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 第1章 相亲 外面雷声大作，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阳台外养的多肉植物被打的摇摇晃晃。 屋子里所有的窗帘紧紧的拉上透不进一丝光亮，硕大的黑色双人床上隐约映出两个人影。 女人像是水一般的摊在床中，男人骨骼分明的大手按住她肋骨处的纹身。 “云生。”女人声音娇媚入骨，就这么一叫，欲望的火把像是得到珍稀的火种，将两个人烧的通透。。 勾人的妖精。 白燃掀开被子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她看了一眼身上的痕迹，棠云生属狗的，总是喜欢咬她。 穿着他的白衬衫，光腿光脚踩着柔软的地毯离开主卧，打开门。 棠云生坐在沙发里，即便是在自己的家里他衬衫的扣子总是一丝不苟的系好，修长的双腿随意的叠交，手边放着滚热的绿茶，修长的手指滑动平板屏幕。 叮。 她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白风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今晚回来吃饭，你姨父要给棠云生介绍相亲对象。” 收起手机，她快步走到沙发上，像是狡猾的狐狸钻进他的怀里，娇柔的问他：“今晚要不要出去吃饭？” 棠云生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拒绝：“晚上回别墅。” 不止是棠云生，晚上白燃也被叫了回来，她穿一件非常朴素的长裤和毛衣，与别墅里奢华的装修格格不入。 白风萍迎着她进来，小声的叮嘱：“棠云生已经回来了，你一会热情点。” 五年前白风萍凭借和亲姐姐，也就是白燃死去的妈有几分相似，得了棠云生父亲棠岁山的青睐，成为暂时的棠家女主人，这几年她一直希望白燃能够成为棠云生的枕边人。 这样，整个棠家都在掌握之中。 白燃没说，她早就和棠云生滚在了一起，这件事棠岁山还曾撞见，只有白风萍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棠云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从出生就是锦衣玉食，长大以后一路高走，如今提起棠家，最先想到的已经不是棠岁山，而是杀伐果断的棠云生。 这样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沦为女人的胯下臣。 棠岁山和棠云生从书房出来，看见白燃的时候，笑得眼角皱纹都更加明显。 “小燃来了。” “姨父。”在人前的白燃，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小白兔。 装乖是她的拿手好戏。 听见这句姨父，棠云生轻哼一声，瞥了她一眼，那种嘲讽之意太甚，让白燃更加不爽。 饭桌上，那位相亲对象并未出现。 她坐在棠云生的右侧，此刻脚从毛绒拖鞋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他的拖鞋上，然后往上移动。 磨蹭着他的裤脚，羽毛挠痒一般的骚动。 棠云生右手放下去，使劲的捏了她的大腿，警告她不要乱动。 “云生，你还记得秦清，她前两天回国，本来让她今日来家吃顿饭，结果临时有事。” “你也二十九，应该找个合适的人谈婚论嫁，秦家很不错。” 这已经不是通知，而是告知。 白燃等着棠云生的拒绝，可对方却在听见这话以后冷静的沉默几秒钟。 最后抬起头回了一句：“我会单独约她。” 第2章 公开 晚上棠云生没有回公寓，白燃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回公寓休息，早上十点半，她刚做完瑜伽拿起手机的时候，白风萍的轰炸来的非常及时快速。 “你看新闻了吗？棠云生今天没有去公司而是陪那个秦清去逛街，都被人拍了下来。” “昨晚棠岁山不是说了吗，两家要联姻。” “白燃，你再不着急，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落空了。” 白燃将手机扔在沙发里，开扩音，一边听着白风萍的叫唤，一边做做腿部拉伸。 “小姨，你急着要棠家的钱，不如先祈祷棠岁山猝死，都比我和棠云生结婚更有效。” 白风萍被她噎的说不出话，也可能是真的考虑这句话的可行性，但是白燃知道，她这个胆小怕事的小姨不敢这么做。 “没什么事情挂了，我最近很忙。” “你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忙什么。”白风萍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白燃顺着早上的新闻栏目点进去，看见配文。 刚回国的秦氏集团千金牵手贵公子棠云生，甜蜜出行。 照片很模糊只有侧脸，她放大截图，保存下来，看了不下几十次，温柔的眉眼配上半回眸，是她平日里见不到的样子。 大门传来电子锁密码的声音，滴滴滴滴，打开以后，她看见棠云生穿着早上新闻报道的那身蓝色西装。 轻车熟路的坐在玄关处换鞋。 走到客厅脱下西装外套和领带，疲惫的倚在沙发里。 “怎么这个点回来？”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成年人的默契就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奢望的事情别奢望。 “过来。”他将扯衫解开两道扣子，露出精壮又宽大的上半身，拍了拍大腿。 白燃听话的过去，跨坐在他腿上。 他的手带着外面的冷气，一下钻进她的瑜伽服里，让她颤栗了一下。 他玩笑的亲了一下她的耳垂：“怎么？我还没碰你。” “冷。”她泛红的眼尾，有些委屈。 “你身上有味道。”他使劲的闻了闻，情不自禁的闭上眼。 棱角分明的脸露出和平常不一样的微表情，撇去那层外表的清冷，漆黑的瞳孔彷佛在看一个待宰的羊，薄唇微张，仔细一点还能听得到他情动的喘息。 “我刚做了瑜伽，等我先去洗澡。”她顺势要站起来又被拉回去。 “你身上的味道像极了平日里在床上哭的时候，我喜欢这样。”他说的话让白燃耳垂当时就红了眼，有些难耐的磨了一下腿。 “我想洗澡。”她在躲避接下来的事情。 棠云生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有几分笑意，最后松开手：“去吧。” 白燃起身去了主卧的卫生间，刚脱掉衣服放水，门把手被转开，她回头，棠云生不给她任何的机会。 两个小时过后，她从床里抬起手，想看一眼手机。 “有事？”棠云生闭上眼搂着她的腰。 “没。”她又缩回了手。 突然间，棠云生翻身将她又压住，垂眸，不带丝毫感情的告诉她：“下个月，我和秦清要公开。” 白燃嘴唇微启，想说话，最后又闭上。 第3章 二选一 “你就这样给人做嫁衣？他白睡你这么多年，一句要谈恋爱就完事？”闻妙妙是白燃的大学同学，两个人的关系很铁。 白燃刚穿好衣服，她一会要去公司一趟，有个新项目。 “当然不行。”白燃看似好揉搓，但是性子刚烈，她认准的事情绝对不退缩。 闻妙妙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讲，犹豫的问了一句：“陋巷那边，你回去了吗？前段时间那个中介问我要不要把房子卖出去，附近都没人住了，留着也是浪费。” 听到这句话的白燃一愣，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一眼桌子上摆放的小时候照片。 “不卖。” 公寓的停车处，助理小影坐在保姆车上，她看见白燃的时候打开门：“燃姐。” 车子缓缓的往公司方向驶去，坐在车上，小影快速的和她说了基本情况。 “公司签了一个新人，就是早期和你一起出道的扬甜。听说是有不一般的资源，所以公司打算把风雾的女二给她。” 风雾是白燃签进公司以来最大的资源降落，只要通过试戏和导演，基本上没问题。 “我听容姐的意思是直接给她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白燃收起剧本，她没说话，空气停滞一分钟，小影也不知道怎么讲，这种事情从白燃进公司以来屡次都有。 五年前，白燃签进了洛光传媒，业内排名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本来以她的条件很容易混上个二三线，可是偏巧，这是棠家旗下，棠云生在管，他讨厌白燃出去抛头露面。 最后直接错过了一个小花的黄金期，当然，现在的白燃也就二十五岁。 到公司以后，小影带着白燃去了二十二层，业务部，扬甜站在一众工作人员中间，大家手上都拿着扬甜代言的咖啡。 “白姐。”扬甜看见她的时候一笑，高声打招呼。 白燃点头，径直去了会议室。 经纪人容姐坐在中间位置，面前摆放两份合同。 “小燃来了，坐。” 徐容是白燃进公司就带她的执行经纪人，后来才外放给跟组助理小影，最早期，她也是抱着让白燃成为一线女明星的想法干，但是得到上面的话，只能放弃。 现在机会来了。 白燃坐在她的左侧：“容姐，你找我来是为了风雾，还是为了新的合同。” 徐容有些意外，她推过去：“看看。” 白燃接过以后大概的翻看了两个文件的内容。 徐容开门见山：“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走人，会把风雾作为解约的条件附赠给你，二就是放弃风雾，但是你的合同会升级。” “容姐希望我选择第二个？”白燃一眼就知道哪个更优解。 “白燃，你在我手下也五年了，实话实说，我不明白上面为什么看管你，但是现在，放弃风雾，我会专心带你，不出两年，你一定会是个出色的明星。”徐容很有信心。 白燃的长相在整个圈子里都少有，她的侵略性不高，狭长的眉眼，漂亮的骨骼生长都让她自带风情，俊俏的鼻子撑起整张脸的立体度，鼻尖痣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容姐，我不想放弃风雾。” 白燃很少反驳公司的安排，她是个在演戏上没有野心的女人，这件事，徐容从未有过怀疑。 “扬甜是棠总安排进来的人，我们没法抗争。” 徐容提醒她。 听到这句话的白燃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她又说了一遍：“容姐，风雾我要定了。” 第4章 弃妇 扬甜早期也红过，后来被雪藏，这次棠云生引荐进洛光，还将风雾这样的ip送给她，很难不让人怀疑两个人的关系。 而白燃和棠云生的地下情，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听说扬甜是棠总女朋友推荐过来的。”小影悄悄地说。 女朋友，秦清？ 白燃跟了棠云生五年，这个男人不会为感情做出任何有损利益的事情，他能将风雾给扬甜，说明引荐的这个人对他而言不一样。 她坐在那，神思往外游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在外人看来，很像是对这件事有些不甘心。 “你比扬甜更容易红起来，之前我也问过。白燃，我再问一句，你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许是你不记得了。” 白燃抬起眼，沉默几秒钟，最后摇摇头：“没有。” “我自认为，风雾的角色，我比扬甜更适合。” “你想好了？”徐容知道她不是选择第一种也不是选择第二种。 看见她坚定的眼神，徐容将两份合同收起来，用非常满意的口吻告诉她：“等我的消息，我会给你争取一个最好的机会，别让我失望。” 白燃冲她微笑。 徐容推开会议室门的时候突然又回身问了一句：“你想好了吗？迈出去就没有机会回头，我也不可能给你机会后悔。” 做一个十八线的女艺人，没钱也没曝光度，很大程度上给白燃一种自由的感觉，但是如果开始接通告，得到好的资源，一旦火了就没法回到过去。 “容姐，我从未骗过你。”白燃说到做到，一向如此。 再难也要往前走，这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小影看见徐容出去，蠢蠢欲动的对着白燃说：“燃姐，你要发力了，那我是不是和你出去以后都能风光一把。” “做什么梦呢，红起来需要很长时间。” 但是小影觉得白燃肯定会有大火的一天，只是她想或不想的问题。 