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凰女倾天下》 001重生 “然儿,你醒醒啊,没有你娘…亲怎么办啊,娘的然儿,是娘疏忽没有…照顾好你,不要冰冷的…躺在床上丢下娘,娘来陪你…娘来找你了然儿……”一个女声断断续续的哭啼着。 “夫人,快拦住夫人……” 一个眼疾手快的丫鬟挡住夫人,被冲力顶到柜子上发出“咚”的闷响。 安然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就是被这一声撞响柜子的声音吵醒的。 “夫人,您怎么可以做傻事?还有老爷公子离不开您呐!”又一个女声哭啼着。 “啊…夫人,我…我好像看见小姐眼皮子动了一下…”一个小丫鬟突然尖叫一声,不可置信的使劲揉了揉眼睛。 “然儿…然儿…”一个身影飞快的抱住安然。 安然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幅场景,这是做梦了? 安然记得自己在飞机上遇到了气流,那飞机呢?这是在哪里? “不要抱这么紧……”安然被抱的喘不过气了,开口想要抱着自己的胳膊松开一点,却被自己说话的声音吓到了,这不是自己的声音啊!这是怎么回事?安然的脑袋里满是问号。 安然赶紧伸手捏捏自己,一伸手却看到那小手小胳膊小腿,再看这古色古香,没有一点现代化设备的房间的时候,安然愣了好大一会。 这是穿越了?怎么还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才三四岁的小孩子?好一会安然才反应过来。 “娘亲,你不要哭了,我没事了。”安然伸出小手,不停的为面前的人擦拭着眼泪。 穿越了也挺好,在这个世界还可以重新开始,反正自己在前世也是个孤儿,在哪里生活都一样,何况穿越了以后貌似还多了好几个亲人。 只是想起那个人,安然的心里难免还是会痛,虽然安然并没有爱过他,可是那个爱她如命的,一心想要与她过普通生活的男人,没有她,他怕是又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想的再多,那都已经是是过去了。 也许这次的重生,就是老天爷安排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吧!安然这样想着。 “好好,娘亲不哭,娘亲不哭,来人,快去通知老爷少爷,就说小姐醒来了。”云姝娅擦擦眼泪使唤着小丫鬟,哭了这许久,云姝娅也已经冷静下来了,又开始担心起安然的身体:“然儿,你可是渴了饿了,昏迷了这许久滴水未进,想吃点什么?告诉娘,娘去安排。” “娘亲,然儿要喝燕麦粥。”安然拉着云姝娅的衣袖轻轻摇晃着,要装的嫩点,就像一个孩子再跟大人撒娇那样。 “好好,娘亲都听然儿的,快去厨房给小姐熬些燕麦粥来。”只要安然没事,云姝娅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此时见女儿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云姝娅只觉得眼睛发胀,又落下泪来。 “夫人,然儿醒了?” “妹妹,妹妹。” 一声磁性的男声,一声稚嫩的童音,人未到,声先至远远的就吆喝起来。 “夫君,承儿,然儿真的醒过来了,你们看。”云姝娅赶紧擦擦眼角的眼泪,不想让家人担心。 “爹爹,哥哥,然儿让你们担心了。”安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告诉两人自己真的没事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安顺阳以为女儿再也醒不过来了,悲痛欲绝的带着儿子去操办女儿的后事,却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然就这么奇迹般的醒来了,要知道所有的大夫都说没救了,这让安顺阳堂堂一个五尺男儿,也红着眼睛喜极而泣,说不出太多的话来。 安承和的表达方式最为直接,直接爬上床抱着安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妹妹…妹妹你吓死我了…” 安然略微有点尴尬,他的鼻涕眼泪都蹭在自己衣服上了,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回以拥抱。 “来人,快去请胡大夫来,让他再为小姐把把脉。”还是冷静下来的安顺阳想的比较多,虽然女儿已经醒来,却也需得让大夫再看看才能安心。 “对对,看我这记性,快去。”云姝娅大悲大喜之后,因为忧虑过度,有些体力不支的摇晃着身子,附和着安顺阳的话。 “夫人,你这几日劳累了,快先去休息吧,然儿这里有为夫在呢!”安顺阳掉过头心疼的揽着云氏,女儿出事,最难过最自责的莫过于云姝娅这个为娘的人了。 云姝娅确实是累了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先等胡大夫来为然儿诊治一番再说吧,否则我也安不下心来休息呀。” “胡大夫来了。”云姝娅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小丫鬟喜悦的声音。 这位胡大夫就是先前为安然诊治过的大夫,他确诊安然之前已经身亡了,现在又听说安然醒来了,心里着实吓了一跳,只见胡大夫快步走到安然床边伸手为她把脉,嘴里念念有词道:“真是奇迹,明明已经心脉全无的人,竟然又醒过来了,奇迹,只能用奇迹来解释了……” “胡大夫?”云姝娅疑惑的眼睛看向胡大夫。 胡大夫听到声音拉回思绪,兴奋的起身恭贺道:“恭喜安老爷安夫人,令千金已安然无恙了,实乃大幸,可谓奇迹啊。” “好,多谢胡大夫,管家,去账房拿一百两银子给胡大夫。”一般时候大夫出诊只需一两银子的诊费,安顺阳却直接给胡大夫一百两的诊费,可见其有多开心了。 “多谢安老爷,那老夫就告退了。”安大夫拱手告辞,喜滋滋的跟着余管家去账房领银子了。 云姝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再一次落泪:“然儿,那你好好休息,娘先下去给你熬点粥。” 安然乖巧的点点头,安顺阳快步上前搀扶住云姝娅:“夫人,我陪你去。”说罢又对着安然说道:“那为父也走了,你先好好休息,晚点我跟你娘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只听安顺阳又吩咐丫鬟:“伺候好小姐,如若有事立刻到账房找我。” “是,老爷。”丫鬟们俯身。 002赚了 “小姐,粥来了。” 一个丫鬟端着粥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凉,又递到安然嘴边:“来,小姐,张嘴,啊。” 安然早就饿了,听话的张嘴一口接一口,很快一碗粥见底,安然的五脏六腑终于感觉不那么难受了,却还是觉得饿得慌:“我还饿还想吃,不过我不想喝粥了,我想吃肉。” 对于安然来说,喝粥喝饱跟喝水喝饱没什么区别,只有吃饱了,身体才能得到更好的恢复,现在的这副小身板,早就饿的七荤八素软绵绵的了,再不吃点好的,就快饿晕过去了。 “小姐,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吃油腻的食物,清粥小菜是最养胃,也最容易消化的了,对你的身体是有好处的,小姐要是还饿,奴婢再去给小姐盛一碗粥来。”丫鬟并不赞成安然想要吃肉的想法。 “就吃一点不碍事的,一点好吗?哪怕是瘦肉粥也行啊!我真的很想吃肉啊!”安然嘟着嘴卖萌,可怜兮兮的看着丫鬟,希望她能满足自己这个小小的愿望。 “小姐,你听奴婢的,奴婢不会害你,你现在身体真的很虚弱,一点荤腥都不能碰呀!小姐听话,等小姐身体好了,咱们再吃好的好不好?”安然瘪瘪嘴没有说话,真不知道这个丫鬟是固执己见,还是怕安然再出闪失,反正安然明白,吃肉那是不可能了。 丫鬟以为安然听进去了,又盛一碗粥端过来,安然三下五除二就把粥又喝了个干净。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别打扰我。”安然躺在床上假寐。 “是。”小丫鬟并未多想,过去给安然腋了下被角就出去了,虽然平日小姐总是吵着闹着不肯睡觉,不过今日折腾这许久,想来是真的累了。 听见关门声响起,安然就睁了开眼睛,坐起身冲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个丫头真是的,也太死心眼了,病人天天就吃点粥哪有营养,得让娘亲换个机灵点的丫头才行。”安然嘴里念叨着,又伸手往腿上掐了一把。 “嘶。” 腿上的痛感让安然大吸一口凉气,纳尼?这不是做梦?ohmygod!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我竟然真的是穿越了。 安然坐起身揉一揉发胀的脑袋回想起来,这原主也就只有三岁,对这个世界本身也没有多少了解,并不能给安然太多的信息,只知道原主的父亲,不,现在应该是自己的父亲,父亲名叫安顺阳,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母亲云姝娅是从小与父亲青梅竹马的恋人,长大就顺利成亲生子,非常恩爱,还有个哥哥叫安承和,现年五岁,安然想起那个哭的一脸鼻涕眼泪的小男孩,不禁有些黯然失笑。 说来也巧,原主名字也叫安然,有恩爱的父母,疼爱自己的哥哥,可以说一家人过得是幸福美满,而这种生活正是安然上辈子最渴望拥有,却求也求不来的,没想到却能在重生之后享受这一切了。 原主的死亡说来也有趣,是在午休的时候,趁着丫鬟不注意,跑去花园的假山玩失足落在湖里溺死的,这才让自己的灵魂钻了空子,附到这具身体的。 “这么说来的话,自己赚到了,不止变成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还拥有了幸福的一家人?”这对于安然来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上辈子的安然就只是个特工,只会杀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亲人亲情。 “既然老天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必不负此生。”安然拳头紧握呢喃着。 “小姐,你要起来吗?”机灵的丫鬟推门进来,有了安然落水的经验,安顺阳又给安然派了几个丫鬟,不许安然身边离了人片刻,之前看守安然的丫鬟可是被赶出府了呢。 “呃,我想要喝水。”看着自己这粉粉的小拳头,安然无力的垂下了脑袋,慢慢来吧。 许是真的渴了,安然一连喝了三杯水才又躺下,丫鬟看安然又睡着了为她掖了下被子就守在外间了。 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安然终于恢复过来点精气神,安顺阳也总是忙里偷闲和夫人云姝娅来看安然,安承和更是没事就赖在安然的屋子里不走了。 而安然也终于好好的享受了一番有人疼有人爱的幸福生活。 要说安然最。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吃食了,死守着安然的小丫鬟倔强的很,好几天了愣是一点肉都不给安然吃,为了不让安顺阳和云姝娅担心,安然只好闭口不言,只能在每天半夜的时候爬起来,偷偷跑去厨房找点肉吃。 这天安然实在是躺不住了,两世为人都没有躺过这么久,吃住都要在床上进行。 “琉璃,我要去看爹爹去。”安然抄着一口奶声奶气的声音说着,琉璃就是在安然的强烈要求下,安顺阳给安排的一个最小的丫鬟,今年12。 “小姐,你还没好利索,不能乱跑啊。”琉璃可是谨记安顺阳的吩咐来的。 “哎呀,你看我都好了,躺的我都腰疼了,你看。”说着安然在原地转起了圈圈,让琉璃明白她确实好了。 “可是老爷说了……”琉璃也憋闷了好几天了,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可是有些犹豫。 “哎呀,琉璃,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告诉娘亲说你欺负我。”虽然安然是三岁的身子,可是灵魂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话说的让安然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啊…那好吧。”小丫头不经吓,一听安然说要告状,立马就答应了安然的要求,带着安然去账房找安顺阳。 一路上,小丫头不停的吩咐安然:“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跟夫人说奴婢欺负你,不然夫人就会把我赶走了。” 趴在琉璃肩头的小人儿,笑的奸诈,故意吓唬琉璃:“你都不让我吃肉,这还不是欺负我吗?我一定要告诉娘亲。” 琉璃没有看到安然的表情,哭丧着脸一副不情愿:“那以后让你吃肉,但是每顿只能吃一点哦!” “行,那我就不告诉娘亲你欺负我。”安然的目的得逞,索性也就不在逗弄琉璃了,一路上跟小丫头有说有笑的往账房去了。 003不下跪 安顺阳见安然张开小手,欢快的朝着他跑来,原本皱着的眉头瞬间展开,伸出双手抱起来安然:“然儿怎么来了?”下一刻看到琉璃又严厉道:“胡闹,不是说了小姐身子未好,要多休息静养,你怎么还敢把小姐带到这里来?” 琉璃‘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爷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安然打断琉璃的话:“爹爹,然儿想爹爹了嘛!是我和琉璃说她不带我来,我就去告诉娘亲她欺负我的,爹爹看到然儿不开心吗?” “咳咳。”安顺阳吭了两声,摸了摸安然的小脑袋:“爹爹看到然儿当然开心了,只是然儿的身体重要嘛!” “爹爹,然儿已经好了,你就让琉璃起来吧,琉璃伺候我伺候的可好了,要是琉璃腿疼了谁来伺候然儿嘛!”安然抱着安顺阳的胳膊使劲的摇着撒着娇。 这样的感觉真好,真好! “那好吧!”下一句是和琉璃说的:“以后不可莽撞,去给小姐拿些吃食来。” “是,多谢老爷,多谢小姐,奴婢这就去。”琉璃感激的看了眼安然就下去了。 “爹爹,以后能不能不要让丫鬟跪下啊?”看着琉璃下去安然卖着萌趴在安顺阳怀里。 “哦?为什么呢?”安顺阳总觉得这个孩子自从醒来以后,似乎变了很多,变得懂事了,长大了,但是安顺阳却说不来是好还是不好。 “因为然儿病了的时候,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都很伤心呀!如果丫鬟跪的腿疼了,他们的爹娘肯定也会很心疼的。”安然稚嫩的话音让安顺阳愣了又愣,是啊,每天让他们跪拜,难道他们的心里就真的尊敬吗?真正的尊敬从来都不是在那些表面功夫上提现。 思及此,安顺阳便应了安然的建议:“好,那爹爹就答应然儿,一会就把这件事情吩咐下去。” “爹爹最好了,还有不要再让他们说自己是奴婢小人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安然并不想改变所有人,但她想要言传身教的改变自己周围的人,能给自己一个觉得舒适的生活,那才是安然想要的。 “好,好,你这个机灵鬼,爹爹都听你的。”安顺阳被安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刮了一下安然的鼻子,安然故意做了一个鬼脸,惹得安顺阳哈哈大笑。 “啊!你个小淘气,敢冲着爹爹做鬼脸…”知道安然怕痒,安顺阳伸出大手作势要挠安然的胳肢窝。 安然见状,上串下跳的躲着安顺阳伸来的魔掌。 “哈哈哈…” “哈哈哈…” 父女俩玩的兴高采烈,时不时的传来一片笑声,账房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安顺阳派小厮找来管家荣伯,荣伯进门就先弯腰鞠躬成九十度,行了一个大礼:“老爷,您找老奴?” “荣伯,有件事情需要你亲自去落实一下,自今日起以后凡在安府的所有仆人,丫鬟以后见了主子不必下跪,也不必再自称奴婢小人了,皆称为我即可。” 安顺阳说的轻松,却在荣伯心中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多谢老爷,老奴…我替所有安府下人谢过老爷了。”荣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再起身时已经是老泪纵横,遇到这样能替仆人着想的东家,那真是何其幸运。 “荣伯啊,这个问题可是然儿先提出来的呢!”安顺阳得意洋洋的指着安然。 “多谢小姐……”荣伯作势又要跪。 “荣爷爷,爹爹刚刚才说了不要跪呢!你可不能犯规哦!”安然顺势从安顺阳怀里扯着荣伯的袖子。 “是是,小姐说的是。”荣伯弓着身子又鞠了一躬道:“多谢小姐,我这就下去吩咐此事,安家的所有仆人都会对老爷小姐感恩戴德的。” “老爷,小姐,点心来了。”荣伯走了不多一会,琉璃就端着点心进来了。 吃着点心喝着茶,安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惬意的很。 “然儿,吃过点心以后就让琉璃带你回去吧,回去屋里好好躺着,等你养好身体再出来玩,晚上爹爹和你娘亲去看你去。”安顺阳见安然吃的满嘴都是食物残渣,便抬起手将安然嘴角的碎屑拂去。 “不嘛,爹爹,然儿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爹爹说呢!”安然眨巴着大眼睛,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安顺阳看着只觉得好笑极了:“那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呀?然儿真的是长大许多了呢!” “爹爹,然儿想学功夫,很厉害的功夫。”安然握着小拳头的样子又取悦了安顺阳。 “学功夫?然儿为什么想学功夫呢?”安顺阳不知道安然怎么会产生这个念头,毕竟一般这么大的小女孩才不会这样想。 “爹爹,然儿长大了要保护爹娘和哥哥哦!”安然故意说着幼稚的话,使得看起来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学武功很辛苦的……”安顺阳以为安然是三分热度,知道学武的辛苦自然会放弃的。 “然儿不怕辛苦,爹爹答应然儿嘛…”安然撇着嘴打断安顺阳的话。 安顺阳迟疑的看了安然半响:“好,那爹爹就答应了,可是然儿也要答应爹爹,学了就不许放弃。”学武虽然辛苦,可是也可以锻炼身体,安顺阳想着也就答应了,反正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是女儿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好,爹爹最好了!爹爹最棒了!”安然欢快的跳起来拍着手,送上一枚大大的香吻。 目的达到了,安然也就不再逗留了:“爹爹,那然儿就回去休息了。” “好。”安顺阳点点头又吩咐琉璃:“照顾好小姐。” “是,老爷,那小姐,琉璃抱小姐回去好吗?”安然绕过琉璃伸过来的手说道:“我才不要抱呢!我很快就是学功夫的人了,怎么还需要人抱呢?” “爹爹,然儿走了哦!爹爹再见。”安然突然扭过头,调皮的冲着安顺阳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惹得安顺阳又是开怀大笑:“好,再见,哈哈哈…” 004拜师 安顺阳在商场上驰骋多年,靠的就是诚信为本,说话那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答应了让安然学武功给她找师傅,安顺阳就会认真对待,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也能做到决不食言。 隔天一大早琉璃就喊安然起床:“小姐,快起床了,老爷给小姐找的教武功的师傅来了,正在客厅等着呢!小姐得赶紧过去。” 安然一听教武功的师傅,像打了亢奋剂似的,‘噔’一下就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琉璃早就准备好了水,安然匆匆洗漱一番就急急忙忙往外跑,眼尖的琉璃一把拽住安然的衣服:“小姐,你还没梳头换衣服呢!” 安然立马听话的坐在凳子上,任由琉璃在她头上捯饬,别看琉璃年纪小,手脚却很利索,不大一会的功夫,就在安然头上扎了两个小丸子头,并给安然换上一件嫩绿色的小衣服。 安然早就按耐不住了,一收拾好,就一溜烟儿的一路小跑赶到客厅,只见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坐在安顺阳和云姝娅的下首。 见安然跑来安顺阳摆摆手道:“然儿快来,这位是云雾老人,今后便是负责教习你武功的师傅,旁边这位是云雾老人的妻子,医圣老人,两位都曾是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大能。” “师傅好,师娘好。”安然乖巧的鞠躬问好。 这云雾老人须发皆白,却坐的笔直,一看就是不同凡响之人,不知怎的,安然突然就想起南宋豪放派诗人,刘克庄在朝中措(艮翁生日)一诗中提到的诗句,‘仙风道骨北山翁,万卷著胸中。’ “小丫头,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云雾老人显然是还没有决定,是否要收安然为徒。 “师傅请讲。”安然用无比真诚的眼神,与云雾老人对视着。 “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学武功?”云雾老人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能看透人心的魔力。 安然只感觉心头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汗水已经浸透了安然的衣衫,只见她依然站得挺拔:“我想保护我所拥有的一切,所以我要变得强大。”安然一字一顿的说的很认真。 尽管这种话从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嘴里说出来很可笑,但是却没有人能忽略安然眼底的执着。 “然儿?”云姝娅心疼的喊了安然一声,她不知道安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是总觉得安然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但是话说回来,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女孩又会有什么样的心事呢? 医圣老人特别喜欢小孩子,更何况是像安然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围着安然转了好几圈,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老头子,你可是捡到宝了。” 云雾老人也对安然满意很,一直不停的点着头:“是啊,我看她聪明伶俐又乖巧,不如你我夫妻二人,共同收她为徒弟如何?你至今都没有个徒弟,我看她就很适合继承你的衣钵。” 云雾老人的提议,得到医圣老人的赞成,一拍手道:“正合我意,如此甚好。” “小丫头,你愿意和我夫妻二人一起学武功和医术吗?”云雾老人站起身来弯着腰看着安然。 “我愿意。”看这两人谈吐气质皆是不凡,能做他们的徒弟安然自是愿意:“只是我该怎么称呼的?称呼大师傅,二师傅吗?” “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云雾老人捋着胡须笑的爽朗豪迈,医圣老人也在一旁抬起袖子掩嘴低笑。 “来人,上茶。”安顺阳大手一挥,立刻就有丫鬟端上来两杯茶给安然。 安然拿起一杯恭恭敬敬的跪在云雾老人面前,说道:“大师傅请喝茶。” 云雾老人笑眯眯的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几上:“好好,乖徒儿,这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说着,云雾老人从怀里拿出一块浑体通透的白色暖玉:“这块暖玉戴在身上冬暖夏凉,是一块宝玉,有养颜温身之功效,还可保你百毒不侵,这玉还是出自你二师傅之手,如今师傅是用不着了,望你好生保管。” “徒儿谨记,多谢师傅。”安然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接过暖玉挂在腰间,随后起身又拿起另一杯茶,再恭恭敬敬的跪在医圣老人面前:“二师傅,请喝茶。” 医圣老人接过茶抿了一口,从头上拔下一直芍药步摇:“这只步摇,原本是打算留给我们的女儿的,可惜她红颜薄命,如今送给你也算是有个念想吧。” 安然又是一个响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二师傅,以后我会代师姐孝顺两位师傅的。” 医圣老人听了,红着眼眶扶起安然:“好孩子,快起来吧。” 自此,拜师礼成。 云雾老人和医圣老人是住在神山的,其实所谓的神山,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只不过是因为两位老人神出鬼没,寻常人难以得见,偶然有普通百姓遇到,便以为是遇到仙人了,后来一传十十传百,这座山就开始称之为神山。 拜师以后安然是要跟两位师傅去神山修行的,云雾老人两口子算是云游世外的高人,自然是不可能在这市井之地生活的。 离别这天云氏哭的很伤心:“要不过几天再走吧,然儿身子还没有好全呢。” “放心吧夫人,医圣老人的医术出神入化,有她在没事的。”安顺阳揽着云氏,拍拍她的背安慰道。 “我舍不得然儿离开啊……”云姝娅用手绢不停的抹着眼泪,如果那天她在账房,是一定不会同意安然去学武功的:“都怪你,然儿还这么小你就舍得让她离开我们身边。” 安顺阳一直在那里安慰着哭天抹泪的云姝娅:“是是,是为夫的错…” “我也舍不得妹妹,娘亲。”安承和也哭的泪眼朦胧的,拽着云姝娅的衣袖的小手攥的很紧。 “爹爹,娘亲,哥哥,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我。”说完这句话,安然毅然决然的上了马车不再回头。 无论爹娘如何不舍,都挡不住安然想要强大的愿望。 005神山 这是安然前世今生两辈子,第一次坐马车出行,而且还是一连走了这么多天,坐惯了现代的飞机汽车,再坐马车一对比,简直是一种折磨,颠的安然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然儿,你没事吧!”医圣老人见安然脸色煞白,亲切的关心道。 安然摇摇头:“二师傅,我没事,就是第一次坐马车,不太习惯,休息一下就好。” 医圣老人把上安然的脉搏,确定她没有问题,便冲着云雾老人一点头。 “好,那我们就休息一下再上路,正好也到吃午饭的时辰了,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云雾老人一路上都在负责觅食的重任,安然倒是第一次体会到如此惬意的野外生活,上辈子在野外生存的时候,条件可比现在艰苦的多。 “好,那你小心一点,快点回来。”医圣老人话音刚落,一眨眼的功夫云,雾老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安然的视线中,远远的传来一声:“嗯。” 安然盯着云雾老人消失的方向,双眼中满是渴望的神色,这么快的身法她一定要学到手。 “然儿,我去找点柴火来,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医圣老人把安然的表情尽收眼底,安然的性子坚韧,又肯吃苦耐劳,若是有心,迟早会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的。 “嗯,我知道啦二师傅。”安然乖巧的点头应声。 见医圣老人走远,安然便回到马车上拿了水囊喝水。 “呜呜…” “呜呜…” “嗯?什么声音?”安然耳尖的听到有动物的呜咽声。 安然下了马车一看:“原来是一只小野猫呀!你受伤了吗?”小野猫的一只后腿受了伤,似乎是很严重。 “呜!”安然想要摸摸小野猫,没想到小家伙的警惕性还挺高,立马就冲着安然亮出了尖锐的爪子。 “别害怕,我帮你包扎伤口好不好?”安然重新返回马车,从车座下面的小抽屉里找出金疮药,撒在小野猫的伤口处,又用丝巾给它包住伤口:“好了,现在你的伤口包扎好了,这几天先不要碰水,过几天你的伤口就慢慢好了,嘿嘿…”安然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她竟然跟一只小野猫说话,好像它能听懂似的。 “呜呜…”小野猫又警惕的叫唤了两声,安然一转身,原来是云雾老人回来了:“师傅,我刚刚救了一只小野猫,它的腿受伤了。” 云雾老人闻声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什么小野猫啊!你看它是不是吊睛白额?这是一只小老虎啊!哈哈哈…” 安然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它受伤的腿上面了,此时再一看:“ohmygod!还真是一只小老虎啊!” “什么嘎?”安然一不小心蹦出来一句云雾老人听不懂的词汇。 “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啊?”医圣老人本来也没走远,听到笑声立马抱着一捆柴火回来了。 “然儿说这只老虎是小野猫,哈哈哈…” 端庄的医圣老人听了,也露出了忍不住的笑意。 最终,安然决定收养这只小老虎,万物皆有灵性,老虎也不例外,若是就这样放生,不外乎两个结果,要么拦路伤人,要么被人射杀。 经过二十多天的行程,终于在夕阳西下之时赶到了神山脚下。 神山,我来了。 之前安然想要拜师的时候,隔天两位老人就去了,是因为收到安顺阳的书信说安然落水了,两位老人便急冲冲的赶去安家,半路又听说安然明明了无生机,却又死而复生,更是加快了速度赶路,结果安然想拜师的时候,正好两位老人也快到了,这才赶了巧了。 神山脚下。 有两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一直在等候着,见到两位老人齐齐躬身施礼道:“师傅好,师娘好。” 两人是云雾老人的徒弟,习武的资质上乘,却并不太适合学习医术,因此没有拜医圣老人为师,故而称其为师娘。 “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小师妹安然,然儿这就是是我和你说过的你的大师兄冷殇和二师兄花非花。”云雾老人为几个小孩子互相介绍着。 “大师兄好,二师兄好。”安然乖巧的低头问好,她很喜欢这两位师兄。 “小师妹好。”两位师兄异口同声道。 