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子》 夜 赵明德十八年九月六日夜子时,王笛骑着马飞奔在登高街的路上,登高街位于京都内城区靠近皇城,是京都各大官员的居住场所,按照惯例每到亥时此地都是要执行宵禁的,但今晚身为御药房总管的王笛却在这条大街上骑马狂奔,而理应在此地巡逻的巡防营却未曾见到一人,只见王迪来到了丞相府邸前,翻身下马,一个没踩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开门!快开门!”王笛不顾翻身下马时的疼痛,急速的敲着大门。 “谁呀?”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门房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刚问一句话,王笛便直接将大门推开径直冲了进去。“来人!有刺客!”门房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叫到。 王笛急速的在相府的小道里奔跑,心脏砰砰直跳,全身渗着大汗,突然他被人扑倒在地,接着七八名壮汉便扑到了他的身上。 “放开我!我是御药房总管王笛!我要见丞相大人!” 王笛拼命地嘶喊着,可身上的壮汉可不管他,依旧将其死死压住,直到一名类似保安队长的人,举着火把来到了王笛面前 “我看看,是哪个瘪犊子敢来相府闹事。” 男子举着火把靠近王笛面前,这才看清楚人“哎呦我去,王公公,赶快松开!”看清王笛长相后,男子连忙命令手下松开王笛。 从地上爬起来的王笛狠狠瞪了男子一眼后,便连忙继续向目标地点狂奔。 很快他便来到一间房前,一脚将门踹开,左右望了望来到床前使劲摇晃着熟睡的男子“丞相!丞相快醒醒!出大事了!” 熟睡的这名男子,是大赵当朝丞相萧云州。 “何人?”正在熟睡的萧云州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来人后有气无力的问道“王公公啊,大半夜的什么事?” “丞相!皇帝病重大限将至!禁军已封锁皇宫!死士马上就要来了!”见萧云州如此,王笛急的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把掌直接把萧云州拍醒,他本欲发火,但听到王笛说的话后立马冷静下来“仔细说!” “下午皇帝突然胸口疼,在御药房拿了药之后便一直在休息,直到戌时,皇帝突然起身直接吐了一大口血,太医诊断说,说皇帝的心脉全都断了!皇帝直接下令封锁了金龙殿,我当时是在后殿熬药,趁机跑了出来,丞相!快拿主意吧!” 萧云州眯着双眼看着跪王笛,双手拇指来回搓着食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如果王笛说的是真的,那么只要自己动作够快,这次便是自己扶持新帝,掌控朝政的绝佳机会,也是家族百年不遇的机会,可,如果这是皇帝设的一个局,那他一这动便是万劫不复。 当朝皇帝楚平雄,二十四岁继位,继位后改革兵制,鼓励生产,劝课农桑,并派兵收复失陷的北境六十二县,在他的治理下赵国一扫熹宗时期的阴霾,国力蒸蒸日上,可惜到如今皇帝也未生一子。 皇帝已到中年却还没有皇子诞生,这就让很多人产生了别的想法,诸多大臣也纷纷站队以保证自己未来的福贵。 “丞相!别犹豫了!快做决定吧!”王笛突然的喊话将萧云州拉回了现实里“把大公子叫过来!快!赶快!”想了一想他准备赌一把,他就赌皇帝真的命不久矣,于是便命人将他的大儿子叫到了他的房间。 不一会,一名青年来到了萧云州的房里“洪儿,你和王总管马上带人前往江州,接九江王进京。”见到男子前来,未待其说话,萧云州便连忙让他码人去江州。 见萧云州如此反常,男子有一些疑惑“父亲,究竟何事?要如此着急?”看着满脸疑惑,迟迟不动身的儿子,萧云州一脚踹上去“快去!” 王笛见状拉着男子便往后门走去“公子快走,具体原因吾路上给你讲清。”而这时门房来报,死士已经将相府围困,宣旨太监已经在正房等候。 “走暗道!”萧云州一边惊叹死士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一边更加确信了皇帝真的命不久矣。 子时同一时间,皇城,福宁宫内,当朝皇后皇后慕容雪鸢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小太监,轻声问道:“你确定老太医真的这么说了?” 听到她问话,那名小太监立马趴在地上颤抖的说道:“这件事情,小的怎么敢欺骗娘娘。”看着小太监的神情,慕容雪鸢确定了皇帝真的不行了,但皇帝又没有子嗣,他为何要封锁皇宫严禁消息,不让有继承权的王爷知到消息,还要封闭长乐宫,不让她在身边照顾?这一切便代表着,他有着合适的继承人,并且这个人在朝中根基不深甚至于没有根基,皇帝干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派人出宫通知那些有实力的王爷与其竞争皇位。 想到这里,再想一想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传闻,有人说皇上当年还在浅邸时,曾与一女子育有一子,只不过当年因为战乱皇帝被迫与女子失联,想到这里慕容雪鸢不由得心底一寒。 “别害怕,你做的很好,这些都是你的。”看了看底下瑟瑟发抖的太监,慕容雪鸢笑着掀开身边的一个盘子,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到跟前。 看见盘子里的黄金,本来是帕金森晚期患者的小太监,此刻仿佛博尔特附体飞快的爬到慕容雪鸢脚下,不断叩谢着慕容雪鸢的大恩。 “不要磕了,你要记住,你从来都没有来过福宁宫,什么话也都没有说过。”慕容雪鸢用手勾起小太监的头微笑着轻声说道。 “奴才记住了,奴才今天一天都在御书房打扫房间,一步也没出去过。”说完,小太监便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间,见小太监离开慕容雪鸢招过旁边的一名宫女“让云海告诉王爷,马上进京,时机不等人。告诉慕容将军,福宁宫今晚丢了一批珠宝让他帮忙查查。” “告诉楚楼王,让他迅速进京!” 子时三刻,无数黑甲黑骑的士兵从皇城向京都各街道奔袭而出,其目标便是京都各级官员的住处,登高街!。 户部尚书府,一名身着紫袍的太监正在主厅焦急的等待,这时一名头发稀乱,衣着不整的男子一路小跑的来到了紫衣太监面前“莫总管,不知?” 但男子话还没说完,紫衣太监便将他拉到一旁“陈大人,皇帝病危,恐命不久矣,皇帝命我将此密诏给你,请你务必按此诏行事。你有一刻的时间安排。” 陈润安,赵国户部尚书,寒门出身及受当朝皇帝的信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润安接过密诏,仔细查看着,越往后看眉头皱的越紧,手也越来越抖,头上不断冒着粗汗,这份密诏所包含的信息,绝对超过了他的认知。 “我乃禁军八队队长,奉命出城!快开城门!”楚州门,一队骑士被拦停在大门外,为首的一名骑士指着阻拦他的士兵大声的呵斥。 “将军稍等。”士兵仔细查看了一下令牌,便连忙登上城楼请示上官。 “你们队长到底哪时候来!在这里耗了我们半个时辰!话也不说!门也不开!”见士兵不理他,男子刚想抽刀“哎呀呀,这不是皇后娘娘的胞弟,慕容亢大人吗?失敬失敬啊。”一名甲士从楼梯走了下来,挡在了慕容亢面前。 “你是何人!巡防营的张虎呢?”见下来的人并不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慕容云海下意识的问道,见他问道张虎,男子笑着说道:“张大人因为贪污,刚才已经被撤职查办了,在下是新任三小队队长,赵强。不知慕容大人问他是有何事呀?” 巡防营第三小队的队长昨天还是张虎,今天怎么就变成了此人?但此时的慕容亢管不了这么多了,连忙让对方开门“哼!别问那么多,赶快开门!” “不行啊,弟兄们也是奉皇命镇守在这里,也不能随随便便给您开门啊。”赵强一脸笑容的站在原地就是不给慕容亢开门。 慕容亢听出来这人是话中有话,于是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子甩给了他,赵强笑嘻嘻的接过金子,掂了掂分量让人将门打开,放了他们出去。 京都外二十里地的树林里,一队骑兵正在往九江方向狂奔,突然!跑在前面的两匹马被猛然绊倒,两名骑士被直接甩飞了出去,后面的人见状急忙将马勒停。 待众人还在疑惑哪里来的绳子时,无数支飞箭便朝他们射来“破甲箭!” 为首的队长看着飞来的箭矢连忙大喊,可事发突然并且对方使用的是连重甲都可破开的箭矢,更别说他们全都穿戴的轻甲了。 当箭矢接触他们的时候,三十多人的队伍瞬间便少了一半,为首之人也被七八支箭穿透身体倒在地上。 就当剩余的人懵逼之时,又是一波箭雨彻底将所有人射倒在地,之后从两旁的树林中窜出上百人,在进行补刀并且确认了人数之后,便将尸体拖走恢复了道路原本的样子。 皇城金龙殿外,数百名刚从老婆小妾的被窝里爬出来的大臣,在死士与禁军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谈论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这时萧云州在死士的“押送”下来到了这里,众人见到萧云州到来,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围到了他的身旁。 “丞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为何突然将我等叫入宫中啊!” “丞相您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萧云州本就极其烦躁,现在这群人又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叨叨的不停,气得他直翻白眼,拍了拍双腿大声喊道“都别说了!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萧云州冷眼扫视了一圈后,众人也都不敢再大声说话,吏部侍郎安泽乡凑到萧云州身旁悄声说道:“丞相,陛下那么晚将我等叫来,你说会不会是.......” 安泽乡还没说完,萧云州便瞪了他一眼“萧大人是嫌脑袋挂在脖子上太累了吗?” “没有,没有” “啪!”一名站在台阶上的太监,挥动了自己手中的铁鞭,一声巨响见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在他旁边另一名太监高声喊道“诏:丞相萧云州觐见!” 待萧云州进入殿中发现,金龙殿内站满了持刀的甲士,等到进入内殿,那殿中甲士的眼神让他发寒,仿佛这这些甲士是为他而专门准备,仅仅从外殿到内殿这短短的几百来步,萧云州仿佛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通。 待其走进了内殿,看到了躺在床上脸庞肖廋双眼却极其凛冽等着自己的皇帝,和站在皇帝旁边眼神复杂的陈润安,以及坐在凳子上死死盯着他的当朝太后。 第二章我是太子? 山南郡位于赵帝国的西南方向,早年间为南越国所占据,在晢宗时期被大将军陈安林攻占,并在此地设置官府建造城寨抵御南越侵犯部队。 晢宗十二年正式将此地设为山南郡,并派遣官吏整理地方,此地山高水长地势险峻,常有毒蛇猛兽出没,寻常人往往不敢于此地安家,官员也不愿意前往此地就职,所以此地大部分的官吏都是犯了错被贬谪下来的人,而他们见升职无望便也就渐渐的不再管理府衙事务,也就导致了此地除了府城等一些大城市之外,包括一些县城的其他地方形成了皇权不下乡,县下唯宗族的这么一种恐怖的现象。 此时山南郡郭县的一个小山村里,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在一片草地之上围成一个圆,在圆的正中心是郭县的县丞明洛笙,他本是安宗朝的监察御史,因直言不讳招惹了当朝国舅被贬官至此地,又因不想参与此地官员与世家宗族之间的龌龊之事,便长居于此地教这里的孩子读书。 “《礼记.礼运》中曾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也,美恶皆在其心不见其色也,欲一以穷之,舍礼何以哉,这句话你们是怎么理解其中的欲望的?”明洛笙捋着自己那长长的胡须向众人问道。 一名长相白净的少年站起身,向明洛笙行了一礼后说道:“先圣是在告诉我们人的欲望是邪恶且无止境的,我们唯有尊崇礼法才能将这邪恶的欲望所净化消除。” 他旁边一名有点胖的少年站起来反驳的说道:“先生,学生以为不然,圣人这番话的意思并不是说所有的欲望都是邪恶的,也不是说要用礼法去消灭欲望,而是要用礼法去控制部分的欲望。”接着,又连续有六七个少年站起身回答了他的问题,可明洛笙却都是闭眼,摇头,对他们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先生!文哥要回答!”这时最前面那名小胖举起了他旁边的一名少年的手,少年转过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杀气。 少年名叫楚皓文,是赵国现任皇帝在外的私生子,也就是本书的主角,当然了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此时他心中想的就是下课之后先把这个多话的小胖子痛揍一顿,然后赶紧回家吃母亲做好的烧鸡。 明洛笙看向楚皓文向他伸了伸手,表示让他回答,楚皓文无奈只好站起身对明洛笙行了一礼后回答道:“学生认为,欲望是人身体的一部分,若我等都没有了欲望,那我等的生活也便会被摧毁,社会也便没有了前进的动力,但若肆意的放纵欲望,人便成为了欲望的奴隶,所以我们才要制定礼法去控制我们的欲望,使其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 待楚皓文说完,明洛笙捋着他那长长的胡须笑着说道:“嗯,见法独特,那你再说说,明明你的想法和他们的差不多我为何单认为你对呢?” “回先生,前面众人回答的,都是在讨论礼记中话的意思,而老师问的则是我们自己是怎么看待欲望的,所以学生对了。”听完楚皓文的回答,明洛笙点了点头,他出这道题其中很大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群少年的洞察力究竟如何,本以为要全军覆没但还好有个楚皓文看出了他的意思。 “老大!不好了!你家出事了!”明洛笙刚准备夸赞楚皓文,一名少年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待其跑到跟前直接趴在了地上,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少年气喘吁吁的对扶着他的楚皓文说道:“老大,你家出事了,好多拿着刀的家伙把你家围了起来,族长带人去问缘由没想到直接被他们打了一顿,族长觉得应该是你家惹了不该惹的人,让你快跑跑的越远越好,这是族长给你的路费。”说着,少年从怀中掏出了零零散散的几两银子和十几个铜钱,递给了楚皓文。 听完少年说的,楚皓文站起身便要往家跑,旁边的人急忙将他拉住,七嘴八舌的劝了起来。 “文哥,你不要命了,没听狗蛋说族长让你赶紧跑吗!” “对呀文哥,你快跑吧。” “实在不行哥几个和你一起跑,咋们上山当土匪去!” “都停下!”站在一旁的明洛笙实在听不下去,制止了他们,接着对躺在地上的狗蛋问道:“那些人都是什么打扮?” “都穿着黑色的铠甲,骑着大马然后后面还有红色的披风,头上戴的也是黑色,长得都很丑,一个个青面獠牙的,整张脸脸都是黑色的,手上都拿着老长的刀。” 随着狗蛋不断地回忆,明洛笙也从原来端庄的站姿变成了丝毫没有形象的坐姿,双手紧握,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嘴里不断地说着:“还是来了,还是来了。”就仿佛这些人是那勾魂的黑白无常一般,将他的魂魄勾到了十八层地狱之中。 “先生,先生?”直到楚皓文的声音传到耳中,他才缓过神来,看着旁边的楚皓文他的眼神也在不断地变化,深吸一口气,明洛笙从地上站起身对楚皓文他说了一句:“跟老师走吧。”便牵着他的手,往村子的方向走去。众人不知明洛笙是何用意,左右相互看了看便也跟在后面一同前去。 村子北边楚家,村里的村民正拿着镰刀锄头铁锹和楚家外面的未知部队对峙着,站在前面的族长对着一名看着像领头的人不断地请求:“大人,不知道这夜丫头与你们有何过节?是欠你们钱吗?欠了多少,您给个数,我们全村凑凑给您。” 见对方不理他,族长又说道:“就算她与您们有过节,那能不能让小老儿进去与她说说话,让我们知道她现在是好是坏,也让全村人放心。” “族长,跟他们废个鸟的话!直接打进去!”见那人不理自家族长,一旁急脾气的铁匠作势便要冲进去,对面的甲士见此情形也纷纷做出了攻击姿势。 就在这时,明洛笙带着楚皓文赶了过来,见二人前来,族长连忙将二人拉住,对明洛笙不断斥责:“明洛笙,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你这不是要他命吗!”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害他。”明洛笙平淡的拍了拍族长的胳膊,便拉着楚皓文来到首领面前“大赵帝国御史台都御史明洛笙,护送皇嫡长子楚皓文觐见德妃娘娘,众人速速闪避!!” 随即将楚皓文脖子上的项链取下,交给了首领,那名首领拿出一张纸仔细的查看项链是否与纸上相同,待确认相同,众甲士纷纷单膝下跪:“拜见太子殿下!” “老赵啊,我没有听错吧。” “应该没有听错。” “俺的娘啊!太子殿下。” “不懂就问,太子是干啥的?” 待二人进了房子,站在外面的大部分村民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似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他们没有想到和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三狗子,竟然是皇帝的儿子当朝的太子! 有关系好的人此时开始意淫起来,这小家伙是太子,那这些人肯定是接他回京城的,他这回京城了会不会给他们封个大官做呢?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神中漏出了无比的恐惧,转头看看身边妻儿眼神中漏出了深深的不舍和自责。 “母亲!”在走进屋子之前,楚皓文就在想,如果母亲出一点事,他就和这群人拼命,庶人一怒血溅三尺!待他走进屋子,看见坐在凳子上的母亲并无异样后,才将那颗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连忙跑到母亲跟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在夜梦安旁边站着一名身着铠甲的青年男子和一名身着金丝麒麟袍的一名老者,见到楚皓文老者微笑着看着他“这就是太子殿下吗。” “是的”在得到夜梦安的回答后,老者对夜梦安行了一礼,抓起楚皓文的胳膊将袖子撸了起来,仔细观察着他的胳膊,直至看到了一块虎型胎记,老者的脸庞笑的更加灿烂。 “老奴宣政殿前总管莫锋拜见太子殿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老者,楚皓文满头黑线,什么太子?什么太监?这都什么事啊!“呃,这位太监,啊不总管,麻烦你站起来说话。” 站起来后莫锋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明洛笙“明洛笙,这些年你做的很好,圣上对你很满意,就不知道殿下的身份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说完,莫锋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明洛笙,听到此话的明洛笙连忙用头磕地急促的说道:“下臣不敢,下臣不敢,有关殿下的身份下臣绝对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啊!绝对没有!” “既然不敢,那你刚才为什么在门口喊的那么凶呢?”莫锋此话一出,明洛笙吓得不敢说话,趴在地上不断的颤抖。 看到老师跪在地上向别人磕头,楚皓文想要去将他扶起,可奈何夜梦安死死将他拉住,他只能焦急的喊道:“老师你别跪着!快起来啊” “既然殿下让你起来,那你就别跪着了。”看着如此姿态的明洛笙,莫锋轻蔑的对他摆了摆手。 “娘娘,您和殿下好好告个别吧,您有半刻的时间”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楚皓文一眼后便拽着明洛笙离开。 见三人离去,楚皓文向夜梦安问道:“母亲,为什么他们都要叫我太子?” 看着歪着头满脸疑惑的儿子,夜梦安蹲下身轻抚着他的头,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宠爱与不舍:“因为我的文儿是皇帝的儿子,是未来大赵的天子啊。 文儿,你以后要是离开了母亲,你记住要多听多看,少说话,要向比你强的人学习,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看着满眼疑惑的儿子,说着说着,眼泪便从夜梦安的眼角落下。 见母亲流泪,楚皓文用他的小手将夜梦安的眼泪擦干,轻声的安慰道“母亲不哭,文儿不会离开母亲的,文儿还想让母亲看着文儿结婚生子呢。” “文儿,母亲说的话,你要深深的记住,你,楚皓文是皇帝的儿子,是龙的儿子!是这天下未来的皇!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条路会很难走,每往前一步都将付出血的代价!你要往前走,拼命的往前走!你不能回头,因为你的身后是万丈悬崖! 待你进京之后没有母亲的陪伴,你要懂得要思危,思退,思变,要时时刻刻警示自己,记住,在那个地方你不能相信任何人。”此话说完之后,夜梦安却是笑了出来,自己和他讲这些干什么?他也听不懂。 可是,此时的楚皓文却是听懂了她说的话,并且接受了一个现实,自己是当朝太子,要去皇宫进行宫斗的现实。 笑着笑着,夜梦安便哭了,绝望!不舍!深度的绝望!极度的不舍!但,不舍又能怎样呢?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而已,现在的她还能够做什么?难道要拉着孩子不让他走吗?但她相信,只要她敢拉着楚皓文不走,门外的这群人会还不犹豫的将她杀死,这整个村子可能都将变成人间炼狱。 门外,围观的村民大部分都已经散去,只有林林散散的二十来人还呆在原地,莫锋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明洛笙叹了口气“明大人,那位让你继续待在这里是为了太子殿下不被人威胁,能够顺利登基掌权,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在这里待了十四年,我空有一身才华无处释放!我应该是在朝堂上为天子分忧,为万民造福留名青史!而不是在这个地方教人念书!公公,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和你回京吧!我不想在这里了!要是还让我待在这里,您还不如杀了我吧!”明洛笙疯狂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他明白他说的这些话可能会触怒莫锋,使其一怒之下杀死自己但不说难道就能活吗? 莫锋多聪明,听完明洛笙说完他瞬间就明白明洛笙的心思,他这是在赌,赌明洛笙不敢杀他“好了,明大人你不必这样,皇帝也想让你回去,可你没有建功皇帝也没有办法。” 明洛笙赌对了“我护卫殿下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求公公帮帮我吧。”既然他不敢杀自己,那现在就是向他要好处的时候了。 莫锋铁青着脸看着明洛笙,略微斟酌了一下,将跪在地上的明洛笙扶了起来说到:“那位知道明大人为了保护殿下倾尽心血,所以特命我送您三千两黄金,为了表彰您陛下还恢复了您的职位,同时还兼礼部左侍郎,那位知道您在这里有一个儿子,特意命我将他与殿下一起带回京都。您再受累在这里保护贵妃五年,五年之后一定接您回京都。” 莫锋的话已经讲的非常明白了,你想要好处我给你,不但给了钱还给你升了官,你应该要知足了,至于你的儿子,朝廷总得有一个制约你的手段吧。 明洛笙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他还揪着不放,那么自己这条小命也便没有了“那位如此恩待臣,臣定当竭心尽力保护好娘娘。” “娘娘,太子殿下该走了。”这莫锋二人推开门来到二人跟前,催促着夜梦安。 见莫锋进来,夜梦安知道自己该与儿子分别了,楚皓文也知道,夜梦安慈祥的看着楚皓文,轻轻地用手擦去了楚皓文眼角的泪水。 “文儿,以后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不要哭泣,不要害怕,挺起胸膛昂首阔步的向前走!” 透过二人之间的缝隙看向门外,几十人排成三排跪在门口,仔细一看,隔壁的张叔,村口的刘叔,做木匠的王叔,织布的李姨等等,都是他们的左零右舍。夜梦安将泪水擦干压低声音颤颤的说道:“那位,要你们怎么处置我?还有......这个村子” 莫锋危险的躬了躬身,脸上漏出微笑“您当然是还呆在这里比较好,如果想离开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外面的毒蛇猛兽还是比较多的,奴婢还是不建议您离开,至于这个村子,那位觉得,它的存在有利于保护您,只不过,这位置需要变一变。” 第三章遭遇袭击 官道上,楚皓文坐在马车内,不断地回想着今天上午发生的所有事,命不久矣的皇帝,流落在外的皇子,暗中保护的村民,这种狗血剧情总感觉在某阁的小说里看到过。 “有刺客!”正当此时,一支箭突然射进马车内,看着那插在自己身旁,距离自己仅仅只有两毫米的弓箭,楚皓文被下的直吞口水。 此时,马车外面已经被十几名士兵用盾牌保护住,其余士兵也在指挥下抵挡弓箭的袭击。 “上!”一轮箭雨之后,一名将领指着弓箭射来的方向带人冲杀了进去,而林中之人也放弃了弓箭手持兵刃向着楚皓文的方向冲杀而来。 此时护卫楚皓文的士兵除去十几名保护楚皓文的人,剩余上百名士兵早已摆好阵势并向着对方冲杀而来。 霎时之间刀剑碰撞,厮杀声不断,刺杀楚皓文的人大约有两三百人之多,且从身法和从阵型上来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并且悍不畏死目标明确,不理会护卫的纠缠直直的向着楚皓文杀来。 可护卫楚皓文的也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一等一的高手,单人厮杀虽然比不过对方但若是进行阵地战,那对方这几百人就是茅坑里打灯笼了。 并且护卫楚皓文的士兵也是全员穿甲,虽大部分为皮甲,但对付那些没有穿甲的人,他们就相当于战神,何况还有几十名身着铁甲的士兵。 很快刺杀楚皓文的人便被打的仅剩十余人,眼见刺杀不成为首之人一声招呼便向后撤去,护卫还想追却被为首的将领拦住“不要追了,保护太子最重要。” 听到外面喊杀声结束,楚皓文试探性的向外问道:“陈将军,结束了吗?” “回太子,除少数人逃脱外,大步分刺客已被斩杀。”听到外面人的回复,楚皓文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向马车外走去。 回答楚皓问题的人,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儿子,速猛营千户,当朝的正六品骁骑尉。 