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烽火》 第一章 沙漠的秘密 吉萨,埃及首都开罗的近郊,矗立着三座巨大的金字塔,其中最大最有名的就是那座胡夫金字塔,以及旁边那尊屹立数千年而不倒的狮身人面像,令无数人心驰神往。 但是人们也许没有注意到,在金字塔旁边的阴影之下,除了流连着无数游人之外,也隐藏着许许多多罪恶贪婪的目光。 他们窥探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在等待着太阳下山。 因为无边的暗夜,才是这些不分人鬼的生物狂暴肆虐的舞台。 地球上已经和平太久了,很多渴望战争的魔鬼都在不安分的躁动。开罗的这个仲夏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场刀光剑影已经悄然降临。 七月的一个黄昏,天边的火烧云已经把沙漠里的落日烤得通红。怕是再过一会,燥热的它就要隐退到地平线下面。 暮色渐渐蔓延开来,将一切笼罩在一片黯淡的雾霭之中。 吉萨白日里的喧嚣被寂静所取代,远处依稀可见的,只有夜幕中的开罗城内,那彻夜不休的灯红酒绿。 夜渐渐深了,乌云覆盖着天空,将胡夫大金字塔包裹在一团粘稠的墨汁中。 星星月亮早就恐惧的躲在天空深处,远远的窥探着地球上发生的一切,却半点也不敢露头。 失去了最后一点光明的威慑,阴暗中的邪恶开始肆意生长,仿佛所有的角落里都有无数个黑影在蠢蠢欲动,似乎想吞噬着世界上的一切。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黎明将至。 直到“轰隆”一声巨响,一颗蓝色流星从天而降,在狮身人面像上方炸裂成无数碎片,这片沙漠才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启明星在空中眨了一下眼,转瞬就不见了。地面上,出现点点蓝幽幽的微光。 “嗖嗖嗖”,从胡夫金字塔的暗影后面,突然闪出来十几条黑影,直扑那些蓝光而去。 为首的,是一名身高四尺左右,奇矮无比瘦小精悍的黑衣人,黒巾裹头黑纱罩面,一副夜行装扮。 面纱之上是两道寒光,背后插着一把乌黑的刀。 跟在他身旁的似乎是一名女子,虽然也是黑纱蒙脸,但是紧身夜行衣下,凹凸有致的身段还是毕露无遗。 她的一双素手扣着两枚风轮毒镖,怨毒的眼珠儿死死地盯着远方的蓝光,急奔如电。 在二人后面,跟着十多条彪形大汉,个个黑衣黑裤黑纱罩头,背插钢刀健步如飞。如一群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紧紧尾随在他倆的身后。 等到了近前,众人站住脚步。为首的矮子弯腰从地上摸索了一下,捡起一块闪着莹莹蓝光的石头托在掌心。 这应该就是刚刚流星爆炸所产生的陨石碎片。 矮子看了几秒钟,猛地将石块射向一旁矗立的狮身人面像。 随着一道蓝光划过,只听“卟”的一声闷响,这块尖利的碎石,已经深深的没入了十几米开外的石像胸口。 矮子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一句话:“就在这附近,找!” 找?找什么? 没人知道。甚至连说这话的人自己,也不清楚他们在寻找什么。 他们只知道,在这片沙漠下面,掩埋着一个天大的历史悬案。 他们以及身背后的组织,已经为此付出了大半个世纪的时间,耗费无数人力财力物力,却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这一片沙漠。这是当年的事发地,也是真相消失的地方,所以他们不远万里来到此处,只是为了寻找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七十多年前,也是同样的一个黑夜,也是同样有一颗蓝色的流星,从黎明前划过。 在流星的光芒中,曾有一正一邪两伙武士,在这里进行着疯狂并残酷的厮杀。随着喊杀声、惨叫声和兵器的碰撞声,这片沙漠上尸横遍野血污成河,那是人类语言根本无法描绘的惨烈。 腥风血雨过后,目睹那一幕的人都不在了。所有人在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连地面上的打斗痕迹,也被随之而来的一场沙暴,彻底地埋葬在沙漠的深处。 那时正逢乱世,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接近了尾声。 盟军在各个正面战场上,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横扫着法西斯军队,根本不会有人留意到,在这里还会有一场血腥之战。 尽管在这片沙漠上也留下了百余具尸体,但是这里的战斗和诺曼底登陆相比,仍然是小的可怜。 随着时间流逝,战争远去,人们逐渐淡忘了一切。 这些黑衣人,就是当年在这里战斗过的武士们的后人。 遗憾的是,他们属于邪恶的一方阵营。 从古至今,他们的身份似乎都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他们还是用着以前的名字:忍者。 随着矮子首领的那声命令,所有人随即四散开来,在方圆500米内的地面上仔细的搜索着。 到处都是那颗陨石的残骸碎片,这些发着奇特蓝光的石头,在沙漠破晓前的昏暗里特别的显眼。 但是没人在意这些天外来客,他们要找的,是属于地球的东西。 那名女忍者与矮子是同胞兄妹,哥哥叫川岛正雄,妹妹叫川岛惠子。 