大家有个初步的认识了,接着就是上山。 医圣老人拉着安然的手嘱咐:“然儿,你仔细看着大家走路的步伐,是如何走的,这山上有阵法阻拦,寻常人是进不去的。” 安然点点头努力的记着路线,安然瘦小腿短,走不快步子也小,寻常一个时辰便能上得去的山顶,如今因为有安然在,愣是花了两个时辰才上去。 上了山天已经全黑了,医圣老人给安然安排了一间木屋,安然直接就进去上床休息了,爬山消耗体力,今天实在是给安然累坏了。 第二天安然还在睡梦中,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夹杂着米香味,猛地吸一口气,立马勾出了安然肚子里的馋虫,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着哈欠出门一看,原来是医圣老人在熬药粥。 “然儿醒了?昨晚睡得如何了?”医圣老人看到安然打着哈欠问道。 “二师傅早上好,然儿睡得很好。” “好,快去喊你大师傅和两位师兄吃早饭了,我熬了药粥呢,他们在那边的木屋里。”医圣老人笑的温婉,一手指向了一处木屋。 “好。” 安然蹦蹦跳跳的跑到木屋外面,人还没进屋就喊道:“大师傅,大师兄,二师兄,二师傅让我喊你们吃饭了。” “知道了,马上就去。”云雾老人推开门说到:“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辰时你也来这里早读。” “是,大师傅。”安然恭恭敬敬的称是。 “好了,现在大家去吃早饭吧。” “是,师傅。”冷殇和花非花齐声回复道。 安然听云雾老人说起过,两位师兄中的大师兄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是两位老人外出时在野狼堆里救出的孩子,二师兄花非花平日喜欢调皮捣蛋,家里有个做太子太保的父亲。 安然笑笑紧跟在最后面,医圣老人熬的药粥,入口即化,味道确实不同凡响。 吃过早饭医圣老人安排冷殇和花非花,带安然在山上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特别是神山周围的阵法陷阱。 安然最喜欢的就是那片医圣老人侍弄的药田,一望无际的药田,带着独特的药香味,让安然觉得心旷神怡。 山上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上辰时早读,早读的内容比较广泛,有诗词歌赋,武功心法,医学典故。 上午跟着云雾老人习武,冷殇和花非花使得一手好剑法,安然却是觉得这每种武器都差别不大,都很顺手啊! 下午冷殇和花非花还是跟着云雾老人学习,安然是跟着医圣学习药理药方。 生活虽然单调乏味,安然却是过得很充实。 006小白 “小白,跑快点,来追我啊!”小白扬起脖子“嗷嗷”两声就追逐着安然跑的更快了。 小白就是安然捡的那只吊睛白额的小老虎,经过安然多年的精心照料,现如今的小白已经是一只凶悍无比的成年老虎了。 小白的头又大又圆,四肢粗壮有力,尾巴粗如钢鞭而且灵便,眼睛炯炯有神,走起路来精神抖擞,皮毛光亮,小白的身体呈白色,全身布满黑色横纹,颜色很美丽,厚实、柔软、光滑。 还有头上那大大的“王”字,让人顿觉威猛无比。 安然最喜欢的就是骑着小白,在山顶上放肆的奔跑,神山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欢笑的身影。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十年就过去了。 已经十三岁的安然,也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性格却是越发的活泛了。 谁曾想到性子清冷,对任何事物好像都不在意的大师兄冷殇,竟然看到老鼠就会吓得花容失色:“啊…老鼠…有老鼠…安然,你太过分了…啊…一会我饶不了你……” 不远处安然趴在草丛里,听着冷殇的嚎叫,‘咯咯’的笑的花枝乱颤。 七岁那年安然为了完成医圣老人交代的作业,独自一人去后山采药,由于实在太累了,靠在树干上不小心睡着了,等到了晚上,大家见安然还没有回去,就去后山找她,最后是小白带着大师兄冷殇找到的安然,再回的路上遇到了一只老鼠,比安然高一头半还多的冷殇‘嗖’的一下跳到安然身上,吓得大声叫喊有老鼠。 从此安然算是抓住了冷殇的软肋,隔三差五的,动不动就喜欢抓只老鼠逗冷殇玩,而冷殇每次都如安然所想一样,吓得大惊失色,屡屡中招。 想到这里安然跳起来拍拍衣裙上的灰尘,娘亲派人送来消息说是让她回去呢,哥哥今年十五岁,再有三个月就要举行成人礼了,安然特意提前三个月回家,路上顺便给哥哥寻一件像样的礼物,再说这种热闹的大场面怎么可以少了安然呢? “小师妹。”闻声安然转身一看,竟然是一贯懒散的二师兄花非花。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我已经和两位师傅辞过行了,这就要下山了呢!”安然骑在小白身上,威风凛凛的仰起下巴看着花非花。 “小师妹,我已经和师傅师娘说过了,我想陪你回家,再说了你也没有下过山,能不能找到路还是未知数呢?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你说对吧!”花非花每次说话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偏偏安然又没辙。 安然双手往怀里一抱,使劲的送给花非花一个大白眼,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一只手轻轻捏住下巴,凑近花非花调皮的说了句:“二师兄小看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回家的路呢!你不用陪我二师兄,我自己能回去。” 听了安然的话,花非花却一反常态的嬉笑着:“好师妹,我说错了,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只是二师兄在山上呆的无聊,想跟着你去玩玩嘛!” 安然狐疑的眼神盯着花非花说道:“二师兄,你今天很不对劲哦!说,是不是你又剪掉了大师傅的胡子?”这个二师兄,安然还是颇为了解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没有没有,你想哪去了,我都十五了,怎么会干那种小孩子才玩的把戏,我就是想跟你去玩玩。”花非花连忙摇头,一再强调只是想跟安然去玩玩。 “那走吧!不过这一路上你可得听我的,不然我可要自己走的,还有啊,这一路上的花销全部都由你负责哦!”安然不再坚持,花非花可是有个做太子太保的父亲,路上还能顺便坑花非花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变卦啊小师妹。”花非花急着拉起安然的手:“来,击掌为誓。” “那走吧,还等什么呢?”安然翻着白眼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花非花被安然看的有些心虚,讪笑几声又指指小白问道:“小师妹,你回家要带着小白吗?这是不是不太好?这要是吓到人还不得被师傅师娘骂嘛?” 安然白了花非花一眼,犹如看智障一样看着他:“二师兄,你还怕两位师傅吗?我没听错吧!我们师兄妹三人可就属你惹祸最多了,小白我不带回去,待会下了山让它自己回来就行了。” 花非花半信半疑道:“它自己回来?就它?它能行吗?可别给丢了。” “嗷嗷…”不待安然说话,小白就朝着花非花叫唤了两声,好像再说小爷我怎么可能找不到路呢? 花非花被小白吓得一激灵,急忙狗腿道:“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嘿嘿。” 小白这才满意的掉过头,载着安然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走吧二师兄。”安然在虎背上招呼花非花。 花非花‘嘿嘿’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师妹先请,小师妹先请…” “师弟,你们小师妹,你们就这样走了吗?”冷殇的身影从花非花身后慢慢显现,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 “ohmygod!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啊哈哈哈…好巧啊。”熟悉安然的人,也早已习惯了她时不时的说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了。 安然尴尬的朝着冷殇挥挥手,突然一拍虎背,小白得到安然的示意拔腿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远远的传来安然的声音:“大师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花非花急忙紧跟在安然后面,大喊道:“小师妹…等等我,小师妹…” 冷殇在后面看着两人一虎落荒而逃的身影,冷漠的脸庞终于也不在绷着,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啊…是谁打翻了我的药剂…”跑到半山腰的时候,难得的传来一声医圣老人的河东狮吼,平时温润的医圣老人可是最宝贝她的药剂了。 “师妹,我们快走……”还不待安然反应过来,花非花就把轻功运行到极致,竟然超过安然朝着山脚下飞奔而去。 安然看的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见花非花的轻功,竟然也会有这么快的时候。 007下山 一出了神山的地界,安然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一般洒脱,精力充沛,跑来跑去摘着路边的野花,编成一顶漂亮的花环戴在头上:“二师兄,你看好看吗?” 而小白也早已经回了神山。 “好看,师妹戴什么都好看。”花非花说着也从路边摘了朵花,插在安然头上:“戴上二师兄为你摘的花就更好看了。” “既然好看那就给二师兄戴好了。”安然说着,摘下花环‘嗖’的一下,又戴在花非花头上。 “我戴着,这不伦不类的不好看吧?小师妹。”花非花扭扭捏捏的样子取悦了安然。 “哈哈哈,我就感觉挺好啊,你配花环…嘘……”安然正说着,忽然听到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便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花非花禁了声。 “小师妹,这里。”花非花躲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冲着安然招手,安然轻轻一点脚,飞身上树,坐到了花非花旁边。 进了,更近了。 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身后跟着三个家丁模样的人,一边抵挡着身后黑衣人的攻击,一边跌跌撞撞的,朝着安然他们藏身的这个方向跑来了,安然一眼断定他们不是普通人。 身后跟着一群蒙面黑衣人,黑衣人中一个貌似首领模样的人,厉声道:“他们跑不了了,那个女的抓活的,其他人一个不留。” “是。” 那个女人还好死不死的,偏偏跑到安然他们躲藏的这棵树下,不跑了。 “倪硕,是你吧,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知道一定是你。”原本在家丁后面的女子上前说道。 “王嫂,你又何必呢?快将东西交出来吧,否则我也没有办法救你了。”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摘下了遮面的面巾。 安然躲在上面,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到‘王嫂’二字心有疑惑,王家的大嫂? “倪硕,你狼子野心,我怎么会把东西给你,那我和太子还有活路吗?亏得太子对你那么好,还曾经救过你,你就是这般回报他的吗?你怎么对得起他?”女子死死护住怀里的东西。 倪硕缓缓抽出大刀发号司令:“不要碰王嫂,其他人,一个不留…” 三个家丁早已体力不敌,只是片刻功夫便倒在血泊中。 “倪硕,我和你拼了…”女子见状挣扎着起身冲向倪硕。 跑到中间时,一个黑衣人的大刀就要砍到女子身上。 “不要……”倪硕睁大了眼睛。 “叮。” 千钧一发之际,安然折下一截树枝飞出手阻碍了黑衣人的大刀。 “住手,通通住手。”倪硕急得大喊,看一眼女子并没有受伤,向着空中一拱手:“阁下好功夫,不知是否可以现身一见?” 安然从树上跳下来,花非花也无奈跟着下来:“见就见啊!怎么了?这女子我今天管定了。” “敢问阁下是谁?”倪硕刀尖一指安然。 安然双手抱在怀里,向前走了几步说道:“你不要管我是谁,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发怒了。” “小儿口出狂言,今日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倪硕被安然的狂言触怒了,挥着大刀便要教训安然。 安然一个侧翻踢躲过大刀,取下腰间的鞭子甩向倪硕,倪硕侃侃躲过鞭子,再不敢小瞧安然。 花非花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淡定的看着二人的打斗,小师妹从小就露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他相信区区一个黑衣人,她足以应付的过来,他得得空帮师妹看着那些小喽啰。 果然,只见安然借力打力,甩手一鞭缠住了倪硕的脚踝轻轻一拉,倪硕摔倒在地,安然借机飞身上前,一脚踩在倪硕的胸口。 “恩人,饶了他吧,他也是被逼无奈。”之前的那名华服女子双手把在安然的胳膊上说道。 安然点点头,她本来也没想把他怎样啊!转而踢了倪硕一脚:“走不走?再不走我就废了你。” 倪硕起身看了华服女子一眼,喊了一声‘走’,就带着他的小喽啰跑远了。 “多谢恩人,玲珑如能安然度过此劫,今日之恩他日必当涌泉相报。”武玲珑作势就要下跪,安然急忙拉住:“那个人本来也不想杀你,何况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你实在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武玲珑盈盈一拜道:“恩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的举手之劳却是救了我与夫君一命,敢问恩人高姓大名?” “安然,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告辞。”安然虽然一时出于好心救了武玲珑,却并不想因此图惹是非。 “哎!恩人,请问恩人接下来要去哪里?”武玲珑叫住安然,踌躇不安的问着后者,武玲珑实在是怕倪硕再次拦截她,因此安然于她是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安然的根本没有兴趣跟武玲珑绕弯子。 “就是,说个话都弯弯绕绕这么多,你累不累。”花非花冷着脸适时的插了句话。 “恩人。”武玲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恩人,求你了,求你们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一定不会亏待两位的,我夫君一定会以重礼相赠,来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的。” “开玩笑,你看我们像是缺钱的人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花非花才不愿意干。 “我知道,二位不是一般人,可是古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二位了,只要能活着见到我的夫君,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武玲珑眼中噙着泪水,说的可谓是情真意切。 花非花还想说什么,被安然拉住了,至从来到这个世界,安然的心倒是越来越软了:“你要去哪里?如果和我们的目的地相差不远的话,我和我二师兄倒是可以考虑护送你。”安然自是看的出来玲珑的担忧,反正离哥哥的成人礼还早,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罢了,就当是对自己的一场磨练吧,护送她一趟也可以。 “楚国皇城。” 安然觉得实在是有点巧了:“ohmygod!真的吗?这倒是凑巧了,我们也是去楚国皇城的。” 神山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正好处于楚国,青海国和大魏朝的交界处。 而安家就在楚国皇城,正好可以与武玲珑一路。 008偶遇 一路上保护武玲珑可真是凶险重重,倪硕一路追踪了无数次,都让安然使计逃脱,要知道武玲珑并不会功夫,带着她要躲过追兵,其艰难处境可想而知,也间接使得原本二十天的路程,现在用了一个半月还未到皇城。 这一天傍晚,终于到了一个名为淮南城的地方,此地离楚国皇城距离不过百里,是离皇城最近的一座城池,安然几人身上的所有干粮和水也都消耗殆尽了,再不补充体能,这接下来百余里的路程,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尤其是武玲珑,她的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致了。 可是安然知道,离皇城越近,倪硕就会更加警惕,从而加大搜索力度,由于更接近皇城,搜索范围会缩小,毕竟他们的目的地是皇城,这样他们逃离的难度反而会加大。 纵使安然和花非花再厉害,那也是双拳难敌四脚,何况还要带着武玲珑冲过去,连一向调皮的安然,这会也变得神色凝重起来。 “怎么办?我们进不进城?”花非花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安然拿主意的。 “我们要不还是不进城了吧,离皇城已经很近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就能到皇城了。”武玲珑有些为难的建议道,她真的已经很疲惫了,可是她也知道,一旦进了城,面临的会是什么。 “说得好听,坚持,这一路哪一回不是你在后面拖拖拉拉,否则我们需要这样逃亡吗?我看你的那些家丁,就是因为你才丧命的,对于他们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花非花那风流公子的形象,早已被这一路的摧残,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此时对着武玲珑言语里也是没有好气,开玩笑,他父亲又不是楚国的尚书,真是闲着没事护送这楚国的王妃了。 是的,花非花一开始就明白,就冲着倪硕那句王嫂,这武玲珑八成是楚国哪个王子的王妃了,只不过是一直没有说,看来得找个机会和安然说说这个事情才好。 “好了,我们先不进城吧,找个僻静的地方稍作休息,打些野味装些泉水算了。”安然熟练的指挥着,前世里被人追杀,吃生肉啃树皮的日子,比现在难多了。 在淮南城郊外的一个小树林里,玲珑早已累瘫了靠在树干上休息,花非花打了两只野兔,安然找到了一条小河,说是小河可真是小,小到安然把两只兔子放在河水里就能阻断河流。 安然利落的把两只兔子剥皮,掏去内脏,勉强在小河里洗净,花非花又寻来一些树枝生火,安然把兔子串起来架在火上烤,虽然说生火会冒出烟雾,难免会暴露他们所在的位置,可是武玲珑这位养尊处优,娇滴滴的大小姐是除了野果可以勉强下肚,别的东西只要是生的,一律不吃。 不吃东西就没有体力,武玲珑就只会完全变成一个拖累。 无可奈何的安然只好一边烤肉,一边竖起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观察四周围的情况,不一会兔子上的油被火烤的‘呲呲’响,武玲珑又馋又饿早已受不了了,撕下来一条兔腿就大快朵颐。 “你们听。”突然安然紧张起来,大家侧耳倾听树林的深处传来‘翁嗡嗡…’的声音。 “是蜜蜂吗?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蜜蜂的得?”武玲珑显然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人,连一些最基本的生存之道都不懂。 “不是蜜蜂,普通的蜜蜂见到火,就算敢过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声势,而且这么听声音数量不少,这么密集的数量,恐怕是比养蜂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更何况养蜂人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花非花摇摇头不太赞成玲珑的看法。 “ohmygod!遭了,是食人蜂,可是这里怎么会有食人蜂的?”安然还在思考。 “什么?”武玲珑没太听清楚安然的话。 “快跑。”安然赶紧高声喝道,食人蜂飞行速度虽然不快也飞不高,但是如果被食人蜂追上,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只是食人蜂是生活在热带雨林里的一种群居动物,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还来不及多想,眼尖的安然又发现前面多了许多毒蛇,正向着他们飞快的围过来,花花绿绿的毒蛇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完了,前面也有蛇群,为今之计恐怕就只有进城了,看样子这些东西是有人饲养的,他们是想逼我们进城?”花非花也看到了蛇群,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啊?那怎么办……”武玲珑惊叫一声,又要发扬好奇宝宝的精神。 安然厉声吼了一声:“快跑,你还在等什么?等蛇群过来吗?” “啊!”武玲珑吓得尖叫一声,立马就没命的跟着安然和花非花往城池方向跑去。 直接去城门口叫门这是傻子才干的事,安然才不会触这个霉头,想必那里早就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来到城墙边没有人的地方,安然说道:“快点脱衣服。” “啊?做什么啊?”玲珑双手抱在怀里提防着。 “快点,城墙太高了,带着你我们进不去。”安然有点头疼,都这个时候她还有时间乱想。 安然把几人的衣服利落的撕成条又接在一起,一头拿在手里,一头拴好在玲珑的腰上,就和花非花飞身上了城墙,再把玲珑拉上去,拉到一半的时候,城墙下的食人蜂和毒蛇也追过来了,都聚集在了城墙下。 武玲珑吓得大惊失色,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却也强忍着不敢叫出声来,所幸那些食人蜂毒蛇碰到城墙,飞不高也就没有再前进了。 “我…我腿软,我好害怕,我真的一点儿力气都没了。”武玲珑的鼻涕眼泪都吓出来了,她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尿裤子了,本来就害怕小动物的武玲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毒蛇食人蜂,尤其是随时都威胁着她生命的小动物,她唯恐避之不及。 她想她心里,这辈子都要留下阴影了。 009守夜 “你们去那边巡逻,记住,一定要给我看仔细了,连一只苍蝇都不可以放过。” “是!”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兵过来了,偏偏武玲珑还没爬上来,安然和花非花情急之下,一个翻转,单手挂在城墙边上,武玲珑没有心理准备,突然一瞬间自由落体的恐惧让武玲珑差点惊叫出声来,武玲珑急忙捂住嘴,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城墙下密密麻麻的身影。 安然挂在城墙边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城墙上的动静,直到巡逻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安然和花非花才重新上了城墙,继续往上拉武玲珑。 “二师兄,你注意到刚刚过去那一队人了吗?”安然凝视着巡逻兵远去的方向。 “没有啊!怎么了?”花非花没好气的问道,他是真的不明白,天底下为什么会有武玲珑这么没用的女人的,刚刚她差点就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没太注意走过去的巡逻兵。 “刚刚过去的这一队巡逻兵,他们的脚步整齐,而且灵动轻盈,一看就是练家子,连巡逻兵尚且如此,你说里面等待着我们的又是什么?带着武玲珑想要不被发现,难度可不小,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了。”安然冷静的分析着状况之余,不忘调侃一下花非花。 武玲珑已经上来了,听到安然的话担忧道:“那怎么办?” 安然摇摇头安慰道:“你只要保证自己不要落后,不要发出太大的响动,我们会想办法带你冲出去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走。” “切。”花非花翻了个大白眼,不屑的讥讽道:“我和小师妹冲出去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实在不行就扔下你这个累赘咯!反正他们要的是你,有了你他们自然也就不会为难我和小师妹咯!” “好,真到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你们就不要管我了。”花非花贫嘴的话,武玲珑却当了真记在心里。 “好了,快走吧,他跟你开玩笑的。”安然给了花非花一个警告的眼神,拉着武玲珑就走。 “诶?等等我…”花非花收到安然的信号不满的瘪瘪嘴,一抬头却发现两人已经走远了。 安然三人对淮南城根本不熟悉,倪硕的人又紧追不舍,想要逃出去很难,为今之计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而且最好是能有代步工具,也就是马匹了,否则只要派出那些食人蜂和毒蛇他们没辙了。 安然思索着可行的办法,首先最重要的是要有马匹,哪里有马匹呢?淮南城的马贩子哪里肯定是行不通了,自己能想到的倪硕他们也能想到,想必那里早已设了埋伏,那就剩下一些富贵人家了,可是怎样能悄无声息的盗出马匹,又是个技术活了,重要的是有了马匹,不管能不能带着武玲珑冲出去,也总算是聊胜于无了。 当务之急是要好好休整一番,大家都累了,也需要补充一下体力。 躲躲藏藏的半宿,终于找到一个废旧的宅院。 “今晚我们在这里休养生息,明天一大早就得走。”这一路下来安然是越挫越勇,算是有点找到过去的感觉了:“最好是能想办法弄几匹马,你们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淮南城就这么大,我看我们去找马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我…我不会骑马。”武玲珑犹豫半天,还是说出一个事实。 花非花一拍脑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一个累赘。” 武玲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安然安慰道:“好了,那我们就先休息一下吧!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好。”武玲珑喘着粗气直接坐下来,也难为她没有功夫底子,还能坚持这么久。 “先吃点东西再去里面休息吧,今晚我来守夜。”安然自发提出守夜,说着便把刚刚匆忙收起来的兔肉拿出来,掏出匕首削下来一块,递给武玲珑:“你也吃点吧”。 武玲珑早就饿了,接过兔肉就狼吞虎咽的啃起来。 花非花不太赞成:“小师妹,还是我来守夜吧!一路上你也够累了,而且我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守夜的!” “那好吧!下半夜我替你。”安然想了想应声道,其实守夜是下半夜更累一点。 “小师妹……” “好了就这么定下了,不休息好怎么能有精力应付明天。”花非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安然打断了。 花非花低头沉思了半响便不再言语,小师妹怎么一到了这种严肃点的场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平日里活泼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了,关键是说出来的话,还总有一种让人莫名就想要诚服的力量。 武玲珑双手抱着臂膀搓了搓说道:“要不生个火吧,还是太冷了。” 安然一口回绝,说道:“不行,这是个荒废的院子,现在生火,很有可能会让人发现我们在这里,城里不比城外,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你吃了东西就去屋里吧,屋里会好很多。” “好,那我进去了。”武玲珑抱着胳膊起身进了屋子里面,安然看了花非花一眼,说道:“二师兄,我也进去了。”说着就跟在武玲珑身后也进了屋子。 剩下花非花一人,只能来回踱步以打发时间。 进了屋里安然和玲珑摸黑睡下了,“玲珑,我们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到的,我二师兄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你不要介意,他只是发发牢骚,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眼的。” “安然,你放心,我都明白的,是我拖累了你们,也不能怪他,他能做到这样也已经是实属难得了。”玲珑叹了口气道。 “好了,不要说了,赶紧休息吧。”安然似乎不怎么会安慰人,只是让玲珑赶紧休息。 “嗯,好的,你也休息吧!我睡了。”其实武玲珑也睡不着,就算身体已经很累了,眼睛都已经困的睁不开了,大脑还是清醒的,离楚国皇城更近了,她就越发想念在皇城的日子了。 010女装 后半夜轮到安然守夜,半夜的时候安然醒来替换花非花,出门一看花非花在院子的水井旁边坐着:“二师兄,你坐在井边做什么?