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京师沦陷开始》 1、京师危急 崇祯二年,十一月初五日,清晨。 京师戒严。 飘飘扬扬的雪终于停了,整个京师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气温也骤然下降。 这本是临近年根儿时节,没有一丝年味儿,城中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小摊小贩,大户人家忙活着大车小车的装金银细软,等着找机会开溜。 鞑子要攻打京师的消息,早已经是全城皆知了。 此时。 平台召见群臣的崇祯朱由检,不停的来回走动着,脸上写满了不安和焦虑。 原本就苍白的脸已泛青泛红,这大冷天的,竟也渗出一层汗珠。 心底忍不住咒骂。 别人一穿越,不是小姑爷就是小侯爷什么的。 作拥万千家财,美貌娇妻,可调戏的丫鬟什么的。 实属风流人生! 他可倒好,看似安排了个崇祯皇帝。 但没高兴几天呢,就遇到了这要命的己巳之变。 作为伪明粉,他也知道明朝的江山还有些年头,心底原本倒也坦然。 当皇帝这活儿,本质上也是个好活儿。 趁着大明还有十多年的气数,混迹于三千佳丽的后宫中。 不香吗? 可眼前这帮窝囊迂腐的大臣,非的哭着喊着要朝会商量对策,抵抗鞑子。 朝会也行,倒是拿出一个御敌方案来啊? 折腾了半早上,一个个不是“微臣有罪”,就是“微臣万死”。 要么干脆低着头装死。 有个卵用啊。 迄今为止,也没见一兵一卒的勤王兵马。 他心里多少也有些着急。 十月二十九日,皇太极的后金大军借道蒙古,已经破了长城关隘龙井关、大安口,直取遵化。 遵化距离京师不过三百里,遵化若是陷落,那京师可就保不住了。 从正统十四年土木之变,到崇祯二年己巳之变,京城整整180年没有经历过战争。 期间,虽然经历了庚戌之变,但那次鞑靼军只是在京郊抢掠了一番,并没有攻城。 “王洽,你是兵部尚书,你说!” 朱由检真是气的不行了,环视了一下这帮脑袋都快垂到裤裆的大臣,直接点名。 “臣以为,大明天威,吾皇神明,赵率教将军可以在遵化阻敌,京师定然无恙!” 王洽硬着头皮说道。 这话,自己说的都没有一点点信心。 赵率教虽是辽东名将,但是只带了四千兵马,能挡住八万后金军吗? 他昨夜都收拾好金银细软,准备跑路了,今日来面君,是为了寻找出城机会。 “皇上,塘报到了!”这话音刚落,太监高起潜面色慌张来报。 “慌什么?念!”朱由检冷声呵斥道。 “赵率教将军阻截不成,全军覆灭,遵……遵化……陷落,” “什么?” “这……” “鞑子如虎狼呐……” 所有大臣顿时面如土色,心都沉到脚脖子去了。 王洽两眼一黑,差点儿昏死过去…… 纵然不指望赵率教能挡住后金军,但是总能拖延一下,好给其他援兵争取时间啊。 “遵化几时陷落?”朱由检怒声喝问。 “遵化已于十一月初二陷落!” 高起潜战战兢兢的说道。 顿时,平台这帮大臣脸色变得煞白。 这都三天了,若皇太极长驱直入,早已兵临城下了。 “都三天了?现在才来报?你们是嫌自己的脑袋够硬吗?”朱由检怒道。 “援军什么时候能到?袁崇焕大军还有多久能到?兵部的人都摆设吗?” “诏谕已发出两天,至迟也就两三日吧!” “大同、昌平、宣府、保定兵马今明两日应该能到。” 王洽眼角余光瞥了两眼其他同僚,可这帮老小子全部装死,根本不接话茬。 作为兵部尚书,王洽只好硬着回道。 “这么久?等他们到了,朕的脑袋恐怕早都搬家了!” 朱由检暴怒,这帮人也忒不中用了。 “吾皇息怒,微臣死罪!” 皇上一发怒,这帮大臣齐刷刷的跪下了,齐声高呼。 “死罪死罪,就知道喊口号,倒是想出个办法来啊!” 别说,朱由检可是真心怒了。 虽说明朝还不当亡,可这帮大臣也太无能了吧。 “皇上,鞑子虽然凶悍,但我们只要死守,坚持两三日,应该问题不大!” 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站出来说道。 “大胆孙承宗,君臣奏对,那有你说话的份儿。” 王洽怒声喝道。 此时的孙承宗,已经致仕,是临时召来的。 一听是孙承宗,朱由检顿时来了精神。 作为关宁防线的缔造者,他说有办法,十有八九还有点儿希望。 “何以见的啊?”朱由检赶忙问道。 “京师城高墙厚,即使兵力薄弱,攻城绝非易事,此其一。” “鞑子长途奔袭,已然疲惫,且粮草不足,我军以逸待劳,坚壁清野,敌必不能久战,此其二。” “我勤王兵马不日即到,敌恐断其后路,不敢恋战,此其三。” 孙承宗说的果然在理。 “皇上不可,鞑子十万人马,锐不可当,眼下我们的城防,根本无力阻挡,唯议和迁都,方为上策!” 朱由检还没说话,兵部尚书王洽赶紧站出来说道。 “微臣附议!” 当即几乎所有大臣不假思索的站出来附和。 这帮腐朽无能的大臣。 他们几乎和王洽一样,不是想着如何保住京师,而是如何携带金银细软,家中小妾逃出去。 明朝不走向灭亡才怪。 “皇上,鞑子……鞑子到通州了。” 朱由检刚想斥责这帮软蛋,便看到已经退出去的高起潜踉跄跑来说道。 “通州?这么快到通州了?” 这下,朱由检的心都吊到嗓子眼儿,他可是真的慌了,额头的汗珠直接顺着耳鬓下来了。 鞑子竟然这么快到了?手足无措啊! 通州可是京师的大门啊,距离京师也就四十里。 皇太极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围了京师。 “皇上,臣以为,当即刻准备议和之事,万不可耽延。” 王洽跪奏道。 “王洽,若是议和,你认为,谁最合适?” 朱由检冷冷的看了王洽一眼,特么的这怂包都能当兵部尚书?真不知道崇祯是怎么遴选大臣的。 “臣当冒死为皇上分忧,愿以全家人为质,带上皇上书信,前去议和,绝不辱使命!” 群臣连连附和,恨不得一股脑儿跟出城去。 朱由检看的两眼直冒金星,这狗东西说的冠冕堂皇,但一门心思的想着跑路啊。 还想带全家一起跑路,真是想多了。 更可恨的,放眼群臣,只有无权无职的孙承宗主张抗敌,连同内阁首辅,也支持王洽的建议。 明朝不亡那就有鬼了。 正在怒火中烧的时候,脑海中突兀的响起了声音。 “叮,宿主确认。” “叮,战神召唤系统绑定中……” “叮,新任务选项生成……” “选择一、开城投降,奖励黄金一万两。” “选择二、听从王洽建议,议和后金,奖励西域美女十名……” “选择三、下狱王洽,获得新手至尊大礼包一枚。” 2、朕要出战 哦豁! 等了许久的系统爸爸终于出现了。 哈哈哈哈,后金的鞑子们,看小爷如何收割你们的狗头! 这还要选择? 选项一,开城投降?小爷是那么怂的人吗? 选项二,议和?那也是鞑子哭爹喊娘的找咱议和啊。 选项三,下狱王洽,这倒是很是符合心思,这种贪生怕死的狗贼,都该砍了狗头。 不等朱由检作出系统回回复,孙承宗“噗通”一声跪下。 “皇上,万不可议和,我大明天朝,岂能和反叛的鞑子议和,有损天威啊!” 作为主战派,他几乎是冒着性命之忧在上奏。 “孙承宗,你何职何位?敢在此大放厥词?” 这般时候,还敢坏了自己逃跑的计划?王洽怒指孙承宗质问。 老家伙,别不知天高地厚,一介草民,能让你列席御前会议就不错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鞑子之所以进犯,都是因为孙承宗一手推荐提拔的袁崇焕,在宁锦、宁远的战斗中,杀了努尔哈赤,这才激怒了皇太极,请皇上拿了孙承宗,附带斥责袁崇焕的圣旨。让皇太极看到诚意,议和必然成功!” “京师数万百姓才能免于战乱涂炭,社稷方能稳固!” 王洽也真是个小人。 自己要跑路,还的拉上主战派的孙承宗、袁崇焕当垫背的。 并且,把贪生怕死,投降议和,还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真是没谁了。 “臣等附议,拿了孙承宗,斥责袁崇焕治罪议和!” 一帮迂腐无能、贪生怕死的大臣,被王洽这么一带节奏,连连附和。 “皇上,就算死,我也愿意出城战死,不愿做贪生怕死之事!” 孙承宗满是悲愤,高声疾呼。 “皇上,这孙承宗不顾国家大义,还妄想继续惹来祸乱,臣冒死请求即刻治罪孙承宗,以保京师平安!” 王洽一看也来劲儿了,你个不长眼的老东西。 还敢骂人,今儿不弄死你,我就不是兵部尚书了。 “臣等附议!” 接着,又是一片附和的声音。 “好、好、很好!” 朱由检连连拍手叫好。 但是眼神十分的冰冷,盯着王洽看了一阵。 好一个奸佞小人的伶牙俐齿,孙承宗无权无职? 猛然道,“孙承宗听旨。” 孙承宗连忙跪倒在地。 “孙承宗迁兵部尚书兼中级殿大学士,主兵部,总督京城内外防御事物,督兵马钱粮!” 旨意一出,众臣愕然,王洽更是一脸懵逼。 当下,他可是兵部尚书的。 明朝的官制,兵部尚书同一时期可有多人,但是主事兵部的只有一个人。 其余都是领兵部尚书衔啊,而非实职。 可皇上的旨意,明显是要孙承宗当兵部一把手。 “皇上,微臣不敢受命,现在可是王洽王大人主兵部啊!” 孙承宗愣了一下,赶紧说道。 本来就和王洽这帮人不对付,现在这么一弄,岂不是梁子接大了。 往后同朝为臣,要交善,万不能交恶啊。 “哼,王洽,遵化失守三天了都不知道,鞑子兵临城下,一味的只想怕死求和,这种人在当下去,朕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朱由检怒声呵斥了一句。 当即,还想开口说话的王洽脸色煞白。 “臣宗旨!” 孙承宗叩拜谢恩。 “皇上,鞑子突袭,都是那袁崇焕守卫不利,臣何罪之有啊?” 王洽丢官去职,怨毒的看了孙承宗一眼,兀自辩解到。 心下更是懊恼不已,皇上的性格挺软弱怕事儿的,眼下这么多大臣凝在一起,竟然置若罔闻。 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皇上吗? “还敢狡辩?来人呐,拿了王洽!交三法司定罪。” “若有求情着,按通敌罪论!” 当即,王洽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使劲儿往昔日要好的同僚投去求救的目光。 可这帮人全都别过了头。。 这般时候,那些议和派全都吓的脸色发白,还敢出来给他求情就怪了。 恨不能,踩他一脚,立刻撇清关系。 像一块烂肉一样,赶紧割掉。 生怕,下一个被拿的是他们。 通敌罪!摆明了就是死罪啊。 “吾皇圣明!” “臣等愿意和京师共存亡!” 下一刻,不但没有人替王洽说话,而且一改刚才求和主张,当即开始拍皇上的马屁。 “从即刻开始,所有人等皆由孙老爱卿提调,布置防御,若有人私下妄谈议和,杀无赦!” 朱由检冷声说道。 当即,整个平台,鸦雀无声,静若寒颤! 朱由检看着这帮软蛋,心思迭起。 不管崇祯如何,既然让他当主宰大明,那就让大明一统海内,万国来朝。 让世人见识一番天朝上国的气象。 高起潜见皇上不再有说话的意思,当即扯着尖细的嗓音道,“退朝!” 孙承宗御敌,本质上挡不住后金鞑子的。 是时候开启新手至尊大礼包了。 看看有什么好玩意儿? “是否开启新手大礼包?” 治罪王洽,自然是回应了系统选项。 朱由检三步并作两步入了大殿,万一开出个坦克、装甲车啥的,岂不是吓坏了众人。 必须四下无人才好开启。 “开启至尊大礼包!” “叮,恭喜宿主获得两百门红夷大炮。” “叮,恭喜宿主获得燕云十八骑。” “叮,恭喜宿主获得战国名将召唤卡。” 牛逼啊! 两百门红夷大炮,足够各城头布置了。 燕云十八骑,是特种部队的鼻祖,由唐名将罗艺统领,共十八个人组成,他们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身披黑色长披风,脚踏配有匕首的胡人马靴,背负大弓和十八只箭,神出鬼没。 搜集情报,斩首行动,闪电突袭,都是他们的强项。 这战国名将召唤卡是个什么东东? 朱由检很是不解。 “名将召唤卡可以随即召唤出一名武将和其大军。” 厉害了,我的系统爸爸。 朱由检激动炸了。 “启用名将召唤卡?” 这个时候,不赶紧启动,还等什么? 当即,眼前出现一个虚拟界面。 “廉颇,赵老卒,五千人!” “白起,秦锐士,五千人!” “王翦,虎贲军,五千人!” “李牧,赵边军,五千人!” 这这这…… 全都是猛人啊,作为伪明粉,朱由检也知道这是战国四大名将啊。 廉颇擅长防守,长平之战之始,愣是抗住了虎狼之师的秦军,不能让其迫近一步,若非后期换了赵括,最后的结果,实属难料。 白起,秦将,生平七十余战,未曾有一败。 李牧,赵将,令胡人闻风丧胆,战国末期,所带大军,是唯一可与秦军抗衡的军队。 王翦,秦将,完成华夏统一大业的领兵大将,辅佐秦始皇定鼎天下之人。 这几个人,随便召出来一人,估计能把皇太极打出屎来。 那就让白起出战吧。 他很想领略一番战国末期,战神的风采。 “召唤!” “召唤白起……” 没有反应?难道是触屏操作? 朱由检连点了两次白起的头像,还是没反应啊。 接着,又把其他的人头像都狂点了一遍,还是没动静啊。 “召唤武将,需血战皇太极!” 我擦! “这玩意儿还需要激活啊?” “是的!” “那给我红夷大炮得了!” “需血战皇太极!” “召唤燕云十八骑!” “需血战皇太极!” 狗系统,小爷坐镇指挥不香吗? 非要去拼命? 朱由检气咻咻的咒骂了两句,抬头看到案上的火铳,当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不就和鞑子硬刚吗,且看小爷的手段。 “高起潜,传令神机营,锦衣卫,朕要出战灭鞑子!” 3、御前会议 “这……” “皇……皇…上,万万不可啊,那鞑子都凶悍的紧,寻常武将都不是对手啊……” 高起潜脸色发白,两腿不断的打颤。 他想来,是皇上年轻气盛,容易冲动,就想出去蛮干。 但是这无异于送死啊。 如果皇上没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当何去何存? “你这奴才,怎知朕就不死鞑子的对手了?”朱由检板着脸说了一句。 大明这是被鞑子打怕了啊。 从上至下,一提鞑子就吓得颤抖。 朝堂大臣、皇上近侍尚且如此,官兵百姓的状态可想而已? 作为天朝主宰,他必须要以身作则。 也是时候鼓舞一波士气了。 “皇……皇上,那奴才誓死保护皇上!” 这高起潜看皇上心意已决,当即跪下表衷心。 要是没这眼力见儿,估计他也混不到皇上身边啊。 “还不速去传旨,等着砍头呢?” 朱由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打发了高起潜,开始收拾火铳。 这玩意儿,他可是练了些日子了。 别说不说。 十米之内,绝对能打中人…… “什么,皇上要出城迎战鞑子?” “高公公,你没听错吧?” 孙承宗听到旨意之后,直接愣住了,过了片刻才问道。 皇上向来多疑怕事,怎地突然就转性如此生猛了? 直面鞑子,寻常的守边武将都未必有这胆量,基本都是依仗城池防御。 皇上真是威武霸气啊! “咱家没听错,孙大人赶紧准备去吧,若是怠慢了,小心皇上会责罚!” 高起潜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转身踩着碎步走了。 若不是孙承宗刚得皇帝信任,是第一红人,他才懒得解释。 太监这一行,也是跟红顶白的。 孙承宗愣了片刻,当即仰天长呼,“皇上威武、大明万年,我大明万幸啊!” 心底尤是激动,大明官兵若都有皇上的勇武,不畏死亡。 鞑子焉敢冒犯? 当即,迈开两腿小跑步奔向神机营和锦衣卫的位置。 皇帝出战,可不是儿戏,他要布置一番。 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啊。 与此同时。 长途奔袭而来的后金军已经在通州设营。 皇太极召开御前高级军事会议。 诸王贝勒身着战袍两厢列队站立。 “诸位将军,我军已长驱直入,兵临城下。” “如今明廷援军尚在途中,我们围点打援,还是直取京城?” “各位将军有何高见?” 端坐在帅案之上的皇太极看了一眼帐下诸将军,缓缓开口道。 昨夜他思索良久,举棋不定。 故此聚众开会。 “大汗,明廷就在眼前,直接攻下即刻,何须商议?” “我带领五千人吗,可踏平明廷!” 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起身说道。 此人深的皇太极信任,作战极为勇猛,是一员悍将。 此刻他已经按耐不住想直接端掉京师了,到时候也是大功一件啊。 “父汗,儿臣愿意带领本部人马,直袭大明京师,活捉了崇祯小儿,让这小儿在父大汗脚下叩头求饶!” 豪格,皇太极的长子,对京师早已垂涎三尺。 若是拿下京师,击退各路援军,皇太极百年之后,他极有可能成为这里的主宰, 想想都激动的不行。 “是啊,大汗,此时不拿下京师,斩杀崇祯小儿,还等什么?” “我八旗兵兵强马壮,城下吼一嗓子,都能吓破南蛮子的胆。” “我们要为父汗报仇!” 后金除了多尔衮兄弟的诸将纷纷叫嚷道。 在他们眼中,京师已然是唾手可得。 后金的创立者,皇太极的父亲努尔哈赤,死于宁远城下的炮火。 这帮人嚷嚷着报仇,也在情理之中。 大明,素来都被这帮鞑子称作南蛮子…… “多尔衮,你意下如何?” 皇太极摆了摆手,目光飘像了正白旗的多尔衮。 多尔衮文韬武略皆烂熟于心,是不可多的的将才。 是皇太极不得不倚重,又不得不防的存在。 防,是因为他这大汗之位,当年可来的不甚光彩啊。 若不是当年多尔衮兄弟年幼,此刻在帅案的,可不定是谁。 “臣弟以为,当围而不打,以逸待劳,解决援军。” “否则,南蛮子各路援军一到,被围的反而是我们,到时候吉凶难测!” 多尔衮稍稍一思索,开口说道。 “有理!” 皇太极赞赏的点了点头。 “懦夫?给爷爷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却想止步不前,你安的什么心?” 豪格速来和多尔衮不和,当即指责道。 “哼!”多尔衮根本不屑和豪格,这种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莽汉争执。 “豪格,你什么意思?我阿哥说的有错吗?” 同为两白旗的多铎,多尔衮的弟弟当即站出来顶了上去。 他可是多尔衮的绝对拥护者,容不得别人对多尔衮有半点的不是。 “各位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如何?” 眼看就要闹将起来,后金的军师范文程站了出来。 此人是投靠后金的汉人,祖上是声名赫赫的范仲淹。 不知何故,投靠了后金。 若是范仲淹地下有知,这棺材板儿不知道还能不能按的住。 此次借道蒙古、绕道突破长城隘口,直取京师的战略就是他的主意。 “我八万铁骑,拿下京师,不过弹指一挥间。” 范文程说着,扫视了一眼,“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是孤军深入,拿下京师,我们如何守得住?” “斩杀了崇祯,等他们的各部勤王兵马一到,必将我们围死在城里。” “切断后路,亦或是派人攻打盛京,我们能否回援?” “就算没了崇祯皇帝,他们大可以拥立其他的藩王,到时候,明廷犹在,我们当如何?” 范文程几句灵魂发问,众人当即消停了。 “军师所言及时,眼下当如何?”皇太极点了点头,问道。 “围点打缓,只有陆续灭掉明廷的兵马,我才可以稳居京师,开创大业。” 一身青色长衫,手持纸扇的范文程缓缓说道。 “所言极是!” “众将听令!”皇太极拿起令箭。 “休整一日,明日围攻明廷!” 4、阵前辱骂 “得令!” 众将呼啦啦的出了大帐。 按耐住抢头功的心气儿,各自回去巡营去了。 “阿哥,豪格处处争对你,这口气,你咽的下,我可咽不下!” 回到两白旗的营地,多铎狠狠的在地上踢了一脚,发泄他的不满。 “呵呵呵,不和他一般见识,他这是急着要奠定他在军中的地位,为将来做打算,怕我压他一头。”多尔衮轻笑了一声,说道。 敢情,他根本不把豪格放在眼里。 “阿哥,这次拿下京师易如反掌,到时候你可一定要争取坐镇京师的主权,我们拼死作战就是为了从辽东的苦寒之地解脱出来,只要你做镇了京师,有战力最强的两白旗的支持,假以时日,大汗身后,我们一定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况且,在年轻一代将领中,论军功、论资望人望他豪格那一点能比的了你。” 多铎面色极为认真的对多尔衮说道。 当年,就是皇太极趁他们年幼,夺走了本属于他们的汗位。 “多铎,你的心意,阿哥知道,但是以后这样的话不能乱说。” “这次就算是围点打援,我们吃掉南蛮子的军队,拿下京师也是守不住的,最后还是的撤回辽东去!” “明廷虽然腐朽孱弱,毕竟地大物博,不乏忠臣义士,加之粮草充足,源源不断的支援京城,我们绝对会被困死的,所以,我们必须蛰伏。” “另外,范文程这个人很有能耐,你我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其不可妄言。” “眼下,必须齐心协力,追随大汗,为后金的百年基业拼杀,不得有二心!” 多尔衮声色俱厉的告诫了多铎一番。 “是,阿哥!”多铎生性悍勇,在年轻一代将领中,也是排在前五名的。 他谁都不服,就服他的亲哥哥多尔衮。 这两兄弟,都还没成长到巅峰。 再加上他们一奶同胞,大多尔衮七岁的阿济格。 显然,已经形成了后金军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强大力量。 京师,城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已经在城门列队等候的孙承宗和一众官兵,看到皇上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出来,当即呼啦啦都跪拜。 孙承宗一脸的振奋。 皇上说要出战,他本半信半疑。 明末几位皇帝,不是整日不上朝的,就是沉迷于女色把自己干废的,亦或是成天捣鼓木匠活着,导致阉宦专权的,纵有战事,没有哪位天子率兵迎战的。 甚至,就连召开御前军事会议的次数,也是聊聊无几。 历经四朝,遇上这样的英武天子,怎么能令他不激动,不振奋? 可当下的情况,守城况且不易,何谈出战啊? 原以为,皇上多半只是随口说说。 可真的看到皇上一身戎装,出现眼前的时候,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老眼呐。 “孙老卿家,随朕御驾亲征。” 朱由检大致看了一眼,神机营也就三四百人,加上锦衣卫的六七百人,在掺杂上几名太监和随队的御医,也就千人队伍。 不过,这些人用来站位,也就够了。 指望他们冲锋陷阵,那是不可能的。 这帮人见到鞑子,不掉头跑,就已经不错了。 “皇上,万万不可冒险啊,若要战,老臣甘愿替皇上,虽死而无憾……”孙承宗跪求道。 万一皇上出去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了得。 京师还不乱了? 幸幸苦苦布置城防,还有什么用? “皇上,臣(卑职)愿意替皇上,虽死无憾……!”几乎所有人都哭喊起来。 城头官兵看到这一幕,萎靡的斗志瞬间被点燃了。 皇上尚且不畏死亡,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个个想跟着出战,但被孙承宗出手制止了。 城防官兵不能动,不然,出个什么事儿,连退路都没了。 神机营和锦衣卫的官兵早都红了眼睛,誓死要保护皇上周全。 “鞑子都打到通州了,你们还怂个什么劲儿,难道等着鞑子来屠城吗?” 朱由检冷呵一声,当即打马出城,直接奔通州。 “吾皇万岁,吾皇神勇!” “大明万幸,大明万年!” 跪在地上的众臣、神机营、锦衣卫官兵一边高呼口号,一边慌忙起身跟了上去。 六七百百人的锦衣卫,看着张扬舞爪的,实则那不过是吓唬人自己人的特务机构而已。 真的要是拎出去打仗,估计被鞑子一个冲锋,连渣都剩不下。 神机营历来是大明的杀器不假,可这些年疏于操练,不知道百米之内,还能不能打的到人,估摸着,慌乱之下,不要伤到自己人就万幸了。 但不带这些人,无人可带啊。 总不能带一帮宫女太监去战鞑子吧。 他现在是赌,赌的是只要和皇太极战一个回合,就能完成系统任务。 到时候,只要召唤出来战国名将,那后金鞑子就不足为虑。 下午时分。 朱由检率领的千人队抵达通州城下。 “报,大汗,明廷皇帝崇祯亲率兵马来袭!” 后金军探子看见到远处飘舞的龙旗,再三确定之后,慌忙来报。 “嗯?没看错?是崇祯?你确定是崇祯小儿?他带了多少人?” 皇太极和身侧的范文程,对视了一眼问道。 “目测是个千人队!” 探子斟酌了一下回禀道。 “只有千人队伍?这崇祯小儿玩什么把戏?” 皇太极陷入深思。 在皇太极的眼中,明廷皇帝都在深宫玩弄嫔妃宫女,各个都是一把好手。 若是说出来督战,甚至亲率兵马出战,那基本就来送人头的废柴啊。 太过这也太反常了? “难道是他们的援军到了?这崇祯小儿想作饵埋伏我,幼稚!” 皇太极被朱由检给彻底弄糊涂了。 在他看来,明廷皇帝遇上这种事,不上赶着迁都议和就不错了。 还有这尿性? “大汗,我刚问过,明廷的援军,最快也的明天才能到,至于这崇祯玩什么把戏,出去一面便知。” 范文程略一思索说道。 “也是。” 皇太极当即擂鼓聚将。 “咚、咚、咚!” 三通聚将鼓落,众将上马列队。 “各位将军,崇祯小儿率千人队来战,众人将随我出城,取了那崇祯小儿的狗头!” 皇太极说罢,一马当先,踏出城门。 众将官紧随其后,杀气腾腾直冲两军阵前。 城外。 朱由检率领的千人队,看到如此杀气凛然的鞑子军队,当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后退者,当场斩杀,株连九族!” 朱由检冷喝了一嗓子。 话虽如此,当他看到如此森然的队伍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明显能感觉到阵阵强烈的杀意。 一阵微风吹起地上的浅雪,令人通体发寒。 对面的后金军队一字排开。 黄、红、蓝、白几面显眼的大旗迎风猎猎。 身穿相应颜色铠甲的官兵列成长队,手中弩箭长刀已然扬起,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整黄旗下,皇太极持刀而立。 两侧旗下的将领不下十余人。 这要是直接冲过来,能把朱由检剁成肉酱。 此前心里想是一回事儿,真两军对垒,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纵然,朱由检来之前,已经想好了策略。 可是真要对上了,大脑都近乎空白了。 这阵势,太吓人了。 他都后悔出来了,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崇祯小儿,你这是上赶着来送死吗?” “崇祯小儿,若是你献上后宫佳丽三千,割地赔款,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哈哈哈,跪下投降……” 后金诸将一看明军这队形,当即各种奚落和嘲讽接踵而来。 大脑本是一片空白的朱由检当即清醒了。 对面,这特么根本不是人。 是野猪、野狼。 不弄废他们,只能忍受这无尽的欺凌。 当即看了一眼皇太极,顿时计上心来。 “皇太极,作为大明子民,你反叛朝廷,罪大恶极。” “朕能一炮轰杀了野猪皮努尔哈赤,就能灭了尔等。” “若立刻下马请罪,而后回辽东鞭尸无故起兵作乱的努尔哈赤,以示惩戒,朕可饶你不死。” “否则,朕将天威亲临,届时努尔哈赤将尸骨无存,辽东将尸横遍野,你的女人,全都赏赐给大明的守边官兵,劳军!” “怎么,看你的表情还不服气?” “朕就在这里,你有本事过来啊。” 努尔哈赤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野猪皮…… 打嘴炮,你们还能是小爷的对手,朱由检当即以居高临下的腔调,怼了回去。 啊…… 后金军懵了。 皇太极也被骂的傻眼了。 这崇祯小儿莫非是疯了不成? 敢用如此恶毒的言语,辱骂后金的始祖人物努尔哈赤? 短暂的愣神之后,后金大军燃起了滔天愤怒。 尤其是皇太极,一直未能给父汗报仇,被其他几位大贝勒以诟病。 而且,这个该死的崇祯小儿还连带凌辱了他的妻子。 大丈夫在世,最大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辱妻之恨。 而且,还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他十二岁就随军出战,哪里受过这等肮脏气。 “全军戒备,且让我斩了这满嘴污秽的小儿,为父汗报仇!” 纵然是城府极深的皇太极,此时早已怒不可遏。 喝止了其他同样愤怒的将领,亲自挥舞长刀杀出阵营。 “崇祯小儿,今天我不剁了你,誓不为人……” 5、败皇太极 孙承宗一看这架势,老脸煞白煞白的。 心里忍不住叹息:皇上如此刺激皇太极,这是失心疯了吗? 本来鞑子如虎狼,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啊。 如此一来,想好死都难…… 随行的两名小太监,直接吓的尿了裤子。 其余神机营、锦衣卫的官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个脸色发白,手脚发抖,手里的家伙事儿都不听招呼了。 这般时候,就是让他们跑,他们也手脚发软跑不动了。 “擂鼓助威!” “看我斩杀此獠!” 朱由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策马扬鞭,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 成败,在此一搏。 “吾皇当心!” 孙承宗当即大吼了一声,咬牙抢过鼓槌,狠狠的擂起来。 “咚……咚……咚……” 战鼓响起,众人精气神这才慢慢的聚起来。 同时。 后金阵营的数面战鼓也响彻旷野。 随着和皇太极的的距离逐渐拉近,朱由检的手心都冒汗了。 远远的,他就感受到了凌厉的杀气。 若是直面搏杀,他绝对相信,皇太极只需一刀,他就魂飞魄散了。 风卷雪花起,渐迷人眼。 天色忽地也阴沉了下来。 宛如要把战场,变成人间炼狱的一般。 “杀!” 皇太极手持长刀,发出阵阵怒吼。 已经距朱由检已经不过五百步的距离。 此刻的朱由检,在他眼里,其实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两百步…… 两人基本都能隐隐看清对方大致轮廓了。 看到辱骂他父汗,妃子的女人,只不过是面白偏瘦的小儿。 恨不能有个八十米的长刀,来个一刀十八段。 一百步…… 两人已经能清清楚楚看清对方的面容了。 朱由检甚至都能感受到皇太极刀锋上散发的阵阵寒意。 握刀的手禁不住开始发抖。 三十步…… 皇太极的长刀已经高高扬起,准备下劈。 朱由检心头一个机灵,调整了一下呼吸,右手刀交左手。 有诈! 如此近的距离,朱由检的动作,皇太极看的一清二楚。 身为沙场宿将,皇太极当即意识到了不妙。 他可不相信,朱由检是来送死的! 可两马疾驰,已然来不及收缰。 转瞬间相距不过十步…… “崇祯小儿,纳命来!” 事已至此,只能是一往无前。 “砰!” “砰、砰!” 喝声未落,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皇太极只觉得胸前好像被什么啄了一下,继而献血飙射。 是火铳! 看清朱由检手里的家伙,皇太极两眼直冒火。 娘的。 这崇祯小儿耍诈啊! 来不及作太多反应,尽全力一刀劈下。 火铳虽然是犀利,但是有个致命缺陷,一次只能三发啊。 三发一过,必受制于人。 他就算拼着受伤,也要把崇祯小儿斩落马下。 此时,相距不过五步…… “砰、砰、砰……” 不料,朱由检手腕一翻,对着皇太极又是三连发。 又是火铳,又来…… 两人距离近,皇太极身上飙射出来的献血,都染在了朱由检都战袍上。 殷红一片! “啊……” “你这奸诈小儿……” 这三发下去,皇太极再也撑不住了,两眼一花,直接栽落马下。 纵然如此,手中长刀依旧紧紧握在手中,试图再砍。 可手臂中伤,已经抬不起来。 只能是咬牙切齿的咒骂。 两马相交,朱由检端坐马上,居高临下道,“人比我狠?人比我多?” “那你身上的窟窿眼儿就多!” “给你机会也不中用啊!” “打仗,是要靠脑子的,蠢材!” “让你下马投降,鞭尸努尔哈赤,这很难做到吗?” 朱由检,这得势不饶人啊,对皇太极又是一顿教训。 皇太极被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训斥,真是怒火攻心,聚集全身力气,挥刀就砍。 朱由检冷笑一身,手腕一翻,又是一把火铳。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砰、砰、砰……” 又是三连发,皇太极一口鲜血喷出,几近昏死。 “是不是以为朕就两把火铳,白痴” 朱由检喝骂了一声,撩起战袍。 他腰间挂满了一圈火铳。 少说,也有二十来支…… “奸诈小儿,奸诈……” 话未说完,皇太极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身上都已经炸了九个窟窿眼儿,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力很坚强了。 “奸诈,哈哈哈,纳命来!” 朱由检狂笑几声,刚想再摸一把火铳出来。 耳侧的喊杀声已经响起。 “抢救大汗!” 就在皇太极落马的瞬间,眼尖的多尔衮看到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 只是他们不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能把战场悍将皇太极打落马下。 随着多尔衮一声大吼。 后金军这才反应过来,叫嚷着冲杀了过来。 大汗落马,这帮人都跟疯狗似的,扑了上来。 冲在最前面的多尔衮已经是箭在弦上。 “嗖!” 随着破空声响起,多尔衮弩箭发射。 明军阵营同样无法相信他们看到的事实。 凶悍无比的皇太极,居然被皇上击败落马? 瞪大眼睛,久久不敢相信。 “吾皇当心!” 同样发愣的孙承宗看到弩箭射来,当即惊醒过来,大叫了一声。 拍马上前。 朱由检这才一个机灵,低头伏在了马鞍上。 带着破空声的弩箭,几乎是沿着他的头顶过去了。 要是再低上少许,估计脑浆子就出来了。 “好玄啊!” 朱由检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即顾不上射杀皇太极,打马便走。 “护驾!” 明军这边,随着孙承宗一声吆喝。 众将这才反应了过来,锦衣卫当即冲上前护主,神机营长杆火铳纷纷瞄准了对面冲来的后金军队。 “不要放箭!” “活刮了崇祯小儿!” 豪格爆吼了一嗓子,阻止了后金军队的箭雨。 弩箭在手,蓄势待发的两白旗很不情愿的放下了弓箭,拔出战刀。 不然,朱由检固然躲不过,皇太极同样会被射成刺猬。 跑出了一大截,躲在锦衣卫的盾牌后,朱由检才松了一口。 这鞑子,果真是凶悍的紧。 不过,小爷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们鞑子凶,还是战国名将猛。 当即,心中大吼一声,“召唤武将!” 6、杀神降临 朱由检声音未及落下,召唤武将的虚拟界面浮现在眼前。 刚想伸手去点,只见上面的几个头像疯狂的转动了起来。 嗯? 什么情况? 朱由检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一阵强劲的旋风骤起,连同雪花尘土一起卷的漫天飞舞。 众人慌忙遮住了眼睛,这旋风来的实在太凶。 “主上莫慌,白起来也!” 还不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耳旁传来了一声炸雷般的声音。 赶紧睁眼看去,只见左前方百步之内。 一队打着黑色旗帜,身着黑色甲胄,黑色披风,黑色战靴,手持近三尺长剑的人马极速驰来,旗子上一个斗大的“白”字迎风招展。 带头的将军一身黑色铠甲,面色冷峻刚毅,身负弯弓,手持长剑。 人还未到近前,森寒的杀意已扑面而来。 此人,正是武安君白起。 素有“杀神”“人屠”之称。 白起从士兵到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前军主将、大将、大将军、上将军,历尽万千战场,无论阵前搏杀,冲锋陷阵,还是坐镇中军,运筹帷幄,皆是不出世的奇才。 据说,战国末期的攻伐中,死亡总人数的三分之一,皆出自他手。 仅长平之战,就坑杀近四十万人。 闪电般的念头掠过朱由检的心头,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运气也忒好了吧。 这抽奖式的召唤,也能把白起给召唤出来? 这,鞑子还有好吗? 得死多少人?才能哭丧着跑到辽东啊? 此时,朱由检竟然隐隐替鞑子担忧起来。 两军阵前,作为一方主宰,居然想的是这事儿…… 这是……膨胀了吗? “崇祯小儿,纳命来!” 仅仅就这短暂的功夫,如同虎狼一般的鞑子已经冲上来了。 距离朱由检最近的是一位手持弯刀的蒙古王爷。 “死!” 蒙古王爷的弯刀连续砍翻了几个锦衣卫,直接对着朱由检的后背砍下。 “小心!” 在侧的孙承宗,惊叫了一声,虽然看的真切,但是老胳膊老腿的根本来不及施救。 心如一片死灰! “噗!” 谁曾想,就在这刀锋下劈的瞬间。 一道长剑如长虹贯日一般,横斩蒙古王爷的腰间。 这速度,比蒙古王爷的刀锋快十倍不止。 只听的噗嗤一声,蒙古王爷的刀锋已经失去力道,往旁边斜着落去。 片刻之后,握刀的手和上半截身体颓然坠地。 血溅三丈! 这电光火石之间,蒙古王爷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就已经身首异处! 其他跟在后面的后金将领顿时心里打了个寒颤。 哪里来的如此猛人? 一个照面,就把能征惯战的蒙古王爷砍成了两截! 这? 是人?还是魔? 此次后金大军中,其中一万兵马都是蒙古草原各部的,这个被斩杀的王爷,属科尔沁部的。 “尔等贼子,敢伤我主,死!” 不及这帮冲上来的后金将士多做反应,白起犹如炸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人一骑杀入后金阵营。 顿时,惨叫声、哀嚎声四起。 但凡沾上白起的,皆沦为亡魂。 “围而杀之!” 片刻之后,后金阵营中,多尔衮带领两白旗的人马赶到,才稍稍稳住了局面。 这一嗓子,顿时把刚才惊呆的后金诸将的心神拉了回来。 他们除了两黄旗的兵马在抢救护卫皇太极之外,其他的将士都上来了,还怕一个人不成? 当即,后金悍将阿巴泰、阿济格、萨哈镰、岳托、硕托等人挥刀围了上去。 而白起竟无惧色,挥舞长剑杀成一团,丝毫不落下风。 “冲锋阵形!” 眼看越来越多的后金将士把白起围住,时间一长,恐有危险。 方才的大队秦锐士骤然杀到。 只听的一声爆吼。 五千人的秦锐士结成三角攻击阵型,风驰电掣般的卷向数倍敌人的后金阵营。 霎时间。 战马嘶鸣、兵戈相交、断臂残肢四处飞舞。 哀嚎声此起彼伏,雪白的世界,变成了殷红一片。 五千秦锐士战力强的吓人,只一个冲锋就和主帅白起汇合一处。 “呜呜呜!” 后金阵营的副帅,大贝勒代善一看明军居然杀出这么一支生猛的队伍,当即连连打旗。 号角声起,几乎所有兵力全都冲向黑云一般的秦锐士。 他想要围歼。 可秦锐士的战力,岂能让他如愿。 “斩五首者罚,十首赏!” 顾名思义,在秦锐士的队伍中,一场战役斩首不够五人,竟然要受罚。 斩杀十个敌人,才算合格! 白起暴吼一声,当即整个秦锐士阵营的战斗陡增。 黑色秦军人马犹如一道黑色的利剑,在数万后金军阵营中来回冲杀。 “杀!” 策马在多尔衮身旁的多铎看到白起如此凶猛,持刀就要往上冲。 身为后金战力前五的悍将,他想一试身手。 “不可妄动,随我冲杀!”不想,直接被一直观察战场的多尔衮喝止。 估计是要避其锋芒! “南蛮子,给我死!” 后金诸将一直追着杀白怕跑,但是根本伤不到分毫。 救回皇太极的豪格,和皇太极最忠实的追随者三贝勒莽古尔泰迎面挡住了白起。 怒吼一声,这叔侄两人一前一后挥刀冲了上去。 他们两人刚才在后面,完全不知道白起有多猛。 当然,身为后金战力前三的莽古尔泰绝对是有实力喊出这句话的。 但这次,似乎找错对象了。 “死!” 白起人狠话不多,提着长剑迎面刺来。 “噗!” 莽古尔泰的长刀还未及扬起,白起突然从马上跃起,整个人闪电一般的扑来,长剑直接刺入莽古尔泰的心窝,顺带手腕用力,直接将其挑落马下。 “啊……”莽古尔泰口喷鲜血,惨叫了一声。 未及踩莽古尔泰的马脖子借力折返,豪格的大刀已然劈下。 电光火石间,白起横握长剑,生生的挡住这致命一刀。 然后翻身一剑,挑落豪格的头盔。 豪格惊叫了一声,险些坠马。 此时,白起的战马已经到了身侧,一跃上马,对着豪格的脖颈一剑扫过去。 惊魂未定的豪格,慌忙往后一仰,剑尖几乎是擦着他的喉咙过去的。 饶是如此,脖颈处已是鲜血丝丝往外冒了。 “啊,杀杀!” 退,已然是来不及,豪格干脆把心一横,蓄积全身力量,一刀劈了过去。 白起那能让他劈中,侧身一躲,剑芒闪着寒光从下往上挑。 “噗!” “噗嗤!” 7、损兵折将 “啊……” 只听的豪格一声惨叫,一只耳朵已经弃主远去…… 吃痛之下,无力撤回的大刀改变了下劈的轨迹,竟不偏不倚的,砍在了还在挣扎的莽古尔泰的脖颈处。 顿时,鲜血飙射,尸首分离。 白起懵了…… 打不过就打不过啊,杀自己人干嘛…… 豪格傻了,他失手杀了自己的亲叔叔。 这要是传回去,莽古尔泰的亲弟弟,正蓝旗旗主德格类岂能善罢甘休? 明明莽古尔泰刚才还没死透,还有一口气。 这下好了…… “杀!” 正当这画面似乎要静止的一刻,阿巴泰、阿济格、萨哈镰、岳托、硕托等人赶到,足足七八位战将。 顿时上前厮杀。 “休要伤了我上将军!” 白起身后阵营中,也杀出四员大将与之对垒。 顿时,喊杀声、惨叫声再起。 豪格这才得以脱险,打马往回撤。 他方才被白起吓破胆,连抢莽古尔泰的尸体都不敢。 稍远处。 一座小土丘上,目睹这一切的多尔衮不由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莽古尔泰何等实力,他自然清楚。 仅仅一个回合,就被挑落马下,如果是他对上,胜算几何? 看诸位将军围着白起再次杀起,多尔衮带领所部人马冲向了秦锐士阵形的侧翼。 他看的出来,白起带领的四将也非常人,后金一方的诸将占不到半点便宜。 耽延的时间一常,说不定会有团灭之险。 此时的朱由检,已经行至战场之外的一处小山坡上,遥观战场局势。 “不错,不错,真不亏是朕的秘密武器!” 这不到一刻钟,秦军锐士已经杀的后金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远在一里地之外,都能闻到这血腥味儿。 “皇上神威,苍天有眼,大明万幸啊!” 一直浑浑噩噩的孙承宗,直到朱由检说话,这才反应过来。 当即跪下高呼道。 “皇上神威,大明万幸!” 孙承宗一带节奏,呼啦啦的跪下了一大片。 “神威?万幸?”朱由检不由鄙视了一眼这帮废柴。 “若是朕的爱将及时杀来,朕还有命在?” 刚才那个蒙古王爷杀过来的时候,锦衣卫的还知道举着盾牌当一下,神机营的这帮渣渣居然吓的连火铳都没击发。 若不是及时召唤出白起。 估计他这条命已经交代了。 “皇上,微臣有罪!” 锦衣卫指挥使和神机营统领吓的脸色惨败,磕头如捣蒜。 “皇上,是老臣统领无方,请皇上治罪!” 作为刚启用的兵部尚书,总督京师防务,兵马钱粮的孙承宗,严格说起来,的确是有责任。 “孙老爱卿,你起来吧!” 朱由检淡淡说道,孙承宗敢于主战,其实已经不错了。 这帮渣渣,成为今天这样的怂包。 远非“一日之功”,也非哪一人的过错。 说的牵强一点儿,简直就是“历史的沉淀”。 “谢皇上!” 孙承宗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老汗,谢恩起身。 “如若大明将士,都如朕秘密培养的这批新军,鞑子焉敢冒犯?” 朱由检这话,听起来带着忧愁,实则是在得瑟。 “皇上,这支新军是皇上何时训练的,老臣从未听到一丝风声啊,甚好,甚好,如此才能给鞑子当头一击!” 孙承宗拍着马屁说道。 君臣之道,马屁当先。 不然,遇上个昏君,死的比谁都难看。 就连一身正气的老臣孙承宗也难以免俗。 “甚好?什么意思?” 虽然是拍马屁的话,但朱由检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 孙承宗虽然已经退休,但是作为曾经的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左国柱、太子太师。 