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里繁华》 第一章 成亲 “端木!给本小姐捶捶腿。”少女坐在石凳上,口气嚣张,这是二小姐沐清兮,长相娟秀俏丽,歌喉清脆婉转。 “是,二小姐。”穿的如粗实丫头的人,在院子里来回移动。 “端木!去帮我把树上的风筝取下来。”站在大树下指着树顶的是三小姐,身形纤瘦,神采奕奕。 “是,四小姐。”立刻拿着梯子爬到树上去够风筝。 端木从懂事开始就唯唯诺诺,在沐府中艰苦生存,顶着小姐的身份,过着下人的生活。 端木是沐府三小姐,母亲是府中的一个粗使丫头,因为相貌出众,又有些才智,被翰林学士沐忠天另眼对待,只可惜地位低下,又未婚先孕,沐家老夫人听闻更容不得她,所以母亲在端木六岁时,受不了现实给予的苦楚自缢而亡。 端木母亲一辈子凄凄惨惨,到头都没有被沐家承认过,端木也从来不曾被善待,如今一十有六也不曾拥有自己的沐家姓,从出生开始就以母亲的姓氏为名。沐府多年求子不得,到是得了五位才貌双全的女儿。 御书房 皇帝正在批阅奏章,时不时看向下面的大臣,“朕的皇三子,以年近三十,别说王妃,连个填房妾室都没有,朕也是焦急万分,不知哪位爱卿能替朕分忧啊。” 四人立刻跪下请罪,“臣等无能。” 随后殿下四人鸦雀无声。 皇帝继续假装批阅,“宇文大人?” 军机处宇文昊,“回皇上,臣是有一女,可早已婚配。” 丞相左书眼睛瞟了一圈,四位大臣也就自己与沐忠天家中有女,小女儿尚且不足六岁,自己的大女儿快到及笄,得想法将自家女儿排除在外,“回皇上,沐大人家中有五位千金,年长的也不过十八,今年初才配了户部侍郎家的大公子,最小的也有十一二岁,想来定能为皇上分忧,此等皇家恩赐,沐大人定然求之不得。” “噢?!沐大人?”假装十分惊讶。 翰林院沐忠天战战兢兢满头大汗,“臣、、、臣女不才,恐配不上三王爷。” 宇文昊立刻明白皇帝的用意,‘皇上这是一定要将亲事定下,丞相又得罪不得。’ 赶紧从中附和,“怎么会,我可听说沐大人的千金个个才貌双绝,难不成是觉得王爷配不上你家千金?” 沐忠天,扑通一声跪下,“臣不敢,臣不敢。” 皇帝对于自己这个皇儿也是费尽心思,“唉~爱卿莫要胡说,沐爱卿怎么会呢。” 皇帝可以说豁出颜面逼婚,“朕相信爱卿的千金定然是百里挑一,明日早朝朕等着爱卿的上表,半月后是个吉日,立刻成婚。爱卿不会驳了朕的好意吧。” 沐忠天老泪纵横,“臣领旨谢恩。” 四人离开御书房 “祝贺沐大人得此圣恩。” 殿外三人冷言冷语沐忠天已经无心理会,家中四女哪一个都不忍心推入火坑。 回到家中召集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商量这次的圣旨到底把谁送到三王爷手中。 沐清兮娇滴滴的跑过来,“爹爹叫我们来是要带我们出去玩嘛?” 沐忠天愁眉不展,沐夫人着急起来,“老爷到底怎么了。” “皇上要从我们家为皇子选妃。” 沐夫人大喜,“这是好事儿啊姥爷,这以后我们就是皇亲国戚了。” 沐婉兮冲上前,“是啊爹爹,这是好事,我和姐姐谁去了王府不都是给咱家争光嘛。” “都闭嘴,你们知道些什么,这三王爷十三岁带兵打仗,早年受伤,伤到本源不是个长命百岁的主,只怕女儿过去,想要儿孙满堂怕是难上加谁。” 沐忠天摇头叹气,“更何况这三王爷在战场上暴虐成性,残忍异常,不知道有多少老弱妇孺命丧他手,只要是他打过的仗,一定是尸横遍野。” 几个女儿花容失色,纷纷想办法怎么将自己排除在外。 “他在边疆六年,从无有人来犯,听闻此人满脸胡须,面目狰狞,十分骇人。” 沐夫人豆大的泪珠立刻涌出来,“那不是皇上要坑害了我们女儿?” “需要胡说,免得让人拿住话柄。” 沐清兮扑到沐忠天腿边,“爹爹我不嫁。” 沐婉兮可不想掉进火坑,“爹爹我也不嫁。” 沐成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两位姐姐不是一直想嫁个皇亲贵胄嘛,怎么听说三家长得丑,就不嫁了?” 沐成兮是小女儿,清冷淡漠,成日里抱着诗书,最瞧不上小女人家的算计。 沐家四姐妹看着面上和睦,实则相互之间最是看不得别人好。 沐清兮看着沐成兮,“你说的轻巧,你不用嫁过去,爹~我不嫁~” 沐婉兮看见沐成兮整天抱着书本,恨她不为自己的母亲争气。 “老爷,你可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沐夫人和两个女人哭哭啼啼,嚎天喊地。 “我嫁。” 几人的目光迅速聚集到门口这个有些脏兮兮又瘦小的人身上。 沐夫人立刻来了精神。 端木跪在厅堂之上,“老爷,夫人,我嫁。” 沐夫人立刻抓住这个救命稻草,“对了,老爷,这丫头不也是咱沐府的千金。” 沐忠天有些犹豫,之前碍于面子一直没有承认,突然间多出一个女儿,只怕皇上哪里不好交代,“这~” 沐夫人跟着沐忠天多年一眼看穿其中的顾虑,“老爷,沐府生她养她,她也该回报了,再者她本身就是沐家的女儿,不算欺君。” “这怕是。” “老爷,那可是皇三子,嫁了如此功勋的王爷,便宜了她。” 沐清兮赶紧附和自己的母亲,“爹爹就让她嫁了吧。” 沐婉兮只想把自己排除在外,“是啊,爹爹。” “老爷~你舍得咱们女儿嘛。” 沐忠天思来想去,自己与这个女人实在父女情薄,在这里也过不得好,不如去王府享清福,“好,明天我就去上报朝廷赐婚。” 婚帖很快分发到各处。 这段时间端木过了这十六年来最优越的生活,有了自己小姐的房间,好吃好喝好穿,有了沐家的名字,有了自己的丫头。 端木坐在窗前,“娘,木儿要嫁人了,木儿不会再被沐家人呼来喝去;但是木儿不能在这里陪着娘亲了,娘亲不要怪罪。” 大婚之日,南宫王爷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到沐府,接走盛装的端木,举行了盛大的成亲礼,一拜天地!··· 新房内,端木端坐在床边,喜娘为端木讲解洞房夜需要注意的事项,端木听的脸颊微红,“谢谢张妈妈,我记住了。” 喜娘丫头退出新房,端木一直坐等到后半夜,端木心中了然,“他不会来了。” 端木整整坐了一夜,天刚蒙蒙亮,端木卸下钗环,褪下婚服,换好常服,梳好发髻,早早等着拜见一些这个未见一面的夫君。 鸡鸣报晓,下人准备来为端木梳洗打扮,下人准备推开房门,端木先一步打开。 丫鬟赶紧请安,“给王妃请安。” 端木有些不适应,“嗯,好。” “我们来为王爷王妃梳洗。” 端木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尊敬,“不必了,王~” “进来吧。” 端木不可思议的跟着下人走进内房。 这是端木见到南宫翊的第一面,南宫翊高大巍峨,常年镇守边疆使得肤色古铜,脸上蓄的胡须,伴随着边疆的战争与风沙,沧桑中带着一股子狠厉。 端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什么时候进来的。” 丫头忙活起来,伺候南宫翊洗漱,在屋内摆好膳食。 南宫翊没有回答端木的问题,“本王昨夜醉了,有劳王妃。” 端木早就习惯顺从,既没反驳,也没觉得奇怪,“这是妾身分内的事。” 南宫翊洗漱完毕,“你们下去吧。” “是。”丫鬟退出房间。 端木有些手足无措。 南宫翊看着饭菜还真有些饿了,“坐下吃饭吧。” 端木有些拘谨,“是。” 南宫翊常年住在塞外,吃东西没那么多规矩,自顾自的吃起来,“你叫沐芸兮。” “是。” 南宫翊停下筷子,“你有些怕我。” “没有,有些不习惯。” 南宫翊继续吃,“没听说沐家有你这么个女儿。” 端木终于拿起筷子,“妾身平时嫌少出门。” “最好不要骗我。” 南宫翊放下筷子,一下子拉起端木,抱在怀里,“别怕。” 端木很想相信南宫翊,但眼神中的恐惧依然难以掩盖,“不怕。” 南宫翊将刍媄珺抱到床边,“闭上眼睛,做坐好,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动,不要看。” 端木听话的在床边坐好,双手紧张的抓紧床单,双眼紧紧闭着,耳朵里一直传进屋内响起乒乒乓乓短兵相接的声音,重物砸碎家具的声音,以及人疼痛难忍的声音。 “谁派你来的。说!”南宫翊没想到这些人已经隐藏到天子脚下。 唯一重伤的活口视死如归,一言不发,咬碎早就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 南宫翊召唤自己的贴身侍卫,“鞠躬尽瘁!” ··· 第二章 治病救人 “在。”齐声应答。 四人出现在现场,只见现场十几个黑衣人如同西瓜白菜一样被挑断手筋脚筋,任人宰割。 端木许久没有听到声音,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失声,倒吸冷气。 南宫翊真是瞧不上这些柔弱的书香小姐,“怕了?” 端木在沐府辛苦多年,十分会看人脸色,木讷的摇头,“没有,王爷要么取了他们的性命,要么放他们走,何必如此。” 南宫翊对着端木冷笑,“他们要来杀我,你要放他们?” “那就痛快杀了。” “杀了又查不出幕后主使,你说怎么办?”南宫翊语气里的不耐烦根本没有隐藏的意思。 “端木,端木不不敢。” 南宫翊最瞧不上这种假惺惺的伪善姿态,“尽,带王妃去冷庭阁。” 玄尽有些犹豫抬头看看端木。 南宫翊瞪了一眼,“还不快去。” 其中一个墨色戎装的侍卫在头前领路,“是。” 南宫翊跨过地上挣扎的黑衣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端木到了冷庭阁之后才知道那是冷宫,虽然待遇很差,又没有仆人跟着,但在端木眼里,这些都比以前再好不过,住的房间干净整洁,吃的都是干净的饭菜,端木很满足,三个月没有一个人来过冷庭阁,端木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小日子。 一日早饭过后,端木闲来无事在院内种花除草,忽听到王府内吵吵嚷嚷,端木走出发现不远处的玄尽。 端木躲在一旁的假山后,‘这好像是上次叫尽的那个人。’ 端木冲玄尽招手,“尽公子!!尽公子!!” 玄尽隐约听到声音,转身看到端木在招手,本想走开,却发现端木已经跑过来,只得上前问安,“参见王妃。” 端木赶紧扶住,“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样我不自在。” 见人站好,端木才说话,“端木实在不知公子大名,所以···冒犯了。” “回禀王妃,属下玄尽。” “大家都匆匆忙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玄尽低头不语。 端木小心询问,“不能说嘛?那现在是王妃在问你,也不说?” “是湘夫人身体不适,湘夫人曾救过王爷,也因此身染剧毒,所以王爷在找合适的药引,再找不到只怕不出半月就要仙逝。” 端木听着像是很重要的人,“什么药引或许我能帮你们呢?” “人血,一定要是命属金,极寒体质,正月初一子时出生的人。” 端木记得娘亲说过自己的时辰,虽然日子不对但出生的时间是子时,“带我去,我是子时生人,或许我能救她。” 玄尽抬头看向端木,“王妃请跟属下来。” 端木一路跟随玄尽来到湘夫人的住处湘昱阁,屋内传来南宫翊呵斥的声音。 “滚!都给本王滚!” “翊,我不想死,翊,救我。”传出女人有气无力的哭声。 “本王不会让你死的。”看到柳湘憔悴的小脸,南宫翊的心都纠结在一起。 玄尽在湘昱阁外回禀,“王爷!” “滚!再去找大夫来。” 端木拦住玄尽,“王爷正生气呢,我自己说,一旦不成别连累你。” 玄尽见王妃如此善良实在不忍,“王妃不再考虑考虑?” 端木从小就知道活着的重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老天安排我们相遇,就是有这个缘分。” 端木走到门口停住,“或许我能救她。” 南宫翊从里面走出来,眼睛里满是怀疑,但其中夹杂的希望是掩藏不住的,“快去请苏青阳!” 苏青阳闻言一路小跑赶过来,来不及说上半句话,就为端木号脉,“快带王妃进屋,真没想到还真找到这样的人。” 丫鬟领着端木到软榻上躺好。 苏青阳取出银针,“你可想好了,做了药引,换了血,这辈子就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什么?”端木听得一头雾水。 苏青阳收了银针,“这药引不能用,说好了不能强迫。” 柳湘听见苏青阳,生怕丢掉来之不易的机会,“王爷救我,王爷~” 端木从懂事起就只想好好活着,活着才是一切,现在看到柳湘为了活着拼命挣扎,“那我有条件。” 南宫翊此时不管任何的条件都会答应,“说吧,什么条件都答应你,要荣华富贵,还是家族荣耀。” 端木连忙摆手,“不不不,既然嫁过来,我就是这里永远的王妃,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也不论你喜欢谁,王妃该有的待遇尊荣都不能苛待,当然了,这些不包括,咳,侍寝出外,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是真心喜欢你,这种虚的就免了。” 南宫翊还在等端木的条件,“本王同意,说你的条件。” 端木仔细认真的想,“还有,我不管家,我想做什么你也莫要过多的管束我。” 南宫翊本来也么想让端木当家,“只要不出格,本王一概不管不问。” 端木又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好,苏大夫,开始吧。” 在场听到的人都顿住,苏青阳从来没见过这样提条件的,“真是傻子。” 苏青阳开始将柳湘身上能造成致命的部分引到端木身上,整整用了三个时辰才完成治疗过程,结束时,柳湘面色红润鲜活。 端木则是脸色煞白,虚弱异常,“王爷莫忘了答应我的。” 南宫翊满心都是对柳湘的关心,哪里有心思理会端木,“本王不会。” 示意下人将人抬回冷庭阁,玄尽一路互送。 冷庭阁内被端木收拾的干净利索,吩咐跟来的两个丫鬟一路上极大的不情愿。 玄尽离开前嘱咐,“好好照顾王妃,她可是湘夫人的救命恩人,稍有怠慢性命不保。” “是。” 湘昱阁内 南宫翊温柔的将柳湘抱在怀里,希望柳湘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就这样一直环抱到天色昏暗,柳湘悠悠转醒,“王爷~” 南宫翊向一旁招手,丫鬟端着白粥过来,“醒了,别说话。来人啊!把粥拿来。” “是。” 南宫翊吹温勺子里的白粥,“本王喂你。” 柳湘靠在南宫翊的怀里,“嗯,谢王爷。” 两人相互依偎,缱绻喃呢。 另一面乐鞠等人听说此事纷纷来看这位奇人王妃。 来到冷庭阁,只见此处空无一人,只留端木一人躺在窗边的榻上,嘴唇干裂,乐鞠立刻去倒水,茶水壶连冷水都没有。 玄尽记得那两个丫鬟的样貌,“尽然如此怠慢!” 乐鞠早就知道宅子内会有的拜高踩低,但对刚刚救过柳湘的人如此怠慢,真是没想到,“此等不听话的,偷偷送走就是。” 瞧见玄尽腰上的酒壶,解开给端木灌了一点。 玄尽觉得乐鞠有些鲁莽,“王妃这么虚弱,你让王妃喝酒?” “不然你有水?” 玄尽不语,是啊不然喝什么呢? 乐鞠看着周围的生活环境,“这是病人应该住的地方嘛。得给王妃找个去处。” 玄尽也认为应该找一个环境更好的地方,“那么多房间,这还不容易。” 乐鞠挑眉摇头,“不不不,那不一样,有了。” “怎么样有注意了?” “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帮王妃,走吧。” 乐鞠小心的抱起王妃,“得罪了。” 三人一路小心来到南宫翊的灏珽轩,将虚弱无比的端木轻轻放好。 玄尽对于乐鞠的办法有点不认同,“你确定王爷今日会回灏珽轩休息?湘夫人身体刚刚转好。” 乐鞠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刚得了账簿还未交给王爷,此等要事,王爷不会耽搁。” 将账簿放到外面的书桌上,同玄尽前去回禀,南宫翊不多时就回到灏珽轩,正在翻看贪污的罪证。 端木得了一小口酒,稍微缓和一点,艰难挪动想要找水喝,“咳。” 南宫翊拔出佩剑,“谁!” 提剑走进内室,正看到端木摔下床,南宫翊丢下剑,将端木抱回床榻。 端木意识没有完全恢复,只是依照本能找东西解渴,“水,水。” 南宫翊听不清,靠近端木,“你说什么,本王听不清。” “水,我要~水。” “好,等着。”南宫翊到了点茶水喂给端木,回到书桌前收好账簿,“来人!去请苏大夫,快去!” “是!”今日是侍卫赵躬守夜。 不多时苏青阳敢来灏珽轩,看到端木是情况简直不敢相信,“怎会如此,只要好好照顾,这个时辰已经可以进食。” 南宫翊只记得关心柳湘,到忘了端木,“你只管治好她。” 苏青阳赶紧为端木施针,“这恐怕需要你明日去一趟宫里,求一样东西。” “王妃如此严重。” “能不能用得还要看王妃能不能挺过今晚。” 此时的端木呼吸已经两出一进,又十分微弱。 苏青阳请扶额头,“她此时高烧不退,呼吸困难,怕是难了。” 南宫翊没想到自己的疏忽造成这么大问题,“你只管尽力她,需要什么本王明日去皇宫求来。” 苏青阳的表情说明情况不乐观,“我尽力而为。” ··· 第三章 试药 第二日一早,南宫翊进宫面圣,虽然所求之物本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常人也不是轻易就能得到,那便是千年人参一颗,就是皇宫也才得五棵。 南宫翊带着人参回府,直接敢回灏珽轩,苏青阳正在为端木施针,进门瞧见端木纤细白嫩的后背,赶快转过身,“要的东西,本王拿回来了。” 苏青阳收了银针开始配药,“你躲什么,这是你的王妃,进来给她穿好衣服,我实在不方便。” 南宫翊观察周围没有侍候的丫鬟,“下人呢?竟敢如此怠慢。” 苏青阳将称好的药包起来,“刚出去煮药,你正巧赶上,就是穿个衣服,怎么这么多言语。” 南宫翊倒不是矫情,是这女人的衣服太繁琐,自己不会。 “妾身来吧。”柳湘莲步轻移走进灏珽轩,“王爷,妾身前来拜谢恩人,这等小事自然应该由妾身亲自侍奉。” 丫鬟懂事的躲到一边,南宫翊赶紧来到柳湘身旁,将人抱在怀里,“湘儿,身子还虚,还恩也不在一时。” 柳湘听闻咳得更厉害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妾身可以。” 南宫翊立刻招呼丫鬟,“来人!” 几个小丫头匆匆敢来,“是。” “好生侍奉王妃!湘儿,本王送你回去。”环着柳湘小心翼翼的离开灏珽轩。 苏青阳真是不明白南宫翊怎么喜欢这样的女人。 丫鬟为端木穿好衣物,苏青阳屏退左右。 喝过药,端木意识逐渐恢复,“这里是?” “这里是王爷的灏珽轩。” “他让我来的?”端木不相信。 “乐侍卫送你来的。”苏青阳又拿出一颗药丸,“吃了。” 端木吃完就准备下床,苏青阳拦住,“你现在不宜走动,你应该多休息。” 端木向来有自知之名,“这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苏青阳也明白这一点,“你在这里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端木不想把南宫翊可怜自己的特权在这里用光,“我于王爷无非草木,我也只求容身之所,使自己不至于飘零无所归宿,能有如此好的日子,求之不得,更何况好印象不能一次用光。” 苏青阳觉得端木实在可怜,“王妃活的自在就好,日后如有需要青阳的,但说无妨。” 端木眼里充满不可思议,“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端木从小到大就没有人给过好脸色,自己的娘亲也是整天愁眉苦脸,更别说什么朋友了,忽听到苏青阳如此话语,情绪激动了些。 “哈哈哈,青阳高攀了。” 苏青阳不愧是神医圣手,不过半月端木身体大好,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更加亲密。 这一日苏青阳又来蹭吃蹭喝,“你说你,我就说你在他那灏珽轩住着呗,整个王府就那最好,你倒好当天就要回来,这是冷宫,你到当成宝了。” 将手里的空碗递过去,“再来一碗。”见端木无暇顾及自己,还在小厨房忙碌,自己起身盛饭。 端木端着清炒时蔬入桌,“来来来,最后一道菜,你也是啊,放着王府的山珍海味不吃,偏要来吃我的粗茶淡饭。” 苏青阳思前想后,有些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吃,好吃。” “吞吞吐吐,有什么说什么。” 苏青阳咬着筷子,“有个赚钱的生意做不做。” 端木双眼放光,“好啊,做,你说。” 苏青阳心里有些犹豫,“你都不问问就答应。” 端木说的理直气壮,“我是王府的王妃,不顾着我,你也要顾着王爷的面子,总不会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说吧。” “你为我试药,我给你银子,一个月五十两,怎么样?说不定我能治好你,咱们一举两得。”苏青阳说的极不自信,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不要命。 端木眉头紧锁,沉思片刻,“不行,我要七十两,月付。” “七十两?”苏青阳没想到,这个时候端木想的竟是讨价还价。 端木不认为自己说的有多过分,“我要的不多,这可是命,我就一条,没叫你月初付给我就不错了,一个不小心我可是人财两失,七十两你不亏。” 苏青阳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人,“成交,七十两,现在就付,吃完你就跟我去我的神农院。” 端木脸上乐开了花,正愁怎么赚钱呢,自己在王府就是个挂牌王妃,少不得缺衣少食,做个小生意又没有本钱,什么试不试药的,自己身子反正是废了,不如多赚点钱实在。 “去,吃完就去。”端木赶紧往嘴里扒饭。 午饭过后立刻出发到神农院,神农院不愧以神农为名,里面奇花异草,蛇虫鼠蚁是应有尽有,再往里走,来到一处雅舍。 端木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奇,“药庐,跟你真配。” 苏青阳没见过这么高兴地试验品,“甭阴阳怪气的,小心我下毒害你。” “你才舍不得呢,我现在可是你的宝贝。”话说完端木才觉得这话说的不好,太过轻浮。 立刻解释,“我是说你还得让我试药。” 苏青阳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哈哈哈,你没说错,你现在就是我的宝贝。” 苏青阳不等端木说什么直接领着进入药庐,岔开尴尬。 “接着。”扔给端木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七十两,只多不少,明天一早来记得换身衣服,这衣服都洗旧了。” 端木左看看右瞧瞧,“哎,我看你这房间不少,要不分我一间,试药还方便不是?” “打住,你是王府王妃,你嫌命长,我还嫌命短呢。” 端木认为苏青阳小气,分一间小小的卧房都不愿意,“切,知道了,走了,明天一早来。 端木出门正好与乐鞠打了个照面,愣了一会低头走开。 乐鞠心里乐开花,“你这千年老树开花了,有进步。” 乐鞠打斗那天白衣墨发的样子端木已经记得不清,但脸上的微笑端木仍记得清楚,边走边嘀咕,“翩翩侠客郎,一笑送春风。怕是也不过如此。” 比起其他人的凛冽如剑,这样的潇洒自在端木更加的欣赏,甚至是渴望。 乐鞠带着小跑冲进药庐,“可算让本公子撞个正着,不错啊,品味可以,这姑娘身着素衣,不施粉黛还难掩姿色。” 苏青阳送出一个大大的青白眼,“这是从哪处香闺绣阁回来的,真是猪油蒙了心。” 乐鞠打开茶壶失望的盖上,“你看你这人,我不说出去不就得,你还不敢承认。” “难不成我们乐大公子忘了?前段时间你还抱过人家呢。”苏青阳翻箱斗柜的准备明天用的材料。 “我什么时候抱过她~她是王妃!”,乐鞠真是没想到刚刚见到的就是那天憔悴不堪的人。 乐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滴个乖乖,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女大十八变也没这么快的。” “将死之人怎能和满怀期待的人比呢。” 乐鞠懒得纠结这无关紧要的问题,“行,都是你的道理,我是来替湘夫人拿药的。” 苏青阳指指桌上的白玉瓶,“一日一粒,温酒服下,切不可空腹多油腥。” 乐鞠揣好药,“知道,走了。” 苏青阳故意大声叹气,“哎,王妃性子不错,没事你多去走动走动,添添人气。” 苏青阳一撅屁股,乐鞠就知道有几条蛔虫,“臭小子,又利用我,知道了。” 乐鞠明里是南宫翊的身边护卫,暗里可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富甲商人乐尨,乐家的丝绸锦缎虽不进献皇宫,可是与皇家锦缎那是不相上下,没事有乐鞠去转悠,丰衣足食不是问题。 端木回到冷庭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冷庭阁诺大的一个地方,竟然能做到只有端木一个人,丝毫没有人气。 端木一个人看着夕阳西下,看着朝阳升起,天刚泛起鱼肚白,端木就收拾妥当跑到神农院,瞧着苏青阳的房门紧闭,想着应该还未睡醒,索性坐在神农院的院门外等着,直到丫鬟小厮打开门,自己跟着来到园中小亭等候。 丫鬟小厮知道端木不得宠,也都不愿意多加理会,倒也客气的奉上茶水点心。 “王妃稍等,苏神医还未睡醒。” 端木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没关系,我在此等候便好,不必理会我。” “奴婢告退。” 丫鬟就真的放任端木等在院子里。 端木很喜欢这里,感觉这里的人都很随和很好,真的很好,有家的味道。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玄尽来取跌打损伤的药,看见端木,“参见王妃,王妃在此是?” 端木回答的理所应当,“我在等苏神医起床。” 乐鞠不愿意看王爷与柳湘这样的柔弱女子在一起腻乎,找个由头跟了出来,刚追上来就听到端木说话,想起刚听下人说的闲话,有一个痴傻的女子坐在神农院的门口,本想与苏青阳、玄尽开个玩笑,悄悄跟上藏在一边。 玄尽听的更加糊涂,“那为什么不让丫鬟通传。” 端木连忙拒绝,“没事,就是等了一小会,再说了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我还占了便宜呢。” 玄尽顺着端木的话瞧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王妃稍等,卑职去叫。” ··· 第四章 借来的拥抱 端木赶紧起身拉住玄尽的袖角,起来的匆忙,侧腰还磕在石桌的桌沿上。 端木语气焦急,“别,等苏神医睡足了,才好为病人看病啊。” 玄尽有些微怒,“那也不是他如此不敬的理由。” 端木语气里充满了恳切,“别去,是我来早了。” 乐鞠出来拦住玄尽,“你要违抗王妃的命令不成?” “玄尽不敢。” 乐鞠话锋一转,“但王爷的事不能耽搁,玄尽去吧。” 玄尽用刀柄轻轻推开端木紧紧攥住衣袖的手。 乐鞠眼神狡黠的看着端木,“王妃不会要耽误王爷的要事吧?” “端木不敢。” 乐鞠看着端木茶杯里下人喝的已经冷了的茶水,隔夜的点心,“那王妃坐下稍等,王爷要插队了。” 玄尽直接将苏青阳扔出来。 苏青阳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摔成几瓣,“你个武夫发什么疯!” 玄尽语气蛮横,“王爷要的金创药,我来取。” 苏青阳揉着腰站起来,“你让小厮拿给你就好了。”揉揉自己摔疼的屁股。 乐鞠端起冰凉的隔夜茶,“我们同王妃已经等候多时,看苏神医如此贪睡为了您不耽搁王爷的要事,下不为例。”顺手将茶水递过去。 苏青阳鲜少听到乐鞠威胁人,更何况还是自己,“贪睡了贪睡了。” 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接过茶开盖闻了一下直接倒掉,“来人给王妃上茶。” 乐鞠最见不得狗仗人势,“不必了,苏神医的好茶好点心王妃已经尝过了,玄尽拿了东西我们走吧。” 玄尽故意踩在苏青阳的身边,苏青阳跳着躲开。 乐鞠有些不高兴,同玄尽一起离开,离开前留下一句话,“如此懦弱,怎么做翊王的王妃。” 玄尽轻声呵斥,“乐鞠!” 玄尽拉着乐鞠赶快离开,离开神农院,将端木幼年丧母,亲父不认,后母苛待,又为救湘夫人付出自己一生儿女绕膝的欢乐,以及王府下人任其自生自灭的事通通告诉乐鞠。 乐鞠并不认为这是让人同情的理由,“既然如此选择,那就更要过得不卑不亢。” 段瘁蹲在假山上,“你确定她觉得此时过得不好嘛,失去这么多换来的,这样也觉得十分满足,你觉得她心里的好,在什么位置。” 这一问真的问住乐鞠。 “你还是如此神出鬼没的到处偷听,没意思,你们去回王爷吧。”乐鞠略显尴尬的离开,走回去神农院的小路。 段瘁嗤之以鼻,“嘴硬,走吧,王爷在书房。” 苏青阳看着乐鞠离开走到小亭下,放下茶杯,“凉的?!” 在看点心,明显是放了许久,一旁端来茶水的丫鬟有些慌张。 苏青阳砸碎手里的茶杯,“还不换了!” 丫鬟纷纷跪下求饶,“是。” 端木生怕苏青阳为难这些人,“不用了,开始吧。” 苏青阳只觉得很丢脸,“我还没吃过早饭呢,我的王妃。” 乐鞠跟着走了一半,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自己这么说话,同那些狗眼看人的有什么不同,折返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那还不快吃,想请客,你倒是端上来啊。” 苏青阳看见乐鞠,脚下抹了油,“我去吩咐下人。” 乐鞠故意拿出自己房中放了两天的点心,“刚买的,王妃赏脸尝尝。” 端木小心拿起一块,尝了一小口,眼前一亮,“好吃。” “那我就放心了,家妹一定喜欢。” 端木一听,这一块吃得很不好意思,赶紧包起来还给乐鞠,“这样的糕点能放半个月,不知道你家妹妹离得远不远。” “不远。”,想着自家兄妹,不是当日的都赏给下人,什么时候吃过隔了几天的。 下人布好饭菜,苏青阳赶紧催促下人离开,让自己丢这么大的脸,看着着实讨厌碍眼。 端木看着丰盛的早饭,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乐鞠着实没想到,这是相府三小姐,堂堂的三千金。 乐鞠起身为端木盛好粥放在面前,拿起筷子送到端木面前,端木双手接过。 苏青阳有些看不明白,总感觉两个人一间有些微妙的感觉,“吃饭,吃饭。” “嗯,多谢款待。”端木一直小口小口地吃着白粥,乐鞠夹起青菜。 乐鞠为端木介绍桌上的药膳,“王妃尝尝,这里的药膳最好。” “谢谢。”端木接过。 乐鞠不理解,“为什么这么早来,来了又不叫门。” 端木放下刚端起的勺子,“苏神医还,还未睡醒。”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起来,“那下人苛待你,你为什么不训斥。” “他们没有,他们很好很随和,我不是真正的主子,他们很客气。”端木回答的认真诚恳。 “既然明白,什么要紧事非要来的这样早。”乐鞠显然不认同这个说法。 端木双眼闪烁着光芒,微微有些颤抖,“我很喜欢这里,这里有家的感觉,大家都很好,你也很好。” 乐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是安慰,还是鼓励,“你也很好。” 苏青阳一直低头扒饭,心里大叫不好,‘这厮真是不怕死,王妃也敢如此龃龉。‘ 赶紧打断两人之间奇怪的交谈,“我吃好了。” 放下碗筷,“来,收了!” 下人撤下饭菜,奉上清水漱口,乐鞠做女子漱口模样,端木有样学样。 下人再递来喝的茶水,端木接过不喝,只看着乐鞠和苏青阳微笑。 “傻笑什么?”苏青阳仔细品尝自己珍藏的茶叶,“这是因为你,别人来了求都求不到。” 苏青阳放下茶杯感受飘荡在空中的淡淡茶香,正好看见,微风吹起两人的缕缕发丝,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真好。”端木从来没有感觉空气都能这么美好。 乐鞠今日也有些不同,苏青阳心里犯嘀咕,‘这事找他帮忙,别帮出什么乱子。’ 话语间赶乐鞠离开,“真傻了,我们还有事要做,乐大侍卫告辞吧。” 端木起身跟在苏青阳身后,没有几步。 乐鞠喊住端木,“王妃。” “在。”应声回头撞进一个温暖带着淡淡香气的怀抱,乐鞠紧紧抱住端木。 苏青阳惊得踉跄,压低声音,“你疯了。” 端木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该推开,可自己舍不得,除了娘亲,这是第二个如此温暖的怀抱,自己舍不得。 “想起家妹,王妃莫怪。”乐鞠温柔摸摸端木的头发。 端木放任自己感受,“借家妹片刻幸福。” 乐鞠放开端木,“只借这一回。” 端木眼中逐渐湿润,挂上一幕水帘,微微点头,“嗯。” 转身跟着苏青阳,苏青阳看着还好四下无人,赶快带端木离开,“来人!送客!” 端木转身瞬间泪水也滑落,只这一滴,恰好滴落在乐鞠脚前。 乐鞠看着端木走远,“你也只哭这一回吧,没有肩膀再会借给你。”转身一步步离开。 端木跟着苏青阳进入药庐,看见好大的浴桶。 苏青阳开始为端木介绍流程,“一会儿这里会装满药水,你穿里衣泡进去,放心自有屏风拦着,期间会有丫鬟送药进去,你喝了之后告诉我什么感觉。” 端木试试水温,有点烫,“好。” 递给端木一颗药丸,端木接过二话不说直接吃下去。 苏青阳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都不问问。” 端木已经开始脱外衣,“说好了试药,就没什么好问的。” “等会儿我去屏风另一面。”手忙脚乱跑过去,“这药为了护住你的心脉,一但有什么问题,我好有时间救你。” 端木还说话宽慰,“苏神医大胆试药,既然说好了,生死有命,各有因果。” “你。”苏青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称赞,还是该嘲笑高兴,还是该可怜。 下人拎着一桶桶药汤到入浴桶,拉好屏风,端木跨进浴桶。 “嘶~好烫。”端木轻声喃呢。 苏青阳听见声音,以为有什么不良反应,“怎么了?” “没事,这水挺好闻的。” 端木皱着眉头跨进浴桶,泡在汤药里,每隔半个时辰丫鬟就要往里面加热水,一个时辰就要喝一次药。 药很苦,苦到心里,端药的丫鬟看着都难以下咽,端木接过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苏青阳让丫鬟送些蜜饯进去,“药有些苦,但是苦口良药。” 端木大口吃着蜜饯,“是,不苦。” “什么感觉?”苏青阳不停询问感觉及时记录。 “身体里有些痒痒的,但是很暖。”再仔细感受一下,“头有一点点的晕。” “还有嘛?” “没有了。” 苏青阳一碰到药就不近人情,不管不顾,足足泡了三四个时辰,端木才离开神农院。 回到冷庭阁,看着自己泡的发白的双手,自己又挑水烧水洗澡,忙到晚间,自己喝了一肚子药汤,实在不饿,到省了晚饭的麻烦。 端木盘算自己得出趟王府。 南宫翊身边的丫鬟来到冷庭阁,“王妃,王爷传您到书房说话。” 端木正好不知道怎么出府,“好,知道了。” ··· 第五章 初次进宫 端木收拾妥当来到书房,烛火点的通亮,下人见到人来立刻熄灭一半烛火,只留下南宫翊身旁的荧荧火光,退出书房关上房门。 南宫翊正在翻看密折,端木静悄悄的在一旁等候,足足等到三更天南宫翊口渴想喝水,才发现一直站在一旁等候的端木,端木站在一旁,穿着与仆人一般无二,实在是不起眼,也难怪南宫翊没有发觉。 “来了怎么不说话。” 端木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王爷正在处理公务,端木等会儿无妨。” “明日皇上大寿,你要与本王同去。” 端木低着头,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王爷派人通知一声就好,叫我来是还有其他吩咐?” “你身体可大好?” “已经无碍。” 南宫翊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明日注意分寸。” 端木不明白这样的小事何必让自己来书房跑一趟,夜色昏暗,身边也没有人掌灯,端木深一脚浅一脚抹黑往冷庭阁走,远远看见微弱的灯光。 “这么晚,谁在那里。” 脚下加快速度,向着灯光靠近,人影越来越清晰,这人看着阴沉,墨色衣裳将人隐匿在黑夜中,几乎无从察觉,但端木记得这散发出来阴冷的气息,阴沉的面孔。 ‘那日他也在。’ 段瘁正在与人交谈什么,端木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转身准备抹黑到冷庭阁。 段瘁叫住端木,“王妃等等。” 段瘁小跑几步到端木面前,“参见王妃,如此深夜,王妃怎么也不带一个人掌灯。” “夜沉了,不便打扰,能麻烦嗯~”想不起段瘁的名字。 “属下段瘁。” “麻烦段侍卫送我回冷庭阁,我实在找不到。” “段瘁的荣幸,王妃这面走。” 一路由段瘁护送回冷庭阁,端木默默跟着不敢搭话,段瘁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骇人。 第二天天还未亮,端木正睡得迷迷糊糊,就有丫鬟一窝蜂冲进冷庭阁,来为端木梳洗打扮,端木这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天已经大亮,端木才梳洗妥当。 丫鬟到屋外复命,“回乐侍卫,王妃已经梳妆完毕。” 乐鞠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端木被丫鬟簇拥着走出来,平日里素面简衫的,突然打扮如此华丽精致,紫色金线鎏珠的华服到让人惊艳不少,就是突然有些距离感,让人十分的不适应。 “王妃今日一定可以惊艳四座。”乐鞠十分欣赏自己的眼光。 端木也是十分不自在,“说笑了,不出差错就好。” 苏青阳久等端木不来,以为端木吃不了苦耍赖,怒气冲冲来到冷庭阁,看见端木直接愣住,“这还是我们的素衣王妃嘛?” 桃花媚眼鬓飞处,多情流转半含羞。 云缎鎏珠鸳鸯翠,比翼双飞不老情。 冷庭简舍无人顾,朱唇未染俗世红。 龙凤红烛寂寥影,难见绝代芳华时。 端木被苏青阳盯得实在不自在,乐鞠侧移几步挡住苏青阳的视线,端木抬起裙摆准备自己跨过门槛。 乐鞠拿出腰间雕刻精致的短棍,走上前鞠躬短棍横握在手中,端木微顿握住短棍,由乐鞠扶着跨出冷庭阁。 马车停在王府正门口,南宫翊站在门口等候。 丫鬟提醒南宫翊,“王妃到。” 南宫翊回头着实被惊艳到,虽不如柳湘绝色倾城,却独有一段风情,一旁驾车的赵躬对端木的印象还停留在身穿红色嫁衣的样子,今日一见各有风采。 南宫翊正看得出神,柳湘脚踩莲花步,头梳流云髻,流苏轻摆打乱南宫翊的目光。 “湘儿来迟了,王妃姐姐莫怪。” 南宫翊伸手扶着柳湘的纤柔,满眼都是柳湘的娇弱、柔媚。 南宫翊生怕柳湘收到一点苦,“快进车里,日头就要出来了。” 柳湘处处彰显自己的懂礼识规,“王妃姐姐先请。” 端木察言观色的能力又起到作用,“我喜欢坐在车门口,妹妹先请。” “那湘儿失礼了。” 南宫翊将柳湘轻轻抱上马车,自己紧跟着进入,在柳湘身边坐好。 端木移步到车架旁,无人帮扶,如此上马车实在可怜,赵躬犹豫抬手想扶一把,一个熟悉的身影赶在赵躬前,乐鞠恭敬让端木扶着自己的兵器走进马车。 “多谢。” 乐鞠恭恭敬敬退下,赵躬跳上马车驾车离开。 乐鞠一身白衣站在王府门前看着马车离开,段瘁蹲在门楼上看着乐鞠的身影,身穿墨蓝色衣衫的玄尽站在门口也盯着乐鞠瞧。 一阵大风吹来,吹乱三人的长发,也吹乱了不同的风景。 乐鞠风中凝望是风流公子多情应,逍遥快意杯中尽。 段瘁迎风而立冷漠无情是凤眼萎靡琴弦断,冷眼旁观寒淡淡。 玄尽怀中抱着自己的大刀是侠肝义胆生死契,儿女情长不负存。 段瘁站起身活动筋骨,“我们也偷的半日闲,喝一杯?” 玄尽财色不沾,就爱好小酌怡情,“好啊!” 乐鞠则不然,酒色财气一样不落,“秦璇楼喝酒,记王爷账,哈哈哈。” 乐鞠转身向着马车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潇洒踏步,段瘁轻功一跳落在乐鞠身旁,玄尽站在乐鞠另一侧。 段瘁说话总是有一种丧的气质,“有一日活一日。” “能换个地儿喝酒嘛,那里的莺燕吵的人心烦。”玄尽真是讨厌不停往身上贴的女子。 乐鞠,“行~” 段瘁,“不行~” 乐鞠,“不行~” 玄尽,“到底行不行。” 乐鞠,“哈哈哈” 玄尽听不懂这俩人说些什么,“都行。” 马车内 柳湘依偎在南宫翊怀里,二人眼波流转情意绵绵,端木坐在他们正对面抬首垂目,时而掀开帘子看看街面的繁荣热闹。 柳湘知道端木与自己有救命之恩,但夫妻恩情自己断然不能让,其他的自己都可以给端木,只有这个不可,如此作为也只是为了让端木更加清楚,在南宫翊的心里谁才是最重要的人。 “还未好好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端木对于柳湘假惺惺的感谢,只是客气的应答,“王爷替妹妹谢过了,几时能到?” “快了,湘儿累吗?你实在不宜舟车劳顿。”南宫翊赶紧询问柳湘的身体。 柳湘的声音显得越发有气无力,“无碍。” 接下来的时间只听得南宫翊和柳湘你一言我一语,端木也乐得轻松,看外面的热闹,看的兴致怏然··· 宫门外 赵躬停下马车,“王爷到了。” 南宫翊先下车,转身接柳湘下车,“湘儿慢点。” 南宫翊扶着柳湘站稳,回身看见端木小心翼翼走下一半,又去扶端木。 端木轻轻躲开,“端木自己可以。” 南宫翊显然有些不高兴,“还要本王抱你下来不成?” 端木将手放在南宫翊的掌心,“有劳王爷。” 手微微扶着南宫翊的手臂,南宫翊直接握住端木的小手扶下车。 柳湘眉头微皱心中不悦,转瞬即逝,面上依然挂着甜甜的微笑。 南宫翊并未松开端木的手,另一边又牵起柳湘的纤纤素手。 端木压低声音,“王爷松开端木。” 柳湘反而紧紧握住南宫翊的手,“王爷你是否握疼了王妃姐姐。” 南宫翊温柔回地答,“本王没有,湘儿莫要担心。” 南宫翊转头对着端木警告,“莫要失了分寸。” 端木低头不答话,任由南宫翊攥得紧紧地。 南宫翊不敢相信自己握住这两双手如此天差地别,柳湘柔夷如玉,肤如凝脂又软若无骨,而端木的小手布满陈年老茧。 端木感觉到南宫翊在摸自己手上的老茧,抽出自己的手,“皇上该等急了。” 南宫翊松开手,“该称父皇,莫要再说错。” 沿路宫人嘀嘀咕咕,谁更受宠一目了然,南宫翊又握住端木的手,端木本能的手往后使劲。 南宫翊真的有些生气,“你敢!~” 端木再一次顶撞南宫翊,“请王爷放开。” 南宫翊停下脚步,“别让本王在这里掐死你。” 南宫翊可不想第一天进宫就被传的风言风语。 柳湘在一旁帮端木解围,“王爷,王妃姐姐是害羞了王爷莫要怪罪,咳咳咳”柳湘说的急些咳喘不止。 南宫翊帮着柳湘顺气,“本王没有生气,湘儿莫急。” 端木也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想着怎么折过去,“王爷误会了,端木的意思是王爷牵着湘儿妹妹的手是情意深深,端木挽着王爷的手臂是相敬如宾,这样既不会厚此薄彼,也不会失了分寸,这样岂不是比王爷做个三心二意的人要好的多。” 南宫翊也不想让柳湘的情绪再有起伏,“王妃言之有理,是本王疏忽了。” 端木以为真的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南宫翊,心里暗暗为自己喝彩叫好。 其实这次南宫翊破例带二人一同进宫,就是为了躲避立场,告诉父皇以及各位皇叔兄弟,自己并无立场偏私。 自从南宫翊回到皇上身边,朝堂上就遍布流言蜚语,正好借此机会断了有心之人的路。 南宫翊答应这次的赐婚,本想冷落不理最后也就无疾而终,可偏偏端木救了自己心尖上的柳湘。 第六章 嫉妒 柳湘微皱眉头,央求端木,“姐姐,王爷知道错了。” 端木这倒是被打的搓手不急,“是端木没有说明白,王爷宽恕。” 南宫翊只觉得柳湘更加识大体,懂得不让自己为难,“走吧,误了时辰可是大罪。” 端木上前一步轻轻挽着南宫翊的手臂,“端木不会折了分寸,王爷自当放心。” 赵躬拿着贺礼恭恭敬敬的跟在三人身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三人站在一起很是别扭。 端木第一次来到这样盛大的寿宴上,处处小心,紧紧跟在南宫翊身边,挽着南宫翊的小手越来越用力,握皱南宫翊的衣袖,南宫翊轻轻拍拍端木的手,手背冰凉。 到底是柳湘‘蕙质兰心’,懂得人前的过场,走过来主动挽着端木,“王妃姐姐我们到位子上等着可好?” 端木如同在黑暗中得到灯光的指引,不论柳湘是怎样的用意,此刻对自己是最大的帮助,“好。” 端木刚坐下来打招呼的人就络绎不绝,这个是丞相夫人,那个是尚书夫人,这个是宣贯公主,那个是檄文公主的,端木听着实在乱。 柳湘送端木坐下,自己就又回到南宫翊身边,像大家证明自己才是陪在南宫翊身边的人。 虽然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两人孰轻孰重,但多数瞧不上柳湘,名义上端木才是正宫主位,一些尊重礼法制度的还是同端木交流,端木也完全没有失礼,应对回答有规有矩,行事有一股大家风范。 