回答完楚皓文的问题,陈忠武正准备令人打扫战场,刚一转身却听到有人叫自己“陈将军,扶一下我。” 回头看去,只见楚皓文一只脚悬空,一只脚搭在车架上,背着身颤颤巍巍的想要从马车上下来。这一举动吓得陈忠武连忙上前搀扶。 “太子殿下,您这是干什么?” “下来转转。”楚皓文也不想这个时候下来,刚打完仗,要是看到满地的尸体和血腥味自己肯定会犯恶心,但这也是一个机会。 按照某些套路来说,士兵刚打完仗,主帅或是皇帝就亲自前来慰问并且对他们进行鼓励的话,便会很容易获得士兵的忠心。 当太子既然已经成为定局,那么适当的收买人心就是保护自己的一个非常好的方法,毕竟皇宫套路深,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所以要抓住一切收买人心的机会。 一下车,楚皓文便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和十几名受伤的士兵,看着被各种武器击杀的尸体,楚皓文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恶心,连忙背过身扶着马车吐了起来。 “太子,您还是回车里吧。”陈忠武连忙拍着楚皓文的后背,并且劝说他回到车里。 吐了一会感觉胃酸都要被吐出来的楚皓文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缓过来后楚皓文走到身后的一辆马车旁,拍了拍车身“没事吧。” “啊!文哥!”楚皓文刚说完,四道杀猪般的声音便从车内传出来,紧接着四个少年从车内冲出,直接跳下车就算摔倒在地也不理,爬起来抱着楚皓文便哭了起来。 “啊!文哥啊!我还以为要死了呢!” “啊!哥啊!那箭就在我眼前飞了过去!天啊!吓死人了!” “我差点没命了啊!啊!啊!” “文哥啊!回家吧!这太可怕了!” 这四人是当时莫锋害怕楚皓文一个人进京太过寂寞,所以便挑选了明言澈,赵德柱,余奇,萧长生四人,让他们陪楚皓文一同前往京城,好巧不巧选出的人竟然都是楚皓文玩的好的朋友。 四个人抱着楚皓文痛哭流涕,不断向楚皓文诉苦,此时的楚皓文也是很想大哭一场,你以为我想在这呆着吗?我踏马的才不想去当那个什么狗屁皇帝呢!我踏马有什么办法! 要不是着身旁还有人,楚皓文早就抱着四个人一同痛哭了“好了好了,别哭了。”楚皓文抱着四人轻声安慰着。 安慰了一会后,几人便也不哭了,反而是四周张望起来,四个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到一个没头的小尸体,扭头一看,哎!胸口有一个大洞! 看着这些尸体,四个人僵硬的把头扭到楚皓文面前,看见楚皓文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单纯的看向他们,紧接着便是.....呕~ “唉~”看着呕吐的几人,楚皓文一脸微笑,吐吧吐吧,我都吐了大家不都得涂一涂毕竟有难同当吗。 折腾完几人之后,楚皓文则是来到了伤员面前,看着眼前十几名受伤的士兵,泪水从楚皓文的眼角流下,他缓步走到一名胳膊被砍断的士兵面前,轻轻抚摸着他被包裹好的伤口。 “殿下,您这是?”看见楚皓文如此模样,陈忠武不解的询问起来。 “唉,这么多士兵为了我一个人而牺牲,还有这么多人身受重伤,于心不忍啊!于心不忍啊!”说着说着楚皓文便又哭了起来,此番话,一半是发自肺腑一半则是临场做戏。 若在场之人是一个十几岁的热血少年,此番话定然会使其共情,并且会引出之后的一些话题,最后对楚皓文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就算不能死心塌地也会另眼相看。 可惜,站在楚皓文身旁的是一名久经战阵且从小生活在官宦之家的陈忠武,什么样收买人心的手段他没见过?就楚皓文这点小心思他看的那是一清二楚。 就当楚皓文继续表演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只大手搭在了自己的背上上,紧接着自己便被人拎了起来“陈忠武!陈忠武你放我下来你!” 见是陈忠武,楚皓文扑腾着小腿疯狂嘶吼着,可惜人家根本不理他,一把将他摔进马车里,紧接着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太子殿下还是收起那些小心思吧!” 距离楚皓文等人不远的一片树林内,上百名壮汉正在等待着什么,突然一名壮汉待着十几人跑了过来,定睛一看这十几人不就是当时刺杀楚皓文失败,逃跑的那十几人。 “怎么回事?”为首的一名壮汉皱眉询问道,十几人中的一名头领虚弱的说道:“他们有准备,全员着甲,整个路程都是戒备状态,我们刺杀失败了。” “浑蛋!”壮汉狠狠地锤了一拳空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接着看了一眼逃回来的十几人,叹了口气不由得感觉到心累“唉,算了,既然这次失败了,那就下次吧。” 说完,便准备带着众人离开,此时却有一道声音响起“估计各位没有下次咯。” “谁!是谁!”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众人纷纷警惕起来。 “抬头。” 壮汉们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众人头上的树枝之上,密密麻麻的站着几十名身着黑衣的人,而在为首的壮汉头上则是站着一名身着紫袍,面庞较廋的老者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看着头上的人,壮汉冷笑一声“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楚平南的暗卫呀。” 见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老者轻笑一声“哦?看来阁下之前和我们有过往来呀。” “一群乱咬人的狗,谁不认得!”壮汉也是冷笑一声,言语之中满满都是对老者他们的不屑。 面对壮汉的讽刺,老者非但不生气反而是微笑着对其进行了感谢“多谢夸奖,既然你认得我们,那你们也就该死了哦。” 话音刚落,壮汉一行人纷纷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扑腾几下之后两眼一黑,嗝屁了。 就当楚皓文坐在马车里郁闷的时候,一名老者走进了马车内。 “老莫,你回来了。”此人便是接楚皓文走得太监,当朝皇帝的贴身内侍莫锋,也是之前树林里的老者。 “殿下可好?”进到马车后,莫锋对楚皓文点了点头并询问了他的情况,楚皓文则是嘴唇一撅开始诉苦起来,相较于陈忠武等人,楚皓文对莫锋是非常新任的,当时夜梦安就告知过他,在皇宫里他只能新任两个人,一个是当朝的太后一个便是坐在他对面的莫锋。 虽然夜梦安没有告诉楚皓文原因,但是经过几个时辰的接触,楚皓文感觉到,此人对他有一种长辈对后辈的关爱。 “老莫啊!我哭啊!就你走得这一会时间里,我被人刺杀了!就差一点点啊!我就死了。” 看着对自己诉苦的楚皓文,莫锋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殿下,如此失声痛哭要是被那些御史知道了,他们可是要参你有失体统的。” 看着在自己面前诉苦的楚皓文,莫锋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不舍,他不清楚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卷入朝堂的漩涡之中是否合适,但转瞬之后这一股不舍终究是散去,毕竟他姓楚,这是他躲不掉的命。 “殿下今年几岁了?”莫锋收回抚摸楚皓文脑袋的手,慈祥的询问道。 “十二。” “十二啊,还很小啊。”莫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后,便看向楚皓文说道:“殿下,有些小心思,老奴还是劝殿下收起来吧,没有实力一切都是假的。” 说完便冷冷的盯着楚皓文,楚皓文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丝毫不敢抬头看对方的眼睛,两根手指相互顶着,尴尬的笑着。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京都城下,京都位于赵帝国的关内郡,北临渭河南邻秦岭,山明水秀土地肥沃,大赵太祖因在前朝受封关中王故在此地建都。 京都设有九门,刚设置九门之时,赵国只统治了九州之地,故设置了每一门可分别前往一州的规定,然而到了现在天下已有十三州,并且各州之间的道路已然相互连接,九门连接各州的功能几乎消失殆尽了。 南山门,是从全国各地到山南郡的必经之路,也是京都九门中唯一一条单向连接的道路。 “我乃速猛营陈忠武,奉皇命接皇长子进京,快快开门。”陈忠武于门前一通自报家门,等了一会之后发现没人理他,便又自报了一遍。 见城楼之上依旧无人回应,陈忠武来到马车旁向莫锋汇报“大人,无人响应。”片刻,莫锋将一块金牌从马车中递了出来“射到城楼之上。” 陈忠武接过令牌,抓起身边的弓箭将令牌挂在箭头之上,一剑便射到了城楼之上,片刻之后,城楼之上忽然杀声四起,等待了一会城门被人打开,一名浑身是血的将领跑到陈忠武面前“末将,巡防营第九大队副队长,奉命开启城门迎太子殿下进京。” 进入南城,楚皓文好奇的打开帘子想要看看京城的繁华,但当他打开帘子看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数百士兵的尸体堆叠在城门与上升台阶处,几十名士兵正在对尸体进行检查防止有人装死。 从城门驾车十分钟路过甘泉街,民昌街后众人来到杨台街与玄武道岔路处,莫锋将楚皓文带入了早早在此等候的一辆马车上,便驾车带楚皓文进入玄武道。 玄武道位于玄武门内,连接杨台街,民昌街,惠德街,武安街,进入玄武门就进入了内城,楚皓文掀开帘子发现内城的建筑多为高台楼阁,其外观华丽高贵与外城的低矮平房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陈忠武则是带着其他人右转进入杨台街。驾车行驶了一刻钟左右,车外传来莫锋的声音“殿下,请下车。” 楚皓文走下车抬头望去,一扇正红朱漆大门映入眼帘,大门之上两只玄武神兽镇守于此,其顶端悬挂着悬挂着一副黑色金丝楠木牌匾,上面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南安门,门前数十位手持长戟腰挎长刀,身着金漆山纹甲的武士守卫于门前。 “过了这堵墙,我就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了吗。”望着这高大巍峨的城墙,楚皓文的的心中似乎有了对权力的渴望,眼神逐渐的迷离,脑海中幻想着帝国在自己的操纵之下不断地强大,他也成为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 “有些事情殿下还是不要想了。”莫锋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幻想中拉出。 “哈哈哈哈哈。幻想,幻想而已。”见莫锋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楚皓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走吧,进入了这里,你以后便再也走不出来了。”莫锋深深叹了口气,进入这道门之后,这个孩子的命就不再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了,是生是死都将由他人决定,他将手伸向了楚皓文,两人并肩走进了南安门。 皇城内,莫锋牵着楚皓文的手并排走着,莫锋一路上没有和楚皓文说一句话,每次当楚皓文想要和莫锋说话时,抬头便看见莫锋那原本慈祥和善的脸,此刻却是极其阴沉,看着那张阴沉的脸,楚皓文顿时便打消了要和他说话的打算。 就当楚皓文在心里吐槽莫锋的时候,一名小太监跑到莫锋跟前在他的耳边言语着什么,只见莫锋的脸色越发的沉重,待小太监说完莫锋便让他离开,楚皓文感觉得到,自从小太监走后莫锋的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许多。 “皇帝呼吸已经很困难了,全靠御医的药维持着。”回想起刚才小太监说的话,莫锋知道皇帝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没一会两人便来到了金龙宫外,此时的金龙殿外数百名大臣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 “殿下放松。”快到金龙宫门口时,莫锋的脚步也逐渐的放缓了起来,来到金龙殿外,众人看到莫锋到来,纷纷让开了路,看着莫锋身后的楚皓文,在场之人表情各异,有人面漏喜色,有人疑惑不已,有人低头致敬,有人眼漏凶光,形形色色各有各的姿态。 二人来到金龙殿外,殿门外六名黑甲甲士阻拦住了道路,看着黑盔黑甲威武不已的甲士,楚皓文暗暗意淫了起来“好帅,这以后不会都是我的人吧,嘻嘻,想想就开心。” 莫锋拿出一块金牌在甲士面前晃了晃,见到金牌六名甲士便让开了道路,进入殿内每隔两步便有一名黑甲甲士,看着这些甲甲武士楚皓文心中已经想好了以后该怎么用那些甲甲武士,而莫锋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意淫,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别多想了,这些人是死士,是圣上最信任的人,等到圣上龙御归天的时候,他们将会随同陛下一同进入帝陵,永世守护。” 听完莫锋的讲述,楚皓文暗暗心惊,他没想到这个王朝竟然还有活人随葬的习惯,不由的停下了脚步“那我以后,也是会有这么一批人吗?” “是的。” 片刻后,二人便来到了内殿之中,进入内殿楚皓文四处打量着,这座宫殿及其宽阔华丽,殿内云顶檀木为梁,水晶玉璧为灯,在正中央一座大约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上躺着一名面色消瘦却极尽威严的男子,在他的旁边站着七八名中年人,一名老妇坐在床边一手牵着男子的手,一手持着念珠嘴里念念有词。 “奴婢拜见圣上!太后!”二人走到离床三米远处停了下来,莫锋松开牵着楚皓文的手,双膝跪地向床上的男子行礼,这个躺在床上的男子,就是大赵帝国的皇帝,楚皓文的亲生父亲楚平雄。 听到莫锋的声音,楚平哲睁开了双眼扭过头,鹰一般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楚皓文,楚平雄艰难的对着楚皓文挥了挥手“文儿,来!到父皇这来!” 来到楚平雄身前,楚皓文还是有一些害怕,毕竟刚才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实在令人感到恐惧,但走到他身边时,再对上他的眼睛却是及尽的温柔。 此刻,楚皓文才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男子,按照莫锋说的,自己的这位父亲曾经带领五百骑兵便将北辽两万边骑击溃!之后锐利改革经济,整顿吏治,与民休息是一个大大的明君! “别怕,我是父亲。”感受到楚皓文手上本冷的温度,楚平雄微笑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接着便对站立着的众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众人缓缓退去后,楚平雄又看向了坐在他旁边的老妇人,老妇人呼了一口气便起身向外走去。 “来,把我扶起来。”待众人全部离开后,楚平雄让楚皓文将他扶起靠着床头坐着,他静静的看着坐在旁边的楚皓文,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宠爱,这殿内一时间尽安静的出奇。 “你母亲,还好吗?”片刻之后,楚平雄缓缓开口,看着楚皓文那与夜梦安九分相似的眼睛,楚平雄似乎看到了夜梦安,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孩,一个他深深爱过的女孩。 “母亲她很好。” “你不恨我吗?将你们母子俩扔在深山里独自来这皇宫享受。” “为我不恨,莫总管说了,您是皇帝为了国家不得不这么做的,我没有恨你的理由,为母亲我恨你,因为你辜负了母亲。”楚皓文摇了摇头,本身楚皓文对于老爹这回事本来也就没啥感觉,并且经过一路莫锋的介绍楚皓文对楚平雄也就没啥坏印象。 但如果是为了夜梦安,楚皓文便对楚平哲丢弃结发妻子十几年不与其相见,自己一个人跑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渣男有着深深的的恨意,呸! “你是一个明君,我相信你的一些行为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大丈夫应有大江东流大海般,滔滔不绝的志向,怎可为一己之欲望而就宿于温柔之乡。” 对于楚皓文的回答,楚平雄还是有一些惊愕的,但转念却笑了起来,如此年龄便说出如此有志向的话,日后他的成就必然不会低于自己。 “你想不想听听我和你母亲的故事。” 第四章往事如烟 楚平哲闭上了眼,脑海中那曾经熟悉的画面不断地涌现了出来:“十六年前我十九岁,先熹宗时期我的父亲也就是先帝,还是赵国的临北王,而我也只是父亲众多孩子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 我天性好动不爱读书,经常和伙伴一起在城里为非作歹,是一个实打实的纨绔,也不知道父亲是为了锻炼我还是有其他的想法,突然就将我放到了北境边军的猛虎营中,当年的北境,辽军,赵军,土匪三方常年混战在一起,不管你的身份多高贵,家里多有钱,在哪里都可能会死,稍不留神脑袋便会离开身体。 那时的每一天,我都如履薄冰的活着,生怕那一天会死去。” “一年后天祐八年,丞相李由制定了北境反攻计划,企图一战收复北境六州,恰巧我所在的猛虎营是这次作战的先锋部队,按照计划,我们一路攻杀就快打到了燕城。 但这时,我们却得知后方的辎重部队被敌人袭击,粮草辎重被全部烧毁,右侧的肃北将军带领五万镇北军投敌,在得知一系列情况后,朝廷大军的士气迅速崩溃,多支部队溃逃,猛虎营虽奋力杀敌但终究寡不敌众,除我们几人外,几乎全军覆没。 我们一路之上都在奔逃,本想回后方的城市汇报战况,怎知辽军却早早占领了先前我军占领的城池,无奈我们只能一直向后逃命,可奈何辽军的速度非常快,每当我们想要休息时,辽军的骑兵便杀了过来。 于是我们便一直向南逃命,两个月后我们终于逃到了大名府,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辽军的大队铁骑,幸亏大名府城高墙坚使得以骑兵为主的辽军一时间无法攻破,我们也得以休息。 可是,附近那些没有城墙保护的村庄却无法阻拦辽军的铁骑,在辽军的屠戮之下,无数的村庄化为灰烬,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他们之中有的运气好点可以躲进大名府内,但大部分运气不好的却多数被辽军所屠杀,还有些无奈落草为寇,其中最惨的是那些被辽军俘虏的女子,白天她们被当成辽军的奴隶肆意玩弄,而晚上.......而晚上却连性命都无法保存”说到这里,楚平雄突然停了下来,一行清泪从眼角处流下,往往回忆起这段记忆之时,楚平雄的内心都无法平复。 “那天,我所在的小队八人出城侦查,但因地图错误走错了方向,在一处被辽军烧毁的村庄里,我们发现了十名辽兵正压着十五名少女向村外走去,而你的母亲也在她们之中,在她们身后面是几十具刚刚被杀的百姓尸体,那些辽军肆意欢笑着,不断地对那些少女动手动脚,甚至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一名少女压在地上。” “之后我们通过偷袭击杀了那几名辽兵救下了那些少女,当时我们还有任务,于是便给那些女子留下了一些钱财,当我们要走的时候,那些被我们救下的少女却一直跟着我们。 当时我们就想,她们不跟着我们,又能去哪里呢?在这乱世之中,钱财对于他们这些女子来说更是催命的符咒,人命如草芥! 于是我们让几人现在此地等候,等我们完成任务便接他们走,待我们回到大名府后,你的母亲便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我多次告诉过她跟着我迟早会送命,可是她似乎便是认准了我,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离开,无奈我只能将她留在身边。 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你母亲仿佛就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她很温柔,当我失去理智之时只要有她在身边,她便会用她的温柔来抚平我那颗暴怒的心。 慢慢地,我对她也渐渐的产生了爱意,三个月后朝廷与辽国议和,黄河以北的北郡,河北郡两郡七十二县近百万人都被割让给辽国,除此之外,朝廷每年还要送给辽国岁币五百万贯,岁布五百万匹,每两年从皇室之中挑选公主嫁入辽国。” 两个月后,熹宗皇帝突然驾崩,由于熹宗没有子嗣,我的父亲怀宗便顺势登基,而我则是被他赶到了山南。 刚到山南的我感觉人生也就如此了,一生只能做个逍遥王爷,报国杀敌收复失地也都只是幻想。 因此我每日都浑浑噩噩的活着,而你母亲却不断劝我打起精神并且她相信以后的我必然可以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她的劝导下我开始读书,开始注意封地百姓的生活,逐渐的我也成为了人人称赞的贤王,麾下谋士猛将如云。” “那两年,我每日都在封地之上,与农人一同犁地,与牧人一同放牧,询问书庄的孩童今日学到了什么,入夜回到家中,夫人端来清水白巾与我擦拭,稍坐片刻后一份热腾腾的面汤端上了餐桌,一家众人围在一起吃饭,母亲牵着媳妇的手问我们那时候给她生个孙子,妻子双脸娇红,我与兄弟在一旁放声大笑,那段时光是我此生最为幸福的日子。” 说到此处,楚平雄的脸上不经意的漏出些许的笑容,双目之中露出点点柔光,他似乎回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时期。 “仁安三年,宫中传来消息,先帝病重大限将至,众王蠢蠢欲动,母亲和我也看准了这次时机,暗中联络京都大臣许以重利,但独独联系不到手中握有兵权的大将,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安川将军慕容仅中找到了我们,他提出只要我将你母亲休掉再迎娶他的女儿慕容雪鸢为妻,并且日后登基为帝时皇后必须是慕容雪鸢;这样不但他手上那十五万山军会支持我,就连五万安西部队也会支持我。” “当时,我已经被权力的欲望冲昏头脑,便答应了慕容仅中的要求,并且当着你娘的面见写下休书,过了一夜当我清醒下来,想反悔时却发现你母亲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时,我以为你母亲是怨恨我而离家出走,可是我派人寻了十数天却一直未曾寻到你母亲,由于当时先皇的病越来越,朝廷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在你奶奶和身边大臣的劝谏下,我只能先入京夺取皇位,之后在寻求机会寻找你母亲。” “当我正式登基后,我本是想寻找你的母亲并将她接入宫中,可当时我后宫的其他妃子却是连连丧命,禁军无法查处凶手,可其实我知道是我的皇后杀死了她们,但由于皇后的母族势力庞大,一时之间我不敢动他。 并且当时,太后也告诉我是她将你母亲藏了起来,并且还将你母亲的亲笔信拿给了我,在信中她没有对我有任何的怨恨,反而充满了对我的理解与支持,并且我还得知了她已有身孕的事情。” “再此之后,我便对皇后的饭里下了避子药以及香肌丸,使她无法怀孕,之后我尽心治国,铲除异己疯狂掌握朝政大权,本欲想完全掌控朝政就将你们母子二人接入京都,可没想却在最后一刻突发疾病,导致功亏一篑,无奈只能先将你接入京都。” 诉说完一切,楚平雄双目紧闭似是在思虑着什么,亦或者在回忆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睁开眼满眼慈爱的摸了摸楚皓文的脑袋“孩子啊,未来的路便要靠你自己了。” 说完,便让楚皓文将刚才的几人全部叫进来。 就在楚平哲给楚皓文回忆过去之时,京都十里外的京营正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兵权争夺。 京营内部,一万扬威军已经整装待发,只待一个命令便可随时杀向目标地,一支支火把将京营照得火光一片,中军大帐内扬威营统帅宁鹏举还在焦急等待着宫中的消息,只要宫中消息一道,他便即刻率领军队杀进皇宫勤王护驾。 但下面的将领却对此事一无所知,不断询问着今晚的部署,甚至有人吵闹着要率队离开,见无法压制住底下的将领,宁鹏举索性和盘脱出:“本将接到朝廷密令,今晚有人意图谋反!” 底下的一名将领不信宁鹏举说的,拱了拱手说道:“将军,既然是朝廷的命令,那么就请将军将虎符或者调兵令牌拿出!” 宁鹏举早就想到会有人这么问,随即将一枚虎符拿出:“你们都不要管了!等会就听我的命令剿灭叛贼!” “叛贼?谁是叛贼呀?是我乌行学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放眼望去来人竟是大赵唯一的异姓王,赵国唯一一个一大司马身份致仕的,深受三代帝王宠幸,在大赵官方民间颇有威望的郑王乌行学,宁鹏举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的惊恐,照理乌行学现在应该在太原府的王府内喝茶聊天,怎么会突然来到京城? 大司马一到气场十足“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想要干什么?谋反吗?”边说边走到了正位之上坐了下去。 宁鹏举一看乌行学来者不善随,即使心中有万分恐惧,但升官发财的欲望却促使着他上前质问:“郑王不在太原府管理封地,为何要来到京城?还要来我京营,不知郑王是有何公干啊?” 乌行学撇了一眼宁鹏举,随即才如梦初醒般说道:“哎呦,小宁也在啊,是这样的本王原本呢,是在太原府,可是我突然收到了皇上的命令,说是让我接管京营,一把老骨头虽然不想动,但皇上的命令始终是要遵守的。”乌行学明确的告诉了他,我!你爹,来夺权的!怎么样吧! 宁鹏举此时心里也忐忑不安及其纠结,到底听不听乌行学的命令,对于乌行学的恐惧使他非常想要跪在乌行学面前喊我错了,可是升官发财的欲望却让他有了一种极其可怕的想法 “不对!这兵权是朝廷交付的!岂能听你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交出去!圣旨呢?兵符呢?” 看着宁鹏举发疯般的状态,乌行学冷哼一声“怎么不信任我?” “当然不是,只不过......” “只不过我是不是真奉了皇上的命令还未可知。” “没错!” 话落,乌行学冷哼一声眼神逐渐冰冷起来,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正方形金牌扔到了宁鹏举面前。 “宁大人,看看吧。”宁鹏举伸头一看,这金牌上面则是赫然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众将见到乌行学将令牌拿出,也是纷纷行礼。 看见众将行礼,乌行学随即发布命令“好了!让你们的人各自回到自己营中去吧。” “都给我站住!