门生故吏总是有一些的。 朝廷有个风吹草动的,难免传入他的耳朵。 “回皇上,朝廷内一直有传言,京师内,有后金奸细!且是近皇上的人!” 孙承宗咬了咬牙,低声说了一句。 这要是触怒皇上,可是大大的罪过啊。 朱由检当即打了个冷颤。 后金鞑子以往之所以无往不利,就是和层出不穷的内应有关系。 从起兵伊始,利用内应传递消息,制造混乱,里应外合的拿下了不少不城池。 到如今,还在继续他们这个卑劣的手段。 虽说这手段上不了台面,但是的确能成事儿。 这不得不防! 不过,他嘴上没有说什么。 等把燕云十八骑召唤出来,再慢慢收拾。 此刻的他,志得意满。 这种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小儿科。 孙承宗看皇上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下文。 也识趣的望向了战场。 此时。 人多势众的后金军和勇猛无敌秦锐士杀的难分难解。 但是若是长时间耗下去,仅仅五千人的秦锐士将不敌。 “呜呜呜!” 正当朱由检考虑要不要传令收兵,突听得后金的号角呜咽响起。 下一刻。 后金军开始且战且走,有序撤退。 原来,副帅代善见后金军队损失较大,而主帅皇太极又昏迷不醒。 加上一位蒙古王爷、莽古尔泰战死,极大的影响了士气。 更为要害的是,他们原有的情报上并没有显示,明廷还有这么一支精锐。 别看继续消耗下去,付出极大的代价后,可以战胜这一支人马。 可万一再杀出来一支怎么办? 况且,明廷的援军即将赶到。 他不得不撤军,等皇太极醒来再做定夺。 “撤!” 看多铎等人都已经杀红了眼,多尔衮怒吼一声。 还在战场两白旗也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了。 “上将军,是否追击?” 秦锐士阵营中,一员虎将问到。 “不必,去见主上!” 白起一挥手,全军撤向朱由检所在的小山坡。 “戒备!” 远远看着白起率领的秦锐士带着森寒的杀意迫近。 孙承宗当即喊了一嗓子。 这也不怪他,作为一个老将,纯属本能的反应。 而秦锐士,并不是故意迸发杀意,而是未及收敛。 “哗啦啦!” 神机营和锦衣卫的人慌忙起身,手忙脚乱的张罗手里的家伙,但是不怎么听使唤啊。 “不必,他们是朕的忠诚卫士!” 离得远,朱由检当然感受不到这股杀意。 待到近前,朱由检才感受到,当即脸色阴沉了下来。 同时脑海中也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万一召唤出来的精锐对他图谋不轨,他想好死都难。 当即对着速度放缓,准备下马的白起猛然喝道。 “大胆白起,尔等要弑君呼?” 8、凯旋而归 “主上息怒,属下不敢!” “属下若对主上有二心,天打雷劈!” 凯旋归来的白起没想到朱由检突然喝了这么一嗓子,当即翻滚下马。 双膝跪地颤声说道。 他身后的近乎五千秦锐士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齐齐高呼,“属下若对主上有二心,天打雷劈!” 孙承宗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发作,也赶紧跪在了一旁。 皇上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锦衣卫、神机营的当即也再次跪了下来。 朱由检很是审视了白起等人一番,过了好大会儿功夫,才朗声道,“都起来吧!朕相信你们的忠心,大明基业,就靠诸卿守护了!” 说白了,刚才朱由检是试探。 如果白起下马的动作稍有迟缓,回去之后,他会立刻启动燕云十八骑。 不过现在看来,白起等人绝无二心。 这才放下心来。 “谢主上!”白起所部这才起身。 孙承宗听的直犯迷糊,怎么这帮人对皇上的称呼都不一样。 不应该称“皇上”或者“万岁”吗? “孙老卿家,他们日后会频繁在外作战,在朝时日不多,所以特准许他们尊朕为主上的,并非有什么大不敬,而是便宜之计!” 朱由检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很清楚孙承宗这帮老臣心里的想法。 当即,算是给解释了一下,免得孙承宗对白起等人有误会。 “这一战,敌我双方损伤如何?” 朱由检距离远,虽然都能闻到血腥味儿,但是不确定他们斩杀了几人。 “回主上,我方战死七百余人,伤一千余人。” “贼人被斩杀至少万余人,受伤不下两万人,另斩杀大将两名,刺伤一名!” 白起躬身回禀道。 “哈哈哈哈,真不亏是朕的精锐,战死的锐士,厚葬!” “负伤的,每人赏银十两!” “回师劳军!” 朱由检心底真是痛快啊。 明军见到后金鞑子,一个个吓得都和羔羊一样。 近年来,除了关宁防线可以距敌,其他地方没少没鞑子抢掠。 明军一场真正的胜仗都没打过。 甚至就连袁崇焕所部的关宁铁骑,也只是防御成功了而已。 真正意义上,还没有和鞑子在城下野战赢过。 “感谢白将军救命之恩!” 回师途中,孙承宗和并排前行的白起拱手说道。 他现在虽然是兵部尚书,此次拱卫京师的总指挥。 但是他看的出来,皇上对白起的信任和亲近程度,应该是前所未有的。 而且,将来打仗,得仰仗白起这样的猛将。 白起只是点了点头,抱拳示意。 之后,孙承宗又说了几句话,发现白起根本不怎么搭理他,当即识趣的把话都咽回去了。 这白起,冷傲之极! 也罢,有能耐的人,性格都相对怪异。 一个时辰之后,朱由检凯旋而归。 早已经接到捷报的大臣们,早早在城门口跪着迎接了。 遥见一身黄色战袍的朱由检出现,内阁首辅韩爌当即倒头高呼。 “吾皇神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立时,所有人齐声高呼。 朱由检冷冷的看了一眼这帮只知道喊口号的大臣,直接往城内去了。 孙承宗下马,牵着马跟在了后面。 皇上没发话,他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韩爌等人当即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看道这秦锐士的时候,众人眼中一阵疑惑。 京师周围,并没有哪支勤王兵马到了啊? 直到皇上和随行的大队人马入城,这才从地上起来,窃窃私语了几句,往内城走去。 “孙大人,皇上凯旋,为何不悦啊?” “还有这支人马从何而来?哪位黑色铠甲的将军何人?看着面生啊?” 作为内阁首辅,韩爌一路小跑步追上孙承宗小声问道。 “韩大人,凯旋是没错,但是皇上为何不悦,做臣下的,不敢妄自猜度。” “至于这人马和将军,韩大人一问便知!” 孙承宗这老小子坏的很,刚才他在白起面前吃瘪了,哪里还会告诉韩爌。 韩爌不明就理,“这位将军,面生的很呐,是那位总兵的手下。” 作为大明朝,皇上之下的第一人,韩爌仰着头,居高临下的姿态问道。 按道理来说,白起应该给他行礼的。 “……” 那知,白起根本不搭理他,只顾着往前走。 韩爌老脸当即一僵,自从做了内阁首辅以来,还没有人不给他面子。 “内阁首辅韩大人问你话呢,你倒是吱个声啊?” 这种情况,自然不用韩爌多说什么,当即有人跳出来说道。 “……” 白起依旧懒得搭理。 这下,可是得罪了这帮文官。 而白起,丝毫不以为意。 约莫两刻钟,一行人终于行至大殿门口。 不多久,高起潜匆匆出来,扯着尖细的嗓子道。 “上谕,宣白起和副将晋见!” 如此,韩爌等文官集团,对白起的嫉妒和不满越发的浓郁。 朝堂,历来如此! 通州大营。 “大汗怎么样?” 自从撤回来,皇太极立刻就被上了手术。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随军郎中才匆匆走了出来。 “我没事,多修养几日,无大碍!” 随军郎中不及开口,脸色煞白的皇太极被人放在担架上抬出来了。 听到这话,后金诸将领这才放下心来。 不然,军心难免动摇。 “今日大意,着了崇祯小儿的道了,我军的战况如何?” 作为主帅,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此。 “回大汗,南蛮子突然杀出一队黑色铠甲的人马,我军不及防备,被斩杀万余人,负伤两万余!” 代善站出来,斟酌了一下说道。 “我八旗死伤这么多?他们多少人?”皇太极挣扎着想坐起来,无奈被裹成了粽子,急切问道。 长驱直入以来,他们可从从未有过挫败啊…… “约莫五六千……”代善回道。 “才五六千,就能杀退我八旗勇士?”皇太极瞪大眼睛道。 “父汗,那队人马擅长偷袭,他们不但杀了蒙古速台王爷,还……还袭杀了三叔莽古尔泰……” 不等代善开口,豪格站出来抢着说道…… “什么?莽古尔泰阵亡了?”皇太极眼前一黑,差点从担架上掉下来。 他虽为大汗,但是未必能统八旗,后金八旗内部也是相互制衡的,莽古尔泰的亲弟弟德格类是正蓝旗旗主,若是他的死忠莽古尔泰死了,镶蓝旗还能否对他忠心耿耿? 9、文官集团 若是让他知道莽古尔泰其实是豪格失手所杀,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 “你……你的耳朵?” 皇太极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这时才看到豪格的一只耳朵被包住了,此时还在往外渗血。 “父汗,儿臣一时大意,被南蛮子给伤了!” 豪格的表情极为扭曲。 他可是将来有可能继承汗位的人,现在一只耳朵没了,心里别提多扭曲了。 他话音落下,气氛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大汗,这次南蛮子突然杀出了一直精锐,我军粹不及防,这才导致失败!” 此时,眼看冷场,范文程走出来说道。 “明廷内部传来的情报,此前的确没有这支精锐,甚至就连内阁首辅、兵部尚书都不知道。” 皇太极听闻后,简直是咬牙切齿。 本以为是崇祯来送人头了,不想造成了如此惨重的损失。 不但折损了莽古尔泰和一蒙古王爷,就连岳托等人也是多处挂彩,惨不忍睹。 “命人送莽古尔泰的尸身回盛京,厚葬!” “全军休整!准备攻城器械,明日一早全力攻城,我们要为莽古尔泰报仇雪恨!” 皇太极让人扶着慢慢坐起来,两眼喷着怒火道。 “得令!” 众将哗啦啦的刚一散去,皇太极两眼一黑,也陷入昏迷。 刚才他是强撑着说了几句话。 范文程当即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了一句,“难道是明廷明不当亡吗?” 且说白起和四位属下被朱由检召进乾清宫,当即跪拜。 “白起,这四位是?”朱由检其实在通州的时候就想问,无奈当时孙承宗在,他便没多问。 “主上,他们分别是前军主将王龁、中军蒙骜、骑兵主将王陵、步军主将桓龁。”白起躬身道。 嗯?朱由检心头一阵狂喜。 这些可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敢情白起把这四位也带来了。 “见过主上,末将王龁善攻坚战!” “见过主上,末将蒙骜善粮草辎重,新兵训练!” “见过主上,末将王陵,善突袭!” “见过主上,末将桓龁善攻城拔寨!” 四将逐一向朱由检禀报。 啧啧,这才发达了。 果真如他所想! 这一刻,他尽然都有种按耐不住的冲动,想带着这帮人去皇太极大营冲杀一番。 “几位将军幸苦了!”朱由检心里虽然激动的要上天了,但脸上还是十分淡然。 “高起潜,宣众臣,朕要好好庆祝一番!” 片刻之后,众大臣进入。 “今日朕亲讨鞑子,获小胜,斩杀鞑子将领两名,伤一名,八旗兵死亡三万余!” “实乃我大明列祖列宗庇佑,众将官生死冲杀,特擢升此次作战主将白起将军为总兵,四名部将为副将!” “另外,赐京师府邸各一座,白银万两!” 朱由检不等这帮大臣大肆拍马屁,当即下达了旨意。 “谢主上!”白起无人跪下谢恩。 “恭喜白总兵,贺喜白总兵!” 当即大殿内,传来一片贺喜声。 白起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封什么官职,他才不在乎。 同时,他也不屑和这帮人交往。 看到白起如此冷傲,内阁首辅韩爌当即心里就不爽了。 一个小小的总兵,就如此托大,将来那还了得? 当即道,“皇上,这次能击退鞑子,全仗皇上天威。” “白总兵是否归内阁或者兵部提调,好和其他兵马和在一处,共同抵抗鞑子?” “且,白总兵之前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奉诏谕而来?这一切尚未查明!” 按照朝廷制度,总兵自然是属于兵部管辖。 问这些问题,也是为了大明的社稷安危着想。 他这么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内心,却想着找机会好好给白起穿穿小鞋,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其他一人,纷纷点头。 这白起今日锋芒太露,刚刚立了一个小功,就目中无人。 将来若是真的立下不世之功,那还了得? 文官集团,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韩爌,你这是在教朕做事?” “大明的督师总兵,难不成还要朕通过你才能任命?” “即日起,白总兵属朕节制,其他人无权调动!”朱由检冷冷的看了韩爌一眼,就知道这老家伙打的什么算盘了。 本来就想着收拾一下这帮腐朽无能的老家伙,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且,现在朝廷财政吃紧,原来的崇祯皇帝可是省吃俭用,供着各线战事和救济灾民。 大臣们也跟着哭穷,崇祯哪里知道,这帮人私下已经是金银满仓了。 他可不是崇祯,绝对不会自己勒紧裤腰带,让这帮腐朽无能的大臣富得流油,更不会等到反贼李自成最后攻下京师之后,从这帮人身上搜刮去大量金银继续为祸。 既然是他当皇帝,他权也要,钱也要,如画的江山美人通通的要…… “韩爌,代朕劳军,让每一位将士都吃到一至少斤肉。” “且不准从户部调拨,也不许惊扰京师百姓!” 韩爌愣了一下,赶紧领命。 这老脸,一阵青、一阵紫的。 这大冷天的,让他去劳军也就算了。 而且摆明了要自掏腰包,皇上这是在惩罚他。 近乎四千多人的队伍,这肉就要五千斤。 还别说需要四五千斤大米白面了,简直是从他心头割肉啊。 想到这里,心头汗就下来了。 若不是今天皇上心情还不错,说不定,就不是受罚这么简单了。 “臣万死!,臣领命!” 韩爌跪下磕头如捣蒜啊。 其他文官集团的看到这一幕,差点吓尿了。 内阁首辅都被重责了,要是他们,指不定脑袋就搬家了。 “明日设宴庆功,孙老爱卿和白起留下,其他人散了!” 众臣都以为今日会庆功,不想皇上让他们散了。 只能悻悻而去。 “白起,若是鞑子全力攻城,我们是否能守得住?” 朱由检深知白起的军事才能,当即问道。 “难!”白起不假思索的说道。 朱由检沉吟了一阵,肃然道,“白起,你吃饱喝足,带上清水干粮,奔袭辽东,端了鞑子的老巢,顺便……把皇太极的女人给我抓回来!” 10、主帅之争 既然,皇太极敢千里突袭,那他就以牙还牙,让皇太极无路可退! 这话一出,吓了孙承宗一大跳,这皇上做事,实在是太虎了啊。 没了这支精锐,京师还能守得住吗? 这不是拱手把京师让给鞑子吗? 到时候,免不了生灵涂炭。 这简直是个疯狂的决定! “属下遵命,只是鞑子今日挫败,明日定然大举攻城……” 白起从来都很话少,但是这次似乎有些犹豫的说了半句。 孙承宗能想到的问题,他自然也能想到的到。 “皇上,万万不可啊,京师防御眼下只能靠白总兵了……” 孙承宗连忙跪下道,他实在是搞不明白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京师的事情,朕自有安排,你只需速去速回,不可有半点儿拖延!” 朱由检知道白起和孙承宗在担心什么,当即说道。 若是就现在的城防,那些恼怒的鞑子铆足了劲儿攻城,估计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 等援军,估计也一定靠谱。 但是,他还有……红夷大炮啊…… 而且,按照孙承宗的说法,朝廷内部有皇太极的奸细,那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孙老爱卿,你暂时在这里呆着,让高起潜送些食物进来,夜间有事情做!” 打发走了白起,朱由检吩咐了孙承宗一声。 弄的孙承宗一脑子雾水,但是皇上不说,他也不敢问缘由。 不过心底还有一丝欣喜。 能被皇上留下,对于一个大臣来说,是一种极为尊崇的荣耀。 半夜时分,白起率领所有秦锐士悄然出城。 而孙承宗也受命忙碌起来…… 翌日。 通州驻扎的后金大营击鼓聚将。 “诸位将军,昨日南蛮子偷袭我军,造成巨大的伤亡。” “今日,我们必将血债血偿,踏平明廷为战死的勇士报仇!” 皇太极昨晚缓了一夜,今天早些时候已经清醒过来了。 虽然伤痛的折磨还在继续,但是人比昨天要精神了许多。 “报仇!报仇!” 下面的诸将喊声震天,尤其是昨天挂彩的几位,更是恨不得现在把朱由检和白起剁成肉馅儿。 昨日一战,他们对明廷有了新的认识,用“阴狠”来形容最为不过了。 “大汗,臣弟愿意带领两白旗人马,对战南蛮子昨日那支黑衣劲旅!” 多尔衮站出来说道,他愿意啃这块硬骨头。 他不否认秦锐士的凶悍,但是再凶悍,我两白旗还能牵制不了? 六万大军合力只攻一门。 没有红夷大炮的夹持,你五千人不去救援吗? 如此一来,其实他也就是和秦锐士打个照面而已。 最多也就相互一个冲锋,刚好也了解一下对方的战力。 而且,今天出战,众将早都拾起了轻敌的心态,完全是带着怒火上去的。 这战力,本就增加了不少。 话音刚落下,耳畔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是豪格。 “父汗,儿臣愿意前往!” 豪格昨天差点被白起吓破胆,但是此时却要力争对抗秦锐士。 岳托也想站出来争一争,但是被代善给制止了。 他不想让儿子去抢多尔衮和豪格的风头,这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岳托虽然是文武兼备的大将,但是比起多尔滚来,无论军功还是人望,都差都的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比豪格能稍微强那么一点,但是豪格根正苗红,你能比得了吗? 其他人都识趣的没有说话。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两人是在争此次出战的指挥权。 明廷就一支悍勇的人马,若是谁有信心对付,那么此次出兵的指挥权就会落在谁的身上。 按照现在的兵力而言,后金八旗绝对能踏平明廷。 到时候,多尔衮就可以以此功劳坐镇京师…… 豪格同样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他被白起吓破了胆,但是要做了主将,那么他可坐镇指挥,让两红旗或者两白旗对抗秦锐士,这一手大功劳,自然也是唾手可得。 相比多尔衮,豪格更需要这份功劳。 因为他昨日被削去了耳朵,急需一份功劳掩盖昨日的狼狈。 “此次出战,只需胜,不许败!” “若败,必将严惩不贷!” 皇太极肃然说道。 “所以,这一次出战关系重大,我决定……” 皇太极瞥了一眼多尔衮,拿起令箭就要发令。 “大汗,且容我一言!” 范文程突然站了出来。 “嗯?”皇太极和范文程也算有一定的默契了,一看范文程如此举动,知道定然有事。 停顿了一下,当即道,“你且近前告知本汗!” 范文程当即过去在皇太极耳旁耳语了几句。 皇太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才对众将说道,“豪格昨日被南蛮子所伤,此番出战,必然知耻而后勇。” “故此,特命豪格为主将,众将皆听豪格调遣,违令者,军法从事!” 皇太极这话一出,众人当即愣了一下。 平心而论,这一战事关重大,论统帅能力,自然是多尔衮出任最为合适。 当然,豪格当主将,也不是拿不下。 但是后金阵营中,能和他一较高下的比比皆是。 此时军令既出,众人只能听令。 “谢父汗!” 豪格大喜,赶忙接过令箭。 “众将听令,整理军备,埋锅造饭,一个时辰之后,出兵踏平明廷,活刮了崇祯小儿。” 豪格此刻是红光满面,豪情万丈。 到时候,别管京师是怎么按下的,反正在后金的功劳薄上,这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得令!” 众将不管心底服不服,但是面上还的过。 “范先生,情报可当真?” 众人散去之后,皇太极还在咀嚼刚才范文程的话,不由问到。 “绝对千真万确,明廷的这支精锐,今天一大早就已经消失了,去向未明。” “明廷防守空虚,豪格唾手可得!” 范文程作为皇太极的心腹,自然知道皇太极一直想给豪格找机会立下大功劳。 这下,自然是让皇太极满意。 “不过,范先生,明廷虽然空虚,但是我盛京也是空巢啊!” 皇太极眉头一皱,突然说道。 这拿下京师固然是好,但也不能丢了老家。 “大汗,我们现在京师脚下,而盛京距此千里,我们拿下京师,当即派人回援。” “到时候,明廷两头落空,一切还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范文程高度自信道。 11、首辅显能 “况且,就我们对崇祯的了解,现在勤王兵马未到,这支精锐,他绝对会死死的抓在手里!” “绝对不会冒着自己丢掉脑袋的风险,去偷袭盛京!” 这么分析,的确是没错。 不到半天功夫,京师都没了,还打人家老巢有什么用? 当然,范文程的话,其实还隐含了一层意思。 那就是朱由检真要是有尿性,豁出命这么干了。 那么他们拿下京师,然后回援盛京之时,最坏的结果就无非就是盛京被毁,留在哪里的女人和孩子被杀。 但是后金的精壮都在,根就在。这些不足为虑。 不过这是最坏的结果,出现的概率近乎为零。 历朝历代的皇帝,试问有那个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其实这些,带兵打仗多年的皇太极自然也是了然于胸,只是两人都没说出来而已。 他也认为朱由检绝对不会这么干。 “先生的意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支精锐去迂回了?”皇太极沉吟了一下道。 “大汗所言极是!”范文程连连点头。 迂回,在他们看来,也翻不出多大浪花。 且说众将出了帅帐,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恨。 豪格自不必说,心里美滋滋! 多尔衮倒是没什么,虽然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但是往后机会还多的是。 但是他的兄弟多铎心里可就不痛快了,扯着嗓子道,“阿哥,他们可不是第一次针对你了!” “范文程这个老不死的,我早晚要收拾他!” “休要胡言乱语,做好自己的事!” 多尔衮瞪了多铎一眼,他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爽,但是都压在了心里。 一个时辰之后,后金八旗放炮出城。 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 但这丝毫不妨后金,近乎六万将士攻取京师,屠戮百姓,灭杀崇祯的决心和斗志。 这一次,他们带了大型攻城器械,做了充分的准备,志在必得。 几乎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踏破京师大门。 入城抢掠屠杀,顺带抓几个女人。 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抢钱、抢粮、抢女人…… 此时,朱由检正在大宴群臣。 “各位爱卿,昨日大败鞑子,朕心甚慰,特召在京的四品以上官员,共同庆贺!” 说罢,周由检举起来杯酒,一饮而尽。 “吾皇万岁,大明万年!” 大臣喝酒之前,还不忘记喊一句口号。 “开宴!”随着高起潜一声细长的声音落下。 宫女们端着菜品鱼贯而入。 八凉八热加火锅,这个天气,也算是绝配了。 八个凉菜喝酒,八个热菜下饭,火锅聊天儿! 品类不多,可都是天下珍品,且量大管饱。 虽然距离午饭时间尚早,但这帮大臣也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每次看朱由检有说话的迹象,或者放下筷子的时候,这帮人也赶快放下了筷子。 “皇上,今日是庆功宴,理应有白将军啊!” 韩爌昨日被责罚,心疼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啊。 作为内阁首辅,可不能失宠啊,昨日因为想对白起抖威风,被责罚。 今日当然要找机会将功补过啊。 “白将军临时有事出城了,今日的庆功宴就不参加了,众卿吃好喝好!” 朱由检抬头看了韩爌一眼,淡淡的说道。 朱由检这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都微微有了些变化。 昨晚白起虽然走的隐秘,但是天还没亮,有心人都已经知道了。 但是大多数还是不知道。 听到这话,不由各自思量起来。 这鞑子围攻在即,这支精锐竟然出城去了? 他们的身家性命如何保得住? 就眼下的城防,鞑子一旦攻来,那岂不是一场灾难啊。 “各位,莫要担忧,我大明天威,皇上神勇,那鞑子昨日损兵折将,不休整几日,绝对不敢来。” “况且,今日天公作美,飘起来了大雪,天寒地冻的,鞑子绝对不冒雪来攻的!” “这一点,老夫还是可以肯定的!” “诸位同僚,我们大家举杯共敬皇上一杯,皇上神勇,大明万年!” 深谙兵家的孙承宗见状,想说两句。 可突然一想,何必扫了大家的性质呢,干脆也就看着韩爌表演了。 朱由检轻笑了一下。 这崇祯帝选的大臣都是猪脑子啊。 不知兵,却还摇头晃脑,大谈其道,何其可笑。 更可笑的是,这帮人蠢货还附和认同。 大明,有这帮饭桶,也难怪走向灭亡。 扫视了一眼大殿,几乎全都是无能之辈,就算是换上来几个大臣,还是这个样子。 干脆,忙完了这一阵子,你们就当瞎子的眼睛,聋子的耳朵吧! 韩爌自以为分析的头头是道,同时也替皇上,解了众人的忧虑,两全其美啊! 其他人也听的煞有介事,想象确实也是有道理啊。 当即,众人纷纷起身,举杯敬酒,“皇上神勇,大明万年!” 朱由检也不扫大家的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首辅大人真是高见,这个冰天雪地的,鞑子估计躲在通州都不敢露头啊!” “是啊,是啊!” 杯酒下肚,众人拍完皇上的马屁,纷纷拍韩爌的马屁。 韩爌见状,更是得意。 朗声说道。 “呵呵,大家客气了,老夫对兵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对鞑子,也不乏了解!列位只管敞开了吃喝。” “若是鞑子真敢来,切看老夫如何收拾他们!” 韩爌心里很是受用,捻着胡须笑着吹捧道。 这才是内阁首辅该有的样子啊。 “韩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别说鞑子冰天雪地不敢来,即便是真的来了,韩大人也能料理了他们!” “是啊,鞑子这会儿估计还哭爹喊娘的料理昨天的尸体呢。” 顿时,上赶着拍韩爌的马屁。 一时间,韩爌风头无两,好不得意啊。 “皇……皇上……鞑子来了…… 可这还没来及好好享受一番被吹捧的滋味儿呢,高起潜匆匆来报。 突的,韩爌的脸色就僵住了。 继而,开始泛红,红的和猴屁股一样。 还没来及继续吹嘘的话语,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12、你又耍诈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韩爌,眼神十分古怪。 这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鞑子不会来攻城。 不想,这话还热乎着呢。 鞑子竟然已经到城下了。 这韩爌,简直就是黑色预言家啊。 “韩爌,刚才朕听你说对鞑子十分了解,且知兵,眼下鞑子到了,不如你且出城一战如何?” 朱由检似笑非笑的说道。 “皇上,臣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而已,刚……刚才只不过是信口一说,万岁切勿当真啊,臣……万难担起此重任!” 韩爌“噗通”一声跪下,连身说道。 刚才志得意满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不知兵?不了解鞑子?当着朕,当着这么些大臣,你岂不是欺君犯上?” 朱由检半眯着眼睛,冷声喝道。 其他的大臣吓的,早都扔下筷子,黑压压的跪成一团。 “臣万死!” 韩爌脑袋瓜子磕的“嗡嗡”作响。 “万死?死一次就够了!” 朱由检说罢,起身往大殿外走去。 “众臣,随朕杀鞑子!” 听到这话,地上的大臣们才赶紧爬起来,小跑着跟了上去。 韩爌僵着一张老脸,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起来,跟着去。 但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他只能和一条老狗一样的趴着…… “高起潜,把朕的火锅挪到这里来,朕要在这城楼之上,涮火锅,杀鞑子!” 行至城头,朱由检喝了一嗓子。 高起潜赶紧掉头准备去了。 跟在后面的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这皇上心可真大啊。 鞑子都到城下了,竟然还有闲情雅致涮火锅。 恐怕率涮不了几片肉,连铜锅都要给鞑子端走了…… 可当他们走上城头的一刻,全都愣住了。 城头每隔丈许,俨然有一门红夷大炮…… 遥望去,城头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红夷大炮。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使劲儿揉了揉眼,才发现这真是红夷大炮。 怪不得皇上胸有成竹…… 有这么多红夷大炮,鞑子要想靠近,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众人心底那叫一个激动啊,有这些大炮,身家性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孙大人,这些红夷大炮从何而来啊?” 崇祯的宠臣,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周延儒问道。 “哈哈哈,这些,全都是圣上安排的,可奏请圣上解惑!” 孙承宗笑着说了一句。 他昨夜听皇上说红夷大炮也是吃了一惊,是他连夜带人把红夷大炮安置好的。 今天诸臣的惊讶神色,比昨夜他初次见到红夷大炮还要夸张。 “哈哈哈,鞑子攻城,朕心急如焚,相比是朕心打动了上苍,夜间太祖托梦,说为了大明百年基业,为了万里江山,为了万千子民,他老人家特赐三百门红夷大炮于皇城寺中!” “朕从梦中醒来,觉得蹊跷,当即命人去看,果然有三百门红夷大炮!” “太祖有灵,庇佑万物苍生!” 朱由检这套瞎话,张嘴就来。 托梦、显灵这种说辞,在大明朝还是很好用的。 诸大臣当即跪地高呼,“太祖有灵,庇佑万物苍生,皇上之福,万民之福!” 朱由检早料到会这样,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豪格率领的八旗兵已经在距离城头四百米的地方驻足。 昨天皇太极吃了朱由检火铳的亏,他可是恨的牙痒痒呢。 兴兵再进,他自然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火铳撑死了也就两百多米的射程,而且还未必精准。 有效射程是在一百五到一百八十米之间。 所以,他保证了绝对的安全距离。 殊不知没,他已经入了红夷大炮的最佳轰击范围。 “崇祯小儿,今日,我定然要将你千刀万剐,为我父汗报仇!” “所有勇士,但凡能第一个登上城墙的,赏金十两,活捉崇祯小儿的,赏金百两!” 豪格在发起攻击之前,总是改不了爱抖威风的毛病。 “小儿,立刻下马磕头认罪,回去鞭尸努尔哈赤,手刃皇太极,朕可念你年少无知,饶你一条狗命!” 又来? 还是这一套说辞! 这朱由检远比他狠多了。 只一句话,差点就把豪格气的吐血。 “啊呀呀呀,全军出击,给我踏平明廷,活刮了崇祯小儿……” 随着豪格一声嘶吼。 后金八旗像汹涌的洪水一样席卷向城门。 同时,大型攻城器械也紧紧跟在后面。 诸大臣的脸上再次浮现慌乱。 这帮怂包,可是被鞑子吓破胆了。 朱由检鄙视了一眼,正好铜锅涮羊肉来了。 他夹起一块薄薄的羊肉下锅涮了一下,“呲溜”一下吸入口中,感受了一番鲜香俱佳的味道。 这才轻声说了一句,“开炮!” 霎时,炮声震天。 早已经填装好霰弹的红夷大炮同时开火。 霰弹在当时可是火炮大威力弹种,由数升铅铁小丸构成,通俗的理解,就是小钢珠。 射击时可以形成弹幕,杀伤力惊人,范围也极广,一发下去,至少能覆战斗阵形至少十个人以上。 如此大杀器,相距城头已经不到三百米的鞑子,猝不及防,当即被炸的人仰马翻。 “啊……啊……” “明军……有红夷大炮……” 仅仅一瞬间,不下百人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数千人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直接被打傻了,有些甚至开始往回跑。 “散开往两边!” 经验丰富的多尔衮嘶吼了一嗓子,带领两白旗的人往两边散开。 其他人纷纷效仿。 可朱由检岂能给他们机会。 令旗一挥,两边城墙上的红夷大炮同时开火。 后金军左右无路,被炸的是鬼哭狼嚎,尸横遍野。 豪格直接懵了。 来时的做的美梦,被炸的稀碎。 呆呆的僵立在马上。 “将军,小心啊!”被副将喊了一声,这才反应了过来。 拔刀就要斩杀那些往后撤的八旗兵。 “轰隆!” 一发炮弹落碰巧不巧的落在的他的附近。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面部火辣辣的灼热袭来,豪格面部一阵剧痛,险些坠马。 原来,冲在前面的多尔衮等人一散开,倒是把坐镇中间的豪格给暴露了出来。 朱由检还能有他的好? “崇祯小儿,你又耍诈!” 豪格惨叫着大骂,伸手一抹,满脸都是血水。 他本是来装逼收人头的,抢大功劳的,不想被吊打了。 “杀、杀、杀,杀死崇祯小儿,赏黄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后金军被打溃的士气再次凝结,一改刚才的狼狈状态,死命的往城下冲。 只要能冲到迫近到百米之内,就可以发射弩箭。 稍加坚持,后面的大型攻城器械就上来了,届时,他们的压力相对就小多了。 朱由检看后金鞑子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前冲,当即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给我瞄准了这个穿黄色铠甲的,往死里打,打中了赏涮羊肉!” 13、豪格溃败 “传旨其他城头,也都瞄准了这帮鞑子将领狠狠的打!” 小样儿的,还跟小爷玩鼓舞士气这一套。 那小爷分分钟让你断气。 这个距离,刚好是霰弹的绝佳轰击距离。 红夷大炮的炮弹分为三类,这霰弹是最常用的一种。 另外两种则是射程较远的开花弹和实心弹。 这三种弹药若是配合的好,一旦进入四五百米之内,估计很难跑出去。 城头兵勇听到皇上有赏,这帮人更是两眼放光,哪怕只是赏一片涮羊肉,也是无上的荣耀。 顿时,至少十几门红夷大炮盯着豪格开始猛轰。 不下五十门大炮,盯上了其他顶盔贯甲的将领。 这下不但是豪格,就连其他将领也都懵逼了。 这炮弹是长了眼睛,还是怎么地? 一直追着他们打? 八旗兵勇刚打了一波鸡血,还没鼓起来呢,就被锤爆了。 攻城器械还没推几步,直接炸成了碎片…… 间接伤了不少攻城兵士。 难道奸细带出来的情报有问题? 不是说明廷根本没有红夷大炮吗? 这几乎是所有将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问题。 “不许后退,后退者,灭九族!” 看到八旗兵再一次有后退的迹象,豪格当即大吼道。 可如此密集的炮火,哪有那么容易过去。 后金军前进不得,退后又唯恐被斩,只能往两边散开。 可你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吗? 不,炮火更加猛烈了。 “砰、砰、砰……” 作为主帅督战的豪格,被打的如同丧家犬一样四处躲避。 “盾牌!盾牌!” 本想继续咒骂朱由检的豪格匆忙喊盾牌来保护他。 话音刚落下。 刚挡在他前面的亲兵又被打成了血葫芦, 这已经是跟着他遭殃的第三波亲兵了。 “快,快保护我往后撤!” 刚才还牛逼哄哄督战,叫嚣后退者杀无赦呢! 在这十几门红夷大炮的火力轰炸之下,豪格直接乱了方寸。 此刻,他再也顾不上主帅的颜面了,更无暇指挥大军。 若非他贪生怕死,是朱由检……太狠了…… 保护豪格的亲兵上了一茬又一茬。 但是都被炸翻在地。 不多时,两黄旗保护豪格的亲兵全都完了。 豪格一个光杆司令“哇哇”叫着在阵营中乱窜,连一道将令都没发出…… 无论他到哪儿,哪儿就要死一片。 以至于后面时候,八旗兵看到豪格都往旁边躲。 这哪是哪是主帅啊? 完全是就是个丧门星啊。 “保护主帅!” 岳托看到这一幕,带着两红旗的人往这边赶来。 跟在岳托身后的还有硕托、萨哈廉、瓦克达几位战将。 豪格的狼狈这才稳住了心神。 当即气急败坏的吼道,“传令,冲上城墙者赏白银千两,斩杀崇祯小儿,赏黄金万两!” “轰!” 几人刚把豪格围在中间,不等豪格重整主帅的威风。 一发炮弹准确无误的在旁边炸开。 岳托几人顿时人仰马翻。 “撤、往后撤!” 豪格直接被打崩溃了。 当即喊叫了一声,顾不上被炸翻了的众将,狼狈往后逃窜。 “萨哈镰,萨哈镰!” 豪格撤走,炮火也跟着走了,本以要葬生此地的岳托等人喘了一口气。 低头相互查看伤势,一个个都被炸的黑不溜秋的,但好幸运的都只是轻伤。 但是萨哈镰却是一动不动的。 挨的最近岳托伸手一探,三弟萨哈镰已经没有呼吸了。 “萨哈镰、萨哈镰!三弟死了!” 岳托几乎是红着眼睛嘶吼了一句,然后拎着刀翻身上马就要往前冲。 “大哥,别冲动,先把三弟送回去。” 硕托含泪说了一句,兄弟几人护送萨哈镰的尸体开始往外冲。 两红旗的主力随之也跟了上去。 加上之前的两黄旗半数人,跟去保护后撤的豪格了。 这时,三人之一的人已经开始往后撤退了。 两蓝旗的人还在东奔西躲,等待主帅发令,集合力量,拼死冲朱由检脚下的城门呢。 哪知,半晌等不到集结号令。 此时,唯独多尔衮三兄弟、带领的两白旗死命的往城下扑。 多尔衮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红夷大炮的射程不止这几百米。 万一崇祯换做其他射程远的炮弹轰击,根本就是送命。 唯独顶着炮火冲入城下轰击盲区,才能减少伤亡。 城头的火铳、弓弩的杀伤力远不如这红夷大炮。 如此,定然能鼓舞士气,一鼓作气拿下京师。 此时的朱由检涮着鲜香无比的涮羊肉,看着城下被炸的到处逃窜到后金鞑子。 啊……真香! “皇上,两白旗即将冲到城下了!”一直用盯着战场的孙承宗突然说道。 “嗯?” 朱由检心里一惊,嘴里的刷羊肉都掉地上了。 这多尔衮还真是不愧是后金史上有名的战将,竟然没被打懵。 顶着炮火冲到了城下…… 这。 就目前城头的火铳和弓弩,这帮野蛮的鞑子根本不惧。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看来,他还是低估鞑子的战力了,尤其是多尔衮的白旗。 单凭红夷大炮,是挡不住的。 这……如何是好? 勤王兵马不是今日应该到了吗? 为何还不到? 这些来援的总兵都是废物…… 早知道,还是应该把白起留在京师的啊。 朱由检心里暗暗骂道。 那些心本来已经放在肚子里,站在城头指点江山的诸大臣,顿时开始腿脚发软,面白如雪。 刚在还在大呼,“吾皇神明,吾皇威武,大明万年!” 这会儿就差口吐白沫,两眼泛白,找借口往后躲了。 “孙爱卿,给每位臣工都发一把三眼火铳,和兵勇同排站在城头!” “若有抗命,诛九族!” 鞑子还没冲上来呢,就吓成这个样子,朱由检怒了。 死,你们也给朕死在城头! “皇上,豪格往后撤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都随着去了!” 本就站在城头,用千里镜(望远镜)瞭敌的孙承宗回禀道。 “是吗?朕看看!” 一听豪格要跑,朱由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踏步走到城头,用千里镜看了一下。 当即道,“换开花弹和实心弹,追着豪格打。” 14、惨遭铁骑 两军交战,最忌军心不稳。 豪格都要逃命了,看剩下的两蓝旗和两白旗还能撑多久。 只要豪格被炸死,后金必大乱。 不信多尔衮不退。 明代的对炮弹已经相当有研究了。 除了最基本的霰弹,还有用来远距离射杀的实心弹和开花弹。 实心弹是由铁或者铅铸造而成,工序复杂,也有少量是用石块磨成球体,简单粗暴。 虽射杀范围小,但是射程远,可达一千五百米,每次只命中一个个体。 若真是不幸被实心弹直接命中的话,直接可以回去立衣冠冢了,尸体拼都拼不出来。 而开花弹则是纯铁壳,射程只有一千二百米左右,但是爆炸威力强大。 一炮下去,基本都是死伤一片。 “砰、砰、砰、……” 早已被炸的面目全非的豪格死命的逃窜,身侧无数人炸飞,炮弹和惨叫在耳边此起彼伏。 几次被炸的落马,爬起来跌跌撞撞继续前跑。 胯下战马已经被炸死,他除了面目全非之外,身体其他部位倒也没什么重伤。 不得不说,豪格这都没给炸死,运气还真不赖。 同样被炸的灰头土脸的的济尔哈朗看到这一幕,当即带了一队亲兵冲了过来,纵马疾驰,弯腰抓起豪格的衣甲狂飙。 若是在迟上些,估计豪格这条命,可就真交代了。 这一仗,打的他也很窝火。 六万大军,愣是被几百门火炮打的溃不成军,连城墙根都没摸到。 若是换了多尔衮做主帅,断不会如此…… 可不管怎么样,豪格都是此次的主帅。 主帅身亡,所有将领都逃不了惩处,先救下来再说。 济尔哈朗的一举一动,也都被朱由检看在眼里。 心道,这豪格可真是命不该绝啊,这般时候还有人护着。 “皇上,广渠门方向有兵马!” 正当多尔衮心底思忖之际,孙承宗禀报。 “嗯,广渠门?难道他们有援兵?” 话一出口,顿觉不对,鞑子的即便是有援兵,也不会出现在广渠门的方向。 难道是勤王兵马到了? “快,千里镜!” 心中一动,朱由检拿起千里镜望广渠门看去。 只见一队明军装束人人马匆匆赶来,队伍前排,竖着一杆大旗,旗上斗大的“袁”字迎风招展。 不是袁崇焕还有谁? 呼! 至此,朱由检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关宁铁骑终于到了,那多尔衮的两白旗就算到了城下,也无所畏惧。 既然如此,那可就不能让豪格给逃了。 “把豪格赶到广渠的方向!” 朱由检确定是袁崇焕大军之后,当即对孙承宗说了一句。 然后继续回去涮羊肉去了。 “砰、砰、砰……” 城头十几门红夷大炮齐发。 没有打济尔哈朗和豪格,而是打在了他们前面和左边的位置。 济尔哈朗咒骂了一声,之能硬生生的往广渠门而去。 当两黄旗的人见状,立刻打马跟了过去。 “保护主帅,若有半点差错,那你们试问!” 一路跑,身后的炮火一路轰炸,济尔哈朗心下大概也明白了。 这崇祯是要往死里打豪格啊,在这么下去。 不但豪格保不住,他自己都危险了。 交给两黄旗的人,万一真出事儿了,那两黄旗的副将们首当其冲。 济尔哈朗说罢,直接把豪格交给了整黄旗的人。 然后转头往反方向去了。 “快走!” 豪格再次上马,喝令两黄旗加速往前跑。 只要跑出二里地,估计就能安全了。 眼看就要跑出炮火覆盖范围了,豪格当即爆发出了怒吼。 “崇祯小儿,我不将你千刀万剐,誓不为人!” “终有一日,我要你跪在我脚下祈求活命,我要毁了你城池,掳了你的女人,扒掉你朱家的祖坟……&” 终于跑出了红夷大炮的轰炸范围,他这喜欢放狠话的劲儿又上来了。 也难怪,看他身后的将士,此时哪个还有一件完整的铠甲,哪个还能看清个人样? 被撵的和狗一样四处乱蹿,心里真够憋屈的。 不过还别说,这豪格还真是嘴炮高手系列。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这咆哮的话音刚落下,耳畔居然传来大队人马奔驰的声音。 抬头一看,居然看到一支明军队伍。 再定眼一看,是袁崇焕的关宁铁骑。 当即,差点突出一口黑血喷出来。 若是寻常时候,遇到任何明军队伍,他们一个冲锋直接就上去了。 多半,明军都要死掉一大半。 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唯独关宁铁骑例外。 可现在这状况,一个个被炸的黑不溜秋的,就算能纵马驱驰,但是作战能力已经是大打折扣。 遇到的又偏偏是关宁铁骑…… 这可是真的刚出狼窝,又遇虎穴。 且说千里奔袭来支援的袁崇焕,一路上都是急行军。 得知赵率教四千人已经全军覆灭,他所布置的阻截全部失败。 而后金军已经到通州了,这是他最后得到了消息。 当即,红着眼睛,带着满腔仇恨急驰而来。 还未到京师脚下,就听到了喊杀声和炮火声。 整个人都要发狂了。 尤记得,去年在平台,面对崇祯帝和几位重臣,可是他满腹豪情的说的五年复辽。 可仅仅过了一年,还未收回半寸辽土。 却让鞑子把京师给围了…… 再行一阵,远远的看到京师未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未及战术布置,右前方突地冲出一队人马。 定眼一看,是后金军队。 此时不杀敌立功,更待何时? 当即拔刀大喝。 “是鞑子,速成冲锋阵型,众将随我冲杀!” 别看袁崇焕虽是进士出生的文人,但是统帅能力极强,个人战斗力也属上等。 随着袁崇焕一声爆和喝,身后将士人人弓上弦、刀出鞘。 随即,关宁铁骑像是狂风一般的卷向侧面蹿出来的豪格人马。 豪格是逃窜至此。 而袁崇焕则是要杀敌立功。 虽然是疲惫之师,可战力盎然。 关宁铁骑人还未到,漫天箭雨就招呼了过去。 随即,又是一个冲锋,两黄旗的人马顿时就倒下了不少。 可怜的豪格,刚刚聚集起来的人马,转眼间,又变成了光杆司令。 “抓活的!” 15、溃散撤军 城头的朱由检看的清楚,让人停止往广渠门方向开炮。 直接下令抓活的。 其一,他要看看传说中的关宁铁骑,是不是和鞑子有一战之力。 其二,活捉豪格,可以最大程度的打击后金鞑子的气势。 “给我冲啊!”豪格一看身边的人全都落马了,趴在马背上慌乱的叫喊。 可这个时候,哪还有人听号令。 两黄旗的残兵败将被关宁铁骑冲的七零八落,根本无法形成冲锋。 此刻正自顾不暇呢。 从军这些年,还从未被打的如此狼狈过。 眼下,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 “纳命来!” 短暂的功夫,袁崇焕已经杀到了眼前。 明晃晃的刀刃带着破风声已经当头斩下。 “铛!” 豪格忙用手中长刀挡了一下,不想袁崇焕力道极猛。 虎口被震的生疼,手掌一软,长刀直接落地。 “受死!” 袁崇焕一招得手,哪里能饶的他,对着脑袋一刀就劈了下去。 豪格慌忙侧身躲去,他倒是躲开了,不想这一刀砍中了坐下战马。 战马嘶叫一声,猛然往起一跨,直接给豪格扔了下来。 这悲催的! 毕竟不是自己的战马,刚才找来的临时工,就是不靠谱啊…… “别杀我……” 豪格落马,来不及爬起来,就被袁崇焕的刀抵住了脖颈。 竟然脓包求饶了。 这可是罕见了。 袁崇焕一瞬间都愣住了。 后金诸将的实力,他可是一清二楚。 豪格虽无统帅之能,但也是悍勇之辈。 就单挑而言,他根本不是豪格的对手,一个回合落马的,应该是他才对。 刚才看到是豪华,他也是一脑门热血冲上去了。 当然,身后一直有骁勇善战的副将何可纲照应着。 但是这个结果,太让他意外了,以至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他哪里知道,豪格被红夷大炮追的跟狗似的,浑身多处受伤,战斗力已经损失了七七八八了。 若不是他到盔甲猜了个大概,也无法精确的分辨出豪格的本来面目。 “督师,皇上有旨,活捉豪格!”身后的何可纲小声说了一句,袁崇焕这才回过神来。 “拿了他!” 袁崇焕话音纲落下,就听的有喊杀声再度传来,扭头一看,两白旗的人杀到了。 “冲!” 一看是两白旗,袁崇焕的斗志猛增,两白旗可是战斗力最强的鞑子军队了。 能正面击退两白旗,对关宁铁骑的士气,将是莫大的鼓舞。 原来。 多尔衮已经突破炮火攻击范围,攻到了城墙下。 就要号令攻城器械上的时候,突然发现,除了两白旗的人马,其他人根本就没上来。 两红旗的人和部分蓝旗的人居然已经往后撤退了。 豪格所属的两黄旗犹如丧家犬一般被打得乱窜。 这气就不打一出来,怒吼了一句,“错失良机啊!” 就他们两白旗的人攻城,本来也不是没希望。 可袁崇焕的人已经到了,根本不会给他时间。 在加上此次的主帅豪格落马,他必须冲过救豪格。 即便是猪队友,也不能抛弃。 顿时,九千关宁铁骑和万余两白旗的后金鞑子,犹如两道猛烈的旋风,狠狠的撞击到了一起。 立时,马颈相交、刀兵相击、杀声震天。 刚才还铺满雪花的洁白大地上,到处都是殷红一片。 两个冲锋之后,竟然是旗鼓相当。 谁也没占到便宜。 以野战著称的后金军队,居然没吃掉关宁铁骑。 这让多尔衮和一众将领十分意外。 袁崇焕也是微微吃惊,关宁铁骑一年来只是苦练,没实际对战。 能发挥出这样的实力,实在是不易。 多尔衮趁着和袁崇焕两马交错间,眼神一凛吼道,“放了豪格,我可以放你们入城。” “哈哈哈哈,休想,要战便战!”袁崇焕横刀立马,硬生生的回了一句。 说罢,想再次发起冲锋。 “呜呜呜!” 这时,已经撤离的后金阵营中,突然吹起撤退的号角。 多尔衮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被绑的豪格,打旗撤退。 “督师,追击否?” 副将何可纲请示道。 “不,兄弟们千里奔袭,体力已经到了极限,速度到城下扎营休息!” 袁崇焕松了一口气,若非鞑子撤军。 不然,再鏖战两个回合,他们体力不支必定落败,后果不堪设想。 “阿哥,这是我们灭了袁崇焕的好机会啊,再冲杀两个回合,他们必然体力不支啊。” 多铎心底很是不爽,他也打仗多年,怎么能不清楚关宁铁骑的弱点呢。 “永远记住要服从命令!” “出现在这里的关宁铁骑,已经不是宁远城下的关宁铁骑了,纵然体力不支,也一定会疯狂搏杀的,哪怕战死也是在所不惜!” “战士一旦无所畏惧,战斗力必然会暴涨,即便我们能灭了他们,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十分惨烈!” 多尔衮看了多铎一眼,沉声说道。 多铎当即会意,这么一来,吃掉袁崇焕的关宁铁骑,他们就有可能变成八旗中人数最少的两旗。 往后,威慑力就没有现在这么大了。 后金八旗,原则上每旗应该包含二十五个牛录,每个牛录有三百人,共计七千五百人。 但是实际上,每旗的牛录数量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固定的。 有战死的,也有因为年龄太淘汰的。 根据统治者的实际需要,可以从其他旗调拨,也可增补。 但此时,皇太极豪格手里有整黄旗四十个牛录,镶黄旗三十个牛录,合计七十三个牛录,是人数最多的。 其次就是两白旗多尔衮兄弟的六十八个牛录,虽然人数不比两黄旗多,但是战力却是最强的。 最惨的是代善父子的两红旗合起来也不过三十五个牛录,之前战死的多,皇太极没有调拨补充…… 远远在后面的代善,看到后金军已经被红夷大炮轰的溃散。 还不等两白旗发起攻城,袁崇焕大军就到了。 心知,这一战,肯定是拿不下了。 不及时撤兵,两黄旗的人马损失惨重不说,就连两白旗也要顾头不顾尾的救援…… 一咬牙,直接下令撤军了。 无论是皇太极领兵,还是此次豪格领兵,资历最老的他都是副帅。 反观朱由检,涮完羊肉美滋滋,抹了抹嘴道,“打开车门,迎接袁督师!” “皇上,万万不可啊!” 16、恃宠而骄 嗯? 朱由检扭头一看,竟然是礼部尚书周延儒。 不由皱眉道,“为何啊?” “皇上,江宁到京师千里之遥,朝廷十一月初三发的诏谕,他就已经到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没接到诏谕就从宁远出发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鞑子出兵会告诉他?” “再有,未奉明旨带兵进京,是谋逆大罪啊!” 周延儒一连串说了诸多袁崇焕的不是,恐是蓄意已久。 这几日,虽然他觉得皇上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他始终以为,皇上还是哪个曾经单独在文华殿召见过他,聊了一下午的皇上。 皇上还是哪个过度猜忌,谨小慎微的皇上。 皇上还是哪个曾经票选内阁,因他资历太浅,没有当选而想找机会一心提拔他的皇上。 明明内阁首辅韩爌都连连吃瘪,他这还有点恃宠而骄的味道。 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可他哪里知道,他眼前的崇祯帝,早都不是哪个忠奸不辨崇祯帝了。 他这个恃宠而骄,就“骄”的有些不是地方了。 “哦?听爱卿如此一说,果真还真有些嫌疑啊!” 朱由检抬头看了这周延儒一阵,才慢悠悠的说道。 他正想挨个收拾这些无能的谗臣呢,这又送上门一个,不由笑了。 “皇上,万万不可,袁督师千里勤王,已然是疲惫之师,若不粮草补给,及时休整,怕是明日鞑子攻城,无法抵抗啊!” 孙承宗一听,赶紧站出来说道。 朝廷这帮人根本不知道前线将士奔袭战的艰辛。 脑子里天天想着如何制衡、控制在外的拼命的将士。 若非皇帝重新启用他构筑防御,他真的都不想和这帮人同殿为臣了。 “孙大人,莫不是想包庇袁督师?”周延儒冷冷的对孙承宗道。 “你……”孙承宗真是气的话说不出话来。 他若是多辩解几句,就会被说成是同党,继而,又会牵扯出诸多的问题…… “以周爱卿之见,那关宁铁骑该不该入城休整?” “朕该不该迎袁督师?” 朱由检饶有兴致的盯着周延儒道。 “回皇上,微臣以为,关宁铁骑不该进城,以免有鞑子的奸细混入,此外也是怕万一袁督师有二心,会陡生变故!” “至于袁督师个人,倒是可以入城,但不能开城门!” 周延儒这话说的,还真头头是道。 “哦?那袁崇焕该如何进城?”朱由检问道。 “可从城头吊一个筐下去,让袁督师坐筐上来!” “那豪格如何押解?难不成,也要从筐里给吊上来?” 朱由检摸着下巴问道。 “皇上圣明!”周延儒回答的十分干脆。 “朕记得你是万历四十一年,连中的会元和状元?”朱由检突然问了一个题外话。 “承蒙圣上垂爱,还记得卑臣……”周延儒这话语听着卑微,但是脸上却掩藏不住傲娇的笑容。 “不错不错,大明和鞑子开战以来,第一次俘获鞑子大将,朕就劳烦你下去接一趟!” “以卿的满腹经纶,孔孟之道,感化一下鞑子的蛮性!” 不等周延儒把话说完,朱由检笑呵呵的说道。 “皇……皇上……您要臣从吊筐下去,押解那鞑子?” 周延儒这张笑脸还未完全盛开的脸顿时僵住了。 本以为,皇上会大大夸赞他一番,哪里想到,竟然…… “有何不妥?”朱由检冷声问道。 “皇上……微臣乃是有功名的人,这……太有辱斯文……” “那鞑子是野蛮之辈,凶悍的很呐……” 周延儒哭丧着脸跪下哀求。 从吊筐里下去,他这礼部尚书的脸面何存? 而且押解的是凶悍的鞑子,万一被挣脱了,还能有他的好? “你是有功名的人?你怕有辱斯文?” “那万历四十七年中进士的袁崇焕就没有功名了?让他从吊筐上来就不辱斯文了?” 朱由检突然厉声高喝。 “若是抗旨不遵,直接从城头扔下去!” 说罢,带领其他人下去迎接袁崇焕去了。 “传朕的旨意,给鞑子松绑,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跑了不成!” 听到已经转入城梯的朱由检的旨意,周延儒差点没昏死过去。 皇上这是想要了他的命啊…… 少顷,一个足以能容纳两三个人的吊筐的被送到城头。 这吊筐是刚装过马粪的,味道刺鼻难闻,筐内更是污秽不堪。 “大人,请!”城头兵丁看似客气的说道。 但是心底里却恨透这种站着说话腰不疼的主了。 他们当兵的,哪能不知道千里奔袭之苦,还不让人入城休整,安得什么心。 “这……能否换个筐来?”周延儒捏着鼻子道。 “周大人,城头就这一个筐……” “哎……你们往下放的时候,小心着点儿……” 城下,袁崇焕已经接到了圣旨。 直接给豪格放开了,反正周围都是关宁铁骑,他也跑不了。 “袁崇焕,这样围着我算什么大将,有本事下来单挑!” 豪格活动了一下胳膊,叫嚣着,今天可真是憋屈到家了。 后金大将,他是第一个被俘虏的,早已经颜面尽失。 尤其是还是被文官出生的袁崇焕给俘获的,他竭力的想找回一丝丝尊严。 反正,即便他受伤,赤手空拳的单挑,袁崇焕也决计不是他的对手。 万一侥幸能回去,还可以大肆吹捧一番,他是如何在明军的重重包围之下,殴打袁崇焕的…… “不不,将军之能,崇焕已经见识过了,单挑的人,已经下来了……” 袁崇焕说话间,指了指慢慢从筐里放下来的周延儒。 刚才城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这奸佞周延儒,吓的他一声冷汗。 若不是皇上圣明,估计他已经遭殃了。 那他还能有周延儒的好? “就他?”豪格冷眼看了一下,大声吼道。 “休得无礼,此乃我朝礼部尚书周延儒周大人……” 袁崇焕重点强调了礼部尚书四个字。 “袁督师,您千里奔袭,击败鞑子,勇猛可嘉……” 周延儒刚下来就听到了豪格要单挑之类的狠话,可没万万没想到,对手竟然是他。 吓的早已面无人色,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笑容,想讨好一下袁崇焕,可豪格已经跳入筐内了。 揍一个明廷的礼部尚书,想来也是挺威风的。 当即吼道,“南蛮子,动手啊!” 17、朕要杀人 “切莫动手,有话好说!” “袁督师,看在同僚的份上,救我啊……” 周延儒本来也不过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多少应该有把子力气。 可看到面部皮肉翻卷,如果恶鬼一般的豪格,当即就吓的鬼哭狼嚎。 少年得志,平步青云,一直都在朝廷做事,从来都是动动嘴皮子就能累死千军万马的大人物。 哪里见过这阵势! “啊……啊……啊……” 不等他话音落下,豪格砂锅般大小的拳头就落下来了。 打的周延儒惨叫不止。 “好汉饶命……” “啊……啊……啊……” 周延儒连哭带叫,尿都被打出来了。 此时,他所谓的斯文人的面子早都丢的一干二净了。 一位堂堂礼部尚书,竟被满身是伤的后金俘虏给揍哭了…… 感受着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不敢对鞑子有所恨意。 他反而把袁崇焕给恨上了。 人性卑劣,凸显无疑。 “嘎吱吱……” 城门被推开,朱由检带着群臣鱼贯而出。 “罪臣袁崇焕护驾来迟,请皇上治罪!” 早已经跪在城门的口袁崇焕一见到朱由检,当即悔过认错。 想当初,他可是慷慨陈词,豪言壮语,给崇祯帝立军令状五年复辽的。 结果,仅仅一年时间,未复半寸辽土。 倒是让后金鞑子把京师给围了。 但凡有人煽风点火,追究起来,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接到皇太极出兵的消息,带着九千先头部队,昼夜兼程赶来。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所幸,皇上神威,智取皇太极,一败鞑子。 今日,红夷大炮阻了鞑子的铁骑,二败鞑子。 否则,他万死难赎其罪。 “袁督师一路风餐露宿,快快请起!” 朱由检这是第一次见袁崇焕。 不由多看了几眼,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记住的人。 颧骨低凸,眼睛扁长,嘴唇较厚且是地包天,招风耳,体态稍瘦,身高中等偏上。 腰悬三尺长刀,侧面看去,像是拖着一条耗子尾巴…… 这样的相貌,完全不符合文官的儒雅的气息。 也和武将的粗旷不搭边。 客观的来说,就是长得……丑…… 诚然,当今天下,长得帅根本没卵用…… 看到袁崇焕诚惶诚恐的表情,朱由检也大概猜到了他在怕什么。 京师被围,皇上受惊,这足以诛九族啊。 但其实袁崇焕责任不大, 他是虽然蓟辽督师,但实际上是督师关外,防止鞑子从山海关攻入关内,此其一。 蓟州以北地区,袁崇焕曾经两次上疏,奏请崇祯修补长城隘口,增强防御兵力。 以防止鞑子从借道蒙古,越过长城直扑京师。 这两道奏疏崇祯都看了,可压根就没当一回事,丢弃一旁,置若罔闻。 在他看来,长城的另外一面是蒙古,怎么可能给鞑子让路? 而且,孤军深入,那是兵家大忌。 鞑子怎能不懂这个道理? 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这才给鞑子给了可趁之机。 严格来讲,崇祯要为此负责。 但是这等事情,有碍于皇家尊严,崇祯不可能打自己的脸,扮个罪己诏什么的。 当然要袁崇焕背锅了。 谁然他当时夸下海口五年复辽? 只能说,这一切原罪,都是他自己狂妄所致。 “袁督师立解京师之危,当大宴庆功!” “高起潜,立刻传旨御膳房,备宴席,朕今天要和袁督师、还有诸大臣要多喝几杯。” 不说别的,单就千里驰援,人困马乏之际,还能和后金最为精锐的两白旗杀一个旗鼓相当,就值当庆功嘉奖。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崇焕当即跪下大磕了几个头。 一路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他心里很清楚,此次勤王,多有僭越之处。 且朝中还有参他的风声,他来时料定凶多吉少。 “哦,别忘记了让周大人也收拾收拾一同赴宴,朕这可是要论功行赏。” 两日两次击退鞑子,总算是有惊无险。 有功的该奖,畏首畏尾,看到鞑子胆怯不前者,也是时候收拾了。 不多时,众臣齐聚文华殿。 庆功宴开始。 “各位爱卿,承蒙上苍庇佑,两次击退鞑子进攻。” “列位臣工,我们共举一杯!” 大殿九级玉阶之上,玉案后的朱由检起身举杯。 喝酒,总要有仪式感的嘛! “上苍庇佑,吾皇神威,大明万年!” 众人齐声高呼。 朱由检听到耳中,爽到心尖。 很是受用。 “神机营统领、锦衣卫指挥使何在?” 放下酒杯,朱由检突然说道。 群臣顿时脸色一变,这是要算账啊。 “微臣在!” 当即,两名脸色蜡黄的中年汉子在大殿末端的柱子后面闪了出来。 这种高级别的饭局,他们只能是在角落里坐在小板凳上凑活。 “昨日大战,鞑子冲过来时,尔等为何掉头逃窜?神机营统领,你说?” 神机营统领“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哆嗦着嘴皮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无可辩驳。 说来也不怪他,京师一百多年没打过仗了,他们这神机营其实就是个摆设。 仓促上阵,掉头跑也实属正常。 但是,平日没有严加训练,疏于管理,这是他的失职。 “无话可说?你知不知道,若不是白将军及时杀到,朕的脑袋就没了,拉出去,砍了!” 朱由检怒喝道。 “皇上不可!”当即有一位垂垂老矣的大臣跪下了。 “有何不可?难道你要说情不成,朕不允!” 朱由检怒了,小爷杀个把软骨头,还要你们批准不成? “皇上,律典有定,犯人要先交三法司定罪,然后交由内阁上报,您亲自打勾方可!” 老刑部尚书哪里敢求情啊,只是维护法典而已。 三法司,即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明代刑部替代大理寺掌管主要的审判业务。 大理寺成为慎刑机关,主要管理对冤案、错案的驳正、平反。 都察院不仅可以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 要给一个人定罪,必须三法司审查勘验,之后再由刑部递交内阁,内阁哪儿转一圈,然后才能呈到御案上,等皇帝打勾处决。 这里面就会耗费很长的时间。 若是皇上有大事要处理,那这事儿就丢一旁了。 偶尔想起来了,随手拿起来勾一两个,也就行了。 讲究上天有好生之德。 如果有关系,托人给皇上身边秉笔太监或者掌印太监使了银子,每次勾决的时候,都把这个犯人的名单放在最下面,如此反复。 运气好,能从死刑变成无期…… 万历年间,由于皇上多年不理朝,有人硬生生的老死在牢房了…… 被这么一说,朱由检顿时想起来了。 作为皇上,他也理应知道。 但是,今日他就是要杀人,让群臣知道,皇权高于一切。 18、皇权威严 “朕杀人,什么时候需要给你们解释了?” 朱由检板着脸拿出了皇上固有的威风。 “以后,但凡朕作出的决定,不要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来阻扰。” “更不许拿祖宗家法说事,不然休怪朕翻脸无情!” 这几句话一出口,所有大臣都是目瞪口呆。 就连敏锐察觉到皇上性格有变的孙承宗也是吃了一惊。 刑部尚书更是哑口无言,根本不敢出言反驳。 “还愣着干什么?拉出去!”韩爌看拉着神机营的侍卫还傻愣愣的站着,赶紧喊了一声。 然后跪倒在地,大呼,“吾皇圣明!” 其余人唯恐慢了,遭皇上不满,也赶忙跟着喊道,“吾皇圣明!” 朱由检这才稍稍点了点头。 继而道,“锦衣卫指挥使,你作何说?” 早已经吓的面无人色的锦衣卫指挥使褚遂良跪地,“皇上,卑臣护驾不利,死罪!” 这褚遂良还真比刚才哪个统领强了不少,二话不说,先认错。 最起码,这态度还是可取的。 “死罪?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朕念锦衣卫还能稍稍挥了两下刀,饶你不死,革职反思!” 比起神机营的那帮怂货,锦衣卫还真是挡了几刀呢。 “谢皇上!”褚遂良连声高呼。 但心里并不服,鞑子冲来的时候,他也是拔刀和鞑子砍杀了几下的。 不过,他只能是压在心里。 此刻,想指望有人求情,那是不可能的。 “神机营统领和锦衣卫指挥使,各位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 朱由检看众人脸色都很紧张,放缓语调问道。 这两个人选对于他来说,极其重要。 可以说是他身边的亲兵。 “臣以为,神机营统领韩随可胜任,至于锦衣卫指挥使嘛,周冲可也!” 提到了人事问题,吏部尚书王永光站出来说道。 此言一出,大部分人的眼神明比较古怪。 “这两人履历如何?”朱由检转身问高起潜。 “皇上,这韩随是韩爌韩大人的侄子,周冲是周延儒周大人的次子!” 高起潜小声的说道。 敢情,藏着这猫腻呢。 怪不得官吏选拔越来越黑暗,上来的人越来越差。 原来,都是选择官宦人家子弟。 这说白了就是内部选拔。 天下那些寒窗的读书人,要想上来,简直是难如登天啊。 “韩大人,周大人,你们二位觉得可否胜任?” 朱由检直接转身问韩爌和周延儒。 当即,这两人的面色难看起来。 以往,这种品级的官员,皇上都是不过问的。 所以,朝中大佬之间就形成了默契,相互推荐。 可皇上,居然突然问起了,两人顿时就坐蜡了。 最终,韩爌硬着头皮道,“臣以为,二人资尚浅,还需多加磨练!” 他这两天可是连连吃瘪,不敢再热皇上不高兴。 “臣附议!” 周延儒也赶紧说道,刚才被豪格揍的鼻青脸肿的。 牙齿也被打掉了一颗,说话有点走风漏气。 知道皇上不爽他,更不敢造次。 “孙大人,以你之见呢?” 这两人还算识相,但是新人选还是要有的。 “臣以为,神机营副都统杜万可胜任统领一职。百户骆养性有勇有谋,可以接任锦衣卫指挥使!” 孙承宗稍一思索道。 百户直接擢升指挥使,步子虽然有些大。 可众大臣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意味。 “准!” 朱由检相信,这两人绝对和孙承宗没直接关系,他推荐的人,至少算是合格。 再加上众人的反应,应该没大问题。 “开宴,为袁督师接风!”解决完这临阵脱逃的事情,朱由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些自以为是,动不动拿出祖宗家法说事儿大臣知道,皇权的威严是不容置疑的。 怕就对了,若是不怕,那就是死人了。 “开宴!”随着高起潜尖细的声音传出去。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了,生怕皇上继续整人。 他们也是有年头没在朝堂上如此忐忑了。 “周大人,朕有一事,想委托你。”周延儒刚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准备落坐,朱由检突然道。 “臣莫敢不从!”周延儒赶紧道。 “好,袁督师所部已人困马乏,需要休整。” “你代朕劳军,必须保证将士们人均一斤肉,馒头管够。” “再者,若是周大人体恤将士之苦,能送热水给烫烫脚,那就功德无量了!” “哦,差点忘了,劳军一切支出,周大人自己解决!” 朱由检这话一出,周延儒的脸色,简直比死了亲爹都难看。 这大雪天的,朝廷高层都在聚餐,让他这个被鞑子揍的鼻青脸肿的人去劳军…… 且所有花费都要掏自己的腰包。 九千人啊,人人吃一斤肉,这如同从他身上割肉啊。 掏完银子不说,还要给九千人供热水洗脚。 这是步了韩爌的后尘,而且比韩爌更为血亏啊。 韩爌劳军,也不过五千人…… 作为堂堂礼部尚书,他颜面何存啊…… “有困难?”朱由检一看周延儒居然一副死人脸,当即板着脸道。 “受皇命劳军,是臣的荣耀,臣这就去办!” 周延儒顿时惊醒,赶紧叩头领命。 诸大臣看的是心惊肉跳啊,要这么玩儿,早晚都要轮到他们。 不由开始担忧自己的荷包了。 “来来来,随朕举杯,敬袁督师……” 朱由检举杯,宴席正式开始。 众大臣虽然内心无比惶恐,但是面上还是该喝喝酒,该吃吃肉,其乐融融…… 通州后金大营。 皇太极正在等待大破京师的消息。 甚至,已经和范文程商议拿下京师之后,驻守将领的人选问题。 可两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没有消息传回。 皇太极的脸色不自觉的变了。 按照原定计划,一个时辰足以赶到京师脚下。 最多半个时辰可以拿下。 也就说,他们会在两个时辰左右,得到获胜的消息。 “大汗,不必着急,或许是那崇祯死命的防守,误了时间,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大汗就等着进京修养吧!”范文程心里虽然也犯嘀咕,但是嘴上还是如此安慰皇太极。 “大汗,不好了,我军败了!” 这话音刚落,就看见带染了一声血的传令兵踉跄进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太极猛的挣扎坐了起来。 范文程也是瞪大一双眼睛,不敢相信。 “我军败了,主帅被擒,多名将军受伤……” “败了,怎么可能……可能……” 19、鞑子之殇 皇太极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了。 范文程赶忙过去掐人中,做人工呼吸。 脑补画面…… 费了好大劲儿,皇太极才悠悠醒来。 败了! 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六万精锐攻一座空城,该是摧枯拉朽啊。 豪格被俘,他更加不愿意接受,这本来是他去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怎么会如此? “大汗莫急,定又是那崇祯小儿又耍诈了,亦或是袁蛮子到了!” 范文程急忙为这次失败找借口。 此时他内心早已是各种慌乱,当时可是他极力撺掇让豪格当主帅的。 但是脸上,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 眼下,相比后金战败,他更担心皇太极的伤势。 如果皇太极有个三长两短,估计那些将领会把他生吃了。 “啊……” 皇太极想说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出来,一口鲜血先喷出来了。 喷的范文程一脸都是。 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去洗脸。 大声招呼随军郎中进来给皇太极治疗。 等皇太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时分了。 大帐内,众将官都聚在这里,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愤恨和悲切。 中间空地上,放着萨哈镰的尸体,大贝勒代善脸色尤其难看。 如果不是豪格犹如丧家之犬,四处乱窜的话,他最器重的三儿子,就不会被炸死。 相对豪格,他最恨的是范文程。 这个狗贼,在皇太极下令择帅的时候,明明要选择多尔衮。 非要出来插一杠子,最后让豪格当了主帅,这才导致了萨哈镰送命,近两万八旗兵惨死。 对于皇太极的不满,他只能藏在心里。 “大汗,你醒了!”皇太极刚一睁开眼睛,范文程赶紧道。 “扶我起来!”皇太极极其虚弱的说道。 “大汗!”代善看皇太极坐起来了,当即开始哭诉。 “我们又被崇祯小儿耍了,他……他有几百门红夷大炮呢!” “而且,那可恶的袁蛮子也到了!” “我儿萨哈镰为保护主帅撤退,不幸被炸死了……” 作为副帅,连续两次随军战败,他可是要受到处罚的。 所以,一上来就打悲情牌。 “萨哈镰阵亡了?”皇太极努力的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带着一丝悲痛的神色道。 “这崇祯小儿实在是可恨,若是生擒了,我定然亲自开膛破肚,祭奠我八旗子弟的英灵!” “厚葬萨哈镰,从镶蓝旗调拨两千精锐给正红旗!” 这也算是皇太极给的安慰了。 “谢大汗!”代善只能谢恩。 镶蓝旗旗主阿敏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在这种场合下,不会说什么的。 此次溃败,两黄旗损失最惨,下来就属他两蓝旗。 而且,两蓝旗的人数本就不多,还从他这里调拨。 但不爽归不爽,只能是压在心里。 “豪格呢?”皇太极问道。 他虽知道豪格被生擒了,但还是要问的。 这就是大汗的权威。 “回禀大汗,豪格被袁蛮子给俘虏了!” “我前去救援不及,请大汗责罚!” 眼看大帐内,这些灰头土脸的将领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多尔衮站了出来。 “十四弟辛苦了!”皇太极微微说了一句。 心下绞痛,他相信当时的场景,也只有多尔衮有能力顶着炮火冲上去救豪格。 都怪当时私心作祟,不然以多尔衮之能,京师已经拿下了。 “大汗,臣弟有一事不明,还请大汗给众兄弟说清楚!” 向来脾气火爆,桀骜不驯的多铎站了出来。 “何事?”皇太极面色不悦。 “根据情报,明廷是没有红夷大炮的,可为何我们攻到城下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几百门大炮,难道这些大炮是自己长出来的吗?” 多铎这是问出了所有将领的心声。 “范先生!”皇太极扭头看向了范文程。 情报和奸细的事情,一直都是范文程负责的。 “诸位将军息怒,此乃鄙人不慎。” “但更多则是崇祯小儿的阴险,他私藏了三百门红夷大炮。” “明廷无人知晓。” “就在昨夜,他才让孙承宗连夜将红夷大炮安装!” “且,他今日一大早,就把所有大臣都集合在他眼皮底底下了,消息没有传出来。” “这才导致我八旗勇士失败。” 范文程说这番话的时候,小腿肚子都是发颤的。 甚至,不由自主的往皇太极的位置退了一步。 他明显看到,岳托和硕托的手都按在刀柄上了,眼看就要拔刀了。 这个距离,就他一介文人,脑袋搬家,也不过霎那之间。 其他将领也是虎狼眼神顶着他,虽然活着回来了,但是也没少受皮肉伤。 “不过,诸位将军放心,我已经联系内应,今晚必定让那三百门大炮失去作用!” “明日可一举拿下京师!” 说到这两句话时候,他明显看到众人眼中的肃杀之意减退了不少。 这才慢慢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当真?”岳托呵了一嗓子。 “若有闪失,自当军法从事!”范文程对于这件事,还是极具信心的。 “各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多明天下午,南蛮子的大量援军就到了!” “留给我们养伤的时间,只有今夜,明早寅时末刻出发,务必在天亮之前,拿下京师!” “众将听令,明日我军精锐分左右两翼进攻。” “命多尔衮为左翼主帅,阿巴泰、阿济格、多铎、济尔哈朗、蒙古喀尔喀部王爷恩格德尔为将,率两白旗、两蓝旗攻广渠门!” “我亲率大贝勒代善、岳托、杜度、硕托、瓦克达,统领两黄旗、两红旗攻杀德胜门。” “务必一战获胜!” 皇太极拔高声音,下达了将令。 以他的身体,根本不适合上战场。 但他没得选择,后金连续吃了两次败仗,士气十分低落,他不得不站出来鼓舞士气。 其二,他们最大的隐患,粮草问题已经出现,最多坚持两天就要断粮。 拖不起,也耗不起! “大汗,万万不可,您的身体要紧!” 范文程当即就跪下了,抹着一把眼泪道。 “大汗,不可啊!” 这一带节奏,所有人都跪下了。 大帐门口的侍卫随之跪下,接下来,在外面的八旗兵呼啦啦的全都跪下了。 20、后院起火 “大汗不可,我等愿誓死作战,必下京师!” 大贝勒代善高呼道。 “誓死作战,必下京师!” 霎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呼。 “抬我出去!” 皇太极见众将官士气大振,当即说道。 他要趁热打铁,打一波鸡血。 “各位勇士,明廷京师就在脚下,明日一战,我将和所有勇士一起,踏平京师,活捉崇祯小儿!” “祭奠死去的勇士们!” “拿下京师,准各位勇士掳掠三日,以慰作战之苦!” 皇太极几乎是用足了全身的力量,扯着嗓子在说每一句话。 “大汗威武!” “大汗威武!” 本来已经丢盔弃甲,战心已失的八旗兵听到这番话,一个个都要蹦起来了。 此前,他们入关都是奔着抢掠来的。 然而,这次攻打京师,皇太极下达了不允许掳掠的命令。 不是他良心发现,不想涂炭生灵,而是京师是明廷最富饶的地方。 各大臣搜刮来的财富,全都聚集在京师的。 这才财富,后金朝廷想据为己有。 可现在形式不同,两次溃败。 断粮在即,不打一波鸡血,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皇太极也是咬着牙下了血本了。 范文程和跟随出来的诸将领眼神彼此对视了一下,有些意外,但是还是跟着八旗兵勇嗷嗷直叫。 之前,皇太极没有和他们任何人商量过这件事。 八旗兵吼的嗓子都沙哑了,两眼的光芒也都发绿了。 以前的劫掠,就是在边关一代,都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 而且,也很少遇到长相美艳的女子。 但能在京师抢掠,那就不言而喻了。 金银财宝,美女应有尽有。 他们拼死打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皇太极见目的达到,这才返回了大帐,散了众人,留下了范文程。 “范先生,红夷大炮的事情,真的可以解决嘛?”皇太极一脸肃杀的盯着范文程。 “大汗,已经部署妥当了,明日红夷大炮绝对失效!” 范文程当即跪下道。 他心里知道,皇太极已经对他不满意了。 这一次的千里突袭,就是他的主意。 若是成功,那么就是皇太极指挥有方,后金八旗作战勇猛。 如果失败,他铁定好不到哪里去。 诚然,皇太极此次敢于冒进,也是因为后金局势不稳。 他需要一定的功绩证明自己。 除了行军打仗之外,面南而坐的,是四大贝勒。 如今,死了莽古尔泰,也还有三位。 如若不胜,回去之后,阿敏和一定会发难,代善这个老好人也未必就和看起来的一样那么老实。 “范先生,明日若不能胜,我们只能撤了!”皇太极虽然刚打完鸡血,但是心里隐隐不安。 “大汗亲自统兵,定然获胜!”此时的范文程,只能硬着头皮。 连续两次吃败仗,他从心里重新认识了崇祯。 总觉得,明日一战,不太乐观。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任何怯战、消极的话语,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但愿如此!”皇太极说罢,休息去了。 盛京。 四处街道,灯火通明,街面上冷冷清清。 偶尔有来往的人,都是老人和小孩居多。 男人都去打仗了。 他们都在焦急的等待,前线传来捷报。 但是时至今日,仍然没有任何的消息,不由着急起来。 此时的后金诸多宫殿中,唯独中宫清宁宫亮着灯。 其他诸供,东宫关雎宫、西宫麟趾宫、次东宫衍庆宫、次西宫永福宫灯光非常昏暗。 偶尔闪烁的火光,都是用来取暖的火盆。 “姐姐,您说大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西宫麟趾宫的主人,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宸妃海兰珠,遥望着北方,幽幽说道。 “想来,也是这几日就有信了!”被成为姐姐的,是皇太极的大福晋,也是中宫皇后,这清宁宫的女人。 而说话的,实际上是她的侄女,他们都是蒙古博尔济吉特氏。 这位名叫博尔济吉特.哲哲,是海兰珠的亲姑姑。 此外,还有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即庄妃。 宸妃和庄妃是亲姐妹,都是哲哲的亲侄女。 但是在后宫,都以姐姐称呼…… “大汗去了这么多日子,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我想,多半是遇到麻烦了!” 庄妃,即后世影视剧中,自称为孝庄的女人。 很纳闷,孝庄是死后的的谥号,难不成她活着的时候就知道…… “你下乱说什么?大汗一定能得胜归来的!”这宸妃海兰珠是满蒙第一美女。 受皇太极宠爱,脾气也不小。 “你们两个,别吵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别上了和气,让人看了笑话!”哲哲安慰一番。 但是内心深处,她也觉得庄妃说的在理。 于此同时,盛京城门。 “谁?”城头靠在墙垛上,迷迷糊糊打盹的守城老兵被马蹄声惊醒,猛然喝了一声。 “这个时候,不能入城,明天再来!” “打开城门,可绕尔等不死!”白起挥剑道。 “南蛮子来了,南蛮子来了!”这老兵被吓的一个趔趄,再一看,下面满是火把,当即一边扯着嗓子含,一边敲锣示警。 哗啦啦! 城头的士兵全都起来了,往下一看,下面一片火把。 当即弯腰拿起弓箭就开射,同时号角声呜呜吹起。 “放箭!”秦锐士早就做好了准备,这帮人刚张弓搭箭,漫天箭雨席卷了城头。 “啊……啊……” 顿时,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盛京。 白起带的都是精锐,而守城的全都是即将淘汰的老弱病残。 怎么能挡住凌厉的攻城之势呢? 不到一刻钟,城上城下都是鞑子守军的尸体。 白起率军直扑亮着灯的清宁宫。 此时,一名老太监匆匆跑到了哲哲面前。 “娘娘,不好了,南蛮子杀来了,城门已经失守!” “什么?南蛮子杀来了……”宸妃两眼一黑,直接昏死过去了。 这就是她日盼夜盼,盼来的结果。 “他们……他们怎么会到盛京?”哲哲呢喃着,不知所措。 “他们来了多少人?” “速度集合所有宫内侍卫、宫女和太监,带上武器,到清宁宫集合!” 庄妃只是慌了一下,然后立刻冷静了下来,吩咐道。 21、火烧盛京 “还有,速度把各个宫中的阿哥都带到这里,点亮其他四宫殿的灯火,快去!” 老太监答应了一声,踩着碎步跑出去了。 庄妃布木布泰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这时候,哲哲也才反应过来了,赶紧去掐海兰珠的人中。 “姐姐,等下阿哥们都到了,从密道走,我来拖住南蛮子!”庄妃平日里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关键时候,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让所有人叹服。 “那你呢?”哲哲从未想过大金的后宫有一天被南蛮子给抄了。 此时虽然稍稍镇定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是比较乱。 “我无所谓,你们带阿哥们走,能保住阿哥们,就是保住了我们大金的未来。” 庄妃一边说,一边安排陆陆续续跑进来的侍卫和宫女。 部分从梦中被惊醒的小阿哥哭哭啼啼,闹腾着要回去继续睡觉。 宫女们都在小声抽泣着。 平日里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带刀侍卫此时也在发抖。 “都镇定一些,听我说,大汗已经攻下了京师,灭掉了蛮子皇帝,南蛮子气数已尽。” “来袭击我们的,只不过是一些沿途被大汗打败的散兵游勇,不足为惧!” “回援的八旗勇士,最多两个时辰,即可赶到。” 庄妃一番话,刚才还惴惴不安,冲忙惶恐的众人逐渐安定了下来。 哲哲近乎崇拜的看着自己这个侄女。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汗击败明廷、八旗回援、散兵游勇这样的话,她根本就想不到。 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稳定人心,激发斗志。 寻常阵前大将都未必做的到。 海兰珠完全反应不过来了,这些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刚想开口问,看到哲哲的给她示意的眼神之后,她才明白过来。 “所有带刀侍卫,官宦,都拿起兵器,和我们八旗勇士一样,顶在宫门。” “南蛮子一帮散兵游勇,未必攻的进来。” “宫女们,都领一把短刀,防身!” “此役,若能拒南蛮子,所有人连升三级,赏金百两!” 说罢,布木布泰从其中一个带刀侍卫的手里拿过钢刀,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顿时,所有人都备受鼓舞。 且不说有赏,即便是没有,庄妃娘娘都顶着在最前面,不畏死亡,他们还能不死战? 布木布泰让宫女领短刀,其实不是为了厮杀,而是为了自杀。 她很清楚,后金八旗抢掠汉人的时候,可没放过那些女人。 她自己,袖中也是藏了一把匕首。 哲哲此时完全反应过来了,拉住海兰珠道,“带上金银细软、保护好所有的阿哥们。” “你们能活下来,大金的根就在,快走!” 作为海兰珠和布木布泰的姑姑,后宫的中宫之主,她没有理由,也不可能自顾自的逃命。 她知道,布木布泰虽然过人的胆识和才能,但是就这些人,根本不是南蛮子的对手。 留下的所有人,基本都是死路一条。 “你们几人保护好宸妃娘娘和诸位阿哥,先汗在天之灵会看着你们的!” 哲哲这话,多半有威胁这几个带刀侍卫和太监的意思。 所有后金鞑子拿努尔哈赤当精神图腾、信仰一样。 布木布泰此时握着钢刀的玉手也在微微颤抖。 她怕的,不是自己即将死在这里,怕的是那些小阿哥们跑不出去。 其他四宫都点灯,是为造成有人的假象,若是南蛮子分散兵力四处搜。 自然会派多数人去有灯火的地方。 而这里,不会来太多的人。 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可以杀掉几个南蛮子垫背。 不得不说,她的确有些军事才华。 然而,她遇到的是战神白起。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小儿科。 白起带领秦锐士踏破城门,直接冲入皇宫。 看到宫殿冷冷清清,丝毫没有人影,只有四处的宫灯随风摇曳。 “来人,找柴火来,放火烧!” “蒙骜,你带人将皇宫四周围起来,莫要有漏网之鱼!” 