沐扬兮是已经成婚的大姐,“三妹妹。” 沐婉兮早就注意到端木,啐她抢了自己的东西,“三姐姐好风光啊,妹妹很是羡慕。” 沐清兮也一样痛恨,“真是麻雀变凤凰,三朝回门都没回,是忘了沐家的养育之恩了吧。” 沐扬兮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合,赶紧呵斥自己的两位妹妹,“清兮,莫要胡说,这是翊王妃。” 沐婉兮根本没有理会沐扬兮的提醒,“那是沐家女儿不是,门都不回,一家人的就不能提醒一下。” 清兮婉兮两姐妹看到端木如今如此风光,悔的肠子都绿了,又看到南宫翊是如此的英伦潇洒,心里嫉妒,直接将满腹怨气撒到端木身上。 端木在家就被几人压迫,出了府门,自然不想再回虎狼之家,“这个在怨怪王爷了,本王妃改日自当带王爷亲自到沐家向姐妹们请罪。” 沐扬兮赶紧圆场,“这是哪里说的,妹妹日夜操劳,难免排不开时间。” 沐清兮不明白今天姐姐是怎么了,“姐姐,明明就是她攀了高枝得意起来。” 沐扬兮训斥自己妹妹,“快闭嘴。” 南宫翊正好走过来,“这是怎么了?” 言语对端木不敬,就是对南宫翊不敬,柳湘绝不允许,“湘儿听着几位是在怪罪王妃姐姐没有回门。” 南宫翊拉高音调,“哦!~那是本王的不是了?” 柳湘立刻跟着附和,“是啊,这是在怪王爷呢。” 沐扬兮可不想因为这两个不争气的妹妹而受牵连,“王爷说笑了,这是自家姐妹的玩笑话,王爷莫要怪罪。” 沐清兮跟着连忙拒绝,“对,我们自家姐妹闹着玩的。” 沐婉兮站在一旁,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王爷万安。” 南宫翊眼神简单扫了一下,“你到是乖巧。” 刘公公摇着自己的拂尘,“皇上驾到!~” 众人三拜九叩恭迎圣驾。 各位大臣王子纷纷献上贺礼,南宫翊献上刚得了的上好白玉纹龙手串。 皇帝十分满意,倒不是因为有多珍贵,只是自己这个皇儿嫌少送东西给自己这个父皇,“这玉散打着淡淡的香气,很是精妙啊。” 长子南宫燑一直不满父皇的偏爱,明明冷面寡情,只是因为一点战功就得到如此关注,“听闻三弟得了个美妾,善音律,懂歌舞。” 南宫翊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哥想除掉自己,平日里也就没那么客气,“大哥什么意思!” “父皇大好日子,何不表演一翻,让我等粗俗之人,也能开开眼见。” 六子南宫泓一直是南宫燑一派,“六弟也想见识见识。” 南宫翊可不是什么会顾忌场合面子的人,今日如此已经十分收敛,“回父皇,湘夫人为救孩儿深受重伤,身体尚未痊愈,恐不能为父王献舞祝寿。” 皇帝可不想在今天传出什么皇家轶事,也明白这些皇子对南宫翊的忌惮,“让宫里的御医瞧瞧,都是皇家儿孙,日后自有时日,大家开怀畅饮!” 接下来都是面上的客套,此次祝寿到是让宫中内外都知道一个为翊王爷舍生忘死的南宫柳氏的妾室。 宴会一直进行到夜色降临,柳湘身体实在羸弱,南宫翊拜谢皇恩,抱着柳湘离开,端木一直恭敬端庄的跟着做好自己的陪衬。 南宫皇帝一眼看穿柳湘的宅斗计量,到十分满意端木的娴静端庄不争不抢。 马车上柳湘累的昏昏沉沉,脸色也有些煞白,端木尽量让自己躲进角落,不占有他们的空间。 南宫翊整理柳湘鬓角微微散落的碎发,刻意放低说话的声音,“今天你做的很好,是本王疏忽了,无论什么人如此苛待你,你应该拿出王妃的气度来。” 端木到觉得大可不必,反正自己并不是什么真的王妃,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名头,“端木很满意现在得到的。” “本王该给的会给,但你有没有能力留下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端木闭口不答,车轮在长街上转动,端木头上的流苏也一颤一颤。 过了好久南宫翊打破沉默,“三天后,本王有一暗访的任务,你与本王走一遭。” 端木以为自己听错了,“我?” 南宫翊也没打算隐瞒,“本王也不明白,父皇嘱咐,必须带上你,是想让你我增进感情吧。” 端木到是无所谓,就是觉得苏青阳的钱拿的心里不安,“是。” 端木回到冷庭阁,这次冷庭阁到是热闹不少,丫头小厮站了一园子,“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都下去吧。” “总管让奴婢们来侍候王妃的。” 其中有一个丫头打扮略微出众些,笑盈盈的走到端木身边,“奴婢紫竹见过王妃。” 紫竹走到端木身边小声回话,“奴婢是乐侍卫安排来服侍王妃的。” 端木听到乐鞠的名字,心脏就好像少了一拍,“提我谢谢他。” 紫竹作揖应下,转过头马上变了脸,“王妃说散了,今日便如此了,明日还留在冷庭阁的,王妃命紫竹全部登记造册,以后谁不敬,自有人带着你们离开,离开去了哪里可就不好说了。” 来走个过场的丫鬟小厮没想到来了一个厉害的,“是。”很多人解散的时候直接拎着东西离开冷庭阁。 紫竹扶着端木回房为端木卸了钗环,服侍端木梳洗,“紫竹会些拳脚,这是紫竹的卖身契,王妃收好,乐侍卫说了,以后紫竹就是王妃的贴身侍婢。” 递给端木一张纸,端木接过才知道是身契,走到烛火旁烧了身契,“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一纸身契,自然是你待我好我待你还。” 紫竹跪谢在端木身前,“紫竹自当誓死跟随。” 端木赶紧将人扶起来,“起来说话,这么端着真是不习惯,就我们两个人,放松些大家都舒服。” 冷庭阁自从有了紫竹打理,下人也规矩起来,有些人就算心里不服,面上也不敢造次。 端木在宴会回来第二天一早端木就去找苏青阳,苏青阳实在不敢认眼前的人就是之前自生自灭的端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紫竹掐腰挡在苏青阳面前,“青阳神医管好自己的眼睛。” 苏青阳吓得一下弹开,“你怎么这身打扮!” “从今儿起,我就是王妃的贴身侍婢,你小心点。” 苏青阳真是不敢相信,“乐鞠让你来的!” 苏青阳气的来回转悠,“好个乐鞠,我那么求他,他都没放你,端木什么也没说你就去她那里了。”苏青阳早就把什么礼数称呼忘得一干二净。 “我要找他理论!!!”苏青阳气鼓鼓的去找乐鞠。 端木听的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道理?苏大夫喜欢你?” 紫竹吓了一跳,“哎呦我的王妃,你可别乱说,可没人敢喜欢他。” 端木这一听到是非常好奇,“哦?为什么?” 本来已经跑出去的苏青阳又折返回来,“你敢,说了咱们就绝交。”又气鼓鼓跑出去。 紫竹完全嗤之以鼻,“我才懒得说呢,怕污了王妃的耳朵,王妃我们回去吧。” 端木今天来的正事还没办,“你先回去,我与苏神医有事要谈,我在这儿稍等一会。” 紫竹隐约觉得是不好的事情,否自为什么要将自己支走,“是,王妃。” 紫竹假装离开神农院,转头又偷偷跑回来躲在隐蔽处查探。 看着端木跟着苏青阳进入房间,以及苏青阳怎样在端木身上做的一系列的实验。 紫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第七章 新的交易 “我要快点向乐公子禀报。”紫竹气的在原地跺脚。 端木傍晚时分才回到冷庭阁,端木瞧着昨天还人来人往,今天就冷冷清清。 紫竹端上早就做好的小菜,“没有仆人愿意到我们院里。” 端木赶紧安慰紫竹,“是冷清了些,但也很好,少了很多麻烦事。” “这里的下人呢?”南宫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到冷庭阁,没想到竟然如此冷清。 端木呆在原地几秒,一下弹起来,“不知王爷到此,是有什么需要端木做的嘛?” 南宫翊瞄了一眼紫竹,“你是新来的?” “回王爷,是王妃的本家丫头。” 南宫翊没有深究,“后天一早我们出发但在此之前本王可能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端木想象不到自己有什么是南宫翊需要的。 南宫翊直截了当,“本王需要你的血做药引,湘儿的身体并没有无安全康复。” “就算没有交易我也会救的,更何况要我一点点血。” 端木是一个有机会一定要抓住的人,“既然你说了,那我就提了。” “你说,本王会尽量满足你。” 端木也觉得自己院里有点寒酸,“我想要一些奴仆。” 南宫翊并不觉得这是需要交换的,“这很容易,明天本王命人选一些。” 端木连忙拒绝,“不要,我不要你的,我要自己的奴仆,我希望自己可以随意出入王府。” 南宫翊没想到端木提的都是些不应该是问题的问题,“你一直都可以,本王没限制你的自由。” 紫竹这段时间跟着端木,明白端木是不会说去原由,“回王爷,实际上,王妃不能自由出入。” 南宫翊摘下自己的腰牌,“这个给你,我看谁敢拦着。” 端木接过牌子,直接放到一边,开始盘算人数,“我大概需要五个人,我不清楚需要多少银子。” “本王会给你足够的银两。” 端木双手一拍,“成交,我一会而就去苏神医那。” 南宫翊拉住端木,“不急这一时,钱明天一早,本王亲自送来。” 达到目的南宫翊起身离开。 “多谢王爷,王爷慢走。”紫竹赶忙示范。 端木有样学样,“恭送王爷。” 端木看到南宫翊走远,赶紧关好房门,“明日得了银钱,先去买五个灵力的丫头,再买些彩线丝绸。” “哎,紫竹知道了。” 端木拿出一些散碎银两,交给紫竹,“不知道明日够不够,挑人的时候仔细些,别为了省钱丢了王府的面子。” 端木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很多绣工精致的斯帕,“想着以后不能总这样换钱生活,得自己自力更生,我们自己找的人,月例银子自然要我们自己发,找个靠谱的地方换些钱。” 紫竹见手帕绣工精巧,与宫内绣品相比,也不算逊色,“天啊,王妃你的绣工真巧,看这双面绣,真是精妙。” 紫竹小心收好,“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端木盘算着这样多久能买一个自己的铺子,“我想着以后能有个自己的铺子。” 紫竹立刻心领神会,“哎,紫竹明白,紫竹一定挑一些心灵手巧的。” 天空已经挂满了星星,紫竹找到一个旧灯笼,陪着端木来到神农院,苏青阳已经在亭子下等候良久。 端木远远就瞧见人影,脚下加快几步,“我来晚了。” 苏青阳有些无法面对端木,“那次你等我,这次我等你,应该的。” 犹豫许久还是问出来,“你已经失去这么多了,你为什么还要同意。” 端木想都没想,“说好听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娘从小教我善良,说难听点,就是我想好好活一回。” 苏青阳认真的警告端木,“经过引毒,你已经伤了元气,这几天又试药,这次怕是要再伤一次了,那可真的没有转机了。” 紫竹陪着端木,“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狠狠白了一眼。 端木正在屋里放血,乐鞠醉醺醺的冲进来,抱住苏青阳,“今儿的歌舞可太美了。” 乐鞠一步三晃悠,“衣阙寐寐佳人笑,残红青杏声渐闻。” 乐鞠挑起端木的下巴,手揽起端木的纤腰,“你长得真像王妃,你的福气,能成头牌。” 端木推搡乐鞠未果,紫竹和苏青阳赶紧上前拉开,紫竹挡在端木身前,“乐少爷你喝糊涂了。” “乐鞠冒失了,姑娘。”敷衍着说说。 苏青阳赶紧包扎好端木的手腕,紫竹带着端木赶紧离开。 乐鞠看着自己胸前的血迹,“姑娘你酒洒本公子身上,我要给你买新的。” 苏青阳喂上一颗醒酒丸,“再喝酒,到我这里耍酒疯,我就毒死你。” 乐鞠倒在苏青阳身上打鼾。 苏青阳偏头躲着,“酒品太差,臭死了。” 端木惊慌失措的跑回冷庭阁,紫竹也吓得不轻,‘少爷这也太大胆了。’ 心里扑通扑通狂跳,“紫竹今天的事谁都不准说,说了都会没命的。” “紫竹知道,还好屋内没有其他人。”紫竹现在心还在嗓子眼。 晚上端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紫竹拿着烛台走过来,爬在床边,“王妃可是吓到了。” 端木拄着下巴,“没有,我很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紫竹想了许久,“紫竹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好人。” 提端木掖好被子,“王妃睡吧,紫竹在这里陪你。” “紫竹,你真好。” 困意冲上大脑,端木睡得很沉,南宫翊来送银两都没听到。 紫竹赶紧解释,“王爷,王妃失血过多,现在还未醒来。” 三个丫鬟端着三个箱子恭恭敬敬走进冷庭阁。 “以后需要可以派人通知本王。” 紫竹赶忙谢恩,“奴婢代王妃谢过王爷。” 紫竹晌午就带回五个聪明伶俐,面容清秀的十几岁的小姑娘,端木看着一个个水灵漂亮,喜欢的不得了。 端木第二天一早就要跟随南宫翊离开王府一段时间,端木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简单说了些有的没的。 到是紫竹信手拈来,将大家分配的明明白白。 到了出发的时间,端木没等到门口就听见柳湘哭哭啼啼的声音,“带我一起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南宫翊将人揽在怀里,“本王很快就会回来,听话。” 柳湘脸上还挂着泪珠,“那王爷早些回来,湘儿乖乖等你。” 南宫翊与柳湘依依不舍的拜别,端木早早地上车等着南宫翊。 南宫翊上车看到端木支着头睡得香甜,这么久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端木,秀丽端庄中还透露出一点不屈和坚韧。 端木突然睁眼,“要出发了嘛?” 南宫翊尴尬的眨眨眼睛,“乐鞠,出发!” 端木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他和我们一起去,对,他是侍卫,自然跟着,那天的~他还记得嘛。’ 南宫翊打断端木混乱的思绪,“你好像很喜欢这样素素的颜色。” 端木很有自我认知,须臾奉承躲开锋芒是这十几年做惯了的,“是端木姿色平平,不喜华服。” 连着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到了一个繁华城镇。 段瘁前来请示,“王爷,我们去哪儿?” 南宫翊掀开车帘,“乐鞠,到前面看看,找一家尚好的秦楼楚馆。” 乐鞠自信满满,“这个我在行。” 南宫翊看着端木想了一会儿,“段瘁,去把车马悄悄卖了,重新买三匹新马,不要车。” “是。” 南宫翊想不通,父皇为什么让自己带个累赘,就算是为了增进感情,也不能拿任务作为媒介,“我们下车。” 端木爽快答应,“好。”自己小心的跳下马车。 乐鞠很快回来,“王爷,这里的千金阁是出了名的烟花地界。” “就去千金阁。” 千金阁 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门口招揽过路的恩客,“爷~里面请,呦这怎么还自己带着姑娘啊。” 乐鞠左搂右抱的,“莫要胡说,这是我家夫人。” 段瘁在南宫翊耳边嘀咕几句。 南宫翊话锋一转,“从现在开始不是了,我是来换银子的,叫你们老板出来。” 端木傻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把我换了钱?不行,我是有用的,湘夫人,湘夫人的毒还需要我,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转身要逃,南宫翊一把拽进怀里打晕,“来人出个价,只要价钱合适,随时接客。” 千金阁妈妈摇着团扇出来,见过卖自家娘子的,没见过这么卖的,“呦,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胆的人贩子。” 南宫翊眼神犀利,周围竟然没人敢叫价,“我的人,我说了算。” 千金阁妈妈显然不满意,“此人姿色平平,可有什么才艺?” 南宫翊话语间透露出今天一定要卖的架势,“并无才艺,妈妈尽管出价,我不还价就是。” 千金阁妈妈可不会错过这个大便宜,“无才无貌的不好出价啊。” 南宫翊带人最近几步,“妈妈慧眼识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 “这么痛快想来,来路不正吧。”这千金阁的妈妈俨然已经三十几岁,但依然可以用风韵犹存来形容,饱经风霜这么多年,怎么会简简单单就被唬住。 千金阁老板的手从南宫翊的脸上轻轻划过。 第八章 千金阁老板的手从南宫翊的脸上轻轻划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妈妈我收了。” 南宫翊脸上挂着笑容,“妈妈好眼力。” 一位醉酒客人,“我挺喜欢,咯,要不卖我了,你开个价。” 晃晃悠悠走过来,还在端木的脸上摸了一把,“小脸还挺嫩。” 千金阁妈妈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什么真心卖妻换钱的主,“花红公子醉了,快来好生服侍公子。” “来了妈妈。” “我也出个实惠的价,看这打扮,也不是什么大姑娘了,五十两,这价可不低。”千金阁妈妈故意将价钱抬的极高。 南宫翊并没有讨价还价,“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千金阁妈妈招呼两个人,“带我们的新姑娘去她的房间。” 花红拉住妈妈带一旁说话,“妈妈怎么给了这么高的价。” “笨,这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根本不是真心换钱,早晚会赎回去的,到时候要个高价,这不就赚了嘛。” “妈妈好心思。” 南宫翊找个位置坐下,“段瘁,你留下来保护她,乐鞠查探一下使臣是否到达。” 段瘁认为自己在这里有些太格格不入,“王爷,我听这些闹得慌,我去查探使臣。” 南宫翊也觉得乐鞠更适合这里,“乐鞠别太贪玩。” 乐鞠可不想接去找使臣这样的苦差事,“王爷,乐鞠不是那样的人。” 端木逐渐清醒,看到屏风另一端有一个人影,一下子缩进床角,拉紧被子。 “王妃你醒了?” 端木看清来人,紧绷的精神缓和一些,“你们真把我卖了?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有些话也不好多说,“王妃放心,王爷会护王妃周全。” 第二天千金阁刚开张,南宫翊选了一个上等的位置,坐下喝酒等人。 夜晚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端木被点了穴道,抬到台中央开始竞价。 “我出二十两。” “我出五十两。” 价钱节节攀升。 一个青衣小生喊出天价,“我出三百两。” 千金阁妈妈乐得两样放光,“今儿芙蓉姑娘就是这位小姐的啦。” 小生一个踉跄,“我有这么明显吗?” 房间内,端木笔直坐着一动不动。 素和青上前查看,“这怎么还点了穴道,真没人性。” 南宫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不知道苏神医知道自己的未婚妻随便出入青楼,会不会介意。”从内室走出来,解开端木的穴道。 素和青大惊,“南宫翊?!” 南宫翊坐在素和青对面,“正是在下。” 素和青想到自己上当,嘴上就格外不饶人,“怎么铁马金戈的生活过够了,现在也留恋温柔乡了?” “垂绣幔,掩云屏。思盈盈。双枕珊瑚无限情。大诗人欧阳炯都沉迷其中,本王怎么就不能了。”南宫翊走到床边握住端木的肩膀,“我们这位素神医,可比王府那位还厉害。” 南宫翊饶有介是的说给端木听,“新婚前夕在青楼门口看见苏青阳与花魁对诗,一气之下,在新婚之夜,给了苏神医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素和青目露凶光,“怎么南宫翊你也想尝尝不成。” 素和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苏青阳死哪去了。” 南宫翊为自己斟一杯,“自然是在本王的府内。” 素和青最受不了苏青阳抱大腿的劲头,“告辞。” “哎,别着急走,只要你肯帮本王治好一个人,本王就交出苏青阳。” “什么人。” 南宫翊现在不能说,否则以素和青的个性很可能拒绝,“等本王完成任务,你与本王一道回去,自然就能见到。” “一言为定。”素和青倒不是真的为了见自己逃跑的夫君,只是最近在做一些显得药丸,需要人试药。 “这位姑娘是?”素和青看向十分不悦的端木。 南宫翊说的轻描淡写,“本王的王妃。” 素和青一直觉得南宫翊不是人,“什么!你把王妃给卖了!” “本王的人自然不会叫她吃亏。” “行了,没时间听你说家长里短,你要找的人三天前就从这儿离开了。” “现在就出发,段瘁!” “在。” 南宫翊觉得酒杯里的酒真不错,在这种小镇子上有这种品质真是不容易,“本王不想听到什么闲话。” “是,段瘁明白。” 南宫翊将空酒杯放到端木手中,“这件事本王会补偿你的。” 端木完全不能理解,“端木不敢。” 素和青抻抻懒腰,“你的家务事,我先出去。” “带她一起出去,今晚她是你的人。”南宫翊让素和青先带端木离开。 端木乖巧的跟在素和青身后离开千金阁,南宫翊和乐鞠紧随其后,刚出小镇,就看到镇子里火光冲天。 段瘁骑着马赶来,“王爷,只有三匹马。” 南宫翊询问端木,“你会骑马吗?” “不会。” 素和青想故意搅和俩人,“你与我同骑一匹马。” 乐鞠肉麻的看着段瘁,“那本公子只能与你同骑一匹啦。”翻身准备与段瘁同骑一匹马。 段瘁轻功一跃躲开乐鞠,“我不用。” 走了许久,夜深人疲,素和青看着端木实在支撑不住,自己也累得够呛,“我们休息一会儿吧,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南宫翊没有办法只能认同,“原地休息。” 段瘁离开四下查探确认是否安全。 素和青听见端木的肚子在咕咕叫,“南宫翊,我饿了,去,叫你的人去找点吃的。” 乐鞠靠在树上偷懒,“怪不得苏青阳怕你。” 端木扑闪着大眼睛,充满好奇,观察大家的一举一动。 乐鞠蹲在刚点起来的火堆旁,“王妃,属下告诉你,素神医在新婚当晚给自己的新郎官下药,让苏青阳变女人。” 端木想忍着,实在忍不住,“呵呵呵” 素和青手里晃着小瓷瓶,“乐鞠,别太过分啊。” 乐鞠依然不知收敛,“本来是下了一年半载的毒,苏青阳在药房整整待了三天,解了毒之后连夜逃走。” 南宫翊打断两人,你来我往实在聒噪,“好了乐鞠,你去找些吃的回来。” 乐鞠说完心情大好,“是王爷。” 边走嘴里边喊,“苏青阳也是爱色不要命的主,貌若天仙香酥袖,裙下做鬼也不错。” 素和青手腕一转一枚银针直冲乐鞠的后脊椎,乐鞠侧身躲过,轻功一跃赶快逃走。 素和青将怒气全都转移到南宫翊身上,“你就看着自己的下属如此放肆。” 南宫翊根本不想分神理会这些姑娘家的脾气,“乐鞠向来如此。” 端木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素和青总是铁青着脸,南宫翊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端木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乐侍卫与找吃的了,一会儿就回来。”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山匪,“他们回不来啦,美人跟我走吧。” 一大群山匪将三人包围,“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南宫翊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这样看,我只能自保了。”南宫翊直接轻功逃走。 几个人上来将端木抓住,端木实在没想到,人们口中杀伐英勇的南宫翊竟然不战而退,“放开我,放开我。” 素和青走向山匪,“真的要我们去啊。” 山匪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想来会些功夫,“你走吧。” 素和青脚下踉跄差点栽倒,“我走?真的?我愿意和你们回去。” “你走吧,只把她抢回去给大哥做压在夫人!”山匪认定素和青是高手。 素和青站在端木身边,抬起双手,“把我绑起来。” 一个山匪小弟凑过来,“老大,这都不抓,太丢面子了。” 将小弟一把推开,“抓回去都献给大哥。” “对,对,大嫂二嫂。” 一个胆子大的提出,“哎~这个漂亮的归大王,这个就归小的们吧。” 将端木向前一推,小土匪蜂拥而上。 端木急忙躲避,“走开!走开!南宫翊!你不是男人!” 素和青赶紧在一旁解围,“大王可能等急了,再说了,你们怎么知道你们大哥就不喜欢我妹妹。” “住手!回山寨。” 端木跑到素和青身边,紧紧抓住素和青的手臂。 素和青眼神提示,“做什么呢?还不带路?我的小将军。” 山匪小头头听的浑身酥麻,“回山寨!真浪啊,咦~” 回到山寨,座上的山匪左拥右抱,“美人?与我的美人相比,谁美?” “不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比的大哥。” 推开身边的美人,“带上来看看。” “快走!” 端木被带到山大王面前,素和青自己走进来。 端木大声警告,“我绝对不会嫁给你。” 素和青白了一眼,“别管她,我妹妹害羞,奴家素和青。” 山大王走到端木面前挑起端木的下巴,素和青轻轻拿开,“大王,这还没成亲呢,非礼勿动。” 山大王故意使劲捏端木的下巴,“啊!” 端木狠狠咬住山大王手指,山大王抬腿就是一脚,端木被踢到,口吐鲜血。 “臭娘们,带下去,赏给小的们了。” “谢大王,带走。”几个人将端木拖走。 第九章 伤害 端木的目光中透露出绝望,“走开,别碰我,乐鞠,乐鞠!救我!南宫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素和青轻轻握住山匪手上的手指,用自己的手绢慢慢包扎。 洞外,端木被拖着走,挣扎着,抓住山匪头子的手臂,咔嚓就是一口。 山匪挥手就是一耳光,“他奶奶的,属狗的,一会儿看你还野。” 揉揉出血的手臂,“带走。” “嘶。”皮鞭一鞭鞭的打在端木身上,夹柱,老虎凳一样都没少。 这面素和青看见端木被带下去,转而将山大王推到椅子上,转身坐在山大王的腿上,“人家要拜堂,要成婚礼,你快去办啊。” 山大王想一亲芳泽,素和青伸出手指挡住山大王的嘴唇,“夫君,非礼勿动,成亲之后人家什么都听你的。” 山大王往常见到的都是恐慌惧怕,第一次遇到这样与众不同的,恍惚间真的觉得自己迷住了素和青,“好,我这就安排,今晚就成婚。” 山大王搂着素和青的蛮腰,素和青靠在山大王胸前温香软语。 刑房里端木还在承受着酷刑。 山匪老大打的起劲,“哈哈哈,爽,叫啊,叫啊。” 一旁的几个山匪有些看不过去,其中有一个新来的想上去阻拦被拦住,“别去,咱老大就好这,不折磨出惨叫是不会停的,谁阻拦就和她一样下场。” “你是哑巴吗。”皮鞭一遍遍的抽打在端木身上。 端木听到山匪说的话更加不肯出一声,只剩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过自己的脸庞。 山匪头子拿起烧红的烙铁,端木惊恐的摇头,这次真的再也坚持不下去,“放我回家,我要回家。” “啊!我要回家,娘亲带我回家。”,喊破自己的喉咙吐出一口鲜血。 看到周围都是瞧热闹的眼神,端木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无情宣判。 端木听到一声尖叫,以及烤肉的味道,睁开眼睛,“南宫翊?你来救我了。” 南宫翊上来就问素和青,根本不顾端木此时伤痕累累,“素和青呢?” 南宫翊斩断捆绑端木的绳索,端木瘫软在地上。 南宫翊拉着端木的手臂,试图让端木站起来,“还能走吗?” 端木摇头,“走不了了,快去救素和青姑娘。” 乐鞠紧跟着冲进来,看到端木伤痕累累的坐在地上。 “你保护王妃,本王去找素和青。”,南宫翊将端木交给乐鞠。 乐鞠觉得南宫翊抛下端木多少有些难堪,“是。” 南宫翊离开之前看端木一眼,眼睛里有了些许的怜悯,但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犹豫。 乐鞠扶起端木慢慢往外走,没走几步端木脚下就范软,“稍等一下乐侍卫,我能行。” 乐鞠直接抱起端木。 端木靠在乐鞠身上,“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属下来晚了。”乐鞠一步一步走的稳稳当当。 段瘁站在门口看见乐鞠抱着端木走出来,忍不住调侃,“这不和规矩啊。” 端木赶紧解释,不想给乐鞠惹上一点点麻烦,“莫怪乐侍卫,是我实在走不动了。” 段瘁看着端木气息奄奄,浑身是伤,觉得自己玩笑的不适时候。 乐鞠提醒段瘁,“还不去看看。” 段瘁留在乐鞠身边保护两人,“有素和青在不用我们帮忙。” 乐鞠笑的坏坏的,“是让你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在,谁让你帮了。” 南宫翊来到大厅,到处张灯结彩,素和青穿着火红的嫁衣站在横七竖八的‘人’群中,“都解决了?” 素和青左瞧瞧右看看,“我想是的。” “救救我。”,一个形同枯骨的人慢慢爬想南宫翊。 南宫翊看此人穿着新郎官的衣服就知道是谁,向后一步躲开,“快走吧。” 素和青走之前还不忘在那人身上加点料,那人身上开始奇痒难耐,又虚弱的根本无法抓挠。 素和青总算出气,“走吧。” 南宫翊临走前给了这个山大王一个痛快。 端木从出了匪窝就昏睡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素和青说道水。 等醒来,自己已经在浴桶里,素和青坐在浴桶旁,“你醒了,怕你感染,这是药浴。” 素和青捶捶酸痛的肩膀,“南宫翊你家王妃醒了。” 南宫翊拿着浴巾走进来。 端木将头转向一边,“你出去。” 素和青可不想再照顾端木,自己已经累的要死,“你自己搞定吧。” 素和青走到一旁捣鼓自己要为端木制作的去除伤疤的膏药。 南宫翊很少见到素和青这种不解风情的人,用毯子将端木包上抱起。 端木眼神里满是恐惧,“你要带我去哪。” 南宫翊见惯了这种眼神,“抱你回去休息水凉了,泡久了容易感冒。” 走出房间绕过走廊,在门口端木看到乐鞠站在那里,“放我下来。” 南宫翊认为端木还在生气,“本王不会留宿的。” 已经走到乐鞠的旁边,端木将自己的头埋的低低的,“嗯,好。” 南宫翊只当端木在害羞。 端木从出现到进门,乐鞠没有看一眼,甚至连余光都是看向别处。 南宫翊将端木放到凳子上坐好自己就转身离开。 端木呆呆的坐在屋里,听见门外南宫翊吩咐乐鞠段瘁守在门口。 “娘亲,端木没有做错什么啊。”,端木坐在屋里小声抽涕。 乐鞠觉得端木只不过是和自己妹妹一般大的小女孩,就经历这么多,听到里面抽涕没有办法进来安慰端木,故意在门口逗端木开心。“你知道吗,苏青阳变成女人的样子笑死人了,那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的。” “我给你学学啊。”清清嗓,“素和青你谋害亲夫啊,哎呀怎么变成这个死样子啦,不会变不回去了吧,我可是家里的独苗。” “呵呵。”,端木在屋里忍不住笑出声,脸上还挂着泪珠。 乐鞠听到端木的笑声,在外面讲的更加绘声绘色,端木也觉得自己没那么孤独,换上干净的衣服休息。 第二日一早没有过多的休息就继续赶路,一路上端木的伤口疼得厉害,终于到达锦绣镇,找了家不错的客栈,端木才能好好休息。 饭桌上,南宫翊看向端木,“听说你的家常小炒不错。” 端木此时面色已经有些惨白,“王爷抬爱,还算拿的出手。” 南宫翊吃了一口这里的特色野菜,“好,明天,到了天柳庄就麻烦你了。” 端木长吸一口气,“为王爷效力自当尽心。” 素和青实在看不过去了,“你还是人嘛,她都伤成这样了。” 南宫翊又尝了一口鱼,挑眉,显然觉得味道不错,“有你在,我相信你不会让她死的。” 素和青筷子‘啪’摔到桌子上,“我又不是神仙,救不了。” 南宫翊放下筷子,“她死了,你就一辈子别想找到苏青阳。” 素和青牙齿磨得咔咔响,“你可真是没变。” “彼此彼此。” 第二天一大早端木就被素和青叫醒。 “把这药丸吃了。” 端木的面色愈加苍白,梳洗过后用了很多脂粉才有了几分生气,“这样是不是看起来好多了。” 素和青想找些热水,“你这么爱你家王爷,怕他担心。” 端木整理自己的妆发,“或许吧,我不想让大家担心。” 素和青没找到,只能到了点隔夜的茶水,“你对乐鞠有点与众不同。” 素和青想找到准确地点,“看他的眼神不同。” 端木的手短暂的顿了一下,“是他救了我,自然多了些感激。” 素和青帮着端木整理,“不要试图欺骗一个成过亲的人。” 端木递过一只发钗,“不要因为你的玩笑害了别人。” 素和青贴在端木的耳边,“会替你保密的。” 端木吃了药,恢复一些力气,跟着南宫翊出发到天柳庄。 南宫翊以商人的身份来到天柳庄,化名沐翊,带着妻妹随从,以商业合作为原由来求见柳庄主。 几人被安排到客房休息,端木走到客房坐在桌子旁气喘不止。 南宫翊有些担心,“你怎么样?” 端木嘴唇乌青,“我有些上不来气,胸口别的难受。” 南宫翊也察觉到不对,“段瘁快叫素和青来。” 端木几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我有些想吐。” 话毕就吐了两口黑血,南宫翊将端木抱到床上休息。 端木说话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我有些上不来气。” 南宫翊揉着端木的胸口脖子帮端木顺气,“好没好些。” 端木摇头,“好多了。” 端木感觉自己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我如果挺不过去,就让素姑娘将我的血做成药丸给湘夫人解毒。” 南宫翊有些感动,这时候还惦记别人的生死,“本王不会让你死的,记住。” 端木想的却是怎样为死去的母亲赚回些体面,“我如果能活着跟你回去,你带我回家,我想给娘亲立个牌位,如果我死了,请将我母亲的牌位送到庙堂。” 端木真的不想死,“我想娘亲了,我好怕。” 南宫翊相对于挣扎哭喊的,这种冷静隐忍的更加让他手足无措,“本王盖座庙都可以。” 端木脸上有满足的微笑,“娘说了,知足常乐。” 素和青刚进门,端木就停止了吸气,呼出一口气,再没了声音··· 第十章 湖心亭夜宴 素和青冲进来一把将南宫翊推开,“起开。” 素和青赶快为端木施针,端木吐出一口污血,长长呼出一口气。 南宫翊盘算怎样改变策略,“你且保住她。” 素和青早先号脉就觉得这里有事儿,果不其然啊,“你和苏青阳做出怎么不是人的事,还不把宝贝供着。” 南宫翊得赶紧改变策略,柳庄主黑白通吃,打通这里,将相当于打通一个信息集合点,“本王要去拜见柳庄主,你好生医治。” 素和青恨不得戳碎南宫翊的脊梁骨,“怎么会有你这种畜生。” 端木每一声呼吸都感觉自己的肺要炸开。 素和青准被施针为端木缓解疼痛,“知道你疼。” 端木的眼角不停地有泪水滑落,想要出出声,奈何喘气都仿佛撕裂一般。 “你先别说话,等我施针为你缓解。”素和青的银针直接刺进端木的喉咙,浑浊的暗红色血液从针孔流出来,“你浑身上下全是毒,他们拿你做药引子你不知道吗?” 端木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素和青有些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你真是痴的可以,南宫翊有什么魅力值得你如此卖命。” 端木感觉自己好些,“不为谁,为了活着。” 素和青在端木另外几处穴位施针,“就这么活着?” 端木手上恢复些知觉,“本想体面的活着,没活成。” 素和青拔出银针,“早就觉得你有问题,多久了。” 端木从嫁过来算起,“两个月吧,不久。” 素和青真不知道端木哪来的傻劲,“你还真是过分乐观。” 端木脸上又展开笑容,“谁都活得辛苦,我没有什么抱怨的理由。” 素和青躺在端木身边,抱住,“有我在放心睡吧。” 端木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我睡不着,我还能看见今晚的月亮嘛。” 素和青瞪着端木,“有我素和青在,阎王都得给我让路。” 端木感觉听到娘亲互换自己的声音,“是该睡了,有些累了,娘亲我偷次懒,不努力活一次。” 素和青摸摸端木的额头,“娘亲不会怪你的,睡吧。” 南宫翊面见柳庄主,献上自己带来的山参。 柳庄主看一眼,不屑一顾,“不知沐先生是做什么生意发的家。” 南宫翊展示自己带来的其他奇珍异宝,“晚辈家世殷厚,世代做金银玉石。” 柳庄主富可敌国,怎么会被这些东西镇住,“老朽已命人准备好上等宴席,不知道贵夫人能否赏脸。” “当然,我与夫人恩爱多年自然要一同拜访。”南宫翊寒暄应对。 柳庄主说完也不与南宫翊多交流,转身就离开,南宫翊也猜不透柳庄主到底在想些什么,凭柳庄主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素和青为端木施针,端木觉得身上舒服些,恢复些力气,睡了一会精神也大好,睁开眼就看到素和青气呼呼的走出去。 南宫翊正在喝茶,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醒了,还能动吗?” 端木勉强支撑起自己,“应该还可以,那王爷这次准备用什么代价来换取。” 南宫翊仔细品尝芳香四溢的茶香,“你要什么。” 端木完全不在隐藏自己,不抱有希望也就更加坦诚,“将冷庭阁劈出来,虽然是在你王府内我挂着王妃的称呼,但冷庭阁是冷庭阁,你翊王府是你翊王府,如果有命回去的话。” 南宫翊为端木倒了一杯放在桌子的另一边,“这次之后,本王绝对不强求你做任何事。”做出请茶的手势。 端木直接拒绝,不理南宫翊的邀请,“希望你说话算话。” 南宫翊语气非常的客气,“自然,晚膳前,把药丸吃了。” 端木缓一口气,“端木会收拾妥当。” 南宫翊说完发现端木身体还非常虚弱,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乐鞠,保护好王妃。” “是。” 端木看着乐鞠的背影,好像自己有了什么活下去的目标,不是为了得到,只是为了看着。 端木是给自己的目标,也是给自己的警告,“看着就好。” 傍晚时分,南宫翊回到客房,端木已经将自己打扮的出众端庄,吃了药丸,瞬间恢复精气神。 南宫翊牵起端木的手,“你很美。” “多谢王爷对端木的夸赞。” 表面上看起来端木一切都好,但南宫翊明显感觉到端木的掌心微凉,指尖没有一点血色。 丫鬟前来通知,“沐先生,宴席已准备妥当,请几位前去入席。” 南宫翊表现极其绅士,“多谢你们柳庄主的款待。” 南宫翊想要帮扶端木,端木手微微抬起躲开。 端木跟在南宫翊身后走出房间,素和青赶快扶着端木,“不能待太久,药效过了,你会脱力。” “麻烦素神医。”虽然有药理催动,但是端木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飘,鼻腔里一直有一股劲在往外走,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在燃烧。 跟着南宫翊到达湖心亭,周围景色宜人,桌上只有四个人,竟然有二十多道菜,吃流水席,每道菜都精致巧妙。 柳庄主骤然起身,“今日有贵客到访,老朽次女擅长飞燕之姿,特来为各位献上一舞,来!” 一段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悠扬的古琴声划破夜色,撩拨几人的心弦,柔美飘逸的女子,踩着琴音飘到四人对面的湖心台,渺然轻舞。 端木寻找不远处人的目光,乐鞠的眼神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端木羡慕,“舞的真美。” 琉璃灯下的女子更加多了一份仙子的朦胧,正在大家看得入迷的时候,南宫翊一把将端木拉进怀里,抓住射向端木的箭。 几个剑客冲进湖心亭,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长剑,而南宫翊的手中只有刚刚抓住的羽箭。 南宫翊将端木交给素和青,自己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将人收拾的倒在地上打滚,“柳庄主这是什么意思。” 柳庄主表情欣慰,鼓掌叫好,“我对未来女婿做一些测验有何不可。” 南宫翊伸手将端木抱在怀里,“晚辈早已娶妻,更何况我与夫人相敬如宾,不会另娶他人。” 柳庄主显然不相信南宫翊的说辞,“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家夫人可以做切,你堂堂翊王爷这点事都做不到,我恐怕在某些方面很难支持。” 素和青想着端木在王府本就艰难,再来这么个主只怕更不好过,“哪有你们这样,牛不喝水强按头,嫂子,我们走。” 柳庄主可不吃这套,“何必再演下去,素神医,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不是你吊着,她能活到此时。” 南宫翊捏碎手中的酒杯警告柳庄主不要放肆,“既然知晓本王的身份,还敢如此放肆。” 柳庄主丝毫没有畏惧,“老朽是什么地位王爷也清楚,老朽的女儿还做不得你的王妃。” 柳庄主招呼刚刚跳舞的女子,“菊儿过来。” “父亲,小女子柳菊。”柳菊懂礼识体,依次作揖。 端木点头回礼,“端木,翊王妃。” 南宫翊摩擦自己的扳指,“本王与王妃恩爱不会休妻另娶,天家之子怎么能被一介草民要挟。” 柳庄主桌子拍得震天响,“你!” 柳菊拦住父亲,“父亲,柳菊愿意为妾,不信以女儿的才智不能在王府留的一席之地。” 柳庄主这么着急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也实属无奈,“老朽的女儿如此屈尊,你还要拒绝不成。” 南宫翊此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办法得到柳庄主的支持,与其谈判,联姻来的更简单,“本王不会只有一个妾室。” 柳菊安慰自己的父亲,“三妻四妾自是常态。” 南宫翊搂着端木,“既然如此,本王自然高兴,王妃身子不适,本王还有其他事情。” “王爷不必担心,父亲自然会送菊儿去翊王府。” 南宫翊刚走出去一步,柳菊站在前面挡住,“求王爷一封亲笔书信,来为王爷准备纸墨。” 端木已经觉得脚下有些绵软,呼吸又长又重,南宫翊潇洒挥笔,盖上印章,抱起身旁的端木,端木摊在南宫翊怀里,手臂轻轻环住南宫翊的脖子,生怕自己坚持不住,彻底倒下晕过去。 此时的端木就像野草,总是被南宫翊如野草一般无情割断用作他用,自己再孤独的修复成长,割不断长不成,偶尔有人浇水施肥,也是为了日后的利用增加自己的价值。 娇花难掩真国色,时时刻刻尤爱怜。 野草不见春分好,年年岁岁断无情。 “南宫翊,你对不起我。”端木抬着疲惫的双眼,在自己彻底无力前,说出一直发生的事实。 南宫翊闭口不答,也不知是否听到端木细软无力的声音。 回到客房,南宫翊将端木放到贵妃榻上,素和青立刻上前号脉,施针。 “素和青快为端木医治,我们连夜离开。” 素和青回手胡乱将银针扎在南宫翊手上,“你疯了,她的身体受不了的。” 南宫翊已经来不及解释,“你以为柳庄主财盛天下,自家女儿为什么嫁不出去。” “为何?” 第十一章 神秘石洞 “边走边说,怎么样,能走吗?” 素和青又喂了一颗药丸,“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走恐怕是不能了。” “只要生命无忧便好。” 乐鞠急匆匆跑进来,“王爷,柳元过来了。” 南宫翊背起端木,撤下窗帘将端木捆在身上,“快走。” 南宫翊等背着端木轻功飞上屋顶,素和青看着傻眼,“喂,我可没这两下。” 乐鞠抱起素和青,飞上屋顶。 楼下柳元已经赶了过来,“站住!”领着家中护卫跟着飞上屋顶。 素和青拍着乐鞠的肩膀,“快走快走!” 南宫翊背着端木行动实在有些拖累,“前面有树林,进前面的树林。” 素和青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少了一个人,“段瘁呢?” 乐鞠解释,“段瘁有其他任务。” 素和青赶紧拍乐鞠肩膀,“别闲聊了,人都要追上来了。” “站住!” 南宫翊背着端木脚力瞬间减了一大半,刚进林子不久就被柳元追上,“就是你要娶我家妹妹。” “岳父已然将柳菊允我做妾。” 素和青看着柳元帅气的脸庞,清瘦,阴郁,微笑的嘴角让人有一种汗毛直立阴冷。 貌似入阵曲中人,心比无常狠两分。 情意深重为豪杰,犹过不及茛蛊虫。 “家妹是我的掌中宝,做妻都委屈了,给你做妾。”柳元浑身紧绷颤栗,嘴角的微笑消失,牙齿咬得脖子青筋暴起。 素和青咽口水,“这人有病吧。” 乐鞠将南宫翊护在身后,“柳家长女现在已经二十有六,至今无人敢娶,以至于柳家的女儿几年前就无人寻媒。” 素和青没想到还有这种人,“这不是害了自家妹妹,有什么原由吧。” 乐鞠时刻准备战斗,“谁知道呢。” 