我是主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此时宁鹏举也是豁出去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成败与否都在一息之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这个时候就看谁气势更硬了,况且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不过他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他这点气场在久经沙场的乌行学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你说你是主将是吧?很好,从现在起你不是了!” “哼!大司马,本将尊重你才叫你一声大司马,可是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话落,宁鹏举双手一拍,数十名手持武器的带甲士卒便冲了进来,将众将团团围住。 “好~宁将军好手段,本将佩服!”看见士卒向自己围过来,乌行学大喝一声,对着宁鹏举鼓掌。 “哼,现在后悔,晚了!”宁鹏举以为乌行学是害怕了,心里也是不以为意起来“上!”只见他一挥手,十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他击杀。 “你们........”宁鹏举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满怀疑虑的倒了下去。 “蠢货!”不屑地瞥了一眼宁鹏举的尸体,乌行学坐到将坐之上,看向底下的众将“好了,都回去洗洗睡吧。”然后便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金龙殿内,楚皓文站在楚平雄旁边,在他们面前六名大臣站成一排,太后坐在楚皓文旁边持珠念佛。 楚平雄拉着楚皓文的手,对他介绍起站在旁边的六人 “文儿,这是我赵国六名最智慧,最忠诚,最勇武的六名大臣,现在为父给你介绍一下他们六人”随着楚平哲说完,那六名大臣也是对着楚皓文行礼。 “丞相萧云州,他是南朝皇族的后代,江南萧家嫡长子,是黄山大儒的亲传弟子,他的故友亲朋学生子弟遍布天下,他为人温和,简言善谋,行事果断是当朝之大能,日后他提出的意见你需要好好听取,并且在识人用人方面,你需要多跟他学习,凡事多问问他的意见总是没错的。” “户部尚书陈润安,虽出身出生寒门但聪慧异常,并且他也是和我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其为人谦卑,忠肝义胆,做事谨慎,他经常深入基层了解百姓的生活,并且对经济方面有着极高的学识,日后但凡涉及到民生疾苦,百姓安居,国家经济之事,你可向他请教。” “兵部尚书,大元帅杨知才出生自北境杨家,其家族六代为将,在军中素有威望,其自幼习武并熟读兵法,善于大兵团作战,其为人谦和,善谋略,日后在遇到外敌入侵无法决策之时,你可以听从他的意见。” “刑部尚书盛敬全,淮南盛家三子,为人博学公正,他师承法家大师,在律法研习方面颇有建树,日后但凡涉及到律法之事你可向他询问。” “吏部尚书宁谦,出生自关中宁家,为人忠贞,心志纯洁,他师承纵横,在人才选取,官员升迁方面可向他询问。” “一品大将军将军庞记,出生自关中庞家,为人品行善良,精通军事,及其擅长防御战斗,日后在军事训练,城池防御之事可向他询问。” 介绍完六位辅政大臣楚平雄便让楚皓文走到六人身前“文儿,去,向六位老师磕头行礼。” “见过六位老师。” “殿下不可。”六人见楚皓文朝他们下跪,一边连忙打呼不可,一边将楚皓文搀扶起来。 “来文儿。”将几人介绍完之后,楚平雄将楚皓文唤到身边,让他对着声旁的老妇拜了下去。 “文儿,这是你的祖母,是我大赵最为睿智的人,日后凡事你都要听从祖母的意见,不可忤逆于她。” 说完,楚平雄从身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块金色的虎符,将它放到了太后的手中“母亲,辛苦你了,儿子要先您一步了,就劳烦你辛苦一点帮儿子再盯一盯这大赵吧。” 将虎符交到太后手里,楚平雄便将萧云州叫到自己跟前,牵着他的手富有感情的说道:“文安,你是朕最信任的人,这孩子朕日后便托付给你了。 以后你便是他的仲父,他日后要是做得好,你就尽心辅佐他,如果他荒淫无度,不是个做皇帝的料,守不住这大赵江山,你大可将他废除另立新皇。”听完楚平雄的话,萧云州顿时汗流浃背,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陛下,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文皇子,结对不会有二心的。仲父之说还望陛下收回啊!”萧云州直接跪在地上接二连三的保证自己会尽心辅佐楚皓文。 萧云州不是傻子,楚平雄这套以退为进的话他不是没有听出来,自己现在要是透漏一点出不正常的表情,那么身旁的十几名死士瞬间就能将自己生吞活剥,就算现在不死,但日后那名手握重兵的太后和其他五个虎视眈眈的辅政大臣,绝对能用一千二百种方法杀死自己。 别看眼前的楚平雄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样子,可萧云州却是知道这位主,当初是怎么铲除三大名门的,那可是几万条人命。 似乎是满意萧云州的态度,也似乎是楚平雄此时没有力气再去对付萧云州,他轻轻挥了挥手,莫锋便托着一个盘子从帘子后面走出“诸位,这是朕的传位诏书,待朕死后你们将他拿到殿外,对外面的文武大臣宣读朕的遗照。” 说完,一份圣旨交到了太后的手中。 似乎是安排完一切,楚平雄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拉着楚皓文的手强撑着身体说完了这一生最后一句话:“朕将这千斤重担交到你的肩上,朕相信,你一定能够刷新吏治,整备军队,收复北境十六州,完成朕的心愿,为大赵雪耻,你登基之后万事要三思而后行,轻贤臣远小人,要善待你的臣子,爱护你的百姓。 劝课农桑,鼓励行商,善待工匠,要鼓励青年读书,不可轻废科举,不可贪图享乐,要懂得百姓的艰苦,不要增加赋税,要爱护他们,若你能做到这些,朕也就无憾了。” 说完这些,他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太后“母亲,儿子走了,你.....多保重。” 话落,音闭,珠散,人已亡。 “圣上!!!” 赵明德十八年四十二岁的明德皇帝楚平雄病逝,庙号昭宗,昭宗在位时期,改革吏治,整备军队一改熹宗安宗时期的政治颓势,并在明德八年一举收复熹宗时期丢失的两郡六十二县,被誉为昭宗中兴。 此时,金龙殿外的文武百官听到皇帝的意思嘶吼后边听到从殿内传出的哭声,也都猜到皇帝可能去世,均想要冲入殿内可却被死士死死拦住。 就在殿外众臣一片混乱之时,殿门吱呀的打开,皇太后牵着楚皓文的手,领着身后六名辅政大臣从殿内走出“都慌什么!一个个如此失态,成何体统!”太后冷冽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太后的威势使得众大臣纷纷向后退去。 “皇帝虽然驾崩!但我还在,太子还在,六位辅佐大臣还在,赵国还亡不了!”随即向身后的莫锋点了点头,莫锋将圣旨拿起“宣读大行皇帝遗旨!跪!”众大臣纷纷跪下等待遗旨的宣读 “上诏:朕受皇天之命,定大位于世,至今十八年已,夙夜兢兢,恐负先帝所托,然今朕因疾而不复起,乃盖天命也。皇长子文,聪明仁孝,令德天成,宜嗣皇帝位,因未及加冠,遂令太后主政,皇后辅政,萧云州,陈润安,杨知才,盛敬全,宁谦,庞记六人忠善果敢,立六人为辅政大臣,辅佑新君,望内外文武协心辅佐,共保灵长。其丧礼悉遵守先帝遗制,二十三日释服,勿禁民间音乐嫁娶,内外诸臣,严固封疆,安抚军民,不得擅离职守,诏谕中外咸使闻知。” 话毕,英王楚平其窜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用手指着莫锋愤怒的说道:“不可能!圣上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当皇帝!” “楚平其!你想干什么?谋反吗?”皇太后一把叫住了英王,接着将遗照拿到自己手里说道:“这份遗照是先帝当着六位大臣的面,亲自交到哀家手中的!文儿也是哀家的亲孙子,是先帝,明德皇帝的亲儿子,谁敢不信?谁敢!”老太太的威慑力可不是别人能比的,一番话直接将诸臣镇住,可英王也不是吃素的,单靠这一句话当然是镇不住他。 “是真是假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信,我可不信!”英王依旧不依不饶,一边说一边气呼呼的往外走去。 “站住!这个时候你出去,想做什么?想去调兵吗?啊!”这时,一名身着黑甲的将军从宫外走了进来,与英王是碰了个面对面。 “你管不着!”心中有事的楚平其绕过黑甲将军便要向外走去,岂料黑甲将军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回。 “赵海!你想要的干什么!”气急败坏的楚平其指着赵海便要骂人,这时只听见一个清脆洪亮的从身后传来“赵海!你给我过来跪下!”向后一看,皇太后手里拿着一把利剑紧紧盯着楚平其,旁边的死士也都手放剑柄之上。 见到这番情景楚平其也不虚,他知道皇太后不敢动自己,因为自己如果在这里出一点点事情,那也就向天下证明了皇帝的死另有蹊跷,那么天下有野心的封王便会群起而攻之,考虑到这一点皇太后也不会动手。 “怎么!太后是要杀了我吗?来呀!但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你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楚平其直接扒开自己衣服,将胸膛露出来对着皇太后。 “哀家说过,文儿是大行皇帝的亲生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另外大行皇帝还有一份遗诏没有宣读,你不想听听吗?” 听到还有一份遗诏,众大臣也都劝英王先听完遗诏再说其他的事,见如此情形楚平其也只好先听遗诏。 见楚平其回来,太后打开手中的圣旨念到“上诏:朕闻上古先贤,兄死弟辅其侄,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四年建侯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乐,七年致政成王。今朕崩,令秦王楚治民,魏王楚治德为摄政王辅助幼主至幼主成年,望天下诸王不负朕意,共同辅助幼主,护我打赵江山,若有趁机持兵作乱者,天下诸王可挥兵讨之,反叛之人所辖土地百姓,可由平叛诸王分割继承。” 此旨一出,刚才还叫嚣不停地楚平其此刻却是极其的安静,他知道,自己此刻是没有机会了,现在谁还管楚皓文是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了,一句平叛诸王分割继承就让那些原本中立的王爷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甚至能感受到身后其他诸王对他的杀意。 见无人再说话,太后收起了圣旨,并向众人说道:“诸位都先回去吧,礼部留下按规矩将先帝入棺,明日统一祭拜。”说完,便拉着楚皓文走进了殿内。 第一次朝政 凌晨,楚皓文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觉,这时莫锋带着一堆人走进了宫殿,见楚皓文还在睡觉,莫锋眉头一皱便对旁边的小太监说道:“为何不叫陛下起床?” 见莫锋生气,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解释“奴才是看陛下昨夜太过辛苦,所以就......” 小太监话还没说完,莫锋便打断了他的话“就什么?你这是想陷陛下于不孝!”这些人的心思,莫锋一眼便能看透,明显就是想让楚皓文因为贪睡而耽误祭奠先帝,让他人留下口实。 冰冷的眼神扫了小太监一眼,莫锋便挥手让人将其拉了出去“浣衣局缺一些洗衣服的太监。” “陛下,该起床了。”处理完小太监,墨粉来到楚皓文跟前拍了拍他。 楚皓文睁开朦胧的双眼见到是莫锋,带着睡意问道“老莫啊。怎么了?” “陛下,您该起床了。”莫锋向后挥了挥手,两名太监走到跟前粗暴的将楚皓文拉了起来,一名宫女端着一盆清水,一条洁白的毛巾放入水中浸湿后拿出,轻轻一拧拧出部分水分后,将毛巾递到了楚皓文手中。 虽然楚皓文此时被两名太监架着,一脸的懵逼,他虽然已经算是醒了但大脑还处于开机状态,意识形态比较朦胧,见有人递给他毛尖,便机械的接过毛巾放到脸上一擦。 嘶~刺骨的凉 “老莫啊,现在什么时辰?”瞬间清醒的楚皓文看着眼前的状态一脸的懵逼。 “回陛下,已经卯时三刻了。”卯时三刻?楚皓文一想这不才五点多嘛!便向莫锋问道:“为何要那么早起床?” 楚皓文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平常不到个丑时都不起床,一般这个点他还在和周公讨论礼仪呢。 “因为陛下是从民间进入皇宫,并且现在还未正式登基,按照规矩要在卯时七刻之前先去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这是向天下宣布您正统的身份以及皇朝的以孝治国的理念。” 不理会楚皓文的疑惑,莫锋一边给楚皓文穿着衣服,一边给楚皓文说着今日的行程安排。 “在拜访完太后辰时六刻之前,您要到泰山殿祭拜先帝,为先帝守灵,会见大宗正以及赵氏的各个王爷,这也是向天下宣称您对孝道的坚守,也表示楚氏宗族接纳您了。午时二刻前往您要前往垂拱殿与辅政大臣见面,讨论国事,这是向天下宣称您对国事的关心,表示天下百官万民接受您的正统。” 听到自己今天一上午那么多事,特别是要在泰山殿跪一个多时辰,楚皓文真害怕自己膝盖承受不住,一时之间他的心都快死了,眼下就期待着下午没有那么多事。 “申时您可以休息一个时辰,酉是二刻,您要前往文渊阁拜见您的儒家,墨家,道家,法家,兵家,农家老师,表明自己会向他们虚心学习治国治民之道,表示天下的百家学子接受您了,他们也愿意为您效力。”说完,楚皓文衣服也穿完了,照了照铜镜,靠,真帅,而且自己这套汉服要放在以前的世界,没有个十几万估计是拿不下来的。 “这么多规矩,我已经是皇上了,不能改变一下吗?”楚皓文转过身试探的问道。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楚皓文一时有些不开心,没想到莫锋竟然那么干脆的就拒绝了他的要求,现在不行?什么时候是行? “陛下,该走了。”未待楚皓文开口,莫锋便叫人开道,众人拥簇着楚皓文走出了宫殿。 楚皓文现在要去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居住的地方是在长寿宫,长寿宫位于楚皓文居住的养心殿南方,要前往长寿宫中间要路过明德宫,斋宫、毓庆宫,再向西行走八百步便可到达长寿宫。 行走两刻时,众人到达长寿宫外,一众宫女太监已经等候多时,见众人到来,一名为首的嬷嬷走上前高声喊道:“所来者何人!” 听到嬷嬷传来的声音,莫锋在距离嬷嬷九十步前停止了脚步,向右退后两步先面向楚皓文作揖,因为莫锋提前给楚皓文讲了拜见太皇太后需要的步骤,楚皓文便向莫锋点了点头,见楚皓文点头,莫锋转过身面向嬷嬷,向前三步高声呼道:“赵二十三代新任天子,楚氏皓字文,拜见太皇太后并向太皇太后请安!” 嬷嬷回了一礼转身走进宫内,过了一会走出来,高声呼了一声:“准!” 听到准字,莫锋向嬷嬷行了一礼,转身向楚皓文行了一礼退到楚皓文身后“起!”太监将龙辇抬起,走到离宫门二十步时,龙辇停下楚皓文从龙辇上下来,走到宫门前,双膝跪地拱手呼道:“孙儿文,向太皇太后请安!” 一名嬷嬷从殿内走出,向楚皓文拱手行了一礼“太皇太后说,我们已经见过了,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相见,皇上还是赶快去拜见太后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长寿宫内,太皇太后正在和一名嬷嬷织布,刚刚在门口的那名嬷嬷这时走了进来向太皇太后点了点头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向身旁的嬷嬷问道“慕容那边有什么动静?” “大动静倒是没有,只不过昨晚先帝驾崩两个时辰后,安西将军家的仆人在川都打死了一个巡街御史。川都府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件事便上报了刑部,可刑部却出现了两种意见。” “那么大年纪了,还是那么急躁。”太皇太后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皇帝刚刚驾崩,安西将军的仆人就打死了巡街御史?不得不说这件事情真的是巧,而且皇帝驾崩的消息是谁能够那么快的传出去? “老莫,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母亲”,楚皓文有着极大的警惕,但却也有着极大的好奇,毕竟这个女人在他人嘴里可是一个毒辣狠毒的人。 “等见到了,您不就知道了。”莫锋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往前走。 福宁宫位于长寿宫的西南方两公里处,途中路过玄武湖,长音居,宿笙宫,音轩。再行三百步便可看到一片高台楼阁,此处便是太后居住的福宁宫。福宁宫本为皇后居住场所,太后应居住于长寿宫,太皇太后应另设居所,但赵国太祖为节省便未修建太皇太后所居住之地,历代也都未有过太皇太后,便也就忽略了此事,导致现在太后只能暂时居住于福宁宫。 行走数刻,楚皓文等人到了福宁宫门口,如同拜见太皇太后一样经过繁杂的程序,但与之不同的是楚皓文只是鞠躬行礼并没有下跪行礼,进入到了内殿之中,与长寿宫的简朴不同,福宁宫的装修可谓是极致奢华,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整个大殿的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在殿内尽头一座黄金琉璃座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霞帔的美艳少妇,这便是楚皓文现在的母亲、大赵帝国的太后慕容雪鸢。 “孩儿文,拜见母亲。”楚皓文走到离慕容雪鸢还有二十步的距离时停下,跪下向慕容雪鸢行礼。 待楚皓文行完礼,慕容雪鸢温柔且充满慈爱的声音便响起“好孩子,快起来吧。” “孩子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啊?” “吃的怎么样啊?可睡好了?” “看孩子可怜的,这才多大就离开了母亲。”等楚皓文起来后,慕容雪鸢便让他来到自己的身边,牵着楚皓文的手,一面动情的关怀着楚皓文,一面用手绢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 见对方如此关心自己,楚皓文瞬间便感动的留下了泪水,属于小孩独有的可爱纯萌的声音从口中响起 “莫爷爷说了,说您以后就是文儿的母亲了,我可以叫你娘吗?” “嗯,以后我便是你娘了”慕容雪鸢满脸慈爱的点了点头,在聊了一会之后,慕容雪鸢便让莫锋带楚皓文赶紧去泰山殿,千万不要耽误了祭拜先帝。 待众人离开,一名男子从后殿走出“妹妹,你觉得这个孩子怎么样。” 望着楚皓文离开的方向,慕容雪鸢轻蔑的一笑“一个乡下来的小孩子罢了。” 此刻,赵国的文武大臣以及在京及接到消息较早赶到京城的藩王,已经聚集在泰山殿内。 “姓萧的,你老子告诉你,本王绝对不会信你们立的这个皇帝!” “没错,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谁私自将遗诏改了!”先帝棺椁前,城阳王与康王正在和萧云州对峙。 看着抵死不认账的二人,萧云州也是无奈至极,毕竟二人也是先帝的弟弟,皇兄突然病逝任谁也受不了“二位王爷,先帝将皇位传给当今是当着几位辅政大臣以及太皇太后的面立下的遗诏,而且是当着在京藩王以及大臣面宣布的。” “本王不信!皇兄怎么可能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当皇帝!”不管萧云州如何解释,城阳王就是一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城阳王,就算你再多的不乐意,能否在送别了先帝之后再说?你们这样成何体统?如若在这样那就别怪臣失礼了!”见二人如此,萧云州也不客气,两名禁军来到了他身后。 见萧云州如此,康王先泄了气拽着城阳王的衣服悄声说到“哥,要不算了吧。”城阳王转头凳了康王一眼,随机抽出腰间的配剑,对着萧云州“尔要试试我的宝剑锋利否?” 见城阳王抽出配剑,萧云洲挥了下手,身后的禁军也抽出了腰间的配剑对准城阳王“尔怎可知吾等宝剑不利!”顿时间堂上剑拔弩张,流血事件瞬间便可发生。 “城阳王!你竟敢在先帝棺椁亮剑,你是想要谋逆不成!”陈润安指着城阳王大声呵斥到。 城阳王不屑的看着陈润安,毕竟他是皇族,只要他不承认谋逆,其他人就动不了他:“姓陈的,你别给本王瞎扣帽子!告诉你,你还没有资格管本王!” “城阳王!你说话未免太过分了!虽说你是亲王,但丞相与陈大人是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如何管不了你!” 见一众大臣纷纷指责自己,城阳王眼神里的杀意也随之更加浓厚。 “楚平舆!把你的剑放下!”正当城阳王准备和百官辩论的时候,一声苍老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转身看去,两名老者站在门外怒视着众人。 “拜见秦王,魏王。”二人慢步走到城阳王面前“啪!”突然,站在右边的秦王一巴掌扇在城阳王脸上“踏马的!兔崽子,你敢在先帝面前拿剑指着朝廷大臣,你想干嘛?还管不了你了?” 此时突然被扇了一巴掌的城阳王一脸蒙圈,手上拿着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二人。秦王见城阳王盯着自己还拿剑指着自己,顿时火气上来抬手准备再扇。 还好康王比较机智,连忙挡在城阳王面前,此时城阳王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扔掉手中的剑,躲在康王身后“秦王息怒,息怒”后面的大臣也纷纷拉住秦王。 “老弟呀,你说你都几十岁的人了,火气还那么大,控制一下控制一下。”站在秦王身边的魏王捋着自己的胡须笑着说到,但其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给我滚蛋后面站着。”见身旁的魏王做了好人,秦王也就顺坡下驴呵斥城阳王让其站到后面。 秦魏两王在赵国地位极高,就算城阳王再怎么嚣张,到了二人面前照样普通乖巧的绵羊,乖乖的走到了后面。 按照赵国礼制,在先帝棺椁下葬之前新帝需每日于辰时六刻之前到达泰山殿祭拜先帝,以表示对先帝的思念与不舍,可现在已经是辰时四刻,皇帝却还未到“两位王叔,不是我说啥,这都辰时四刻了,这小子却还没来,这可是不尊重先帝呀。”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秦魏二王也是眉头紧皱,这事说小了是没有时间观念,说大了那就是新帝不孝,那就新帝的品德,适不适合当皇帝就需要好好讨论了。 “圣上驾到!”就当众人焦虑不安时,楚皓文终于赶了过来,为了赶时间,抬轿子的太监是一路小跑,这一路上可是将他给颠坏了。 见楚皓文赶来,众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当然了有的人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楚皓文先是走到秦魏二王面前,对二人行礼,之后便来到先帝棺椁前,按照莫锋教的行了礼,之后便走向城阳王对他和旁边的楚楼王行礼“侄儿皓文拜见两位王叔。” “拜见陛下。”见楚皓文对自己行礼,二人也连忙回礼“侄儿听莫总管说,您二人是先帝最亲近的兄弟,先帝在世时,最为倚重便是您二人,如今先帝去世,我也知道二位叔叔是极度悲伤的,可如今朝堂不稳国家还需要两位王叔的辅助,我不敢祈求您二人像对先帝般对我,只望二位叔叔将对先帝的一半好对我便我便知足了。” 在来之前,莫锋便告诉了楚皓文先帝最亲近的兄弟便是城阳王和楚楼王,但二人却都有着极大的野心,先帝在时二人还可以尽心为国,而先帝一去世这二人的野心指定控制不住,于是楚皓文便当着众大臣的面,上演了这么一出戏,表示自己对二人的尊重,至少可以在现在暂时使二人不会找事。 “臣定当尽心竭力辅助陛下。”二人相识一眼,无奈只能拱手谦让,看着一脸真诚的楚皓文,城阳王的脸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他的目光不断撇向莫锋,显然他把这一切都归到了莫锋身上。 不待二人将话说完,楚皓文便拉住了二人的手一同走到了最前面,接着便跪坐在先帝棺椁前一动不动,二人看楚皓文下跪也便急忙下跪就这样二人一脸懵逼的跪在了只属于帝王才能跪的地方,只不过这个位置现在有三个人,而楚皓文在正中间,这也是在告诉二人现在的位置是他们父子给他们的,他们想给二人就可以一生富贵显赫,当然想拿下来也是可以拿下来的。 “陛下不忘先帝,礼敬王叔,孝悌感动天地!”就在二人懵逼之时,萧云州跪起来大声说到,顿时间众大臣也纷纷反应过来。 “陛下不拘小礼而守大德,德配天地啊!” “陛下礼敬宗族,我辈楷模啊!” 秦魏二王也是笑着点点头,秦王悄悄对魏王说到:“哥,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好,很不错”魏王笑咪咪的看着楚皓文,似乎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哥,你觉得这真是这么个孩子可以想出来的招?”魏王捋了捋胡子撇了一眼凑仔自己旁边的魏王“废话,这事绝对是莫锋想的,皓文那么小怎么可能想出来这个方法,但他能在这个场合做到临危不乱已是非常好了,假以时日必是我大楚的一代明君。” 秦王的这个想法也是在场很多人的想法,毕竟楚皓文如今才十二岁,在这种场合能不发抖就很好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聪明的想法,因此这个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归功于莫锋的身上。 后面就没有什么事,跪了一个小时楚皓文就要与辅政大臣前往垂拱殿商议国事。 赵国君臣议事分为大议,小议,常议,大议每月进行一次,在乾坤殿举行在京六品以上文武官员均需参加;小议每七日进行一次,在京三品以上官员参加;常议则每天进行,由君王与三公议政;像楚皓文这种的,就是由辅政大臣参政,太皇太后与太后辅政,楚皓文听政,直到他成年。 此时,众人已经到达了垂拱殿,楚皓文坐在最中间,两边分别坐着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底下六名辅政大臣与秦魏二王分别坐在两侧。 “诸位,如今先帝驾崩,新帝初立,国内政治混乱人心不安,六位都是我大赵的肱骨之臣,所以老身希望各位能够鼎力辅佐新帝,安抚民心军心。”见众人都已到齐,坐在右方的太皇太后率先开口,先是对六位辅政大臣进行了勉励。 “太皇太后放心,臣等必将尽心辅佐陛下。”萧云州站起身代表着六位辅政大臣表了态度。 “秦王,魏王,熹宗之时你二人一文一武守住了赵国半壁江山,先帝之时又率军收复失地,二位是我大赵的镇国之柱,还请二位能够像辅佐先帝一样继续辅佐新帝。”接着又吹嘘了一阵子秦王,魏王,也向二人表明了她的态度。 “老臣一定不会辜负先帝与太皇太后的期望。” “臣也一样”秦魏二王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文儿,在听政期间,你要好好学习众大臣处理政务的能力,要虚心善学,为你以后亲政打下基础。”紧接着又对楚皓文进行了教育。 “孙儿一定会虚心学习”楚皓文赶紧从龙椅上跳下来,拱手回答,这能不虚心学习吗,毕竟对于自己来说,政治这东西自己真的是一窍不通,这要不好好学,以后被人给玩死了都不知道。 “嗯”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很满意楚皓文的态度“好了,有什么事大家说出来,咱们一起讨论讨论吧。”接着便看向了众人,开始了今天的议政。 “禀太皇太后,当今最重要的事便是确定先帝葬礼的时间以及确定先帝的谥号与庙号,昨夜臣几个大致商议了一个规程,请太皇太后预览。”萧云州将一个折子交给旁边的小太监,太皇太后接过折子看了看,发现整体还是比较粗糙,详细的规程也没有列出来,但转念一想仅仅一个晚上能做出这份规划也是很可以的了。“具体的规程还是要细致规划一下的,先帝下葬的时间让钦天监在这几日里测一个吉日,先帝的谥号庙号诸位和太学的教授仔细去商议,尽快出出来。” 说完此事,太皇太后便看向陈润安“陈大人,户部那里还有多少钱?先帝葬礼需要多少钱?之后新帝的登基大典需要多少钱?户部的存钱够不够支撑到春收?”四个问题直接表现出现了太皇太后对如今朝堂财政的担心。 “禀太皇太后,上半年户部收得税银六百三十万,收粮一千二百万石,加上至少户部存银与存粮,户部总共有存银一千二百三十万,粮四千七百万石。 但由于月初山北地震,导致百万灾民无家可归,户部拿出了三百万两银子和一千万石粮食用以赈灾已经灾后重建,并且为了防止有暴民兵部调集了一万京营前往山北,以及十万两银子和一百万石粮食。 如今濒临汛期为了防止洪水导致的灾害,户部调集了二百万两银子,用以加固黄河各处河堤,并且还要用一百万两用来防止后期的灾民安置,昨夜臣与户部礼部的几位大致算了一下,以最节俭的方式来布置,先帝葬礼大致需要二百二十万左右,新帝登基至少需要三百五十万两,最重要的是下半年平北军四百万两的军饷还差一百七十万没发,南边平息山越蛮族叛乱的浮城军的赏银也还没有发放。” 陈润安起身将户部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总得就一句话,户部要没钱了,并且边军的工资发不起了。 听完之后不光太皇太后眉头紧锁,朝堂众人皆是眉头紧锁,他们没有想到如今朝廷竟然已经入不敷出了。 “陈爱卿,真的再弄不出钱了吗?”一直没说话的慕容雪鸢听到这个消息,也终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就算她再怎么样,对于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过问的。 “禀太后,户部已经是一省再省,如果再想弄钱只能预支明年的税收了,但这必定会使得民怨沸腾。”陈润安无奈摇头,如今朝廷的状况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凭空变出钱来。 本身自明德十六年来,大赵各地天灾人祸不断,边境上辽夏又是步步紧逼,朝廷早就入不敷出了,之前一直都是楚平雄在撑着,现在他死了,一切问题自然都暴露出来了。 “母后,要不然就像百姓预支一下明年的钱吧,毕竟朝廷总是要将现在的困境度过的。”慕容雪鸢向太皇太后谏言,希望预支明年的钱。 换成白话文的意思,就是提前收取明年的赋税。 “内库还有多少钱”不理会慕容雪鸢,太皇太后转头看向莫锋 “回太皇太后,目前还有四百一十万。” 思考了一会,太皇太后给出了决定“预支明年的税收总是不可取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年还会有什么事,先帝葬礼和新帝登基的费用再减个一百万,四百五十万,这四百五十万内库出个二百万,宗室和后宫凑个一百万,国库出个一百五十万,大不了大典的时候,地方小一点人少一点祭品寒酸一点。” 虽然太皇太后为陈润安省下了几百万两银子,但这却不能解决眼下的困难,毕竟昨天他不断减少两个典礼的资金的时候,礼部尚书单腾正都已经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不忠不孝了,这回去要是给他说还要减少支出,这老家伙还有礼部那群老古板不得跳起来打自己。 “兵部那里,南方的叛乱还需要多久能够平息?还有北方的辽国,西边的西夏,古格有没有什么动静?”太皇太后可不管陈润安怎么想,他直接看向了掌管国家安全力量的杨知才。 杨知才站起身向太皇太后汇报工作“回禀太皇太后,昨天上午兵部才收到南方浮城军郁思文统帅的折子,说是叛军大部已被剿灭,现在浮城军正在大山里搜索叛军余孽,大致这几天便可以结束。 至于边境上现在还如以前一样,但兵部担心先帝去世的消息被辽国得知后,可能会乘火打劫,昨夜派出了信使,命令边境的平北军和无畏军加强戒备,防止辽国偷袭。至于西夏和古格兵部也派人告诉了安西军和苍狼军让他们加强戒备。”赵国的北部是契丹人建立的辽国,自立国初期便攻占赵国北境六州,之后甚至与在天佑年间迫使赵国割让七十二县,虽说被楚平哲收复了六十二县,但两国之间已经是血海深仇不可化解了。 西边则是党项人西夏和番人建立的古格,虽说两国和赵国之间也故有功伐,但还是较为和平,三国之间也是相互通商的。 “西夏,古格有安西军和苍狼军镇守不足为虑,最重要的便是北方的辽国,耶律齐木要是知道先帝驾崩必然会南下攻我,光靠平北军和无畏军可能镇不住他,还是需要让京营支援一下的。”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北方的辽国,这其实也是赵国其他大臣的想法。 这场议事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坐在龙椅上的楚皓文又必须要一动不动,虽说龙椅上有软垫子,到连续座一个时辰还要一动不动,总还是受不了的,因此回到宫殿的楚皓文直接趴在了床上,宛如一条死狗。 过了两刻钟莫锋走到楚皓文跟前“陛下,您该用膳了。” “吃饭!”听到用膳的楚皓文,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毕竟不管是在上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人们嘴里皇帝的饭那可是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可当楚皓文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一碗稀粥,一盘青菜,一盘肉菜,顿时傻了眼“老莫,你确定这是给皇帝吃的?这不就是平常家庭的伙食吗?” “陛下,按照礼仪先帝刚刚驾崩,您一餐只能一碗稀粥,两个菜用来表示哀思之情。” “.......老莫,我感觉我是和尚。” 皇城文渊阁内,楚皓文正襟危坐在龙椅上,正对面则是站着六位身着素服的老者,随着莫锋一句“百家代表拜见天子圣皇帝!”六人整齐划一的向楚皓文拱手行礼。 在来的路上,莫锋已经给楚皓文大致讲了对待六人时需要用到的礼仪,见六人行礼楚皓文便抬手回礼“诸位请起,赐座。” 六名小太监从两边搬出六把椅子,放到了六人的后面,并把软垫放在椅子之上,扶着六人座了下去。 “陛下,现在由老奴向陛下介绍六位先生。” “这是儒家大儒杨三石先生。”随着莫锋手指的方向看去,站在最右边的老者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像楚皓文行礼。 “杨老先生身体不便,就不用行礼了。”见杨三石还需要人搀扶,楚皓文也不忍心让他不断的起来坐下,便免了他的礼仪。 “多谢陛下!”杨三石恭敬的行了一礼便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座了下去。 “杨三石老先生是我大赵久负盛名的大儒,外人称黄山大儒,杨老先生学识渊博品德高尚,当年在北辽侵犯我国时,一人入北辽西路军大营,凭借口舌使辽西路军退军。 杨老先生有亲传学生近千,其中入朝中枢参政,进入各个部门人员便有三百余人,其余还有五百多人在各地任职,就连当今丞相萧云州都是杨老先生的学生。” 越听莫锋的介绍,楚皓文越心惊,一个人的亲传弟子就有三百人进入朝廷中枢,五百多人人进入基层各地任职,整个朝廷几乎五分之一的人都是他的学生子弟,这个人如果说一句你的不好,马上便有近千名手握大权的官员跟随,这是一股实实在在的能够将这个国家给毁灭的力量啊。 莫锋转过头看了一眼眼神阴沉的楚皓文,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介绍起来陛下,这位是墨家巨子墨尚志老先生,墨老先生也有近千亲传弟子,有百名弟子在工部任职,墨家的机关之术,所造的武器,是我大赵对抗辽国的主要利器”楚皓文回过神,杨三石身旁的青衣老者正在向楚皓文行礼。 虽说墨尚志也已经是七十多岁,但他不像杨三石那般脸色苍白起个身还需要人扶,而是头发乌黑神采奕奕,楚皓文也不由得夸赞起来“墨老先生精神抖擞,身体很不错嘛。” “回禀陛下,臣只不过是经常深入民间,与农家之人一起修建农业设施,估计农耕,路走的多了,身体自然就好了。不像某个人只知道坐在他的那个椅子上高谈阔论。陛下也应该多多深入民间,了解民生疾苦。”墨尚志也是个豪爽之人,拱手便向楚皓文介绍起了自己身体好的原因,也劝诫了一下楚皓文,顺便腌臜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杨三石。 杨三石冷哼一声,反驳墨尚志,也顺便向楚皓文宣讲了儒家的政治思想“哼!陛下是天子,是九天之上的圣人,身附着天下苍生,其一动一行便影响着天下众人,应当尊礼,重孝,由内圣而外王,于高堂之上行仁政,造福天下苍生。” “额,两位先生不要吵了,以和为贵,莫总管请继续吧。”见二人争论起来,楚皓文也是满脸无奈不知所措,只好求救于莫锋。 “好了二位,这是御前,您二位要是想争论以后的时间有很多。”莫锋拍了拍手恭敬对二人劝诫到,但眼睛却是死死盯着二人,本身二人便不是真的想要吵起来,见楚皓文与莫锋纷纷劝和便顺坡下驴不再说话。 接下来将近一个时辰,莫锋向楚皓文介绍了,道家,兵家,法家,农家的首脑。 第六章 叛乱 辽国,上都,辽国皇帝耶律齐木召集了辽国大相萧临锋,枢密使耶律博凡,兵马司尚书王疆良,金银司尚书博纳尔德,枢密使郭子安在金龙殿议事。 “诸位,朕刚刚接到密探消息,南赵皇帝楚平哲死了,接替他位置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娃娃,辅政的是赵国的太皇太后。”胖乎乎的辽国皇帝耶律齐木坐在龙椅之上,强压着兴奋道出了一则消息。 辽国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兴奋了起来,在他们的眼里,南方这个皇帝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的雄主,他仅仅用了十几年就把本来贫困弱小不堪一击,只能被大辽压着打的赵国,拉到了能够击败辽国大军,收复失地并且有能力与大辽国相互抗衡的地位。 如果上天再给这个皇帝十年的时间,赵辽两国的形势可能就要调换个一下形势了,一直以来,他的存在让辽国上下时刻充满危机感。 如今这个给予他们巨大压力的人突然病逝,并且间接导致了赵国国内混乱,这就让辽国的百官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恢复大辽当年荣光,打压赵国的一个契机,如果有可能还会再次打到赵国国都,逼迫赵国签订城下之盟。 “圣人!消息确定吗?”当然激动归激动,大相萧临锋还是很警惕的,万一这是赵国方面放出的假消息,引诱他们这便得不偿失了。 耶律齐木又看了一眼密折,点了点头“是确定的,为了得到这条消息,我们在赵国的暗探几乎损失殆尽。” 在得到耶律齐木的确定后,在场的辽国官员纷纷气血上头,满色红润,一个个嚷嚷着出兵南征。 “圣人出兵吧!” “圣人,这是我大辽灭亡南赵的绝佳机会!” “圣人……” 虽然耶律齐木也很激动,但出于皇帝的威严,他还是拍了拍桌子“安静!如此混乱成何体统!” 大相萧临锋站到中间拱手谏言到:“圣人,如果消息确认,那这便是我大辽统一天下的大好时机,大辽可乘着南赵国政混乱之时,举倾国大军南下一举攻灭南赵,接着西征西夏、古格,打通西域走廊,接着可派兵向西攻占乌孙等国,再东灭高丽、高山,对漠北形成夹击之势,之后派兵北伐攻灭漠北汗庭,统一天下!” 萧临锋说完,在场众人无不幻想大辽日后统一天下,恢复前唐荣光的那一刻。 可除了向萧临锋这种比较激进的人外还有人是较为稳妥的 “圣人,虽说这是我大辽的绝佳机会,但南边的那个老太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比在还有萧云州、陈润安辅政,秦魏二王镇压国内各王,杨知才镇守国内,庞记镇守边疆,其国内还有八十万战兵,百万郡兵,且乌行学还没死。 此刻我大辽想要强行灭亡南赵可谓是无比困难,虽有一丝可能,但灭亡南赵我国必然国力受损,若漠北趁机攻我北境,我大辽岂不是为他们左嫁衣了。”枢密使耶律博凡站出来说出了不和谐的话。 耶律齐木看了他一眼,手指轻轻地摩擦,仔细思考一下,耶律博凡说的也没错,耶律齐木靠在龙椅上闭眼思考着二人说的话。 这时坐在耶律博凡身后的枢密使郭子安站了起身,捋了捋衣甲拱手说到“圣人,虽说耶律大人的话很有道理,虽说南赵有八十万部队,但其西边,西南,南边,东部的部队短时间内都无法调动,能调动的也都是那些平时务农的厢军。 可以说,南赵能够动用与我大辽相抗衡的机动部队只有那三十万北境边军和十万京营部队,而陛下若下定决心,举全国之力伐赵,半月内,我大辽便可调动七十万大军兵临边界,这七十万其中一半还是骑兵部队,还有重甲士兵,重甲骑兵,其机动能力与战斗能力比南赵强很多,就算不能灭亡南赵但快速占领南赵四五个郡兵临其国都城下的能力还是有的,若在等两月,从全国各地还可调动大军近百万! 臣就不信了,百万大军一人一口吐沫,还淹不死他们!” 辽国军队分为南军,北军,中军,北军由契丹人耶律博凡统领,所属部队多为契丹人,溪族人,林海族人,平山族人等多民族,总数为四十余万,因主要防备北边的漠北,所以多以骑兵为主。 南军由耶律齐木最为信任的汉人郭子安统领,其所属部队多为北境六州与京河沿岸的汉人,安族人组成总数将近百万,因多与赵军作战,其多以步兵为主但还是有超过十万的骑兵,中军则是有皇帝统领,由各军中的优秀人员组成,总数超过二十万多为重甲士兵,其八千铁浮屠更是人马具重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两国之争,军队实力是决定存亡的决定性因素,朕的士兵多,军力强悍,朕就可以决定赵国的生死!”耶律齐木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众人,站起身做出了他的决定 “朕决定,南下,征赵!” “老祖宗,昨夜暗部共发现十四支,拦截住了十二支他国间谍,两支逃离的暗部中,一队进入了辽国,一队进入了西夏。估计先帝驾崩的消息,两国皇帝已经知道了。”长寿宫内,太皇太后正在批阅今日的奏折,今晨接待楚皓文的常嬷嬷一边研磨,一边汇报昨日的情况。 太皇太后显然对这个事情有了心理准备,头也不抬的继续批阅奏折“查出他们的老巢了吗?” “辽国的已经找到了,就在皇城,暗卫已经将他们包围起来了,就等您的命令了。” “杀!一个不留。”太皇太后放下笔,喝了一口茶,眼神中凶光闪现。 三天后,也就是钦天监算出的吉日,今天赵帝国的大行皇帝将要下葬。 赵国皇帝下葬流程,先是由七十二人的抬棺队伍,将皇帝的棺椁由泰山殿抬出,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引魂幡。新帝端坐在由六十人抬着的轿子上,走在棺椁后面,在后面由皇室各成员,朝廷百官组成,再后面是由1628人组成的皇帝卤薄仪仗队,他们手持兵器、幡旗和纸扎、烧活等。再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最后是先皇帝的死士,他们的后半生将永久的住在皇陵,直至死去。在送葬队伍中,还有大批的和尚、道士等,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诵经。 出了玄武门,进入德胜街后,街道两边是大量的百姓跪拜送别大行皇帝,整个街道都是白色,不允许看到其他任何的颜色。 出了北安门,行走二十里便到达了大行皇帝的陵寝,这二十里路,出了皇帝,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能够喝几口水,吃几口饼子,其他人是不许喝水吃饭的。 进入陵区后,先是由朝廷钦点的法师和和尚诵经读文,之后杀白马以祭拜先帝,最后便是将棺椁放入陵寝,封闭地宫和墓道,众人退出陵区。 和之前不同的是,因为当今国库资金困难拿不出钱,便将先帝的葬礼与新帝的登基大典放在了同一天,天知道陈润安和礼部的单腾正商议的时候被人家拽掉了多少胡子,才定下这个议程。 出了陵区之后,队伍回到皇城,先是来到仙云殿焚香祭拜历代帝王,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乾坤殿,百官按照评级高低依次站立,乐手奏景平之章。 此时,楚皓文也将素服换成了冕服,头上带着由12寸长的五彩细绳组成的冕旒,这些穗上面串着的玉珠,按朱、白、苍、黄、玄的顺次排列,因为赵国尚火,所以赵国的冕服颜色为正红色,衣服上有九条五爪金龙,意预着皇帝乃是九五至尊。 随着九名太监将手中的长鞭甩出,乐手奏咸平之章,楚皓文在莫锋的引导下进入乾坤殿,在其后面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走上九十九个台阶,进入乾坤殿内部,再上九个台阶,便走到了龙椅之前,此时楚皓文心情极度紧张,只要座下去,他楚皓文就是天下认定的皇帝。 就当楚皓文准备座下去之时,站在底下的城阳王突然站了出来,并不断向前走去“站住!你个野种怎配座我大赵的皇位!” 城阳王楚平舆,是楚平雄的九弟,其母亲早亡,从小便与楚平雄生活在边疆,待楚平雄登上帝位后,便将其接到了皇城,让其统领京营一部,且在对北辽的战争中多次立下功劳,深得楚平雄信任。 “城阳王!你在这里发什么疯!”城阳王的举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皇帝登基大典上,其竟然敢当场呵斥新君,若不是想谋反,那纯纯小脑袋瓜子不太好使。 “楚平舆!你给我回来!”魏王满脸愤怒的盯着城阳王,呵斥他让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虽说他可能猜到了城阳王要干什么,可不到最后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魏王叔,你怎么能这样?我大赵的皇位,应当让正统的楚姓皇族座,怎么可以让一个不知道那里来的野种座?”城阳王走到魏王身前,轻声说到如同疯癫一般。 恭喜魏王,你猜对了! 城阳王如同变态般的向着身后的百官大笑起来“既然诸位畏惧台上这老太婆,那我楚平舆就为大赵清理叛逆。” 说话间楚平舆拔出了腰间的剑,顿时间乾坤殿外便是喊杀声大起,数百士兵手持兵刃冲进了大殿之中。 “楚平舆!你当真谋反了!”见城阳王竟然敢当众谋反,魏王此刻被气的浑身颤抖。 “城阳王!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城阳王!你这是大逆不道!” 城阳王的举动使得无数官员对其口诛笔伐,就连刚刚成为太后的慕容雪鸢都站起身,指着城阳王破口大骂。 “楚平舆!枉费先帝当年如亲兄弟一般对待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先帝的吗!” 楚平舆冷哼一声,举起剑恶煞一般的眼神扫向在场的众人“都给本王住嘴!” “嫂子,正因为当年先帝待我如亲兄弟,所以本王才更不能让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被一个外人夺取!”此时的楚平舆意气风发,如今这大殿,文武百官几乎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还有什么怕的呢? 太皇太后看着几进疯狂的楚平舆,非但没有丝毫的激动,反而是轻轻拍了拍声旁的慕容雪鸢,示意她坐下“平舆,你是先帝最亲近的兄弟,哀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要收手,你还是大赵的城阳王。” “哈哈!哈哈!给我机会?老东西,你莫不是老糊涂了?麻烦你看看现在的局势好不好?我的人已经把你们包围了?你们的禁卫军已经被灭了,给我机会?可笑!”而楚平舆则是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话,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 笑了两声之后,楚平舆眼神瞬间阴冷起来“来呀!给我把这小皇帝拉下来!” 突然,外面的打斗声停了下来,一支身着金甲的武士冲了进来,直接将楚平舆的人围了起来,带头的将军直接无视楚平舆,走到御座之下“臣禁卫军统治使康安卓,禀告陛下,太皇太后,太后,殿外叛军全数已被禁卫军消灭。” “康安卓!你个滚蛋!”见到来人,楚平舆也是极度的惊讶,在一个分钟之前此人还是收了他的贿赂,带领大部禁卫军哗变的盟友,而此刻他却带人绞杀了自己的队伍。 “你以为,几箱金子就能让忠诚与朝廷的禁卫军统治使叛变吗?”太皇太后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而这一切似乎就是她做的一个局。 见太皇太后如此平静,楚平舆愣了两秒后,突然冷笑了一声“原来,你一直都是知道的。”言语间都是对自己的嘲讽。 “好啊!真好,原来我才是那天底下最傻的那一个人!”话落楚平舆扭头眼神复杂的看向了右边的大臣队列,眼神中有着及其复杂的感情。 转瞬间,楚平舆又抬头看向了坐在龙椅之上的楚皓文“小子,听叔一句劝,不要太相信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不知道楚平舆是秉着什么样的想法才对楚皓文说出的这句话,但未来的事实证明这句话真的没错。 说完一切后,楚平舆扫视在场之人一圈后,不屑的笑了一声“一圈狡诈奸佞之徒!”话落,便举剑将自己抹了脖子。 “抬下去,按郡王之礼安葬吧。”看着倒在大殿之上的楚平舆,纵使太皇太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此人若不谋反,将来必定是楚皓文的得力助手,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第七章 格局 “好了,闹剧结束了,咱们继续吧。” 随着楚平舆的自裁,这件事情便告一段落。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大殿内的御林军便押送着楚平舆的叛军退去。 随着乐手奏起了太平之章,楚皓文稳稳坐在了龙椅之上,百官跪拜楚皓文,看着底下跪拜的众人,此时楚皓文仿佛有着一股天下大势皆入我手的感觉。 百官跪拜之后,由莫锋向百官宣读了先帝的遗诏,在官方的层面上确定了楚皓文的正统地位,接着宣读了先帝的谥号文武大圣孝睿昭皇帝,庙号大赵昭宗。 “今日,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也是新朝的第一次大朝会,诸位有什么奏报的就报吧,大家一起商议商议。”典礼结束后,就开始了新朝的第一次大朝会。 兵部尚书杨知才站了出来“禀太皇太后,臣有事奏,昨日下午兵部接到了北境八百里急报,北辽发兵八十万征我大赵,现先头部队十万已与我军于集云关,镇妖关,壶关一带对峙,皇帝耶律齐木正亲率领大军七十万前往集云关。 紧接着西境传来八百里急报,西夏古格合兵四十万,与我军对峙与霞关,麦城。” 消息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对于赵国来说,西夏,古格的进攻都不足为虑,只要防守得当,西夏古格的四十万军队就是个渣渣。 但北边的辽国可是不同于西夏古格,那可是八十万部队,整个大赵能不能凑齐八十万都是个问题,并且,抛开野战不谈,辽军的攻城部队不弱于赵军,这仗不好打。 “兵部可有什么方案。”太皇太后此时的面色也不太好,出去太皇太后外楚皓文则是无比慌张慌了,这自己好不容易坐上了皇位,这就要被人亡国了?这是个什么事啊! “兵部现在也只能请求太皇太后,调集京城的京营全部,东边的备倭军全部,南边的浮城军大部,再从各地收集精锐厢军勉强凑够三十万部队由大将军庞记为主大司马,乌行学为辅前往北境帮助边军防守。”杨知才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实力放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 “诸位还有什么办法吗?”太皇太后看向了其他人,期望从百官中能够找到一个能有好主意的人。 “禀太皇太后,现在军事上只能按照兵部的方法来,但臣认为,辽国如此大张旗鼓攻击我国,其北境防守必然空虚,可从朝堂之上选择能言者两人分别前往漠北各部与女征国,劝说其从辽国背后发动攻击,如此我大赵危机可解。”就当众人束手无策时,萧云州站了出来。 “臣赞同丞相之法。”杨知才也表示赞同,其他大臣也纷纷站出来表示同意。 “丞相觉得何人可担此大任。”确定好方法,接下来就是选人的问题,太皇太后看了一圈,在场的大臣似乎无人可以担此重任。 “臣举荐户部尚书陈润安为正使,太学学士李白鹏为副使前往漠北。 大理寺少卿云知书为正使,御史台御史唐新农为副使前往女征。”萧云州推荐了四人。 太皇太后也没有废话,随即看向四人“陈润安,李白鹏,云知书,唐新农,你四人可敢穿越敌境前往漠北,女征为我大赵求的一线生机。” “臣,万死不辞!” “好!命陈润安为正使,李白鹏为副使前往漠北各部。云知书为正使,唐新农为副使前往女征。 楚国公庞记为北境诸军统治使,大司马乌行学为副统治使,调集全国精锐部队前往北境抵挡辽军!” “老莫,为什么陈大人他们明知道这一趟生死难料,还如此决绝的便领了这趟任务?”在回金龙殿的路上,楚皓文向莫锋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莫锋微微低头“因为如果他们不挺身而出,那这个国家便可能会回到熹宗年间,士官朝不保夕,百姓易子而食的地界了。” 这便是弱国的悲哀。 中午吃完饭,楚皓文便被带到了文渊阁,开始了第一次的学习,在楚皓文来到文渊阁时,发现在文渊阁外面有数百名持刀着甲的少年,在其前面则是十二名身着儒袍的少年。 “臣等拜见陛下!”见楚皓文到来,在前面上面的带头下,众人向楚皓文行礼。 “莫总管,他们是?”一脸懵的楚皓文眨巴眨巴双眼看向莫锋。 “回禀陛下,这前面的十二人是从朝廷重臣家里选择的直系亲属,以后他们就是您的伴读。后面的则是从先帝的贴身死士家庭中选择的,年龄与您相仿的孩子,以后他们就是您的贴身死士。”莫锋介绍完之后,楚皓文便来到了众人面前一个一个认识,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臣,户部尚书之侄陈忠雄拜见陛下。”一名长的白白净净有些微胖的少年,恭敬的对楚皓文行礼。 陈忠雄?