门被人敲了一下，扬甜直接推开走进来，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上面还印着她的照片。 “白姐，咖啡。”她装作一副良好的样子，和白燃套近乎。 白燃坐在那没接过咖啡，冷静的看着她：“有事？” 扬甜无所谓的坐在她对面，端详她的脸，又看了一眼小影，明摆着想单独和白燃说话。 小影不想走，但是白燃轻声的让她先出去。 等房间里就剩下她们两个，扬甜才露出真面目，本来漂亮的杏眼都恶狠狠的眼神挤压有些丑态：“你很有本事，这么多年还留在云生哥的跟前。” 当初两个人关系并不交恶，转折点就在棠云生探班剧组从她房间里出去的时候被扬甜撞见。 “谢谢你的夸赞。” “你应该知道吧，云生哥要和秦清结婚，很快就要公开，现在已经开始造势，而你只会沦为弃妇。” “他和秦清结婚，你在这得意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能像古代一样，小姐嫁人，你作为陪嫁成为通房。” 扬甜脸白一阵红一阵，忍不住的就要骂人，最后还是忍住，她断定白燃再也没机会了，“别得意，我们走着瞧。” 她出去以后，小影急慌慌的进来：“燃姐，上面找你。” “是不是大老板生气，要训你。”小影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这个上面，就是大老板棠云生。 这还是白燃进公司以后第一次被叫上顶层。 第5章 山珍海味 棠云生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外套随意摆放，领结也被摘下，往后仰闭上眼。 “棠总，白小姐来了。”助理敲门提醒。 “进来。”他冷声回了一句。 白燃刚才出电梯的时候就见到助理在等着她，并且说了办公室只有棠云生一个人。 推开一条缝，她钻进去，然后轻声走到他的面前，抬起手想摸一下，棠云生突然睁眼伸出手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她笑着问他。 “难道是想来一场办公室y？”其实她知道他不会，棠云生正事和情事一向分的很清楚。 说完这话棠云生眼神一按，使劲的掐了一下她的细腰，宽大的手掌从后背移动到下面。 白燃盯着他左耳垂上的红痣，宛如一滴血印在她的心头。 “云生。”她手指抵在他的薄唇上。 “听说你不愿意解约，也不愿意将风雾让出去。”他将人拉开距离，刚才的暧昧瞬间被逆转。 无形的风吹散了两人的缱绻纠缠。 “对。”她承认，坐在他的腿上。 “扬甜进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我给你一个教训，我已经压了一部分。”他话外之意就是识趣。 “凭什么？”她偏要逆风而上。 “下去。”棠云生收起好脾气，命令的口吻将人提溜起来，扔在一旁，自己起身坐回办公椅上。 专制，不可一世的气焰让他判若两人。 “秦清也不是个傻子，你养我这么多年，扬甜肯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她。你们现在站在同一阵营，第一件事就是拿我开刀，给扬甜泄愤。顺便让秦清看看，你要把我抛弃。”白燃站起来，将被他拽上去的毛衣整理一下。 “白燃，我觉得你比白风萍更懂得审时度势。”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用猎取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她。 似乎轻叹一口气，棠云生转变态度：“我和秦家的合作只是暂时。” 白燃如果肯听话，度过这段时间，两个人还能在一起，如果不行，棠云生会用自己的方式处理这段感情。 她走到办公桌前，翻过他桌子上的照片，那是她拍的。 最满意的一张。 棠云生，你想扔掉我，不可能。 无论过去谁是你的白月光，而我一定会是你的朱砂痣。 离开公司以后，白燃的情绪明显比来时低落，小影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别回公寓，我想去陋巷。” 小影听完这话心惊肉跳，那里是京华最脏最乱的地方，贫民窟。 “姐，那都在拆迁，暴乱不少，还是别去。” “只看一眼，不下去。”她宛如一个想吃糖的孩子，有了虫牙，只能看不能吃，就算如此，也能达到望梅止渴的效果。 小影这才松口气。 车停在不起眼的商业街，附近的吆喝声不断，说是商业街，其实就是条巷子，附近的人都在这里买居家用品。 陋巷是京华的一块死肉，不割除便会腐烂的更快。 网上出了公示，千山集团拍下了这块地，最迟明年初就要全部拆掉重建。 千山是棠家的房地产，也是棠氏最早起步的一个产业。 “走吧。” 回到公寓，她本来打算回到自己的楼层，却鬼使神差的按了顶层，这上下两层都归属棠云生，但是他习惯住楼上。 走出电梯，白燃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只在新闻上撇过一眼的秦小姐，回过头，她手里还提着饭盒。 现在是中午时间十二点半。 秦清听见动静以为要等的人回来了，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等看见白燃，笑意收敛，但还是那么温柔可人。 和白燃完全是两个性格。 白燃打量秦清，看见她露出小腿，白皙漂亮的曲线在发冷的秋冬显得更加单薄。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嘴角轻笑。 这位娇生惯养的秦小姐不知道是否能受的住棠云生在床上的狠劲。 吃惯了山珍海味，可能偶尔也会想尝一口清汤白菜。 第6章 不舍 抓住一个男人，就要抓住他的胃。 老祖宗的话，亘古不变。 白燃走过去，很淡然的说了句：“棠云生中午不回来，秦小姐如果需要，我可以把密码告诉你。” 她没有露出任何的敌意，只要站在那，秦清就不自觉的捏紧了饭盒。 秦清当然不能在棠云生不在家的时候进去，这不符合她的教养，但是白燃有棠云生公寓的密码，熟捻的语气。 女人之间的对立很简单。 你和我要抢同一个男人。 “白小姐，你本人比镜头上更漂亮生动。” “谢谢。”白燃见她丝毫没有进去的打算，自己也就作罢，省的她给棠云生告状。 说到底，还是不够自信吧，她没把握棠云生会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 爱情本就是一场赌局。 输赢不定。 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确信自己就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此刻的白燃忘了。 爱情的输赢早在一开始就确定。 两个人在电梯里，秦清按了负一楼，白燃按了下一层，见到秦清疑惑的表情，她主动解释：“我住在楼下，欢迎秦小姐做客。” 这是客套话，秦清没当真，笑着和她告别，等电梯合上的时候，电梯箱壁反射的那张脸笑意早已荡然无存。 按了密码打开门，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沾染熟悉的味道，白燃抬头，棠云生换了睡衣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你怎么在这？”她有些意外。 棠云生中午不是应酬就是在公司，五年内从来没回来，何况两个人上午刚见过面。 早知道刚才让秦清进来坐一坐，这样就能看见这位娇小姐一贯的面容破裂。 “我不能来？还是你不欢迎我。”他没抬头，冷声的回了一句。 “不是。”白燃换鞋，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有一些纸箱子。 零散的放在主卧门口，她推了一下，刚要弯腰打开的时候，棠云生从沙发里起身，走到她身后。 摸了一把她的腰：“别勾引我。” “混蛋。”白燃转身想推他，这个时候还耍流氓，没在意脚下，直接往后仰。 棠云生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人搂在怀里，心惊肉跳的白燃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 “小心点。”他磁性，低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等进到卧室，属于两个人共同的东西被打包，只有白燃常用的物品放在桌子和浴室。 就连衣橱的衣服也所剩无几。 过去两个人刚在一起，棠云生拨了这间房给她，那时候，很空，很冷清。 后来逐渐的被填满，就像她的心一样。 此刻房间的景象让她有些发懵，她站在衣橱门口。 自己竟然会这么难受。 本来棠云生还想嘲讽她两句，却在看见她表情的那一刻僵住了，没进去，也没说话。 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是热闹温暖的正午。 窗帘用纱帘盖住，投射的阳光分布在地板的不同角落。 “你果然冷酷无情，就像新闻上写的那样。”她眼尾泛红的回头。 棠云生大学时期就是校草，何况出色的才能和背景，他接手家里生意的同时，也会被人挖出不少的恋爱经历，都没长久的。 这五年，他倒是挺守身如玉，一度让外面觉得他要出家。 其实不然，他还是那个棠云生。 “白燃，我给过你机会。”棠云生有些于心不忍，他踹了一脚纸箱子，走到她的面前。 一把将人从后面搂住。 那种喷薄而出的张力几乎将她的理智碾压，温柔又缱绻的拉住她的手，白嫩的肌肤被养的格外透亮。 他一边搂着她的上身，一边用手指滑过她的脖颈，迫使白燃微微后倾。 像是宠物一般落入无法挣脱的牢笼。 “要不要继续，你说。”他使劲的掐住她的下巴。 白燃闭上眼，喘息声愈渐慌乱，手想反推可是怎么都不行，她和他的身高差不小，脚下不稳，前面无依靠。 后面又被握住。 她感觉自己膝盖想打软。 “求求我。”他咬了她的耳垂，逼迫又勾引的让她承认自己的不舍。 可是白燃就是不张嘴，僵持不下。 最后棠云声轻轻舔了她的耳垂：“白燃，承认离不开我很难吗？” 她唔了一声，腿马上就要站不住的时候，棠云生松开她，身体无法控制的下落，手扶着橱门，刚要站稳又被棠云生捞起来扛在肩上。 摔在床上的那一刻，她态度突然就服软了。 等棠云生禁锢她的时候，她声音细软的回道：“我不想分开。” 回答她的不是完整的语句，而是猛烈的撞击。 第7章 嘴硬 白燃是被徐容的电话吵醒。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像是夜晚，棠云生走之前将窗帘拉死，她费劲的抬起手把电话接通。 “白燃，风雾还是给了扬甜。” 徐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她以为自己凭借资历和人脉，怎么也能把这个片子抢过来，可是大老板一锤定音的就要把风雾给扬甜。 这事真是邪门。 她不用说，白燃也知道问题在哪。 “棠总的意思？”在洛光传媒，只有棠云生可以做到这么死。 “你上午不是去了棠总办公室，他怎么说？” 白燃起身倚在床头，嗓子都有些哑，身上很清爽，看来棠云生还不算非常不要脸，给她清理过了。 可是吃完就翻脸，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 “去了，但是没什么效果，只说了让我按照合同走。” 总不能说连自己都卖出去了，但是却什么都没得到吧。 听到这话的徐容叹气，她有些拿不准这件事怎么办：“要不然换一个，我给你找下一个合适你的项目，没必要死磕。” 撕破脸谁也不好看。 “我听说风雾的投资人是傅如深，他一向不管演员多硬的背景，只看你是否适合，能否演好。” “你是说你要避过公司单独接这部戏？”徐容一口咬定不行，“棠总这个人虽然看着年轻，可手段强硬丝毫不含糊，你会因为这件事无法在圈子里混。” “我要去试镜，这件事是我个人意愿，如果不行我们就按照第二合同，如果过了，请帮我争取公司上层的想法，他们应该不想投资打水漂。” 死马当活马医，这件事有些铤而走险，徐容无奈的说自己去打听。 但是白燃丝毫不惧，因为打开床头灯，棠云生丢了一张名片。 上面赫然写着傅如深的联系方式。 嘴硬心软的男人还挺可爱。 晚上，棠云生和一些兄弟在俱乐部，傅如深就在旁边，两个人发小，关系不一般的铁。 “云生，我记得白燃也想演风雾，不如这样，你让我一个亿的投资，我开一次特权怎么样？” 傅如深玩笑的逗他。 棠云生摸了一把手里的牌，随手出了个王炸，抬起眼皮，淡淡的说：“不需要。” “云生，人跟了你这么多年，不至于吧，你也太小气。” “她凭自己就能，我为什么要插手。” 