柳元二话不说就冲上来,速度之快乐鞠甚至来不及反应,剑就刺进南宫翊的肩膀。 乐鞠扔下素和青,剑柄一掰顺着剑身划过到另一头连接,本身是一根铁棍变身成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长剑斩断柳元的剑。 “青华居士铸的剑。”柳元没想到还能见到这样的稀罕物,“鲁班神技巧夺天工。” 柳元跟来的护院一起冲上来,乐鞠一面保护素和青,一面保护南宫翊和端木。 端木微微睁眼,看到乐鞠厮杀的场景,“小心。” 弱弱的声音被南宫翊听得真切,“自己如此这般,还不忘本王。” 正打的焦灼,段瘁挟持一个粉嫩娇俏的女子。 “哥哥救我!” 柳元惊恐的睁大眼睛,转身看到段瘁挟持自家妹妹,“兰儿别怕,哥哥这就来救你。” 段瘁的剑抵在柳兰的脖子上,脖子上渗出鲜红的血丝。 柳菊紧跟着跑过来,“放了我家妹妹。” 段瘁不知道怎么到处就是找不到柳菊,“本就想抓你。” 将柳兰向前一推,抓住柳菊,轻功飞走,“想要你家妹妹活命,就来追我。” 柳元紧紧抱住柳兰,“兰儿不怕。” “你们送兰儿回家,你们跟我去救菊儿。”人纷纷跟着分三批离开。 南宫翊趁柳元无暇顾及进入树林,“快走。” “王爷受伤了,属下来背着王妃。” 南宫翊将端木放到乐鞠的背上。 素和青见这俩人还磨蹭,“快走,我们要赶快找地方休息,王妃撑不了多久。” 往前走了半夜依然没有发现村庄,端木已经在痛苦的闷哼,意识完全模糊。 乐鞠隐约见到前面有光,“王爷前面有亮光。” “快走。”南宫翊拽着素和青。 端木努力睁眼睛,感觉看到了娘亲,努力想再看一眼,眼皮实在不听使唤。 “娘亲?娘亲你别走!大娘别打我娘,别打我娘。”端木从梦中惊醒。 南宫翊端着粥走进来,“做梦了。” 端木没什么力气,也懒得搭理南宫翊。 南宫翊扶起端木,“起来喝粥,你身体太虚弱了。” 端木泪眼婆娑的看着床顶,“娘亲走了,我都没看清娘亲的脸,娘亲就走了。” 南宫翊做到床边将端木抱进怀里,“别怕,本王在。” 柳菊这时候走进来,端着家常饭菜,“王爷请用膳,菊儿来喂王妃。” 南宫翊摆摆手,让柳菊出去。 “你把粥喝了,你身体太虚弱。”南宫翊一勺一勺喂到端木嘴里,乐鞠急匆匆的走进来。 端木看到乐鞠进门一口粥呛了一下,南宫翊帮着端木顺气。 乐鞠赶紧转身,“没看到没看到,你们继续。” 转身走出去,素和青正好要进来,乐鞠搂过素和青的肩膀,“别进去,人家小两口腻乎呢,走走,找段瘁玩去,他刚打了一只野兔。” 端木喝过粥,身上暖和,疲惫和困意袭来,南宫翊将熟睡的端木轻轻放下,端木没有一会儿,立刻做起噩梦,南宫翊轻轻将端木抱在怀里,端木就这样从中午一只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南宫翊就从中午一直抱到端木醒来,醒来看见熟睡的南宫翊,“(你的睫毛好长。)” 南宫翊感觉到怀里有一点微动,“你醒了。” “嗯,有些力气了。” 乐鞠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王妃,王爷抱了你一天一夜,很辛苦的。” 端木假惺惺的感谢,“多谢王爷。” “无妨。”南宫翊轻轻放下端木。 同乐鞠来到院子里,“什么情况?” “回王爷,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此地独此一处,来时干干净净烛火通明定是有人居住,怎么会无人呢?” 端木慢慢走出来,感受柔和的阳光,正好听见两人讲话,“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是嘛?此处离柳家不远,不应该没有人发现我们。” 一句话点醒南宫翊,“没错,之所以没进来,是因为他们进不来。” “我们之前一直在树林里漫无目的,碰上柳菊,轻轻松松就来到这里,王爷,此人有问题。”乐鞠眼神变得认真。 南宫翊不想让这些影响端木的心情,“王妃在屋里待着憋闷,本王扶你出来晒晒太阳。” 不等端木回话,强行将端木扶到外面,乐鞠紧跟着进入木屋,没大一会儿乐鞠拿着包袱走出来,木屋内烧起大火,将房屋烧的残破不堪。 柳菊也不是傻子,“王爷,妾身是能带着你们进来,但我真的没法带你们出去。” 乐鞠冷笑表现自己的不信任。 “这个迷魂阵本就是为了困住我家长姐,我爹专门请人做的,奇门异术千变万化,家姐生性残暴,性格暴虐,又有家兄柳元撑腰,更是横行,收养暗宠,强强缪女,致使天柳山庄一年无雨,寸草不生。” 素和青其实并不信这些神明,但是十分尊重,“亵渎圣女,合该如此。” 柳菊点头表示认同,“这里就是为了永远困住她,你们烧毁屋舍,如此釜底抽薪,不就是为了让我带你们出去。” 乐鞠手里耍自己的短棍,“知道还这么多废话。” “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带大家出去,但我就条件。” 南宫翊最不怕的就是谈条件,条件可以遵守,也可以违背,“什么条件。” “我要做你的侧妃。” 南宫翊爽快答应,“这有何难。” “路可以带,你们还要出一个人保护我。” 南宫翊招呼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段瘁,“段瘁带你进来的,由段瘁护着你。” 柳菊看着残破不堪的木屋,“王爷请随妾身来。” 南宫翊背起端木,跟着柳菊再次走进深山,在山林中穿行,直到夜色降临。 柳菊擦擦额头的汗珠,“在往前走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第一个阵法口。” 素和青脚下累的酸软,“歇一下吧,走不动了。” 素和青往旁边挪了一步,脚下踩空,“啊~” 一个拉着一个掉进一个洞里,一大串的人叽里咕噜滚下来,可怜的乐鞠成了人肉垫,洞内昏暗异常,乐鞠打开火折子。 素和青抬起自己的手,“可以松手了嘛?我可不是你的小娇妻。” 南宫翊尴尬的松开手,表面看不出什么,心里十分别扭,‘刚刚太昏暗了,慌乱中拉错了手。’ 不止南宫翊,大家都尴尬的松开手,端木则本能的抓紧乐鞠,柳菊紧紧抱住段瘁。 南宫翊打破静谧的氛围,“走吧。” 南宫翊在前,段瘁和乐鞠在最后,众人向前走去,走了不久,众人来到山洞中的一个巨大的空间中,四周有五个石洞。 南宫翊示意大家停下来,“有声音。” 大家警惕的看向四周。 乐鞠突然大喊,“蹲下。” 南宫翊按下端木和柳菊的头,头上有四只野兽从四个方向交叉扑来,三人立刻将女生保护在中间,凶兽又再一次从大家头上一跃而过,将大家团团围住,狮虎豹狼四只凶兽以异常巨大的身形出现在众人眼前。 素和青推开南宫翊,“我来。” 向四大凶兽撒剧毒药粉,四大凶兽安然无恙,素和青又拿出一包。 乐鞠赶紧拦住,“别别别,别它们没走,我们先被你送走了,还是我们来吧。” 三人与凶兽较量的难解难分,女人都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第十二章 再遇难题 四大凶兽突然发力,三人被震退,手部酥麻。 凶兽向端木等人走过来,端木看着凶兽的眼睛,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感,端木大着胆子走出去,素和青伸手想要拦住。 柳菊拉扯阻止素和青,“她有自己的打算。” 柳菊心里盘算着,‘她因为自己被杀死,到省了我很多步骤。’ 素和青眼中的冷箭立刻在脑海中将柳菊鞭尸百遍。 端木向着老虎的头伸出手,老虎冲着端木低吼,“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来。” “我们只是路过,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端木慢慢靠近,老虎主动低下头,摸摸老虎的头,其他三只也走了过来,端木分别给了大大的抱抱和轻轻的吻。 众人失语,乐鞠感叹,“这也行,之前我们何必呢。” 柳菊脸色有些难看。 狼蹲下身子示意端木坐上去,大家看着端木坐在一只巨狼的身上,身边还跟着三只。 乐鞠浑身汗毛竖起来,“这真是一般人羡慕不来啊。” 段瘁收好兵器,“这个王妃不简单,要翻身啦。” 凶兽带着大家来到一处空旷之地,一只巨雕躺在地面上奄奄一息。 端木上前抚摸巨大的翅膀,“她是大夫,会治好你们的朋友。” 素和青来到巨雕身边仔细查看,寻找病因,“这我救不了你能救。” 端木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我?” “你怎么救柳湘,就怎么救它。” 端木脸上立刻挂上安心的微笑,撩起袖子伸出手臂,“用多少。” “咳,真是大方。”素和青将自己的匕首递给端木。 端木咬紧牙关眼睛一闭,用力划破,血像小溪一样流进雕的嘴里。 素和青觉得差不多,走过来用精致的白瓷瓶装了一小瓶,赶紧为端木止血,“你的伤口一直都不这么容易愈合嘛?” “不是,以前不会这样。”端木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疼痛,“我有什么问题嘛?” 素和青故意用指甲扣端木的手臂,端木没有任何疼痛的反应,“没有,你身子太虚了,需要好好调理。” “回到王府就好了。”端木眼神中充满无限的向往。 “你就这么想回去?”素和青真的不能理解。 “我已经将我现在住的冷庭阁要来了,以后那就是我自己的。” “傻姑娘,有了房契地契那才是自己的,回去别忘了要。” “怎么这么久。”南宫翊想走过来查看情况,四只凶兽拦住南宫翊。 “没事。”素和青将瓷瓶里的药导入另一个药罐中,做出四颗药丸,“喂给他们,这里有一种毒气,长此以往必然如此。” 端木有些听不懂,“那他们岂不是早晚都会。” 素和青正在想怎样掰开巨雕的嘴,“他们已经产生抗体,我只是帮它们综合一下洞内外空气的不同。” 老虎走过来用爪子撬开嘴巴,端木将药丸喂给凶兽,“希望管用。” “你在它们眼里就是灵丹妙药,怎么会不管用。”素和青又递过来一颗药丸,“这个你吃。” 乐鞠段瘁侦查回来,“我们已经到达边缘地带。” 端木抱住身边的银灰色毛发的巨狼,“谢谢你们带我们出来,你们的好朋友安全了,我们要走了,再见。” 四大凶兽躺在巨雕的身边保护,端木实在支持不住倒在素和青的怀里。 “喂,南宫翊,她需要白狐的血补一补。” 南宫翊走过来背起端木,“离开这里才有,既然出来了就快走。” 众人上路,走到一处矮石堆,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女子,衣衫几乎腐败,面前堆积着食物的残骸。 “我姐姐,我记得这个玉佩。”柳菊情绪变得激动,泪珠吧嗒吧嗒的滴落。 “看来你姐姐是自杀。”乐鞠就是忍不住讨厌柳菊的想法。 “姐姐的执着没人能够打败,就算自己也不可以。” 南宫翊可没时间听这些无聊的解释,“快走吧,耽误的够久了。” 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林子。 素和青瘫坐在地上,“终于出来了。” “别说话有声音。”南宫翊话音未落四周顿时万剑齐发。 “交给你了。”南宫翊甩开端木,乐鞠稳稳接住,并挡住飞来的箭雨。 素和青实在忍无可忍,“老虎不发威,真觉得我是病猫。” 素和青轻功一跃,内力将手里的粉末扬出去,飞来的箭雨顿时全部被腐蚀,熔化掉,轻轻落回地面,差点没站稳。 乐鞠伸手接住,“你这轻功谁教的。” 素和青赶紧抓紧乐鞠站稳,“要你管。” “什么人?不妨出来与本王一见。” 没有任何人回答。 乐鞠出入过古墓几次,“会不会是机关?” 段瘁向前几步,“我去试一试。” 果然,段瘁离开自己位置的瞬间,箭雨立刻出现,段瘁穿梭其中,左右查探,在感觉自己接近目标的时候,飞到半空中,被一道看不见的东西弹回来,来不及躲避,一支箭射中段瘁的肩膀。 “这是什么?”段瘁原路返回。 大家对飞来的箭雨已经疲于应对,回到团队,箭雨几乎立即停止。 段瘁瘫倒在地上,素和青立刻上前检查伤势,“箭上有毒。” 素和青扒开段瘁的衣服将毒吸出来,“幸好留了点。” 将勾兑了端木的血的药丸喂给段瘁,段瘁逐渐恢复些力气。 “回王爷,根本没有出路,离这里几百米远,不知道有什么拦住了我。” 乐鞠从没听说过这种机关,“看不到?” “看不到。” “不是冰蚕丝?” “不是,很软,并没有冰蚕丝的锋利,就是很软,软到能化解你的一切力量。” “这是什么?我也是见过不少鲁班墨家的神技,今天还真是难住我了。”乐鞠实在想不出是什么。 素和青一直觉得柳菊不怀好意,“你知道吧。” 柳菊一直默不作声,就是等大家束手无策,“到是,真的听说过一种跟它很像的材质。” 柳菊腔调拿的稳稳,“我也只是听说。” 素和青忍住想大嘴巴抽她的强烈感觉,“你可真逗,不问不说,冷眼旁观,我们死,你不用死嘛,懒得骂你,别废话,快说。” 说完还觉得不爽,“小心现在就废了你。” 柳菊故意在素和青眼前走过,“求着我说就应该客气些,仗着自己会点医术,就自觉高人一等。” 素和青嘲笑柳菊的过分自大,“没有你们,我素和青未必出不去,甚至可以说很容易,我可以让这里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化为一座枯山,包括你的芝麻大点的庄子,你在我面前,不配为尘土。” 柳菊显然不相信,“你这么厉害?” 乐鞠不想变成下一季花草的养料,“你还真是无知,无鬼山知道嘛,她五岁自立无鬼门,占山无鬼山。” “好了,快说,本王没时间看小孩子吵架。” 柳菊作揖,“家中古书记载、、、” 第十三章 克星 “有一种蜘蛛长年盘踞于此,吐出的蛛丝细不可视,剑斩不断。”柳菊在描述的时候脸上有着无限的骄傲。 素和青也听说过这种蜘蛛,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的笑话,“那岂不是无解。” “只有它自己的血液能溶解蛛丝。”柳菊显然不紧张。 乐鞠有些头大,“说的轻巧怎么取呢?能将五大凶兽困在此处,不是那么简单的,还是你觉得我们这里谁比五大凶兽还厉害。” 柳菊向前两步,“王爷妾身有一个主意,还要王爷定夺。” “说。” “既然王妃的血液,神兽需要,它们有可能也需要,引它们出来。” “它们?你怎么知道不是一只。”乐鞠越看越觉得这事就是她策划的。 “此蛛百里之内只有一对。”柳菊笃定的态度也十分让人怀疑。 “素和青,王妃身体怎么样。” “南宫翊,你真不是人,不行,她的身体承受不了。” “不论行与不行,本王许你一处宅院,每年可有半年不在王府居住。” 端木早就感觉到身体在颤抖,早就已经在勉强支撑,端木端木犹豫了,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我~我同意。” 乐鞠没见过这么为钱不要命的,“王爷属下想去再试一次,或许有其他方法。” 柳菊出言阻拦,“我们已经有两个受伤,素姑娘又没有什么武力,我又手无缚鸡之力,乐侍卫再受伤只怕更没有能够帮扶王爷的。” 乐鞠与素和青对视一眼,乐鞠递上眼色,素和青马上领会,“争宠的我见多了,没见过你这样的,贱到骨头里了。” 柳菊哪里受过这种言语,“你好歹也是神医,说话怎能如此粗鄙。” 南宫翊出声警告,“素和青。” 素和青向来不给南宫翊面子,“你别打断我,我气没撒出去,我连你一起骂。” “你敢!” “你看我敢是不敢。” 素和青完全没有理会南宫翊,转过身指着柳菊的鼻子,“骂文人雅士,烟花名流才说文辞,对你我怕你听不懂,这还没跟人家洞房呢就挣上宠了,绣帷里效绸缪的时候搔首弄姿也就可以,穿着衣服就收敛点,别让人指着鼻子教你什么是不知羞耻,蛇蝎毒妇。” 南宫翊早就看穿柳菊的小心思,面上拦拦也就得了。 “你竟说我比不上烟花女子。”柳菊抬手就要打素和青。 素和青什么人,是南宫翊都畏惧三分的神医,直接银针封锁穴道,将柳菊定住,“怎么?说错了?你看看你自己,上上下下没几两肉,还给王爷做妾,王爷也能瞧上你,怪不得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将你塞进来,扒光了衣服还以为你是男人呢。” 乐鞠听的津津有味,在一旁龇牙咧嘴。 “看什么呢,等我说你呢?快去啊,难不成真要靠柔弱女子。” “得得得,听入迷了。”乐鞠准备出发。 端木拉住乐鞠,“你带我去,我觉得值得一试,我相信你能护住我。” 素和青对这个自己眼中的小傻瓜无可奈何,拿出一颗药丸递给端木,“这是我爷爷辈就开始用各种奇药养的冰蚕,到我才练出三颗药丸,你自己就吃两颗。”素和青说着还掉下几滴眼泪。 “行啦,留点口水骂人。”乐鞠直接拿过来塞进端木的嘴里,回身请示王爷。 南宫翊贴在乐鞠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去吧,护好王妃。” “得罪了,王妃。”揽住端木的腰,轻功跃起。 行动中端木感觉眼睛被什么轻轻碰到,“空气中有东西。” 话音未落剑雨密密麻麻飞射过来,端木十分害怕,“回去,快回去。” “既然已经出来了,总要试一试。”乐鞠总觉得那个柳菊有问题,一起待得太久不会比这里更安全。 乐鞠心里想其他事情,完全没有听到端木的声音,‘柳家一定知道柳湘的存在,杀了王妃,既是杀了湘夫人,继而伤害王爷,她的目的,到底是正位主母,还是其他。’ “乐侍卫一定是这些空中飘着的东西触发的箭阵。” 乐鞠回过神,“王妃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王妃的。” 答非所问的对话。 “有你在我不怕。”端木紧紧抱住乐鞠。 “快到段瘁说的位置,属下要向上将王妃送出去。” 乐鞠感觉有什拦住自己,借力向上飞跃,在借住飞箭向上飞跃两步,有什么拦住去路,将乐鞠和端木弹回地面。 几支箭划破端木的衣衫,也在端木的肩上留下小小的伤口,端木看到自己的血跟着什么漂浮在空中,“快退。” “属下再试一次。” 端木紧紧抱住乐鞠,泪眼婆娑,“回去吧。” 乐鞠有点沮丧,“你不信我?” “我信你能让我活着,但我不信你能活着,本王妃命令你,回去。” “是。”乐鞠带着端木安全返回。 看见柳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就知道离开的这一会儿柳菊也不好过。 素和青赶紧检查端木的划伤,“你可真是宝贝,这毒不仅没加重的你体内相冲的药性,反而给与综合。” 南宫翊看着端木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那柳菊的方法就可行。” “喂,毒不死,不表示中箭也不会死。”素和青真不明白苏青阳怎么跟着这种人。 “刚刚乐侍卫带我同行,我有发现,我的血珠好像挂在什么上飘在空中,有没有可能是蛛丝,我们一离开这里就能激发箭阵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碰到蛛丝才触发的。” 南宫翊眼中的寒光恨不得立刻杀死柳菊,“你一直知道吧。” 柳菊默不作声,只是在一旁哭泣。 乐鞠在一旁怼怼素和青,“真把人骂哭了,可以啊。” 素和青说话毫不客气,反而故意大声喊,“什么水性杨花的性子还学人挂贞节牌坊,也配我脏了嘴骂她。” 南宫翊不想再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好了,她是本王的女人,别太过分。” 素和青可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端木还是你正牌妻子,也没见你的下人以礼相待啊。” 端木集中精神仔细观察空中的变化,“真的有,空中有东西。” 南宫翊招手,“乐鞠用火折子试一试。” 乐鞠的火折子刚伸出去一点,就有东西缠住乐鞠的手,越缠越紧,剑砍不断,乐鞠扎紧马步努力定住自己不被拖走。 “它们出来觅食了。”柳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 乐鞠逐渐被拖出去,南宫翊和段瘁拉住乐鞠,乐鞠拿过段瘁的剑准备砍断自己的手。 端木拦住乐鞠的剑,“你做什么?疯了!” 端木想起柳菊的话,“死马当活马医了。” 握住剑锋划破自己的手,握住乐鞠的手,拉住乐鞠的力量真的松开。 “奏效了,我的方法可行。”柳菊想借刀杀人,但自己也确实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柳菊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王爷,天色渐暗,它们已经蠢蠢欲动,现在防得了一时,真正发起狂来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凶险。” 素和青真的是实在忍无可忍,上去啪啪两个大耳光,“再多嘴变着法的害人,老娘直接毒死你。” 柳菊捂着脸颊,眼中充满了恨意,“你敢吗?你不敢。” “够啦!本王何须女人来救,此路不通,我们就再另想他法。” 端木感觉到,南宫翊是认同柳菊的想法,甚至假如没有素和青拦着,南宫翊真的有可能将自己喂了那两个畜生。 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周围开始出现传说的幽冥火,一闪一闪的有蓝色的火光折射出空气中密密麻麻的蛛丝。 素和青也吓了一跳,“这么多?天下毒物百步之内必有克星。” 乐鞠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或者说已经认定了端木为饵的办法,“找到又能怎样?” “找到,我就有把握带一个人离开这里,去外面寻找帮手。” 这次轮到柳菊冷嘲热讽,“你真有这本是,怎么刚刚不说。” 直接不搭理柳菊,在周围寻找。 端木拉住素和青,“什么算是克星?” “就是它不敢碰的东西。” 端木帮着仔细寻找,总觉得素和青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这说的不就是我嘛。’ 素和青高兴地跳起来,“我找到了。” “在哪儿?”大家一起围上来。 素和青指向柳菊,“就是王爷的新欢柳菊姑娘。” 柳菊自然不接受这个说法,心里骂了千百遍,‘这个毒妇,变着法儿的害我。’ 扑到南宫翊的怀里哭泣,“王爷,妾身只会歌舞,不懂这些的,更不可能是什么克星,素神医要害我。” 南宫翊也觉得这未免公报私仇的太明显,“可有根据。” 素和青就想弄死柳菊,“王爷可有观察,这些箭雨并没有因为柳菊的什么动作而触发呢,答案是没有。”也不给大家说话的间隙,完全的自说自话。 “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触发箭雨,是因为妾身没有什么冲动的举动。”柳菊生怕这些人糊涂到真的信了。 素和青言语十分笃定,“有没有的试一试不就一清二楚了。” 第十四章 出去的办法 柳菊防备的看着素和青,素和青步步紧逼,乐鞠也实在看着柳菊心里就是讨厌,将脚边的石头不露声色踢到柳菊即将落下的脚下。 柳菊脚下一划向着外面摔出去,南宫翊揽住柳菊的腰身将人拉回来,柳菊的手伸出去来不及收回,箭雨马上被触发,南宫翊立刻将柳菊护在怀里。 柳菊从没被哥哥以外的男人保护,这一瞬间南宫翊在心里发生变化,多了几分英朗安心。 端木自觉地躲到乐鞠和段瘁的身后,“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总要试一试,让我试试吧。” 素和青拉住端木,“你疯了,她这是让你去送死。” 端木反问素和青,“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这里只有我与大家不同,我如果行不通,那就要原路返回另寻出路,那又是怎样的凶险呢?” 段瘁脚下踉跄摔倒险些送命,乐鞠认为不能再这么耗下去,“我会保护她,前后都是死路一条,与其面对未知,不如打破已知。” 素和青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是看不惯所有人都将端木的生命视如草芥。 端木小心翼翼伸出手,果然蛛丝躲避端木的手,但是迅速盘上端木的衣衫,南宫翊一把将端木拉回来,才没有激发箭雨。 “看,我可以,没问题,不是什么难事。”端木开始宽衣解带,乐鞠和段瘁赶快转过头。 端木脱下鞋袜只剩肚兜和脚裤,准备再次出发,素和青背过身根本不愿意去看,“到不如死了干净。” 柳菊瞧得出来端木在南宫翊心里没什么分量,见此情景怎么能不奚落两句,“王妃你怎能如此,这是在丢王爷的脸。” 素和青这个曝脾气实在忍不了了,上去就是一巴掌,这次不是教训,是真的生气到忍无可忍,柳菊的脸迅速肿起来,“乐鞠把她给我扒了,王妃没回来,她也不许穿。” 乐鞠走了几步,柳菊有些害怕,来不及顾自己红肿的脸颊,“你敢,我是王爷的妾室。” “好了,吵得人心烦。”南宫翊立刻阻止即将发生的闹剧。 “你这样的人也真是少见。”段瘁也有些忍不了,如果不是南宫翊在这,自己能杀她几个来回。 素和青怎么看怎么觉得南宫翊和柳菊真是般配,都是豺狼虎豹的心肠,“恭喜你,加入王府生活。” 南宫翊见此情景只有自己与乐鞠能与端木同行保护,男女有别乐鞠实在不便,端木又挂着王妃的名号,传出去实在不堪,“本王和你一起去。” ‘刚刚在外男面前轻解罗裳你不拦着,现在想讨好,美得你。’素和青可不能就这么随了南宫翊的意愿。 “不行。” 没等素和青说什么,柳菊按奈不住,“素神医说的对,此法不知道可不可行,王爷不能冒险,边疆不能少了王爷的震慑。” 南宫翊其实也有些打鼓,边疆蠢蠢欲动,自己镇压多年,如果真出什么不测,必定又是腥风血雨民不聊生,如此想来言语上也就有些犹豫。 乐鞠将自己的衣衫撕下一条绑在自己的眼睛上遮住,“属下去吧,属下听声辩位的能力也是不错,誓死保护王妃万全,若对王妃声誉有损,属下必定找出源头,以死谢罪。” 南宫翊几乎没有考虑、拒绝,“你多加小心,谁敢胡言乱语本王一定禀告父皇诛灭九族。” 柳菊可不傻,这话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柳菊不敢,只怕素神医多嘴。” ‘行,你大方,那就彻底点。’素和青觉得实在可笑,“你现在就想栽赃。” “柳菊不敢。” “不敢就闭嘴。”南宫翊轻声呵斥。 素和青想着‘好人’做到底,“这毒物只认端木,所以乐侍卫要与王妃紧紧绑在一起,微风吹起外衫,也是危险。” “有道理。”柳菊赶紧附和,自己的王妃与侍卫肌肤相亲,不论什么原因都会成为南宫翊的眼中钉。 乐鞠直接将自己外衫的衣摆割断,脱了鞋袜,南宫翊没有出言阻拦。 ‘你,好,你等着。’素和青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去解乐鞠的腰带,将乐鞠半截外衫直接脱了。 “里面又不是没衣服,别多个累赘。”素和青说完观察南宫翊的脸色。 南宫翊丝毫没有波澜,在外征战多年,早就知道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过程中不必要的世俗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素和青简直气的跳脚,将端木紧紧绑在乐鞠身前,端木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背后乐鞠的心跳,紧张的攥紧双手,身上又是那股刻在自己脑海中的香味。 “天要黑了,我们快些出发吧。”端木为了掩饰自己滚烫的脸颊,以及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只想赶快离开这些人的目光,尤其是素和青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妃属下冒犯了,等脱险,属下亲自来向王爷请罪。” 端木稳定心神,慢慢向外移动,乐鞠紧紧贴着端木移动,忐忑的走出安全区,没有触发箭雨。 柳菊根本不担心此事失败,‘死了也无妨,王妃的尸体也能将我们带出去。’ 柳菊算着端木和乐鞠离开的距离,‘距离差不多了。’ 柳菊借着昏暗的天色运用内力将自己身体里的水分不动声色的逼出体外,让自己脱水,猛地起身,脑袋一阵眩晕,晕倒在圈外,段瘁赶紧将人拉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的飞箭射过来,南宫翊心里一根线咯噔一下断了,抵挡过箭雨。 南宫翊盯着自己怀里昏迷不醒的柳菊,“素和青来检查一下。” 素和青来看看这个柳菊到底有什么猫腻,‘真的是脱水!’ 盯着南宫翊,“脱水晕倒了。” 南宫翊有点不太相信,“并没有多长时间怎么会脱水。” 素和青真的查不出什么问题,“娇生惯养的小姐是身体是会娇弱很多,没有问题。” 段瘁实在不放心乐鞠的安危,“王爷,属下去查探一下吧,乐鞠带着王妃,只怕。” “不必了,给柳菊和喝些水,我们在这里再等几个时辰。”南宫翊明白刚才的变故可能已经结束一切。 端木和乐鞠一路都很顺利,路程过半,已经看不到南宫翊等人的位置所在,端木紧张的呼吸格外的沉重。 乐鞠感受到端木的紧张,又怕自己的声音出发机关,低头靠近端木的耳朵,轻声低语,“有乐鞠在,王妃不必害怕。” 端木觉得心里平静了很多,暗暗为自己打气,‘我不怕,我不怕。’ 端木刚想继续移动,箭雨突然被触发,乐鞠与端木调换位置,向后倒,后背贴进地名,一面挡开密麻的箭雨,一面以自己的后背为木板带着端木移动。 “对不起,对不起。”端木不停道歉,到不是真的认为错在自己,只是多年的本能反应。 “不是王妃的问题,属下会保护王妃的,放心。” ‘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都会死在这里。’端木仔细观察飞来的箭,其实在下次层的比上层的,少了一半不止。 端木解开绑在自己与乐鞠身上的腰带,翻身将乐鞠紧紧挡在自己身下。 “你做什么!” “别动,箭射不到太低的位置,只要我们不动,给它足够的时间绕开我,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一支支箭从乐鞠眼前划过,有的甚至就在自己脖子边。 乐鞠抱住端木,将端木抱进怀里,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一支箭,穿透端木的肩膀刺在乐鞠的肩上。 “你怎么样?属下失职让王妃受伤了。” 端木眼泪止不住留下来,“你得把箭拔出来,呼,我们才能继续往前走。” 乐鞠拔出箭,封住穴道止血,“马上就能出去了,再忍一会。” 端木虽然疼得哭出来,还是非常高兴地,“果然还是我的血管用,它们在退,柳菊说的没错。” 乐鞠背起端木,血顺着端木的手臂,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 “我从来没有幸福过,娘亲早早地离开我,父亲就连让我做丫头的尊严也不愿意给我,家中姊妹不愿意嫁的人,是我离开这种生活的唯一途径。”端木的声音在颤抖,“真是可笑,本以为在王府做一个透明人就好,老天给我机会救了王爷心尖上的人,本以为借此能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谁想,也不过是她人的药引。” 乐鞠虽然觉得端木可怜,但也觉得这一切是她自己不懂得争取,又觉得不配可怜。 端木的话越来越消极,“做就做了,我也不求长命百岁,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也不算白活,现在没人关心我的死活,没人在意我的去留。” “只有自己足够优秀别人才会在意。” “是啊,我不够优秀,你也喜欢优秀的人。” “优秀的人谁都喜欢。”乐鞠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死亡才是端木的解脱。 乐鞠感觉到耳边的呼吸有些微弱,但靠在自己身上心脏的跳动还是十分的有力,背着端木走到边缘处,本以为会有什么阻拦,没想到简简单单就穿了过去。 外面坐着一个女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第十五章 回到王府 “你是?” “我是柳家长女柳梅。” 柳梅看见端木衣裳单薄,乐鞠也是衣衫不整,“你们这是为了逃过哥哥,私奔迷路到这里的吧。” “快放下来,我为她包扎一下,这样总流血可不太妙。”柳梅一边为端木包扎,一面询问自己家里的情况,出来也有几年了,知不道家里现在怎么样。 “我还有些朋友被困在里面,你有办法救他们吗?”端木打断柳梅的喋喋不休。 “好的,我和这位公子一起回去救人,你在这里歇息。” 端木点头答应。 “不行,我们要一起行动。” “公子信不过我。” “我是信不过那些畜生。” “它们怕她不会伤害她,放心吧。” 乐鞠的表情异常的严肃,“我说了,不行。” 端木身子实在虚弱,起身已经是十分艰难,更别说走了,“我已经走不动了,会拖累你们的。” “属下背着王妃,王妃衣裳单薄,有些个没人性的畜生吃了还好,要是被一些有人形的畜生伤害,那属下的罪过就大了。” “行行,你厉害,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怕麻烦的。”柳梅拿出一个小哨,吹出一段诡异的音符,一只巨大的蜘蛛爬出来,“这是小乖,这几年在这里就是它在陪着我,上来吧。” 大蜘蛛载着三个人出发,一路上风平浪静,甚至能听到虫鸣的声音。 “静下来看看,周围还是很美的,天上还有美丽的星星。”端木得救之后的欣喜,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 “啊?那可不是什么星星,这里是不分昼夜的,那是法阵的阵眼,不要一直盯着看,小心被迷惑。” 端木乖乖低头坐好,乐鞠故意盯着看了许久也没什么问题,在看柳梅忍笑忍的肩膀一直在抖动,知道自己上当了,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南宫翊几个人围着一堆篝火一筹莫展,素和青还有些伤心。 “那是柳菊。柳菊妹妹!”柳梅看起来很兴奋。 但是在南宫翊身边的柳菊显然有些心神不宁,‘大姐,大姐不是死了嘛,怎么在这里。’ 段瘁把柳菊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王爷有的忙了。’ 三人进入安全区,素和青马上给端木披上衣服,“吓死我了,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柳梅柳家的大小姐,她能带我们出去。”端木握住素和青的手让她安心。 “对,我一次能带三个人,正好两趟,但我有要求,你们得带我离开。” “没问题,本王会命人送你回家。” “我不回柳家,你们要带着我一起走。” “姐姐王爷已经纳我为妾,姐姐莫要纠缠。” “那正好,连我一起娶回王府,我们姐妹也好做个伴,是吧妹妹。” 南宫翊现在只想让柳庄主一家不痛快,至于王府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没什么区别,“本王同意,纳你们姐妹同时入府。” 素和青又听不下去了,“你不问问你身边的王妃,这么大个人在这里站着当摆设!” “那本王问问本王的王妃,本王可以嘛。” “王爷自然有王爷的打算,只要心里有端木的位置,多几个妹妹一起照顾王爷不是更好。” 素和青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榆木脑袋,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端木不是大度,是真的没有什么感觉,自己本来就是空占了个名头,自己以后的生活还要在王府,所以迎合南宫翊是端木觉得最好的选择。 南宫翊听到这个回答,自己是很满意的,不禁在心里评价起来,‘说话大度端庄,有些王妃的风范。’ 也是第一次仔细看她,端庄秀丽不同于柳湘的艳丽夺目,虽然不能一下抓住人的眼球,但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去了解,在端木说出那段话的时候,南宫翊满意又有些失望。 柳梅来回两趟将大家带回去,南宫翊等人免得夜长梦多,连夜赶回王府。 柳梅柳菊直接进入王府,碍于柳家的面子,南宫翊决定行嫁娶之礼,将姐妹俩同时纳入府中,请柬随着去接柳老爷子的车队直接一道去了。 乐鞠段瘁因为受伤被苏青阳坚持留下来治疗,整整两天,苏青阳天天和乐鞠待在一起。 每天素和青来‘探望’这两个因为小伤住在这里不走的武功高手,“你们两个准备住多久呢,要不要我亲自给二位诊治一下。” 乐鞠翘着二郎腿,吃着端木送来的糕点,“不是我们不走,是有人求着我们不要走,君子之愿,岂有不采之礼。” “有一句话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是不巧,我既是女子又是小人。”把玩手里的刮刀。 段瘁揉揉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走了,你们玩,免得伤及无辜。” 乐鞠也知道这个素和青可不是什么善茬,“得,薇薇姑娘也想我了,去廖瑶楼转转。” 段瘁和乐鞠勾肩搭背的离开药庐。 “又换地方了。” “最近喜欢本土口味,异国风情有些吃不消啊,带你去放松放松。” “叫上玄尽。” “必须叫上,这个人总是不开窍,二十多了还是个小男孩,今天非让他变成男人。” 素和青在苏青阳的药庐翻翻找找几天了,就是没有找到在端木身上用过的药,“到底是什么毒,我就不信找不到。” 端木回到冷庭阁直接就昏迷不醒,整整睡了两天,素和青这两天来回跑,腿都跑瘦了几圈,最让素和青生气的是王府里下人的态度,下人一个个的都当端木不存在,冷庭阁冷冷清清就算了,端木拼命赚来的钱,给自己新买的下人开了饷,一个个翻脸不认人,弄得端木买药的钱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吃的。 这几天端木精神大好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紫竹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 素和青就不信了,这些人还敢撵人,“去领月钱啊,她是王妃,不是随随便便的下人。” 紫竹听完,更是哭的受不住,“我们王妃善良救她们,她们倒好带人直接来抢,冷庭阁里稍微看得上眼的,都给拿走了,更别说什么月钱。” “她们身契呢,找来一并卖了。” “一块抢走了,紫竹没用。” “不是你没用,是他们太欺负人了。”素和青已经有百八十种折磨这些人的办法,‘你们给我等着。’ 素和青交给紫竹一瓶药,“把这个倒进你院里的水井里,记得你千万不能喝啊,等我回来,用井里的水做一顿饭菜,今晚我要宴请贵客。” 紫竹委屈巴拉的杵在那里,“哪有多余的钱去买食材。” 素和青摇晃自己的食指,“不要什么好的,怎么可怜怎么炒怎么难吃怎么做。” 紫竹马上心领神会,“咱这院里新长出一些灾荒时候吃的野菜,我挖点。” 素和青点头表示欣慰,“好个聪明的丫头,今晚要演绎一场大戏。” 紫竹立刻开始行动挖野菜,用井里的水做了饭菜,端木身子虚刚刚从床上起来,紫竹正在为端木梳妆。 素和青匆匆忙忙冲进端木房间,“有本事你来抓我啊,解药就在我手里。” 乐鞠被素和青下毒,双眼变得模糊,完全看不清东西,跟着素和青冲进冷庭阁,“就在青阳那里多住几天,用不着报复吧。” 素和青手里的粉在乐鞠面前一撒,乐鞠的眼睛一下子看的一清二楚,端木淡妆薄衫,眼神闪烁着光芒,与以往唯唯诺诺的端木十分不同。 乐鞠有些愣住,不知道是不是药粉的原因,乐鞠竟然觉得端木有些不一样的美。 愣了几秒钟,立刻低头请罪,“属下不知晓这是王妃的闺房,属下这就离开。” 慌慌忙忙后退,撞到门槛,摔了个四仰八叉,端木赶紧起身跑过去扶起乐鞠。 乐鞠推开端木的手,“不用不用。” 连滚带爬的离开冷庭阁,边走还边嘀咕,“奇怪了,穿着肚兜我都见过,现在心虚个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乐鞠被段瘁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有事情啊,看这方向,这是冷庭阁的方向。” 乐鞠搂着段瘁,“走走走,喝酒去,合欢楼新来了几个姑娘。”根本不接话茬。 端木赤着脚站在门外,神情十分失落,刚刚见到乐鞠摔到,端木紧张的赤着脚冲出来。 紫竹走过来扶着端木,“王妃,地上凉,您还没穿鞋呢。” “没事,不凉。”脸上立马挂上微笑,任凭紫竹扶着自己进入冷庭阁。 端木心里十分悲伤,‘他就这么不想我靠近他,就连扶一下也嫌弃的推开。’ 素和青看出端木的心思,“你是王妃,他是侍卫,别多想。” “是我不够优秀,他如此不拘小节的人,交朋友哪里会在乎这些,没事我会变得优秀,配得上他的红颜知己。” 素和青也不多说什么,有斗志总比自我放弃的好。 端木梳洗打扮妥当,素和青看时间也差不多,“紫竹快去外面守着,人快到了,别让人挑理,说我们照顾不周。” 第十六章 算计 素和青提醒端木,“你一会儿,别忘了,之前谈的条件也应该要回来,省的有人赖账。” “我去找他吗?” “不用本王来找你。” 素和青急忙招呼,“来来,边吃边聊,也让你尝尝冷庭阁的特色。” 南宫翊看着满桌的青色蔬菜,不见一点荤腥,颜色暗淡的米饭,“就吃这个?” 问的端木一愣,端着碗筷的手不知道该怎么放,“紫竹,去给端木换些好的吃食,来些荤腥。” “回王妃没有,只有这些。” “那我之前留的银子,你拿些去街上买。” “回王妃,也没有了。” “那,那,要不王爷回去吃?” 素和青一听赶紧给紫竹使眼色,自己进屋端烫,紫竹马上领会,“王妃你不能赶王爷走。” “不必了,本王就在这里吃。”南宫翊左右摇摆,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抬头看到端木吃的很好,自己是男人也不能太矫情,下定决心夹起一颗青菜。 “王爷尝尝很好吃的,我以前经常吃。” 南宫翊打仗不是没吃过野菜,所以知道有多难吃,心一横,大男人吃颗野菜怕什么,“嗯,味道不错。” 南宫翊口是心非的回答,其实味同嚼蜡。 “是吧,紫竹的手艺很好的。”端木属于再烂的东西也能找到好吃的点的人。 南宫翊倒也吃的开心,“本王记得给了你不少银子。” “我太笨了不懂得打理。” “回王爷,是那些奴才,见王妃不受宠,自己偷了卖身契,银子,只要是有些价值的都拿走,为了抢东西甚至。” 南宫翊啪筷子一摔,“他们真是大胆。” 这一摔吓了端木一条,筷子掉进菜盘里。 南宫翊突然觉得腹中绞痛,“这饭菜有毒。” 紫竹立刻跪下,“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有毒?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吃。”又夹着吃了两口。 南宫翊夺下端木的碗筷,“别吃了,你和我们不一样,素和青快看看什么情况。” 紫竹跑过去找素和青,发现素和青晕倒在地上,“素大夫晕倒了!” 在一旁保护南宫翊的玄尽听到呼喊,轻功飞进来,“王爷。” “快去叫苏青阳过来,这里有人下毒。” 等到苏青阳赶来的时候,冷庭阁的所有人都中毒倒下,只有端木像个没事人一样前前后后照顾大家。 苏青阳赶紧先为大家诊治,除了素和青,其他人都是无关痛痒的腹痛药,只有素和青不同,身上竟然有五六种毒药。 端木紧张焦急的等待素和青的情况。 苏青阳擦擦额角的汗,“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你真的是神了,就这么毒,你还活蹦乱跳的。” 端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运。 “来吧,给你号个脉。” 苏青阳摇头叹气,“下毒的人真是恨你不死啊,招招都针对你,可惜啊,你体内的毒性太强,直接把毒素吃掉了。” 南宫翊在一旁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玄尽你和段瘁一起去查,到底是谁敢谋害本王的王妃。” “王爷查到人是送到大理寺,还是带回来。” “直接带来见本王。” 南宫翊身上难受,有担心柳湘那里是否有问题,“乐鞠,王妃的冷庭阁就交给你了,王妃的吃穿用度你也上些心。” “是王爷,那之前的下人。” “只要是来过这里又私自跑回去的,你拿捏分寸全权处理。” 端木在一旁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为这些人求饶。 “你不想和本王说些什么?” 端木被问的一愣,“我,说什么?” 这反问南宫翊也被问愣住了,‘如果是湘儿一定会求本王宽恕他们吧。’ 苏青阳有时候是个憨子,一面为素和青施针,一面替南宫翊问出想问的话,“你不想为他们求个请什么的?” “他们想杀我,我为什么要为他们求情。” 苏青阳想想理由,“展示你很善良。” “不用求情我也很善良啊,因为我本来就很善良,我可不想装什么老好人。” 躺在床上的素和青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憋住笑,这句话给苏青阳噎个半死,“你真不会聊天。” “咳咳,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 “恭送王爷。” 