他明明叫赵德柱,这家伙叫啥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为了防止别人看出端倪,楚皓文压住自己的喜悦淡淡的说了一句“嗯,好。” 在认识了十二名伴读和死士的头领吕风之后,楚皓文便带着十二人进了文渊阁内,开始了学习,学习完之后,楚皓文先后接见了唐新农之子唐义民,云知书之子云成建,李白鹏之弟李安生,最后接见的是陈润安之侄陈忠雄“哈哈!太好了胖子,有你在我就安心了!”内殿里,楚皓文一把抱住赵德柱,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对了,你怎么来当我伴读了,他们几个呢?”二人松开往床上一座,楚皓文问起来其他三人的现状。 赵德柱说到:“我们与你分开后便被送到了户部尚书的府邸,忠武大哥给陈大人讲了我们的来历后,陈大人便认了我们四人为他的义子,前日朝廷在朝廷重臣的家庭里选择你的伴读,陈大人便安排我进入成为你的伴读,可以随时传递消息。 萧长生因为喜欢看书被义父送到了江南读书,至于在那里我也不知道。余奇和明言哲跟随忠武大哥在京营。” 听到众人都有了安排,楚皓文也放心了许多,特别知道了陈润安为了能与自己联系而将赵德柱送进来,便更加安心。“太好了,听到你们都有了安排我就放心了。” “文哥,在陈府的这些日子里,义父给我们详细讲了当朝形势,因为义父现在无法进宫特别嘱咐我让我将如今的形势给你讲一遍。”赵德柱突然正经起来说到。 如此,楚皓文也便正经起来“快说说。” “如今,朝廷主要有四派,其一乃是以丞相萧云州为首,主要是其多年来进入朝堂的儒生,成员大多在吏部,礼部,刑部,御史台,太学,几乎占据了朝堂一半之多。 其二是以太皇太后为首,主要成员为先帝时期的老人多为兵家之人还有部分儒家之人,成员大多在工部,卫尉寺,兵部此外太皇太后还掌握了死士和御林军和京营大部分部队。 其三便是以义父为首,主要成员为先帝时期提拔上来的平民和墨家成员,成员大多在户部,兵部,大理寺,机械寺,还有京营一部。 其四便是以太后为首,主要成员在吏部,刑部,此外还掌握巡防营和京营一部。” 听完赵德柱的分析,楚皓文深深思考起来,如今朝堂太后是敌,陈润安是友,太皇太后也可能是友,而萧云州那里则是一片迷雾,不知是敌是友,可他却是决定这朝堂的关键力量,看来自己得找机会探探这个人。 “胖子,现在我的这十二名伴读你觉得谁可信谁不可信?”楚皓文扭过头看向赵德柱,他想到目前虽说自己有陈润安这一只力量,可到底还是握在他人手下,虽说现在支持自己可万一日后其中有人有了异心,而自己有没有反制的力量,这可是不太好的。 “我现在也不清楚,毕竟我和他们才接触了两天。”楚皓文也清楚赵德柱不可能在这短短几天看出来谁是可靠之人,刚才之言也只是一个希望而已。 “这些日子你仔细观察一下其他几人,然后你想想办法,把余奇和明言哲带入宫中,我要见他们。”看天色已黑,楚皓文交代了几句话便让赵德柱回去,毕竟二人交谈太久会让有些人生疑。 赵德柱走后,楚皓文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现在面临着国家层面上的外患和政治层面上的内忧两个重大问题,其中外患有太皇太后给他解决,而内忧虽说一时没有爆发出来,可当他真正爆发之时却无人替他解决。想要解决内忧,他就必须尽快组建一个团队,官职大小年龄大小都无所谓,最主要的便是忠心,而他自己带出来的四人忠诚度自然无话说,剩下的核心成员便要从这十一个人中去选择。 “来人,把吕风给朕叫进来。”楚皓文突然想到,这十一个人就算都对自己忠诚,可现在手上都没有兵,无法保护自己,而唯一能够给自己武力支持的,只有刚刚分配给自己的死士。 片刻,一名身着黑色甲胄的少年走进来跪在了楚皓文身边“吕风见过主人。” 楚皓文绕着吕风转了两圈,上下大量看了看,很不错,孔武有力一表人才,突然眼神一变,一把将吕风腰间的剑抽出,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吕风,朕让你死你死不死。” “主子让奴才死,奴才必死”面对如此形势吕风依旧低着头动也不动。 看着恭敬的吕风,楚皓文扑哧一笑把剑放下,将跪在地上的吕风扶了起来“很好,朕知道你对朕的忠心。” 对于死士楚皓文也是了解过的,这些人最早是太祖家的奴隶,太祖免除了他们的奴籍让他们成为了太祖的贴身侍卫,太祖去世后死士营在京城旁边建立了营地,之后每一任皇帝,只要是正常继位的,死士营都会派出人成为新君的死士。 十八岁以下的皇帝,死士营都会派出年龄相仿的男女一百五十人,陪同皇帝长大,他们都是子承父业,从小便就一身武艺。 “吕风,从今天起你就贴身跟在朕身边,另外从死士中选择六名长相好看的女子贴身跟在朕身边,包括晚上朕睡觉也要睡在这内殿,今晚就要进来。” “是。”看到吕风也不问为什么,楚皓文不经好奇,打趣的问道“你也不好奇朕要干什么?朕要那六个女子,你不怕朕把他们玷污了?” “主子要怎么干,自有主子的道理,如果主子想要了她们那是她们的荣幸。”吕风依旧恭敬,楚皓文见吕风无趣,便今他下去。 楚皓文躺在床上思索着,现在几方势力在相互角逐,而角逐的中心点就在这皇位上,而自己又如何能在这几方势力的绞杀中幸存下来,楚皓文很烦躁,本来以为自己这一生能在村子里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可现在却要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中机关算尽。 第八章 清风城之战 二十天之后楚楼王带着拼凑起来二十万大军进驻了清风城,刚刚进驻城池的楚楼王也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开启了作战会议。 “诸位,本王奉皇命统帅各位抵抗辽军,还希望诸位能够于本王通力合作啊。”楚楼王先是客气的寒暄了一下,接着便直入主题“说说吧,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退敌。”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想不出来个好方法,过了一会北境无畏军的统帅,车骑将军王忠站了出来“禀王爷,如今之法只能是加固城防死守清风城。” “死守?如何死守?像王将军这般守得一个月八万人就剩七千人了吗?守得朝廷花费重金建立的无畏军就剩五百人吗?”楚楼王撇了一眼王忠不屑的说到。 “王爷,可不死守又能如何?难道要我们去和辽军打野战吗?”见楚楼王如此侮辱自己,王忠挑了挑眼线向楚楼王问道,说完便和众将哈哈大笑了起来。 见众人嘲笑楚楼王,坐在一旁楚楼王的亲信坐不住了,一个个拔出战刀,当下就要来一场真人比武,楚楼王则是不动声色的安抚住众人“王将军,你只知道死守可你知道这要守多久吗,一月两月?还是一年两年?你知道为了供应这几十万大军,朝廷一天要花费多少粮草多少银子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有好的计策呢?” “末将洗耳恭听”王忠斜着头座到了椅子上。 “本王的计划就是撤,撤出清风城。”楚楼王眼神扫过王忠一派,眼神中的杀意显露无遗。 “撤?哈哈哈!可笑往哪撤?您别忘了,朝廷给您的任务可是死守清风城,难道您要抗旨不成?”听到楚楼王的计策,众人便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楚楼王的亲信也都不可思议。 “王将军不要急,本王还没有说完。”楚楼王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撤不是因为惧怕辽军,也不是要抗旨,而是要用清风城为诱饵,歼灭辽军全部最少也要歼灭他一半的战斗力。 本王准备,我大军留下五万人死守清风城十天,营造出我增援部队人数不多的假象,其余人陆续退出,并且在十日内放置引火物品进城,十天后放辽军进城,火烧清风城,我要把辽军全部烧死在清风城里。” 此计划不可谓不毒,用五万人的命引诱辽军进城,再火烧将刚刚攻进城全心放松的辽军,将其至少烧死一半,接着用精神充沛的二十万大军攻击疲惫不堪的辽军,就算辽军再怎么勇猛,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打击,不死也得残。 虽然说,大火烧城可能会将大量的房屋烧毁,甚至会导致清风城毁于一旦,但这都可以算作抵御辽军必然的损失。虽然城池烧毁了,但土地还是赵国的,而辽军会因为损失惨重而撤退,并且赵国可能还会借势攻入辽国,威胁辽国东路军后方,逼迫其退兵,以此大局可解。 可现在的问题是谁来留下当那个引诱辽军的诱饵,很明显谁都不愿意,如果说死守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当诱饵就是十死无生。 楚楼王斜眼看着王忠,王忠心里顿时一颤,好嘛这是要拿我的人头来立他楚楼王的威了。 “王将军,你轻敌失误导致镇妖关失手,后又导致二十万大军将近全军覆没!本来是要治罪的,可本王念在你战功卓著,对朝廷忠心耿耿,给你一次机会,不知道你愿意吗?”楚楼王先是定了王忠的罪,接着又免了他的罪让他戴罪立功,无论怎么说王忠都是死,并且还让你不得听命。 “末将遵命!”无奈王忠只能接受命令。 楚楼王站起身安排了同王忠一起死的人,并且叫来了传令兵“好!李庆,严刚才,武尊,赵英杰你们四人带领本部五万人协同王将军死守清风城十日,十日之后放辽军进城,来人啊,把本王的大纛立在这城头上,要让城外的耶律博凡知道,赵国的楚楼王就在这清风城内!” 听到楚楼王要将自己的大纛立在城头,王忠顿时就明白,楚楼王这不单单想要他王忠的人头,他还要用自己的存在来引诱耶律博凡的人头,狠人啊,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狠人。 城外辽国大营内,耶律博凡正在和一众将领商议,准备在明天攻破清风城,此时却听到大营外面躁动了起来,一名传令兵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禀告元帅,赵军援军抵达清风城,为首的应该是赵国一名王爷,大纛已经在城楼上立起来了。” 闻言,众人连忙往外走去,来到两军对垒之前,看到立在城头上的大纛,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将军,看这大纛的样式应该就是赵国的亲王没错了。” “没错,并且城楼上赵军的人数与精气神,明显不是和我们打了那么久的赵军。” “将军,猛攻吧!如果能乘势擒主赵国的这个王爷就更好了!” “将军,既然赵军援军来了,那我军突袭支援圣上的计划就要泡汤啊。” 此时耶律博凡心里也犯嘀咕,在他原本的计划里,赵军支援最快也得要在后天才能赶到,现在却有一支来历不明的赵军来到,领头的还是个王爷,这直接打破了自己快速突击的计算。但如果没有支援部队,这一切都是赵军为了麻痹自己而做出的假象,同样也会让自己的突袭计划功亏一篑。 很快耶律博凡做出了决定“命令弩炮投石机准备,两个时辰之后开始猛轰,一个时辰之后步兵攻击,五天之内给我拿下清风城!” 随着耶律博凡的命令下出,辽国的投石机便开始向清风城宣泄这一块块巨大的石头,此时楚楼王刚刚做好了部署,自己撤出了清风城,见一块块巨石砸向了清风城,楚楼王的眼里充满了狠意。 此时垂拱殿内,众人正在等候两个人的到来,随着门外太监的报门“户部尚书陈润安,太学学士李白鹏出使漠北归来,进见圣人皇帝,圣母太皇太后,圣母皇太后!” 陈润安在前李白鹏在后进入垂拱殿,二人先是对楚皓文行礼,接着便汇报起自己此次的成果“臣陈润安自领命前往漠北结盟,历时近两月终不辱使命归朝,如今漠北王已同意与我朝形成军事同盟,此为双方签订结盟书,并将于臣归朝后十五日内攻击辽国北境。” 太皇太后接过陈润安递上来的结盟书很是高兴“很好,亮臣你与明心此次历经千辛万苦,与漠北结成同盟,解除了我大赵的困局,你们功不可没啊。” “对啊,陈大人与李大人此次横穿辽境前往漠北结盟,真的是不容易啊,臣请太皇太后加户部尚书陈润安公爵,加封太学学士李白鹏伯爵并晋升为太学博士。”萧云州也是直接请求加封二人。 “臣等请太皇太后治臣死罪!”可这时陈润安与李白鹏却突然跪了下去。 “爱卿有何死罪啊?”太皇太后很是不解的问道。 “臣在与漠北王结盟之时,漠北王要求在三年之后,我大赵皇帝要迎娶漠北公主为贵妃,否则漠北不与我朝结盟,臣当时为了加紧结盟与李大人商议之后便同意了漠北王的要求。 臣擅自同意我大赵皇帝迎娶异族,玷污我大赵皇室尊严,请太皇太后治臣死罪!” “臣请求同罪。” 陈润安说完,朝堂众臣顿时议论纷纷,在赵国的文化观念里一直看不起北方的国家,而赵人就应该与赵人同婚,与异族通婚就会玷污赵人,特别是赵国皇室更是严禁与异族通婚,而这次陈润安却私自同意了漠北王的通过要求,放在这里就是死罪。 当朝众人中,有人认为二人私自同意漠北王的要求,玷污赵国皇室尊严该杀,还有人认为二人不惧艰险与漠北结盟,解决了赵国眼前的困境,而且通婚也是一时无奈之举,二人顶多功过相抵。 “好了。”思考了一刻的太皇太后终于出声“陈润安与李白鹏不畏艰险与漠北结盟,解决了我朝边界压力有大功与朝。 且我朝历时上太宗皇帝,宣宗皇帝都曾迎娶过异族,通婚之事无可厚非。并且,通婚还有利于加强我朝与漠北的结盟,使两国成为坚不可摧的盟友,使辽国不敢轻易南下攻我。 因此,哀家决定加封户部尚书陈润安为陈国公,赐丹书铁券荫一子,太学学士李白鹏赐文安伯晋升太学博士。” “太皇太后圣明。”见太皇太后做出了决定,百官也不再说什么,纷纷跪拜。 清风城外楚楼王驻军处,一名浑身是血的人被抬进了楚楼王的大仗内,进了大仗那人便跪在了地上“王爷,求您支援点人吧,这几日辽军日夜不停的攻城,李将军,严将军战死,赵将军身受重伤,五万人就剩一万多人了,清风城马上就守不住了。” 见来人如此惨样,在场众人无不动容,可碍于楚楼王的威慑,众人也都不敢说话纷纷转头看向楚楼王。 而此时楚楼王却在悠闲的吃着烤肉,眼皮也不抬的说到“送他下去包扎伤口,包扎玩会去给王忠说,想要兵一个都没有,规定守十日就是十日,就算是他王忠战死了,也要给我继续守。”随后便挥了挥手让人将其拉了下去。 “黄鹤,告诉火头军让他们把所有的牛肉羊肉拿出来,明天巳时让士兵们好好吃一顿,明日等城破辽军进城做饭之后,给我用火箭会同城内的死士放火烧城,等到申时大火应该就要灭了,等大火熄灭之后给我冲进城内杀进辽军大营。 记住,所有士兵进城之后见人就杀,不要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赵人还是辽人,所有士兵手中的武器都要见血,本王一个俘虏也不要。” 等传令兵出去,楚楼王对自己手下的将领下发了通知,根据楚楼王的分析,如果辽军还是按照如今的攻击力度,最快明早最慢明晚,守城的赵军便会损失殆尽辽军便会攻入城内。 等到辽军大举进入城内,开始劫掠的时候便是围歼辽军的大好时机。 说话间传令兵也将楚楼王的命令传给了王忠,听到楚楼王如此绝情,王忠不由得对天大吼,之后撕掉内袍一片,咬破手指写下了一份手书,拉着身边的副将 “金华,你现在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了,现在我要你带着这份我的血书到京都去,找到户部尚书陈润安,告诉他楚平南为泄私仇害我无畏军全军战死,除此之外其人狼子野心为控制军队将不服从他的人全部放在了清风城用以引诱辽军,五万人含冤战死,告诉他一定要为五万冤魂报仇。” 接过王忠的血书,副将泪流满面颤抖着说到“将军,你走吧,你去找陈大人才有说服力啊,这样子弟兄们的冤屈才能昭雪啊。” “我是不能走了,楚平南要看不到我的尸体是不会罢休的,只有我死了他才能放心。”王忠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随后便催促副将赶快离开,见王忠如此决绝,副将收起血书对王忠拜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第二日巳时二刻在经历了惨烈的巷战之后,随着最后一名赵军士兵死在了衙门的大门口,辽军彻底进入清风城。 进入清风城之后,猛攻了几天的辽军便对城池进行了大规模的劫掠,虽然在开战时有不少的百姓离开了清风城,但还是有好几万的百姓不想离开故土,而此时他们便是羊圈里的绵羊等待着辽军这群饿狼的补杀。 “将军,如今攻占了清风城,再往后这赵国境内就没有可以阻拦我大辽的。”耶律博凡等人此时也进入了城内,看着被攻占的清风城,身旁的将领兴奋的说到。 而耶律博凡却非常的稳重:“内个赵国的王爷找到没有。” “士兵们还在找,估计更本没有什么王爷,都是赵军为了麻痹我们做的假动作。” “你去,命令部队放缓进城的速度,放两万人留守在大营。”此时耶律博凡却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一旁的将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呀将军?士兵们都累了那么久了,该让他们进城休息休息了。” “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去传达命令吧。”耶律博凡皱着眉头将手下赶走,进入手下为他准备的房子看着床上全身赤裸的女子,就算已经五十多岁但依旧血气方刚。 就在耶律博凡开心的时候,几百名辽军以十人一组分散在城池各个地方,随着三枚烟花的升空,众人纷纷点起了手中的火把,而城外的赵军也架起神臂弩,抛石机,一时间无数的火箭,火球砸向城内,瞬间大火便在全城范围内燃了起来,大火伴着微风四处乱窜,吞噬着它能吞噬的一切。 火焰不断的蔓延,不断的吞噬着,渐渐的形成了连在一起的火海,而燃烧散发的浓烟则成为了对辽军最大的武器。 而此时还没有完事的,耶律博凡听到敌袭的声音瞬间撤了出来,还未来得及穿盔甲,便被冲进来的亲卫给拉走了。 看着赤红的清风城,闻着空气中刺鼻的烟味,耶律博凡没有想到,为了剿灭自己,赵军的主帅竟然能够用五万人的性命做诱饵,可惜自己英明一世到此摔了跟头。 “快,命令部队往外撤!”耶律博凡急忙想自己的亲卫喊到。 “没用了将军,北门那边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南门全都是赵军,我们无路可走了。”亲卫耷拉着头,告诉了耶律博凡这个不幸的消息。 “去将所有人聚集起来,找一个房屋少的地方,拆除目所能及的所有建筑物,让火烧不进来!”冷静下来的耶律博凡看了看四周的建筑物,想到了建立隔离带的方法。 “聚不起来了将军,所有人被大火封堵在了上百个不同区域。” 耶律博凡咬了咬牙说到“那就现在这些人,把能拆的都拆了!”随即几百人聚集到了一片房屋少的地方,动手开始拆除建筑物。 大火烧了一下午,直到晚上的一场降雨才将大火熄灭,城外的辽军也进入城内开始了救援,耶律博凡也在一堆被烧焦的尸体下面被找到,还活着。 “命令部队往外撤,快!”被救起来的耶律博凡看到是自己的部队,连忙下令撤出。就在这时一阵阵喊杀声响彻云霄。 数十名赵国的铁甲骑兵来到了耶律博凡面前,还未等耶律博凡反应,一柄长枪便穿透了耶律博凡的身体,耶律博凡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甚至还能感受到赵军士兵拿刀割自己脖子时候的疼痛感。 而类似的一幕发生在清风城各个地方,刚刚经历过大火焚烧精疲力竭的辽军,在养精蓄锐许久的赵军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唯一有战斗力的也只有进城救援的两万人,可这对于十几万多万赵军来说不值一提。 一天之后,清风城内外包括辽军大营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在攻破清风城后剩余的十四万辽军被赵军斩杀殆尽,仅几千人逃脱。 捷报很快传入京城,在得知西线的辽军被全部歼灭,西线获得了全面胜利的消息,太皇太后非常高兴,下令封赏有功官兵,赏赐楚楼王黄金软甲其他封赏等班师回朝后再议。 此时楚皓文也带着十几名少年对着巨大的边界地图讨论着这次的大胜。 “不对呀,不对呀。”庞纪之子庞兴挠着头不断发出疑问。 “庞兴你有什么看法?”楚皓文看着庞兴问道。 “你们看,清风城虽然是建在清风山之中两面环山,可据我所知它的地形却不像是定国山一般险峻。 甚至可以说,它几乎是一座建在平原上的城,既然辽军能够穿越定国山偷袭镇妖关,为何不可以故技重施穿越更加平缓的清风山对我军进行偷袭? 并且此时我军正处于镇妖关被攻破的恐惧之中,就算辽军不绕后偷袭,只要此时猛攻,两天之内清风城必破,可为什么身为名将的耶律博凡却放缓了进攻,给了我军整合的时间。”庞兴指着清风关说出来自己的疑惑,众人也都皱紧眉头思考他说的话。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辽军骄傲了?故意的?”庞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理解他的行为。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攻打镇妖关之时,他的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才能乘机偷袭,而到了清风城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情报?” 听完诸葛明力的分析,众人均是面色阴沉,因为如果这个猜想是正确的,那就代表朝廷内部有人在以万千百姓的性命当做他晋升的途径,而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陛下,用不用去和太皇太后说一声?”庞兴看向楚皓文说到。 楚皓文此时也有些拿不动主意,也有些想要去找太皇太后“不可,既然我们能够想到这一层,以太皇太后的智慧怎么会想不到,怎么会不知道?”李安生看着楚皓文说到。 看着李安生的眼神,楚皓文明白了,太皇太后绝对知道这个事情,而且是提前就知道了,但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放弃了数十万百姓,数十万忠心为国的士兵。 坐在凳子上楚皓文久久不语,他无法想象在这些大人物的眼里,这十几二十万人的性命是什么?他也不敢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哪一天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第九章 和谈 见楚皓文如此模样,众人也都不敢去打扰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直到莫锋进来将众人赶走“陛下,该用膳了。” “老莫,你说在身处高位的人眼里,百姓,兵卒究竟算什么?”看着眼前似师似友的老者,楚皓文仿佛是看到了一条救命的稻草,眼神之中充满了迷茫,声音也及其沙哑。 “蝼蚁。”莫锋头也不抬的回答,但也就是这一句话让楚皓文彻底爆发“蝼蚁?原来在你们眼里他们就是随时可以被踩死玩弄的蝼蚁!可他们是人啊,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妻儿老小,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命要被你们随意玩弄,成为你们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他们的命应该由他们自己做主!” 莫锋静静的看着楚皓文,直到他发泄完,平淡的说到:“如果你想让你的百姓有尊严的活着,那么你不应该天天知想着和谁去斗,和谁去争权夺利,不应该在这里无能的发泄,而是应该去了解帝王之道,学习治国之术,待亲政之日用你的能力,去让他国不敢向我国用兵,让各级官员不敢贪赃枉法,让豪强不敢在地方作威作福,这样才能让你的百姓有尊严的活着!” 楚皓文盯着莫锋许久,缓和了下心态站起身对莫锋深深鞠了一躬“朕知道了,朕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莫锋笑了一声道:“老奴造次了,请陛下赎罪。”说罢便弓腰下去,楚皓文见状赶紧将其扶起笑着说道:“莫叔切勿这样,您是朕的长辈,长辈教训小辈是应该的。” “听说,小莫把皇帝给训了。”长寿宫内太皇太后一边看着今天收集来的情报,一边和旁边的嬷嬷聊天。 “听说是皇帝猜出来了您纵容楚楼王的行为,对您的行为有所不满,但这个行为被莫锋及时制止了。” “皇帝还是太年轻了,是不是应该给皇帝一些教训。” 太皇太后撇了一眼多嘴的嬷嬷:“皇帝怎么样是你能够议论的吗?”吓得那名多嘴的嬷嬷赶紧跪在地上告罪。 而此时正在集云关外和赵军对峙的辽国皇帝也得知了西路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愤怒的耶律齐木一顿破口大骂“耶律博凡!他该死!朕的三十万大军啊!三十万!” “圣人,现在当务之急是确定我军下一步该怎么走。”大将郭子安站了出来制止了发怒的耶律齐木 “如今,我军与赵军已经对峙了许久,不但丝毫没有进展,反而损失了五万余人,再加上此次西路军全军覆没我大军已经损失了将近四十万人。长久的对峙已经使得国内民怨沸腾,各地官员叫苦连天,再加上漠北各部正在集结兵力意图偷袭我国,如今我国的处境可谓是极其困难。下一步怎么走,还请圣人速速定夺。” “还请圣人速速定夺。”看着异口同声的众人,耶律齐木坐了下来不甘的下了命令“撤军!” 待众人散去,满脸失落的耶律齐木将一杯酒散在了地上“王叔啊王叔,不是朕非要你死,而是你不死朕的改革就永远不可能进行,你全当是为国尽忠了。”此时耶律齐木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失去大军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雄心。 转眼一个月过去,随着辽军的撤退,赵军也随之收复了失落的城池,只不过原本繁华富饶的乡村城镇在经历了辽军的摧残之后,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原本坚固的镇妖关也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没有了坚守的必要性,在留下了几千名本地士兵做简单的防守之后,大队的赵军便在楚楼王的带领下,回到了繁华的京城,接受京城百姓的欢呼与鲜花。 北定门前,旌旗飘摇礼乐齐鸣,文武百官站在两旁,丞相萧云州手捧圣旨等待着楚楼王的到来。 姗姗来迟的楚楼王见到萧云州手捧圣旨等待着自己,连忙下马跪拜 “奉天子命!楚楼王楚平业驱逐北蛮护我河山,有大功于朝加封为楚王,赐兵部尚书衔,特赐宫城骑马,殿前佩剑。另因无畏军统帅战死,特令楚王楚平业暂领车骑将军职,于北疆重建无畏军。” 听到对自己的封赏,楚平业此时却是无法相信,本以为宫里那位会迫于压力给自己晋升爵位,却没想到还让自己去镇守北疆,这不就是明摆着给自己军权,按理说,宫里那位应该不会那么傻。 就当楚平业犹豫的时候,萧云州满脸笑意的将圣旨递到楚平业面前“楚王,领旨谢恩吧。” “臣领旨谢恩。”无奈,楚平业只能先接下圣旨,待欢迎晚宴结束之后,楚平业来到了御花园中。 “臣弟拜见太后。”在御花园一处偏僻的凉亭处,慕容雪鸢早已等候多时。 慕容雪鸢微笑的看着楚平业,并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楚王免礼,你如今可是我大赵的英雄,有着无上的荣耀,手还握大军,哀家如今可不敢受你的大礼了。” “臣弟不敢,臣弟深知自己的一切是怎么来的,臣弟一直不敢忘记太后的教诲。”随着慕容雪鸢的不断走动,楚平业跪着的方向也在不断变化。 “哦?哀家,好像没有看出来呀。”阴暗的天色下慕容雪鸢俯视着楚平业,脸上没有漏出一丝的表情。 “这是臣弟安插在各军中的人员名单和新建无畏军的军官名单,请太后过目。”楚平业急忙从怀中掏出两张纸递给慕容雪鸢,其中一张写满了人名,另外一张纸上却是空空如也。 