更多怒火。 陈正平恢复架势对卡万说道:“我知道你有这一身功夫是不知多小开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才能练成,我若是凭着基因觉醒和异化就能拉平是个笑话,我能用一腔热血和没有章法的招数赢你更是痴人说梦。但我也有必胜的理由,所以再来吧,我还能打。” 卡万笑笑:“打人要先练挨打,你若是学武至少比别人轻松一半,挨了我这么多招还能起身应该和你的兽化形态有关吧,确实看起来凶得很,应该是通过愤怒增加肾上腺素分泌促使神经兴奋以及抑制痛觉,倒确实是不错的天赋。” 即将再战卡万摆出了一式量天起手式,陈正平又是先攻,一记正步冲拳起手被挡立刻顺势转身就要用拳背去砸卡万的太阳穴,这招陈正平虽然是凭借本能挥出但卡万却十分熟悉,这在八极拳里叫做霸王硬折疆。卡万屈臂一挡,陈正平衔接的后蹬脚结实的蹬在他的盆骨之上。 “长进很快嘛,再来。”那一脚并没有对卡万造成太大伤害,他依旧饶有兴趣地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 “来。”陈正平大喝一声欺入卡万中路一记摆肘斜打便直奔太阳穴而去。 “飘沙腿。”卡万不慌不忙闪过之后又是一脚踢中陈正平腓骨,又是急促的剧痛使其晃了几晃,但这次陈正平并没有倒下,将要失去平衡的他用力地抱住了卡万的腰间,发力想要将其顶到墙边。 卡夫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几记整劲砸肘便猛力砸向了陈正平的后背。 一下就砸的陈正平喉咙发甜,但他并未松手,然而是更加用力再加发狠用力咬住了卡万腰间的肉。 啊的一声。卡万吃疼,眼前小伙子这一口勾出了他的真怒,砸肘力量大了好几分,又是三肘之后陈正平无力地趴在了地上,卡万一脚踹在陈正平腰间将其踢飞出去。 陈正平口水伴着血水皆从口中外淌,一副惨样让人不忍直视,但他还在用手撑地想要起身。几次尝试过后陈正平好不容易站起,卡万却又在身前箍住陈正平的颈部开始箍颈膝撞。 一下,两下,三下。然后又是一个正蹬将陈正平踹倒在地。 虽然艰难但陈正平仍旧用尽全力终于起身。 没有奇迹,卡万用一招八极拳中极具代表性的贴身靠也叫铁山靠又将其撞飞出去。 也就在这时,卡万身后的墙被破开一个大洞,陈正平无力的躺在地上用被血水迷离的目光看去,白色月华透过洞口洒入为洞后来人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陈正平没再爬起,他也再无任何力量,就连兽化状态此刻都已经被人打到完全崩溃。 卡万也不再追击,他转身看向外面的身影,躬身道:“小姐。” 陈正平也尽力去看,才确定外面的女人虽不高挑体型却是恰好的匀称,白色猫面具遮住半脸,露出的嘴角带着浅浅轻笑。 “你不解决掉再走吗?”那个女人道。 背影对着陈正平的卡万此刻从脸上斜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随手丢在地上道:“不了,我老婆要生小孩,给自己积点德,缺德事就留给隐修会那班人吧。” “所以他不是卡万?”他意识到了什么,但残留的意识也已经所剩不多了。 但很快陈正平有了更加惊讶之事,他眼前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有着笔直修长双腿的高挑女子,女子在陈正平脑袋前蹲下身子,陈正平也盯着女子脸上线条诡异的白色鬼面具。 “你里面藏着什么?”那个女子用空灵美妙的声音轻轻说着只有陈正平能听到的话。 陈正平无力回答,当然他也不可能回答。这时反而是外面那个女子说道:“你怎么突然就舍得出来了?” 在场还有一个十分震惊的人,那就是刚撕下假面的“卡万”,他刚刚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场还有这样一个女子存在。 “有兴趣就看看。”鬼面女子轻轻回答,没要答案便转身离去。 轻轻几步,鬼面女子身体越来越虚幻,最后突然消失再无踪迹,让人觉得她是溶化进了月光之中。 而这一幕陈正平没有看到,在此之前他已经失去意识彻底昏迷。 隐修会十三人开着四辆性能最佳的越野车疾驰在荒野之中,再有一小时他们就能抵达北山脉据点,他们是一号城市净化教会隐藏的最强力量,当然也需要在教会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而现在那个据点中的所有人都是对教会的灵魂的巨大威胁。 可此时四辆越野车的前方有个包着头巾的人挡住了隐修会众人的去路,有人向一行人中地位最该高者投去询问的目光,得到的答案是直接绕过去,不要节外生枝。 “我说了让你们过了吗?”那个戴着头巾的人冷声说道,然后暴起一拳轰在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打得越野车翻滚倒扣在了泥地之上。 隐修会十三人最低也是b级,一场车祸对他们造不成伤害,很快翻倒的车中爬出了四个人,剩余几辆越野车也围绕着围着头巾之人停下,十三人已经隐隐形成合围夹击之势。 “你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隐修会之人没有马上动手,向着那人说道。 “那就认识一下。”之间头巾被一圈圈解下,里面露出的竟是一颗狼头。 看到眼前之人面目隐修会中有人立刻失声叫道:“他是神盾局一队的那个号城a级最强的那个队长。” 隐修会众人皆是有些惊讶,又对郎队的威名有些畏惧,可再想眼前之人再强也不过a级,己方虽然最好不要招惹对方,可对方已经打上门来自己也不用太过恐惧。 隐修会为首之人最后尝试道:“你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吗?虽然你是最强的a级巅峰强者,可我们一行人中光a级就有三位,剩余最低b级高等,你恐怕也没法同时面对这么多敌人。” 郎队将头巾挂在了一边的灌木树枝之上:“不要废话,一起上吧,我有必杀汝等的理由。” 21、存疑的结案 一个矮小的男人正坐在一个街角咖啡店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座位,手中勺子不断在咖啡杯中搅拌却没有任何加糖或者饮用的迹象。他有些着急,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代言人,他急迫的想要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要回头,我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矮小男人身后的座位之上。 “联邦要驱逐净化会吗?”这是矮小男人今天需要问的唯一一个问题,然后他要尽快把答案带回去。 “目前调查的结果是称义区劫案很有可能出自灰烬组织的金融家,目前没有联邦针对净化教会的信息,包括神盾局也是因为调查一起入室绑架议员幼女案才出现在北部山脉,北部山脉的事我会提供一定帮助。” “议员幼女?可是那里只是荒野人……”矮小男人的位置让他知道不少教会的秘辛。 “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事。”那个男人打断道:“你把这句话带回去,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 良久后矮小男人确定了身后再无气息,终于转头看去,那里确实已经没人了,不免口中轻轻咒骂道:“谁家还不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怎么就能好意思说别人。” 一号城市北部山脉之中,第七小组迎来了一次惨胜,虽是个个狼狈带伤但却有着笑容,只是作为组长的铁丘此时却有些懊恼地说:“我应该早点去支援郑平的,电力系统被快速破坏我还以为他那边战局很顺利。” “郑平虽然伤势很重但没有性命之忧,小静也已经为其初步处理过了,这次行动能成功还多亏了他。”章子辰副组长有些顺拐地上前对铁组长说道。 再看此时躺在担架上的陈正平,也确如七组副组所说双臂和右腿都已经被用木板紧急固定,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露出的脸也肿大青紫地让人不忍直视,根据为陈正平紧急处理的白静所说,陈正平胸骨和肋骨也在战斗中断了好几根。但即便如此通过扣着的氧气面罩能清楚地看到他还在强有力地呼吸,胸膛也在有规律地起起伏伏,这都说明他的生命体征十分稳定。 “空中支援什么时候能到?”铁丘不知从哪里掏出香烟抽了起来,办案的时候他从不抽烟,也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他说自己抽烟是为了放松,办案的时候不能放松。 章副组看了看时间道:“行动开始的时候就申请了,但你也知道想要浮空飞艇通过绝对防御护罩出来不是紧急情况光审批就要几个小时,不过应该也快了吧。” “就应该昨晚就开始申请。”正在一边给自己伤口上擦碘伏的杜家兄弟中的弟弟杜开插了一句。 “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孩子你觉得请得动浮空飞艇支援?”杜家兄弟中的哥哥杜达驳回了自己弟弟的胡言乱语。 “你们闲着的也过来带着点孩子啊。”此刻在正在被三十多个哇哇大哭怎么都哄不好的孩子弄到崩溃的白静求援道:“这些孩子刚刚在那些拐走他们的坏人手上还嘻嘻哈哈玩闹,到我们这些救他们的人这里反而哭个没完,这么多哭包怎么搞啊,我也只是个孩子啊。” “说不定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此刻说话的是刚刚醒转的陈正平。 杜开见陈正平醒了马上凑了上去道:“哎,郑平兄弟你醒了,之前还没看出来你身体这么结实,伤这么重都能这么快恢复意识。你刚刚说什么魔怔,对的,这些小孩都魔怔了,明明我们才是救他们的人他们还哭个不停不给人清净。” “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种犯罪中的被害人对于加害人产生好感的情况,属于心理疾病的一种特殊类型。”白静纠正道:“你们快来帮忙啊,我快受不了啦。” 在场几个处理好伤口的男人嘴上答应着,可身体却诚实地呆在原地,直到铁丘一个个用目光威胁过后终于不情不愿地走向了那个满是哭包的地狱,不多久后其中又多了几个面对孩子粗手粗脚的大老爷们。 当外面只剩下陈正平与七组正副组长三人后,铁丘终于开口向陈正平问道:“郑平,你刚刚战斗中发生了什么,你那个对手卡万呢?” “那个人不是卡万,是有人戴着人皮面具伪装的,我昏迷之前见他离开前把人皮面具随手丢在地上了,你们没看到吗?” 章副组叹了口气道:“没有,我们进去的时候整个配电房都已经看得出被收拾过一遍,手法很专业,恐怕就算专业人士来采集也收集不到基因信息了。” 铁组长则是揉着眼窝:“果然这件事中有一个第三方搅动风雨,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觉得他们是灰烬组织的。”陈正平回答道。 