而他们的曾祖父,便是在侵华历史中臭名昭著的川岛浪速。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曾经是满清格格的姑奶奶,大名鼎鼎的川岛芳子。 兄妹俩,都毕业于岛国大学,又都是接受过全套的忍者训练身手了得,所以一直是川岛家族的骄傲。 现在川岛正雄就职于一家重工株式会社,任销售部经理;而妹妹惠子,则是一家料理店的老板娘,外表风骚无比。 当然,这些只是二人对外掩饰自己的公开身份。 没有人知道其实兄妹二人真正的身份,是“忍者会”会员。 这是一个谜一般的邪恶组织,据说所有成员都是由岛国的当代精英和忍者构成。 无论任何一名会员,都必须在社会中具有很高的职务地位,并且一定要身手不凡而且拥有极高的军事素养。 关于“忍者会”的总部所在,也是一个极大的谜团。 有人说它的巢穴位于北海的某个小岛上;有人传言,曾在天狼山脚下发现过它的基地。 但是人们也许想不到,实际上“忍者会”的总部,就隐藏在公众的眼皮底下。 只不过入口的地方,被设置在一间厕所里面,又伪装的很巧妙,加之深入地下几十米,所以除了会中成员,外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个地下基地有几十个出入口,遍布在城区的各个角落。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则与一栋二十二层的摩天大楼相连,住在那里面的人就是“忍者会”首领鸠山仁可夫。 尽管很多人,都极力否认“忍者会”的存在,但是它的诡秘踪迹还是随着时间,不断地在人们的视线里清晰。 在全世界很多地方发生的离奇凶残的事件,都同这个组织密切相关。而它也几乎与全世界的黑帮犯罪团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尽管没人亲眼见过它实施暴行,但是它的存在,却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同,并且成为人们脑海中挥之不掉的噩梦。 关于“忍者会”的前世今生,在地球上流传着许多个版本。有人认为他们是脱胎于“黑龙会”的,也有人说不是。 可令人怀疑的是,“忍者会”的成员身上都会刺上一条张牙舞爪的凶恶黑龙。这又意味着什么? 众说纷纭中很难有定论,就是身处组织高位的川岛兄妹也不甚了解。 他们知道的只有作为名武士和军人的无条件服从。 此次他们带着会内精英潜入埃及,就是奉了五代目鸠山仁可夫之命,前来调查一桩上世纪四零年代的历史迷案。 七十多年前,一大批黑龙会的忍者高手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开本土前往埃及截杀一批天朝武士。 而他们此行一去不返,再也没有回来,所有人在离开岛国之后全部失联。 唯一有据可查的线索,就是当年他们失踪的那个夜晚,曾有一颗很大的蓝色流星坠落在地球,而且就落在开罗的胡夫金字塔附近。 第二章 古宝惊现 这已经是川岛兄妹在开罗逗留的第一百天。无比无奈的一百天。 出发之前,五代目给出的任务期限是五个月。眼看时日所剩不多,可是调查却没有丝毫的进展,为此兄妹二人异常的焦躁烦闷。 一方面组织内部纪律严酷无情,令人不寒而栗。若是无功而返的结局,很可能是被迫切腹自杀。 凭良心说,川岛兄妹不怕死。 只不过有一个更大的心结,一直横亘在二人心中。在当年神秘失踪的忍者高手中,也包括他们的祖父川岛正濑。 所以他们此次的行动不单单是为了组织效力,还要完成家族内部交与的,寻找爷爷的使命。哪怕只是带回去几块骨头。 天渐渐亮了,黑漆漆的忍者紧身衣在月白色的沙漠里开始有些刺眼。 川岛正雄将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嘬出一声不是很响但却有些凄厉的口哨。 这是组织内部之人才懂的暗语,意思就是收兵。因此所有人听到以后,都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川岛兄妹这边集结。 等人都回来了,川岛正雄阴沉着脸问:“有什么发现么?” 所有人都是一脸沮丧,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虽然碰巧等到了和七十年前类似的流星,但恐怕这一夜又是白忙活了。 惠子有些不甘心,对哥哥说:“要不你们先回酒店吧,我留下来再转一转,看看周边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发现。” 川岛正雄眯起眼镜,摇摇头。 “你也一起回去。白天这里游客太多,你贸然行动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别忘了,我们的护照和签证都是假的,出了差错大使馆是不会帮我们的。” 惠子还要再说什么,被川岛正雄果断挥手制止了。 望着哥哥凌厉的眼神,惠子咽下了后面的话,顺从地同大家一起脱下了紧身衣和快靴,换上了一条长裙。 其余的人,有的换上了笔挺的西装,有的换上了t恤牛仔裤。转眼之间,一群冷峻诡异的忍者摇身一变,成了都市里面最潮的现代人。 其实并不奇怪,易容术也是每个忍者的一门必修功课,所以要做到这些一点不难。 川岛正雄穿上了一套运动服和一双特制的内增高跑鞋,变身为一名出来晨练的游客。 这双鞋就如同一个小型版的高跷,穿的人会立刻增加40公分的身高。 鞋子的玄机部分,是可以隐藏在裤管之内的可伸缩撑脚,只有穿着它,川岛正雄才可以勉强和妹妹比肩而立。 