大晚上的井边湿气重,对身体不好。” 花非花双手趴在井边,双手撑着下巴怀念着:“好想念我们在神山的日子啊!不像现在,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你管她的闲事了,哎…现在可好,吃不好又睡不好,可真是遭了罪了。” 安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二师兄,你怎么还像个小可怜一样呢?我知道你没受过这种苦,不过有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这是做了好事呀!” “切。”花非花瘪瘪嘴,并不认同安然的说法:“做好事有什么用,不做好事也不等于我们就做了坏事,再说了,做好事也有很多种啊,干嘛非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二师兄,你忘记大师傅说过的话了吗?就是你练功偷懒,大师傅罚你扎了四个时辰马步那次。” 在安然的引导下,花非花的思绪越飘越远,有一回他犯了懒不想练功,便一个人偷偷跑到后山去玩耍,结果被云雾老人抓了个正着,最后被罚扎了四个时辰马步,不完成不许吃饭。 花非花永远忘不了,就是那天晚上,云雾老人语重心长的对他们师兄妹三人说的一番话:“若想要修炼成上乘武技,成为出类拔萃的武者,则必须要注重心性的修养,习武之人,心胸宽广在武技修为中是头等重要的事情,正所谓海纳百川,方成其大,好好想一想你想要学武功的初衷是什么?那一瞬间你萌动时的动机,以及使这种事物演变、发展、强大所始终存在的内在的力量,便是你们的本心所在,你们好好想想吧!” “二师兄,你去休息一会吧,我来替你。”见花非花想的出了神,安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 花非花拉回思绪点点头,就起身进了另一间屋子,他也有些困了,需要好好的休息补充一下体力了。 按照昨夜的情况来说,倪硕他们应该是算准了自己一行人已经进城了,可是为何这一夜过得如此平安呢?甚至都没有听到有人来搜查的动静,按理说不应该啊! 看着花非花进了屋子,安然翻墙出了外面,决定去勘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由于是晚上,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倒是路过一个农家小院的时候,见人家院子里晒着的粗布衣服,安然就顺手就拿了几件,悄悄放下一锭银子,就返回了院子。 黎明时分,安然叫醒了花非花,扔给他一套衣服吩咐道:“穿好衣服我们去街上看看情况。” 花非花还在眯瞪的时候,武玲珑早就醒了,她昨晚一觉睡到大天亮,已经是精神饱满了,正换着安然拿给她的衣服。 两人在井水旁洗漱一番,正谈论着什么,就见花非花推门而出。 “什么啊这是?女装?小师妹,那你也总不能让我穿女子的衣服吧,还是被女子穿过的旧的,这你让我还怎么见人?”花非花一看都是女装,立刻就有些忿忿不平起来,幽怨的眼神看的安然头痛不已。 “二师兄,你小声点嘛!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现在可是只有女装,你不穿女子的衣服,那就只能不穿了,又或者你就这样穿着裹衣出去,哦!那一定很招摇。”安然眼珠子一转,伸手把玩着鬓角的头发,故意逗弄着花非花。 “切,那我自己想办法出去找件男人衣服,我就不信会找不到。”花非花还是不肯退让。 “这个时候越来越接近皇城了,倪硕肯定加大了搜索力度,此时可不能擅自行动,连城墙上的巡逻兵都是练家子,倪硕的人绝对是有过之而不及,你要是出去难保不会被盯上,这周围又没有几户人家,要是到时候倪硕带着人围过来,我们就一个都别想跑了,你若听不进去我的话,那你就自行离开吧,不要回来了,相信这个能力你还是有的。”安然熟知花非花的性子,让他走怎么可能呢?不激他两下他还得胡来。 听罢了安然的话,花非花只得放弃出去寻找男人衣物的打算:“都怪这个女人,她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被小师妹说了一顿,花非花心里满是不悦,此时再看见武玲珑,那真可谓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一股脑儿的火气都发在了武玲珑身上。 “我…我…对不起,回去我定当尽我所能的补偿二位。”玲珑摸着怀里的东西,实在没法说出让安然他们丢下她的话。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护送武玲珑呢,本来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二师兄,你一路上都在抱怨,我都实在不想说你了,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我们再休息一会儿,二师兄你现在去换衣服,我去把水囊灌满水。”安然知道花非花其实有时候就是嘴不好,心底还是善良的。 “知道了。”花非花只得认命,不然小师妹生气了是真的会不理他的。 “哈哈哈…”等到花非花从屋里出来时,安然笑的捂住肚子,差点背过气去。 武玲珑却是想笑不敢笑一直憋着。 “笑什么你?”花非花脸色涨的通红。 “好了二师兄,我不笑了,只是没见你穿过女装,没想到还不错。”讲真,花非花原本就长得白净,细皮嫩肉的,又是十五岁的年纪,还没有喉结,穿上女子衣物,再稍作打扮,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男儿身。 “是的。”玲珑点头附和,这身段跟女子相比也丝毫不差了。 花非花使劲翻了个大白眼,绕过两人出门了,安然和玲珑急忙上前跟在后面,一边走还一边偷偷的笑着。 花非花走在前面气呼呼的鼓着脸,再不错他也不想装扮成个女人,要不是被逼无奈,打死他都不会男扮女装,谁爱扮谁扮去,他可是个纯爷们儿。 011身份 几人一起来到街上,趴在一个拐角处暗中观察,街道上的情况却在安然意料之外。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南北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欣赏路边摊位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公廨等等。甚至还有几个孩童在树下嬉笑玩耍,这让安然很是不解。 “难道倪硕他们并没有进城吗?那昨晚城墙上的巡逻兵又作何解释?”花非花也敏锐的捕捉感觉到了异常。 在这么紧张的最后关头,倪硕他们应该加大搜索力度才对,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搜查的官兵才对,可现在街道上却还能表现的这么正常,这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吧!然后再做打算。”安然略作思考,又带着两人回到了昨夜落脚的院子。 “玲珑,之前我一直没有问你的身份,可是现在情况特殊,你也看到了,你必须把整件事情说出来,你到底是谁?倪硕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追杀你?如果你不说,我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们出任何纰漏,如果我们在淮北城里多呆一天,就会多一分的危险,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我,我们也好一起想办法面对困境。”对于眼前的困境安然不好妄下决策,只能问问玲珑从玲珑的身世上下手。 “这…我…”玲珑踌躇的支支吾吾就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来说吧。”花非花穿着女装,别扭的理理衣袖看着玲珑道:“武玲珑,大楚的太子妃,父亲是大理寺卿武景正,武景正一身刚正不阿,却只有武玲珑这么一个女儿,武玲珑儿时与其母在平山寺游玩时,曾偶遇被追杀皇子的欧阳礼贤,并且帮助其躲避追杀,救得欧阳礼贤一命,自此两人便时常接触玩耍,后来楚皇见其容貌姣好,温柔贤淑,而且颇有乃父武景正之风范,便在册封太子欧阳礼贤之时,亦钦点此女为太子妃。太子妃,我说的可对?”花非花这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着玲珑说的。 “不错。”玲珑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全盘说出来:“我就是武玲珑,大楚太子欧阳礼贤的太子妃。” 不待安然再发问,武玲珑就接着缓缓道来:“倪硕原本是父皇流落在外的一位皇子,在我和礼贤还未成亲的时候,在一次花灯会上,我们发现了一个小乞丐,被其他乞丐打的只剩一口气了,却还是死死的护住怀里的东西,这个小乞丐就是倪硕,当时是礼贤出手救得他,我们送他到医馆救治,后来才得知他还有个生病的母亲,他怀里的东西是他父亲留给他们唯一的字画,他就是想卖了字画为他母亲看病。”说到这里,武玲珑声音有点哽咽起来,安然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来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道:“我们当时真的是太震撼了,他还那么小,小小的身子为了护住那幅字画,卷曲成一团,他都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吗?后来我们又请了大夫,给他的母亲治病,中间我们也去看了他们娘俩几次,病好了以后,倪硕却坚持要把那幅字画送给我们,那是一副少女采菊图,画上的人就像是活了一样,礼贤当时就愣住了,他说画上的题字,那是父皇的字迹。后来我们就禀明了父皇,从此父皇就多了一位名叫倪硕的义子,赐姓欧阳,赐其母倪氏为一品夫人,并赐下府邸一座,倪硕自此也是一直跟着礼贤的。” “原来如此,那倪硕又为何追杀你?”二人点点头,对于倪硕的身世稍微有些了解又追问道。 “青海国的刺客给父皇投了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大抵是抓了倪硕的母亲,所以倪硕可能也是有苦衷的,算是不得已而为之吧,可是这样下来是要毁了大楚不成么?我……我就是奉太子之令携带传国玉玺逃出来的,只要玉玺不要被他们得到,太子就可以得到喘息,就有机会破坏青海国的阴谋。可是如今父皇已经病入膏肓,并且将皇位传于太子,如果太子没有玉玺就没法登基,所以我必须送回玉玺,只要太子登基,青海国的阴谋便不攻自破……”安然能明显的感觉的到武玲珑的气愤和他话语里的欲言又止,也能察觉到武玲珑的异样,可是那些都不是她能管的了的,把送武玲珑回到皇城,她也就仁至义尽了,其他的她也帮不了她。 “如此说来,青海国的人是不敢大肆搜索的,可是昨晚城墙上的巡逻兵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食人蜂和毒蛇是怎么来的?如果说是青海国带来的,路途遥远不可能没人发现。”安然每问发出一个疑问武玲珑的心就往下沉一下,她实在没敢往深处想。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了。 “嘿…这倪硕通敌叛国算是铁证如山了吧!”花非花打破沉寂,幸灾乐祸道。 “二师兄。”安然皱着眉倪了眼花非花:“说话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你在瞎说什么?” “哎…”武玲珑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屋子。 “看你。”安然又无奈又好笑的瞥了眼花非花:“你把武玲珑气走了吧,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你可是青海国人,要是让人知道了你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对了,等我们到了楚国皇城,你可要设计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哎呀,好了,我知道了,我的小师妹,你就放心吧!”花非花瘪着嘴,凑近安然耳边小声的说道。 安然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耍宝样儿的花非花:“我先进去看看玲珑,你不许再欺负她了。” 012苦衷 沉思了许久以后,安然出声提议道:“二师兄,你陪玲珑在这里休整,我去街上再打探打探情况。出门在外,人多口杂,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我就直接以名字相称了,失敬了。”后面一句自然是跟武玲珑说的,安然只想着送武玲珑平安到皇城,也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其他可是半点都不曾想过,皇家人可是不好相与的。 “好。”武玲珑点头称好,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对于此时的状况,。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如若这一路不是有安然和花非花的帮助,恐怕太子交代的事情很难妥善。 街上还是如刚才一般热闹,人群里也没什么可疑之人,安然想着就往城门那里走去,也许那里可以发现一些什么。 果然在安然意料之中,城门口的把守是很严密的,盘查的也很仔细,门楼上是一排排弓箭手,就连城墙上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 果然,果然是故意放他们进城的,那为什么在他们进城之后又没人搜索呢? 安然坐在路边的茶棚里,仔细的观察着城门口的换防情况,直到天黑下来有些失望了,只有到另一队人来接班这队人才会走,也就是说成门口的布防根本没有片刻松懈,看来得想其他办法了。 “咦?”正要折回的安然眼角的发现所有布防的官兵右臂上都绑着一条白布,之前只顾着观察他们的流动走向和布防情况了,差点忽略了这个,或许这就是个突破口呢? “嗯,该去城主府打听下消息的。”安然沉思着,能让守城官兵带孝的肯定是城主府的哪个大人物了。 远远的就看见城主府门口挂着白帐子,路过的百姓都小声的议论纷纷,却也不敢止步。 “大娘,这城主府出什么事了?怎么是这幅景象?”安然拦住一个上了岁数的中年妇女问道。 “哎,听说是城主府前几日遇到了刺客,城主夫人被害了,好好的一个城主夫人就这样去了,哎……”大娘边摇着头边唉声叹气的走远了。 “城主夫人被害了?会是巧合吗?看来需要夜探城主府了,嘿嘿……”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先找个地方弄些吃的,顺便给花非花和武玲珑也带一些回去,安然如是想着,只等着夜幕降临了,不过这城主府具体什么情况还得是回去问问武玲珑了,她应该会知道一些什么的。 “这淮南城的城主名为刘旺,听夫君说过此人为官清正廉明,以前的淮南城几乎是个死城,虽说淮南城离得皇城很近,可是因为淮南城的地下水是重碱水,百姓无法在这里生存,种下去的庄稼都是颗粒无收,后来更是传染了鼠疫,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父皇都要打算放弃淮南城了,再后来便是丞相举荐刘旺来了淮南城,刘旺带领百姓开河挖渠,治理瘟疫,在他的治理下淮南城,城中百姓无一不拍手叫,就连父皇都对其称赞不已,所以说此人是可以信任的,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对呀,一开始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刘旺一定会帮助我们的。”武玲珑越说越激动,好似找到了救星一般。 “还是今晚来个夜探城主府吧。”安然挥挥手打断武玲珑,她可没武玲珑那么乐观,真像武玲珑说的那样,城门口的布防官兵怎么解释?城外的毒蛇和食人蜂又怎么解释?难道会有人在刘旺得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些吗?那这刘旺未免是太蠢了,可是很显然,刘旺不止不蠢,还有些聪明呢。 夜黑风高杀人夜,哦不,探府夜。 城主府的布控更是严密,好在安然轻功一流,直奔城主府最高的屋顶,这古代的屋顶就是方便偷窥啊,就一层薄瓦片…… 下面正厅应该是城主夫人的灵堂,可是奇怪的是守卫如此森严的城主府,这城主夫人的灵堂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安然打量完毕去了后堂。 “城主大人可真是心狠手辣,自己的发妻也下得去手,不知道是否丞相也是这般?“果然有鬼,说这话的是倪硕,安然认得他的声音。 ”只要是妨碍丞相大人的大事之人,刘旺都不敢手下留情,倪硕王子又何必大惊小怪,丞相已经答应王子事成之后会放了令尊,还会为皇上解毒,欧阳礼贤和武玲珑也不会多加为难,让你们在大理安安乐乐的过活。王子可切莫惹怒丞相,否则丞相答应的事,刘旺可不敢保证了,哈哈哈……哈哈哈……“好似这话有多好笑,刘旺笑的弓着身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笑罢又起身离去。 旁边一个扮相妩媚,穿着暴露的女子也‘咯咯’地笑着,”王子,老爷喜欢跟人开玩笑,您可别当真呀!奴家去伺候老爷入睡,告退。“说完就扭着腰肢,跟着刘旺的步伐出去了。 原来刘旺与丞相是狼狈为奸,那丞相是主谋吗?那么他们的阴谋是什么?谋朝篡位吗?那倪硕又扮演什么角色?还有刚才出去的女子言语中像是刘旺的妾室,却又不尊重刘旺的原配夫人,还有看她刚才走路的样子,步伐轻盈定是功力不俗。 这一趟安然没有白来,得到了很多信息,心下有了一计,却不曾想到想的太入神了导致踩碎瓦片”惨了。“ ”谁?“倪硕是练武之人,耳力自然是不差,一记飞身就上了屋顶。 ”是你?“倪硕的表情有些惊讶,又似乎是意料之中,让人琢磨不透。 “府丁们马上就会到达这里,你快走吧,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发现你。”说完也不等安然答复就回到刚才的位子坐着。 安然也不多想,直接飞身回了小院,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问武玲珑才好。 “如此说来,倪硕是有苦衷的,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我们也好能帮衬他一点啊。”武玲珑皱着眉头突然站起来目光坚定道:“不行,我一定要赶快回到太子身边,倪硕这一路虽然追我追的紧,可是他都有手下留情,否则我哪还有命好活?我一定要救他。” 013净土 ”怎么救,用嘴吗?就会拖累人还大言不惭,也许这又是你说的那个倪硕搞的鬼呢?“花非花总是想打击武玲珑。 “这,安然姑娘……”知道安然好说话,又能做了花非花的主,武玲珑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安然。 安然早已心下有了主意:“也许是倪硕这一路,也在暗中帮助你也不一定,但是想要逃出这里,回到皇城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倪硕可靠不可靠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我们的出逃计划不能指望倪硕。”安然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至于怎么出去我已经有了计划,到时候你们听我的就好了,尤其是玲珑,你必须配合我,否则我就没法救你了。” ”好。“武玲珑握紧拳头:“我一定听你的。” 安然知道武玲珑是太子妃,心态也并非常人可比,当下就把计划说与二人。 淮北城郊外的刘家祖坟,等到吹吹打打的一众送葬队伍走了之后,安然和花非花赶紧把刻有刘旺之妻的坟挖开。 待二人撬开棺材板的刹那间,城主夫人竟然复活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城主夫人出殡的日子就是今天,安然趁人不备把城主夫人的尸身转移再让武玲珑躺进去,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好在古代设备落后,作古之人在灵堂也不会停留太久,否则尸臭味就会散发出来,武玲珑也就刚好钻了这个空子,起先武玲珑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除了这个办法想要在守卫森严的淮北城逃出来简直是不可能,要知道古人迷信,对逝去的人是很敬畏的,所以绝对不会想到会有人藏在棺材内,就算期间有人看到了尸身也有安然用现代技术为武玲珑化的城主夫人的妆容足以以假乱真,毕竟没有人会仔细去看棺材内的到底是不是城主夫人,而倪硕在这天也必定在城主府内安排事宜,然后安然和花非花,只要通过简单的化妆混在送葬队伍里,根本没有人会认得出来,这样一来就很容易跟着送葬队伍出城,然后在送葬队伍回城的时候趁机跑回挖出武玲珑。 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么简单。 “那,安然,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们一起混在送葬队伍里呢?藏在这棺材之内我真是又害怕又难受,都快没法呼吸了,差一点我就以为我会死了,还好你们来了。”武玲珑拍着胸口,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到现在我还是有些后怕。” “你不一样,你是大楚的太子妃,难免会有人认出你,又不会武功一旦有人发现我们可能不会有第二次出逃的机会。”安然说的波澜不惊:“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马匹,也就是说百余里的路程我们可能要走回去了,城主府那边会很快的发现城主夫人的尸身就会明白我们的计划,那么很快便会有追兵追来,所以我们是片刻都不可以耽误就要赶快走了。“ ”好。“武玲珑二话不说就跟在安然身后,只要能回到皇城吃什么苦她都愿意。 落后二人花非花眼睛里都快冒出小心心了,师妹从小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稳重和聪慧,要不是从小和师妹一起长大,她绝对不会相信师妹只有十三岁,这一路师妹的表现将成为花非花这一生的美好回忆。 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楚国皇城的城门口,这百余里的路程又一次刷新了武玲珑的认知。因为这一路走的是一条直线,不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路线,遇到悬崖就爬上去,遇到水就游过去,走的存粹就是点与点之间的直线距离,硬生生把原本该走一天的路程缩短为半天,如果没有安然和花非花,武玲珑想都没想过居然还可以这样走路。 ”安然姑娘,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这一路多亏你们,如今只要进了城就会有太子的人来接我,你们是楚国的大功臣,不如随我进宫如何?“武玲珑目光诚恳。 ”不了,我还有要事,我救你帮你也不是想要得到什么,你快进去吧!“安然并不想和皇家结交。 ”无论如何这个情,我武玲珑记下了,他日定当回报,告辞。“这一路下来武玲珑深谙安然个性,也不再推脱,反正找个人对于皇家来说还是很容易的,将来再找到安然就是。 ”告辞。“安然和花非花拱手。 ”哎呀,这个女人终于走了,师妹,我们也进城吧。“花非花看起来很开心。 安然点点头,也很开心:”爹,娘,哥哥,然儿终于回来了,然儿好想你们。“ “师妹,你简直是如此我的偶像啊,没想到这种境遇你还能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咋这么聪明呢你?”花非花顿时又觉得看到了希望,对武玲珑的态度也就不那么恶劣了:“哎,我说太子妃,回到楚国皇城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和我师妹呀!我们可是为了你堵上了身家性命呢!” 武玲珑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那是自然,我与太子决不会亏待两位。” “小姐?是小姐……” ”小姐,小姐真的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和少爷……“ ”……“ 听到下人的禀报安顺阳和云氏简直不敢相信,急匆匆的往院子里走去。 整整十年了,看着站在院子里,沐浴在阳光之下巧笑倩兮的女子,就连一向威严的安顺阳眼睛也有些红,云姝娅见到安然顿时就忍不住,泪眼朦胧的扑向安然哭了起来:“娘的然儿,你终于回来了,让娘好好看看…”说罢抽噎着拉着安然转圈:“娘的然儿瘦了,也高了,定是受苦了。” “然儿见过爹爹娘亲,然儿不苦,我好想你们啊…”安然眼睛也有些湿意,两世为人,安家是安然心里的净土,也是她心里最为珍惜的温暖,倘若谁敢破坏这份净土,安然定会拼命守护。 安顺阳一手揽着妻子,一手拉着女儿这会反而心细起来,宠溺道,“好孩子,想必然儿一路风尘仆仆,已经累了,夫人你快带然儿去休息吧。” 014资本 云姝娅吸吸鼻子缓缓道:“对对对,瞧我都糊涂了,娘陪然儿去房间,今晚娘就陪然儿睡,你走后娘天天都去打扫你的房间,还是你原来的样子……” 云姝娅带着女儿就走,早就把安顺阳忘在一边了,还是安然回过头喊着:“爹爹,你帮我照顾一下我二师兄花非花吧,一会等哥哥回来了,女儿再好好的给你们介绍一番…” “我这是被抛弃了?”看着结伴而去的娘俩,安顺阳有些哑然失笑的自我调侃着,随后吩咐着一旁的余管家道:“派人去翰林学府找少爷回来,告诉少爷说是小姐回来了,然后再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晚上给小姐洗尘接风,对了,把珍藏的雪莲果酒拿出来,快去…” 雪莲果酒是前朝宫廷的皇家贡酒,采用千年的天山雪莲酿制而成,据说还有解毒养颜之功效呢,可想其珍贵程度,安顺阳也是偶然间才得到一坛,就等安然回家才开封引用呢。 “是。”余管家也乐滋滋的下去安排事宜了,要知道安家向来对下人宽厚,如今小姐回家主子高兴,下人也能得赏。 “安伯父?”花非花忐忑不安的叫唤了一声,想着莫非自己是隐形了不成,这安顺阳要到何时才能看到自己呢? 安顺阳听到有人叫他才回过头来,“呃,花…花公子是吧,我这就安排人带花公子下去休息,晚膳好了我会派人去请花公子的。” 花非花讪讪的摸摸鼻子:“安伯父客气了,我是小师妹的师兄,您就是我的长辈,喊我非儿即可。”花非花嘴上说的客套,心里却是想着终于看到他了,这安家人倒是挺特别的。 安顺阳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实在是安然回来太高兴了,以至于忽略了旁的,却也不失了大气,一辉手招来了小厮安排人带花非花下去休息。 “什么?此话当真?”安承和腾地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跑,爹派小厮来告诉他说,他妹妹回来了。 此时在翰林学府的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围绕了众多学子,安承和是校长的爱徒,平日里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给人沐浴春风的感觉,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见此都一个个疑惑不解。 “承和?承和?…”喊人的是安承和平日的好友秦睿锦,见好友如此不顾形象也是疑惑不已:“难道是承和平日里总提到的聪明绝顶武功高强蕙质兰心美若天仙的妹妹回来了?晚上定要去看看。”秦睿锦是大楚当朝右相秦志平的儿子,虽然还未婚配,却也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上流贵女,这其中也不伐有美貌与智慧兼并的女子,对安承和把自己妹妹夸成那样其实也是不以为然,顶多是好奇了点,也多半是看在安承和的面子上,若是换了别人,秦睿锦是看都不带看的。打定主意也就出了学府,让下人随便准备了点礼物,直奔着安府去了。 “妹妹,妹妹…” 安然和云姝娅正在房间说着体己话,就听安承和的声音大老远就传来。 “哥哥…”听到安承和的声音,安然立马起身跑向院子:“哥哥,我回来了…”话未说完立马撞了个满怀,感受到安承和宽广的胸怀,安然又一次湿了眼睛。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现在我们一家终于是团聚了。”话语里透露出安承和此刻的心情有多开心。 “是啊哥哥。” “哥哥,你快放开我。”感觉到安承和越抱越紧,虽然激动,却也让安然闹了个大红脸,要知道无论前世今生安然都从未被男孩子抱过,古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此时也自然是不合规矩的。 安承和也反应过来有些尴尬,见云姝娅也正站外门口便向云氏见礼:“孩儿见过母亲。” “好了,然儿才回来,让然儿先好好的休息一番吧,晚膳再来喊然儿吧。”云姝娅微笑着就要出门。 “是,娘亲。”安承和应声道,随后又体贴的对安然说道:“妹妹你先休息,晚膳哥哥再来喊你。” 安然点点头送走了云姝娅和安承和,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坐起身一拍脑袋想起一件事:“我去,坏了,哥哥的礼物还没准备呢…”门外云姝娅留下的丫鬟,一个叫秋水的丫头听到动静,忙探进来脑袋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事吗?” “嗯,你进来吧,我有件事情要问你。”安然突然想起琉璃那个丫头来了。 “秋水见过小姐,是夫人安排秋水伺候小姐呢,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秋水。”秋水走进房间,微微福了一下身。 “以前伺候我的丫鬟叫琉璃,你知道吗?她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她?” “回小姐,琉璃姐姐前几年的时候,夫人已经给许配了人家岀府去了,如今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是咱们布行掌柜的儿媳妇。”