白起根本就没有派兵四处寻人,而是直接放火。 即能省事,还能取暖。 众将官虽然不解白起的用意,但没有人问为什么。 即刻执行。 不多时,后金老巢开始燃起熊熊烈火。 白起这才从随行的皮囊中拿出一块干肉,散了些盐巴,在脚下燃起了一堆火,慢慢烤! 其他没有去执行任务的锐士也下马烤肉。 他们这几天,只休整了一次,其余时间,一直都在马背上,就是吃喝也是一样。 “娘娘,他们放火!”带刀侍卫统领看四处燃起熊熊大火,不由颤声道。 “娘娘,我们这里也着火了……” 刚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众人,再次陷入了慌乱。 不用他们说,布木布泰已经看到了,也感觉到了。 “歹毒的南蛮子,他们要活活的烧死我们,冲出去!” 事已至此,已经别无选择,她的一切布置,根本只是徒劳。 “杀!”布木布泰,率先冲了出去,随后是一袭红袍的哲哲。 其他的带刀侍卫、太监宫女也一股脑冲了出去。 “终于出来了,勿杀女人和孩子!”白起对这种队伍,丝毫没有兴趣。 甚至,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杀!”看到这鞑子还敢出来搏命,锐士们当即迎了上去。 “噗……” “啊……” 片刻之间,踩着积雪冲出来的鞑子男人们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刚才脚下的皑皑白雪,此时已经被染的殷红。 宫女和太监们,全都被收缴了兵器,勒令跪在了白起脚下。 之所以没杀太监,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男人了。 “你们二人为何不跪啊?”白起看一身紫袍的布木布泰和身披红袍的哲哲宁死不跪,饶有兴致的问道。 “跪下!”白起身后的将士们,齐齐吼了一嗓子。 “呸,南蛮子,要杀要刮随你的便,休想折辱我!”布木布泰根本不惧白起。 “你是皇太极的女人?”白起不急不缓的问。 “你也是?”白起竟然一点儿也不生气,指着哲哲也说了一句。 22、鞑子再犯 “怎么才两人?还差一个才对!” “这两位是谁?”白起指着一名太监问道。 太监尿都下出来了,但还是拼命的摇头。 现在这情况,说不说都是个死。 “噗!”白起一摆手,一道刀光闪过,太监人头落地。 “他们是谁?你们最好说出来,不然,我可没这么好的耐性。” 接下来,王陵手持长剑站出来喝问道。 白起自顾自的吃着靠肉。 一连杀了十几个太监,终于有人说话了。 是那之前报信的老太监,“穿红袍的是皇后娘娘,紫袍的是庄妃娘娘!” “噗!”老太监刚说完,被一刀砍了。 “不对啊,还差一位呢?跑了?”白起眼神冷冽的看了蒙骜一眼。 刚回来的蒙骜心头一个机灵,再度上马出发。 不足一刻钟,满脸泪痕的宸妃和一干小阿哥都被带回来了。 “休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带上这三个女人撤!” 白起说罢,靠着一个树干睡了过去。 子时,京师。 二三十人的小队伍,匆匆聚集在城南存放炮弹的军械斜对面的巷子里。 一阵耳语之后,列队走向军火库。 拿出随身携带的锦衣卫令牌给看守验了一下,然后所有看守撤走了。 不多时候,突然响起轰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继而,也是熊熊烈火,比起盛京那场大火,也不遑多让。 次日,寅是末刻。 白起带着被绑缚的三个女人急速回赶的时候,后金鞑子已经从通州出发了。 今日一战,胜则不必说。 若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带着残兵败将,龟缩辽东,休养生息。 后金朝廷动荡,内部矛盾激化! 天色刚刚放亮。 朱由检还没起身呢,高起潜就匆匆跑来报告。 “皇上……皇上……鞑子杀来了!” “袁督师来报,此次统领鞑子的说皇太极,后金精锐全部出动了!” “嗯?鞑子?”朱由检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 “皇太极还没死?这又上赶着来送了?” “送死的都不慌,你倒是慌个什么劲儿?” 昨晚,朱由检睡得早,睡梦中隐约听到了一声巨响。 但他昨日饮酒过量,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当回事儿。 准备早上起来,再问个清楚的…… 太监们昨晚自然知道炮弹被炸,但不敢打扰他的大梦。 “快给朕更衣,朕今天非的把这帮鞑子炸的屁股开花不可!” 朱由检自信满满的说道。 高起潜欲言又止,想说话,却又不敢说。 自从阉党魏忠贤被干掉之后,崇祯帝就明令太监不准参与任何国事。 否则,诛九族。 尤其朱由检现在杀朝臣都不经三法司衙门,他一个太监,岂不是找死? 朱由检一切收拾妥当,还不忘来一句,“把朕的早膳送到城头,朕要边吃边杀鞑子!” 当然,他没忘记带上十来把已经填充好的火铳。 等崇祯来到城头的时候,众臣都已经到了。 袁崇焕的关宁铁骑已经在城下列队,做好厮杀准备了。 “一个个绷着一张脸干嘛呢?” “难道两次击败鞑子,鞑子没怕,你们倒是怕了?” 朱由检一看这帮人都白着一张脸,大清早的,一个个都跟坟地里爬出来似的。 看着就晦气。 “我三百门红夷大炮,还有袁督师的关宁铁骑,这一战,鞑子必将哭得喊娘的滚回辽东!” 训斥完众臣,朱由检还高度自嗨了一句。 可今天好生怪异。 往常,只要他一阵高度自嗨,这帮大臣定然会“吾皇神威”“大明万年”什么的。 可今天都跟傻子一样杵着。 “皇上,红夷大炮的炮弹,昨夜被贼人给炸毁了……” 脸色同样惨白的孙承宗跪下说道。 “什么?炮弹没了?被炸毁了?” “为何无人上奏?” “看守呢?看守都干嘛了?” 朱由检脑子“嗡”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和昨日登城楼,那些大臣看到红夷大炮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比…… 继而,近乎咆哮一般的怒吼。 “皇上,昨夜有人带着锦衣卫的的令牌去骗杀了守卫,微臣失职,微臣该死!” 大明最倒霉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慌忙跪下道。 昨日大殿上分封他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他还在街上巡逻呢。 吏部官员也是计划今天一早去宣圣旨,可昨晚军火库就炸了。 他这锦衣卫指挥使,也真是冤的慌。 可是这个锅,他不背谁背啊? “皇上,骆大人今早才接的锦衣卫!” 虽然此刻求情,有极大的风险,但是孙承宗还是站出来了。 “起来吧,这怨不得你!” 朱由检刚才升起的火气,竟自己压制住了。 孙承宗提醒过他,朝廷内部有奸细,他没太当回事儿。 昨天还利用了一把。 可昨夜,炮弹就被炸了,真是自大狂的教训。 如此,他和哪个看过两回修补长城隘口奏折,却置若罔闻的崇祯有什么区别? 奸细之事,必须彻查。 但眼下,还是御敌为要。 “来人,把豪格架在木板上带出来!” 城下的后金鞑子已经列队,片刻之后即将发起冲锋。 且今日后金的统帅是皇太极,寻常伎俩,绝对不会有作用了。 “皇上的意思?” 孙承宗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今日冲杀,我方没了红夷大炮的优势,鞑子必然会先放箭,然后冲锋!” “把豪格架在前面,可以抵挡一轮箭雨!” 朱由检如此说道。 “我八旗勇士,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杀啊!” 今日皇太极没有废话,在距离城头千米之外发起了冲击。 当即,后金八旗一分为二。 皇太极亲自指挥的两黄旗、两红旗直扑得胜门。 多尔衮统领其他四旗直接冲向严阵以待的关宁铁骑。 城头的朱由检一看傻眼了。 广渠门的袁崇焕现在不足九千人,对方扑过来的至少有两万之多。 胜负难料! 而德胜门,空无一人防守,近乎四万人黑压压的冲杀过来。 何以拒之? 朱由检冷汗直流,慌了手脚。 纵然他知道大明还有十几年的气数,但也禁不住心底发寒啊。 “皇上,西北方还有人,我们当如何抵御,请皇上下旨!”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西北方向又来了一支人马,黑压压的看不到尽头。 23、战广渠门 下旨,下旨,就知道废话,自己不会拿注意? 朱由检都想把孙承宗这老家伙给一脚踹下城头了。 你是兵部尚书,你问我? “看清楚来者何人?”朱由检痛斥了一句。 “皇上,皇上,西北方来的是我们的人,大同总兵满桂和宣府总兵侯世禄、昌平总兵尤世威、保定总兵曹鸣雷到了!” 慌了神的孙承宗拿千里镜看了一眼,当即万分激动的说道。 “千里镜!”朱由检心头一喜,当即拿过千里镜看了一眼。 只见黑压压扑来的大队人马,头前都展着“满”“侯”“尤”“曹”的四面大旗。 “来的好,来的正是时候,擂鼓为我大明将士助威!” 刚才还惊的一身冷汗的朱由检,当即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咚咚咚!”城头战鼓响起。 “列队迎敌!” 早在广渠门的袁崇焕喊了一嗓子。 当即,关宁铁骑一分为三,成为品字形阵营。 总兵祖大寿带领三千兵马在南,副将何可钢率两千兵马在北,袁崇焕自己居中,统帅其余兵马。 相互之间互为犄角,可独自抗敌,也可联兵抗之。 “诸位兄弟,报效朝廷的时候到了,今日我等就算血溅三尺,也必不能让鞑子越雷池半步!” 看着汹涌而来的后金鞑子,袁崇焕拔刀大吼。 “报效朝廷、甘愿赴死!” 关宁铁骑昨夜可都是大肉馒头管饱的,还给提供了vip泡脚服务…… 听闻是皇帝所赐,心里自然是感激万分。 今日,当血战以报答…… 加之,昨日一战,并不觉得鞑子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自然战心盎然。 “冲!为大汗报仇、灭了袁崇蛮子。”多尔衮长刀指向人数最少的何可钢所部。 吆喝一声,带阿巴泰、阿济格、多铎、济尔哈朗、蒙古喀尔喀部王爷恩格德,两白旗、两蓝旗两万余人冲杀而来! 袁崇焕品字阵形中,何可钢是人数最少。 多尔衮想先冲垮何可钢。 “兄弟们,宁可战死,绝不后退!” 何可钢脸色异常凝重,袁崇焕的军令,死战勿退。 如溃败退走,祖大寿所部,也会面临被吃掉的危险。 唯有死战,三方相互支援,方可有胜算。 “杀鞑子!”鞑子距离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何可钢嘶吼了一嗓子,直接迎了上去。 他出身武将,手中钢刀犹如一道白练上下翻飞,所遇鞑子皆为亡魂。 “杀啊……” “啊……” 顿时,刀兵互砍,战马嘶鸣,惨嚎遍野。 昨日本就透着殷红的战场,瞬间又淌了一层,红的夺目,红的渗人。 退无可退,誓死力战的关宁铁骑两千多人的队伍,竟然硬生生的抗住了后金鞑子万余人的第一次冲锋。 虽有死伤,但阵形未乱。 几乎每一个人都面对数倍的鞑子。 他们眼中毫无惧色,即便是中刀,身负重伤,坠马之际,也要死死抱住一个鞑子,勒住鞑子脖颈。 一起赴死! 这股子狠劲儿,鞑子从未见过。 但是稍稍愣神之后,看着同伴死去,他们的狠劲儿也涌上来了来了。 纵然何可钢部杀的如此惨烈,但袁崇焕不为所动。 一直等后金鞑子全数插入何可钢部,这才连连挥了几下令旗。 当即,早已等候不急的祖大寿部从侧翼杀了过去,他亲自率领所部从后方掩杀了过去。 鞑子一个冷不防,被侧翼的祖大寿部冲乱了阵形,数千人落马。 不及他们重新结阵反杀,后方的袁崇焕到了,又是一个冲锋,鞑子又是数千人落马。 祖大寿所部连续两个冲锋,围杀何可钢所部的鞑子怒意之下扑向祖大寿。 如此一来,何可钢得以喘气,祖大寿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但何可钢都能抗住鞑子的冲锋,他祖大寿也不怂,挥刀和鞑子砍在了一处,杀的那叫一个惨烈啊…… 此时,袁崇焕所部已经冲了一个来回。 看鞑子围攻祖大寿,当即从侧翼冲过去,扮演了刚才祖大寿的角色。 此时的何可钢也喘过气了,又从鞑子的后方再度杀了进去。 如此,品字阵形的威力彻底挥发了出来。 这种阵形,最怕的就是第一波冲锋就被鞑子冲散,那后果不堪设想。 连番冲杀祖大寿不成,多尔衮仰天长啸了一声,令旗一挥,大队人马掉头冲向袁崇焕所部。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多尔衮几番冲杀未果,怒火之下,誓要把袁崇焕斩于马下。 来了! 袁崇焕看后金鞑子朝着他的方向杀来。 当即怒吼一声,“兄弟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随我杀!” 袁崇焕挥刀直接迎接了上去。 “袁蛮子,纳命来!” 只等的耳畔一声叫嚷,后金大将阿巴泰斜里杀出,大刀直接对着袁崇焕的脑袋砍了下来。 他已经这里埋伏多时了。 两军交战,大都是大将冲杀对方小兵,以显凶猛,抖威风。 除非是阵前单挑。 否则,神经病才会在两军交战的时候,专挑对方的大将砍杀! 但是偷袭,实属例外。 袁崇焕直觉眼前一道刀光斩杀,根本来不及躲避,当即心道,吾命休矣。 同时下意识的拿刀去挡。 可他的速度,哪里能比得上阿巴泰蛮人的力道速度。 眼看着就要被砍中。 “督师小心!” 随着一声厉喝,参将军杨春、谢尚政两人拍马赶到。 杨春手中长枪已经刺向阿巴泰,谢尚政的大刀格挡。 “铛!” 一声兵器相交的声音传来,谢尚政手中刀硬生生被阿巴泰震掉了。 如此,力道还未泄,长刀砍在袁崇焕的手中刀上,袁崇焕的虎口也被震的生痛。 继而,砍在了袁崇焕的左肩。 好在力道基本被泄,只砍开了半寸不到。 这鞑子好大力道啊,袁崇焕心里骂了一句。 “噗!”同一时刻,杨春的长枪已刺入阿巴泰胸口。 虽刺的不深,但是阿巴泰已经无暇顾及袁崇焕。 袁崇焕这才得以避开这致命一击,迎着鞑子兵杀去。 愤怒的阿巴泰见走了袁崇焕,挥刀连续几刀,参将杨春和谢尚政被斩落马下。 袁崇焕听到惨叫再度回头时,两人的头颅已经滚出了老远…… 24、德胜门危 当即,袁崇焕就红了眼睛。 也不管鞑子兵冲上来多少,死命的在哪里砍杀。 身体多处受伤,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也未察觉。 关宁铁骑其他官兵一看,主帅尚不畏死亡,区区小兵,何来畏惧? 顿时斗志迸发,一个个红着眼疯狂搏杀。 竟然跟数倍的鞑子杀的难分难解,士气还比后金鞑子高涨。 稳了! 且说德胜门这边。 四路勤王兵马合至一处,黑压压的一片。 看到鞑子杀来,四位总兵对视了一言,心中暗暗叫苦。 本来,他们昨日就能到。 但是惧怕鞑子,这才耽延了一日。 愣是等到袁崇焕所部到了,撕杀了一场,这才赶来。 先前辽东名将赵率教都被砍了,所率的四千关宁铁骑全军覆灭。 他们自认为手下兵丁断然没有那等战力,故而想着杀后场。 等到袁崇焕和鞑子两败俱伤的时候,趁机杀一波鞑子,好在皇上面前立功。 若是连袁崇焕所部都溃败,被鞑子灭掉的话,他们就不打算勤王了…… 可不想,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袁崇焕击败鞑子。 这才火急火燎来抢功了。 不想,一来就遇到了皇太极亲自指挥的右翼大军。 当即就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他们现在可是疲惫之师,遇上这帮如同虎狼的鞑子…… 可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 “弓弩手准备!” “鞑子距我百步放箭!” “箭雨之后,全军冲锋!” 四位总兵下达了命令。 此时,他们连统一的将令都来不及。 且说后金鞑子,眼看就要冲到德胜门下了,攻城器械都推上来了,竟然看到一支明军从侧面杀了出来。 当即代善连连挥了几下令旗。 两黄旗、两红旗和蒙古骑兵掉头直接冲了过去。 两军距离百步左右的时候,同时放箭。 一轮箭雨过后,互有死伤。 “八旗子弟,冲,杀光南蛮子!慰藉我八旗英魂的在天之灵!” 一把年纪的代善是冲着最前面的,昨日他三子萨哈镰被炸死,他一直憋着恨意。 他的其他几个儿子岳托、硕拖、瓦克达紧随其后,满是愤恨的杀向明军。 充满仇恨的鞑子和前来抢功的明军,同时发动了冲锋。 立时。 黑压压的队伍,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马蹄卷起的雪花,瞬间被刺目的鲜血融化,汇聚成一湾流淌着的红色小溪,四处蔓延…… 刮起的大风裹挟着哭喊声、喊杀声、坠马落地声、战马嘶鸣声,形成了人间悲歌的交响曲。 数万人的战场,宛如炼狱。 无数人仅一个回合下来,便首尾不相顾…… 断肢残躯,更是四处纷飞。 “杀,杀光南蛮子……”已经杀的眼红的代善父子几人嘶吼、狂杀。 身后的鞑子也是连番斩杀。 明军这边,本就战力低下,且毫无战心。 被迫营业的他们,一个回合被冲散,已经开始自顾自的乱砍乱杀。 加之,四部人马将令没有统一。 打起来毫无章法,很快,陷入被收割的局面。 城头的朱由检看袁崇焕所部竟隐隐占上风,连连点头,心到关宁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以寡敌众,在广渠门能阻鞑子,那人数占优的德胜门,理应杀退鞑子。 可看到德胜门的战况,当即脸色就阴沉下来了。 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昌平总兵尤世威、保定总兵曹鸣雷。 合计七万多人,三四十将官。 竟然被代善、岳托、杜度、硕托、瓦克达等人的三万余人两个冲锋,就已经死伤过半。 且有部分明军又逃窜的迹象。 保定总兵曹鸣雷竟然被鞑子吓破胆了,不敢上前去战,只是在后面喊口号。 偶尔放个冷箭什么的,有随时夺路而逃的可能。 满桂、侯世禄和尤世威虽然力战,但是手下士兵都是一触即溃的怂包。 千里迢迢来来支援,敢情就是跑来送人头的。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明军死伤已经过半。 且气势低落,落败只在须臾之间。 此刻,已经被鞑子分割包围,形势危急! “一刻钟攻下德胜门,两黄旗入城,两红旗支援多尔衮!” 就在这时,远处掠阵的皇太极下达了命令。 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必须速战速决,才能让他一雪前耻。 “大汗有令,一刻钟拿下德胜门!” 七八名传令兵游走在鞑子阵中,扯着嗓子高喊。 这声音,大的城头的朱由检都能听到。 这脸色黑成了锅底。 “这帮鞑子,是要逼朕出战啊!” 朱由检岂能容这帮鞑子残杀自己的士兵。 哪怕是怂包,也不能死在鞑子手里。 他作为大明皇帝,这脸还要不了? 大明威严何在? “把豪格带道城门口!” 说罢,就要往城门走去。 “吾皇不可啊,鞑子如虎狼啊!” 立时,韩爌为首的大臣哗啦啦都跪下了。 今日鞑子靠城楼更近,凶狠的样子,他们都看在了眼里。 早都吓的缩成一团! “难道在这里等死?” 朱由检呵斥了一句,转身往下去了。 “皇上,微臣骆养性(杜万)当以死守卫京师,保护皇上周全,随皇上出战!” 此时,骆养性和杜万两人连忙跪下启奏。 也罢,城头也就他们两人是武将。 而且,昨天刚刚被提拔,也是该表现的时候了,尤其是骆养性。 诚然,城内已无可战之兵,表不表赤胆忠心,神机营和锦衣卫都要跟着皇上出去。 “好,念你们尚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随朕出去!”朱由检冷冷的说道。 这两人的心思,他哪能不明白。 “崇祯小儿,快快放了我,我或可饶你一命,否则等我后金大军进城……” 被五花大绑,定在硕大木板上的豪格叫嚷道。 “啪!”刚要上马的朱由检扬手对着豪格的嘴上就一鞭子。 顿时,肿成了猪嘴。 “啊……”豪格惨叫。 “狗贼,朕让你说话了吗?” “等下,朕让你看看,你们这些鞑子狗贼是如何逃窜的。” “算了,你也未必看得到!” 朱由检说罢,直接打马往城外去了。 25、贪天之功 “你们,速度去扎十个和成人差不多大小的草人,裹上衣服,盖住脑袋,绑在木板上!” 当即,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是!”孙承宗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要扎草人,但亲自去张罗了。 片刻之后,一切准备妥当。 朱由检看了一眼,让人把豪格的破损铠甲和外衣都拔了。 然后蒙上脑袋,这才感觉差不多了,当即打马往城外去了。 “快,跟上!” 皇上出战,作为兵部尚书的孙承宗必须要跟上。 神机营统领杜万、锦衣卫指挥室骆养性各自带着本部人马紧随其后。 总共也就一千余人。 “神机营在前面的壕沟埋伏,听到朕扣响火铳,尔等做好击发准备!” “锦衣卫在侧前方的矮墙下面埋伏,听到朕扣响火铳,做好准备!” “等朕调转马头跑回来跑,下令放的时候,你们弓弩、火铳齐发!” “骆养性,你带二三十人,带着这些箭靶子,随朕来。” 朱由检出城,先是在距离城门处不远的地方,安排了两波伏击,然后才带着二三十锦衣卫,几个太监和孙承宗往前面去了。 这两天连续惩治重臣,杀作战慌乱的神机营统领,革职锦衣卫指挥使。 朝臣已经对他是诚惶诚恐,刚被提拔的杜万、骆养性更是想着戴罪立功。 不然,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这帮人。 往前走了大约两百步左右,勒住了马缰,转头看了高起潜一眼。 “鞑子小儿,圣驾亲临,还不赶快下马投降?” 高起潜当即扯着嗓尖细的嗓音,高声喊了一声,夹在风中,传出去了好远好远…… “这?” 孙承宗小腿肚子都要抽筋了。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双手紧紧的扣住了刀柄。 本以为,皇上出战,只是为了鼓舞士气,可不想,做下了如此布置。 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 上一次是激将偷袭,虽有危险,但毕竟冲过来的,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皇太极一人。 这次,正是两军杀的昏天黑地,且明军激将溃败的时候。 万一杀红眼的鞑子冲过来,跑都跑不了。 况且,鞑子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可能还会上当? 都不是白痴! “都慌什么?鞑子还没过来呢,就吓成了这样?我大明天威何在?” “骆指挥使,等下,鞑子冲过来放箭,即刻把所有靶子立起来!” “等一轮箭雨过后,你们全掉头就跑,不要回头!” 朱由检道。 “皇上,这万万使不得,太危险!”骆养性听的心惊,当即说道。 “朕自有分寸,你们这般锦衣卫最擅长的不就是跑吗?”朱由检呵斥一句。 “遵旨!”骆养性脑子已经不够使唤了,脸上更是红到了脖子根。 他明白皇上这是在鄙视他们这些平日里张牙舞爪的锦衣卫。 要以身犯险,诱杀鞑子大将。 可历朝历代,没有任何一位皇帝敢以身犯险的。 孙承宗想说什么,可看到皇上刚毅的神色,当即把话咽下去了。 他知道,皇上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更改的。 被蒙住脑袋的豪格听到朱由检如此这般一说,急的“呜呜”直叫唤。 这是要把他当箭靶子,让后金军射啊…… 两处厮杀的战场上,本是杀声震天,惨叫连连。 可高起潜这尖细的声音,随风荡去,却能让他们听的真切。 “嗯?崇祯小儿出城送死了?” 诸多后金大将听到后顿时往广渠门看过来。 果然,看到了黄色大旗下,马上端坐着身穿龙袍的朱由检。 一个个眼睛里开始冒绿光。 袁崇焕和手下副将,却是暗暗惊心。 这个时候,皇上若是有个闪失,这场京师守卫战就彻底结束了。 “随我来!” 距离城门最近的阿巴泰看到朱由检,顿时大吼了一声。 当即拍马往朱由检冲去,身后的几百名亲兵当即打马跟了上去。 他要去斩首! 抢此次攻京师的头功…… 刚才袭击袁崇焕不成,他心里正憋着气呢。 这又冒出来个崇祯,他哪里还能放过这等好机会。 袁崇焕和其他明军将领想冲过去救援,但是被多尔衮、多铎等人的给死死的围住。 阿济格趁机也快马加鞭冲了上去。 “弓弩手准备!”距离不到两百步的时候,阿巴泰低吼了一嗓子。 同时悄悄勒了一下马缰,落后了其他八旗兵一个身位。 上一次,朱由检阴皇太极的事情,他可是历历在目。 如此低级的错误,他可不会犯。 “放箭!” 距离一百步的时候,阿巴泰一声令下,顿时几百名鞑子同时放箭。 “起!”早已等待多时的朱由检吼了一嗓子。 十多个箭靶子顿时被锦衣卫拉了起来。 “咻咻咻!” 数百箭矢全部设在了这高七尺、宽五尺的箭靶子上。 草人和木板上全是箭矢。 可怜的豪格身上至少被射了几十支,呜呜呜叫着。 可对面的鞑子根本听不见,即便是听见了,也不可能分辨的出来。 “冲!” 一轮箭雨之后,阿巴泰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不过,他看到这硕大的木板稻草人之后,心里顿觉不安。 微微又勒住马缰,生怕朱由检又耍什么花样。 可他还没往前冲几步,赫然发现,对面除了崇祯小儿还在风中凌乱,其他的人全都掉头跑了…… 尤其那二三十带刀的锦衣卫官兵,跑的比兔子还快。 “崇祯小儿,纳命来!” 阿巴泰刚扬起长刀,就听的耳际传来一声大吼。 当即不再犹豫,也不怕朱由检耍诈。 阿济格已经上来了,莫要让他抢去了这滔天之功。 后发先至的阿济格,脑海中也是同样的想法。 即便是放火铳,他们前面几十个八旗兵呢,崇祯能扣几发啊?又能伤得了几人? 此时,已经距离朱由检不足五十步。 阿济格和阿巴泰狠狠抽马鞭,恨不得都抢先对方一步。 瞬间,就超过了领先他们一个身位的八旗兵。 他们两人此刻已经红了眼了。 朱由检在他们两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看谁能抢到第一刀。 三十步,一直未动的朱由检突然一翻手腕,两只火铳同时击发。 三连发后,也不管打中打不中,丢掉火铳掉头就跑。 “无知小儿,还敢故技重施?” 阿济格和阿巴泰都是沙场宿将,早防备着呢。 看到火铳的同时,两人齐齐侧身,双手抱住马颈,一个翻身直接贴在了马脖子下。 几发火铳根本没打到他们两人。 此时,距离朱由检已经不过二十步的距离。 朱由检此刻是满头大汗,同样都骑马,这鞑子的速度比他的快啊。 当即狠狠的抽了几鞭子。 “崇祯小儿,哪里跑,纳命来!” 情急之下的阿巴泰,直接从靴子里抽处匕首,扎在了马屁股上。 这速度,顿时就飙起来了。 朱由检听着身后疾驰的马蹄声,和舞呼呼作响的大刀,目测了一下前方的距离。 当即低头俯身,高喊了一嗓子,“放!” 26、阿巴泰卒 “砰、砰、砰……” 早已经等待多时的神机营官兵几百杆火铳齐发,火力集中招呼紧跟在朱由检身后的阿巴泰和阿济格。 “咻咻咻!” 土墙后面的锦衣卫也不甘落后,倾盆箭雨直射落后阿巴泰和阿济格半个身位的鞑子兵。 “啊……” “啊……啊……” “崇祯……小儿,你……你又耍诈……” 看到朱由检突然俯下身体的时候,阿济格心道不好,赶紧俯身在马背上,紧急勒马,战马高高跃起前蹄,阿济格紧紧抱住马脖子,险些被抛下来,好悬没被直接打死。 马头被打成筛子,轰然倒地,阿济格大腿上中了几发,吃痛惨叫。 可一心想砍朱由检的阿巴泰早已经被这贪天之功蒙蔽了双眼,等他反应过来,身上已经开花了。 用尽最后的一丝气力,断断续续骂了一句,坠地殒命。 落后他们两人半个身位的前排八旗兵大多都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坠马。 “反贼鞑子,敢追朕,找死!” 强大的火力压制下,身后的鞑子纷纷落马,朱由检一扫刚才的慌乱,勒马回头,反手就是三连发! 直射阿济格。 “砰砰砰……” “啊……” 本来已经中了三发的阿济格动弹不得,只能成了朱由检的活靶子。 左眼被射中,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朱由检想继续来几发,后面已经反应过来的八旗兵趁着第二轮火力还没发出,挥刀狂杀而来,当即掉头就走。 “砰、砰、砰……” “咻咻咻!” 又是一轮火铳箭矢,刚扑来的八旗兵再次中伤落马。 几百人的八旗兵,被近乎上千的火铳和弓弩压制的死死的。 且没有将领,当即个乱作一团,相互踩踏、自相残杀。 “不要乱,结盾阵,救人!” 此时,早已意识到不妙的多尔衮已经冲了上来。 两次被朱由检耍诈,他根本不相信这一回,朱由检是来送人的头的。 可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带着上千八旗兵赶到,阿巴泰已经挂了。 阿济格也被打成了浑身是血的独眼龙。 纵然他愤怒滔天,也生生的遏制住了报仇的念头,先救人为上。 “阿哥,阿哥,你怎么样?” 看到自己的大哥伤成如此模样,多尔衮简直是肝都在颤。 自从努尔哈赤去世,大妃阿巴亥被迫殉葬之后,是大他七岁的亲哥哥阿济格带着年仅十四岁的他,和十二岁的多铎渡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他们兄弟三的感情非寻常兄弟间的情谊可比。 “我……我不碍事……崇祯小儿……他又耍诈……” “你莫要追他……恐……有陷阱……” 被摇晃醒来的阿济格挣扎着说了几句话,再次昏厥。 多尔衮铁青着脸,看了一眼早已跑远的朱由检,红着眼,仰天长啸了一声。 “撤!” 朱由检也不恋战,看多尔衮上来,直接下令撤退。 他可不是鞑子,贪大喜功送人头。 神机营先撤出壕沟跟上,锦衣卫结盾殿后。 “那是什么?” 多尔衮救回大哥阿济格,回撤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草人靶子全都被踩成了烂草,只剩下那些木板。 唯独有一块木板上的草人竟然还没碎,当下心底生疑。 “这……这是……是……豪格将军……” 当即下马查看的鞑子翻看了一阵,脸色大变,磕磕巴巴的回禀。 “豪格?” 多尔衮心中一惊,翻身下马,快步过去一看,果然是豪格。 虽面部被糟蹋的不堪入目,但是长相轮廓,绝对是豪格错不了。 “速回禀大汗!”多尔衮心下一沉。 不由大吼了一句,“天杀的崇祯小儿,你不得好死!” 敢情之前的箭靶子上,绑的是豪格,不是想“草人借贱”! 而是“草人求射”啊…… 此时,广渠门本难分难解的战局,逐渐被关宁铁骑占据上风。 杀的后金鞑子节节败退。 德胜门,明军溃败,已经退到了城墙根儿。 眼看就要失守。 远处,用千里镜观阵的皇太极将一切看得清楚。 心里不断咒骂朱由检阴险奸诈的同时,目光也死死锁住了德胜门。 广渠门即便是落败,也无妨大局。 后金倾巢出动,损失些兵马,战死几员大将,只要能拿下京师,不足为惜! “恭喜大汗,贺喜大汗,最多一刻钟,大汗就能进入京师,手刃崇祯,端坐于龙椅之上,尽显我后金之威、大汗之威!” “豪格贝勒也会有惊无险!” 随同皇太极的来的第一谋士范文程,看德胜门胜利在即,当时就是一顿拍马连环屁! “此次能成功,范先生当居首功!”皇太极此前一直阴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 “豪格有此一劫,将来也会稳重些!” “不敢,不敢,都是大汗神威,三军用命!” “豪格贝勒必将承大汗之能,光大我后金!” 当即,皇太极和范文程一阵商业互吹。 就连被俘的豪格,在范文程嘴里出来,也能说成去参加高级将领研修班一样清醒脱俗。 这样的高级舔,不受皇太极喜欢都难啊。 何况,这范文程还真颇具才识。 “报大汗,贝勒阿巴泰被南蛮子火铳射落,阵亡。” “贝勒阿济格被火铳重伤昏厥!” 就当两人沉溺于商业胡吹的快感时,阵前传令兵踉跄来报。 “知道了,退下!”不等说完,范文程打断了。 这个时候,这么能破坏大汗的愉悦心情呢。 皇太极也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刚才这一切,他们是看在眼里的。 且,破城在即,谁还有心情听这个。 “大汗……大汗……我们发现豪格贝勒了……” 传令兵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说道。 “豪格贝勒,他出城了?这等大喜的事情,为何不先报于大汗?” 范文程也没太过大脑,以为是豪格称乱逃出来了,当即高声喝道。 一直用千里镜盯着德胜门的皇太极听到这话,也看向了传令兵。 “他在哪?怎么不来见我?” “回……回……大汗的话,豪格贝勒马上被……抬来了……” 27、大汗昏厥 “什么?” “抬来的?” “豪格受伤了?” 皇太极急促问道。 “没……受伤……”传令兵一头冷汗,继续磕巴。 “到底怎么了,说!”皇太极怒吼了一句。 “死了……”被皇太极快吓尿了的传令兵脱口而出…… “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太极一把揪住近在咫尺的传令兵,大声喝问。 “豪格……将军阵亡了……”传令兵赶忙说道。 一旁的范文程脸色早已白到了极点,传令兵吞吞吐吐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可愣是没敢再说话。 刚才,他还高级舔…… 这话还热乎着呢,脸就疼了…… “阵亡了……” 皇太极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立时昏死! “快救大汗!”范文程赶忙大声嘶吼。 随军郎中忙不迭的扑过来,各种救治! “速去传令大贝勒大善,贝勒多尔衮,大汗昏过去了!” 范文程惨白着一张脸赶忙说道。 若是这次皇太极急怒攻心,一命呜呼,那他绝对是首当其冲殉葬人选。 “得令!”传令兵转身出去,狠狠的抽马鞭去了。 “将军,大汗昏过去了!”传令兵很快到了多尔衮身边。 “昏过去了?”多尔衮眉头一皱,略一沉思,“起号收兵!” 他知道皇太极昏厥,多半和豪格惨死有关。 加上皇太极本来就是重伤之人,如是真要是醒不过来…… 听到收兵号角,两白、两蓝旗当即潮水一般退去。 袁崇焕愣是没明白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无暇多想,挥动令旗直扑已经岌岌可危的德胜门。 德胜门下,激战正酣,破城在即代善在突然听的多尔衮撤军号角,皱眉愣了一下。 虽这次分左右两翼进攻,但是没有皇太极的命令,即便是左翼统帅,多尔衮也不能擅自撤兵。 愣神间,传令兵到了。 “大贝勒,豪格将军阵亡,大汗昏厥!” 听到这话,代善先是一阵错愕。 今日两军交战,就没见到豪格啊? 怎么阵亡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汗昏厥,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怪不得多尔衮匆匆撤退。 若是皇太极出事,他们四大贝勒紧剩其二。 三贝勒莽古尔泰昨日已阵亡,那么剩下的就是他和阿敏。 阿敏是舒尔哈齐的儿子,早就失去了资格。 按理来说,算起来他才是最具大汗资格的候选人。 可近年来,异军突起的多尔衮,未必会同意他上位。 但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阿玛,城门将破,我们让您先进城!” “儿等先去挡住南蛮子!” 岳托拍马过来,极为亢奋的说道。 这一次,他们可要立下大功劳了。 而且,还是在战力最强的两白旗败退的时候,他们砍瓜切菜般的成功了。 且不管各自遇到的何等样兵。 但是战争,从来只看胜负,不论对手。 终于可以在两百旗面前,抬扬眉吐气一回。 满桂、侯世禄等组成的明军已经剩余不到一万人,且战力俱丧低下。 连逃都已经没机会了,鞑子在明军面前,宛如人头收割机。 部分悍勇的鞑子,手中长刀都卷刃了…… “不,大汗昏厥,破了这城门,又有何用?” “起号退兵!”代善说完,当即拍马往回撤去。 “呜呜呜!”岳托瞬间明白了阿玛的意思,起了退兵号角。 顿时,破城在即的右翼大军都愣住了。 入城抢掠在即,突然撤退?这帮鞑子兵哪能愿意啊? “呜呜呜!”退兵号角再次响起。 只见岳托、硕托、杜度、瓦克达等将领往后撤去,部分亲兵也随之而去。 如此,其他的鞑子兵才看了一眼即将攻破的城门,按下心头浮现的各种抢掠的画面,恨恨而去。 “阿哥,我们可以吃掉袁蛮子的,此时撤退,岂不是让岳托他们看了笑话?” 一直混战的多铎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哥受伤了,要速回去救治!” “豪格被乱箭射死了,大汗听闻消息,昏死过去了!” 多尔衮简短的给弟弟说了一句。 “我早晚要活刮了崇祯小儿,为阿哥报仇……” 多铎嘶吼了一嗓子,紧紧攥住了刀柄。 少顷,他的脑海中反映出了皇太极昏死,可能会发生的事当即说道。 “阿哥,你先走,我略作安排就来!” 多尔衮这次没有阻止多铎。 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他曾经失去过一次机会,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有半点儿差错。 “鞑子兵,退了……” 已经被杀到墙角根儿,多处受伤的满桂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可思议道。 他已经想好为国捐躯了,却不想胜利在即的鞑子,迷一样的退了,愣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四位总兵强强联合,手下兵勇奋力作战,鞑子焉能不退?” “此次京师保卫战,我等当属头功!” 此时,之前一直龟缩在后面嗷嗷乱叫的保定总兵曹鸣雷大放厥词,沾沾自喜。 “传令各部兄弟,打扫战场,清点人数!”宣府总兵侯世禄一边包扎自己的伤口,一边冷声说道。 “哎,损失惨重啊,稍后面圣,各位总兵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昌平总兵尤世威看着所部不过千的残余人马,面色铁青。 大家都是总兵,自然手下人多拳头大,才能立得住脚。 手下只剩千人不到,还能是个总兵吗? “督师,他们退了!” 扑到德胜门下祖大寿、何可刚看着相继撤退的鞑子兵,满眼的难以置信。 “定然是皇太极出事了,不然,在这般情况下撤退的!” 袁崇焕稍作思索道,“派人去打探,速来回禀!” 早几年,就是他在宁远城头,一炮轰了努尔哈赤。 本来占尽优势的鞑子这才仓皇撤退了。 此时,已经返回城头的朱由检站在城头,用千里镜看着各部人马的情况。 看到鞑子撤军,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心下自然是暗爽不已。 “吾皇神威,大明万年!” “吾皇神威,大明万年!” 这帮刚才几乎都被吓尿了的大臣,跪拜高呼。 朱由检冷冷瞥了一眼,对高起潜道,“宣诸大臣将军稍后文华殿朝会!” 28、朝堂之上 “上谕,诸大臣将军稍后文华殿朝议!” 高起潜扯着尖细的嗓子道。 “臣宗旨!”城头的众大臣齐刷刷的应了一句。 “孙大人,皇上为何突然要朝议啊?”韩爌作为内阁首辅,现在完全摸不准皇上的脉络。 转头问眼下的红人孙承宗。 瞬间,周延儒、王永光了等人也凑了过来。 “韩大人,您是内阁首辅,您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啊,诸位大人,老臣实在不知啊!”孙承宗也是摇了摇头。 不过,他心里猜测,可能是因为奸细毁了弹药的事情。 要么就是大同四镇的总兵勤王来迟,让皇上不高兴了。 不过,他想归想,可要是说出来,他可就是妄揣圣意。 日后若是不受待见了,有人告他这一条,就够他受得了。 这些老家伙,有联手给他下套的意思。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谁玩聊斋呢? 他就不信,其他的人猜不出! “哈哈哈,孙大人谦虚了,今天大胜鞑子,想来皇上该是高兴!” 韩爌看孙承宗不上套,自个儿圆了一句,然后众人往文华殿去了。 “祖总兵,何副将,你们二人清理战场,我去面圣!” 城下接到上谕的袁崇焕也整理了一下战袍,准备进城。 “督师,今日一战,我关宁铁骑占据了上风,而德胜门下,险些失守。”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他们或许会嫉恨督师……” 祖大寿和何可纲送袁崇焕到城门口低声说了一句。 “我心中有数!”这一点,何可纲不说,袁崇焕心里也清楚。 朝堂历来如此。 嫉贤妒能,由来已久。 文华殿。 朱由检屏退了诸太监侍卫。 “召唤燕云十八骑!” 话音刚落,只感觉整个大殿内的空气骤然下降,瞬间陷入黑暗。 不等朱由检作出反应,就听到耳边有一个充满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罗艺率烟云十八骑参见主上!” 嗯? 朱由检定眼一看,是全身黑衣包裹的是十多人围成了一个圆圈,把他和一个精悍中年人围在中间。 这十多人都是面朝外,似是警戒。 “大胆罗艺,想图谋不轨?”朱由检被这阵势搞的有点心慌,当即喝道。 “属下不敢,主上息怒,燕云十八骑这是是护主!”罗艺慌忙跪下道。 “这是宫内,不用如此,散开!”朱由检这才放下心来。 呼啦啦! 燕云十八骑这才跑到门口的位置,战成了一排。 朱由检这才细细打量了这些人,只间这些人身着寒衣,脸带黑色面罩,外身披黑色长披风,脚踏配有匕首的胡人马靴,背负大弓,负箭十八只,腰间配清一色的圆月弯刀。 刚才的寒气,乃是这十八人的杀气所致。 这种森寒的杀气,朱由检在秦锐士的身上也感受到过。 只是,普通的秦锐士杀气,根本不及烟云十八骑。 再细看罗艺,穿着打扮均是一样,只不过他没有面罩,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 “罗艺,朕命你彻查昨夜弹药库被毁灭一事,另外,查朝中和人与鞑子钩镰!” “弹药库之事,可联合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共同查之,奸细之事,你自己去查!” 朱由检当即命令道。 “是,主上!”罗艺应了一声,就要出去。 “且慢!” “高起潜,带他们下去,罗艺你留下!” “宣大臣和诸将军进殿!” 再外面候着的高起潜立刻小跑步进来,看到烟云十八骑的时候,眼中满是惊诧。 刚才他出去的时候,大殿内可是没人啊。 不过,这个他不敢问,也不能问。 立刻带他们去安排了,不止是宅子,衣食起居都的有人负责。 少顷,韩爌为首的大臣和将军们呼啦啦的进来了。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进来,惯例叩拜大礼。 “都起来吧!” “至今日,三败鞑子,斩鞑子将军三四人,杀鞑子兵三四万余,众卿居功甚伟!” 朱由检看着众人,缓缓开口道。 “今日一战,更是伤了鞑子的元气,几位将军可谓是浴血奋战,拼死杀退了鞑子,为大明万年基业立下了不世之功。” “都是皇上英明神威,臣等不敢有寸功之心!”袁崇焕赶紧站出来道。 “袁督师不必过谦,广渠门下,力战鞑子两万余精锐,斩敌数千,实乃我大明的栋梁。” 朱由检说罢,目光一扫,转到了满桂几人身上,突然厉喝。 “同为我大明将士,为何广渠门八千余官兵可杀退两万鞑子,尔等七八万人,被鞑子屠戮殆尽?” “皇上,容臣回禀!”满桂四人顿时齐刷刷的跪下了。 尤其刚才还满脸笑容,等着封赏的曹鸣雷顿时笑容就凝固了。 “臣等四部人马赶来支援,刚到城下,就遇到了鞑子,实乃是疲惫之师,遇到了虎狼鞑子,未及防备,这才被鞑子冲了个措手不及!”宣府总兵侯世禄先说话了。 “皇上,我部其确实人困马乏,若是改日再战,定能将鞑子歼灭!”昌平总兵尤世威道。 “皇上,大同边兵实战经验不足,缺乏训练,加上四部人马刚刚集合,没有统一军令,作战时较乱,才导致大败,臣请治罪!”大同总兵满桂倒是先请罪,态度可取。 “曹总兵,你呢?”朱由检直接点名曹鸣雷。 “皇上,臣接到诏谕,朝夕赶来,实在是人困马乏,加之鞑子精锐都在的德胜门,我们是猝不及防,尽管如此,臣率所部直面鞑子,浴血死战,至少斩杀鞑子千余人。” “臣不同袁督师,早到一日,还可以休整,且所遇鞑子,只不过是残弱之兵……” 这厮,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哪里知道,他的一切早都被朱由检看在眼里。 “朕且问你,宁远距离京师路程几何?保定到京师路程几何?” 不等曹鸣雷说完,朱由检怒然喝到。 “宁远到京师千里之遥,保定到京师……百……百三十里!” 曹鸣雷当即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说话都开始磕巴。 29、杀人诛心 “那你为何比袁督师还迟到了一日?” 朱由检拔高声音继续道。 大殿上,所有人的面色都难看了起来。 本以为,皇上是要庆功嘉奖。 弹药被毁的事情估计也不提了,不想,这问罪才刚刚开始。 “保定到京师道路崎岖,又逢大雪,所以……所以阻了行程……” 曹鸣雷此时知道已经大祸临头,但依旧兀自狡辩。 而且,心里颇有些不服,明明他们四人结伴迟到,为何揪住他一人不放? “宁远到京师,同样是白雪皑皑,难不成,袁督师是飞来的?” 朱由检继续道。 “臣……臣……”曹鸣雷的脸色,顿时惨白无比。 “京师被困,君父有难,尔竟敢迟缓行军,若非袁督师及时赶来,朕的这颗脑袋恐怕就没了!” “拉出去,砍了!” “皇上,臣……不服,他们三人同样同样故意拖延,为何斩我一人……” “且律法有定,处决犯人要三法司……” 曹鸣雷疯狂的喊叫着。 “韩爌,着即调查曹鸣雷这些年有贪墨、徇私舞弊之事,若有,抄家!” 朱由检补了一句。 曹鸣雷顿时噎住了。 他死都没想到,皇上会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杀大将? 而且,他在城下之时,还提醒其他几位讨要功劳的事情… 他死都没想明白,皇上为何要杀他! 这次处决曹鸣雷,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来求情。 经历了上次神机营统领的事情之后,他们再也不敢挑战皇威了。 只想着夹尾巴顾自己。 “皇上恕罪,罪臣并非故意延缓支援……臣……”满桂三人已经被吓的面无人色,两股战战。 就事而论,他们和曹鸣雷的罪过是一样的! 他们以为的皇上,还是原来的崇祯帝呢…… 巧言令色,谎报军功就能瞒天过海! “三位将军何须自责,一时成败而已,都起来吧!” 就当众人以为,满桂三人都必死无疑的时候,朱由检竟然放过了这几人。 “谢…谢皇上,臣等当血战沙场,报效朝廷!” 满桂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之后,感激涕零! 原本想好诽谤袁崇焕的话,全都咽下肚子里了! 若非战事吃紧,这四人已经人头落地了。 杀曹鸣雷,根本就是这贼子战时怯战,只在后面吆喝。 杀一儆三,若鞑子再来攻城,这三人必将血战到底,他们所率官兵的战斗力也会提升,此乃当下所需! 今日鞑子大败,若不撤走,明日还有一场硬仗。 朱由检必须要做好准备。 红夷大炮也已经废掉了,满桂等人四部兵马,所剩只有万余。 关宁铁骑连日激战,也是损耗了近两千人。 而鞑子的精锐,至少还有三万多人,尤其战斗力最强的两白旗,整体实力尚在! “诸位大人,不用紧张,今日大胜,是好事,别都哭丧着脸,高兴起来!” “高起潜,传膳,朕要与诸位大人共庆之!” 朱由检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这才笑着说了一句。 缓解了一下气氛。 可这帮人能高兴起来吗? 御前会议必杀人,这些腐朽无能的大臣不怕才怪。 至于弹药库被炸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皇宫御厨,饭菜十二时辰都备着,即便是临时聚餐,也不碍事,凉菜可以先上来。 “哦,朕差点忘记了一件事,今日大败鞑子,我等在此大宴庆功。” “可浴血奋战了一天的将士们,还在啃军粮!” “朕于心何忍啊!” 朱由检说道此处,扫视了一眼下面的大臣们。 几乎所有人齐刷刷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 劳军这事,理应是兵部和户部负责。 孙承宗刚想站出来,朱由检突然点了吏部尚书王永光的名。 “王大人,劳军之事,你以为谁去合适啊?” 王永光本来头都快垂到裤裆里去了,生怕被点,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臣以为,当以兵部主之,户部辅之!”王永光定了定神说道。 “嗯,说的也是,不过眼下,连日打仗,我大明上下,更应该团结一心。” “吏部去劳军,是不是会更促进团结,上下一心呢?” “故,朕决定,就由王大人前去劳军吧!” 这话一出,王永光的心开始狂跳,他已经猜到什么了。 果不其然,朱由检发话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臣……臣知道,士兵人均肉一斤,馒头管够,且不用户部调拨银两,肉足饭饱,再给将士们烧热水泡泡脚!” 王永光咬着牙说道,疼得心肝肺都打哆嗦… 他这次可是一万六千多将士,吃的肉估计能把城内所有的大户买光。 没有两千两银子估计是挡不住…… 其他大臣听的都肉疼啊。 他们也清楚王永光为何被罚,都是因为举荐韩爌的侄子和温体仁次子惹的祸。 当时皇上没有计较,还以为过去了,却不想皇上在这儿等着呢。 韩爌和周延儒两人心底竟然有一丝庆幸…… 其他大臣后脊梁骨的汗都下来了,以往都是他们以各种名义,中饱私囊。 现在看来,早晚要全部吐出来。 而且……而且鞑子一日不退,他们都得时刻准备上万斤肉劳军…… 夜间,一万六千余大明将士,吃肉吃馒头,还享受着vip泡脚服务,好不痛快! 反观通州皇太极大营,鞑子兵每人只有一个窝头和半碗稀饭…… 他们依稀闻到了随风吹来的肉香味,暗暗咬自己的舌头。 此时,皇太极大帐,众将林立两旁,暗中蓄力。 多尔衮多铎兄弟和旗下将军站在大帐左侧,代善父子站在右侧,死死的盯着对方。 济尔哈朗、阿敏、杜度几人这站在大帐下首,默不作声。 但是他们心里也在思量,就眼下局势,多尔衮兄弟的两白旗是占优势的。 不过站队尚早,最起码的有人给他们拿出交易筹码来。 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了。 若是皇太极醒不过来,一场内讧在所难免。 “大、大汗醒了!”内间的范文程声音突然传来。 30、鞑子奸计 顿时,气氛缓和了许多。 “大汗!”众人齐齐喊了一声,就要进去探望。 “本汗无碍!”面色苍白的皇太极被搀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汗要保重身体,不能让南蛮子得逞!” 心直口快的多铎喊了一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哈哈哈,本汗没那么脆弱,不但不会被击垮,还要踏平京师,活剐了崇祯小儿!” 皇太极两眼几乎是血红血红的。 时至今日,三战三败,损兵折将。 已无退路,唯有拿下京师,方能稳定军心。 至于豪格的死,他掩藏在了心底,大汗是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脆弱。 以至于,他都没有问豪格怎么死的。 “天佑大汗,天佑后金!” 众将齐刷刷的喊道。 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三连败,已经严重挫伤了他们的锐气,看似可摧枯拉朽拿掉的京师,愈发的坚固。 他们已然失去了当时抵达通州的豪情壮志。 本以为的大胜而归,如今,成了千里送人头的悲剧。 “臣弟请大汗治罪,今日崇祯小儿将豪格绑缚在箭靶之上,引诱我大军攻杀!” “阿巴泰将军中计,追赶崇祯小儿时,放箭误伤豪格,后被骑兵踩踏,不幸殒命,随后阿巴泰将军被南蛮子火铳射杀。” “随后赶去的阿济格将军救援未遂,身中火铳箭矢,负重伤!” “臣弟作为左翼四旗的统帅,有失察之责,甘愿受罚!” 多尔衮跪地道,作为左翼四旗的统帅,他必须把豪格的事情说清楚。 阿巴泰已死,所以,豪格死因,只能是阿巴泰背锅。 至于阿济格,自然是要变相的邀功…… “十四弟切勿自责,两军交战,生死乃常事,豪格虽是大汗的儿子,可也是八旗的将军,后金的子民,死在战场,是他的荣耀,也是本汗的荣耀!” “阿巴泰杀敌心切,和豪格一起,葬了吧!” 皇太极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都滴血。 言语间,根本未提及多尔衮邀功的阿济格…… “大汗,当下粮草耗尽,是否……” 皇太极没事,固然是好,可后金还粮草已经耗完,代善犹豫了一下道。 “大贝勒,切勿担心!” “粮草问题,鄙人已有了应对之法!” 范文程知道代善要说什么,断粮的问题,众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种局面。 弄不好,群雄激愤怒,恐他血溅三尺…… 范文程赶紧站出来说道。 “先生有何高见?”皇太极盯着范文程的眼睛道。 是范文程谋划的孤军深入,千里奔袭,进退不得。 是范文程让豪格去抢功劳,被俘。 是范文程信誓旦旦兵临城下,明廷不敢杀豪格,结果被自己人射死。 每每范文程高度自信的事情,都是祸事。 皇太极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信任范文程。 这倒是上天赐于他的军师大才,还是恶魔的使者…… “大汗,诸位将军,我们军虽粮草短缺,但明廷百姓有!” “今夜,请大汗准许我八旗将士,在京郊劫掠,足以支撑半月。” “准!” 事已至此,不去抢,难道活活饿死? “明日攻城,各位将军可有高见?”皇太极现在是满腔怒火。 誓死要攻下京师,报仇雪恨,其他已经顾不上了。 此时,虽然八旗兵勇士气低下,但是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只要顺势点燃,即可成势! “大汗,我有一计,或可取京师。” 站出来的,又是范文程。 “说!”皇太极冷声道。 “我八旗兵勇虽折损过半,但精锐尚在,明廷援军,除袁崇焕所部尚有一战之力,其他万余残兵不足为虑,此其一!” “明廷之所以能固守不破,是靠关宁铁骑死命守护,若拿掉袁崇焕,关宁铁骑定然失去战力,乃至负气出走,也未可知,此其二。” “综以上,集合所有兵力,只攻取一门,必破之!” 范文程斟酌字酌句道。 观其神色,又是自信满满…… 只是,拿掉袁崇焕这种事情,听在众人耳中,简直就是在摩擦他们的智商。 “说的好听,怎么拿掉袁蛮子,那袁蛮子是崇祯小儿眼中红人,怎么拿?” “难不成你去刺杀了不成?” 向来脾气火爆,对范文程不满的多铎厉声质问。 “将军暂且息怒,袁崇焕虽然是崇祯的红人不假,可崇祯此人身心多疑,刚愎自用!” “若是有人从中作梗,谗言构陷,以崇祯的性格,定然会有所动作,他绝对不会留有一丝隐患在身侧!” “如何谗言构陷,请先生细细说来!”皇太极虽然不愿在采纳范文程的高见,但是这一番话,绝对是有道理的。 范文程继续道,“我大军突破长城口,崇祯才匆忙诏谕各镇兵马前来勤王,按照袁崇焕到达的时间算来,该是未奉明诏进京,这是谋反大罪。” “眼下,崇祯忙于拒敌,还未曾细想,若是有人提醒,定然会怀疑,不过这还不够!” “保定、宣府、大同、蓟镇四部人马最远也不过二百里,却迟了一日,今日一战,得胜门下几乎失守,广渠门却占尽上风,四镇总兵怎能不忌恨?” “今夜我军劫掠,皆以关宁铁骑名义出现,岂不遭民愤?岂能不传入崇祯的耳朵?” “虽有以上几条,但依旧不够,需有人密告方可成事。” 本来愤怒的众人,听范文程如此一说,顿觉有理,频频点头。 “何人去告密?”皇太极也深以为然。 “今日有兵丁俘获两名明廷太监,审问得知,是崇祯的养马太监,只需要捏造一个袁崇焕和大汗提前议定,围取京师,共谋天下的计划,外附一封大汗和袁崇焕的书信即可。” “何等样书信?本汗记得,只有和袁崇焕相互约定互补侵扰,休养生息的两封。” “另外,先汗在宁远城下重伤之后,袁崇焕为打探虚实,来信探望先汗病情……” 皇太极说道这里,顿然豁亮! 这几封书信,只有有任何一封,加油添醋一番,岂不是做实了袁崇焕和后金密谋之事? “大汗所言即是,初次之外,袁崇焕还曾开放关口,粮食换过我后金骏马,此乃通敌……” 31、将计就计 范文程这一番话,众人无不点头啊。 “先生之意,当如何?”本来落座的皇太极,激动之下,都站起来了。 其他众将的眼神,也变得十分炙热。 范文程见状,故作沉吟。 享受了一番众人期盼的目光之后,这才徐徐道来。 “今夜当透露消息给此二人,不慎将来往书信遗失,夜半放人即可!” “相信,崇祯得到消息,定然会震怒,加上奸细从中拨弄,袁崇焕定然被拿下!关宁铁骑失去主心骨,全军上下,定然愤然出走。” “到那时,我八旗精锐只需屠戮那万余残兵,京师顺势可下!” 范文程这一次,又是高度自信…… 俨然,已经把前几次的自信恶果抛到脑后去了。 众人也是深以为然。 “按范先生说的办,号令全军,半个时辰后,可在以通州为中心的地带,以关宁铁骑的名义劫掠,两个时辰后,须回营。” “明日午后,我八旗精锐直取京师,活捉崇祯,为战死的八旗勇士报仇!” 皇太极一扫心底的郁闷愤恨,朗声说道。 这一反间计,毫无破绽。 袁崇焕必死,京师必破,皇太极入主中原的壮志雄心似乎也在须臾之间。 “先生大才,请受诸将一拜!” 皇太极心情大好,对众将军说道。 “谢先生指点!”众将军纷纷抱拳鞠躬。 就实而论,范文程真是把崇祯对性格摸的透透的。 无奈,此崇祯非彼崇祯。 夜半。关押太监的隔壁房间。 果然有人谈论起袁崇焕和皇太极书信来往,以及约定密谋之事。 被俘的两太监,根本不敢入睡,恰好听到这番对话。 不多久,听到门口的两名看守的呼噜声大气。 其中一名叫杨春的小太监,仗着胆子试探了一番,带上同伴偷偷溜了出来。 没跑多远,借着路边火把看到一份书信丢在雪地上。 识的几个字的杨春捡起,看了片刻,当即对同伴道,“快走,回去有大功!” 次日。 天色刚亮,朱由检就被高起潜给叫醒了。 简单把杨春偷听来的事情,报给了朱由检,顺便把袁崇焕和皇太极的书信递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宣内阁首辅韩爌、兵部尚书孙承宗、礼部尚书周延儒、礼部侍郎温体仁、袁崇焕、满桂几位总兵文华殿觐见。” “哦,让袁崇焕现在就来见朕!” 朱由检心道,后金鞑子果然有一套啊。 从努尔哈赤开始,就拿三国演义当兵书用当的后金诸将,是没有这脑子的。 或许,又是那狗头军师范文程。 蒋干盗书,反间计! 作为伪明粉,这个极具争议的事件,他还是知道的。 既然你玩反间计,小爷就给你来个将计就计。 不多时,袁崇焕匆匆赶到。 朱由检屏退左右,两人足足聊了一刻钟。 随后,其他人上殿。 “诸位大人,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因有人暗通鞑子,密谋造反!” “高起潜,把东西给他们看!让杨春把事情说给他们听!” 朱由检满是怒色说道。 杨春磕磕巴巴的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众人看到袁崇焕和皇太极关于边关交易的内容后,面色顿时大变。 一个个看向他们来时,已经跪在地上的袁崇焕,眼神各自不一。 “各位大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说,该怎么办?” 32、京师巨变(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投资) 韩爌是震惊,或者说不可思议的表情。 周延儒和温体仁似乎早有预料,若不是皇上最近的性格难以揣摩,他们两早就开始痛斥袁崇焕,求皇上治罪了。 满桂、侯世禄、尤世威则是幸灾乐祸。 祖大寿满脸的难以置信,想开口但是被袁崇焕的眼神制止了。 “皇上,老臣以为,此事定有隐情,袁督师若是有二心,何必千里迢迢进京师?” “他在宁远按兵不动即可!” “若是因为未接到诏谕,而带兵马来京,无非是对敌人的预判而已,老臣也曾在关宁防线……” 孙承宗跪地上奏,为袁崇焕辩护,但是被朱由检打断。 “袁崇焕,既然孙大人为你鸣不平,那朕且问你,你既然千里迢迢来拒鞑子,为何除了赵率教之外,你和鞑子一次都未碰面?” “明知鞑子在通州扎营,为何不直接去通州,反而要在城下厮杀?” “去年你曾信誓旦旦说五年内收复辽土,为何不但寸土未复,反而让鞑子突入京师脚下?” “还有,昨夜关宁铁骑在通州附近劫掠百姓,你意欲何为?” “你对的起这几日战死在城下的官兵吗?你对的起京郊百姓吗?” 朱由检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近乎于嘶吼。 “来人,打入锦衣卫大牢。” 众人听到锦衣卫大佬,瞳孔不禁一阵收缩啊。 祖大寿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他是袁崇焕的心腹之一,若是有人现在参他,他也性命难保。 入锦衣卫大牢,还不如直接被杀头的好。 但凡进去的,就没几个活着出来的,受的罪那就别提了…… 殿外侍卫进来,押走了袁崇焕。 “即刻起,满桂总理城外兵马,受孙承宗节制,散了!”朱由检说罢,一甩袖子走了。 “谢皇上,臣满桂,必将死守京师,为皇上分忧!” 满桂真是感激涕零啊,只要他统领了关宁铁骑,照样可以拒敌。 你袁崇焕在关外辛苦训练的关宁铁骑,还不是给我做了嫁衣裳。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 “韩大人,周大人,如今京师之危未解,袁督师下狱,恐怕军心有失,于抗敌不利,两位大人可否和老朽一起联名保袁督师?”孙承宗一脸诚恳的说道。 “老朽可拿项上人头保袁督师忠诚!” 他深谙兵士,这个时候拿掉袁崇焕,就意味着关宁铁骑失去战心。 剩下的那万余残兵,根本不是鞑子对手。 以满桂的资望,也不足以统领其他几位总兵,尤其满桂和祖大寿、何可刚都不对付。 关宁铁骑能不能号令的动,都难说。 “孙大人,皇上这在气头上呢,我可不敢触这个霉头!”韩爌鼻孔朝天说了一句,直接走了。 “袁督师这是忤逆之罪,罪不可赦!”周延儒走了。 “哼!”温体仁都不屑说话。 他们三人对孙承宗的嫉妒,可算是正面发泄出来了。 而且,更令他们心里可喜的是,哪个不分青红皂白,刚愎自用的皇上,似乎又回来了。 没了袁崇焕,看他孙承宗还能得意多久。 满桂趾高气扬,祖大寿失魂落魄,都没人搭理孙承宗。 “苍天啊,您睁眼看看啊,难道我大明朝臣无一智者吗?” 孙承宗高呼一声,当场昏厥。 后殿的朱由检命人抬进去,唤了御医前来治疗。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百姓往我们这里扔石头?”祖大寿一回到大营,就看到乱哄哄的一片。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袁督师呢?”何可刚没回答,急吼吼的问道? “呜呜呜……”祖大寿一个刚勇的汉子,躲开众人,拉着何可纲近了军帐直接哭了起来。 “督师出事了?”何可纲一看祖大寿这幅模样,当即眼睛就红了。 就在袁崇焕和祖大寿离开不久,京郊百姓就开始用石块、牛马粪扔他们刚刚出城扎营的士兵。 嘴里喊叫着,他们是连鞑子都不如的狗贼。 关宁铁骑很是愤怒,若是袁崇焕治军严明,不允许他们和老百姓发生任何冲突。 估计他们早都把那几个带头都,砍的连个渣都不剩了。 更令他们寒心的是,闹事的百姓竟然骂他们勾引鞑子,养兵自重。 关宁铁骑和鞑子打仗的时候,踩踏了他们的田地庄稼,影响他们明年的收成,这些都要管事的给赔偿 不然,他们就要去告御状。 有些脾气不太好的士兵,已经忍无可忍了,冒着违反军规,被杀头的罪过,都要去杀了这些胡咧咧的百姓,被祖大寿喝止了。 随后,祖大寿召集了所有副将、参将、游击将军开了军事会议。 所有人一致认为,皇上不分黑白,督师蒙冤,百姓更是不知好歹。 他们守护这样一群人,值得吗? 当即,众人一致通过祖大寿、何可刚退走宁远的建议。 半个时辰后,关宁铁骑全数撤走。 接到消息的满桂下令拦截,但是根本没用。 祖大寿、何可刚根本不拿满桂的军令当回事,自顾自的撤走了。 这下,志得意满的满桂慌神了,没了关宁铁骑他拿什么守卫京师? 就靠他们这些残兵败将吗? 不到半个时辰,袁崇焕下狱、关宁铁骑退走宁远的消息疯狂的扩散。 通州。 “恭喜大汗,贺喜大汗,一切如大汗所料,袁崇焕被下狱,关宁铁骑负气出走,是时候拿下京师了!” 范文程满是激动,这明明是他定的奸计,此时果断说成了皇太极的谋划…… “甚好,甚好,擂鼓聚将!”皇太极大喜,整个人精神都好了一大截。 “咚咚咚!”聚将鼓起,众将跑步入帐。 “各位将军,袁崇焕蛮子已经下了大狱,关宁铁骑也负气出走,京师空虚,我们战是不战?” 帅案之后的皇太极是意气风发。 “杀,杀,杀!”众将自是亢奋不已。 没了红夷大炮、没了那支神秘的黑色兵马、没了袁崇焕,他们攻打京师,必是摧枯拉朽,易如反掌。 “传令全军,即刻出发,入城之后,可劫掠三日,所劫钱财女人,都归我八旗勇士所有!” “拿了崇祯小儿,我要让他跪在我的脚下忏悔,然后把他一寸一寸的剐了……” 皇太极令箭一掷,亢奋的鞑子进兵京师。 一路高呼进兵口号,“抢钱、抢粮、抢女人!” 33、城下失守 京师,文华殿。 “皇上,大事不好,祖大寿、何可纲不听将令,带兵往宁远去了!” 满桂奈何不了关宁铁骑,匆匆来奏报皇上。 朱由检看了满头大汗的满桂,没做声。 关宁铁骑出走,还用你来奏报? 朕早就了如指掌。 不然,如何彻底击败鞑子? “臣奏请,皇上准锦衣卫出城追进,祖大寿等人必不敢抗命,定然回军。” 满桂继续道。 “满桂,作为总理总兵,尚且无法号令,难不成锦衣卫就能掌控?” “没有关宁铁骑就不能守卫京师了?” “你四镇兵马,少说也有万余,依城而拒,有何之难?” “是你无能,还是你们带来的兵马本就是充数的?” “还不去布防,等着朕的脑袋搬家吗?” 朱由检连番斥责,吓得满桂满头冷汗。 “臣这就去布置防御,即便战死,也绝对不会让鞑子越雷池一步!” 满桂本跑来告状,却不想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踉跄而去。 一大早被召来议事的韩爌、周延儒、温体仁心下道: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皇上啊。 刚愎自用,胆小怕事! 向来深谙兵事的孙承宗,却出奇的没有出来说话。 一个时辰后。 “皇上……鞑子来了……”高起潜匆匆进来道。 “哈哈哈,总算是来了,传令在京大臣,城头观战,看朕让鞑子有来无回!” 朱由检当即大笑了一阵道。 这下看懵了韩爌、周延儒和温体仁三人。 高起潜差点一个踉跄,吓得尿了裤子…… 鞑子至少还有四万人,城下可御敌之兵也就万余,根本不是鞑子的对手。 京师,随时有破城之危。 三人不禁瑟瑟发抖。 皇上,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虽然腿软,但是也不敢落下半步,紧跟着往城头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头早已经聚齐了在京大臣,甚至远处还有胆大的百姓。 此次事关生死存亡,即便是百姓,也不愿呆在家里等死。 “都起来吧,鞑子还没到臣下呢,就吓成了这样?” “鞑子之所以长驱直入,和你们这些怂包是分不开的!” “高起潜,朕要在这城头上用膳,就来铜锅涮羊肉吧,涮羊肉、杀鞑子,也是一件快事!” 朱由检鄙视了一句诸大臣之后,吩咐高起潜上涮羊肉。 大臣们直接懵了,这个场景,似乎有点儿熟悉啊…… 他们都要吓尿了,皇上竟然要在这岌岌可危的城头吃涮羊肉。 是他们的脑子不够用了,还是皇上的操作太骚? 高起潜伏不敢怠慢,赶紧准备去了。 且说后金皇太极。 后金鞑子昨夜一番劫掠,各个情绪高涨。 一路喊着“抢钱、抢粮、抢女人”的口号兴冲冲的到了京师脚下。 各个是擦拳磨掌,恨不得即刻杀入城内。 抢掠淫乐,那可是他们的当兵打仗的至高追求…… “众将听令,集合所有兵力,直取左安门,一刻钟务必破城,否则严惩不贷!” 皇太极望着尽在咫尺的京师,难掩激动之情。 从努尔哈赤开始,就试图攻入京师。 但是屡次挫败宁远城下,饮恨而终。 他皇太极虽然也是损兵折将,但终究是要拿下京师了。 此刻,所有的仇恨、抱负全都涌上心头。 “得令!”众将齐齐吼叫了一嗓子,风驰电掣一般的杀向左安门。 驻扎在德胜门下的满桂见状,心中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心中哀叹,看来今日要葬生鞑子的兵刃之下了。 皇上下狱袁崇焕之时,不该幸灾乐祸,袖手旁观,舍命求情,或许不至于造成此时危局。 然则,后悔晚矣。 “众兄弟,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杀一个够本,杀两赚一个!” “能为守卫京师而战,是我等荣耀,杀!” 满桂此人,虽然谋略不足,难堪统兵大任,但本人却悍勇过人。 挥舞大刀,嘶吼了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众人皆被感染,退则死、城破亦死,左右不过脑袋落地。 当即抱着必死的决心杀了过去。 “杀,杀,杀!” 后金鞑子以岳托、硕托、两兄弟冲在最前,看满桂从侧面而来,挥刀策马迎了上去。 立时间,杀声震天、哀嚎遍野。 朱由检在城头看的清楚,满桂身先士卒,带兵左冲右突,毫无畏惧。 鞑子两个冲锋下来,满桂身边所剩士卒不过千人,依旧奋勇酣战。 一把大刀旋风般的挥舞,沾上即死,挨上即亡。 无奈身边士卒越战越少,他被鞑子重重包围,里外数层,杀退一浪又一浪,身中数箭,死战不退。 宣府总兵侯世禄,已经倒在了鞑子的铁蹄之下,这会儿尸体都凉透了…… “上!” 看负伤的满桂竟如此凶猛,杀鞑子兵依旧如同砍瓜切菜。 岳托和硕托两兄弟对视了一眼,手中长刀带着呼呼风声砍向满桂。 两红旗人数本来就少,岂能容你南蛮子杀戮? 其他鞑子兵立刻跳出战圈,把三人围在了中间。 两军交战,这种场面极为罕见,都是大将互砍对方小兵,显威风者居多。 直接硬碰硬,谁都讨不了好处。 若不是满桂负伤,岳托兄弟断然不会车轮战。 鞑子狗贼,也是精明的很…… “哈哈哈,来啊,看爷爷今日取了你这鞑子狗头!” 满桂早已眼睛血红,身上铠甲染满了鲜血,整个人跟血人一般。 避开硕托的一刀之后,满桂嘶吼着连连劈了了下去,硕托被砍的手忙脚乱,险些丢了兵器。 “南蛮子,休要狂妄!”岳托看弟弟招架不住,拍马杀了上去。 心下却在赞叹,这南蛮子若是不负伤,他们兄弟单挑,绝对不是敌手。 “满桂可真是一员猛将,若我大明战将,皆如此生猛,鞑子焉敢进犯一步?” 朱由检在城头叹了一口气,若非战略部署,他真想满桂能够活下来。 此人虽无总兵之能,且气量过小,心胸狭窄。 但是当一名简单的杀戮机器,也算是上上之选。 可眼下之势,已无可改变。 岳托、硕托两人俱是上将之才,满桂已是强弩之末,恐难以活命。 “皇上,臣满桂去了……”被岳托两人连砍中数刀的满桂,坠马之际,猛然抱住一个毫无防备的鞑子兵,吼了一声,生生的勒死了…… 34、惊天噩耗(求收藏,求推荐票) “噗嗤!” 岳托的手中大刀砍中了满桂的脖颈,尸首分离…… “将军……” 残余明军一个个发了疯似的砍杀。 根本不躲避鞑子的兵刃,完全就是以命换命。 鞑子猝不及防,倒下了一波,逼退了一波。 但此时搏命,已然改变不了结果。 即便是一换一,也不过是被屠戮殆尽的悲惨下场。 他们悲情的嘶吼着,砍杀着,撕咬着,也许是他们最后的倔强和愤怒…… 片刻后,杀声沉寂。 尸体铺满雪地,被马蹄踩出的坑洼中填满了还在冒着热气的血水。 流淌着,冲出道道沟渠,染红了整个战场。 一阵微风刮过,席卷起浓浓的血腥味,扑向四面八方。 多尔衮兄弟借着岳托和两红旗截杀满桂的时候,已经杀到左安门下。 开始攻城模式。 云梯、弩车全都上阵。 城头孙承宗指挥锦衣卫、神机营和原有的守城兵士死命的发射火铳、箭雨。 往下砸滚木雷石。 可那里是一心想着入城劫掠的鞑子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多尔衮已经到了城墙下,命令鞑子兵准备撞城门。 远远在后面掠阵的皇太极也被人抬着,到了城下。 他已经是急不可耐,脑海中开始想象登上明廷龙椅、搂抱大明皇帝女人的感觉…… 城头的大臣,皆是面如死灰,两股战战。 有好几个胆小的已经昏厥。 唯独朱由检毫不在意,大口大口的涮着刚宰杀不久的鲜嫩羊肉,甚至还酌了一口小酒。 “孙大人,起号!”涮完了最后两片羊肉,抹了抹嘴,这才高喝一声。 “嗯?”已经到城下的皇太极甚至都听到了呜呜呜的号角声。 心中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杀……” 突然,从侧后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不及他回头去看,就看到一名后金骑兵闯入他的视线。 “大汗,不好了,南蛮子偷袭了盛京,抓走了三位娘娘,纵火焚烧了皇宫……” 不等皇太极喝问,这鞑子兵已经从上一头栽下来,昏迷不醒。 “什么?”皇太极只觉五雷轰顶。 他本以这是来报告侧后方,未知兵马情况的。 可不想,带来了惊天噩耗。 “大汗,不必惊慌,许是崇祯小儿,又在使诈,故意扰乱军心!” 范文程也是如遭雷击,可如果老巢真被偷袭了的话。 他们早应该收到消息了。 他哪里知道,秦锐士负责断后的王陵把沿线的鞑子杀了个干净。 这些传令兵根本到不了下一处秘密驿站,就被杀死。 这最后一个是王陵完全撤回之后,才侥幸赶到的。 即便如此,已经是迟了半日。 白起所部已经在五更时候入城了…… “也是,崇祯小儿明知必死,还敢耍手腕,等下我非要一刀一刀割了他不可!” 皇太极也是故作镇静,以壮胆气。 “杀……” 就在此时,广渠门打开,一队黑色的骑兵杀来,斗大的“白”字迎风招展。 “是他们!”后金诸将看到这队人马之后,顿时心下一紧。 皇太极、范文程当即脸色就白了。 他们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这支锋利的人马出现了,盛京的事情,多半是真的了。 与此同时,侧后方杀来的兵马,已经看的清楚。 是负气出走的关宁铁骑,带头冲来的正是祖大寿、何可纲。 “中计了,被崇祯小儿耍了!” 一向自视军师奇才,堪比卧龙凤雏的范文程两眼一黑,直接栽下马来。 不然,估计会被其他愤怒的将领给砍了也说不定。 早知如此,何必“自信满满”受人膜拜…… 进兵京师,他连施三计,本想立功定天下。 却不想连皇太极的老巢都给葬送了…… 原来,关宁铁骑走了不到一个时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就带着圣旨,和袁崇焕的亲笔书信追上去了。 祖大寿打开一看,潸然泪下。 这竟然是皇上和袁督师定下的计策,他就算是不负气出走,也会把他们赶走。 唯独,京郊百姓的冲突,是不再计划范围的,完全是这帮无知贱民无知行为。 但是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些。 当即集合全军,宣读了圣旨和袁崇焕的书信。 关宁铁骑无不欣喜流泪,嗷嗷叫着折返了回来。 “多尔衮率两白旗去阻那支黑色人马,岳托率两红旗人马阻关宁铁骑。 “其他人,随我攻入城内,杀!” 此时,已经顾不上多想,皇太极嘶吼道。 老巢没了,不拿下京师,难道滚回去在冰天雪地里摸鱼吗?和狗熊抢食吗? 眼下,只有拿了崇祯,以挟大明。 “鞑子若敢上前一步,杀了她!” 皇太极命令刚下,城头朱由检也爆喝了一声,推出一个人来。 “大汗救我……” 听到这个声音,皇太极心头就是一震,这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啊。 抬头一看,喊救命的果真是海兰珠。 此时的海兰珠哪里还有雍容华贵、明艳动人的迹象。 身上凤袍已是脏乱不堪,领口有几个扣子都脱落了。 此时衣襟大开,里面的紫色内衣也都看的真切。 头发更是散乱,凌乱不堪,不说话,还真是认不出来。 这,感觉有种**x过的感觉。 博尔济吉特.海兰珠,这位满蒙第一美女,此时和落魄潦倒的青楼女子,一般无二。 “宸妃!”皇太极喊了一声,肝胆俱裂。 他可以没有天下,但是不能没有这个女人。 “哈哈哈,皇太极,你胆敢往前一步,朕就把这个女人赐给守城将士们!” 朱由检双手叉腰,居高临下说道。 “崇祯小儿,你敢!”皇太极愤怒的咆哮。 其他在身侧的将领,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他们来时的口号,“抢钱、抢粮、抢女人”…… 此时,他们后金最尊崇的三个女人,竟然被明廷给抢了。 老巢盛京虽未遭劫掠,可一把火烧的连渣都没了,囤积的粮草钱财皆为灰烬…… 这,这是吹牛逼的报应吗? “你试试看!”朱由检一摆手,当即有锦衣卫过来,刺啦一下把海兰珠的衣服给撕了…… 这下,肩头白皙的皮肤都能看见了。 甚好,站的比较高的兵士,都能看到内里的风景了。 城头的那些明兵看的是哈喇子直流,只要朱由检点头,估计能一拥而上…… 为曾经那些被淫掠大明女人报仇…… 35、给朕跪下 “怎么样,还要不要跟朕犟嘴啊?”朱由检神气活现的道。 这种捏着皇太极脖子的感觉太爽了…… “你,你想怎么样?”皇太极都快吐血了。 不过他此时虽然愤怒,但是也不可能为朱由检左右,用满语交代了几句。 当即有传令兵分别往岳托和多尔衮去了。 片刻之后,多尔衮和岳托带人放弃截杀,兵合一处,直接往尸体如山的德胜门而去。 “传令,白起和祖大寿猎杀皇太极所部!” 朱由检在城头看的真切,对旁边孙承宗道。 如果此时他真把海兰珠给推下去,或者让城头兵士给上了。 皇太极将无所顾及,到时候谁都讨不到好处。 如此僵持,皇太极动弹不得,还不收割,更待何时? 白起和祖大寿接到命令,兵合一处,将打一家,直冲皇太极身后的两黄旗和两蓝旗。 “杀!” “杀” 阿敏不等皇太极下令,吼了一嗓子,和弟弟济尔哈朗挥刀迎了上去。 麾下两万余人,直面不足一万的秦锐士和关宁铁骑联军。 双方都是铆足了劲儿,谁都没有退路。 秦锐士和关宁铁骑犹如两把利刃,插入鞑子阵营,反复冲杀。 几个回合下来,阿敏和济尔哈朗有些抵挡不住。 两万余人也损失过半,士气大减。 而白起所部和关宁铁骑似乎想杀戮鞑子,一争高下,越战越勇。 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和坠马声,皇太极的心都在滴血。 他现在唯一赌的就是多尔衮等人能一举冲进德胜门。 “鞑子狗贼,想让她死,尽管来!” 多尔衮和岳托刚冲到德胜门下,想顶着城头火器和箭矢直接撞击城门。 可不想城头一声大吼,吊下一个人来。 多尔衮一看,顿时头昏目眩,喝令停止进攻。 “庄妃!”岳托惊叫了一声,也硬生生的勒住马缰。 他们该想到,既然抓了海兰珠,怎么能少了布木布泰。 “速度禀报大汗!”岳托大声道。 布木布泰虽然没有海兰珠那么受宠,但也是皇太极的女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吃罪不起。 向来骁勇善战、韬略兼备的多尔衮直接傻了,半天没有发出一句话。 “阿哥,怎么办?” “即便是大汗的女人,眼下也是入城要紧!”多铎这个人,向来暴躁。 这般时候,他才不管城头是谁,就要拖刀冲城。 “不许动!”多尔衮怒吼了一嗓子。 “不要管我,杀入城内,抓了崇祯,不然都活不了!” 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在城头疯狂的叫着。 她不同海兰珠那种女人,懂得分析利弊,头脑异常清晰。 且,不畏死亡。 “我不会让你死的!”多尔衮这话,也只是心里说。 “阿哥,难道传言是真的,你们真有……”多铎难以置信的低声问道。 后金朝廷都传,多尔衮和布木布泰关系暧昧不清,但是都没有证据。 又慑于多尔衮的势力,不敢多说什么,久而久之,这就成为了流言。 皇太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要问这么多,她是大汗的女人,不能伤害她!”多尔衮说了一句。 但是这对于多铎来说,信息已经足够。 就他对多尔衮对了解,如果没关系,已经挥刀冲城了…… “那我知道怎么做了!”多铎向来是多尔衮的忠实粉丝,唯命是从。 有些时候,皇太极的命令都未必好使。 “大汗令,不必顾忌,直接攻城!”果然,传令兵带回了皇太极放弃布木布泰的命令。 “所有人,听我号令,冲城!”岳托高声喝令。 “我看谁敢,庄妃是大汗的女人,你们想造反吗?”多铎横刀立马,对着作势要冲的两红旗吼道。 哗啦啦。 随着多铎的话音落下,两白旗站到了岳托的对面。 岳托身后,硕托、瓦克达等人怒目而视。 “多铎,你们疯了吗?”岳托虽然不怵多铎,但是对多尔衮很是忌惮。 不然,他完全带着所部人马,遵皇太极命令冲城。 布木布泰不停的摇头,让多尔衮攻城。 可多尔衮就那么站在哪里,不进也不退。 片刻之后,直接对多铎道,“京师七门,何必再次纠缠,你速去广渠门,务必冲进去!” 多尔衮不傻,此处虽然受制,但是京师九门,你崇祯能有多少人质。 诚然,这也是为了逃避抗命的罪责。 多铎带正白旗的打马而去,岳托也跟了上去。 冲入京师,拿下崇祯是一份天大的功劳。 他与其在这里和多尔衮耗着,还不如和多铎去抢功劳。 多铎和岳托等人冲到广渠门,正要冲城的时候,城头又被推出来一人。 “大妃!” 多铎和岳托都不由的勒住了马缰。 城头被推出来的,正是皇太极的发妻,海兰珠和布木布泰的姑姑,博尔济吉特.哲哲。 后金朝廷的大妃,即大明的皇后。 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后金的后宫之主,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皇室的尊严…… “不要管我,我死不足惜,盛京没了,你们必须下京师,否则,如何面对先汗!” 哲哲虽不及布木布泰那般睿智,但是也绝不怕死。 早在后金大肆劫掠明边的时候,她就料到了有今天。 “城上小儿,休要伤了大妃!” 一阵傻眼之后,岳托喊了一声,让人速度去禀报皇太极。 多铎不死心,又带人冲东便门,岳托也紧随而去。 “还用奏请?鞑子往哪里攻,就把这女人挂在哪里!” 城头守兵跑来奏请,朱由检大声呵斥了一句。 城下的皇太极是听的真切,但是又无可奈何,相比其他女人,他更关心海兰珠。 如此,哲哲被拖着在东便门、广渠门,来回折腾。 没几下,直接要散架了。 “大汗,南蛮子生猛的紧,如此耗下去,我八旗兵怕是要损失殆尽!” 几下相持,动弹不得。 济尔哈朗被秦锐士和关宁铁骑几番冲杀,损伤大半,此时已不足五千人。 “崇祯小儿,你要如何才肯放人!” 皇太极几乎是扯着嗓子怒吼。 生而为人,他还没如此憋屈过…… “给朕跪下!”朱由检冷喝了一声。 36、饱受凌辱 “什么……” 城下皇太极青筋暴起,气血上涌,差点就栽下马来。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耻辱。 堂堂后金大汗,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大明皇帝脚下? 颜面何从?后金国威何在? “崇祯小儿,你敢如此凌辱我汗,不怕我大军入城,将你千刀万剐吗?” 皇太极语塞之时,范文程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 这个狗腿子,替皇太极解围的机会他如何能放过。 “你是何人?”朱由检不识范文程,冷喝了一声。 “我乃大金谋士范文程是也!” 范文程被朱由检问话,傲然答道。 感觉有了后金户口,比大明还要高出一等。 “砰!” 朱由检抬手就是一发火铳。 “啊……”范文程被打掉了左耳,惨叫一声,落马坠地。 “你这狗贼,卖主求荣,还敢言辞澡澡?若是让你的祖宗范仲淹知道,有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棺材板还能压得住吗?” “这一发,是我替你的祖宗教训你!” “哎,居然打偏了……” 其他鞑子想出声咒骂的,赶紧把嘴巴闭的严严实实。 “朕耐心有限!”朱由检一摆手。 “刺啦!” 海兰珠的紫色内衣被撕了,大红的肚兜迎风颤抖…… 裸露在空气中的雪白双肩,和大片白嫩的皮肤无不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就连朱由检也不由多看了两眼,若是不有碍皇帝颜面,他都想近前观瞻…… 真是白啊…… “啊,大汗救我啊……”海兰珠羞怒交加,在寒风咧咧中,不断尖叫着。 皇太极的心都要碎了。 “皇太极,朕的这些守城兵士,可是有日子没见过女人了……” 朱由检把玩着火铳,戏虐道。 “大汗,再耗下去,我们的八旗人马要被屠戮殆尽了!” 济尔哈朗浑身是伤,跑来禀报。 他们几乎要被秦锐士和关宁铁骑杀的失去抵抗力了。 两万余人马,被连番冲杀后,仅剩下不到三千人马。 多尔衮、岳托所部,又被城头的布木布泰和哲哲牵制。 他们若动,城头的女人会被丢下来…… “大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们来日方长……” 如此时候,又是狗头军师范文程。 “啊……”皇太极仰天长啸一声,愤而下马。 “噗通!”跪下了。 他最爱的女人、后金数万将士的性命…… 他没得选择了。 以一人之辱,换的数万人性命,他的膝盖终于软了。 “大汗……” 鞑子齐齐高呼了一声。 “哈哈哈哈,跪下就完了?你这鞑子反贼,难道努尔哈赤没教过你悔罪的话?” 朱由检在城头不断凌辱、鞭打皇太极的尊严。 心底得意之极。 “尔等反贼,还不跪下,难道想被诛九族?” 孙承宗也对着皇太极身后的将领和亲兵吼了一嗓子。 活了一甲子,他还从未如此舒畅过…… 哗啦啦! 众人对视一眼,全都下马跪下了,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广渠门下多铎和岳托还想挣扎,不想城头守兵一把长刀,架在了哲哲的脖颈上,喝令让他们跪下。 多铎和岳托无奈,只能恨恨跪地。 德胜门下多尔衮宁死不跪,眼看着城头的守兵对布木布泰要下手了,这才服软了。 如此,千里迢迢来攻打京师的后金鞑子,变成了千里跪地送人头的笑话。 这骚操作,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正杀的起兴的白起所部和关宁铁杀了个寂寞…… 眼看要屠戮殆尽,不想这帮人突然怂了,一个个丢了兵器,下马跪下了! 稍后,秦锐士和关宁铁骑在白起和祖大寿的带领下,收缴了这帮人的兵器,分割包围起来。 如此场面,千百年来,实属奇事。 “后金大汗皇太极,无意冒犯,还请大明皇上恕罪!” 皇太极干涩的说道。 至此,他依旧保留着最后的尊严和倔强,仍然自称为后金的大汗。 完全是战败国的姿态。 “来啊,把这个水灵的女人赏赐给众军士!”城头的朱由检,冷然喝了一声。 到了这份上了,皇太极还敢嘴硬。 “且慢……”城下的皇太极要崩溃了,可恨的崇祯小儿,尽捏他的软肋…… “朕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朕要你现场看着,你的女人,慰劳我大明兵士的场面……” 这……作为九五至尊的皇帝,说出如此不齿的话,未免有损威严…… 不过,这感觉,爽的不要不要的。 城头兵士个个都是欢呼雀跃,他们有些几辈子都当兵打仗,还从未遇上这么接地气的领导…… “罪臣皇太极,狗胆包天,竟谋反叛,大逆不道之事。” “今天威在上,罪臣悔悟,祈求皇上饶我等一回,往后必听从圣命,安分守己!” 皇太极在朱由检的步步紧逼之下,扯掉了自己最后的底裤。 然而,这还不够。 “仅如此?努尔哈赤起兵祸乱,不该拉出来鞭尸?” “尔等狗贼,屡次带兵犯边,不该对百姓赔偿?” 朱由检立于城头,居高临下道。 这就歹毒了啊…… 这纯粹是定向行暗示啊! “臣,臣皇太极回去之后,定然将……罪人努尔哈赤……拉……出来鞭尸,以惩诫他冒犯之举!” “另,臣愿意每年给皇上进贡战马……两万匹,人参鹿茸貂皮若干。” 