这话一出，傅如深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咳嗽，随后转移话题。 当初风雾招募演员在网上掀起了一阵浪潮，最重要的戏都集中在两个男主和女二身上，当初只官宣了其中一个男演员，后来就迟迟得不到进展，拖了两三个月。 如果演员定下来，想必又是腥风血雨，因为这部戏的女二是有效角色，很多人争着抢着，就连粉丝都不遗余力得给官博发送自家墙头的剪辑视频。 扬甜果真是撞了狗屎运，如果不是棠云生，没人能这么公然塞进这个剧组，但是能不能真的正式出演，仍旧是傅如深说了算。 晚上，微博炸了一波，起因就是扬甜关注了风雾的官博，俨然有一种官宣的架势。 可官博却始终没给回应。 白燃坐在沙发里，她用平板登录小号，关注了风雾，又关注了扬甜，大概网上吵了二十多分钟，就偃旗息鼓，因为官博不出来说话，那些人吵来吵去都没意思。 倒是一条小号发了一句。 “我觉得白燃挺合适的，可惜这小明星没啥粉丝和号召力，公司竟然不捧她，天理难容。” 点进去，这个小号的几条微博都是关于她，之前演戏的站姐无意拍下的一些片段。 仅有的漂亮视频剪辑。 做的还挺有模有样，她存下来。 这条微博在很多人的攻势之下早就看不见了，附和声更是少之又少。 她不意外，也不难受，因为这几年确实根本没在事业上发展。 闻妙妙的电话打的非常及时，简直就是用5g速度冲浪。 “你看网上没，吵翻天了，扬甜关注风雾，都说是官宣的前奏，那底下都是水军，全部夸扬甜，但不少网友不买账，骂的热火朝天。” “你很闲啊，这个点不忙？”白燃轻笑一声，对她的说辞感到好玩。 闻妙妙的父母做餐饮，她自己则新开了几家川菜馆，一到晚上供不应求。 “哎呀，我在追我偶像的演唱直播，这就正好看见。” 闻妙妙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不肯让白燃敷衍过去，严肃的问：“你之前不是在接触风雾？我记得这女的和你不对付，而且好几年没出来了。” “棠云生要给自己的新女友做人情，扬甜是公司新签的艺人。”一句话解释清楚。 闻妙妙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可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小燃，不是我说，你别等到摔个头破血流才知道疼，棠云生这样的男人，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自恋又自负，他只爱自己。” 听到这话的白燃一愣，她想找条裙子来着，正巧打开橱门，棠云生的衣服，从常用的西装到睡觉的家居服，摆放在原处。 像是从来没变过。 第8章 照片 白燃是个死心眼，闻妙妙总是会时不时的劝自己好朋友收手，可就是得不到成效。 久而久之，闻妙妙作罢，但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说了，我有电话进来。” 闻妙妙皱眉的听着嘟嘟声，心里暗自吐槽，肯定是她不愿意听唠叨，以前也这样。 但这次真不是，白燃手机上显示有个电话打了好几遍，是棠云生。 接起来。 “白小姐。”对面说话的人不是棠云生，有些耳熟，但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你好？这是棠总的电话吧？”她疑惑的问了一句。 傅如深笑了一下：“别见外，我是云生的朋友，他在俱乐部喝多了，嚷嚷着想见你，你来一趟吧，我给你发位置。” 白燃不想接话，这个点，外面很冷。 “不来？”傅如深透过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有些好奇：“你不是云生的小情人？忍心看他这样？” “位置发我。” 挂了之后，白燃简单的套上大衣拿上车钥匙，俱乐部距离公寓开车需要一个多小时，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 她看着像是集装箱一样的地方，只有二楼的一件窗户亮着灯，她按了下面的门铃。 啪嗒一声开了。 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轻声喊了一句。 没人答应，空荡的大堂都是回声。 “这。”傅如深穿着衬衫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正站在楼梯平台冲着她。 白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平复心情跟着他往上走，二楼好几间房间，傅如深打开其中一间。 在他口中说的棠云生，此刻应该喝的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可现在他衣衫完好，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的抽烟。 窗帘只露出一条缝，对应的位置恰好看见她从车里下来。 恶作剧，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三个字，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但很少这么折磨她。 何况她一向怕黑怕冷的，又是这个点出来开车。 “棠云生。”她走进去，带着冷淡的口气，似乎埋怨他的玩笑。 “我以为你不想来。”棠云生倚在窗边，手指冲着深咖色烟灰缸弹了两下。 傅如深见气氛不对，门一关就溜了。 “你不是喝醉了？”她走过去，没两秒钟态度又软了下来，真是没骨气。 “你刚才是不是不想来。”棠云生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宛如没长大的小男孩。 “又冷又黑，我很害怕，而且接电话的人不是你。”她一副委屈的态度，将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腰间。 “云生，即使害怕担心，我还是来了。”她的表情和语气讨好了棠云生。 他将手上的烟掐灭扔在烟灰缸里，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腿。 白燃走到他面前，弯腰跨坐，搂着他的脖子。 “刚才那个是风雾的制片人。”他突然说起傅如深。 白燃眨眼，像是不懂他的意思：“是吗？你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她笑着，并不在意他的话外之意。 他的手揉了一下她的腰间敏感点，白燃忍不住的嗯了一声，随后半倚在他的身上，头发梢荡过他的脖子和脸颊。 “下次，不管谁说什么，只要不是我本人，你都别信。” 白燃想骂人，棠云生总会这么阴晴不定。 刚才怀疑她不想来，现在又介意她轻易的相信了傅如深打的电话。 不管如何，他都像是一个蛮横的君王，非要将妃子囚在后院一亩三分地才肯罢休。 而且还不忘在外面招妃纳妾。 “好。”她乖巧，温顺。 但是棠云生比谁都清楚，白燃和那些豪门大户养出来的千金不一样，她的乖巧是伪装。 看似脾气好，可却怎么也容不进任何人进入她的禁区。 棠云生的手搂紧了一分，说不清心里的感受，他被人挠了一下，痒的难受，但无法止痒，只能不停的刺痛才能得到一丝缓解，过后就是更加猛烈的痒感。 出去的时候，白燃被棠云生抱在怀里，公主抱，她乐得走路，而且这个点她的生物钟有些困意。 看见她眼里的烟雾，棠云生嘴角上扬，将她放在副驾驶。 “睡一会。” 白燃意外他的体贴，可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 “等回到家，你就睡不了了。” 傅如深站在门口，他将棠云生温柔，小心翼翼的眉眼看了全部。 情之一字，倒是这个外人看得更清楚。 等车门一关，白燃的困意消散一干二净，她微微侧身靠近车窗的位置，从这个角度望过去。 棠云生正和傅如深说话。 她降下车窗，呼出的热气让眼眶洇湿。 “棠云生。”她举起手机打开相机。 听到声音的棠云生回头，半侧着。 咔嚓，和新闻上拍下来的侧脸形成重合。 她喜欢这张照片。 第9章 郎才女貌 回去的时候已经两点，她倚在靠背上眯眼，真的有些乏了，手机就这么直接放在腿上。 车子行驶到一个红绿灯，她猛地往前冲了一下。 迷糊的抬眼，手机差点甩出去。 棠云生见状去拿她的手机，不在意的和他手机放在一起。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几乎不会踏足对方真正的隐私，比如手机。 偶尔看见也会回避，来电话也会装作没听见。 开车的时候，棠云生频频回头看白燃，她的侧颜很美，白皙透亮的脸蛋，微红的薄唇，睫毛浓密的扇动。 漂亮，呵，他忍不住的轻笑。 在娱乐圈，在他这个圈子里，漂亮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不可否认，早期他确实为了这张脸付出过不少的钱和时间，但不知不觉，他看见的不是她的漂亮。 隐蔽的种子蒙在土壤里，只要盖的够好，就再也不会生根发芽。 到了公寓的停车场，他不自觉的放轻，将她的包收好，又将人抱起来。 进电梯，白燃醒了，她搂着他：“到家了？” 棠云生嗯一声，大步迈出电梯，回的不是顶楼，而是白燃住的这间，平常两个人都在这里生活。 白燃下来，她按了指纹，刚踏进来，棠云生裹挟外面的冷气将人搂在怀里，手上的包掉在玄关。 整个人都靠在玄关处橱壁上无法动弹。 “等等，我去洗澡。”她没法呼吸，喘着气。 “不行。”他拒绝以后都没等到卧室，客厅只留了壁灯，昏暗的灯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她看不清他的脸，伸出手又被打回去。 到早上四点多，她昏沉沉的睡在床上，有些后腰像是被人碾压一样的疲惫，实在是有些难受。 她生气的踹了他一脚。 棠云生将人捞过去：“等你进组，一段时间见不到。”他要一次性的把缺的地方补回来。 “那你也要节制。”她生气的背过身。 困意袭来很快，没听清他的下一句话，就被人搂着睡着了。 等起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 小影发了四五个消息，都是说徐容替她争取了上面的同意，公平竞争。 白燃也不兴奋，这个局面她早就想到了，棠云生这个人，好歹也会念点情分。 这几年，她从未问他要过什么。 资源还是钱，都是他自愿。 如果他不提，她也就没想过。 女演员的试镜放在下午四点，这个速度真是很快，白燃从网上搜集了一部分的资料，不全，但勉强能了解。 风雾不是原创剧本，而是大热短篇小说改编，民国时期出生寒窑的小混混遇上达官显贵的军阀，替他做事，为他卖命。 在那个年代，没有真正的胜利，所有人都必须孤注一掷为了心中坚信的方向努力。 而女二就是小混混在外面的线人，一个女支女，敢爱敢恨。 试镜的内容不外传，全靠发挥，只有到了跟前才能得到剧本的其中一小段。 白燃按照时间地点去了大厦的高层，到走廊上的时候，一排的女艺人都等着。 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 扬甜早在好几天前就知道内容，趾高气昂的坐在那些人里，像是只昂起头的母鸡。 她倒要看看作弊的扬甜能下出什么不得了的蛋。 拿到号码，12，扬甜走过来，亮出号码11。 “真巧啊。”她今日穿了改良旗袍，为了入戏，不少人都在外形上下功夫。 倒是白燃，她大衣里面穿着单薄的毛衫，不起眼的牛仔裤，平底鞋，没化妆，只是简单的涂了眉毛和口红。 头发很低的扎了一个丸子头挂在耳后。 在娱乐圈，白燃的脸排得上头号，但却缺少了让粉丝和路人封神的作品压阵。 此刻她，眉眼风情减淡，有一种单薄的美感。 扬甜这个样子，确实很符合剧本里最初定位的女二。 三个人一组。 扬甜和白燃一起，还有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很像是大学刚出道，很清秀。 一进去，满屋子的人。 中间的是导演千从，最近电影圈子里的新起之秀，很让人看好，左侧坐着傅如深，昨夜里刚见过。 而右侧则是最早官宣的其中一位男演员何瑞，饰演小混混钱光。 那位刚出道的姑娘演不出来那个感觉，被叫停的时候，委屈难受，眼眶都红了，千从很严厉，批评人毫不留情。 轮到扬甜，她的剧本早就已经看过一遍。 女二被抓，她坐在侮辱她的军官面前。 大概是提前找好了老师，扬甜演技比以前大有提高，何况特定的剧本和人物背景。 演完一整段的时候，千从问了旁边何瑞的意见，两个人默契的点头。 