这些都是云姝娅特意吩咐给秋水的,心知安然必定会问起,说的很是详细。 安然了然的点点头:“你帮我梳个发髻吧。”在神山的十年,安然每日都是刻苦钻研武功医术,从来都是马尾辫,发髻这种高难度的手艺,安然真是觉得比学习药理都难,这回了家自然也要有个闺阁女子的样子,在现代时候安然就很是喜欢汉服这些古风的东西呢,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时间,现在倒是可以圆一下梦了:“简单一点的就可以,也不要太繁琐了。” “是,小姐。”秋水手很巧,只是一会功夫,一个好看的飞天发髻就完成了。 安然在柜子里挑了一件淡紫色的广袖罗纱裙,果然,云姝娅早有准备,这些都是她提早就按照安然的喜好,提前准备好的。 “小姐真是漂亮,美若天仙呢!”秋水盯着安然倒是有些看呆呢。 安然并不曾特别仔细的看过自己的相貌,如今这略施粉黛的样子倒是特别出挑呢,有时候容貌也是一种资本不是吗?只不过让自己的实力更有资本,才可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否则没有实力,容貌太好,在这落后的古代反而是一种灾难,安然暗暗的下了决定。 “小姐?小姐?”秋水看安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不由得出声提醒:“小姐,咱们该去花厅了,老爷说了要为小姐接风呢。” 安然回过神来,带着秋水便去了花厅。 … 015介绍 花厅。 “爹爹,娘亲,哥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二师兄,花非花。” “二师兄,这是我的爹娘和哥哥。” “见过安伯父安伯母,安兄” “花兄。” 众人一番寒暄后各自入座,这个时候秦睿锦提着两盒礼物来了:“见过伯父伯母,承和兄,我见你走的焦急,特意来看看,没想到这可巧,赶上饭点了。” 秦睿锦与安承和交好,平日里也会经常来安家,与安顺阳夫妇也是极为熟悉的,对于吃饭这种问题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根本不会客气。 “秦世侄多礼了,正好晚膳才开始,快入座吧。”安顺阳一伸手,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 “睿锦兄,给你介绍,这位便是我经常跟你说的舍妹安然,这位是舍妹的二师兄,花非花。”安承和又对安然和花非花介绍道:“这位是我在学府最要好的好友,秦睿锦,我们时常在一起校对书籍,一起学习礼乐。” 秦睿锦作为右相公子,平日里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王公贵胄家的千金小姐,什么样的大家闺秀他都不曾放在眼里,所以每次对于安承和提起自己的妹妹,他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可是此时见到安然他却也是惊呆了,因为他甚至找不到任何美好的话语来形容安然,就像一朵罂粟花一样,让人看着,看着,就迷失了心智,他觉得他从前见过的女子,都是一些庸脂俗粉,就连放在一起比较,都是对眼前女子的一种亵渎。 秦睿锦觉得安然满足了他对妻子,对未来另一半的所有幻想,就在这一刻,秦睿锦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心,遗落了,也是这初次相见的遗落,给安然日后埋下不小的祸端,却也正是因为这次遗落,成就了一位万古风华的传奇女帝。 “秦公子。”安然花非花起身微微俯身,一个标准的闺阁女子礼仪。 见秦睿锦一直呆呆的望着安然,没有任何反应,安承和一直在桌子下面的手,轻轻的拉了秦睿锦的衣袖两下。 “安…安小姐,花兄。”秦睿锦突然回过神来,募的脸红起来,低下头不敢再看安然一眼。 “快别愣站着了,赶紧都坐下吃饭吧!”云姝娅看出秦睿锦的不自在,打破尴尬,招呼大家吃饭。 花非花别了秦睿锦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呸!什么东西?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竟然敢对小师妹有不良的企图。 如此想着,花非花又低下头与碗里的饭继续奋斗起来,他可是好长时间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天大地大,都没有吃饭大。 吃过晚饭后,安然来到安顺阳书房。 安然敲门进去,见安顺阳和安承和正在在谈事情。 一看到是安然,安顺阳立马笑容满面的问道:“然儿来书房找爹爹,可是有什么事吗?” 安然到了书房,父子二人显得很开心,安顺阳指着椅子让安然就坐在自己身边:“来,来,然儿坐到爹爹这里来。” “妹妹,你还没有休息吗?”安承和殷勤的为安然搬了把椅子,放在安顺阳旁边。 安然偎依在安顺阳身旁撒着娇,“爹爹,哥哥,然儿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跟爹爹商量的,明天我想要去看看咱们家的铺子可以嘛?” “好孩子,明天爹爹就带你去。”安顺阳队对于女儿的偎依显得很受用。 安承和颇有些无辜的说:“妹妹,哥哥明天得回学府,我答应了老师明天要校对书籍,不能陪你去看铺子了。” “那哥哥你明天去学府吧!我让爹爹陪我去就可以了,爹爹,然儿想要一家铺子来经营,好不好嘛!”安然继续撒娇卖萌道。 “好好,你尽管挑就是了,将来等你出嫁了,也一并都给你做嫁妆。”女儿说出来的事情,安顺阳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那简直是要星星安顺阳就不敢给摘月亮的主儿好嘛? “才不呢!然儿要一辈子陪着爹娘,才不出嫁,要嫁也是他们嫁到咱们家……”安然的小嘴撅的老高,不停的晃动着安承和的臂膀撒着娇。 “哈哈哈,好好,我儿有志气,哈哈哈…”安顺阳捋着胡须,乐的开怀大笑。 安承和一听,顿时举双手赞成:“对对,让妹妹将来取个相公回来,咱们安家又不是养不起…” 他妹妹这么优秀的女子,当然是要娶个相公回来的。 云姝娅端着汤羹刚好走到门口门口,听到父子三人的谈话推开门打趣道:“父子三人说这种话也不害臊,真是一个德行。” “哎…夫人此言差矣,咱们安家虽是商人的小门小户,但咱们然儿相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不比那些王孙贵族的大家闺秀差分毫,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何愁找不到青年才俊与之匹配。”说起这个女儿,那可是能把安顺阳给骄傲坏了。 安承和立马伸出大拇指附和道:“就是,妹妹可是一等一的好…” 云姝娅点着头,又说道:“夫君说的倒是,不过为妻还想多留然儿几年呢!何况现在然儿还未及第,夫君现在就说这个,未免也太过着急了点。” “爹爹,娘亲,咱们不是在谈论铺子的问题吗?怎么会讨论到然儿婚嫁的问题上呢?”安然有些茫然,其实对于婚嫁这个问题,安然根本没有想过,因为觉得那对自己太过遥远了。 曾经在前世,安然是有一个恋人的,安然爱他入骨,曾经安然以为他也是爱她的,可是直到有一天在酒店门口,安然亲眼目睹他跟她最好的闺蜜相携而去,那一刻安然的心就死了,就对爱情再也没有过期待了。 安承和的大手一揉安然的小脑袋:“好好好,明天爹爹就陪你去…” “……” 秦睿锦也早就告辞回去了,花非花也在多日的奔波下早就累的下去休息了。 夜晚就这样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状态下来临了,月儿也爬上了枝头,知了欢快的叫个不停。 016和然酒楼 第二天安然特意起了个大早,早饭匆匆的吃了些清粥小菜,就跟安顺阳去了正阳大街的几个铺子巡视,安承和则一大早也去了学府,花非花神神秘秘的说出去玩几天,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跑哪里去了。 安家虽说是富甲一方,实则也是富可敌国的存在,生意更是遍布到了三国的各个城镇,因此安家在三国之内也是排得上号的有头有脸举足轻重的人物,远的不说,就说楚国皇城最中心地带的各个门面,绝大部分的招牌上都有安家的标记,所以无论哪个铺子的顾客,那都是络绎不绝,什么客栈,粮行,布行,药店,打铁行,茶楼各种各样的铺子都有安家的身影。 临近中午的时候安顺阳带着安然,在一家名叫和然酒楼的地方吃饭,和然酒楼是楚国皇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看着牌匾右下角一个带有安字的标志,安然明白这个也是自家酒楼。 二人一进去就看到大堂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秦睿锦,他在那里独自吃着饭。 秦睿锦其实早就得到消息,安顺阳今天会带着安然到皇城各处巡查店铺,他又不好去跟着,毕竟言不正名不顺不像样子,便派人一直注意着安然他们的动静,在得知安然他们中午要在和然酒楼吃饭时候,便特意抢了个早,先他们一步在和然酒楼等候。 所以安然他们才一进和然酒楼就注意到了秦睿锦。 秦睿锦见安顺阳和安然果然来了,便拱手行礼客气道:“安伯父,安小姐,你们好,咱们好巧在这里相遇呢。” 安顺阳点点头,和颜悦色道:“秦世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秦公子好。”安然抱拳,虽是女装,可安然还是习惯抱拳,不习惯女儿家那种可以展现女性柔弱美的那一套礼节。 “安伯父,既然我们这么巧遇到,不如就让在下请安伯父和安小姐一起用膳吧!”话虽然是对着安顺阳说的,可是秦睿锦的眼神却是一直在贪婪的盯着安然那美丽的面庞。 “咳咳。”安顺阳见秦睿锦大庭广众之下,一直盯着安然便吭声提着醒,虽然安顺阳并不知道秦睿锦的真实身份,但是这并不妨碍秦睿锦是一表人才并且谈吐不凡,虽是有些无理,却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秦贤侄多虑了,这和然酒楼便是我安家的产业,又岂有让秦贤侄破费的道理,这顿就算我请的吧。” “是,多谢安伯父,安伯父,安小姐,这边请。”说着三人便一同去了后院的雅间。 雅间内,进来伺候的是掌柜的,亲自招呼安顺阳点菜,见安然一直盯着他看就问:“小姐,在下有何不妥吗?。” 安然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想不到掌柜的如此费心费力,把酒楼打理的这么好,真是幸苦了。” “小姐说笑了,老爷对在下有知遇之恩,为老爷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怎么会辛苦。” 安然微笑点头示好。 等掌柜的一出去安然脸色瞬间的露出疑惑的神色,感受着安然的气场安顺阳疑惑道:“然儿,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嗯,爹爹,然儿没事,只是突然感觉有些饿得慌。”安然嫣然一笑让安顺阳安下心来。 秦睿锦早已看的痴了,这时听见安然说饿得慌,立马大献殷勤:“安小姐,这和然酒楼的手艺在咱们楚国皇城那是可见一斑,上菜的速度也很快的,在下还认识一位宫里的御厨,那手艺更是绝妙,过几天我请他做些好吃的给安小姐尝尝鲜。” “多谢秦公子好意,我对食物一直都不太挑剔,还是不麻烦你了。”安然有些郁闷秦睿锦那火辣辣的眼神。 不过郁闷归郁闷,当他不存在好了,这一顿饭安然可是毫无任何压力的顶着秦睿锦那深情的目光,优雅的吃了一餐,连安然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安顺阳在一旁也只是看着,默不作声。 午餐结束,秦睿锦提出要送安家父母回家,被安顺阳以于理不合拒绝了。 马车上:“然儿,这秦公子似乎很中意你。” “爹爹,然儿还未想过嫁人,并不想考虑这些,如今秦公子也并未说什么,女儿也不好说什么,这件事情女儿会处理好的,父亲大人放心。只是当下有一件事情,非要父亲大人出手不可了。”安然看着安顺阳的眼睛缓缓道。 “哦?什么事?” “父亲,敢问这和然酒楼的掌柜是什么来历?” “你是说余掌柜啊!”安顺阳见安然如此严肃也慎重起来了:“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据说是他们的村子发大水,淹死了很多人,为父当时正好四处游历,恰好救了他,后来见他识字,就让他在酒楼帮忙,再后来就做了掌柜了,然儿怎么会问他呢?” “父亲,我只是觉得这个掌柜有些怪怪的,按理说作为一个常年在酒楼打交道的人,身上应该会有些饭菜的味道,可是这个余掌柜身上非但没有饭菜味,反而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而且这个味道也不是寻常的药,只是是什么药女儿也暂时还没想明白,似乎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药材…”安然离家多年,对于安家的下人并不熟悉,只是凭着前世的敏锐能清晰的感觉到余掌柜的异常之处。 “然儿该是多虑了吧,兴许是余掌柜身体不适服过药,又或许是余掌柜随身携带的香囊是药囊,余掌柜为为父手下做事已有多年了,从未有过不妥。”安顺阳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何况余掌柜还是他一直以来委以重用之人。 “也许是然儿多虑了,以爹爹眼光,选中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安然一喊爹爹就又在开始撒娇了,只是在心里暗暗的记下这件事,那绝不是什么药囊或者刚刚吃过药,似乎是侵泡。某些特制面具的药水,安然又不想安顺阳太过担心,等核实了事情再告诉安顺阳也不迟。 017裘千红 面具分两种,一种是用药材加树脂经过特殊处理加以成型,这种面具对制作者的要求极高,因为要做出人脸肌肤的质感,毛孔,肌肤的纹路起码要耗费两天的时间甚至更久,光就是这项手艺江湖上就找不出几个人。 还有一种就比较简单粗暴了,那就是直接把活人的脸皮剥落下来,再用特殊药水泡制就可以了,只是手法极其残忍,江湖上也是不允许这样残忍存在的,只是仍然有人私下做着这种肮脏的事情。 医圣老人曾经告诉过安然,二十年曾有一个魔女叫裘千红,身具千变万化之术,就是使用的这后一种办法,后来裘千红成为武林公敌,被各大门派剿灭,这种炮制手法便也失传了,只是此时的安然,却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个,隐隐的有些担心,随即又摇摇头暗笑自己多心,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裘千红也早已消失了。 只是这余掌柜的事还是要多个心眼比较好,但也须得慢慢来,这都是急不来的事情。 眼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跟安顺阳要一个铺子,安然是有想法要发展自己的势力的,否则若有灾难来临,光凭着自己一个人如何抵挡? “爹爹,茗花楼给我吧,女儿看上茗花楼了。”安然一如既往的偎依在安顺阳臂膀上撒着娇,这让安然觉得很安心。 “茗花楼?”安顺阳有些尴尬:“茗花楼里虽然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姑娘们,却也是天天抛头露面的,然儿怎么会选择这家铺子的,何况茗花楼的也是生意可谓惨淡,爹爹着实是不太会经营此道啊。” “爹爹,然儿自然是有一些想法的,再说了茗花楼里的姑娘们都是清清白白的,若不是为了生计岂会出来抛头露面呀。”安然顿了顿接着道:“爹爹心善可怜她们,可是既然已经落在茗花楼那就应该发挥她们的作用才是呀,否则还不如让他们去家里做丫鬟呢。” “这…”安顺阳有些犹豫,低头思考着事情的可行度。 安然看安顺阳有些松口了,狗腿的为安顺阳捶着腿继续撒着娇:“反正爹爹不善经营,继续开着也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姑娘们,让他们不至于无家可归,可是既然如此何不就让然儿去试试呢?” “可是然儿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呀,爹娘都不会放心你去哪里呀…”安顺阳还是有些不太同意,商户人家不像贵族那般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也终究是在那种地方,安顺阳还是觉得不妥。 “爹爹,你忘了吗?然儿跟着大师傅二师傅这十年可是学了不少东西,起码自保的能力是有的。”安然见安顺阳有些松口,继续游说,道:“何况还有爹爹你保护着然儿,不会出什么事的。” 听安然这么一说,安顺阳立马就赞成了,再一个安顺阳觉得安然也并没有做过生意,说不定过几天觉得无聊也就失去这个兴头了:“行吧,既然然儿这么相信爹爹,爹爹就把茗花楼交给你了……” “耶…然儿一定会让爹爹大吃一惊哒…” 安然简直是高兴坏了,这只是自己的第一步,只要有了足够的实力,就不会畏惧任何灾难。 说干就干,隔天安然就让茗花楼暂停歇业,拿着自己凭着前世经营画的欧式风格的图纸,在茗花楼忙上忙下的跟装修工人沟通,想要达到自己要的效果,就必须亲自监工。另一个任务就是给姑娘们排练新节目,给每位姑娘根据自己的特长塑造新一代的花魁,包括着装也是全部量身定制,采用扬长避短的策略,包括吃食也一律采用一些现代的手艺,使得姑娘们都一个个都充满了期待,使出浑身解数去学习安然所教的东西。 “花娘,你觉得这样如何?”安然看似询问,实则是陈述的语气问着花娘,花娘是茗花楼的管事,就是鸨母,是个三十多岁的却还风韵犹存的女人,但是偏偏有着一双经历沧桑的眼睛,让安然看着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也许沦落在这种地方的女子大都是这样吧。 “小姐的主意极好,这样的装修华丽又不失大气,姑娘们的彩排和服装我也看过了,新颖的很,让人眼前一亮,连姑娘们都很兴奋呢。”花娘对这位安然是有些佩服了,年纪不大,这头脑可不一般。 “花娘,你吩咐下去,明日茗花楼便可开业了。”安然心里其实也是很兴奋激动的,还不知道以后的发展前景如何呢:“你要切记,茗花楼每日只招待一百位客人,每位客人进门先要收百两白银门票,二楼的雅间一个再加二百两,三楼雅间再加五百两。” “是,只是花娘有一事不解,不知小姐是否可以为花娘解惑。” “什么事?”安然扭头看了一眼花娘,又继续看着脚下的路,跟花娘一起上了三楼。 “我们茗花楼容纳千人都没问题,为什么只接纳一百位客人呢?”花娘对此很是纳闷。 “你日后自然就明白了,且先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对了,茗花楼的宣传如何了?” “小姐放心,大街小巷的我们都有去贴过告示,现在整个皇城的人都是谈论着我们茗花楼,就看我们明天的表现了。”花娘的语气里满是藏也藏不住喜悦,如果不是安然,她会以为这辈子就那样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呢,如今,她相信茗花楼会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 安然点点头转身就要下楼,忙了好几天都没有跟爹爹娘亲好好吃个饭了,她答应娘亲今晚回去吃饭呢:“对了,三楼的雅间给我预留一个,不要订出去,我答应娘亲今晚回去吃饭,这里你先看着吧。” “是,小姐。”通过几天的接触花娘有一个发现,那就是小姐无论什么什么时候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却也一直跟人保持着距离,花娘哪里知道,这是安然上辈子的习惯保持到现在,只有对待最亲近的人才回露出小女儿的姿态。 回到安府指挥着下人忙碌着晚膳,见到安然笑意盈盈的迎上去:“然儿,茗花楼忙的怎样了?” “然儿见过娘亲,娘亲不必担心,然儿可以应付的,再不然爹爹也会帮我的不是?”心知云氏担心安然自当安慰一番。 018上林宴 “嗯,然儿自是可以应付,那娘就放心了,快去洗漱一番,等你爹爹回来便可用膳了。” 只是等回的不只是安顺阳,还有安承和与秦睿锦:“爹爹,哥哥,秦公子,你们怎么会一起回来呢?” “夫人。”安顺阳先是拉自家夫人坐下以后才开口回答:“爹爹是在门口遇到你哥哥和秦世侄的。” “娘亲,妹妹,这次我能在家里住好几天呢!”安承和一过来就坐在了安然和云姝娅中间。 “安伯母,安小姐,睿锦有礼了。”秦睿锦始终眼里发着亮光。 安然抱拳回了一个礼,问安承和:“哥哥,之前没听你说呢,怎么回来了?” “自然是准备上林宴了,睿锦兄就顺道过来看看。”秦睿锦跟安承和已经说过了自己对安然的心意了,其实安承和是不太赞成的,毕竟秦睿锦是官家,只是秦睿锦的身份安承和并没有告知安顺阳云氏和安然,自己又不好替安然做主,这才带秦睿锦回来让安然自己决定。 “上林宴?那是什么?”安然从小就在神山拜师学艺,自然是从未听说过这个了。 “上林宴就是我们大楚的文人雅士,每相隔四年就举办一次的宴会,到时候可以结交各界的学者前来,若是能被哪位学者看中了,收为关门弟子那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一等喜事,只是上林宴须得有请帖才能取,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秦睿锦抢着解释。 “那哥哥一定有请帖吧!”安然看向安承和,像安承和这等人才,必定是各家疯抢的存在。 “哥哥当然有了,上林宴的主办方就是我的老师,我也正是在上林宴结识的老师。”安承和话语里透着自豪,安承和的老师,也就是翰林学府的校长叶挣,在学者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是皇帝都须得礼让三分,翰林学府更是所有学府中的佼佼者,作为校长的叶挣自是不凡:“爹爹,娘亲,其实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带妹妹去上林宴见识一番。” “去见识一番也是好的。”只要安顺阳同意了,云姝娅一般都会附和。 “那然儿就得去见识一番了,肯定是不能给哥哥你丢脸呀!” “想必安小姐也一定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秦睿锦找准机会继续拍马屁。 可惜安然却是无论如何对秦睿锦都提不起兴趣:“我只会下毒。” 哪成想秦睿锦直接拍起了更大的马屁:“安小姐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女子,温婉贤淑,谁能娶了安小姐那真是三生有幸。” 云姝娅看了眼秦睿锦打场道:“好了,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嘿嘿。”秦睿锦自觉不快讪笑道:“吃饭,吃饭。” 看大家都在埋头吃饭,安承和只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也低下头与食物厮杀。 吃过饭安然在花园的假山上假寐,安承和从后面慢慢摸上来:“妹妹,这么高你也敢上来玩,当心摔了。” 安然睁开眼睛起身拉了安承和一把:“哥哥,你怎么忘了,我可是跟着大师傅学了十年功夫的,这点高度小kiss啦!哥哥你怎么也上来了。” “什么思?”安承和在安然的帮助下才坐好,就听到安然说了一个他没听懂的词,就发扬了他的好奇宝宝精神。 “哦,没什么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在这个世界待的太久了,久到安然以为那曾经的现代生活只是黄粱一梦,没想到这一不小心就又蹦出来一个现代词。 安承和为安然掖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正色道:“妹妹,你应该明白睿锦兄的心意吧,哥哥是替他来探探口风的,这事成与不成,都不会伤了我们朋友间的情义,所以妹妹不妨直说便是。” “哥哥。”安然报以一笑躺下来看着浩瀚的星空,轻语道:“哥哥,你看这浩瀚星空,何其壮观何其美丽,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意人生不好吗?再说了我对这秦公子的家境,品性,并无任何了解,我对他更是没有一点情愫,何况我还想陪着爹娘呢。” 安承和微微点头,感情这事是勉强不得的,安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嗯,哥哥明白,我也只是替睿锦兄问问,睿锦兄已经及第了,也到了该问亲事的时候了,如此我明日就回了睿锦兄,也好断了他的念想,作为丞相之子,实则是无法左右自己的亲事的……” “丞相?”不待安承和说完安然便坐起身出言打断话语,大声询问道:“你是说秦睿锦是丞相之子?” “是呀,妹妹何故如此大惊小怪?”安承和突然被安然的大声说话吓了一跳。 眼睛一怔安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去,这可就遭了,这事可能牵连我们安家也不一定…”安然看着安承和,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安承和与秦睿锦的关系匪浅。 看安然脸色突然发白,又变得非常严肃,安承和也显得有些紧张:“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妹妹,你说与哥哥听,兴许哥哥能帮到你也说不定。” 朝堂局势安然一点都不清楚,只好将互送武玲珑的一路惊险告诉安承和,作为叶挣的关门弟子,或许安承和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安然如是想着。 “难道你就是太子殿下找的那位恩人?”听安然说完安承和神情倒是有些松散下来,又马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前些日子太子妃出宫去办事,说是遇到刺客被一位侠女所救,太子殿下虽然没有伸张,却也一直在寻找这位侠女,没想到竟然是妹妹你。” “也许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安然继续追问到:“那丞相谋反的事?” “此事妹妹大可放心,睿锦兄的父亲是右相秦志平,可我听说是几天前左相王安因叛国罪和谋害皇上罪被满门抄斩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妹妹你不知道吗?” 安然摇摇头,安承和继续道:“以太子的手腕,这事大约是已经过去了,所以妹妹你就不必担心了。” “嗯,那还真是虚惊一场。”这下安然放下心来,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我倒是忽略了本朝有左右两位丞相了,哈哈哈…” “好了,这下放心了,快去睡吧。”安承和宠溺的摸摸安然的头。 安然道声晚安直接跳下了假山,这下轮到安承和傻眼了,他可没学过武功这大晚上的,看都看不清。 安然见状直接飞身上了假山,又把安承和带了下来,才回了自己院子,这番操作让安承和崇拜安然的简直是五体投地,安承和觉得自己也该去学学武功,否则再遇到这种情况,岂不是太丢脸了?安承和猛地一拍脑袋,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继而匆匆的也回了自己院子,为自己的计划做打算去了。 019密室 隔天一早安然就来到茗花楼,今天可是茗花楼重新开业的日子。 茗花楼门口的舞台上正在表演着鼓上舞,为茗花楼造势。 所谓鼓上舞是一种东方的创意舞蹈,此舞蹈是由一名唯美的女子站在雕龙大鼓之上,柔中带刚的甩着长长的水袖。极具观赏价值,舞蹈气势磅礴、汹涌浩荡,仿佛千军万马尽在眼前。 在远古时期,鼓被尊奉为通天的神器,主要用于古代军事,为军队上助威之用。鼓有提振气势、振奋人心之意,故而鼓上舞常被用于各大企业开业或乔迁的仪式上。如此一来,既能体现出企业团结向上的信心,也能表达出企业能快速发展的决心,寓意深厚。 此时将鼓上舞放到这里,那汹涌浩荡,大气磅礴,犹如千军万马的气势,马上就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很快茗花楼门口驻足了一众人观看表演,而一些经常留恋烟花之地的玩跨子弟早就想要进入茗花楼,虽然对于收一百两门票费颇有微词,可是这些玩跨子弟们,大都是家底雄厚的世家勋贵,又图个新鲜,那区区百两自然也不放入眼中。 只是一进去大厅之后,那仅有的不满也就不存在了,因为无论是装修,吃食,节目,服装都是他们不曾见过的,这群玩跨子弟甚至觉得就他们所看到的,根本不止这个价,与以往所见的极尽奢靡的青楼相比,茗花楼显然更符合他们的心意。 安然站外三楼的雅间边上,看着下面的人群掌控全场,又因为角度问题从下面却是看不到安然。 花娘站在安然身后,看着到手的银票简直是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小姐,没想到这第一天就生意如此的火爆,这下我们茗花楼是彻底活了,这才一会的功夫,这门票都卖完了,雅间都订出去了,我们今天光门票钱就赚了快三万两了,这还不包括其他的吃食,姑娘们的点台费用…这么算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跻身第一楼了…” “嗯,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原以为会比原来好很多,却没想到过会如此成功,你先下去招呼客人吧,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安然突然觉得不了多久,自己也就要跻身富婆行列了。 等花娘下去以后安然独身上了四楼的房间,这四楼是不迎客的,只做为安然的私人场所,没有允许连花娘都不可以上来的。 安然走到墙边的一个柱子上敲了三声响,只见原本洁白无瑕的墙上立马多了一道门。待安然抬脚一走进密室,门就立马又合成一堵墙了。 在密室里,安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雅间的状况,以及听到每一个雅间的谈话声音,若加以好好利用,在将来是可以搜集很多信息的,只是眼下却是连个合适的人手都没有,这密室是安然特意修建的,全程由安然自己掌控,这个密室也就除了安然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出了密室,安然又来到之前在三楼的那个雅间,那就是花娘特以为安然留的。 茗花楼现在有了一个好的开端,接下来的生意便会步入正轨,安然自是高兴,只是此时出现一个不合时宜,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出现,打扰了安然的好兴致。 