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 第1章 念珠 古刹幽静，钟磬音在幽谷回响，回音连绵庄重，驱赶人心的邪念妄念。 清净地，人却不清净得很。 姜姝的手青涩地搂着男人脖子，皮肤的触感带来陌生而灼热的错觉。 她紧张到细声细气，挺造作：“您要是在山上呆够了，就下山回家吧？您们家麻烦不小。” 她鼓足勇气，踮脚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男人抬手轻挡了她一下，手腕上那串缠了几圈的念珠就直直落了下来，打在姜姝白皙的脸上，摇晃拍打，简直带着一种入定高僧对艳妖的轻蔑。 “我不碰脏东西。” 用词狠，男人语气却平淡，好像在评判一件物事。 姜姝脸发烫，忍不住小声反驳：“反正比你干净。” 男人笑了下，透出股不经心的懒淡，目光垂在她腰间，没多停留。 女孩穿了件赫蓝色百褶裙，蓝海军领的白短衬衫，清纯又元气，一踮脚，一小段雪白的腰线就露出来。 他的手搭在她肩领上，顺着往腰下走，要落不落的一个距离。 英俊眉眼入画般平静，询问：“叫我下山解决麻烦做冤大头，亏的钱你来赔？” 腰间传来微温触感，姜姝不安地挣扎了下，乞求都是小小声：“我赔不起。您能不能去房间里……” 周常念只是注视着她，眼神平静而危险。 慢条斯理摘下手里那串木珠子放在一旁的石案上，姜姝突然之间生出想逃的冲动，转身就跑。 周常念一只手拦住她的腰，不用劲，淡声问：“要松开么？” 姜姝僵住，理智回炉，摇头。 周常念就抱起她放到石案上，一只手扶着她的后颈，把肩膀和后背压下去。 后背珠串的咯感清晰分明，姜姝的眼尾一下子就泛上绯红，紧张又羞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墨玉，干净澄澈里汪出雾气。 浑沌间听见他问：“知道我叫什么？” 姜姝脸上细密的汗流进鬓发里，散乱，透出生涩的妩媚，尾音都带着发颤的娇：“周常念。” 他哼笑了一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 终于夜幕遮盖，山谷风带走弥漫的潮热气，姜姝的唇微张着小口呼吸。 初次的心理压力极大，虽对方算妥帖，但仍猛烈到难招架。 她有点鼻子泛酸，但没敢哭。 周常念自始至终很齐整，除了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把一只手伸给她，那条手串又缠回腕子上，湿润且可疑。轻挑眉梢，“不是要带我下山？” 姜姝浑身软绵绵，脑子发蒙骨头散。把手放他手心，起来后没松开，就这么领着他下了山。 助理赵卫在山脚下边等，边骂自己怎么就听信骚主意，什么叫周常念想出家死活不下山，就给他送个女人勾下来，尝了滋味就舍不得了。 一抬头，竟然见那小姑娘真把周常念领下来了，表情震惊不亚于看到女妖精吃成唐僧肉。 周常念神色如常开了后座，坐进去让姜姝靠他腿上。 姜姝又乖又软地由着他安排，衣服下露出来一颗小脑袋，清澈分明的大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赵卫突然听见一句：“家里这笔亏空，我们要填进去多少钱？” “得八九千万。” 周常念垂眸看姜姝，声音平缓且正经：“八九千万。哪怕你金贵，算十万一次，也欠我八百次。” 第2章 战场 姜姝竟立刻就听懂，面红耳赤，扯起衣服盖住了自己的头。 赵卫一门心思在夜路上，随口问：“您算亏的钱呢？再亏咱也得下山不是，要不是二爷被套牢，指望着您给他擦屁股，家里有几个人真想让您回去的……” 周常念的手从搭盖的外衣下伸进去，摸到女孩的脑袋，毛绒的软发带着微微汗湿，手指顺着鬓发来到嘴唇，摩挲的手感柔软温暖。 听见里面传来一下细弱声的呜咽。 语气一本正经：“算债务呢。八百次，也太辛苦了。” 衣服下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姜姝从外衣里探出脑袋，有些可怜又紧张地看向他，眼睛明亮如月色下粼薄的湖面，叫人心头软。 周常念靠近捏了捏女孩的唇角，似安抚又似逗弄，“慢慢还。” 当晚，姜姝收到赵卫的微信转账。她秒速收了，对方又发来一条：【以后听我老板安排。】 她沉默片刻：【他说我倒欠他钱，白睡。我不干。】 赵卫乐得，发个语音都掩不住笑：【姑娘你这会儿纯得，可一点儿不像要价那时候。我老板开玩笑呢。这么着，每次我给你补上。】 姜姝听完了，觉得，像古代皇帝搞完，大太监善后，每一笔记录在案。 但还是回了个好的。 第二天上午有个全系专业大课。姜姝昨天累狠了，来得迟，只最后有座位，旁边坐着系花冯渺。 冯渺对姜姝笑了笑，美丽又大方。好像上次评优使绊子，偷偷扣下姜姝申请材料的不是她。 姜姝就也跟着笑了笑，乖乖巧巧一朵小花。 冯渺背了个lv包，挺眼熟。姜姝也有一个，挂咸鱼卖了几万。 因为都是同一个人买的。 单清霖，姜姝的未婚夫，冯渺的男朋友。 姜姝实在太困了，加上课堂内容也是务虚性质的，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睁不开眼。 醒来，是被吵架声给震醒的。 冯渺就在她脑门上跟一美艳大姐撕逼，两个女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对方明显比冯渺日子靠前，有正宫姿态：“单清霖明确告诉过你有女朋友，你还敢爬他的床……” 冯渺全没了风度：“你算什么东西敢来问我？单清霖就是玩你，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打到后来，冯渺气疯了：“我不要脸？你自己才是小三！单清霖有未婚妻！姜姝！就旁边坐的这个！你算老几？” 顺着她手指，被镇压在桌子上看戏的姜姝突然被点名，所有眼睛齐刷刷看向了她。 姜姝有些慌乱地躲了躲，看起来表情无辜惶恐到了极致。 冯渺本以为转移战火，谁知道美艳大姐反手就撕扯她的头皮扇耳光，“你他妈想挑什么事呢？就这扁豆芽菜，看得上她？” 姜姝觉得不扁，至少周常念摸得挺舒心的。 她身处战场中央被波及，脸上挨了一拳头，捂着头从间隙溜了出去，沿着墙根走，正撞上赶来的单清霖。 单清霖看见她，很厌恶：“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掺和什么？别听她们乱说……” 姜姝慢慢地说：“我们分手吧。单伯父那边我去说，肯定能让他同意，不给你惹麻烦。” 第3章 方便 单清霖很意外，随即冷笑了声，若无其事地扯扯嘴角，“行啊，反正我巴不得呢。你别给我耍花样。” 姜姝脸上挨的那下不太疼，以为没事，没想到第二天脸上就淤青了一大块，一只眼角也肿了。 下午，赵卫微信给她发地点：【莲熙公馆，去接你？】 姜姝不能顶着这张脸去见金主，只能回：【不太方便。】 很快，赵卫一个名片推送过来：【你自己跟老板说。】 姜姝加微信，一开始备注自己的名字，后来又想，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 她攥着手机，手心都快出汗了，名字后加个：“那天山上的女人”，发过去。 对方通过，直接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姜姝小心翼翼“喂”了一声，声音又软又轻，像片羽毛。 周常念声音平静疏远：“什么事？” “我今天……不太方便。” “方不方便，我说了才算。” 周常念语气淡淡的，听着也没情绪。姜姝却有一种被捏紧的感觉，有些着急：“真不方便……过几天我一定去找您。” “过几天我也就没兴致了。”周常念倦淡来了一句，挂了。 姜姝盯着聊天框看。周常念头像是个空白，什么也没有，又空又远。 她起身到梳妆台前，用强力遮瑕把脸上的淤青遮盖了，又化了个浓的眼妆，眼尾红晕染，不近看发现不了肿。 舍友风风火火进来：“哎呀姜姜，这是什么鬼热闹！咱学院那冯渺，听说被人打小三了！她男朋友那么高调，成天送花又送礼物的，合着玩她呢。” “不过她闹成这样，我觉得奖学金不会给她了，姜姜我看好你。” 姜姝客气附和了几句，给周常念回个微信：【我马上到。】 到地方是座独栋老式小洋楼，庭院围栏带锈，看着有些历史。姜姝进不去，也不好打电话催周常念，只能在门口等。 突然“嘭”的一声。 一只堪称巨型的黑狗从院子深处对她扑了过来，哪怕戴着金属嘴套，巨大森森的白牙也十分可怖，不管不顾撞栏杆，又恶又疯。 姜姝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狗，小牛犊子一样，眼神凶狠得像狼。 加上她小时候被狗咬过有阴影，一下子吓得脸惨白，僵在那一动不敢动，快哭出来。 周常念的车开过来时，就看见姜姝僵在门口与狗对峙，瑟瑟发抖。 女孩穿了件正红色短裙，腰身收紧，露出白生生一节腿，妆很艳。 但还是故作成熟的青涩，一害怕，那稚涩气更纯。 他下车，从后面揽了把那一下就能握住的细腰。 姜姝回头，像看见救命稻草，一下子紧紧抱住他，两只手在他背后环着扎进怀里，抱得死死的。 周常念愣了下，没躲，反而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有点好笑。还没女人这样抱过他，像小孩一样把人缠死。 进了屋，周常念就把人摁到了单人沙发上，一声细微布响，他说：“衣服勾住了。” 姜姝乖乖“哦”了一声，眼尾红得惹人怜，眼影一闪闪。他伸手一摸，姜姝吃痛地呼了一声。 “受伤了？” 第4章 绿表 “没事，磕了一下。” “嗯。”男人也不甚在意，“以后不要带妆。” 她乖巧地答应。 周常念没再碰她的脸，将人转了过去，折得很合心意。 姜姝胜在年轻，天赋也好，都经得起。 结束后，周常念的指节一下一下敲在她脚踝上。 女孩没力气地偎在他怀里，嗓子都哭哑了。站起来挺拔秀气一六四，缩起来倒变成一小只。一下子就能笼个满怀，像只手心难飞的雀。 周常念挺满意，就随手摘了右手上一只表放她锁骨窝，沉绿的皮表带，表盘里绿宝石镶嵌成花体的“nian”，赏她了。 姜姝回宿舍第一时间就把表挂了咸鱼。 表没牌标，不知道价格，姜姝大胆挂了个三十万。没几分钟有人来砍价，问：“来路正不正，哪里得的？” 姜姝回：“男朋友送的。” 打出那三个字，头顶的老风扇都在吱吱嘎嘎笑她。 这趟被折腾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却又带着更陌生的感觉。 周常念很体贴，体贴到姜姝脸热烫无比，仰视他明亮邃黑的专注眼神，平静专注到摄人心魄。 外面那只恶犬闻声戴着嘴套呜呜叫。 姜姝有点难受，好像被狗给鄙视了。 回宿舍听说，冯渺被美艳大姐打住院，单清霖做二十四孝好男友，各种奢侈品不要钱地送，但冯渺就是不给他一个好脸色。 大家都看热闹，姜姝也看。没人知道其实姜姝才是他的未婚妻，甚至连姜姝自己都忘记。 这天下课，单清霖看见她，扯着她的手腕把人拖了出来，没好气：“你不是说要取消婚约吗？走，去跟我爸说。你要是敢跟我爸提学校闹的这些事……” 姜姝平静说：“我会说是我的问题。只要给分手费。” 单清霖愣了一下，甩开她的手，冷笑，“真他妈没劲透了。” 当晚，姜姝就和单清霖回了单家。进门口的瞬间单清霖牵住她的手，一口一个老婆，喊得亲热。 没想到单父正在会客，且对方身份不低，因为单父卑躬屈膝地讨好。 姜姝看清那人的一瞬间，那人的目光也落在单清霖挽着她的手上，冷清，平静。 姜姝一下子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手指都有些颤抖。 单清霖就在暗中用力掐她，她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个笑，声音又轻又怯，软软的：“单伯父，我想跟您说说我和清霖哥的事。” 要说家事，单父看周常念一眼，做好相送准备。 没想到周常念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点儿要走的意思也没有，眼眉轻抬，看着还挺有兴致。 单父没办法，只得和蔼地问姜姝：“小姜儿，怎么了？” 感觉到一道平静却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姜姝又有了被穿透的感觉，硬着头皮说：“我想取消和清霖哥的婚约。” “他惹你生气了？对你不好？还是在外面乱搞？”单父生气地瞪儿子，想摸拐杖教训人。 单清霖有些可怜地拉住姜姝的手，语气放软：“老婆，你别不要我。” 第5章 孩子 这男人皮相挺好，痞帅又透着点乖，这么一求人还挺真挚。单父一时之间也看不透了。 姜姝抬眉想看单父，不想无意间对视上周常念，烫了般低下头。 声音糯得像犯错学生：“他很好，是我觉得配不上，相处起来有压力，不开心。而且我和清霖之前流了个孩子，医生说我以后生不了。” 单清霖立刻说：“老婆，我不在乎这个。” 单父眼神微动，叹气：“这亲事是我和你母亲订的，你让我怎么跟她交代。再说，我不可能让这小子负了你，干这种混账事你看我打不死他。” 姜姝的手掐自己掌心，勉强笑，“我妈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就算她在，我更没脸进单家……之前也是意外，我自己不注意。” 当着外人不好再聊下去，单父最后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再相处看看，青梅竹马呢。 姜姝就告辞。 单清霖亦步亦趋拉着姜姝的手跟出去，一出门两张钞票扔给她。 他态度很恶劣：“算你识相，剩下的微信转你。自己打车回吧，我去医院不顺路。” 姜姝“嗯”了声，单清霖的车扬长而去没几分钟，一辆车在她身边停，车窗降下来。 周常念的手撑在座椅上，语调没任何起伏地唤了句：“老婆？” 姜姝的心猛地一跳，好像这两个字是高温的火烙，燎烧得她无所适从。 周常念嗤笑了声，冷淡对驾驶座的赵卫说：“挺能耐，找个有夫之妇。我往山下迈一步，做个两倍冤大头。” 赵卫没敢搭腔，姜姝小小声辩解，声音糯得没底气：“已经分了，之前……之前也不在一起。” 周常念平静打断她，吩咐：“给姜小姐安全送回去，把账结干净。” 赵卫给她开车门。姜姝有点慌，也不甘心，主要是不甘心钱。 情急中上车后第一个动作是去拉他的手，却被他避开，像避不洁物。周常念开了另一侧的车门，起身下去了。 力道很轻，也很绅士，不动气不生嗔。聚散都是周到，懒得计较的周到。 车子开出百米，赵卫这才咳了一声，“姑娘，把我坑惨了。单家那败家子，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我再调查，也想不出你还暗度着陈仓呢。” 姜姝好像听不见赵卫在说什么，只是回头往后看，周常念一个人在路边站着，挺拔而静稳。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他平淡渺远的眼神，像居高临下静默俯瞰的佛像。 她的耳朵里就没再听进任何东西，回去后一直到洗漱都有点浑浑噩噩。 到了半夜没睡着，姜姝躺在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下子坐起来，突然就感觉想明白了。 给周常念的微信打字：【我没给他怀过孩子，是第一次。】 她边打着字，又委屈得想掉眼泪，带着莫名其妙的愠气：【您自己逼着我把手串和衣服擦干净，忘了吗？】 【没骗你，没让你冤，也不是故意瞒着。】 【您自己当时没感觉吗？】 她发完，看了会儿，又一条一条撤回。 几分钟静默，聊天框突然回过来一句：【哪种感觉？】 第6章 房子 姜姝真没法去描述哪种感觉，但周常念不依不饶，打了一个“？”。 【就……紧张……】 她被逼得没办法，捏紧被子角耳根发热，最后发出去的文字不敢细看，担心被网上扫簧办给判了。 周常念满意了，放过她，【改天实践。】 周末回家。 老式的小区，进楼道看见墙壁上的红点，姜姝就觉得不妙，心脏阵阵发紧。 到了门口，果然防盗门上被泼了红油漆，像流淌的血，贴着黑白遗像，还钱、不得好死之类。 姜姝把照片扯下来，急忙开门进去，卧室里姥姥在午睡。 保姆阿姨一脸疲惫地守着，看见她，走出来关紧门。 “老太太不知道，我告诉她是邻居在装修。”她小声说。 “谢谢您。”姜姝的声音有点哽，柔柔颤颤。 小姑娘嘴唇发白，孤瘦单薄一小个，阿姨要辞职的话没忍提，只说，“这么下去也不安全。你是没见着那群人，杀人都敢做的样子。” 姜姝垂下头，“您收拾收拾，咱立刻搬家。” 阿姨收拾的当口，姜姝就找房子。 她想换个有门禁，安保好的，可这样的小区都很高档，房租贵。 打过去问中介，不愿租给老年人，怕死房子里。 一直看到下午也没结果，姥姥听见外面的动静，颤巍巍摸索着出来，着急得变了声调：“这是闹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又……” 姜姝一把过去搭住姥姥的手，眼睛通红，声音却轻快带笑：“没事，我兼职挣了点钱，想给您换个电梯房。” 姥姥枯瘦的手攥紧她的胳膊，“什么兼职挣那么多钱啊？” 姜姝刚要回答，周常念的语音电话打过来，她不敢不接，音量调到最低，听见简短一句：“在学校？我让赵卫接你。” “周老师啊？我不在学校，要填资料是吧？我……我自己过去填就行。”姜姝故作自然，语调提高，脆生生的。 那边沉默了下，突地笑了声，笑得沉磁，“富江大厦。” 挂电话，姥姥有些狐疑，眼瞎的人多听力敏锐，听出对面是个男人，“学校老师吗？” 姜姝大力点头，兴高采烈：“嗯，学校要给发一大笔奖学金呢。姥姥你等着我晚上来接你。” 到地点，赵卫在门口等着她，很周到，妥帖到让姜姝觉得每走一步都像被剥了展示，无人不通晓其用途。 没得矫情。从专用电梯进了办公室，周常念在桌前看文件，眉微冷，不满意。一动不动像禅定。 姜姝没见过他沾一点儿烟酒之类习惯，节制欲望到了种五念不生的地步，只除折腾她时，八百年破戒一样。 听见她进来的动静，周常念招了招手，姜姝乖乖走过去。 周常念把她抱到腿上，微凉指腹掀开衣服，她身上一种太阳晒过的温暖传过来。 他耐心，姜姝却受不了，又想讨好，急切地去搂他的脖子，热气扑在他下颌颈弯间。 周常念却牢牢固定她的手在桌上，慢悠悠把文件和笔推过来，“不是要找老师填资料？” 