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邪术》 第一章 震撼的演讲 “同学们，人类史上所有因战争死亡的人数加在一起都绝对比不过病毒和细菌造成的死亡人数，仅一个黑死病在欧洲造成的死亡人数就达3亿！ 细菌和病毒，统称微生物，微生物存在于地球的时间比人类还要长。 直到1683年显微镜被发明出来，人类才知道有个可怕的看不见的敌人叫做细菌。而在此之前，所有死于细菌的人都是稀里糊涂的死，压根就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细菌这种肉眼不可见的东西。 而病毒，则发现的更晚，是在1892年，被后人誉为病毒学之父的俄国人伊万诺夫斯基发现的。 这么多年来，无论人类的科学昌明到何种地步，登月也好，探测火星也罢，但在与微生物的较量中其实一直都处于下风！我们必须清楚的意识到，我们的医学还很落后！ 细菌不可怕，因为尚有好坏之分，且很多时候可以和人类和平相处，人类体里其实有很多对身体有帮助的有益菌，以及生活中还存在让食物更加美味的酵母菌，最关键的是人类已经发明出抗生素来杀灭有害细菌。 真正可怕的是什么呢？是病毒！这世上，你几乎找不出一种对人类有益的病毒，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摧残人类、动物和植物！但可惜的是，这么多年来，人类对病毒却几乎是束手无策。 要知道，所有的抗病毒药物只是抑制病毒复制繁殖，根本无法杀灭病毒。 还有一种对付病毒的方法就是注射疫苗，疫苗是什么大家都清楚。疫苗说简单点就是将死了的不再有复制能力的病毒注射到体内，目的是让免疫系统认识这种病毒，使得以后真遇见这种病毒免疫系统就立马有办法对付。 疫苗说白了还是指望人体自身免疫来解决病毒，医学所能做的很有限。 就拿最常见的感冒病毒来说，其实根本就无药可治，所有的感冒药物只是缓解改善你的痛苦症状，而绝不是治疗。最终打败感冒病毒的还是你的免疫系统，并不是药物。 但请记住，你的免疫系统也不是消灭了感冒病毒，只是压制住了病毒，让它不再疯狂繁殖致病而已。病毒其实还在你的体内！一旦你的免疫力下降，你体内的病毒又会卷土重来！这就是为什么老年人疾病多的缘故，因为免疫力下降，压制不住体内多年积累的各种病毒和细菌！ 我们每个人体内其实都有着无数细菌和病毒，有的是无害的，有害的暂不发作是被免疫系统压制着。 埃博拉病毒、狂犬病毒、艾滋病毒、非典病毒、天花病毒、禽流感病毒、黑死病病毒…… 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病毒太多太多，它们都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 世纪绝症癌症，现代医学认为致病原因可能有烟、酒、化学污染、遗传、食物污染等几十种原因。 有些医学家认为宫颈癌的形成和人乳头瘤病毒有关，肝癌的形成和乙肝病毒有关，这种说法保守了，我认为其实所有的癌症都是病毒造成！ 我们可以假设有一种癌症病毒，只是这种病毒还尚未被人类发现而已。 我知道这样的说法很惊世骇俗，或者有人觉得我是疯子，没关系，我不在乎。 1982年，澳大利亚人马歇尔经过研究认为是细菌引起了胃溃疡，被主流科学家和医生们耻笑，他们认为不可能有细菌能在酸性很强的胃里生存。 后来，马歇尔一口饮下从胃病病人体内分离培养出来的含有胃炎致病菌幽门螺杆病的培养液，以神农氏尝百草的精神证明了幽门螺杆菌的存在，后来他也因此得到了诺贝尔医学奖。 设想一下，癌细胞的转移能力，疯狂无序的增生能力，这与病毒何等相似？为什么癌症不可能是病毒造成的呢？ 对了，我知道很多同学们都爱看恐怖电影，听说过中国苗族的下蛊，南洋国家流行的降头术么？先不要嗤之以鼻的排斥说是迷信，其实换个角度想，也许只是这些巫师们掌握了某种训练和控制微生物的能力呢？我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可能就是降头和下蛊方面。 我觉得，未来人类医学要想再取得突破性的进步，我认为重心必须得放在微生物上，因为人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已经在伦琴射线下无处循形了，早被研究透了。” 台上演讲者刚放下话筒，台下立刻就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待掌声平息后，教授又拿起话筒道：“我再补充一句，其实我认为不仅仅癌症是病毒所致，排除世间烫伤、摔伤、喝毒药、刀砍等人类行为导致的人体伤害外，其他所有一切的疾病都是由细菌和病毒造成。终有一天，我将证明此观点！” 有一个戴眼镜的学生发问：“请问钟教授，你将如何证明？” “这个证明实验的实施相当的困难，因为它需要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资金、最先进的科学仪器、一大批勇于当小白鼠的志愿者，缺一不可！但我不畏惧，我相信有生之年，我一定能完成这个实验！” “怎么实验？学马歇尔那样让健康的人喝下癌症病人的血或体液？”这个眼镜学生的问题有点尖锐，明显是有点嘲讽意味了。 现场爆发出阵阵哄笑声。 教授微微一笑：“我们都知道病毒的传播途径多样，有的通过口水飞沫，有的通过体液和血液，有的以昆虫做媒介等等。癌症之所以人类从不考虑是病毒造成，是因为它看似不传染。而我的认为是人类还没有发现癌症病毒是以何种方式传染而已，它的传染途径也许不同于人类所知的任何一种！我举例说明，有的地方被称之为癌症村，得癌比例者非常高，人们往往认为是幅射，水质污染等，为什么不能认为其实就是一种传染？” 眼镜学生仍然穷追不舍：“那么钟教授发现癌症病毒传染途径了么？“ “暂时还没有，但我知道癌症病毒不同于普通病毒的一点是，癌症病毒会挑选宿主！