只听得花娘不卑不亢的据理力争道:“秦公子,咱们茗花楼自然也有有茗花楼的规矩,说了只招待一百位客人,便只招待一百位客人,秦公子还是明日再来吧。” “本公子难道没有钱吗?本公子是来给你送钱的,就是你的财神爷,哪有把财神爷拒之门外的道理。” “是是是,秦公子说的有理,只是这却是我们东家定下来的规矩,花娘只是个下人,必须遵守东家的命令。”花娘倒是把安然的话放在心上了,想来把茗花楼交于花娘是大可放心的。 “那是你的事情,与本公子有何关系,本公子今日非进去不可…” “秦公子何必在茗花楼门口大吼大叫,有失你秦公子的身份不是吗?”安然不知何时站在花娘身后,原来是秦睿锦在门口与花娘叫嚷,若非安然武功高强,耳力惊人相隔这么远还真是听不到。 “然儿?”一见是安然,秦睿锦的目光,顷刻间又变得痴迷起来,死死的盯着那个俏丽的身影。 “秦公子请回吧,今日茗花楼已经客满,秦公子明日再来吧,告辞。”安然说完也不去看秦睿锦,转身徐徐的上了楼。 “然儿,然儿,你听我解释……”秦睿锦还想说些什么,被花娘的人拦下:“秦公子,你还是明日再来吧,告辞。” 秦睿锦只好悻悻然离去。 这在安然心里只是一个小插曲,将近傍晚之时安然出了茗花楼回安府的时候,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在一个拐角处安然藏了起来,这时候跟踪的人发现跟丢了,跑上前来查看,安然才发现是秦睿锦。 “原来是秦公子,我还以为是哪些宵小之辈,秦公子此举可是着实让人害怕。”安然从角落的阴影处走出来,站在了秦睿锦身后。 秦睿锦回过身就要去拉着安然。 安然退后几步:“秦公子,请自重。” “好好,然儿,我不过去,你听我解释,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都不明白吗?为何你要躲着我?” “我…”安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蒙公子错爱,安然受不起,安然无心情爱之事,秦公子又何必强人所难?” “我可以等你呀然儿,我会等你……” “秦公子。”安然厉声打断秦睿锦:“安然…无心公子,告辞。”说完话也不待秦睿锦回复就要飞身回安府,不想秦睿锦却在后面跟了上来,安然知道秦睿锦会武功,却不知道秦睿锦是如此强势之人,索性回身便是一掌。 江湖上能躲过安然掌力的人也并不多,秦睿锦自是不敌,不敢相信自己会中招,遂大声吼道:“然儿…” 安然站在屋顶,看着躺在地上的秦睿锦警告着:“若再有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告辞。”便不再管他回了安府,留秦睿锦一个人还躺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020黑衣人 “秋水,去帮我弄一桶热水吧。”安然回到安府,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此时此刻的她真是感觉到身心疲惫,就想赶紧洗个热水澡解解乏,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是,小姐。”秋水俯身称是,便退下去烧热水了,临走前她还特意多看了安然几眼,心里思量着,小姐看起来似乎是有心事。 安然揉一揉发胀的脑袋,对于感情的事情,前世的一番遭遇,让她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甚至她还有过打算,永远都不去触碰感情,更加不用说去考虑这件事。 所以现在的安然,其实并不太明白应该怎样去处理这件事,才能让这件事情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对于秦睿锦,安然从未给过他什么希望,问心无愧,所以她可以拒绝的痛快,决绝,只是秦睿锦与安承和即是同学又是朋友,以后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处理不好再见面可要尴尬了。 可是那也与安然无关,如果让秦睿锦觉得他有机会,那么以后困扰的恐怕就是安然了。 对!就这么办,安然如是想着。 这时秋水走过来微微屈膝说道:“小姐,热水已经好了,您现在去洗吗?” 秋水是一个手脚很利索的丫头,云姝娅安排来的人自然是极为出色的。 “对,我现在洗。”安然说着就走进屋里,秋水也跟了进来:“我要洗澡,你进来干什么?” “小姐,我伺候你啊!”秋水有些发懵,她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安然点点头,又吩咐道:“哦!你下去休息吧,我这边不需要伺候,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是。” 见秋水乖巧的退下,安然这才关上房门,衣衫褪尽,坐进水桶,烟雾缭绕的水汽,清新淡雅的玫瑰芳香,让安然不禁有些昏昏欲睡:“呼…看着表跑这澡,舒服一秒是一秒啊!舒服…” “咔嚓。”是瓦片碎裂的声音,屋顶上有人。 “谁?”安然突然警醒,迅速穿上衣衫闪身上了房顶,一个只露出眼睛,全身上下都裹得密不透风的黑衣人俯身注视着安然:“安小姐真是生的美貌无双,身姿婀娜,身手还这么敏捷,果然是不同凡响,难怪我们主人要对你这么上心了。” “你的主人是谁?”安然厉声问道,同时手拉开架势,准备随时应战。 “安小姐不必急着问我的主人是谁,毕竟现在知道你也不认识,何不等到上林宴之时,你和我家主子坐下来喝一杯酒呢?”黑衣人声音沙哑,雌雄莫辨,明显是压着嗓子说话的。 “呵呵。”安然却对他的话语不感兴趣,突兀的笑出了声,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你笑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黑衣人看向安然的目光,变得有些疑惑,别看面前的女子年龄不大,但他们能查到的资料少之又少,一时半会他有些吃不准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姑娘,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他别想在我这里讨好…”话未说完,滂沱的内力直逼黑衣人。 “噗…”黑衣人堪堪闪过,却也抵挡不住气压,直接口吐鲜血,眸子里充满了不敢相信:“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女子的?” “哼,告诉你的主子,不要招惹我,我安然讨厌麻烦,却也不怕麻烦。”安然冷笑着,又是一掌轰像黑衣人:“滚吧!趁我现在心情还好。” 黑衣人被打个正着,又吐出的鲜血带着些许内脏的碎末,却仍然嘴硬道:“安小姐也太过狂妄了,我们主子可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你还不够分量,找个有份量的人来吧。”黑衣人还在哪里筹措不安,安然‘轰’地一掌再次拍在黑衣人身上:“滚,再不滚你就滚不了了。”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安然还有些心有余悸又有些郁闷,却是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刚才的黑衣人,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杀手,可是来的又好没道理。 安然刚刚从神山回来,从未接触过或者认识什么比较复杂的人,到底是谁会派这样一个黑衣人来? 莫非是?是与武玲珑有关的人? 派黑衣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来试探她的底细吗?若是说黑衣人与武玲珑无关,那么除此之外安然也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少,安然一时半会也捋不清,索性就不去想它。 不过黑衣人倒是透露了一个信息给她,那就是上林宴。 是了,到时候上林宴一定会有皇家的人在其中,虽然上林宴是由翰林学府为首的文人雅士发起组织的,可是这中间一定会有皇家的人插手在其中,毕竟就以上林宴的规模和影响力来说,对皇家也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安然又联想到自己救了武玲珑,那么今晚的黑衣人一定跟武玲珑是有关系的,亦或者是跟大楚的太子有关系也说不定。 安然一向不愿意与皇家打交道,毕竟在这皇帝制度的社会,还是离他们越远越好,只是不知道现在躲还来不来得及。 现在想来救了武玲珑也不知是福是祸,只希望安家不要被连累才好。 想到这里,安然内心想要变强得欲望就越来越强烈了,只有强大到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才得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所有一切。 “嘶…”安然抱起双臂开会搓一搓,刚刚还在泡澡,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现在身上衣服都是湿哒哒的,难受的紧,身上还有些发冷。 安然赶紧跑回屋子里,就着木桶的水胡乱的擦一下身体,就爬进了被窝里。 临睡着之前,安然想的竟然是还好秋水没醒,不然今天得事肯定就要传到安顺阳和云姝娅的耳朵里了,她们就该担心了。 安然迷迷糊糊的想到,这种有人关心有人疼爱的感觉可真好! 兴许是被窝太暖和了,安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还在现代,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还在她身边。 021谢凌华 按照安然原来的想法,这上林宴去与不去都是不打紧的,反正她去了都是要陪着哥哥的,如今这样一来到是要非去不可了。 安然只得耐着性子等了几天,这天在她的期待下,终于还是到了。 安承和早早的就来到安然房门前,听到如下对话让他忍俊不禁。 “秋水,这什么步摇的,好看是好看,可是很碍事呀!我就带一支簪子就行了,你看,这个白玉簪子就不错,很符合本小姐的气质。” “小姐,您要去上林宴可是上流宴会,到时候少不了一些世家勋贵,小姐当然要打扮的美美的,艳压群芳才行了。” “ohmygod!我脖子都压酸了,还有这裙子,拖摆太长了,我感觉我一定会踩住裙摆然后摔倒的。” “小姐,这些可都是夫人精心准备的东西,小姐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夫人说必须要慎重,万万不可失礼。”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哈哈哈。”安承和大笑着走进房间打趣道:“妹妹莫不是以为是以为要去比武么,穿一身劲装即可。” “哥。”安然使劲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她早就发现安承和就站在门外偷偷听她们谈话了:“那哥哥是觉得要去了选美么?要穿的像只花孔雀一样。” “哈哈哈…”安承和再次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妹妹说的也有道理,也罢,那就按照妹妹的喜好来吧!总归有哥哥在那,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哥哥先去准备马车,在大门口等着你。” 见安承和出去,秋水询问着安然的意见:“小姐,那就给你戴这支白玉簪子?”秋水知道,安然一贯喜欢简单的衣服首饰。 “梳个飞云髻,戴上这只步摇,再把我从神山带回来的那件天蚕雪衣拿出来吧!”安然想了想很快的拿定了主意,云姝娅的心意照单全收有点困难,但是其中有一支步摇很大气,配上医圣老人所织的天蚕雪衣,倒也非常得体。 天蚕雪衣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天蚕所吐的丝极为坚韧,无利不坚,布料贴在身上冬暖夏凉,十分轻盈,走起路来无风自动,那质地自然也是极为上乘的,这样的一件宝物不知道是多少武林中的女子所追求的对象。 总之比起穿的花花绿绿的来说要好多了,倒不是说云姝娅送来的衣服不好,只是相比较起来,云姝娅送来衣服和首饰加在一起,实在是太繁重了。 秋水手脚麻利,很快的为安然装束起来:“小姐真是太漂亮了,这样子打扮简洁而不失大气,也是极为合适的,小姐一定可以在上林宴上脱颖而出的。” “你呀!就你嘴甜。”安然调侃秋水一句,再看了一眼铜镜中模糊的倩影说道:“那便走吧!想必哥哥也等着不耐烦了呢!” 秋水呲着牙嬉皮笑脸的跟在安然后面:“小姐就是好看嘛!” 安然做淑女状淡淡一笑没有做声,能被人夸好看当然是很开心了,但是这秋水的马屁拍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有那么夸张吗? 安承和早已准备妥当,见安然主仆俩一出来,立马撩开车帘道:“如此甚好,简单大气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妹妹快上马车吧!” 安然带着秋水径直上了马车。 “走吧。”待两人坐定了,安承和一声令下,车夫闻声‘啪’的一鞭子抽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便‘咯哒咯哒’的疾步跑了起来。 每一年上林宴都是在翰林学府的别院举行,倒是距离安府不远,不大一会的功夫马车就停下了,秋水扶着安然下了马车,就在门口遇到两个男子,正与安承和打着招呼。 “安兄。” “安兄。” “刘兄,楚兄。”安承和回礼。 见安然走进前,二人眼中齐齐的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抱拳问道:“安兄,这位是?” “这位是舍妹安然,在家中无事,便跟来上林宴见识一番。”说起安然,安承和的眼中满是自豪。 “刘某,见过安小姐。” “楚某,见过安小姐。” 安然点头示意,也不多言语,随即看向安承和。 安承和自然明白:“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安某告辞。” 二人齐声说道:“安兄,安小姐请。” 安承和再次抱拳,便进了门,安然紧跟着安承和的后面,往着后花园去了。 “哥哥,看来你在学院混的不错啊!有很高的地位呢!”安然凑近安承和小声的说道:“刚刚的那两位公子,他们的衣着谈吐必定不是一般人,但我也能看得出他们对你是打心底里佩服的。” “你呀!”安承和刮了一下安然的鼻尖:“说这种话也不怕让别人听了去笑话,刚刚的两个人,一个是御史大夫之子刘景佑,一个是我们副院长的儿子楚墨轩,他们可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比你哥哥我可是要强多了。” 安然跟在安承和身后无声的笑着,这未免也有些太过谦逊了吧! 等安然和安承和到了花园,已经有不少人在哪里了,男女各占据一边,见安承和带来了一位女子,纷纷猜测安然的身份。 安承和的位置在男子那边最前排的中间位置,叶挣的身旁,叶挣是安承和的老师,见安承和入座,安然在女子这边的座位,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也坐下,安然左顾右盼,想看看,能否找出那夜那个黑衣人的主子。 这时听得舞台上主持位上的楚雄安,发言道:“老夫楚雄安,是翰林学府的副院长,此次上林宴由老夫做主持,历届上林宴皆是每四年举行一次,今年上林宴共有六场比试,第一场比试是以景赋诗一首,第二场为对对联,第三场是投壶,第四场是音律,第五场是围棋,第六场是今年新加的,也是最有趣的一场,那就是猜谜,规矩想必大家都懂,我就不必多说了,留足充分的时间给大家做准备,下面我宣布第一场以景赋诗现在开始,有请第一位学子登台。” 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男子走上台,道:“这第一场,我先来,小可献丑了。” 只见他背手立在台上沉吟半响道:赐欢仍许醉,此会兴如何? 翰苑主恩重,曲江春意多。 花低羞艳妓,莺散让清歌。 共道升平乐,元和胜永和。 “好哇。” “好。”众人皆拍手称好。 “先生开了一个好头哇,在下不才,也来一首。”一个身着蓝衫的男子站起来恭维一句又说道。 携扙来追柳外凉, 画桥南畔倚胡床。 月明船笛参差起, 风定池莲自在香。 众人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这时一个女子站起来说:“我就以这院中石榴树赋诗一首。” 别院深深夏席清, 石榴开遍透帘明。 树阴满地日当午, 梦觉流莺时一声。 ……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安然听的昏昏欲睡之时,一个傲慢的女子的声音,从台上飘进了安然的耳朵里:“安公子满腹经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必能让安公子带来的姑娘,也是极为聪慧的,不如就请这位姑娘也来赋诗一首吧!” 安然抬头看着舞台上的华服女子一头雾水,因为根本都不知道她是谁,众人都掉过头来看着安然,莫名其妙被挑衅了,安承和起身正要为安然说话,见安然暗中摆了摆手遂又坐了下来。 安然莞尔一笑,慢步走上舞台:“小女子见识浅薄,自是比不得姑娘的,不过姑娘若是想听,小女子也就做一首应景吧。” 无端弄笔是何人, 作践南华庄子文, 不悔自家无见识, 却将丑语诋他人。 吟完诗,安然又浅浅一笑见礼道:“姑娘见笑了。” 台下众人“轰”的一声都笑开了,连安承和也都要绷不住破功了。 “你……”华服女子伸手指着安然,气的脸色铁青:“你敢骂我?你可知道…” “退下。”安然身后传来一个男声的呵斥声。 “我…”华服女子还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了。 安然回过头一看,男子身边赫然站着武玲珑,瞬间安然就什么都明白了,果然那个黑衣人与武玲珑脱不了干系,那么这位就应该是太子欧阳礼贤了,安然稍作欠身,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上林宴第一场以景赋诗,也已安然的一首小附结尾。 原来那华服女子竟然是平南郡主谢凌华,谢凌华的母亲是与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飞凤公主,欧阳飞凤,因得老皇帝喜欢便以名赐公主番号。后飞凤公主嫁于平南王,生下谢凌华。 而谢凌华仰慕安承和已久,安承和心里却是无意谢凌华,今日谢凌华误以为安然是安承和的心上人,这才故意刁难,不想反过来被安然羞辱了。 从小受尽万千宠爱的平南郡主,指不定会怎样恼怒安然呢,这让安然颇感头痛,此时又遇见欧阳礼贤和武玲珑,安然倒是想问问他们黑衣人是什么意思,只希望这宴会赶紧结束吧… 022大放异彩 上林宴第二场是对对联,这场还是比较简单的,楚雄安提笔在纸上一气呵成,写出龙飞凤舞的三副千古绝对:“老夫生平最大的爱好便是喜欢琢磨对联,但也有几幅让老夫颇感为难,现在拿来与各位才子佳人共赏,大家请看,这第一副对联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其结构上的五个字,是使用了五行作为偏旁,池塘是一个合成词,句中烟字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雾如烟,雾隐藏了池塘和柳,而出句又用烟字隐藏了雾,以此描绘出一个幽静的池塘、绿树环绕、烟雾弥漫的景象,有人提出五行不能同位相对,有合掌之嫌,更有人为了增加难度,甚至要求五字都是名词(事实锁字虽是两用词,但句中只能作动词用)因此欲对出合乎上述要求并且意境关联的对句实属不易。” 听楚雄安介绍这副对联,底下的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不愧是一副千古绝对,光是这意境就让我等难以企及了。” “是啊,其中还包藏了五行,我可对不出来。” “是啊!太难了,我也对不出来,你们说谁能对的出来?我看就连安承和也未必能对的出来吧!” “安承和可是叶挣院长的高徒,他不行就没人能行了…” 秦睿锦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站了起来:“的确是堪称为绝对,上联中的五个字,字字嵌五行为偏旁,且意境很妙。看似简单好对,其实很难,楚院长倒是给大家出了一个难题…”秦睿锦的声音不大,众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扭头望着他。 安然早就看到秦睿锦了,只是不太想去搭理,秦睿锦眼神贪婪的看着安然缓缓道:“不过在下也突然想到一个以五行为偏旁的下联,焰镶沼地枫,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好。” “秦公子好才华。” “对仗工稳。在意境上,上下联意境相谐。下联“焰镶沼地枫“,乃实有之景。枫树可长在沼泽地。深秋时节枫叶流丹,霜叶红於二月花,比江南二月春花更火红。下联写斜阳或枫叶如“焰“,点镶於枫树与沼地。上联“烟锁池塘柳“,写雾如“烟“,笼罩柳树与池塘,意蕴青幽淡雅。”楚雄安拍手称好,出口点评,连叶挣也频频的点头给予了高度的认可。 “哼,真是不知羞耻,一个女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引秦睿锦…”安然闻声回头看过去,只见那平南郡主谢凌华气呼呼的鼓着脸望着她。 安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又回过头去,是在骂她吧?她以前好像没见过那个谢凌华吧?这莫名其妙的针对她而来的无名谩骂又是什么情况? 安然叹了口气微不可闻的摇摇头,一看就又是一个被家中长辈宠坏的孩子。 “镜涵火树堤。”这时太子欧阳礼贤也不甘示弱的对出一个下联。 “嗯,不错,不错,太子这个下联巧妙。”楚雄安捋着胡须再一次为大家作出解释:“上联写的是烟雾弥漫的池塘景象,下联则写池塘水影倒照的美色。平仄相对,五行错位,火树可以是一种树名,也可以是夕阳或者灯光效果,涵又可作名词,池边有小桥,桥有涵洞也是有可能的,镜字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水平如镜,镜涵,像镜子一样映照万物,妙,妙哇。” 众人听楚雄安如此解释才恍然大悟,纷纷拍起来欧阳礼贤的马屁。 “太子殿下好才华…” “太子殿下好文采…” “…” 不过楚雄安并没有给大家多言的机会,接着出了下一个千古绝对。 “士农工(宫)商角徴羽。”楚雄安将上联摆出来,众人齐声念着。 “这又是一个绝对呀!” “不比前面那两个简单呀!” “你们说太子殿下和秦睿锦还能不能对的出了?” “不一定,我觉得这一个反而更难对…” “安公子还没出手呢!想必是难不住他的。” 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逃不过安然的耳朵,看来众人对安承和的期望值非常高,如此一来,安然倒是觉得安承和有很大的压力的。 首当其冲的是之前在学院门口见过的楚墨轩,也就是楚雄安的小儿子,他站起来一抱拳神采奕奕道:“铝铜金钼(木)水火土。” 楚雄安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颇感骄傲的捋捋胡须,楚墨轩便是他最看好的儿子,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楚雄安不好评论自己儿子,这时坐在最前排的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点评道:“铝铜金钼为四种金属,金木水火土为五行,不错,不错,墨轩确实是个可塑之才,楚副院长你后继有人了…” “元老您过奖了,能得您亲自点评才是墨轩的荣幸…”楚雄安急忙弓着腰施礼。 元老本名元吉昌,是三国出了名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能学者,也是各国势力想要拉拢的对象,奈何元吉昌从不参与过各国和各势力之间的争斗,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文人学子当中的地位,很多有才情的文人雅士都以能得到元吉昌的评价为毕生追求,这其中就包括楚雄安,如今他的儿子能得到元吉昌的亲自点评,并被赞扬是个可塑之才,这让楚雄安觉得与有荣焉。 而对楚墨轩来说,能得到元吉昌如此,点评,说明日后的他,一定会有更广阔的晋升空间,未来必定会有一番不错的成就。 在嘈杂的环境中,安然敏锐的注意到欧阳礼贤已经往自己这边看了好几次了,再看过去时,只见欧阳礼贤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说道:“此联也是一副奇联。上联分两部分:士农工商;宫商角徴羽。前为四业,后为五音,而有一个字重复,一个字是谐音,楚公子的铝铜金钼为四种金属,金木水火土为五行,楚公子的才情确实让本殿下刮目相看。” 顿了顿欧阳礼贤又继续道:“本殿下这里也有一联望元老指点,寒热温凉(良)恭俭让,寒热温凉为四觉,温良恭俭让为君子的五种德行,不知元老以为如何?” 安然倒是对这个欧阳礼贤高看了两眼,别的不说,就肚子里这点墨水就比常人高出不是一星半点儿,当然这也是有人为他出谋划策的结果。 众人又是一番吹捧:“太子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啊。” “太子是当之无愧的才子。” “……” 安然脑海里自动忽略了这些毫无营养的马屁声。 “嗯。”元吉昌十分不给面子的,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想要利用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欧阳礼贤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没想到元吉昌既竟然大庭广众之下,也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楚雄安看出了欧阳礼贤眼眸中的怒火,急忙接过话茬岔开了话题:“最后一对,这是一个前朝留下来的绝对,至今为止还无人能对出,且听好了,上联是:下大雨,恐中泥,鸡蛋、豆腐留女婿。” 楚雄安话才说完,下面众人已经炸开锅了。 “这楚校长出的题何时变得小家子气了?” “是啊,能来上林宴的哪个不是才子佳人,文人雅士?这个对子也未免太有辱斯文了。” “各位不必疑惑,若有答案对来便是。”楚雄安轻轻一摆手,众人适才安静下来。 只是静下心来一想答案,众人才惊觉,无论怎样对,都对不上。 眼尖的安然注意到,安承和对着叶挣微微的摇了摇头,便朝着秋水一招手吩咐道:“秋水,你过去告诉哥哥……” 等秋水把下联告诉安承和时,得知答案的安承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随即他又把安然的下联告诉叶挣,叶挣睁大眼睛深深的看了角落的安然一眼,才是对安承和点点头。 安承和适时出声:“伤足跟,惧侵身,无医、没药安期生。” 刚刚还人声鼎沸,安承和下联一出众人全部都望着他忘记了说话,现场突然安静的恐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见众人疑惑不解,安承和又道:“此联相传为(前朝)钟耘舫之岳父下雨时挽留女婿的话,看似平常,实则用心良苦,绝妙异常。因为它巧用谐音双关的修辞手法,全联皆是古代人名。为:夏大禹:(夏)王名,孔仲尼,孔子字仲尼;姬旦:(周)武王之名;杜甫、刘禹锡:(唐)诗人;子莫、颜回:孔子的弟子。因难度太大,据说至今无人能对。在下的谐音(商)祖庚:(商)王名;姬寝生:(春秋)郑庄公之名;吴懿:(三国·蜀)大将;梅爻:《封神榜》里的人物;安期生:(汉)仙人。” 听罢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 欧阳礼贤对安承和赞不绝口:“安公子不愧为叶校长的爱徒,果然不俗。” “这位小友才思敏捷,不知老朽是否有荣幸请小友喝茶论道?”元吉昌说道。 “元老竟然邀请安承和一起喝茶…” “安承和也太幸运了吧!” “你们说元老会不会想要收安承和做关门弟子?” “…” 得到元吉昌的肯定,安承和一时间在上林宴是出尽了风头。 安然看着大放异彩的安承和倒是颇为开心,暗暗朝着安承和吐了一下舌头。 只是安然没注意的是,太子欧阳礼贤全程一直都在盯着安然。 023谈话 第三场比试是投壶,投壶是古代士大夫宴饮时,做的一种投掷游戏。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宴请宾客时的礼仪之一,就是邀请客人射箭。那时,一个成年男子如果不会射箭,将会被视为耻辱,而且主人请客人射箭,客人是不能推辞的。后来,因为有的客人确实不会射箭,就用箭投酒壶代替。久而久之,投壶就代替了射箭,成为宴饮时的一种游戏。 投壶在战国时期的发展得到了相当的推广,由于当时的文者倾向于内心修养,投壶这种从容安详、讲究礼节的活动,正适合他们的需要。此外,由于社会发展,民间以投壶为乐的现象也越来越普遍。《礼记·投壶》说:“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也。”《左传》曾记载过晋昭公大宴诸国君主,举行投壶之戏的事。秦汉以后,它在士大夫阶层中盛行不衰,每逢宴饮,必有“雅歌投壶”的节目助兴。 在流传过程中,游戏的难度增加了,不仅产生了许多新名目,还有人别出心裁在壶外设置屏风盲投,或背坐反投。 楚雄安站在台上宣布着投壶比试的规则:“投壶的规则大家都知道,每人有三支箭,但是与往年相比,今年的投壶游戏则是增加了一点点难度,我们会在铜壶与游戏参与者之间设置一道屏风,也就是所谓的盲投,并且游戏的参与者也由往年的一位变成了一男一女两人共同参与,这样一来就对每组两人的默契度也有着极高的要求,接下来大家可以自行组合。” “又增加难度了…” “我恐怕一支箭都投不中了…” “…” 投壶的难度虽然增加了,但是大家的热情依然高涨。 “然儿,我跟你一组如何?”秦睿锦靠近安然小声的询问着。 安然文言,抬起眼皮子看了秦睿锦一眼,又抬头往安承和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后者也正好在看着她,安然回以安承和一个大大的微笑,回答秦睿锦道:“不了,我跟哥哥已经说好了,我们两个要一组参与投壶。” 安然说完话就走到了安承和的身边。 此时场内的众人,也都各自在寻找着自己的搭档。 