姜姝尾音颤绵绵：“写什么呀？” “写打回重做，狗屁不通。” 他一本正经爆粗，姜姝一下没忍住就笑了，小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像澄澈的月牙泉。 歪歪扭扭抖着写完，一番催熟，小青果到了将摘的最好时机。 姜姝的电话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她分神一看是中介，着急之下，推开周常念就去接电话。 第7章 偿还 周常念倒是眉眼安然如常，定力很好，由着她接了电话跟人恳求，求情求个半天。 挂断，姜姝才注意到自己失分寸，小心翼翼坐回他腿上。 很快，电话又响起来。 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水漾漾的大眼睛看他，黑白透亮，无声央求。 周常念敛目，起身，去看风景：“接。” “地段在哪呀？去三院看病方便吗？有没有保安？房租多少钱，这么贵……不是我自己住，有老人的……老人身体还行……” 听着听着，周常念直接走过来夺走她的手机扔一边，漆黑眼眸注视着她：“要哪的房子？” 姜姝呆住，愣愣说：“安全的就行。” 周常念大步走进外间，在楼盘样品旁的礼盒里挑出一套房卡钥匙，回来后直接扔到了姜姝手里。 姜姝不明所以地看那张卡上的小区，三院附近的楼盘。然后呆里呆气地看向他，唇微微张，像只雪白萌气的小呆头鹅。 周常念面无表情看着她，“现在能安静了吗？” 犹豫半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姜姝直接把手机关了机，然后去吻他。 周常念默着脸偏头躲了一下。 姜姝不管不顾，眉开眼笑地抱着他的袖子，一点点蹭他，像只小鸟在啄手心。 周常念沉静着脸，由着她解开衬衫扣子，顺着脖子亲，慢慢有了回应，一言不发抱起人，走向落地玻璃窗。 明明怕到浑身都在抖，羞得眼睛都不敢往外看，姜姝却还努力扭过头来找他。 眼睛亮晶晶，认真又稚涩：“周先生，你给的这些我先欠着，很快就会还你的。” 周常念嗓音哑沉又双关：“要多快？” 她还真的严肃想了想：“就这两年。” 周常念终于笑了下。 吃饱后浑身舒畅，眉眼舒展又温绻，垂目看她像逗小朋友：“八百次，两年还。一天也不想让我歇，你是想杀谁。” 姜姝这才明白，一下子红了脸，下意识想挣脱，后背是冷冽的触感，全身都是战栗的麻意。 周常念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问：“姜姜，恩将仇报？” 气声像一片轻叶子打在湖面，涟漪一圈圈地乱，乱到意乱情迷。 姜姝手颤着抬了抬，从后背紧紧搂住他。 当晚，赵卫派人帮姜姝搬了家。新小区算富人区，安保很严格。 姥姥一路手摸过去，干净无一丝尘，软装手感令人心惊，怀疑着问：“哪找这么好房子？” “学校老师闲置的，不住。” “什么老师？不是对你有什么歪心思吧？” “怎么会，人孙女和我一样大，头发都没了的老教授。” 姥姥勉强放心，警告：“你可别做错事，毁一辈子的，不能学你妈做小三，否则我死不瞑目。单家不计前嫌，帮了我们这么多，别再对不起人家了。” 姜姝心被拧了下，若无其事笑笑：“姥，我知道自己做什么。” 周一早晨，出院的冯渺口罩墨镜齐全，遮着脸上伤，往宿舍走。 宿舍门口几个民工打扮的过来问她话，冯渺应激之下想跑，却被那人说的名字吸引：“这位同学，你认识姜姝在几班吗？” 冯渺问：“你们找她干什么？” 对方故作纯朴，遮不住眼里凶光，“我们是她老家亲戚，找她有要紧事。” 冯渺翻个白眼，骗鬼呢。却笑：“那我帮你们叫她出来呀。” 第8章 学会 姜姝收到咸鱼消息通知，上次砍价的买家要拍那只表，得先同城验货，定了个咖啡厅地址。 离大学城不远。她骑个共享单车就去了。 到地点才发现那片街巷最多是酒吧，曲折混杂。 姜姝这些年被锻炼的危机感挺强，没根没据的事也会多想，调转车头就往巷子外冲。 为时已晚，里边巷子里窜出来六七个人，领头的男人一把薅住她车头，连人带车掼到了墙上，恶狠狠：“跑？还敢搬家？你要是还不上钱，老子敢卖了你！” 姜姝的头在墙上一撞，脑子嗡嗡做响。半秒不犹豫，把车子一扔一横，从车上跳下来就往外跑。 她短跑很快，加上有车子挡着，后面的人只来得及揪住她的防晒衣，姜姝把防晒衣往后一脱，手机也掉到了地上。 她理也不理，只顾着喊着救命往外跑。 她不知道酒吧这条街经常出事，真遇到事，也没什么人敢上来。 出了小巷子，姜姝就扑到路上去拦车，开始几辆车都不停，她都想不顾一切挡到路中央，此时一辆车从侧方开过来，急刹车声音尖锐无比。 姜姝回头，先看到周常念那只巨型黑狗从半降的车窗内对她吼叫，戴着金属嘴套，眼冒凶光。 姜姝从没觉得这只恶犬这么可爱过，急忙冲到后座拉开车门。 车里昏暗，周常念一只手牵着狗脖子上极其短的项圈，几乎是紧紧扼着那犬的喉咙，手上青筋泛起。 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此时正好接通，语气还是平静，声音发沉发冷：“捡的东西，送到富江大厦。” 姜姝坐进去就紧紧关闭车门，平复喘息。她有点想挨着周常念，但没敢靠近，因为觉得他心情不太好，整个人气场都反常。 周常念挂断电话，垂眸并不看她，淡淡问：“什么人？” 姜姝小声说：“追债的。” 他“嗯”了一声，也不多问，对她的事没甚兴趣。 姜姝惊魂乍定，鼻尖突然闻到一股血腥气，挥之不去，翕动鼻翼去嗅，越嗅越觉得血腥气浓烈。 “你属狗的？”周常念阖目靠在椅背上，眉宇轻微皱着，察觉她的动静，冷不丁来了一句。 姜姝怯怯看着他，说啥都认：“可能鼻子有点毛病。” 周常念闭目，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胳膊，猛地一提一摁，姜姝只得趴在了他身上。 听见他说：“闲就给你找点事做。” 猝不及防，姜姝惊呼一声，抬头几乎与那只恶犬面对面，满眼是恶狼一样白森森牙齿。 那只狗挣扎翻滚着要来咬她，力道大到整辆车都在震动。 周常念手臂上青筋暴起来，贲张的力量压制着狗脖子，将它抵在车窗上。 姜姝终于找到血腥味来源了。 他用力间，衣袖往上翻，露出几道触目惊心、皮开肉绽的血痕，一直延伸到衣服里。 她心头一震，惊讶地看向周常念，微颦着眉，难掩眼里的疼惜震惊。 周常念却不看她，目光下垂，平静问：“会不会？” 姜姝听懂，有些可怜地摇摇头，唇有些颤抖看着他，无声乞求。 周常念语气毫无怜惜：“现在学。” 第9章 伤痕 姜姝焦急地哀声说：“我真不行……” 挣扎间无意中握住他的手腕，入手却是一种粘腻流体、皮肉撕翻的触感。 她愣了一瞬，触电一样松手，看到那条手臂上的狰狞鞭伤，张嘴呆呆看着他。 周常念探出两根手指缓慢抚摸她的嘴唇，笑意平静发冷。 姜姝觉得他很陌生，眼眸冷漠到一点温度没有。其实，她几乎对他毫无了解。 不知为何想起第一次见面。他站在长廊尽头，雪白禅衣，正对石刻造像，听见她的招呼蓦然回头，先笑了下，壁画一样宁静，像个慈悲的僧人。 姜姝抽了抽鼻子，眼圈慢慢红上来。黑玉般明净的眸子静静看着他，水雾起，眼神有些委屈，和心疼。 周常念盯她片刻，松开。闭上眼睛养神，不再管她。 到莲熙公馆，周常念径直推门进去，把姜姝和赵卫都关外面。 姜姝杵在门外，不知该走该留。 赵卫说：“你进去给他上上药吧。他不让人碰，也不去医院看伤。” 姜姝推门进去，走到半开的卧室门口。 周常念背对门站着，脱了外衣，解开里面的白衬衫，不知道被细棍还是鞭子打出一道道血痕。 力道之狠，上好的衬衫料子皱碎，血往外洇得一条条印子。他脱衣时，血肉黏住衣服往外撕扯。 触目惊心的惨烈，姜姝是见过大场面的，可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周常念回过头，血痕加身，身姿却无半分孱弱单薄，冷冷盯着她：“出去。” 姜姝鼓足勇气：“你背上的伤得上药……” 周常念打断她，语气漠然，眼眸微眯，锋利戾气到极致，“外面那条狗今天吃了人，你也想被喂狗？” 姜姝吓坏了，转身就跑出去。院子里那只恶犬朝她低吼进攻。她从没见过这么凶悍的狗。 “它对谁都这样吗？”姜姝突然问赵卫。 “你说老板？” “狗。” 赵卫尴尬地摸鼻子：“母狼王被公狗压了生下的狗崽子，数次想把它咬死。这玩意儿谁也不让靠近，谁也不相信，见谁咬谁。” 姜姝又慢吞吞问：“它真吃人吗？” 赵卫乐：“怎么可能，不过咬人必咬喉咙。” 姜姝沉默一会儿：“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赵卫迟疑道，“左右不过父母债。老板非要剃度，老太爷拿他没办法，干脆对周夫人动家法，说她教子无方，老板只能替了这顿打。” 他又说：“可周夫人，巴不得他死在山上。” 天色黑了，姜姝本来想离开，迈步又停下，犹豫着说，“我还想进去看看他。” 门被反锁。赵卫拿了备用钥匙给她开门，进去发现卧室门也反锁，她敲了两下没开，不应，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等着等着自己先睡着了。 半夜惊醒，是周常念面无表情地俯身看着她，眼眸冷得像风雪，遥远又凛冽。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直接转身走了。 后来赵卫派车送她回宿舍。之后过了小一周，周常念再没找过她，发消息也不回。 姜姝隐约担心，她那天晚上，一进再进失分寸，可能逾矩了。 她挺后悔。像周常念这种大方的，她再不容易找。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昏了头，多事。 直到这天，高利贷催债的人还给她丢掉的那只手机，很礼貌，“你跟我们这边的债两清，有人帮你解决了。你有后台不早说。” 姜姝想起周常念，心头又生出一丝丝侥幸希望，给他打了个语音电话。 第10章 法事 还是无法接通。 她又给赵卫打了个电话。这回倒通了，姜姝问：“我没联系上周先生。就想知道，他还来找我吗？” 赵卫说：“他回山上了，没信号。一会儿我上去问问。” 姜姝只觉得心口悬了个东西，说不清是落下好，还是不落好。 很快，赵卫电话过来，说改天，派人给送她的那套房子办过户，不亏待她。这事也怪他，说多了，可能让姜姝做多了。 赵卫最后说，还以为你在老板那不一样。 男女间最大幼稚，就是自以为特殊。姜姝笑笑，“替我谢谢周先生，我以后会还他的。” 赵卫很坦诚：“别，互相都别多事。” 姜姝就懂了。之后就接受现实，不再想没用的，盘算着过户之后房子卖掉，钱就能攒够，自己运气真的挺好。 只是偶尔，会想起那天，她牵着周常念下山，山路静谧蜿蜒，萤火虫光在头顶悬游，像黄粱梦。 她最近时不时看见单清霖接冯渺出去玩，感情挺笃。 有次偶遇，冯渺假装没发现她，对单清霖撒娇，“你不是还有个童养媳？拿什么娶我？” 单清霖笑得痞坏：“娃娃亲也叫亲？她要识相就滚一边。要缠着不放，正好她妈给我爸当小三，她给我当小三，这叫传承。” 姜姝在车后静静听着，眉目安然，仰目看云空，眼睫都不带颤。 所有痛到流泪，害怕地跟在身后，喊清霖哥别讨厌我，帮帮我的时刻，都过去了。 结果这天，单清霖却给她打电话，语气不悦又命令：“我爷爷病危，想见孙媳妇，你晚上跟我回家。” 姜姝想拒绝：“可我去合适吗？” 单清霖暴躁道：“姜姝你有没有良心？我爷爷还想着帮你解决黑贷，你连去看望他都不愿意？” 姜姝很惊讶，她和老爷子并没什么感情，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手帮她。 谁知晚上到单家，人已经去了，正做法事。 诵经声绵长不绝，老爷子的尸体停在正堂，眼睛合不上，很吓人。 让姜姝想起四年前，自己爷爷被扶棺回国的场景，那好像是一切噩梦的开始。紧接着，就是她妈和单父的不正当关系曝光，天翻地覆。 跟小辈们一起行完礼。单清霖的妹妹单湾湾看见她，“姜姐姐，我也考进了南林大学，你又是我学姐了。想念我们的高中生活吗？” 姜姝陡然头皮发麻，有几秒只看得见她的红唇张合，什么也听不见。 所有过往阴影瞬间全涌进她身体里，要把人淹没窒息。 她下意识地转身想跑出去，又被来客堵停。 厅门外进来了一队做法事的人。看见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姜姝以为自己眼花了。 单父眼尖，早恭敬小跑着迎向最后：“周总，今天我家怕不方便待客……” 周常念穿着黑色素服，挺拔修长，俊美面容平静温礼，有种禁欲矜淡的气质：“我代管了几天集团事务，已经交接完毕。现在只是来跟师父们学习法事仪轨。” 等待间，姜姝听见单湾湾小声跟人嘀咕：“周三少还真铁了心要出家？周氏那么大富贵，他脑子没事吧，还不如做个造福姐妹的男菩萨呢，糟蹋。” 有人回：“这主儿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要能把他拿下，有的吹了。” 单湾湾兴奋地舔嘴唇：“我有种直觉，他破了戒，一定特别会玩的那种。” 确实很会…… 姜姝想到这，耳根倏然发烫得蔓延，莫名觉得身躯发颤。 好像某种热炙的习惯还存留在体内，食髓知味。 单清霖对自己妹也很暴躁：“单湾你要欠就滚出去找鸭，别在长辈灵前找骂。” 姜姝却脸一红，更热。 恰在此刻，周常念抬眸，远远瞥了她的方向一眼。 第11章 打发 与他平静的邃黑眸子对上，姜姝呼吸急促，心脏漏跳了一下。 周常念目光疏冷遥远得像不认识她，半秒没做停留。 晚宴后，所有单家人聚在厅堂说事，长期缠绵病榻的单母也要来。 姜母和单父的丑闻没爆前，虽然姜家高攀，但两家还算亲近。直到好丈夫和好姐妹床照曝光，好丈夫要为真爱抛家弃子，单母当晚就割了腕，抢救回来精神和身体都垮了。 单清霖不敢让母亲看见姜姝，把她打发出来。 姜姝在外面走，不知不觉进了少年时和单清霖一起玩的花园，蹲下躲会儿清净。 余光一扫，顿住。这角度才看见远处密丛里坐着两个人。 一名师父，另一个双盘禅坐，素衣黑裤。数日不见，气质更加高远出尘，和他对面的师父如出一辙，有种忍耐容纳而勃发的力量。 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听不真切。姜姝的目光静静落到周常念身上，描摹他的眉目，有些出神。 白天看着无欲无求，晚上热浪滔天。 直到他们起身离开。 姜姝恍惚间，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拖到树丛内。 她奋力挣扎，连咬带拧，却摸到了对方手腕上的珠串，一股熟悉的清淡檀香笼罩过来。 周常念从后面搂着她，温暖胸膛紧密贴合她的后背，将人笼在怀里，扳过她的脸堵住嘴唇。 姜姝气也不会换，没几分钟被他吻得发软，唇愈发水润，眼睛也雾濛濛得失焦距。 “听见什么了？” 姜姝期期艾艾的，脑子发懵，“什么也没听见。” 周常念轻笑了声，微挑眉：“怎么办，又舍不得杀你灭口。” 姜姝身体一瞬间就绷紧，周常念的手在她腰间摩挲，感知那绵滑微凉的触感，低声命令：“轻松点。” 察觉他的意思，姜姝快吓哭出来了，声音颤得绵绵，“刚死了人，你怎么能做这个呀，你敬畏一点。” “怕什么。他就算做了厉鬼，也不该来找你。”周常念轻描淡写的。 姜姝是真不敢，两只手都在往外推拒，周常念的半只手掌切进她唇舌间，她就咬，也不太敢真下力气，听见他平静说：“再推就没下次了。” 姜姝手僵停，迟疑着想反抱他。 突然听见花园外的小道里，单清霖边走边喊：“姜姝？你跑哪去了？” 猝不及防，姜姝一个激灵翻身想躲。周常念箍紧她的腰：“你是真怕他发现，还是想玩刺激？” 姜姝凑过去亲吻他的侧脸，声音乖又讨好，“我惹不起他，求您了。” 周常念无动于衷：“我惹得起。” 姜姝急得眼睛都要湿了。 单清霖越来越近，周常念抱起她，借着夜晚树影的遮盖，几步进了花园外的客房里。 姜姝刚从他怀里下来，几乎立刻，单清霖的敲门声响起来。 “姜姝，在里面吗？”单清霖没好气：“跟我走，奶奶要见你。” 姜姝稳住音调回：“我在，我马上出去……” 最后几个字陡然拉长得不成音，因为周常念在咬她的后颈。 “又tm的怎么了？”单清霖更烦了。 “跟他说你没事。”周常念边咬边说。 “没事，绊了下。”姜姝深吸口气，连珠串一样顺当把话甩完，腿根不住发抖。 周常念懒倦地倚靠在门上，不让走。低眸俯视她：“你是把人打发走，还是让他听全场？” 第12章 戒指 姜姝被他语气中那种宁静又汹涌的力道震慑住，觉得他什么都能干出来，真的快给他跪下了。 周常念就贴在门上，声音再低单清霖也听到动静，拍门：“你跟谁说话呢？” 姜姝赶紧回：“跟学校老师打电话，你先去，我马上。” “你跟我一起去。”单清霖还怕她被单母撞见。 姜姝没办法，只得凑过去，攀上周常念的脖子，抬眼用眼神乞求他，边亲吻他的喉结。 周常念轻笑了下：“想出去，还来招我？” 姜姝愣住，停在他下颌位置，半张着粉红的唇，透亮清澈的眼睛像种好骗的幼态小动物。 周常念倾身过来咬了她的唇角一口，起身让开，屈尊降贵地躲进卧室。 出去，单清霖倒没多想，示意她赶紧走。 廊灯昏暗，单清霖突然注意她后颈有一片红晕，像某种淤痕，脱口问：“你脖子怎么了？” 姜姝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去捂：“在花园里被树枝擦伤了。” 单清霖态度很不好：“花园有什么好进的。” 姜姝声音更低：“是没什么好进的。” 想起没闹翻前的亲近，单清霖沉下脸，这茬也忘了。 到单奶奶房里，老太太眼睛闪泪，叹息着对姜姝说：“老头子临走前，跟我念叨，放心不下你和清霖的婚事，这是他答应你爷爷的。” 姜姝温和说：“您知道的，我进单家不合适。” 单奶奶却道：“那桩荒唐事，不是你妈妈一个人的错，更不关你的事。你是好孩子。湾湾他们不该拿你撒气。” 姜姝鼻子一下有些酸，没忍住，眼泪就挂在了睫毛上，女孩脸白且嫩，鼻尖红红挺翘，嘴唇像颗樱桃。 单清霖某个瞬间挺矛盾，他竟然觉得此刻梨花带雨的姜姝，看得人心痒。 她身上那件修身的黑色针织裙，把少女的身姿流畅姣好地展现，有种即将绽放的清艳。 好像不经意间，那个无助追在他身后的小女孩，长大了。 他自我痛斥间，单奶奶已经撸下了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不由分说戴到了姜姝手上，“老婆子传家的东西，不值几个钱，图个祝福。” 