几乎所有病毒都是饥不择食，是人就感染，但癌症病毒不是！究竟什么样的宿主是癌症病毒喜欢寄生的，我还在研究中。” 眼镜学生大概无话可问了，将话筒递给旁边一位想要提问的女生。 “请教授谈谈您那个能证明世间一切疾病是细菌病毒造成的实验，比如说具体内容是什么，如何实施。” 钟教授紧锁眉头：“其实资金已经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缺乏志愿者。” “说出你的实验，或许我就同意！我早已决定把我的一生都嫁给科学！”女生勇敢的道。 教授冲女生点头并发出赞许的微笑：“我们的实验对象要求很严苟，首先最基本的要求是你和你将来伴侣的体检报告一定要完美无缺。然而仅此还不够，我要的并不是你们夫妻俩，我要的是你们的婴儿！你们的婴儿也必须健康完美！最关键的是这个实验可能至少需要几十年时间。甚至你孩子的一生都要奉献给这个实验，我这么解释了，你还愿意吗？”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那个提问的女学生刹那间花容失色，她捂住嘴巴，眼眶泪水似乎都要涌现出来。 “同学们，所有的医学实验都是残忍的，正是因为残忍，所以才用小白鼠来代替人类。可有些实验，非人类不可。有时候，小爱要为大爱让步，小的牺牲是阻止更大的牺牲。将来，全人类都会记住他们，会感谢他们为这个实验所付出的一切。” “同学们，我也明白，天底下没有父母会舍得将自己的孩子交给这个残忍的实验，我理解。这正是这个实验至今难以实施的最关键阻碍所在。”教授长叹了一口气。 “那么，教授，你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给这个实验吗？”那个戴眼镜的男学生又抢过话筒一脸挑衅的道。 钟教授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神情庄重，斩钉截铁的道：“我愿意！” “恕我直言，你是个自私的人。” 这时电视画面卡顿起来，声音也与视频不连贯了。 看到这里，我关掉了电视和影碟机，取出光盘，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将它收回抽屉里。 这个光碟的内容是一个姓钟的名医学教授在医学院的一场演讲，是场关于癌症的医学研讨会。这场演讲的发生时间大约是在十几年前，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教授的实验是否已经开始了，我一直在各种媒体关注和找寻着这位钟教授的消息，但他近些年来一直销声匿迹。 我母亲因癌过世，生前最爱看的就是这个钟教授的演讲，看了也许千百遍，才导致这个光盘有些地方画面卡顿。 我猜想她如此爱看这场演讲的原因也许是将所有的治愈希望都放在了这个教授身上。 中老年妇女的偶象大多是娱乐圈小鲜肉，我妈的偶象可能就是这个名医，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父亲自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而去，是离婚还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母亲一直不愿对我说，我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的印象。 我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她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长大，中年又得癌，一生实在是不幸至极。 每当我想念去世的母亲时，我也总是愿意看一看这个光盘，想象着母亲就坐在我的身旁，陪我一起看。 这光盘，我大概也看了几百遍了。 我非常尊重这位钟教授的学识，但若让我把子女的一生交给他，让子女做小白鼠，我坦承我做不到，我相信几乎没有人类能做到。 要知道实验是存在着很大的失败概率的，也许你贡献出了子女，你的子女最终只是成为千千千万只小白鼠中的一只，没有任何收获和意义。 我至今也不知道钟教授的那个疯狂实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他将如何证明自己的观点。因为当时钟教授在演讲时说出实验对象要求时现场大多数人情绪已经失控了，也就没人顾得上发问实验内容究竟是什么。 我虽不是医学生，但自小就对医学感兴趣，但母亲偏不让我报考医学院，她似乎很憎恨医生这职业似的。我向来孝顺，自然听从母亲的。她让我学的专业是体育，她说任何仙丹妙药神医华佗也及不上自己有个好身体。 每次看钟教授的演讲，我都有种振聋发聩受益匪浅的感觉。十几年前他就敢异想天开的把癌症和病毒联想在一起，将不登大雅之堂的迷信下蛊和医学联系在一起，光这种想象力就足以让人钦佩。 突然电话响了，是我两个从泰国归来的朋友让我去机场接他们，我匆忙下楼，开车赶往机场。 顺利接到两位朋友，感觉二位朋友气色并不是太好，以为是舟车劳顿，我便立马将车开到饭店为他们二人接风洗尘。 第二章 古怪的病 我在柜台点了七八样我们三个平常都爱吃的菜后，便到包厢坐下。 刚坐定胖头鱼就摸着肚子愁眉苦脸的道：“我昨晚在机场吃了二十桶泡面，今早又吃了三十个包子，可还是饿的不行，感觉现在可以吞下一头牛！我胃是不是出问题了？”他望眼欲穿的紧盯着包厢门口砸巴着嘴：“服务员怎么还不上菜，我快饿死了！” 胖头鱼五短身材，可头却很大，所以得此绰号。以往他瘦到肋骨清晰可见，此刻肚子却膨胀到像一个要爆炸的汽球。 刚才在车里他大包小包许多行李遮挡着，我还一直没发现他肚子变这么大。 