脱下的衣物和武器,被集中埋藏于一个沙丘的隐蔽之处。 由于空旷的沙漠里不能做什么过于明显的标记,于是川岛正雄在埋藏地,连着插进去几根坐标识别器。 这是一种依靠gprs卫星定位的坐标识别器,以往是米国军人用来追踪定位目标的。有了这东西,下次他们夜里再来时,就可以凭借着智能手机找到埋东西的地点。 乔装改扮后的忍者们,三三两两的消失在沙漠的晨曦之中。川岛兄妹则扮成了一对情侣,缓缓的走在最后面。 没多久,在回城公路上出现了一辆计程车。惠子招手拦停,与哥哥一起坐上车离开吉萨。 司机是一个大眼睛的小伙子,川岛兄妹大概是他今天的第一份乘客,因此他显得很热情。 “请问去哪里?” “佛拉明戈酒店。”川岛惠子轻声答道。 “哦,那是一个很棒的酒店,你们真有眼光!” “你们是游客吧,知道么,这个季节的开罗是最美的。” “你们要在这里逗留多久?你们是亚洲人吧。” “给你们一张我的名片,你们若是需要包车游览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的价格很公道的,也可以出远门儿,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惠子接过司机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一眼便放进手袋里,却并不理会小伙子的喋喋不休,双眼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川岛正雄身体笔直的端坐着,双眼微阖,偶尔会因为汽车的颠簸而抖动一下。 经过一夜的劳顿,此时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回到酒店泡一个热水澡,然后睡上一整天。 昼伏夜出是忍者们最有特点的作息规律,也被作为一种行为传统被保留至今。 等兄妹回到下榻的金郁金香佛拉明戈大酒店之后,看见之前回来的人,都在大堂里或是门前的街道上等着他们。 川岛正雄用眼镜扫视了一遍,发现人数不少,于是用手势发出暗语指令:到我房间开会。 忍者们或搭电梯,或走楼梯,不多时便齐聚在川岛正雄的套房里。 会议的内容很简单:每个成员轮流发表一次对组织的效忠宣言。 执行任务归来,向组织发誓表忠心,是“忍者会”的一项制度,目的是洗脑,整个过程看起来煞有介事。 等大家都说完了,川岛正雄走到挂有“武运长存”条幅的那面墙下,右掌抵在胸口上只说了一句:“我与诸君同心同德,势必成功!” 然后挥挥手,其他人各自纷纷回房休息,只有惠子留在哥哥的房里没有走。 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而外人无法知晓。 吃饭,洗澡,睡觉,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晚餐的时候,惠子打电话叫了哥哥最喜欢吃的金枪鱼寿司和清酒。 等待送餐的间隙中,惠子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的国际频道正在播出当地的晚间新闻,女主播说的一口纯正流利的英语,惠子漫不经心的看着。 此时的川岛正雄,则在落地窗边挥舞着那两个十几磅的哑铃健身。 新闻的开始部分,是开罗城内今天发生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事件。比如某国的总统于当天下午乘专机抵达,又比如市区晚高峰的堵车超过了一个小时等等。 等时政新闻播完后,开始播出一些比较符合旅游业特点的新闻。譬如哪个博物馆新近又展出了哪些珍贵的法老遗物;或是哪个景区的门票收费又有了优惠打折,再就是一些餐馆酒店的促销活动信息。 这时门铃响起,服务生送来了金枪鱼寿司和一瓶清酒。惠子接过食物放在茶几上,然后掏出十美元小费打赏了服务生。 对方见客人出手如此阔绰,很是惊讶。接过钱之后,关上房门,高高兴兴的转身走了。 惠子给哥哥斟了一杯酒,捏起了一块寿司慢慢的吃。川岛正雄放下手中的哑铃,走过来坐在妹妹的身边。 做寿司的食材很新鲜,清酒也是川岛正雄喜欢的牌子。兄妹二人在异国他乡吃着家乡的食物,心情顿时变得很好。 突然,他俩同时被电视上一条插播新闻,紧紧的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画面上出现了一名金发碧眼高鼻梁的欧洲女人,手里拿着一块金蓝色物体的照片。 由于这是豪华酒店的顶级套房,电视也是高清的超大液晶平板,所以照片的效果特别清晰,甚至可以隐约的看见,那个物体表面的一些图案纹饰和女人手臂上的汗毛。 画外音的解说是:在今天下午三点,一名外国女游客在距离狮身人面像大约300米的沙子里,偶然发现了一个疑似古物的不明金属物品。 女游客捡到之后,就立刻交给了当地的文管部门,并且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奖金,还有一个额外颁发的“最佳游客”奖牌。 目前这件金属物品已经被有关机构妥善的保管起来,并且等待考古专家做进一步的研究后,才可以确定到底是什么古物。 “啪”!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爆响。 惠子望向哥哥,只见他铁青着脸双唇紧闭,攥着拳头的右手指缝里,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她连忙过去掰开了哥哥的手,原来她刚刚斟酒的那只酒杯,已经在哥哥的手掌中被握的粉碎。 