姜姝不收，一看就很贵，求助地看向单清霖。谁知他突然回神，轻咳几声：“收着吧。” 姜姝瞪大眼睛，怀疑他疯了。 回客房后周常念已经不在。姜姝倒在床上，脑子乱得厉害。 她觉得单老爷子死得蹊跷，急着做法事不像超度，像镇压。 她还有个念头，周常念可能根本不想出家。 这些都只能埋在肚子里，不是她能招惹的。 单清霖虽然让她收了戒指，但态度恶劣地要求她保管好，这东西不属于她，她配不上。 姜姝回他啊对对对，是是是。 可姜姝莫名感觉，这几天好像总能看见他。有时撞见他和冯渺卿卿我我，冯渺看她的表情挺宣示主权。 周五下午，姜姝要坐公交回姥姥那。宿舍门口，单清霖吹个口哨，招呼她，“上车。” 姜姝说：“我去给你叫冯渺出来。” 单清霖轻嗤了声：“叫你。跟我见客户去，我奶奶那边的关系。” 姜姝慢吞吞走近了，一眼瞥见他手腕上那只扎眼的绿表带宝石表。 看清那个花体的“nian”，魂差点没吓飞出去。 第13章 隔壁 周常念的表，姜姝之前卖了出去，走线上配送，买家匿名。 买家是单清霖，整她？ 可她旁敲侧击询问了单清霖，虽然不说来由，但像真不知情，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一路上姜姝都在盘算这件事，心被揪着来来回回，肠子都要悔青。 金台会馆，进去时客户封家大少爷封照带着几个朋友慵懒坐着，正听评弹。 说完事，单清霖被罚了几杯酒，眼神迷离落在姜姝脸上。 女孩安安静静一张脸，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不施粉黛，却比在场那些浓妆的女人们另有韵味。 气氛烘托下，他有些动心思。人他肯定不娶，但身体，他现在馋了。 这时封照出去一趟，回来兴奋又雀跃：“猜隔壁是谁？周常念那尊佛竟然会来这儿，走，乱他场子去。” 众人起哄。单清霖也拉姜姝，她身子僵得像雕塑，唇下抿着，扮可怜：“我能不能不去？我怕人多的地方……” “别给我丢脸。” 姜姝被钳走，堪比上刑场。 刚进隔壁，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来，冷静又清远：“这是来给我买单？” 封照话头挺刺：“来围观珍稀动物。” “有何珍稀？”周常念声音甚至很温和。 “看看，不愧是遁空门的人，都不跟咱凡夫俗子生气。”封照啧啧称奇，很认真问：“兄弟，我现在把你烧了，是不是能掉出舍利子？” 周常念但笑不语，静静看他。封照却骤然急眼了：“当初豪言壮语骗老子的是你，撒手的也是你。我来干什么？我来看你周常念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周常念转了一下手上的念珠，眉眼不动，风雨不惊，只听他数落。好像他愿容纳你所有的激愤，暴怒，疑惑，遥而远之，悯然无情。 封照发泄够了，周常念平静说：“是我不当。” 封照一下哑了火，片刻后闷声说，“来喝顿大酒。” 周常念抬手：“请。” 大伙讪讪坐下暖场，该死的单清霖就刚好凑到周常念跟前，姜姝坐在了他俩中间。 姜姝只恨不能地上有个洞钻进去，祈祷周常念瞎。 情急出昏招，她竟然握着单清霖戴表的那只手腕，要往桌下藏。 柔软无骨的温暖手掌，单清霖当即酥了半边身子，但没忘事业最重要，活络讨好，“周总，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周常念不动声色瞥了眼他的手腕，突然挑眉：“表不错。” 姜姝条件反射一般把手抽了回去，快把身体钻进桌子底下。她坐下就小小一团，像只揣着手犯了错的小白猫。 单清霖很谦虚：“别人送的，我也不懂。” 封照也凑过来看，“这家伙品味刁，说不错就是真的好。” 不对。封照盯着表盘没几秒，突然就笑出了声。 姜姝的身体却陡然绷成了一张弓。 周常念的手摩挲她的小腿，指腹带着粗粝厚茧。像听不出封照笑意里的揶揄，意味深长：“我口味，是很刁。” 单清霖忙说：“您要不嫌弃，就笑纳了吧？” 姜姝僵坐着一动不动，脊背发麻，皮肤痒热。 那只手已经挑开布料边缘，周常念一本正经，霁月光风到了极致：“君子不夺人所好。” 第14章 亏欠 封照一口水喷出去。 众人诧异，封照憋着笑挑事：“清霖，你旁边这位戴的戒指，是老太太留给孙媳妇的吧？感情真好，什么时候订婚？” 单清霖搪塞：“等爷爷丧事办完。” 姜姝明显感觉周常念气场冷了一瞬。 “接个电话。”他面色如常，起身出去。 姜姝瞥一眼他的去向，推门时他手背浮出一条浅浅青筋，带着隐然力道。 她站起来，对单清霖说：“我去洗手间。” 追出去，看见周常念进了空着的隔壁包厢。姜姝推门进去，灯光幽暗醺黄，评弹居然还在弹。 周常念闲适坐在沙发上，袖子卷起，眉目平静地注目台上。弹奏的女人隔着影壁，露出影影绰绰的曼妙曲线，穿得若有若无的。勾人堪比一缕调情香。 周常念眼中毫无欲念，静淡如水。红粉恰如骷髅骨，无有起心动念。 姜姝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 碰到指尖，见他没避开，又一点点顺着手臂往上攀，要去抱他。 周常念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眼眸幽深如暗海，平静却汹涌慑人，“拿我的东西，去送别的男人？” 声音听不出喜怒，姜姝只觉得悬在心口的一枚重锤轰然落了地，砸出烟尘漫天，惶恐又着急。 平心而论，周常念没为难过她什么。 可姜姝就是有种感觉，惹怒他会很惨。 她也不太愿意，让他不高兴。甚至这个更让她心焦。 她心一横，“不是送他的，是……是我把表卖了，不知怎么到了他那。” 周常念气笑：“卖多少钱？” 她仰着头看他，巴掌大一张脸，软乎温柔又无辜，小小声：“三十万。” 周常念邃黑眸子盯着她：“恭喜你，又欠我三十次。” 姜姝不至于连这都算不出来，吃惊地瞪大眼睛，两只圆圆的小鹿眼，充满了震撼和懊悔。 往血里亏。 他怎么能把百万的表随手扔给她？姜姝苦着脸，“我去给您要回来。” 周常念点头，淡淡道：“未婚妻找未婚夫讨个礼物，合情合理。” 姜姝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他不止一项。 “这就是你说的，已经分了？”声音已经疏冷下来。 姜姝刚想做保证，天旋地转让她一阵晕乱，男人结实有力的手抬起她的腰间，腰窝塌陷，随即是膝盖与柔软地毯的触感。 周常念的胸膛与她紧密相抵，无一丝缝隙地压制，声音冷冷静静：“没关系，单家依仗我。就算我提出共享，猜你未婚夫答不答应？” 姜姝被他极度平静里的乖佞吓得头皮发麻，入目是他托住她的腕骨，冷白泛着青筋，有种冰面下汹涌的危险力量感。 姜姝最后哭得只会重复：“分……马上分……” 女孩白皙脸上晕红一片，眼角眉梢尽是稚涩的风流韵味流淌，一滴泪挂在长睫，晶莹剔透，像露珠落在欲放的花苞。 周常念用手撩拨那滴泪，“不分也可以，我很大方。” 姜姝迷迷糊糊的，却握住了他的手，用额头蹭了蹭掌心，鼻音带着埋怨的哭腔：“您别再吓我了。” 撒娇有用，在付出腰快折断的代价后。 回到包厢刚坐下，被封照拉着说话的单清霖才想起她，疑虑：“怎么去这么久？” 第15章 校园 姜姝隐晦说：“身上不太方便。” 单清霖懂了。这时机真不巧，他今天本来想开个房的。 结束，单清霖执意要送姜姝回姥姥家。 “清霖哥，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你也别把娃娃亲当真。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我怕冯渺学姐跟你闹。” 茶茶的语录。 姜姝边说，边想摘那枚宝石戒指还给他。 手上空空。 她一个激灵慌了神。没戴戒指的习惯，空了都没察觉。 单清霖有些醉，“你说什么？ “没什么。”姜姝忙说，“我上去了。” 她在楼道里拨通周常念的语音电话：“您有没有看见我的戒指？” 男人声音慢悠悠的，不急不缓：“我偷你戒指做什么，拿去挂咸鱼？” 姜姝脸烧起来，着急：“单家的戒指不见了，我赔不起。” 周常念淡定“嗯”了一声：“你如果不卖我的表，还是赔的起的。” 是真的记仇。 姜姝欲哭无泪：“您能不能帮我问问会馆？” 周常念沉沉地笑，声音沙沙的性感又懒倦，“还不如你连夜来找我，看能榨出我多少钱。” 他的声音太有迷惑性，尤其是那种禁欲平静背后的纵念撩拨。姜姝脑子有点宕机：“那也不够啊……” 周常念笑出了声：“努努力。” 姜姝面红耳赤的，第一次敢挂断他的电话，去找封照。 封照偷偷加了她微信，美其名曰“你是第一个让周常念在我这吃瘪的女人，值得纪念。” 封照让她别急，已经联系会馆找到了，明天她可以去拿。 姜姝松口气，竟胆敢去挑衅周常念：“我再努力，上限也太低呢。” 发出去，秒撤。 周常念看着那个撤回的通知，刚伸爪子就缩回去，又怂又欠又软。 姜姝挑了个单清霖不在的日子，去单家还戒指，连哭带唱地说自己配不上单清霖，不愿意耽误他。 单父却强硬不收，还嘱咐她：“不要妄自菲薄，你永远是单家媳妇，单家丢不起言而无信的人，是一定要让你进家门的。” 单父单南华，南北制药的现董事长，身居高位却气质儒雅，广结善缘。 姜姝看着他慈祥眼神，突然想，他和她妈偷晴的时候，有没有想到面子。 单湾湾这时突然提出：“姜姐姐，后天新生报道，你带我熟悉校园吧？” 姜姝刚要开口，单湾湾笑嘻嘻盯着她的眼睛说：“姜姐姐一定会答应的，她是出了名的好。” 出了名。 姜姝像从她那双小恶魔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了贴满整个校园的招嫖小广告和诽谤大字报。 单父这时开口：“那就辛苦姜姜了，帮我管着这死丫头，少让她闯祸。她惹了事你就跟我说。” 可单湾湾从不亲自惹事，只会站出来说姜姝姐姐她们不是故意破坏我们家庭的，她还要嫁给我哥哥呢。 那些暗恋单清霖的女孩就更疯狂地排挤她，无孔不入的恶意一点点把人吞噬。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越反抗，他们越变本加厉。 像训狗一样，她忍了，他们就消停一段时间。 姜姝回去后做了个梦，高中的校园，一群人盯着她的后背窃窃私语，笑啊笑。 第16章 宿舍 她撕扯下衣服，看到后背贴着字条“一百一次很便宜”。 有男生递给她一沓钱，她把钱疯狂砸到那人脸上。 姜姝在梦里小声哭了一下，醒过来。 坐在床板上看窗外的黑夜，被一种逃无可逃的溺水感和无力感淹没。 她到底走了那一步，像谶语，贴在身上定了咒，要把她拖进泥泞。 她以为自己真的能摆脱。 报道那天，单湾湾来见她：“姜姐姐，好惊喜，我的宿舍分在你隔壁了！” 姜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问：“够了吗？” 单湾湾的浅色瞳孔含笑回视，像某些冷血动物的竖瞳：“我是真心来跟你求和的，你可是要成为我嫂子的人。有我爸和我哥撑腰，谁敢欺负你呀，相信我。” 一路上，姜姝都在警惕她突然发难，她其实特别怕面对单湾湾。 长久的被霸凌经历，让她面对罪魁祸首本能发抖。 单湾湾友好自如，一路上和好多人打招呼介绍。 直到结束，什么也没发生。 单湾湾笑：“姜姐姐，干嘛这么紧张。” 到了晚上，姜姝终于松一口气，疲乏地开门进宿舍。 一掀开帘子。 她下铺的床板上，用钢丝吊着一只剥了皮的死老鼠。 一瞬间她的大脑是白的，软在原地，像被什么魇住，瞳孔剧缩，目光僵在那只被吊着的死老鼠，场景不断在她脑海中重合。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跑，腿却不是自己的，后背仿佛有一双手死死捏碎了她的脊骨。 铃声就在此时响起来。 姜姝缓慢地、一帧一帧地转头看向手机，入眼是那个空白的微信头像，像那人万物皆为尘烟的悯然从容。 像突然得到了一点信念，从被魔鬼附身般的恐惧中短暂抽身，姜姝逃离般一把抓起手机冲出了宿舍。 “喂？”她边跑，声音颤抖得像哽咽。 周常念问：“怎么了？” “您能不能来宿舍接我？” 周常念默了一瞬，说：“十五分钟。” 姜姝冲到女宿大厅，在黑暗中蹲在门禁的闸下，靠着冰冷的金属隔断，抱着头，一动不敢动。 直到听见周常念平静唤她：“姜姝，起来。” 她猛地抖了一下，抬头看见周常念俯视她，眼睛幽亮平静，像黑夜迷航的一点星火：“勾着我的肩膀。” 姜姝站起来搭上他的肩头，他握住她的腰，猛地一用力，将她从门禁闸另一侧托了出来。 姜姝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勒得死紧。 周常念冷静吩咐：“放手，下来。” 姜姝慢慢松开手，有些怯地看向他，过了几秒，伸出手牵住了他的衣服一小角。 很小的一角。 周常念刚要说话，她光速松开，紧张地看向他，眼神又乖又怕，像被惊吓的小鹿，一瞬不瞬地望着。 周常念微微凝眉，把人又往上托了托，抱着进了车。 回公馆，周常念抱她进次卧，要把人放下。 姜姝抖了一下，搂住他的脖子不松手，小声问：“您要不要做？” 第17章 做梦 周常念说：“我要开会。” 姜姝的手缠住他，白皙的手腕像一段雪，有种一折就断的脆弱，仰起头，眼神软软的乞求：“那我可不可以整晚都在这里？” 周常念把她放到床上：“可以。” 他走后，姜姝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被子崭新，没有周常念身上那股沉淡的檀香。 想到他就在隔壁，姜姝的心放下来一些，可一闭眼，就是摇摇晃晃房梁上悬挂的身影。 后来迷迷糊糊昏睡，她的手开始失控地颤抖，幅度越来越大。 像回到那个她解不下钢丝绳的夜晚，越哭越着急，越哭越绝望。 姜姝猛然惊醒，赤着脚跳下床，不管不顾地狂奔，去外面找周常念。 周常念听见动静，抬眸看向门外。 姜姝站在那，苍白的一张小脸，眉黑眼深得像被深渊吞没，压抑着下颌的颤抖，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像望见救主，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可她一步没往前迈。 周常念正开视频会，表情严肃，冷疏眉眼间犹带着未散尽的气势。 姜姝想起之前冒犯他的界限，僵在原地不敢上前，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 周常念对她招手，待她走近拉进怀里，摸到冰凉的皮肤：“做噩梦了？” 好像有种安抚的力量。姜姝将头靠在他手腕上，额头抵着他腕间的念珠，侧着头，定定地看他，眼睛很红。 身躯还在抖。 周常念把鼠标换到另一只手上，修长的手指伸进她发间摩挲，目光转向屏幕：“趴一会儿。” 姜姝枕着他的手，珠串明明咯人，却很快感受到困意。 意识昏沉前，听到视频里问：“周，你什么时候偷偷生了个女儿？” 她听见周常念冷静地说：“养了个小玩意儿。” 等再度被噩梦惊醒，周常念的会已经结束，在看电脑。 姜姝看着他那双专注镇定的眼睛，突然开口，慢慢地说：“我梦见我爸死的时候了。他吊死在房梁上，用一根细细的钢丝绳，绳索勒进了他的骨缝，我把他解下来，他的头好像下一秒就要掉。” 周常念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她。眸子平静如湖面，不起波澜。没有疼惜，却也没有不耐烦。 他并不探究养的一个小玩意儿，背后有多可怜故事，盼谁救风尘。 像教堂里的告解室，你带着问题陈述，神不为你解决任何问题，只会沉默注视。 怎可奢望那神像，从云端伸下手来。 可她好像触到了指尖。 姜姝慢慢抬手搂住他，解他的衬衫扣子，嘴唇顺着锁骨一寸寸，又来到他修长紧实的手臂，贲潜的力感在皮肤下勾勒。 周常念关了电脑。 姜姝吻住他的手腕，将他腕上的珠子一颗一颗地亲吻，声音细弱轻轻得像小猫呜咽：“您想不想？” 周常念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注视她，把电脑往外推开，托起她的腿，让她坐在桌子上。 一直到天蒙蒙亮，周常念才抱着她进卧室放下。他的手撑在她额头两侧，俯身注视。 衣襟敞开，刚愈合的伤痕从后背蜿蜒而入前胸。 姜姝很少这样直观他的身体，感知那种平静从容下奔涌澎湃的力量，有种静而待势的压抑张力。 渊渟岳峙，容山纳水。 她嗓音颤软软的，精疲力尽，眼睛漾着缱绻的水汽，小声问：“到你上限了呀？” 周常念漆黑的眸子好像散进窗外的月光，沉静且清凉：“到你上限了。” 姜姝努力地抬起手臂搂住他，小心翼翼地碰触他的鼻尖，哼唧了一下：“还没有。” 第18章 接送 闹到八点，周常念问：“我让赵卫送你去学校？” “今天只有选修，可以不去。” 周常念摸摸她的头发，柔软又密，像连发丝都乖巧：“那你睡一会儿。” 说着他起身去穿衣。姜姝有些六神无主，见他要出门，从床上坐起来，望着他。 周常念看她的神情，问：“不想我走？” 小姑娘一双纯圆的大眼睛黑白透亮分明，有些依赖和不舍地看向他，抿着唇不说话，怕惹他不耐。 周常念笑得淡淡，垂眸扫她，玩味：“不让我走，你受得了？” 姜姝真的被折腾惨了，周常念后来一点不惯她，像被过山车来回碾压好几遍，想起来都发抖。 她垂眸，半遮的眼帘像不敢下落的蝶翅，轻微地颤抖，咬着嘴唇看向他，认真说：“受得了。” 周常念邃黑的眼眸凝她片刻，放下手里的外衣，走到床边。 姜姝挪过来，半跪在床尾，有些怯赧地起身去解他的扣子，耳后红一片。 明明刚结束，却好像比那时还不敢正眼直视他。 “没想动你。”周常念微微笑了，俯身，搂住她的腰把人抱了起来，走进书房。 姜姝坐在他腿上，他偏热的体温顺着真丝睡衣传递过来，热度难以忽视。 他打开电脑办公，姜姝把头趴在桌面上瞌睡。 周常念觉得她真是没什么重量，但一捏，该软乎有肉的地方也挺满。像骨头中空的小鸟，饱满的胸脯绒毛浑圆。 某个瞬间，突然理解把绿山雀关进金笼的欲念。 他目不转睛看着屏幕复杂报表，手指触摸姜姝睡衣。 姜姝转过头看他，眼里水雾弥漫，唇微微张，呼吸都紊乱起来，完全招架不住。 周常念转过她的脸，命令：“睡觉。” 姜姝委屈得皱眉，怎么可能睡得着？又不敢拒绝，只能扭着身子避了避，声音像小奶猫哼哼。 周常念喉咙滚动，却面不改色地将手指勾进堵住她的唇：“安静一点，乖。” 姜姝对他怒目而视，有点奶凶。 