南宫翊刚走没两步,就被端木喊住,“王爷,你答应我的钱和房子还没给我。” 本来还有点小期待端木的撒娇,这句话直接给了个雷劈,“乐鞠你派人去取,房产等本王亲自给你。” 刚踏出门就听到柳湘抽涕的声音,“王爷,你吓死湘儿了,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屋里大家都听的真切。 苏青阳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尤其心疼自家媳妇,“你听听,听听,这才叫撒娇,楚楚可怜,你能不能学学。” “有什么用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 乐鞠拍拍苏青阳的肩膀,“别费心了王妃不懂。” 素和青嗖的坐起来,“不懂你倒是教啊,那么多的秦楼楚馆,姘头相好的,你白使唤的。” 幸亏段瘁领了任务就和玄尽出去了,要不就素和青这一段大嘴巴一定说出去。 “你不是中毒了嘛,赶紧躺好,你俩正好现场教学。” 素和青搂住苏青阳的脖子吧唧亲一口,“可惜她没联系对象,要不你借我们用用。” 端木借口茶水凉了跑出去。 “这毒,怎么没毒死你呢,真不解气。”乐鞠捶胸顿足,“我早晚死你嘴里。” “我是毒的祖奶奶,谁能毒得了我,但是端木身上的毒到真不是我下的,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借刀杀人。” “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许闹。”端木拎着热茶水进屋。 “没事,我跟着苏青阳回药庐调一剂要就好了,乐鞠没事教教。” 乐鞠只想让素和青赶紧走,说话没有个度,这话让南宫翊听见,自己少不得脱两层皮,杀鸡儆猴,“行了,我还要去领钱,姑奶奶请回,走紫竹,带你领钱去。” “我还要照顾王妃。” “带你去扬眉吐气,你的王妃现在可没人敢动。” 紫竹一听瞬间来劲,“走,扬眉吐气去。” 端木看着欢脱的背影,暗自下定决心,‘我不能再软弱下去,一定让你看得起我。’ 紫竹跟着去库房发了好一通威风,把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紫竹抱着一匣子的银票心里乐开了花,“公子,你不知道,王妃不论受多大的委屈都不说急死人了,他们就会欺负老实人。” “你护着她就好,你好像很喜欢王妃。” “紫竹来的第一天王妃就把紫竹的卖身契烧了,本来王妃要把新买来的都烧了,幸好有事岔开了,差点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乐鞠开始盘算这些人怎么打发了好,有一些年纪不大的还真不好处理,“你们当初买的时候除了身契就没什么其他记录。” “我有,有一个小册子,里面的人紫竹都有记录。” “得了,回去把咱们自己买的,王爷之前派来的记录都找出来,明天全都叫到冷庭阁,就说王妃要杀一儆百。” “好嘞,公子,我们接下来呢?” “回去,带你家王妃去逛街,花钱。” 紫竹兴奋的大跳,“哇哦!公子你太好了,王妃要是嫁给你该多好,我就能永远陪着王妃了,王妃真的很好。” “发什么疯,想害你家公子啊,这么多银子请人教你功夫,你倒好,只想着女色。” “公子还是这么的不正紧,会找不到夫人的。” “我是桃李满天下,用不着,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么个美妾等着嘛。” 紫竹满脸嫌弃,“咦~公子,想想就没什么盼头。” “有很多人想着进乐府。”乐鞠真是不明白自己带大的丫头,怎么就这么瞧不上自己,“今天的毒是针对王妃,想借素和青的除掉王妃,那这次用毒不成,很可能会通过暗杀的方式,你多注意。” “知道了,公子。” 喧闹的街市上,端木走在乐鞠的身边十分的紧张,不敢说话不敢抬头。 引得紫竹也跟着小声说话,“王妃想去哪里逛逛,前面的翠玉行又到了很多首饰,去看看?” 端木摇摇头。 “金器酒楼呢?” “我又不喝酒。” 乐鞠最受不了的就是陪女人逛街,“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布店看看,买些布匹绣线。” ‘到底是女人,再与众不同,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差异。’乐鞠叹气,心里惋惜,“走吧,我带你去。” “好,麻烦乐侍卫带路。” 进入最大的布匹商行,端木挑选的特别的认真,但选择的布匹大多是中规中矩的老材质。 乐鞠走南串北的见些世面,自家也是绸缎世家,“其实你可以选一些好的有花饰,做出来的衣服会更漂亮。” 端木也没注意听端乐鞠说些什么,就是一个劲的点头,手下还是在选自己,“老板把这匹素色的包起来,还有这玄色的也要,这金色的丝线,这个,这些颜色都要。” 端木又觉得缺点什么,“老板有银线嘛。” 绸缎庄掌柜一见就是大手笔,就是没有变也得变出来,“有,就是价位高一些。” 第十七章 新人入府 端木回头看了一眼乐鞠和紫竹,“没关系,帮我包两个,就这些谢谢。” 乐鞠只能掏自己的腰包,“稍后送到王府,直接送进冷庭阁。” 紫竹在端木身边这么久,早就看出点端倪,“还是我盯着吧,就怕有人不长眼,抢了去,邀功。” 也没等端木答应,开始和店家忙活起来,端木思前想后也觉得有些道理,“这些人无礼惯了,还真得有人盯着,也好我就想去买点首饰什么的,没什么大件,紫竹今天想吃什么,晚上我下厨。” “王妃做的紫竹都爱吃。” “那今天吃红烧排骨,小青炒,再来个凉拌藕片。” “嗯,那紫竹回去就焖饭。”紫竹催促端木赶紧去转转,这里交给自己。 大街上端木自己跟着乐鞠更加的不自在,“那个,我想给紫竹买个礼物。” “想买什么只管挑。” “紫竹没什么好看的首饰,女孩子都爱打扮。” “前面有一个小的首饰店,我们去看看?” “能去玉器行嘛,那里的好看,我以前看过。” 乐鞠带着端木来到玉器行,端木认真的挑选,各种小巧的发簪,“老板,把这个和这个包起来。” 端木在菜市场倒是自在很多,两人实在没有什么需要逛的,再一起溜达下去相互都非常尴尬。 端木回到冷庭阁整个焕然一新,豪华大气,家具陈设,亭台楼阁的摆件,无一不精。 紫竹迎上去,“王妃回来了,怎么样,都是乐侍卫安排的。” “可不敢鞠躬,都是王爷安排的,特准,随便拿。” 端木看着心里高兴,就是有些看着太奢华,一下子有点适应不了,“我去把菜炒了,乐侍卫留下来一起吃吧。” 端着菜篮子往厨房走,见端木走远,紫竹赶紧想乐鞠汇报,“我们买的人都不见了,之前派来冷庭阁的也都被人打发了。” “什么时候?没有一点踪迹和记录?” “只有王府的旧人,与我们有过关系的人全部不知所踪。” “有人把事情做绝了,宅院里的事永远也干净不了,三天后王府迎妾室进门,你们做好准备。” 紫竹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对王妃不利,怪到我们头上。” “放心,这次你和素和青胡闹,连王爷都牵扯进来,有些人巴不得这事赶紧过去,这倒是替我们省下力气,有些人是不能查出来的。” 柳菊大张旗鼓走进来,“姐姐这里好大的动静,整个王府都知道了,好大的威风。” 端木简单炒了了两个菜,将晚饭端上桌。 柳菊瞧着清淡的时蔬,“呦,好丰盛啊,妹妹来的真是时候,妹妹就不客气了。” 走进一个位置要坐,紫竹马上制止,“这是王妃的位置,你怎么敢坐。” “姐姐不会介意的。”柳菊的下人推开紫竹。 端木盯着看,“你怎么知道我不在意,就算不是富家千金最基本的规矩还是要懂的。” 柳菊根本没打算搭理,“王妃姐姐说话好刻薄,难不成在王爷面前的乖巧都是装的。” “有王爷在,自然会为大家做主。”端木招呼两人坐下,“乐侍卫,紫竹,都坐下吃。” 紫竹和乐鞠听话的坐下。 “那也是欺骗了王爷,乐侍卫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哦,怎么个不合适法。”乐鞠倒想听听。 “两人在阵中,几乎赤裸相见,现在最应该避嫌。”柳菊毫不避讳的讲出来。 端木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说不对,事情就是这样,说对,但自己是为了救大家。 ‘已经进步很多。’乐鞠很欣慰,这样的无赖是白扯不明白的,“柳小姐可真能说笑,这忘恩负义的速度也是真够快的,在这里说一些有损王爷声誉的话,看来是忘记王爷的提点了。” “无言其他,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嘛?” 乐鞠起身靠近柳菊,一直手揽住柳菊的腰,“做什么?放开,我是王爷的妾室。” “我以为你是嫉妒,所以为了公平,我以抱你。”乐鞠手上干净利索,直接脱下柳菊的衣服。 “把衣服还给我。”柳菊的丫鬟赶紧将柳菊围起来。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柳菊夫人光天化日的引诱我,我坐怀不乱,人证物证聚在,我兄弟段瘁还在暗处看着,这么多人证,你说不清。” “你是故意的。” “以后,如果再听到你用这些话污蔑王妃,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简简单单羞辱你一下就够了。” “你威胁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也要有人相信你啊,你多次想除掉王妃,王爷不是不知道。” “别以为有他护着你的日子就会好过,我们走。” 端木虽然知道乐鞠是在为自己出气,但心里就是不开心,“把衣服还给人家。” 乐鞠把衣服扔给柳菊,“我烟花之地去的多了,不介意做个裙下鬼,但我这个人喜欢分享,你要记住。” 柳菊慌乱的穿好衣服,哭的梨花带雨,羞愤的冲出冷庭阁,没跑多远,撞到正从书房出来的南宫翊,正要来冷庭阁的柳湘。 柳菊直接扑进南宫翊怀里,“王爷,你要为妾身做主。” “马上就是大好日子,哭哭啼啼,晦气。”推开柳菊。 “王爷莫怪王爷莫怪。”素和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我与夫人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夫人这么小气。” “做本王的女人要宠辱不惊,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南宫翊的呵斥倒是给了柳菊一个警醒,‘南宫翊心中一直对我存有芥蒂,大婚在即现在实在不宜多生枝节。’ “是妾身小家子气了。” “这就对了,大婚我素和青一定包个大大的红包。” 南宫翊同柳湘头也不回的离开。 柳菊警告素和青,“我早晚会除掉,你和你的王妃,你最好小心点。”··· 大婚之日端木早早的打扮妥当。 这种时候当家主母自然是要出面的,柳湘旧疾未愈直接辞了婚宴,端木迟迟没有露面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说王妃不懂规矩不守妇道。 花轿绕城一周,端木也感觉时间差不多,心里记得乐鞠教自己的每一步,每一步都要走出自己的尊严。 紫霞俯罩琉璃镜,礼宜使俗安定辞。 登高临深行中道,上堂声扬行不趋。 南宫翊站在正厅听见本来喧闹的现场突然没了声音,回头看见端木身穿华服大方地体,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南宫翊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端木。 ‘这才本王的王妃应该有的样子。’南宫翊伸出手牵着端木坐到正座看着新人一步步走到面前。 柳梅声音清脆响亮,“王妃姐姐喝茶。” 柳菊在心里嘲笑柳梅的不成体统,“王妃请喝茶。” 端木接过两杯茶,紫竹拿出两个锦盒,里面是当初自己陪嫁的一对南珠耳环,两人一人一只,“以后在王府我们都是王爷的妃嫔,望你姐妹和睦,早早为王爷添丁曾喜,你们切记,我们王府一直都是,冬温夏清四季长春,晨省昏定丑夷不争。” 柳梅柳菊恭敬应下,紫竹扶起两位新人。 端木起身请退,“今日王爷大喜,妾身请退以免大家拘束。” “退下吧。” 端木示意南宫翊放开自己的手,南宫翊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牵着端木的手,松开端木的手,看着端木的背影,只觉得两人的距离更远了,有些遥不可及。 回到冷庭阁,里面的一草一木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破败阴冷的冷宫,此时变得富丽堂皇,倒成了主母之所。 “王妃今天真的有气势,一下子把大家都镇住了。”紫竹赶紧帮端木摘下沉重的凤冠。 “有什么用,我们的银子还剩多少。” “不多了,但这个月还是够的,王妃不用担心,下个月的月钱他们一定不敢短缺的。”听到这里,紫竹眉头皱出两座小山。 “我们不用,从现在我们要学会自立更生。” 紫竹拉住端木的衣角,“先用一个月吧,这个月可没剩几天。” “别说了,去把素神医请来。” 宴席上素和青一直坐在苏青阳身边为端木骄傲叫好,“乐鞠这小子行啊,有两下子。” 紫竹好一顿找,总算找到正喝的高兴地素和青。 冷庭阁 “给王妃请安。” “我的素姐姐别开我玩笑了。” “你找我来什么事?” “进来说。” 拉着素和青神神秘秘的进入冷庭阁,“啊?你确定,我不行,要不你开个药铺,我保证你的名扬天下。” 端木为素和青斟茶,“这个我又不会,我不能绑着你一辈子啊,你就帮帮我,也不用你怎样,你就帮我看着,偶尔看着,等我找到合适的人,你再功成身退。” “行行,你快些找啊。” “嗯,好。” “你的铺子在哪儿?” “我让乐鞠帮我留意了,等一会儿宴会结束,王爷也没时间搭理我们,他再带我们去。” “你让他去,那这是你们共同的铺子,哎呦,这么甜蜜呢。” 端木脸唰变得通红,“我自己的钱,我提前跟苏青阳预支的工钱,这让人听到,我小命不保。” 第十八章 深夜遇刺 素和青拍拍胸脯,“放心啦,有我在,谁敢偷听害你,我保证让她活着比死了难受,敢偷听,借他个胆子。” 夜色降临,端木准备卸了钗环,南宫翊毫无征兆的来到冷庭阁。 素和青本来准备和端木一起睡,“南宫翊?你不珍惜良宵来冷庭阁做什么?” “本王的王妃,来还分时候。” “你回去吧,今晚端木是我的。” 南宫翊一掌将桌子拍碎,“素和青你放肆!” 南宫翊本来就是想吓一吓胆大包天的素和青,没想到桌子这么不结实,没用多少力气就碎了,‘乐鞠办事不力,该出去磨练磨练。’ 苏青阳飞快的跑进来,将素和青拎走。 端木害怕的缩在贵妃榻的一边,“王爷来,是湘夫人身体又有什么问题了吗?” “本王的王妃,本王留宿没有什么不可吧。” 紫竹赶紧替端木答应,“可以可以,王爷奴婢先下去了。” “哎,紫竹你别走啊,紫、紫竹,我这钗环怎么办。” “本王来。”南宫翊将端木按到梳妆台前坐好。 “王爷你到底有什么事,王爷这样端木实在摸不着头脑。” “本王对自己的王妃好点有什么不妥嘛。” 头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饰品,南宫翊拿起梳子梳两下,“今天表现不错,有一个王妃的样子。” “王爷满意就好。” “你怕本王吗?” “不是怕,是敬畏。” “你是不怕,你为什么总是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 “王爷哪里的话,端木只是谨慎了些。” “是谨慎还是没把本王放在心里。” “王爷这话说得有些过了。” “是嘛?还是王妃心里有些不该有的人。” “王爷这话说得端木就不太明白。” “王妃不明白吗?” “王爷觉得端木该明白吗?” “王妃不该明白吗?” “端木不明白王爷明白些什么。” “你最好明白,本王今夜要在此留宿,王妃准备吧。” 端木有些紧张,自己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一步,现在是真的不想走这一步,“王爷要食言不成。” “本王只是答应,并没有承诺什么。” “王爷,不要开玩笑,娇妾美姬正等着王爷雨露垂爱,别伤了佳人的心。” 南宫翊抚摸端木披散的长发,端木立刻弹开,躲开一段距离,“王爷还是请回吧。” “王妃这是在在敢本王走不成。”抓住端木的手腕,一把拽回怀里,紧紧抱住,“谁给你的胆子,素和青,还是本王身边的某个人。” 端木惶恐,“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蜚语,这是有损王爷清誉的。” “本王认为做比说更能击败这些不实言论。” 端木推搡着。“既然是不实言论,王爷又何必在意。” “事关皇家颜面,人言可畏。”南宫翊抱起端木走向床榻。 “南宫翊你放开我,你不能乱来,我们说好的,你放开我。” 将端木放在床榻上,放下窗纱,端木想趁机跑下床,被南宫翊一把拽回。 “南宫翊你是王爷不能言而无信,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要叫到整个王府都听见不成。” 端木努力支撑起南宫翊的身体,“南宫翊我们说好的,说好的。” 烛光映出暧昧的一双人影,床上端木急的哭出眼泪。 “你实在是不听话,本王不同意。” 在屋外偷听的紫竹害羞的捂住耳朵。 屋内烛火被南宫翊用内力熄灭··· “别叫了,叫的本王耳朵疼。”南宫翊放开端木。 端木抱着被子躲到角落里,“端木有些糊涂,还请王爷示下。” “想在王府生存,作为王妃总要有威信,不论在哪家宅院,宠爱就是威信。”南宫翊也不全是为了端木,‘湘儿体弱,这等事还是让王妃出头才最合理。’ “王爷不必如此,端木从来不想被谁重视。”端木只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每天能看着喜欢的人。 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王爷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紫竹拦住人,“大胆,谁许你在冷庭阁大吵大闹的。” 南宫翊穿着里衣走出来,“怎么了?” “湘夫人晕倒了!” “什么湘儿晕倒了?”南宫翊来不及穿好衣服赶紧随着丫鬟的离开了冷庭阁。 紫竹气的直跺脚,“什么身体不适,明明就是在争宠,亏得娘娘还救过她的命。” “我觉得很好,我既不希望王爷来,也不想靠着王爷生活,这样挺好。”端木松口气。 “王爷不来,王妃怎么得个小王子。” “紫竹,有没有她,我都不会有小王子。” “王妃别乱说。” “今儿个心慌你赔我睡吧。” “是,王妃。” 晚上端木睡的很沉,紫竹听到有人踩屋顶瓦片的声音,‘不是王府里的人。’ 紫竹起身下床,拔出长剑保护在端木床边,有人向屋里吹迷烟,紫竹赶紧吃下,素和青留下来的专解迷药的药丸,守护在端木的身边。 “紫竹,怎么了。” 紫竹捂住端木的嘴,让端木躲到床下不要出声,自己则躲在床顶观察,不一会儿进来一个人对着床撒了些什么。 紫竹大声呵斥,“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那人并不恋战飞快脱身,从窗户逃走。 紫竹点燃蜡烛,“王妃出来吧,我们得赶紧告诉王爷。” “王爷在湘夫人那里,怕是不会理我们。” “找公子,公子说了今晚要陪段侍卫喝酒,段侍卫今日守夜。” 乐鞠查看逃跑路线,“什么人能轻易从你手里逃脱,你去把素和青找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粉末。” “是。” “王妃莫要怕,段瘁已经通知王爷,属下就守在门外,王妃稍等片刻。” 素和青脚下生风一般跑过来,“没事吧,乐鞠你怎么办事的,人就照顾成这样。” “我也不能时时留在王妃的院子,这不合规矩。” “你去了势不就能留下了嘛。” “哎,莫要胡说,快看看床上是什么?”端木真是怕了素和青的口没遮拦。 素和青仔细查看一番,“倒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只是些催情的药,一旦沾染上药效十分强劲。” “有人想要陷害我与王妃,我是被一小厮告知王妃有危险的,半路遇上的紫竹。” “面上来看这事儿一定是柳菊做的。”素和青再想不出其他人。 “不会,这也太过明显,这件事一定要立刻告知王爷,不然事后说不清楚。” “你快去吧。”素和青在药粉里发现其他成分。 “什么!谁这么有胆子!”南宫翊想过以后府内生活不会太平,没想到第一天就如此精彩。 “王爷,您快去看看姐姐,姐姐一定吓坏了。” “湘儿稍等,本王去去就回。” 冷庭阁 “这件事必须严查,乐鞠你挑些身手好的将冷庭阁小心看护,本王到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 “王爷不用如此大张旗鼓,王爷对端木差些,端木麻烦事就少些,这些账簿本就一直是湘儿妹妹打理,王爷突然送到我手上,都看着我得宠,自然不高兴,这些个东西,还是劳烦湘儿妹妹。” 南宫翊就是想让柳湘跳出来演了今天这场戏,‘湘这事太指明柳菊,定然不会是她做的,柳菊如此心机自然不会范这种错误。’ “王爷,黑衣人抓到了。”乐鞠拎着一个人进来,此人抖得像个筛子。 柳湘实在担心顶着夜色赶来,“王爷这不能绕过了他。” “湘儿你怎么出来了。” “王爷湘儿担心姐姐。” “妹妹,不要担心,姐姐无事,妹妹身体如此羸弱,还是不要过于担忧的好。”端木可不想成为别人秀恩爱的借口。 “来本王扶你回去休息。”走前嘱咐一句,“乐鞠一定要将此事详查,看看到底谁敢夜探王府。” “是。” 素和青喊住南宫翊,“你这就走啦。” 走到柳湘面前上下打量,“你怀里那个装柔弱,你就急着扶他回去休息,你的王妃可是遇刺,怎么来露个面就走呀,你的妾室身体哪里不舒服,自有素和青,难不成你南宫翊还会看病了不成?” “湘儿是真心来看望王妃姐姐的,素神医怎么能这样污蔑清白啊?”推开南宫翊,哭哭泣泣的跑开。 “素和青,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杀我?你的这位不懂事的小妾,身上的毒还要靠我来解,杀了我,你想让她死不成?”素和青尾巴翘到天上。 “你!这是本王的南宫王府滚出去!” “我现在是在端木的冷庭阁里,不是你的南宫王府里,你无权赶我走。” “本王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奖湘儿身上的毒解掉,否则本王就送苏青阳去宫里,做个宦官。”南宫翊实在忍无可忍。 素和青根本没拿南宫翊的话当回事,“紫竹,送客!” 南宫翊赶紧去追柳湘。 “端木,你太懦弱了,再这样如此下去,你在王府的活命就不长。” “素姐姐,我就是一颗无根的浮萍,无依无靠,怎么争,怎么抢,怎么强大。” “沐府的二小姐怎么会无依无靠。” “素神医你就别说了。”紫竹拽拽素和青的衣服。 “别拽我,我这是在帮她。” “不了解就不要胡说,随意评判,你快将床上的都处理干净,王妃需要休息了。”乐鞠仿佛见到自己的影子,“怎么这么讨厌呢。” “王爷府这么多房间,为什么要让她还在这里睡?” “神医刚刚说了,这是冷庭阁不是南宫王府。” “真是无情,活该他家宅不安。”素和青心口憋了一口气,难受的紧。 第十九章 下马威 第二日一大早,端木就开始梳洗打扮,等着人来请安,结果坐了半上午,没有一个人过来请安,到是都去了柳湘的院子。 紫竹在一旁叫屈,“夫人她们也太不尊重你了。” “算了,也省的我们麻烦。”端木揉揉僵硬的脖子,“我们外面的东西准备怎么样了?” “放心吧,公子说过两天就备好了,等着王妃去检查。” “隐秘些,让人知道不好。”端木盘算手上的绣样得绣快些。 “是,紫竹明白?” “姐姐,这里好冷清啊。”听这爽朗的声音就知道是柳梅来了,“真是一个好地方。” “什么人在冷庭阁大呼小叫的太没规矩了。”紫竹拿出鼻孔看人的架势。 “哼!你个丫头,敢训起主子来了,这是冷庭阁的规矩吗?”柳菊紧随其后。 “紫竹,还不请夫人们进来?” “是,二位夫人请。” 柳菊进门就来了个下马威,“今天是正式入府第一天,我们本应该先来拜见王妃,刚才经过湘儿姐姐那儿,投缘多聊了两句,忘记了时间,姐姐莫怪。” 端木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你们姐妹相处和睦,是王爷最喜欢看到的,但也别坏了规矩。” “姐姐大度。”柳菊说完抻着头左瞧右看。 “妹妹在找什么?端木就想问问柳菊又憋什么坏。 “怎么不见乐侍卫?我还以为乐侍卫与姐姐形影不离呢。” 柳梅在一旁附和,“是啊,乐侍卫与王妃姐姐的关系真是好,那第一次见的时候,妹妹还以为是两位相爱之人呢。” 端木将自己手边茶杯推到地上,“两位已经是王府的人,我端木虽不愿意多事,但两位也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如若你们再胡说,污了王府的清誉,不用说王爷,我就赐你们鸩酒一杯,白绫三尺。” “妾身不敢,只是王妃是否太过了。”柳菊上次在冷庭阁受了气,心里总想找回来。 “不敢最好,别有的没的都以为可以再太岁上动土。”素和青从内室走出来。 “素姐姐怎么不多睡会儿。” “有的人说话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吵,另外刚给你配的药已经让下人拿下去了,免得有人胡说,真的以为正房没了什么母子情缘,以为自己有机会在这里有放肆的资本。” “难不成,之前都是胡说的?”柳梅心里开始犯嘀咕,“有理有据,素神医你可小心着点,这给了希望到时候没有,杀头的可是您。” 端木听到此话立刻变了脸色,“我有与没有,自然是我的缘分,能有或者不能有,那也是我自己的命数,由不得其他人来说,素姐姐医术高明,也由不得别人不尊敬。” 柳菊断定素和青只是为了端木的面子地位胡说,“但这主母无子,那晓不得谁的孩子最受姐姐喜欢。” “你们担心这个也好办,那就大家都别生。”素和青往旁边潇洒一座,盯着柳菊的肚皮挑眉。 “素和青。”南宫翊恰巧进门听到,“说话越来越放肆。” “叫我做什么,你的女人们一个个来这里耀武扬威的,还不允许我来骂他们几句不成。” “既然知道,就不要太过分。”南宫翊牵着柳湘的手进门。 素和青摔门而去,走到柳湘身边故意停下来,“下次进冷庭阁,再不知好歹的靠着你们王爷现眼我就立刻离开,休想我给你一粒药丸。” 柳湘立刻抽回自己的手,“素神医怎么这么大火气。” 素和青根本无视南宫翊冒火的眼神,身心舒畅的离开。 柳湘简单收拾心情仪态,“给姐姐请安。” 南宫翊赶紧扶起来,“身体不适就多加休息。” “今天是新人第一次来拜会姐姐,湘儿怎么可以这么没规矩。”柳湘说完就咳了两声。 南宫翊赶紧扶着柳湘坐下。 柳湘轻轻推搡南宫翊,“没事王爷,快去王妃姐姐身边坐好。” 南宫翊这才走到主位坐下。 柳湘开始左右寒暄,“听说两位妹妹都姓柳,真是巧了,我们是本家,我也姓柳。” “姐姐这么说到好像王妃是外人了。”柳梅时刻展现自己没心没肺的傻大姐形象。 “是湘儿的错。”说话间已经跪下请罪。 南宫翊赶紧将人抱起来,“湘儿是无心的不怪罪。” “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南宫翊抱着柳湘头也不回的离开。 端木也不想假模假式的应付,索性借着柳湘和南宫翊刚刚的一通威风,“也好,你们也走吧,以后也不必每天来给我请安,我也得个清净。” “谢王妃体恤。”柳菊也不想天天来这里浪费时间。 “我们照顾王爷自然累一些。”柳梅及其招摇的说出来。 柳菊在一旁气的跳脚,因为昨晚南宫翊唯一没去的,就是柳菊的房间。 “紫竹送客。”她们没有规矩,端木也不必客气。 紫竹得到指示马上开始赶人,“快走吧,王妃要休息了。” 人走了好一会儿,段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王妃,都准备好了,今天开业,生意不错。” 端木本来十分糟糕的心情立刻转晴,“真的!能带我去看看嘛。” “乐鞠就是让属下来接王妃去看看的。” “紫竹快换衣服,我们走。” “王妃我也去,那家里不就没人了嘛。” “留人干嘛,又没人来?”端木拉着紫竹进屋换衣服。 紫竹想着自己还有好多活没做,“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早去早回。” 换上衣服坐着马车来到绸缎庄,从后门进入。 端木站在楼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紫竹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王府,到那时千山万水都是我们脚下的土地。” 紫竹看着端木满怀希望的眼神,也不忍心说出那些让人绝望的话,“王妃,委屈您了。” “不委屈,吃好的,喝好的,什么都是好的,不委屈,等我们有钱离开那里就更加幸福了。”端木很感谢南宫翊,要不是有机会来这里,自己也不会拥有眼前的一切。 “等离开了王府。”端木的双眼激动地颤抖。 ‘我的傻王妃,离了王府就是下堂弃妇,万事难。’紫竹的双眼忍不住湿润。 “紫竹你不为我开心吗,我们就要变成有钱人了,我们自己的钱。” “紫竹开心。” 乐鞠跑上楼,“王妃,怎样?可还满意。” “偷偷出来就别叫王妃,换一个。”端木的表情告诉乐鞠你懂得。 “掌柜的。” “掌柜的,以后出来就这么叫。”端木高兴地楼上楼下到处窜。 紫竹赶紧跟上,“主子你慢点。” 段瘁小心提醒乐鞠,“被王爷知道了,小心你的小命。” “自然不会以我的名义。”乐鞠拿出酒壶,“我都是打着你的名号。” 段瘁夺过酒壶,“你对王妃好像有些过于不同了。” “王妃与你我家妹一般大小,经历的可是你我愿意家妹经历的?”乐鞠表情认真严肃。 “如若发生,必定千刀万剐,拼死护之,不死不休。”段瘁其实对王妃也多少有些不同。 “你们再说什么。”端木难得少女姿态站在两人面前。 段瘁看着端木不说话,‘本该是对镜簪花话情郎的年纪,谁有愿意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人情冷暖。’ 段瘁调整情绪,“掌柜的今日收益如此好,不知道有没有人请客啊。” 端木拍拍腰间荷包,“我请客。” 来到饭馆,看到桌子上的饭菜,除了端木大家不约而同的招呼小二。 “怎么了客官。” 乐鞠指着菜单,“挑几个你们的特色菜,来壶好酒。”拿出一锭银子给小二。 “好嘞客官。” 乐鞠对着面前的小馄饨实在难以下咽,“我是掌柜的,下馆子不能就吃这个。” 紫竹靠过来,“王妃请客不能这么小气,有点跌份。” 端木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下过馆子,我觉得吃馄饨已经很好了。” “没事,公子有钱,让他请。”紫竹默默推开端木面前的馄饨。 “没事我吃这个,你们吃更好的。”端木真的非常想吃小馄饨,并不是怕浪费。 乐鞠招呼小二把桌上的几碗撤了,“真是应该让素和青带你开开眼界。” 段瘁在一旁不说话,免费的饭菜只管吃就好。 “小二,来份包子!”一壮汉手里拎着一个大木笼子,里面蜷缩着瘦小的人。 端木心口难受,自己有些害怕,还是壮着胆子过去,“你怎么把孩子关在这里。” “你什么人,呦长得不错,坐下喝两杯。”伸手去抓端木。 段瘁捏住那人的手腕,乐鞠走过来拿出来两锭银子,将笼子拎走。 那人拿了银子在手里颠了颠,“老板添二斤牛肉。” 端木回到桌前,赶紧打开笼子,“快出来吧。” 里面的小男孩钻出来几乎有端木肩膀那么高,身上瘦的几乎没什么肉,“我能做很多活。” 乐鞠瞧见男孩身上有红疹子,小声告诉端木,“快带他去找素和青,看他身上。” 端木看的出来这三人显然有些怕被传染,“在外面找个地方,他这样王府是不能回,乐侍卫给我们找个地方住,段侍卫你去带素和青来,我们先吃饱,才有力气看病。” 第二十章 沐家人的拜访 素和青诊断结束走出房间,乐鞠和段瘁捂住口鼻躲在走廊的另一头,端木紧张询问,“怎么样?” “放心吧,就是过敏。”素和青鄙视两个大男人。 端木还是有些担心孩子的身体,“他实在单薄的吓人。”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几个人带着半大的孩子回到王府,一大帮的人围着孩子转,一会儿衣服,一会儿好吃的,一会儿问名字,一会儿又问经历,冷庭阁瞬间活泛不少。 素和青给起了新名字荣宝,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 乐鞠将紫竹叫到一边,小声叮嘱,“注意一下这个孩子,刚出府就遇到人贩子大摇大摆的走街串巷,天子脚下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紫竹会注意的公子。” 段瘁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总想找机会试一下荣宝的丹田是否有内力运转,但总是被荣宝巧妙躲过,“他有意躲我。” “先观察什么情况,有什么异动悄悄处理掉就好。”乐鞠注意荣宝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一击毙命。 荣宝也丝毫没有想要隐藏自己会些拳脚的事实,还在端木面前表演了一通,证明自己有些本事。 端木看的乐呵,吩咐紫竹安排住处,素和青前脚离开,乐鞠后脚就跟着出去。 “素和青。” “怎么了?”素和青藏起手里的小药瓶。 “行了,别藏了。” “端木为人简单,我这是以防万一,这小子贼得很,只要他乖乖的,没什么大问题。” 玄尽出来寻找乐鞠,“找了你一天,王爷有任务。” “我?王爷一向不放我执行任务。”乐鞠有些担心是不是最近的谣言,或者是上次闯阵留下的后遗症,“知道是什么任务吗?” “你们聊。”素和青累了一下午只想赶紧回去休息。 “王爷没有多说,只说找到你让你去书房。”玄尽传达完急匆匆离开。 书房烛光异常昏暗,南宫翊一直看书没有开口说话,好像没看到乐鞠站在那里。 乐鞠心里锣鼓连天,不知道南宫翊到底是真的有任务,还是秋后算账,人也格外的拘谨。 “怎么不说话。”南宫翊放下书。 “属下惶恐。” “父皇希望与边塞的科达尔王联姻,以求边境祥和。”南宫翊眼神扫过乐鞠,“你不用过多紧张,你与王妃的关系多次被人诟病,正好你离开避一避。” 乐鞠立刻跪下,“属下与王妃清白,不敢有分毫越制。” “不用过分紧张,本王叫你来不是责怪。” “谢王爷。”乐鞠心里的弦一刻也不敢放松。 “这次派你前去接亲,无比将人安全护送回来,同时将公主安全送到。”南宫翊放下手中的礼法,“这次关系到边塞安定,注意言行。” “是,这次谁与属下同行。” “段瘁和玄尽会同行,务必将本王的侧妃接回来。”南宫翊挥手示意乐鞠可以离开。 乐鞠没走出多远看到段瘁坐在一假山上等自己,“王爷这是警告我们离冷庭阁远点。” “我不傻,枕边风起作用了,你才是谁吹的。” “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任务,王爷的家事还是少知道些。”段瘁也认为乐鞠最近有些过,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身世可怜的女子,没见乐鞠同情心爆发。 “王爷说什么时候出发。”乐鞠心慌走得匆忙根本没想过询问。 “明天一早。” 乐鞠明白南宫翊这次真的十分在意,关乎自己的名誉,没有什么人能放任不管。 端木折腾一天早早睡下,南宫翊深夜独自来到冷庭阁门外徘徊,‘这里真是过分的冷清。’ 推门进入房间,走到床边悄悄在端木身边躺下,尖锐的暗器刺进南宫翊的胸膛,“你!” 紫竹匆匆起身掌灯,看到床上一幕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我的王妃,你怎么。” 端木手在发抖,发簪故意刺在右面就是想警告南宫翊,端木将自己缩在床的另一角,“你不能乱来,你还要我的血为柳湘治病。” “你胆子变大了不少。”南宫翊拔下簪子,伤口不深,真的有危险这个伤口可能连警告都算不上。 紫竹赶紧跪下请罪,“王妃这几日收了惊吓,并不是有意暗害王爷,王爷千万不要怪罪王妃。” “不是,这是警告,我死了,柳湘也活不长。”端木明白柳湘的分量,这个赌注自己稳赢。 南宫翊本也没有什么非分只之想,来这里也是可怜端木在王府的境遇,也是因为柳湘觉得有亏欠,不想发现有什么人在暗处,一时分不清是府内的监视,还是府外的探查,这才想瞧瞧进入,在不惊动端木的情况下观察一下动向。 “素和青你以后少见。” 剩下的话没等说出口,赵躬带着人冲进来,“王爷怪罪,属下来迟。” 南宫翊在帘后隐藏伤口,“本王正准备与王妃就寝,你们突然闯进来。” “属下是追一黑衣人到此。”赵躬一直低着头。 “本王并没有见到什么刺客,下去吧。” “是。” 紫竹赶紧关上房门,心里为端木担心,拿来药箱为南宫翊包扎。 南宫翊简单擦干净推开紫竹,没有过多为难,“这是本王的王府,久不来王妃住处,少不得被外人传成野文轶事,麻烦初一十五王妃留个位置给本王。” 端木依然不相信南宫翊的话,南宫翊懒得解释,躺下自顾自的睡觉,端木想跨过南宫翊下床,“敢下去本王立刻将你囚禁水牢。” 端木缩回手脚,南宫翊并没有让紫竹离开,“将烛火熄了,晃的本王睡不着。” 这一晚上南宫翊谁的舒服,端木缩在床脚睡,紫竹生生熬了一夜。 幸好有荣宝帮着忙活,紫竹服侍南宫翊穿戴整齐,端木瞬间感觉自己好傻,‘色艺全无谁又会对自己怎么样呢。’ 想到自己在王府没有南宫翊帮扶,自己日子必定难熬,“是我不够大度,我会给你留好位置。” 南宫翊完全没有理会端木,只想赶紧去陪柳湘一起吃早饭,“冷庭阁的人不必登记在王府册里。” 一大早南宫翊从冷庭阁出来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晌午还没到沐家人就上门拜访,下人匆匆报,紫竹也被打的措手不及,“刚住一晚上就这么大反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难怪一早上胃口就不太好。” 下人引沐家人到冷庭阁,“妹妹好清闲。” “长姐?”端木没想到来人会是自己的长姐沐扬兮。 ‘长姐在府里对我不错。’端木赶紧催促紫竹准备茶水,“长姐怎么来了。” “成亲这么久不见你回门,大家都担心你。” “长姐坐,我好日过得清闲,忘了礼数。” 紫竹只端来白水,“我家王妃平日不喜饮茶,只有白水。” “我简朴惯了,有些毛病一时间改不了,长姐莫怪。” 沐扬兮接过白水放在一旁,“明个上午走在府上准备了茶艺品鉴,妹妹不会因为做了王妃就不赏脸吧。” 紫竹从沐扬兮一进门就十分讨厌,“我们王妃每天忙得事情太多,没有夫人这么大的福气。” “这冷庭阁难不成是丫头当家,三朝回门不回,这邀请一个丫头回绝,这是准备与沐家断绝关系?” “长姐哪里的话,我去,明天一定去。”这个家对端木无情,端木还是很珍惜这个与自己唯一有联系的存在。 柳湘送南宫翊上朝,回来不知不觉走到冷庭阁,刚巧听到谈话,“王妃姐姐善良,我身体娇弱帮不上什么忙,耽误姐姐回门,长姐莫怪。” 沐扬兮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办法与柳湘熟识,“哪里的话,明天都是女人家话家常,不嫌弃就一起来,我妹妹没见过大世面,湘妹妹跟着去也好提点提点。” 柳湘一眼就看出沐扬兮的目的,也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到了外面被人欺负,“好,我一定陪王妃姐姐去。” 沐扬兮还想说什么,被柳湘直接打断,“王爷最近得了好些料子,说让王妃姐姐赏我们做几身衣服。” 端木听得一头雾水,紫竹就怕端木耿直的性子乱说,赶紧接过话茬,“请王妃责罚,奴婢刚准备动身王妃本家来人,这一耽搁就误了时辰。” 沐扬兮听出话语间在敢自己走,“我府上还要准备,先回去。” “长姐慢走。”端木对家庭迫切的渴望全被沐扬兮看在眼里。 沐扬兮离开,柳湘寒暄几句也随着离开,冷庭阁又回到空空荡荡的状态,紫竹在一旁看的真切,沐扬兮邀请的时候端木眼中闪烁的光芒是幸福。 端木平复自己的失落,“紫竹,你有没有觉得冷庭阁太冷清了。” “公子和段侍卫一早出去,说是有任务,素神医和苏神医忙着湘夫人的药,要不王妃去看看。”紫竹也有点怀念前一段日子的热闹。 端木坐着发呆,“紫竹我的绣样呢?” “紫竹都收起来了,等素神医带出去。” “紫竹,我们溜出去吧。” “啊~” 第二十一章 再遇危机 “王妃,您回来之后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 “那,好还是不好。” 紫竹真的站在原地仔细考虑这个问题,“紫竹觉得吧。” “回来想,快去搬梯子。” 紫竹一愣,“搬梯子干嘛?” “我们爬出去啊。” “不用,紫竹背您。”紫竹拉着端木到院墙边,背起端木轻功翻出去。 出门端木就有点迷糊,“我们往哪儿走?” “上次坐马车,紫竹也不知道。” 端木忍不住笑自己傻。 “王妃,我们怎么办,回去?” “都出来了,我们出去逛逛,我也想看看有哪些新的绣样。”端木是真的不想回去,高墙冷园没什么人气。 “咱没带多少银钱。”紫竹没好意思直说没钱。 端木本想去吃自己上次没吃到的馄饨,这一下还真觉得没什么地方可去,“我以前常去一个地方给我娘亲抓鱼虾吃,我们去那里捉小鱼。” “王妃会弄湿的。” “我们脱了外衫,回来别人也看不出来,我的好紫竹,去吧。”端木眼睛里已经开始冒小星星。 “就去看看,不许下去。” “好,我们快去快回。” 傍晚林子里的湖边燃起小火堆,紫竹着急烤干俩人的衣服,对着端木苦口婆心说了好一会儿,“王妃,咱不是说好了不下水,来了您就胡闹,院子里的小妖精一个个都想敢您出去,您到好,急着给她们找理由。” “紫竹,我这不是不小心掉下去。” “这鱼也是恰巧不小心钻到您手里的?您就知道欺负紫竹。” “别生气了,真是不小心。” “那后来的虾蟹呢?” “反正湿了,别浪费。” “我的好王妃。”紫竹气的在原地跺脚。 端木用外衫将抓上来的河鲜抱起来,“回去给你做烤鱼。” 紫竹腮帮子鼓的能爆炸,“不吃。” “紫竹姐姐。”荣宝跑过来,手里拎着包袱,“给你们带衣服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紫竹警惕询问。 “赵侍卫来通知的,本应该早来,荣宝笨走错小路了。” 端木嫌少见到赵宫,“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荣宝不知道。”荣宝有些吞吞吐吐,“我隐约好像看到王爷在不远处。” 紫竹听完差点昏厥,“完了完了,王爷一定知道了,我的好王妃,你可闯祸了。” 端木也有点害怕,这次自己有点玩的太疯,“我们快回去,我做烤鱼你给王爷送点,吃人嘴短对吧。” “都是公子把您带坏了。”紫竹下决心一定要让公子离王妃远点。 偷偷从后门回到王府,换上干净的衣服,清点自己的战利品,几条大小还不错的鱼,三四只螃蟹,七八只河虾。 “今天你们有口福了,我做的烤鱼整个沐府没有不爱的。”端木撩起衣袖开干。 端木做好烤鱼,蒸好螃蟹,“紫竹,去给王爷送去。” “不用了,本王自己来尝尝。”南宫翊手里拿着黄花梨的首饰盒。 端木心虚手抖,向后摔了个屁蹲,“王爷,您怎么来了。” “本王闻着香自己寻来的。”南宫翊放下首饰盒,十分自觉坐好。 紫竹赶紧跑来斟茶,将烤鱼虾蟹端上桌,“王爷,这是王妃专门为您做的。” 南宫翊尝了一点,感觉味道还真的不错,“这里有些首饰和银票,紫竹收好。” 端木蹲在烤炉旁,一心想着自己的烤鱼,南宫翊回来这么久,天天山珍海味,还真有些怀念这些山野味道。 南宫翊没吃几口,柳湘带着新鲜食材走进冷庭阁,“王爷也在,柳湘来的好巧,王爷可有口福了。” 一盘盘新鲜海鲜,牛羊肉跟着进来,“湘儿闻到王妃姐姐这里的香味,想着来偷艺,特意带了食材来,没想到王爷未卜先知。” 南宫翊拉着柳湘坐在身边,丫鬟嬷嬷直接将食材放在端木身边,端木蹲坐在炉一边,紫竹气不过想扶起端木。 “湘儿一直想尝尝你的手艺,有劳王妃姐姐了。”在柳湘眼里,南宫翊是自己坚决的能让的存在,‘我可以在你家人面前为你出头,但王爷的心湘儿坚决不能让出分毫。’ 端木重新在炉边坐好,一边高高在上你侬我侬,这边蔬菜环绕,像极了沐府的卑贱生活,紫竹在一边气不过,悄悄跑出去找素和青。 端木苦自己装的再高贵也不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可能连徘徊在外面的百灵鸟都算不上,“没关系,做惯了的。” 南宫翊还觉得现在的场景十分美好,想象着儿女绕膝的场景。 冷庭阁不停传出欢声笑语。 素和青听到紫竹描述,披件衣服冲出来,“怎么才来找我,你家王妃受气,你能跟着得好。” “紫竹知错了。”紫竹拉着素和青走的飞快,“素神医快些。” 进入冷庭阁就瞧见端木蹲在一边干活,素和青前脚踏进冷庭阁,后脚还没落稳,四面八方飞来的羽箭将里面完全包围,素和青赶紧拉着端木退出去。 南宫翊立刻抱着柳湘与端木擦肩而过,冲进房内关上房门,端木无助的站在原地,一支箭穿过端木的肩膀,紫竹甩开素和青,冲进箭雨保护端木。 南宫翊确认柳湘安全,才注意端木并没有跟着进来,再想冲出去的时,无数羽箭穿过房门窗户将南宫翊击退。 很快赵躬带人冲过来,黑衣人早就逃之夭夭,紫竹为了保护端木身中数箭,素和青根本来不及医治就断了气。 