惠子吓坏了,赶紧将哥哥手掌皮肉中的碎玻璃清理干净,跑进房间里找东西止血包扎。 这时川岛正雄开口说话了:“我们要找的东西终于出现了,立刻通知所有人,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开罗的夜生活,此时刚刚开始。 夜总会、酒吧间、舞厅里,佛拉明戈酒店内到处是欢乐的客人。但没人知道,就在他们头顶上的十七楼某个豪华套房内,正在酝酿一个罪恶的阴谋。 那些岛国忍者此时正在听川岛正雄训话,他们已经很明确的了解了首领的意图,出手的时候到了。 而这一刻,已经让他们等了七十二年! 第三章 大明锦衣卫 此时的川岛正雄,就如同一只嗅见猎物气味的野兽,按捺不住心中喜悦。 但他却不是一个喜欢轻举妄动的人,多年的情报工作,令他变得遇事冷静,精于谋划。 他明白现在的局势,既然此事已经被媒体曝光了,而且他们苦苦追寻的宝物,也落入了当地文化机构的手中;若是再搞绑架暗杀、流氓强盗那一套,肯定是行不通的。 无论“忍者会”怎样强大,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国土上,他们都属于非法入境的隐形人,没有实力和外交豁免权可以与当地军警对抗。 唯一的办法,便是耐着性子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然后找准一个恰当时机猛然出击,一举夺宝得手! 川岛正雄已经想到了方案,那就是让手下的忍者暂时停止一切外出活动,避免节外生枝,引起当地警方的注意。 只派干练之人易容之后四处渗透,详细打探收集相关的情报,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他猜想过不了多久,当地博物馆就会组织考古学家,对那片区域进行勘探调查。等官方的人有了发现和收获,自己再带人抢过来,以逸待劳坐享渔人之利,岂不是一件快事。 秘密会议一直进行到午夜时分,这些忍者都面无表情地等待着首领最后的指令。 慎重考虑之后,川岛正雄决定将所有人分成三个小组。 川岛正雄指挥行动组,精选十二名最顶尖的高手,负责实施对既定目标的突击作战任务。 惠子指挥情报组,负责情报的收集、整理、分析,确定目标并拟定行动方案。 另外由军师井上峻,担负起通信后勤组,作为预备队和总协调。 井上峻,“忍者会”中最年轻的长老级人物。这次作为特使,配合川岛兄妹在开罗的调查行动。 他的祖上来头不小,是岛国江户时代,与“本因坊、林、安井”并列的围棋四大世家之一。在门风的熏陶下,井上峻本人也棋技精湛,但是他却并不热衷,而是沉迷于权力和风月之中。 名义上,井上峻是组织派给川岛兄妹的智囊军师。但实际情况是,他是会长鸠山仁可夫特意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监军。 川岛兄妹每天的一举一动,或是任务进展,井上峻都会在第一时间通过网络汇报给岛国总部。 而兄妹俩明知他是身边的一颗钉子,却也无可奈何,不敢有丝毫的冒犯,因为按照辈分来说,他俩还要管井上峻叫一声叔叔。 昨夜的行动井上峻并没有去,那个时候他正在“ckapple”酒吧里与一名金发碧眼的美女厮混。 当接到川岛正雄的出发指令时,他刚点的“马天尼”鸡尾酒还一口没喝,气的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大骂。 “混蛋,那个区域已经搜索过无数次了,现在还来折腾老子!” 陪在他身边的那个美女弯下腰,从地上把手机捡起来递给井上峻。 只见他骂咧咧的嘟囔着:“八嘎,大半夜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开心。”看了看手机并没有坏,于是关机之后擦了擦,揣进口袋里。 金发美女挽起了他的胳膊说:“那我们现在去好好开心一下怎么样?” 井上峻瞪起布满血丝的眼珠,端起那杯“马天尼”一饮而尽。 “走!” 金发美女嫣然一笑,随着他一起离开酒吧。 井上峻敢于发火抗令并不奇怪,因为平日里他对于川岛兄妹,也有诸多的不满。 更何况他是属于拥有绝对权威的钦差大臣,量那两兄妹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惠子的美貌。这也是井上峻主动和五代目请命,要求来开罗的主要原因。 但是惠子却不买他的帐,井上骏几次高调示好,都被她冷漠的拒绝了。 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其实他也明白,川岛兄妹之间那种亲密关系的背后代表着排斥他,是惠子一种婉拒他的方式,但是他并没有太在意。 得不到惠子的芳心,他不甘寂寞。夜夜声色犬马,迷醉在开罗夜店闪烁的霓虹灯下。 可尽管井上峻机警狡诈,他昨晚还是险些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个看起来美艳动人的女郎,实际上是一名摩萨德特工。好在两人并没有更多的身份交集,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干嘛的,不然井上峻很可能已经被灭口了。 听到川岛正雄安排自己负责通信后勤,他十分得意。 从此他便可以不用再顶着埃及的烈日酷暑到处跑了,三个月以来,他只对川岛正雄这个决定感到满意。 