扬甜走回来，她冲着白燃小声说：“加油，虽然这个角色已经是我的。” 白燃不受她的挑衅。 剧本只有两句话，很简单，也很单调，演不好就真的很像风尘女子。 白燃脱掉大衣，她站在所有人的中间，看了一眼开着的摄像头，随后走到男演员的面前。 突然之间，门被人敲响。 棠云生身穿灰色西装，不止他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是秦清。 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傅如深挑眉，没站起来，冲着两个人打招呼：“怎么这个点才来。” 秦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坐在一旁不起眼的地方小声解释：“云生去家里接我，耽误了时间。” 房间里的人都面面相觑，棠云生和秦清上过新闻，现在公然出现在这里，让人忍不住的八卦。 “洛光的棠总也是我们投资人之一，过来瞧瞧。” 傅如深拍手：“现在继续。” 白燃还站在何瑞的面前，她对导演说：“我想借个烟和火。” 千从点头，示意一旁的工作人员递给她。 她的目光没在棠云生的身上停留，但直觉，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烟夹在手上，像是熟练的老烟枪。 但是棠云生很清楚，白燃从不抽烟。 她弯下身子，头发散落在耳旁，将烟递到何瑞的面前，何瑞秒懂，啪嗒一声将火点上，她往嘴里吸了一口，吐出去的眼圈吹在何瑞的脸上。 浪荡又轻蔑的问：“我漂亮吗？” 在场的男人恐怕没人会说不漂亮。 何瑞吞咽口水，瞬间就被她的眼神吸引。 随后她又问了一句：“想要烟，还是我？” 第10章 有感情 明明没怎么表演，她只要往那么一站，眉眼处的风情万种就会倾泻在每一个人的眼里。 扬甜捏紧手腕。 另一位试镜小姑娘睁大双眼，不自觉的说：“真漂亮。” 烟当然没抽完，她找了一圈，意识到她要找烟灰缸的时候，何瑞起身接过，然后放在身后的饮料瓶里掐灭。 “谢谢。”她低头，又对着导演和傅如深简单的介绍自己。 傅如深有些意外，他手肘抵了一下千从，两个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在本子上画圈。 棠云生全程没发出一点动静，他的坐姿很悠闲，可手上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三个人表演完毕出去。 小影焦急的迎过去：“怎么样？” 白燃摇头，小影以为告吹了，正好扬甜从她身后走出去，声音放低：“怪不得棠总对你念念不忘，确实够骚气，如果这场戏我输了，只能说明在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白燃也不生气：“更骚的你还没见到，毕竟只能棠总一个人见。” 扬甜睁大双眼，实属没想到她能这么说话：“你真不要脸。” “彼此彼此。” 扬甜气呼呼的离开，小影一脸懵的看着白燃：“棠总？棠总怎么了？” 白燃没回答，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去车上等我，我想去趟洗手间。” 洗完手刚要出来的时候，棠云生站在吸烟处等她，听见声音回头。 “棠总。”她像是对待上司一样的态度，恭敬的问好，可骨子里却丝毫不安生。 她走过去，将他的领带狠狠一拽，红唇上下一动，撩动人心：“棠总今晚来吗？我等你。” 棠云生晦暗不明的盯着她，小腹一紧，刚才他恨不得掐死她。 那副样子，怎么能给别人看。 可是转念一想，除了他，没人能摘下白燃这朵娇艳带刺的玫瑰。 “不去。”他直接拒绝，将烟掐断，嘴里还留着刺鼻浓烈的烟味，直接将人抵在瓷砖上。 像是要把她吃了的架势。 “嗯。”她有些站不住，使劲的推了一把，后来手腕都被他大手一握拉到头顶。 直到快窒息的时候，棠云生松开人：“乖一点。” 棠云生比她先一步离开这里，还没等走两步，白燃就听见传来的说话声。 “云生，我刚才找你半天，如深说你肯定在这抽烟。”秦清的声音很清秀，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白燃站在那，手腕红了一圈，本来涂满的口红此刻有些掉色，头发散乱，再看棠云生微红的唇。 秦清往后看了一眼，棠云生先一步迈向左挡住她的视线。 但是转弯的时候，秦清还是看见了白燃从那边走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说真的，白燃对秦清没什么敌意，她反而很羡慕秦清这样的女人，只是她需要棠云生，她不会把他让出去。 还没回公寓，徐容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怎么样？有希望吗？”徐容心里无比的害怕，万一这件事搞砸了，饭碗都有可能保不住。 “放心吧。”白燃淡然的说了句，其实她也不是很有把握。 徐容听来这句放心是以为她对拿到角色很有信心。 “你最近好好准备，已经很久没进组了，演戏千万要认真，你一向没什么绯闻，这点我放心。” 听到这话的白燃一顿，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挂电话之后望向正在玩手机的小影，小影感受到注视转头，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扬甜说的话别和容姐提起，一句话，一个字都别说。” 小影立马疯狂点头，做出拉链将嘴巴拉死的表情。 这点，白燃比较信任小影，出道就跟着她，很有分寸的一个姑娘，在公司的福利待遇都很不错，问题不大。 这也是棠云生能和白燃在一起这么久的重要原因。 她从未对身边任何人，当然，除了闻妙妙之外的人主动说自己和棠云生的关系。 藏得很深，知道的人也不会乱说出去，因为惧怕棠家的势力。 不主动的招惹是非，不要名要利。 随叫随到，对他付以百分之二百的爱意。 这样的女人，棠云生很难找到下一个。 人是欲望动物，有一就想有二。 当初的想靠近，后来的想拥有，再后来，渴望爱的人成为你理想中的伴侣。 白燃在公寓门口看见秦清，她以为自己走错了楼层，又回去看一眼，随后走过去提醒：“棠总住顶楼。” “我找你。”秦清笑了一下，春风和煦般的表情。 白燃按指纹的手一愣，左手还提着小馄饨，这家很香，老店，如果不是绕道去买馄饨，秦清此刻不是站在这，而是敲门让她开门。 “秦小姐大驾光临，我自然欢迎。”她打开门请她进去。 拿出一次性拖鞋的时候，秦清注意到她的鞋架上有男士拖鞋，分冬夏款。 客厅的沙发摆放很多抱枕，颜色粉嫩，看起来都是女性用品，桌上摆着两人份的玻璃杯，还有烟灰缸。 除此以外，偶尔的痕迹能看得出来，不是一个人生活。 秦清的心又下落一分。 白燃比她想的更棘手。 “秦小姐请。”白燃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不请自来，是我唐突。”秦清很客气。 馄饨的香味吸引着白燃，她对秦清的话有些恍惚，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一句。 “云生对你，我知道有几分真情，但是他这样的人不会娶你，过不了多久我和他就会结婚。” “白小姐，还想继续的当情人留在他身边吗？” 白燃看她，回一句：“那你们没有感情的结婚，又能在一起一辈子吗？” 秦清没生气，拿出包里的照片。 是偷拍，棠云生在一家私房菜的包间里。 第一张是替她布菜，第二张是给她喂了一口吃的，第三张则是两个人的接吻照。 他摸着秦清的脸，热烈的亲吻她。 “我们不是没感情。” 最后一张，十七八岁的棠云生搂着秦清，两个人一看就是热恋里的人。 第11章 骗子 馄饨凉透了，汤里的浓油飘浮在碗边。 这家小馄饨靠近陋巷，味道很鲜，用料足，二十多年未曾改变，她多久没去买过了。 老夫妻看见她的时候都没认出来。 也对，十八岁的白燃还没有像今日这么光彩照人。 她本来想给棠云生尝一尝，可惜他晚上没来。 夜里，白燃没睡着，她想到刚认识棠云生的时候，他身边有女人，一个不出名的小实习生，看起来清纯可人。 后来两个人在一起，棠云生从未找过别人。 第一次，她让棠云生留宿的时候，他就曾说过：“我从未爱过任何人，也不会为了谁改变我的原则，成年人之间的感情讲究你情我愿。” 那时候，白燃浑然不在意。 今天，她看见照片的时候，表情很难让人忽视吧，那种错愕，不可置信，在一瞬间的失神里。 她耳边响起一句话。 “你被他的演技骗了。” 自从秦清来过，一连好几日，两个人都没见过，棠云生也没回顶楼，这是住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的时间。 像是默契的分手一般。 她恍惚了好几天。 直到进组，她才惊觉自己对这段感情有些太自信。 晚上进组到横店酒店的时候，她破天荒主动的给棠云生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的时候很快，对方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有事？” 正等白燃要说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一道女声：“云生，这个好吃，你尝尝。” 白燃直接挂断了电话。 棠云生将手机反扣，心不在焉的应对这场饭局。 今天，棠岁山和他订了包间邀请秦家，为了他和秦清的订婚，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已经板上钉钉。 小影将行李箱堆放到一旁，敲了敲卫生间的门，白燃出来的时候脸上带水。 “燃姐？你这是洗脸了？” “嗯。” 白燃看起来情绪不高，没化妆，简单的涂了护肤品。 平日里，她连裙子都不穿，冬天就是毛衣牛仔裤套上羊绒大衣，裹上洗的发旧的围巾。 她和小影下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剧组去饭店的车。 最后一排坐着何瑞，她打了招呼以后刚想坐在前一排，何瑞主动的说：“这里暖和。” 白燃也知道在剧组尽量的不要和人闹出矛盾，所以坐在他旁边，借以将关系搞好，这样演戏的时候不至于太陌生。 一路上，白燃对何瑞有些改观，这个新出道没两年的小生长得很秀气，秀气之余还带了一些男孩子的少年感，讲话幽默，按照年龄和出道的时间算，他叫白燃就是直接是燃姐，嘴很甜。 “听说我们另一个男主角是邹承。”何瑞悄悄的打听，一副两眼放光的感觉。 当时以为这戏就定下了一个演员，没想到这么神秘，白燃完全没接到风声。 随后，她明显感受到何瑞对见到邹承的热情。 邹承三十五岁，拿过不少的影帝，硬汉形象居多，男粉丝更多。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本来还以为是在酒店附近，结果直接来了市里高档的私房菜。 服务生领着这些主创到二楼的包间，小影他们助理则在一楼大堂。 包间门一打开，不止是剧组的人，还有不少投资商，正和傅如深喝酒比划，氛围很热。 挨个打过招呼，剧组的人不多，这场局让白燃有些不舒服。 因为她坐在何瑞的一旁，何瑞和邹承聊的还不错，女演员就她一个人，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没等有一会，好几个投资商主动的叫她名字。 “白小姐。” 他们嘴里一喊，白燃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仿佛是在什么不入流的酒吧。 “白燃，过来打个招呼。”傅如深招手。 白燃硬着头皮，端了一杯酒，露出百分百的笑容走过去。 好几个敬完酒以后，她脸上泛红，有些招架不住。 在饭局上很正常，他们就喜欢和女演员套近乎，借机揩油，白燃没经历过，因为之前不红，都是一些救场子的小角色。 这次算是她打入电影的第一枪。 就看她能不能把握的住。 傅如深有意讨好这几个投资商，当然，他也不能让他们公然的侮辱白燃。 倒是白燃路过一个人的时候，他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有机会出去吃个饭，我觉得白小姐演戏的时候非常有魅力。” 白燃没法公然的拒绝，她只好笑着收下，一抬眼，她看见门被人打开一条缝。 对面的包间也开着，是棠云生，他手边坐着秦清，两个人有说有笑。 温柔，善意，是她极少能从棠云生身上得到的东西。 第12章 支票 饭局一直都这么进行，白燃实在是有些难受，她要出去，有人拦住她：“白小姐，这杯你一定要喝。” 