南宫翊走出来,冷庭阁十分惨烈,丫鬟嬷嬷无一幸免,荣宝的身上也有多处箭伤,赵躬扶住端木不让人倒下,素和青正在处理,有的箭穿过紫竹的身体刺进端木的身体。 南宫翊搂着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柳湘走出来,捂住柳湘的眼睛,“赵躬一切听素神医。” 只是看了端木一眼,带着柳湘赶紧离开冷庭阁,荣宝盯着南宫翊的背影,眼中满是杀气,“官家人最薄情寡义。” 素和青将两人分离,端木身上的箭根本不敢轻易拔出,“带回药庐,这里条件有限。” 赵躬抱起端木轻功加快速度,护卫背着荣宝一路小跑跟着素和青。 苏青阳见这惨状也吓了一跳,追出去担心素和青的安危,跑出院子看到素和青,“你怎么样?” “你怎么跑出来了?”推开苏青阳加快脚步。 端木已经气息奄奄,两人赶紧救治端木,荣宝推开下人自己简单处理,“不用管我。”荣宝根本信不过南宫府上的任何人。 素和青两人配合,苏青阳拔箭,素和青止血,两人在端木身上取出整整七只箭,还没算上直接穿过身体的伤口。 端木的气息越来越弱,素和青额头布满密密的汗珠,苏青阳明白现在冷静是最重要的,“我来,你辅助我。” 南宫翊安抚好柳湘,自己回到冷庭阁,赵躬正在查看现场,“这次的箭阵明显是王爷,有人想阻止这次和亲,箭上有科达尔王的印记。” “科达尔王胆小怕事,谨慎小心,定然不敢,你派人暗中调查。”南宫翊没想到有人这么疯狂,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刺杀,“另外派人将王妃重伤的消息放出去,就说拼死保护本王,本王日夜守在王妃身边不离不弃。” “是。” 南宫翊这才到药庐关心端木的情况,在门外焦急等待,下人端出一盆盆带血的热水,拦住匆匆行走的丫鬟,“里面怎么样?” “素神医说王妃可能活不成了。” 南宫翊的第一反应不是端木,而是柳湘,‘湘儿的药还未成功,她不能死。’ “王爷请放开奴婢。” “去吧,回来找管家将库房里的天上雪莲取来。”南宫翊已经在开始盘算,怎样能尽可能保存端木的血液。 苏青阳匆匆跑出来,南宫翊一把抓住,“苏青阳情况怎么样。” “很凶险,好在人救过来了,素和青正在用汤药浸泡王妃的伤口。”苏青阳很久没这么救活一个人,这是在与阎王抢人,也就素和青能做到。 “你去看一下湘夫人的身体。” “王爷,王妃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苏青阳巴不得躺在药庐的是柳湘,自己绝对见死不救。 素和青在屋里将南宫翊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苏青阳!开不快去拿!” “人命关天,我稍后再去,湘夫人不会怎样的。”苏和青这次也认为南宫翊十分冷血。 “快去。” 苏青阳一路小跑,南宫翊进入药庐,泡端木的木桶内,水被鲜血染得粉红。 “怎么,我的南宫王爷,将王妃一人仍在外面,柳湘高兴地晕过去了吧。” “素和青注意言辞。”南宫翊没想到端木的伤会这么严重。 “你只管医治,本王库房内的东西,你任意取用,不必在乎价值。”南宫翊走出房间坐在亭子里守夜,‘本王一定将人找出来为你报仇。’ 苏青阳拿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跑回来冲进去。 赵躬架着几个黑衣人过来,“回王爷,这几个人在水牢趁乱劫狱,被侍卫拿下。” 第二十二章 韵苑雅舍 赵躬将人带到地牢审问,各大刑拘几乎用遍,有的不堪折磨早早断气,剩下的也没有什么价值。 南宫翊在药庐外一直坐到天亮,赵躬来回话,“王爷,抓到的人都被割了舌头,目不识丁,根本问不出什么。” 南宫翊本就对审问不报太大希望,“将人放了,别做的太假,死里逃生的崽子一定想回巢。” “是。” 赵躬前脚刚走,柳湘带着柳梅柳菊两人来到药庐,柳菊知道柳湘在南宫翊心中的地位,识趣的躲到一边,柳梅只是把南宫翊最为离开的跳板,更加不在意,在药庐门口张望,想看看屋里的情况。 柳湘哭唧唧扑到南宫翊怀里,“王爷,快去休息,湘儿替您在这里守着。” 南宫翊不是不明白柳湘的小心思,“湘儿,莫要任性,今天的茶会你替王妃参加,言语间透漏本王重伤,又不能说的太明白。” “湘儿不明白,说王爷无碍不是更能威慑对手。” “湘儿,你只需要按照本王的话去做,别坏了规矩,快去。”南宫翊盘算柳湘说出来的话,定会有人相信。 柳湘依依不舍的离开,心中对端木总是不放心,尊重但实在没什么好感,不论什么时候,都不想南宫翊与端木独处。 柳菊认为这是结识权贵的好机会,“我陪姐姐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去吧。”南宫翊也认为柳湘身边应给有一个诡计多端的帮手。 柳梅被屋子里的情况勾出强烈的好奇心,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里面是一只黑色的蜘蛛,在门上戳一个小洞,将蜘蛛放进去。 “你在做什么?”夺过瓶子,“你往里放了什么!” “侦查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柳梅脸上的笑脸灿烂自信。 “别在王府养这些东西。”南宫翊推开房门找到在地上爬的拇指一般大的蜘蛛,直接踩死。 端木已经穿好衣服躺在床上,苏青阳在榻上睡觉,素和青正在往身上抹药膏,“踩死别人的宠物很不礼貌,培养一只不容易的。” 柳梅完全没有在意,达到自己的目的成功进来,毫不客气看看摸摸,“真是宝库,好多难买的特效药。” 为端木擦好身体盖上薄纱,“生命没有危险。” “多久能醒过来。” “这可不好说了,有可能一年半载,还有可能十年八年,永远也醒不过来也有可能。”素和青感觉自己身体十分沉重,肩膀酸痛的厉害。 “什么意思?” “端木进入完全沉睡的状态,需要换地方静养。”素和青将苏青阳踹醒,“做的药丸呢?” “在这了。”苏青阳拿出一小箱的瓶瓶罐罐,“流出的血别浪费,这是差不多是湘夫人一年的量。” “什么意思?”南宫翊也摸不着头脑。 “你这里乌烟瘴气,不适合静养。”素和青眼睛瞟向柳梅。 柳梅觉得没趣,“我可不是来看别人的白眼的,柳梅告退。” 南宫翊点头同意,柳梅柳家人都不愿意多接触,自己也不得不防。 “本王送你们到别苑,苏青阳不能去。”南宫翊有些怀疑端木是否真的昏迷。 素和青真心为端木开心,“姐姐带你脱离苦海。” 南宫翊走近确认自己的怀疑,见到端木第一次这么白,嘴唇发青,呼吸微弱,握住端木的手腕,冰冰凉凉,手腕比柳湘的还纤弱,‘怎么瘦了这么多,回来才几天。’ 松开手,端木的手自然滑落到床边,南宫翊将手重新盖进沙单里,“身上这么凉,怎么不盖床被子。” “为了方便默认检查。”素和青完全没有好脸色,“荣宝收拾收拾今天中午出发。” “哎,知道了。”一瘸一拐下床。 “我会多安排人手侍候你们。”南宫翊不想放端木离开,和亲公主马上要来,后宫无主,自己会麻烦很多,柳湘没有大局观,只有儿女情长,少不得被人利用,端木无惧无恐,又有素和青帮衬,坐稳正宫最合适。 “信不过你安排的人,我和荣宝自会安排。”素和青只想赶紧带这个可怜的人离开,“这里已经不会有人真心想她。” 想到紫竹的下场素和青忍不住流下眼泪,是怎样的真心,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一个人死,“小端木你是有什么法术吗?靠近你的人都愿意帮你。” 南宫翊见端木只剩半条命,“本王东街有个韵苑雅舍,你们就在那里修养,本就说好送她的,之前里面有些房舍旧了,尚未修葺完善,如今大体完工,现在该送给她的主人了。” 南宫翊中午留在药庐吃过午饭,备好马车,南宫翊抱起昏迷不醒的端木进入马车,素和青同荣宝坐在后面的另一辆马车。 南宫翊坐在端木身边,“本王很满意你这个王妃,尽管仪态不够端庄,没有渊博的学识,但你身后没有任何帮扶干干净净,为人认认真真不掺假。” 伸手摸摸端木的小脸,“虽说有时候有点自己的小想法,胆小又不敢做,本王真心希望正宫位置一直是你,你也莫要说本王没有人性,皇家天下,人性是奢侈,琴瑟和鸣是毒药。” 南宫翊盯着端木,十分希望端木是假装的昏迷,“等你醒了,本王陪你回门,将你的母亲的灵位摆在沐家主母的位置上。” 端木没有任何回应,南宫翊摇头嘲笑自己也真是残忍,将一个弱女子照顾到这种程度,“柳湘本王会另想办法,不会再伤你。” 赵躬在帘外听的清楚,‘王爷这是觉得自己亏欠王妃。’ 剩下的路程马车内异常安静,到达韵苑雅舍马车停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王爷,到了。” “本王知道。”南宫翊躺在端木身边,“跟你睡的那个晚上,是本王这么久以来睡的最安静的夜晚,以后没有了。” 南宫翊小心抱起端木进入韵苑雅舍,里面鸟语花香,小桥流水很是漂亮,素和青真是没想到在城中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南宫翊你的还有这样的雅兴。” “这是本王母妃生日时父皇送的,母妃后来又送与本王用来修身养性的。” “这你舍得送给端木。”素和青有点没想到。 “合适的地方送给合适的人才是完美。”南宫翊不想让污浊的气息沾染这里分毫,“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敢靠近这里,你们放心。” 进入正屋,里面比南宫翊的住处还要大上一圈,里面书房客厅并做一间,绣房画厅精巧舒适,进入卧室,一张设计精巧的拔步床,平台长出床的前沿二三尺,平台四角立柱,镶以木制围栏,人跨步入回廊犹如跨入室内,内挂鹅黄纱帐,讲端木小心放下,也不过多言语,准备离开。 素和青喊住南宫翊离开的脚步,“喂,有没有想过和端木好好走完一生。” “本王的一生大概率不会善终,你的端木愿意吗?”南宫翊从就明白皇家内斗的可怕,权利对人的诱惑是非常大的。 “我可能还真不愿意,或许端木傻一些呢?” “本王告辞了。” 素和青算着时间该为端木换药,也不想细究,“荣宝。” 荣宝抱着药箱进来,“来了。” “你身上也有伤,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您应该见过我的身手,这点小伤没问题。” “你开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身手怎么如此厉害。”素和青得知道是敌是友。 “我父母是一个杀手组织的人,从小就训练我,前年执行任务不幸丧命,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带着几个和我一样的孩子逃出来,被人追杀路上染上瘟疫,大多都不在了,只剩三人。” “怎么会放过你们?” “装死,大火焚烧尸体时才逃掉的。” “就你自己?” “还有一个小伙伴,生了重病暂时待在破庙。”荣宝到底是孩子,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不停掉。 “你可以把小伙伴带来,但你要确保他的忠诚。”端木现在身边需要人护着,自己不可能永远陪着。 荣宝双眼闪烁着感激,“我一定保证。” “还站着干嘛,去带过来啊。” 乐鞠三人护送公主和亲,一路没有什么变数到达第一个驿站,大家才第一次见过公主,优容华贵,绝色倾城,举手投足都在展示皇家的尊贵。 三人不想其他侍卫低头跪拜,而是站在远处,玄尽都忍不住称赞公主的美貌,段瘁有一瞬间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乐鞠站在一旁更多的是感叹,“再有倾城好颜色,终是香骨异国藏。” 公主身边的丫鬟拿出锦盒,走向三人,到底是皇家的奴仆,莲步轻移,也是一段娇媚风情,“三位就是翊王爷的侍卫吧,公主说这次辛苦,这是赏三位的。” 里面是一小盒金瓜子,乐鞠欣然接受,将金子交给玄尽,“点点人数,不论大小官职,一人一颗,剩下的留给回不去的家人。” “您自处。”丫鬟走之前眼神时不时看向玄尽。 段瘁靠近乐鞠,“这一路不会无聊了。” 第二十三章 峡谷遇刺 “别乱来,这可是陪嫁,以后可是王室的妾室。”乐鞠没兴趣为皇家轶事添砖加瓦。 丫鬟在公主耳边简单说些什么,公主的目光落在乐鞠的身上片刻,乐鞠抬眼正好对上,乐鞠毫不在意,依然做自己的事。 夜里三人轮番守夜,倒也没什么异常,这次和亲摆明是科达尔王占了大便宜,本想沿路危险会有很多,没想到出奇的顺利,天一亮大家启程赶路,来到山谷间,地势险峻,峭壁高耸笔直,进入峡谷间隙,乐鞠总觉得不会顺利。 段瘁也感觉到周围的杀气叫醒,还大大咧咧在马背上睡得鼾声四起的玄尽。 乐鞠段瘁一左一右保护在车辇两边,刚到中心处就有羽箭出现,见此情景暗杀的主谋根本不想有任何的活口。 乐鞠进入车内扯下公主的斗篷,将公主提出来扔到段瘁的马上,用公主的斗篷将丫鬟裹紧扔上玄尽的马背,“你们带人分头走,下一个驿站汇合。” “好,你小心。” 乐鞠带领侍卫断后,黑衣人冲出来四杀,也分出两队人马追击,乐鞠带领侍卫解决黑衣人的大部队,伤亡惨重,带领剩下的侍卫抄近路赶往下一个驿站。 “乐侍卫,我们不应该追上公主吗?” “他们自有自己的办法保护公主,我们目标太大,只管保护好公主的嫁妆,下一个驿站我们再从长计议。”乐鞠从出城开始观察地图,上面根本没有这个峡谷,自己没有变换路线,那一定是队伍中有人有问题。 段瘁快马加鞭在一处密林带公主下马,让马匹引开追兵,抱着公主躲在树上看到黑衣人上当超过两人。 段瘁抱着公主平稳落地,“公主,剩下的路程怕是要靠公主的双脚。” 公主还抱着段瘁的脖子忘记放手,有些尴尬的松开,“别误了和亲的日子。” “公主放心,到达下一驿站自然能赶回来。”段瘁始终与公主保持一段距离。 公主跟在段瘁身后,一点没有落后,这道让段瘁没想到,想着娇滴滴的公主会有些麻烦,还暗暗嫉妒玄尽得了一个容易照顾的。 玄尽带着丫鬟跑出一段距离,在一空旷处停下,翻身下马,“好久没有松松筋骨,你在马背上坐好。” 玄尽冲向黑衣人,手起刀落潇洒快意,马背上的人眼中倾慕之情更加深切,几个黑衣人绕过准备偷袭马背上的人,玄尽夺下刺客的刀踢向其中两人,自己跟着飞刀一起回到丫鬟身边穿透其中三人的身体,仅剩的几个人转身逃走。 “没吓着吧。” “没有。”丫鬟的眼神流转含情。 “那我们走吧。”玄尽翻身上马,“驾。” “我叫缪娉。” “玄尽,姑娘藏好。”玄尽将身前的人护在自己身前。 少女柔肠侠客郎,铁石心肠也醺然。 南北行船天地阔,终是凄美剩凄凉。 三人分头行动,段瘁几乎将行踪完全隐匿,乐鞠大张旗鼓,走最显眼的路线,玄尽展现江湖侠客的坦荡,没有过分隐藏,也不曾张扬,反倒一路被人追杀。 端木被送到韵苑雅阁静养,到底体质异常,前一天还只剩半条命,第二天就大有好转,只是伤口愈合的速度别一般人慢上许多。 “你可真行,这么快就醒过来。”素和青端来汤药,“快喝了。” “紫竹呢?”端木问的时候眼泪已经止不住。 “根本没时间救。”素和青本也没想隐藏,只是不想这么快告诉端木。 端木的眼泪很快打湿头下的软枕,“素姐姐我好怕,又剩我自己了。” “胡说,我不是陪着你嘛。” “紫竹陪着我不是因为可怜,不是因为利用,是像家人,比我的家人更像家人。”端木身体用劲,有的伤口崩开。 “荣宝,荣柠快拿止血药来。”素和青赶紧拆开纱布止血,“你伤口的愈合速度很慢,你想流血而亡吗?” 拆开纱布,鲜红的伤口实在刺目,荣柠换上丫头的衣服,素和青有些没想到,“你是个女孩儿。” “多谢恩人。” “不用谢我,我只是个大夫,要谢,就谢床上这位吧。”素和青想赶快填补紫竹在端木心里的空缺。 “都是我的恩人。”荣柠端过来粥水,“这是荣柠刚熬好的,吃些才有力气。” 荣柠小心喂给端木,端木根本不想吃,“王妃是不欢迎荣柠,在敢荣柠走吗?” 端木看着瘦弱的女孩,张嘴喝下勺子里的粥,“那荣柠就永远陪着端木姐姐。” “好,我想再喝一口。” “好,荣柠做了很多。” “真是,长得可爱就是好,我说了这么多还不如人家一碗粥。”素和青总算松口气。 南宫翊去大理寺回来路过韵苑雅舍,“赵躬停一下。” “是。” 南宫翊走进,里面空空荡荡,直接来到端木的主卧,在门口看到端木情况好转,准备离开。 “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这可是翊王妃的闺房。”荣柠眼神变得凶狠,手已经习惯性做好准备。 “荣柠,这就是王爷。”荣宝一瘸一拐跑过来。 荣柠赶紧跪下请罪,“王爷恕罪。” “起来吧。”南宫翊被叫住也不好一走了之,走进房间。 端木索性装睡,南宫翊在屋子里的罗汉榻上做了一会,嘱咐几句起身离开。 从里面出来,赵躬明显感觉到南宫翊心情明朗很多,“王爷,我们回王府?” “去太子府,本王重伤的消息一定让太子府有贵客。”南宫翊这次吃了亏总要得些什么。 大摇大摆进入太子府,里面果然聚集不少达官贵族,有的是被邀请,有的是自己过来表明立场,“皇兄这里门庭若市,好生热闹。” “贤弟怎么有雅兴来。”南宫顒已经气得发抖,面上还要笑着应对。 “昨日弟弟府上有刺客,王妃被刺重伤,正在到处求医,早就听说皇兄得了冰蟾一对,皇兄一向关心弟弟们,不知能否割爱救弟媳一命。”南宫翊语气如此恳求,逼迫南宫顒将冰蟾吐出来,也警告他别在背后有什么小动作。 “哪里的话,有什么能比得上家人的性命,来人,将冰蟾取来给翊王妃。” 大厅里的众人表情阴晴不定,各有考量。 南宫翊接过冰蟾,“多谢,皇兄。”带着赵躬‘千恩万谢’离开。 马车上 “王爷,这给夫人调理身体一定是上品,太子这次怕是要气疯了。” 南宫翊打开锦盒,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冰蟾,“果然不凡,已经被制成干这么久,打开还能感觉到寒气,赵躬回韵苑雅舍。” “王爷,去哪?” “韵苑雅舍,顺便去饰品坊打包四份上好的饰品。” “是。” 回到韵苑雅舍,南宫翊让赵躬将冰蟾以及一份饰品送进去,自己带着其他三份回府。 柳湘收到南宫翊带回的流苏珍惜的不得了,“王爷今天去了哪里,回来这么晚。” “去王妃处看了一下。” “王妃姐姐伤势如何。” “没有什么起色,你们就不要去打扰了。”南宫翊也不想端木现在被打扰,算算时间公主回来和亲,端木一定要坐在正宫的位置上。 柳湘听到两人没有交集安心许多,“那王爷要多替湘儿看望王妃姐姐。” “自然。”南宫翊拉着柳湘坐在自己身边你侬我侬。 段瘁带着公主步行只能在树林里过夜,段瘁点燃火堆,“公主今晚怕是要挨饿了,天亮之后属下会带着公主去找些吃的。”解下腰间水袋递给公主。 “好。”公主接过水袋小喝几口缓解干渴的感觉,将水袋还给段瘁,“你也喝一些,我们省着点喝今晚是够得。” 段瘁没有接,靠着另一棵树休息,公主还是第一次在山野间过夜,虫鸣兽叫实在不敢睡,只能仔细观察段瘁。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bai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诗经果然没有骗人。’公主看的出神,完全没有注意段瘁什么时候也看向自己。 “公主?” “嗯,怎么了?” “如果怕,可以靠过来。”段瘁闷骚的坏劲忍不住跑出来,想探听皇家八卦的好奇心正在冲击理智。 公主真的走进,靠着同一棵树,“你们为什么跟着皇兄。” “没有为什么,睡吧。”这段瘁就很不高兴,我可以大厅你的小秘密,你问我就不可以。 段瘁立刻变坏的脸色有点吓到公主,公主开始胡思乱想,脑海里已经有好大一出生离死别的情感戏,‘一定有悲惨的经历,我真是不该多问。’ 段瘁突然没了兴致,对公主下午努力跟上自己的坚毅品质积攒的好感,一下消失不见,“公主快休息,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公主很尴尬,也不敢多说,默默坐在一旁。 玄尽直奔村庄,在一户农家借宿,老两口误会两人是夫妻,玄尽没在意也就没过多解释,缪娉在一旁羞红脸,看玄尽的眼神多了复杂的情感。 吃完热乎乎的晚饭,房间有限两人共处一室,只有一个热炕,玄尽累得够呛上炕准备休息,看见缪娉站在一边不动,抓住缪娉··· 第二十四章 豪华喜服 将人拉到炕上,“愣着干什么,逃命就别计较这么多,天不亮我们就得出发。” 玄尽说完自己到头就睡,剩下缪娉独自坐在边缘扭捏徘徊,磨磨蹭蹭总算爬上去,靠在最边边睡觉。 大约深夜丑时,玄尽叫醒缪娉,“别说话,有人。” 玄尽下去靠在门边进来两个黑衣人被玄尽扭断脖子,悄无声息的放倒,拉着缪娉往外走,老两口已经惨遭毒手,缪娉害怕的抱紧玄尽,两人躲过剩下的黑衣人,骑马逃走。 段瘁带着公主穿山越岭绕过人家,躲过炊烟,一路上都是靠段瘁打的野味充饥,段瘁倒没觉得怎么样,公主身体早就承受不了。 段瘁不得已调整路线来到一处小镇修养,“小二一间上房。” “好嘞,客官这面请,天字二号房。” 公主身上的华服沉重不便行走,段瘁给了小二银两买了两身男装,“清公主换上,路上方便。” “段侍卫不必这么客气,一路也不方便,南宫伊伊,字卜妙。”公主接过衣物进入屏风后换上。 “是,卜妙公子。”段瘁恪守本分,言语间还是十分注意。 公主换上男装,虽说还是带些脂粉气,但公主身材高挑单薄,眉眼间有一股不服输的贵气,城中公子也有扑香粉,淡妆描眉的习惯,说是到处游历的纨绔少爷也是可以。 一路走走停停也再没什么风浪,玄尽快马加鞭最先到达驿站,此处早就有重兵把守,乐鞠也紧随其后。 “段瘁向来稳妥,他想隐匿行踪,一般人不容易发现。”乐鞠对段瘁还是十分放心的,就是八卦了点。 玄尽没心思想这些,这一路打打杀杀十好几架,关键还有个累赘,手脚放不开,倒头就睡,这种费脑子的事不适合自己。 缪娉担心的不得了,自家公主的脾性自己还是知道,就怕段瘁手脚不老实,“可别耽误吉时。” “放心,不会。”乐鞠理解缪娉的担心,“段瘁有分寸。” 缪娉半信半疑,埋怨自己没有跟紧公主。 韵苑雅舍 端木通过这半个月的修养,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只要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不扯到伤口基本没什么问题。 素和青天天待在这里逛,刚开始还觉得诗情画意,时间久了,冷冷清清没趣的紧。 端木瞧出来,“这么久没去绸缎庄瞧瞧,也不知道怎么样,陪我去看看。” “好啊,效益不错,你绣的手帕很多人喜欢。”素和青满血复活。 荣柠紧张的这也想带那也想拿,“素姐姐这个用不用带,带上吧。” “行了,又不是搬家,去一下就回来了。”素和青催促,“马车都到了,荣宝看好家。” “好嘞!”荣宝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 马车里 “去景誉绸缎庄。”素和青对于这半个月被迫禁闭的放风地点,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总算出来了。 到达门口,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端木戴上面纱随着素和青进入,“掌柜的。” “来了!呦~素神医,今天怎么来了。”掌柜的一看就是左右逢源的生意人,打扮得体,笑脸迎人。 “你不是一直想见见真正的老板。”素和青简单介绍端木的身份。 “这就是老板,今天有大生意,老板去见见?” “不必,相信您,对这我实在不行,我只管设计图样,生意上还多麻烦掌柜的费心。”端木没法经常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不麻烦,不麻烦,您给我开的价那么高,我不能打您的脸,您先去楼上,我让账房将账本送上去,这面我去忙了。”边说边走,急着招待大客户。 端木从侧面上楼,隐约看到里面的大客户,“这是宫里的人?” 素和青没有见过,“是嘛?那你厉害了。” 账房将账本拿上来,端木看起来就像天书一样,素和青接过简单翻看,“效益不错,记得也很仔细,库房的数量也基本对得上。” 俩人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掌柜的提着裙子跑上来,“老板。” “怎么了?慢点说不急。”端木示意荣柠倒茶。 “不用,谈好了,就不知道您能不能接。” “我?”端木已经将权力交给掌柜的,这怎么又来问自己。 “他家小姐十分喜欢您的绣工,过不久要成亲,希望您能为其绣一套喜服。”拿出一张银票,“这是订金。” “一百两。”端木赶紧问,“多久?” “这还只是五分之一,半个月就要。”掌柜的跟端木的眼睛都散发着光芒相互吸引。 “接了。”端木一看就知道这个掌柜的和自己在赚钱上惺惺相惜。 “素衣绣线他们准备,成品满意价格可以翻倍。” “那还犹豫什么,快去,接了,保证完成,明天就把样式送上。”端木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嘞。”走了一半又折回来,“我怎么联系您?” “去韵苑雅阁,悄悄地,我不想有人知道我是老板。” “放心吧。”掌柜的理解女人怕透露面的不适很好,两脚抹油一般冲下去。 端木好奇掌柜的表现,“她们不知道这是谁?” 素和青真是无语,“这宅院当初建的时候就没人知道,一直都是个迷,你这挣钱不要命的样子像谁了。” 端木一扫阴霾,“这不难,以前沐家人要求比这快多了,荣柠我们先回去画图样,素姐姐你自己好好逛,不用急着回来。” 回到雅舍荣宝地才扫了大半,瞧着端木脚步匆匆,拦住荣柠,“怎么回来这么早。” “王妃出去接了个绣活,要是桑艾姐姐在一定能帮上忙。”荣柠真为端木担心。 荣宝立刻变了脸色,“我说过来了就抛弃以前的一切,过去的人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对不起宝哥。”荣柠说完也觉得不妥。 自从接了单子,画稿一次通过,衣服绣线材料掌柜的接到就赶紧送来,端木看着送来的金银线,南珠碧玺,着实吓了一跳。 每天忙忙碌碌端木觉得生活有了盼头,也好像一下有了方向,偶尔的闲暇时间又重新审视自己的未来生活。 素和青觉得端木身上大好,偶尔也不在韵苑雅舍,这么大的地方只有荣柠荣宝单单是卫生两人就实在忙不过来。 端木接到账房送来的银钱,嘱咐荣柠去叫荣宝来,“荣宝,这段时间我看得出你虽然年纪小,可为人十分稳重,这么大院子只有我们三个人,素姐姐也不常来,房间又这么多,这样你带着钱去挑一些可靠的。” “是,夫人。”端木说过让荣宝不要这么拘谨,可以跟着荣柠一起叫自己姐姐,荣宝怎么都不肯,只能退而求其次。 端木瞧出来荣宝有什么话想说,“没关系,可以说,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大管家,不能总是这么小心翼翼。” “我知道一个人牙子,哪里多是受过灾难的人,我想去尽可能救几个人。”荣宝想到自己以前的经历,现在还有些后怕。 “可以,这以后都交给你,我相信你们。”端木将院落里的部分钥匙交给荣宝,“这里我相信你们同素姐姐一样。” “我们二人誓死报答。”两人跪在地上磕头。 “你们别这样,你们就像我的弟弟妹妹一样,别让我再失去你们两个家人。”端木拉起荣柠抱在怀里。 南宫翊进门没想过看到是这样一场情感戏,荣宝带着银钱告退。 “王爷怎么来了。” “本王来看看自己的王妃有什么奇怪的。”南宫翊自然的坐好,荣柠道上茶水,“你在绣喜服。” 端木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荣柠脑袋转的飞快,“请王爷恕罪,是素神医的朋友,说王妃的绣工好,这才请王妃帮忙。” “你身体还没痊愈,素和青的东西不必在意。”南宫翊一下就戳穿蹩脚的谎话。 赵躬艰难的抬着箱子进进出出,南宫翊尝了一口茶水,淡而无味,“父皇赏你我二人的,王府里什么都不缺,折了一半送过来。” “这些华而不实,用不上。”端木的库房几乎快被南宫翊送来的东西堆满了。 “这是宫里的绣官专门为你定做的,父皇知道你在修养。”南宫翊放下茶杯,“里面正好有一对玉盏,正好将桌上这套换了。” 端木坚信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荣柠去取匕首来。” “匕首?”荣柠听的一头雾水。 南宫翊也愣了一会,“本王不是来找你取血的。” 赵躬又抬进一扁担鱼蟹,“王爷都抬进来了。” “本王想吃你做的烤鱼。” “说呢,找不到你,原来你来这了。”素和青摇着香包走进房间,“你的几位夫人找你都找疯了,你到这里夺清净。” 荣柠识趣的默默退下,南宫翊对素和青是杀不得打不得,铁青着脸不答。 “素姐姐,正好一起去吃烤鱼。”端木这段时间不仅仅是静养,还想了很多,自从来到王府,几次因为南宫翊命悬一线,虽最后都会化险为夷,但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也都是南宫翊,与其疏远,不如想办法亲近··· 第二十五章 被交换的新娘(一) 南宫翊在与端木半晌的谈话间明显感觉出言语间的变化,转眼间桌上已经摆满家常菜。 素和青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怎么转性了。’ “素姐姐饭菜不好吃?”端木瞧着素和青盯着自己发呆。 “没有,就是今晚上天上挂的月亮有点怪,一会儿我们好好聊一聊。”素和青可不是一个懂得注意场合的人。 南宫翊一口鱼汤呛在嗓子里,“咳,本王还有事没处理,改日再来。” 素和青拿过一个螃蟹,“老先生了,还害羞起来。” “素姐姐,快快多吃一个螃蟹吧。”端木脸颊绯红,恨不得用蜜糖将素和青的嘴堵上。 晚饭过后两人坐在榻上闲聊,“今天怎么对南宫翊变了态度。” “昨天见过一个人,她让我明白一个道理。”端木神情看起来有些模糊,“我所得一切都不过依附他人,与其总想得到镜花水月,不如抓住现在的价值,变作一面耀眼铜镜,好好守着镜里映射的美好,做一个旁观者守护镜里繁华。” 素和青不喜欢这一番言语,“镜里的东西有什么好守的,你是伤心过度了。”赶紧找话岔开,“怎么不见荣宝。” 荣柠在一旁打瞌睡,“宝哥谨慎,出去选人,现在估计还在选人。” “你快去睡吧,我要和你素姐姐说些大人的悄悄话。” “是。”荣柠耷拉着头挪回自己房间。 “听说你接了一个大生意,能否有幸欣赏一下。”素和青这次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这么奢侈浪费的喜服还真是少见。 移步到隔间,鲜红的喜服上满是金银细线绣的龙凤呈祥,袖口是祥云碧玺的福寿吉祥,对襟绣的是花开并蒂,上赋以南珠宝石交相辉映。 女子出嫁多是,凤冠霞帔,许嫁缨非,欲笑还颦梅妆试。日月告君,以厚其别,拜受长者常教诲。 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聊到深夜,素和青洗漱一番很开入眠,端木一人在床上展馆反侧,‘我该帮她吗?’思来想去不知不觉睡着了。 日上三竿鸡鸣报晓,端木已经在为大家准备早饭,素和青伸着懒腰准备起来梳洗,“这一大早的,又不用侍候公婆,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素神医起来了。”小声召呼,三两人带着梳洗用具进来。 素和青有点欣赏荣宝的办事速度,“我自己来,你们下去吧。” 荣柠荣宝在杀手组织中虽然年纪不大,但位份极高,见惯了权御下属的手段,更何况几个素人。 荣柠在端木身边没有外人时俏皮可爱,只要有外人在,身上的寒气骇人,“主子让你们下去,还在这里做什么。” 素和青没想到荣柠还有这样一面,“呦,好生厉害。” “端木姐姐为人善良,不知道人心险恶,素姐姐可别嫌弃我狠毒。”荣柠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这大白天的,你带着它做什么。” “这几人我总感觉有陌生气息在周围徘徊,防备些总是好的。”荣柠拍拍匕首,“就是用惯了软鞭,这不太顺手,能护好端木姐姐就好。” 素和青双手掐住荣柠的脸蛋,“真后悔让你跟着小端木。” 端木端着早饭进来,“素姐姐起来了,尝尝我炖的鱼汤,荣柠你也来吃。” “端木姐姐,荣柠不应该同桌。” “就当是立威,下不为例,来吧荣柠。”端木盛了一大碗,荣柠端起碗到屋外的石桌吃。 素和青拉住端木,“她做的对,主人就要有主人样子,一味地善良就是懦弱。” 饭吃到一半,下人来报有人拜访,引人进门,那人长衫斗篷面纱遮挡,瞧见素和青,仔细打量一番,丝毫没有避讳,“我来取喜服。” “近半个月,到处张灯结彩,听说是两家大户,一路是李将军府上的千金,另一家想必就是你家府上吧。”素和青赶紧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位姑娘,不能仗着自己有些异于常人的手艺,就如此张扬跋扈。”此女子言语犯冲,完全没给素和青面子。 素和青手腕暗转,手上银针刺向女子,女子不躲不防,“我自小就几乎丧失痛觉,您这招银针探穴,对我没用。”拔出银针双手递上。 素和青收好银针,“你是什么人。” “一个向人求助的可怜人。” “她一会儿就到。”端木给荣柠递上眼色,荣柠到门口等待。 素和青见此人打扮朴素,只是这言语不饶人的劲头几乎与自己一样,“你到底是什么人。” 端木点头示意可以相信,女子到房间解开斗篷,揭开面纱,在素和青眼前,是何等清冷绝色的美人,一双凤眼瞧人眼波流转,不似风尘的妩媚,更多的是冷清的淡漠,生才高挑手指纤细,虽不施粉黛,这世间也难遇敌手。 吸引的素和青也忍不住多看几眼,‘皮肤看似白皙红润,樱桃小口十分饱满,但颜色较常人略深一些,如若不是有心症,只怕。’ 女子一眼看穿素和青,“我身有寒症,贵族家的女子,身上也难免有些其他的。” “你到说的坦然。”素和青为女子倒了一杯清茶。 “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女子接过茶水,“不必客气。” 另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风风火火跑进来,“珂旎你来的好早。” 说完在才看见屋里还有其他人,“这也是来帮助我们的,我叫李蕴。” 素和青没见过心这么大的,“素和青。” “你就是苏青阳那个厉害娘子,早就听说过你,今天终于见到了。”手里的长剑随意放在桌面,“刚在马场练剑,差点忘了咱们的约定。” 李蕴坐下拿起珂旎的清茶大口大口喝,“下一步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能改了嘴快的毛病,你一定不仅仅是个前锋。”珂旎又倒一杯,“你快去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好。” 端木抱着喜服出来,“这可废了我好大的精力。” 李藴立刻开始脱,端木赶紧拦住,“别在这里,随我去里面。” 穿上喜服走出来,只要不说话,是显得温柔华贵,“挺合适的。” 脱下喜服,“明天怎么办。” “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你我近日就交换身份,我到还好,就怕你路出马脚。”珂旎谈话间根本没有防备素和青。 “这个不行,宫里规矩繁琐,每一步都有人随侍,肯定穿帮。” “宫里?”素和青立即打断,“端木,你这是。” “她们准备交换婚礼。”端木有些不好意思的耸肩。 这件事情任谁听了都十分的荒诞,“不行,你不能参加。” 珂旎不紧不慢的打断素和青,“不帮不行,你已经听到了,去举报害了自己,失败了,依然会害了你自己,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就不怕我现在说出来。” “可以,私传皇家轶事是要杀头的。”珂旎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事成之后凭此玉佩,我将《俞平药籍》双手奉上。” “你认识我师叔,那这忙我非帮不可了,搬出这么大的架子。”素和青小时候是这位师叔带大的。 端木眼睛不敢看素和青,素和青一下反应过来,“你们这是给我下套,拉我下水,故意暴露我们之间有交集,想借此威胁。” “三天后的婚礼,我们需要有人为我们争取时间。”珂旎不予否认,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到让素和青措手不及。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在素和青听起来这就是天方夜谭,“我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做不到。” 李藴将头凑过来,“如果就是这么简单呢。”手握住剑柄警告素和青。 素和青不明白自己在其中充当什么位置,“具体方法呢?我的作用呢?就是争取一点时间?” 李藴松开手,“你只管服从命令就好。” 珂旎打断李藴,“李藴,这几天我会以为我调理为由,带你出入皇宫,在当天你带着已经备好妆发的人来与我交换。” “你这是要我用命来做赌注。”素和青可不傻,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根本做不得。 “你多虑了,这里会有人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只是给了一个万全的理由,不至于有人背上骂名。”珂旎因为身体里的毒素开始头痛。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素和青从没见过这样成亲的。 “我不想再夹进皇家,她只想救我于水火,又恰好有人心有所属。”珂旎简单带过,不想多说什么。 素和青怎么都觉得这件事听起来有些不靠谱,“我会考虑。” “珂旎出来的时间有限,我先告辞。” 李藴与这两人无甚交情,跟着珂旎一同离开。 等人走远,素和青没想到自己胆小的妹妹怎么突然这么大胆,“小端木,这件事听着就是在开玩笑,你不能跟着胡闹。” “素姐姐,你别着急。”端木安抚素和青。 没一会儿,珂旎又折返回来,“素神医。” “你怎么又回来了。”素和青正在想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南宫翊,想办法帮助端木脱身。 “神医莫怪,刚才都是信口胡诌,是为了骗李藴,我不想李藴被连累。” 第二十六章 夫妻有实 “你们一会一套,我怎么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素和青向来不喜欢同工于心计的人有过多交集。 “这对您不会有任何危险,我只需要您迷晕李藴,别让她来婚礼大闹。”珂旎对素和青的态度也表现出不想有太多联系。 “看在端木的面子上,我帮这一次。” “多谢素神医。”珂旎言语间疏远两者之间的距离,也没有与端木再有什么交流。 素和青对珂旎非常反感,“你为什么帮她?” 端木也没有过多的理由,“缘分吧。” 素和青对这个珂旎的言辞非常的反感,讨厌,就算只是听到声音都非常厌恶,更别说是有一点被强迫办事,“你要学会拒绝,不能什么都答应,到处散发自己的爱心,你这样在宅斗中最后都只会成为别人的棋子。” 端木呆在原地手足无措,没想过素和青会那么生气,“我只是觉得聊得比较合得来,这件事情又不是很大,所以才答应帮的。” “你没有任何的权利替我决定是否帮助,作为你的朋友,你没有给予我必要的保护。”素和青真的非常生气,非常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感觉,端木在一旁的不作为更让素和青生气。 按照以往的性格,端木这样的做法,素和青是完全不会去理会,以现在的愤怒状态,可能还会造成伤害。 “你不要仗着你在我心中还有分量,我向来不留情面,这次说完就是警告,在我真心对你的时候,你不要把自己的天真也好,无知也好,当做任性的本钱。”素和青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对端木说这么重的话。 端木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不愿意,可以不做。” “不做?真是可笑,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里。”素和青对端木失望的放下一瓶蒙汗药转身离去。 走时询问荣柠是否愿意跟自己离开,在荣柠的心里素和青才是自己真正的恩人,毫不犹豫的跟素和青离开,荣宝选择留在端木身边。 第二天来领人发现这个变故,端木非常内疚,珂旎到是没有太大意外,“无妨,你不必内疚,我自由我的方法,你的喜服我很喜欢,有缘再见。” 晚间端木做好晚饭,桌边冷冷清清,几个随侍的丫鬟站在一旁,端木招呼几人坐下一起吃,几人跪在地面战战兢兢,求着饶命。 端木也没有为难,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南宫翊也几乎没有来,期间回过一次沐府,自己母亲的牌位不仅没有进入家谱,就连曾经的破房都被拆除,变成下人的茅房。 沐府的人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改观,甚至言语间不停对自己进行羞辱,在端木面前将其母亲的牌位扔进泔水池,再倒在端木身上。 端木被狼狈的赶在街上,任人指点,嘲笑,也没有人知道端木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很快的传开一富贵之家的夫人被沐府赶出来,荣宝听到立刻赶着马车赶来,端木抱着母亲的牌位失魂落魄的走着,赶紧载着端木回府。 回到韵苑雅舍端木像木头人一样任人摆布,夜里坐在罗汉榻上抱着牌位发呆,愣愣的坐了一夜。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大婚那天,不是说好的两家大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家,端木听着喜乐仿佛在嘲笑自己一般。 “荣宝,我是不是太无能了。” “夫人只是不争。” “所以才让母亲在仙逝之后还遭此羞辱,我不是不争,是怕失去,结果什么也没留住。”端木抱着牌位走了两步摔倒在院子里,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荣宝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陪着。 “荣宝,我该怎么办。” “荣宝不知道。”荣宝坚定的站在端木身边,“不论夫人怎样决定,荣宝誓死不离。” 端木抬头有点看不清天空的明亮,擦掉泪水,“他们以权力压我,我便要用权力换回我要的。” “荣宝定护夫人周全。” 端木抬起一只手,荣宝用衣袖垫在手背上,扶起端木,“荣宝,我有些闷了,梳妆,出去转转。” “是,快来为夫人梳洗。” 几人簇拥端木回屋,端木将手里的牌位交给荣宝,“母亲,沐家宗祠配不上您的牌位。” 端木淡妆简服,面戴薄纱,头上没什么过多的饰品,一只金镶玉的发簪,简单地流苏随着脚步轻摆,拿上自己绣好的手帕,“这样的热闹我们去瞧瞧。” 随着人群移动,端木来到敬荣王南宫翀的王府,张灯结彩喜庆的不得了,南宫翊恰好站在门口,眼神扫向人群,一眼就看到找人群中穿着淡雅不同的女子,忍不住多看两眼,认出头上的发簪,眼神并没有过多停留。 “荣宝,我们回去。”端木扶着荣宝离开。 长长的街道只有端木的身影与人群相悖,走动间手中的帕子‘不慎’随风飞走,荣宝准备追回,端木拦住,“随它去吧,有些过去的早就应该改变。” 远去的身影后,赵躬抓住迎风飞扬的手帕,回到宴会厅交给南宫翊,“王爷,王妃离开了。” “王爷,怎么了。”柳湘走过来,盛装出席,风姿绰约,到有些要盖过新娘的势头。 “没什么。”南宫翊在慌乱的人群中护着柳湘,“本王敬酒之后要先行离开,赵躬会送你离开。” “王爷放心。” 南宫翊未喝几杯早早离席,柳湘虽心中有疑,也没有多问。 端木回到韵苑雅阁,早早吩咐下去,“今天大喜,我们也沾沾喜气,做些好的吃食,我们也小酌几杯。” 端木喝的微醺依靠着美人栏,吹风缓缓酒劲,南宫翊来到正房没有找到端木的影子,“你们王妃呢?” “回王爷,在亭子那乘凉。” 依着记忆找到凉亭,映入眼帘的景色让南宫翊眼前一亮,青衫薄纱团扇轻摇,美人微醉倚栏而靠,双眼朦胧多晴流转,丹唇轻启声音婉转,“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了?” 南宫翊不自觉的脱下外衫披在端木肩上,“喝酒就不要吹风,会生病。” “你管我,现在没人管我,紫竹不在,素姐姐也不理我,我就是个没人要的讨厌鬼,大家都不喜欢我。”端木拉着南宫翊笑着说出应该悲伤的话。 “你是本王的王妃谁敢讨厌你,扶你回房。” “我不回去,我还要吹风,放开我。” 南宫翊懒得纠缠抱起端木,端木慌张的抱住南宫翊,手勾住脖子,呼出来的热气不停摩擦南宫翊的脖子,身上痒痒的感觉,南宫翊侧开头躲开端木的手,“喝醉,怎么乱胡来。” 将端木放在床上躺好,唤来荣宝询问,“这段时间发生什么。” “前几日,王妃在街上无故受辱,荣宝见到王妃时,身上满是被泔水污染的痕迹,手上抱着老夫人的牌位,荣宝是个下人不好多问。”荣宝将那日见到的情景复述一遍,简单介绍没有多说。 南宫翊眼神明显变得冷冽,“废物,你就是如此护着你家王妃。” 