在他们居住的酒店里,美酒美食应有尽有,就算想叫来几个姑娘寻欢作乐也就是打一个电话的事。没什么事是比在摄氏40°的开罗盛夏中,躲在酒店房间里吹空调,喝啤酒更惬意的。 现在他就盼着川岛兄妹快些做出点成绩,自己回去好交差,他来到开罗已经整整一百天,开始有些怀念起家乡的拉面,还有歌舞町那些浓妆艳抹的艺伎。 川岛兄妹并不关心井上峻在想什么,等具体工作安排完之后,他们分别叫回自己小组的人到房间里研究细节。 直到东方破晓,惠子才敲开了哥哥的房门。 房间里的其他人见惠子进来,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惠子走过去拉上了窗帘,对着哥哥说:“那个东西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宝物么?” 川岛正雄还是一如既往的面色冷峻,手里把玩着一枚忍者镖。 “当然是!你难道没看到那上面还有一些天朝汉字?就算不是,也与我们的任务有密切的关联!” “汉字?那和我们寻找爷爷又有什么关系?”惠子不解的问。 “当年爷爷带领的那一批忍者不远万里到埃及,就是为了截杀一批来自天朝的武士,结果人间蒸发的。我听一位长老曾经说过,这批人如果不是叛逃了,那么就是全军覆没。” 说道这里,川岛正雄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是什么天朝武士这么厉害?” 惠子听了哥哥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一直以来,这些内幕往事川岛正雄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 “据说这批天朝武士和我们一样,也有一个专属的称号。叫做‘锦衣卫’。” “‘锦衣卫’?呀!那不是天朝明代时期,朱家皇帝身边专属的秘密卫队么?现在距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四、五百年了,他们应该早就躺在坟墓里才对啊?” 惠子越发对哥哥的话感到惊讶。 “你说的很对,是的,应该就是那些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七十年前,在这里和爷爷他们战斗的,据说也是这一批人,并且完胜我们。” 惠子感觉彻底理解不了哥哥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莫非,哥哥你说他们是穿越而来的?怎么可能呢?我见天朝的网文小说都是从当代往回穿越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唉,具体怎样的情况没人知道,但我推断这个金属物品,肯定就是当年那批天朝武士的遗物,如果将东西拿到手,也许就会找到更多的线索。怪我没有听你的话,要是我同意你继续留在原地找,也许这东西就会被我们先发现。” 惠子走到川岛正雄的身边站住,两只手轻轻搭在哥哥的肩膀上,安慰他说:“这是天意,神勇的正雄君不用太自责了。无论如何,妹妹都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帮助你。只要天照大神眷顾我们,只要爷爷在地府护佑我们,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调查个水落石出的。” 看着惠子湿润晶莹的眸子,川岛正雄的黯淡的双眼开始有了光彩,“嗯,但愿如此。” 随即一把拉起惠子的手。 “我有点饿了,惠子,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没等妹妹说话,他便抓住她的手,拉开房门大踏步走出客房。 惠子没有挣扎,她的双臂和身体此时都是软软的,像极了一块海绵,对于哥哥,她无力抗拒。临出门的时候川岛正雄用后脚跟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去吃什么?” “不知道,但是很快就知道了。” 这一夜,注定每个人都是不安分的。 第四章 戒严金字塔 夏季是全世界旅游业最旺盛的季节,埃及也不例外。 每年这个时候,开罗都会接待数十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观光。 所以尼罗河两岸的名胜古迹几乎都被不同肤色不同民族的游人占据着,胡夫金字塔也逃脱不了被喧嚣的命运。 这是地球上的金字塔之最,是去开罗的旅游人士必到之地,所以当地人一边为每年数以千万计美元的旅游收入而沾沾自喜,一边却为了生态环境被游客肆意破坏而头疼不已。 但今年的情况和以往不同,吉萨的三座金字塔除了另外两座依然对游客开放外,胡夫金字塔周围的一大块地方,都已经被埃及的内卫部队严密封锁了起来。 任何人员车辆想通过这个区域,或是进入金字塔周围300米内,都必须持有埃及国家安全委员会签发的特别通行证才可以。 就连熟悉人脉的当地农民导游,想要带领外国游客抄条近路也被明令禁止,更别说那些人生地不熟的游人了,没有通行证想略微靠近一些是绝不可能的。 荷枪实弹的士兵顶着炎炎烈日,或是坐在“瓦利德”装甲车上,或是躲在用沙包堆垒起来的简易工事内,严密的盯着警戒区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如此森严戒备,怕是连一只沙鼠也别想从他们的眼前溜过去。 