赵卫从外面敲门问：“老板，今天去见封大少吗？” 周常念做这样欲动横生的举动，声音却正经：“今天歇班。” 第二天，姜姝不得不去学校了。她看着周常念，欲言又止。 周常念像有读心术：“说。” 姜姝小声征求：“您能不能送我去学校？” “赵卫会派车送你。” 姜姝不说话，眼里的光明显暗淡了，很小心但带着祈盼地看了他一眼，又移开。 周常念说：“走吧，上车。” 姜姝眼睛亮了下：“那你晚上会来接我吗？” 说完她就后悔失言。 没想到周常念尾音拖着腔调，像打趣，“多大了，还要家长陪？” 姜姝陡然红了脸，两只手绞在一起。可能依赖性，就是这种可怕的东西。 赵卫进门：“车备好了，去富江大厦？” 周常念垂目看着她淡笑：“先送我们小朋友上学。” 姜姝听出他语气的纵容，心中一乱，期待欢喜混杂着茫然，百般滋味。 宿舍里，她来之前叫了保洁收拾，进去时已经干净。但还是心有余悸，心跳得厉害。 好在两个舍友做项目搬出去住，关系好的舍友阮知玉离家近也不常回宿舍，没吓到别人。 姜姝把自己的必要品都收拾到一个大书包里，随身背着，一整天都没再回宿舍。 傍晚下课往校门口走，有辆豪车一路跟着她，下来三个穿着浮夸的男人，把她围在体育场边的器材室旁：“小学妹，价钱不低呀，晚上有没有空？” 第19章 院子 姜姝脸一白，低头就往大路跑：“我不认识你们。” 没想到领头的大金表一把扯住她：“别走啊学妹。你都把名片塞哥哥宿舍了，哥哥怎能不照顾你生意？” “放手！我报警喊人了！” 大金表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摁在墙上，将一张卡片抽她脸上：“给脸不要是吧？” 姜姝低头，看见小卡片上自己的换头照片和露骨文字，脑子懵的一声，挣脱不开，可怜地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真的不是做那个的……” 她越求饶，大金表越来了兴致，凑过来吻她：“小学妹哭得挺招人疼啊。” 姜姝哭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听见后面俩混混大叫：“卧槽，那是狗还是牛？！” 话音刚落，周常念那只巨型恶犬从远处绿化带冲出来，快如闪电，像一团勇猛的黑色影子般扑上了大金表，只一瞬就把他摁在了地上，疯狂左右摆头。 咬不到人，可戴着的金属嘴套剧烈撞击在他下巴上，打得他惨叫连连。 如果没有嘴套，这人的脖子都能被撕烂。 撞到大金表没了声响，其他两个已经吓傻了，没命地跑，狗在后面满体育场追。 姜姝正想感谢这狗，却见它扑倒那俩逃跑的人之后，转过头来朝着她，眼冒凶光。 无差别攻击。 姜姝拔腿就跑，顺着它窜进来的绿化带，很快看见周常念的车。 姜姝冲进车里。周常念一只手搭在车窗外，另一只手轻轻摁揉自己眉心，带些恹恹冷冷的倦意，整个人异常清冷遥远，看也不看她。 几分钟后，他敲了一下手里的骨头哨子，狗呲着牙跑回来，上车就被周常念掐着脖子压住。 姜姝从他把那狗摁在玻璃窗上的动静来看，他的心情很不好，甚至比他带伤那次还要差。 她胡乱地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乖乖地坐着，大气也没敢喘。 一路上，他什么也没问，车内气氛安静粘稠，沉重到空气都慢下来。 进了莲熙公馆，院门落锁，周常念把狗栓住，姜姝注意到，栓狗的铁链又粗又长，几乎长到这狗可以整个院子窜。 进屋，周常念坐在沙发上，远远注视她，表情冷静，深冷眼底无一丝无情绪波动，像审问：“说说，今天的事怎么处理？” 他其实总是低眉浅笑，像有种居高临下的悲悯宽容。可菩萨低眉像翻转过来，是金刚怒目一般的可怖气压，压得姜姝喘不过气来。 姜姝一开始没想明白他是过问她的事，先怯生生回了句：“什么事？” 很快她反应过来：“我以后会躲着他们，不给您惹麻烦。” 周常念平静道：“我给你机会再想一想。” 姜姝小心地察言观色：“报警？” “有证据吗？” 姜姝垂下头：“没有，那个地方没监控。” 周常念发出指令，自动感应式的正门大开，早秋的寒气从门外漆黑的冷夜里渗透过来，夹杂着恶狗凶悍的低吼。 他冷淡地说：“出去想，想明白了再进来。” 姜姝吓得睁大了眼睛，可怜哀求地看向他，声音带着哭腔：“外面有狗。” 第20章 恐惧 周常念声音平淡到了极致：“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姜姝心里一抖，一步一步地挪过去。自从她爸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种不遵从就会灭顶的感觉。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很委屈，不明白怎么触了周常念霉头。 赵卫上次跟她说，“我老板不是个刻薄人，你要是有件难事落到他眼皮前，他可能顺手就给你解决掉。可你要是故意把事往他眼前凑……他讨厌麻烦。” 姜姝挪到门口，脸色一点点苍白下来。可能她麻烦事太多，碍眼了。可她真的已经很努力。 她刚迈出一步，门就在她身后毫不容情地关上。 “砰”的一声，随即是哗啦啦铁链的巨响，像犯人的链子拖动在地面磨擦，发出恐怖的声音。姜姝惨叫一声，那只恶狗已经扑到了跟前。 姜姝手脚发软，冷气窜到脊梁骨，连连后退，恐惧到喊都喊不出来。 黑暗中恶狗两只凶戾的眼睛逐渐浮现，缓慢地逼近，姜姝的上下牙打战到咯咯作响。 她吓哭了，疯狂去拍门：“周先生！周常念！” 她在极度的恐惧里生出怨愤，莫名的怨愤和无立场的指责。是他让她更依赖，更脆弱，他安抚了她的恐惧，助长了她的娇气。像神庙温柔接纳了信徒，可又把她赶出来。 狗扑上来的时候，姜姝的恐惧到了极点，向后跌坐在地。 锁链在空中绷直，狗的前爪重重扑了她一下，金属嘴套距离她一步之遥。 姜姝窒息得喘不上气，直到发现，狗再怎么挣脱也不能往前。 那种未知的恐惧好像一下子落到了实处，原来不过一扑之力。 原来再恐惧的东西，来到了，也就那样。远远没有担心它扑上来时那样可怖。 姜姝遥遥地与恶狗对视，莫名地，好像越对视，越生出些勇气。 封照敲门时，院子里姜姝和狗正绕着一棵老梨树对峙，赞叹：“哟，秦王绕柱走！” 他一发出动静，狗放弃姜姝直接来扑咬他，吓得封照往后一跳：“你家老周养这么个东西，是心理变态吧？” 姜姝满脸眼泪没擦，鼻音重重，委屈倔强又赌气，别着脸：“不知道。” 封照说：“你怎么被赶出来了？” 姜姝说：“不知道。” “行，一问三不知。” 封照走后院进了屋，周常念在客厅禅坐，不动如山，眉目平静半阖。 封照连声赞叹：“欺负小孩可真有成就感，说吧，小姑娘怎么惹你了？” 周常念语气毫无怒意，很平静也很陈述：“她很乖。” 他喝了一口茶，“她要更坚韧更勇敢一些，不能怕也不能逃。不然怎么撑得住以后的事。” 封照顿住：“还是你狠。给人灌参汤，是为了受刑的时候不要痛死。人说周三公子佛心善面，原来是人面兽心。” 周常念不置可否。封照说：“刚成年的小孩，真想嘱咐你心慈手软一些。” “你家大少给你投毒时，有没有心慈手软。” “不一样，那是敌人。” 周常念的黑眸看向他，平静冷酷像最坚固的冻冰：“不，都一样。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一样。” 封照：“你这种人，早晚孤家寡人，狗都懒得理。说正事，南北制药和姜盛原料三年前签了兼并协议，“资产划转，经营承担”，南北和姜盛不“离婚”，谁也不能插一杠子，把姜盛原料厂搞到。” 周常念淡淡说：“那就让它们离。” 封照拍掌笑：“给单家当第三者，你有经验。” 周常念送走封照，在院子里看到与狗对峙的姜姝。 第21章 纵狗 她只有一个安全角落，蹲在那与狗怒目而对，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周常念对她招了招手，姜姝梗着脖子，不理他，挺有脾气。 周常念走过去，半俯身，伸手去摸她的头，姜姝一下打掉他的手。 周常念语气淡淡：“你随时可以从这扇门出去，没有人拦你。” 姜姝沉默地收回了手，低下头继续蹲着，鼻子有些酸，只觉得胸口塞住，酸涩得眼睛胀痛。 周常念的手从她的腿弯伸了进去，把人端了在怀里，瞬间一股温暖清淡的气息将她包围。她单薄的身体带来早秋的肃杀寒气，柔软又冰凉。 他很慢地说：“最重要的是，你不能怯，也不能躲，事情不会自己把自己处理掉。第二，你要分清主要敌人和次要敌人。最后，你要利用一切你能用的人，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姜姝别过头，赌气：“我听不懂。” 周常念嗤笑，说出的话平静又骇人：“听不懂我就给你买个金笼子关起来，除了伺候我，你什么也不用懂。” 姜姝的呼吸紧促起来，惊恐地从他怀里抬目看他，像从那张清雅脱俗的皮相下，看到张牙舞爪的恶魔。 周常念亲吻她猫咪一样微翘的唇线，把人放到床上。姜姝又冷又困，不理他，可睡过去的时候还捏着他手。 第二天，姜姝中午上完课从教室出来，遇见在外面等待的单清霖。 单清霖很不快：“这几天去哪了？宿舍也找不到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姜姝乖乖回：“宿舍闹耗子，去同学家住了几天。” 单清霖还要再问，有人来通知姜姝去纪律处，说她被举报“违规养狗，恶意伤人。” 一来到教务处，满脑袋缠着绷带的大金表，指着她从绷带缝里口齿不清指控：“就是她的狗把我咬成这样的！开除她！给她记过！” 学校不想得罪这些二代：“放心，我们一定公正调查。” 单清霖认出这人是不好得罪的顾家五少爷，圆场：“顾少，是不是有误会……” 姜姝很无辜说：“你没看见那狗连我都咬吗？我根本不认识它。” 大金表冷哼：“你当我瞎？你和这狗上了同一辆车！车上还有个男人，让我逮到非剥他一层皮！那就是你的姘头吧？” 单清霖猛地过来掐住姜姝，怒声问：“什么男人？你上了谁的车？！” 怪不得她那么干脆要取消婚约，怪不得她姥姥突然住进那么贵的小区！ 这些疑惑得到解答，单清霖一瞬间血液全冲上了脑子。 那种暴怒，就像从小跟着他的宠物，他踢一脚可以，别人看一眼都不行。 姜姝疼得皱起眉头：“你放手，你抓疼我了！” 单清霖满眼阴沉盯着她：“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傍家？” 大金表乐得看戏：“这女的可骚得很，给我发小卡片求我玩她。” 姜姝气血上涌，怒声对大金表说：“不是我发的！” 她停住，陡然意识到，她不该与这个人争高低，他不是主要的。 姜姝努力冷静，对大金表说：“确实不是我放狗养你，我相信学校一查就能清楚。但这件事是我连累你。改天我专程给您赔礼道歉。” 大金表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弄懵：“谁接受你的道歉。小爷一定把你告进去！” 第22章 处理 出来后，单清霖怒气冲冲质问：“顾少说的都是真的？” 姜姝看向他，干净乖巧的眼睛里有些伤心：“清霖哥，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堵在体育场？我有没有受伤？” 单清霖心一虚：“你没事吧？” “因为单湾湾把我的招嫖小卡片发到了男生宿舍。” 单清霖一愣，笃定道：“湾湾不会做这种事，否则我饶不了她。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姜姝声音轻轻柔柔：“没有，你知道我不敢的。” 单清霖将信将疑，姜姝确实一向乖巧听话，警告：“你要敢给我戴绿帽子，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姜姝突然想，他如果知道是谁，没准还能求着周常念“笑纳”。 一连几天，姜姝都睡在宿舍。赵卫没说来接她，周常念也没有信息。 在莲熙公馆的那个夜晚，像抱住的一块浮木，限定的12点南瓜车。 可能单清霖对单湾湾警告了什么，她受了刺激，变本加厉。姜姝走到哪都有人骚扰，电话没停过。 她还是很害怕拉开帘子的那个瞬间，害怕手机响，害怕有人叫她名字，害怕有人递给她钱。 可她知道，一件事要落下来，怕是没有用的。 这天晚上，周常念突然微信给她发了个金丝笼合集照片：【喜欢哪个款式？我看好第三个，适合吊起来做。】 姜姝瞠目结舌，第一次近乎僭越、亵渎地觉得，他有病。 下一条是：【你不处理事情，我就处理你。】 姜姝有一种小时候被逼着去幼儿园的恐惧感，姜盛也这么对她说：“你不进去，就在外面站到天黑。” 可哪有长辈拿这个威胁人的。她被这种联想烧得满脸通红，好像手机是个烫手山芋，不敢多看图片一眼。 好久她脸上的温度才下去，敲开隔壁宿舍的门，低声下气：“单湾湾，能不能放过我？” 单湾湾笑眼看她，观赏她的崩溃。 姜姝说：“你要是再跟我闹下去，我就立刻嫁进单家，每天找你妈谈心。” 单湾湾的笑容慢慢消失。显然没想到姜姝作为理亏的“加害者”，一向逆来顺受，接受她们的审判，现在竟然敢威胁受害人。 “你敢！姜姝你还有没有廉耻心？你要是敢去刺激我妈，我弄死你。你以为我哥真会娶你？” 姜姝耸耸肩：“我也不想刺激阿姨，可谁让我不要脸呢。你哥现在对我还挺上心的。” 单湾湾声音尖利起来：“我哥要知道你被人玩烂了，不知道还上不上心。” 姜姝说：“那些小卡片是你找人送进男宿的。” 单湾湾一字一句：“这才只是个开始。” 如愿以偿，她再次从姜姝脸上看到恐惧的表情。 她们把她关在男厕所、往她被子里放死老鼠、看着她站在天台发抖的时候。 脸上就充满了这种楚楚可怜的、食草动物被咬断喉咙前的恐惧。 无能的、无用的、只会让食肉动物兴奋的恐惧。 单湾湾得意忘了形，关门之前如死神宣判：“我会让你变成整个学校的公交车。” 姜姝看着关闭的房门，慢慢地，竟然沁出一抹笑意。 这天舍友阮知玉回了宿舍。阮知玉比姜姝高几个年级，看着高冷，却是个飒爽善良的白富美。 姜姝很不好意思地问：“阮姐姐，你听说过顾家五少吗？” 阮知玉秒答：“你问那傻叉干什么？别是看上他了吧？这孙子被我从小打到大，人品太次。” 姜姝说：“你能不能帮我把顾五少约出来，我想跟他赔礼道个歉。” 第23章 见他 阮知玉奇道：“你怎么惹他了？道什么歉他也配，我招呼一声就行。” 姜姝摇头：“阮姐姐，这事我得自己来。” 和顾五少约好在金台会馆见面。 之后一连几天晚上，姜姝都心悸到睡不着，频频被噩梦惊醒。 她没有跟这些能轻易碾死她的人打过交道。她身后已经没后路和依仗了，所以她谁也不敢招惹。 暗无天日的五年教会她把头埋进沙子里，等着风过去。 可风过不去，总也过不去。 姜姝从周常念书房偷走了一支笔，把它紧紧攥在手里，好像这样能窃取那个人的游刃有余和镇定泰然。 她在自我鄙夷间，可怕地、无可救药地贪恋信念。 周五晚上，金台会馆。顾五少顾才量其实也犯怵阮知玉，叫来一堆圈内二世祖镇场子。 姜姝一看这架势，想先让阮知玉回去。阮知玉冷笑：“别怕他们人多，没人敢动我。我在，这孙子还能收敛点。” 姜姝进去，看见刚刚拆了纱布的顾才量，在一群人注目里，咬紧牙关走进去。 先给他鞠了一躬：“顾少，您被咬是受我连累，我跟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怎样才能原谅我？” 顾才量冷笑着注视，看她捏紧手心慢慢地把话说利落了，不怯不乱。 他还记得这女孩那天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苦苦地哀求他放过，这才几天过去，站起来了。 阮知玉在，他不敢太过分，又咽不下这口气：“这样，在场的人，你一人敬一瓶啤的，这事算完。” 阮知玉的脸色就变了，想拍桌子。 姜姝扯住阮知玉的衣角，直接走过去开了白酒，一杯一杯满上：“我知道今天是看阮姐姐面子。这样，喝白的有诚意。我自己先罚三杯，君子一诺千钧重，我相信您不会言而无信。” 姜姝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眼泪就呛出来了，胃里一阵刺痛。她强压着酒气走得更近，声音软软的：“我怕一会儿说不了话，想先给顾少看样东西。” 顾才量不太耐烦地瞥一眼，一个是单湾湾的录音配文，另一个是视频里的人直奔他宿舍，目标很明确把卡片塞门下面。 姜姝眨眼间又灌了三杯：“有人想整我，无端连累了您。” 顾才量“艹”了一声：“他妈的，当我傻，这专门奔着我去。” 还能因为什么！他玩得花，名声差，家世好，又好冲动，最好利用。 阮知玉凉凉说：“多新鲜呢，还突然长出脑子来了。” 顾才量心里很不是滋味。姜姝看他脸色，又干了一杯：“跟您说清这些，只是不想让您被当枪使。我和您之间没什么仇怨，您要气不过，放狗咬我也行。” 姿态低得给足了面子。 他不开口，姜姝就接着喝。 没几分钟，顾才量阴着脸喝了声：“够了。单家那个是吧，我记得她。” 姜姝说：“我没让您出头的意思……” 顾才量冷笑：“别跟我装。行，冤有头债有主，看阮姐面上，我换个出气筒。” 姜姝晕晕乎乎从金台会馆出来，感觉自己像飘在云上。 她抓住仅存理智，道歉：“阮姐姐对不起啊，我是故意问你的。我知道你家境好，孟城的人都要给你面子。” 阮知玉笑着说：“没事，小姜出息了。” 姜姝鼻子开始发酸。其实她一直不太敢靠近阮知玉，怕得罪，也自卑。可阮知玉还是对她很好。她认真地想了想，眉开眼笑地要去亲阮知玉。 阮知玉躲开：“可别了吧。我今天得回家，叫车给你送回宿舍？” 姜姝看着她，继续傻乎乎地笑。眼睛弯得像小月亮，脸上一抹酡红的醉晕，青涩却热烈得耀眼：“我想去见他。” 阮知玉觉得她这样挺好逗：“谁呀？交男朋友了？” 姜姝明亮的眼睛里，突然莫名染上了一点泪光，不甘的，仰望的，卑微却炽烈的。 她慢慢重复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去见他。” 第24章 想亲 莲熙公馆。 周常念和封照在客厅喝茶。封照像个坐不住的猴子：“你二哥捅出的九千万篓子刚填补上，你们家这就迫不及待卸磨杀驴，恒周的核心产业连边都不让你凑，明摆着把你当猴耍。果然这后娘养的就是要设防，没把你当周家人。” 周常念云淡风轻把一杯茶水递给他：“是我主动交出去的。” 封照说：“合计闹半天，就分给你一个研发部门的总经理，芝麻官？” 周常念淡定说：“这个部门握着左氏酮的生产专利。”