荣宝立刻跪下,“王爷恕罪,大家都知道王妃不受宠,如今被安排在这里静养,知道的都经常言语冲撞,王妃身后无人,自然多些察言观色想法讨好主子的人。” “你先起来,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荣宝是先将王妃送到沐府才离开。”荣宝见言语已经差不多,“王爷没有其他要询问的,荣宝先下去忙。” “退下吧。”南宫翊看见屋子里的牌位大约已经明白,“是本王失信于你,你放心,本王会替你做主。” 丫鬟端来热水,南宫翊亲自照顾。 半夜端木实在渴的厉害,想起床喝水,想下床感觉身边有什么挡住,“你是谁,救~” 南宫翊捂住端木的嘴,“是本王。” “你怎么在这里?”端木抱紧自己的小被子。 “有和不可。” “你说话不算话,你怎么能。”端木用被子裹紧自己。 南宫翊扯住被子一角将人拉进怀里,躺下顺势用被子盖住两人,束缚端木的行动,使端木只能趴在自己身上。 “南宫翊,你不能欺负女人。” 端木的小紧张南宫翊十分喜欢,“难道要本王欺负男人。” 端木钻进被子想从下面钻出去,南宫翊掀开被子,将人拉回来,端木第一次离南宫翊这么近,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你,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南宫翊一只手抱住端木,使身体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按住端木的头靠近自己,一个热烈的吻冲击着端木的防守,短暂的束缚南宫翊翻身为主。 端木在下推开南宫翊拉开距离,抓住南宫翊不老实的手,“你是王爷,不能说话不算话。” “本王只知道兵不厌诈。”南宫翊轻松击溃端木的防守,抓住不老实的手臂,加深迟来而热烈的吻,芙蓉账内拔步床上-- 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纷纷骨尽消。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 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柳湘回到王府久不见南宫翊回来,心中不安,总觉得今天之后会有什么事情改变。 第二十七章 再回王府 端木自从来到韵苑雅阁早起的好习惯被忘得一干二净,每日不到日上三竿不会起床,早上南宫翊什么时候离开全然不知,丫鬟服侍洗漱穿戴整齐。 荣宝带着绸缎庄的账簿进来,“夫人账簿和这个月的银钱。” “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天未亮。” “有留下什么话吗?”端木推开丫鬟准备簪发的钗环,“放下吧。” 荣宝眼神扫视,众人退下,“夫人,乐侍卫回来了。” 端木手心微凉,一股寒气入骨,“可有受伤。” “没有。” “让她们回来为我梳妆。”端木赶紧打开衣柜将早就绣好的素色水墨绣的对襟襦裙翻拿出来。 打扮一番,在屋里坐立不安,“荣宝,你看我今天可好看。” “夫人好看。”荣宝一下明白乐鞠在端木心里的与众不同,“很有诗情画意。” “那就好。”端木没话找话强装淡定,“素姐姐最近在做什么,好久没见到。” “素神医一直在王府与苏神医一起。” “素姐姐真的生气了。”端木神情没有刚刚的神采,“远离也好,我怕以后配不上素姐姐的喜欢。” 荣宝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伴,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乐鞠。 “你在等本王。”南宫翊下朝立刻回到韵苑雅阁,“怎么不多睡一会。” “王爷怎么这个时间来。”端木掩饰自己的失望,笑脸相迎。 南宫翊自然坐在端木身边,“公主和亲,需要你这个正宫回去。” 端木脸上显露出不悦,“王爷希望端木什么时候回去。” “本王已经吩咐赵躬派人过来。” “王爷不必,这里既然已经送给我了,那就是端木的,冷庭阁是端木的家,有需要带什么呢?”端木将自己得手放在南宫翊手中,“我随着回去便好。” 南宫翊听到端木说家这个词,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触动,“好,现在就随本王回去。” 拉着端木走出韵苑雅阁,抱上马,自己随着翻身而上将人包在怀里,就这样骑着高头大马穿街过市,一路备受住瞩目,一路招摇的回到王府。 下人急急忙忙通知柳湘,柳湘打翻手里的茶杯,“我什么都能让,唯独王爷不可以。” “夫人宽心,这王妃依然是个废人,你与王爷的情分那深着呢。”贴身丫鬟红平帮着柳湘顺气。 “以前就觉得我们这个王妃不简单,知道寻常手段,无法抢走王爷,所以才假装挺身而出救我一命,想让我心生愧疚让步与她。”柳湘指甲已经嵌进掌心的皮肤里,“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王爷。” 端木回到冷庭阁的消息不胫而走,柳梅得到消息就立刻动身,准备抢一个好位置看戏,没想到自己竟然去的最晚,柳菊坐在一旁看着脸色阴晴不定,柳湘一直在寒暄,时不时咳两声,南宫翊十分紧张柳湘的身体,先带着离开。 柳菊等着南宫翊走远,“王妃好手段,出去反而如鱼得水。” “我与王爷是夫妻,何来如鱼得水一说。”端木此次回来就不想再唯唯诺诺,只求一席生存之地。 “王妃姐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说话也凌厉了不少。”柳菊还不想这么快就撕破脸,“柳菊不是来惹姐姐生气的。” 荣宝带着自己的下人进入冷庭阁,“给各位夫人请安。” “荣宝,你将人安排下去,只留我们自己的人。”端木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广而告之。 “是。”眼色示意两个侍女留下随侍在端木左右,其他人跟着自己离开,就与在韵苑雅阁一样,各司其职。 柳梅瞧着没什么热闹准备离开,没走两步脚下开始头晕目眩,晕倒在门口。 柳梅昏昏沉沉这开眼,柳菊坐在自己身边,看到自己醒来兴奋不已,“姐姐,你怀有身孕。” 柳梅抽回手,抬眼瞧见南宫翊,“王爷,真的吗?” “真的,你好好养胎。”南宫翊也十分高兴,这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 柳湘面上跟着祝贺,实际十分妒忌羡慕,柳湘的身体已经受损,想要怀孕几乎不可能,‘老天怎么带我如此不公。’ 端木是真心为柳梅高兴,自己没有机会做母亲,别人有机会,自己自然是祝福,况且柳梅并没有伤害自己的举动,自己也没有必要针对。 柳梅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存在,人还是懵懵的,“王爷我要做母亲了?” “姐姐怎么傻了,那是自然,这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是大公子。”柳菊不停提醒这个孩子的地位。 柳梅轻扶自己的肚子,“妹妹这么为姐姐高兴,相比一定会帮着姐姐照顾,不会让孩子出现什么问题,对吗?” “姐姐这是什么话,那是自然。”柳菊心里气不过,面上还要笑嘻嘻,自己来了这里这么久,南宫翊从来没有碰过自己,就算是在自己房里过夜,也只是各睡各的。 柳湘握紧手绢,使劲在手里揉搓,‘不行,我不能让她们独占好处。’ 南宫翊从小失去母亲,早就知道宅斗内的黑暗,“本王不希望,有任何差错,既然梅儿相信妹妹,就由菊儿照顾,不得有任何差池,今天就搬到梧霖院来吧。” “是,照顾姐姐本来就是妾身的本分。”柳菊这下不好自己下手。 柳梅最明白柳菊的心思,“王爷今晚会来看梅儿吧。” “本王今晚来陪你。” 柳湘不想在这里体会无法做母亲的痛苦,“王爷,湘儿身体不适先告退。” 端木也觉得自己没有在这里的必要,“我刚回来,有些还要安排一下。” “孩子也需要休息,你们先走吧,本王也有要事。” 一下子屋里只剩柳家两姐妹和随身的侍女,柳梅以前没想过要在王府争什么,这个孩子的到来让自己不得不盘算,“你们都下去,我们姐妹说说心里话。” “是。” “下去吧。”柳菊不忍为两人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是。” 关紧房门,柳梅开门见山,“妹妹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自己也很着急吧。” “姐姐这是炫耀吗?” “在这王府,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不联手呢?” “姐姐开什么玩笑,当年就是你抢走我的张郎,这又抢走王爷,难道还没抢够?”柳菊恨不得杀死柳梅。 “妹妹何必再提当年的事,妹妹不是也将姐姐囚禁在镇中那么多年,还难解心头恨。”柳梅坐正,“王府的瞬息万变你也看到,如果我们不联手,那在王府就是如履薄冰。” “姐姐,好心计,不必担心,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侄子,王爷的儿子,那也就是我的儿子,你死后自然也是我来抚养,所以姐姐不用担心,孩子没有生下来,我不会让你有事。”柳菊还是第一次来梧霖院,里面花花草草看似简单,但每一种都能散发出刺激神经的香味,‘我的情绪这么激动,一定与这些有关。’ “妹妹也不必如此,如此任性怎么能完成父亲的心愿。”柳梅听到柳菊的话心里平静不少,至少在怀胎之际,自己能利用柳菊的保护,争取时间思考以后。 柳湘回到房间拿起手边能砸碎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我才是最爱王爷的人,她们是很什么东西,凭什么,凭什么。” 红平赶紧拦住柳湘,“夫人,您不能动气,不能动气,您身体会受不了的。” “身体,什么身体,连一个孩子都怀不上,承受王爷雨露再多又能怎么样,我就是个废人。”柳湘瘫坐在地上。 红平有些害怕,战战兢兢扶起柳湘,“夫人,您怀不上,可以找一个人,不管是谁那都是王爷的孩子,没了母亲由夫人抚养也是一样。” “那柳梅有亲妹妹在怎么会交给我来抚养。”柳湘不想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我不想杀人。” “夫人糊涂,您的人,孩子自然也是您的。”红平在宫里服侍过,见过主位将孩子带在身边抚养争宠。 “我的人?”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这和亲公主就要进府,这也是给她一个下马威。”红平也十分心疼自家夫人。 柳湘无法忍受南宫翊的身边有其他人,跟别提自己亲自送到身边,“休要胡说,快让人将这里收拾了。” 端木回到冷庭阁,乐鞠坐在石凳处等候,表情严肃。 “乐侍卫回来了。”端木对紫竹的事一直心有愧疚,“荣宝将我早就备好的礼盒拿来。” “参见王妃。”乐鞠语气见的疏离感让端木心情瞬间跌进低谷。 乐鞠日夜被风沙侵袭,整个人都略显沧桑,端木不忍再看,“我实在不知紫竹的家人在何处,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荣宝拿来锦盒,里面装满银票珠宝。 “紫竹是我幼时收养的孤儿,没有什么家人。”乐鞠这次来只是想知道紫竹的保护是否值得。 “我私自做主,将紫竹带去韵苑雅阁,那里清净美好。” “全凭王妃安排,听说王妃也受了重伤,这是我途中得到的金疮药,效果奇佳。”将药放在桌子上,也不理端木是否还有什么想说的,头也不回的离开冷庭阁。 段瘁又不知道在哪里偷听,“何必这么冷漠。” 第二十八章 和解 “我可不想再去一次沙漠。”乐鞠不是傻子,在勾栏瓦舍混迹多年,这点事怎么会看不出,“有些事还是扼杀在摇篮里不较好。” “是你撩拨在先,胆大妄为。” “之前觉得这人与家妹一般大小,十分可怜,同情心泛滥。”乐鞠也对自己这个博爱的胸怀挠头,“以后注意。” 段瘁这段时间应付这个公主,身上也是疲累,“有什么好去处。” “这你就找对人了,最近新开了一家浴场,听说里面的酒池肉林十分有趣,我请客。”乐鞠拿出一沓银票。 端木怀里抱着自己绣好的衣物站在一处假山后面,将话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荣宝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荣宝我们回去。” “是。” 扶着端木一步一步走回冷庭阁,每一步都走的坚定,与身后的一切渐行渐远,这些在常人看来的小事,在端木心理确实天塌地陷的大事,‘我卑微求来的一切都是痴心妄想,小心守护的一切都是流沙,所有的忍让换来的都是对我的践踏,我又何苦。’ “小端木。”素和青的声音打断端木的思绪。 “素姐姐。”端木一展笑颜高兴地起身迎出去,屋里屋外都没有身影。 胆子大写的丫鬟走过来,“王妃素神医没有来。” “知道了。”端木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处,“王爷什么时候大婚。” “回王妃,下个月初九,说是大吉。” “知道了,这几天都在冷庭阁待好,没有必要就别出去了。”端木抚摸手里的衣服,“荣宝你带人将这个送给南宫翊。” “是。” “荣宝,我记得你会些拳脚。” “自保护院而已。”荣宝不想过多展示过去。 “送完衣服,回来教我几招,以便以后自保。”端木手里的团扇轻摇。 “是。” 荣宝将白衣青衫送到南宫翊的书房,南宫翊心中愉悦,立刻打开试了一下,“这衣服小了些,确定是做给本王的。” “王妃早就备好,只是一直不知道王爷身形,依着记忆做出来,荣宝这就带回去。” “不必,留下吧,王妃一片心意,就说本王很喜欢。”南宫翊让下人收好,自己本就不穿这种看起来像书生一般的绣服,大小不合适正合自己心意。 荣宝回来将南宫翊的一字一句都转告给端木,端木立刻开始同荣宝学习练武。 没过多久南宫翊来到冷庭阁,真好接住即将摔倒的端木,瞧着满身尘土的衣裙,身上估计也多是淤青,“练武不是一朝一夕,不可操之过急。” “谢王爷提点,先来无事,尽早学会也是一项自保的本领。” “你这是在讽刺本王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南宫翊抱着端木回房放在榻上。 “王爷这么多女人,难免顾不过来。” “你也会吃醋,女人再多,王妃只有一个。”南宫翊解下腰间玉佩,“这是回礼。” “王爷这礼物也太没诚意,我的可是一针一针绣出来的。” “这是对你记不住本王尺寸的惩罚。” “王爷与我几乎形同陌路,我出于夫妻情分为丈夫缝制新衣,王爷这是怪我。”端木支着下巴盯着南宫翊瞧。 南宫翊捏着端木的下巴,“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 “死里逃生总要有些变化,身后没有依仗,只能自己强大。”端木的坦诚南宫翊非常喜欢。 “妾室的孩子生下来可以由正房抚养。”南宫翊认为端木今天这番话,是因为柳梅的孩子。 端木推开南宫翊的手,“别人的孩子我不稀罕,我想要的孩子得有沐家的骨血。” “你的身体。”南宫翊提醒端木,“不要太执着,无论谁的孩子,你都是主母。” “王爷说笑了,我的母亲就是因为所谓的这些遭受痛苦,我也从来没有幸运过,我又怎么能重蹈覆辙,端木有些累了,王爷请回吧。”端木脸上的失望在敲打南宫翊的愧疚。 “你注意休息,本王晚点再来。” “王爷现在应该多陪陪梅夫人,向来怀孕的女人都是矛头所指。”端木时刻提醒女人之间的争斗有多黑暗。 “你多休息。”南宫翊觉得今天的端木格外的阴暗,只想赶紧离开。 南宫翊离开冷庭阁,荣宝有些不明白端木的做法,“夫人为何言语刺激王爷离开。” “向他这种人,愧疚比宠爱来的更真实,他这么有魅力,皇家权势,边塞将军,有什么女人能不爱他。”端木揉揉自己的腰,“去取跌打酒,摔死我了。” “荣宝还是不明白。” “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们去找苏青阳,我这腰伤,得去看大夫。”荣宝缠着端木一瘸一拐的出门。 来的时候,只看到苏青阳一个人,眼睛左瞧右看不见素和青的影子,“别找了,不在,同你说的话有些重,听说你回到王府,就躲出去了。” “是我不好,没有考虑素姐姐。”端木想借此机会和解,素和青的离开连这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别多心,她气过了就想去找你,就是抹不开面子。”苏青阳拿出好几个瓶瓶罐罐,“这个是跌打酒,这几个是给你调养的药丸,服用方法素和青都写在纸上,托我交给你的,不担心了吧。” 端木接过看见上面素和青的笔记,突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好的,荣宝收起来,我们回去,今晚请苏神医吃大餐。” 端木回到冷庭阁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忙碌, “夫人,这个我来。” “不用,我自己来。” “夫人,这个我来。”荣宝紧跟在端木身后。 “素姐姐爱吃我做的东西,这几日南宫翊分身乏术不会来,我得好好准备让素姐姐不再生我气。”端木数着桌上的菜,“再来一个腊肉焖饭,素姐姐爱吃。” “素神医不是走了吗?” “纸上的墨迹我拿到的时候还没干,素姐姐只是藏起来了。”端木埋进厨房,直到一份份精美味香的饭菜端出来。 苏青阳准时来到冷庭阁,“呦,这么丰盛,都是我爱吃的。” “快尝尝合不合口味。”端木递上碗筷。 “我尝尝,好久没吃,馋死人了。”这一大口鱼肉吃进嘴里,不由得赞叹,“嗯~好吃。” “好吃吧?素姐姐。” “好吃好吃。” 荣宝听出不太对,“夫人糊涂,这是苏神医,不是素神医。” ‘苏青阳’打断荣宝,“这个鬼精灵,早都看出来了,浪费我还易容。”撕下易容用的面具。 荣宝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巧的面具,荣柠拿着面具仔细观察,“比花姐做的还要好上几倍。” 素和青脸上洋洋得意,“我做的东西什么时候差过。” “我惹素姐姐生气,自然是我要先承认错误,素姐姐你看可还真诚。”端木又夹起大鸡腿。 “还算真诚继续努力。”素和青真是爱死端木的手艺,“怎么回来了。” “有些不是一味地忍让就是对的,该争取的时候,还是要争取,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不能总是靠别人的施舍。” “这几天的变化很大,看来人都出需要放手才能成长。”素和青又盛了一碗米饭。 “素姐姐怎么吃这么多。”端木被惊人的饭量吓到。 “我得回谷里一趟,这次出来太久了,得多吃点,有好一段时间吃不到。” “哎,什么时候启程。” “就这几天,对了这是给荣宝的。”一把小巧的匕首扔给荣宝。 荣宝接过拔出,并没什么不同,就是上面的花纹有些与众不同,“这匕首的柄是不是太长了。” 握住像剑向前一挥,匕首发生变化,变化为细身长剑,素和青喝完汤,“荣柠说你擅长剑术,这是给你的礼物,好好保护我的小端木。” 端木没想到素和青有这样的宝贝,“素姐姐,你怎么得来的。” “我闲着没事,自己做的。” 荣宝这剑出鞘怎么也收不回去,素和青挠挠脖子,“做的时候只想着是给高手用的,催动内力转动剑柄内的齿轮,才能收进去。” 荣宝得到要领轻松将剑收回,这种机械的运转,让端木震惊,荣宝可笑不出来,这种兵器自己曾听说过,有一个人专门做这些杀人的东西,技艺巧夺天工。 “素姐姐,这是鲁班绝技。” “没什么,我母亲愿意钻研这些,我这就是学了凤毛麟角,别的不行,就是对各种兵器比较精通。” 这面酒足饭饱素和青还打包回去,说是让苏青阳也尝尝。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苏青阳家中突生变故,先一步离开王府,素和青也启程回谷,端木刚感觉王府有些冷清,柳湘那里就传出热闹,说是家中表妹要来玩几天。 端木每天被和亲各种事纠缠,南宫翊三天两日的陪着柳梅,柳菊也跟着得了好处,总算圆房,柳湘突然之间多出两个对手心里开始慌乱,写信于家中母亲诉说烦闷,家母特地安排家里最欢脱的妹妹来陪陪柳湘。 妹妹的到来让柳湘宽慰不少,知道姐姐得宠,第一天就没大没小到处乱逛,闯了麻烦,下人很快就传开,柳湘这个妹妹容颜与柳湘不相上下,性格欢脱可爱,很是讨喜,就连冷冰冰的玄尽都喜欢与她玩耍。 端木又在绣新的花样,“荣宝,柳湘妹妹突然到来,谁会高兴,谁会难过。” “荣宝不知。” 第二十九章 镇守边疆 端木每天在院子里浇花除草,日子倒也惬意,公主和亲的日子转眼就到,这次的盛大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鲜花铺路,天上阳光被铺天盖地的金箔遮住。 南宫翊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多年征战杀场的英雄气概吸引住千万目光,公主从正门进府,虽位在侧妃,但一切礼仪制度都是按照王妃的标准承办,这次端木早早坐在正妻之位等待新人,荣宝带着丫鬟随侍左右,此时心性完全不同。 新人拜见过,端木早早请去,贵妃华服,凤冠在首,身旁随侍的丫鬟也穿着华丽,荣宝穿着考究,腰间挂着素和青送的匕首,在人群中高贵的离开。 南宫翊刚刚新婚不过三日,圣旨就来到王府,边疆动荡,命王爷带起家眷半月后启程镇守边疆,体恤妾室身怀有孕,故此次由王妃同侧妃先行陪同,待柳氏生产之后再启程,其妹留皇城陪伴。 端木不明白此间用意,“舟车劳顿,确实不易随行。” 侧妃澹台思佳立刻明白,“王妃莫要奇怪,这是皇家惯用伎俩,只是控制王爷的质子罢了。” “王爷是皇子,亲生儿子。” “皇家父子,哪有什么血浓于水。”澹台思佳眼神中的冷漠有时候像极了南宫翊,就像此时的背影。 澹台思佳自从来到王府已有五六日,晨昏定省不曾有一日懈怠,每每见到端木都恭敬行礼,这日端木在园中闲逛,碰巧看到澹台思佳在园中耍练长枪,剑眉星目英姿飒爽,忍不住停下脚步,“荣宝,侧王妃枪法如何。” “刚劲凛冽,自信果断。”荣宝也很佩服,一位公主能有这样的身手。 “你可有把握取胜。” “有。”荣宝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孩子,娇养出来公主又怎么相比。 “羡慕不来,走吧。”端木不想打扰澹台思佳准备悄悄离开。 澹台思佳余光看到端木,收起长枪,“恭送王妃。” 端木回头看了许久,‘是怎样一个人,能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微微点头离开。 天色渐暗,下人匆匆来报,“王妃,有客拜访,说是王妃的旧识。” “让她进来吧。”端木想着不过是自己的哪位姐妹吧。 见到来人,“是你?” “民女见过王妃。”来人正是哪位想逃跑的新娘。 “你怎么来了?” “当日害的王妃朋友间生了嫌隙,特来请罪的。” “没关系,朋友间的拌嘴。” 两人聊了许久,天色已经浮现点点星光,珂旎才离开。 “拜托你了。” “王妃哪里的话,是珂旎的荣幸。” “只称你珂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简昔蘋。”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像似永远不会回头一般。 “好奇怪的姓氏,怎么没听过。” 到了出发的日子,南宫翊扶着柳湘先一步上马车,“湘儿身子弱。” 端木早已见怪不怪,“无妨。” “王妃姐姐。”澹台思佳走到端木身边,“王爷。”先行礼,“我来时没带贴身的丫头,能不能请王爷将王妃让给思佳。” “好。”南宫翊直接进入马车。 澹台思佳抬手扶着端木,“委屈王妃姐姐了。” 端木高兴还来不及,“哪里的话。”握住澹台思佳走向后面的马车。 马车里澹台思佳恭恭敬敬坐着,端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破头问了一个蹩脚的问题,“听说你来时让随侍的人全部回去了。” “我已经背井离乡,不能让她人也远离家人。” “哦。” 马车里又回到安静,端木鼓足勇气,“多谢。” “思佳不明白。” “你将我带上你的马车就是为了让我免除尴尬。” 澹台思佳经过多日的相处,知道南宫翊的这个王妃心思单纯,“是思佳喜欢王妃姐姐。” “没人的时候叫我端木,王妃姐姐听着怪别扭。”端木此时早就将前段时间的决心抛诸脑后。 “不能忘了礼数。” “没人的时候,偷偷的。” 荣宝在外面听到,只能心里无奈,自家的王妃是不可能变强大了。 这一路快马加鞭安安稳稳,来到边塞的王府,这里整体看着就比皇城脚下的王府简单自然许多。 端木与南宫翊安排在正房,柳湘同澹台思佳分别在东西院,下人早就按照南宫翊安排准备好,这可给端木出了一道难题,与南宫翊共处一室,这可比登天难,就算已有夫妻之实也十分别扭。 夜里掌灯,端木坐在房中十分忐忑,想了无数种方法面对南宫翊,一直等到深夜不见人影,直到下人来报,今夜在湘夫人处歇息,端木心里的紧张也跟着放下,但随之而来的落寞失望也在击碎端木的希望。 “休息吧。” “是。”丫鬟服侍端木睡下。 鸡鸣报晓,端木早早起床,梳洗打扮,坐在床边等着澹台思佳,荣宝站在一旁像一个冷面侍卫。 “荣宝,千万别像玄尽,女孩子不喜欢的。”端木想起头上的一朵小的簪花,拔下来插在荣宝头上,“这样漂亮多了,哈~” 荣宝见到端木久违的笑容,‘紫竹姐姐,王妃真的像你说的,点点星光就足以璀璨。’ 端木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我希望你有乐鞠的洒脱俊逸,段侍卫的好事假阴郁,玄侍卫的直爽单纯,赵侍卫的忠诚稳重。” 荣宝对于端木的幼稚表示无奈,小声提醒,“王妃有人来了。” “思佳来了!”提着衣摆兴冲冲的跑出去,跑到一半停住,“王爷。” 南宫翊这么早来就是想弥补回到这里的第一晚留在柳湘房中的任性,见到端木跑出来迎自己,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幸福感,“还在怪本王。” “没想到王爷来的这么早。”瞬间变得扭捏。 “回府第一日怎么能不在正房不合礼数规矩,本王还未梳洗换衣,有劳王妃。” 回到房内丫鬟准备为南宫翊更衣,“让王妃来,以后少不得麻烦王妃,出去。” “别,别走。”小声嘀咕又不敢喊。 荣宝眼色示意大家退下,顺带关上房门,“荣宝。” 将准备追过去的端木拉回来,“人都到了,别让人等太久。” 端木硬着头皮上手,虽有些害羞,但也还好,整理里衣尚还可以,这朝服外衣服饰繁琐,实在穿不上,围着南宫翊的腰怎么系都不对。 “你这是在趁机对本王投怀送抱吗?”南宫翊抓住端木的手环住自己的腰,“本王教你。” 端木抽回手,“端木会学会的。” 两人穿戴整齐,澹台思佳与柳湘已经在等候,两人穿着华服同出,到有些琴瑟和鸣的意思。 柳湘攥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王妃姐姐今日好漂亮。” 澹台思佳准备起身行礼,端木赶紧拦住,“都是自家人,用不到这些虚礼,自在些便好。” 澹台思佳眼神看向南宫翊,见南宫翊没有说话,准备继续行礼。 “王妃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以后内廷全都交给王妃处理。”拉着端木坐在主位。 澹台思佳瞧着柳湘一直并未起身,自己独自站着实在显眼,到柳湘对面位置坐好。 荣宝带人送上茶水,柳湘瞧着,“你多大了。” “回湘夫人,已经十三。” “说来与王妃也只不过相差三岁,整日跟在王妃身边,不太合适吧。” “湘夫人什么意思。”澹台思佳自从来了之后,瞧着柳湘的做派,就不是善类。 “跟着王府内眷,不是女人,就是宦官,这荣宝既不是女人,也不是,实在不便。” 端木听出话语间的意思,“荣宝与我就像家人一般,有什么不便。” “我这是为了姐姐,姐姐莫生气。” 荣宝拿出匕首,澹台思佳立刻夺下,“湘夫人哪里的话,王妃都说了,这是王妃的弟弟,哪有不便。” “从没听说家弟如奴仆一般服侍姐姐,寸步不离的。” “没有,他不是。”端木有些慌张。 “他不是?这奴仆贱册上可有他的名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王爷的清誉考虑,以免被人诟病。”柳湘见南宫翊已经有些眼神上的变化,“这荣宝随身戴着匕首,又来路不明,这~王爷。” 南宫翊其实并没有觉得不妥,只是柳湘提起,自己也才认为有些不合规矩,“这净身到是能合理些。” 端木瞬间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推翻自己面前的茶具,“他就是我的家人,从今日起他不是奴仆荣宝,而是我的弟弟侍卫横戈,手中佩剑赐名誓绻,随侍本王妃左右,谁敢动他。” 南宫翊拍碎自己的茶杯,“王妃!如若本王就要杀他呢。” “你敢动他,我就从你们面前消失,让你的湘夫人香消玉殒。” “你敢!”南宫翊捏紧端木的脖子。 澹台思佳感觉端木不太对劲,这情绪上的变化也太突然了些,“王爷,王妃这几日舟车劳顿,怕是有些糊涂。” “我没有。”端木的情绪越激动,脖颈后面的一个模糊印记就越明显。 “王爷,王妃脖子上是什么?”澹台思佳提醒南宫翊··· 第三十章 命不久矣 端木浑身因为愤怒而滚烫,脸颊越来越红,鼻息之间流出鲜血,端木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思佳,护好他。” 南宫翊扶住失去意识的端木,柳湘依然紧追不舍,“王爷,这荣宝。” “湘夫人,王爷刚刚才说过,内廷都听从王妃安排。”看向四周的丫鬟,“做什么还不照顾好王妃的家弟,有一点不妥小心王妃责罚。” 柳湘看着南宫翊扶住端木的双手,嫉妒的火苗又旺了几分,捂着心口,“好痛。” 南宫翊将端木交给一旁的丫鬟,转身走到柳湘身边,思佳大步跑到端木身边,“妾身先扶王妃姐姐进去休息,横戈来不快去请大夫来瞧。” “是。”荣宝赶紧去找大夫。 南宫翊看着端木被搀扶进去才抱着柳湘离开,“湘儿今日太任性了,本王偏爱你也不能胡来。” “湘儿是吃醋,王爷答应湘儿的只有一人呢?”柳湘躲在南宫翊怀里哭泣。 “本王是天朝王爷,更是皇家儿孙,不可因个人情爱不顾百姓疾苦,湘儿不信本王。” “湘儿相信,但湘儿嫉妒,无权无势无有依靠。”柳湘豆大的眼泪刺痛南宫翊的心。 “会好的,本王陪你回去休息,将身子调养好,都会有的。” “湘儿相信王爷。”紧紧住南宫翊。 将端木扶回房中,思佳赶紧命人打水,脱去端木的外衣,为端木擦拭身体降温,“怎么会突然这么烫,王妃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丫鬟紧着为澹台思佳浣洗巾帕,“今天第一次见到。” “大夫怎么还不来。”澹台思佳担心端木的身体在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半刻钟大夫赶来,为端木号脉,吓的跪在地上,“王妃已是强弩之末,回天无力啊。” “什么?”澹台思佳观察横戈的表情,“你先为王妃救治。” “是,老朽尽力。” 横戈的眼中透露的凶狠是毫不掩饰的杀心,澹台思佳走到身边,“现在最主要的是王妃,切不可胡来。” “横戈不敢。”说完就站在原地守着王妃,眼睛一刻也不离开。 乐鞠奉命前来询问情况,澹台思佳如实相告,乐鞠立刻回去禀告,南宫翊得到消息立刻赶来横戈站在门口拦住几人。 “大胆,那是本王的王妃,滚开。” 横戈根本不答话,就是站在门口任何想进入的人都不能靠近一分一毫,澹台思佳在屋里照顾端木,想起大夫的话。 “老朽才疏学浅,救治不了王妃。” “什么意思,大夫这是有什么不敢说的,要我现在去回了王爷,告你个不治之罪,你要知道王妃与王爷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这。” “你只管在这里大胆说,出了门就与你再无关系,你今天来王府只是为我调理身子,你若不说,那王妃出了任何事,你都逃不了干系,必定一命相抵。” “这,王妃身上有几百种药,这是被作为药试,现在就是一方毒药,也是一方天下唯一的良药,早已药石罔效,现在只不过强吊着性命,但这用药的人医术实在高明,如若还能找到此人,王妃或许还能活上一段时间。”这来老大夫也是医术了得,一下就看穿王妃身上问题的原有。 “大夫既然能看出来,就没办法试一试。” “老朽四方游历,偶然见过,只不过此法太过残忍,老朽行医多年也未曾再遇见。” “或许可以一试。”澹台思佳从没想过看起来单纯善良的王妃,会有这样的经历,家人朋友王爷难道都不曾知晓。 “这,老朽实在能力有限,现在能做的唯有让王妃缓解痛苦,此人用药十分考究,只要王妃的情绪不会大起打落,以防急火攻心,一年半载还是无妨。”老大夫立刻为端木针灸缓解。 澹台思佳拿出一锭元宝,“有劳老先生费心,澹台思佳言语冲撞,老先生莫怪。” “哎~也是老朽糊涂,大夫治病救人,怎能为自保见死不救。”没有接下元宝,“老朽惭愧。” “老先生手下,这以后,还要劳烦老先生常来为王妃纾解。”澹台思佳眼神示意横戈。 横戈接过元宝交给老大夫,恭敬送老大夫离开,生怕有人暗害,示意两个有点身手的丫鬟,将人送回。 此时南宫翊在门外被横戈拦住,澹台思佳并没有出言阻拦,早就听说王爷有一爱妾常年身体病弱,时日无多,这次自己来并没瞧见有谁病入膏肓,到是发现王爷有一爱妾不假,只怕有些关系。 段瘁在暗处摘下几片树叶用作暗器直接飞向横戈,横戈向后退半步躲过,乐鞠上前与之交手,几招下来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难免认真起来,几招下来锁住横戈的双手。 南宫翊眼神看向横戈十分不悦,带着几分蔑视,从横戈面前走过,横戈用力挣扎,向前冲生生拽断双臂的关节,乐鞠没想到仅仅十几岁的孩子自断双臂来挣脱束缚,手上劲送些被横戈摆脱。 横戈快步挡在门前拦住南宫翊,南宫翊拔出剑抵在横戈的胸口,“念你忠诚,本王不立刻杀你,滚开。” 横戈不说话,站着不动,南宫翊向前移动,剑逐渐刺破横戈的衣衫、皮肤,横戈眉头微皱,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澹台思佳听见南宫翊发火,想是不会轻易离开,怕横戈吃亏这才打开房门,没想到外面是这样的场景,“住手!” 南宫翊收回剑,横戈退了一步,想立刻走回,被澹台思佳抬手拦住,“王爷王妃已经舒缓,现下正在休息。” “怎么本王想看看自己的王妃还要你们同意不成!”推开澹台思佳进入房间。 乐鞠走到横戈身边,心里有几分欣赏,“我帮你接上。” 横戈躲开,单膝跪下,一只手垂直抵在地上,身体向下用劲,咔嚓一声,将自己的左手接上,额头的汗顺着鼻尖滚下,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臂,自己接上,看得出横戈因为疼痛浑身在颤抖。 乐鞠心口看的忍不住也跟着难受,回首看向段瘁的方向,段瘁飞身到乐鞠身旁,两人守在门口。 澹台思佳拦住横戈,“你信不过我?” 横戈摇头,低头站在一边。 “我会陪着你的姐姐,莫怕。”澹台思佳紧跟着进去。 南宫翊从没听苏青阳提起过端木生命已经所剩无几,看着端木的睡颜,‘是本王亏欠与你。’ “王爷就没什么想要说的吗?”澹台思佳进来瞧见南宫翊盯着端木看。 “不管你知道些什么,管住自己的嘴。”南宫翊出言警告。 “澹台思佳来时已说过,两耳不闻窗外事,王爷说什么妾身不知道,只是妾身担心王妃姐姐的身体而已。” “哼。”南宫翊坐在端木身边,“你母亲的牌位本王已经命人供奉在佛堂,族谱上以正妻名分入册,你可宽心。” 澹台思佳可有些看不清,来时只觉得相敬如宾,先前觉得冷漠无情,此刻竟然又觉得南宫翊心存爱意,着实看不明白。 “好生照顾王妃,这几日不太平,本王可能不会回来。”说完起身离开。 澹台思佳行礼恭送。 南宫翊走到门口将自己的玉牌扔给横戈,“特许你在王妃身边侍候,护好你的主子。” 横戈跪下谢恩,乐鞠走之前向屋里看一眼,横戈立刻挡住视线,乐鞠无奈一笑,搂着身边的段瘁跟着南宫翊离开。 端木直接睡到第二天大亮,睁开眼瞧见澹台思佳趴在自己的床边,想起来喝水,微微动弹,澹台思佳马上醒来。 “王妃醒了。”扶着端木坐好,立刻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端过来,“刚醒来一定渴了。” “谢谢。”接过水,“横戈呢?” “放心吧,他信不过别人,亲自去厨房看着,一会儿就回来。”澹台思佳浸湿毛巾,“王妃先洗漱,横戈一会儿就来。” “你一直在照顾我。”端木喝了一口白水,水温刚刚好。 “王府生活也是无聊,陪着王妃正好。”澹台思佳拿着毛巾过来,接过端木手里的水杯,递过毛巾。 “谢谢,我身上大好,中午我们出门逛逛,这里实在憋闷。” “都听王妃的。”澹台思佳身上疲累,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端木动了动,身上没有那么难受,“我身上没什么大碍,你去榻上休息,饭菜好了我叫你。” “思佳不累。” “这是王妃的命令,快去。”端木故意端出王妃的架子。 “是,王妃。”澹台思佳身上确实疲乏的很,刚躺在榻上就睡着了。 端木换身轻便的衣服到厨房帮忙,进来瞧见里面的人一声不吭,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再往里走,找到源头,横戈蹲在灶台那里烧火。 “以后做的所有饭食,一定要一一查验。” “是,参见王妃。” 横戈赶紧站起来,脚下踉跄摔的四脚朝天,端木赶紧跑过来扶,“你们也别跪着了,我都要饿死了。” 横戈赶紧跪下行礼,端木将人拽起来,“你忘了,你是我的弟弟。”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人大喊。 第三十一章 酒后吐真言 澹台思佳惊醒赶紧跑出去,“什么事,慌慌张张。” “王爷受伤了。”丫鬟急急忙忙跑来。 澹台思佳看到端木走过来,“王妃我们快去瞧瞧。” “走吧。”端木解下刚系上的围裙。 南宫翊自己走进端木的住处,“让大夫来王妃这里替本王换药。” 乐鞠领着给端木瞧病的来大夫来到府上,这老大夫诚惶诚恐战战兢兢,仔细小心的为南宫翊处理手臂上的箭伤,南宫翊眼神一直盯着老大夫,“你医术不错,就留在王妃这里伺候。” 老大夫立刻跪下,“草民一生行医都是照顾与草民一般的贱民,不敢冒犯王妃贵体。” 南宫翊俯瞰跪在自己脚下的老大夫,“你要违抗本王的命令。” “草民不敢,是草民~” “不是就好,乐鞠找一处雅舍给老先生居住。”南宫翊直接打断老大夫的话,“王妃的生死安慰全靠老先生了。” 老大夫直接瘫坐在地上,浑身没了力气,端木想为老大夫求情,澹台思佳拉住端木摇头示意,端木有素和青的前车之鉴,不敢违背澹台思佳的意思。 南宫翊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本王今夜有要务,王妃早些休息。”从老大夫身边略过的时候,眼神狠狠的看了一眼以示警告。 南宫翊还没出门,端木跑下来扶起老大夫,“您莫要惊慌。” “草民不敢。”赶紧躲开端木。 澹台思佳走到端木身边,“王妃,王爷这是担心您的安危。” “横戈送客。”端木现在只想自己静一静。 澹台思佳没有多留,也没有过多的话语,行礼离开,端木看着离开的背影,‘娘亲,女儿是不是活的太傻了,但女儿从来要的都不多。’ 横戈关上房门,房间内空空荡荡,只剩端木的呼吸声还在徘徊不愿离去,端木坐在榻上发呆。 “王妃,该休息了。”丫鬟的声音打断端木的思绪,“奴婢让厨房将饭菜在热一热。” “不用了,端下去你们吃了吧。” “这,王妃您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吃点吧。”丫鬟十分担心自己王妃。 王妃这位主子实在不错,平时从没有打骂苛待下人的时候,大家都很喜欢自己这位主子,横戈平时看着严肃,但也没有随意胡乱发火,拿下人出气。 “怎么,是在能本王吗?”南宫翊手里拿着这里特有的山羊腿,一大坛好酒。 下人十分懂事接过东西摆在桌上,立刻退出去,还不忘关上房门,拦住准备进入的横戈。 乐鞠看出横戈的不悦,“喂,小子,功夫不错。” 横戈懒得搭理,乐鞠走过来搂住肩膀,“放心吧,王爷不会让王妃吃亏,否则也不同特意安排这里最好的大夫留在府上。” “放开。” “小小年纪这么大火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和解怎么样。”乐鞠伸出手,横戈稍有犹豫抬手轻轻击掌。 “这就对了,走,哥哥带你去喝酒。”乐鞠完全不管横戈的拒绝,段瘁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左一右直接将人架走。 端木见南宫翊走进来冷不丁还有些紧张,“王爷怎么来了,今夜怎么不陪着湘妹妹。” “怎么,王妃这是吃醋了?”南宫翊走近端木。 端木一点点像后移动,“王爷哪里的话。” 南宫翊一把拉住端木,将端木拉到自己面前,“本王希望你吃醋。” “王,王爷这是痛糊涂了。”端木手腕像后使劲,“王爷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端木吗?” “没有,今日打了胜仗,特来与王妃一起庆祝,怎么王妃不愿意?”南宫翊单手搂着端木的腰将人抱起,走到桌边坐下,将端木放在自己腿上坐好。 端木想起身,双脚悬空,使劲努着脚尖还够不着地,身体想向前移动,又被南宫翊搂的牢牢的,“王爷,端木到一边坐。” 南宫翊并不接话,“尝尝本王带来的酒。” “喝了,王爷就放我下来。” “先喝。”南宫翊盯着端木看,眼神里的温柔几乎想立刻将端木的防线击退。 端木赶紧到了一杯,猛喝一口,“咳咳,我和完了。” 南宫翊眼神示意端木再倒一杯给自己,端木完全没有揣摩到,立马倒了一杯自己一饮而尽,两杯下肚头已经开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又倒一杯,“别我自己喝,你也喝。” 南宫翊抬手准备接,端木又是喝个精光,“哇~好酒。” 南宫翊没想到端木酒量这么浅,“放下,别喝了。” “干嘛,不许抢。”伸手一把抱住酒坛,“我要留给乐鞠,段瘁,还有素姐姐喝。” 南宫翊还有点期待,“还有别人吗?” “嗯,还有绸缎庄的老板娘,嘿嘿嘿,都是钱。”端木咧着嘴傻笑,推开南宫翊的手,自己左摇右晃的跑到柜子里翻,拿出一个不小的锦盒,抱到床上,回身招手,“来,给你看个小秘密。” 南宫翊觉着这样有些不光明磊落,“本王不看。” “你,过来,快点,不能让王爷知道。”端木说的十分神秘。 南宫翊忍不住好奇,‘勉为其难’的走过去,大大的锦盒里装着几张银票,“为什么不能让王爷知道。” “这是我逃跑的钱,等攒够一箱子,我就带着紫竹逃走。”端木小脸扬的高高的。 南宫翊瞧着也就四五百两,“这些钱哪来的。” “我在皇城开了一个绸缎庄,这是秘密哦,生意可好了。”端木越说越骄傲,“我厉害吧,紫竹呢,紫竹!” 南宫翊抱住端木,“余下时间本王会好好待你。” 端木晃晃头,眼前的人越来越清楚,“南宫翊,你干嘛抱着我,又想要我的血。”使劲推开,“你只会抛弃我,欺负我,护着你那个吃着我的血的忘恩负义的美人。” 南宫翊抱住端木,“你喝醉了。” “我没有,你看。”抓住南宫翊的手臂想要表演一个侧边摔。 拽了一下没动,再拽一下还没动,又拽一下南宫翊顺势摔到床上,端木脚下不稳顺着劲也跟着倒在床上。 南宫翊搂住端木的腰身,“默不作声,你也够无法无天的,背着本王还想逃跑。”解开端木的外衫。 “脱衣服,要洗澡了吗?”端木已经彻底迷糊分不清情况。 “鸳鸯浴,本王有伤,实在不易,下次。” 怀抱香玉鸳鸯帐,鸳鸯衾里解风情。 红烛摇曳双人影,影动红烛酿琼缪。 柳湘带着酒菜,来为昨天的鲁莽赔罪,走到院中,正好见到此景,身旁的丫鬟立刻上前扶住,“夫人我们回去吧。” 柳湘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房中,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窗上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心中柔肠千断万断,眼泪整整流了一夜。 端木早上醒来身上觉得酸痛,“几时了。” “巳时。”南宫翊躺在一旁闭目养神。 “你怎么在这儿。”瞅着身上的小肚兜,立刻用小被子裹紧自己。 南宫翊拉着端木躺下,“这里不是皇城王府,没那么多规矩,本王今天无事再睡会。” 端木又弹起来,“澹台思佳最收规矩,不行。” “我让她回去了。”南宫翊再次将端木拉回到床上。 “那她不是都知道了!”端木把头蒙在被子里,‘没脸见人了,还好思佳话不多。’ 南宫翊真怕端木把自己憋死,拉下被子,“我们做夫妻也有半年,这已不是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还这么害羞。” 端木眼睛瞄到南宫翊手臂上的纱布有血渗出,“你的手臂。” “你平日里功夫练得不错,这是你的杰作。” “你是王爷,怎么能说出这么市井的话。” “这是你昨晚背摔摔得,王妃的小脑袋竟然在想这些,哈哈哈。”