我从来都没见过一个瘦小的人会有这么大的肚子，就像我不曾见过姚明那样的大块头会长着一对小巧的三寸金莲。过去他喝水吃饭跟女人似的，抿几口就说饱，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饿鬼模样。 胖头鱼是一个像林黛玉似的弱不禁风的人，一身都是病，除了致人死的绝症，其他的你能想到的大病小病麻烦的病，他基本都有。 所以他若有哪儿不舒服我一点也不奇怪，可今天确实是有点蹊跷，我没听说过有什么病是吃不饱的。我瞪大了眼睛观察着他，他圆滚滚的大肚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饥肠辘辘的人，可他咽口水的表情和抓耳挠腮如坐针毡的动作却又真的显得很饥饿。如果他不是一个男人，我一定会怀疑他是身怀六甲了。 等等，我凭什么不能怀疑他身怀六甲？ 胖头鱼刚从泰国回来，这个地方可以轻易的将男人变成女人，或者变成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 泰国变性术，中国ps术，日本化妆术，韩国整容术，这四大邪术哪一个不是震撼寰宇的存在！ 胖头鱼有变成女人的理由！他比任何男人都热爱女人，虽说并不是热爱女人就一定要变成女人，就像你喜欢狗不代表就想变成狗一样，可他不一样。 他自尊心太强，他总觉得低下头颅向女人求爱是件比吃屎还难的事，胖头鱼认为自己付出比吃屎还大的牺牲就该成功，可女人们却并不这么想，他没有哪一次求爱能成功。被女人拒绝后胖头鱼就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往往就毫无绅士风度恼差成怒的冲女人们大骂，你们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多了张竖着的嘴么，等哪天哥也有了那玩意，就再也不用看你们脸色了。 胖头鱼始终觉得女人骄傲就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不可言说又其乐无穷的东西。 金钱和地位，男人可以通过拼搏得到，而那个东西一个男人除了变性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当然也不排除是他被女人拒绝后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 他若把自己变成女人，或许就不用伤自尊的追求女人了，因为人往往只向往和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 可就算变性，也没有怀孕功能呀。 胖头鱼自尊心强，变成女人自尊心想必更强。所以就算是作为铁哥们的我，也不可以乱说话，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憋了半天我冒出一句自认为很含蓄的话：“你现在撒尿究竟是水管一样往前喷呢还是洗澡的花洒一样往下喷洒呢？” 胖头鱼叹了一声：“你以为我前列腺出问题了是吗？我小便非常有力，可以轻松击倒空中飞的苍蝇，绝对不存在什么断断续续尿频尿不净。你不要以为你平常喜欢研究医学就可以胡说八道，我再无知也明白前列腺的功能跟食欲绝对没有联系！” 他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是我太过含蓄了？ 于是我只得更进一步的提问：“请问你现在尿尿是站着还是蹲着？” 胖头鱼用筷子啪啪啪的敲打着桌子：“堂堂的大男人为什么要蹲着撒？就算我前阵痣疮发作站着撒尿牵扯到菊花疼，我也绝没想过蹲下来撒！” 哦，看来他没有变性。 转念一想，我暂时还不觉得胖头鱼是得了什么病，因为最近流行直播吃东西，很多大胃王主播一吃就是几十桶泡面，他们看起来很健康，一点问题没有。 是不是胖头鱼最近迷上了什么直播吃东西的女主播，又感觉追不上人家，不知不觉言行举止就开始效仿她？ 胖头鱼的问题还没聊出个子丑寅卯来，一直闷不作声的强盗说话了：“你这个问题还没有我的问题严重。” 强盗当然也是绰号，他生的满脸横肉天生一幅落草为寇的面相，还喜欢留着艺术家一样蓬乱的胡须，大家都叫他强盗，其实他心地挺善良。强盗和胖头鱼体型成鲜明对比，就像《鹿鼎记》里胖头陀和瘦头陀二人似的，胖头鱼头大身子小，强盗又高又胖。这么说吧，当胖头鱼站强盗身后时，强盗就算是蹲在那儿，或许你都看不见胖头鱼。 “你又有什么问题？”我和胖头鱼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觉得我像是被人注射了高剂量的麻醉药，我最近身体完全没有感觉，痛和痒什么都感觉不到。”胖头鱼性子有点磨叽，但强盗做事风格和他截然相反，生猛，急躁，做事从不前思后想，特鲁莽的一个人。 他可以在国际机场旁若无人的吐痰搓脚丫，完全无视别人对他指指点点甚至不在乎别人掏手机拍他。讨厌他的人批评他无素质，喜欢他的人觉得他是真性情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话音刚落，强盗就跳上桌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裤子扒下了，门口端菜的女服务员惊的哐铛一声，手中盘子落地，菜肴撒了一地。 “操你大爷，我都饿晕了，你还把菜弄翻了！”一向比别人慢半拍的胖头鱼这下却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他连滚带爬的冲到门口，趴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伏在地上吃了起来。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这敏捷的身手哪里像昔日那个慢吞吞的胖头鱼？ 