目睹这一切,旁观者很容易就联想到这里面是不是搞什么机密的军事演习或是武器实验之类的项目。 因为一般军队介入的事件都会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军事背景,所以人们这样联想并不奇怪。 在高大胡夫金字塔旁边的空地上,机器隆隆作响,人声嘈杂。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用帆布和钢架结构,在这里搭起了大概有两千多平方米的简易棚子。 除了周围警戒站岗的士兵外,还有许多穿着白色操作服的工作人员在出出进进的不停忙碌着。 透过棚子一角,隐约可以看到在布棚内部的地面上,已经被挖掘了数十个条形沙坑,这些沙坑有大有小,横七竖八的排列着,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但是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些沙坑似乎都是围绕在一个大沙坑旁边。 而这个大沙坑,此时已经被工作人员用有机玻璃罩罩上,上面还盖了一块大大的黑布。 人们只是从表面可以看出,这个沙坑是所有沙坑中规格最大的一个,除此之外的秘密,则一无所知。 此时在大沙坑跟前蹲着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他约么四十多岁,健壮的身体看起来相当的结实。 他也穿着一身白色操作服,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油亮的古铜色,一看这就是一个经常在野外被风吹日晒的人。 这人一边用力搓着两只沾满沙土的大手,一边在喃喃自语着什么,那双明亮的黑眼睛里充满着疑虑和困惑。 待了好一会,他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哈瓦那雪茄,在掌心轻轻墩了几下,放在嘴里点着。 随着淡青色的烟雾在眼前缭绕,中年人陷入了沉思。 埃及的悠久历史文明,是世界上为数不多可以和天朝与之媲美的。 无论是散落在埃及沙漠中的历史遗迹,还是在埃及国家博物馆里的无数珍藏,都证明了这个古老国度曾经的辉煌和灿烂。 所以在埃及的文化领域内,考古便是为数不多走在世界前列的专业之一。 埃及的考古学家也是这个国家的精英代表,他们熟悉一切的历史,他们也会洞察一切深埋在地下的秘密。 这个长着大胡子的中年人叫阿普杜勒*法比*塞南,是开罗艾孜哈尔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也是埃及现今最顶尖权威的考古专家和历史学者。 虽然他刚刚年近不惑,但是他在历史考古领域的成就却是声名显赫!不但著作等身,而且也是桃李天下! 自从他二十八岁拿到了考古和历史双博士之后,便被埃及历史最悠久古老的艾孜哈尔大学聘为客座教授,这十余年来为埃及和全世界培养出了大批考古领域的专业人才。 他本人也经常受国家委托,主持一些重大的考古发掘和历史遗迹修复工程。可以说,他是埃及最受人们尊敬的人之一,他的声誉甚至可以和现任的总统先生相提并论。 在他人生事业最辉煌的时候,曾经在短短一年之内,便完成了好几个重大的考古项目。 他找到了图坦卡蒙法老在公元前十三世纪,藏在金字塔密室里,用楔形文字刻在泥板上的法老家谱,这对研究埃及法老时代的早期历史传承,有着重大的现实意义。 他还曾经偶然在帝王谷内,发现了几只可以使人进入催眠状态的水晶圣甲虫。 现在这些文物都已经被埃及国家博物馆当做镇馆之宝,收藏在地下室的保险柜里,世人已经难得一见了。 而最让他引以为豪的,就是他曾在胡夫金字塔内部的暗层中,发现了一块黄金书板! 上面刻有胡夫法老当年亲自颁布的一道法令,内容是如何处置奴隶和战俘以及在贵族中如何分配战利品等等。 根据文献记载和落款鉴定,它应该是由胡夫法老亲手刻成的。 这块金板,堪称是两河文明举世无双的无价之宝! 它的价值相当于我们在秦始皇陵内,发现了一封由始皇帝嬴政亲笔书写的,有关于焚书坑儒的诏书一样,无论是历史意义还是学术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 法比教授因为这个发现,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了考古终身成就奖,也因此上了当年的美国《时代》周刊封面。 尽管在世界上的考古圈,他的声望如日中天,法比教授仍然很淡泊名利,他只是对学术研究和培养弟子有兴趣。联合国和本国给他的荣誉奖项、福利待遇他统统视之为浮云。 据教授自己说,他今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功成名就身退后,拿着养老金带着妻子去天朝东北隐居过完余生。 他曾经指导一名来自天朝奉天大学的留学生,进修过为时一年的生物学考古,相处期间师生感情甚好。 这名弟子在回国之前为了报答恩师,一连为法比教授做了一个星期的东北菜。什么红烧肉乱炖啊,青辣椒炒干豆腐啊、锅包肉啊、小鸡炖蘑菇;吃的教授是目瞪口呆,连连称赞“美味极了!棒极了!” 这位留学生也真的是很有心的人,他知道法比教授是忌口的,所以是用牛肉做的红烧肉和锅包肉。 于是法比教授就因为这些东北菜,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天朝。这个退休后的生活计划,他曾经对很多人讲过,但是听闻者都认为教授是在开玩笑。 