铁丘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惊,但凡是在神盾局供职便没人没听过灰烬组织。 “为什么觉得是灰烬组织?”章副组却更快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如果硬要说只能说是感觉。”陈正平有些无力地回答道。 听到只是凭借感觉认为是灰烬组织两人都有些失望,此刻虽然他们已经成功救出了这么多孩子。那个设计让神盾局来这里的人是谁?七组刚刚面对的敌人又有什么特殊之处?设计这样一个“圈套”的那个第三方又是什么目的?这一切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答案。 “好在还有几个活着的,有他们在总能审出一些什么。”铁丘抽完了烟后将其按灭,他准备往周边再去看看能不能有那个神秘第三方留下的线索。可也就在此时丛林里发出了摩擦灌木的沙沙声响,众人立刻警觉起来。 “不要紧张,我只是顺路来看看我的徒弟。”丛林里出来一人正是郎队。 “郎队。”显然在神盾局中郎队也是同样的如雷贯耳,现在三队七组的两位正副队长都一脸惊讶地喊道。 但显然铁丘地反应还要更快一些:“等等,郎队的徒弟,郑平你是郎队的徒弟?” “正平是我徒弟啊,两位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我徒弟单独讲讲。”此时郎队一脸笑容地问道。 “行行……”两人忙答应然后都到一边去看押那些抓来的犯人去了。 待只剩郎队和陈正平两人时郎队开口说道:“我刚刚杀了隐修会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原本是奔你们来的,你应该不知道,隐修会是净化教会下的秘密组织。” 陈正平并没有问自己师父为什么要杀净化教会的人,只是描述自己刚刚的战斗道:“我刚刚的对手是一个使八极拳的b级或许更高的高手,他伪装了一个叫卡夫的身份进入了这个据点,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有可能是灰烬组织的人。对了在那人走之前我还看见两个戴着面具的女人,他叫其中一个人小姐。” 也就在这时郎队的手机突然打进了一个电话郎队接起道:“有什么事老郭?我现在在荒野和我徒弟在一起。” 电话那头声音陈正平听不清楚,只见郎队的脸越听脸色越是严峻:“好的我知道了。我还没给呢,等他回了你自己问他满不满意。” 挂了电话郎队对陈正平说:“刚刚称义区的净化教会被人洗劫了,劫匪杀害加混乱踩踏造成了很大的伤亡,现在整个一号城市都闹翻天了,也不知道多少人现在六神无主呢。徒弟,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都能串得起来。” 陈正平想要去想,但很快头便开始疼了起来,想抱头可又双手现在都固定着木板,便只能有气无力地道:“师父,我刚刚被打的脑子好像瓦特(坏掉)了,我还是以后再想吧。” “那就后面再想,这是你郭叔给你的礼物,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眼镜了,还是这么特殊的工艺和材料,这个着实让他大放血了。”说着郎队便把一个盒子塞到了陈正平外套的内兜之中。 “您忘了,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还是戴眼镜的,就是后面基因觉醒改善了我的视力才摘的,至于要眼镜的原因和我与兽化后的第二性格和解有关。”陈正平笑道。 郎队摆了摆手:“具体我也就不问了,你这副眼镜我托人安装了我们的队内系统,你以后戴着眼镜用精神波操纵肯定很方便,你们叫的浮空飞艇要来了,回去好好养伤。” “师父,我还有事,我这次被一个b级打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学习一些战斗技巧。” 郎队想了想道:“我原本想说只要等级够高没技巧也没啥事,就像我现在就是纯等级碾压,就是一招半式也想不起来教你了,不过我这次回去给你联系个教你的老师傅,在此之前你最重要的还是先养伤。” 陈正平听着自己师父的话仿佛是在装13,可他没有证据。这时浮空飞艇已经缓缓飞来并降落,竟然同时来了两艘,七组的组员也都忙从据点里面跑出来接应了。 “你们要我们把这些罪犯和孩子都移交给你们,可是办案权现在在我们神盾局。”铁丘组长听完飞艇上下来之人的话后也是脾气上来,连声音也大了起来。 “神盾局只有议员幼女绑架案的办案权,现在议员的幼女已经找回来了,你们的案子也就结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来者倒是丝毫不急,规规矩矩地解释道。 “可是……”铁丘组长还想说什么但却语塞,他实在不愿意手上这个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这个案子实在是还有太多想不通的事情,于是他将希望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郎队。 那人也注意到了郎队然后一惊,忙站直敬礼道:“郎队,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到您。” “没事。”郎队说完便与铁丘说道:“把人都给他们吧,郭书记刚刚打电话来了。” 坏消息是以后案子是人家的了,七组虽然能获得不少任务奖励但案子里的疑窦怕是再也无从调查了,好消息是三十多个哭包小祖宗上了另一个浮空飞艇,七组全员的噩梦也结束了。 “我好像幻听了,现在脑袋还是嗡嗡的。”小虎扶着脑袋说道。 白静也是瘫倒在椅子上说道:“我也是,我都要被闹成不婚主义者了。” “你要是不婚我们的章副组怕是要难过了。”小王听罢马上笑嘻嘻地打趣,立刻让刚刚还一脸萎靡的白静瞬间羞得通红。 “别乱拿组里唯一的女同志开玩笑。”章副组也有些尴尬地阻止了这个话题。 这时铁丘倚着窗户等待着东方将要升起的初阳,一切都是和谐的样子。 陈正平在飞艇内的医务室中接受了进一步的处理,现在郎队还陪在他的身边。 “这个案子后面会不了了之,想想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郎队依靠在墙角,闭眼像是在假寐,慢慢地对陈正平说道。 “那有没有可能将细节公布出去,有社会影响力了想藏也就藏不住了。”陈正平虽然此时还没完全想明白但隐隐已经有了事件的轮廓。 “没必要,斩草要挖根,这件事还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师父和净化教会有仇?” “嗯,你师母就是他们害的。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吧。”郎队讲了一半却又不再说了。 “师父又要跳飞船了吗?”陈正平连忙问道,毕竟自己和这个师父相处以来每次坐上飞行器后总是以师父跳下离开为结束,第一次是在鹰眼的直升机,第二次是空天母舰,如果今天再跳一次陈正平怕是要把与师父见面师父必跳下飞行器总结为一条公理。 郎队难得笑了,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徒弟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他伸手轻轻拍拍陈正平的肩膀,疼得陈正平吸了好几口冷气。 “这次不跳飞艇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回一号城市办,我只是有些困了现在准备睡一觉。” 陈正平不知道自己师父这次又是几天没有睡觉,他不再作声以免打扰到自己师父的睡眠,第一缕朝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洒在郎队的脸上,他的鼾声也开始轻轻地响起。 22、幼女绑架案的全貌 陈正平很满意自己如今的恢复速度,在中央城市经过纳米治疗后的第三天大多骨裂都开始弥合,五天之后便能有基本活动能力,一周后便能办理出院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能这么快恢复自己异化出的平头哥基因一定起了不小的作用,不愧是自然界人狠话不多的代表动物,如果不是命硬又怎能狠的起来。 出院的消息陈正平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也没准备回家而是前往那个郭叔为他准备的安全屋,这些天他躺在病床上还会去尝试将所有线索联系贯通以寻找到事件的全貌,可总是难免中途因为烦躁的情绪而中断。他能意识到自己的平头哥兽化性格因为这憋屈的一战而被猛烈激发,现在的情况距离陈正平精神分裂出一个平头哥独立人格也不太远了。 好在陈正平现在已经有了解决这件事的底气,底气来自郭叔送的那副眼镜,自己毕竟体内还有另一个感觉起来就很厉害的自称庆缜的灵魂,他让自己用如此复杂的工艺和材料制作一副眼镜自然也是有深意的,陈正平猜测这副眼镜很有可能与唤醒庆缜的灵魂有关,等唤醒了自己另一个灵魂后一点点暴力基因也定是疥癣之疾。 到了那栋通往安全屋的大楼,老黄看见满身绷带的陈正平也是惊讶,忙上前问:“少爷这些天你去哪儿弄回来这一身伤?” 陈正平也没细说只是道:“办案子和人打架没打过被人锤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说这个了。老黄,我要下去呆两天,麻烦你了。” 随着电梯缓缓下降,陈正平心中的安全感也越发增多。到达后他直奔卧室躺在不大的床上,拿出那副精致的眼镜仔细端详良久后终于戴上。 随着陈正平的太阳穴有一阵凉意过后前额开始微微发热,不久后他眼前出现了进度条,那是神经元无线匹配连接的进度,这个过程仅用了三分钟,待其读满进度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唤醒标志。 “是点击这个唤醒标志唤醒我的第二灵魂吗?”陈正平心中想着便准备用意念去点击那个唤醒。 突然一个悠悠的声音在陈正平的脑海中响起:“当然不是,你是觉得我是那些网络小说里的系统吗?顶级系统点击就送?那就是眼镜内置系统的唤醒按键。” “庆缜哥,一戴上这个眼镜你就醒了吗?”陈正平有些尴尬又客气地问道,毕竟在不喝酒的情况下他也是第一次与自己体内另一个灵魂交流,还不知道以后怎么与其相处。 庆缜对自己身体里这个毛头小子灵魂多少有些无语,但还是回答道:“严谨地说我一直醒着,现在只是通过这副眼镜的神经元无线连接技术将镜片材料中的寒松松脂的镇静作用以及幻狐原核的迷幻作用直接影响到大脑,以此抑制你本身的部分意识在大脑皮层的活动范围,然后我就能通过这部分区域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了。” “就是空出我大脑的部分cpu给你用,我懂了。”陈正平传递了自己言简意赅的理解。 “你直接说正事吧,你经历过的事我都能看到,这部分不用重复。” “这原理就是后台运算记录是吧。”也许是因为能用于思考的区域少了,陈正平此刻异常心直口快。 “以你现在c级的实力,我一周最多出现半个小时。”庆禛不想理会陈正平跳脱的思路提醒道。 “是因为久了以后你的灵魂会受到损伤吗?不对,好像你提过会是我的灵魂崩溃。”陈正平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赶忙不再废话进入了主题道:“能先帮我解决一下基因兽化造成的性格分裂以及潜在的人格分裂问题吗?我可不希望这身体里再出现个三弟。” “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你戴着这个眼镜就可以理智占据主导,而战斗时就把眼镜摘了你就能充分利用兽化暴怒给身体带来的加成了。基因异化果然是充满了随机性,我设计的完美身体竟然也出现了个莫名其妙的蜜獾兽化,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也就算了,不影响实验。” “什么实验?”陈正平立刻问道。 这个问题庆缜缺是没有回答反而说道:“你应该还有别的问题想要问我。” “原本我觉得戴上眼镜后脑子清醒不少准备自己再想想这个案件的,但我们都在一个身体里也就没有彼此了,庆缜哥给我分析分析。” 意识中属于庆缜的那一部分开始分析道:“这个案件具有一定的随机性,但一个基因猫型异化的小女孩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中悲剧就变成了一种必然。” “你的意思是那个信仰净化教会的原生家庭才是小女孩被绑架的起因?那是因为她那个议员爸爸还是她妈妈,但感觉还是有不合理的地方。”陈正平这部分意识开始整理案件道。 “是小女孩的妈妈,虽然自己孩子有危险大多数母亲都会情绪激动,但那个小女孩的妈妈那时通过监控能看到表现出来的更像是一种事情脱离预想后的惶恐以至于丧失理智的状态,况且议员能获得净化教会的支持也是因为他的妻子与教会有极深的绑定。她也许是害怕后面不得不上托儿所之后女儿基因兽化隐藏不住吧,要知道以净化教会的教义兽化基因是不纯净的恶魔基因,而失去教会支持后她丈夫的政治前途也就不保了,所以她在知道净化教会的一些秘密后希望教会能让人把孩子从自己身边带走也就合情合理了。” 陈正平听罢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依旧有疑点便问道:“那也不应该闹出这么大阵仗吧,无人注意的死角悄悄拐走这件事也不会上升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那个议员妻子本来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孩子被偷偷拐走虽然也会是大事但只要不留什么线索总会不了了之的,可她不会想到自己所托之人竟是灰烬组织在净化教会中的暗线,所以原本一场可以波澜不惊的弃女案变成了如今这样轰轰烈烈乃至神盾局也参与进来的大案,这也怪不得议员妻子会崩溃了。” 陈正平突然也有些明白了:“所以灰烬组织还因为担心神盾局不会参与进来而寄出了那封挑衅信件及视频,至此整个水就都被搅浑了。” “嗯,灰烬组织中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录制完视频后将小女孩通过内线送进了北部山脉净化教会的据点,既然小女孩是战利品自然没人会起什么疑心。” “然后神盾局的我们也通过视频中留下的线索找到了那个据点,为了救出孩子们完成任务,神盾局与净化教会在这个山脉之中必会有一战,可是这一战又能给灰烬组织带去什么呢,是什么以至于他们可以这样费尽心机设下这个圈套?”陈正平又开始有些迷糊了,不过这也是因为陈正平身在案中思路的局限性所致。 “因为要驱虎吞狼,你们这边打起来后净化教会一定会派出足够的人过来,至少要做到杀人灭口消灭证据。只要净化教会内部的强者离开中央城市,那么灰烬组织的机会也就来了,称义区净化教会大劫案,这就是灰烬组织这个大局的真正目的。” “所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利用神盾局调虎离山?” “嗯,只要等一号城市中净化教会的强者离开之后灰烬组织也就有机会利用警方的反应时间完成劫案,并且刻意制造出称义区的混乱掩护人员的撤离。整个计划确实设计的很不错。”此刻庆缜的语气之中甚至还有几分欣赏之意。 “但是我们并没有遇到所谓的净化教会的强者前来杀人灭口啊。”此刻的陈正平也已经理清了脉络,但他依旧还有疑问。 “你忘了那个郎队长和你说过他在找你之前杀掉了一些隐修会的人吗?不过你那个师父是怎么得到一号城市隐修会动向的我倒是很好奇,说不定你师父也是灰烬组织的成员。” “我师父肯定不会是灰烬组织的人。”陈正平立刻反对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其实那个郎队不是灰烬组织的也符合那些灰烬组织的人利用隐修会干掉北部山脉所有人然后将一切证据隐藏的计划。换句话说很可能你师父造成了灰烬组织整个计划中唯一的失败。” 整个案件至此轮廓已经完整,陈正平也进入了安静的思考,他还需要消化一下,也要整理一下本次完全被动的与灰烬组织的交锋。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与之交锋果然还差得远,不过自己现在已经过了定级的十五天稳定期,现在已经可以使用概率药提升实力了。 “庆缜哥,我现在能用概率药提升实力了,你有什么看法?” 庆缜则是回答道:“你现在要是用你师傅给你的那支超a级概率药那你进入b级的概率肯定远超百分之百,要是用b级概率药加上你定级药残留加成成功率也在八成以上,c级的话成功率也就撑死五成了,再低的概率药你也就别考虑了,档次太低了。” 陈正平一队入门任务奖励c级定级药已经到手了,虽然自己没有接任务的步骤但毕竟队里有人,这次任务应该也会有一定奖励,不知道卖掉定级药后凑一凑能不能够买一支b级概率药。 不同于定级药一颗野兽原核只能生产一支,一颗野兽原核可以生产多支概率药,所以相对来说概率药会便宜很多。万幸卖掉定级药后加上本次任务的积分陈正平刚好足够购买一支,一瞬间陈正平的流动资产又要清零了。 唱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在感叹钞票赚难花易之下,陈正平点下了确定购买。 而庆缜则早因为半小时时间快到而回到“待机状态”了。 郎队回到了他久违的家,他已经不知道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那是很久远的事。 这时除了郎队家中还有一人正在一杯又一杯地喝酒,一根又一根的抽烟,报复性喝酒抽烟的样子仿佛像是逃荒的饥民。当然这时若还能有隐修会的人在场肯定会无比惊讶,因为房间里的人就是一号城市十三个隐修会成员中的一个。 “这次结束后不要再继续了吧。”郎队又开了瓶酒递给那人然后说道。 “那你还要继续吗?”那人没有停下喝酒,找着间隙问了郎队一句。 “嗯,毕竟是我老婆。”郎队低着头开酒,他仿佛不准备劝眼前这个人不要再喝,反而十分纵容。 “那也是我姐,我亲姐!”那人拍着桌子很是激动,良久后平静一些道:“我这个身份不能再用了,你再安排给我换张脸换个身份,混入隐修会之后我还会联系你,现在我已经轻车熟路了。” “吃点菜吧,干喝伤胃。”郎队难得劝道。 “吃菜不够劲。”场中这个郎队的小舅子显然不听劝,一抬手又是一杯下肚,看脸色他终于有些醉了,醉酒中他大着舌头和郎队说:“姐夫,你刚来那会儿我心里还打鼓,怕你干不掉这么多人,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已经是s级了,你什么时候突破到s的。” “a级巅峰打不过这么多人所以就s级了。”郎队又给小舅子点上了一根烟。 “你实力竟然连你小舅子我都瞒着,你不厚道,来跟我一起喝,今天咱俩喝死算逑。”说罢又像一个疯子一样哈哈哈地大笑个不停。 “吃点菜吧。”郎队没有喝酒但又劝道。 小舅子很快醉的不省人事,抱着被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梦话,郎队则是来到了窗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仿佛不会止息。 郎队此刻目光看向远方的人类中心大厦,那里是一号城市核心的生物实验室和各种药剂的生产地,是人类天价自费冷冻休眠的地方,也是她爱人沉睡的地方。 “我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啊。也不知道科技能发展到让我重新见君呢?是有生之年吗?”郎队拍了拍脸颊后停止了叹息般的轻语。 “姐夫,再给力点,干他们丫的。”也不知道小舅子醒着还是在讲梦话。 23、我好像真是个霉笔 “闫姐姐,就一支b级概率药应该没资格劳您大驾亲自来当一回快递员吧。”陈正平这会儿正在原来的家中打扫卫生,多日没回的家里满是灰尘,陈正平突然觉得灰尘或许也算房子这个死物的孤独的证明吧。但闫队既然来了自然没空让陈正平过多地触景生情,忙丢下工具迎了上去。 “我来见证我器重的弟弟荣升b级基因战士啊。”闫队径直到沙发上坐下继续道:“你戴这个眼镜挺好看的,斯斯文文的才有小年轻的样子嘛,上次安全屋里看见你不戴眼镜了还觉得蛮可惜的。” 陈正平开始翻找父亲的藏酒,不久后他从酱香那个分类中拿出瓶酒问道:“闫队今天喝这个酱香酒吗?” “你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你手里这酒现在哪还有人舍得喝啊,都是当古董藏着的,不过给我来一杯,也不枉我坏规矩给你挑了支适合你的概率药。”闫队说着将随身带的箱子置于茶几之上,打开后里面是一支土黄色的概率药。 陈正平知道颜色一般代表着药剂的属性,而土黄色则对应着土属性,这确实是符合陈正平平头哥变异所对应的属性。他将分酒器和酒杯放置好后又切了几样熟食做小菜,全部忙完后才将那支概率药举起观察后问道:“闫姐姐,这是什么野兽对应的概率药?” 闫队浅抿一口,馥郁的酒香让她满意地眯起了双眼,回味良久后答道:“具体信息要凭编号到人类中心大厦的药剂科查询,我们拿到的时候标签上写的是b级鼬科动物潜能激发用生物制品。属性符合也能提升你晋级的概率。” “那我用这支药晋级到b级的概率能有多少?” “九成以上吧,我原本想直接给你带支a级过来让你稳稳晋级的,可是郭书记说不能坏太多规矩。不过晋级的时候能有九成概率这已经是很多财阀子弟都达不到的,为了经济性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五到七成的概率范围进行晋级尝试。”闫队在陈正平这里倒是放松地很,几杯酒下肚后又以一种略带妩媚的倚靠姿势舒服地将自己全部交给了柔软的沙发,她今天并不着急回去,至少她要看到陈正平晋级后。 说到坏规矩这事陈正平就有些脑袋大,神盾局开后门给他安排的称义区辅警身份当初说是只有刻意查才能查出,可等自己到七组之后才发现好像所有人立刻都知道自己是个“关系户”,加上任务结束后自己是一队队长徒弟的身份暴露,这要是自己本来身份还能瞒得住才有鬼了。 “闫姐姐,我郎队徒弟的身份七组已经都知道了,我感觉郑平这个身份应该还没怎么用就没法用了。” 