服务员惊叫一声，像见着鬼一样狂奔了出去。 胖头鱼看起来真的很饿，饿到像是个饿鬼附身了。 我心惊肉跳的盯着胖头鱼看了半天，完全忘记强盗正站着桌上光着屁股，强盗自己似乎也忘记了。 那些吃货主播们是为了粉丝打赏，才装作一幅狼吞虎咽吃不饱的模样，平常生活中绝不会那么无节制的狂吃。我四下找寻，没发现摄像头，胖头鱼的手机也是黑的关屏状态，说明胖头鱼并不是在直播吃东西，他不是在表演，他是真的很饿。 直到胖头鱼将地板舔的跟镜子一样干净，返回座位时，我才注意到光屁股站在桌子上的强盗。 他的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的前端像一只巨大的蘑菇，而蘑菇柄则细如牙签。 这当然不是他天赋异禀特别粗大，这明显是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肿了。 “怎么肿成这样？割包皮了？”我问道。 “可能是撒尿时裤子拉链拉急了，卡住了皮，但我不知道，一直到第二次撒尿时拉不动拉链，才发现卡住了皮，这么长的时间，我竟然一点也不感觉到痛。” 拉链卡到包皮！想起来都让人菊花一凉的剧痛！他怎么会不痛？ “这样也不痛？”我随手操起筷子，先是轻轻敲打他那不可描述的部位，见他面无表情，想来是真不痛，便加大力度用力戳着。 “不痛！”强盗斩钉截铁的道。 又是哐铛一声，我转身看到门口的男服务员手中菜盘也惊落在地，胖头鱼又饿虎扑食一样冲了过去。 我有点迷糊，这摔掉的两盘菜到底还算不算钱。算钱吧我不服，这分明是他们失误摔掉在了地上，不算钱吧，饭店可能也不服，毕竟我们的胖头鱼趴在地上把菜吃完了。 我顾不上向服务员解释什么，管他当我和强盗是基友还是什么，世俗的看法敌不过兄弟健康的重要。 “那你觉得就下体失去了知觉，还是全身？” “我觉得是全身，你们看，这是昨晚在飞机厕所里用各种硬物戳伤的。”强盗又脱掉了上衣，他身上布满了伤痕，像是地图一样花花绿绿，有的似乎都灌脓了。 他没有sm的爱好，显然是为了测试自己有没有痛觉而故意弄的。 我觉得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脱掉上衣，只需要掀起上衣一部分就可以了，就像刚才也没必要脱掉裤子，拉下一部分裤子就可以了，但他生性急躁，动作敏捷，瞬间就变成了全裸。 我一紧张一高兴情绪有任何波动头皮就痒，我用力的抓了抓头，大喝道：“你们两个病成这样还来吃什么饭？下飞机第一件事就该去医院啊！” “我饿的头发昏，下飞机第一件事只想吃东西，再说你也知道我不到奄奄一息都不想进医院。”胖子头鱼一边解释一边将桌上的免费瓜子往嘴里塞，压根就不带吐壳的。 虽然中国人人都害怕进医院，进那里不死也得脱成皮，但我们三个人比普通人更怕。 第三章 羔羊医生 第三章羔羊医生 我们三人为啥比一般人更怕进医院这事说来话长。 胖头鱼的老爸是个乡村医生，本来是兽医，后来不知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人医，这中间怎么转变的过程无从考证。哪怕我和胖头鱼是发小，我也回忆不起他老爸蜕变的过程。 反正自打我记事起，我就牢牢记得他老爸穿一袭油腻腻的白大褂人模狗样的把手放妇女胸部或整个头放人家胸部说听听心跳的严肃神情。那脏兮兮的白大褂使他看起来更像屠夫或阉牲口的，反正不管像什么都说的过去，唯独不像医生。 我身体一向健康，直到某次急性肠胃炎进了县医院才知道原来有种东西叫听诊器，比双手更适合听心跳。我一直不知道是他老爸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听诊器还是不屑于使用。 胖头鱼老爸把打针输液当成是太上老君的九转还魂金丹，无论感冒发烧还是跌打损伤癌症艾滋，反正到他那儿就是打针输液，其实他的全部本事也就吃药打针输液这三板斧。 熟悉他爸之后，我开始觉得好象只要认识字就能当西医，因为什么药治什么病，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他爸治病风格是来了病人就翻各种药盒，只要药盒上描述的某个症状和病人对得上，就可以开药了，治病对他而言就是这么简单。 而事实上，世界上很多疾病的症状都很相似，比如感冒和艾滋，狂犬病和气管炎。人的某种症状往往可能是数十种疾病中的一种，不经过科学检查没哪个医生敢轻易下结论你是什么病，但无知者无畏，胖头鱼老爸就敢。 比如长满杨梅大疮的梅毒病人来他老爸这儿看病，他老爸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开一支达克宁；又比如病人大便时血都比粪便多明显是直肠癌末期了，他老爸会给他开一个马应龙痔疮栓…… 倒不是说胖头鱼老爸虐待病人，轻视病人，其实他对自己儿子也一视同仁。从小到大，胖头鱼吃药像吃饭一样频繁，且大多都是快过期的药，他爸不舍得浪费过期药，儿子不管生什么病就对照着说明书喂几粒。 吃药吃多了，胖头鱼身上细菌都有着极高的耐药性，有次他淋病住院，医生给他做药敏实验，发现几乎所有的抗生素都对胖头鱼无效。 现在全世界滥用抗生素现象都特别严重，滥用的后果就是培养出许多高度耐药性的超级细菌，而研发新药物的速度又及不上细菌变异升级的速度。常有科学家预言，未来的人类许多疾病将无药可医，无药可吃。 就拿胖头鱼感染的淋病来说，名字听起来唬人，其实比感冒还好治，几针青霉素就可以解决。但胖头鱼和常人不一样，医生给他分泌物做了培养和药敏实验后，发现他身上的细菌几乎对所有的抗生素都不敏感。 有种抗生素叫万古霉素，被称之为人类与病菌竞争的最后一道防线，当大多抗生素都对患者无效时，医生就会祭出万古霉素这个最后的法宝。 本来常人一针万古霉素就可以治好，而胖头鱼打了五针都没效果，直把屁股打得千疮百孔医生无处下针时才治好。这说明可能胖头鱼小时候连万古霉素这样的大杀器都没少吃。 