只有教授一个人,坚定不移地完善着自己的梦想,一有时间就找学校里面的天朝留学生学学汉语。 还有就是时常对着世界地图上,天朝雄鸡头部的地方默默发呆,怀念那些他一生只吃过一次的美味佳肴。 其实教授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位天朝弟子的家里面,就是开东北菜大排档的,所以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学生才会烧的一手好菜。 还有就是,如果他吃到了原版正宗的东北红烧肉乱炖,他一定会哇哇的吐出来并马上跪下来忏悔。 大约在一个星期以前,法比教授接到国家文化部的通知,前来这里主持进行一项野外考古发掘项目。 临行前的晚餐,格外的丰盛。 他吻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妻子,轻声的说。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据我所知,那里只是发现了一些年代不是很久远的,并不起眼的平民古墓,我主要是去发掘现场指导一下我的学生们。” 在教授说这些话的时候,夫妻二人都没意识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教授并不知道,他将踏上一条凶险的不归路。家破人亡的厄运,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的降临了。 所谓不起眼的古墓,其实牵涉到一个惊天的秘密,所有的邪恶黑暗势力,都在空气中窥探着一切,随时准备着攻击正义。 教授说完话,回到餐桌旁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准备吃,这时电话铃响了。 他站起身,走到沙发边拿起电话,只听见话筒那边传来了微弱的沙沙声,几秒钟之后就是挂断电话的嘟嘟忙音。 教授呆愣了一下,随即放下电话,这时厨房那边传来教授妻子的声音:“亲爱的,是谁打来的电话?是不是又是那些联合国的高官邀请你参加什么舞会呀?” “哦不是的,电话里没声音,我想可能是打错了。” 教授回应着妻子,若有所思的说。 然后将电话的来电显示打开,但很可惜,刚刚的通话纪录是一片空白,没能调出来他所期待的一组数字。 他有些疑惑,掏出公文包里面的记事本,将tel和一个大大的问号记在上面,然后回到餐桌前继续吃他的三明治。 这时妻子已经端上来一大白瓷碗沙拉番茄浓奶油肉汤。铺着新鲜蔬菜叶子的盘子里,放着刚煎好的牛排和被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白松露。 教授心中一阵感动,庆幸自己娶到个厨艺这么好的贤惠妻子。 “你对我太好了,连这么珍贵的白松露,都肯舍得拿出来给我吃。”教授一边嚼着牛排一边调侃着。 “看你说的,好像我有多吝啬一样。亲爱的,这还是上次部长先生来家里做客时送你的礼物,是你让我好好保管起来,留着招待贵宾。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也很少有客人来,我今晚就拿出来给你吃。”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拿起了刀叉。 第五章 最后的晚餐 晚餐吃的很愉快,墙角的古董留声机里,放着邓丽君的黑胶大碟《何日君再来》。 委婉抑扬的歌声浸透在各类食物的香气里,弥漫在空间当中。 在教授的熏陶下,妻子肯特卡维斯也对天朝文化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邓丽君的歌儿就是其中的最爱之一。 她也曾和那位厨艺精湛的天朝留学生,多次请教过中国菜的做法,不过她自己摸索了好久,还是只会做简单的麻婆豆腐和番茄炒蛋。 至于包饺子这类天朝传统厨艺,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尖端科技。 因此琢磨实践了很久,她比较拿手的还是西餐和阿拉伯菜,每一餐都换着花样,给教授做各种精致的菜式试吃。 今天的晚餐异常丰盛,餐座上杯盘罗列,等到妻子拿上来甜品的时候,教授已经觉得很饱了。 他又想起刚刚那个奇怪的电话,右眼皮有些跳。 虽然法比教授为人坦诚、正直且淡泊名利,几十年的人生都是在做学问,也没什么对头仇家,但是他人到中年,难免思绪顾虑会多一些。 不过要说教授敌人,还真的存在。 他不禁想起来,这些年,尤其是最近几年,他所率领的考古队和学术团队,曾经多次与世界上的文物走私贩子和盗墓团伙正面交锋过。 他搅黄了两次香港的嘉士德秋季拍卖会,并把几件盗于天朝的海外流失文物通过合法渠道归还给了故宫博物院。 这其中包括一件堪称国之重器的,有着296个铭文的西周“姜尚鼎”,比号称“海内三宝”之一的“膳夫克鼎”的铭文还要多六个字! 这件事在文物考古界震动很大,教授后来被国际古董商称之为“拍卖会杀手”。 而这个“杀手”,却收到过来自敌对方的死亡威胁。 记得有一次,在一个外卖披萨的表面,赫然躺着三颗黄澄澄的子弹。 当披萨被送到了教授面前时,教授却没害怕,而是用叉子将子弹拨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想起这些往事,教授不由得笑了。莫非刚刚的神秘电话,又是那些恨他入骨之人在恐吓他? 