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姜姝突然蹦蹦跳跳地就跑进来了。 周常念眼疾手快地把茶盘往旁边一挪，几乎同时，姜姝一个加速，直接撞进了他怀里，浓烈的酒气带着温软将他扑满。 姜姝抬头盯着他，骤然傻兮兮笑了几声，嗓子带几分又懒又糯的鼻音：“周常念。周常念。周常念。” 封照看得稀奇：“小姑娘怎么了？喂大力了？” 周常念垂眸静静注视着姜姝，她微微上挑的眼尾染一抹酒晕，干净眼眸是毫不设防的欢喜，隐秘又孩子气的欢喜。 她怔怔盯了周常念一会儿，突然凑过来，仰起脖子去啄他的鼻尖：“周常念，想亲你。” 周常念微微笑了下，是那种遥远又宽容的笑意，灯光下他俊美面容有强烈的不真实感，像清冷的玉石雕像：“亲。” 姜姝对他的回答不满意。对他所有居高临下式的、风雨不惊式的纵容统统不满意。 醉意昏昏的她被心中最隐秘的妄想刺激，她颐指气使地说：“你要回答：我很想被你亲。” 周常念从善如流：“我很想被你亲。” 姜姝高兴了。她醉乎乎糯得腻腻歪歪，贴着周常念的耳朵大声说：“周常念，我今天好开心。好丢人，好害怕，但好开心。” 封照猛地起身出去：“告辞。我他妈看不下去了。啥也不懂的小姑娘，干净白纸一张，你可真不要脸。” 姜姝呆兮兮从他怀里抽出脸，瓷白的小脸天真又纯粹：“他骂你不要脸欸。” 周常念淡淡“嗯”了一声：“你觉得呢？” 姜姝搂紧了他的脖子嘿嘿笑：“我觉得你好。” 笑着笑着，她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襟前。慢慢的，他脖领处湿润了一大片。 很辛苦。很委屈。一直都很疼。 从她母亲被千夫所指开始。从她父亲一根绳子吊死在厂房开始。从她站在天台上发抖，看客们说“跳下来啊”开始。 她四方磕头，八方哭求。卑微懦弱如草芥，谁都能欺辱践踏。 她有好久好久，没有长长地扬一口气。 周常念的手放在她背上，掌心温暖有力，轻轻地托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姜姝哭完了，搂着周常念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啄他的唇，诱引一般：“你想不想呀？据说喝醉了很软。” 周常念略惊诧地微挑眉梢，无动于衷：“我对醉鬼没兴趣。” 姜姝问：“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周常念微不可察地皱眉，眼神有些清远的冷意。如果姜姝醒着，肯定不敢再说一句话。 可姜姝现在浑身上下凑不齐半块脑子。 她贼胆包了天，双手用力一合，以如来神掌之英姿，夹住周常念那张英俊过头的冷脸，逼问：“说，你喜欢什么呀？” 等不来周常念的回答。那个人在梦里也是一副静远如明月的触不可及。 她眼眸默然生出几分难过，像看向难抵达的彼岸。她不死心地追问：“除了和我做，你还喜欢什么呀？” 酒诛心。如果她醉得不这么厉害，就绝无人窥见她的渴望。她于无人问津处期待，于荒无人烟处妄想。 周常念一把拎起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大腿，将人抱进了浴室。 第25章 害臊 温热的水轻轻浇落。水汽弥漫蒸腾里，女孩专注迷离的眼神像林间精灵。 她毫无保留地攀附周常念紧实流畅的手臂，脖颈仰起漂亮的弧度，像自愿献祭给丛林至高的神明。 周常念动作很快，深黑眼眸静淡如水，用水冲了一遍后上沐浴露，泡沫的滑腻混合厚茧的摩擦。 姜姝呼吸加重，腿上一软，即将滑下去的时候被他捞住，不禁开始贴着他，数次试图去解他的皮带。 周常念用大浴巾将她打包，打横抱回了卧室，轻松麻利地擦干净，像擦拭一只光泽通透诱人的长颈白梅瓶，丝毫不起欲念一般。 只在姜姝不慎碰到不该动的时，泄出一丝紧绷压制的低喘。 “周常念。”姜姝小声地唤。 “说。” 她没得说，晕晕乎乎地睁不开眼。 过了一会儿，又唤：“周常念。” “嗯？” 是个回响不会落空的美梦。 姜姝早上醒来时，公馆空无一人。宿醉让她还有些晕头转向，甚至一时搞不清楚身在何方。 赵卫在外面敲门：“姜小姐，您是不是要迟到了？” 姜姝一个猛子打起。 路上，赵卫随口说：“最近的钱我给你转过去了，看看对不对。” 姜姝双手捂脸，想起昨晚的失态，滚烫的热意从指缝间散出来，差点咬掉舌头：“对对对。您别转了！” 赵卫诧异：“这怎么突然害臊起来了。” 他无心。姜姝却像被泼了冷水，不过一桩皮囊生意，她怎么突然害羞起来呢。 回宿舍，阮知玉问她：“隔壁那个单湾湾，整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吗？” 条件反射，姜姝就要否认。她恐惧说出真相后异样的眼光和态度。 可她决定相信阮知玉：“是。她恨我妈是插足他们家庭的小三。” 阮知玉皱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不去报复她爹？欺软怕硬。你就一直忍？” 有一次没忍，但结果更可怕。 那个站在天台的一整夜，是恐怖到堪称噩梦的经历，回想起来就要战栗到发抖，像溃烂却不敢触碰的伤口，永远流着血也不敢多看一眼。 阮知玉听得受不了，怒骂一句，姜姝拽都拽不住：“我他妈的要去打她一顿。” 踹开隔壁门，单湾湾并不在，舍友说她回家了。 “她爸爸发挺大火的，中午当着那么多人扇她好几巴掌。” 阮知玉嘲讽：“老东西没吃饭哪，怎么没扇死。” 姜姝估计是顾才量开始搞单家了。南北制药的老董事长猝然离世，很多产业没来得及交接。新上任的单南华也压不住场子，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这时候单湾湾得罪人坏了事，单父一定不会惯着她。 阮知玉拍拍姜姝的肩膀：“别怕她。这种人越怕她越来劲，我罩着你。” 姜姝现在倒不是太怕单湾湾，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 果然，翌日，单清霖的宝马在宿舍门口等待。 遥遥看见，姜姝心里就捏了一把汗。 她慢慢走近了，单清霖竟摆个帅气造型，扬眉：“接送我小媳妇回家。” 姜姝没料到是这个走向，怀疑他吃错了药。 她勉强露出个为难笑脸：“可是我得带姥姥去医院复查。” “正好，一起去。”单清霖给她开车门，“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老太太了。” 姜姝侧眸看他一眼，脊背有丝丝冷意漫上来。 第26章 石头 路上，姜姝心里很乱，拿不准单清霖什么意思。 突然听见他说：“湾湾是有点胡闹了，我妈割腕后，她受刺激太大，心理出了问题。我会让她跟你道歉，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姜姝细声细气：“没关系的。” 单清霖语气感慨：“这几天我也一直反思。你叫我一声哥，我其实挺惭愧。长辈那事给我打击太大，我们小时候感情那么好，我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但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听不出真伪虚实的话语。姜姝心里有块石头猛地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坠落。 单清霖不像单湾湾只会耍些霸凌小把戏，他捏着很多东西，能轻易碾死姜姝。 她没敢跟单清霖对着干过，所有拒绝都要思索再三，虚与委蛇。 到姥姥家，开门后单清霖不明深意笑了笑：“房子挺好，租金挺贵吧？” 姜姝的手僵在门把上：“老师的闲置，还行。” “是小霖吗？快快，进来。”姥姥听到动静，高兴地摸索着走出来。 单清霖伸出手去扶她，语气很尊敬：“是我，最近太忙，没顾上看望您。” “当然是你工作要紧。”姥姥慈爱地握住他的手。 其实最早订娃娃亲，姥姥是反对的，不愿高攀单家复杂门庭。 直到姜父上吊，单清霖顶着巨大压力接手了她们的债务，安置了姜盛原料厂要跳楼的工人，否则她们会被要债的生吃掉。 感念这份恩情，姥姥对单清霖很满意，觉得他有担当，也重情义。 带着姥姥去三院复查，主治医生张主任看完结果：“指标挺好，暂时没爆发迹象。但现在对这种罕见网膜瘤治疗案例太少，也不敢下定论。之前跟你说的，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姜姝赶紧说：“都准备好了。” 张主任郑重叮告：“这种病仅有的几个案例，爆发极快，千万注意老人的眼压，别受刺激。一旦需要手术，每分钱都是吊命的。” 回去路上，姜姝看着单清霖把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心情复杂。 他手上那块绿表，看起来无比刺眼。像毒蛇圈占舔舐她只能遥远仰望的珍贵宝石。 姜姝这一刻特别后悔。周常念的表戴在单清霖手上，就是一个不知何时爆发的大雷。 当晚，姥姥留单清霖在家吃了家常饭，饭桌上问他：“我们小姜儿，最近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姜姝听出姥姥语气局促，心头一酸。自依仗单家后，她们就没有了挺直腰板的权利。 单清霖说：“怎么会。只是可能我最近太忙忽略了她，学校里年轻男孩又多……” 眼看姥姥的脸色变得凝重难看，姜姝心提起来，急的眼睛都要红了，哀求地对单清霖使眼色。 单清霖话锋一转：“但是姜姜最乖不过，从不惹事。” 姥姥这才放下心来：“姜姜，要听你清霖哥哥的话。” 吃完饭，送单清霖出小区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 明亮路灯投射下漆黑影子，姜姝的心里也好像有一块地方被乌云覆盖。 到了车前，单清霖说：“湾湾被爸罚了一顿鞭子，关了禁闭。等爷爷葬礼的时候，你跟爸求求情，原谅她，放她出来。” 第27章 看见 女孩皎白的面庞柔和得毫无攻击性，乖乖巧巧的：“我会的。” 单清霖心中一动，有些语重心长地教育她：“我是为你好。你以后和她相处时间还长着，别为小事结怨。” 说着，他伸手握住姜姝的肩膀，倾身过来，要来亲吻她的额头。 猝不及防，那个吻即将落下时姜姝头皮发紧。 她猛地挣脱开，像避瘟神一样，条件反射般后退一大步。 单清霖有些不悦，还欲上前。 姜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清霖哥，我知道我们不合适，你也不喜欢我。” 单清霖回过味来，不气不恼，舔了下唇：“姜姜，你难道觉得，轮得到你说合不合适？” 姜姝呆立在原地，脸色苍白说不出一个字。 单清霖临走前，逗弄宠物一样拍拍她的脸，“还有，谁说我不喜欢你？” 她在路灯下站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找回自己的意识，转身要走。 抬头时视线往马路远处一瞥，恍了一下神，僵住。 她好像看见了周常念的车。 周常念车换得勤，她拿不准，刚想上前，车悄无声息驶进了幽深的夜色里。 回到家，她心里压着这件事，好像缠着一根细线越绕越紧。 微信去问赵卫：【你们是不是来三院这边了？】 赵卫很快回：【去过。】 姜姝着急起来。看在周常念眼里，就是她领着别的男人，大晚上从他送的房子里出来亲吻。 还戴着他的表。雷点全踩遍。 她先小心翼翼去问周常念：【您明天回公馆吗？我能不能过去？】 周常念的回复直接果决得超乎她预料。 【不必，我并无覆盖别人吻痕的习惯。】 看清那一行字，甚至好像能附带那人清淡的嗓音，客观陈述里，平静地拒人千里。 姜姝心空了一下，像被敲了一蒙头棒。捏着手机，半天不知道该干什么，眼圈竟一点点烫起来，字体逐渐模糊。 她倒像是被自己突然的眼泪吓了一跳，起来去拿纸，莫名其妙就平地绊了一下，小腿胫骨重重磕在了桌脚上。 钻心的剧痛传来。 姥姥在卧室问：“姜儿，怎么了？” 姜姝赶紧回：“姥，我没事。” 她默了一瞬，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姜姝想打语音给周常念解释清楚，却发现已经不通了。 她心里的恐慌失措越发加剧，一晚上都睡不好，无法自控的担忧。 担忧失去，根本没拥有过的东西。 直到早上十点，赵卫的微信倒是回了消息：【出差了，刚下飞机。他就算生气，也不会难为你的，放心。】 赵卫曾说周常念不是个刻薄人。是的，他只会周到友善地，避免掉你。 姜姝在这一刻，在惴惴不安的患得患失里，近乎无理地觉得。 宽容就是最大的刻薄。 直到晚上，她终于受不了了，索性横下心来，硬着头皮去骚扰：【没亲上，我躲了。】 【他只是为了他妹妹的事跟我谈条件。】 半天，没有任何回复。 姜姝灵光突闪，撒娇：【我不想看到您的表戴在他手上，不配。】 几分钟后，竟然回了。 第28章 晚了 虽然是极端简短的一个：【？】 姜姝恶向胆边生，跃跃献殷勤：【我准备给您偷回来。】 她甚至发了个表情包：【古有嘎子偷狗，今有小姜偷表。】 发过去，又是石沉大海。 姜姝刚翘起来的唇角又垂了下来，气馁地把头扎进被子里。可能她太幼稚孩子气了，周常念懒得理她。 周常念谈判间隙扫了眼手机，看见那一行行文字和表情包。 如果人在他身边，可能会像个知道要受罚的小猫一样，贴着裤脚来来回回讨好地蹭。 姜姝缩在被角，听见手机一声通知，猛坐起来看，周常念竟然回了。 只有两个字。 【很刑。】 姜姝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女孩柔软的面庞生动又干净，笑起来浅浅的梨涡甜美动人，沉浸在患得患失的快乐里。 放下心来的同时，又像心中某块地方，被他掩藏在一本正经之下的逗趣，悄无声息拨了下。 转眼间到了单老爷子下葬的日子。 葬礼排场很大，基本上孟城的上流家族都来了。单老爷子年轻时一手创办南北制药，多次挽救公司于危难中。最辉煌时，南北制药垄断近七成精神类药物市场。 姜姝穿了件收胸束腰的黑色礼服，跟在单清霖旁边应酬。主持管家的一一叫出来客名字，姜姝看见来宾册上有周常念的名字，但一直没见到他。 昨天他明明说过，葬礼会出席。 隐隐的，姜姝莫名有些不安。 告别仪式结束，姜姝被衣服勒得难受，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她走动时，单清霖的目光不知不觉落在她腰身。她裹得严严实实，只在手腕脖颈处露出几段雪白。 像是那种守旧禁欲的修女，偏偏身材婀娜流畅，面容清艳十足，让人忍不住想扒开这层循规蹈矩的衣服。 老爷子的相片还在上面摆着，单清霖对自己的邪念有些心虚。 但又一想，当年单南华死活要离婚，非要娶姜姝母亲进门，老爷子竟然默许，丝毫不顾及单家名声，昏聩到极致，也没什么值得敬重的。 姜姝进了一间休息室，坐在靠窗沙发前，松了松勒得死紧的礼服搭扣。 沙发遮盖了她的身躯，突然听见房门清晰的“咔哒”一声落锁。 姜姝忙不迭缩脑袋，下意识抱头。 她听出进来的是单湾湾一个死党，李家千金。 李千金当年是霸凌主力，很阴，喜欢套上黑塑料袋后打得她脑震荡。 李千金没发现休息室已经有人了，正打电话，言语中充斥八卦与震惊：“单湾湾胆子太肥了，简直集邮上了瘾。被她爸关了几天关疯了，竟然准备搞姓周的！还敢给他用那么危险的东西，不解会死人的。” 姜姝的后背抵靠在沙发上，手心沁出来一把汗。 李千金撇撇嘴：“她还想让我放风，我才不敢惹周常念！她们只知道他好看，看到他慈善，看不到四年前他的雷霆手段，那可不是善主。” 趁着她去了洗手间，姜姝猫着腰，贴着地面慢慢地来到门前，轻悄悄开了锁。 一进长廊就开始给周常念打电话。 打不通。 她又去找赵卫，说清后赵卫也有些急：“我没在宴厅里找到他，联系不上。” 姜姝心猛地一沉，赶忙给周常念消息：【你不要入口单湾湾给你的东西！】 和赵卫进了后院，约好分片区找。 单家老宅很大，三出三进的老式大院又做了现代新布局，房屋众多。她凭借对单家的熟悉，一间一间地寻找，着急忙慌，脚底下就没停过。 心里急得咚咚跳，跳得失了频率。 过了二十分钟，周常念突然给她回了条信息。 【晚了。】 第29章 过来 和赵卫进了后院，约好分片区找。 单家老宅很大，三出三进的老式大院又做了现代新布局，房屋众多。她凭借对单家的熟悉，一间一间地寻找，着急忙慌，脚底下就没停过。 心里急得咚咚跳，跳得失了频率。 过了二十分钟，周常念突然给她回了条信息。 【晚了。】姜姝一个电话拨过去，难掩饰的焦急与担忧：“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周常念的声音乍听甚至是平静的，可姜姝清晰捕捉到了他平淡下压抑的喘息，痛苦与欲念交织缠绕。 在他动情时，她偶会听到，但远没有这般炽痛。他一贯是个极端自持的人。 燎灼得，克制隐忍处，像马上崩断的弦。 姜姝声音比他还要着急：“你在哪？周常念，你在哪？” 周常念竟轻松笑了一声。 因为欲念折磨，他平素清冽如泉的嗓音像骤然投入了一把沸石，有些燎灼的砂砾感，好像热度也一并传递了过来：“你着急做什么？想坏谁的好事？” 姜姝像是被浇了顶头一盆冷水，冷静下来，指尖都冰冷：“我……没什么，你，你……” 她无比艰难又凌乱失落地卡壳：“你慢用……” 周常念又静静笑，“慢用个鬼，这儿没人。” 姜姝感到冲动的血液不受控制地冲上了脑，念头一旦开启再由不得她，她说：“你在哪，我过去。” 他沙哑的嗓音仿佛携某种危险的蛊惑，在闲庭信步中拈花一笑，轻易刺破她不愿承认的念想，又勾她心甘情愿祭献自身：“想好，你来了，就慢用你。” 姜姝捏紧了手机，心也像被攥紧。 顺着周常念给的地点，进了最后院大花园内的封闭式茶室。 这确实是个隐秘偏远的地方，哪怕闹出动静也难被知晓。 姜姝一把拉开茶室的门，在昏沉的光线里，看清了里面的周常念。 他静静坐在一把紫檀实木圈茶椅上，紫檀厚重的颜色映衬他面如冠玉，神色沉静从容，却紧紧绷着下颌线，握着椅背的手腕爆出一道道虬张筋骨，带着一触即发的燃烧气势。 听见门开，他侧眸望来，一瞬间，漆黑瞳孔里的凶气像能把人吞噬殆尽，好像一旦靠近三分之地就会被无差别撕咬。 姜姝愣在原地，竟不敢再动。 周常念微微动唇，沙哑含欲到了极致：“姜姝，过来。” 姜姝走近，感知他急促的呼吸。