接过两张纸,慕容雪鸢轻笑一声“呵,王弟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哀家还要干预军队的事情不成。”透过月光,楚平业似乎可以看到那张美丽的脸上漏出了一丝的笑容 见楚平业还跪着,慕容雪鸢连忙自责:“哎呦,王弟怎么还跪着,赶紧起来别着凉了。”说罢便亲自将楚平业扶起来。 “太后,这镇妖关一带经历了辽军的侵略人口已经所剩无几,臣弟去了那里,也无法组建军队呀。”好处给了,现在楚平业开始要回报了。 拍了拍楚平业的肩膀,慕容雪鸢将一份圣旨递给了楚平业“放心,哀家已经请了陛下的旨,你可将你封地人口的一半迁至镇妖关一带补充人口,官员任免你可自行处置。” “谢太后。”听到此话,楚平业急忙鞠躬致谢。 出了皇宫,楚平业叫来了身边的亲信“告诉山里面的人,准备好行囊出门了。”随后转头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城,便头也不回的前往了镇妖关。 又到了一月一度的大议,楚皓文穿着威武霸气的龙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龙椅前,而这次的大议似乎有些与众不同,不但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就连外地的藩王与各地驻守的领军大将都来了,原因是辽国的议和大臣与漠北部落的议和大臣同时到达,今天也是要同时接待他们。 “拜!”随着楚皓文的落座,台下的文武百官整齐划一的行了跪拜之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待众人起身,楚皓文看了看旁边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点了点头旁边的莫锋高声呼道:“诏辽国,漠北部落使者觐见!” 随着声音落下,两名使者走进了大殿之中,左边的辽国使臣身着在赵国服饰基础上,融合了辽国传统服饰改进而成的辽国紧身卿服,头戴文贤冠,手持旌节恭敬有礼。 站在右边的漠北部落使节,身着漠北传统紧身长袄,头戴粘帽,同样恭敬有礼。 但二人都只是鞠躬行礼没有按照赵国外国使者觐见需行跪拜礼的要求来,这使得朝堂众臣纷纷对其怒目而视。 礼部尚书单腾正对着身后的礼部侍郎使了个眼色“果真是蛮夷,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是哪只狗在这里放屁啊!”辽国使者斜眼瞅了一眼礼部侍郎,满是不屑。 “大胆辽人!竟敢在这大殿之上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真是胆大妄为!” “蛮夷就是蛮夷!不知何为礼数!” “殿前侍卫何在!将此人驱逐出去!” 辽国使者一语激起千层浪,本就对其不满的百官这下更是愤怒,纷纷出言谴责。 “肃静!”随着莫锋的出口,众人才安静下来“陛下,辽国使者不尊礼数,更在我大殿之上口出粗鄙之言,臣恳请陛下驱逐此人!”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人站出来请求楚皓文驱除辽国使者。 “哼!驱逐我?这位大人,你恐怕是疯了吧?”辽国使者轻蔑一笑看向出口之人“告诉你,本使者今天是来议和的!可不是和你们来讲礼仪的!你若敢驱逐我,就是告诉天下人,你们赵国不想议和。 如此,我大辽便会倾全国之兵攻你赵国,另外,你们的清风城好像已经是一片灰烬了吧!你若敢驱逐本使,我保证不出半月,我大辽的铁骑便将踏平你们的边界防线” 看着咄咄逼人的辽国使者,那名赵国官员也只能涩涩的说一句“粗鄙!”便再无后话。 “哈哈哈!好啊,好啊,辽使说得对呀!我们今天是来议和的,不是来讨论那些无聊的礼节的!”此时,一直未说话的漠北使者也是哈哈大笑的看了看众多的赵国大臣,满脸的不屑与嘲讽。 高台上,一直未说话的太皇太后制止了这场丢人的辩论“好了,两位使者带来了你们各自国主的什么要求。” “禀赵国太皇太后,我大辽的要求很简单,赵国皇帝认我大辽皇帝为兄,并且三年之后迎娶我大辽的天圣公主为皇后,并且附上一千万两白银,十万匹布,十万匹娟,八百万石粮食作为彩礼,另外赵国要赔偿我大军征战的所有费用,即白银六百万,粮草一千万,牲畜二十万头!仅此而已。”待辽国使者说完条件,本已安静下来的朝堂瞬间便又如菜市场般吵闹起来。 “肃静!肃静!”看着吵闹的朝堂太皇太后狠狠用手拍了拍椅子。 “太皇太后,这辽国的要求完全就是无理取闹!这些要求零零散散加到一块将近是我大赵三年税收的总和!这是我大赵完全不能接受的!”陈润安站出来声音嘶哑。 礼部尚书单腾正则是更加疯狂,指着辽国使者的鼻子狂喷 “一个蛮夷,他们竟然还想让我大赵天子娶外人为后!还想让我大赵皇帝认其为兄!这是对我大赵的侮辱!这是完完全全的耻辱!” 太皇太后拍了拍手,满脸无奈“好了,都先回去,如此成何体统,先听听漠北使者的要求。” “禀太皇太后,王庭希望皇帝陛下能迎娶我微安郡主为后,并且王庭希望与大赵组成同盟,最好形成一个经济军事全面的联盟,若一方有难,另外一方必须全力帮助。”对比辽国的要求,漠北各部落的要求便显得合理多了,而且是一个双方互利互惠的要求,这赵国没有理由不答应。 “哦,看来王庭很有诚意啊,哀家对这个协议很有兴趣。”听完漠北的要求,太皇太后看了眼辽国使者轻声说道:“辽使,你也听到了,王庭的要求,哀家没有理由拒绝,所以,你确定不变通一下吗?” 看来眼漠北使者,又看来眼坐在高堂之上的太皇太后,辽国使者显然也慌了,辽国此时刚损失了几十万大军,已经无力两线作战,若让两国形成同盟,那他便是辽国的罪人,思索了片刻他说道:“好那就将彩礼砍掉一半,赔偿费用只需要三百万两白银,粮食五百万不需要牲畜了,也不用向我大辽皇帝称弟,但赵国皇帝必须迎娶我大辽公主,而且最少都得为贵妃!并且,赵国不能和漠北形成军事同盟。” 这是他出辽国之前,耶律齐木给他的最低报价,希望赵国太皇太后能够答应。 “好!哀家同意了!王庭使者,你们的要求哀家也同意了,但王庭和大赵,只能结成经济同盟,往后漠北的商队来我赵国,一律免收关税,并且可以前往我大赵任何一处城池做生意,除了军事用品外其他商品一律可以接受没有限制。”太皇太后制止了想要出来讲话的大臣,做出了决定。 下朝之后,楚皓文很不解和辽国签订的这么一个不平等条约,太皇太后为什么会答应,于是被莫锋摸了摸小头后得出了答案“同意是同意,但谁说我们会照做了?什么条约?一张随时可以扔掉的厕纸而已,没啥的。” 无他,不要脸而已。 第十章谣言四起 就在一切尘埃落定,赵国朝堂决定休养生息之时,两则消息的传来让赵国朝堂再次陷入混乱。 这日太皇太后正在商讨有关北境重建的事情,尚书台尚书拿着一份奏报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启禀太皇太后,济西王,胶东王,东郡郡守禀报,东夷族叛乱,人数已多达二十万。 目前叛军已经攻克济州全境以及徐州平安州部分地区,驻守东郡的两万备倭军已经全军覆没,东郡十五万厢军只剩三万,东郡岌岌可危。东郡郡守祈求朝廷发兵救援。” 听完消息,楚皓文属实被震惊到了,堂堂一郡的正规军,被一群蛮夷打成了这个样子,实在太丢脸了。 太皇太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底下的众臣子试探性的问道“众爱卿可由良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最终还是丞相萧云州站了出来。 “启禀太皇太后,目前朝廷刚损失了几十万大军,各地防务都是堪堪凑合,就连护卫京城的京营也只剩下了五千人,目前已经没有军队可以抽调,并且处理完战死士兵的抚恤问题,朝廷如今已经没有钱了。” 萧云州说完之后,户部尚书陈润安站了出来禀报“启奏太皇太后,截止昨日,朝廷还剩存银六十五万两,仅仅能维持朝廷半月的开销,此外,北郡风州发生地震,需要赈灾银两一百万,此事......” 陈润安话还没说完,承受不住了的太皇太后便晕倒在了桌子上,顿时间垂拱殿内乱成一团。 很快,太皇太后便被众人送回到了长寿宫,楚皓文也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御医给太皇太后把脉。 此刻的楚皓文心中思绪万千,如果太皇太后在此刻一病不起,那将会使得这本就风雨飘摇的朝廷,面临翻船的危机。 太皇太后是自己在这宫中唯一的一个依靠,如果她倒下自己日后在这宫中将寸步难行,甚至还会有丧命的危险。 看着身边的大臣自己旁边的慕容雪鸢,楚皓文眼神冷冽,心中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 如果太皇太后真的一病不起,自己便立马带着死士,以皇帝的身份命令禁军将这些人诛杀在皇宫,他就不信了,他的父亲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力量。 想到这里楚皓文默默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又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太后,楚皓文盯着一旁的太医眼神阴狠。 “朕告诉你们!太皇太后要是有一点事,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的九族都得死。” 此时的楚皓文浑身霸气外露,言语之间漏出了满满的杀意,吓得几名太医连连保证太皇太后不会有事。 站在一旁的太后慕容雪鸢看着霸气外露的楚皓文,似乎看到了楚平哲的身影,这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的威胁,可转头便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楚皓文现在的样子,只不过是一个害怕失去亲人孩子的正常反应罢了。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等待,太皇太后终于睁开了眼“奶奶!你终于醒了!”见太皇太后醒来,楚皓文激动地上去抱着她不肯松手。 “好了,哀家没事了。”看着抱着自己的楚皓文,太皇太后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自从您病了之后,陛下便一直守在您的床前不肯离开呢。”一旁的慕容雪鸢将煎好的药端到太皇太后跟前,满脸的笑容。 “母后过誉了,母后也在这里陪伴了奶奶许久。”接过慕容雪鸢的药,楚皓文也是一脸的笑容。 哎呀,真的是一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景, 接过药,太皇太后将其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对慕容雪鸢说到:“门口的大臣应该也等了好久了吧,太后,你去将他们叫进来。” 过了一会,几名辅政大臣和六部尚书便进入了内殿之中。 见众人到齐,太皇太后便向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诸位爱卿,哀家想了许久,觉得哀家已经年老体衰,无法再帮助皇帝处理朝政,所以,哀家决定即日起前往南山礼佛寺修养,朝堂一应事务均交由太后打理。” 此时,听到此话众人的表情,就如同那哑巴看美女一般,各个都是目瞪口呆一句话说不出来。 “太皇太后,这事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太皇太后,您不要吓我们。” “是啊,您不在,这复杂的朝政臣妾怎么能处理的完。” 慈宁宫内,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谏着太皇太后,这些人不论是从朝廷的角度考虑,还是从个人的利益角度出发,都不希望太皇太后远离朝堂。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劝了,哀家已经老了,这些日子繁杂的朝政已经让哀家感到疲惫了,哀家还想再多活几年,难道你们想让老太婆我早早的去见怀宗吗?” 太皇太后拍了拍手,不难烦的看着众人,说话间还不断喘着粗气,吓得众人也不敢再劝,生怕将人给气走了。 “臣等谨遵太皇太后旨令。”无奈,众人只能答应。 见众人不在劝说,太皇太后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随即便将众人赶走“好了,都退下吧。文儿,你留意下。” 回到福宁宫的慕容雪鸢连忙令人将自己的亲信叫进了宫中。 看着到齐的众人,慕容雪鸢开启了这场会议“诸位,针对太皇太后放权这件事,你们是怎么看的。” “太后,臣认为,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太皇太后想试探我们,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刑部侍郎乌青海说首先站了出来。 “你说说。”慕容雪鸢抬了抬手让他继续说。 “臣认为,此次太皇太后前往南山修养,对我等来说是一个掌控权力的大好时机。 太皇太后一走,朝堂内部处于中立势力的人必然将处于一个混乱时期,而这时,我们若能抓住时机将他们拉过来,这便能扩大我们的势力,并且还可以在此的基础上清除掉某些人,在安插上我们的人,就算太皇太后及时发现,并且回归朝堂,那这时候的朝堂也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那如果清除不了呢?”就在乌青海幻想未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转头看去,说话之人是吏部尚书宁谦。 乌青海拱了拱手问道:“宁大人,您为何觉得大权在握的太后,清除不了几个臣子。” 宁谦撇了一眼乌青海,转而向慕容雪鸢行礼说道:“太后,臣认为,此事可能有诈,几日之前,太皇太后在和辽国使臣接洽之时还是满面春风,就连昨日臣见太皇太后都是精神饱满,怎么会突然一下子病倒,还要去到南山修养。” 听到宁谦的话,乌青海顿时笑着说道:“宁大人,您要知道太皇太后早已经年老体衰,前些日子的精神饱满可能只是在强撑着而已,而且太医也说了,太皇太后的身子已经严重透支,若再不修养恐怕没有多久的日子了。” “没错,太皇太后只要活着,有些人才不会反叛,朝廷内部才不会打乱,就算内部权力更迭,只要她活着她的威压就会在,朝廷就不会大乱,可能太皇太后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提出到南山修养的事情。” 此时,刑部尚书盛敬全站出来支持乌青海,他一说话,堂下众人纷纷表示赞同,此时他又话锋一转说道:“但宁大人的担心也没有错,万一这是太皇太后的阴谋,我们如果动手了,她在反将我们一军,那我们便是得不偿失。 我认为,我们不如缓慢行动,不要太过心急缓慢动手,如果发现陷阱便立马收回,如果没有变加快行动速度。”他的一番话有理有据,让众人纷纷称赞。 慕容雪鸢问道“按照你的意思,应当以多久为依据?” “臣认为可以......” 丞相府内,萧云州刚与自己派系的众人商议完未来如何应对太后,一想到这,萧云州便脑瓜子嗡嗡的。 太皇太后一走,太后必然要对原太皇太后一党下手,紧接着必然是自己的手下,可奈何自己虽是辅政大臣,可却还有另外五位将权利分散开来,而太后却有两名辅政大臣的支持,自己并无绝对的实力与太后对抗,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看来丞相头很疼吗!”就在此时,一名男子悄无声息的站在萧云州门口,可看见来人,萧云州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三日之后,太皇太后在一众人的目送下前往了南山。 京城一处酒馆内,四五名男子正在喝酒,其中一名男子似乎是喝多了,在喝了一口酒后唉的叹了口气。 “张兄,怎么了?”男子身边的伙伴见男子心情低落不由得关心问道。 “唉,李兄啊,这些天感觉把家产往南方转移吧。”长兄抬头看了眼男子又是哀叹了一声。 “什么情况?”一旁的李兄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 而张兄看了看自己的前后左右,又看了看身旁的李兄,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李兄,我得到消息,说是东夷反叛,朝廷在东郡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了,马上东夷就要往京城打了。” “哎呦!”听到这个消息,李兄连忙将张兄的最捂住“我的大哥啊,你从哪得来的消息,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的啊。” “我能乱说吗!”张兄一把将李兄的手给打开,满眼幽怨的看着他“给你说,我小姑子家的二表舅的三姨夫的四大爷就在宫里当差,这是他亲自给我说的,太皇太后都被气倒了。” “嘶~~~”看着张兄肯定的眼神,李兄立马站起身,对着张兄拱了拱手“张兄,大恩不言谢,小弟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下楼结账。 而好巧不巧,当李兄起身离开后,他二人旁边桌吃饭的食客也纷纷结账走人。 很快,京城便谣言四起。 “我给你说啊,东夷大军已经攻破东郡郡城了。” “我听说,东夷大军已经打到河南郡了。” “据说朝廷二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了。” “什么?东夷大军打到京畿郡了!” “不是吧,太皇太后殡天了?” “不是吧,皇帝要逃了?”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人心惶惶,无数的富商大户将自己的财产疯狂甩卖并且向江南疯狂转移财产。 第十一章 解决办法 紫宸殿内,六名辅政大臣及六部尚书,秦魏二王全部聚集在此地,商讨如何应对这次的流言,慕容雪鸢坐在椅子上一脸愁容的揉着额头,楚皓文坐在龙椅上半睁着眼不断打着哈欠,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的众人。 “诸位大人有什么解决方案吗?”待众人争吵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再也忍不住的慕容雪鸢开口询问。 见慕容雪鸢开口,刚才还不断争吵的众人纷纷闭嘴停下了争执,众人相互看了看后,萧云州站出来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回太后,我等认为,如今京城之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皆是百姓认为我大赵天子已经不再京城,要想制止流言,就必须天子在百姓面前露面,以此证明天子还在京城,并且尽快征调京营大军前往东郡平叛,并由天子当着京城百姓的面,亲自送大军出城,如此方可使流言不攻自破。” 慕容雪鸢皱眉思考萧云州说的解决办法,思虑了许久之后发现,这真的是目前自己唯一的一个解决办法了,于是抬头便准备同意这个方案,可话还没出口,宁谦一个跨步站出来,高声呼喊“太后不可!” 这一声喊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慕容雪鸢瞪大了双眼看向宁谦问道:“宁大人,你这是干什么?”面对宁谦的举动,慕容雪鸢也是很疑惑,平常宁谦可是及其稳重,可为何今天突然如此莽撞。 “回太后,臣认为此事不可如此行事。”见制止了慕容雪鸢,宁谦深深松了一口气后接着讲到:“太后,天子有天子的威严,怎可随意出去让那些平民百姓见到。 对于这件事情臣还是认为,让京师府尹派人贴几张告示,告诉他们天子还在京城,并且派遣京营大军绕城一周告诉他们京营还在就好了,天子应当有自己的神秘感,怎么能够随意让百姓看到,这样于礼法不和的。” 说完,宁谦抬起头看向慕容雪鸢,在目光与宁谦对上的那一刻,慕容雪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理解了萧云州他们的想法。 宁谦的意思很简单,绝对不能让百姓知道皇帝是谁,更不能让军队见到楚皓文这张脸,萧云州他们的意思正好与宁谦相反,他们就是要借助这次机会让百姓与军队见到楚皓文这张脸,顺便利用为军队送行这件事,来增加楚皓文在军队心中的分量。 见宁谦将事情挑明,慕容雪鸢也开始犹豫起来,陈润安立马站出来表示:“太后,若真能凭借几张纸就能将谣言平息,京师府尹早就平息谣言了! 为今只能按照萧大人的方法,才能平息谣言,才能还天下一个太平,还京城一个安稳,若京城不安,天下纷争,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中译中:“你要想要一个安稳的京城,你就照我们的方法来,不然大家都别活。” 很显然,慕容雪鸢听懂了陈润安的意思,面对陈润安的威胁她非常想要拒绝,可是理智思考一下,陈润安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她只想夺权,并不想让京城毁灭。 “好,就按陈大人的办吧。”慕容雪鸢冷笑一声后答应了陈润安的要求。 下朝之后,本想迅速逃离的楚皓文被慕容雪鸢强拉进自己的轿子里,二人面对面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十分尴尬“皇帝对今天的结果还满意吗?”慕容雪鸢冷不丁的一句话将楚皓文吓了一跳。 楚皓文瞪着他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疑惑的望着慕容雪鸢“母后在说什么?朕怎么有些听不懂?”装傻啊,这个时候不装傻就是找死。 慕容雪鸢看着装傻充愣的楚皓文,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来皇帝对此毫不知情吗?还或者是,皇帝在故意装傻戏弄哀家!”慕容雪鸢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一巴掌拍在坐垫之上。 见此情形,楚皓文毫不犹豫直接跪了下去,笑话自己现在可是在人家手上,尊严?尊严能有小命重要吗? “母后,儿子...儿子....儿子真的不知道啊。您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戏弄您啊!今日之事,儿臣是真的不知道啊!”楚皓文爬到慕容雪鸢跟前,满脸恐惧,结结巴巴的和慕容雪鸢解释。 “看来是哀家冤枉陛下了?”慕容雪鸢眼神阴冷的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不断发抖的楚皓文,岁然语气有些缓和,但是浑身的杀气却是没有消散。 感受到慕容雪鸢杀气的楚皓文哆哆嗦嗦的吞了口口水后,直接抱住慕容雪鸢的腿,“母后,您要相信儿子啊!儿子绝对不敢欺瞒母后啊!儿子对天发誓啊母后”说着说着,楚皓文直接痛哭了起来,笑话,这个时候不哭死了可就没有哭的机会了。 看见楚皓文如此懦弱,慕容雪鸢随即变化表情,微笑着将楚皓文扶起来,并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文儿你是皇帝,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呢?哀家是你的母亲,自然是不会怀疑你对哀家有什么坏心思,哀家只是害怕你被有心人利用来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 “母后放心,儿子绝对不会做对您不利的事情。”见慕容雪鸢语气放缓,楚皓文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还有,儿子请母后收回今天的命令。” “嗯?陛下让哀家收回命令,是想使哀家失信于天下吗?”慕容雪鸢撇了一眼楚皓文,语言也逐渐严厉起来。 “没有,没有。儿臣绝对没有这个心思。”楚皓文毫不犹豫的又跪了下去,不断的摆着手“儿臣只是害怕,害怕有人利用这个权利来诬陷儿臣,让儿臣和您起裂痕啊。” “刚说了,你是皇帝,怎么能说跪就跪呢?快起来,快起来。”看着如此懦弱的楚皓文,慕容雪鸢对他最后一点的怀疑也彻底消散了。 这时轿子落地,轿子外的宫女对轿内禀报:“太后,金龙殿到了。” “好了,金龙殿到了,文儿你下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日还是要准时去上早课,切不可再偷懒了。”慕容雪鸢摸了摸楚皓文的头,还贴心的提醒他明早准时上课。 行了一礼后,楚皓文便走下了轿,下轿之后楚皓文发现,原本宫女太监各占一半的队伍,此时只余下了四名宫女,还多了十几名持刀的甲士,随即便赶忙走进了金龙殿。 走进内殿之后,贴身的小太监,莫锋的干儿子莫文、莫武和吕风见楚皓文平安回来,赶忙迎了上来“陛下您回来了。”见众人迎上来,楚皓文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直接瘫软下来,还好三人手快将楚皓文扶住。并赶忙扶到了床上。 此时,楚皓文的心还在狂跳不止,衣服已经被汗给打湿,今天但凡自己强硬一点,自己这条小命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虽然不确信太后敢当街刺杀皇帝,但说不定今晚就会有刺客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这皇帝当得,太他妈刺激了。 养心殿御膳房,自古以来便是皇宫重地,这里专门负责皇帝的饮食,所以能在这里工作的,都是从千百万人中挑选出来,对皇帝忠诚之人。 此时的御膳房内,御厨、太监正在紧张的忙碌着,此刻已经接近午时二刻,马上便到皇帝吃饭的时间,随着一声上膳,十余名太监端着做好的御膳,在御膳房掌膳及十余名禁军的监督之下,将菜送入了养心殿内殿。 一般这个点,只有楚皓文一人在此地吃饭,平时也邀请他的小伙伴一起,因为十几道菜让他一个人吃实在是太奢靡了,但奈于宫中的规矩,楚皓文也没有办法,所以平时便时不时的邀请小伙伴们一起来吃饭,大家一起聊聊天好不热闹。 但今天,众人都是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放肆,因为太后慕容雪鸢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来到养心殿,要与皇帝一同用膳。 “诸位都不要那抹拘束,大家平时是什么样子,现在就什么样子。”慕容雪鸢今日格外和善,言语生态满满的温柔贤良。 慕容雪鸢从旁边端过一碗粥,搅拌了一会,放到楚皓文面前“文儿,这是母后特意让小厨房为你做的粥,你尝尝,要是喜欢,母后天天让人给你送,你近日身体不好,像那种太油腻的菜就不要吃了。” “谢母后关心。”楚皓文明白,慕容雪鸢这是要求自己记住早上的话,不要多管闲事。 看着楚皓文如此识趣,慕容雪鸢满脸笑意的看向了其余众人:“你们都是朝廷重臣的子嗣,是未来皇上的左膀右臂,平时要多陪着皇上,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想必你们的家人都给你们说过了。” “臣等明白。”赵德柱多精,很快便明白了慕容雪鸢什么意思,立马起身行礼表明忠心,其余人也都很快明白,纷纷起身表明忠心。 看着众人如此识趣,慕容雪鸢很是满意,不一会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出门之后,慕容雪鸢瞬间收掉了脸上的笑容,唤过贴身宫女悄声说道:“告诉宁大人,皇帝身边的伴读太多太杂了,哀家很担心天子的安全。” 第十二章解决办法 “太后,陛下,这是臣与诸位大人商议的结果,请太后定夺。” 