自己肯定是不惧怕那些坏人的,但是妻子------ 教授瞟了一眼在一边吃芒果布丁的肯特卡维斯,她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眼里都是那么美。 他拿开面前盛着香草冰激凌的碟子,对妻子说:“我走后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到姑妈家去住吧,反正老太太就一个人也很孤单,你去了刚好给她作伴。 她家距离你公司还近一些,环境也很好,你也可以多一点时间休息。” 法比教授的姑妈是个约六十岁的老妇人,住在开罗城内老城区的汗哈利里市场附近,这里距离妻子上班的地方,只有大约三站地铁的车程。 妻子肯特卡维斯是一位温柔美丽的传统女子,用天朝的说法就是贤惠端庄,夫唱妇随。 听到丈夫的话,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只说了一句:“好吧,那我就去陪姑妈住几天,好久没有吃到她做的樱桃沙拉。 嗯,亲爱的,你在外面也要多小心,照顾好身体。” 说完便开始收拾起餐具,今晚她应该很辛苦,等一下洗过了盘子,她还要为教授收拾行李。 法比教授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不停地在各个房间里出出进进,不免有些感慨。 他们结婚十余年了,一直是恩恩爱爱的彼此相守。 自己在全世界的大学里,开讲座、建论坛、做学术研究,妻子则在埃及一家国有企业做高级白领。 虽然也经历了很多风雨,两个人的感情日久弥坚,始终是站在一起共同面对,也引得无数人羡慕嫉妒。 唯一的小缺憾,就是教授夫妇倆一直没有孩子,但他们并不是很在意这点。 法比是一名有着大爱情怀的人,他曾经想收养过一名在天朝汶川地震中丧失双亲的孤儿,但是因为国籍原因还有两国的法律不同,这件事最后没有实现。 教授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没过多久就释然了。毕竟这世界上缺少爱的人太多,他凭一己之身也无法做完所有事。 由于法比教授工作的特殊性质,使得他经常要告别妻子一段时间,在地球上各个大洲飞来飞去。 南美丛林若是发现了新的玛雅文明痕迹,同行会叫他过去帮忙看看年代;有时在爱琴海边上找到了小亚细亚的城邦遗址,当地学者也会请他一起参与进行研究。 就连天朝三星堆如果有了什么新的珍宝面世,他也会去亲眼瞧瞧。毕竟天朝上国,是他最魂牵梦绕的地方。 无论教授去往哪里,只要这一走,有时就是十几天。 所以夫妻二人,对短暂的分别已经有些习以为常。 在妻子为自己收拾行李的时候,法比教授慢慢走出房门,来到自家房子后面的小花园里。 那里有一株为了纪念他们结婚十周年,两人共同栽种的樱桃树。 几年的光景,这株小树已经长得有人小臂粗细,大概今年就可以挂上红彤彤的樱桃果了。 教授弯下腰,拔了拔树下的几根野草,又拿起一根黑色的胶皮管子给树浇了水,思绪这才平静下来,走回到房子里。 那一夜,教授夫妇几乎没怎么睡觉。 他们正值盛年,夫妻恩爱是两个人在分别前必做的功课之一。 从华灯初上缠绵到繁星点点,直到东方破晓的曙光,均匀地洒在两个人汗淋淋的身体上,肯特卡维斯才在丈夫的怀抱里沉沉的睡去。 她的嘴角上还挂着恬静的微笑,大概在做着什么有趣的梦。 天亮了,法比教授已经没了困意,他感受着家里温馨的一切,轻轻把手臂从妻子的脖子下面抽出来,穿衣起床。 带着一丝雾霭的晨曦,透过窗台月季花瓣上的露珠弥漫进整个房子,又是一个美妙的清晨,院子里面传来了,起早找虫吃的小鸟叽叽喳喳声。 教授又看了一眼沉睡的妻子,伏下头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今天是周末,他不必叫醒她。 那么我做点什么呢?教授呆呆地想。 法比教授先去浴室洗了一个澡,然后穿上衣服来到厨房。 他要为妻子做早餐,他已经很久没为肯特卡维斯做早餐了。想到这,他感觉到有一丝微微的愧疚。 不多时便弄好了,教授做了两份吐司蒜肠煎蛋早餐,留了一份在餐桌上,另一份他用便当盒装了起来,准备在路上吃。 这是他一贯的习惯,他最不愿意在早餐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因为此时此刻,教授已经听到门外的汽车喇叭声,他的助手已经准时来接他了。 开罗是一个国际化大都市,若是人们想顺利的穿城而过,就一定要避开每天交通的早高峰时段,所以只能出发的早一些。 临走时,教授再次返回卧室里,俯下身吻了吻熟睡的妻子,然后轻轻带好卧室房门,走出了院子。 车子停在路边的一片棕榈树荫下面,教授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带,便拿着公文包和便当盒,钻进了政府为他配的黑色梅赛德斯奔驰。 小伙子西斯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司机兼助手,是一个标准的学术派加行动派青年。 看见教授上车坐稳了,西斯对着后视镜微微一笑,问候到:“先生,早上好。”然后放开离合一脚油门,汽车朝着吉萨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就在教授在奔驰车里面吃早餐的时候,肯特卡维斯还在梦中徜徉。 在餐桌上的早餐盘子下面,压着一张法比教授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