秦睿锦盯着安然的身影看了半响,见安然压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得悻悻的坐在了椅子上,一扭头,却看到了一脸怒火的盯着安然的谢凌华。 “郡主这满脸的怒火又是为了哪般?”谢凌华没好气的瞥了秦睿锦一眼,讥笑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看上的女人不也在别人的怀里?” “呵…”秦睿锦嗤笑一声:“郡主怕是有所误会了,站在安承和身边的女子,可是他同父同母的胞妹安然,秦某的心上人又怎么能算是在他人怀里呢?” “妹妹?”谢凌华的眼神一亮,扭头看着秦睿锦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说她是安承和的亲妹妹?” 秦睿锦微微点头:“是的。” “即使如此,那你来找本郡主干什么?”谢凌华得知安然是安承和的妹妹,脸上的怒火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模样:“看来你想要抱得美人归,也还是缺点火候的。” “郡主又何尝不是呢?”秦睿锦压低声音,伸手一指安承和兄妹俩的方向:“你看,我们的目标其实一点都不冲突…” “那你想怎么样?”谢凌华的语气依然高傲,她顺着秦睿锦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贪婪的望着安承和,这个男人真是让她越看越着迷,每一次只要稍稍一靠近他,就足以让她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很简单。”秦睿锦耸耸肩:“你只要拿出你郡主的身份,让安承和跟你一组,他是不好拒绝的,只要你们相处的多了,安承和自然可以发现郡主你的好,郡主长的好看,家世又显赫,安承和没有道理不喜欢郡主,再往后的事不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吗?” “是吗?”谢凌华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面色‘唰’的变得通红。 “秦某与安承和即是同窗又是好友多年,对他的脾气秉性再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何况在下骗郡主又有什么好处呢?”秦睿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解着谢凌华。 谢凌华似乎被秦睿锦说动了,她低头整理一下衣冠,便抬头挺胸的朝着安承和走了过去:“安承和,本郡主要你跟本郡主一组参加投壶,你不能拒绝。” “郡主,这是上林宴。”安承和出言提醒着,意思就是说即便你是郡主,也不该在上林宴太过放肆。 安承和说完这话就转身走到了一边,安然深深的看了一眼谢凌华也跟着安承和走了。 留下谢凌华一人在原地盯着安承和的背影发呆,被心上人如此奚落,谢凌华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她突然扭过头狠狠的瞪了秦睿锦一眼,就红着眼睛哭着鼻子跑了出去。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家投壶的热情。 “妹妹,你玩过这种游戏吗?”安承和问道:“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两个人共同握着箭羽,隔着屏风把它投进铜壶里就可以了。” 对于这种难度的游戏,安然的兴致并不高,但是看安承和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好太过打击他:“没玩过,不过我跟随大师傅习武多年,要把箭投进铜壶里还是比较简单的。” “是吗?”安承和不敢相信的看着安然,随即又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傻笑着说道:“嘿嘿,这个游戏我一次都没有投中过,每次都是垫底的存在。” “哥哥,那你想不想赢一次呢?”安然的俏皮劲儿上来,眼睛亮亮的。 “妹妹你说,怎么赢?我听你的。”如果能赢一次那也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情,安承和当然想要赢了。 “哥哥,这样…”安然凑近安承和的耳边轻轻说着:“待会儿投掷的时候,你的手指不要用力,手跟着我的手动就可以了,我保证你能赢得投壶比赛的第一名。” “好。” 轮到兄妹二人投壶了,安承和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紧张,安然悄悄说道:“哥哥别紧张,按照我说的做即可…” “叮。” “叮。” “叮。” 三支箭全部以最快的速度,准确无误的被投进了铜壶中。 投壶比赛的第一名毫无悬念的归安然兄妹俩所有,安承和看起来很是兴奋,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没想到有安然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第一名。 后面的比赛安然没有再参与了,出尽风头总归不是好事。 第四场是音律,这一场大都是姑娘们百花争艳,最后是一个叫方媛的女子夺冠。 第五场楚雄安摆出一个玲珑棋局,让大家破解。 玲珑棋局在现代早已经有人破解了,对于这个安然还真是没什么兴趣,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最后破译棋局的那个男子,叫齐渊,看起来穿着破破烂烂,却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安然觉得他与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稍稍留意了一下。 最后一场是猜谜,在场众人皆是兴致勃勃的玩的不亦乐乎,因为猜谜猜的最多的人一件特别大礼,腾蛇鞭。 据说腾蛇鞭是在开天地的时候,集结天地的灵气所铸造神鞭,全身乌黑。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能引起安然兴趣的东西了。 夜幕降临之时,上林宴结束,安承和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去跟叶挣汇报,安然早就累都快瘫倒了,这简直比她练一天拳都累,早早的上了马车等着安承和。 “安小姐。”四下无人之时,武玲珑走过来在马车外盈盈一拜。 “太子妃这是做什么?安然可受不起。”安然一撩车帘:“太子妃若不嫌弃,还请车上一叙。” “安小姐,是太子命我前来拜访的,多谢安小姐前几日的救命之恩的,本该是太子来的,只是今日实在是天色已晚,怕辱了安小姐名声,这才派我前来。”武玲珑上了马车便拉着安然的手,样子显得很是亲昵。 安然不着痕迹的松开手,讪笑道:“太子妃客气了,民女只是顺手做了件举手之劳的事情。” 武玲珑听出安然话里的不满,却也不敢忘了太子吩咐,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敢问安小姐家住何处,明日太子与我定当上门感谢。” “不必了。”安然不想再与武玲珑虚与委蛇:“太子妃当真不知道我安府在哪里吗?” “安小姐,此话何意?我真的不知道。”武玲珑的眼神中显得特别真诚,安然别过头去不愿搭话。 “安小姐,天色已晚,太子殿下还等我回话呢,就不打扰安小姐了,告辞。”见安然不愿多说,武玲珑只好提出告辞。 看着武玲珑消失在街角的身影,安然陷入沉思,按理说自己跟武玲珑是半点儿都不想再有交际的,可是这武玲珑的态度,是否就代表太子的态度?亦或者是欧阳礼贤对哥哥有所求吗? 想不通就不去想,这是安然一贯以来的作风。 安承和出来以后,安然把武玲珑来找她的事情告诉安承和,可是连安承和也想不明白,毕竟有关朝堂之事,安承和也是知之甚少。 024侧妃 “哎…”安然手肘抵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在梳妆台前发着呆,想着欧阳礼贤和武玲珑可能会来安家,安然连去茗花楼的心思都没有了,索性也就不打算出门了,就在家里等着他们。 “小姐,您这一早上了,怎么一直唉声叹气的?”秋水有些好奇,小姐至从上林宴回来就变成这幅样子了,她还等着小姐带她出去玩呢! “好无聊啊!实在是太无聊了…”等人等车是最让人烦躁的事情了,安然一把抽出腰间的鞭子,朝着院子里走去:“我要去练一套鞭法打发时间。” “啪。” 安然手握软鞭,奋力一甩,软鞭卷起了一阵阵尘土。 “小姐好棒,小姐好棒…”秋水的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神色,她跳着脚挥舞着拳头为安然喝彩。 “小姐,太子殿来来了,老爷正在花厅招待,派我来唤您赶紧过去。”丫鬟来报的时候安然正好练完一套鞭法,长鞭被安然‘唰’的一下收回腰间:“好,我这就来。” 欧阳礼贤终于来了,安然定了定,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过秋水递过来毛巾擦了擦手和脸,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这样去了花厅。 安然到的时候,被地上摆放的礼盒晃花了眼睛,粗略一算也有大好几十抬,其中竟然就有在上林宴上见到的那条腾蛇鞭,上林宴进行到后面的时候,安然就没有太关注了,却不曾想这腾蛇鞭最后竟然辗转到了欧阳礼贤的手里,现在又被他送来了安府。 欧阳礼贤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安然实在想不通。 花厅里太子欧阳礼贤和武玲珑正坐在上首,安顺阳与云氏在左下首,安承和则在安顺阳的身后站着,右边下首是一个头发花白,但是眼神里透露着精光的老者。 一道靓丽的倩影出现在花厅门口,大家的目光就瞬间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了。 “然儿,快来见过太子,太子妃,还有长孙国舅。”安顺阳摆摆手率先开口道。 安然镇定自若的走到花厅的正中央,学着秋水的样子,俯身行礼:“民女安然见过太子,太子妃,见过长孙国舅。” “安小姐不必多礼,快快免礼平身!”欧阳礼贤抬手示意道,安然也不矫情,直接起身又对着安顺阳和云姝娅行礼:“然儿见过爹爹,娘亲。” 安顺阳‘嗯’了一声,云姝娅拉了安然一把,安然默默走到云姝娅身后站着。 “不知安先生对此事如何看待,还请安先生给个答复。”太子给长孙国舅使了个眼色,长孙国舅发问着安顺阳。 “这…”安顺阳扭头看了一眼安然:“然儿还小,她今年才十三岁,我们做父母的,当然是想多留她几年了…” “哈哈哈…安先生不必担心,咱们可以先定了这门亲事,等安小姐什么时候同意过门了,到时候再进门也不迟。”长孙国舅爽朗的笑着,似乎这种小事压根不值得一提。 定亲?过门?安然捕捉到长孙国舅话语中的关键词。 安顺阳再次犹豫不决的看了安然一眼:“这件事我们必须要问问小女的意见才好,只要小女能够开心的过活,我们这做父母的也就没有太多的期盼了。” 云姝娅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安然,微笑着问了一句:“然儿,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想要纳你为侧妃,今日是特来下聘礼的,你爹爹还没有同意,然儿,你是怎么想的?” “侧妃?”安然大吃一惊,一口回绝:“我不同意,女儿只想陪在爹娘身边尽孝,至于婚嫁之事女儿是断然不会考虑的。” 听闻安然拒绝,欧阳礼贤的脸色一片铁青,武玲珑则是满脸的尴尬。 “糊涂。”长孙国舅拍了一下桌子叫嚷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先生也太惯着女儿了。” “是,是是。”安顺阳不停的点头称是,到底也还是没有同意。 “不知安小姐可否听本宫一言?”武玲珑突然站起来说道。 “不知道太子妃想说什么?若是跟我的亲事有关最好还是免开尊口的好。”安然的言语不善,她的眼神犀利的盯着武玲珑。 安然的眼神让武玲珑觉得颇感不适,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是大楚的储君,未来便是大楚的皇帝,安小姐现在若是能做了太子侧妃,未来的便可以光耀门楣,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便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太子妃娘娘…”安然打断武玲珑的话:“你可否真心的回答我一句?能做到为太子上门求亲,你心里真的就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吗?” “我…”武玲珑暗中紧了紧拳头:“既然嫁于太子,我自当为太子殿下尽心尽力,只要太子得偿所愿,我当然也会开心…” “太子妃娘娘…”安然再次打断武玲珑的话:“安家从未想过要靠着女儿来光耀门楣,更何况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伉俪情深,小女又怎好插足,再说了小女从小就在山野之中长大,也配不上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能饶恕小女的无理之罪。”安然站在当中请罪道。 安然算是明白了,欧阳礼贤只怕是已经看上了安家的家大业大,可安然是绝不会让安顺阳操劳一生的成果为他人做了嫁衣的。 “啪…” 长孙国舅奋力的一拍桌子,他指着安然还想说些什么,见欧阳礼贤微微摇头,遂气愤的一甩手扭过头闭口不言了。 “太子殿下,不知小女是否可以单独与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谈话?”安然再次开口道。 “准了。” 待到厅里只剩下安然,欧阳礼贤和武玲珑之时安然又一次开口请罪:“请太子殿下恕罪,安然不愿意安府深陷皇家争斗,请看在我救了太子妃娘娘的份上放过安家吧。”安然说着话有些哽咽起来,如果没有安家安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所以她必须拼尽全力保全安家。 “安小姐,太子殿下他也很为难啊!”武玲珑好言相劝道,在得到欧阳礼贤的示意后,继续说道:“安小姐你也不是外人,索性我便说与你听吧!这次的叛乱安小姐也是知道个大概的,如今叛贼已经扫除,只是父皇他还在中毒昏迷不醒中,太子暂时监国,青海国又趁机发动边疆战乱,国库勉强维持军饷,可是南方现如今水灾泛滥,又并发瘟疫,国库实在是没有银两赈灾啊,实在是无奈之举才出此下下策呀安小姐,你也不忍心生灵涂炭是不是?” “是呀,安小姐,本宫也是没有办法呀,坐在本宫这个位置,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呀!”欧阳礼贤不由感叹道。 安然看着欧阳礼贤,突然有些失望,这样的一个人将来做了帝王,真的合适么? 可是此时不为别的,为了那些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安然也必须想法子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否则连累安家那就不划算了。 “难道太子殿下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吗?比如说从那些当官的手里。” “想过,怎么没有想过,现在就是缺钱你说去哪里弄钱,那些王公大臣平日里吃着国家的俸禄,现在国家需要他们了,他们却一个个哭穷,这些商户呢,一个个把钱看的跟命一样,所以才出此下策想要纳你为侧妃,让你爹带动商户,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怕你笑话,太子妃他们平日的金银首饰都卖了不少,却也是杯水车薪,都怪可恶的青海国……”欧阳礼贤愤愤不平,安然越看他越觉得没有帝王风范。 “如果你答应不再提这门亲事,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渡过难关。”安然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武玲珑倒是眼睛一亮,她了解安然不是个爱说大话的人,反观欧阳礼贤的表现就可见一般了,他才不信一个小女娃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安然凑近欧阳礼贤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欧阳礼贤顿时一愣,连连点头称是,末了安然又加了一句,只要你都听我的,包括皇上所中之毒,水灾,瘟疫,还有这银两的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欧阳礼贤这个时候倒是有些魄力:“好,我听你的,不过这件事无论成与不成,都请安小姐可以保密,毕竟事关黎民百姓江山社稷。” “嗯,太子殿下爽快,今晚我就进宫先去查看皇上的病情。” 安然与太子殿下达成一致,当下太子就说其实今日来是送礼的,是要感谢安然救了太子妃一命的,除此之外绝口不提提亲之事。 等欧阳礼贤一行人走后,安顺阳问道:“然儿,你跟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爹娘无须担心,然儿自有分寸,然儿还有事先行回房间了。”说完也不等安顺阳说话就回了房间,找出文房四宝,开始给大师兄冷殇写信,信中大概意思就是让冷殇尽快赶到蜀中(发生水灾,瘟疫的地区)治理瘟疫,并且把瘟疫治疗之法和防范措施告知冷殇。 毕竟在现代的话,瘟疫是比较容易治疗和控制的,安然对这点还是比较门清的。 025诊治 入夜时分,安然换上了一套夜行衣,把医圣老人送给她的那套冰火神针揣进怀里,便摸着黑一路飞檐走壁的朝着皇宫里的方向飞奔儿去了,最高最大的那个宫殿就是她要去的地方,楚皇一定就在那里。 安然察觉到宫殿的暗处隐藏着一个侍卫,心知那一定是欧阳礼贤安排好的,带领她的人。 “咳…”安然悄无声息的落在那个侍卫身后,轻轻的吭了一声,那个侍卫才惊觉,他立马颤抖着声音问安然:“请问您是安小姐吗?” “是我。”安然拉下蒙着脸的黑巾回应着。 “太子殿下都安排好了,安小姐请跟我来。”在前头带路的侍卫抬起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一开始太子妃一再跟他强调安然不是一般人,让他务必要小心对待,他当时还对太子妃的话不以为然,觉得一定是太子妃夸大其词了,到底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子,能有多大能耐?这会儿他却深深的感觉到后怕,如果安然是一个刺客,他刚刚就已经没命了。 安然也不多想,跟着侍卫就去了内殿内:“安小姐,请跟我来。” “人呢?”殿内的龙床上并没有人。 “安小姐,稍安勿躁!”那个侍卫弯下腰,在龙床下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伸手摸了摸,龙床后面的空墙上发出石头摩擦的轰鸣声,凭空出现一道石门,待到石门完全打开了,露出一个可以两人一并通行的通道,那个侍卫才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安小姐,请。” 安然走进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点着昏暗的油灯,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不知道顺着通道走了多久,安然估摸着已经快要出皇宫了,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武玲珑好像说了句话,但是说了什么安然听的并不真切。 不消片刻,通道已然走到了尽头,那个侍卫抬手在头顶的上方摸索了一会儿,一道石门赫然在安然面前打开,欧阳礼贤和武玲珑就在里面,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就躺在他俩身边的床上,安然猜想着躺在床上的那位应该就是楚皇了。 “安小姐,你可终于来了。”欧阳礼贤搭着话,他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嗯。”安然接应了一声,最后往通道尽头的方向瞅了几眼,这个通道恐怕是还有其他的机关暗道,一定有一条是可以直接通往楚国皇城外的通道。 中医本是讲求‘望’‘闻’‘问’‘切’,可是皇帝这脸色红润而有光泽,比一般老人气色不知道要好多少,光从脸上来看,根本不像是一个生病之人,只不过楚皇一直紧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皇上这样多久了?是一直沉睡着吗?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症状?”安然询问一旁的欧阳礼贤。 “父皇确实是一直处于沉睡状态,约是躺了二月有余了,期间也醒过两次,只是神智似乎不太清楚,太医说是中毒,可是又说没有中毒的迹象,中了什么毒他们也说不清楚,可是若说是生病,太医们为何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欧阳礼贤的眉头皱的老高,楚皇的病重简直是给大楚带来的灾难,堪称是灭顶之灾,青海国的贼人又趁机在背后做了不少小动作,这些都让欧阳礼贤觉得头疼欲裂:“安小姐,父皇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治好他…” 说着话欧阳礼贤往后挪了挪脚步,把地方腾开给安然,安然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床边上,伸手扒开楚皇的眼皮子仔细观察了半天,见他的眼球中有隐隐约约的暗点。 武玲珑看了欧阳礼贤一眼,犹豫不定的说着:“似乎是,父皇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 “好像是…”欧阳礼贤也不太敢确定。 安然听了二人所说的症状,再结合她的诊断有些吃惊,皇帝似乎不是中了毒,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诊。 “去拿一碗清水来。”安然吩咐道。 先前带路的侍卫,不知道从哪里端出来一碗水递给安然,安然看了他一眼,随即用匕首划破了楚皇的手指,黑色的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就着水碗,安然挤了一滴鲜血进去。 安然又看了皇帝一眼,将水碗放置在桌子上,坐在一旁的黄梨花木椅子上静静地盯着水碗。 “安小姐,父皇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这血液会有什么问题吗?”欧阳礼贤有些坐立不安,耐住性子问道。 安然指了指水碗沉声道:“你看。” 欧阳礼贤顺着安然的手指看过去,有些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声音带着些破音道:“这,父皇的血液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是小虫子?这…” 武玲珑见状也凑近水碗,一连用了两个好像:“我好像也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只是不清楚是什么,我总觉得血液好像在一点点变少。” “是。”安然点点头,道:“我现在已经确认无误,皇上不是中毒,而且是中了蛊,中了嗜血蛊。” “嗜血蛊?” “嗜血蛊?”欧阳礼贤与武玲珑异口同声道。 “那是什么?”巫蛊之术虽然血腥残忍,但却是见不得光的,欧阳礼贤自然不懂什么是嗜血蛊,遂问道。 “巫蛊之术起源于苗疆,苗疆人多数居于深山丛林之中,多的是飞禽走兽,后来为了抵挡猛兽在夜间的袭击,聪明的苗疆人想到了一种办法,就是控制有毒的飞虫鼠蚁,让它们夜间在居所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待到猛兽来袭时这些有毒的飞虫鼠蚁便会合力绞杀猛兽。再后来这种办法得到了大力推广,演变到后来就发展成了现在的蛊术,所以通俗的讲,蛊其实就是一种毒虫,所说的巫蛊之术就是用这些毒虫的毒素去害人,因为世人普遍缺乏医学知识,所以人们才将这一现象和巫术联系到一起。只是蛊术是由蛊虫植入人体内部,源源不断的产生毒素,最终夺人性命。”安然想的是,这巫蛊之术用于一个帝王身上,如果用的好,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这嗜血蛊就是会吞噬血液的一种,患者气色会越来越好,唯一的症状是嗜睡,慢慢的会长眠不醒看起来就跟睡着一样,身体虽然不会感觉到痛苦,但是体内的血液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流失,死亡的最后就跟失血过多死亡一模一样的,就算是深谙医理之人也休想发现其中的蹊跷。” 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安然是无能为力的,不想管也管不了那许多。 欧阳礼贤可没那么多心思,他此时最关心的是楚皇的安危:“那可有法子能解除父皇身体的病痛?” 安然顺手理了一下鬓角:“有是有,只是皇上可能要受些罪了,这噬血蛊清理起来比较麻烦,而且…” “而且什么?”欧阳礼贤见安然没了下文,急切的问道。 “楚皇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即便解了蛊恐怕也是强弩之末了,以后也就只能静养了,万万不可继续操劳过之。”安然平静的说道,有些话还是及早说明为好。 欧阳礼贤大松了一口气:“能解毒就好,能解毒就好,只要父皇不死就好,父皇若是死了,青海国恐怕便会想方设法对本太子下手,你只要想办法让父皇醒过来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武玲珑适时出声:“安小姐,那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安然的眸子闪了闪,楚皇现在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欧阳礼贤的话可以说楚皇是听了个一字不落:“准备大量的冰块吧,再准备几个火罐以及进补血气的药吧,不过今日不行,若是明日正午阳光明媚的话,就明日吧!到时候皇上必须在太阳下进行治疗,在这昏暗的密室里是不行的。” “是,那现在也不早了,安小姐晚上不妨就歇在宫里如何?”武玲珑出口挽留说着客气的话。 “不了,毕竟于理不合,太子,太子妃,天色已晚,民女打算要回家了,还有些东西需要我去亲自准备一下,还劳烦太子殿下派人将我送出去。”安然抱拳说道。 “黑四。”欧阳礼贤大手一挥吆喝道:“送安小姐出去。” 黑四就是刚刚那个侍卫的名字,只是这个名字实在不符合他的气质,明明黑四长的白白净净的,偏偏叫了这么个名字。 安然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遂出言问道:“你在家是排行老四吗?怎么叫了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不是。”黑四本能的觉得安然是个不好惹的人,他小心翼翼的瞅了安然一眼老实本分的回答道:“我的名字是皇上赐的。” “哈?”安然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意思还有黑一黑二黑三咯?” “没有黑一,只有黑大…”黑四说完这句话就快步向前走去了,任凭安然说什么话他都不再搭理了。 待安然走远了,欧阳礼贤与武玲珑对视了一眼,这件事可以暂时的放下心来了。 武玲珑走到密室的另一面墙边上停了下来,她抬手摸索了半天,墙壁上发出了一阵轰鸣声,太子府的书房赫然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两人齐齐抬脚走了进去,片刻之后那道门又合上了,独留下楚皇一个人在冰冷的密室里沉睡着… 026沙冰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在树下乘凉的安然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香汗,拼命扇着扇子,以贪图着那一丝丝凉意。 “小姐,那我来帮你打扇子吧!”秋水想要尽着丫鬟的本分。 “不用,不用,你也热的够呛了。”安然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这么热,她眼珠子一转对秋水说道:“这样,你让人去冰窖拿些冰块儿来,多拿一些,还有咱们前几天做的果酱花蜜都拿一些来,再拿一些水果,快去,快去,快点…” 安然不停地催促着秋水。 春天的时候,安然带领着安府上下做了不少的果酱,都是一些上好的应季水果制作而成的,安然最是喜欢草莓酱和芒果酱了。 “是,小姐。”秋水应着声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秋水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三四个小厮,手里端着大大小小的托盘鱼贯而入。 “秋水,去厨房把冰锤拿过来。”安然凑近冰块,一阵凉意迎面扑来,舒服的安然呻吟一声,微微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又吩咐着几个小厮:“你们把东西放在石桌上,先不要走,等会儿还有事情要你们做。” “是,小姐。” “小姐,冰锤来了,我们这是要打算做什么呀?”秋水晃动着手里的冰锤,发扬着好奇宝宝的精神。 “做沙冰。”安然接过冰锤一字一顿的说着。 “沙冰是什么?”秋水歪着头做问号状,她可是第一次听说到这个新名词。 “你去把水果切成小果粒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安然拿起冰锤不停的敲击着冰块儿,手臂上下飞舞着,不消片刻工夫,冰块儿就变成了冰渣。 这个时候秋水也已经把水果切成了果粒。 “把冰渣都装进茶碗中,再放上水果,淋入果酱就好了。”安然瞅见院子里有一片长势正旺的薄荷,走过去掐了一个小嫩尖放进茶碗中,她把茶碗举至胸前,炫耀似的向众人介绍道:“你们看,这就是沙冰,一份清凉解暑的饭后甜点就做成了。” “这个…”秋水向前走了一步,犹豫着问出了声:“小姐,这个能吃吗?这…该不会吃坏肚子吧?” 