大着胆子去碰触他的手，只是短暂一个交接，滚烫的热度几乎能灼烧她。 她被这个体温惊到失语，竟用自己偏凉的手背贴过去降温。 “姜姜，你身上好凉。”他的声音沙哑沉磁如燎火。 手慢慢地反握住她的手腕，游弋，经过她包裹严实的布料，攀爬上她白皙的脸，在微微挺翘的唇线前停留。 若有若无的，去碰她的唇。敏感的触感让姜姝不自禁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却一不心碰到了他的手。 周常念看着她包裹得像修道女的礼服，笑得平静却危险，略有些失控地眯了眯眼睛：“穿成这样，等着我脱？” 第30章 开锁 姜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下一秒，却近乎虔诚地、不顾一切地、反手搂住了周常念的后背。 她送上自己的吻，吻在他滚烫的唇间，缠绵他炙热的呼吸。 周常念却缓慢的，把她推开。 他一把扯下自己的领带递给姜姝，在她惊愕的目光里伸出了双手手腕...... 《念珠》第30章 开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章 是你 单清霖的眼睛暴怒得失去了理智。在他家里！在他爷爷的葬礼上！玩他的女人！ 单父被这么一闹脸面很不好看。 他呵斥单清霖：“你发什么疯，快回去！” 单清霖完全听不进去，眼睛赤红指着茶室内：“爸，今天我就让你看看，...... 《念珠》第31章 是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2章 受伤 翻开微信，周常念没跟她发任何消息。 姜姝心里其实有些小女生的不太痛快，那样激烈的事情过去，他却问也不问，好像她发挥了作用就理当消失。 晚上，姜姝在网上挂了个妇科的号，想了想，给周常念打语音。 接通，周常念的声音很沉，清清淡淡：“怎...... 《念珠》第32章 受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3章 对峙 封照明显犹豫：“我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姜姝看出他的为难，道谢。 正好这时，阮知玉担心姜姝镇不住封照，自己也下来了。 封照赶紧追过去，语气温柔得不像话：“阮阮，我没向伯父逼婚，也没碰上那女人一手指头，我守...... 《念珠》第33章 对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章 上药 周常念来到院子里，看到姜姝用尽全身力量，压到狗的脖子上。 她头发散乱，双目深黑一片，手里的高跟鞋跟死死抵住狗大张的嘴。 恶犬是绝不服软的，可姜姝也没有退路。她的小腿上有一个被撕咬的伤口。 姜姝凶狠孤绝得好像爆了疯，一边用高跟鞋猛戳那狗的咽喉，...... 《念珠》第34章 上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章 阳光 姜姝的眼眶里这才开始泛湿，她摇头：“有一点。” 她的鼻尖贴着周常念的鼻子，睫毛几乎能擦上他的眼皮，轻轻问：“你疼不疼？” 周常念眸色冷如沉铁：“再问就让你和我一样疼。” ...... 《念珠》第35章 阳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章 鞋子 周常念温声说：“没有大碍，单大小姐不需要担心。” 单湾湾道歉：“你叫我湾湾就好了。对不起啊，是我胡闹才害了你……” 周常念看着单湾湾微笑：“没有关系。” ...... 《念珠》第36章 鞋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章 撕咬 单湾湾情绪失了控，一边大声质问，一边冲进房间来寻找。 周常念从卧室走出来，神色从容雅致，垂眸看着单湾湾脸上的怒火和恐慌，不做任何解释。 卧室，没有人！后院，没有人！卫生间，没有人…… 单湾湾捉奸一样急汹汹找了好几个...... 《念珠》第37章 撕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章 底气 姜姝好像被他语气中的冷淡吓得抖了一下，好久才翕动嘴唇。 “能不能饶了它？”她看向乖巧舔她手指的大狗。 周常念眉眼不抬，问：“还有呢？”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有没有一点可能，...... 《念珠》第38章 底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章 家宴 后来周常念就再也没找过她。 姜姝无数次打开微信页面，又忍住。 她开始生出恐慌，失去控制的恐慌。 既恐慌不能得到，又恐慌终将失去。最恐慌的是，或许他只要一招手，可能她就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 阮知玉觉得她有点反常：“你...... 《念珠》第39章 家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0章 公示 姜姝陡然回神，手足无措，听见他问：“可不可以请姜小姐，帮忙解一下扣子？” 说着，他走近她，微微屈膝，仰起头颅，张开双臂，恍若有种任君采撷的矛盾张力。 姜姝整个大脑都空住，眼前白茫茫一片，只有一点极致的红，滴落在明玉般流畅有力的躯体上。 ...... 《念珠》第40章 公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章 是谁 姜姝先硬着头皮去了纪律处。纪律处的人滑不留手，态度很友好，腔调很充足，什么也不透露。 只说学校会秉公调查，不冤枉学生，也不助长恶风气。如果她有什么证据要及时提交。 一个人要怎样自己证明自己清白？姜姝自嘲地想，至少她和周常念的开始并不清白。 姜...... 《念珠》第41章 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章 偷狗 我可以吗？ 多有礼貌啊。 那个男生原来在姜姝的印象中，挺斯文有涵养的。 原来一个人被谣言钉死在十字架后，一个曾小心翼翼给她送玫瑰花，给她写情书的友好男人，就可以立刻暴露出本来面目，剥离她身上作为“人”的属性，将她彻底视为一个器官。 ...... 《念珠》第42章 偷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章 感谢 周常念坐着，她站着。他自下而上挑眉扫视她，下目线显出锋锐气，仰视比俯视还多出百倍压迫感，意味深长：“口头谢？” 姜姝咬了咬唇，眼一闭心一横，走过来。 柔软修长的手指，纤如白玉，一点点游上他的裤管到膝弯，再上大腿入腰腹，最后解开他的扣子...... 《念珠》第43章 感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章 游玩 她刚才只是一时意气，想把狗带走，周常念就会为此见她，她再聊单湾湾想弄死狗的事。 “我在大学城给你备了一套房。”周常念声音很自然也很舒缓，像在说理所应当的事：“离学校很近，也方便。” 他过去也方便。 ...... 《念珠》第44章 游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章 开房 单清霖一愣，当即自愧考虑不周。 但周常念语气自然又谦虚，并无借此出风头之意。 单清霖对自己这位未来妹夫，不觉生出一丝好感。 “当然。来到这确实应该先去见一见琼氏董事长，再争取一下两款抗癌药的合作。” 琼...... 《念珠》第45章 开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章 温泉 姜姝吓得眼眉狂跳，用力挣他的手：“我自己开一间。” 单清霖横眉扫她一眼，笑得很痞：“姜姜，早晚有这么一天。” 姜姝大脑一片空白。单清霖的手钢筋铁骨一样钳制着她细弱的手腕，体力上的差距让她连挣扎都困难。 ...... 《念珠》第46章 温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章 溺水 周常念淡淡问：“你以为你哥真是来玩的？” 单湾湾脸臊得更红，她气死了，哪家盯女儿跟防贼似的！ 恼羞成怒。 她已经这样邀请，他却仍无动于衷。 “我去游泳。”周常念转身离开。 ...... 《念珠》第47章 溺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章 会馆 单清霖公事公办：“求之不得。” 回国，姜姝回大学城的小复式，遇见阮知玉在喂狗。 阮知玉抱怨：“我要早知道你让我喂的是这东西，打死我也不来，吓死人。” 那哪是一只狗，就是一匹未开化的野兽！ ...... 《念珠》第48章 会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章 要问 姜姝像被一根尖锐的针内外戳破，面红耳赤。 跟着会馆的两个表演者一起进了包厢，隔着朦胧的影壁薄纱，姜姝低着头，不敢往里面看。 突然听得一句：“周少，说说，单大小姐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老房子着了火？” 周常念的声音微有些懒...... 《念珠》第49章 要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章 离开 肢体的接触还是有些陌生。 姜姝在晨光里打量他的脸，金骨玉像一样矜贵英俊，看多少次都让人脸红。 姜姝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一点一点，那样缓慢。 站起来。 下床。 周常念已经醒来，半倚在床头，眼睛注视着她，邃黑眸...... 《念珠》第50章 离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章 小吃 对方愣在当场，满头牛排酱汁，狼狈到了极点。” “姜姝？这是怎么了！顾晏，你怎么惹到姜姜了？”阮知玉还是护短。 姜姝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阮姐姐，我不想和他吃饭。” 她记起来了他是谁。 ...... 《念珠》第51章 小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2章 手术 单清霖觉得他在内涵自己，不甘示弱：“这个小吃街，是我和姜姜小时候常来的，封总要是喜欢，改天我带您逛逛。” 封照摆手：“我可不配。” 趁着这当口，顾晏胆大包天地给姜姝夹菜。 单清霖没等来姜姝的帮腔...... 《念珠》第52章 手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章 捅人 小小的一套二居室，立刻就显得拥挤起来。 姜姝的表哥林钊今年二十八岁，无业，一直在道上混。一进屋子，先来回打量屋里的陈设。 “妹妹这套房子挺好。” 姜姝说：“租的。” 房子她已经降...... 《念珠》第53章 捅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章 戒指 姜姝抬头看，是封照。 “我……”姜姝眼睛通红，勉强维持理智：“出了点事。” 封照在这有熟人，听了事情原委，安慰她：“别着急，我给老周打个电话。” ...... 《念珠》第54章 戒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5章 会馆 “戒指里有窃听定位器。” 姜姝心头一惊，听见他又道：“当时担心针对周先生，所以我们把东西拆除了。只是后来才发现，是针对你的。” 姜姝只觉得后背开始发冷发寒。想起她爷爷被扶棺回国的那个夜晚，老人死不瞑目的脸，她脊...... 《念珠》第55章 会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6章 教教 郑总努力把头朝向姜姝，使劲往地上撞：“对不起姜小姐，是我该死……” 封照出来说：“行了老周，让他滚蛋吧。磕出血来还担心传染呢！” 周常念放开他的瞬间，他人就跪在了地上。 ...... 《念珠》第56章 教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7章 凶手 周常念眉目黯淡，眼睛里划过一丝伤痛。 看在老爷子眼中，不似作伪。 医院病房，周常念来得很不巧。 他父亲的前任妻子，谢可晚，正在病房里守着大哥周远意。 看见他进来，谢可晚当即爆发，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他大骂：“杀人凶手！...... 《念珠》第57章 凶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8章 恐惧 单南华色厉内荏反击：“单家的掌权人是我，你喊也没用。” 周常念静静看着这一出闹剧，慢悠悠捻了捻手上的木珠子。 果然没几天，单北衡就在董事会上发起对单南华的罢免投票。 却以一票落败。 那一票变数，竟来自南...... 《念珠》第58章 恐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9章 进贼 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语无伦次地咒骂他，毫无形象不顾一切地发泄。 她软绵绵地，却拼尽全力地掐他，拧他，踹他。 “你为什么！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玩我！你凭什么周常念！你凭什么！” 姜姝的眼泪疯了一样往外流，劫后余生的悲喜混...... 《念珠》第59章 进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0章 训练 “他说到时候自己带着证据来。你说坏人要是干坏事都能自己提供证据，我们得省多少事！” 从警局出来，姜姝脑子有些乱。 来到莲熙公馆，周常念在屋子里坐着，神色静淡，袖口半挽着，姿态挺拔而静稳。 狗在他腿边一蹲，气势汹汹盯着周...... 《念珠》第60章 训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1章 原料 难言的沉默，整整一个下午的课，姜姝都听得非常仔细。 但她的目光，却忍不住总是看向陆铮泽的腿。走神地想，周常念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又是怎样的情谊，让人搭上命去维护？ “就是这条腿吗？”她问。 陆铮泽不回答，只说：...... 《念珠》第61章 原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2章 实验 床上一片散乱，周常念靠在床头，把委托单和出货单都看了一遍。 夜灯昏黄下，他一半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流畅精美像座安静神秘的白瓷像，看不清心思，也难触摸。 姜姝把头靠在他腿上，给他开灯。 周常念的目光落在苯领氨酸的化学方程式，只轻轻一顿。 ...... 《念珠》第62章 实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3章 娃娃 姜姝发现有一页纸上画了一个玩具秃头娃娃。 那是姜姝小时候最喜欢抱着的玩具。 五岁时她走丢过一次，姜姝已经完全没印象，听大人说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不知道姜盛听信哪里的歪主意，要把姜姝最喜欢的东西作为“替身”丢弃，小孩就安全了。 ...... 《念珠》第63章 娃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4章 订婚 “有什么不敢？在单家的消息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何况你拿到的证据根本不够把南北制药拖下水，他们完全可以把脏水泼到原料厂，我相信四年前被合作方审查，他们就是这么干的。再者，只要和周家的亲事敲定，恒周什么滔天的罪过不能帮单家压下去。” 姜姝好像胸中有一股气...... 《念珠》第64章 订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5章 转机 “你住嘴！”姜姝断喝，冷冷地看向他，冷厉的目光像能将他穿透：“和你无关？是呀，你只是奉命，去玷污我的母亲！你只是顺水推舟，兼并我爸的原料厂，逼他去死！你只是把一场谋杀案、非法并购，弱化成旁人口中的花边新闻！任谁来调查，你们也只是德行有亏，只是感情纠纷！你...... 《念珠》第65章 转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章 再见 隔着玻璃，姜姝与单清霖面对，神色很平静。 单清霖细细端详她，好像今天才第一天认识她。 “我是真小看你，想不到你能爬上周常念的床。” 姜姝淡淡看他，毫无波澜，转身：“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些没营养的话，我要走了。...... 《念珠》第66章 再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7章 手串 周常念递过来一个锦盒。 姜姝打开，发现是一串檀香木手串，沉檀的颜色温厚又平静，两颗玉珠子光泽温润。 是她曾经和阮知玉一起在古董店看的那串珠子，当时她说，买不起。 