皇太极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如此,朕倒是可以接受,不过眼下的盛京,似乎什么都没了啊……” 朱由检这是往皇太极的伤口撒盐啊…… “战马两万匹你似乎是凑不够了,这样吧,朕体恤你一回,今年的进贡,就不用了。” “留下你们的战马,免得你们冰天雪地的送来!” 这……这是体恤? 有这么玩的吗? 进贡的贡品,不应该是次年才算吗? 没了马匹,他们这数万人,如何在冰天雪地,回辽东? 然而,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不,这才是开始。 “尔等屡次犯边,害的百姓苦不堪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为平民愤,尔等赔偿些棉衣即可!” 37、血书检讨 “不过,等尔等送来,许是今冬已过,不如就将尔等身上棉服就地留下吧!” 这…… 后金鞑子一听,差点气的昏厥,真是欺人太甚啊。 这是数九寒天,冷风呼呼的,没有战马,已经够难了。 再把这棉服给扣了,还能活着到辽东吗? 皇太极羞怒至极,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怎么,不服?” “祖大寿,杀他两千人,杀到他服为止!” 朱由检这不废话吗? 都要整死人家了,还不许人家脸上表现一下。 祖大寿人就在城下,当即挥动令旗,关宁铁骑纷纷手起刀落。 鞑子两千人头落地。 将士们恨不得将鞑子统统切了,这下手的速度,快的出奇。 “我服,服!”皇太极疯狂的大叫。 事已至此,只能是委曲求全。 后金已经什么都没了,只能剩下几个人了。 人,才是一切的根本。 但是已经晚了,这两千人的头颅已经滚出了老远…… “既然服了,那还愣着干嘛?等朕伺候你宽衣?” 朱由检伸手在旁边的火盆上烤了一下,冷声斥道。 皇太极只能咬着牙齿,脱去战甲,扒下棉服。 只留下白色的内衬,在风里瑟瑟发抖。 大汗都脱了,其他人只能是照做。 片刻之后,个个都脱的只剩了白色的内衬,好不冻人! 远看去,像是跪了一地死囚,等待处决一般。 “算尔等有悔过之心,但仅如此,朕恐怕给万千子民无法交代,写一份悔过书吧,要有诚意,要表达出真正的悔过之心,到时候,朕要在京师九门张贴!” “要饱含感情,用心去写,否则,朕怕是百姓不依!” 这,太欺负人了。 衣服都被扒了,还要让皇太极写检查。 而且,这意思很明显,必须要写的感人肺腑,且朱由检觉得可以了,才算过关。 “还请皇上……赐下纸笔,罪臣这就写!” 皇太极嘴唇发白,无力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被折磨过…… “纸笔?尔不曾听过有血书一说?” 朱由检两眼一瞪,当即说道。 这可真是欺人太甚啊。 不过,在大明的将士眼中,这实在是太……太……解气了。 鞑子屡次犯边,烧杀抢掠,可曾想到过有今天这般下场? 到了这般田地,还不赶紧写,难道要冻死不成? 皇太极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扯下一片衣角,开始写悔过书。 其余鞑子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如此奇耻大辱,不该是他们给崇祯备下的吗? 奈何,奈何啊…… “高起潜,给城头的大人们,都上铜锅涮羊肉,朕一个人吃着,没味儿啊!” “哦,请袁督师也一起来!” 就问,气人不气人! 皇太极和近乎两万余鞑子,穿着单衣跪在冰天雪地里写检查。 朱由检在城头烤火盆,还要带着诸臣吃涮羊肉。 也亏的当时心脏病发病率较低,不然,这两万余人,估计至少的死三五千…… 少顷片刻,袁崇焕到了城头。 “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皇上神威,大明万幸!” 袁崇焕当即就跪地拜倒。 今日一大早被召见,他差点给吓了个半死。 皇上直接把他和皇太极的书信扔给他看。 且喝问他为何要吃里扒外?如何对的起君恩浩荡? 为何引鞑子至城下养兵自重? 为何擅杀东江毛文龙,让鞑子失去牵制?直捣京师? 当时直接就懵了。 这些问题,是他一直都担忧的问题。 缓过神来,各种扣头求饶,哭诉自己绝无二心,杀毛文龙是为统一将令,不得已之举,鞑子直扑京师,是因绕道蒙古,他鞭长莫及。 且这是蓟辽总督刘策的防御范围,他着实是冤。 至于他曾经两次上疏加强长城隘口的事情,只字未提。 这是绝对的聪明之举,这个时候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绝不可以给领导甩锅。 这些事情,朱由检哪里能不知道,他无非就是想敲打敲打袁崇焕。 随后,订下了这计策。 “袁督师也是功不可没,来和朕一起尝尝这涮羊肉的味道!” “孙爱卿,一起来!” 一个人涮火锅有什么意思,要多几个人才有滋味儿嘛! 他这刚吃了一锅,又吃…… “谢皇上!”孙承宗和袁崇焕齐齐答应了一声。 “接下来,以两位爱卿之见,当如何?” 鞑子进犯之事,即将平息,朱由检所问,自当是国策。 “臣以为,当安抚民众,修养生息,今连年大旱,关内百姓难以为计! “已有民变迹象!” 孙承宗斟酌着说道。 此时大明,边患已久,民变即将燃起,国库早已空虚。 若是再有变故,恐难以维持。 “袁督师之见呢?”朱由检转头看想袁崇焕。 “臣乃带兵之人,除在边拒敌之外,实无良策!” 这种事,袁崇焕自然不会真的建议,这次能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 “蒙古科尔沁部近年来,如何?” 朱由检突然问了一句。 “科尔沁部,水草肥美,牛羊成群,财物充足!” 孙承宗知道皇上所指,稍加斟酌说道。 “好!”朱由检拍了一下大腿。 这次鞑子进犯,蒙古科尔沁部不但给鞑子带路,还出兵马支援。 收拾了鞑子,就该轮到你们了。 “皇上之意,我们要征科尔沁部?”对于兵事,袁崇焕还是比较敏感的。 “不错,国库既已空虚,为何不去取一些来?” “鞑子尚且知道借粮度日,我大明难道就不会?” “且,这科尔沁部敢出兵援助鞑子,也该付出点代价!” 朱由检道。 “……皇上圣明!”孙承宗愣了一下,赶紧道。 这些年来,大明都是被动防守,还未曾主动出击过。 又加上朝廷腐败,年景不好,鞑子日渐凶猛,大明一时间都喘不过气来。 朱由检突然提出战略式出击,当真是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臣愿做先锋,讨伐科尔沁!”袁崇焕当即道。 “此事,等过几日朝议来定,先尝几口涮羊肉!” 朱由检也权当是给这两位通个气儿,算是会前会吧! 按照他的想法,不止是征科尔沁部,整个蒙古他都要拿下。 科尔沁部只是刚好给了借口而已。 拿下蒙古,彻底解决边患问题,然后再收拾民变,进而取朝鲜等周边国家。 一步步扩充大明疆域。 “皇上,皇太极的悔过书写好了!”高起潜踩着碎步过来禀报。 38、天下之功(求收藏,求推荐票) “呈上来!” 朱由检拿过皇太极的悔过书,只看了两行,直接就仍了出去。 “洋洋洒洒,竟然还不思悔改,死到临头,还以后金大汗自居。” “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孙承宗起身弯腰捡起来了皇太极的悔过书。 只见上面写道,“后金汗谨奏大明皇帝:小国起兵,原非自不知足,贪图大位,而起此念也。” “皆因边关粮食欠收,无以果腹,饥民增多,遂购而不得。” “小国怀恨,不得上达,积怨日久,故举兵深入,欲将恼恨备悉上闻,又恐以小国不解旧怨而生疑,故不敢详陈也。” “小国下情,俱已上陈,此番深入,乃误信谗言,内心痛悔不已。” “大明皇帝宽宥,小国必唯命是从,自此打猎放鹰,耕作辽东,日日叩首京师,岁岁纳贡,谨奏。” 这是悔过书吗? 这简直就是找揍书。 若非皇上仁慈,就“后金汗谨奏大明皇帝”这一句,足以杀他千百回。 孙承宗心里如是想到。 “督师请看。”看罢,孙承宗递给了袁崇焕。 袁崇焕看完,当即起火,“皇上,容臣手刃了这鞑子。” “膝盖都没了,还敢自称大汗,死罪!” 朱由检看了袁崇焕和孙承宗一眼,缓缓说道,“杀人很容易,但能解决问题呼?” “杀这两万余人,不过须臾之间,但辽东苦寒之地,囤粮尽毁,灾民以何度日?” “我大明关内灾民恐无力施救,何以顾关外?此其一。” “辽东苦寒之地,尚需复苏,必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再者被鞑子经营多年,形式相对复杂,何须耗费,此其二。” “放皇太极回去,必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等恢复十之五六,攒够钱粮,我大军只需取之,让辽东沦为我朝粮仓,继而赈灾民,发粮饷。此其三。” 此外,朱由检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剿灭自陕而起的叛贼。 “吾皇圣明!大明万年!” 孙承宗和袁崇焕连声道。 的确,杀了皇太极,还需要大明派人去治理,就眼下而言,先是救灾…… 明廷自己尚且艰难,哪有余力再去搞这些。 放皇太极回去,让他自救,既不用费力,还有人竭力经营。 等恢复个差不多,带兵过去抢了就是。 如此,虽有养虎为患的之险,但只要监查得当,确也是上上之策。 “高起潜,告诉皇太极,朕再给他一次机会,如若还是如此狂悖,即刻杀之!” 朱由检吩咐了一声,继续和孙承宗、袁崇焕涮火锅。 给你机会让你写个检查,你居然还敷衍了事。 若不是这涮羊肉美滋滋,城下刮风太冷,真想下去抽这鞑子几鞭子,好生教训一番。 “大汗,刚才您的悔过书,恐怕崇祯不依!”范文程全程在旁看着。 他知道崇祯想要的是什么,但是这悔过书他总不能代笔。 诚然,他也明白,皇太极这是想保留骨子里的最后一点倔强了…… 可眼下,这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的试探啊! “上谕,大胆皇太极,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还是如此狂悖,即刻杀之!” 高起潜尖细的声音从城头传来。 “大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切,都等我们平安回到辽东在做计较!”范文程低声在皇太极耳边说道。 再这么耽误下去,有些负伤的兵士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哎,也罢!” 皇太极刚才也是在试探崇祯的态度,现在看来,行不通了。 只能老老实实的写道,“罪臣皇太极泣血上奏吾皇,罪臣一时糊涂,犯滔天大罪,致兵祸泛滥,生灵涂炭,幸吾皇圣明,以宽宥示臣,不甚感激。” “罪臣愿回辽东悔罪,牧马猎鹰,享耕种之乐,日日叩首西北,遥请安,岁岁进贡,罪臣皇太极叩首!” 然后交由城门士兵递了上去。 “嗯,这还差不多,有悔罪的恳切之情!”朱由检看了一眼之后说道。 他要的就是皇太极承认他不过是反贼而已,并不是什么后金大汗。 至于其他的,无非是相互欺骗而已。 “这鞑子,看来是彻底被吾皇驯服了,估计此生不敢再犯!” 孙承宗当即拍了一记马屁。 “哈哈哈哈,来吃肉!”朱由检心底极为舒畅。 后金从万历十一年,即1583年开始起兵作祟,历经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朝代。 这长达四十多年里,明廷从不重视,到偶尔派兵镇压,再到萨尔浒之战大败。 明军从小胜不屑,到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女真做大,边军难以战胜。 到二十万朝廷大军,被五六万后金鞑子击溃,再也没有一场真正到胜利。 全都是被动防守,以至于明廷百姓视鞑子如虎狼,闻之变色。 如果不是出个袁崇焕,估摸着山海关估计早都被鞑子踏平了。 如今,总算畅快淋漓的胜了一场。 不可一世的鞑子跪在城下叩首书罪,可真大快人心。 城头百姓忍不住热泪盈眶,奔走相庆。 就在鞑子紧逼城下的时候,他们的心全都沉到脚脖子了。 鞑子入城,少不了又是屠城淫掠。 可不曾想,皇上天纵之才,扭转乾坤,降服鞑子。 于是自发跪地高呼。 “吾皇圣明,吾皇威武!吾皇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能胜鞑子,乃天下之功,非朕一人之能!” “高起潜,传令礼部、户部即刻在城头举办贺宴,朕要和所有城头百姓一起举杯同庆!” 皇帝这个职业,能让百姓称颂,那是极为不宜的一件事情。 朱由检这才上班没几天,就被高度认可,心里自然是美滋滋。 自然要与民同乐一番。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头百姓皆感动落泪,千百年来,历朝历代皇帝,何曾如此亲善啊! 礼部、户部接到圣旨,自是忙的不可开交,准备这举世盛典。 城上,城头一片欢腾,热闹非凡。 可城下,两万余人的鞑子还齐刷刷的跪着呢。 “军爷,麻烦问下,可有上谕?”鞑子已经冻的快僵了,范文程鼓足勇气问眼前兵士。 39、与民同庆 “啪!” 兵士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范文程身上。 “你这狗贼,还敢问话?若不是你等狗贼,军爷早去城头跟万岁爷吃涮锅去了!” 这兵士的确懊恼。 除了他们这些看押鞑子的兵士,其他人都入城涮锅去了。 “军爷饶命,悔过书已经递上去了,老朽想问,有没有圣意下来?” 范文程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满脸堆笑,双手递给了兵士。 “你这狗贼,还算懂事,算是省了爷的一顿鞭子,不妨告诉你,万岁爷正在城内与民同庆。” “等什么时候万岁爷吃饱喝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圣意或许就下来了!” 兵士鼻孔朝天,跺着脚说道。 后金众人,一个个牙关咬的格格作响,可眼下也只能如此。 阶下囚,只能是任人摆布。 曾几何时,明廷小兵别说是敢在鞑子面前耀武扬威了。 鞑子远远的喝一嗓子,就以屁滚尿流。 “大汗,挺一挺就过去了!”范文程自己都挨鞭子,还不时的宽慰皇太极。 “我倒是没事,可朕的爱妃……”皇太极神情没落。 他们尚且还有一件单衣,可城头的海兰珠,就一大红肚兜啊。 走光不说,关键是冻的慌啊! 在这么下去,可真就是残花败柳了。 相比之下,哲哲和布木布泰就好多了。 她们虽然是被吊在城头的,但衣裳尚在,至少能抵御风寒。 “皇上,鞑子已经在城下跪了一个时辰了,方才有几人已经冻死了……” 朱由检正在感受万民同乐的快感,高起潜踩着碎步匆匆过来说道。 “哦,朕还差点忘了这档子事儿!” 朱由检起身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道。 今天心情不错,觉得这涮羊肉也是美味无比,不知不觉,竟然吃撑了。 “皇上,既然鞑子悔过书已写,是否囚禁或放人?” 韩爌这时,也跟了过来。 “你是内阁首辅,你拿个主意!”朱由检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臣以为,上苍有好生之德,吾皇该以教化之道,宽宥示人。” “鞑子如今已元气大伤,回到辽东,也泛不起什么浪,不如就让他们去了!” 韩爌早就想好了说辞,赶紧道。 “孙大人呢?”朱由检回头问孙承宗。 “全凭皇上做主!”孙承宗对皇上的脾气可是掌握了。 凡事,多请示,多汇报,少拿主意! “臣附议!”袁崇焕看朱由检的目光转到了他这边,当即道。 此次进京,险些丧命,袁崇焕的长了经验,朝中大事,一概不议。 “皇上,这天寒地冻,是否可以给鞑子主要将领还回棉服!” “说到底,这鞑子始终我大明子民,皇上仁德,终将感化……” 内阁首辅韩爌看皇上心情不错,凑上来继续说道。 “首辅大人果然看的长远!” “拿酒来!”朱由检突然喊来一嗓子。 韩爌小跑步赶忙把酒取了过来,双手递了过去。 周由检一口饮尽,道,“韩大人,可曾读得满江红?” “臣句句在心!”内阁首辅,饱读诗书,至南宋名将岳飞的大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且,这也是个绝佳表现的机会。 以往,这种风头,都是状元出身的周延儒专属。 “且吟来听听!”朱由检一挥衣袖道。 韩爌愣了一下,没明白皇上这什么意思。 其他众人也是一头雾水,难道皇上还有诗词雅兴? 唯独孙承宗、袁崇焕心中暗道不妙。 不过他还是踩步开吟。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看他摇头晃脑,语调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时而悲愤,时而惆怅。 真是把这满江红给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 “韩大人果然博学,可知南宋名将岳飞何以如此悲愤?” 朱由检问了一句。 “许是抗金未遂,郁郁不得志……” 韩爌稍作思索,徐徐道来。 “可知,金国如何对待徽宗,钦宗二帝和后妃的?”韩爌要长篇大论,一展才情,朱由检直接打断了。 “据传言,被金人置于滚烫的木板之上,让徽宗、钦宗二帝光脚跳舞,受尽侮辱……” 韩爌这时也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说道。 “徽宗、钦宗虽昏庸无道,但是终归是汉人,我大明江山,亦为汉家天下。” “自古言,父债子还,既然鞑子以金国后人自居,那就让鞑子来还了这一笔,他们先祖欠下的债吧!” “还债?”众人一时没明白过来。 “传令,取了鞑子的靴子,让他们赤脚滚回辽东。” “若途中找垫脚之物,杀之!” 朱由检打断了韩爌的话,冷然说道。 所谓徽宗、钦宗被铁板烧之事,或真或假,已无法考证,也无需考证。 放鞑子回去,这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鞑子苦关内百姓久矣,算是再加一点惩罚而已。 城头众人,听到皇上的圣意,不由的抬起了脚板。 赤脚在雪地上行千里,这脚丫子还能在吗? 皇上虽是年轻和善,但是对待鞑子,可是绝对的狠辣无情。 如此,比杀了鞑子都解恨! 韩爌心底咯噔一下,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本来,朱由检还真没想起着连靴子一起扒了。 可竟然有人怜悯鞑子,为鞑子求情,心底顿时勃然大怒。 对敌人对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奴婢遵命!”高起潜踩着碎步去了。 “上谕,取了鞑子的靴子,让他们赤脚滚回辽东,若途中找垫脚之物,杀之!” 高起潜这尖细的声音传到城下,皇太极两眼直冒火。 诸多鞑子手指更是捏的格格作响。 终于是等来了放行的上谕,可这? 这还能活着回去吗?还不如杀了来的痛快……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胸中怒火中烧的皇太极险些暴起,亏的被范文程拽了一下。 40、国之忧患 皇太极这才生生的忍住。 三拜九叩的大礼都行了,难道还差最后这一哆嗦吗? “放人!” 高起潜看皇太极态度尚可,这才喝令放人。 早已经冻僵了的海兰珠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好十几个城头的明兵跑过去扶,七手八脚相扶。 各种手,各种地方上啊,一顿豪华揩油…… 对于这些连窑姐儿都没碰过的兵士,能上手后金的皇妃,也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此时的海兰珠,别说挣扎,就是叫嚷的力气都没。 如此,木呆呆的被送到了城门。 “爱妃!”皇太极起来身,猛然扑了上去,紧紧的将海兰珠抱在怀里。 “大……”海兰珠一声大汗没喊出来,已经昏死过去了。 “衣服,衣服!”皇太极嘶吼着。 可没有人递上来。 此时所有的鞑子都只有一件贴身的内衣,如何给海兰珠? 不是他们不肯,而是不合适啊…… 皇太极三两下脱掉自己的,给海兰珠披上。 众人这才把衣服纷纷脱下,给了皇太极。 “你不该这样!”德胜门城头吊着的布木布泰被放下,对多尔衮小声说道。 “无碍,我只要你没事!其他,日后再途!” 多尔衮险些没抑制住自己的冲动,上去拥抱布木布泰。 “去见大汗!” 布木布泰叹了口气说道。 如此,他们的关系,又要被风雨一阵子。 也亏的多尔衮和所拥两白旗势力强,皇太极还需要多尔衮冲锋陷阵。 也许,在后金,也只有多尔衮如此“放肆”了,若是其他人,皇太极听到半点风言风语,早都杀了八百回了。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吧! 多尔衮起身,身后人呼啦啦跟着过去了。 广渠门的哲哲,也被同时放了下来,活动了一下,赶紧小跑步往皇太极这边来。 “臣妾有罪,未能守住盛京,让大汗受制于人,求大汗治罪!” 哲哲一到皇太极这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臣妾请大汗治罪!”布木布泰一边跪着,一边当众解开了自己棉服的扣子…… “都起来吧,不怪你们,是我大意了!”皇太极此时心绪稍稍稳定了些。 千里偷袭,本以为是盖世奇功。 却不想,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姐姐,姐姐!”布木布泰起身赶紧把自己的棉服穿在了海兰珠的身上,轻轻的呼唤着。 “呜呜呜……”片刻之后,醒过来的海兰珠大哭。 刚才被众人轻薄,若是汉家女人,已经投城自杀了。 她还能哭诉委屈,还能坚强的活着……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马上要回去了!” 皇太极再三安慰道。 他心里此刻的愤恨全都平静了下来。 此时,他想的是如何回到辽东。 “休的在此哭哭啼啼,让军爷烦心,脱了靴子,赶紧滚……” 城下兵士,很是牛气的喊叫道。 “你……”皇太极怒目,却又说不出什么。 只能咬着牙,把靴子脱下了下来。 其他众人见状,也只能是咬牙脱靴。 “还有袜子……”这帮兵士,对皇上的圣谕,可是执行的彻底。 “军爷,冰雪寒天,能否留下大汗的袜子……”范文程再次奉上两锭银子,老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 “啪!”“啪!” 兵士拿过银子踹进了兜里,对着范文程就是几鞭子。 “大胆狗贼,还敢谈条件,若不是皇上仁德,尔等狗头已经滚出几里地了!” 这兵士,真是腹黑的紧! 片刻之后,皇太极为首的鞑子,穿着单衣,打着赤脚,迎着着呼呼的北风,艰难的踏上了返乡的路程…… 两万余人,如同难民一样,在雪地上蠕动着…… 如此场景,似乎还差点什么…… 想来,该是走出几里地之后,众人抱头痛哭的凄惨场面…… 朱由检站在城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道,“鞑子且苟延残喘几年没,好生替朕种点粮食,养些战马出来,不然,性命堪忧啊!” “皇上,漠南蒙古林丹汗上书,想先取了明年抚银!” 也是趁着皇上高兴,礼部尚书周延儒一份书信匆匆走来。 “漠南蒙古?抚银?”朱由检眉头皱了一下,不由问道。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给大明纳贡吗?为何还要给抚银? “皇上,这已经是林丹汗今年自十月以来,第三次上书了!” “都以今年年景不好为由,提前索要!”周延儒道。 “多少?”朱由检微微了仰头,冷声问道。 “十四万两白银!”周延儒说这数字的时候,也是紧咬着嘴唇。 “十四万?”朱由检当即这脸就拉了下来。 眼下的大明,内忧外患,国库早已空虚。 眼下,别说是十四万两,别说是四万两也拿不出来。 “是的,这些年因为连年也鞑子作战,为了稳住林丹汗,不得已而为才出此下策。” “林丹汗见我朝边患日益严重,这才索取的越来越多!” 周延儒细细道来。 “户部尚书人呢?”这些日子,朱由检还真是没过问过户部的情况呢。 “禀皇上,微臣毕自严参见皇上!”今日百官集结,户部尚书当然是在城头。 “户部库银还有多少?”朱由检盯住这个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近花甲的干瘪老头道。 这人相对清廉,官品极好,不争权,不点名从来不发言。 “回皇上的话,户部库银只有八万两,仅够此次勤王兵马发响,和年下宫内用度……”毕自严恭敬的回道。 “八万?银子都去哪里了?”朱由检不由提高了声音。 “回皇上的话,户部岁入39万两,支持52万两,早已入不敷出,连年战事,响银就占了十之七八,其余赈灾等等,捉襟见肘……” “如此,有部门地方还欠着一年多兵饷……” 41、鞑子谋略(求收藏、求推荐票) 毕自严把每一笔都理的十分清楚,若是当述职报告抽查,这无疑是合格的。 而且是优秀! 若是大明的朝臣,都这么务实肯干,也不至于变成这样的烂摊子。 这足足半个时辰的年度财务报告,朱由检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 “宫内的用度,先不用计较,朕从内帑支出,先把各地勤王兵马的兵饷发一发,此前欠响已久的,极力筹措,尽早发一部分!” “年头节下,都是要过年的。” 朱由检如是说着,但心底的压力骤增。 一旦因为因为饷银导致哗变、叛逃,甚至造反等,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银子,这个年都过不去,给大明当家,也是难啊…… 虽然他嘴上说让户部筹措,可户部又从哪里能筹措到银子?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抢! 现如今,鞑子已经败走。 辽东战事,暂告一段落,除了基本的守军之外,可以调精锐组成一直出征大军。 名正言顺的灭了此次支援鞑子的蒙古科尔沁所部。 “皇上,如何回复林丹汗?”众人看皇上面色平和了不少,周延儒这才试探着问道。 “这是趁火打劫,朕一分也不给他!” “回宫!”朱由检硬邦邦的来了一句。 诺大的明王朝,竟然被勒索,这想想都来气! 他要当的是一个万国来朝的皇帝,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腩。 众人脸色大变,一个个绷着脸不敢说话。 心底里在怪周延儒不合时宜的拿出了这份上书,煞了风景。 众人都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狂风骤雨。 一个个心里都惴惴不安,尤其是六部尚书和侍郎,他们可没有任何一人,在业务上有毕自严那么熟悉,万一盛怒之下的皇上问起来,可就要倒霉了。 “大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迎风走出三里地,实在是冻的受不了的代善问道。 他们现在可谓是一无所有,不但没坐骑和衣服靴子,就连口粮都没。 “等过了通州,贿赂这些明兵,让我们沿途可以买些吃的,先回去!”皇太极几乎是捏着嗓子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弄几匹马!” 如此让他们回辽东,根本就是在羞辱他们。 他们刚在通州附近劫掠完,京郊百姓都恨不得生吃了他们,决计不可能给他们卖东西。 但是只要过了通州,基本就能实现。 对于明兵,他们还是了解的,若不是明廷自上至下都贪腐,他们哪有可趁之机。 “回到盛京,我们当如何?” 二贝勒阿敏道。 这话,多少有些发难的意思。 前文交代过,后金虽然是皇太极为大汗,但是当时贵族推选的是四大贝勒共同执政。 此次,皇太极采纳了范文程的建议,孤军深入,也是为立下大功劳,巩固其地位。 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重建王宫,安抚百姓,休养生息!” 皇太极阴沉着脸说道。 “粮食财物何在?” 阿敏如此追问,虽然有些过分,但也是所有人的心声。 也是最实际的问题。 跑出去强拆人家的房子,不想自家房子被扒了。 而且险些让人家把裤子都给扒了,女人更是被羞辱…… 这等憋屈之下,还有自己人找麻烦,皇太极杀人的心都有。 这种白痴的问题还用问吗?滚回去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找住处啊…… “王宫虽然被焚毁,但是南蛮子并没有洗劫盛京,百姓尚且过得去。” “至于财物,本汗在兴京存有一些,足以新建王宫,够八旗子弟数年之用……” 皇太极冷冷的回了一句。 兴京,又称赫图阿拉,是当年努尔哈赤发家之后,建立的第一处城堡。 也可以称之为鞑子的老家。 努尔哈赤在逐步打下辽东之后,把部分金银存在了这里,以免后世遭遇变故,以备不时之需。 皇太极成为大汗之后,自然就掌控在皇太极手里了。 但是也没他所说的够数年之用那么多…… “大汗,崇祯小儿反复无常,若是改变注意,近期来攻打如何防御?” 相对阿敏的发难,多尔滚更多关心的是军事问题。 此时的他们,真是毫无反抗之力。 若是朱由检此时开始收复辽东诸城,易如反掌。 “崇祯顾不上,也没空,明廷内部已是焦头烂额。” “各地灾情日益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而明廷连年战事不断,加重赋税,百姓苦不堪言!” “更严重的是,明廷部分边镇连续三十六个月没有发饷银,兵士连战马和武器都卖了,若是还拿不到兵饷,估计离哗变、造反不远了!” “我们在派人去天灾最严重的陕西去点一把火,暴民、逃兵揭竿而起,崇祯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等被这些爆民、逃兵折腾个几年,我后金八旗再次提兵叩关,定然是予取予求,无往不利!” “明廷当下,能否安抚各路勤王兵马都未可知……” 范文程当即站出来说道。 这狗贼,虽然被抽了几鞭子,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 他这是替皇太极解围,也是给自己寻活路。 更是给鞑子燃起了希望和信心。 不然,此次大败,战后总结会议的时候,十有八九,他得人头落地。 不过,此次他面色虽然坚定,但是以往那种高度自信的劲儿,没有浮现…… “范先生所言极是,崇祯小儿自顾不暇,根本顾不上我辽东,只要给本汗两三年时间,定然恢往日战力,一举拿下京师,一雪前耻……” 皇太极本来沮丧的心情,听到范文程如此一番高见,顿时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其余人心底也似乎看到了希望。 哪怕此刻和囚犯一样,哆嗦着牙花子在冰面上行走…… 几人简单的几句话,竟把后金未来的三年发展战略给定了下来。 范文程之才,不服不行…… 此时,京师乾清宫暖阁。 “诸位爱卿,漠南蒙古林丹汗上书索要十四万两抚银,国库尚不足以支付,各位以为如何?”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帮大臣。 42、秋后算账 此言一出,众臣的脑袋,不约而同的都塞进了裤裆里。 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唯独孙承宗、毕自严、和部分武将站得笔直。 “韩爌,你是内阁首辅大臣,你说说看。” 没人发言,朱由检开始点名。 韩爌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心里很清楚,他这个内阁首辅已经在皇上心里失去了份量。 连续几次,都被收拾的颜面无存。 尤其今日皇上和袁崇焕设局对付鞑子,都是避开他们的。 他这个内阁首辅和其他阁臣,全然不知情。 这就是不被信任的前奏。 也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皇上,以臣之见,林丹汗连续上书,必然是做了相应的准备。” “不抚,恐是不行,但国库库银不足,可否先支一半,另外一半可由其他坊间生活用具折价冲抵,如此,不至于让林丹汗对我朝心存不满,又可以先撑些时日!” “等到明年秋收,在补齐给林丹汗,承诺多给些好处,相信林丹汗会接受。” 韩爌斟酌着说道。 “听起来,也是个对策,周大人?” 朱由检点了点头,继而问周延儒。 对韩爌的建议,不可置否。 “皇上,微臣以为,应先拖着林丹汗,先把勤王兵马的饷银给发了,然后在想办法筹措!” “漠南蒙古林丹汗之所以敢向我朝索要抚银,实际上也是在试探我朝的底线,一味的顺着他,只能是胃口越来越大!” “与其用这些银子去抚林丹汗,还不如尽可能的补发兵饷,提升战斗力!” 周延儒这人,虽然弄权,但是察言观色也是有一套的。 皇上之前说过,不给林丹汗一分钱,绝对不是气话。 韩爌现在日间失宠,内阁首辅的位子不稳,只要让韩爌垮台,他就有机会进内阁。 洋洋洒洒说罢,等待皇上的赞扬。 却不想,皇上只是在龙案上轻轻扣了扣手指,根本说话。 抚不认可,强兵亦不点头。 众人根本无法揣测皇上的意思,一脸迷茫。 尤其经历过前面几次说错话,而被责罚的事情。 根本没有人敢说话。 以往,内阁议定的事情,皇上多半都会应允。 可最近这些日子,内阁似乎被忽视了,凡事皇上独断专行。 “温体仁,你说说看?”温体仁的脑袋都快垂在地板上了,生怕被点名,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臣以为,当安抚林丹汗为上策,至于兵饷可以,可以让各部总兵斟酌安抚!” 这奸佞小人,除了在争权夺利上,不惜费劲心思,其他事务,能躲就躲。 全然是敷衍之词。 “孙大人!”朱由检最后点名了孙承宗。 “老臣以为,周大人所言极是,如今鞑子之危已解,没了鞑子的牵扯,林丹汗不会继续狂悖,大可拖一拖。” “首要是抚兵,如今已到京师和还在途中的估计不下十万之众,若不妥善安置,恐酿成祸患!” “只要我朝边兵战力威猛,林丹汗绝不敢对于我朝索抚!” 孙承宗坚信大明将士可以强大国威,何须和小邦虚与委蛇。 “孙大人说的极是!”袁崇焕主动站出来附和。 “途中还有勤王兵马?鞑子来时,迟迟不见踪影,鞑子退了,一个个跑来军饷!” “真是岂有此理!” “林丹汗一小小蒙古鞑子部落,也敢问朕索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泱泱大国,竟被如此欺凌。” “尔等还想着满足他,真是无能之辈!” “回林丹汗,抚银之事,从今起,不但分文没还有,限其在开春之前,将此前抚银如数……十倍奉还,否则,朕大军所到之际,就是他命赴黄泉之时!” 朱由检怒斥群臣几句,起身道。 “这……”韩爌为首的一帮文臣全都慌神了。 眼下,国库空虚,根本无出兵之力。 别说攻伐蒙古,就是固守也是难上加难! 诸多武将虽然嘴上没什么,但是眼角还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且不说明军战力如何,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何在? 难不成,沿路乞讨去打仗吗? “漠南蒙古鞑子之事,就这么回了他,看他能如何。” 朱由检不顾部分大臣的懦弱和胆怯,一锤定音。 “接下来,议一议此次京师守卫战,朕有个问题,要和各位大人聊一聊。” “弹药库为何突然被歹人炸毁?” “我城中虚实,防御部署,鞑子从何知晓?白总兵前脚一出城,鞑子后脚就攻城?袁督师刚刚下狱,鞑子就倾巢出动?” “是谁给的胆子,是谁在后面撑腰?” 朱由检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面色都难堪了起来。 “朕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不愿杀生,若是自己出来认罪,朕可饶尔一回!” 暖阁内,气温直线下降,众人连喘粗气都不敢。 “骆养性。”既然没人承认,朱由检直接点了骆养性了。 这是要杀头的,要是站出来自首,那立刻脑袋搬家啊。 “皇上,臣奉旨调查弹药库一事,现已查明,是前锦衣卫指挥室褚遂良因为对处罚不满,继而让人带未及收缴的锦衣卫令牌,假冒圣意去接管军火库,随后杀了看守,炸毁了军火库。” “此外,此事和朝中重臣有干系,臣不敢细究……” “褚遂良已带至殿外,随时候命!” 作为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这两天一直在调查这事情。 他刚接手,在这节骨眼上,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是戴罪立功。 只是审问出有牵连朝中重臣,他没有继续审下去。 朝局错综复杂,他一个刚上任的指挥使,未必能继续下去。 弄不好,走漏消息得罪人,被先下手也不是没可能。 “好,很好,带进来!” 朱由检点头道。 此时,所有大臣的脸色都难堪到了极点。 本以为,上次皇上不提此事,眼下又打退了鞑子,估计这事儿就这么要过去了。 可哪里知道,锦衣卫在密查。 褚遂良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来,和他们大多数人都有过交往。 万一被咬一口,就今天的局势,不死也得残。 43、内奸是他? “罪臣,罪臣褚遂良参见皇上!” 褚遂良早已经被折腾不成人形,如果不是留着给皇上问话,估计已经废掉了。 “谁给你的勇气?胆敢炸弹药库?”朱由检一拍龙案,大声道。 “罪臣……罪臣……一人所为。”褚遂良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始终没说出来。 “推出去斩了,诛九族!”朱由检可没这个耐性。 “皇上,皇上,罪臣是……是受了韩大人指示……”褚遂良磕巴说道。 炸毁弹药库,已经是死罪了。 本想咬牙抗着,至少,家人还有个照应。 可不想一言不合就诛九族,当即脸色惨白。 都要诛九族了,还死保背后的人有什么意义? “韩大人?哪个韩大人?”朱由检眼神冷的和刀子一样。 “褚遂良,你可不要乱咬人啊?”韩爌当即慌了,“噗通”一声跪下大声道,“皇上,臣冤枉啊……” 暗通后金,这可真是灭九族的大罪。 “韩大人,你说过会保住我家人妻儿的,我也是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得罪了!” 褚遂良这是豁出了。 “何以证明?”朱由检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朝中有奸细的他是知道的,但如果是韩爌的话,那简直…… 内阁首辅,大明的朝臣第一人,和后金有勾连,这想想后脊梁骨就发寒啊。 朱由检不禁回忆起最近几天韩爌的种种表现。 其一,作为袁崇焕的坐师,在袁崇焕被处罚下狱的时候,没有丝毫求情。 其二,今日城头之上,韩爌为鞑子求情,想让鞑子将领穿着棉回辽东。 这两点,的确是有嫌疑,但是不足以证明韩爌真的就和后金有关系。 “皇上,罪臣这里有韩大人和后金大汗的书信!”储良辰也是有所准备啊,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 拉内阁首辅下水,没过硬的证据,想好死都难啊。 “呈上来!”朱由检冷喝了一声。 高起潜踩着碎步去,拿了书信双手呈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简单看了几眼,当即就厉声喝道,“韩爌,你还有何话说?” 顺便,把书信扔到了韩爌脸上。 韩爌早已经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不已,“皇上,臣虽然平庸,但勾连鞑子之事,绝对没有,还请皇上明察!” “你当朕是瞎了吗?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书信内容!” 韩爌抖着双手拿起一看,险些吓晕过去。 只见上面写道,“韩大人,弹药库一事,真乃大功劳,另那支黑色人马务必摸清来路,若能制衡,善莫大焉,若不能,除之。” “闻悉韩大人府上添丁,特奉上黄金一千两,以贺喜。” 最后的落款是皇太极。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是这足以让韩爌死千百回。 韩爌的确在乾清宫说过,“白总兵是否归内阁或者兵部提调,好和其他兵马和在一处,共同抵抗鞑子?且,白总兵之前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奉诏谕而来?这一切尚未查明!”这样的话。 两下一对照,韩爌的罪责,基本是要落实了。 “韩爌,你卖主求荣,千两黄金就认贼作父?你还有何话说?”朱由检大怒。 “……”韩爌已经如遭雷击,完全说不出话了。 “皇上,此时纯属捏造,臣从来就没见过这份书信,千两黄金的事情,更子虚乌有!” 韩爌死活不能承认啊,跪求哭拜。 “骆养性,即刻带锦衣卫去韩爌家里搜!”朱由检道。 “微臣领命!”骆养性转身去了。 这本来是击退鞑子,论功行赏,总结性会议的时候,竟然…… “皇上,臣和韩大人想识多年,以韩大人的品性操守,绝不会给鞑子当奸细……” 气氛凝固了足足有一刻钟,孙承宗站出来求情。 “臣附议!”随之,周延儒、温体仁,诸多官员齐刷刷的全部跪下了。 少顷,袁崇焕等武将也跪下了,虽然没想那么多,但是朝中之事情就是这样,必须从善如流。 即所谓的中庸之道。 内阁首辅代表着群臣的颜面,虽然褚遂良言辞凿凿,且有书信为证。 但至少目前还没完全做实。 若是直接拿掉了内阁首辅,前面没有人顶着,就眼下的局面,对于他们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且皇上在杀前任神机营统领的时候,独断专行,绕开了三法司。 如此下去,内阁和六部大臣,完全就成了瞎子的眼睛,聋子的耳朵。 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这帮人弄权者居多,内部争斗也极其厉害,但是在共同利益面前,还是难得的团结了一次。 但,别有用心之人不再此列。 “来人,脱去韩爌的官服,等候发落!” 朱由检哪能不明白这帮人心里的小九九。 想联合起来表示抗争?朕偏要给你断了你们的念头。 想跪,那你们就跪着。 “啊!”韩爌看这么多人为他求情,心里刚松了一口气。 竟然官服被扒了,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 一个时辰之后。 骆养性带人匆匆赶到到。 “皇上,微臣在韩爌后花园搜到黄金千两!” “什么?” “真的……” 当即,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黄金都被搜出来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韩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朱由检冷冷的道。 “皇上,臣冤枉啊,冤枉……” “来人,打入锦衣卫大狱,交由北镇抚司审讯!” 朱由检简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踹韩爌几脚。 这可是明朝第一大臣啊,丢的是大明的脸,也丢的是他朱由检的脸。 其余人一听是交给北镇抚司,当即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北镇抚司拥有诏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死于酷刑之下者不计其数。 是专门收拾他们这些重臣的地方…… “皇上,臣冤枉啊,有小人栽赃嫁祸,请皇上明察啊……” 韩爌被带出去的时候,还在撕心裂肺的叫喊。 “都起来吧,朕不是嗜杀之人,若非韩爌自己招,朕绝对不会杀他,若是查明他真和鞑子勾连,诛九族!” 44、募捐饷银 “谢万岁!” 