南宫翊是真的没有多想,没想到端木想歪了。 端木彻底觉得自己别活了,‘自己乱说些什么,羞死了,没脸见人了。’ 门外的丫鬟听见里面有动静,“王爷王妃可是要起了。” “进来吧。”南宫翊起身。 几个丫鬟端着洗漱的用具进来,服侍南宫翊穿衣收拾。 端木将头盖得严严实实,时不时掀开一条缝偷看一眼,发现人还在再藏回去。 南宫翊收拾妥当,拿起端木的里衣过来掀开被子,帮端木穿上,“你总不能赖在床上一辈子,穿好带你出去转转。” 其中懂事的丫鬟紧跟着上来,以防端木再藏回去,南宫翊退开,大家一窝蜂围上来,赶紧为端木熟悉打扮,为自家王妃的幸福操碎了心。 横戈一早站在门口守着,脖子上有两颗鲜红的小草莓,乐鞠也早早在门口等着,时不时的偷笑,远处的段瘁藏在阴暗处,左眼乌青,对着乐鞠咬牙切齿,想想昨晚也是一处好戏,冷面小生不许春风,闷骚先生强教风流,结局只能是自讨苦吃。 南宫翊走出来只看到乐鞠一人,“我让你们查的事怎么样。” “这是段瘁与属下调查的结果,这次小规模来犯的是一群马贼所为,说是不知道王爷您回来了。” “荒谬,本王大张旗鼓的回来怎么会不知道,这几天就查出这点东西。”南宫翊显然不满意。 “我们路过一户农家时,听闻胡克尔王的长子身染恶疾,胡克尔王正在重金寻求两方,属下的意思是让王妃出面。” 第三十二章 出游 南宫翊看向乐鞠的眼神立刻变得阴晴不定,“你的意思是将王妃的血作为条件。” “亦或是牵制。”乐鞠的话正好被刚走出来的端木听到。 端木心里咯噔一下,假装没有听到站在门边,但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说明一切,“我们可以出发了。” 南宫翊也没有在继续讨论这件事,“想去哪里。” “端木不熟,全听王爷安排。”端木微笑,说话动作十分的客气谨慎,言语间假装自然。 乐鞠看出南宫翊有些犹豫,“今天校场有演习,王爷是战神,王妃怎么能不见识一下。” “军事重地,我一个女人不懂这些。”端木不想去,总觉得这次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南宫翊这次想让端木自己决定,“无妨,那就等王妃想去的时候再去。” “我们随便看看,我也想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端木选择一个自己认为最稳妥的方式。 南宫翊没有拒绝,“好。” 端木满心欢喜跟在南宫翊身后,“我们不做马车?” “既然是了解风土人情,坐在马车里怎能算是了解。” 端木走在街上,丝毫感觉不到战争的残酷,街面上繁荣热闹,百姓脸上的笑荣也都是幸福安逸,但街面上的人来人往多是老弱妇孺。 几个孩子在街面上拿着木剑跑来跑去,嘴里喊着杀敌报国,攀比爹爹的英勇。 几个孩子玩的忘形,撞到乐鞠身上,“小心点。” “乐哥哥!你说我爹是不是最英勇的。” “胡说,我爹才是。” “你们都不行,我爹才是,都说上阵父子兵,我爹和我阿哥都跟着王爷打仗!” 几个孩子立刻投来羡慕的目光,“哇~你最厉害,你才是我们的大英雄。” 端木看着心里喜欢,蹲下来想和孩子们说话,一旁的妇人赶紧跑过来,“孩子不懂事,王爷别见怪。” “无妨,这几日生意怎么样。”南宫翊抱起其中一个孩子,“她阿娘呢?” “难为王爷还记得,我们这里都好,这不是军营里做饭的阿婆病了,赵大夫的徒弟也来说人手不够,狗娃她娘去带着几个人去帮忙。”妇人瞧见端木这个生面孔,“又这是王爷的夫人吧,长得真漂亮。” 乐鞠在一旁提醒,“李大娘,这是王妃。” “哎呀,你看,我是个粗人,王妃莫怪。”李大娘被乐鞠提醒言语冒失,有些不好意思。 端木干净摇头,“没事,就是夫人,听着亲切。” “王妃不仅人长得漂亮,人还善良,我这没什么好东西,刚蒸了一屉素馅包子,三位不嫌弃,留下来吃点。” 南宫翊放下孩子,“王妃说要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本王带王妃转转。”领着端木继续闲逛。 乐鞠可不客气,“李大娘的包子最好吃,我要两个。”自己跑进屋里的笼屉里拿了两个,留下两个铜板。 “这小子,真该讨个老婆管管。” “我们走了。”小跑两步跟上,“王妃尝尝,李大娘的包子是这里最香的。” 端木眼睛不停地在南宫翊和包子之间徘徊,手想拿又不敢拿。 “拿着吧。”南宫翊发话,端木高兴地接过,尝了一口,“好吃。” 这一路不停有人与乐鞠交谈,大家对待南宫翊的态度,也多是尊敬亲近,完全没有对皇权的畏惧和惶恐。 一路跟着南宫翊走到一间医馆,没等靠近,就听见里面哭喊的声音,端木只想赶紧离开,南宫翊可不是这样想,拉着端木进去。 端木走进,里面大多是缺胳膊断腿的壮年男子,有的头上缠着纱布,有的没了半边耳朵,病床上躺着的正在剜去腐肉重新包扎,另两张床上躺着的人已经不动,两家的妇孺围着痛哭咒骂。 端木甩开南宫翊拉着自己手腕的手,“你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何必大费周章。” “你看到的就是这里的一切,年轻的壮丁为了家国安定,战场厮杀九死一生,剩下的人只能在这里等待亲人战死荣归的噩耗。”南宫翊想端木主动帮助这里减少战乱。 “从一开始你们就计划好了,你们故意说给我听,想逼迫我就范,你们休想。”端木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南宫翊跑出去,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乱跑一通。 南宫翊示意乐鞠追出去,乐鞠追出去并没有拦着,只是一路跟随,端木漫无目的跑到一间庙里,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扫地僧人,在里面清扫散落的树叶。 “施主,这是来看望亲人。” 端木愣愣地摇头。 “莫不是伤心过度忘了,我佛慈悲。” 端木想着或许这里能还自己清净,快步走进庙堂,“啊~”失魂落魄跑出来,一步三回头。 乐鞠扎住端木的肩膀,“看着我,看着我。” 端木使劲推搡乐鞠,“你们没有人在乎我,没有。” 乐鞠强迫端木看着自己,“里面摆满的都是牌位,有的甚至不足十六,他们也怕,但他们为了自己的国家,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你在躲些什么,只是要一点你的血,并没有让你上战场面对那些杀红眼的凶神恶煞。” “凭什么,与我何干。”端木眼睛里满是不甘,“我从出生开始,就要忍受家人的轻视,羞辱,眼看着娘亲死在自己面前,有谁可怜我。” “这是你自己不懂的争取。” 端木拜托乐鞠的手臂,“争取?怎么争取?争取的结果就是进入另一个地狱,从我进入王府的第一天,我就在争取仅存的价值,你们利用我的善良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支配的牲畜,药材。” “是你主动为柳湘治病,并没有人强迫你。” “呵呵,你们说的好无辜,是我自轻自贱了,所以我现在不会了,你们又来逼迫我再次如此。”端木胸口憋闷,身上再次感觉到燥热,“你们所谓的争取到底是什么,是你们认为我什么时候该大义,什么时候该自保,我也曾救你们与危难,你们可曾有一点感激,你们视我的生命为草芥,难道就是高尚。” 乐鞠看着端木冷笑,“经过这么久,你还在为自己的不作为找借口。” “呵呵,真是可笑,你们还想让我如何作为。”端木觉得胸口憋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乐鞠抱住晕倒的端木并没有回到王府,而是直接到军营,南宫翊早早等在自己的军帐,看到乐鞠将人抱回,便知道事情不成。 “属下无能。” 南宫翊注视着躺在床上的端木,“让军医来取血,这次由你亲自去谈。” “是。” 军医接到命令立刻来取血,包扎好手腕,端木脸色已经有点惨白,南宫翊询问军医端木的情况,知道无碍,才放心的与将士们讨论对策。 端木醒来看到手腕处的包扎的纱布,已经明白一切,艰难起身挪动脚步,走出营帐,疲惫的穿过军营,走到出口时几个在这里年长的士兵看到端木,相互递上眼色悄悄跟上。 端木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跟上来,沿着小路走到一片林子附近,几个人上前将手端木拖进树林。 “你们是谁,放开我!”端木无力的挣扎。 南宫翊商讨完决策内容,赶紧回来,不见端木的影子,“来人!” “王爷。” “王妃呢?” “刚出去不久。”守护营帐的两个侍卫惊恐的跪下。 南宫翊立刻出去寻找,来到军营的出入口,“你们有没有见过王妃。” “没有。” “有没有见过你个姑娘出去。”南宫翊换一种方式提问。 “回王爷,刚出去不久,沿着这条小路离开。” 南宫翊追出去。 端木被几个人拖进树林,身上仅剩的力气根本就丝毫不起作用,手腕上的伤口染红纱布,衣服被三个人扯得凌乱,一双双猥琐的双手在端木身上游走,端木叫喊救命的声音十分虚弱,现在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们住手。”几个妇人冲进来。 为首的拿着擀面杖指着几个人,“就看到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偷跑出去,在这里伤天害理。” “滚开,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李大娘别跟他们啰嗦,抓他们去像将军请罪。” “对,这群畜生。” 三人拔出刀,“就凭你们。” 其中两人明显有些怕,“李大娘算了,他们在战场上杀敌,看这女人穿的也不像什么正经人家,我们也没听见什么呼救声,说不定人家愿意。” “哈哈,快滚。”三人放下刀再次走向端木。 端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挣扎,唯一能做的就是流下的两行泪。 李大娘只是短暂的犹豫提着擀面杖就砸向一个人的头。 那厮捂着头,“找死。”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 其他几个妇人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沿着原路往回跑。 南宫翊追到林子边看到地面上有拖拽的痕迹,进入林子里没走多远就碰上慌慌张张跑出的几个人,“在哪里!” 几个人见到南宫翊纷纷低头,言语间支支吾吾,“就在前面。” 南宫翊立刻冲过去,看到其中一人的刀刺进李大娘的身体,端木躺在地上衣衫褴褛气息奄奄,“大胆!”三拳两脚将人打翻在地。 三人看见来人,马上跪下请罪,“王爷饶命,我们是一时糊涂,我们会在战场上将功补过。” 查看李大娘,“大娘还有用,护住这个姑娘了。”说完就断了气。 南宫翊眼神扫过三个人··· 第三十三章 真假 “你们好大的胆子!且不说被你们杀害的李大娘,你们可知被你们掳走的女人是谁?” 三人面面相觑,摇头不知。 “是本王的王妃。”南宫翊走到端木身边,简单整理衣衫,抱起端木,“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自尽请罪,本王还会给你一个死后荣耀,二是现在回军营以罪奴的身份,做最下等的人。” 几个人眼神交换,“我们回去。” 南宫翊向前没有几步,三人举刀偷袭,三根树枝化为暗器直接将三人当场击杀,循着方向望去,段瘁蹲在不远处的树杈上。 南宫翊将端木抱回王府,横戈眼神中的杀气,让段瘁不得不现身保护在南宫翊身边。 老大夫为端木针灸,开了一张药方,“安药方上的服用调养,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受到惊吓,晚些时候准备点安神汤。” 横戈接过药方并没有去抓药,等着澹台思佳赶来横戈才敢出去抓药。 澹台思佳与南宫翊一起坐在端木房内,“王妃也是命运多舛,只不过两天就伤痕累累几次命悬一线。” 南宫翊没有搭话,澹台思佳也没有再说什么,端木睡了没有多大一会从梦中惊醒,南宫翊立刻走到床边,端木别开头不想见到。 澹台思佳接过丫鬟端来的汤药,“王爷,王妃该喝药了。” 南宫翊接过澹台思佳递上的汤药,南宫翊小心扶着端木靠在自己身上,“把药喝了。” 端木撇开头闭紧嘴巴,南宫翊捏住下巴直接灌进去,“是你不好好喝药。” 接过澹台思佳递上来的手帕,擦掉撒出来的汤药,“是你自己不乖,不在营帐里等本王,你气些什么。” “在营帐等你?等你们将我的血流干?还是等你的士兵羞辱我。” 澹台思佳将手帕空碗收拾好,端出房间,关上房门,瞧见横戈站在门口,“夫妻之间的事,外人不好介入,你站在这里也是徒劳。” 横戈不听不答不动,如同木人一般站在门口,澹台思佳拉着横戈到石桌处坐下,“都是主子的人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可好?” 屋里南宫翊抱着端木不松手,“这件事是本王疏忽,只是这取血炼药本王没错。” “是端木自私自利,王爷不如休了端木,另择王妃,我相信一定有成百上千的人想要做的王妃。” “本王的王妃只有你一个。” “我可承受不起,端木这次真的是一心求去,王爷可否成全?” “本王成全不了。”南宫翊扶着端木躺下,“本王已经命人重新修缮本王的房间,这些日子,本王就住在这里。” “王爷就不怕湘儿妹妹生气。” “这就不劳王妃费心。” 管家带着南宫翊的箱笼衣物来到这里,“王爷,按您的吩咐已经将带来了。” “搬进来。” 一箱箱搬进房间,端木艰难的撑着身子侧身,“王爷怎么不事先询问。” “本王的王府,像谁询问。” 丫鬟很快收拾妥当,院子里留着端木带来的人。 横戈身上还穿着荣宝的衣服,澹台思佳拿来一个包袱,“里面是横戈的衣服,做不做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只停在现在,你永远只能是奴才荣宝。” 横戈依然无动于衷,澹台思佳真是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孩子,“男儿志在四方,既然名分上你已经是王妃姐姐的家弟,假使你战场杀敌立下战功,不也是王妃的依靠,那时谁又敢怠慢。” 横戈转头盯着澹台思佳依然不说半句。 “王妃只剩下不到两年,难道你就不想做些让王妃欣慰宽心的事。” 横戈这一杆子打不出两句话的性子,着实让人憋闷。 “既然你无此想法,甘愿一辈子做奴才,可怜王妃无依无靠,左梅收起来。”澹台思佳也失去耐性,自己好歹也是公主,要不是看在端木可怜的份上,怎么会在这里与一个不清不楚的仆人说话。 横戈抓住包袱,“你能看护好王妃吗?” “这我不能保证,我只能说尽力。”澹台思佳不愿意承诺,‘且不说是否有人暗害,单是王妃这身体也只怕不会长寿。’ “足够。”横戈拿着包袱离开。 再回来的时候俨然变成一个公子哥,只是这身体看起来还是十分瘦弱。 “希望你能成为王妃的依靠。”澹台思佳带着左梅离开院落。 横戈拔出腰间的匕首,轻轻挥动变为长剑,段瘁强装镇定,‘这小子功夫不弱,得认真应对。’ 横戈双手抱拳,“请收我入军营。” “啊?” “本王不同意。”南宫翊从里面走出来,“你来路不明,没调查清楚之前,进不了本王的军营。” “横戈在见到王妃之前就是一个死人,王爷一定会收我。” “拭目以待吧。” 横戈抬头看看日头,算算时间该为端木熬药,“横戈要为王妃熬药,告退。” 见人走远,段瘁提出自己的疑问,“王爷向来爱惜人才,这横戈又功夫了得,对王妃忠心无二,王爷怎么反倒拒绝。” “就因为太过忠心,王妃没什么荣辱观,也没有立场,现在关系紧张,如果被人挑唆,后果将不堪设想。”南宫翊这几日之所以没有去柳湘处,就是因为发现柳湘的妹妹不知何时混入队伍,跟随来到这里,隐藏在王府,暗中与柳湘联系。 “王爷的意思是。” “你去调查一下,这几天本王就留在这里足不出户,不出三日,湘儿一定回来此处寻本王。”南宫翊将自己的腰牌交给段瘁,“军营那里交给乐鞠,此次献药颇有成效,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大动干戈。” “是。” 南宫翊说完吩咐两边的丫鬟,“准备饭菜,本王今日在这里用膳。” 端木在屋里一刻也睡不下,南宫翊就那么坦然的躺在贵妃椅上休息,不看书,也不看军事信件,就只是一味地看着端木,“王妃有什么需要本王随时听候差遣。” 端木闭上眼睛不理,可这人有三急,端木憋得难受,“来人。” 说的声音太小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南宫翊端着水杯过来,“口渴了,来喝点。” “不是。” 完全不听端木分辨,扶起端木就往嘴边递水,“不是,我想出恭。” 南宫翊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来人。”自己也出去透透气,端木与自己关系紧张,两人在房间里一言不发,相互尴尬。 丫鬟服侍完毕,南宫翊又回到房间,端木实在无法忍受,“王爷,为何一定要如此,两个人都不舒服。” “本王与王妃在一处怎么会不舒服,王妃如今身受重伤,本王更应该衣不解带。”南宫翊让屋里的人全都出去。 晚膳时南宫翊将端木扶到桌边亲自喂饭,南宫翊明显有些高估了柳湘,饭菜没喂几口,柳湘带着丫鬟端着菜肴来‘拜访’端木。 “王妃姐姐可好些。”柳湘人刚到门口温婉柔和的声音,飘然而进。 “王爷的心上人来了。”端木心想这次可算能松口气。 柳湘走进来,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打扮的如此出众南宫翊就像没看见一样,夹起一块鹿肉,“尝尝,这里的野鹿味道与寻常的野味不同。” 端木闭紧嘴巴,眼睛想看又不敢看柳湘,南宫翊眼神立刻变得凶狠,“王妃,怎么?不合胃口,本王让下人重做。” “没有,好吃。”端木胆战心惊的快速咬下筷子上的鹿肉,没嚼几口强咽下去,“我吃饱了。” 南宫翊放过端木自己开始不紧不慢的吃起来,“湘儿来看望王妃,怎么还不坐下。” 丫鬟立刻将带来的菜肴摆上,都是南宫翊平日里喜欢吃的,“也不知道王妃姐姐喜欢吃些什么,就随便做了几道菜。” 南宫翊放下自己的筷子,“都是本王爱吃的,王妃尝尝。” “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端木一看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七八分,‘这是吵架了。’ “湘妹妹一定没吃过午饭,快坐下一起吃。”端木已经有些坐不住,手扶在桌面上勉强支撑。 “谢谢王妃姐姐疼爱。”柳湘坐在南宫翊的另一边,开始为南宫翊布菜,“王妃姐姐这次怎么伤的这样重。” “我身子本就弱。”端木的鼻尖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柳湘也怕自己这个续命的良药出现意外,“王妃姐姐是累了吗?王爷快扶王妃到榻上休息。” 端木心慌的不行,‘这是怎么了,往常南宫翊在我这里坐一下都不高兴,怎么主动让南宫翊扶我去休息。’ 南宫翊早就看穿柳湘的小心思,“湘儿说的是,来。”抱起端木直径像卧房走去。 柳湘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在皮肉中,刺破掌心的皮肤。 柳湘坐在原地等着南宫翊出来,等到的只有南宫翊从里面传来的一句话,“湘儿早些回去休息,本王与王妃现在要就寝。” 柳湘强忍眼角的泪水不让它滑落,“湘儿告退。” “湘夫人这面请。” “喂,南宫翊你手拿开,你干嘛。”里面传出的声音更加刺痛柳湘的心。 第三十四章 以命相报 南宫翊翻出端木藏在柜子里的锦盒,拿出里面的银票一张张数,数一张往自己怀里塞一张。 端木坐在床上无力动弹,只能眼看着银票被南宫翊一张一张夺走,瞬间觉得头晕眼花气短胸闷。 柳湘带着丫鬟夺门而出,南宫翊将银票全部收入囊中,“听闻这是王妃用来逃跑的钱,现正是用钱之际,充公。” 端木觉得身上一下子有了力气,撑着身体下床,“你别太过分。” 南宫翊心里亏欠端木,尽自己最大能力逗端木开心,“这样,算本王借的,本王付你利息。” “王爷家财万贯,怎么会用得上端木这几个贴己钱。”端木想想自己言语间不是在责备南宫翊嘛,赶紧话锋一转,“王爷勤俭,端木这点东西怎么好收利息。” “本王一言九鼎,说了给就是给。”南宫翊扶着端木躺下,自己在贵妃榻上休息,依然不要人侍候。 端木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索性放任不管,迷迷糊糊睡着,夜里身上冷的难受,想抬眼看看,眼睛又沉的厉害,眯缝着眼睛看到南宫翊正在洗毛巾。 “醒了,再睡一会。”南宫翊几乎一夜没睡,端木夜里发烧,大夫来看,开过药,剩下的就是南宫翊一个人照顾。 端木体质特殊,退烧之后,只休息一小会儿精神就恢复大好,南宫翊又回贵妃榻上休息,“谢谢你照顾我。” 南宫翊也不搭话,端木喘口气,撑着身子出来,瞧见南宫翊的眼睛乌青,“你这是怎么了?有刺客?” 南宫翊瞪着眼睛看端木,“你打的。” “我!”端木吓的双腿发软,要不是南宫翊及时拉住,直接就摔在地上,“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你嘴里念叨,本王靠近想听的清楚,你上来就是一拳。”南宫翊也没想到睡着的人还有这一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端木低着头手僵在身体两侧,“你生气了?” “没有,你为什么这么怕本王。”拉着端木坐在自己身边。 端木立刻弹起来,“没有。” 南宫翊拍拍身边的位置,“本王不会吃了你。” 端木猛吞口水,“王爷,你有事直说,这样我害怕。” 南宫翊再次拉着端木坐下,“你敢。” 端木老老实实坐着,“王爷,我再没有都在你这了。” 南宫翊在这里一天,自己也闷得发慌,端木实在不懂情趣,怕自己怕的要命,“你可以不用这么怕本,我。” 端木只是点头,话一句没听进去,南宫翊心里生气面上不敢发火,端木年刚十六就只剩下不到两年可活,这里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 “你好生休息。”南宫翊也拿端木没办法。 南宫翊刚走,端木立刻觉得神清气爽,忍不住想出门转转,自己到这里几天了,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里,自己悄咪咪的溜出去,没走出去多远被一股香味吸引,跟着鼻子的感觉寻找香味的源头,左拐右拐的来到后院子,南宫翊正坐在炉边烤肉,端木毫不犹豫转身准备逃走。 “既然来了,就留下一起吃吧。” 端木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炉子边的椅子上坐下,“王爷怎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烤肉。” “本王现在反正也没法出门,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放松。”南宫翊有些笨拙的给烤肉翻面。 端木拿起一旁的筷子,“还是我来吧。” 南宫翊夹起一块自己认为完美的烤肉,“尝尝本王,咳,我的手艺。” 端木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才张嘴接下,“好吃。” “就我们两个,没别人,段瘁乐鞠有任务不在,柳湘这几天身体不适,没事不会来的。”南宫翊继续笨拙倔强的烤肉。 “王爷没去看看湘儿妹妹。”端木小心询问,意在支走南宫翊。 “你真的认为本王是傻子不成,撒娇争宠不必理会,太过纵容只会宠妾灭妻。”南宫翊将烤熟的肉夹到盘子里,“王妃是湘儿的救命恩人,本王再喜欢也不能恩将仇报,别愣着,这几天你都没太吃东西。” 端木盯着南宫翊看,一时间又有点恍惚,一些话忍不住脱口而出,“王爷喜欢我吗?” 南宫翊从没想过端木会这样问,随口一答,“喜欢,不同于柳湘的喜欢,你是本王的正妻。” “我相信了王爷的话,我本是无根浮萍,路上偶尔路过的依靠都只是暂时的,王爷不要骗我。”端木无比认真对南宫翊说下这番话。 “本王没有骗你,没有那个女子有你的善良,勇敢,虽然有时有点卑微,但从没放弃希望,本王很欣赏,也很荣幸本王有这样的一位传奇的王妃。”南宫翊也认真的回答。 “足够了,端木不要柳湘妹妹那样的喜欢,只要王爷心里有一点端木的位置,能让端木依靠,王爷不必做端木巍峨不动的大山,就做岸边一棵伟岸的大树,能抓得住端木就足够了,端木不想无所依靠。”端木从没想过更多,经历了紫竹的离开,素和青的远走,乐鞠的冷漠,端木已经不敢有更多的奢望,也明白现在只有南宫翊才是自己最牢固的依靠。 南宫翊将端木拉到自己怀里坐着,“本王可以做你的大山,还是王妃认为本王没有这样的能力。” “端木必定全心全意,以命回报,王爷不要骗端木。”端木抱住南宫翊,头靠在南宫翊的肩上,长舒一口气。 “本王不会骗你,本王定会是你的靠山。”搂着端木的肩膀许下承诺。 “不必,一棵树的依靠足以。”端木从不知道这承诺中对自己即将结束的生命的怜惜占了绝大部分,真的在这一刻将自己所有的依靠交给这个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成为大山的依靠。 南宫翊将端木放回原来位置,“烤肉要糊了。” “端木来。”端木认真料理烤肉,“王爷的肉,太咸了,不好吃。” 南宫翊本来就不擅长这些,目的达到也不想再难为自己,交换角色,心安理得的品尝端木的手艺,或许是香味太香,也或许是机缘巧合,澹台思佳也来到后院子,本没想打扰,端木瞧见一片衣角。 “思佳,来一起吃。” 澹台思佳走出来给两人行礼,“王爷,王妃姐姐。” 端木走过去拉着澹台思佳在南宫翊身边坐下,“尝尝我的手艺。”满眼的期待。 “嗯,好吃。”澹台思佳吃到了家乡姐姐在一起偷偷烤肉的味道,“王妃姐姐也尝尝。” 两人你来我往到显得南宫翊有些多余,自己再坐下去未免有些讨人嫌,“本王有事要处理,你们吃完放在这里,会有下人来收。” 两人等南宫翊走远彻底放开,“思佳,我那里还有一些鲜鱼,腌好的牛肉,不如把剩下的这些肉带到我那里。” 澹台思佳想起自己带来两瓶家乡的好酒,“那思佳回去取酒,那是家乡特有的果酒。” “那不如带去你那里,横戈管的太严,这几天只有清粥,吃的我没力气,回去又要管着。”端木真是没想到小小年纪,会有人这么唠叨。 “也好,王妃姐姐还没去过我那里。” “叫我端木就好,王妃听着别扭。”端木飞快的收拾好剩下的肉,“走吧。” 到了澹台思佳这里,才知道这里的房子都差不多,只是大小略有区别,“思佳在这里待着还习惯?” “习不习惯都要接受,也就没有考虑这么多。”澹台思佳几乎每天都在思念家乡,“王妃姐姐呢?” “我不想,这里吃得好,住的好,就算想也不知道该想谁,想什么。”端木熟练的清理活鱼,“这种鱼吃着味道是不错,就是处理起来麻烦。” “夫人,您的酒。”丫鬟拿来一坛果酒。 “姐姐快尝尝。” 端木轻轻添了一下口,没有其他酒水的那股子辣味,这果酒甜甜的很好喝,忍不住一口闷。 “姐姐这酒后劲大得很,慢点。”澹台思佳赶紧拦住,把端木喝出个好歹横戈还不把自己撕了。 “姐姐这里好热闹。”柳湘这几天被南宫翊冷着,心里有些不痛快,想着与澹台思佳拉近关系,自己也好有一个帮手,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才来到这里,没成想端木竟然也在这里。 “王妃姐姐也在。”心里有气,也没向端木行礼,“妹妹也带了些巧点心一起尝尝。” 澹台思佳来的当天柳湘就借口不露面,之后也从来没有什么交集,如今突然来访到叫人怀疑,“今天怎么有雅兴来我这里。” “思佳妹妹,这是哪里的话,之前是我什么不适有些怠慢,现在身体大好自然要来拜访。”柳湘在一旁的石桌边坐下,三四个丫鬟跟在身边。 澹台思佳示意丫鬟接下,“湘夫人还是要注意分寸,我是王爷的侧妃,岂是你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 端木在一旁愣住,没见过澹台思佳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都是一家人,湘妹妹以后会注意的。” “是,王妃说的是。”柳湘心里此时已经委屈的像有一把铰刀在心口,面上还得笑脸迎。 澹台思佳是和亲公主,身份高贵,柳湘就算心里有气也只能忍着。 端木虽然不喜欢柳湘,但觉得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互之间别闹得太僵,赶紧从中打岔,“这两条鱼好了,你们快尝尝。”将鱼分开盛。 丫鬟将鱼端上桌,柳湘立刻尝了一口,“王妃姐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 端木见澹台思佳并没有动筷,“怎么,不好吃吗?” 丫鬟拿来一个碗,澹台思佳夹下一大块鱼肉,小心挑出鱼刺,“王妃先吃。” 柳湘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第三十五章 打破平衡 “公主是否有些欺人太甚。”柳湘起身太猛,头有点晕,脚下不稳。 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柳湘,“不得对公主无礼。”南宫翊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柳湘回头扑进南宫翊怀里,“王爷别这么对湘儿,湘儿怕。”躲在怀里哭得厉害。 端木像没看到一般,还在一旁烤鱼,澹台思佳坐着不动,想看看这个南宫翊到底有多荒唐,对一个妾室能包容到什么程度,“湘夫人对王妃不敬,难道还责怪不得。” 柳湘泪眼朦胧,躲在南宫翊怀里,抬头看着南宫翊,“湘儿没有。” “湘儿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南宫翊温柔的抚摸柳湘的额头。 “湘儿不应该来这里叨扰两位姐姐,但湘儿只是想拉近关系,不想让王爷为我们担心。” “那是湘儿委屈了。”南宫翊温柔的说出这段话,手上绝不留情,将柳湘推到。 柳湘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十分爱着自己的王爷,“王爷?” “本王再爱一个女人,也不会糊涂到任由什么人都来伤害国家的安危。”南宫翊已经说得相当明白。 柳湘不明白南宫翊的话到底说那件事情,只得忍着不敢反驳说话,‘难道是我透露端木的血液是解毒良药的事被王爷知道,还是我家妹为我取血治病的事情。’ 南宫翊没有像往常一样包容柳湘,端木手心满是汗水,澹台思佳到有些欣赏南宫翊的这等做派,任何情感在国家安危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端木不忍柳湘被如此对待,想上前求情,澹台思佳抓住端木的手腕,摇头拦住。 南宫翊从柳湘身边走过没有留下片叶的目光,直径走到端木身边,“你身体刚好,今天玩得够久了。” 牵着端木的手离开院子,柳湘就这样坐在那里看着两人牵手离开,一时气不过哭晕过去。 端木从手上的力道感觉出南宫翊的不舍和担心,“王爷,湘儿妹妹晕倒了。” “你只需要注意你的身体。”依然头也不回,端木想回头看看,南宫翊根本不给机会,直接眼神警告。 一连半个月,南宫翊都陪着端木,两人就像寻常夫妻一样,一日三餐,朝夕相对,相敬如宾,夜半时分也有让人羞红脸的耳鬓厮磨。 柳湘实在扛不住,派人暗中打听,才得知自己的家妹与敌国贵族纠缠不清,“王爷一定以为都是我的主意,我得像王爷解释清楚,我与此事无关。” 丫鬟跪在门口拦住柳湘,“夫人不可,王爷这样冷着夫人,就是认为此事与夫人有关,此去解释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夫人。” 柳湘推开丫鬟,“王爷不会的。” 这天南宫翊从中午离开就没在回来过,端木坐在桌边等待,满桌子的菜热了又热,横戈站在端木身边,“横戈,王爷不会来了,我们吃饭吧。” 横戈不在拒绝,坐下与端木一起吃晚饭,“家姐,我想入军营,拼出一官半职。” “这是好事,凭你的功夫,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端木一扫阴霾,开始翻箱倒柜翻出一张银票,“这个你拿着,就怕不安全偷偷藏了两张,一张我留着,这张大的给你。” 横戈不接,只是闷头吃饭。 “快拿着,你性格这么闷,想要有两个朋友得舍得花钱。”也不容横戈拒绝,塞进横戈怀里,“小小年纪脾气这么犟,吃饭。” 日子从这一天好像一下子恢复正常,南宫翊时常来端木这里,澹台思佳依然每天来端木这里晨昏定省,有时也来找端木教教剑术,横戈想方设法的像进军营,乐鞠和段瘁为了阻止横戈没少伤脑筋,柳湘几乎不来这里请安,也不想与端木有什么交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柳梅产下男婴,做完月子,由赵躬玄尽护送来到这里团聚,柳菊柳梅的到来打破已经成型的平衡。 柳菊来了半月有余,除了在柳梅这里见过南宫翊几面,到书房不见人,想来端木这里奚落几句消消气,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南宫翊,“姐姐几天见不到王爷,原来是在王妃这里。”说完话非常自然的坐下。 南宫翊一直不待见柳菊,再漂亮的人如果在认识的第一天就满是算计,想来也很难被人喜欢,但柳菊有一点南宫翊还是很欣赏的,那就是柳菊对于算计的坦诚,“见了王妃和本王为何不行礼。” 柳菊立刻起身行礼,“王爷莫怪,都是王妃平日子把我们当做家人,免了我们的礼数。” 端木是有一点怕柳菊这个人,“王爷就莫要怪罪,我也想讨个清闲。” “王妃说不怪本王就不怪,本王现在就关心一件事,你什么时候给本王生个一儿半女。”南宫翊完全将柳菊当做透明人。 这一年两人之间的磨合,南宫翊与端木之间的交谈更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少了很多威慑人的霸气,“素和青上次来送药解了你身上的困境,也说你有机会生育,怎么就还没动静。” 端木真是要被南宫翊羞死了,“平白的说这些,素和青也说过这个事难上难。” “王妃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南宫翊言语上在敢柳菊离开。 柳梅也抱着孩子过来,“有宗金还不够证明王爷的吗?” 南宫翊见到自己这个白白净净的儿子就高兴地不得了,“他伤寒才好,又让他出来吹风。” “宗金是王爷的的儿子,自然不能太差。”柳梅每每说到自己的儿子,脸上的骄傲和自豪是无法掩饰的。 端木看见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孩子还小。” “王妃喜欢不如留在身边。”南宫翊一心只想端木喜欢的紧,已经几次提出,完全没有想过柳梅作为母亲的感觉。 “王爷说什么胡话,这是梅夫人的孩子,怎么能随意夺了来。”端木体会失去母亲的痛苦,不想自己身边的孩子也体会。 柳菊可不想趟这趟浑水,自己姐姐是怎样一个人,柳菊知道的一清二楚,南宫翊此话一出,端木在这里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柳菊身上乏累,就不在这里闲聊,柳菊告退,王妃姐姐莫怪。” 南宫翊只是微微点头,端木全身心都在孩子身上,根本没有人搭理柳菊。 柳菊自讨没趣,也不想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一心等着看大戏,刚出院子,身边的下人立刻忿忿不平,“这些人也太伤夫人的心。” “哎,一时的风光不过不是风光,是催命的良药,好戏还在后面,我们只管做好的看戏的准备。”柳菊心情大好,“我新做的舞裙今早刚送到,我们回去试试。” “是夫人。” 柳梅果然不出所料,心里早就已经开始防备记恨端木,‘我的孩儿,绝不允许别人沾染分毫。’ 晚上南宫翊又留在端木这里,“你有几天没去湘儿妹妹那了,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南宫翊现在最放松的时候就是在端木这里,“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你的血能治百病,起死回生,这段时间收到不少前来求取的富甲贵族。”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王爷挑些能用得到的,赏他们一点又何妨。”端木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难的。 “你要知道爱惜自己,你是我的王妃,他们竟然敢来惦记。”南宫翊想就此制止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否则后果将会不敢想象。 端木这几天一直觉得自己头有些昏昏沉沉,现在又有些晕晕的,南宫翊看出不对,“怎么,身体不舒服。” “这几天总是头晕睡不够。”端木头晕目眩就像儿时被人骗到船上晕船的感觉一样。 “不是有了吧。”南宫翊高兴地就差跳起来。 端木拉住准备出去找大夫的南宫翊,“前几天我看过大夫,说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天气换季造成的。” 南宫翊扶着端木躺下,“你身体正在修复,别太劳累,这几天我让横戈回来帮帮你。” “横戈现在小有成绩,别耽误他。” 端木话音未落,南宫翊听到屋顶有脚步声,“早点休息,我也有些乏了。” 端木躺下立刻睡着,南宫翊听素和青说过,这药可以救端木的命,但其中的后遗症是无法预计的,现在的嗜睡只怕就是其中之一。 “段瘁。” “在。”段瘁从一阴暗处现身。 “刚刚是什么人。” “是江湖上的探子,专门收集有价值的信息进行贩卖,属下脚力不如此人,只得见其背影。”段瘁没想到那人轻功如此之高。 “无妨,你现在回去传令,让横戈回来保护王妃。”南宫翊此时信不过任何人。 横戈收到消息连夜赶回来,一夜未眠守在屋顶。 天已经大亮端木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澹台思佳依然像往常一样来请安,南宫翊只说端木这几天有些劳累还未醒,澹台思佳也没有怀疑,但是一连几天都不见端木的影子,横戈整天守在端木门前寸步不离,这难免惹人生疑。 柳菊几次来见都被驳回,立刻去找柳梅,假意商量,“王妃一直躲着不见人,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身边的丫头马上递上话,“上次奴婢去拿药,瞧见王妃到府外问诊,莫不是有了嫡子。” 第三十六章 身怀有孕 此话一说柳梅眼神立即变得凶横,没等柳菊发话训斥,那丫鬟即可呼吸困难,没多大一会儿便一命呜呼。 在场的下人不敢言语,柳梅也毫不忌讳,“今天的事传出去一个字,就和她是一个下场。” 柳菊赶紧安慰自家姐姐,“大姐,我们现在同在王府只有同心协力才能在这里占得一席之地。” “别在这里假惺惺,没有你的授意,一个贱奴也敢随意放肆。”柳梅一边哄自己儿子睡觉,一边防着柳菊暗动手脚,“别以为我忘了是谁用计将我困与阵中。” “姐姐是不愿意合作了?”柳菊故意扬起的声音让人听来总有几分诡异。 “我们自有我们的算法,现外敌在前,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姐姐又怎会不懂。”柳梅说的轻描淡写,“我如此一说也是想让妹妹安心,这恩怨是我们之间,等击退外敌,我们再算个明白。” “姐姐向来睚眦必报,妹妹是知道的,妹妹只是想让姐姐明白现在的局势。”柳菊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献上一个锦盒,“姐姐打开看看。” 柳梅打开锦盒,里面正是可避百毒的良子玉,“妹妹这是何意。” “这是妹妹的诚意,这人还劳烦姐姐处理干净。”柳菊说完起身离开。 端木这一觉整整睡了半个月,抻着懒腰走到院子里晒太阳,回头看到横戈站在门口,“你怎么回来了。” “王爷让我回来保护你。” 端木听来心里暖暖的,脸上也不由的多了两抹红霞,“你们真是胡闹。” 丫鬟到书房来报端木醒来的消息,南宫翊根本无暇顾及,桌子上摆着好几本折子,乐鞠在一旁也是满面愁容,“王爷,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都想将王妃据为己有。” “本王知道,胡克尔王以一座城池作为请帖,父皇已经下令,让王妃作为两国交好的使臣去拜访胡克尔王。”南宫翊没想到胡克尔王会下如此之大的代价。 “看来他们对王妃势在必得,胡克尔王如此做法真是恩将仇报。”乐鞠有些后悔当初以王妃的血做药引,“都怪属下。” “怪不得你,那时朝廷已经国库空虚,将溃兵乏,根本无力应战。”南宫翊从来不后悔这一决定,况且这一年对端木的尊重以及呵护。 乐鞠真是后悔当初此举,不仅害了端木,还有可能使南宫翊背上恶名,“多谢王爷宽慰,属下一定将功补过。” “乐侍卫什么时候也这么多愁善感。”南宫翊盘算着派何人陪同应对,“既然你要将功补过,这次就由你和横戈陪同本王与王妃同行。” “是。” “你下去安排我们三日后出发,本王即刻向父皇回帖禀报。” 这几日南宫翊来的异常的勤勉,虽不曾夜宿于此,但一天大半时间都在端木身边。 “这次远行,是我们同去,王爷这是怎么了。”南宫翊这么天天来,这一房妾室也不放过自己,天天来巡,“王爷应该多陪几位妹妹,尤其是湘儿妹妹,去年一事,在湘儿妹妹心中徘徊不去,故此缠绵病榻,端木知道在王爷心中最爱的依然是湘儿妹妹。” “王妃,你我相敬如宾。” “王爷不必如此紧张,端木不是傻子,之前王爷是因为端木时日无多心中有愧才百般温柔。” 南宫翊没想到端木竟然知道此事。 “端木的身体素姐姐早就如实告知,回山也是为端木炼药,救端木一命,王爷在端木性命无忧之后,对端木依然如此,全得端木救湘儿妹妹性命得来的还报。”端木为南宫翊倒了一杯热茶,“湘儿妹妹并非知恩不报,而是对王爷爱的深切。” 南宫翊知道端木向来不争,得一点知百足,没想到看似糊里糊涂,实际活的清清楚楚。 “王爷向来不善言辞,这许久端木占尽便宜,此次远行,端木还要屋里霸占,讨人嫌不成。” “王妃活的明白装糊涂。”南宫翊很久没有这种被算计的感觉。 “王爷别吃心,端木这次想恃宠而骄一次,求王爷一件事。” 端木脸上笑容明明阳光灿烂,可南宫翊怎么瞧都觉得阴晴不定,“你着实大胆了。” “端木想求思佳妹妹同去,一路你往相对,王爷怕是要闷死。”端木推搡着敢南宫翊出去,拒之门外,“求王爷救救端木,端木想睡个好觉,请王爷另去他处。” 南宫翊的心其实早就飞到柳湘身边,这么久冷着柳湘不全是因为被利用被迫成为细作这件事,多半也是为了保护柳湘,柳湘身份如今尴尬,太过出挑必然有杀身之祸,“本王准了。” 端木如此言语,南宫翊也顺水推舟,多日不见柳湘南宫翊也十分担心,每每入夜南宫翊才隐在暗处观察柳湘的一举一动,每一首闺怨叹惋都刻在心中。 柳湘这几天又头晕的厉害,胸口也闷得发慌,晌午已过依然懒懒的歪在榻上,南宫翊进来下人通报都未打扰。 南宫翊知道端木向来浅眠,“夫人如此有多久。” “回王爷,已有两月。” “为何不请大夫。”南宫翊言语间夹杂着怒气,声音难免大些。 “王爷?你来看湘儿了。”柳湘脸色惨白身形消瘦。 南宫翊将柳湘抱在怀中,“还不去传大夫!” “是。”··· “如何?”南宫翊心急如焚。 大夫面上喜忧参半,“恭喜王爷是喜脉。” 四下的丫鬟立刻跪下贺喜,“恭喜王爷。” “既然大喜,先生为何面露难色。” “回王爷,夫人只不过有孕二月,胎儿生长不应如此之快,如此下去母体必然被胎儿伤害,只怕不等足月便会香消玉殒。”大夫说完害怕的跪下求饶。 “可有办法。”南宫翊十分后悔自己没有常来陪伴。 “有两个方法,一是将胎儿除掉,不出一月,夫人必定痊愈;其二,听闻王妃的血能治百病解百毒,王爷可以一试。” “可有把握。” “回王爷,选前者绝无性命之忧,但只怕以后难有母子缘分,后者只是猜测,并无把握。” “立刻准备落胎药。”南宫翊在孩子和柳湘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王爷,不可,柳湘拼死也要为王爷留下属于我们的血脉。” 南宫翊坐在床边握紧柳湘的手,“在本王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有没有孩子又有何妨。” “王爷,色衰爱弛,柳湘不想以后独守空闺,想见王爷一面都无甚借口。” “本王不是那种浅薄之人,湘儿与本王历经生死。” 柳湘手指伏在南宫翊嘴前,“王爷如此对待湘儿,湘儿更加无以为报,唯有为王爷生儿育女才能报答万一。” “湘儿,听话。” “王爷如若不答应湘儿,湘儿必定对孩儿以死相随。”柳湘只说着一会儿话,已经气喘不断。 “本王答应,湘儿休要伤神。”扶着柳湘躺下。 南宫翊示意大夫随自己到外面回话。 “可有其他办法。” “回王爷,现在月份尚小还可以汤药食补来弥补夫人被吸收的精血,但随着孩子的长大这些就只是杯水车薪,不出六月母体必定被吸光精血,干枯而亡。” “你现在只管为夫人调理身体,本王要母子平安,不多时会有人将王妃的血送来,如果无效,今天将会成为你的忌日。”