周常念开口：“封照说，你曾经看中了这东西，很喜欢，但没买。” ...... 《念珠》第67章 手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8章 医院 陆铮泽脸上笑容一收，似乎有些尴尬：“你曾经在三哥身边，我们自然要调查你的背景。” 姜姝点点头，又不知为何觉得，陆铮泽的反应，简直像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很熟悉似的。 陆铮泽有些喟叹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病历：“说起来，自那天开始...... 《念珠》第68章 医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9章 拥挤 再之后就没有睡着。早上，姜姝接了一个电话，号码显示很复杂神秘。 接通，是顾晏，关切又紧张：“姜姜，你还好吗？我马上告假赶回去。” 姜姝一懵：“怎么了？” 顾晏着急：“我才知道你们家的...... 《念珠》第69章 拥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0章 讲座 “嗯？”姜姝疑惑地看向顾晏。 她一双眼睛大大的，看人总显得格外真诚，圆亮又黑白分明，好像沉静澄澈的湖水一样，让人心头痒痒的又紧张无措。 顾晏挠了挠头，话到嘴边磕巴起来：“晚……晚安。” ...... 《念珠》第70章 讲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1章 钢笔 “苯领氨酸的化学反应式是什么？”周常念耐心重复了一遍，语气很正经。 姜姝快速组织好语言，不急不缓：“过去一直认为，苯领氨酸只能合成左旋异构体，但在特定温度特定气压下，它也能合成左旋结构，方程式是……” ...... 《念珠》第71章 钢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2章 亲戚 姜姝冷他一眼，不做停留。 川地冬天也多绵绵小雨，王哲民教授给学生放了两天假。 姜姝回孟城看望姥姥，发现姥姥冬天羊绒衫破旧，打算去商场买件好的。 孟城有名的商业金街。 姜姝和顾晏从一家店里出来，一个惊讶尖细的嗓音传来：...... 《念珠》第72章 亲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3章 卑劣 赤子之心，坦诚互信。 诛心的赤子之心。 周常念的脸色蓦然晦暗，许久，舌根抵着后颌，静中带笑意：“倒想看看赤子之心，能赤诚到什么地步。” 姜姝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周常念反而...... 《念珠》第73章 卑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章 小瞧 他的手臂伸展过来，将她整个人难以抵抗地拉向自己，冰冷柔软的唇瓣一下子重重咬上，好像要将她的空气尽数掠夺。 两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身，感知那纤细却令人发狂的性感。 姜姝伸手去袭击周常念的咽喉，却被他中途挡住，他别着她的手腕向后翻，捏着她的手腕束到头顶，是一个迫使...... 《念珠》第74章 小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章 低头 姜姝回来时，套房内已经一片安静，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姜姝和顾晏说了没几句话，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她惊讶地去开门，发现是同城跑腿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个礼盒，说是给她的。 打开，是两瓶价格不菲的红酒，附带两个红酒杯，一张阴阳怪气的纸条：...... 《念珠》第75章 低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6章 分开 最后，姜姝喝了一口凉透的茶水，对顾母说：“我只信他的决定。” 顾母说：“就算你们分了，也并不是把小晏就让给谁，只是暂时避一下锋芒。” 到晚上，顾晏给她打了视频电话。姜姝问他工作忙不忙。 顾晏的回...... 《念珠》第76章 分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7章 车祸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化学制品和中药混合的气息，腐败又呛烈。姜姝走过的地板上有着凝固的深褐色液体痕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装满生化原料的制药原料桶没有盖子，足有两米直径，排排并列，一个个敞开着散发着化工剧烈味道。 被推着往楼上走，越走越高，脚下正是那些原料桶，姜姝心里开始紧张，眼...... 《念珠》第77章 车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8章 生病 姜姝有某一刻，看着他那张俊美清远的脸，想问一句，有没有一瞬间，自己靠近过。 最终什么也没说，有些索然。也不想自取其辱。 川城最近总是下雨，一开始是连绵刺骨的小雨，天总是阴着，叫人心里不爽快，后来逐渐发展成瓢泼大雨，川地多丘陵山地，云雨惊雷就在远山间轰隆回响，很震撼。 ...... 《念珠》第78章 生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9章 坍塌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挂在墙壁上的中药样本框一下子就脱离下来，砸到地上！玻璃震碎喷溅开来，吓得最近处的人尖叫。 脚底一阵震颤乱晃，站都站不稳。王哲民教授喊了一声：“地震了，快走！” 基地应付地震倒是有经验，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组织...... 《念珠》第79章 坍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0章 坠落 隔着里三层外三层被包围的人群，姜姝好像听见了周常念的声音。 很平静镇定，也很有中气，带着一如既往令人信服的力量。 姜姝心头一震，竟说不上心头喜悦是怎样复杂滋味，只觉得眼眶隐约发烫，悬在心上重重的一枚锤子终于落了地，沉重又欣慰。 她实在挤不进去...... 《念珠》第80章 坠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1章 为何 但是照顾得很周到，凡事都不假手别人。她知道他最妥帖的安置放置，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是个难伺候又难缠的人。知道得那样清楚又精心，但是止步于这些照顾。 周常念觉得这个走向不太对，按理说不应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故事里都是骗人的？ 他故意开个过火的玩笑，也在那双平...... 《念珠》第81章 为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2章 解释 他把她的心搅乱得鸡犬不宁，临了也绝不肯放过。她多想把这些事就稀里糊涂地放过去，可好像有一枚重锤在她心里狠狠搅弄，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住进了她的心里，此后怎样都无法挖出来。 董如看她一脸逆来顺受的沉默，也觉得没趣，理了理光鲜衣服：“行，这场算你赢了，但事可没完，你最...... 《念珠》第82章 解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3章 留学 顾母加了一把火：“姜小姐，我话说得直白了些。我们小门小户，经受不起你这样的人家。我才听说，你们家牵涉一件很大的欺诈制假的案子，你们家在这个案子里，也不无辜，虽然没被判刑，但这样影响巨大的案件，会影响顾晏的仕途的。” 姜姝笑了一声：“你们挺...... 《念珠》第83章 留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4章 拐卖 周末回到孟城，姜姝带着姥姥去复查，回去路过一个小区。 姥姥念叨：“老普头好像就住在这，上次一面，也好久不见了。” 自从上次姥姥病重，普叔送来钱之后，姜姝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想着这次进去感谢感谢，叙叙旧。 老式的小区很通...... 《念珠》第84章 拐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5章 舞蹈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就觉得你会向着我。”姜姝叹了口气，好像也为自己的直觉感到越界和冒犯。 陆铮泽扬眉，有种随意又落拓的感觉：“你这话说的，竟然还有点道理。但我只能回答，ada是我们的合作者。” 姜姝点点头，却突...... 《念珠》第85章 舞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6章 手腕 阮知玉倒是大大方方接受了周常念的邀请。 “看不下去了？”阮知玉轻笑，调侃他倒也不敢太过：“我们姜姜真是招人喜欢，没办法，太出色。” 隔着人群，周常念轻笑一声，眼眸淡淡瞥一眼远处的周常宇：“你以为他是...... 《念珠》第86章 手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7章 家宴 恒周旗下的私人医院。 姜姝脑袋上挨得那一闷棍肿起来一个大包，也被送去诊治。 回到周常宇的病房，周常宇已经醒过来，问她：“周常念把我送过来的？” 姜姝点头。 这时外面敲门，周常宇却不喊进，反而起身去敲门，...... 《念珠》第87章 家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8章 家宴 女佣刚要回话，远远就听见又一个女人声音，人未至声先到的爽利飒气，大声呵斥着：“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小少爷把球捞上来洗干净！还有你，去回老太太没事，彬儿好着呢。” 说话的人这档口就到了姜姝身边，挽住她的手亲热说：“你是常宇的女朋友？...... 《念珠》第88章 家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9章 酒醉 姜姝觉得宁采薇这个母亲当得有点可笑。对周常念管教严厉，却对周常宇放养宽容，互相都觉得区别对待。成天挨打的不平，每天不挨打的也不平。 干嘛不兄弟分开，今天一三五，明天二四六，轮流去挨一顿鞭子，岂不是和和美美兄友弟恭！ 很快，周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这个远房姐姐那个...... 《念珠》第89章 酒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0章 苟且 “他心是不够坏，否则怎么只舍得让香山矿洞坍一半？” 姜姝陡然愣住，震惊地看向周常念，嘴唇动了动竟震撼无语。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次坍塌居然能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目标无疑是周常念。那样大的灾祸，几百人的受伤，只是为了争权夺...... 《念珠》第90章 苟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1章 尖叫 周常宇却转身，开门见山对一个阿姨询问：“是你看见姜姝进了三少的屋子？” “没有看得太清楚。”与他冷厉的眼神对视，阿姨的气势一下子萎靡下来。 三少仁慈，二少狠戾，在周家是出了名的。这位二少爷手段酷烈，多的是手段让人招供。 ...... 《念珠》第91章 尖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2章 耳环 姜姝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声音？” 宋宜家似乎迟疑片刻，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是宁夫人。宁夫人晚上做噩梦就是这个可怕的动静。如果不是白天她好好的，我们简直怀疑她被鬼上身了。” 深夜的尖叫，配合宋宜家刻意压低的声...... 《念珠》第92章 耳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3章 搜查 周老太太轻咳了一声。周常宇今天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应酬，现在早在飞机上了。即使这样昨天竟然还和这个叫姜姝的女子亲亲热热，可见感情目前不错。 当即语气有几分缓和：“就算他摘下了，也不至于带走，肯定还是放在哪个地方。宋妈，带着姜小姐回去找找，找到了就算了。” ...... 《念珠》第93章 搜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4章 活该 宁明珠傻傻地一愣，水灵灵又单纯的大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儿，目光很迟疑又困惑。 周老夫人笑得慈祥：“那你给常念哥哥当媳妇好不好呀？” “什么叫媳妇？”宁明珠问得天真茫然。 “媳妇就是，他每...... 《念珠》第94章 活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5章 很疼 周常念竟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轻微的笑意。 “很疼？” “很疼。” “活该。” 周常念静静望她，邃黑的眸子像墨玉倒影出她的样子，头发凌乱，眼睛通红，语气那样恨...... 《念珠》第95章 很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6章 报答 姜姝追着喧嚣吵闹的来源，来到周白素的宅院前。 宅院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屋门口依靠柱子站着的是周常念，旁边正是陆铮泽。 被包围，两个人的表情都很镇定，看不出惊慌失措。 院子里周白素站在最前面，大声训斥：“你们想干什么？谢伯母，...... 《念珠》第96章 报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7章 分开 姜姝用另一只手去狠狠拍打他的胳膊：“不需要。我看你是趁人之危。” 周常念用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半身抬起，坐在被子里，手臂拢着她拥入自己怀里。 姜姝的声线有不易察觉的凝滞，竟带着些微茫然：“这又是…...... 《念珠》第97章 分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8章 盗窃 “什么事？”她问。 “三哥不是回周家住了吗，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他那条狗这几天闹绝食呢，快饿死了。我听说你养过，能不能送你那里？” 姜姝冷笑一声:“他的狗送给我？我马上起锅烧油。” ...... 《念珠》第98章 盗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9章 白素 “她跟你说了什么？”姜姝问。 “安排我去你家把东西翻出来，避开监控，要故意让你看到。” “还要我……还要我……”接下来的话非常为难...... 《念珠》第99章 白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承认 周常宇微愣：“你也知道这事？陆铮泽那条狗替他主子找事，非说那桩盗窃案是我主使。” “他们肯定是拿到了什么证据。”姜姝想起工作人员说的第一个小偷。 周常宇目光闪过思索，却没再说什么。 看在姜姝眼里...... 《念珠》第100章 承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失联 这些日子的调查，事情的真相已经隐隐彰显，当真正听到的时候，姜姝却还是难以置信，在出乎意料之外，又有一种沉重的矛盾感。 她总是不愿意相信周常念会害她，她总是对他抱有幻想和希望。可当知道这一切，她的狂喜却并不如愿，轻松也那样哀重。 天翻地覆，又地覆天翻。在她指责...... 《念珠》第101章 失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交换 姜姝不好再推脱。 第二天，和宁采薇约在了实验基地附近的一座茶楼。 