何瑞和其他人都看得出来有些不太对，何瑞刚要说的时候，千从开口：“白燃，我和你说说剧本。” 有钱人要面子，有资本有背景，什么要的女人得不到，不至于在饭桌上非要白燃难看。 放行以后，白燃坐回自己的位置，有些难受，她喝了两口柠檬水。 “你难受就先回去吧，我让小东跟着你。”何瑞好心的说。 白燃摆手：“没事，小影能照顾我，你们接着玩，一会替我解释两句。” “好，燃姐小心。” 等白燃出去，她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是刚才那个给她名片的投资商，这个人和广电局有关系，这次电影题材小众，能不能发行都要提前打好关系。 这也是傅如深请这些人的原因，否则平常以傅家，也没必要这么做。 她不能给人脸色，打招呼：“许总也出来吹风。” “白小姐喝多了吧，我让人给你煮醒酒汤，要不要和我去隔壁包间坐一坐？” 他的话外之意太明显了。 白燃一愣，刚要开口。 棠云生和秦清出来。 他走在前面，秦清从后面追出来搂住他的胳臂，亲昵的样子让白燃眼眶红了。 她实在是不喜欢喝酒，醉醺醺的感觉让人作呕。 秦清也看见他了，装作不小心崴脚的样子，迫使棠云生弯腰将人抱起来，等三个人快要碰面的时候，白燃拒绝这位许总。 “许总，我有些想吐，等我先去个洗手间。”然后快步拐进了一旁的通道。 棠云生大步抱着秦清往前走，没注意到一旁拐角的花瓶旁站着人。 许总见棠云生走过去以后，到白燃的面前：“白小姐认识棠总？”刚才她的表情不太对。 “许总说笑，棠总可是我的顶头上司，这种时候还是先躲为上。” 然后又开玩笑的补一句：“谁下班的时候都不想见到上司，对吧，许总。” “许总，太晚了，我先回去，你们玩的开心。”她头也不回的下去。 小影看见她出来，忙拿上包好的菜跟上。 “打个车吧。”白燃才想到平常自己用的车没来。 “不用，我让司机到这边接应了。” 上车以后，小影看向白燃，见她有些难受，掏出手里的小糕点：“吃点吧，燃姐。” “我没胃口。”她胃里难受的想吐。 等到酒店，小影跟着她上去，白燃拿着房卡：“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工之前来喊我。” “好。” 小影看她打开门才走。 房间没开灯，但是白燃站在门口迟迟没动弹，门被关上以后，走廊的灯光掩盖在黑暗里。 窗口站着一个男人，烟味笼罩在四周。 “棠云生？”她明知故问的连名带姓喊他。 棠云生回头，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走到沙发附近打开小灯，啪的一声，她被刺的睁不开眼。 再看，他坐在沙发的一角。 “回来了？”他不带感情问了一句。 “你怎么在这。” 他今晚应该陪着秦清，但是白燃还是有些欣喜的走过去，她的手刚要碰到他的肩膀。 棠云生伸出手阻止她。 是避开的意思。 她缩回手，坐在单人沙发里，脱掉鞋子，蜷曲着，低下头。 “去洗洗，一身的酒味。”他嫌弃的开口。 白燃冷哼一声：“我不去。” 她很少这么不听话，以前他说什么是什么，丝毫不反抗。 “不装了？”棠云生双手交叠，身子往后靠，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不用严厉的词语就能让她感受到压迫感。 “装什么？”她不理解，没听懂这句话。 “我还以为你会更听话一些，今晚看见我也不打招呼，这样不懂礼貌。” 原来今晚他知道。 那大概也知道她其实就是去陪酒。 “和你没关系。”她堵一句，心里有些郁结。 “我来和你说一件事。” 棠云生这么严肃的时候很少，非常少，还是两年前两个人闹别扭的时候，他要分开。 “我和秦清要订婚，下个月，明天一早就会公开关系。” “我知道。”她马上就回答：“我知道，你不必提醒我。” “白燃，你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她有些慌张，那天在公寓，还有今晚。 是白燃少有露出这种样子的时候。 白燃眼尾泛红，她想吐，喝的酒开始缓劲。 等白燃吐完了从卫生间出来，房间空了，棠云生带来的烟味也几乎散尽，她看见桌子上有张支票。 数额巨大，够她吃穿不愁的过完三辈子。 第13章 解约 早上七点多，白燃急慌慌的起来，给小影打电话，刚接通，小影那边闹哄哄的。 “怎么没喊我？早上没通告？”她刚来剧组，昨晚忘问了合同的事情，也是第一次担任戏份这么多的角色，有些不懂。 “姐，我先上去找你。”小影在电话里的态度有些严肃。 不到三分钟，小影气喘吁吁的敲开白燃的门。 白燃看见她的表情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换人了？” 小影叹气，被她这么一问，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点头说：“扬甜已经在底下化完妆，马上就要拍第一场戏。” “我还以为傅总是个很讲原则的人，看来也不过如此。”白燃吐槽，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没事，这很正常，合同签了都能换掉我，何况我们只是碰运气才接到这部戏。” 白燃的安慰并不能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得到缓和，微妙，难受，那种溢于言表的愤怒都在蔓延。 收拾好行李，白燃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坐上了保姆车离开。 路上，徐容及时的给小影打电话，车拐了道去公司。 到业务部，徐容早就在会议室等着白燃。 敲门进去，白燃让小影在门口等着她。 “容姐。”白燃摘下帽子，她今天没化妆，加上昨晚上喝了酒，整个人有些颓废。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为了一个角色想不开。 看到她这个样子，徐容更加自责。 “这事还是小影打电话问我，我才知道，那边私自换了人，没有通知公司。” “棠总也是今早才知道。” 徐容的解释白燃不知道信不信，她就坐在徐容的对面，淡然的笑了笑：“没事，就当是没缘分吧。” “公司会给你提供新的资源，我们签订的新合同仍然生效，白燃，不要为了这件事置气。” 比起同床共枕的五年，徐容比棠云生更能看透白燃性格里的那层刺。 所以她这几年面对公司的‘雪藏’竟然没有吭声，以至于徐容都怀疑是不是想错了。 但是现在，白燃脸上很淡然，可言语坚定的告诉她：“容姐，这五年，我很听话，我相信未来我会有很多个比这更好的角色，但是我的东家不再是洛光。” 徐容不意外，任谁都有脾气。 “这事情是傅总那边私自做的决定，我们也是现在才知情，他们会给出一个道歉，并且公司也会补偿你。” 徐容此刻的我们，没有包括白燃，而是代表整个公司，代表棠云生对她。 “我知道，我要解约。”白燃不想再留在这里。 做个乖巧的提线木偶，并不能让她得到想要的东西。 “小燃，你是个很好的苗子，接下来我的重心都会放在你的身上。” “容姐，你说实在话，你真的是这么想吗？难道不是用很低的价格，绑住我，因为我长得还算不错，未来就算不能大红大紫，怎么也能凭借相貌占据一席之地。” “公司的发展一直处于中上游，可却称不上最好，就连后起的传漾都能打洛光一下。” 徐容的脸色不太好，她被人戳中了心事。 以白燃的相貌，只要一些营销，她自然就能很快的在娱乐圈冒头。 虽然不是必须，但是这么廉价的价格却很难找到第二个。 “容姐，我以为这五年，你起码能对我说句实在话。”白燃起身，她推开会议室的门。 棠云生的助理恰好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所有员工都装作若无其事的干活，可眼睛和耳朵却盯着。 “白小姐，棠总在顶楼等您。” 白燃跟着他上去，到了总裁办公室，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助理刚要拦住她。 棠云生正在开跨洋会议。 “ok，letsdothis。” “你出去吧。”棠云生示意助理将门带上。 白燃走过去，站在他的对面，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 那张她拍的照片换成了他和秦清的照片，两张，一张是她见过的，少年时期，另一张是最近。 两个人站在法式别墅门前，他搂着秦清的胳臂，亲密的拍了一张合照。 “照片呢？”她有些慌神。 “什么？”棠云生没理解她的意思。 “照片呢？我给你拍的照片。” 棠云生皱眉，显然是不懂她的反应，刚要转移话题的时候，秦清狠狠的将两个照片摔在桌上，破碎的玻璃溅在两个人的身上。 棠云生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有些发怒的走到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发什么疯？” “云生。” 突然，秦清带着包裹精致的甜点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第14章 违约金 秦清就在门口，敲门叫人无果之后，她转动门把手。 白燃从棠云生的手里挣脱出来，想往门口走，没几步，她回头。 棠云生正靠坐在办公桌前，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想看看白燃怎么办。 这个场面，怎么也是白燃更吃亏一些。 门不是她进来的时候锁的，那就是棠云生的助理，是他授意。 “这么出去，你和秦清撞见，就我们，锁着门。” 棠云生就差点奸情二字扣在她的脸上。 白燃恶狠狠的回敬他一个眼神。 正要转身的时候，棠云生突然将人扛在肩上，走两步到书橱前，按动其中一个按钮，门打开，里面是一间小卧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被放下来，棠云生拉住她的胳臂：“嘘。” 随后走了出去，透过书柜的缝隙能看见办公桌的情况。 棠云生转动把手，秦清闻到淡淡的果香，不是很浓郁，有些熟悉。 “刚才换衣服。”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让秦清坐在沙发上，顺便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秦清没接，用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他：“云生，我不喝咖啡的。” 站在小卧室的白燃只能看见沙发的一角和饮水机，这会能听见秦清的话。 咖啡，白燃挺喜欢喝咖啡，这段时间倒是戒掉了。 “忘了。”说完这话，这杯咖啡被棠云生尝了一口，苦涩，他放在手边，也没给秦清再倒一杯。 “我给你带了小点心，阿姨说你喜欢吃甜食。” 棠云生看着她解开布袋，摆放精致的甜品放在茶几上。 有些还是热的，做好以后秦清就着急的拿过来给他看，那种明显的讨好，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白燃转头打量小卧室，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两个倒扣的相框，她走过去。 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音，秦清说十句，棠云生回两句。 “云生，今晚你工作忙吗？我订了两张音乐票。”秦清含蓄的招数并不适用棠云生。 清淡的小菜确实解腻，但那只是偶尔，十次有九次，人都会怀念自己曾吃过的山珍海味。 棠云生见识过不少女人，秦清是他年少时惦念珍惜，并且觉得值得白玫瑰。 但这种感觉随着时间早就变得模糊。 他敷衍一句：“不一定，如果不忙我去接你。” “云生。”秦清突然声音放大，深情脉脉的往他坐的地方移动了几分，靠得很近，她穿着v领羊绒衫，身材一样的傲人。 本来清纯白皙的脸上显露出几分娇媚。 棠云生移开眼：“我一会还要出去谈合作，让助理送你回去或者找那些朋友玩一玩，最近这段时间，你享受一下最后的单身生活。” 他看起来并非是拒绝，而是透露出一种要等到两个人正式确定，得到非常准确的名分再进行下一步。 比起直接的索要，珍重的对待更让秦清确定棠云生对她的喜欢。 “好。”她将大衣放在手上，棠云生在她出门的时候拿过大衣给她套好，轻声的对着她耳朵吹了一口气：“下次别穿这么少。” 等人走了以后，白燃从里面出来。 小卧室没窗户，虽然有通风系统，但还是很闷。 她拿过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棠总，恭喜你要结婚。” “谢谢。”