闫队倒是对这件事满不在意地道:“七组那里我已经让签保密协议了,再说一个别人眼里的关系户的身份不是挺好的吗,不然你觉得自己这么久都不去称义街区警局报道还能有好果子吃?” 到了这一刻陈正平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从来没有正式去报到过,这要是放任何一个工作都已经算旷工被辞退了,于是便只能带着点歉意地问道:“称义街区出了那样的事怕是要焦头烂额了,我后面要不要早点过去也能帮上点忙。” “称义区出了这种大事他们忙到天天吐酸水也是正常的,不过你暂时也别去报道了,给自己找这罪受干啥,你要认清你关系户的身份。你师父之前也和我说准备给你找个地方让你好好练练格斗功夫,你这两天就等他消息吧,学艺归来再去报到也来得及。” “那我现在先晋级?用不用再到荒野里再提高点概率?” 闫队只是摆手让他快点,上次拿超a级定级药定出一个保底已经足够说明“野外buff”这个玄学对陈正平毫无用处。 “那我现在就使用了,闫姐姐。”陈正平再次重复道。 “用吧用吧,人不会那么倒霉的。我过来之前你郭叔还说他大侄子是天选之人,要是霉运到九成都没法晋级他就倒立洗头。” “行吧。”随着缓缓将概率药推入身体之后陈正平开始细细体验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其实陈正平一直怀疑自己上次定级保底是因为自己在被追杀的情况下紧急使用定级药,急迫紧张中啥体会也没感受出来,这一切导致了药力利用不充分,而这次属于万事俱备安心升级自然不会再重复之前悲催的遭遇。 药剂使用三分钟后陈正平开始体会到一股冰寒从尾椎骨出沿着脊柱直奔大脑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灵魂的颤栗“。但这个过程十分短暂很快一股暖流自脐下三寸为中心慢慢开始向着全身扩散,随着暖流到达四肢百骸陈正平感受到此刻整个身体仿佛处于温暖的春日,又仿佛在最冷的寒冬泡在微烫的温泉之中,一股油然的舒畅感占据了他所有的感知。 整个舒畅的过程大约经过了半个小时这期间陈正平的体温也随时间慢慢上升,一缕缕烟气自他身上向外蒸腾,浊汗也如雨般自额头向下流淌。到了某个节点温度便稳定下来。这时陈正平感受到了自己全身有些发痒,这种痒是所有肌肉和骨骼自内而外的奇痒。陈正平知道这是概率药在升级之前正为自己修复此前战斗留下的暗伤。有人说每一次升级都是一次脱胎换骨,这话着实不虚。 经过了脱胎换骨的步骤之后陈正平终于进入了最后的步骤,一口气突破基因桎梏成就b级基因觉醒!意识中陈正平此刻仿佛看见一道巨渊,宽不知几百尺,深不知几百丈。陈正平在这边,成功在那边。又仿佛眼前是龙门,脚踏深海,上至云霄。陈正平在下边,希望在上边。再又如面对巨岩,火烧不裂。斧劈不开陈正平在外边,力量在里边。 但是那又怎样?山高是不攀登的理由吗?海深是不探索的理由吗?都不是!人类想要前进自然要破开一个又一个艰险,完成一个又一个做之前甚至不敢想象的事情。现在不过是一层桎梏罢了。 “那就让我一蹴而就吧!”陈正平此刻心中竭力呐喊向着桎梏发起了冲锋。 全程两小时过后,陈正平缓缓睁眼,仿佛整个人都有些迷茫。 “我突破成功了吗?”陈正平喘着粗气问闫队道。 “你升没升级问我?你自己感受一下啊。”闫队也早已放下酒杯有些无语地看着陈正平回道。 陈正平也忙再闭上双眼细细感受自己的力量变化很快他睁开双眼对闫队说:“我好像真的是个霉笔。” “9九成以上的成功率你都能失败了?”闫队显然也为这个结果万分诧异,他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考虑与陈正平的关系。毕竟认一个霉笔弟弟有可能影响自己的运势。 陈正平也是一脸苦涩地自嘲说:“好消息是我能更早筹备下一次晋级。” “下一次就是保底。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谚语。”闫队顿了一顿继续打击陈正平道:“穷b才需要爆种,神豪都是吃保底的。” “可我是穷b啊。”陈正平话语之间更加苦涩。 “那就说明你自我定位不准确,简称没b数。”闫队仿佛也无法忍耐陈正平的破运气变得毒舌起来。 这时陈正平的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显示电话那头是自己的师父。 “徒弟,怎么样?直接晋级b级中等还是b级高等了?”电话那头郎队对自己徒弟显然是信心满满。 “失败了。” “我就说我徒弟肯定可以的。什么?失败了?”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后郎队才终于说道:“你郭叔也在,他和你说两句。” “说啥呀我还是去接盆水吧。”电话那头隐隐传来郭叔的声音。 电话两头有四个人,但气氛却是异常地安静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终于还是郎队先说话了:“这样吧小陈,明天我让闫妍再给你带一只b级概率药你30天后用,这算你借的以后要还,另外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学习格斗的老师,地点坐标我稍后通过队内信发给你。” “别啊师父,刚刚还是徒弟现在就变成小陈了这是要把我逐出师门了吗?” “我害怕霉运会传染。先这样吧,挂了挂了。”郎队仿佛送瘟神般挂断了电话。 “怎么坐标点在荒野啊,也不至于直接给我流放到荒野人那里学格斗吧。”陈正平打开那个坐标点后发现竟然不在城市里不禁郁闷道。 闫队凑过头去看了一眼道:“这个地点是个武馆,和荒野人没什么关系。其实绝对防御护罩主要目的是保护己方工业设施与科技基础不遭遇敌人毁灭性武器的打击,如果能接受脱离城市的原始生活也有不少城市户籍的人选择在荒野生活度假的,当然前提是在荒野人和野兽面前有自保能力,具体你到了就知道了。” 陈正平还想问些什么可却发现闫队已经到了门口准备要走了。 “霉运真不会传染。”陈正平向着闫队远去的背影喊道。 灰烬组织某据点,最高等级会议。 老爹坐在最上首闭着眼睛,十二使在下方依次落座,这次会议还有一个人没到,所以现在会议还没开始。 “会议开始吧。”众人都知道那个看不见的女人到了所以会议开始了。 老爹依旧保持着开会前先扫视众人的习惯,待将所有人的状态从他们的伪装下尽收眼底后他终于发话了:“针对净化教会的案子你们做的很成功,但今天的议题不是这个,第十使阿火向我提出退出灰烬组织的要求。” 此话一出场下众人皆是吃惊,灰烬组织并不漫长的历史上从没有使级成员退出的先例。 “让阿火先说说离开的原因吧。”老爹以他厚重的嗓音止住了场中人混乱的苗头。 阿火位置上黑色斗篷下发出的是机械合成音:“我太老了,准备退了后找个好地方和好时间不活了。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心愿已了,打不动也不想打了,再说下面有的是更优秀的年轻人等着我这个位置呢。”这一刻众人仿佛从机械音中听出了叹息。 “你有无人可以代替的价值。”说话的是第二使死镰,斗篷之下依旧是如同黄泉里发出的死亡之音。 “这次能这么顺利炸开净化教会的藏库也是多亏了你特制的的炸药。”第六使金融家显然也不太舍得一个相处多年的人就这样离去。 “就这样吧。”最后一锤定音的还是老爹,阿火的离去并不是今天需要表决的议题:“灰烬并不是一个让人卖身的组织,只要离开后不出卖灰烬组织,能来当然也能走。就是可惜你走了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老家伙了。” 机械合成音刻板的哈哈笑了几声:“老爹您可以永生,在场的人迟早会变老陪您的。” “三年一代,五年一沟,代沟哪有那么容易抹平。”老爹通常不苟言笑的脸上现在竟也有些微笑。 “哈哈哈。”依旧是机械合成音,笑罢阿火说道:“那今天就这样吧,这具身体就留给灰烬组织当作纪念品吧。” 阿火那个位置上黑色斗篷滑落,其中只有一具表面看上去做工十分粗糙的黑色机器人,这时已经脱离阿火控制的机器人以它仅有的ai重复地说着:“我是阿火1623号分身收音机号,请说出您想要接收的频段……” 机器人被人抬走,老爹的兴致明显也差了很多:“接下来最后一件事,推选出新的第十使,我推荐这个位置以后由‘存在’担任,各位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 场中大多数人都举起了手,因为他们都已经听说了存在联合其他几位使者设计并完成了一次洗劫净化教会核心教堂的s级任务,获得的收获更是远超一般的s级任务。 老爹看向长桌最末,第十二使水鬼还在犹豫。 “我还以为这次我的排位这次能升一升呢。“嘀咕完毕他也缓缓举起了手。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由存在出任灰烬的第十使,小姑娘你没事也多露露面,隐藏太久小心无法被观测到最后变成不存在的了。” “我觉得不存在那也很好。”新的第十使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她新的位置。 24、枫山别院杀人事件 枫山山脚下,陈正平仰头看向顶端,那里就是师父给自己安排的学习格斗技术的地方。 严格来说枫山上并没有枫树,不仅没有枫树就连植被也是寥寥,再者枫山其实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山,而是一整块高达三百米四壁陡峭的巨岩。 枫山上虽无枫但其四周却尽是枫林,这也使得枫山其上成为了最好的赏枫之地,试想秋日登高远眺满目尽是红海就让人难免生出豪情,再选择一红霞满天之时,枫林红霞相互掩映便会突然觉得世界变成了一幅既虚幻又真实的油画,怎是一句美不胜收可以概括。 陈正平也终于能理解为何此地能有城市户籍的人不惧荒野人和野兽的威胁在此定居,枫山别院建立在枫山巨岩顶部,想要登顶除了直接攀登高耸岩壁之外只有每日会放下一次的钢制悬梯,这样的地形确实易守难攻再加上一些求艺之人在山脚下结庐聚居,这一切都降低了来自荒野人或是野兽的威胁。 以郎队的实力及地位他介绍前来学艺的人自然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苦哈哈地住在山脚等待山上之人的垂青,陈正平到时已经有山上之人在山脚等待。 “小陈是吧,你是今天唯一的客人,你准备自己爬上去还是选择被拉上去?”说话之人是个样貌儒雅的中年男人,最显眼的特征是盘起的长发和脸上的山羊胡子,加上此刻他身上穿的还是一件青色道服,整个人仿佛是刚从影视剧里走出来的修仙道人。 陈正平了解过后选择了先试着自己爬,他毕竟是准b级基因觉醒强者(现在陈正平对c级巅峰有些ptsd),只是爬上区区几百米的梯子他有足够的自信。 山羊胡道人没说什么,只是为陈正平穿上了安全衣并向其演示了上面安全扣的用法,其实用法很简单,只要及时将安全扣扣死在铁链悬梯之上便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攀登过程中因为意外掉落悬崖。 陈正平心想自己可是准b级强者,还是经历过生死完全不同于那些温室里的花朵,这点距离自己一鼓作气爬上去根本就用不到什么安全措施。