跪着的大臣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站到了一旁。 “国库空库,眼下天灾不断,无数灾民等待朝廷赈灾,这赈灾银从何而来?”处理了韩爌,朱由检开始筹措库银。 心中虽然定了去科尔沁抢一把的计划。 但眼下,根本来不及。 别说出征,就连发兵饷和赈灾的银子都不够。 尤其是兵饷,除了城下的残兵和和陆续来的勤王兵马,再就是拖欠已久的饷银。 按照原本崇祯的做法,增派辽响,加派田赋。 而这些手段,迫使早就负重不堪的农民更是雪上加霜。 等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压垮的时候,大规模的起义将爆发。 这种蠢事,他肯定不会干。 只是,根本没有人接他这话。 内阁首辅说被下大狱,就给下了。 他们这些人,早都是是惊弓之鸟了。 谁还敢站出来说话啊,不然,弄不好,又是一顿责罚。 “周大人,你以为当如何?”朱由检冷冷看了一眼这帮人。 “臣……臣以为,可增派辽饷,加派田赋,尚可补充国库!” “另,从江南一带富庶之地,多征粮食,运往受灾严重的陕甘地区,可解一时之难!” 周延儒虽然说话磕磕巴巴,但是想法还是有的。 “不错,你倒是提醒朕了,不过如今百姓生存艰难,朕再加派征收恐难以承担。” “百姓疾苦,不代表我们官员疾苦,不代表朕的内帑拿不出银子!” “朕决定,从内帑拿出一万两银子,交由户部调拨!” 一听又是从百姓身上榨取,朱由检心下不喜,但这是历朝历代的常规操作。 便没有发作,决定带头捐款。 “皇上,万万不可,内帑是……” 温体仁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朕决定了,国库空虚,百姓无以承担,眼下户部又拿不出来,朕作为万民之主,拿出一些银子,是理所当然的,诸位大人,作为朝廷重臣,百姓的父母官……” 朱由检直接打断了温体仁的话,慷慨陈词。 他自己都把小金库打开了,这帮大臣难道就能无动于衷? “臣等愿为皇上分忧!” 果然,这帮人还是有些眼力见儿的,齐刷刷的跪下道。 “既已如此,朕替天下百姓,谢过诸位爱卿!” 朱由检说完,给高起潜递了一个眼神。 后者立马掏出一个小本子,准备开始记账。 百姓是穷困,朝廷是没钱,但是百官有啊! 且各个富得流油。 眼下朝堂上这些官员,更是如此。 以往,银子不够,就各种加派,绝对不会让他们出银子。 加派上来的银子,从各个县府州一路上来,他们这些人要扒一层。 然后经过户部统一协调之后,往下派发的时候,他们还是要过一手。 他们没银子,那谁有银子? 这一幕,看的朝臣们一脸懵。 即便是出,也该回去相互商量一下,拿出个差不多的数就行了。 可今儿皇上的意思,就要他们现场报数啊。 这难免就有些尴尬了。 出得多,自己肉疼,还得罪人其他同僚。 出得少了,皇上如果不满意了怎么办? “老臣家中无多积蓄,愿出一千两银子!”孙承宗率先站出来说道。 他一辈子清廉,基本没贪腐,全都是自己的俸禄。 有人开了头,那自然就照章办事,跟着走就行。 “臣周延儒,愿出一千两银子,替皇上分忧!” “周大人,你一直在朝中为官,进项颇多,难不成家中积蓄,还不如孙大人?” 朱由检冷声道。 记得当年闯贼李自成打入京师,大肆严刑拷掠,在这帮官员身上足足敲出了七千万两银子。 而当时的国库,只有区区十万两。 即便是此前崇祯也召集大臣筹措过银子,可只筹了区区两百万两银子。 按照当时闯贼开出的价码,“中堂十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道科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 这些人都能拿的出来,这周延儒,竟然想拿区区一千两银子打发他,真是岂有此理。 “臣……臣愿意出三千两银子……”周延儒哭丧着脸说道。 他前次劳军就花了一大笔,现在这心都还疼着呢。 “看来,你还是需要再去劳军啊,朕听闻,还有两万关宁铁骑没到呢。” “虽然鞑子退去了,但是千里迢迢来京师勤王,衷勇可嘉,朕不能寒了他们到心呐……” 朱由检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臣……臣愿意变卖部分家产,出一万两银子,为皇上分忧,为朝廷分忧!” 怕什么就来什么,这真是来两万人,连吃带喝的整两顿,估计一万两银子都打不住。 况且,勤王兵马,总不至于来了就走,多少会歇一两天。 “嗯,给周大人记上,朝会散了,就派人去周大人家取银子!”朱由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臣愿意出……一万两银子,为皇上分忧!”吏部尚书王永光看朱由检的眼神,飘到了他这边,赶紧说道。 “臣也愿意出一万两银子,为皇上分忧,为天下黎民百姓出一份力!”工部尚书张凤翔也不甘落后,此时落后,就要挨板子啊。 “臣户部尚书毕自严出……五千两银子,为皇上分忧!” 毕自严这银子,的确是咬着牙出得,他虽居户部尚书有几年了,可是这些年户部一直亏空啊。 “臣愿变卖家产,遣散奴仆,凑出一万两银子来,为吾皇分忧,为朝廷分忧!” 温体仁不等皇上点他,直接站出来道。 而且说的极其慷慨,变卖家产凑银子,想感动皇上。 尤其他眼下只不过是个侍郎而已,并非尚书。 完全有出头风的之嫌。 不过,他不在乎,韩爌被拿下了,内阁就会少一个人。 他要引起皇上注意,跻身内阁。 可朱由检却心里发笑,朝中这帮大臣,就数你温体仁是个彻头彻尾的奸佞小人,还妄想让朕夸赞你几句,真是妄想。 “各位总兵大人,可有表示?”几十位文官都结束了,朱由检又笑眯眯的看向了武将。 45、重组内阁 “皇上,臣只有一千两银子,且……带回老家了,臣可捐明年一年的俸禄!” 袁崇焕憋的面红耳赤,他根本没有银子。 此前虽然存了一点银子,基本都补贴在军营了。 带回家里的一千两银子,还是此前在天启朝,辞官回家的时候带回去的。 虽然他也是二品大员,但是和这些在朝的大员比起来,可就寒酸多了。 “尽力可也!”朱由检对袁崇焕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袁崇焕的老家在广东,若是较真让把银子拿来,估计几个月都过去了…… “臣祖大寿只有纹银五百两,望皇上宽宥……” 在外的武将,其实都没多少银子。 但凡有点儿银子,都和部下喝酒,用来笼络人心了,哪有多余的银子啊。 再者,朝廷的兵饷连年拖欠,他们这些总兵想去敛财也没机会。 “臣何可纲只有……只有纹银两百两……” 何可纲只是副将,本来俸禄就不如总兵多,再加上要迎来送往,讨好上级,抚慰下级。 一年下来,也存不了几个钱。 接下来,其他的副将、参将拿出来的银子那就更少了。 同品级的武将,远不如文官的家财多。 这一点,朱由检也是知道的,遂逐一点头。 差不多半个时辰下来,募捐终于告一段落。 当朝文武百官,共同募捐五十万两银子。 朱由检微微点了点头。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其实只是某些六部大佬一个人足以拿出来的银子。 不过,可以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眼下,抚慰各镇前来的勤王兵马,总是够的。 剩下的,还可以发放一些拖欠已久的边关兵饷。 遇上朱由检,算他们倒霉。 “诸位爱卿,今日筹措效果尚可,朕代天下百姓谢过诸位!” “接下来,朕想和诸位爱卿议一议,内阁的人选!” 这话一出,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韩爌已被拿下,虽然通敌罪未被证实。 但是,就韩爌的碌碌无为,即便是没有通敌,也无法胜任内阁首辅之责。 必须要重选内阁出来,补充缺失。 “诸位爱卿,今韩爌下狱,内阁人选需要重新票拟,就今日今时间,各位三品以上的官员可投票选出新的内阁人选!” 朱由检淡然说道,“各位可以把心中的内阁人员以及内阁首府,写在纸上,交给高伴伴!” 高伴伴,其实就是高起潜。 在明朝的制度下,宦官对皇帝自称奴婢,皇帝对宦官,都是以伴伴来称呼。 “臣遵旨!”众人齐齐的答应一声。 但是脑海里还是比较乱的,朝堂上发生的一切,都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完全打乱了他们平日上朝的节奏。 “各位大人,请吧!” 高起潜伏手里端着笔墨纸砚,从孙承宗开始。 孙承宗带头写下了名字,高起潜收入袖中,然后继续下一位。 如此,朝臣纷纷写下了各自心中的人选。 然后,由高起潜统计票数,然后唱票。 最后的结果出来,朱由检一看直接笑了。 果然如同朱由检的预料,周延儒和温体仁的票数一样高。 其他的虽有票选,但是不足以和这两位抗争。 “诸位爱卿,票选已经出结果了,周延儒周大人,温体仁温大人以较高的票数入选。” “故,朕决定此次内阁人选增加两名。” 朱由检笑眯眯的说道。 “恭喜周大人,恭喜温体大人!” 顿时,暖阁之内,发出一片贺喜之声,朝堂内众臣,似乎比自己入选了还要高兴。 周延儒此时得意满满,重新推荐内阁人选,他本来就是胸有成竹。 温体仁虽然面上没有变现出来,但是心底却暗自懊恼。 他这些年没少在朝中经营人脉。 若不是天启七年有人在票选的时候,故意出幺蛾子,他早都已经入内阁了。 朱由检淡淡的笑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就眼下的内阁,根本就是一帮无能之辈,有没有他们其实都一样。 袁崇焕等人心里暗暗不爽,他们想把孙承宗推到内阁,但无奈人手太少,没有起到作用。 但是朝局,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内阁首辅不空缺,故,朕决定周延儒周大人,来担任内阁首辅!” 朱由检看着众人脸上各自不一的表情,缓缓开口说道。 “恭喜周大人,贺喜周大人!” 顿时,暖阁内人人都给周延儒道喜。 周延儒自然是喜上眉梢,合不拢嘴。 “谢吾皇信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感谢诸位同僚,再次谢过了!” 这对于周延儒真是喜从天降啊。 礼部尚书虽说是六部大员之一,但是和内阁首辅,那还是有差距的。 虽然他也觊觎这位置很久了,但从未想过,会这么容易拿下。 “这的确是值得贺喜的,不过,眼下各路勤王兵马,即将到京师。” “这抚兵的银子,就要新组的内阁来解决,相信周大人不会让各位失望!” 周延儒正暗自窃喜呢,朱由检突然说道。 “这……皇上,刚才不是已经筹措了足以抚兵的银两吗?” “臣以为,此次勤王兵马兵饷,十万两足以,可以从刚才诸位大人所拿的银两来抚勤王兵马,其余的还可用来赈灾,或是发放拖欠已久的兵饷……” “大胆,这等军国大事,何时变成内阁首辅首辅专行独断了?” “你竟敢替朕做主?” 周延儒自以为说的头头是道的时候,不想被朱由检冷喝声给打断了。 “臣……臣有罪,臣自当发动内阁,全力抚勤王兵马!” 周延儒这才醒悟过来了。 此次票选出来的内阁,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利。 只是皇上用来抚兵的小金库而已…… 刚被选入内阁的温体仁脸色也变了,他怎能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呢。 原本以为,这是走向权利核心的一步。 可现在看来,却是被皇上宰割的第一步…… “内阁的诸位大人,是否有意见?” 朱由检可是以理服人,不想强加给这帮人。 毕竟内阁也就六七个人,即便是分摊银子,每个人至少也要一万五千两银子左右。 46、熟悉后宫 “臣等遵旨!” 周延儒、温体仁带头的内阁成员,当即高声说道。 领导都定调子了,让你提意见,只不过是信口之言,你若是真提了,估计你很快就有麻烦了。 朝廷混了大半辈子了,这个道理,这帮人还是懂的。 “如此甚好,朕心甚慰!”朱由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道,这帮老小子还是挺上道的。 等回头缺银子,再组一次内阁…… “朕有些乏了,散了吧!” 周由检看了一眼下面这些战战兢兢的朝臣,淡淡说了一句。 “退朝!” 高起潜尖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三五成群的从暖阁走了出来,额头的汗珠被冷风一吹,顿时掉落在地上。 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此时已经深刻的认识到,皇上已经不是他们所熟知的哪个皇上了。 心底的侥幸荡然无存。 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这种日常操作,或许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周大人,恭喜啊!”孙承宗追上走在前面的周延儒拱手道。 “呵呵呵,同喜同喜,都是同僚们抬爱!”周延儒虽然是面带笑容,但是心底早都哭死了。 “周大人,据统计,陆续赶来的勤王兵马,足在十万之众,若是大人有空,可否议一议饷银之事!” 孙承宗是兵部尚书,眼看各路勤王兵马陆续抵达京师了,心里也是着急啊。 “此事,明日聚齐内阁,再议吧!” 一提起这个,周延儒心里就窝火的慌。 早知道,他就不暗中示意让众人票选他了。 眼下,虽然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但是除了掏银子,没有一点儿实际权利。 “周大人说的是,此事明日再议!” 在侧的温体仁也斜着眼睛说了一句。 这事,要想办法让其他几个内阁成员都出一点…… 此时骆养性率领锦衣卫,揣着刚才朝会时候高起潜所记的小册子,开始挨家挨户的“取”银子! 平日里走路都是一步三摇的大人们,顾不上相互打招呼,匆匆回府去了…… 朱由检退了鞑子,凑了银子,心里美滋滋的。 忙活了这些日子,也该是去后宫熟悉一番了。 当即往坤宁宫去了。 “皇上驾到!”朱由检刚入了坤宁宫,高起潜伏那独特的声调传出老远。 “臣妾参见皇上!”周皇后收拾了一下,匆匆的迎了出来。 “你我本是夫妻,无需如此大礼,以后都免了!”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个端庄秀丽的女人,心里不由啧啧感叹。 都说皇帝后妃,皆美女,能成为皇后的,果然是美女中的极品。 且看她欣长苗条,垂首凤尾形的发簪,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浅绿色的垂地凤袍,在微风中摇曳。 明眸皓齿,肤白如雪,怎的一个美字了得。 若是崇祯给他留下的是一个烂摊子,令他头疼的话,那么后宫这一摊,他还是乐意接收的。 一时间,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闻着扑鼻而来的香粉味儿,朱由检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伸开一双大手握住了周皇后的柔荑,慢慢凑了过去…… 47、君臣韬略 “皇上……”周皇后又惊又羞。 皇上这些日子忙于抗击鞑子,又连天吃涮羊肉,想来是火大…… “你们……哎呦……还不赶快退下!”高起潜看皇上这大白天的要来事,赶紧驱散了其他小太监和宫女。 朱由检一看,这高起潜还是懂事,当口头表扬一次。 当即,把周皇后抱起,快步入了房间。 不想,还没来及动手,周皇后使劲儿挣扎,似乎有些不太乐意啊? 这朱由检就不高兴了,好不容易得空来熟悉一下业务,怎地就不配合? 若不是看你是皇后,按顺序来的,去哪儿还不好生伺候着? “臣妾伺候皇上,天经地义,只不过应在日落之后,皇上此时,应忙朝廷大事!” 周皇后也是看出朱由检不高兴,赶紧说道。 这也难怪,崇祯自从登基以来,忙于政事,宵衣旰食,难得到后宫消遣。 朱由检顿觉扫兴,朝中那一烂摊子自己都接下了,不想后宫这点福利,居然无法上手? 真是岂有此理? “朕身为天子,怎就不能为所欲为?” “皇上既知为天子,就该知天子的责任,且大白天的……有伤风化!” 周皇后看皇上龙颜大怒,赶紧说道。 崇祯别说白天了,登基这两年多,晚上都不见得有时间折腾。 朱由检点了点头,刚才猴急的心思,全都按下去了。 心道:这事,用强虽可办,但是毫无乐趣啊。 再者,若非那些荒淫无道的皇帝,才大白天的…… 不过,每次都要等入夜,岂不是会坏了兴致。 得空了,得给后宫上上课,解放解放思想…… 遂往外走去,刚走几步,就听周皇后那悦耳的声音响起,“臣妾入夜等候皇上……” 听到这句话,顿时心旷神怡,不由哼起了小曲儿…… “传孙承宗、袁崇焕到东暖阁!” 此时,估计袁崇焕和孙承宗还没出城门呢,又被匆匆招了回来。 “两位爱卿,不必施礼,朕招你们来,是想商议一下不日出征科尔沁之事。” 朱由检直奔主题。 “皇上,要亲征?”孙承宗不由问了一句。 “有何不妥?”朱由检反问了一句。 孙承宗不由和袁崇焕对视了一眼。 皇上两次提起出征,似是下了决心,要动真格的。 可眼下,是好时机吗? 而且还是亲征! “吾皇威武!”孙承宗赶紧喊了一句口号,然后眉头紧锁。 “孙老爱卿似有话要说,尽管说来听听!” 朱由检虽然想击溃蛮夷,拓展疆土,但这只是心中的宏图大略。 真正实施,还是要仔细谋划一番的,并非喊几句口号就能实现。 孙承宗斟酌了一下道,“皇上恕臣凡颜直陈了!” “尽皆可说,朕愿闻之!”朱由检往后靠了靠身子道。 “皇上,大明自从万历以来,山、陕天灾不断、宁夏之役、朝鲜之役、辽东之乱,国库连连亏空!” “各镇饷银、各省赈灾、无所筹措,国用日拙,赋税日重!” “仅军饷一项,洪武朝不过五十万辆,至天启朝已超五百万两,我朝迄今拖欠各镇兵饷已达九百八十万两,致使边兵卖马当刀以为生计,更甚者溃散、逃亡甚至哗变……” “林丹汗索要抚银,鞑子敢提兵犯阙,非诸蛮夷强大,实乃我朝积弱太久!” “今辽事初定,边患虽得以缓解,但各地灾情仍泛滥……” “皇上今日虽筹措了些许银两,但……杯水车薪……” 孙承宗话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朱由检的脸色打住了。 朱由检本觉得今天“筹措”五十万两银子,加上国库的银子,总该能撑些日子。 先抚兵,再赈灾,徐徐图之,总该可以解决。 可听孙承宗如此一说,他直接懵了。 即便是他心里思量过,但是完全没料想到大明朝的窟窿如此之大,至少也的一千万两银子起步…… 这还是能维持灾情不扩撒,边关安宁的前提下。 这个皇帝,可真是不好当啊…… “袁崇焕,今日只有我君臣三人,你不妨把孙大人不愿说的,都说出来,让朕一并都听了!” 这些日子,这帮内阁天天粉饰太平,加之鞑子突然来犯,根本没来及了解这些情况。 “臣斗胆犯颜,天启朝阉党把持朝政,横征暴敛,敲诈勒索,百姓赋役,十倍不止。” “然十之八九尽入私囊,入国库者,十之一二,致流民四起……” 袁崇焕说了几句,也偷眼喵了一眼朱由检。 看朱由检面色愤怒,戛然而止。 一时间,朱由检陷入沉思。 若是他想混吃死,也还有十来年光景,不用折腾,足以过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梦幻生活。 但他不是,他誓要拓汉家天下,让万国来朝。 良久开口道,“抚兵,赈灾,一件不可耽延,此时朕和内阁再议一议!” “两位爱卿所言极是,我朝之所以边患不断,非敌强,实乃我弱也!” “鞑子也好,蒙元残存也罢,无非是欺弱,朕势必要打回去,让这般蛮夷,知道我上国天朝的厉害!” “若朕有不日征战,当作何筹备?” 袁崇焕道,“征战,无非兵马钱粮!” “你细细说来!”兵马钱粮,这谁都想的到,但是要具体下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皇上,现如今,除了关宁铁骑和京营士兵之外,多处士兵早已经或当或卖,没了兵刃和战马。” “战马今日从鞑子手里缴了两万余,虽可够一时之用,但是若要整军,尚需十万余。” “兵刃即便是配备齐全的,酣战两场,也是刀卷刃,抢锛尖儿,务必随时补充。” “再者,铁铳、佛郎机铜铁铳、红夷大炮、佛郎机炮也要军器局加紧赶制!” “以上兵器大炮备齐,恐需半年之久!” “兵器大炮,可督造,眼下,钱粮战马实属最缺!” “两位爱卿以为,此两项何以速得之?” 朱由检接过话,突然问到。 “这……” 孙承宗和袁崇焕两人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哈哈哈哈,掠之!”朱由检大笑着说了一句。 48、国策初定 “掠之?”袁崇焕和孙承宗又是一愣。 “两位爱卿,朕召你们前来,本就是为了出征科尔沁!” “我朝国力虚弱,这帮蛮夷贼寇才敢如此放肆,科尔沁这等蒙元残余敢出兵援助鞑子,更是欺我超羸弱。” “想必他们料定,朕不敢出兵,朕就偏偏出征。” “一为立威,二为抢掠!” “朕此前问过,今年科尔沁部草原肥美,钱粮充足,骏马更是无数!” 朱由检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慷慨激扬,热血沸腾。 “吾皇圣明!”孙承宗和袁崇焕对视一眼,齐齐高呼一声。 一直以来,大明都处于被动防守,加上朝臣腐朽,一味的委曲求全。 以至于从上到下,畏惧蛮夷如虎狼,闻之色变,遑论主动出击。 这一番话,顿时激醒了他们,两人眼中也燃起了浓浓的战意。 是啊,何不主动出击,以扬大明国威。 “此番出征,朕以为,须速战速决,打闪电战,未必要大军出击,只需精锐即可!” “朕决定,由白起所部和袁督师关宁铁骑中挑选六千精锐组成,朕亲率出击!” “袁督师,斟酌关宁铁骑的将领人选!”朱由检道。 “关宁铁骑除了血战两场的精锐,还有后续两万余步军队伍!” “此次臣带来的总兵有祖大寿、副总兵张弘谟,副将何可纲,参将张存仁义、王承胤,游击参将张外嘉、曹文诏,都司……” “朕不要名单,你来荐几名能站善战、懂一二兵略之人!” 朱由检打断了袁崇焕袁崇焕的话,朝臣从文臣到武将,但凡汇报,总喜欢长篇大论。 这一点,他很是不爽。 “回皇上的话,关宁铁骑中,符合的人选有总兵祖大寿、副将何可纲、参将王成胤和曹文诏!” 朱由检听到曹文诏的时候,眼前一亮。 这个人可是个猛人啊,在即将爆发的农民起义的战斗中,简直就是杀神一样的存在,将来足以堪大用,当即道,“擢升何可纲为山海关总兵,总督关外!” “祖大寿、王成胤、曹文诏留下,整顿兵马,以备来日出击!” “皇上圣明!”袁崇焕道。 商议妥当之后,朱由检打了个哈欠,拿起御案上的火铳研究去了。 此番击退鞑子,这玩意儿可是立下了大功劳。 “如此,今日便散了,明日和内阁商议兵饷事宜,十日内出兵!”朱由检道。 “臣等告退!”孙承宗和袁崇焕拱手告退。 两人一直走到了宫门外,袁崇焕道,“孙大人,皇上这性子是不是变了些!” “是啊,比起以往,更加英明睿智,而且这主动出击的策略,更是以往不可能提的!” “近期,几位懦弱、办事不力,说错话的大人连连被责罚!” “就连杀人都不用经过三法司衙门,看似乾纲独断,实则是让朝堂风气焕然一新!” “可谓是明主啊,我等当全力效忠!” 孙承宗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对袁崇焕道。 朝中文臣多怀鬼心,面上一套,背后一套。 但是武将,大多都是直性子。 孙承宗对袁崇焕有提携之恩,也深知袁崇焕为人,所以才敢说几句实话。 “孙大人所言即使,崇焕自当追随孙大人,一起为皇上尽忠,为朝廷效力!” “不过我心里始终不太踏实!” “皇上今早罢免了崇焕的官品,做了一场戏,可刚才召见,并未提及复之事。” “此番又让何可刚总督关外,祖大寿、曹文诏等不日随皇驾出征,但未提及崇焕,是不是对出崇焕此次勤王心存不满啊?” 袁崇焕也是掏心掏肺的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孙承宗说出了心底实话。 他本是兵部尚书、蓟辽督师,满朝武将第一人。 此次无论是镇守,还是出兵,都没提起他。 这不免让他心里有些不踏实。 “不必往心里去,既然何可纲总督关外,那么你肯定就留京了,倒是出征的时候,还需有大将统帅,想必就是你!” 孙承宗略作沉吟,这才黏液着胡须说道。 “皇上如是有意为难你,你这个时候还能出得了宫门?” “大人所言极是!”袁崇焕一想,果然是有几分道理。 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且说朱由检把玩了一会火铳,然后到外面训练了一阵,想着晚上的好事儿,索性去睡了一会儿,养精蓄锐。 睡得朦胧时,被高起潜给叫醒了。 “万岁爷,天黑了,是先用膳,还是去坤宁宫?” “哦?天黑了?摆架坤宁宫!” 朱由检早都等不及了,这个时候还吃什么晚饭啊。 等完事儿,两人在一起吃饭难道它不香吗? “奴婢遵旨!”高起潜踩着碎步去准备去安排了。 “休要惊了皇后!” 朱由检健步如飞,不多时到了坤宁宫,看高起潜要扯着嗓子喊叫,当即喝止了。 “皇后娘娘在哪儿?”朱由检问了一句坤宁宫正欲拜倒的当值小太监。 “在暖阁!” “你们都在这候着!” 朱由检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到了暖阁,当即卖不出进门。 此时,周后许是困了,正在小憩。 只见她云鬓散乱在枕边,如瀑布流泻,眉头微蹙若新月,粉面香颈似芍药带露。 领口半解,露出一抹白嫩嫩,真是撩人心弦。 朱由检看到这幅模样,情难自制,伸手就解周后到衣带。 “皇上,您怎么来了,为何没人传话儿?臣妾好收拾一番,如此实在是有失仪态!” 朱由检的大手,刚按在周后的身上,周后便醒了。 “哈哈哈,这都入夜了,要仪态作甚!” 说话间解了周后的前襟。 “皇上用过晚膳了吗?臣妾这里备下了点心……皇上您这太急了,臣妾……” 话还未及说完,衣衫便被剥落。 朱由检更是埋下头去嗅那两团温香软玉,“朕都等了一天了,能不急吗?” “臣妾侍候便是,皇上莫急……” 周后心里也知道,皇上这一阵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忙军国大事,确实需一番慰藉,心头涌起了阵阵爱怜,一双玉手帮朱由检脱了衣衫…… 49、皇帝福利(求收藏 求推荐票) 随后,长睫轻合,柳腰相承…… 半个时辰后,风歇雨息,朱由检只觉得浑身舒畅。 在崇祯朝当皇上,也就这点福利了。 “皇上想必是饿了吧,不如就在臣妾这里用膳!” 周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特别的慵懒,起身穿了衣服,又替朱由检也穿上了。 朱由检的确是肚子饿了,本想着吃完饭继续呢。 不想周后已经给他把衣服都穿好了,只能稍微等一会! 想了想,也是,毕竟这不同后世那些影视剧瞎编的,皇帝和妃子一睡就是一夜…… 第二天太阳老高了才懒洋洋的起来,感觉可以为所欲为的样子。 但是事实上,皇上临幸完之后,妃子都是被送回去的。 如果是在后妃的住处,完事之后,至少会把内衣穿好…… “嗯!”朱由检心想,吃饱了,等会儿可以继续了…… 不想,吃完之后,竟然有些疲惫之意。 这并不是累的,是吃的太饱了。 “皇上精神不太好,想是这段时间劳累过度,该是多休息,刚刚折腾又损了元气,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周后很是心疼。 “呵呵呵,不碍事,朕好着呢,只不过眼下各种事情太过繁杂而已!” 朱由检还想继续一展雄风呢,这几天都有些上火了。 “皇上劳心劳力,操心的大事太多,又何苦这一番损精耗血的酣战?” 周后的确是生性贤惠,处处为皇上着想。 若是别的妃子,恨不得把皇上留在自己身边,深受恩宠呢。 “你方才不适吗?” 朱由检这一番话,说的周后脸都红了。 不多时候,又是酣战…… 对于朱由检来收,替大明收拾烂摊子,那福利自然是要领的,而且还要多领,少了亏的慌。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怎么没叫醒朕?”这睡得,有些过头了,朱由检有些不大好意思。 “臣妾看皇上太累,没有打扰!”周后笑笑说道。 折腾了大半夜,就是铁打的,他也扛不住啊…… 不过好在,那涮羊肉的火总算是下去了…… “朕有许多事要做,这就耽误了!”朱由检以事多来掩饰他的小尴尬。 估计,崇祯无论是在当初的信王府,还是登基当了皇上,都没睡这么迟过…… “皇上管着天下,管着数以万计的黎明百姓,什么时候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臣妾今日做主,让皇上多休息休息!”周后道。 “还是皇后懂我啊……” 朱由检这才爬起来,由周皇后伺候着更衣。 “皇上,燕云十八骑罗大人在宫门外求见!”刚用完早膳,高起潜就来了。 “让他在平台侯着!” 燕云十八骑忙活两天了,也该是有结果的时候了。 朱由检又和皇后叙了一会儿话,在周皇后的催促中,这才往平台去了。 “属下罗艺参见主上!” 罗艺看到朱由检过出来,当即跪拜。 “都查清楚了吗?”朱由检仰着头问道。 “属下查清了,和鞑子私通的不是韩爌大人,而是……” “是他?”朱由检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他没想到的。 50、抚兵方略 “韩大人家里的千两黄金,也是他买通韩府的管家送过去的!”罗艺补充了一句。 “真是好手段!”朱由检不由冷笑了一下。 韩爌虽然是被冤枉的,但是这小老儿碌碌无为,罢免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眼下缺银子,必须把银子搞到手,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按照闯贼入京敲出来的七千万两银子数量来衡量,如今不过是区区五十万两,想去甚远。 即便扣除剩余十来年的敲骨吸髓的时间,五千万两,该是有的。 “从即刻起,你负责在诸大臣家里安插人监视他们的动向,人手不够,朕从锦衣卫给你调!” 朱由检这些日子忙于抗鞑子,没有对朝臣动心思。 可弹药库被炸、钩镰鞑子的事情出了之后,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帮人,看起来一个个忠厚老实,实则奸诈无比。 若是真放权让他们去做事,那煤山上的歪脖子树就是给他准备的。 监视大臣的事儿,整个大明朝,估计也只有洪武朝发生过。 据传,在洪武年间,负责监察大臣的锦衣卫,相当于特务。 连大学士宋濂在家宴客的菜肴名单、国子监祭酒在家生气、甚至就连大臣在家和小妾玩闹、入夜何时就寝,和哪位妻妾同床、某位大臣和谁会面谈的什么事情,谈了多长时间都清清楚楚。 更甚者,还被画了像,惟妙惟肖。 这些朱元璋都一清二楚。 以至于当时闹的这帮大臣都不敢说话,不敢吃东西了…… 每天上朝前,都偷偷给妻子交代好后事,以免被朱元璋翻出什么旧账回不来…… 朱由检要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 “另,火速去查探科尔沁部的防务,朕要知道他们软肋在哪里,一击得手。” 朱由检这两天心心念念的就想出征,打一仗长一长大明的威风。 要让蒙古鞑子知道,大明,这头沉睡的雄狮醒了。 “还有,让人追上鞑子,潜伏其中,监视鞑子在辽东的一举一动!” 鞑子虽然被扒光衣服,打着赤脚,灰溜溜的滚回去了,但这不代表他们回到辽东就自生自灭。 就皇太极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刚打发了罗艺,高起潜匆匆来了,“皇上,内阁大臣已经将此次抚兵方略承上来了,请皇上御览!” 朱由检拿过来一看,顿时就怒了,当即道,“召他们到东暖阁!”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到东暖阁不多时,周延儒为首都的新内阁班子到了。 “都起来吧,朕召你们前来,是想听听你们对已抵达京师脚下的十万勤王兵,如何安抚?” “你们内阁一共筹措了多少银两?” 朱由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众人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然。 刚才不是已经把抚兵方略呈上去了吗? 难道皇上没看? “回皇上的话,臣等一共筹的一万四千两银子!”皇上没有点名,只能是内阁首辅周延儒站出来作答了。 “勤王兵马十万之众,你只有一万四千两银子?”周延儒这话刚一出口,朱由检顿然大怒。 51、内阁懵了(求收藏、求推荐票) “朕的大明将士,从各地连日奔波赶来,人均就一钱四分银子?” “你告诉朕,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都谁拿的主意?” “噗通!” 几名内阁大臣全都跪下了,一个个脸色煞白。 此次给这些入京的勤王兵马发兵饷,人均一钱多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不错了。 毕竟很多人至少半年都没见过银子长什么样子了。 而且,这一万四千两银子也不是他们出的。 而是这帮人以内阁都身份压下去,让在京二品以下的官员捐献出来的。 当然,捐出来的数字,不止一万四千两,而是五万四千两。 这帮人生生的从中拿掉了四万两。 其中大头还是被周延儒和温体仁拿走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他们已经给皇上分担过一次了。 这也是他们多年来为官的习惯。 无论是从下面上来的,还是从上面下去的银子,他们都要扒拉一下。 不然,一个个也不会有万贯家财。 “回……皇上的话,这是臣等共同商议的,而非一个人拿的主意!” 周延儒都快哭了。 皇上可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你们在家,一个人吃一顿早餐多少钱?”朱由检喝问。 “一……一两银子差不多!” 无人作答,只好是内阁首辅周延儒回答。 这当首辅,也是够倒霉的。 “一两,仅仅够你的早餐钱,一钱多银子,你让一个壮汉来回奔波半个月,够吃吗?” “难道他们不是人?” 朱由检这次可是真的怒了。 他刚才看那抚兵方略的时候,杀人的心都有。 “温体仁,你说!” “虽然只有一万四千两银子,但是能拿到手都人,最起码也有三钱!” 温体仁相对不周延儒,似乎要镇定多了。 他一直有一种自信,眼前的皇上,应该还是那个今春二月,在文华殿召见,商议国事长达一个下午的皇上。 不然,怎么会再次突然票选内阁。 这是在补他在皇上登基后,清理完阉党之后的第一次推选内阁,他没入选的遗憾吧…… 一种范文程式的迷之自信,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 完全忽视了自从鞑子包围京师开始,朱由检的一举一动。 “拿的到手?那你的意思,还有拿不到手的?”此前的抚慰兵方略上写的很清楚。 不过,此时的朱由检,怒火中烧! 任何一个收拾这帮人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按照兵饷制度,必须驻扎一日后,第二日才能有饷银。” “若是有部分兵马,连天调动,不让他们同一个地方扎营,他们就不能领取饷银。” 明朝的制度里面,的确有这一项。 “依你之见,那些兵马不足以发饷?”朱由检问道。 “臣以为,从陕、甘来的人马,就不足以发饷,他们本就是疲兵,京师,纯粹就是为了混银子?” 温体仁看皇上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下,还以为是他打动皇上了。 “可发饷者,唯关宁铁骑的主力和今日抵京的两万步兵!” “以及昨日城下血战残余的大同、保定、宣府、昌平四镇所剩的兵马!” 温体仁这话说的,其他人频频点头。 不给其他各路兵马发饷,有两个原因。 各路带兵主将和他们这些朝中大臣都不熟悉,没孝敬过他们,此其一。 兵饷本来就不够,还被他们扒拉了许多,此其二。 至于给关宁铁骑发兵饷,其实不是因为关宁军杀退了鞑子,立下了大功劳。 完全是以为袁崇焕是眼下皇上的红人,他的所部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乍听起来,这都是下三滥的手段。 但是在朝堂,自古如此。 朱由检听的是嘿嘿冷笑啊。 明末农民起义的祸根,除了天灾之外。 其实就是这次远道而来的陕甘勤王兵马没拿到饷银,活不下去。 这才在回去的路上,结伴私逃,后来拉拢了一些流离失所的农民揭竿而起。 点燃了农民起义的火把。 固然也有其他土地兼并、赋税日重等原因,但没有这根导火索,也烧不起来。 也就在这一年,银川驿站有个叫李自成的邮差,开启了他的屌丝逆袭之路…… 这些朱由检都是知道的。 纵然,他心里清楚,大明这个烂摊子,到了这一步。 即便是搞定了这次抚兵的事情,已经流离失所的、四处逃难的农民早晚都会暴起。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现在击溃了鞑子,计划着收拾了给鞑子援兵的们蒙古科尔沁部。 弄点银子,一边赈灾,一边去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林丹汗。 最后,在腾出手来收拾这个邮差。 一切的前提,就是这次的抚兵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这帮王八蛋竟然还敢在这上面动脑子。 “温体仁,你好大的胆子,朕昨日的话你们都忘了吗?” “难道是想抗旨杀头不成?” 朱由检突然大吼道。 “是臣等无能,至圣上忧心,臣等该死!” 顿时,这帮人一个个开始磕头如捣蒜。 如果朱由检较真的话,他们真是有抗旨的嫌疑。 “一个个就知道该死,就你们,早都够死一百回的!” “听清了,勤王兵马的兵饷不得少于二十万两!” “就在这东暖阁想办法,一个时辰内,若是凑不齐银子,全都砍了!” “此次兵马在京师这即日的吃喝一切用度,由温体仁来负责!” “还是老规矩,所有并勇,必须顿顿有肉,人均一斤,馒头管够,热水泡脚解乏!” “尔等可有意见?” “臣……臣等无异议!” 众人脸色一片煞白,连声道。 唯独温体仁半晌没说出话来。 相比温体仁,他们心底还是庆幸了许多,至少不大出血啊。 尤其是温体仁,刚才还高度自信,以为自己是皇上的宠臣呢。 现在,他真是想撞死在这里了。 十万兵马,在京师即便是驻休整一日,然后即刻返回,也是两天。 这其中还不乏皇上突然来了兴致,去点兵什么的。 草草算三天,这得多少银子啊? 估计他这些年来的捞的银子,都不够皇上这一下罚的。 “温体仁,朕问你话呢!” 52、内阁之苦(求收藏、求推荐票) “臣……臣……臣宗旨!” 温体仁这才回过神来,哆嗦着嘴皮子说道。 刚才有多自信,他这个时候就有多狼狈。 除了这一笔银子之外,他还要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凑二十万抚兵兵饷。 这笔钱,拿不出来,可是要杀头的! 皇上这是有点不讲理啊! 一言不合就罚款…… 这以后还怎么相处? 眼下,他们全都被禁足。 就在这东暖阁内,没办法从下属的头上压榨银子。 真是心痛的滴血。 他们捞点银子容易吗? “高起潜,给朕拿本书来,朕就在陪着诸位大人!”朱由检说罢,靠在龙椅上不再作声。 这下,内阁的大臣们直接要崩溃了。 不允许回去筹措,这也就罢了。 从家里拿,咬咬牙齿也能认,可是明摆着不让商量啊。 难道七个人平均分摊? 那内阁首辅周延儒肯定不同意啊,毕竟他的位置要高一些,其他人应该主动承担一些。 他这个想法,其他大人不是没意识到。 但是到底多分担多少才合适。 如果有人贸然站出来,分担个三四万两,这明显就是太跪舔周延儒。 同时也给其他的同僚给难堪,免不了被其他的人嫉恨。 万一分摊的少了,被周延儒给惦记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高度自信的温体仁或可高调出头,现在这厮自己都一塌糊涂,哪里还顾得上这这些。 “想清楚了吗?这银子从何而来?” 就在他们内心忐忑不安的时候,朱由检再次发问。 “臣……臣愿意把家里的田产卖了,凑足三万两银子,为皇上分忧!” 周延儒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说道,他心里思量过了。 皇上现在就是变着方的从他们这里“取”银子,表现的太吝啬了,又怕被皇上责罚。 若是步了温体仁的后尘,那真是哭都来不及。 “周大人如此慷慨,真不愧是内阁首辅,朝廷栋梁,平身,赐茶!” 朱由检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老儿上道就好。 “谢皇上!”周延儒站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涉险过关了,三万两银子一杯茶,这个价格,也的确是有些贵啊。 不过,这和他的家产相比,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臣也愿意出三万两银子!”温体仁这绝对是出的肝颤。 他这抚兵就需要十万两银子,再出三万两也是可以说的过去了。 “不错不错,温大人也是体恤边兵,体恤万民,朕代数万兵士谢过了!” “起来吧,赐茶!” 朱由检虽然面带微笑,心道:你这个奸佞小人,看小爷不整死你。 这仅仅只是个开头,后面才有你好受的。 “臣万不敢当!”温体仁连连说道。 皇上的心思他可真是摸不透啊,别看现在褒奖他,万一他又说错什么,估计几万两银子又不保了。 “温大人当得起,快快起来吧!”朱由检抬起手说道。 “谢皇上!”温体仁学乖了,结结实实扣了个头才起来。 免的再被找出什么麻烦来。 “臣……愿意出三万两……” 后面的有周延儒打头,也就知道怎么办了。 一个个排着队奉献了银子。 朱由检笑眯眯的让所有人都起来了。 然后一一赐茶。 接下来,无非就是闲话家常,君臣之间一团和气。 但实际上,大家都在等待把银子取回来。 这是需要过程的,毕竟这么大数量的银子,大部人的都是存在钱庄里的。 这期间多少要费些周折。 不过朱由检也是耐心极好,一直东拉西扯的到了中午,二十一万两银子送算是到了。 这才让内阁的大人们去各自办公。 过了大半个时辰,在乾清宫召见了各地带兵勤王的将领。 朝中二品大员在侧,内阁也是在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尘仆仆赶来,满身泥土的各位将领看朱由检出来,顿时齐刷刷的跪下开始喊口号。 “诸位大人平身,千里迢迢来解君父之忧,辛苦了!” 虽然来的晚了,但是朱由检还是对这帮人很是客气。 这并不是这些人途中偷懒,不愿意早日赶到京师,实在是受制于当时交通工具。 尤其从偏远的西北出发,到京师就算是快马也的十天左右时间。 就这,先抵达也是骑兵,步兵还在半途呢。 “臣等救援不及,请皇上责罚!”众人哪敢起来。 虽然鞑子是退了,但是他们的确是迟到了。 纵然皇上无恙,但是态度总是要拿出来的。 这虽然听着俗套,但是不失为一种生存方式。 按照后世的话来讲,这就是情商。 “都起来吧,朕不怪你们!” “谢皇上!”这才敢起来。 “此次驰援,诸位辛苦了!” “此次凡抵达京师的,皆由温体仁温大人代朕慰劳。” “保证每天有肉有馒头,管够!” “谢皇上!”众人赶忙跪下再拜。 兵士们可是很久没吃过饱饭了,哪怕是急行军,每天也只是吃个半饱。 “高起潜,传令御膳房,今日朕要与诸位大人一起用饭!” “天寒地冻的,就涮羊肉吧!” 大老远的来了,请大家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他喜欢吃涮羊肉,那众人只能是跟着吃。 诚然,这天气,涮锅其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众人又是一阵道谢,这次来驰援,不用打鞑子,还能和皇上一起吃顿饭。 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荣耀啊。 