紫宸殿内,萧云州将一份奏折递交给了慕容雪鸢,待慕容雪鸢接过奏折并将其打开后,萧云州开口说到。 “太后,臣等商议认为,此次征讨东夷可以大司马乌行学为主帅,率领其在北郡之大军前往东郡平叛。 如此,陛下明日于京城露面之时,也只用于百姓面前露面,并将此消息告知百姓即可,太后也不用再担心陛下之安全问题。” 这个方案,也是两个势力互相斗争互相妥协后得出来的结果,萧云州等人退后一步不让楚皓文在军队面前露面,宁谦等人退后一步不阻碍楚皓文在百姓面前露面。 而早已知晓结果的慕容雪鸢,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奏折后便同意了这份奏呈。 当这则消息在京城传播时,很多京城的百姓还都处不相信的态度,毕竟之前的传言太过真实,再加上朝廷一直没有回复,导致了很多人认为朝廷真的已经逃跑了。 但还是有很多百姓决定去皇城外看一看,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还在,于是等到楚皓文来到皇城之上时,皇城外已经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百姓。 面对底下的百姓,处于皇城之上的楚皓文内心及其激动,浑身不断地颤抖,而其身边的慕容雪鸢以及众大臣还以为他是因为害怕而导致的颤抖。 见楚皓文如此不堪,慕容雪鸢的心中更加对他看不起,同时也放下了对他的警惕。 感受到楚皓文颤抖的莫锋两步来到他的身后,右手放在楚皓文的后腰上,左手搭在楚皓文的肩膀上,微微一用力,一股暖流瞬间蔓延至楚皓文的全身,他轻轻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莫锋,对方也回复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得到莫锋的鼓励,楚皓文放下了紧张与不安,缓步走到最前面。 看着底下正抬头看着自己的百姓,楚皓文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喊道:“百姓们!朕!大赵的皇帝!昭宗皇帝的儿子没有跑!依旧同你们在这京城!” “百姓们!朕!大赵的皇帝!昭宗皇帝的儿子没有跑!依旧同你们在这京城!”楚皓文刚说完,他左右两旁的甲士便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出去,数千甲士的声音迅速响彻了整个皇城。 与此同时,底下的百姓也看到了那城墙之上的皇帝,当他们听到皇帝的话时,心中所有的疑虑全部被打消,所有的恐惧也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皇帝还在京城,他们便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顿时间,城墙底下的百姓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这个时代的赵国百姓,是淳朴且忠诚的,毕竟赵国传承至今日已有将近四百年的历史,这期间赵国经历了多次的亡国危机,都城也数次被围可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对赵国的百姓来说只要皇帝还在,赵国就不会灭亡,京城就不会有事,自己就不会有事。 见有效果,楚皓文继续高声喊道:“百姓们!大家不要慌张,朕已经派遣大司马乌行学率领大军前往东郡剿杀叛军!不日大军必有捷报送来!” 得到楚皓文的承诺,底下的百姓再次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看着底下兴奋的百姓,楚皓文不由得挥舞起自己的右手,并高声呼喊“大赵万岁!大赵必胜!”身旁的甲士也同时将此话传了出去。 听到此话,不同于底下百姓的欢呼雀跃,站在皇城上的一众人则是表情各不相同,萧云州陈润安等人微笑的捋着胡须,慕容雪鸢则是紧眯双眼看着楚皓文,宁谦几人则是一脸的忧虑。 次日清晨 京城紫宸殿内,朝堂之上众人正因为边关守将以及京军回调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太后一党以辽人虽退,但辽人不可信,且北方民生糜烂为由想要楚王继续担任镇北大将军,并率领京军镇守北方。其余人则以祖宗家法,封王不可在和平期间领兵为由,极力要求楚王交出兵权。 “太后,微臣认为,目前边关还未稳固且辽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此时我大军不宜撤出。”宁谦他们知道,掌握了北方这数十万大军便掌握了帝国四分之一的命运,同时还可以牵制庞记的数十万大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宁谦话音一落,便有数十名大臣附和 “太后,目前镇妖关还未修缮完毕,若辽国突然来攻,若无精锐部队镇守,恐将再次失陷。” “太后,目前我大赵除了楚王殿下率领的部队,恐再无部队能与辽国有一战之力了。” “太后,边军不能撤,若撤后患无穷。” 他们的想法陈润安,萧云州等人自然清楚,自从太皇太后前往南山修养,丞相一党和皇帝一党生存条件便岌岌可危,太后一党开始慢慢侵蚀他们,政治上失势的他们若此时再失去兵权,那便真的蹦跶不了几天了。 此时京城仅剩一个虎威营三千人和禁军四千人,再加上零零散散维持治安的加起来统共一万多人,他们能控制的也就两千多人,但只要京营回防并让庞记统领边军,那他们便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 “太后,祖宗家法若无战事,藩王应归于国内,不可参政也不可统军。况且,我大赵善战者不止他楚王一人。大将军庞记,大司马乌行学,都是能征善战者。”萧云州站出来反驳宁谦众人。 “大将军确实是我朝数不多的善战者,可大将军已经六十岁了,再让他在边关待着,恐他身体受不了啊,如此行事,我国朝恐惹人非议。大司马确实也有威望,可丞相别忘了,他也是藩王,而且是异姓王!”宁谦的方法很简单,既然你拿祖宗家法来压我,那我也用祖宗家法来压你,我不但拿祖宗家法来压你,还用大义来压你。 听完宁谦的反驳,萧云州深感认同的点了点头“宁大人果然是为国为民,既然宁大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老夫便退一步,楚王可不回封地,并依然担任边关统帅,但要将现边军中禁军及京军的扬威营,熊营,速猛营,巡防营和其余边镇军队撤回,其余部队不变,大司马担任边关副帅。如此两全其美可好?” 话罢,萧云州满脸笑意的看着宁谦众人,一脸欠揍的表情仿佛在说,来呀,反驳呀,小笨蛋! 萧云州的意思就是,我完全听从你的意见,你说不让楚王回京,我同意,让他继续统兵我同意,看起来两全其美,各方意见都照顾到了。但细究之下可以发现,调回京的京营大部分都属于萧云州,陈润安阵营的,仅熊营一万人与扬威营一部一千余人属于太后一党,再将其余边镇军队撤回,楚王手中真正能掌握的便仅有几万藩国军和忠于太后的一万京军,而乌行学手中却有十余万厢军和忠于陈润安和萧云州的两万京军其中最重要的还有忠于太皇太后的四万京军,这些人在离京之前可是接受了太皇太后听从大将军和大司马将令的命令,要按这个方法执行,太后这一方将会输的彻彻底底。 “萧大人好算计啊!不如让楚王调其所部进京护卫,大将军和大司马依旧在边关镇守,同时楚王回封地如何?”宁谦鼓了鼓掌反向讽刺萧云州。 当萧云州准备继续反驳时,陈润安突然站了出来,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太后,目前朝廷仅剩六十万两,加上太皇太后临走前从其内库拿出的一百万两,京师商人捐献的二百万两,朝廷目前仅剩三百六十万两。目前北郡风州地震,大概需要一百万两赈灾,东郡东夷叛乱朝廷需派兵镇压,朝廷此时已无兵可派。”陈润安的意思很明确,朝廷没钱没兵了,要是边关的兵不撤回来,那东郡就别想要了。 见陈润安放出大招,慕容雪鸢挥了挥手:“好了!既然诸位大人都想不到什么好法子,那哀家说一个法子你们听听。” 一句话说完,慕容雪鸢停顿了一会,眼神凌厉的扫向台下众臣,见众人没反应便继续说道:“哀家觉得京军必须全部撤回来保卫皇城安全,其他边镇众军也要全部撤回,但同时北方边关的问题也不能不管,哀家想让大将军担任北境边军统帅,楚王暂时不回封地,留在北境重新组建无畏军,无畏军一旦成军,楚王需即刻返回封地。” 话罢,众臣议论纷纷,这一提议将两方的诉求暂时都照顾了,细究之下却是漏洞百出,但还好将兵调回来了,陈润安等人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太后圣明!”见众人均如此识趣,慕容雪鸢很是满意接着便说道:“既然这件事情解决了,大家就议议东夷叛乱的事情吧。” “太后,臣认为可允许东郡诸王募兵,打造兵器用以镇压叛乱。”刑部尚书盛敬全站出拱手说道。 “太后不可,祖制藩王除两万郡国兵外,不可私自募兵更不可能打造兵器,此制若开难免天下藩王有样学样,若有人心怀不轨,以朝廷如今实力很难再镇压。”陈润安再次站出来刚正面。 盛敬全转过身向陈润安问道:“那陈大人你说,朝廷应当如何处置啊?” 陈润安笑了笑轻蔑的看了一眼盛敬全对着慕容雪鸢说道:“禀太后,臣认为,目前东夷虽攻城陷地但已经无力再战,东郡太守已经组建起有效的防御,再加上有不少义兵在沦陷区起事不断袭击东夷粮道,使得东夷人已经陷入粮草补给困难的地步。只要按此方法进行下去,等到备倭兵及抽调的东郡精锐厢军返回,叛乱自当结束。” 盛敬全反驳道:“陈大人为何如此自信?若真按陈大人的说法,东夷族如此不堪一击,那为何济州徐州会如此快的失守,两万备倭军为何全军覆没?十几万厢军现在只剩一万多人?” “那是我军被突然袭击!东夷本身没有多少战斗力,若不是......”正当陈润安想要继续说下去时,慕容雪鸢打断了他。“好了,两位大人不要再争论了,哀家决定允许东郡诸王募兵但最多一王不得超过三万,军械武器由朝廷发放一半,自己打造一半,各藩王可自行节制所招募兵马,令大司马率备倭军及东郡厢军火速回援,令东郡郡守死守防线等待前线大军归来。”话罢,众人纷纷表示赞同,慕容雪鸢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示意下朝。 不久,朝廷上的这一政令传到了民间,在民间特别是士林学子见影响极为猛烈,众多士子议论纷纷,批判之声不绝于耳。 翰林院,众多学子正在讨论此项政令。 “太后下此政令完全是不顾太祖遗训完全是背祖行为。” “今时不同往日,若事事都按照太祖遗训办事,那大赵岂能撑到今日?” “放开不谈太祖遗训,针对东夷这件事情,明显可以让东郡太守在当地募兵,也可撑到我王师归来。何必非要藩王募兵,难道太后和朝堂诸公忘了前晋的八王之乱了?” “太后令诸王募兵,让东郡太守陈静大人死守防线却不给陈大人募兵权限,也不令兵增援,可笑至极!” 此刻京城的学生士子纷纷抱怨慕容雪鸢违背祖宗家法,擅自同意藩王用兵,并有不少学生猜测慕容雪鸢用心险恶想要谋害当朝皇帝,一时之间慕容雪鸢在各个学术门派之中的声望迅速滑落。 第十三章 科举? 狩猎场内,两名少年正在持剑相斗,在他们身旁,十数名少年在楚皓文的带领下鼓掌叫好。 “魏迁,你行不行了!小爷可是压了你二十两银子的!” “吴南,给小爷把他揍趴下!小爷可是压了你五十两银子的!” “魏迁!你要是敢让朕输!朕弄死你!” 皇帝带头赌博,还是这种角斗士般的赌博,足以见得这个皇帝是多么的昏聩,而这也是楚皓文目前想要的结果,由于赵德柱几人被调走吴南等人的加入,这让楚皓文的行动不得不暂缓,也不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出自己昏庸的一面。 原来,就在楚皓文当众露面之后,慕容雪鸢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就将楚皓文已经确认过忠诚的几名伴读给调走,另外补充了几名伴读,此事一发生,楚皓文便知道自己的身边一定有慕容雪鸢的暗探,果然第二日莫文便悄悄告诉他,莫锋昨日派人将金龙殿的几名小太监给灭口了。 虽然自己身边的暗探被灭口,可是自己却失去了与陈润安等人的联系,莫锋只会负责自己的安全,至于其他方面莫锋理都不想理,就当楚皓文一筹莫展之际,莫文偷偷告诉楚皓文,李安生可以尝试拉拢,楚皓文知道这是莫锋在帮自己。 此刻,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死士统领吕风悄悄递给李安生一张纸条,看过纸条的内容后,李安生便将纸条递回给了吕风。 入夜,皇宫各处依旧灯火通明,守卫的禁军认真的巡逻保卫者皇家安全,金龙殿外数百名死士守卫者皇帝,他们是皇帝最后的保障。 此时的楚皓文正在屋子内来回的转悠,他不知道自己的消息递出去没有,万一行动失败吕风被抓,或者李安生投靠太后,太后狗急跳墙自己难道这能靠着这几百名死士翻盘吗?自己要是失败了,莫锋会救自己出去吗?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将楚皓文的思绪拉回了现实,随即他赶紧将门打开,当他见到穿着死士盔甲的李安生那颗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一半“快进来。” 进门之后李安生直接给楚皓文行大礼“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朕安!朕安!”说罢,楚皓文便将李安生扶起,待二人落座,楚皓文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被怀疑?有没有人跟着?” 吕风回答道:“陛下放心,今明两天是我们每月的假期,我等死士可随意出入宫廷,再加上入宫之前我特意绕了七八圈还有如此时间,绝不会出差错!” 听见吕风的回答,楚皓文点了点头,便开始了自己的赌博:“李卿,你也知道,朕现在只能呆在宫中,朕的命令一点都出不了宫廷,想必朕用此种方法请你来的目的你已经清楚了。” 听闻此言,李安生没有犹豫当即跪下表态“陛下!臣之兄临走之前便让臣于祖宗灵牌前起誓,要臣永生永世忠于陛下。陛下您的命令便是臣前进的方向,臣愿永生永世追随陛下至死不渝!” “爱卿快快请起,朕并无这个意思,朕只是玩够了宫中的玩物,想让你帮朕弄点宫外的东西给朕玩。”见李安生对自己表忠心,楚皓文连忙将他扶起并向他解释自己的目的。 听完楚皓文的解释,李安生呆呆的愣了几秒,他知道楚皓文还对他存在一定的戒心,随即表示道:“陛下,臣虽出生寒微,家中也只有兄长曾于朝廷任职,自己也虽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但臣也读过四书念过五经,也知晓忠义,臣之所愿便是得遇明主中兴大赵,从今以后臣愿为陛下掌中刀但凭驱使绝无二心!若违此言天人共怒!陛下!”话罢李安生恭恭敬敬的对楚皓文行了一礼后,抬头看着楚皓文。 楚皓文看着如此恭敬的李安生,看着李安生坚定地眼神,此时他的心里也是在不断斗争着,到底要不要信任他,万一他现在的样子是装的,那自己之后便再也没有和皇后斗的机会了。但万一他是真的忠心那自己又能掌握和外界沟通的渠道,这对自己有很大的好处。 最后楚皓文决定赌一把,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决定好想法之后,楚皓文将手放在李安生的手上答了一句:“好!”随即用同样坚定地眼神看着李安生,四目相对下楚皓文获得了他在这个朝堂中最为坚定地支持者。 南山,清福殿,卸下朝堂重担的太皇太后在宫女的按摩下悠闲地吃着葡萄,此时一名老宫女走了进来对着太皇太后点了点头。 随即太皇太后便以自己要休息为由遣散了所有的宫女太监,片刻之后一个如同鬼魅般身影的黑衣人瞬间来到了离太皇太后十步之地,对着身边的 老嬷嬷行了一礼后便单膝下跪向太皇太后行礼。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后问道:“怎么样,那小子又在折腾什么?” “禀太皇太后,陛下秘密召见了已故太学学士之弟李安生。在吕风去找李安生之时,被太后的人跟随,跟随之人已被属下斩杀。”黑衣人恭谨的回答道。 “这孩子,做事总是毛手毛脚的,行了你回去吧,好生保护他的安全。”听完黑衣人的汇报,太皇太后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随即挥了挥手便让黑衣人下去。 内城丞相府内,今日是丞相萧云州次子的二十岁寿诞,也正值元宵佳节,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来给其庆生顺便庆祝元宵,京城也是张灯结彩一片祥和,可在这一片祥和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内厅,除萧云州亲人家眷外均是萧云州的门生故吏和亲信大臣,此时众人正推杯换盏相互寒暄,待外厅众人都走得差不多,萧云州便让妻子带家眷回内府。 见丞相家眷均离开,众人纷纷正襟危坐,齐刷刷的看着萧云州。 “诸位,自从京军回师之后,太后便撤换了豹营和虎营的统帅换成了他们自己的人,礼部自从单大人告老之后礼部便完全被太后一党所掌握,在北方,楚王新组建的无畏军已经成军但楚王却迟迟找借口不愿回封地,东郡叛乱虽在大司马的攻势之下正在逐渐被扑灭,但却让胶东王等人侵占了大批田亩并豢养了众多家仆,诸位!我等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萧云州开口便将最近日子发生的事情抖了出来,其实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挑明了说罢了,但现在仅仅过去了几个月,形势便已如此严峻,如果再放任不管,那赵国的文官清流便要真的失势了。 “丞相,我等虽有不甘,但奈何陛下如今被太后所控制,其所发诏令也皆有天子之玺所盖之章,并且有尚书台复核,我等实在无法阻挡。” “是啊,如今太后一党将天子死死把握,又控制了朝堂绝大多数要害部门,我等如今实在难以与之对抗。” “半月前,御史台的五名御史质控刑部左侍郎唐与贪赃枉法,结果被太后以证据不足草草结案,结案之后当天巡防营便在春风堂几个女人的肚皮上发现了几人的尸体。 这些人,不但要杀人还要毁坏你的名声,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惩治凶手。” “丞相,以如今我等实力,只能是堪堪自保,要想进一步与之抗衡,恐怕......” 萧云州话罢之后,御史大夫朝进便开始抱怨,紧接着便是一片抱怨之声,众人在太后一党强有力的攻击之下都已经失去了雄心壮志,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颓废之气。 看着颓废的众人,萧云州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诸君,本相知道如今我等势弱,但势弱就任由被人欺负吗?势弱就任由奸臣当道,外戚专权,君不君臣不臣吗!想一想!你们当初为何而读书!想一想!你们当初做官时的抱负!”萧云州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的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众人也慢慢安静下来,余光扫过,众人纷纷低下头,如今的他们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抱负。抱负?理想?哪有升官发财一家老小的性命重要。 “诸位!如今我等要继续忍让,总有一天诸君如今之位必将被他人所占据,诸君也将流放各地生不如死。”既然无法将他们的激情点燃,那就从他们的切身利益出发,让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与之争斗。 接着,萧云州继续说道:“如今我等有一机会能够扩大我等实力,就不知道诸君是否愿意与本相共同奋斗了。”话罢,萧云州看着底下的众人等待着众人的回复。 “不知丞相说的是何事?” “科举!”语不惊人死不休,萧云州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众人纷纷漏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萧云州“丞相,您也知道我国在明德八年举行了科举之后,到现在将近十一年没有举行过科举,您怎么能确定今年会举行科举?” “丞相,如今朝堂未稳,恐不适合重开科举。” 明德八年,昭宗皇帝见国内形势逐渐好转,便在众大臣的请求下重开停滞了五年的科举,三年后本应继续科举,却因微山王联合南蛮叛乱而终止,后又因逐渐激烈的朝堂斗争而放弃举行,到如今已经有将近十一年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朝廷的人才扩充都是由各级官吏推荐,这就使得很多无才无德之人进入朝堂,也让很多人发了财,这也是众人不愿意重开科举的原因。 看着底下的众人,萧云州很明白他们想要什么“诸位,天下读书人何其之多,多少人空有一身报国才华却因没钱贿赂上官而无法实现,如今我等重提科举,让天下读书人由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那你们觉得,他们会感谢谁?感谢太后?不!他们会感谢的只有那些为了天下士子而不畏强权的你们!你们将名垂青史!诸位,谁同意,谁反对。” “我等谨遵丞相之令,为天下士子开路!”吏部右侍郎直接起身表态,其他众人也纷纷跟随附和。 为国为民?狗屁!名垂青史?废话!最让这些人心动的,是当他们重提科举之后,自己的声望会海量的增加,甚至如果有幸成为命题官,那日后将会有无数的士子前来拜访自己,这便是增加了自己的声望,那你来拜访我不能空手来吧,这样便是合情合理的受贿。 就算不能成为命题官,那内些自己家乡和门派的考生来到京城要不要拜访一下前辈?拜访前辈要不要带礼品?不收的话是不是寒了家乡士子的心了。 万一自己的后辈考上了,日后同朝为官了,自己在提携提携他,日后有事了,大家都是同乡(师兄弟)你能不帮我吗?总归日后有人帮你,同乡同学总还是比其他人亲近的。 户部尚书府,户部左右侍郎,兵部右侍郎,大理寺少卿在参加完萧云州的宴会后便来到陈润安府中议事。 “诸位,昨日太皇太后给我发来密信,要我等于后日朝会之上提议重开科举。”待众人落座,陈润安便将自己前些日子得到的命令传达给众人。 听到太皇太后想要重开科举,众人一时也是不知所措,毕竟那么多年没开科举,朝堂大臣已经形成了利益链条,万一一个失误,给了太后一党机会,自己一党将会被彻底打进谷底。 “亮臣啊,这个提议是否太过于冒险了?要知道那么多年没开科举,朝堂大臣们针对人才的选拔早已形成了一系列规则,如今我们贸然提议重开科举,就必将触动众多人的利益,这里的利害关系你可想清楚了?”大理寺卿诸葛齐博首先提出反对意见。 见有人带头,户部左侍郎蔚知秋也提出了反对意见“是啊,陈大人,别看大家平日和和气气的,可万一动了人家的利益,别说朝中大员,就连咱们底下的人可能都不会愿意。”虽然蔚知秋是陈润安的铁杆追随者,但面对如此情形也是想要保全自身。 见两位重量级大臣纷纷反对,陈润安看向了一旁还未说话的户部右侍郎张磊“伯明,你觉得呢?” “大人,在下认为可以尝试一下,但需要同朝中各大臣通气,并且要给予他们一定的利益才可一试。”张磊本想在角落里安静的做个美男子,但见众人目光都落到自己头上,便硬着头皮讲出了自己的见解。 “伯明所以言皆是妄想罢了,且不说如何能让朝中大臣同意我等想法,就说着利益分配一事,如何才达到所有人都满意的程度?而且谁能保证此事不会被太后一党所知晓?”张磊话刚说完,蔚知秋便果断反对了张磊的意见。 “好了,德才啊,你也不用那么激烈的去反对伯明。”见蔚知秋言辞激烈,陈润安连忙制止了他“这次的提议是太皇太后直接下达的命令,并且也不是我们孤军奋战,兵部,工部和卫尉寺会同我们一起提议,丞相的人也会提出此议,此外儒墨兵农杂法道名各家也会向朝廷施压。此外,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太皇太后的意思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闹得越大越好。 诸位,我们这次提议的主要目的,不是制止太后一党发展,而是为未来陛下亲政提供充足的人才。” 听完陈润安的话,众人也都无法进行反驳,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些保皇派的人,为了陛下的未来奋不顾身,未来陛下亲政,能不记得自己的好吗?但很多人还是害怕陛下争不过太后,未来能不能亲政还是个问题,可是一想到太皇太后如今已经出手便不再说什么。 盛府,刑部尚书盛敬全正在会客,吏部尚书宁谦正在坐在他的对面,面对宁谦的来访,盛敬全拿出了上好的茶来招待。 “公正的茶就是好啊,恐怕不是很容易得到的。”浅浅品尝了一下盛敬全泡的茶,宁谦便恭维了起来。 “哈哈哈,延和前来,我怎敢不用好茶,家中晚辈所献之物,延和若是喜欢拿去便是。”盛敬全笑了笑便大方表示要将此茶送给宁谦,说着便命人拿来了两包包好的茶叶递给了宁谦。 “这多不好。那我就谢过盛大人了。”宁谦嘴上说着不要,可在盛敬全将茶叶递给自己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收下了。 “公正,此次前来一是恭祝元宵,二是太后得知太皇太后将三党联合起来,欲向太后施压重提科举,太后想问问你的意见。”接过茶包之后,宁谦便提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那太后是什么意思?”盛敬全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他知道,宁谦既然来这里了,肯定太后给了明确的答复,询问自己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宁谦很实诚的将慕容雪鸢的意思告诉了盛敬全“太后的意思是目前的形势还不适合举办科举,毕竟这些时日以来,我们靠着官员举荐已经将我等的势力占据了大半个朝堂,只要再坚持半年,整个朝堂便都会是我们的人,等到时候便可再开科举。” 听完宁谦的话,盛敬全笑着给宁谦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那便按照太后的意思办便可,以后这种事,延和你派人告知我便是,不必亲自前来。” “不可不可,此时必须要你知晓全貌的,要不是商议此事时家仆说你在会客,我便与你一同前往商议了。”接过盛敬全的茶,宁谦急忙向盛敬全解释,他知道盛敬全此时已经生气了。 “竟有此事?”盛敬全故作惊讶的说道,接着便叫来管家说道:“我不是说了,宁大人来见我,不管我有何事都要给我禀报吗?” 管家也是人精,怎么会不懂盛敬全在顺坡下驴“对不起老爷,内个家仆不懂规矩,我回去便好好教育教育他。” “打死喂狗吧”见管家如此着道,盛敬全便挥了挥手让他下去,接着便向宁谦说道:“家仆不懂规矩,延和切勿见怪。” “无事无事。”见盛敬全主动下台阶,宁谦也不再说什么,见时辰不早,便主动告辞回家。 送走宁谦回到书房的盛敬全刚坐下,一名富商打扮的人便从一旁的暗道走出。 “这件事情,将军怎么想的。”见富商出来盛敬全便向其询问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将军认为,尽五分力阻止便是,坐山观虎斗是最好的办法,日后若有机会将太皇太后踢出朝堂便是最好不过了。”富商站在一旁说道。 “行吧。”听完富商的回答,盛敬全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关在笼中的猛兽,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安排好,丝毫没有自己发挥的空间。 