但显然他这话说地有些过早了,三百米的悬梯爬了不到一百米陈正平已经只能将安全扣扣上趴伏在悬桥喘着粗气,世间有些事就是看着容易做起来难,就比如爬这悬梯不过几百米但真等到需要自己克服重力以及不停维持平衡向上攀登之时才能真正明白自己其实并不强大。 “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陈正平前方带路的山羊胡道人说道。也直到扣上安全扣暂时安全无忧之时陈正平才有精力看向前方的山羊胡道人,却见道人双手背负如同踏在平地一般立定在悬桥,高空强烈的山风吹得悬梯摇晃可道人一双布履却如磁铁吸附一般毫不受影响。 陈正平此时眼中满是敬佩,山羊胡道人也仿佛背后长着眼睛一般开口对陈正平说:“我这是借力与化力,你之后学习了原理之后只要多多练习也能这样。” 整个攀登铁索悬桥的时间远远超出陈正平原先的预想,待他终于登顶之时已经浑身无力肌酸骨痛不亚于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山羊胡道人并没有等陈正平喘息休息开始缓缓介绍起这里的情况:“你以后可以叫我枫山居士,我身边这人是我的师弟,他叫楚东。楚东师弟,悬桥可以收起来了。” 这时陈正平才注意到刚刚的悬桥连接着一个巨大的钢制手摇绞盘,一个魁梧的男人正站在一边一脸憨笑地看着气喘中的陈正平。只见魁梧男人听见山羊胡道人的话后以一种有些憨傻的语气说了句好的便开始以钢浇铁铸一般的双臂握住把手一圈一圈地将下方的悬梯经过一组定滑轮向上收回。 “这是他每日的功课。”枫山居士对陈正平解释道。 陈正平也被这魁梧男人的力气所震惊,这纯钢之梯加上猛烈山风不知要多少力气才能拉的上来。 “楚东大师,把这个悬桥收回需要多少力气啊?”陈正平也没忍住好奇上前问道。 “很……很重,你……你转不动的。”楚东像是有些着急地对陈正平说。 “师弟年少之时重病影响到了思维,希望小陈兄弟不要介意,他并没有恶意。”枫山居士在一旁解释道。 “不会介意的。”陈正平一边解释一边去估摸自己能不能行,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即便自己现在是b级恐怕才能在平头哥形态下有少许拉上来的希望。 留下楚东继续回收悬梯,枫山居士领着陈正平向内走去。 枫山别院整体由砖瓦建成,格局类似于四合院,进门是大堂,中间一个院子,左右两侧是客房,后边则是主人自家的住所。虽然整体古色古香但多少房间里会有一些诸如插座或是电灯之类的科技物品,这些电是由屋顶之上的太阳能电池板发电并储存在蓄电池之中以供平日所用。此时陈正平看见中间的院子里正有四男两女,便看向了枫山居士等待他介绍院子里的人。 枫山居士反而有些尴尬之色,说道:“这些人算是游客吧,自费上来的,毕竟人是要吃五谷杂粮的我们也要创收。” 园中一个短发练武服的男人见到外面有人进来忙迎上来,又见陈正平是个生面孔便热情地先做起了自我介绍:“兄弟你也是上来习武的吧,正巧我也是,我叫林勇赫,身边这个是我的未婚妻李映荷,另一个女的是我老婆的闺蜜叶莺,剩下两个是叶莺的追求者,你俩叫啥来着。” “我叫刘御恒。”一个长发看着有些流气的男人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道。 又介绍了剩下那个男人叫吕波厚,是一个虚拟游戏工程师,陈正平知道现在这个职业也算是高薪人群,但看起来这个男人却对其他男人都保持着一种畏缩之态。 与那些游客打过招呼后陈正平在枫山居士的带领下来到后侧主家的屋子继续介绍道:“后侧一共有四个房间我住这间,楚东师弟住那间,不过楚东师弟晚上不回来睡觉,他会彻夜在悬崖附近巡逻直到早上回来打扫完整个别院的卫生后再睡几个小时。”说完枫山居士来到一个门前敲了敲。 “门没锁。”里面传出的是娇俏的女音。 枫山居士笑了笑推门而入,陈正平也跟着向内望去只见里面无论桌上床上还是地上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有一个女孩正趴在床边的瑜伽垫上翻阅着一本,因为看到入迷并没有转头理会进来的人。 “让小陈看笑话了,这是我的女儿楚芊芊。” “咦,来新客人啦。”楚芊芊似乎才意识到陈正平的存在,放下书一跳一跳地避开各种书籍堆出的障碍物,随着女孩的跳动外套的衣角也随之扑腾着,像是花丛间采粉的蝴蝶。 楚芊芊来到陈正平面前之后开始仔细观察陈正平,因为靠的太近陈正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女孩身上散发。在陈正平的视角看来眼前的楚芊芊约摸二十岁左右,精致的五官上有着俏皮的表情,一头乌黑秀发被简单拢到脑后扎了个马尾,但因为过于扎的随意总会有几根头发偷跑变成竖着的呆毛。 “我叫楚芊芊,二十岁,狮子座,认识一下吧帅气小哥哥。”女孩纤手伸出表达了友好。 “我……我叫陈正平,白羊座,我们都是火象星座。”女孩突如其来的主动却让陈正平有些慌乱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那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呀。”楚芊芊直接伸手轻轻握了握陈正平的手然后松开对一旁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枫山居士道:“老爸,我感觉这个人就可以,长得也斯斯文文的样子,等学会了格斗再穿一身西服去找人打架,想想就很帅呀。” “什么就可以,芊芊你回去读书吧。”看着自己女儿当着自己这个老父亲的面夸其他男人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将自己女儿推回房间后将门狠狠关上,带着还处于一脸懵b状态的陈正平去向最后一个房间,那是老爷子的房间。 “我后面学的是什么格斗术或是功夫啊。”陈正平也趁着间隙问了枫山居士这个问题,他看到楚东和枫山居士的功夫明显不是一个路数,心中早就有此疑问。 枫山居士听罢笑道:“现在是信息时代了,早就不是像小说里那样每个门派家族能守住自家武学,只要留下视频资料在懂行的眼里一看就能通过武学的基本原理分析出其中门道,所以我们会先都教教看,无论是四两拨千斤的太极,还是刚猛无匹的八极,亦或是阴险的八卦掌我们都会先教你,甚至连截拳道,cqc格斗术,班卡西拉,巴西战舞你想学我也都可以教。所有的武学都学了一个是在以后对敌过程中能明白敌人的路数,再者学的多了也有更大概率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武学。” 说着两人已经进入到老爷子的房间,进来之时老爷子此刻躺在藤椅上看着窗外的红霞,老人的视线并未离开天边只是说道:“小陈来啦,我答应了那小子教你,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也没那体格了,后面就由我徒弟和你对练我讲两句吧,希望你不要见怪,” “不会的,不会的。”陈正平听见一个长辈对自己说这话不免有些惶恐忙回道。 “那小枫啊,你现在就和小陈在我面前练练吧。”老人用有些沧桑的语气说道。 “我会手下留情的。”枫山居士极其有风度地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陈正平也并不客气,直接按照记忆中那假冒卡万所用的八极拳招式向着枫山居士的下巴一记两仪桩直接招呼过去。 一副高人样貌的枫山居士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身体一侧手臂一拨脚下一别陈正平就已经如一颗人肉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陈正平目前最擅长的还是挨打,这样的一摔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很快他就爬起身来将自己价值不菲的科技眼镜收好,虽然没有动用兽化但感受着自己暴力基因给自己带来的愤怒加成陈正平又充满了信心,平头哥的生存法则就是管对手厉不厉害,干就完事了。 不管不顾中陈正平助跑飞身一记重蹬向着枫山居士的胸口而去。 而枫山居士不过别身抱住大腿然后顺着力气一甩陈正平又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一旁观战的老爷子此刻严厉地说:“腿不过膝,你在毫无铺垫下用高位腿法不是等着被人拿空门吗?小枫刚刚只是摔你一下,要是真与人对战刚刚直接向着你的裆部攻击你就马上失去战斗力了。” 就这样陈正平继续与枫山居士对练交手,老头子则是在一旁不断指出他发力粗糙,下盘不稳,用招随意等诸多问题。待大致了解陈正平目前的武学基础之后枫山居士又取出了陈正平在第一次出荒野对战那个枯瘦荒野人的视频,这应该是自己师父当时录制的。在枫叶居士口中当初那个荒野人其实已经通过自己悟出了一个爪法雏形,很适合用来分析陈正平对敌之中应该用什么招式,陈正平听着听着发现其实自己如果那时如同枫山居士所说的方式战斗自己甚至不用拼到最后平头哥兽化,自己c级巅峰的实力完全足够将其吊起来打。 交谈间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在老爷子困了的示意下枫山居士终于停止对陈正平的教学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但陈正平不会想到自己这次前来学武竟然也会横生枝节,大约第二天八九点钟一声如巨雷般的吼声在他耳边炸响,他忙披上衣服出去查看情况,只见大个子男人楚东此刻手提着一把扫把站在一扇门前,用手指着其中道:“死人了。” 此刻楚东手指所指的房间里,那个流里流气的长发男人刘御恒倒在了地上,已经毫无生命体征。 25、第二个死者 “这时候该是我神探无敌小芊芊出马了”因为是女生楚芊芊出来的有些慢,这会儿终于穿好衣服正从自己房间冲了出来。 “别……别进去。”楚东拦住了正兴奋冲来的楚芊芊,他知道需要保护命案现场。 没多久后枫山之上的众人都聚集过来,场中有人惊讶,有人尖叫,有人面色严肃,显然都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会出现命案。 陈正平此时站了出来拿出此前自己郑平那个身份的警察证快速向在场之人展示了下封面说道:“我是警察,让我进去勘察一下现场,还有请各位接下来配合我的调查。” 这里虽然是荒野不会有警察出警,但有警察的地方就应该有法律,有警察就有责任调查真相,虽然自己这个警察证里面写的是辅警,虽然就连警察证上面名字也是郑平这个假名。 待枫山居士找到一次性手套和一次性塑封袋并交给陈正平之后,陈正平开始进入案发现场进行勘察。 严格来说陈正平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命案现场勘察的训练,但好在如今已经是流程化时代,自己从神盾局得到的工作机上就有完善的勘察流程模板以及集成了多种勘察中用的上的实用功能。 陈正平进入后首先检查了尸体情况,被害人死时身上穿着睡衣,按照尸僵与尸斑情况经咨询技术科的专业同事得出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晚上9-10点之间,再根据死状可知死因为氢化物(敏感词代用,后同)中毒,现场较为整洁没有打斗痕迹,地上有一只钢化玻璃杯,撒出的液体经过一晚早已干透留下少许淡黄色晶体,而杯内残留的少许液体通过气味判断应该是酒。 