有人甚至心底里暗暗揣测,皇上龙心大悦,指不定等会儿来个封赏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御膳房已经习惯皇上最近不定时的请客了,这食料一直都备的足足的。 尤其牛羊肉居多,毕竟皇上喜欢涮锅。 “各位大人,今次鞑子提兵犯阙,因我大明战力不足,国力虚弱!” “请各位大人回去之后,勤加训练,整顿战备,壮大明之威。” “眼下所欠各地兵饷,将陆续发放!” “今日下午,内阁会给此次驰援京师的官兵发饷!” “但朕有言在先,发给兵士的饷银将官不得克扣,负责杀无赦!” 53、失业邮差 朱由检不等这帮人再次叩谢,连声说道。 “臣等不敢!”众人齐齐说道。 但是心里盘算着,这次的军饷下来,又可以置地买宅子了。 心情好,还可以纳房方妾,美滋滋! 此时的贪腐,已经渗入这帮人的骨髓。 不贪腐,那是简直不可能的。 二十万两银子,到兵卒的手里,估计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呵呵呵,诸位大人吃好喝好!” 朱由检说罢,开始动筷子,这折腾到中午,他也是饿了。 “甘肃巡抚梅之焕梅大人到了吗?”吃了几口,朱由检突然想起了什么。 此次勤王,九边都有总兵率领兵马,地方上都是各地巡抚居多。 “臣梅之焕参见皇上!”一个五十多岁,身体还算健硕的老头站出来跪拜。 朱由检知道这人,据说这人虽是文官,却有武将的才干,善于射箭。 这也符合明末少数文官的气质,袁崇焕不就是典型的代表吗? “哦,梅大人起来吧,千里驰援,受累了!” “谢皇上,微臣当驱驰以解皇上之忧!”梅之焕心下忐忑,这来了这么多人,为何就他被点名了? “梅大人,你甘肃来的兵马中,可否有一个叫李自成的,此前是银川驿卒!” 梅之焕心底一阵狂跳,然后小心翼翼的道,“回皇上,微臣并不记得此人。” “稍后回去回详查回禀!” 他作为甘肃巡抚,带来的兵马超过一万,普通兵卒的姓名他哪里知道。 不过,此次他带来的兵马,在路过陕西金县的时候,有一小队士兵叛逃了。 这件事,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刚才以为皇上知道了此事,差点吓的没站稳。 只不过是打听一个人,那倒是没什么大碍。 大不了,好吃好喝的先供着。 等弄清楚了皇上的目的在做打算。 “哦!”朱由检也是糊涂了,梅之焕要是知道普通兵卒那就怪了。 不过,这也难怪他心急问起。 记得也就是在今年裁撤驿站的时候,银川驿的邮差李自成失业,然后去当兵,之后才去当了贼寇。 由此,祸害了大明十几年啊。 此时,他不知道的是,他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早在数月前,驿站已经被裁撤了。 连接西北和中原的交通要道河西走廊,自古就是军防要地。 银川驿就在中间,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不想,随着崇祯一声令下,负责整理驿务的刘懋便火速裁撤。 给这些驿站工作人员连找工作的缓冲时间都没留,更别说发遣散费了。 银川驿的十几个驿卒一夜之间,成了无业游民。 这其中就有华夏几千年来,最牛的邮差李自成。 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条路, 一是成为流民,逃荒要饭。 二是占山为王,聚众为寇,既然逃避了各种繁重的税收,还能捞点小钱。 不过有潜在的风险,若是人数太少,战斗力不够容易被官兵剿灭。 众人当即开始商议何去何存。 “大哥,你是我们这些人里面,读过书的,还有一身好武艺,你拿个主意!” 历史最强邮差李自成被众人围拢在中间。 “投军!”此时的邮差李自成还一股子热血。 “啊?” “投军……” 众人都有些傻眼了,眼下这当兵虽然名义上听着不错,但是也没什么前途。 有些比当流寇还不如呢! “眼下鞑子虎视眈眈,关内流寇四起,正是我们等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李自成此时还是个一腔热血报国的大好青年。 他的认知,也比其他驿卒要高出一个层面。 “鞑子?鞑子可凶悍的很,跟他们打仗,那不是去送死吗?” “流寇,本都是穷苦百姓,打他们,我不愿意……” 人群中顿时嚷嚷成了一团。 总而言之,就是鞑子打不过,流寇又不愿意打。 这似乎多少对流寇还有些怜悯…… 也预兆着他们从此走向了流寇之路。 “战死总比饿死强,不管你们去不去,我决定了,李过你跟我走!” 李自成无心和这些人讨论这个话题,直接喊上自己的侄子,往家里走去。 收拾东西准备投军。 等到他们收拾好,准备出发的时候,这帮人除了有家室的都来了。 也是他们机会好,一行人顺利的投到了甘肃巡抚梅之焕驰援兵马中。 当兵打仗,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吃饱饭,在领点工资! 可跟着大军走了几天才发现,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回事儿。 每天被催促跑的跟驴似的赶路,可一天到晚连饭都吃不饱,工资的事儿,就别提了。 这下,他们可就不乐意了。 说来也巧,大军很快进入陕西禁境内,这头一站,就是金县。 再往东走一百多里地,就到了李自成的家乡米脂县了。 这也是去京师的必经之路。 人都一个通病,那就是经过家乡的时候,总想去看看。 李自成也不例外,可是这是驰援京师的队伍,怎么可能允许。 他也就是一想法而已,既然行不通,也就释然了。 可是他的侄子李过死活都想去看看。 虽然没到呢,他这心已经沸腾了。 “叔,既然这当官的不愿意,我们跑求子算了!”李过眼珠子一转道。 “这一天天的吃都吃不饱,兵饷也领不上,图啥!” “你怎知道一定就没兵饷?而且逃跑是死罪!”李自成虽然此前没想这么多,但是人总是有追求的嘛。 谁不想弄点小钱,娶一房婆姨…… “老兵都说了,他们三年没领过兵饷了,穷的连兵器都卖了,你没看他们和我们一样手里拿的是木棍吗?” “就算是真到了京师,就我们这些玩意,咋和鞑子干仗吗?简直就是去送死啊!” 李过嘟囔了几句。 “也是,不过跑之前,得把饷银弄到手,不然就算是跑了,多半也得饿死!” 李自成这些日子看下来,心里的一腔热血早都没了。 饭都吃不饱,拿着木棍去和人家鞑子的刀枪干仗,真是和送死没区别。 “去那弄啊,那老兵都说了,兵饷都被这帮狗日的当官的拿了!” 李过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哼,那就让他们吐出来!”李自从脸上浮现一丝杀意。 “啥意思?”李过有点懵逼。 “闹饷!” 李自成吐出了两个字。 54、怒杀参将 “闹饷?”李过当即吓的一个哆嗦。 “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当流民乞讨难、去和鞑子干仗难道就有活路?还不如拼他一把!” 李自成道。 “我们就两人,如何拼法?”李过有些害怕。 “吃不饱,不发饷,这些老兵的情绪比我们大多了,只不过没人戳破这事,他们心底一直压着,若是有人鼓动一番,定然跟着闹事!” 李自成道。 “好,我知道怎么办了!”李过当即去找那些怨言极大,至少两年都没领过饷的老兵去了。 李自成也没闲着,也四处开始鼓动。 此时的兵油子,全都是火药桶,就差这根导火索,简直是一点就炸。 “各位,各位,我们乱哄哄的不行,得拧成一股绳,去找当官儿的!”李自成看这帮人被点燃了,站出来说道。 “说的好听,这当官儿的都是骑马走在前面都,我们去哪里找!”有人嚷嚷了一嗓子。 “我听说我们的带队将领王国正在和知县吃饭,吃的是大鱼大肉,我们去把他给堵了!” 既然要闹事儿,这些信息,李自成早就打听清楚了。 虽然他们当兵的苦哈哈,但是这些当将官的可舒服着呢。 打着进京勤王的幌子,一路上路过的县府,都要去吃喝一番,临走还敲点银子。 “今天不发饷,我们决不罢休!” 李自成一路走,一路带节奏。 他们这些当兵的,一个个都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 一听这狗日的参将王国在大鱼大肉,眼睛都冒绿光了。 饷银能弄到最好,弄不到,去抢一顿吃的,吃顿饱饭也行啊。 “我们要吃饭,我要饷银!” “我们要吃饭,我要饷银!” “……” 正在县衙和知县喝酒吃饭的参将王国听到外面有人闹事,当即大怒, 手里提了鞭子,晃晃悠悠的就出来了。 嘴里直嚷嚷了,“娘了个西皮,不好好赶路,还敢闹事,老子正好手痒痒……” “你们要干嘛?谁给你们的胆子,跑来这里闹事?” 一跨出县衙大门,醉醺醺的王国就厉声呵斥。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发饷!”躲在人群中的李自成见这帮人被唬住了,立刻喊了一声。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发饷!”有人一带头,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喊叫。 “发饷,发个锤子的饷,老子告你们,要饷银没有,要鞭子老子可以赏你们几下!” “知道让你们去干什么吗?是去京师勤王,若是按时到不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诛九族!” “你们要钱还是要命?都给老子滚回去,乖乖的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但凡让老子知道再有人挑拨闹事,全部就地剁了!” 王国平日里,总是拿鞭子抽人,这帮人心里本就有些害怕。 这几嗓子下来,一个个面如死灰,进退两难。 看众人居然被吓唬的不敢动了,李自成当即挤开人群走了上去。 “大人,当兵打仗无可厚非,但是总的吃饱吧,吃不饱哪里有力气和鞑子打仗?” “我们去为皇上卖命,这皇上也总的让我们家人活着吧,不发饷,是让我们这些人全家都跟着死吗?” “好你个泼皮,我当是谁在闹事,敢情是你!” “你想全家都死是吧,老子就成全你!” 说着话,举起鞭子就对着李自成的脑袋抽了下来。 李自成哪里能让他得逞,一把抓住了王国的手腕到道,“现在就发饷,不然,我保证让你死在我前头!” 李自成可是发了狠了,他心里很清楚,若是这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他认怂的话,这帮兵油子绝对做鸟兽散。 “娘的,反了你了,老子剁了你!”王国不想一鞭子没打成。 自然是火冒三丈,从来都只有他教训这帮兵卒,哪里有过兵卒敢对他动手的。 能当上参将,自然也不是草包,使劲儿猛然一甩,竟然挣脱开来。 顺势就要拔刀,李自成眼疾手快,抬起一脚踹翻了本就醉酒,脚步有些虚浮的王国。 “你,你他娘的,老子今天非的剁了你不可……”王国此时已然是恼羞成怒。 “李过,上!” 这个时候,李自成吆喝了一声。 早有准备的李过窜出去给挣扎着要起来的王国脸上就是一脚。 李自成抽出王国的腰刀,挥刀直接把王国的脑袋给砍了…… “这……”那些前来闹饷的一看,不由的都愣了。 公然杀死参将,这么有尿性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李自成此时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把这帮人也逼上绝路,自己和李过就死定了。 当即一把拎起王国的头颅,走上台阶,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声道,“兄弟们,我们饭都吃不饱,这狗官吃的满嘴流油!” “出去打仗,死的是我们兄弟,功劳和饷银都是他们的!” “我千里迢迢去给崇祯小儿当炮灰,我们的老小谁看顾,京师的那些大员们在乎吗?” “去和鞑子干仗是个死,回家种地交不起天赋还是个死!” “我们的活路在哪里?我们一天天的吃不饱为什么?” “我们值得吗?我身后,就是县衙,里面有肉有米!” “只要冲进去,这些都是我们的!” 李自成说到这里,看有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有人还在犹豫。 继续道,“这狗官虽是我杀的,可是你们都和我一样在这里聚众闹事,这都是杀头的罪过!” “若是胆小怕事,尽管自寻出路,这县衙,我是要进去的!” “狗官们搜过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大鱼大肉,我要定了,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且不如捞他一把!” “李过,我们走!”李自成说完,不再看其他人,喊了李过,两人直接冲进去了。 “呸,左右都是个死,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我也豁出去了!”随后,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嚷了一句,也跟了进去。 “老子两年没吃过饱饭了,抢他娘的……” 呼啦啦,这几乎数千人,争前恐后的往里面冲去了。 55、贼兵初成 “快挡住这些反贼!”此时的知县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不等李自成等人冲进去,撒丫子就往后衙跑。 一边跑,一边喊着。 此时的李自成等人,在官府的眼中,已经成为了反贼…… “站住,大胆反贼……啊……” 县衙内,十几个衙役正在吃酒,听到知县老爷的话,手里持刀冲了出去,可是刚到门口,全都傻眼了。 冲进来的人可不是一两个,而是黑压压的一片。 当即,一个个往后跑去。 这帮人,别说这近千人往进冲了,就是李自成这样的角色进来七八个,他们都不是对手。 平日里,仗势欺人倒是一把好手。 “站住,哪里跑!你们的知县老爷在哪里?”李自成冲的速度很快,直接抓住了一个落在后面的衙役,厉声喝问。 “……好……好汉,我们大人在后面,后面,不管我们的事啊!” “我们只是个打工的……不管我们的事情……” 这衙役被吓的屁滚尿流。 “走,后衙!”李自成一挥手,众人乌泱泱的直接冲到了后衙。 这帮疲兵,要真打仗的话,估计腿都软了。 但是要说抢东西,那可都是一帮好手。 不用吩咐,也都就冲上去了。 此时的知县手忙脚乱的在收拾金银细软,让妻妾们准备跑路。 可他哪里知道,手下这帮衙役们根本挡不住李自成等人,给他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争取到。 “狗官,把金银统统交出来,不然你性命难保!” 李过先找到了知县,直接从房中揪到了后衙院中。 “各位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知县已经被吓得屎尿横流了。 “放了我们一家,所有的金银都是你们的,县衙的粮食也是……” “咔嚓!” 不想,这知县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一个大汉给砍下了下来。 冷声道,“杀了你,这些东西照样是我们的!” 这…… 李自成吃了一惊,竟然还有这等人物存在。 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和这壮汉套近乎了。 “兄弟们且慢,听我一言,搜刮了这狗官的金银细软之后,我们集中起来处理,切勿擅自私藏!” “更不能拿了金银就跑,若是落单,被官兵发现,我们全都的死!” 李自成这句,顿时让部分眼睛都已经红了的**们清醒了过来。 刚才他们脑海里想的就是拿到银子就撒丫子跑,爱谁谁! 完全没有顾忌后果。 这有命拿,没命花,也不是个事! “好!我负责守住门口,所有人搜到了值钱的东西,都统一放在这里,我们统一分配!” “我也负责看门!”李过也站了出来。 这是他们叔侄发起的,可不能给别人占了便宜。 李自成这才打量起这个杀死知县的莽汉来。 只见此人星眉剑目,鹰钩鼻子,嘴似虎盆,身长六尺,虎背熊腰,一双臂膀很是强健。 是个猛人!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一副好身板啊!”李自成笑呵呵的说道。 “刘宗敏,先前打铁的!” 这大汉一拱手,声如洪钟。 “我叫李自成,此前是银川驿的驿卒,识得几个字,兄弟接下来如何打算!” 这李自成一张嘴,就吧自己的优势全都抖搂出来了。 “我就是一个粗人,不知道怎么办,李大哥,你拿个主意,我跟你!” 刘宗敏一听这李自成以前还是吃过官饭的,又识文断字,指定脑子比他好使。 “好,那我们一起投奔义军,以后无论如何,你我兄弟牢牢抱成一团!” 义军,其实就是山贼,也就是后来的反贼。 看刘宗敏果然顺着自己的心思来了,李自成大喜。 只要和这壮汉拧成了一股绳,其他的人就好弄多了。 不到半个时辰,进去搜金银细软的**们陆续出来了,金银细软堆了一小堆。 目测估计,至少有上万两。 “各位兄弟们,我们杀了参将、杀了知县,抢了县衙,如今已经没有退路。” “各自走散,死路一条,我建议,我们去投奔义军,可有不同意见,或者不服的人?” 刘宗敏一手拎着刀,虎视眈眈的说道。 这架势,摆明了听他的,一切好说,有谁发出不同的声音,当即命丧晃黄泉。 这些**虽然想得到银子,但是又不想枉送性命,一个个默认了。 他们也不傻,拿了银子出去,何时被官兵杀死不知道。 但是此刻动了歪心思,绝对就地毙命! 况且,他们的确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 “既然投奔义军,总的有个人带头吧!”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闹饷是李大哥带的头,杀王参将也是李大哥,那就李大哥带头!” 众人见敢杀知县的刘宗敏都愿意听李自成的,也都纷纷点头。 “我李自成何德何能率领诸位兄弟、……不过眼下咱们闹了这大的事儿,官兵得到消息很快就来围剿咱们了,我权且给大家先带个头,往后安稳下来,在商议更合适的人选!” 李自成心下十分得意,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李大哥,时间不多了,要怎么弄,你就说话吧!”刘宗敏道。 “这里所有的金银细软,都充做军饷,要保证兄弟们在一起要吃饱喝好!” “李过,把所有金银细软装袋,赶紧出发!” “宗敏兄弟,带几个人看看又没粮食骡马什么的!” 李自成天生就带着几分领导才华,分分钟就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一刻钟之后,搜刮完毕,众人一把火烧了县衙,往米脂县方向的深山里流窜去了。 此时,甘肃巡抚梅之焕还在日夜兼程的赶往京师。 直至今日,梅之焕才得到这个消息。 下午回到驻扎营地一问,差点儿没吓昏过去。 敢情皇上问起的这个李自成是个反贼啊。 这如何是好?如果如实说了,他的这颗脑袋多半是要留在京师。 思来想去,一咬牙作出了个决定。 匆匆收拾了一番,去宫里见皇上。 此时的朱由检,正在召见白起和袁崇焕,商议整合兵马,挑选各部精锐,组成不日之后出征的大军。 56、出兵方略 “朕决定近日出征科尔沁部,召两位爱卿来,是商议一下,此次出兵方略!” 朱由检看着白起和袁崇焕道。 这两人,袁崇焕是当世的名将,熟知当下的形式。 而白起是历史级别的名将,善排兵布阵、带兵冲杀,生平无败绩。 “皇上,科尔沁部均为骑兵,总兵力七万上下,精锐至少两万!” “我军若是要攻打科尔沁,至少需五万铁骑!” 袁崇焕本就对科尔沁的情况比较熟悉,加上之前皇上提起要打科尔沁。 自然是做了一些功课。 “袁督师,科尔沁兵马战力如何?兵力分布如何?京师距离科尔沁大本营有多少路程?” 白起沉吟了一下,问袁崇焕。 “科尔沁共分四部十旗,分左右两翼。” “右翼为图什业图旗,此处有只有两千骑兵,扎萨克图旗驻扎两千骑兵、公爷旗驻扎骑兵两千、杜尔伯特旗三千,扎赉特旗五千人。” “以上这些地方,多为牛马集群的放牧区,在科尔沁东部。” “左翼为达尔罕旗,驻扎精锐骑兵两万,宾图旗驻兵马两万,博王旗精锐五千,郭尔罗斯前旗精锐五千,郭尔罗斯后旗驻扎五千人。 “宾图旗为科尔沁部土谢图汗王廷所在,财物多聚与此!” “京师距离土谢图汗王廷约莫一千余里路!” “若要攻杀到土谢图汗王廷所在,必经过精锐骑兵两万的达尔罕旗!” “如果不能一击得手,位于其西北的博王旗和郭尔罗斯前旗精锐很快会赶来支援!” 袁崇焕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早已经标红的点说道。 朱由检听的频频点头。 心里思量着如果等燕云十八骑回来,刺探来的情报和袁崇焕所说的差不多一样。 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出征时间了。 “白起,你认为如何?”朱由检看白起在思量,转头问道。 “属下以为,我军当以两万铁骑出击,以迅雷不及之势,吃掉达尔罕旗的两万精锐,直取科尔沁王廷!” 白起说的,朱由检和袁崇焕都明白。 但是明军的战斗力,能和蒙古鞑子相提并论吗? “臣所部四千精锐,加上袁督师所部的六千精锐,组成一万前锋!” “从各地勤王兵马中,再挑选出一万骑兵,组成后军,负责策应和辎重!” “属下请命打先锋,定然破敌!”白起是战争狂人。 每天上朝,他都能闷死,若是打仗,他这精神头就上来了。 之所以说秦锐士只有四千,是减去了此前两战伤亡之数。 锐士虽勇猛,但也是没到毫无损伤的地步,关宁铁骑也是一样。 “好,就依你!” “此次出征科尔沁,就由白起为先锋,袁崇焕为中军,朕亲自挂帅,去给这帮蒙古鞑子一点教训!” “此外,朕明日会集合所有勤王兵马,以及京营将士,二位将军可挑选出此次出征人马! “另外,也可挑选壮硕的汉子补充二位将军所部。” 朱由检笑呵呵的说道。 心里寻思着,等教育了科尔沁,回来之后让白起和袁崇焕多多训练些兵马出来。 往后,腾出手来,还要收拾林丹汗。 “谢皇上!” 袁崇焕连忙谢恩,之前他还一直担心皇上心里是不是对他有所芥蒂。 自己被弃用了。 没想到,他还是能受皇上青睐的。 “皇上,甘肃巡抚梅之焕在宫外求见!” 三人刚开完军事会议,高起潜就进来了。 “宣!”这梅之焕不来,朱由检还忘记早上说的事儿了。 “微臣梅之焕参见皇上!”梅之焕进来先行礼。 “何事?”朱由检这是明知故问。 皇上嘛,毕竟要把派头拿出来,显得威严一些。 “微臣特来回禀皇上,此次进京驰援的兵马中,并没有一个叫李自成的!” “若是此人重要,微臣可差人去寻!” 梅之焕这扯谎,镇定自若。 “既如此,那就罢了!”朱由检心底只是知道李自成是个邮差。 此时应该是被裁撤了,至于再往后的事情他记不清了。 等李自成形成气候,那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既然梅之焕这么说了,他姑且也就相信了。 他的内心,正热血澎拜的构想攻入科尔沁,打的土谢图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的情景。 这事情,也就没往心里去,哪知,酿成了祸。 “明日朕在要在城外劳军,诸位早点回去休整,这虽退了鞑子,但是战事却刚刚开始!” 此时,土谢图汗王廷。 “什么?博尔济吉特.侯赛战死了?” “我部派去的五千骑兵也全军覆没了?” 57、劳军十万 “是的,大汉!”蒙古大帐内,一名腰间佩戴者弯刀的大汉沉声道。 “不但我们折损了人马,就是后金八旗也是损失惨重!” “折损了莽古尔泰、豪格、萨哈镰几人,八万多铁骑只剩下两万余人!”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土谢图汉惊的直接丢掉了手里正在割烤肉的小金刀,站了起来。 他本来是想着这次分一杯羹呢。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损兵折将。 “大汗,皇太极已经包围了京师。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突然冒出来了一支五千多人的黑色铠甲的队伍,打乱了皇太极阵营,随后关宁铁骑也到了……” “最可恨的是南朝皇帝竟然耍阴招射伤了皇太极!” “派人抓了远在盛京的三位娘娘,要挟皇太极和后金众将下跪称臣。” “最后还……还扒掉了后金残余的两万余人衣服,收缴了战马和兵器,让这他们穿着单衣,打着赤脚走回盛京了……” “此时,还在路上……” “什么!”土谢图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不是他觉得后金实力比他科尔沁部强大,同时还有漠南蒙古比他强的林丹汗压制他。 他也想挥兵南下,去汉人的地盘抢掠一番。 不想,这完全是给了他一闷棍。 “大汗不必惊慌,皇太极是因为太轻敌,才导致兵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弯刀大汉笑着说道。 “我们照样过我们逍遥的生活!” “这一仗打下来,后金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南朝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此刻我们也像林丹汗一样,索要抚银,相信南朝一定会乖乖给我们!” 这又是一个具有范文程式自信的人…… “吐温克言之有理!”土谢图汗原本是震惊中夹杂着一丝愤怒。 甚至,有些担忧大明会不会因为他出兵借道,找他算账。 如此一听,感觉大明应该是自顾不暇了,一个羸弱已久的国家,还能如何? 还不是予取予求! 想到这里,土谢图汗裂开嘴笑了起来。 “吐温克,你立刻休书一封给南朝皇帝,让他给死去的博尔济吉特.侯赛一个交代!” “此次我科尔沁损失的五千壮士,都是各个牧民的家庭支柱,五千户人家生计没了,也要南朝皇帝给个交代!” 难怪他这么飘,主要是大明羸弱太久,给他们一种错觉。 “大汗,林丹汗每年和南朝皇帝索要十四万两银子,我们吃点亏,每年要十万两好了!” 不愧是土温克,比范文程还自信。 “还是你会算账啊,哈哈,立刻派人去南朝送信!” “若是此事办妥,赏你五万只牛羊,一万亩肥美的草地!”土谢图大汗抚着粗旷的胡须,很是赞扬了土温克。 “是,大汗!”土温克心底很是激动。 本来真的损失了几千人马,大汗震惊之后,必然是愤怒。 他们这些人弄不好会成为出气筒,被抽几鞭子! 不想,却领了一波福利。 次日一早。 京师脚下十万将士齐齐列队,等候朱由检的检阅。 朱由检率领文武百官,走上城头。 “此次京师危及,君父有难,各位将士不顾严寒,昼夜行军,进京勤王。” “朕尤是感激,故此,由内阁代朕抚慰各位,饭菜管够,肉管够,饷银足量发放!” 朱由检朗声说完,早有城头站着十来个大嗓门,高声以宣圣谕的凡方式,告知了在场的每一个兵卒。 “谢皇上,皇上威武!” “谢皇上,皇上威武!” 众将士跪地谢恩。 有些人甚至是热泪盈眶,他们不知道多久没见过碎银子了。 也不知,多久没吃过饱饭了,何况是吃肉。 “周大人,开始吧!”朱由检说道。 “遵旨!” 周延儒转身下了城头,他家的下人和京营临时借调来的五百人正等着他呢。 “出城!” 周延儒这声音多少带着一丝怨愤…… 十万人的伙食,拉了一百车多牛车,这只是肉,馒头还在后面呢。 为了能让这十万人顿顿有肉,他把全京师的牛、羊、猪都买完了还没够。 然后又去找“囤货”的温体仁、工部尚书张凤翔、吏部尚书王永光手里买了些,这才勉强够。 别的不说,就光屠宰,雇了两千人,忙活了一天一夜啊…… “兄弟们,别傻看着,谢谢大人们,自己动手,别劳烦人家送!” 各个营地带头的参将们,亲自掌勺,按照一斤的标准给所有兵卒打饭…… “啊……真香……” 几年都没吃过肉的兵卒们,蹲在地上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有好些个人噎的直翻白眼儿。 不多时,十万人都开始干饭,这香味儿飘出去了几百里地。 随着呼呼的北风,还在“溜冰”的后金鞑子都隐隐闻到了味道…… 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 吃肉吃馒头,完了还要喝汤…… 最后,所有人都享受到了vip足浴服务。 这足浴人员,都是从各个大青楼请来的,总午饭洗到晚饭,都还没结束~~~ 烧热水、送水的更是汗流浃背的忙活了一整天。 一直到第二日,内阁才发完了饷银。 这一次,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发的,没有任何一位将官敢中饱私囊。 但是回去之后,会不会在找个由头从兵卒手里弄回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下午时候,又饱餐了一顿,才陆续撤回。 期间,白起和袁崇焕挑选了各自相中的兵卒。 这次驰援京师,可真是福利三重奏。 一发了饷银,二吃了肉。 三有部分素质过瘾的兵卒,被当下最牛的两支队伍挑中,此后的饱饭是有了着落。 此次驰援,算是圆满结束,各路人马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唯独甘肃巡抚梅之焕心情不太好,一路上都想着如何除掉知道李自成事端的几个将官。 如此,第三日,朱由检诏群臣上朝。 “诸位爱卿,今天召你们来,是因为朕决定,不日将出征科尔沁!” “朕亲任统帅,白起将军为先锋,袁崇焕为副帅,何可刚、祖大寿、曹文诏为副将!” 58、准备立储 “嗯……” 大殿上,除了少数几人,其他的人还知道皇上要亲征科尔沁的事。 如果不是最近这帮人都被朱由检收拾的很惨的话,估计立刻就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众人纷纷看向内阁大臣,看看内阁会不会站出来说点什么。 然而,他们失望了,内阁根本没任何表示。 和木偶一样的立在哪里。 就眼下的国力、战力,就实而论,休养生息才是上上之策。 毕竟刚击退鞑子,趁着这个空档,可以好好恢复一下自身的元气。 征战,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建议啊?”朱由检说吧,对着众人道。 立时,所有人都底下了头。 该说的你都说完了,我们还说什么? 万一说错了,又是白花花的银子损失啊。 “周大人,你是内阁首辅,谈谈你的看法!” 周延儒很荣幸的又被点名了。 当这个首辅,原本是一件及其风光的事情,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手里掌握着巨牛逼的生杀予夺之权。 可是他这个首辅大臣,完全就是给皇上掏银子的第一人啊…… “吾皇所言极是,眼下,正需要一场征战,来显示我大明的国威!” 周延儒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 这话,基本和没说的一样,但是也不至于说错。 这些天,他算是琢磨来了。 领导让提建议,那不过是个客套话,你要是真的提了,估计就离出银子不远了。 “臣等附议!” 周延儒学聪明了,但是其他人也不是傻蛋啊。 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赶紧表态,才能幸免于被提名啊。 “皇上,臣有话说!” 唯独孙承宗站了出来。 这让众人都愣了一下,这小老儿莫不是仗着皇上宠幸,有点儿上头了? 不过,愣神之后,周延儒、温体仁一帮人倒是希望孙承宗说出几句让皇上不悦的话。 被训斥,或者被罚银子,那就好了。 朱由检也是一愣,他刚才就是客套一下啊。 这老孙还真要建议啊? “孙老爱卿,请说!”朱由检抬手示意。 “皇上,老臣以为,征战以扬我国威,实属当下之需!” “皇上亲征,实乃万民之幸,大明之幸!” “只不过,历来皇帝亲征,都会立储,如今皇上尚未立太子……” 孙承宗说道这里打住了。 他也知道,有些话适可而止,不然说的太多,容易被其他人抓住话柄。 周延儒等人一脸的失望,原本盼着这老小子说错话。 可不想,他竟然替皇上想起了这件事。 “哦,孙老爱卿所言极是,都是朕糊涂了。” “索性,就今日举办立储大典,高起潜,速度坤宁宫传旨,让皇后准备!” “礼部准备相关仪式,朕要在今天就把这件事完成!” 被孙承宗这么一说,朱由检当即就决定立储。 这在大臣们看来,似乎有些儿戏了。 这按照历朝历代的惯例,必须要朝议一番,然后由礼部会同钦天监选择一个好日子。 然后祭拜天地、太庙,然后举行大典,皇上怎么说来就来啊! 59、册封大典 “都愣着干嘛?听不懂朕的意思?” “臣遵旨!”周延儒是此时还兼着礼部尚书。 赶紧回道。 “臣等恭贺皇上立储!”其余人也开始跟着喊口号。 刚才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了。 他们都没完全反应过来,要不是周延儒被点名,还都发愣呢。 “时间就定在申时吧!”朱由检免得这帮迂腐的人再问他。 “臣宗旨!”周延儒自然不敢多问什么。 即便是朱由检立刻马上要举行册封大典,他也会照办的。 “退朝!”随着高起潜细长的声音响起,众人哗啦啦的出去了。 对于皇上这想一处是一处的风格,他们也不敢谈论。 只是各自回回去筹备去了。 申时。 百官列队进入午门,带刀侍卫位列东西两侧。 皇极门外两侧的仪仗旗,拱卫司陈仪仗于丹陛东西。 这仪式的其他物品按顺序陈列。 远看去,那叫一个场面盛大啊。 在京所有官员,均参加此次大典。 五品以下的官员,在皇极殿外分班而立,五品以上的官员,则有资格进入大殿。 此时大殿中的御座钱放置了香案,大殿的正中间,放着诏书案、册案、宝案。 文武官员刚刚分班对而立,负责此次大典官员才鱼贯而如。 这帮人,站位及其的讲究,授册宝官站在东边,面向西。 读册官站在授册官的北面,面朝西。 古泽宫廷事务的文官以及负责安保的武官则站在刚进门口的地方。 一切妥当之后,朱由检身着十二团龙衮服,出了乾清宫,乘舆到皇极殿。 尚宝卿捧着皇帝的玉玺在前引导,一路把朱由检带到了御座上。 朱由检左右看了看这架势,这才明白为什么早上他说册封太子的时候。 众人的眼中一片惊诧。 甭说别的了,就这些仪仗之类的,没几个小时,也弄不齐整啊。 刚一落座,高起潜就道,“起奏《嘉平之章》。” 立时,鼓乐齐鸣,好一派热闹的气氛。 此时,周皇后头戴九龙四风冠,身着织金云龙礼服,怀里抱着朱慈烺款款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朱慈烺剃了一个“佛子头”,甚是可爱,不过此时这小家伙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完全不知道今天是他的大日子。 周皇后走到大殿中央,拜了一拜。 此时高起潜拖着细长的声音道,“鞠躬!” 周皇后当即放下朱慈烺,低声道,“给父皇鞠躬!” 可这小儿,竟然斜眼看了朱由检一眼,两条一腿在地上乱蹬,就是不鞠躬。 难不成这小儿知道朱由检是假冒货? 周皇后看儿子不听话,直接缆住他的腰,按着他的头躬了下去。 这等场合,可由不得他放肆。 “有圣旨!跪!”高起潜看已经鞠躬了,赶紧下一项。 可这小儿似乎是气鼓鼓的看着朱由检,就是不跪。 看的朱由检心里好不爽。 不过转眼一想,如是让这小子知道,他老子早就魂儿没了,眼前这位叔叔坐着他老子的位子,睡着他老子的女人,往后要是心情不好,抽他几巴掌啥的,这小子哪里还能乐意啊。 周皇后无奈,只能是再次揽住朱慈烺的小腰,然后压他的膝盖,这才算是给把头磕了。 可磕完头,周后一个不小心,这小子尽然扑棱了两下,直接给站起来了。 周后又赶紧去按他,他又扑棱。 按理来说,一个女人,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还是挺容易的。 但是这是在册封大殿,周后既要保持皇后该有的雍容华贵的仪态,还要小心别把儿子给按疼了,哭闹,两人只能是折腾。 高起潜偷偷看了一眼朱由检,发现朱由检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赶紧继续下面的仪式。 “奉旨,册封皇长子朱慈烺为太子!” “皇太子再拜!” 周后忙不迭的按朱慈烺又跪拜叩头。 此时太子,虽然没有后来满清那么争的头破血流,但是给你当,你就好生当着啊。 这小子,似乎还不太乐意啊。 难不成,他知道大明的气数等不到他当皇上? 这他就小看他这个便宜爹朱由检了。 “平身!” 随着高起潜这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满头大汗的周后这才把朱慈烺给抱起来了。 接下来的仪式,基本都是在各种叩拜和高起潜细长的声音中完成的。 期间,朱慈烺这小儿,还差点把册封他为皇太子的册子给撕了。 他这是得有多不情愿,才能干出这事儿啊。 惊的文武百官是一头冷汗。 这要是给撕了,那就是册封事故啊,回头皇上还指不定怎么收拾他们呢。 不过,这繁杂的事儿还没完呢。 这边一切仪式结束,还要去拜谒太庙。 这必须是朱由检亲自出席的,一路上朱慈烺折腾了个没完。 一会儿要撒尿,一会儿要吃东西,把周皇后给累的够呛。 好在太庙虽远,但是来回都是在车里,仪式也不繁多,很快结束了。 折腾完这一切,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朱由检索性就随着周皇后去了坤宁宫 反正这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这一到晚上只能干那点事儿…… 以往他看书看到谁谁家的地主傻儿子,一到天黑就开始了他那没羞没臊的生活…… 他很是鄙视…… 现在,他是很能理解,不是他没羞没臊,是实在没其他事儿可干。 这崇祯的烂摊子都接了,还要替他晚上“加班”,真心不容易。 草草吃过饭,又是折腾了大半夜,周后本来身子弱,这差点都熬不住了…… 次日一早,朱由检睡到太阳老高才醒来,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万事不着急,睡醒了再说。 “皇上,您醒了,臣妾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参汤,补一补身体,别操劳过度……” 听着周皇后的话,朱由检咋就觉得那么怪呢。 “皇上,罗大人在宫外候了一个多时辰了,说是有要紧的事!” 高起潜在外面等朱由检吃完了,这才说道。 “快宣!”朱由检一听是罗艺,就知道有正事儿了。 无论是刺探敌情,还是监视鞑子,他都需要掌握一手的信息。 60、皇帝韬略 “属下罗艺,参见皇上!” 一身黑色袍的罗艺看到朱由检当即跪拜。 “起来吧,以后不用如此行大礼,有事情直接说!”朱由检抬起手说道。 “谢主上!”罗艺也是个实诚人,说起来就起来了。 “属下有两件事报告主上。” “关于刺探蒙古科尔沁部落军情,属下已经手绘了一副地图!”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 “科尔沁共分四部十旗,分左右两翼。” “右翼为图什业图旗,此处有只有两千骑兵,扎萨克图旗驻扎两千骑兵、公爷旗驻扎骑兵两千、杜尔伯特旗三千,扎赉特旗五千人。” “以上这些地方,多为牛马集群的放牧区,在科尔沁东部。” “左翼为达尔罕旗,驻扎精锐骑兵两万,宾图旗驻兵马两万,博王旗精锐五千,郭尔罗斯前旗精锐五千,郭尔罗斯后旗驻扎五千人。 “宾图旗为科尔沁部土谢图汗王廷所在,财物多聚与此!” 罗艺指着地图说了一番,基本和袁崇焕所说的一样。 看来,出兵的路线就此可以确定了。 “如果朕记得不错,宾图旗距离京师过千余里,你的人一个来回时间不够吧?” 朱由检皱眉说道。 这罗艺和袁崇焕拿出来的地图一摸一样,难不成是从袁崇焕哪里要来的? 崇祯可是被属下的大臣们欺骗到煤山上去了…… 这罗艺是召唤出来的,按道理来说,是绝对的忠诚。 之前也考验过一次,但是出兵打仗这种事情,他虽然表现的胸有成竹,豪情万丈。 但是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我们有专属的信鸽,只要有人刺探完成,就会把当地的情况通过信鸽传回来!” “这一张地图,主上仔细看,就会发现是好几个画的!” 罗艺认真解释道。 朱由检低头一看,果然是这样。 这才点了点头。 “主上,还有一个情报,后金鞑子努尔哈赤生前在赫图阿拉存有大量的财宝,皇太极已经派人取了!” “据可靠消息,可以重新修建盛京的皇宫,还可以养活鞑子的兵马和赈灾需要!” 罗艺说道。 “嗯?”朱由检当即眉毛往上挑了一下,不由的说了一句。 这老奴酋还真是有一手啊,难不成预料到他的这些败家儿子会有此一劫? 既然这老奴酋留了遗产,大明眼下正缺银子,这不赶巧了吗? “罗艺,你认为如果出兵抢掠鞑子,然后再去攻打科尔沁可行不?” 朱由检突然说道。 “主上高见!” “鞑子眼下毫无抵抗力,只需五千精锐即可!” “而后,从辽东出发,直接从科尔沁的东部插入,可势如破竹,直取科尔沁王廷!” “诚然,若是取科尔沁,五千精锐稍有欠缺,如果有一万精锐,有七成胜算!” 罗艺除了燕云十八骑,单兵作战之外。 他还是当过幽州都督,割据一方的实权大佬。 带兵打仗,也是绝对的统帅之才。 “哈哈哈哈,朕差点忘记,你也是个帅才。” “不过,眼下你的任务太多,等日后有其他征战,你可独自带兵!” 朱由检差点自误,罗艺的帅才,只是被白起的光芒给掩盖了。 只是被用来当作刺探和情报负责人,实在是有些屈才啊。 “谢主上,属下为主上效命,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呵呵,朕相信你,不过眼下你先把情报工作做好,等明年开春,你的担子就该加一加了!” 作为领导,不能只空口白牙表扬下属,总的给画个饼什么的。 让人得看到希望和前途。 这就是领导艺术! “你且下去好好歇息,监察大臣的日常动向,随时给我汇报!” 眼下,这帮大臣的动作必须的监视起来。 不然的话,早晚都被吊在煤山上。 “高起潜,传孙承宗、白起、袁崇焕!” 老奴酋的这笔财产,让他改变了注意。 本来他就没想和按照此前朝会上说的出兵。 朝中这帮人他根本就信不过,万一出兵的消息走漏了。 那就是一场灾难。 既然有鞑子有银子,那么他就要重新规划一下了。 “臣孙承宗、袁崇焕参见皇上!” “属下白起,参见主上!” “不必多礼,有可靠情报,鞑子有一笔银子,朕想去取来,同时还不耽误科尔沁的突袭战!” “三位有何高见?” 朱由检开门见山。 “果真有这好事,那便取了,属下率所部七日内可以一个来回!” 白起拱手说道。 “若是要顺道突袭科尔沁,属下可取了银子,然后从科尔沁的背部插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科尔沁王廷!” “臣以为,白将军计策可行!”袁崇焕斟酌了一番说道。 他不同于白起,不能想什么说什么,而且还要顾君臣之道。 有时候把话说的太满了,容易被被打脸。 他五年复辽的事情,已经被教育了! 眼下只能小心翼翼的。 而且,白起说的的确没错。 科尔沁东部,兵力较弱,直接突入进去,的确是个良策。 而且,还能顺道劫个财,一举两得。 “臣以为极是!”孙承宗是举双手赞成。 孙承宗心里很是震撼,鞑子在辽东的事情,皇上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情报来的可真快啊! “朕以为,我大明可兵分两路,由袁督师率部分关宁铁骑和白起所部的锐士,以祖大寿,何可纲为副将,从山西大同出关,只扑达尔罕旗,从而对宾图旗驻形成威胁!” “朕带白起所部和部分关宁铁骑,以曹文诏为副将,出了京师走山海关,直冲鞑子老巢!” “随后,从科尔沁的背后插入,直取土谢图汗王廷所在的宾图旗!” “此时,白起大军已经抵达达尔罕旗,发起猛烈攻击,土谢图汗必然会调集全不的兵力阻白起!” “朕所部可以直接插到宾图旗,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到时候内外夹击,科尔沁必下!” 朱由检指着罗艺留下的地图说道。 “吾皇韬略,臣(属下)等佩服之至!” 孙承宗三人发自肺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