南宫翊此时已经没有选择。 端木送走南宫翊,拿出几件自己为横戈缝制的衣服,等着横戈从乐鞠那回来。 听见脚步声走到门口迎,“王爷?怎么又回来了。” 南宫翊不理端木直径走到屋里坐下一言不发,眼神躲避。 “王爷?”端木也吃不准什么事。 “本王要你的鲜血救湘儿母子。”南宫翊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不容许拒绝的决定。 端木痛心疾首,脸上还要装作毫不在意,不得不以此法来赚取南宫翊的愧疚,来维持这现在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假象,“这有何难。” 回身吩咐丫鬟,“去取碗来。” 两人坐在桌子两边,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整个屋子只有丫鬟行走的声音。 丫鬟取来玉碗,“王妃的血只有浑然天成的美玉才配得上。” 南宫翊听出话语间的讽刺,“大胆。” 丫鬟跪在南宫翊面前,“王爷对王妃不公。” “住口。”端木生怕南宫翊恼羞成怒赶紧打断,“还不下去。” “王妃。” “你们两个带她下去。”南宫翊不想在此事上浪费时间。 “是。”两个丫鬟将人架出去。 端木割破手腕,鲜血流进碗里,整整一小碗,南宫翊立刻帮端木包扎,“你将血送到湘夫人处。” “是。” 端木推开南宫翊的手,“还是王爷亲自送去,端木无碍。” 南宫翊看到端木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没有过多犹豫,“你来为王妃包扎。”说完这句带着小跑离开。 丫鬟赶紧帮端木止血,“王妃伤口本就不易痊愈,怎么还割的这样深。” “你们都知道的事,王爷也一定知道。”端木眼神落寞,“怕是没有半分。”··· 第三十七章 启程 将端木的血混合人生灵芝制成药丸给柳湘服用,不出半个时辰柳湘的气色已经大好,南宫翊这才安心不少。 柳湘坐起身子想跟南宫翊说说话,南宫翊也看得出,但没给柳湘机会,直接离开,独留柳湘靠在床边暗自流泪。 柳湘正在自怨自艾,南宫翊端着参汤进门,“在胡乱想些什么,本王是去取参汤,我们的孩子太过健壮,她的母妃也不能太弱。” “王爷。” “别哭了,本王喂你。” 丫鬟扶着澹台思佳站在门口,“我们回去。” “夫人,您不是要去同王爷请辞吗?” “我如果不去,王妃只怕会无人照拂。”这才站了一会儿澹台思佳便觉得头晕目眩。 “夫人您的身体实在不宜远行。” “无妨,只是风寒,真是来得久了,这小小的风寒就被打倒了,回去吧。”澹台思佳不想打扰屋子里的甜蜜。 “是。” 端木晚上胃口大开,荤素搭配吃了个痛快,“横戈快吃,看我做什么。” “家姐不开心,你在生气。” “什么都躲不过你的眼睛,你怎么就像家姐肚子里的蛔虫,家姐好久没出过远门了,难免紧张,快吃。”端木说的越轻松,简单,脸上的笑容越灿烂说明心里越痛苦伤心。 横戈假装相信安慰端木,匆匆吃过晚饭,横戈早早离开,丫鬟服侍端木睡下,像往常一样。 这次出使是奉皇家之命,一应准备不能失了皇家的气度马虎不得,但是乘坐的马车就宽敞大气。 天刚蒙蒙亮端木就已经洗漱妥当,等人来通知出发,等的无聊指着下巴看横戈训话。 丫鬟整齐站成一排,横戈像门神护法一样站在门口,“,不出三天素神医会带人来代管这里,王妃不在这段时间,不得惹是生非,不得多生口角,一会儿我会点名对照登记,回来的时候,我会根据记录赏罚,要是我回来发现有什么人突然消失,或者李代桃僵,别怪我一查到底不留情面。” “是,我们一定恪守本分。”丫鬟嬷嬷对横戈的恐惧程度不亚于南宫翊。 “我点到名的人到我面前报道之后就可以开始做自己的本职工作,现在开始点名···” 端木看着横戈成熟谨慎,才不过十四岁已经是校尉,“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家姑娘,我得开始存钱准备聘礼。” 横戈将人一一对过进来向端木汇报,“家姐放心,随同侍候的人也查清底细。” “你办事我最放心,这一年你府里军营两头跑,不就是护着我安全,不放心你,还能有谁。”端木将自己绣的福禄绣样的墨绿色香囊挂在横戈腰间。 “好精致。”澹台思佳被丫鬟扶着走进房间,“思佳有些羡慕。” “你只是感染风寒,怎么会如此严重。”端木赶紧让澹台思佳坐下。 “可能是待得久了,变得娇气。” “王妃,我家夫人身体已经如此孱弱,您怎么还让夫人同去。” “住嘴。” 横戈眼神示意屋里服侍的人都出去,自己守在门外。 “好个忠心的丫头,小小风寒怎会如此之久,我自小就见过这宅子里的手段,只怕是有人想害你,一同随行的有这次皇上派下来的御医,我们走的这样匆忙,想来不会有人动手脚。”端木这次让澹台思佳同去,也是怕澹台思佳孤立无援。 “家姐乐侍卫来了。” “思佳妹妹,这次麻烦你与姐姐作伴解闷。”端木了解四大侍卫对南宫翊的忠心,乐鞠看似花心风流不服管束,实则在里面功夫最好又足智多谋,不论是言商言政,都是翘楚。 乐鞠一身白衣上面绣的高山流水的水墨画样,一行一动还是那样洒脱不羁,让人迷恋。 “王妃,马车已准备妥当。” “麻烦乐侍卫。”端木心里对待乐鞠总是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不同于爱情,是对情窦初开的眷恋。 端木出来同澹台思佳上马车坐好,等了许久不见南宫翊才到,一同的还有柳湘。 “湘儿见过两位姐姐。”柳湘在南宫翊身边做好。 澹台思佳没想到南宫翊会带着柳湘,“湘儿夫人比我们都年长,这声姐姐实不敢受。” 端木见怪不怪,“人多热闹。” 诺大的车辇里四个人竟然觉得拥挤,乐鞠横戈带着几百个护卫随行。 乐鞠早就想到柳湘此事一出,南宫翊定然不会将人留在豺狼之中,早就多备好一架马车,出城不久特来请示,“王爷,路途遥远,属下多备下一架车马。” 端木马上接话,“王爷,端木想和思佳说些贴己话,请去另一架同坐。” “去吧。”南宫翊也不想柳湘在这里别扭,身体有孕本就辛苦。 换了车马大家都舒服不少,澹台思佳的脸色也缓和很多。 端木掀开侧帘,“多谢乐侍卫。” “简单了些,王妃莫怪。” “很舒服。”端木看着乐鞠在高头大马上的俊逸,再看看在前方领队的横戈的冷面固执,略有感叹的放下帘子。 澹台思佳身体不适早就困乏,这真是帮了大忙,“王妃,思佳实在困乏。” “这里乐侍卫加了许多软垫,你好生休息,不用觉得失礼。”端木示意丫鬟扶着澹台思佳躺下休息。 中午在车内简单吃过午饭,端木支开身边的丫鬟去取水,自己拿出一颗药丸,“这是素神医做的解毒丸,你先吃一颗。” 澹台思佳有些犹豫,端木自己吃下一颗,“放心,我不会害你。” 澹台思佳有些无地自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哪里的话。”将药丸吃下。 丫鬟回来,两人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自从端木来到后面的马车,横戈就一直在一旁。 “他怎么还是这样,像个小大人。”澹台思佳吃过药丸,没过多久果然觉得舒服许多。 “就这样的性格改不了了,觉得怎样。” “出来之后真的舒服很多。” “夫人喝水。”递过水囊。 “先给王妃。” “不用,我这也有。” 澹台思佳喝过水不到半刻钟立刻头晕目眩,澹台思佳立刻明白自己信任许久的人竟然给自己下药,自己身体一向不错,久无孕事,定然是遭人算计。 天色还未暗,南宫翊就吩咐安营扎寨,休息调整。 夜色渐深,南宫翊来到端木帐中,“今日本王带湘儿同行,王妃莫要生气。” “没有啊,这一路端木与思佳投缘,聊得很开心。” “那就好。”南宫翊再没多说什么便离开营帐。 端木左右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起身道营帐外逛逛,看见澹台思佳带着自己与她的丫鬟到林子里,悄悄跟上躲在树后观察,远远只看见三人先是交谈,随后两人跪下求饶,再就是澹台思佳用剑杀死两人。 端木惊慌失措躲在原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再回头不见澹台思佳的身影才敢跑回营帐。 就在端木躲避的树,澹台思佳从另一面走出来,“王妃,只要你不多事,思佳绝不伤你。” 端木回到榻上躺好,脑子里的画面挥之不去,‘怎么会这样。’ 横戈巡视回来坐在营帐外,听见里面只有一人的气息,还相当的急促,“家姐,需要传御医吗?” “横戈!”端木跑下床将横戈拉进营帐,将所见全部说与横戈,“我该怎么办,我没想过害她们。” “家姐不用担心,你只当不知道,在车上还与往常一样。” “怎么可能,她杀了两个人。”端木不是没见过杀人,但那都是恶人,这显然不想让人知道。 “一切有我,家姐只要对今夜的事,缄口不提即可。”横戈安抚端木睡下,自己守在账外一夜。 端木吃过早饭没见到横戈,将留下的糕点包好准备留给横戈,刚出营帐见到澹台思佳向自己走过来,马上躲回去,将东西放下假装自己睡觉。 “王妃怎么睡得这么快,刚还看见您出来。” 端木只能起身坐在床上,横戈跟着进入营帐,“家姐,昨日两个丫鬟贪玩,结伴出去,今早发现被野兽分食,正好侧妃也在,就一并通报。” “是啊,王妃昨日一直与思佳交谈至深夜,许久不见人侍候,原来如此。” “对。”端木见横戈在身边心里安心不少,“我说,今早也找不见人。” “横戈已向王爷禀报,王爷以妥善安排,只是随行女眷带的少,湘夫人处缺不得人,故希望两位相互照应。” 端木紧张的话也说不利索,“知、知道了。”起身向外走。 “马上要动身,思佳陪王妃同行。”澹台思佳靠近端木跟在身边,“只为自保,王妃莫怕。” “我听不懂思佳说什么。”端木加快脚步拉开距离。 横戈拦着澹台思佳,“给家姐一点时间。” 马车上,端木不敢直视澹台思佳,目光躲闪,一支箭穿过车身钉在端木脸旁,澹台思佳将端木拉到身边,“横戈什么什么情况。” “有刺客,你们躲好。”··· 第三十九章 接风宴 宴席坐南朝北,胡克尔王为尊坐西,席与席间隔一丈远,南宫翊与胡克尔·濮阳子霖相对而坐,在胡克尔·濮阳子霖坐席不足一丈,胡克尔王坐下有一张空席位。 南宫翊先是与端木坐一张席位,来往的人都对端木多加尊敬,南宫翊也显得与端木琴瑟和鸣,夫唱妇随,柳湘实在气不过。 澹台思佳瞧出柳湘的小心思,不想让柳湘再生什么风波,“尝尝这里的酸梅干,酸儿辣女多吃点。” 柳湘看着酸性干,心中立有一计,拿起一个酸性干刚放入口中,立刻恶心不止,假装头晕目眩,南宫翊忍下担心,不想在此时失态,眼神警告柳湘听话。 端木看到这一幕,较往常一定会劝南宫翊赶紧去关心一下,由于刚刚一幕心里有气选择看不见。 柳湘见到南宫翊的目光,心口更加郁闷,一口鲜血积压在心头,竟然咳出点血丝,南宫翊这次真的无法视而不见,立刻来到柳湘身边,牵起柳湘的手将人带到自己的席上。 端木气不过转身想去澹台思佳身旁同坐,南宫翊同样拉住端木,一左一右坐在两边。 柳湘时刻显示自己为这次失礼的无奈,“大王莫要怪罪,实在身体抱恙,王爷对我腹中麟儿过于担心,才如此紧张。” “那是喜事无妨。”胡克尔王丝毫没有在意。 柳湘坐在南宫翊的另一侧,时而为南宫翊布菜,时而又娇弱靠在南宫翊身边,端木在一旁无人问津。 胡克尔王盯着看了一小会,“王爷,这是双人席位,三人在一张实在有些挤,来王妃到上座。”手指着那张单独的席位。 南宫翊立刻帮端木拒绝,“王妃与本王向来形影不离。” 胡克尔·濮阳子霖走到端木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九十度鞠躬,“我的恩人,请允许我以最高的礼节,邀请您到最尊贵的席位,接受我最真挚的感恩。” 端木赶紧起身扶起胡克尔·濮阳子霖,本就是个没有主见又心软的人,这一段话,加上对自己的种种接待,本就不好拒绝,再看身边的南宫翊的种种做法,“端木实在愧于领受,但王子如此盛情邀请,端木实不敢拒,端就大胆一次。” 胡克尔·濮阳子霖脸上的由失落到欣喜的转变没有丝毫掩饰,“请,我尊贵的王妃殿下。” 抬起手背,恭敬的将端木引到席位上坐好,再看南宫翊的脸色铁青,柳湘也不好看。 “王爷,王妃怎能如此不懂礼数,与异国王子几乎并席而坐。”柳湘也觉得有些丢脸,心中也暗喜端木的鲁莽行为。 下方大臣交头接耳,有的点头,有的摇头,胡克尔王哈哈大笑,直说好,好,好。 胡克尔·濮阳子霖不停为端木介绍桌上的特色菜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知道天子脚下繁华盛景,必定喜欢精巧的菜肴。” 端木看着满桌子的菜品,有的精致巧妙,有的富有特色,端木瞧着稀奇,专门挑看着稀奇的菜品尝,“好吃,这是什么肉。” “这是我们这里特有的一种鱼,次起来像是蛇肉,但味道又是海鱼独有的鲜美。”胡克尔·濮阳子霖看到端木吃的都是自己精心准备,具有这里特色的菜肴,心里乐开了花。 端木从没吃过这种味道,“很好吃,从没吃过这样的味道。” “王妃喜欢就好,尝尝这个花酒,小孩子都可以少喝一点,小酌不醉人。”胡克尔·濮阳子霖为端木斟满酒杯。 端木有些不相信,正犹豫该不该喝,一股花香一下抓住端木的味蕾,忍不住尝了一小杯,“玫瑰?”刚开始有一点点涩,但随后回味出来的独特回甘。 “王妃果然厉害,一下就尝出来,这是特地到你的家乡买的花种,酿的酒。”胡克尔·濮阳子霖又为端木斟上一杯,将酒壶交给一旁的侍女收走。 “还剩了好多。”端木还挺喜欢这个味道。 “小酌怡情,酒大伤身。” 端木对这个胡克尔·濮阳子霖的映象变得更好,“多谢王子。” “王妃是我的恩人,只是简单地接风宴,不足挂齿。” “别这样说,叫我端木就好。”端木吃得开心,看着胡克尔·濮阳子霖为人豪迈真诚,立刻没有距离感。 “那王妃就叫我濮阳子霖。” “好,那我们就是朋友了?”端木吃的更起兴,胃口大开。 南宫翊无心欣赏面前的异国歌舞,品尝美酒佳肴,眼睛盯着对面的两人交头接耳嘻嘻哈哈。 澹台思佳看着热闹酒也喝的痛快,见南宫翊看向自己,澹台思佳竟然举杯回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但庆祝的热度丝毫没有减弱,再看端木两人聊得火热,南宫翊起身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柳湘。 澹台思佳拿着两个酒杯,提着味道浓烈的果酒跟出来。 南宫翊以为是柳湘又跟出来,揉揉太阳穴,“本王出来透透气。” “给。” “怎么是你。”接过酒杯。 “怎么,有些失望?想让你的小娇妾出来陪你话家常。”澹台思佳假意要走。 “哼,你很少这样大胆。” “不是妾身大胆,是王爷一直冷落思佳,连有人暗害,也听之任之。”澹台思佳为南宫翊斟酒。 “堂堂公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想借本王的势力。” “王爷也不过如此,自己后院的女人都管不住,我看也是纸面的鼓,看着还行。”澹台思佳将酒杯里的就一饮而尽,“这酒喝着真烈。” “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南宫翊拿着酒迟迟没喝。 “王爷如此宠妾灭妻,看着别人对自己的王妃大献殷勤也无动于衷,王爷真是好魄力。”澹台思佳趁着醉意也不管面前的是谁。 “湘儿与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必定以死相报。” “那王妃与那娇滴滴的柳湘可不止救命之恩,食其血,伤其身,如今又靠自己的精血养着你们的孩儿,她柳湘可有一点报恩之意。”澹台思佳以前只觉得柳湘有些任性,现在看来恩将仇报,到有些小人之态。 “她的恩本王替她还,一个弱女子而已,何必针对。”南宫翊对柳湘的有些事不是不知道。 “说的好听,王妃是手能扛千金,还是脚能踏万里,难道王妃不是女人,难怪这么久都没有一儿半女。”澹台思佳想再倒一杯,发现酒壶空空。 南宫翊听着字字扎心,句句架在道德之上,“你这是变着方法来骂本王。” “妾身醉了,王爷莫要怪罪才好。” “你父王现在腹背受敌,为何迟迟不向本王借兵。” “牵一发而动全身,胡克尔王始终虎视眈眈,擅自向你借兵去帮我父王,就是唇亡齿寒,打破现在的僵局,最后覆灭的只能是如我父王一般的小国。”澹台思佳在王府看似不闻不问,实际时刻关注自己母国的安危。 “既然明白,为何当初不应允胡克尔的和亲。” “如果没有王妃的献血救命,现在最难受的就是你们的天子,我父王就是你们最牢固的外援,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保卫太平,就算现在治愈,有你们之间的抗衡,也不暇顾及母国的寸土寸地。”话语间都是无奈和哀思。 澹台思佳出来时只是想安慰几句,但见到当时南宫翊如此狼狈姿态忍不住奚落,一来二去,竟然说了这许多不应该说的话。 南宫翊早就听说澹台思佳在气母国的事迹,大大小小虽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倒也赢过几仗,只是女子不得上战场束缚了一颗为家国战斗的心,“本王愿意与你们和亲是为了解决那些藩国的骚扰,让你的母国狐假虎威作为威慑,看来你与本王到是想到一起。” “王爷也是在我母国提出和亲时才决定此法的吧,少打了几个胜仗,救了一个艰难生存的小国,对待他国王爷都如此好心,怎么对待王妃就如此冷漠。”澹台思佳真的有些醉了,走路左摇右晃。 “你醉了。”南宫翊搂着澹台思佳回到宴席,柳湘坐在原地无人理会。 柳湘等了许久不见南宫翊回来,心里焦急,不时向外张望,南宫翊搂着澹台思佳进来被柳湘看了满眼。 南宫翊将人直接带到自己的席位上,“湘儿照看好公主。” “是。” 南宫翊直接向胡克尔王请辞,“本王实在不胜酒力。” “来人,为我们尊贵的客人引路。”胡克尔王见端木与自家孩儿聊得开心,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 端木见南宫翊要离开宴席,自己也赶紧与濮阳子霖请辞,“这几天,我实在疲累,就先离席。” 濮阳子霖马上起身为端木请辞,亲自护送南宫翊一行人到准备好的休息处。 乐鞠观察南宫翊一路抱着澹台思佳,也看不出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到是柳湘满腹怨言不敢说出来。 端木与濮阳子霖相谈甚欢,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没走出多远,乐鞠脚下不小心踩了一颗鹅卵石滑了一跤,摔的四脚朝天,在场的只顾着嘲笑,只有横戈、乐鞠和南宫翊瞧出不对··· 第四十一章 闹剧 两只梅花钉直接封住丹田阳关两处大穴,横戈动弹不得,身上气血逆行丹田无力,整个人栽倒在地,眼睛盯着端木,强行运用内力,催动梅花钉。 南宫翊找准时机将端木和濮阳子霖救出来,那两人明显没想过多纠缠,只是拉开一段距离。 “今天是我们的见面礼,我们来日方长。”书生隔空取物,收回梅花钉。 书生抬手化无形为有形,以挥毫泼墨之姿态留下八个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两人周围顿时焚天扬沙,风沙散人也跟着一同消失,但八个大字纹丝未动。 横戈起身久久不能缓和过来,自己刚刚冲动的逆行气血,此时梅花钉被突然收回,气血猛然间失去阻碍,瞬间的力量直接冲伤经脉,咸腥味瞬间充满口腔,眼神环顾一圈并没有人看向自己外头偷偷吐掉,擦干净嘴角。 端木感动南宫翊不顾安危将自己救出来,满心满眼都是南宫翊,横戈倒在一旁根本无暇顾及。 乐鞠到是看出横戈的异样,一起这么久也了解横戈的性格,索性也当做没看见,横戈就这样默默的回到端木身边。 濮阳子霖被抬回王府,胡克尔王老泪纵横,“我就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我的独苗苗啊,我这几十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有个儿子啦,连个孙子都没有啊。” 端木在一旁听的眼泪直流,“您别伤心,有御医在。” “回王爷只怕挺不过今晚了。” 胡克尔王听完大嗓门可劲嚎,“我的儿啊!” 端木震得心一跳一跳,“御医说挺不过今晚。” “哇!我的儿啊。” “挺过今晚不就好了嘛。”端木真是忍无可忍,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一个国家的国王,像泼妇一样坐在床边大哭大闹。 “王妃聪慧。” 胡克尔王嗖的一下站起来,“什么办法。” “王妃的血可以续命。”御医说话的时候不敢抬头看向南宫翊。 南宫翊没想到御医会提出这个办法,“王妃受到惊吓身体虚弱,恐怕不能为王子再伤害自己的身体。” 端木马上反驳,“不,我可以,现在就取,他是为了带我出去散心才受伤的,我不能那么自私。” 柳湘恰好走进来,一下扑到南宫翊身上,仔仔细细查看一番,“王爷没有受伤吧,湘儿担心死了。” “没有,湘儿你身体不适,快回去。”南宫翊不想柳湘现在参与进来争风吃醋。 乐鞠接收到南宫翊的眼神,赶紧拉着柳湘离开,“夫人身子不适,不要让王爷分心。” 柳湘也不是不明白南宫翊的意思,躲在暗处听到此处出现也是为了提醒南宫翊,自己也需要端木的血才能为孩儿续命。 柳湘这一打岔,御医已经在取血,整整一小碗,澹台思佳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一切都发生的十分突然,‘时间都刚刚好,下人怎么就那么刚好撞见南宫翊,怎么就一路有人提醒到了城外,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就被南宫翊撞见阻挠。’ 南宫翊也没过多阻拦的原因也是看出之间拙劣的策划,恐怕这里只有端木没有看出其中蹊跷。 夜里南宫翊来到端木房中,两人坐在桌边大眼瞪着小眼,横戈站在门口跟乐鞠大眼瞪小眼,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端木如坐针毡实在僵持不住,“王爷,端木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王爷直说,这样盯着端木,端木瞧着害怕。” 南宫翊过了许久问了端木一句,“你会恨本王吗?” 端木被问的一愣一愣,“我为什么要恨王爷。” 南宫翊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离开房间,端木只是一听而过没有多想,站在门外的横戈将话记在心里。 濮阳子霖次日一早就活蹦乱跳的再次出现,端木看着也高兴地不得了,这次两人出去玩身边跟了许多的随从,身上再次换上濮阳子霖精心准备的服装,这次是只有贵族夫人才可以穿的华服,相较与昨天更加华丽,色调上更加接近濮阳子霖身上的湛蓝色。 “你们这里的衣服简单不繁琐,走起路来更加轻便。”端木喜欢得不得了。 “那以后一直穿着。”濮阳子霖自从服用端木的血制作成的药丸之后,觉得身上无比的畅快,这次设计就是想确认是不是因为端木,如今确认,想要娶端木作为自己的王妃的意愿更加强烈。 端木玩的像个孩子,这里每个人都那么友好,从没见过这样热情朴实的百姓,端木真的有点迷恋这种感觉,一时间忘乎所以,回头拉着濮阳子霖的手在街上一个摊位跑向另一个摊位。 “王爷,那是王妃姐姐吗?” 身后柳湘与南宫翊从另一条街逛到这里,正好看到这一幕,柳湘没想到端木这么大胆,竟然与濮阳子霖有肌肤之亲。 南宫翊听见柳湘言语只是瞟了一眼,“湘儿,你迟迟不肯回去,就是在等本王与他二人相遇,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 柳湘听的心下一惊,‘难不成王爷知道些什么。’ 南宫翊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你也莫怕,本王见多了女人间的吃醋算计,不要再犯就好。” “湘儿知道了,湘儿只是怕失去王爷。”柳湘并没有因为南宫翊的话安心,反而更加担心。 “你腹中胎儿本王会想起他方法,你不必时刻提醒本王你也需要王妃的血为王儿续命,明白。”南宫翊昨天没有点破柳湘的作为,更多的是希望柳湘自己明白。 柳湘身上瞬间有一股凉气钻进体内,汗毛直立,“湘儿不敢。” “哼,最好,恃宠而骄可以,为了争宠的算计只要不伤及性命本王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湘儿不择手段,本王再爱湘儿,也不能容忍。”南宫翊在摊位上选了一个香囊,“湘儿不必在本王心里的位置。” 端木实在玩的忘乎所以,到了中午也不觉得饿,只觉得还没逛够,濮阳子霖很久没有见到这样没有心机的笑容,算计中也多了几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端木瞧见一个馄饨摊,“这里也有馄饨摊!” 濮阳子霖拿出一方手帕为端木擦掉鬓角的汗珠,“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吃?” “嗯,馋死了,以前最幸福的事就是偷偷溜出来吃馄饨,只可惜那时候买不起肉馄饨,只有年节才能吃上。”端木拉着濮阳子霖跑过去,“老板两碗馄饨。” “好嘞,呦,王子。”摊位老板没想到王子能到自己的小摊子上。 “这位客人吃的香了,本王子有赏。”濮阳子霖虽然亲民,但从来不会在这种小摊位上吃东西。 馄饨端上桌,端木刚拿起筷子复又放下,濮阳子霖看的一头雾水,“怎么了,与家乡的不像?” “给本王两碗。”南宫翊带着柳湘站在濮阳子霖身后。 “王爷,湘儿见着馄饨没胃口。”柳湘这次还真是因为害口,闻着胃里就打转。 南宫翊眼神扫过端木,“我们换一家吧。” 端木脸上的失落不加任何掩饰,只能起身跟上南宫翊,濮阳子霖抬手拦住端木的去路,“只是一碗馄饨,南宫王爷不会怪罪。” “馄饨本王不会怪罪,但单独与外男同游就失了礼数,更何况身穿异国贵族的服饰,王妃你何时如此荒唐。”南宫翊见自家王妃与他人谈笑风生,心里在不在意此人也不舒服,“这半日,就当做王妃救下王子的赏赐。” 端木被南宫翊如此当街言语训斥,脸臊的通红,轻轻推开濮阳子霖的手臂跟上南宫翊,濮阳子霖伸手抓住端木的手腕,“你不必如此怕他,她爱妾腹中王儿还要你来续命。” 南宫翊如同没有瞧见一般依然自顾自的向前走。 乐鞠手上纸扇从中间划过分开两人,“王子如此言语是在教唆王妃违背王爷,还是胡克尔王有其他心思?” “谢谢。”端木赶紧快跑两步跟上南宫翊。 濮阳子霖站在原地像端木承诺,“我会带你离开他身边,还你自由!” “王子这句话难道是要谋反不成。”乐鞠没想到濮阳子霖会这么大胆,将话说在明面上。 濮阳子霖抬腿对准乐鞠就是一脚,乐鞠台扇挡住这一脚,其力道十分强劲,用足了力气才勉强挡住,“王子好大的力气,那当日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本王子对王妃以命相护,其实尔等可比。”濮阳子霖此次对端木势在必得,‘端木,你一定是我濮阳子霖的。’ 天色刚暗南宫翊被胡克尔王请到宴席上,只是说为白天濮阳子霖的鲁莽赔罪。 “王爷大度,何必与我这病儿计较。” “本王可不是什么君子,行军打仗用惯了阴谋诡计,又爱记仇,这次看在胡克尔王的面子,本王便不予计较,只是这接连几日总是险象环生,想来也是不易久留,特此请辞,明日便启程。”南宫翊这几日安排段瘁到处查访,竟然没有任何收获,定是早有防备。 “那请王爷向天子美言,多多表达我胡克尔的忠心,王爷明日到朝堂之上,本王正式相送,并献上我们准备好的礼物。”胡克尔王并没有针对此事多加阻拦,反而轻松放行。 南宫翊未等宴席结束便提前离席,回到房中屏退下人,留下乐鞠,“乐鞠明日你与段瘁护好湘儿,横戈必定一直跟着王妃,想来他们也不敢在明面上乱来,只怕回去的路上不会太平。” “是。”乐鞠早就安排段瘁暗中跟着柳湘··· 第三十八章 尊贵的欢迎礼 端木两人在车里只听到外面乒乒乓乓,很快就消失,横戈掀开帘子查看情况,“家姐可好。” “都好。”端木躲在澹台思佳的身旁,使劲挤出一个自认为很自然的微笑。 乐鞠站在横戈身后,“你好歹也来帮帮忙。” “我的任务是保护家姐。”横戈对乐鞠的提出警告,“如果下次出现意外,我家姐这里没有人护着,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做出什么。” 澹台思佳走出马车,果然在自己马车的周围只有刺客的尸体,没有一个守卫,其他所有人都围南宫翊的周围,“你们真是好样的。” “护卫见你在这里护着,所以才去王爷那里。”乐鞠也发现这次是个疏忽,‘这些人也做的太过分。’ 端木将澹台思佳拉回来,“算了,柳湘是王爷的宠妾,有身怀有孕,被重视是很正常,再说了谁又能比横戈来的可信。” 简单整顿继续上路,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刺客强盗络绎不绝,磕磕绊绊来到胡克尔王的皇城,里面的繁华程度甚至超越天子脚下皇城。 澹台思佳没想到如此弹丸之国竟然发展的如此之壮大,爹爹未雨绸缪与天子联姻看来是正确的,“这里的繁华程度不亚于天子脚下,胡克尔王果然治理有方。” 乐鞠表示不同看法,“这个胡克尔王是靠蛮力打天下,如今的景象多是依靠一个妃子,此妃子去世之后多有衰败之景,没想到会是如今的景象。” 南宫翊即刻提出批评,“你的信息什么时候这么落后,是本王平日里对你过于松懈了吗?” “哎呀,听说这里有一家酒楼的歌舞伎非常有韵味,哈···。”乐鞠用夸张掩饰尴尬。 端木被异国风情迷的眼花缭乱,开心得不得了,在一个小摊位上发现一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花蓝色小花,“这个好漂亮啊。” “这小姑娘有眼光,我这个可是这里最好最纯的。” “大伯,这花好香啊。”端木拿起一朵闻了一下。 “哎,你这姑娘怎么不付钱就用呢!” 乐鞠马上回头,“我的天。”飞快跑过来,放下银两拉着端木回归队伍,“王妃,王妃。” “好多星星,呵呵,哇,你的头怎么变成星星了。”端木傻乎乎的笑。 澹台思佳将端木拉到身边,“这?” “这是这里的一种花,吸入的时候会让人产生短暂的幻觉,类似我们的迷幻剂,但这是无害,可以买卖。”乐鞠记得自己年少出来游山玩水时,对这种花的迷恋。 端木这一路一直到客栈都没有清醒,此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时辰,一直到晚饭前才醒过来。 餐桌前横戈的眼神时刻在告诉乐鞠,我要撕碎你,“横戈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也知道王妃体质奇怪,我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再说这也不是我造成的。” “吃饭。”横戈夹起一块鸡腿放在乐鞠碗里,“下次注意。”咔嚓将鸡腿夹断。 乐鞠吞咽口水,“哥哥减肥,横戈正在长身体。”想将碗里的鸡腿夹出去,左思右想重新夹一个放在横戈碗里。 气氛实在微妙,乐鞠想与身边的人说话缓解尴尬气氛,看过去空空荡荡,大家早都躲到其他桌。 端木这桌也没好到哪里,端木恨不得找个地缝塞进去,一个劲的吃米饭,澹台思佳时不时夹点菜,南宫翊只顾着照顾柳湘,大家都当做没有发生,只有柳湘一个人在忍笑。 “我吃饱了。”端木放下碗筷落荒而逃。 澹台思佳故意不想让柳湘舒服,饭吃的格外的慢,“王爷,王妃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户人家,没见过这样社会气息的东西,王爷莫要嘲笑。” “无妨。”南宫翊一心扑在照顾柳湘这件事上。 “那亲湘夫人自重,别违背了王爷的好意。” 柳湘啪将筷子一摔,“王爷。” “思佳注意言辞。” “思佳也吃饱,告退。”不等南宫翊发话直接离开餐桌。 “王爷,你看两位姐姐。”柳湘气的直跺脚。 南宫翊出言警告,“湘儿,任性要有限度,本王这次偏袒与你,下一次本王绝不姑息。” “湘儿知错了,可能是因为孩儿的原因,最近总是爱发脾气,王爷莫怪。”柳湘躺在南宫翊怀里撒娇。 横戈守在端木门口,眼神盯着柳湘透漏出阵阵寒光。 临近傍晚胡克尔王亲自前来迎接。 “照顾不周,照顾不周。”胡克尔王长得魁梧高大,年近半百也丝毫不见衰老之态。 “无妨。” “不知哪位是王妃。”胡克尔王怎么看都不觉得站在南宫翊身边撒娇的女子不像王妃,“这位是王妃吧。” 澹台思佳连忙作揖,“妾身是王爷侧妃,这才是王妃。” 站在澹台思佳身边,毫不显眼出挑的端木,胡克尔王显然不敢相信,“多谢王妃对小儿的救命之恩。” “如此小事,何足挂齿。”端木立刻回礼。 “王妃仁善,来人!给王爷王妃上轿撵。” 三只麋鹿拉着豪华车撵来到端木面前,胡克尔王非常的骄傲自豪,“上面为二位掌握车辇的就是我的长子,也就是得到王妃恩赐的病儿,胡克尔·濮阳子霖。” 民众立即欢呼,“王子!王子!” 南宫翊先一步走上车辇,柳湘想要跟着南宫翊走上去,士兵立即拦住。 “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柳湘非常不满意。 胡克尔·濮阳子霖走下车辇,“这是我父王专门为我的恩人准备的,你是什么人。” “我是翊王爷的湘夫人。”柳湘说的不卑不亢。 “那就是妾,让一个小妾在这里大呼小叫,没想到天子大国还没我们懂得礼节,哈哈。”胡克尔王的大嗓门恨不得穿过国边境。 “好一个蛮夫。”柳湘许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南宫翊出言制止,“湘儿,不得无礼。” 一位侍女来为柳湘引路,“夫人请随奴婢来。” 柳湘还在原地发脾气,澹台思佳出面解围,“麻烦了。” 柳湘抬头看得出南宫翊脸色有些不好,忍下委屈跟着一起向后走,与澹台思佳一起坐在另一架简单许多的官员车辇。 胡克尔·濮阳子霖走到端木面前,单膝跪下伸出手,“希望我有幸能扶着高贵的夫人,并为夫人效劳。” 端木有些不知所措,胡克尔·濮阳子霖跪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好拒绝,抬手想将手放在胡克尔·濮阳子霖的手中。 还是乐鞠反应快,拿出自己的兵器放在端木手中扶住,自己则扶起胡克尔·濮阳子霖,“王子的心意我们王妃已经收到,王妃实不敢接受王子如此大礼。” 乐鞠就像第一次一样扶着端木坐到南宫翊身边,但这次端木心中没有了当初的安全感,没有了当初的笃定,“多谢,乐侍卫。” “为王妃效劳是我的荣幸。”乐鞠恭敬的退下。 横戈观察车辇在后方较低的位置找到落脚处,轻功一跃站在端木的身后,端木不安的心这才平静。 乐鞠真是受不了横戈一根筋的脑袋,眼里时刻只有端木一个人,“大王莫怪,这位是王妃的家弟,头有些。” “既然是王妃的家弟,那就是恩人的家人,自然可以接受崇高的尊敬。”胡克尔·濮阳子霖屈尊作为端木的车夫。 一路由王子驾车,万千民众跪拜这位救了自家王子的恩人。 来到胡克尔王的皇宫,竟然十分的简朴,就与城中的富商一样的宅院,百姓在门前站成两排,伴随着富有异国特色的乐曲,跳着最质朴的舞步,用最高贵的礼节欢迎整个国家的恩人。 南宫翊先一步走下马车,根本没有理会端木如何优雅的走下这高高的车辇,端木知道南宫翊向来如此,自己小心准备走下马车。 胡克尔·濮阳子霖咱在一旁伸手准备扶端木,端木这次没有拒绝,将手伸向胡克尔·濮阳子霖,王子握住端木的手,并没有老老实实扶端木下车,而是将端木抱下马车,百姓又是高声的喝彩欢呼。 端木站稳赶紧推开,“王子这样有失礼数。” 胡克尔·濮阳子霖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你将会是我的王妃,未来的王后。” “王子,请自重。”端木赶紧跟上南宫翊的脚步,语气略有不悦,“为什么不等等我,这要是你的湘夫人,你绝对不会这样。” 南宫翊不明白这股无名火从何而来,“你在发什么脾气。” “没什么。”端木忍住自己的脾气。 柳湘走下马车,立刻小跑赶上南宫翊,“王爷。” “湘儿,你小心些。”南宫翊赶紧将柳湘拉到自己身边。 柳湘这次是有意将端木挤到一边,想要显示自己才是应该得到尊敬的人。 澹台思佳加快脚步与横戈一左一右站在端木身边,显得端木更加独立,与胡克尔王最得意的王子同行,这种荣耀是任何人都没有的待遇。 乐鞠摇着纸扇欣赏这一出争宠大戏,“有的人自以为赢了,却输得最惨,故事还能更精彩吗?”··· 第四十章 再入险境 横戈没想到乐鞠能被一颗小小的石头滑倒,乐鞠起来时,明显感觉到乐鞠身上的力道有些散了。 南宫翊暗自运气,发现丹田的气根本无法凝聚,横戈调动内息,运转周身发现自己并无异样,乐鞠等人的兵器在进来时都被收走,横戈盘算怎样拿回来。 濮阳子霖安排住处将端木安排在最偏僻的一处位置,紧挨着横戈与乐鞠,南宫翊与柳湘紧挨着住的富丽堂皇。 柳湘非常满意濮阳子霖的安排,也明白他的意图,假使濮阳子霖真的能将端木留下,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 南宫翊以酒醉为借口打发柳湘回去,自己讨个清静,也调整一下自己的气息,也正在慢慢恢复。 柳湘回房被侍女服侍准备休息,心里千万遍祈祷濮阳子霖能万事大吉,“将烛火熄灭两只,瞧着晃眼。” “是嘛,你们还不快去。”濮阳子霖推门而入。 柳湘手忙脚乱披上外衣,怒斥濮阳子霖登徒子的行为。 “这么大火气。”濮阳子霖直接坐在主位,侍女奉茶。 “请你离开,我是南宫王爷的爱妾,你如此冒犯,我可以请求王爷砍了你的头。”柳湘站在外面指着门口。 “你先别急,我是来与未来的王妃联络感情。” 这句话柳湘到是有点受用,“谁会和一只狐狸成为朋友。” “你说对了,我是来警告你的,如你对王妃再有不敬之举,我想南宫王爷那里会多出许多东西。”放下一枚玉佩。 柳湘近看吓出一头冷汗,“你想怎样。” “你应该知道,我请你们来只是为了王妃,这与你我都有利。” “你想与我合作。”柳湘已经准备提出条件。 “合作?你也配,我只是警告你,王妃在你这里有一分不顺心,我还你两分,因你受一点伤,我就要了你的命。”濮阳子霖一掌将桌子上的玉佩击碎,“这是见面礼。” 柳湘在濮阳子霖离开许久也不能平复心里的恐惧,腹中顿时觉得疼痛难耐,赶紧服下早先制好的药丸,不适感即可缓解,自己怀孕不足两月,竟然有些微微显怀。 侍女站在屋内犹如空气,任凭柳湘难受折腾,“你们王爷用的好手段,让你们一个个比狗还听话。” 柳湘此话一出,有一个年长些的出来回话,“是王子嘱咐的,手夫人知恩不报,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让我等谨言慎行。” “你们,滚,都给我滚!”柳湘随手抓起身边的茶杯砸在侍女头上。 侍女捂着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夫人既然不满意我们服侍,奴婢们立刻退下。” 富丽堂皇的寝室立即空空荡荡,柳湘这时才发现自己带来的两个丫鬟没了影子,‘好你个濮阳子霖,等我成为王妃,必报今日之辱。’··· 端木这一夜睡的安稳,一觉睡过晌午,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群侍女围上来,为端木更衣,穿上未出嫁公主才能穿的华服,梳姑娘的发髻,被一群人簇拥着出了房间。 端木第一次穿着如此轻便,没有层层束缚,厚厚的裙装变成鹅黄色的灯笼裤,黄金经过千锤百炼做成的金丝编织的腰带上嵌这小铃铛,上身只穿着一件抹胸整个胸腹全被掩住,外穿一件鹅黄的薄纱,袖口处以金饰收口,长发简单地编在脑后,只有简单地几件饰品。 濮阳子霖手里拿着洁白的鲜花等在门口,“王妃穿上我们的服侍如同我们的神女一般圣洁。” 侍女端着华丽的项链,一方金色纱巾。 “这是我送与恩人的礼物,希望恩人不要拒绝。”濮阳子霖也不容端木拒绝的机会。 侍女已经将镶嵌宝石的华丽项链带在端木的脖子上,濮阳子霖拿起头纱准备为端木戴上。 “王子如此是否有些不合礼数。”南宫翊接过头纱为端木戴于发间半遮面,整个金色头纱将整个人都笼罩在若隐若现的金色朦胧中,这也是南宫翊第一次觉得端木的眼睛如此多情,鼻梁挺直。 濮阳子霖丝毫没有觉得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只顾着欣赏,柳湘故意在外停了几步才进来,故意让南宫翊为端木戴上才走进来。 柳湘进来南宫翊立刻收回手,柳湘面戴愁容,“王爷。” “身体不适?”南宫翊快步上前扶住柳湘。 “湘儿腹中绞痛。”柳湘捂着肚子,嘴唇一下没了血色。 “赶紧吃药。” “王爷,这几日时常难受,湘儿实在受不住,药早就所剩无几。”柳湘越说身体越往下弯。 “那又何妨,没了本王命御医再制。”南宫翊抱起柳湘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抱着柳湘离开。 濮阳子霖没想到柳湘竟然舍得利用自己的孩子,“我带恩人去街道转转,这里还有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 “好。”端木身上没了衣服的束缚,就像除去了枷锁,“你也别总是恩人恩人的叫,叫我端木,我们是朋友。”端木左右看不见横戈,“我们快走,一会横戈回来就没法玩了。” 濮阳子霖拉着端木跑出去,到了街上左瞧右看,一个人的桌上有许多不会动的小鸟,“这些鸟为什么不动?” “谁说的,请看。”小伙子轻轻敲一敲鸟头,小鸟立刻活蹦乱跳。 “原来你是个变戏法的。”端木第一次见到会飞的木鸟。 濮阳子霖付了银两,“挑一个你喜欢的。” “我要这个。”拿起一只最小的。 “呦,您眼光真好,这个做工最精巧。” “做的?”端木小心拿起来。 濮阳子霖拉着端木在街上肆无忌惮的玩闹,端木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走带你去个到地方。” 端木嘴里叼着糖糕,怀里还抱着几样叫不出名字的糕点小吃,“什么?” 濮阳子霖推着端木快走,带着端木穿过山洞,来到一处四面环山的水潭,周围没有想象中的密林山花,这里几乎没有什么绿植。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濮阳子霖拿出两个鱼竿,“这里的水是咸的,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还有这样的奇事。”端木不相信,手指点一下尝了一口,“真的是咸的。” “我们之所以能不被牵制,发展如此之快,正是因为在这里得到的盐。”濮阳子霖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你就这样告诉我,我可是他国的王妃。”端木没想到会把这样重要的事告诉自己。 “我们不是朋友嘛。” 濮阳子霖脸上真诚的微笑正是端木渴望得到的,端木从没有如此认真的点头,“放心,我会保密。” “我相信你。” 濮阳子霖与端木一块钓鱼,两人越坐越近,聊得也越来越投缘,正聊得开心一枚梅花钉飞过来。 濮阳子霖将端木拉到身后,“你先跑,我跟在你后面,我武功不济,撑不了多久。” 端木听话转身跑进山洞,濮阳子霖紧跟着进入,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身后的人穷追不着,出来没有多久两人便被围住,濮阳子霖也被打的重伤。 端木实在害怕,躲在濮阳子霖的身后。 “原来你就是那个能解百毒的宝贝。”一个看起来干瘦的书生走出来。 “你们认错人了。”濮阳子霖说话的声音已经在颤抖。 “我的梅花钉能麻痹神经,你活不了多久了,是不是一会不就知道了。”书生说话好似有气无力。 端木接住缓缓倒下的濮阳子霖,“你一定是生了重病,我可以给你我的血,你放我们走。” “我可不要,你这个宝贝啊,有人想要,花了大价钱。”书生命人围住两人。 “你好大的胆子!”南宫翊不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带着侍卫随从,还有胡克尔王的卫兵。 横戈拔出剑冲上去,书生好久没见这样精巧的兵器,“季叔子有这样的好东西还不出来看看。” 一个跛腿老汉走出来,这人没见来路,忽然出现在这里,空手接剑,横戈的剑身刚靠近季叔子的手,就像碰到兵器一样被弹开,仅三招就将横戈踹开。 横戈第一下就出全力,‘他们怎么来了。’ 乐鞠没想到横戈竟然这么简单被击退,自己如果与此时拼尽全力的横戈相对都没有把握在十招之内击退,“王爷这些人只怕不简单。” “不知是不是胡克尔王的圈套。”南宫翊见濮阳子霖虽然看似受伤严重,但没有一处是致命伤。 横戈再次冲上来,这次更快就只看起来在普通不过的一招,季叔子食指指尖与剑尖相对,横戈被定在半空,口吐鲜血。 乐鞠扔出兵器断开两人的连接,自己快速移动握住把手划过兵器身体,转换为剑与这个季叔子缠斗。 乐鞠没见过谁能将气练得如此强劲,竟然化为牢固的保护,剑劈不进,脚踢不伤。 另一面书生对着横戈摇头,“你现在的身手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还添了管家功夫里的愚昧气。” “用不着你管。” “怎么能对叔叔这么说话,当初我可是最疼你的。”说话间又扔出两个梅花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