陈正平简单勘察了现场之后说道:“作案者是死者认识的人,这一点从没有受到破坏的门锁可以看出是受害人自己开门将凶手放了进来,而死亡原因很可能是饮用了加入氢化物的酒。因为枫山的特殊地形晚上无人能进出,所以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案件进入了调查阶段,根据受害人的死亡时间首先能排除自己以及枫山居士和老爷子的嫌疑,陈正平便开始根据顺序分别向所有枫山别院内的人单独了解情况。 陈正平首先叫来的是曾主动与自己打招呼的林勇赫,谈话的房间里的窗户都已经打开,阳光照进来使得整个空间都很亮堂,两人各取了一张凳子对坐,林勇赫坐的笔直,据他说是因为从小家教的要求。 林勇赫,男,30岁,为财阀林氏集团主要氏族中不掌权的一支,因为能获得高额的家族信托收入整个人处于一种闲散王爷般的状态,热爱习武,本次来枫叶别院也是为求艺而来。 “你昨晚九点到十点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陈正平用只是聊天的语气询问道。 “那个点我应该在打坐,房间里就我一个人。”林勇赫答道。 “你不是带着未婚妻来的吗?没有住在一起吗?” “我这次来是为了修行武术的,元阳泄的太多怎么练武,所以她一直都是和她那个闺蜜一个屋。”林勇赫话说的很是自然。 “那你的未婚妻是为什么要跟来枫叶别院?她的闺蜜以及那些她闺蜜的追求者又为什么来的。”陈正平继续问道。 “这也和查案有关吗?”林勇赫问道,毕竟问题已经涉及自己的未婚妻以及那些外人,他并不想显得自己啥话都说。 陈正平嗯了一下,然后继续在自己的手机上输入着什么。 林勇赫撇了撇嘴角:“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我未婚妻来主要也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季节枫山红叶很是漂亮就带她来度几天假,她闺蜜和她形影不离的我也就包了。至于他闺蜜那些追求者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死掉那个好像是个家里破产了的小老板的儿子,另一个则是一个高薪的程序员。不过我未婚妻在这个只能有基本电力的地方已经呆不住了,我已经安排了人这两天就先将她带回去。” “你未婚妻和她的闺蜜是做什么的?” “我未婚妻之前是个护士,她闺蜜应该是夜场里做什么的,小兄弟也别再深入问了,具体我也没去关心。” 陈正平点点头问道:“可能这个问题有些冒犯,请问您也是财团成员娶一个护士做妻子不是有些不够门当户对吗?您又是为什么娶她呢?” 林勇赫听罢爽朗地笑了笑,他说道:“小兄弟你可能对财阀有些误解,我也就是个不掌权的闲散人,用不着做什么联姻。我娶她首先是因为家里催我要个孩子,其次她长得也好看男人想娶个好看的也无可厚非吧,最后她也说好了就是冲着钱嫁我的以后不会打扰我的私生活,像我这样的也很难保证以后什么花草都不粘。” 陈正平听罢只觉得刷新三观,他听说过因为利益结合的人但是这种能坦坦荡荡说出来的却不多见,让人感叹也许这就是财阀子弟吧。 “最后再问一个问题,我听枫山居士讲你没有经历过基因觉醒,按照财阀的财力你这样热爱习武的人提升基因等级应该不难吧。” 林勇赫听完也是一愣道:“看来小兄弟知道的也不多呀,林氏集团是净化教派里的绝对纯净派的主要后台,这一派认为所有来自野兽的药剂都会污染我们的基因,只有自然觉醒才是蒙神眷顾。所以只要我注射这些药剂被发现信托里的钱就没我的份了。” “净化教会里还分派?”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哪个组织内部都是无限可分的。”林勇赫哈哈笑着拍了拍陈正平的肩膀后离开了。 送走林勇赫后陈正平又单独与李映菏以及叶莺交谈,得到的结果都是她们俩昨晚睡一个房间,9-10点两个人都已经睡着。李映菏还顺便抱怨了一下枫山别院只有基础电力,毫无任何娱乐可言,网络则是只能打电话,就连厕所也只有蹲厕还必须自己舀水冲,洗澡也只能在木桶里。 整个过程两人只有一处对不上,就是当陈正平谈到二人怎么认识的时候李映菏说的是从小就认识而叶莺说的是夜场认识的。不过这点并不太重要,其中或许她俩之间有什么隐私不想和陈正平说也能理解。 送走二女后陈正平叫进了那个软件工程师吕波厚,相较于此前几人明显吕波厚的反应要紧张的多,刚刚坐下额头已经见汗,双手则是搭在腿上显然也出了不少手汗。 “你昨晚9-10点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陈正平问道。 “我……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吕波厚语气紧张地回答道。 “你怎么看待刘御恒,他死了你可就少一个情敌了。”面对这种心理防线脆弱的人陈正平采用了刺激的方法,他直接针对性地问道。 “不是我,我没有。”吕波厚猛地起身然后又坐下小声地说:“你不要查了,刘御恒他不是个好人。小莺就不喜欢他他还一直纠缠着小莺,一个男人还要花女人的钱。” 见吕厚波讲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陈正平精神更集中几分,身体前倾以一种侵略性的身姿说道:“接下去说。” 可吕厚波却说什么也不开口了,摆明了准备抗拒调查,这加大了他身上的嫌疑。 可这里毕竟是荒野,自己的权威并不来自警察的身份而是绝对的武力,但他不准备动用武力。 吕厚波离开之后陈正平向枫山居士,老爷子和楚东分别了解了枫山别院的情况,得到信息是枫山别院为了招待一个深度睡眠呼噜震天响的人所以每个房间的隔音材料都是很好的,除非像楚东那样使用内力一般都是听不到的。而楚东则是表示枫山山顶的面积不大,他可以确定昨晚没有人出枫山别院。 最后进来的是楚芊芊,没等陈正平提问她已经开口了:“警察小哥哥你办案算我一个吧,人家也是有个神探梦想的女孩子。” 陈正平没有理会楚芊芊的话只是问道:“你昨天九到十点在做什么,和谁一起?” “我昨天晚上那个时间在房间里看书呀,没人陪我一起看,你还没说让不让我和你一起查案呢。”不得不说楚芊芊装出生气的样子很是可爱,但陈正平却明显不吃这一套。 “现在不是你玩侦探游戏的时候。”陈正平头也不抬地回道。 “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看了好多心理学的书,刚刚那几个人除了那个姓林的微表情都有问题。”楚芊芊见陈正平油盐不进有些着急地说道。 “你一直在偷看?”陈正平立刻意识到了楚芊芊话中的问题。 楚芊芊见被发现刚开始还有点小慌乱,而后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对啊,这里是我家。” 陈正平却从楚芊芊的话里理解出两种意思,首先是这里是她家她想要偷看很简单,其次是陈正平此刻的权威是建立在武力之上而这里是她家,她拥有更强的武力,且不说楚芊芊自己的武力,其他几人也都不是陈正平所能打得过的,如果这个案件真的与她有关她甚至不需要配合自己。 “没事你就先出去吧,我需要整理一下案子。”陈正平下了逐客令。 楚芊芊听罢却是叹了口气道:“你应该再去仔细检查一下尸体是否有其他伤口,按照书中所说的氢化物结晶应该是白色晶体,而杯子里撒出结晶的却是淡黄色的,从结晶看起来更像是氯氮卓这样的镇静剂。”说完楚芊芊潇洒地挥了挥手离去了。 得到新信息后的陈正平立刻冲向了案发现场,楚东依然如钢塔般执拗地竖立在门口,见到陈正平后则憨笑着让开了道路。 距离发现尸体又过去了几个小时,此时尸僵已经遍布了死者全身,陈正平再次仔细检查过后发现死者后脊梁处有一个小孔,而这个小孔内部发现了一根完全没入的毒针。 为什么凶手不选择直接将毒药加入到酒里而采用更复杂的杀人方式呢?这根完全没入凶手体内的毒针对破案又有什么作用呢? 思考间陈正平看向门外,发现楚芊芊正探头探脑地向着里面打量。陈正平露出笑容对楚芊芊道:“谢谢,或许你会是很好的华生。” “怎么才是华生啊,我是神探无敌小芊芊,说实话按照我的直觉那个叶莺应该是最有问题的。” 陈正平小心地将好不容易取出来的毒针放进了保鲜袋然后对楚芊芊说道:“如果预设了凶手再去调查那会有很多冤假错案的。” 这次楚芊芊这次没有反驳,只是吐了吐舌头,小鹿一般地逃走了。 “无论如何至少已经接近真相了。”陈正平喃喃自语着,现在已经知道作案手法,接下来还需要想明白作案动机以及获得证据。也许那个吕厚波会是突破口。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容易结束,伴随着一阵尖叫,枫山别院出现了第二个死者。 陈正平赶到时看见现场李映菏颤抖哭泣着,一旁她的闺蜜叶莺瘫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垂下,按照死状可以得知这又是一起氢化物中毒案件。 这次陈正平从叶莺身旁掉落的保温杯中闻到了苦杏仁味,很显然这次是受害者直接喝下了大量的氢化物导致其快速死亡。 李映菏此刻已经抽泣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断断续续中她讲到自己因为觉得死了人害怕晚上准备到未婚夫房间里睡,就在自己拿东西来去不超过十分钟的样子自己的闺蜜叶莺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陈正平随后检查了叶莺的随身物品,发现了其右手戴着的尾戒内圈上写着“fo eve lovelyh”,并在其行李中发现了一小包氢化物以及一小盒短针,这一切似乎表明了叶莺就是那个杀死刘御恒后畏罪自杀的凶手。 可陈正平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叶莺并不是畏罪自杀而是另有凶手,真相只有一个。”此时门外楚芊芊双臂抱胸自信满满地说道。 26、一切源自扭曲之爱 听见这边的动静后此时众人已经全部聚集过来,楚芊芊便开始了自己的侦探推理秀。 “死者叶莺戒指上的fo eve lovelyh,就是你的名字缩写吧,林勇赫。”楚芊芊继续自信地推理道:“真相就是林勇赫你勾引了自己未婚妻的闺蜜,为了自己不光彩的事情不败露选择毒杀了知道真相的刘御恒和在你大婚之前纠缠你的叶莺,但是你却不会想到自以为完美的计划会被一枚戒指暴露了你与叶莺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要再挣扎了,承认你的罪行吧。” 可林勇赫此刻却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他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道:“可就算真是我和她闺蜜有一腿她也一定会原谅我的呀,我根本没有理由掩盖。说罢便向他的未婚妻李映荷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李映荷依旧在抽泣却没有反驳,像是默认了林勇赫这句听着有些离谱的话。 