在古代冰块儿是用来消暑降温的,或者也可以用在一些食材的保鲜上,但是直接食用的例子还是少之又少的。 “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安然不由分说的挖了一勺子沙冰送进秋水嘴里。 “不…不…”秋水正想拒绝,却感受到了嘴里的冰凉,果粒的鲜香和果酱的清爽又中合了冰渣的冰冷,同时冰渣又为果粒和果酱起到了提鲜的作用,这味道真是美妙极了。 秋水渴望的盯着安然手里的沙冰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安然直接把手里的茶碗递到秋水手里:“这个归你了,可惜了,就是没有玻璃杯,也就只能用这茶碗代替了。” 秋水又问:“玻璃杯是什么?” “没什么,我拿几个给爹娘送去一些,剩下的你们都给大家分了吧!切记不能贪吃,否则容易吃坏肚子。”安然拿了两茶碗就给安顺阳和云姝娅送去了,来年冬天的时候,一定要多储存一些冰块儿才好,这样沙冰就可以作为茗花楼的一大特色推行了,到时候必定会吸引更多的达官贵人来品尝。 安然一走,身后的一众丫鬟小厮们瞬间炸了锅:“夏天的时候这冰块可是奢侈品,没想到小姐竟然都给我们吃沙冰…” “小姐对我们真是太好了…” “一般的大户人家可都没有冰块能用呢!” “…” “好了好了,我们一定要记着小姐的好,要记着老爷夫人的好,平日里就一定要好好做事来报答主子。”秋水遣散了众人,就跑到小厨房忙活了起来,小姐最喜欢吃她做的绿豆糕了。 “果然是很好吃。”云姝娅吃了一口沙冰赞不绝口:“你爹爹去账房了,我让人给你爹爹也送去一些。” “娘亲喜欢就好,那女儿还有事,就先出去了。”从云姝娅那里出来,安然手捧着沙冰,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摸进皇宫。 之前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原来楚皇所居之地称之为养心殿,欧阳礼贤果然已经在殿内等候了,只听他烦躁的使唤着宫女:“扇大点,再扇大点,想要热死本太子吗?你是没吃饭吗?” “民女好像来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太子殿下等了许久了。”安然进入内殿揶揄着,欧阳礼贤早没好气的瞪了安然一眼:“安小姐可真是让本太子一顿好等。” “呵呵。”安然莞尔一笑:“这天气确实是有点热,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好天气,才更适合为皇上解毒,民女心里也是掐着时间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是你自己要等的,关我屁事,我可没让你等。 欧阳礼贤气急,指着一旁的冰块闷声闷气的说道:“安小姐你要的东西,本太子已经都命人准备好了,赶紧开始为父皇解毒吧!” 安然看了眼欧阳礼贤准备好的东西,点点头说道:“把冰块全部放置在木桶当中,再把皇上扶进木桶里坐着。” 欧阳礼贤略做思索,便一辉手招来几个小太监,利落的按照安然的吩咐做好。 安然从怀中掏出冰火神针,(其实所谓冰火神针也只是普通针灸用的针,加以药材侵泡,火针使用药性猛烈偏热的药材侵泡,冰针使用药性温和偏阴寒的药材侵泡,这样普通的针就拥有了冰火两种的属性,对于一些特殊的病痛,施针时,对症使用也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严肃的交代欧阳礼贤道:“太子殿下,我要开始为皇上开始施针了,这期间还望不要有人来打扰,另外所有人,包括太子殿下你全部离得皇上远一点,没有我的吩咐不要靠近。” “好,本宫去外间听安小姐消息,就留下两个人听从安小姐吩咐。”欧阳礼贤应声道,这后一句自然是吩咐了两个小太监。 见欧阳礼贤识时务的退出去,安然朝着两个小太监吩咐:“把皇上衣服扒下来,留一条裤子便可。” 两个小太监虽有疑问,却也不敢不听安然的话,做完事情两个小太监又站回门口。 安然这才拔出冰针,封住楚皇全身的各处大穴,瞬间,楚皇犹如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一样,全身温度也在快速下降,又等了一会,楚皇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安然忙吩咐两个小太监把楚皇扶到床上。 最后安然又用火针封住几个穴位,嗜血蛊喜阴不喜热,似乎是感觉到来自火针威胁了,有些狂躁不安的动弹着,偶尔还能看到楚皇身体上的皮肤凸起。 安然手下不停,连着施了几十针,终于将嗜血蛊逼腿上了,嗜血蛊也活跃的更频繁了,楚皇腿上的皮肤也凸起的更厉害了。 “火罐。”两个小太监颇有眼色,安然一伸手就递上火罐,又站回原位守着。 说时迟,那时快,安然眼疾手快,瞄准楚皇腿上因嗜血蛊的活跃,凸起的疙瘩快速的贴上火罐,手起刀落迅速的在楚皇腿上划破一个口子,用火罐引导嗜血蛊从伤口处滑出来,再盖上盖子。 安然抹抹额头上的汗珠,精神的高度集中,就算是安然这般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也感觉疲惫。 不过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面的都以同样的方法,施救起来倒也是简单的多,这样说来总算也是不负所托了。 安然坐在椅子上大喘气,挥挥手:“快把皇上扶到殿外,好好晒晒太阳。” 欧阳礼贤见小太监把楚皇扶出去,心知是救治已经结束,看了眼楚皇就急急忙忙返回殿内。 安然看了欧阳礼贤一眼,指着托盘内的火罐道:“这就是嗜血蛊,你命人拿出去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等它们化成血水即可,切记小心,千万不要打翻火罐。” 欧阳礼贤看了一眼火罐,感觉头皮都在发麻,又黑又肥的虫子,还带着血,简直是甭提多恶心了。 受不了的欧阳礼贤尖叫着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这就是嗜血蛊?赶紧拿走,拿走,按照安小姐吩咐,在太阳下暴晒直至化成血水。” “是。”一个小太监弯着腰端着托盘,急匆匆的退出养心殿。 欧阳礼贤向着安然作揖:“多谢安小姐为本宫解难,本宫替父皇,替大楚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感谢安小姐的仗义出手。” 安然欠身回礼道:“太子殿下严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倒是皇上身中嗜血蛊日子已久,现在气血亏空的厉害,太子记得给皇上服食一些补气血的药。” “本宫记下了,无论如何本宫都承你这个情。” 安然笑意盈盈的再次行礼道:“太子殿下,民女已经乏了,先行告退。” 临走之时安然提醒道:“太子莫要忘了与我的约定。” 欧阳礼贤正色道:“安小姐且放心,本宫自然明。” 安然盈盈一拜,道:“告辞。” 这次不同以往,欧阳礼贤安排了一辆打着太子旗号的马车,堂而皇之的把安然送回了安府,安然有些无奈,虽说不想与皇家打交道,现在也是被逼无奈不可能的事了。 回到安府,对于安然的事情,安顺阳和云姝娅也只是说了句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安全为主,就让安然去休息了。 能得到安顺阳与云姝娅,无条件的信任,这让安然颇为感动。 027圣旨 安府正厅里。 “然儿,你当真要去蜀中去治理瘟疫?”云姝娅一边担心着,一边心生不满的埋怨道:“你一去神山就是十年,这才刚刚回来几天?就又想着要走了,还是要去做治理瘟疫这么危险的事情,娘亲还想你多陪着几天呢!我不管,反正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去的。” “然儿,您娘亲说的在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爹娘?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一切自有为父担当。”安顺阳语重心长道,男人的爱总归不像女人那样细腻。 “要不这样吧!妹妹。”安承和提议道“实在不行哥哥替你去吧!你刚回来了在家里好好陪陪爹娘。” “…” 安顺阳夫妇与安承和在得知安然要去蜀南治理瘟疫的时候,一个个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七嘴八舌的一直说个不停,安然看着面前的几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她忍着想流泪的冲动微笑着:“爹爹,娘亲,哥哥,你们倒是先听我说呀!” 安然起身为几人挨个斟了茶水,缓缓道来:“我安家虽然从未参与过国家大事,可是你们也知道,如今边关虽然还未正式开战,却也是摩擦不断,南方又恰逢水灾泛滥,疫情险恶,从欧阳礼贤能来安府提亲的这个角度出发想,必定是国库空虚缺钱了,而以我安家的财力,试问这大楚又有谁敢比拟?说白了就是树大招风,倘若我们不帮欧阳礼贤走出眼前的困境,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为难我们安家,今后安家在大楚恐怕也难以立足,或许会受到皇家的全力打击从而遭受灭顶之灾也未可知,况且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我们安家斗得过皇家吗爹爹?” 安然最后一句虽然是反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安顺阳不由得多看了安然两眼,陷入了沉思,。 安然抿了口茶水,继续道:“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然儿不想做太子的侧妃,若不是然儿以安家的实力做出担保,恐怕今日做不做太子侧妃这件事,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到时候,就连我们安家恐怕都不由我们自己做主了,势必会落在欧阳礼贤的手里了…” 安然思前想后,为了避免安顺阳夫妇担心,关于她出手救过楚皇的这件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安然话已经说完了,安顺阳还在沉思,见状,安承和也跟着发表了自己的观点:“爹爹,娘亲,我觉得妹妹说的话很有道理,皇家之人历来都是心狠手辣的,这会儿怕是已经盯上我们安家了,我们安家再有实力毕竟是商贾之家,是不可能与皇家抗争到底的,只能舍去一些东西方可保全我们安家。” “是是,你们说的也都是有道理的,若能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也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儿,可是…”云姝娅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娘实在是担心然儿,然儿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能舍得然儿刚回来,就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那么远的地方呀!”云姝娅是个心善的女子,只是相比较起来,她还是更在乎自己女儿的安危。 “夫人说的有理,不过然儿既然作为神山的弟子,也是有身负拯救黎民百姓的重任的,只是不知然儿你到底有几分把握?”安顺阳说的大义凛然,男人的胸怀,多数时候确实比女人,更广阔。 安顺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云雾老人老夫妻俩一辈子都以救死扶伤锄强扶弱为己任,作为他们的徒弟,自然也应当继承他们的衣钵。 说来也巧,安顺阳之所以能跟云雾老人两口子结识,也是因为云雾老人还年轻的时候,因为遭遇了仇家的追杀而身受重伤,安顺阳当时恰好独自一人驾车路过那里,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云雾老人,便冒死把云雾老人搬到了马车上,带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之后云雾老人顺利得救,从此两人便成了莫逆之交,并且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都发展壮大。 “约有八成。”安然不假思索道,不把话说的太满,这是安然一贯以来的作风。。 安顺阳看了看云姝娅,一口气喝掉安然奉上来的茶水:“我儿有大志向,爹娘不能阻止我儿,也不能做我儿的绊脚石,蜀南,我儿去得。”说着,安顺阳从怀里掏出一块祥云玉坠:“这玉坠你拿着,若有需要便去标有我安家标记的铺子,皆可得到帮助,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安然瞬间感动的热泪盈眶:“能有爹爹的支持,女儿万分感谢…” “老爷…老爷…”这时看守大门的安财来报:“启禀老爷夫人,太子殿下来了,还带来了好多人,安财不敢阻拦,便先一步前来禀报。” 安顺阳和云姝娅相视一眼,挥挥手:“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安财退下,安然微微沉吟着:“欧阳礼贤来的还真是时候,看样子是迫不及待要我走了。” “然儿…”安顺阳正色道:“你说话可要小心隔墙有耳,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可是要治你大不敬之罪的,是要杀头的。” “是,爹爹,女儿知道了。”安然急忙顺着安顺阳的话说道。 “哎…”安顺阳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安然性子执拗的很,可是事已至此,他能给予安然的帮助也实在是有限的很,有些事还是要安然自己去运筹帷幄的:“光是知道可不行,还要记在心里,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与皇家人打交道可要打起万分精神才好。” “是。”安然知道安顺阳心里的担忧,乖巧的答应着。 “好了,不要再多说了,我们赶紧去迎接一下太子殿下。”安顺阳带着几人浩浩荡荡往门口快步走去。 欧阳礼贤已经带着一众人走进院门,一个看起来穿着华丽的老太监,走在最前头用那公鸭嗓般的声音,大声吟唱道:“圣旨到,安然接旨。” 安然跪在地上说道:“民女接旨。” 安顺阳赶紧率领众人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家有女,名曰安然,医术精湛,深得朕心,特封为钦差大臣,令其前往蜀中赈灾,治理瘟疫,并赐尚方宝剑,如朕亲临,可先斩后奏,号令群臣,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然伸起手臂接过圣旨高呼道。 紧接着又一道圣旨:“安顺阳接旨。” “草民接旨。”安顺阳有一瞬间的呆愣,立刻又恢复如常,怎么还有给他的圣旨? 只听那独特的公鸭嗓音继续吟唱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顺阳心系百姓,自发捐出五十万担米粮,送往灾区,实为尔等楷模,特赐封号安平候,爵位世袭,并赐安云氏姝娅一品诰命夫人之位以示嘉奖,钦此。” 老太监已经吟唱结束了,众人还有些发愣,欧阳礼贤出声提醒道:“安平候爷可是高兴坏了?怎么还不快快接旨谢恩?” “微…微臣接旨。”安顺阳有些不适应,结结巴巴的谢着恩:“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安平候爷,恭喜一品夫人。”欧阳礼贤率先道喜,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都跟着道喜:“恭喜安平侯爷,恭喜一品夫人…” “额…多谢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快快里面请…”安顺阳做着手势,他示意管家荣叔赶紧去准备些茶水点心。 安然一把拉着欧阳礼贤的衣角,走到一边的角落里,问道:“太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安然知道楚皇早就醒了,这第一道圣旨也是按照与欧阳礼贤事先约定好的步骤,可是这第二道圣旨安然在事先可是一无所知。 “这恐怕就要问安平候了。”欧阳礼贤努努嘴,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弹让安然抓过的衣角。 在后面跟上来的安顺阳解释说道:“我确实捐了五十万担粮食,但是至于这安平候的封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按照我与安小姐约定,从民间各大商会商人手里征粮,换取个虚的一官半职,只是父皇感念安小姐,算是给安小姐吃个定心丸吧,现在按照安小姐的办法,我们已经筹集到三百五十万担粮食一百车药材,并且已经派人上路前往灾区了,安小姐可以及早上路了。”欧阳礼贤解释道。 安然俯身称是,暗里却是攥紧了拳头,安然头疼着,她怎么就没防着欧阳礼贤这一手呢?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圣旨以下,再做什么也都是无用功了,这道圣旨看起来是给予了安家无上荣耀,却也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这意思就是安家是握在皇家手中的一只蚂蚁,安家听话,便能给安家一些奖励,若是安家不听话,那么安家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安顺阳拍拍安然的肩膀,心疼道:“我儿及早上路吧!家里有爹爹,我儿放心。” “是,然儿已经收拾好东西了,现在就上路。”欧阳礼贤听到父女俩的对话,道:“既然如此,本宫便告辞了,不打扰安小姐准备,本宫还要去给父皇回旨,告辞。”说罢一抱拳,便带着一众太监走了。 留下了满腹心事的安家几人面面相觑。 028闭嘴 安平候府大门口,至从安顺阳被封了安平侯以后,大门的牌匾也由原来的安府变成了安平候府,楚皇有赏赐一座新的府邸给安顺阳的,但是被安顺阳找借口谢绝了。 “然儿…”出行这天,云姝娅哭哭啼啼一直拉着安然的手,不让她走:“我不管,我就不让你走,要走你就把为娘也带上,我跟你一起去蜀南…” “哎呀!夫人…”安顺阳扶着云姝娅的胳膊,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宠溺的说着:“你这是干嘛?女儿此去蜀南那是有正事要办的,你跟着去能干嘛?那不是给女儿添乱吗?再说了,你不在谁来照顾为夫呢?”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然儿去…”云姝娅嘴巴撅得老高。 “不行…”安顺阳立马急了,霸道的一口回绝:“为夫可是一日都离不开你呐!” “咳咳…”安然假意咳嗽几声,出言提醒道:“爹爹,娘亲,你们好歹也注意点儿影响,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这波狗粮撒的,真让她猝不及防啊!她真是一只可怜的单身狗啊! 云姝娅小心翼翼的向四周围看了看,见果然有好几个人在不停的往这边看,顿时觉得尴尬,她面红耳赤的锤了一下安顺阳的胸口,娇嗔道:“都怪你也不注意点儿影响,让人平白无故看了笑话去…” 说罢了话,云姝娅急冲冲的跑进府中,远远的飘来她的一句话:“乖女儿,你路上慢点儿,注意安全,到了蜀南万事小心,娘亲就在家里等着你凯旋归来…” “知道了,娘亲。”安然大声的回应了一声,又对安顺阳说道:“爹爹,女儿这就要走了,爹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娘亲的身体。” “然儿放心,你交代的爹爹都会注意的,你路上小心。”安顺阳点头。 “爹爹保重。” “驾…” 安然轻轻一扬手中的马鞭,马儿嘶鸣一声就疾步跑了起来,马蹄踩在了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发出了‘咯哒咯哒’的声音。 安然是轻装上阵的,欧阳礼贤派了秦睿锦和御史大夫之子刘景佑跟随安然左右,她实在不明白欧阳礼贤的用意,却也没有吱声,只是更让安然想不通的是,秦睿锦竟然带了丞相府那个被惯坏了的娇小姐,那个出了名的飞扬跋扈的二小姐,秦明月。 “我妹妹平时在家里是娇惯了些,但她从小就很聪明,让她出来见见世面也好,说不定还能帮我们些什么,这件事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秦睿锦这样解释道。 “随便,爱跟就跟着吧!只要出了事别找我就行了,我很忙的。”安然不想多加理会。 “我知道了,然儿。”秦睿锦眉开眼笑道,然儿终于跟他说话了。 “呸…”秦明月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哥哥你干嘛对她低声下气的?不过就是个暴发户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摆谱?。” 安然回过头看了秦睿锦一眼,没有说话。 “妹妹,你少说几句吧!然儿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人。”秦睿锦拉一拉秦明月的袖子。 “哥哥,你拉我做什么?”秦明月使劲的挣开秦睿锦,不服气的嚷嚷着:“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长了一副狐媚子脸,天天就知道到处勾引男人,居然还敢拒绝太子殿下的提亲,真是胆大妄为…” “看到那条小溪了吗?”安然指指不远处的小溪:“天气热的很,我不介意让秦小姐进去凉快凉快。” “你敢,我可是…”秦睿锦眼疾手快的捂住秦明月的嘴不让她发出声来,安然的脾气他还是了解一些的,惹急了她别说把秦明月丢进水里,就算是打断她的一条腿,那也是有可能的。 “安小姐,我有些事情要想你汇报…”刘景佑适时的插嘴。 “你是说皇上已经派了户部的人在我们之前前往灾区了吗?”安然问道。 “是的,父亲大人说,要我这一路全部听从安小姐的安排。” 跟刘景佑讨论这些的时候,安然一行人早已经出了城门了。 “小师妹,小师妹…”安然耳尖的听到有人喊小师妹,一转头竟然是多日不见踪影得花非花。 花非花骑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几步功夫就追上来了。 安然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花非花:“二师兄,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嘿嘿。”花非花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好不容易下山了,我还不得到处去溜溜啊,这不听说小师妹你要去赈灾,二师兄我不就来了吗!” “二师兄,那你可得听我的,不然我就不让你跟我去。”安然得意的扬起下巴道。 “好好好,我听我听,哎呀,小师妹,你说二师兄可是一片苦心,怕你遇到危险,来保护你的,你就不领情。”花非花一摊手,样子看起来特别无辜。 “你能打过我吗?二师兄。”安然一点都不客气的回嘴。 花非花缩着头嘀咕着:“我那不是每次都让着你么,你也不想想,师傅师娘多宝贝你,我敢跟你打嘛!” “明明是你打不过我,我又没跟大师傅二师傅告过状…”安然叉着腰,大有一副现在就打一架的气势。 花非花有点不服气:“主要是我也舍不得打伤你。” “……” 二人旁若无人的嬉戏打闹,让一旁的秦睿锦脸色有些难看。 刘景佑心里明白,秦睿锦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就连刘景佑自己都有些着迷:“这个,安小姐……” 不等刘景佑说完话,花非花就尖叫着:“哎哟,这怎么还有个人?” 刘景佑好生尴尬,倒是秦睿锦拉下脸来,闷声道:“这位公子,好生无理!” “哎呀,这怎么还有一个?”花非花这次可以说简直是惨叫了。 “哼…”秦明月冷哼一声:“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太子殿下怎么会派这样的人去赈灾呢?” “哎哟我去…”花非花指着秦明月好似受了惊吓一般指着秦明月:“太子殿下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怎么连这样的花鹦鹉都要派去赈灾?” “你…”秦明月脸色铁青的看着花非花,气的说不出话来。 “噗呲…”安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二师兄,好了,好了,快别闹了,赶路要紧…” “哼。”花非花哼了一声,把胳膊抱在怀里,扬起了高傲的头颅,看起来似乎不买账。 “二师兄,我们看看谁跑的更快如何?”安然看起来心情颇好,不待花非花回答就策马扬鞭,一路向前:“驾,驾…” 秦睿锦一甩马鞭,马儿吃痛也‘嗒嗒’的紧跟在安然后面,花非花见状也不甘落后,大有与秦睿锦一较高下之意,刘景佑不明所以,可是见几人似乎气氛有些怪怪的,也不由的加紧了马鞭的力度。 “哎…你们等等我啊!”只有秦明月在后面吆喝着,没办法她的骑术确实不怎么样。 秦睿锦只好停下来等她。 一路上花非花与秦睿锦明里暗里的较着劲儿,表面上看倒也相安无事。 越往南走,路上的难民越多,安然带领大家昼夜兼程,终于在六天之后赶到定远城。 定远城是瘟疫的边缘地带,从这里开头准没错,安然带着尚方宝剑去找地方官员,那些官员一见尚方宝剑,简直是把安然当菩萨一样,就差没有供起来了。 “张大人,你跟我说一下这里的具体情况,越详细越好。”张大人姓张名良,是定远城的城主。 “是,具体情况下官都已经登记在册,请大人过目…”张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双手呈递给安然。 秦明月在后面恶狠狠的盯着安然,这一路上全部都是因为安然非要火急火燎的赶路,害的她吃尽了苦头,就算是想休息一下也不行,因为她一旦提出想休息的意愿,安然便会让秦睿锦带她回去,所以秦明月把这一切的遭遇都归结为,是安然在故意使坏。 因此,秦明月看着定远城百姓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她拼命的扇着鼻子,嫌弃的话语不停的从她的红唇中传了出来:“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到处都遍布着让人恶心的臭味,我真是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说着说着秦明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此刻的秦明月真是觉得委屈极了,她为什么脑袋一发热,就非要跟着哥哥要来这种鬼地方? “妹妹…”秦睿锦好言相劝:“你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帮我忙了吗?” “我不…我就要回去…呜呜呜…”秦明月的大小姐脾气突然就又上来了,她吵着闹着非要回家。 “妹妹,你听我说…” “闭嘴。”安然直接打断秦睿锦的话说道。 秦明月被安然突然的狠厉吓得忘记了哭泣,只听安然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介意把你打晕了,或者直接喂点药在这定远城睡他几个月的。” “你…你威胁我?”秦明月的泪珠子还挂在睫毛上,她不相信安然真的不畏惧她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 “是,也不是。”安然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你大可一试。” 说完话安然也不理秦明月怎么想,直接扭过头问张良:“张大人,皇上送来的粮食还能够维持几天?” 029求神拜佛 安然知道太子欧阳礼贤监国,当初就直接提出意见,为避免有人贪污,赈灾款全部换成粮食,只是运送比较麻烦,所以欧阳礼贤就咬牙贴了自己的小金库,先派人在当地采买粮食和药材,这才有了一小部分粮食和药材用以赈灾。 “回安小姐,粮食最多能够维持两天。”张良弯着腰拱着手回应道,没有粮食他也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已经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但是难民实在是太多了,粮食实在是供应不求。 “那药材呢?”安然又问。 “药材倒是还能支撑几天,毕竟这瘟疫没人懂得救治之法,吃什么药都是在浪费,故而剩下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安小姐您所需要的药材。”张良似乎也有些烦恼,关于药材方面的事他是一点儿都不懂。 “好了,张大人,从今起开始,你继续派人搭设粥棚施粥,运粮的队伍很快就到,另外把所有的药材都交给我,或者直接把仓库的钥匙给我也行。”安然事无巨细的把事情跟张良交代清楚:“再派些人给我,都必须要年轻力壮的,尽量多找些人来,让他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城主府集合。” 安然说完话就进了城主府。 花非花和刘景佑见状连忙跟上去,花非花问道:“小师妹,这样做是有什么用意吗?” 安然无奈的思绪飘的老远,在遥远的现代有很多治疗和控制瘟疫的手段,鼠疫只能算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瘟疫了,可是在这里,鼠疫就能要了一城百姓的性命… “哎…”安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师妹,我在问你话呢!你又叹什么气啊?”花非花拍了拍安然的肩膀,怎么这个时候也能走神? 安然这才拉回思绪,摇摇头:“这一路走来的情况不用我多说,你们也都看到了,百姓们遭受了苦难现在都意志消沉,还有那些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也都到处乱放着,这对于控制瘟疫是非常不利的,为今之计我们必须想个法子,将所有尸体集中起来并且烧毁。” “那不是等于挫骨扬灰吗?那些死者家属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个想法要实施起来可就太难了。”刘景佑觉得这个办法不可行,试问有谁会同意让自己死去的亲人,再遭受挫骨扬灰之辱?