棠云生盯着她，赤裸裸，不加掩饰对她的打量。 是男人对女人。 “我决定解约离开洛光，这里不适合我。”这话刚才就应该说，等到现在才开口。 “换人的事情，我也是刚从傅云深的电话里知道，要什么条件你提。” “我要解约。”白燃的诉求只有这一个。 棠云生又坐回办公椅，冷笑道：“离开这，你还能去哪？回到白家做你的大小姐？” 他没说错。 白燃的母亲姓白，可确实不受宠，外加未婚先孕，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 白家不欢迎她。 无家可归是她的现状。 “棠总，我不是和你商量，我只是来通知你。”白燃转身离开。 刚打开门，棠云生出声提醒她：“十倍违约金。” “我当然知道，这还要谢谢你，你给的支票足够我赔付违约金以后过上富裕的生活。” 白燃将门砰的一声关死，她的裙摆消失在视线里。 还没按电梯，电梯就停在顶楼，叮的一声。 电梯缓缓打开，秦清和白燃又见面了。 第15章 打包 震惊，愤怒，平静。 白燃看着秦清竭力装作若无其事，但那双犀利的眼睛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刚才在办公室闻到的果香就是白燃身上的味道。 不是香水，是她过去自己学着调出来的一款沐浴露，味道融合已经绝版的老式香氛。 “白小姐，过来找云生？”秦清从电梯里出来。 如果不是耳朵上的耳环丢了，秦清未必能这么现场看见。 “秦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我来找棠总聊解约。” 秦清嘴角轻笑，是真实的笑意，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终于可以让白燃滚出洛光，离开棠云生的视线。 “那真是可惜，白小姐相貌绝艳，洛光失去你是我们的遗憾。” 白燃按了下去的按键，电梯打开，她左脚踏进去，轻轻的回了一句：“秦小姐的耳环很漂亮。但是棠总比起玉石，更喜欢珍珠。” 秦清的反击还没发出去，电梯门关上，她气的将另一只耳环摘下来，狠狠的攥在手里。 白燃给小影打电话，两个人没有坐保姆车，车子是公司拨给她的，既然要解约，那这些东西就没必要再用。 路上，两个人叫了一辆车。 白燃坐在后座上刷手机，风雾的官博已经官宣了扬甜，所有人联想到之前，也就不惊讶了。 但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从她手上拿过去的角色。 一个不起眼的十八线，算得了什么。 她往下翻，注意到一个新闻。 刚要打开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 “哥。”她这几天唯一的好事。 “最近过的怎么样？” 白燃沉默两秒以后，笑道：“不还是那样？”她调侃：“一回来就挖苦我。” “晚上来家吃饭。” 白燃这次没答应，她觉得回白家吃饭简直比去棠家还要痛苦，所有人都会打量她，每一次她都是这些人的饭后谈资。 “十点，去夜莺等我。” 这话让白燃松了一口气：“好。” 到公寓以后，小影跟着白燃，两个人一路上都没开口。 快进单元门的时候，白燃突然站住脚：“小影，你跟着我这几年公司发的工资还不错，但是以后换人了，免不了要有些受气。” “姐，你想好下一步了吗？”小影对白燃的熟悉超过很多人，不想换艺人，最重要的，白燃没架子，没脾气，还对她很照顾，这些在别的艺人那都享受不到。 而且两个人朝夕相处，一点感情都没有是假的，小影觉得白燃就是她姐姐。 “小影，我还会在这行干下去，我不敢保证未来我去哪，但是如果安定下来我就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愿意。”小影丝毫不含蓄，答应的非常快。 白燃笑了，拍拍她的肩旁：“先听容姐的安排，等我消息。” 两人分开之后，她独自上去，刚走出电梯就听见不少人的说话声，穿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指挥家政搬东西。 她走过去。 “白小姐，棠总让我把他的东西搬走。” “还有这个。”他将文件夹递给她。 白燃没接：“我知道了。”刚要抬脚进去。 “棠总让您尽快的找房子。”男人不好意思的开口，毕竟他在棠总身边不少年，也是知道白燃的存在。 关系的破裂，所有的东西都需要重归原位。 “明天。”白燃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态度平和，“如果明天不搬，你可以让人把我轰出去。” 白燃的话让助理一愣，有些错愕：“不，白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棠总会给您很多的时间，或者我可以帮忙找合适的房子给您。” 白燃没理会，错开这些人往里走，那些属于两个人的回忆全部都被打碎，她站在卧室门口。 和那天不一样，棠云生只带走了自己放在书房的各类书和文件。 那些衣服，用的东西，全部都和他离开没回来的那天一模一样。 比起将一张照片撕碎，两个人各自带走一半。 最难受的就是，照片还摆在那，但是里面的人却已经不回来。 第16章 夜莺 夜莺是京华一家不对外开放的酒吧，实行vip预订。 白燃按照导航的位置将车在地上停车场停下，位置就在靠近陋巷往市中心的中间，附近都是商业楼。 夜莺五层，外面看就是个普通的楼房，但里面却装修的别有洞天。 她之前听过，但从来没进来过。 “白先生在三楼等你。” 这里的服务生都是女性，穿着性感不露骨的职业装，标准的笑容，一看见到她就很恭敬。 “谢谢。” 跟着她上去，白燃注意到一楼已经坐满了人，二楼比一楼更加富丽堂皇，到了三楼却很普通。 灰暗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物的走廊，一间间黑色的门。 服务生带着她走到左边第三间，敲门：“白先生，白小姐来了。” 服务生没等里面的人回应，直接旋转门把手，她将门半推开示意她进去，白燃点头。 等进去以后，这里就像是简单的酒店，只是房间里的装修和布局看起来价值不菲。 和外面的走廊是两个极端。 “哥？”她喊了一声，走到客厅中间，听见浴室传来水声。 大概是听见了她的声音，水声停下以后，浴室传来脚步声，男人身上套了件浴巾，但是没扣紧，露出健硕的胸膛。 男性猛烈的张力扑面而来。 白燃在那一瞬间意识到男女有别，她将头微微一侧，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来了。” 白亦安是白燃的表哥，也是白家唯一真心接纳她的人，这几年多亏他的照顾，但是这几年白亦安都在国外，回国的消息还是今天下午的新闻报道她才知道。 白亦安换了身衣服，两个人对面而坐，白燃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道先说哪一个。 他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里面泡着玫瑰花。 “听说你最近混的挺惨，刚被人换了角色。”即使几年没怎么在京华，白亦安对白燃的动向永远知道的一清二楚。 “还有，棠家要和秦家联姻，你出局了。”他的话，犀利，一刀扎在她的心脏上。 白燃不自觉的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然后双手握着杯子放在膝盖上。 “哥，别这样，你刚回来，来嘲笑我？” 说完这话，两个人笑了起来，那种好久没见的隔阂消失不见。 过了一个多小时，说了很多，白燃一直好奇的听白亦安在国外的生活，也会偶尔抱怨现在的境况。 “小燃，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跟着我出国，我可以照顾你，给你找工作，甚至安排你在国外出道，这些都不是问题。” 白亦安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白燃有些错愕，她虽然好奇国外的生活，但是京华是她的全部。 “不，哥，你只要偶尔和我分享就ok。”她耸耸肩，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站在窗前，附近没有高楼，都是小型建筑，她一眼望过去就能见到岌岌可危的陋巷。 “哥，这酒吧是你开的？” 白亦安走过拍着她的肩旁：“感兴趣？” “傅如深的生意，我投了点钱。” 傅如深，白燃听到这个名字抿嘴。 看见她的表情，白亦安笑道：“要不要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猛烈的敲门声让白燃有些受惊，白亦安看向门口，示意她别出声。 “谁？” “亦安，是我。” 说话的人白燃认识，是白亦安的妻子，棠靖。 棠家和白家是隔了好几层的姻亲关系，棠靖是棠家分出五福的旁支，能嫁给白亦安，当初也算是高攀。 白亦安打开门，高大的身躯挡住白燃，迅速的出去将门关上，他不在里面，没人敢进去。 棠靖气喘吁吁，裹着大衣还携着外面的冷风，有些凌乱的长发散落在耳后。 “现在十二点了。” 白亦安看一眼手表，表情寡淡：“是。” “你来见谁？” 白亦安听到她的问题，眯起眼，很不满的说：“回家去。” “白亦安，你来见白燃，对吗？”棠靖的声音不小，但是说起白燃的时候很自然的放低了，生怕其他人听见。 白亦安不想白燃听见，将人拖到了消防通道，这里平常来的人不多，安静。 两个人对峙，丝毫没注意到下一层的平台上站着人。 棠云生觉得包间很闷，出来透口气，谁知道碰上了夫妻吵架，刚要走的时候听见白燃的名字。 “为什么这么晚见面，白天不行？你可以让她来家里吃饭，我都可以，但是为什么要在这，孤男寡女，你们在做什么。” 白亦安比她高一个头，看着她喋喋不休，不饶人的样子，薄情的眉眼更加不耐烦。 漂亮的皮囊在此刻尽显刻薄。 “为什么一定要回来？你下个月就要继任ac行长，你为什么要回来？” “棠靖，你应该站好你的立场。” 棠靖双手捂脸，随后抬起头倔强的问他：“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白亦安冷笑的反问：“谁？” “白燃。” 棠云生站在那，手上的烟差点燃尽将他的手烫出一个洞来。 第17章 爆炸 白亦安回到房间，白燃不在，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在白燃发动车子的时候，棠靖从大门出来，她穿的很少，裹紧衣服在等什么人。 她看了一眼以后，又解开安全带走过去。 “表嫂。” 棠靖看见她的时候，下意识的后退，然后往身后看了一眼。 白燃只见过她两三次，能记住她的声音是因为她姓棠，而现在，她的表情明显的抗拒。 “小燃也在。”棠靖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堪，试图表达出友好的样子。 “表嫂等表哥？我刚才就在楼上，也没和表嫂说两句话。” “不用。”棠靖像是生怕她要和自己聊天，有些无措，却也胆小。 面对丈夫喜欢的人，更何况白燃的身份，她甚至都不能说一句重话，她不喜欢也不想见到白燃，不见到就能欺骗自己。 “那我先走了。”白燃只是想示好，在白家，白亦安对她非常好，那他的妻子，她理应示好。 但是现在不是那回事，她是懂脸色。 刚要往回走的时候，砰的一声，她下意识的蹲下捂着耳朵，抬起头，猛烈的火照在她的瞳孔里。 呜呜的警报声。 根本分不清是什么情况。 棠云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飞快的跑到她的身边，将人拉到安全的空地上。 白亦安急匆匆的下楼刚要过去就见两个人站在一起，愣生生的止住脚步。 白燃很脆弱的拉住棠云生手，很紧的十指相扣。 “你没事吧。”棠云生声音很脆很硬，像是一块黑铁，毫无感情可言，但他攥住她的手，不停的摩梭让她冷静下来。 “我没事。”如果刚才她不去打招呼，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就不好说了。 “快去查查怎么回事。”白亦安迅速的给安保中心打了电话。 不仅仅是因为白燃，也是因为夜莺的客户非常多，非富即贵，如果出现了如此危险的事故，影响巨大。 本来棠云生在二楼包间，他抽完烟以后心神不宁，站在窗口的时候就见白燃又返回，自己鬼使神差的下楼。 幸好。 他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白亦安打了两三个电话，傅如深和两个男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句棠云生，棠云生回头摆摆手。 