什么什么?你问他们为什么没人在乎那个家仆?大人给了你一口饭,让你的家人不被饿死,你为他买个命怎么了?很让你为难吗? 十四章 殿前争论 与此同时西境荒漠里的一处寨子,几百名光着身子的大汉正围坐在篝火旁互相诉说着对家乡的思念,这时一名少年哼唱了起来,听见少年的歌声,大汉们安静了下来,接着一人跟随少年哼唱起来,一人,两人,接着是百人一起合唱,歌声传遍了整个荒漠,但慢慢地歌声便被风声压下,细细听去可以发现,这些人唱的是军歌。 东南的一处学堂内,一群没有回家的少年,正在先生的带领下放起了孔明灯,只有一名少年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西北,京师的方向。 “陈聪,你呆呆的想什么呢?”两名少年跑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一下他并询问道。 “没什么,在想一个友人,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他是否开心。”陈聪笑了笑解释道。 “嗨呀,你才多大哪来的友人,走了走了,去放孔明灯祈愿了。”见他并没有什么情况,两名少年打趣的说道,接着便拽着陈聪放起了孔明灯。 “希望今年哥哥能被举荐为官,那样我就可以好好欺负欺负宋之明了。” “希望今年风调雨顺让阿父别再那么操劳,另外我还希望能继续揍章兴宾。” “希望今年我能按时完成作业不被先生打板子。” “希望天子能降点税,这样阿父便不用那么操劳了。” “希望........” “希望国泰民安,百姓人人有其田,孩童人人有书念,早日实现有教无类。” 东郡,正当东夷人庆祝元宵之时,一支身穿东夷人服装的赵军小分队已经悄悄地潜入了东夷人的营地,紧接着,无数火箭划破夜空向着东夷人的营地袭来,在火箭之后,是无数赵军的铁骑,瞬间东夷军乱作一团,纷纷四散逃命。 东夷首领则是丢掉心爱的妃子和刚吃了两口的羊腿,在亲卫的保护下慌忙逃命,可当他们刚走出不久,东夷首领便发现,这个路....怎么好像是前往赵军的方向。 就在东夷首领刚想抽出自己的佩刀时,两把冰冷的刀便架在了东夷首领的脖子上,左边的人对着东夷首领轻声说道:“我可敬的首领,我们是赵军猛威营,你被俘虏了。” 接着便是一阵大笑声,仔细看去,架着东夷首领之人露出了他们那不同于他人的稚嫩的脸庞。 而此时,皇城金龙殿内,楚皓文正在和吕风,死士副统领张光还有一名女死士,在另外几名女死士的注视下,嗯.......打麻将。 算了,不说他了,没心没肺的活着挺好。 第三日,元宵节过后第三天的大朝会,朝廷文武百官都带着自己的小心思进入了乾坤殿。 随着执鞭太监重重的甩动三下长鞭,大朝会正式开始,待慕容雪鸢带着楚皓文进入大殿并坐好,众大臣山呼万岁之后,莫锋便开始了例行公事:“众臣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兵部尚书杨知才有本启奏。”当莫锋说完,杨知才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何事。”慕容雪鸢问道 “启禀太后,陛下,昨日兵部接到东郡八百里加急,我军于东郡战场大胜东夷军,歼灭东夷四万八千人,俘虏十万余人,俘获牛羊马匹无数,东夷首领安东兴被我军俘虏,现正在押往京城的路上。”其实这件事,个别官员及慕容雪鸢昨日已经知晓,但在今天宣读,主要想要利用这件事提升一下朝堂的精气神,以及缓和一下各派矛盾。 “为天子贺!为太后贺!”盛敬全很适时的站了出来向慕容雪鸢以及楚皓文恭贺起来。 “为天子贺!为太后贺!”紧接着众臣也纷纷有样学样的向慕容雪鸢以及楚皓文恭贺。 “好!兵部统计一下有多少将士需要抚恤,有多少将士需要升官的列一个大概出来,交给户部。 户部尚书,统计一下需要多少钱,列一个大概交给陛下审核。”慕容雪鸢也很高兴,这是在她辅政期间剿灭的叛乱,这就是政绩,未来史书上对自己的评价也会升高。 “众大臣还有何事!”安排完抚恤工作,慕容雪鸢便接着问到。 “臣御史台御史刁知博有本启奏。”就当莫锋说完,蔚知秋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开始表演时,御史刁知博却是猛然站了出来,这让陈润安一派众人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我们主攻吗? 坐在楚皓文身后的慕容雪鸢问道“何事!”她知道萧云州等人今日要在这朝堂上重提科举,但她没想到,出来打头阵的竟然是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官。 “启禀陛下、太后,我朝自昭宗八年行科举取才,至今已有十余年未曾举行科举,朝廷人才扩充均为各地官吏及朝中重臣推举,致使国朝官吏鱼龙混杂,多数无才无德之人依靠关系或是金钱贿赂进入高位,而众多寒窗苦读有大才之人却因家中没有高官在朝或是家境贫寒无法掏出金钱贿赂上官导致无法进入朝堂。 因此,臣冒死请求皇上,太后,重开科举!还天下读书人一片朗朗乾坤,使天下有才之士皆入天子之手!”说罢,刁知博便双膝跪地,重重的向楚皓文行叩头大礼。 见刁知博言辞如此激烈,宁谦正准备上前进行反驳,可就在这时,几十名官员便一同站了出来,与刁知博一般双膝跪地,并同声说道:“臣等请求陛下重开科举。” 这一幕,不但让宁谦等人措手不及,就连陈润安一派的人也瞬间不淡定了,整那么大?我踏马现在连辅助都不是了?但扭头见到陈润安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众人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原来陈大人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那就没事了,继续看戏。 见如此多的大臣下跪请求,慕容雪鸢紧皱眉头,谁能知道萧云州一上来就能这么狠,见宁谦等人被这股气势所吓到,连忙咳嗽了一声,提醒宁谦反击。 听到慕容雪鸢的提醒,宁谦赶忙大声呵斥道:“尔等如此行径,难道是想要逼宫吗?” “臣等不敢!”见宁谦威胁众人,大理寺卿诸葛齐博站出来说道:“宁大人可不要如此上纲上线。” “上纲上线?本官何时上纲上线了?”宁谦反问道“他们这个样子,难道不是逼宫!不是威胁天子和太后吗!”宁谦的目的,便是将众人塑造成逼宫的形象,把主动权拉到太后的身上。 “诸位大人只不过是想重开科举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宁大人如此不留余地的阻拦上书,难道是诸位大臣的提议触及到你的利益了吗!”诸葛齐博反驳道。 见诸葛齐博反问自己,宁谦连忙解释道“可笑!本官何时不留余地的阻拦他们上书了!本官只不过是害怕有心之人借此来胁迫陛下与太后罢了。”说罢还拱手向楚皓文鞠了一躬,以此来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忠心。 听完宁谦的解释,诸葛齐博连续反问道“那么请问宁大人,你觉得,是何人想要威胁陛下与太后?是相国大人?是六部尚书?是我?还是跪在大殿之上的这十几名大臣!”边说还一边向宁前走去,直到走到宁谦面前,二人脸对脸互相瞪眼。 “诸葛大人不要那么激动,你这么激动这让本官很难感觉你不是有心之人。”宁谦用衣袖擦了擦脸,轻声细语的对诸葛齐博说道。 “宁大人也不要随便污蔑他人,诸葛大人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你可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就污蔑诸葛大人啊。”见宁谦不吃诸葛齐博那一套,吏部右侍郎安泽乡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对着楚皓文鞠了一躬,便开始了怼人模式。 “污蔑?宁大人何时有过污蔑啊?倒是有人颠倒是非。”刑部左侍郎唐玉站出来开始和安泽乡互怼。 “唐大人不要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议论的是是否重开科举的问题。”大理寺左少卿缪仲羽站了出来企图将问题掰回来。 “哼!是谁先把问题给转移的?是谁从一开始就在不断人身攻击?我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吧。”刑部右侍郎君章威站了出来又硬生生的将问题给带偏。 紧接着,整个朝堂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开始了互怼模式,朝堂之上唾沫星子满殿乱飞,竖子,老贼,匹夫,鼠目之类脏话不绝于耳。这一幕看的楚皓文是直呼好家伙,原来政见不合是真的会互相对骂,他还以为这一幕只会上演在某个美丽国家的议会上。 但在这混乱局面之下,陈润安,萧云州,盛敬全,杨知才,秦王魏王,还有刚才吵完架的宁谦几人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冷眼观看争吵的众人,眼前的争吵只不过是想给慕容雪鸢压力而已,最终的决策,是要看他们几人的。 “够了!”见几位大佬不出面干预,慕容雪鸢知道,自己再不阻拦这乾坤殿就要变成比武大会了“尔等都是朝廷重臣文雅之人,如今竟在这大殿之上如此无礼!你们的气度,你们的礼仪都被狗吃了吗!”慕容雪鸢直接从帘子后走出来,大声的训斥道。 见慕容雪鸢走出来,众大臣也是停止了对骂“臣等知罪。” 见慕容雪鸢走出来,了解到时机成熟的萧云州咳嗽了一声缓缓地站了出来“太后切莫动怒,诸位大人也是为了让我大赵更好,一时激动争吵了起来,望太后切莫因此治罪。”萧云州先是安抚了一下慕容雪鸢的情绪,接着便开始了今日的议题 “臣认为,诸位大臣对科举的意义有所误解。臣认为重开科举本身最重要的意义不是为朝廷提供优秀的人才,难道说,那些通过科举考试的人里面没有几个死读书的人?没有几个当了官就开始鱼肉百姓的人?当官那么多年,有些事情诸位大人心里都知道。” 萧云州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朝堂众人,而很多人也被萧云州的这个眼神给吓得缩着头不敢动,萧云州继续说道“重开科举的意义是让天下读书人对皇室,对陛下,对太后感恩戴德!这就会增加朝廷在民间的威望,能让天下读书人更加信任朝廷,从而便会使得天下安康。” 萧云州的这一套说法最重要的意思就是,只要你慕容雪鸢同意开科举,天下所有读书人都会对你感恩戴德,什么?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对楚皓文感恩戴德?他才几岁?他有权利吗?一切政令不都是出自慕容雪鸢的手上吗。 听完萧云州这话,慕容雪鸢似乎有些心动了,毕竟现在自己正是需要威望的时候,虽然荡平了东夷叛乱可以增加一定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可那也仅仅是一定而已。 见慕容雪鸢有心动的感觉,盛敬全连忙站了出来“依丞相所说的,重开科举才会使得天下安康,百姓尊重朝廷,难道说,现在天下就不安康吗?百姓就不尊重朝廷吗?”虽然自己是要坐山观虎斗的,但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做明白。 萧云州瞥了一眼盛敬全,向问傻子一样问他“盛大人是不知道如今我大赵的形势吗?”看了盛敬全两秒,萧云州接着说道“北边和辽国的这一仗,我国可谓是集结了全国的兵力一直抗衡,结果虽然赢了,可是北方诸郡赤地千里,流民,山贼,土匪数不胜数,按照楚王发往朝廷的军报中说其中很多山贼土匪的首领都是读书人,为什么?因为活不下去了!读书那么多年又没有晋升空间,不当土匪干什么?东郡,东夷叛乱,大司马在俘虏里发现了上百名读书人在为东夷出谋划策,为什么?同样是活不下去了!你还需要我给你讲南边和西边的事情吗?这些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对我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本官当然知道,只是一时遗忘了而已。”盛敬全一时语塞,尴尬的回应道。 见盛敬全落败,宁谦连忙站出来说道:“丞相,就算太后同意重开科举,可是本官问你,这科举的钱朝廷现在能拿出来吗?”你摆事实,我也摆事实,按照宁谦所知目前经过两场大战,还有风州地震户部已经被拔的干干净净一毛不剩了,根本没有钱去支撑科举的花费。 “禀太后,目前户部存银只有两万两。”见宁谦说到了花钱,陈润安站了出来,开始汇报工作,众人听到户部只有两万两时不由面面相觑,两万两,甚至没有大部分大臣家里的存银多,两万两什么事都干不了。 “可是。”突然陈润安一个可是又让很多人燃起了希望,陈润安接着说道:“大司马乌行学在剿灭东夷叛乱后,清缴东夷财物后给了臣一张清单。”接着陈润安从袖带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单子“共统计,东夷叛军有银两千余万两,金八百多万两,粮一百万石,其余物品换做金银可得一千余万两。除去对有功之臣的封赏,还余下银两千五百余万两,金五百余万两进入国库。 所以,重开科举不但有钱,还可以举办的更加盛大。”念完清单,陈润安便将清单递给了一旁的太监交给慕容雪鸢,明白事情已经无法再扭转的宁谦等人也不再说话,静静等待慕容雪鸢的裁决。 见宁谦等人不说话,慕容雪鸢也知道大势所趋无法阻止,便宣布道:“哀家决定,重行科举,具体时间与人选待六位辅政大臣商议之后告知哀家。” “太后圣明!” 十五章 大贪大贪啊! 下午,结束了一天繁忙学业的楚皓文带着自己的小伙伴来到猎场,开始了每日的狩猎活动。 “各位,今天你们有谁射到的猎物比朕多,朕便会将朕的御用宝弓赏赐给他!”楚皓文的一番动员,使得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激动不已,若能得到皇帝赏赐的宝弓,那便是天大的荣耀,随着楚皓文一声令下,少年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纵马狂奔出去。 而在出发的前一刻,楚皓文与李安生、庞兴相互对视了一眼,待众人奋力向前时,三人则是悄咪咪的走入了小道。 “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你们怎么看。”小道之内,三人并排行走,楚皓文对他们讲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想问问他们二人的看法。 “丞相他们企图利用重开科举扩大自身的影响力,以此来对抗太后,臣认为此计乃是无可奈何之举。”思索片刻,李安生讲出了自己的见解。 “为什么这么说?”见李安生说此举是无可奈何之举顿时来了兴致,在他看来这把萧云州陈润安等人稳占上风将太后一党完全压制,为什么到了李安生口中却成为无可奈何之举。 “自从太皇太后于南山修养,太后听政,其党羽便开始利用太后与陛下的名义大肆扩张势力排挤丞相与户部尚书一派,致使二人势力大损,但奈于没有机会,二人便是蛰伏下来,可自从过年之后,太后一党的动作便开始将手伸进了户部与御史台,分别调换了户部的两个郎中和御史台的一个中丞,此外太后一党还调换了豹营与虎营的统帅,扩充了熊营,这些举动已经完全触及到了二人的核心利益,如果二人再不行动便会彻底被太后架空。 而重开科举便是二人被逼之后开始的无奈之举,目的是告诉众人他们两人还在,朝堂并不是太后一家独大,并且臣认为,用不了几天,二人的第二波反击便会来到。” 李安生根据目前的状况分析出萧云州与陈润安重提科举的目的,并且敏锐的察觉出二人会有第二波行动。 听完李安生的分析,楚皓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想到太后如今的实力明显比二人强不少,不免担忧的问道“你觉得陈萧二人能斗赢太后吗?” 李安生摇了摇头说道:“按照目前的形势看,陈萧二人没有根本不肯获胜,但我想,两人既然已经出手,必然是留有后手的。” 楚皓文这时想到,既然两派斗法,就必然会使得一些位置出现暂时性的空缺,于是便向二人问道:“有没有办法在在他们斗法的时候,趁机将我们的人安插进一些位置上去。” 思索片刻,庞记说道:“军方那边。臣倒是可以安排人进入,多村子徐杰目前正闲置在家,可趁机将其安排进豹营。” “徐杰?这个人可靠吗?”楚皓文警惕的问道,毕竟若将此人安排进军中,那便是第一支自己掌握的军队,将官的忠诚度必须保证。 “此人是前平乡候徐安道之孙,因其父乃是庶子,在平乡候去世之后,长房便将其驱逐出侯府,其父便带着十几岁的徐杰四处谋生,家父念在与平乡候之情将其安排在阳州厢军中任十夫长,使其勉强糊口。 前年其父因病去世去,同年其母因思念过度去世,因生活拮据,家中没有钱财安置其母的遗体,家父听说后便派人帮忙安置其母的遗体,并将其安排进厢军之中,去年徐杰随同楚王北击辽国,因功升任百夫长又因其是平乡候的后人,乃是贵族之后,楚王便向朝廷申请封其子爵。 在其他人眼里,徐杰是楚王的人,可实际上徐杰早已向家父表明忠心,将此人安排进军中,绝对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忠诚度方面也绝对不是问题。” 听完庞记的解释,楚皓文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安生你给陈尚书通个气。”扭头,楚皓文又想到了什么向李安生说道。 李安生点了点头,随即表示表示,朝廷方面自己现在安排不了人手“朝廷方面,待臣与靳怀力,云建成商议后再向陛下汇报。” 楚皓文也知道,李安生不像庞记,其孤身一人势力有限,便不向其追问“盛怀锦与唐显臣那边怎么样了。”随即便向其问道被太后安排进来人的策反工作做的怎么样。 自从慕容雪鸢调换了楚皓文的伴读后,楚皓文便派李安生调查新来之人有谁可以拉拢,之后便确定了拉拢盛怀锦与唐显臣“臣和盛怀锦交流了很多次,他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他不止一次对臣说,他想做当朝之陆贽指陈弊政,为天下选材,此人陛下可慢慢拉拢。 唐显臣每次与臣交流都闭口不谈政治,臣每次向他提及陛下与太后他都会将话题转移,但可以看出他对太后没有多少好感。”李安生向楚皓文汇报了对二人的评价。 听完李安生的汇报,楚皓文点了点头,很快三人便走出小道策马向终点赶去。 经过各部大臣商议,由太后决断,大赵朝堂决定于明德十九年三月二十日重开科举,所有年满十六岁,不超过六十岁的赵人均可前往京城参加科举,往返路费均可在到达京城后前往户部报销,其在京城居住费用均由朝廷承担。 消息一出举国震动,天下读书之人无不欢欣鼓舞,萧云州以及陈润安的声望也是水涨船高,第一个提议重开科举的刁知博也被天下学子誉为不惧权势忠勇无双之士,天下学子之师,为国为民之大贤,国家之栋梁,治世之贤臣,当代圣人。 “刁大人,本相在这里替天下学子感谢你啊。”丞相府,萧云州看着前来拜访自己的刁知博讽刺道。 见萧云州讽刺自己,刁知博以为萧云州生气,连忙跪下解释“丞相您可千万别这样,小人只不过是遵从您的命令,哪敢受您的谢,小人在怎么样也是您的下属,也是您培养的,是您的谋划,小人怎敢居功啊。” “好了,刁大人起来吧。”见刁知博识趣萧云州也是很大度的让他起来 “刁大人,既然你那么受天下人尊敬,那就要多为天下人办事,要办实事,要敢为天下先,特别是你身为御史,面对那些贪污腐败,压榨百姓,特别是吸兵血的腐败分子,要公开揭露他们的真实面露于天下人面前。” 刁知博刚站起身,萧云州便对其进行了一系列教育,刁知博则是连连称是。 “好了,好好记住本相的话,回去吧。”说完,萧云州便不耐烦的将刁知博赶走,走出相府的刁知博深深的吸了口气。 再回想回想刚刚丞相对自己说的话,更是不由得笑了笑,心中暗想,丞相还是看重自己的,竟然让自己去办如此大事,看来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想到这里,刁知博不由的放声大笑起来。 回到家的刁知博立马开始了对一系列人员的调查,结果还真让他给找到了许多证据,于是他联合了一批御史,在辅政大臣议政之时,来到了乾坤殿前。 三月十日,距离科举考试还有十天,乾坤殿前,刁知博带着一批御史齐刷刷的跪在殿外 “臣御史台,御史刁知博率御史台御史十七人上表奏疏,弹劾吏部左侍郎徐南贪污受税,买卖官爵,私通外族,草菅人命,罪大恶极。 弹劾吏部员外郎章元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买卖官爵。 弹劾刑部都官郎中赵延杰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更改犯人刑期。 弹劾刑部比部郎中余开收受京军熊营副统领安镇遇贿赂,贪污京营军资。 另与上述之人勾结者一百四十八人,望陛下明察!”刁知博手举奏折高声朗诵着。 乾坤殿内,慕容雪鸢的脸已经完全变黑,她愤怒的看着底下悠然自得的萧云州“丞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太后,这是御史台御史刁知博率众御史弹劾一些官员。”萧云州拱了拱手对着慕容雪鸢打起了哈哈。 “哀家听出来!哀家要问的是,他为什么直接来到了这乾坤殿前?就算要弹劾,他为什么不按照程序走!” 看着对自己打哈哈的萧云州,慕容雪鸢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老家伙掐死。刁知博弹劾的全是自己所属一派之人,如果自己要保他们那么这件事便会立马传遍天下,自己的名声就会收到影响,更有利于萧云州等人煽动百姓情绪,可自己要是不保且不说会让自己的人寒心,更会让萧云州等人钻空子,向自己的势力下安插人手。 “这......臣不知啊,臣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直接到这来。要不您召御史大夫前来询问一下?”中华传统武术,太极! “不用了,既然萧大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就诏他进来吧。”慕容雪鸢知道萧云州想要把皮球踢到御史大夫那里,便也不多说,命人将刁知博昭进殿中。 刁知博一进殿中,慕容雪鸢给了盛敬全一个眼神,盛敬全便向刁知博问道:“刁大人,辅政大臣议事,你不向上级通报,不向尚书台申请,便私自率人来这乾坤殿,你难道一点敬畏之心也没有吗?” “回陛下,太后。微臣绝无半点不敬之心,实乃此次事件涉及官员众多,甚至还有吏部侍郎这般高官,还渗透进军队,恕臣不能按常规流程形势。”刁知博不卑不亢,面色自如的回答着盛敬全的问题。 “刁大人铮铮铁骨,不愧是吾辈官员之楷模,来人啊!按照大赵律法,大臣议政,擅闯者鞭二十!拉出去!”盛敬全对着刁知博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随即直接命卫士将其拉出去鞭打。 两名卫士从门外走进来,架着刁知博的胳膊便往外走“哈?臣记得大赵律里并没有这一条啊!啊!太后!陛下!丞相大人!!!!”无奈,刁知博不管喊多大声都没人理他。 “来啊,把刁大人的奏折拿过来。”慕容雪鸢挥了挥手让人将刁知博的奏折拿了过来。 打开奏折,里面的内容属实将慕容雪鸢给震惊到了。 吏部侍郎徐南收受山北郡别架,济州知府,广州知府,卫州长史,下山州长吏,平顶县令,豫南县丞,之农县令,余并县令共九人,收受贿赂白银二百二十万两,黄金一百一十万两,珠宝玉器不计其数,徐南为其九人提供空白官员任命文书两千九百一十五张,山北郡别架等人用其牟利两千余万两。 明德九年山北郡贼曹掾得知此事派人前往吏部举报此事,接受公文之人将其交给徐南,得知此事,徐南命人将来人暗杀,并传信给山北郡别架,两人密谋将山北郡贼曹掾暗杀。明德十一年,徐南收受一风州客商白银十万两开具通关文书,使其可在边境畅通无阻,明德十二年又收受十万两,一直到如今,徐南共收受贿赂两百余万两,后查,此客商为辽国奸细,每次进入大赵境内均是输送间谍进入我国境内。 吏部员外郎........ 合上奏折,慕容雪鸢整个人被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朝中的这些人,特别是自己下面的这些人贪污,但只要别太过分,自己并不会干预什么,但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贪婪,买官卖官,勾结外族,买卖人口,擅杀朝廷官员,这些事情如果不加阻拦将会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慕容雪鸢从帘后走出,愤怒的将奏折丢到地上“诸位看看吧!” 见慕容雪鸢如此生气,众人也是面面相觑,盛敬全将奏折拿起来,众人纷纷围起来观看,看见如此庞大的贪腐,众人也都是震惊不已。 陈润安看了看奏折,又看了看萧云州,那表情仿佛再说:“牛逼!搞那么大!” 萧云州看着奏折上的一串串数字和一个个名字也是疑惑不已,自己明明给他的暗示是随便搞一搞,这个愣头青咋搞出那么大的事情出来? 盛敬全和宁谦则是脸色发青,额头青筋暴起。 “陛下,太后!这些人简直是目无国法,胆大妄为!历史上我大赵一年的税收做多不过是两千余万两,目前我大赵一年国库收入仅不超过六百万两,大司马剿灭东夷收获不过三千多万,而这些人的贪腐总和竟超过了六千余万,这些人简直就是饕餮!是国家的蛀虫!臣请陛下派兵将这些人捉拿归案,明正典刑!”陈润安看完,直接向慕容雪鸢说道。 “臣附议!请太后立马派遣钦差御史将其等捉拿归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五位辅政大臣均同意,包括宁谦与盛敬全都请求将这些人捉拿归案。 “立刻传旨刑部,大理寺,卫尉寺,尚书台,兵部五司会审,三日之内捉拿一干人犯于京!立刻启程不等延误!”慕容雪鸢见众人如此同心,也是大手一挥令人进行抓捕。 下朝的路上,宁谦与盛敬全两人满头黑线,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属下竟然是如此巨贪,关键是这些人,特别是徐南一点都没有孝敬过他们,并且他们的行为让自己一派如今很是被动。 “公正,此事怎么办。”宁谦向盛敬全问道,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盛敬全摇了摇头说道:“如今之计只能是弃车保帅,此事也间接推动了我们的计划,也算是好事了。” “唉,只是萧云州等人必将趁机将势力安插进吏部和刑部。”宁谦叹了口气,也是无奈的说道。 “无事,待到日后,他们吃进去多少,就要吐出来多少。”盛敬全拍了拍宁谦的肩膀安慰道。 赵明德十九年,御史刁知博弹劾吏部侍郎徐南,山北郡别架,广州知府等一百五十二人贪污腐败,结党营私,太后慕容雪鸢令五司会审,吏部尚书徐南于家中服毒自尽,山北郡别架被杀于前往京城的路上,余下众人对所犯案件均供认不讳,并牵扯出更大的案件,太后闻之令科举考试延期一月,六位辅政大臣联合审理此案。 此案共收缴脏银八千一百万两,古董字画数不胜数,统计综合约超过一万万两,几乎超过目前大赵国库收入十六倍,十余名清廉正直朝廷官员被杀害,数千百姓被杀,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共涉及六郡二十六州一百八十余县,甚至涉及到朝廷中央的某些人,太后慕容雪鸢震怒,就连隐居的太皇太后都发出命令,要求慕容雪鸢对犯案人员严惩,慕容雪鸢命令将主犯四十余人均凌迟三千刀,从犯五百余人分尸,次从犯两千余人斩首,所有犯人家眷发配东海州,六代不许读书科考,不许务农,不许从事手工业,不许经商,不许离开居住地,若有违反立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