古韵十足，包厢隔音很好，宁夫人含着笑等待，聘婷又我见犹怜的身姿。 姜姝觉得她的笑有些奇怪。 “常宇出了什么事？”姜姝问道。 ...... 《念珠》第102章 交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3章 闭嘴 “周常宇那个傻叉，伤了点手指。”陆铮泽一脸不屑和遗憾。 “他有没有受伤？”姜姝又问。 “三哥吃了点小亏，没大事。” 姜姝点点头，扭头就走了。 陆铮泽一脸惊...... 《念珠》第103章 闭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4章 失眠 周常念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眼神中隐约浮现的，像是温和恳求。 姜姝把他的手扫下去，说：“我尊重你的沉默。” 转身离开，周常念还在原地伫立，似有所思。 封照问：“老周寻思什么呢？” ...... 《念珠》第104章 失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5章 作用 姜姝挣脱了一下，没挣开。往后仰，头靠在他胸口上，感知他强劲而缓慢的心跳，稳稳的，坚如磐石，不动如山。 两个人都什么也没说。 姜姝闭上眼睛，疲惫，眼睛酸涩得很厉害。 抱了一会儿，姜姝起身要去洗漱，给他打开门：“你可以走了。” ...... 《念珠》第105章 作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6章 守护 “我解释过的。”周常念说。 “没有。”姜姝气不打一处来，反驳得异常笃定。 “你还记不记得，过年送到你家的玩具大熊？”周常念的声线清冽又平缓，注视她的眼睛，沉沉道。 ...... 《念珠》第106章 守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7章 原因 陆铮泽倒是很意外：“你还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说不记得的，也是他而已。无数次把她往外推，每一件事却又让她迈不开步伐。 告别陆铮泽，姜姝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家门。 一路上，恍恍惚惚中，脑海中好像将过往全部重新放映。 ...... 《念珠》第107章 原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8章 录像 周常念对视姑妈警告的视线，恨意和警惕毫不掩饰，好像他是什么危险分子。 他微微笑了一下，眼神似寡倦又像坦然，慢慢地说：“对，我姓周。” 姑妈的声音尖锐起来：“十六年前……” ...... 《念珠》第108章 录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灭口 姜姝说：“眼见为实，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真相，不然这件事就会成为我的心结。” 姑妈着了急：“你看了，我怕你承受不住。好孩子，听姑妈的话，不过是一个男人……” 姜姝摇头：“姑妈...... 《念珠》第109章 灭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0章 重演 姜姝心里发怵。周常念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戾气，让她心惊肉跳到恐慌陌生。 他的手温柔卡住了她的后颈，浅浅一个触碰，姜姝却有种窒息的感觉。 对视他冷冽没有一丝温度的双眸，姜姝几乎下意识开口：“你怎么了……” ...... 《念珠》第110章 重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1章 拍卖 周常念敛眉，拿出手机本来想吩咐手下。 又停住，几秒钟后，他自己出去了。 姜姝忍着疼从床上挣扎起来，去开门。 门被从外面锁住。 她拿起台灯，重重地对着窗户玻璃砸过去，一声巨响，双层玻璃被尖锐的金属台灯架砸碎。 她...... 《念珠》第111章 拍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2章 晕倒 宁明珠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紧紧倚靠在身形高大的周常念身边，所有动作都展示着依赖。 他的神态那样平静，平静如水的眼眸淡淡扫过前来献殷勤的各色人，眼中含着一抹清淡笑意，像是居高临下的慈悲。 明明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俊美如神明，姜姝却感到非常陌生。 ...... 《念珠》第112章 晕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3章 中毒 意识游离下，感到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手稳稳当当，脚步却乱得有些急促。 发不出声音，姜姝感到胃里一阵剧痛，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在恒周旗下的医院。 周常宇守着她，旁边站着一个医生。 一看见她睁眼，医生关切道：“现在还有...... 《念珠》第113章 中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4章 期待 她闭目，无声叹如刀斧加身的哀痛。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只是念出来，就在心底感到一阵沉甸甸的疼痛，千回百转地折磨，每一个日夜温情的记忆回溯，将她的一颗心凿个千疮百孔，将她的热情拖拽出来鞭打。 如果是原来的她，可能已经再难承受。 周常念还是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他的凶...... 《念珠》第114章 期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章 医院 她想起上次试图拐骗她的那伙人，工作人员就说是十几年前在孟城作案的。 姜姝生起个念头，想去问一问。 一开始不符合探视条件。 后来还是周常宇帮了忙。去探视，对方领头的四十多岁，眼眸全是凶光，眼神也猥琐。 “这样吧，你问...... 《念珠》第115章 医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6章 决斗 那是一张固定资产清单，和姜姝在录像中见到的如出一撤，开头写着编号。 姜姝记得录像里的清单编号是33。 把住院楼的病房挨个转了一遍，却发现病房的编号一共就32间。 “一共就32间吗？”姜姝问。 老院长说：...... 《念珠》第116章 决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7章 密室 姜姝没有应声，站在原地，也没有动。 里面的人一直沉默，再没有问话。 过了几分钟，屋子里的灯灭了。 姜姝转身走开，迎着冷风回自己的休息室去。 第二天早饭时，周白素走过来，对周常宇说：“常宇明天有没有空？老五闹着要去玩...... 《念珠》第117章 密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8章 剧本 两个人很怪异地安静，安静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他呼出的气流擦过姜姝的耳边，带来一阵细小的战栗。 猛烈的心跳声传递过来，如同擂鼓共振，敲击得姜姝心跳声也紊乱，周常念身上隐隐的酒气和檀香混在一起，在禁欲与放纵之间微妙融合。 而周常念扣住她后颈的手...... 《念珠》第118章 剧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9章 故事 熟悉的语气，姜姝怔了一下，抬眸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瞳仁，像是万千光芒汇聚于此，交织成暗海旋涡，不自觉就失神。 “我想让你认真一点玩。”周常念唇角斜挑一抹笑：“这种梦回童年的机会不多。” 姜姝气急败坏，狠狠地踢了他一...... 《念珠》第119章 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0章 墙内 那叫声听起来过于惊恐，好像在受到什么伤害。 姜姝现在真的很怕黑，但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跑了出去。 压低脚步，寻觅声音的来源，扭动开关。 进了一个漆黑的病房，正是他们发现尸体的病房，那个近似于密室的病房。 一片漆黑，眼睛适应了黑暗...... 《念珠》第120章 墙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1章 全员 实在太狭窄，周常念侧着脸朝向她的方向，艰难进来后，一根手指伸进她肩膀的位置，缓慢地把她往外挪动。 姜姝大脑有那么几秒，当机了，呆呆说：“你比我厚那么多，是怎么进来的？” 周常念没回答，侧目看她，只笑了下，那个笑特别转瞬即逝，却又很好看。 ...... 《念珠》第121章 全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2章 地下 姜姝再次来到那座孤岛上的疗养院。 周常宇派了人来保护，姜姝进了那座研究楼，挨个去敲击治疗室的墙壁。 却都是实心的。 姜姝突然问周常宇的手下：“据说晚上听到有动静，是从哪里传来的？” 手下领着她来到一个偏...... 《念珠》第122章 地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3章 动物 烧炭自杀，还要带走全家？谁信？ 老院长又说：“当时有传言，都说是三少为了报复，杀了他全家。” “传言？”周常宇手里的家伙顶上了他的脑袋。 老院长忙不迭说：“我知道不是！三少只是去找过...... 《念珠》第123章 动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4章 保护 姜姝盯着录像里周常念的每一个动作，目光一瞬不瞬。 他提起那只小兔子的耳朵，在女孩面前来来回回晃了晃，哄骗一样问：“被咬了？要不要把它炖掉？很香的。” 小女孩听完，不知道是惊得还是吓得，两只圆亮亮的大眼睛呆呆看着，忘了哭。 ...... 《念珠》第124章 保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5章 赛车 老院长还在解释：“我们有什么办法？这座疗养院姓周，上头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姜姝很平静地开口：“是谁下达的命令？” “当时提出把三少爷送到疗养院的，是宁夫人。” 姜姝的...... 《念珠》第125章 赛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6章 比赛 姜姝对教练说：“我不是新手了，我想怎么上就怎么上。而且这个赛车道是签过生死状的，就算我真出了事，你们没有任何责任。” 花臂纹身的外国教练一只手还是摁在开关上不放，严肃道：“我是你的教练，我要对你的生命负责。” ...... 《念珠》第126章 比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7章 保护 那个手势，就是招呼他家狗时候的姿势。每当这个时候，黑天就会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哈巴狗一样贴上去。 但周常念还是默着脸，走过去了。 一步之遥，他站定，脸上还是绷着。冷冽又淡定的一张脸，好像心内情绪不泄露半分，往事回忆不牵绊半分，痛苦磨难不惊扰半分，无心无情的一个人。 ...... 《念珠》第127章 保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8章 明珠 姜姝想起刚才那两个电话，笑了笑：“你和宁明珠是什么关系，我和周常宇就是什么关系。” 这话里，解释，试探，和挑衅。 周常念却没再回这句，环顾四周，这是赛车圈子那些二代混完的地方，扫了一圈，沉眸：“再让我看到你来这里，打断你的...... 《念珠》第128章 明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9章 家法 姜姝回到自己在周家的休息室，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的喧哗吵闹声。 大晚上的，她走出去，顺着吵闹的地方，却来到了周家的议事厅。 议事厅和周家祠堂离得很近，姜姝先是看见议事厅出来一些佣人，有些在苦口婆心地劝阻，有些围着一个人往祠堂那边去。 姜姝终于...... 《念珠》第129章 家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0章 威风 宁采薇眼中闪过狐疑：“明珠的病确实是后天受到惊吓才导致的……” 目光再转向周常念，宁采薇当下做出决断，不能贸然让周常念娶了宁明珠。周常念此人心机深沉，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宁采薇决定找自己三哥，也就是宁明珠...... 《念珠》第130章 威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1章 婚事 周常念猛然靠近，拢着她的下颌，亲上她柔软嫣色的唇：“这么对待？” 姜姝气急败坏，想要去咬他的嘴唇，却被他看破似的，往后一闪躲开：“属什么的，这么会咬？” 外面这时候传来喧闹声，姜姝急忙带着狗躲起来。 ...... 《念珠》第131章 婚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2章 生日 周老太太惊诧地看着周常念，只听见他平静道：“那天只是明珠小姐被树枝挂破了衣服，我帮她找了件衣服。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这些都有录像为证。”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谢可晚有些着急了：“就算这样，已经跟宁家订好的婚约，...... 《念珠》第132章 生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3章 受伤 姜姝停下脚步，几秒后，到底回头。 宁明珠说：“陪我一起走走？” 姜姝跟着宁明珠沿着周家后花园走着，旁边就是人工湖。 “你有证据？”姜姝问。 宁明珠倨傲地对她仰起下巴，冷冷道：...... 《念珠》第133章 受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4章 公寓 姜姝脚步一顿，沉默，转身，带上门。 周常念把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和小叉子一起递给宁明珠。 宁明珠目光划过姜姝关门时候的神态，脸上隐约带着得意。 她的额头包裹着纱布，本应该狼狈的姿态，眼神却明亮到闪着异样的光芒，像是很兴奋，掩藏的疯狂。 ...... 《念珠》第134章 公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5章 竹马 周常宇正在开会，给她回语音：“没见过，就算真有，依照我们家的作风，也会做手术切掉。”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姜姝，虽然现在观念开放了，但依照照片那人的年纪，至少也得四五十，那时候六指肯定容易被人认为异类。那个年代，生出不一样的孩子都被认为是怪胎，不详。 ...... 《念珠》第135章 竹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6章 道歉 姜姝说：“没关系的，明珠小姐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个小孩子，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呢？” “是啊，明珠这回能利落说清楚发生了什么，我都觉得很吃惊。你不知道，她的智商也就相当于五岁孩子。不过她一直哭闹，怕你以后不跟她玩了，吵着要跟你说对不起。...... 《念珠》第136章 道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7章 耳环 速度快得完全来不及反应，姜姝惊呼一声，被拉拽得手指剧痛，脚踝处刚养好的位置一阵尖锐刺痛，迫不得已只能松开，看着那两个人扬长而去。 周常念的人急忙围上来，耳机里下命令：“追踪一辆摩托车，车牌号是……” 姜姝摸...... 《念珠》第137章 耳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8章 请假 发烧了，今天请一天假。大家做好防护，注意身体哦~ 《念珠》第138章 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