随后态度温和的对白燃说：“车肯定不能用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白燃见他要走，手拉住他，然后又松开，望向他的恐惧没能消减两分。 “我让助理开车过来，我送你，等我。”他拍拍她，然后走到门口和傅如深说了两句。 白亦安看了一眼棠云生，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向白燃。 “小燃，你没伤到吧？我送你回去。”这种情况，作为表哥关心，没人会多想。 棠靖一见这个样子就开始紧张，她死死的抓着皮包，快步的走过去，露出一个不是非常好的微笑：“小燃，我和你哥哥送你，正好回白家，姥姥很想你。” 白亦安皱眉刚要再说的时候，棠云生走过来。 白燃挣脱这两个人小跑到他的面前，然后挽住他的手臂：“哥，棠总也在，让他送我，顺路。” 棠云生礼貌得体的和两个人打招呼：“我送白小姐就行，确实顺路。” 这个局势让棠靖松了一口气，先白亦安一步：“好，谢谢云生，那就麻烦了。” 棠云生的助理来的很快，上车以后，两个人坐在后座上，白燃还有些发懵。 “确定吗？”棠云生正在和人打电话，等到挂断以后，他抓住白燃躁动不安不停搓的双手。 “和你没关系，是附近的街区正在办party，那个人喝多了开车正好撞了过来，发生小爆炸。” “好，谢谢。”白燃回应一句，然后就保持木偶人的状态不动。 下了车，棠云生只犹豫了两秒钟就跟着白燃进到单元门里面，然后一起进电梯。 没按楼层。 白燃看了他一眼：“去哪？我帮你按。” “去你家。”棠云生解开上衣的扣子，身上散发出特制的香水味，像是山林里的草木清香，但随后又能闻到果味，让人头晕目眩。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刚理解他意思的时候，又猛地抬头，话还没说出口。 被人压在箱壁上，电梯快速的上升。 她气喘吁吁的抓住他的衣领，感觉自己脚站不稳。 “为什么？”她勉强从唇齿交融的缝隙里，问他。 棠云生没有回答她，将人抱起熟悉的走向大门口，打开门进去。 第18章 没玩够 白燃觉得自己置身悬崖的崖边，只要轻轻一推，甚至一阵风吹过，她就能坠落下去。 但是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感让她抓到了一根救生的绳索。 她死死的抓住他的衣领，任何时候都不放松。 气喘吁吁的躺在沙发里，她头发散落一旁，像是一副仙女画呈现在棠云生的瞳孔里。 他半起身，看清她微张的嘴唇，指腹擦过的瞬间，她呼吸又重了一分，不止她。 “云。”她刚要呼唤他的名字，棠云生捂住她的嘴，宽大的手掌盖住她的脸，露出那双漂亮，勾人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和第一次初见时重合。 棠云生不喜欢她喊云生两个字，因为她的眼神让他说不上来的压抑。 “白燃，我想问你一件事。”他声音放慢放低，压抑的声调让白燃吞咽一下口水。 “什么？”她终于能喘息。 “你和白亦安什么关系？” 白燃眼睛眨了一下，像是没怎么思考：“他是我表哥。” “你喜欢他吗？” 白燃直觉觉得他问的不太对，但还是实话实说：“当然。” 他是她的表哥，而且对她很好。 棠云生轻哼一声，嘲讽，轻蔑，站起来打开客厅的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白燃觉得刺眼。 她扶着沙发坐起来，半趴着，看棠云生观察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你在找什么？” 棠云生走进卧室没回答这个问题。 等到他打开衣橱，又要去开浴室门的时候，白燃冲过来，拉住他，两个人都有些踉跄。 他回头的眼神并不友善，仿佛能刺穿她的心脏。 “你在找我是不是藏了男人。”白燃肯定的语气。 “这是我给你的公寓，我当然好奇你是不是拿来养了什么不入流的男人，做贼心虚不给我看？” 棠云生没有打开浴室，转身要走。 “你怀疑我和白亦安。”白燃这才意识到那句喜欢，不是她理解的兄妹之间，而是男女之间。 “不是吗？”他嘴角一笑，“夜莺是什么地方，你真的不知道？白亦安这个人，结婚前来者不拒，结婚以后倒是少有绯闻，原来是因为你。” 白燃气的手抖：“夜莺是什么地方，说到底不过是你们有钱人消遣的地方。白亦安和我同样姓白，他是我表哥，我妈是他的二姑，我和他有血缘关系。” 她甚至是吼出了最后一句。 棠云生在外在内都是一个非常‘伪装’的男人，他的阴暗面不会让任何人触碰，但本质上不过是一个缺爱的小孩。 他甚至不知道爱是什么。 “血缘。”棠云生站在她面前，用手撩开她的针织衫，露出嫩白的肌肤，然后摸着那片云。 “他喜欢你，他可能还会在私底下，无人的时候意淫你，想着你。” “甚至，看着你的照片悄悄的想念你的味道。” 他说的每一句都像是毒液扎入她的身体，让白燃有种血液凝固的惊悚感。 “你疯了。”她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和白亦安有什么过节，但是我和他很清白，也不会成为你口里说的那个关系。” 她目光坦荡。 棠云生眉头一挑：“你当然是，但他肯定不是。” “出去。”她下逐客令。 “这是我的家，我买的房子，我布置的格局。”棠云生坐在床上，这张床两个人翻滚了无数次。 这几年里，她的大部分眼泪都在上面。 每次哭起来的时候让他心烦意乱，就像你抓住了猎物，要看她备受折磨才能得到满足感。 就像现在。 白燃嘴硬，心也硬，她走近衣帽间，拿了一个大包，随后打开衣橱掏两件厚衣服塞进去。 根本不肯和棠云生呆在一个空间里。 “你不走。” “我走。” 她拿上东西，一刻都没有犹豫，她应该去附近找个酒店也好过在这里听棠云生发疯。 她刚打开公寓的门，露出一条缝，一阵风，砰的一声，门差点把她的手夹住。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棠云生。 “你有完没完？”她将东西扔在他身上。 给你希望又给你一道疤，白燃数不清自己在棠云生身上付出了多少爱，但是毫无疑问。 她没有得到过一丝的回音。 “在我没说结束之前，你没权利拒绝我。” “白燃，我没玩够，你就不能走。” 第19章 等价 “棠云生，适可而止。” 白燃盯着他，试图从那双冷血无情的眼里找到温度。 “你要什么？钱、名利、还是我这个人？”他将身子压近她的安全范围，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白燃有些窒息。 白燃眼睛下落，她不敢直视棠云生，声音很弱的告诉他：“我要的，你给不了。” 棠云生皱眉，他几乎从她这里没听过任何的要求，那些抬抬手就能得到的东西，她没说，他就懒得给。 现在，他觉得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埋怨。 他想，白燃要的或许是成为棠太太，她说得对，他给不了。 也不可能给。 就算没有秦清，也会有无数个名门闺秀等着他。 但白燃一个无父无母，空有名的白家小姐，是没什么用处。 两个人僵持不下，棠云生放在兜里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次，这会又开始震动。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当着白燃的面接通：“小清，怎么了？” 两个人站着很近，根本没避讳，她听到了对面秦清说的话。 “我做了噩梦，云生，你能来看我吗？今天阿婆出去了，我自己睡。” 秦清回国以后没回秦家，只让家里的老阿婆过去做饭照顾生活，这时间请他过去，是害怕还是另有所图，成年人，无非那点事。 白燃理所当然的给他绕道，请他出去。 棠云生挑眉，一边斯斯文文的回答秦清，一边不安分的将手搂着她的胳臂。 “云生？你来不来？”秦清看棠云生犹豫，用小姑娘的娇柔攻击他。 就连白燃听了都觉得酥麻，何况是棠云生。 但是棠云生心不在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白燃的眼睛，随后往下移，看向她包裹又柔软的腰部。 心猿意马的撩拨两个女人。 白燃瞪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一句闷哼。 秦清紧张的起来。 “怎么了？” 棠云生轻笑：“没事，有只猫不小心跑到我跟前，绊了一下。” “是这样，云生，你还没回去吗？晚上很冷的。” 白燃靠近他的身体，将有些冰冷的手解开他上衣的扣子，一点点的伸进去，冷的刺骨，烫的火热。 棠云生的喉结被手指刮了一下，呼吸加重，将她的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就更不安分。 秦清明显有些感受到不对劲，但是不敢质问，只能旁敲侧击：“今晚你们玩的怎么样？可别太晚回去，我们明早要回家里吃饭。” “你早点睡，实在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这会我在忙。”他将电话挂断以后。 白燃抬脚就要跑，被他抓住手臂，然后扛在肩上，没去卧室。 客卧有一个床垫，还有小毯子，这是白燃无聊的时候过来晒太阳专用，其余时间都是空着。 床垫很硬，白燃被压住的时候觉得背部疼的厉害。 “这会安静了，刚才怎么就忍不住。”他一边压住她的腿，一边脱掉上衣，露出健硕的身体。 完美，紧致。 她不敢看白亦安，也不感兴趣白亦安的身体。 但是现在，棠云生的身体，她想摸，摸来摸去又忍不住的想勾搭他。 有瘾。 “继续，我要看你像刚才那样。”他抵着她，坦荡露骨的眼神和刚才判若两人。 “你有未婚妻。”白燃提醒他。 “我知道。”棠云生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你这是出轨。”她又说。 “想做就做，哪那么多废话。”他皱眉，嫌她太吵太墨迹。 “我说不想，行吗？” “你说呢。”他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早上起来，白燃发现自己在主卧，套上睡衣出去，没人，房间里清冷的不像话。 暖气也烧的很足，可她就觉得不暖和。 小影给她连打了三个电话，回过去的时候，对方激动的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姐，姐。我们有希望了。” 白燃看她这样子，按住她的激动：“慢点说，什么事情。” “棠总今天开会，打算将你的合同提升，而且咱们公司最近不是正在搞电影吗，你是推出去的第一个艺人，我们不去混那些电视剧了，我们要做电影明星了。” 白燃愣了一下，打开冰箱的时候看到做好的皮蛋粥被精致的小碗存放在里面。 拿出来热一下就能吃。 她掏出来直接扔在垃圾桶里。 “今天早上吗？” “对啊，姐，公司这是铁了心的想补偿你。” 在小影看来，电影比电视剧更有发展前景，而且资源真的会比过去好很多，这是共识。 白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待价而沽的女人，凭着几分姿色贿赂上司。 在此之前，她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昨晚，今早。 她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在棠云生心里的位置是什么。 她要的爱，或许真的得不到。 第20章 气急败坏 白燃挂断电话以后，手机微博不停的推送，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在报道棠云生和秦清。 佳偶天成，青梅竹马。 门当户对，让人找不出任何的话来反驳这段联姻。 网友艳羡之余还要夸赞两个人的般配。 为了清净，她把手里关静音，打开电视，不停的换台，她内心焦躁不安，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恰逢花边新闻频道还在播放棠云生和秦清携手，两个人从商场出来，又一路跟去了秦家。 登门拜访，婚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白燃闭上眼，听着耳朵边的声音，猛地睁开眼，手里的遥控器扔出去将电视机砸出了一个窟窿，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把拔掉电线。 