自那以后，胖头鱼深刻意识到乱吃抗生素的害处，顿时成了健康大使，四处劝说人生病不要乱吃药，走火入魔到像前些年出现的那种邪教xx功，那种邪教也是到处劝人生病不用吃药。也确实曾有许多人怀疑胖头鱼是不是练那什么轮子功的。 我和强盗自然也深受胖头鱼影响，我们三个感冒拉肚子等小病从来就没敢吃过药，加上我妈得癌我经常去医院陪护的缘故，我对医院的恐惧实在是不亚于进火葬场。 可这次他俩这样严重的情况不去医院肯定是不行了。 到了医院，我分析他俩的毛病该挂号内科，他俩还一脸的不以为然，丝毫不钦佩我的医学修养。 其实生病挂什么科对于没有医学常识的普通人来说真的是门大学问。好比有次我腰疼，我先是挂了骨科，骨科医生检查后说没问题，对我说肾俗称腰子，腰疼得去看肾，认为我该挂内科。内科让我拍完片后说我肾脏没问题，疼痛可能是神经原因，又让我去挂神经内科。 神经内科检查后表示没发现有异常再建议我去挂男科，我慌了，大叫你有没有搞错！医生说没有搞错，前列腺有丰富的神经系统，当有炎症时，疼痛可以放射到腰部或腿部，前列腺这个器官不归我管，归男科管。我信以为真了，又跑去男科。男科说我们不检查前列腺的，检查这玩意很烦，要么你去楼下皮肤性病科，那里可以检查前列腺。 于是我又去了皮肤科，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人家男科医生怕检查前列腺，这检查对病人和医生而言都是件苦不堪言的差事。 那检查的过程和姿势对于基友和女人来说或许习以为常，但对于一个直男来说，是从肉体到精神的一次毁灭性的羞辱。自那以后，我始终觉得医院是一个能让任何人进去都没有丝毫尊严的地方，比屠宰场还恐怖，管他帝王将相还是商业巨子，进去了都是任医生宰割。 检查的最后，我双手合拢叉着双腿小心翼翼的托着玻璃片上的几滴前列腺去化验室，如履薄冰缓慢前行，那架势实在是比捧着祖宗牌位还要紧张。摆出这样夸张的架势原因一是怕不小心摔落玻璃片，前列腺液实在是来之不易；二是后庭还隐隐作痛，没法合拢腿走路。 等待化验结果时，我情不自禁的就在那儿埋头痛哭泪流满面——我这么一个满身肌肉顶天立地打架从来就没输过的的彪形大汉，想必就是去坐牢，也没人能有实力让我菊花受损，没曾想到竟然在医院被一个文弱的医生捡了肥皂！检验结果出来后，医生说，你的前列腺没问题，我觉得你该去看泌尿外科，腰部以下是泌尿系统，归他们管，你也有可能是前列腺结石。 我擦了擦泪水，又去了泌尿外科，经过一番检查，还是他娘的没问题。最后泌尿外科医生诚恳的道，我觉得你跑错地方了，腰疼么，你首先该看骨科，骨头没问题那就是肾结石之类毛病，得看内科，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我又灰溜溜的跑去骨科科室，骨科医生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这个病人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说话你听不懂？我这病人很多，拜托你别在这儿耽误大家时间了。他直接就将我轰出门去了。 就这样，我像丧家之犬一样被医生们逐来赶去训来骂去，一天时间几乎跑遍了所有科室，检查费用就花了上千，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病。搞到后来竟然没有科室肯收留我了，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肿瘤医院挂号了。 走出医院时，我真的绝望了，准备在路上随便找个汽车就这么撞上去一了百了。突然看到路边有个盲人推拿店，门上写着专治腰疼肩疼之类。我折腾了一天，腰疼的实在是站都站不住了，心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哪怕治不好就当躺着休息会也没损失，于是进去做了个推拿。 结果你猜怎么着？哎哟我x他妈，我竟然好了！盲人还帮我把腰疼原因分析出来了，他说你应该是某个健身动作扭伤了腰，只是一般性的肌肉扭肉，没有伤到骨头，所以第一站骨科医生就把你pass掉了。 这次悲惨的事件之后，我开始觉得哪怕你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只要你活着，你就必须该懂点医学常识，否则一有哪儿不舒服，你就是待宰羔羊。 后来，偶然看了部片叫羔羊医生，任达华演的，主角很是变态吓人，喜欢学医生一样解剖受害人尸体。这片给了我极深的阴影，我一想到医生这个词，浮现脑海的不是白衣天使四个字，而是任达华那张狰狞扭曲的脸，我实在是怕医生怕的滴尿。 为了少看医生，我开始健身养生自学医学。 在我看多了医学书之后，我发现自己又理解那次腰疼医生们的做法了。因为人体真的太复杂了，一个腰疼可能牵涉到的疾病就有几十种，医生让你一一排查也并没有错，如果像胖头鱼爸爸那样胡乱诊断，最终害的还是病人自己。 第四章 穷途末路 我对医生的情感很复杂，尊重理解他们的工作，但又实在是害怕他们。 哪怕这次来医院并不是我生病，我站那儿仍是情不自禁的抖个不停。 胖头鱼的情况似乎并不复杂，医生一脸的云淡风清不以为然，简单问几句后立马埋头开单让他查血查胃查消化功能查甲状腺等等。胖头鱼拿着单子出去了，轮到强盗上前描述病情。 而强盗的问题显然就罕见的多，内科医生开始当然是一脸的不屑，明显的不相信。我也不想浪费大家时间，立马上前充当群众演员，对强盗拳打脚踢，强盗瞬间鼻青脸肿的，脸上还挂着无奈的傻笑。 医生看呆了，上前也冲强盗身体拧、抓、锤了几下，强盗还是面无表情，这由不得医生不信了。