林勇赫又继续说道:“那个死了的刘御恒名字简写也是lyh,我在这里可以明明白白的说我对我未婚妻这个闺蜜并不感兴趣。以我现在的情况想要女人就算不能说随时随地但也不会差太多。”言语中竟然好似还有几分得意。 显然林勇赫的回答在楚芊芊的意料之外,她看过了很多的书却发现现实的离谱程度远超过书本之中。她尝试冷静下来重新推理但最终还是失败,一切的线索在她脑子里纠缠却再也解不出任何答案。自诩无冕学神的她此刻只能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陈正平此刻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发现在场之人除了此刻哭的几近虚脱的李映荷,那个名叫吕厚波的男人同样蹲地抱头很是痛苦的样子,这一瞬间陈正平意识到这个案子的突破口,结合之前问询这个男人时他的状态,也许自己一直想要的证据就在这个男人身上。 “lyh确实不是林勇赫,但也不是刘御恒。不过楚芊芊小姐有一个分析没有错,那就是叶莺小姐并非畏罪自杀而是被人投毒。”陈正平将最后的信息记录完毕之后站起身来,面对众人以一种极具权威的语气说道:“我说的没错吧,lyh其实是你才对,李映荷小姐。” 听见这话李映荷仿佛被惊雷劈过一般傻在原地,良久后才说道:“你不能这样污蔑我。” “这话你说的好像没有底气啊。众所周知尾戒代表着不婚,那么叶莺又是为什么将她爱人的名字刻在尾戒上呢?这只能说明她的爱情并非世俗意义上的爱情,你和叶莺才是那对地下恋人吧。”陈正平看向李映荷的眼睛,随着他的推理很快案件就会面向真相大白迎来一次重大的转机。 李映荷口中不断重复着不是我你不要胡说,但声音却越来越低。 “此前我一直疑惑为什么在刘御恒的案件中凶手选择用药使其昏迷之后再利用毒针将其杀死这样一种更加复杂的方法,现在想来应该是刘御恒作为知道你们俩秘密的人对你们有所防备吧,或许他还会要求你们俩中有人先喝一口才能放心吧,也正是因此那天你和叶莺应该都在现场吧,一个负责喝下有镇静剂的酒打消刘御恒的疑心,另一个人负责杀人并打扫现场,至于刘御恒放你们进去的原因应该是你们要谈让他保守秘密的价码吧。” 这时在一旁听着陈正平推理的楚芊芊眼神有些发亮便有些迫不及待接话问道:“因为人性总是贪得无厌所以她们选择了永绝后患的办法?所以刘御恒是谁动手杀的呢?” “应该喝酒的是李映荷,杀人的是叶莺,这也很容易分析,因为那根毒针想要完全没入到受害者的皮肉之中其实并不容易,叶莺应该是用自己的一直戴在右手小拇指上的尾戒作为顶针完成了这一点,李映荷也许也有一枚这样的尾戒可因为她毕竟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肯定不会将其随时戴着。”陈正平回答完楚芊芊的问题后继续对着李映荷说道:“可是叶莺不会想到那个与自己有着共同秘密的人到最后却为了能够安全地嫁入豪门而选择毒杀她吧,毕竟能在叶莺随身的保温杯中投毒的人可并不多,你刚刚地哭泣究竟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杀了自己多年爱人的愧疚?” “不是我,你没有证据。”此时的李映荷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无辜。 “吕厚波,如果是个男人就别在那儿哭哭啼啼地,你手里有那天晚上的证据吧。”陈正平说这话时众人也都看向了此刻正跪在地上手捧胃部满面泪水的吕厚波仿佛正在承受着这世间极致的痛苦。 “我是真的喜欢她,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吕厚波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 “那你就为她报仇。”陈正平此刻也不管不顾地上前按住了吕厚波的肩膀道。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吕厚波没有答话而是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手机取出递给了陈正平,手机并没有上锁,打开后能看见其上有一张照片。 吕厚波很喜欢叶莺,自从他见到叶莺的第一眼便确定她是自己一生想要守护的女人,为此他并不在意自己付出了多少,即便是听闻叶莺不好的风评也只当作小人中伤,当见到纠缠叶莺的刘御恒之时更是尽自己所能站在她的面前。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有常人的勇气与胆魄,但她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全部都倾注到这个女人身上。所以一直特意关注着叶莺的他在昨晚看见两个女人进入到刘御恒房间之时便一直留意,待到叶莺搀扶着李映荷出来之时更是觉得情况不对而偷偷拍摄了照片。其实当第二天众人发现刘御恒死在自己房间中时吕厚波才是第一个知道谁是杀害刘御恒的凶手的人,但他的内心却告诉自己不能说出来,甚至他还想过为自己爱的人顶罪。但这一切都晚了,爱人此刻已经是眼前冰冷的尸体,自己的目标也忽然变作飘零幻梦,他的世界崩塌了,只留下一地痛苦的记忆碎块。 “这只不过是一张照片……”李映荷至此还想负隅顽抗。 “现在的照片只要不是刻意关闭都会留下照片的时间以及坐标点信息。”丢了魂似的吕厚波无力地对李映荷说道。 很快场上丢了魂的人变成了两个,李映荷美丽的脸庞上此刻也尽是迷茫,她不断四望像是溺水之人想要寻找一根救命稻草,终于她发了疯似的抱住了自己未婚夫林勇赫的裤脚口中说着:“勇赫,你要相信我,他们都在胡说,你要相信我,现在也只有你会相信我了。” 林勇赫此刻同样脸上表情复杂,但却还是默默地将自己从李映荷的怀抱中抽身,同时抽走的还有她仅存的信念支柱,林勇赫用行动回答了自己的未婚妻。 知道自己费尽心机却将失去一切的李映荷仰面瘫倒在地上,任由泪水自脸颊两侧汩汩而流。此刻她想起的是自己从小到大与叶莺相互依偎的日子。两人都是生活在孤儿院中的孤儿,叶莺稍大所以一直像一个大姐大一样保护着年少时有些胆小的李映荷,渐渐两人无话不谈,两人吃同桌寝同床,两人出现了她们独享的青春期秘密,两人忐忑中尝试了共同的好奇,长成少女后的二人更是互相许诺不婚不嫁,永远属于彼此。在一句“吃男人的,用男人的,但我们却是男人得不到的。”的调笑话语中两人用尾戒见证了约定。 可是李映荷累了,她不再想只能一直躲避着世人的目光生活在阴暗的角落,不想再只能在不同的男人身旁漂泊却没有港湾。她感觉自己一天天在变老,如果自己老了之后容颜不再呢,与叶莺之间的纯真约定真的可以不败给物质匮乏吗?如今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嫁入豪门,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有安稳生活的期望,她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可是叶莺却还在一日日与自己回忆童年,一日日提醒自己与她的约定,李映荷知道叶莺一定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叶莺的爱是束缚,而李映荷却希望叶莺放手。 李映荷不再流泪,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用仇恨的目光看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到了吕厚波身上,她开始以一种嘶哑疯狂地语气对他说道:“你怎么不哭了,你继续哭呀,你平日里任叶莺予取予求的样子真是可笑,你知道你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只掏钱的皮夹子吗,你知道你自己就是一只永远舔而不得的狗吗?这里是荒野,荒野里发生的事情又算了的了什么呢?只要我回到城市里又有谁会追究呢?对的,我还有未来,而今天的事我总能忘掉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反正总能忘掉的,哈哈哈哈。”说着李映荷开始疯癫般地大笑着。 陈正平在一旁看着陷入癫狂的李映荷冷冷地说:“根据联邦法律虽然一般不会特意出动警力调查发生在荒野中的案件,但对于案情明了证据清晰加害者与受害者双方都为城市户籍的案件检察院依旧会对其提起公诉,也就是说现在你只要回到城市等待你的会是牢狱之灾。” 李映荷再次陷入了呆愣,这一次她双眼无神口中再无一句话。 一片沉默的环境中老爷子对楚东说道:“案子既然结束了就收殓死者吧,也让他们早日安息。” 楚东挠着头想了想仿佛想到了某个好主意般开心地去将两个房间里的床板拆了下来,他计划着将尸体安放在床板上后用被子和床单压在其上后用钉子钉住四角,如果还无法固定就再用胶带捆住。 就在楚东正发挥着自己的奇思妙想做手工搬动尸体的时候从叶莺身上掉落了一封信。 原本正想离去的陈正平看到掉落的信快速上前拾起观看,没多久陈正平一声叹息将信丢到了李映荷面前:“你原本不用动手杀她的,她早就有了死意。” 那封信是叶莺的遗书,其中写着:“此信给我爱的人,映荷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我唯独高兴这个世界还有你能为我悲伤,但悲伤不需要太久。我愿做你生命里的过客,做你回忆里的嘉宾,希望我的离去能让你获得更好的生活,获得你小时候所希望的安稳的生活,其实我是多想直接给你想要的生活呀,但既然你已经有机会获得这样的生活那我就应该放手的。可惜我放不开,或许只要我活着对你的占有欲就是无穷的吧,那些说爱是放手的人都是在放屁,谁的爱不是自私的呢?原本写这封信之前我准备的是安安静静的平和的告别,可提笔之后却忍不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那就这样吧,我已经想好放手的方法了。在我最后的这个秋日里,在无尽的枫叶簇拥下,秋日里的枫叶是血的颜色,秋日里的枫叶也是火的颜色,愿我在这红海中燃尽我的一生,点亮我爱人余生之路。” 对于丢到自己面前的信李映荷没有任何反应,静止地仿佛已经死去。 众人逐渐散去,日落又升,一日过去了。 老爷子如同往日般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小枫啊,那个富家子弟走了?” “走了,还帮我们带走了那些死者的遗体,我看他人挺好的便教了他些真东西。” “应该的,那个小姑娘还在吗?” “还是像木头一样不吃不喝对外界没有反应。” 又过一天,老爷子依旧询问了李映荷的情况。 “还是不吃,不喝,没有反应。” 到了第三天老爷子还没问这个问题枫山居士已经说道:“她什么也没说便要离开,我便让楚东放她下去了。” 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我们终究管不过来这世间所有的事,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27、先婚后爱太过离谱 陈正平几天后才知道枫山脚下聚集而来求艺的大部分是荒野人,其中也会有部分慕名而来的荒野猎人。