房间里终于没人说话了。 站在那，房间里的温度陡然下降，没过几分钟，她的脚就开始有些发紫。 她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赤脚站在客厅。 房间里的味道早就散了，她却还能闻到一丝糜乱。 下午三点，白燃难得换了一件套裙，稍作打扮的去了棠家，白风萍从几天前就不停地给她发消息，像是催命。 见到面的时候，白风萍刚从外面做完美容回来，见她进屋，里面从沙发上跳起来，招呼她赶紧过来。 然后遣散周围的佣人出去干活。 “你怎么回事？我让你找棠云生，你倒好，每天悠闲的，什么事情也不。” “现在来不及了，棠云生马上就要和秦家大小姐订婚，我们的计划总归要失败。” “小姨，是你的计划不是我的计划。”白燃根本不在乎棠家那些钱。 “闭嘴，我还有一个b计划。”白风萍的鬼点子一个比一个多。 “什么？”白燃忍不住的往楼上看。 “你怀孕，棠云生就算能娶秦清，也不会不管你。” 白燃这才正儿八经的盯着白风萍，白风萍说完这话还觉得自己想法不错，却在看见白燃表情的时候僵住了。 “像我一样？作为私生子，成为大家的笑柄，让他做棠家的耻辱？” “你觉得棠云生是个傻子，还是棠岁山是个傻子，这两个人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吗？” 白风萍瘪嘴，气的拍了一下椅柄，“那你说？怎么办。” “做好你的位置，棠岁山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你要的太多，只会害了自己。” 白风萍贪得无厌，迟早要载跟头。 但是白燃何尝不是，她要的东西，棠云生给不了，明知如此还非要去找他，总要摔个头破血流。 晚上棠岁山宴请秦清来家里做客，白燃没打算留下来的，但是白风萍就是不给她走。 不是冤家不聚头。 秦清出现在棠家的时候，搂着棠云生的胳臂，亲昵的像是新婚夫妇。 见到她的时候也不惊讶，亲切的喊了一句：“白小姐。” 白燃冲她一笑：“秦小姐好。” 饭桌上，棠岁山对待秦清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客人，就像是自己的闺女，和见到白燃截然不同。 那种落差感，很强烈，白风萍不敢多说一句话。 白燃也难得成为一个哑巴。 食不下咽，她觉得今天的菜做的太辣了，不合她的口味。 “煮个银耳羹，多放糖。”棠云生对后面的佣人说话。 秦清有些疑惑：“云生喜欢银耳羹？”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有些微妙，白风萍都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是。”棠云生淡淡的回了一句，后又补充：“菜太辣。” “这样。”秦清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等银耳羹端上来，白燃用勺子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口味。 在这个家里，只有她喝。 因为她喜欢喝的就是最普通，家家户户都能做出来的的东西，但是对于这里，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碗端到秦清面前的时候，她没动勺子，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有些奇怪。” 白燃的那一碗都快见底。 她嘴角上扬，忍不住的在心里补充她的话：“是穷酸味。” 十块钱的银耳对于过去的白燃来说，就是现在他们吃的山珍海味。 吃完饭，白燃没陪着坐，拿上外套告辞，出去的时候，白风萍让棠云生送她。 照平常，棠云生根本无视白风萍，今天竟然默认了。 两个人走到廊下，她回头看了一眼，能看得见秦清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似乎这么一小段路也不放心。 “不劳烦棠总，我自己认路。”她套上衣服往前走。 “白燃。”棠云生喊她。 白燃没理会她，直接往前走，今天没开车过来，她的车坏了，还没从4s店提出来，这会得出去打车。 沿着小道要走很长一段时间。 她走的腿酸，刚停下来，后面传来闷响，吓得她回头一看。 刺眼得车前灯照的她眯起眼睛，等车子开过来，棠云生降下车窗：“上来。” 白燃没动弹。 棠云生烦躁的按了喇叭，然后打开车门将人拽到了副驾驶，又替她扣好。 车子发动的时候，白燃问他：“秦小姐呢？”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他态度冷淡，将车打了一个圈，差点把她甩出去。 “明天去公司，我给你安排了新的计划。” “是我昨晚服务好，所以棠总给了我新的价码，对吗？”白燃面无表情。 “你知道就好。” 白燃听到这话的时候一开始还有些呆滞，然后震惊的看向他，车子停在红绿灯跟前。 啪嗒打开安全带，直接下车，这个举动让棠云生吓了一跳。 赶紧看了一眼后视镜调转车往她走的地方开去。 白燃一边走一边骂，等到了路边，周围连辆车都看不见，她站在那，看见棠云生从路边跑过来。 像是着急，担心，还有气愤。 “你疯了，如果旁边有车怎么办。”他声音放大，看起来气急败坏。 白燃很少见到他这样，回了一句：“撞死我正好，省的你觉得我碍眼。” “别他妈放屁。”棠云生爆粗口。 棠云生将人搂在怀里，什么也没说。 第21章 绯闻 第二天重新回到公司，不少人看白燃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小影跟着白燃，欲言又止。 进了会议室，白燃盯着小影，示意她赶紧说。 “姐，这两天公司在传你和棠总的绯闻。” “什么时候的事情？”白燃转了一下手里的咖啡。 “就是公司要给你补偿，安排新的业务通告，突然就开始这么说了。” “但是我真的没有说过任何的事情，真的没说过。” “什么没说过？聊什么八卦。”徐容推门进来，正好听见小影的后半句话。 小影噤声，白燃站起来冲徐容打招呼，随后坐下来，两个人面对面。 “公司的合同改动，一定会把你打造成电影明星，风雾说到底还是和你没缘分，但没关系，我选了好几个不错的本子，你挑一挑。” 徐容的态度转变了一百八十度，和上次说起解约的时候不是一个人，想来绯闻确实让她有些掂量白燃的位置。 “棠总这个人对公司一向赏罚分明，我受之有愧。”白燃将合同推过去，没打开。 徐容有些惊讶，抬起眼示意小影出去，小会议室就留下她们两个人，然后才说起真心话。 “棠总之前没和我说，你和他的关系，现在不一样，他捧你，你想要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 白燃听着这句话，笑得更加厉害：“容姐，我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徐容还以为她理解了这句话，放松下来，压低声音告诉她：“扬甜不过是因为秦小姐的关系进来，风雾最后能不能上线还是一回事，她走不长，而你，未来会成为洛光的一姐。” 诱人的筹码。 白燃看向她，这副样子，活像是狗腿子，怪不得最初棠云生让她带自己，比起那些老油条，徐容反而是一心拥护这个上位不久的棠总。 “多谢容姐，这个条件让我受宠若惊。”她接过来，直接签了，连内容都没看。 徐容拿着合同上去的时候，棠云生手上握着一只价值不菲的钢笔，logo已经有些泛灰，用的时间很久。 他转了两圈以后，眉头紧皱，丝毫没觉得宽慰。 “她什么也没说？” 徐容停顿一秒钟，将白燃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 听完以后，棠云生看起来并不开心，有种隐隐的怒意，但是徐容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 “下去吧。” “好的棠总。” 徐容要出去的时候，棠云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猛地叫住她：“你手里是不是有扬甜的黑料。” 徐容点头。 “等风雾快拍完的时候，放一下，把握一个度，别让她死在这一行，但也别让她因为风雾起来。” “收到，棠总。” 保姆车配置甚至比之前更好了，司机还是之前那个小李，很稳，他见到白燃的时候，态度也更加恭敬。 “燃姐，有段时间没见，你又漂亮了。” 白燃笑一下，没说话，一路上，小影看了徐容发过来的剧本，不是制作好，就是剧本好，或者导演班底很强。 女主角没有，但是配角戏份很多，是一个最佳起点。 这些都不需要试镜，只要白燃点头，就可以直接去。 “姐，你和棠总是不是真的？”小影八卦的问她。 白燃眯起的眼又睁开，眉眼上挑的盯着她，伸出手扭她的耳朵，反问：“是真是假重要吗？” 小影眼睛冒光：“棠总诶，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学历高，家世好，哪个女人不喜欢。” “你也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小影听出她话里的惆怅，有些抱歉：“对不起，姐，我就是开个玩笑。” “没事，反正棠总马上就要订婚，绯闻这种事情，过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人在意。” 但这件事和白燃想的完全不一样，到了有些失控的程度，三四天以后，不少的消息都在说棠云生有个养了四五年的情人。 这种新闻出现在棠云生的身上不稀奇，可是现在棠家和秦家联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明显是冲着这件事去。 但受之冲击的就是这个情人。 白燃没出门，她一出去就会有狗仔盯着这里，小影来了一两次，也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公司迟迟没动静。 棠云生没打算出来解释。 白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她看不出来是担心还是不担心。 “叮。”门铃响了一声。 这栋楼有高级安保，除了棠云生，应该没人来，她过去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开门以后，白亦安站在外面。 “小燃。”西装革履，看起来很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场合。 “哥，你怎么会来？” 她住在哪，很少有人知道。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传的太多，找你很容易。” 这话让白燃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她让白亦安进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抱歉，我最近没出门，没什么可招待的。” “我们之间还需要见外？”白亦安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之前很自然的一个举动让白燃瞬间有些反抗，她不着痕迹的躲了一下，坐在距离白亦安隔了几个人的沙发角上，将电视关掉。 “最近有人骚扰你吗？”白亦安关心她，“他们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你的身份信息一露出去，惹的麻烦不好收场。” 白家过去在京华也算得上名门，一直很有前景，这件事爆出去，不好看是其次，白燃在白家恐怕就要被扫地出门。 白燃不在乎，但是她母亲的东西还留在白家拿不出来。 “哥，我以为这件事时间久就会散了，可愈演愈烈，是冲着我还是他。” “你觉得这件事谁的伤害最多。”白亦安反问。 当然是白燃。 “我查过了，这件事是洛光旗下的员工发出来，后来逐渐发酵，甚至扒出来你凭着关系进了风雾，后来是被人知道了才主动退出。” 改头换面的一讲，所有人都好奇白燃是什么样的角色，能让棠云生这么藏着掖着。 他最忌讳的就是这样。 两个人正说到点子上，没听到声音，陡然间，棠云生站在门口，他冷着脸。 听见白燃说的那句。 “不过是露水情缘，迟早会散，他们非逼急了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