我见医生傻眼的表情想必他也没见过这样的疑难杂症，他嗫嚅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最后冲出办公室，在楼道大叫了几声，召集了好几科的医生聚在一起会诊，医生们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病人自述怀疑被注射了或服下了某种麻醉药物，或许等几天就恢复正常了。现在年轻人爱混酒吧，给人酒里下乱七八糟药的情况也常见。” “不可能！服下或注射足量的麻醉药物后，病人就算不是呈昏睡状态，也不可能行动自如！”说这话的应该是麻醉科医师。 “谁知道有没有一种新型的麻醉药物只是麻痹痛觉神经而不影响行动呢？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每天都有你我尚未听闻过的新药面世。” “我知道有一种新型毒品，叫做笑气，外观和汽球一模一样，年轻人在酒吧互相给汽球就像发烟抽一样自然。吸食这种笑气，人会短暂失去痛感，全身麻痹。” “我绝对没有吸食过什么笑气！”强盗道。 “你有没有做过痛觉神经切除手术？”一个胸前挂着神经内科标牌的医生发问。 不等强盗回答，另一个医生打断：“不可能！有些晚期癌症患者疼痛到无药可止痛时，通常我们会建议做个痛觉神经切除手术，但那也只是切除部分神经，绝不可能有种手术能切除全身的所有痛觉神经！” “会不会是心理问题？有些抑郁症病人，经过检查全身器官都正常，却因为心理缘故觉得身体这疼那疼。反过来，心理问题也可以造成明明身体疼，却自我欺骗说不疼。” “不用争了，我觉得就是无痛症！” 第一个给强盗做检查的医生打断“请注意无痛症这种病的全名，它的全名叫做先天性无痛症，遗传性感觉自律神经障碍！这种病全世界也只有40多例！全是遗传，自出生就这样！而这患者是近日才出现无痛症状，病人曾自述他直系亲属绝无此病！” 我和强盗呆若木鸡，看着争着面红耳赤的医生们，感觉就像站在联合国会场，听着各国首相商议着如何解决非洲贫穷问题，感觉是那么的事不关已，完全听不懂也插不进去话。 这时胖头鱼回来了，脸色苍白，想必是一系列的检查太伤人，我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前列腺检查，菊花一紧，头皮又开始痒了。胖头鱼拿着厚厚一摞检查单，挤进人缝：“麻烦哪个医生看看我的单子。” 一个医生接过单子看了下，咂舌：“啧啧，这可奇怪了。” 胖头鱼大惊失色：“咋了？” “你虽然有胃炎、肝炎、血压高、痔疮、前列腺炎、关节炎等许多毛病，但这些毛病都绝不会有吃不饱的症状！” 胖头鱼面如土色：“是啊，我饿到刚才看见护士托盘里血淋淋的胎盘都想吃！” “这可真有点奇怪了。”所有的医生又围过来研究胖头鱼的检查单。 “心理问题，和刚才的无痛病人一样，绝对是心理问题！”心理科医生的声音压倒了一切。 医生们争的越是激烈，我越是觉得不寒而栗，一股寒意就像条冰冷的蛇一样在身体里四处游走，三伏热天我却觉得瑟瑟发抖，我抓了抓头发，跟抓住一团湿漉漉的水草一样难受。 我的两个朋友究竟得了什么怪病？会不会传染给我？我什么时候发病？ 胖头鱼长相普通，体弱多病，最关键的是还很穷，女人喜欢的男人优点他一个也不占，导致几十年来一直打光棍。也不知从啥时起，他不知不觉的就迷上了大保健，小姐们给他带来快乐的同时，也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随着他大保健经验的与日俱增，家里墙上不知不觉悄无声息的就贴上了一张高清印刷的性病大全图谱，他也不知不觉悄无声息把图谱上所有品种的性病都体验了一遍。久病成良医，胖头鱼现在下面一有不适完全可以对着图谱做自我诊断，甚至自己买药自己治疗。 由于我们三人共住一屋，共用马桶，考虑到所有性病都具传染性，我每次上厕所都小心翼翼的铺层纸垫着。强盗大大咧咧从不在乎，屁股有伤口都敢直接坐马桶，大概是他免疫力强，竟从未被胖头鱼传染过。 这次他们俩的怪病，我第一怀疑的自然还是胖头鱼，他不会是感染上了什么人类医学史上还没发现过的性病品种吧？ 我冒出一句：“冒昧问一句，咱这办公室里有没有性病医生？” “这些症状不可能跟性病有关！”所有医生异口同声的道。 回答完我，医生们收回视线又开始争的不可开交，这种学术性质的抬杠自然比生活中普通抬杠还激烈，激烈到似乎已经忘记了病人的存在。乘混乱，我将他们俩偷偷拽出了科室，逃也似的出了医院。 待我们走出了医院，两人异口同声的问我：“为什么要跑？” “再呆下去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你们俩个会当成小白鼠一样被人开膛破肚的研究，这种疑难杂症全世界都没几例，医生会轻易的放过你们？第二个就是你们会被当成非典病人一样与世隔绝的隔离起来，谁知道你们的怪病会不会大范围传染？” “医院都没办法了，那我们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本市最好的三甲医院，现在连病症都没搞清楚是什么，要想治疗估计也只有去北京或出国了。 “要不要去看看中医？” 我摇头表示，中医更不行。 我丝毫不排斥中医，不认为中医是伪科学，相反我非常信任中医。 我的看法是西医长处在于诊断，借助各种科学仪器，将人体看得一清二楚。而治疗方面一向被中医所诟病的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西医习惯是将人拆分为各个零件来分别治疗。 中医如果不借助西医的仪器，诊断方法是察言观色看舌苔加搭脉，中医的长处是治疗，而不是诊断。 中医观点是认为人是一个整体，某个器官难受绝不仅仅是这个部位了出问题。譬如你尿道炎，西医理所应当的就治你的尿道，中医不是，中医认为是你的肾脏出了问题，他开出的药方将重点调理你的肾脏。你阳萎，中医也绝不会给你开伟哥，还是会给你开补肾的药。中医认为肾是先天之本，藏精，主宰泌尿系统，泌尿系统的一切毛病都得先从治肾开始。 