虽然在荒野之中这两类人总是不死不休,可在枫山山脚下却能达成某种别扭的和平,说明枫山别院这么多年能屹立于此并非只是凭借地利。 “小兄弟,今天你要打几个?”人群中一个疤脸大汉问陈正平道。 “一个接一个,只要我还站着。”陈正平摆出问路手微笑地说着最嚣张的话。 “这才一个月就狂成这样?”众人听罢吵吵嚷嚷起来便要撸胳膊挽袖子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长长记性。 枫山脚下这些人自然不是能甘心乖乖做陈正平陪练的善茬,他们之中的荒野人大部分本身就能有组织保护一个小型部落的实力,在此的荒野猎人更是在荒野中不断搏命求生存的狠角色,此刻能当这个陪练还是因为枫山居士许诺结束之后教他们一些真东西的缘故。但陪练归陪练,虽然不能把这小子打死打残可打伤一些或让他遭点皮肉之苦却是没关系的,在场的人也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没少通过痛扁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关系户小子来给自己找些乐子。 陈正平此刻摆出的就是咏春的问路手,咏春拳素来以中路稳固著称而问路手就是一种尝试寻找中线缝隙确定进攻路线的方法,前手为问手后手为护手互相切换配合可以很好地在进攻的同时化解对方的进攻做到攻守一体,所以说咏春是非常适合打群架的。 这时已有一看上去颇有几分蛮力的荒野人壮汉几步上前抡拳便打,那拳头虽直来直往可却有破风之声,想来若是挨上一记定是难以消受。 陈正平见状却不慌乱,摊手外格荡开对方进攻手另一手一记掌底击颚打的壮汉退后几步,陈正平进攻自然不会到此为止。就如同老爷子教导自己所说的那样,功夫是杀人技术的传承,真正的生死相搏不讲究点到为止。 荒野人壮汉在陈正平的掌底击颚中失去平衡之际陈正平趁机垫步正蹬将其踹倒,一记日字冲拳便要直奔壮汉喉结而去。 “好。”壮汉大声喊好,陈正平拳头也随着好声而止,此刻拳头距离喉咙不过一寸。壮汉慌忙起身抱拳退下,而陈正平的目光已经聚焦到了他下一个对手身上。 这个对手看起来并不如上一个壮硕,可却在进攻上比壮汉要谨慎地多,之间这人多番试探后终于寻隙进攻,瞬间速度之快竟让人一时无觅。 陈正平却不慌张,别人看不见他却看的分外清楚,这时圈手拉臂便将对方向着自己怀中拉来,而另一只手则做拳轰在来人小腹丹田,瞬间被击中之人便抱腹蜷缩于地再起不能。 一人放到另一人马上接上,这人却是务实之人上来便要向着陈正平下三路而来。陈正平自然不会拿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去承受敌人的攻击,下耕手挡下一击后来人变招改打上路,陈正平依旧是摊手外格加护手冲捶将其打退几步。 这次陈正平的对手较之前两人要矮上一节,这种对手虽然灵活但却手短脚短,自己只需利用身高臂长的优势就能将大部分身体置于他的攻击范围之外。等小个子再冲上来之时陈正平摊手摊打猛击其胸,衔接底掌击腹又将小个子打飞了。 这次陈正平下手不轻,小个子也被打的吐了一口血痰,就在陈正平准备继续面对小个子的进攻之时小个子却抱拳不再打了,这也确实是聪明人的决定。 小个子退下后来了一个擅长腿功的,也不打招呼直接上来就是扫腰腿,陈正平则是以双拦手将其拦下。右边被拦下用腿之人则变更重心左腿横扫,这次迎上的则是耕手内格,咏春中路不愧是坚如金铁。中路攻不破那就攻下路,用腿人朴步铲脚接扫堂腿再接转身扫堂腿攻击连绵不断地逼着陈正平不断闪躲。 但是陈正平并没有陷入太久的被动,闪避中他寻得机会衔住其手臂一拉瞬间将人重心破坏,破坏其重心同时横掌击在其腹部。这一掌很是有力本应能讲其打退好几步,可陈正平却不希望这样一个好的进攻机会就打一掌,刚刚拉手继续一用力将人拽回又是一击底掌击腹,再向后又拉回这次则是猛力掌掴使其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摔在地上,陈正平抬脚便要跺向其喉。 “好。”陈正平刚有动作地上之人已经喊了声好,然后在眩晕之中逃也似的离开了。 终于在场求艺之人分来从中走出一人,这人体型竟比陈正平开始对战之人还要壮硕几分,这人倒是没着急马上与陈正平交手,而是先问陈正平道:“一天不见你怎么就这么猛了?” “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的进步比较大,一日就够了。”陈正平说着取下了自己的眼镜,因为他知道眼前之人是他今天最棘手的对手。 “你今天要是打赢我这里其他人也就没必要打了,就让我看看你实际的斤两吧。”大汉起势吾空问路而后抱肘掸尘,然后抱拳前推道:“八极拳赵箜,请指教。” “我也学了个八极拳架子,过两招。”摘下眼镜后的陈正平脸上变成了野性的邪笑。 两人一交手便是劈肘对消,肘部前端鹰嘴骨是人身体上最硬的骨头之一,开局一交手便注定此战是硬对硬的对决。 “虽然我不想说但果然还是很不爽啊,这种让我一想起来就全身隐隐作痛的拳法真是让我有复仇的冲动啊。”陈正平扭扭脖子咧嘴露出森森白牙。 荒野猎人赵箜作为在场实力最强之人如今已经初入b级,一身八极拳的功夫虽然没有师承但也是他自己多年依照各种影像资料自己精心整理琢磨而成,并在诸多战斗中经过一次又一次检验,他来枫山也是为了希望山上高人能助他完善这套拳法。 战斗在拳脚之间逐渐进入白热,现场的其他人却都已经看呆,在此之前没人会想到肉体之间的碰撞会发出现在这样如同爆炸一般的声响。 “还行,可也就是还行。”陈正平叹了一口气说道。眼前的赵箜毕竟不是那个把自己痛打过的人,其功夫也因自学而很多细节不得要领,而自己这一个月已经在枫山居士的指导下要明白的更多,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修行十年不如一朝顿悟,如果有高人点拨你顿悟当然更是事半功倍,这也就是为何名师总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原因。 赵箜听了自然不服气回了一句你赢了我再说大话,说罢便又冲上前来。可再交手他却发现自己无论从速度还是力量都已经明显落后于眼前的小伙,打着打着竟然渐渐陷入不支。 “练八极中路这么大空挡?”陈正平嘴中像是提醒可双手已经出招,一记立地通天炮猛轰在赵箜身上,瞬间将其轰飞撞在七八米后的一棵枫树之上缓缓滑落。赵箜在这一击之下虽然还有命在却也已经胸膛塌陷,奄奄一息。 陈正平将赵箜打飞之后又将眼镜戴上缓缓上前,口中对赵箜说:“八极实战中的挨膀挤靠,盘别肘胯,吃根埋根,毒蛇摆头,这些你不是做的不够便是做的太过,这又怎能在毫厘必争的生死之战中赢得先机呢?” 赵箜听罢将头低下,似是服气又似认命。 陈正平却已经换成笑脸转头向一直在身后观看的楚芊芊问道:“我好像下手太重了,你看怎么救一下?” 楚芊芊则是白了他一眼道:“你下手确实很重,不过算了,交给我们不用你管了,我父亲还答应过教他们东西,要说你怎么摘了眼镜就和变了个人一样。” “我欠你一命。”地上奄奄一息的赵箜虚弱地说出了这句话。 “欠我一命那就以后尽力还,你要是太弱可没资格。”陈正平丢下话转身去爬悬梯,这也是过去一个月他的每日功课之一,如今虽不能像枫山居士那样负手攀登却也能保证在手脚并用下像是猴子那般灵敏。 回到山顶陈正平清洁全身汗渍,这一个月虽然跟着枫山居士学了不少招式但终究只是皮毛,今天能如此顺利赢下的主要原因还是昨晚陈正平再次使用概率药后终于依靠保底达到了b级,等级上升加名家亲传两者叠加才有如此顺利的胜利。 至于这次升b级因为知道是保底陈正平则选择了彻底的摆烂,注射之后便蒙被大睡,一觉醒来就已经是新的境界,加上枫山居士传授的内敛之法使得若非熟悉之人绝对看不出他已经升过了级。 一月训练时间并不太长,陈正平也在这期间重新认识了枫山别院中的众人,比如老爷子其实就喜欢盯着窗外发呆不理人,枫山居士经常下山几天才回一次家,楚东则是除了平日修行就是吃饭睡觉,反而楚芊芊是别院中最好相处的。 另外楚芊芊虽然自己不练武也没有经过基因觉醒但却能凭借着自己惊人的理解和记忆能力背下了枫山别院中所有武学典籍。这些天陈正平的教学也是楚芊芊为主,枫山居士偶尔指正,老爷子则是彻底不管不顾,这不得不让陈正平怀疑枫山别院是否也有当甩手掌柜的优良传统。 陈正平刚收拾好来到院子正碰到归来的枫山居士,便默默跟上枫山居士看能不能再得到一些指点。 “你今天打赢了?”枫山居士见陈正平跟上来便问道。 “嗯,我也已经晋升到b级了。” “来这里也已经一个月了,你可以准备回去了。” “我已经可以出师了?”陈正平有些疑惑道。 枫山居士没有回答,这时陈正平才发现自己是跟着枫山居士进了老爷子的房间。 枫山居士立在老爷子一旁为其泡上了茶后才说道:“学武功哪有那么容易,这点时间学透一门都不够。” 这时老爷子发话了:“我们准备让芊芊跟着你。” 这突然的提议太过出乎陈正平的意料,一瞬间他便呆立在当场。 枫山居士脸色有些难看道:“怎么?看不起我女儿?” “不不不,您女儿很好?”陈正平忙解释道。 “嗯?你对我女儿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没想法。” “为什么没想法?” 都说父亲对女儿的溺爱和喜爱是无止境的,陈正平此刻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一点,只要关于楚芊芊自己真的说什么都是错。 “好了。”老爷子终于出声结束了陈正平的炼狱:“但芊芊跟你走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您说。”陈正平谨小慎微地说道。 “芊芊她目前没有城市户籍,不能长期在联邦城市居留。”枫山居士回答道。 “这个我可以问问我郭叔能不能给她安排一个假身份。”陈正平十分诧异楚芊芊或许属于荒野人的事实但还是没有犹豫立刻回道。 “你不知道联邦户籍系统是分内外系统的吗?如果一个人没有内系统的基本资料就不能有外系统的身份认证,你所谓的假身份都是官方因为各种因素留的外系统后门罢了,这也是联邦城市中虽然藏着不少“脱野者”但没有人能有机会拥有正式身份的原因。“枫山居士淡淡说道。 ”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吗?“陈正平尽量使自己表现地谦逊以免惹恼眼前这个可能随时不爽的枫山居士。 陈正平自觉已经非常谦逊但枫山居士还是一脸不爽似的不再说话了。 最终还是老爷子回答了这个问题:”目前按照联邦法律只有独立拥有外环以内固定资产的未婚单身可以以婚姻关系让无户籍的伴侣在联邦内系统留下信息并建立户籍。“ 这让陈正平惊在当场,这根本就是他无法想象的条件,为了以后能在身边给自己带个武术指导自己竟然需要先娶了对方?这算什么?先婚后爱吗?也实在太过离谱了。 这时楚芊芊处理好那个伤员的善后工作也正好进了这个屋子,本想着告诉陈正平欠自己一个人情,却正听见自己爷爷说出让她无比震惊的话,自己就这一会儿工夫不在就被嫁人了? 可是能去城市里玩玩好像也蛮有趣的,或许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