西医千人一方，一千个胃炎用药都是差不多，都是抗生素杀菌加点中成药；而中医是根据各人体质和症状一人一方，治疗方面明显中医更科学。但因为中医往往不是直接头痛医头，脚痛治脚，而是整体调养你的五脏六腑，所以人们总觉得中医见效慢甚至无用。 “我们什么也不做，先回家。回家查下性病大全图谱吧，胖头鱼，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泰国大保健了？” “不大保健还是胖头鱼么？”强盗咕哝了一句。 我苦笑，我也觉得自己是问了句废话。我有精神洁癖，从不大保健，我不愿意把我的宝贝往垃圾桶里放，我觉得一个只要给钱就什么都能接纳的地方和垃圾桶没有区别。 强盗只要有女友时绝对不大保健，单身久了偶尔来兴致会尝试，大保健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不像胖头鱼那样把这个当成一日三餐那么频繁。 “可我戴了安全套！” “安全套就一定安全了？” 说出这句话之后，大家突然都沉默了，看彼此脸色，似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艾滋这个可怕的字眼。对于普通人来说，遇到疑难杂症，总是容易往癌和艾滋等绝症上面想。 大多艾滋病初期症状很像感冒，低烧，无力，咽痛，也有可能没有任何症状。虽然胖头鱼没有这些症状，但很多疾病在个体上表现都有差异性，并非一定都是差不多症状 艾滋可怕是因为病毒会摧毁你的免疫系统，让你的身体成为一座没有士兵完全不设防的空城，理论上就是什么细菌和病毒都会感染，什么古怪的病都可能在你身上发生。 天知道胖头鱼是不是得了艾滋，又因为免疫力低，在泰国感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病？然后又传给强盗？ 强盗突然一把揪住胖头鱼的衣领：“要是你他妈乱搞传染什么病给老子，老子死之前也得亲手宰了你。” 胖头鱼默不作声，一脸理亏的样子。 我们三个情同手足，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他们俩个好好的得了怪病，为何我安然无恙？那只能解释为他们二人的泰国之行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头皮顿时又感觉特别的痒。 “你们看我头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我低头扒开头发给他们俩看。 “没啊。” “我怎么今天觉得头特别痒？” “你不是没事就喜欢抓头吗，都抓了二十多年了。” 一路无语，一向感觉不到的空气似乎都变成了铜墙铁壁般的有压迫性，只觉得三个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第五章 开店卖降头 一年前，我们三个人合伙开了一家淘宝店，专卖泰国的产品，主打产品是微商铺天盖地宣传的泰国乳胶枕头，其他的还有榴莲，释迦，锷梨、大米等泰国特色农产品以及药膏之类。 泰国这地方气候闷热潮湿，蚊虫多，他们的驱虫止痒药膏确实效果独特。 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定居在泰国，他就是我们的独家供货商，他负责采购，保证一手货源且无假货。 前阵淘宝生意有些平淡，我闲下来就爱在淘宝搜索泰国等关键字眼，看看竞争对手们生意如何，无意中发现目前淘宝最火的是一些关于泰国的歪门邪道的迷信产品。 淘宝搜一下下蛊，降头，铺天盖地都是相关信息。 在淘宝，降头似乎是万能的，诅咒仇人，升职加薪，泡妞撩汉，百分百中彩票，所有人类想实现的邪恶欲望降头都能帮到你。 虽然淘宝卖大便卖蚊子尸体什么奇葩东西都曾有过，但大多都是恶搞娱乐，谁也不指望这些东西真能卖出去多少份。 我最初也以为这些降头产品是买者和店家在娱乐恶搞，买家是买个心理安慰，店家是娱乐一下，几块钱而已，无伤大雅的事情。 但细看下来，发现好像是我错了，买家和店家似乎都对降头深信不疑无比虔诚。 一瓶看起来外观就像普通香水但店家标注这是高僧做法下降的锁心爱情和合油，售价近300。功效比一些催情香水还要牛，催情香水只是让人像畜生一样发情，不择手段的找人交配，交配完就清醒了。而这什么和合油，只要用了，一个再讨厌你的人都能死心塌的爱上你并永远的追随你。 还有什么回心转意惩治小三负心汉的符咒，售价四五百等等等等…… 销量看起来竟然还相当的不错。 这个售价并不便宜，愿花钱买的人应该是对降头这玩意深信不疑。 难不成都是卖家请人刷出来的假销量？ 以我在淘宝浸淫多年的经验来看，我觉得应该不会全部都是假销量，存在即合理，这么多降头店不倒闭，就说明他们一定有客源。 当今科学如此昌明，几乎一切迷信事情都可以解释，怎么这些牛鬼蛇神的荒谬玩意还是有人信？ 我对降头的了解完全来自于电影和小说，总觉得扯淡至极，比我们的茅山捉鬼术还要荒谬。比如一部很有名的说降头的电影描述降头术中最高深的一种法术叫做飞头降，练到这个地步时，降头师的头能拖着肠子离开驱体直接飞行，变成吸血鬼，可以吸人血，吸到一次便法力倍增。 就算不从地心引力科学角度去谈，就从常理上谈都不合逻辑。 孤立的一个头拖着一大串肠子飞行，且不说容易挂到树枝或电线杆导致寸步难行，就说这个头的用处吧，它除了吓人一跳，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孤零零的一个头，能攻击你的武器应该也就是牙齿对不对？那一坨内脏应该没有什么攻击力吧？难不成内脏还很智能的能像蛇一样缠着你？ 当然，任何正常人见到一个飞行的人头都会害怕，可真当这个头咬到你，任何人的正常反应也是自卫。 你有手有脚，难道打不过一个孤零零的头？ 随便操起一个板凳就把这个头打爆了好不好？ 对于喜爱健身孔武有力硬拉260斤，卧推180斤，深蹲280斤的我，完全有信心操起一对哑铃轻松砸爆这个所谓的飞头。虽然因为开店忙，很长时间没有去健身房，但健身的爱好我一天也没落下，家里哑铃杠铃臂力器健腹轮什么健身器材都不缺，别说来个飞头，就是来十个飞头我也轻松砸爆它。 就算你不健身，你手无缚鸡之力，可孤零零的一个头，又没脚跑，又没力量，可能比鸡还好抓，还好杀，对不对？ 世间所有的法术应该都是增强自身的能力，比如变成顶天立地三头六臂力大无穷的巨人，或拥有喷火放电飞天遁地日行千里等特异功能。可我觉得飞头降是削弱自己实力，把最没攻击力的头直接放出去，这不是扯淡是什么？你就是放条粗壮的大腿出去叫什么飞腿降，我也相信比飞头降更有说服力。 所以我一直认为降头简直是扯淡中的扯淡，连让我嘲弄的兴趣都没有，更别说去研究了。我的个性很好奇，一向喜欢研究所有未知的东西，就像胖头鱼和性病总是形影不离，我顿时激发了好奇心，买了本厚厚的中国性病学，把所有性病都研究了个透。 当时我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查看这些神乎其技的降头产品，心中一直嘲笑那些人买的人傻逼。但转念一想，正是有这些傻逼我们才有钱挣啊，我虽然排斥降头，但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我是一个商人，捉鬼都能卖钱的商人，只要降头术能帮我挣钱，那就是好猫！ 我立马来了精神，打电话问泰国朋友：“你知道降头吗？” “废话！在泰国人人都信这个，就像咱们中国嘴上说不信鬼神，但基本上哪个人的葬礼不烧纸钱不请道士看风水选墓地？” “那你练成了飞头降吗？啥时把头派回来咬我一下！”我忍不住调侃。 “任子豪，在泰国没有人会拿降头这种事来开玩笑。”朋友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大声斥道。 “真开了玩笑会怎么样？你给我下降头？”我抓了抓头，憋着笑还在调侃。 “我不知道会怎样，反正在泰国没有人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就像美国没有人敢拿肤色和别人的身体残缺来开玩笑。” 不管朋友如何煞有介事的给我介绍降头和转述关于降头的所谓真人真事，我都是当成笑话在听。 我眼里只有钱。只要降头能帮我挣钱，我管它真的还是假的。 朋友解释，所谓降头的含义，降即是施法做法，而头是指受法的对象。 大概是我的偷笑太大声，朋友忍无可忍：“任子豪，你他妈的这么不相信降头，你又何必问这么多废话？” “我想卖降头产品。”我单刀直入的道。 我将国内淘宝上卖降头产品的情况简单跟朋友介绍了下。 朋友道：“这绝对是骗子，降头一般是一对一的做法，通常要有对象的照片头发或一些身体器官，哪儿能卖一个产品，对所有人都有效……” 我打断朋友的话：“我知道是骗子，我也要做骗子！” “任子豪，你咋现在为了钱这么不择手段毫无原则？”朋友怒吼。 “大麻子！你他妈在装什么逼？” “我就装逼了，怎么样？”朋友声音上的气势顿时下去了几分，他知道我只有在极端暴怒的时候才会叫他这个难听的绰号。 “现在这世道吃喝拉撒睡，什么东西不要钱？有专家都建议政府要收空气税了，你没钱连他妈呼吸权利都没有了！你他妈这么清高这么伟大，你寄东西回来有能耐不要我钱啊？你不也天天在挣老子的钱？”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合作双赢，没有我供货，你拿什么开淘宝店？我又不是白挣你钱。” “泰国几千万人口，老子除了你就找不到第二个供货商？” “我们还是谈谈降头的事情吧。”大麻子见风使舵的极快，声音又立马切换到中国移动客服小姐那么温柔的状态。 大麻子顾名思义，脸上当然有麻子。然而大家叫他这个绰号并不是因为他脸上的麻子，而是他的心眼，他的心眼跟麻子一样密密麻麻。 “你认识什么降头师吗？给我拍几张降头师的照片，弄一些乱七八糟的看不懂的符咒过来，至于尸油五毒油什么鬼东西的，我找点花露水兑点猪油什么冒充好了。” 别人家的降头店铺都有一些看起来脏兮兮脸上身上画的乱七八糟的符一样的所谓降头师照片，说就是这位某某大师亲自开光做法下降头。 什么事我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的比别人好，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 “降头师这种可怕的人谁愿意认识？再说很多降头师跟你我一样正常的工作生活，身份隐藏的很好。” “无所谓，你找个面貌奇特或者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泰国人，给他穿的像降头师一样花花绿绿，在身上再鬼画符一样画些乱七八糟的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的东西，总之看不懂就对了，工资就照淘宝模特那样结算。” 兵贵神速，几天后我的小店就正式上架降头产品了。照片摆放，文字描述，基本都是对着别家的店铺照葫芦画瓢。大麻子找的模特形象看起来比降头师还降头师，我非常满意。 平常工作中，我、强盗、大麻子三个人没有明确的分工，有时一起当客服店小二，有时一起打包发货。强盗风格简单粗暴，没耐心，常常怒骂买家喜欢和买家互怼抬杠，而我和胖头鱼态度要好的多。 我常常教训强盗，和客户争辩是最蠢的行为。争输了，说明你的专业水平没能征服客户，客户会不信任你；你争赢了，客户没面子，说不定就走了，这是两败俱伤毫无意义的事情。可怎么说也没用，他改不了他那张飞李逵一样的暴脾气。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我绝不愿让强盗当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