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又不知道?但是也没办法,那些尸体不处理还会继续滋生新的病毒,所以想要控制瘟疫焚烧尸体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还有蜀南成那边泛滥的洪水,我们现在人手是严重不够,让百姓们撤离蜀南城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又不能只靠官府的人,所以还得想法子要让难民自发的互帮互助起来。”安然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继续说道:“只能是让百姓先认可我的救治之术,否则百姓们不配合我,我有再好的医术也很施展不开啊!” “百姓们现在惶惶不可终日,每天就只知道求神拜佛,求神拜佛有用还要我们来干嘛?甚至好多病人根本都没有求生欲,我们想要控制瘟疫真是困难重重啊…哎…”花非花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突然就觉得好挫败,小师妹这次恐怕很难善了了。 “求神拜佛…求神拜佛…”安然听了花非花的话,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然儿,你说什么?”秦睿锦终于安抚好了秦明月,刚走过来就听到安然说了句什么,但他没有听清楚,遂问道。 “我有办法了。”安然突然眼睛一亮,兴奋的一拍桌子说道:“百姓们不是喜欢求神拜佛吗?没有神佛,我们就创造一个神佛出来…” “什么意思?”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我们这样……这样……”安然给几个人都安排了事情做,众人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小师妹,你太厉害了吧!”花非花两眼冒星星的看着安然:“你是怎么想出这种办法来的?” “呵…”安然的大拇指轻轻的划过鼻尖,得意的拍着胸脯一昂头:“那当然是因为我聪明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爹娘是谁…” “哈哈哈…”先前还沉重的气氛刹那间跑的无影无踪了。 “娘亲,丫头会不会死?”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生病的小女孩,小女孩大约七八岁,十分的乖巧,虽然病痛折磨着她,但她依然很坚强。 妇人抬头看了看街道,这条街道上到处都是传染了鼠疫的病人,她暗淡无光的眼神看了看不远处的尸体,也许明天她们母女也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不会的,丫头很快就会好的。”妇人努力的振作起来,对着小女孩淡淡一笑,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明明身体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却还在懂事的不哭不闹,她心里真的很心疼也很难过,但是她又不能把难过表现在脸上。 “娘亲,丫头想听娘亲讲的牛郎织女的故事,上次娘亲讲的还没讲完呢!后来呢?王母娘娘把牛郎和织女分开了吗?”小女孩慢慢的偎依在妇人怀里,轻轻的说道。 “好,好,娘亲给丫头讲,王母娘娘拔出头上的簪子轻轻一划,就把牛郎织女隔在了天河两岸…”妇人背过小女孩偷偷抹了把眼泪,她的才几个月大的儿子,已经得了瘟疫不治身亡了,她的丈夫为了把粮食省给她和孩子们吃,也早已经饿死了,现在她唯一的女儿也患了瘟疫,她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女儿一去,她也就跟着去了,在另一个世界她们也好一家团圆。 阳光下,小女孩懂事的为她的母亲擦了擦眼泪:“娘亲不哭,丫头不难受,娘亲再哭就不漂亮了。” “娘亲不哭,娘亲没哭…娘亲只是沙子进了眼睛…”妇人努力的笑着,企图把最温暖的微笑留给她的女儿。 突然,小女孩抬起手指着天上的一片云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那是什么?是她快要死了吗?为什么她好像看到了仙女? 妇人顺着女儿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似乎看到从云彩里飞出了一个人影,她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是我眼花了吗?天上怎么会有人?” “快看有神仙,真的有神仙呐…” “真的有神仙,我们有救了。” “我也看到了,是个仙女。” “……” 仙女脚步轻盈的飞落在地地上,走到小女孩儿的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带着香味的药瓶,放进小女孩儿的手里,轻声细语的告诉她:“小妹妹,你要乖乖的哦!喝了这瓶圣水你的身体就会好了,身上就不会再痛了。” “真的吗?我真的会好吗?啊…”小女孩儿似乎看到了希望,她听话的张大了嘴巴,即使她觉得这瓶圣水很苦,也仍然喝的好开心,因为仙女姐姐已经告诉她了,喝了圣水她的身体就不会再有疼痛了。 “你是仙女姐姐吗?”小女孩问。 安然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 随即,安然直起身子提气,将内力注入到声音中,犹如梵音一般动听的言语扩散到了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安抚了落难百姓那萎靡不振的心灵,只听她大声道:“吾乃观音菩萨座下弟子,神山神女,受观音菩萨指点,特意前来拯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 安然轻功卓绝,起身飞至屋顶,又穿着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衣。 五里之外,刘景佑认命的使劲点着狼烟,为安然制造云雾。 在众人眼里,安然嫣然就是观音菩萨的化身。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菩萨听到我的祷告了…” “菩萨显灵了…” “菩萨显灵了…” 一众百姓见是菩萨显灵,派来神女,显得很是激动。 “观音菩萨已授意阎罗王,此次在水灾和瘟疫中,丧失性命之人,皆可以将肉身焚化,以换取重新转世投胎的机会,待官家来人,交于其统一焚化。”安然满意的微笑着:“且已与瘟神争斗,将其打伤,现吾已经将治病圣水交于官家,官家会派人来一并发放圣水。” 片刻功夫,由花非花和秦睿锦带领的两队人马,穿着官府的衣服,疾步跑在安然面前,齐刷刷的下跪:“参见神女娘娘。” 那些百姓见官兵都下跪参拜神女娘娘,一个个眼神都充满了希望的曙光,遂下跪:“参见神女娘娘。” 安然轻轻一挥衣袖,再一次提气用内力发出浑厚的声音,微风把她的声音带进了每一个角落:“尔等务必要尽心尽力,不可漏掉一个人。” “是。” 花非花带领着一队人,推着马车,沿途发放解药圣水,而秦睿锦则带领了一队人,将所有的尸体,集中起来焚化,两队人马有条不紊进行着。 安然再次大声喝道:“尔等自当听从吾的吩咐,吾当与尔等共同进退,直至消灭瘟神,助尔等重建家园。” “共同进退,消灭瘟神,重建家园。” “共同进退,消灭瘟神,重建家园。” “……” 被瘟疫,水患折磨的苦不堪言,流离失所的百姓们,此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人人都热情高涨,心情澎湃的使劲挥舞着手臂,大声呐喊着。 至此,观音菩萨显灵,派座下弟子神女娘娘前来拯救黎明百姓的传言不胫而走,在灾区的百姓中不胫而走被传的愈演愈烈。 30进步 “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听到花非花走进来的脚步声,安然不停的鼓捣着手里的药材,头也不抬的问道。 “嘿…”花非花扯下别在脸上的面巾,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小师妹,你的耳力又进步了,光凭脚步声就知道是我进来了。” “赶紧说正事,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拿我寻开心。”安然扭过头白了一眼花非花。 “放心啦!小师妹,你连二师兄我都不放心了吗?我保证定远城的每个百姓都分发到了药水,绝无一人遗漏。”花非花信誓旦旦保证着,说着他又指指安然手里的药材问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啊?” “消毒药水啊!”安然晃晃手里的药材,她要想办法用有限的药材多做些消毒药水出来,以便更好的消灭病毒。 “那是用来做什么的?”花非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新名词,按理说他也是从小在神山长大的,在医圣老人身边耳濡目染多年,一些基本的药理知识还是懂的,但是偏偏安然总有一些让他看不懂的奇思妙想。 “外面那些尸体都是到处乱放着,别的不说就连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恶心的臭味,不把这些病毒消灭干净了,有可能会诱发其他的病症。”安然解释着。 这时张良带着一队人回来了:“安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已经传染和未传染的人都区分开了。”张良带领的一队人都是大夫,而他是定远城的城主,所以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做,再合适不过了,毕竟张良在百姓们当中更具有说服力和威望。 看!连他们的城主大人都要听神女娘娘的话呢! 安抚好定远城的百姓,安然又率领众人,一路前往瘟疫中心地带蜀州城的路上。 定远城并不大,安然仅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就把定远城这边安顿好了,她亲自在定远城巡视了一圈,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下一个城镇,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地,鼠疫和水患的重灾地区,蜀州城。 “安大人,安大人…”刚出了定远城,安然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叫她,她回头一看是张良,便在原地等着他。 张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站在安然面前大口吸着气。 “张大人,不着急,你慢慢说。”安然说道。 “让大人见笑了,下官不善于驭马之术,故而一路跑过来有点急了。”好一会儿张良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说到正事:“我们的义仓粮食已经不多了,前几日我让人把两日的粮食分开四日吃,百姓们虽然吃不饱,也总是可以勉强度日,可是过了明日,我们可就无粮赈灾了。” 张良说得泪眼婆娑,他亲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与病魔的抗争中倒下,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定远城的百姓们的处境,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能帮他们抵抗病魔了,如果再因为食物的原因倒下一大批人,他又于心何忍呢?。 安然拍拍脑袋,她怎么光顾着治理瘟疫的事情了,倒是把粮食这茬给忘了,她立马招集了众人一起商量,道:“这粮食运送速度缓慢,即便运粮队伍比我们先行,恐怕距离到达此地还要五日左右,但是现在粮食已经不够吃了,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 “是。”张大人补充道:“所有的牲畜,能挖的野菜也几乎都已经所甚无几了,因为爆发瘟疫,就连飞禽都不来这里了,哎。”说罢张大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否可以组织一些水性好的人下水捉鱼呢?蜀南是靠水之地,很多河流中都应该有不少鱼吧。”刘景佑出声建议。 “哎哟…”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明月讥笑一声,道:“真是笑死我了,让那一群老弱病残下水捕鱼,你怕是嫌他们死的不够快吧!” 张良皱皱眉头,秦明月虽然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是事实:“组织过,都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呀!” “怎么会是杯水车薪呢?”安然疑惑不解道,这一路走来她们确实经过了不少的河流,其中也有很多肥美的鱼儿:“捕鱼倒是一个好办法,况且鱼肉鲜美,营养高还有利于病情恢复,我看那河流中的鱼儿确实不少,喝鱼汤吃鱼肉,支撑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吧?不知张大人所指的杯水车薪是什么意思?” “安大人,这鱼是好吃难抓呀!”张良微微摇摇头,似乎在感叹着千金小姐的娇生惯养,即便是再有本事,也是不懂百姓疾苦的。 “是比较麻烦,可是花些力气,一网下去也总有不少吧?”安然自然不懂张良为何露出那种表情,毕竟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发现渔网的奥秘。 见大家都不说话,花非花犹豫着开口:“小师妹,你说的网是什么东西?” 安然看了花非花半响,突然抬头盯着天空。 花非花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问道:“小师妹,天上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安然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 “那你看什么呢?” “我看天上有没有下红雨,太阳会不会往东落。”安然说道。 “……” 众人相对无语。 安然这会终于不看天了:“你们怎么…怎么都不知道渔网吗?捕鱼用的呀!渔网啊!” 在上古时期的新石器时代,伏羲氏就已经发明了渔网,也就是说现代人懂得使用渔网已经有大约5000到7000年的历史了,安然从未想过这个时代的人竟然还不会用渔网。 见众人齐齐的摇摇头,安然又继续道:“顾名思义渔网是捕鱼用的网,人们通常使用粗布加上麻作为原料,通过捆卷的方法制成渔网。虽然这种渔网易腐烂,坚韧度差,但是其捕鱼效率可大大提高。” “懂了吗?”见众人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安然大声的问道。 众人还是齐齐摇头。 “用渔网捕鱼时,如果用很密的渔网,很多小鱼会被捞入网中,大量的小鱼在触网后会立即意识到危险逼近,于是纷纷四处逃亡,这样也定将惊动尚未触网的大鱼,于是大鱼也将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会采取躲避和逃离措施,于是捞到大鱼的几率大大降低。” “而如果用较稀的渔网,大量小鱼会从大网格中穿出,即被过滤掉,而大鱼却没那么幸运了,而且这时大鱼也没有那么多小鱼为其发出危险信号,于是被捕获的几率就增大了。” “另外,选好撒网起点也非常关键,往鱼多的方向拉网与向鱼少的方向拉网产生的收网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明白了吗?呶,就是这样的。”说着安然在地上画了个渔网的形状。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倒是蛮新奇的,我愿意与张大人一起研发。”刘景佑率先出声。 刘景佑这一路的表现安然都看在眼里,稳重,成熟是安然对刘景佑的评价:“嗯,那这件事就要交给你了…”安然又把关于渔网的制作工艺和步骤跟刘景佑仔细的交代了一番。 张良抬手摸了下心脏的位置,如果这个什么渔网真的可以实行开来,他们定远城乃至整个蜀南,必定可以趁此机会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当然这个前提条件是百姓们可以渡过面前的难关,但是显然他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另外比如小白杨的树叶,味道虽然有些清苦,却是可以食用的,还有那水里的大片莲花,莲花的根茎莲藕,也都是可以食用的,捕鱼时一起捕起来的一些虾,甲鱼之类的都是可以吃或者熬汤的…”一番话说的张良热泪盈眶,他们真的有救了。 安然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安然说能食用的就是能食用,绝对没有人会怀疑安然话的可信度。 随后刘景佑和张良,迫不及待的与安然告辞,立马返回了定远城,他们现在就想知道鱼网的魅力了。 “小师妹,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花非花凑近安然神秘兮兮的问道:“是不是师傅师娘告诉你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笨呗!”安然得意的瞥了一眼花非花呆愣的表情俏皮道。 “我笨?”花非花不依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故意恶狠狠的说道:“我哪里笨了?你快跟我道歉,否则我就打你了…” “你又打不过我…”安然挑衅道:“要不来打一架试试?” “天啊!”花非花夸张的跪在地上:“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了这样一个师妹?” “哈哈哈…”花非花耍宝的模样让安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多日来因为心里一直压着事情,后来又见到了那么多受苦受难的百姓,安然的心情一直处于低落的状态,此刻因为花非花呆萌的表情,倒是让她心情豁然开朗。 是的,人是要向前看的,过于在意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改变不了任何结果的,而今天所做的事情,才能决定了明天会得到什么样结果。 谁也不曾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捕渔网计策,让蜀南这一带地区在短时间之内,一跃成为了楚国最富庶的地方。 而安然也在百姓们的口口相传中成为了一个永垂不朽的神话,深入人心。 31管事 两日后 蜀州城城门口。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蜀州城现已封锁城门,速速离去。”两个守城侍卫挡住安然一行人的去路。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我要跟他讲话。”安然向前一步说道。 守城的官兵见安然一身的白衣似雪,像极了最近名声鹊起的神女娘娘,也不敢耽搁,去禀报他们的顶头上司。 好大一会儿,一辆马车才慢悠悠的行驶过来,马车里传来了两个女子嬉闹的声音。 安然微微蹩眉。 这时,一个粉头油面,脚步虚浮无力的男子钻出马车,他一眼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安然,眼睛里闪烁的惊艳的光芒:“美人来此有何贵干?在下姓郭,名显仁,是这蜀州城的通判,我的舅舅可是在皇城里做大官的…”至于后面的秦明月直接被他无视了。 “咳咳…”安然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儿,打断郭显仁的话:“你就是这的管事儿的?” “美人有眼光,正是在下,这蜀州城一直就是本大人说了算的。”郭显仁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又出言调戏道:“美人走路走了这么久,想必累了,饿了吧!本大人在家中准备了一桌酒水美食,不知姑娘可否屈尊移驾赏个脸吃顿便饭呢?” 说着郭显仁朝身后的家丁暧昧的使了个眼色,那个家丁便了然于心:“大人,小的先回去准备。” “赶紧去…”郭显仁急不可耐催促着,只要美人去了他的家里,到时候想怎么样还不是他说了算吗?郭显仁美滋滋的想着。 安然还未说话,从马车里又下来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其中一个穿绿衣服的女子,身体柔弱无骨的攀附在郭显仁身上,她的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酒杯:“妾身喂大人喝杯酒吧!怎么这位妹妹一来大人就忘了妾身了…” “滋…” 早已意乱情迷的郭显仁就着女子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他伸手一把捏住了女子的屁股:“本大人怎么会忘了你?难道昨晚本大人还没疼够你嘛?” “大人好坏…”绿衣女子故作娇羞状一头扎进了郭显仁的怀里。 “大人,妾身不依了…”另一个粉衣女子扭着腰肢,不停的用自己的傲人之处摩擦着郭显仁的手臂:“妾身也要大人的疼爱…”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本大人待会儿回去就好好疼爱你一番…”郭显仁伸手一揽,一把搂住女子的腰肢与自己紧密贴合。 “咳咳…”安然再次不自然的咳了几声,她看着面前的男子,胃里的酸水突然一阵上涌。 好大一会儿安然才压下胃里那种翻腾的感觉,沉声道:“郭大人,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说罢安然将圣旨高高举起。 “大人,好像是圣旨。”一个小兵在郭大人耳边轻轻说着。 郭显仁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他想要接过圣旨,却被安然躲了过去:“美人这是何意?” 安然‘唰’的一下打开圣旨,言语之中充满了嫌弃的味道:“郭大人看好圣旨即可,不必动手。” 郭显仁迅速看了眼圣旨,便在安然面前卑躬屈膝着:“是,是,下官但凭小姐吩咐…”圣旨的真假根本无须质疑,谁会不要命了伪造圣旨,还是要进蜀州城做治理瘟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哼。”安然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也不要你做什么,开城门放我们进城就好了。” 郭显仁的心思百转千回,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忽然他使劲的一扬手吆喝道:“开城门。” “安小姐,这边请…”郭大人笑眯眯的点着头哈着腰亲自为几人开了城门,临了还冲着安然喊了一句:“安小姐,下官就守候在城门口,安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派人来通知下官一声便是,下官自当为安小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话,安然倒是听到了,只是她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便一直向前走,安然实在是对这位郭大人没有好感,所以连场面话都不想应承几句,但凡这位郭大人能多少想着点黎民百姓,就不会在这个特殊时期还能如此奢靡无度。 “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混蛋。”花非花握着拳头忿忿不平道,刚刚要不是刘景佑一直拉着他,他肯定冲出去先把那个调戏他小师妹的混蛋的脸踩在地上。 “郭大人,那位姑娘是什么来头。”见安然他们走远,过大人身边的一个官兵头子问道。 “什么人,哼,皇帝也真是可笑,派个小孩儿来,也比派个女人强。”郭大人对安然是不屑一顾的,紧接着又流起了哈喇子:“不过长得嘛倒真是不错,比我府里那几个货色可是强太多了。” “皇帝派来的?那还真是来头不小,不过瞅那身段,那容貌配大人您正好,嘿嘿……,派来赈灾,治理瘟疫,怕是‘大材小用’了,哈哈哈……” “哈哈哈……这倒是,看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小白脸,想来定是夜夜舒坦坏了…”郭显仁捋捋下巴的小胡子,意味深长道。 “哎呀,可惜了,进了这蜀州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大人您刚才怎么不拦着她,要是让她能见识一下大人您的雄风,还不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官兵头子看起来倒是颇有一丝遗憾。 郭显仁看起来很是得意,显然官兵头子的这个马屁拍到正点了,他又看了眼官兵头子,正色道:“能见到也是不错的,本大人乏了,要回去休息一下了,你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了再来禀报。”说罢搂着身旁的两个女子的细腰,旁若无人的调戏着上了马车。 “是,是,小人一定看好城门,大人快去休息。”官兵头子一脸奸笑的弯腰送走郭大人,他心里自然明白,此‘休息’非彼‘休息’。 安然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进城了。 这里就是瘟疫的中心地带了,蜀州城。 安然自然不知道郭显仁,已经把她当成了意(和谐)y对象,即使知道了,这个时候安然也是没有心思去管的,此时安然一行人早已经进入蜀州城了。 蜀州城的情况比定远城恶劣多了。 街道上到处是尸体,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众人在蜀州城转悠了大半圈,才在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见到了还有生机的百姓们。 见到安然一行人的出现,一个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官服的老者站出来,拱手问道:“老朽是蜀州城的城主,齐恒山,各位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这里?”说着齐恒山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着:“哎,你们快快离去吧,我们这些人活不久了,蜀州城水灾泛滥,又爆发了瘟疫,会让你们也传染的。” 安然眼角挂着泪珠,故技重施,飞身上了房顶,用内力加强了声音:“吾乃观音菩萨座下弟子,神山神女,观音菩萨深知此处百姓疾苦,特派吾前来搭救,尔等听凭吾的吩咐,自当相安无事。” 齐恒山突然喊了一句:“但凭神女娘娘吩咐。” 百姓们大都封建迷信,又是都以齐恒山为首,此时听齐恒山这样说心里倒是有了一份希冀。 看到百姓们的反应,安然也不多话,吩咐大家行动起来,架设粥棚,分发药水。 大家一直忙到深夜,方可闲下来休息片刻,安然趴在床上,让花非花替替她捏了一下发酸的脖子,这时齐恒山来了。 “齐大人?您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安然坐起身问道。 “那倒没有。”齐恒山摇摇头继续说:“姑娘是什么人?”对于安然所说的神女之说,齐恒山是半个字也不相信的,他虽然人老了,但是心里却清楚得很。 安然和花非花相视一笑,把圣旨递给齐恒山,齐恒山看过圣旨,跪倒在地上哭成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原来皇上他没有忘了我们蜀州城的百姓,他没有忘啊…我们没有被抛弃…” 此时看着哭的犹如一个小孩子的齐恒山,安然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她把齐恒山扶起来,不解的问道:“齐大人,你…你这话里的意思我就不太明白了,不知您可否解释一二?” 好大一会儿,齐恒山才止住哭声:“这许多天了,一直都没有人管我们,百姓们恐慌不已,瘟疫又传染的厉害,不得已我们才分隔开来,都怪我误信奸人,郭显仁这个小人,说是他认识医圣老人,为百姓们去请医圣老人救治百姓,哪成想他竟然派人围住蜀州城,谁要是靠近城门就乱箭射死,他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蜀州城呀,连粮食都不给我们吃,都是我害了百姓们呐!”说着齐恒山又哭了起来。 花非花安慰齐恒山:“齐大人,皇上没有忘记你们,皇上确实派了医圣老人的徒弟来拯救你们,这个人就是我的小师妹,她就是医圣老人的徒弟,而且粮食也在运送的路上,请大人安心等待。” 齐恒山看向安然,后者点点头,这话倒不是弄虚作假,只是齐恒山太过信任他的君王,太过信任他的下属了。 齐恒山这下总算是放下心来,这些天来,他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们在他的面前一个个倒下,他的心如刀割啊!如果他当初不那么信任郭显仁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一切了? 32奸人 第二日的时候,安然他们又遇到了难题。 “喂,我们的药材不多了。”秦明月从外面走进来不停的用手扇着风,说道:“你赶紧想办法弄些药材来,累死我了,我要去休息了。” “嗯。”安然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配置手里的药材。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走出门的秦明月又折返了回来,不依不饶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吗?安平侯不就是个虚职吗?你在这里跟我摆什么谱?信不信我回去告诉我爹让他参你家一本?” “呵…”安然嗤笑一声,双手往怀里一抱:“那你说我应该是什么态度?我真的好怕啊!你赶紧去告诉你爹吧!最好能让皇上免了我爹的职位才好,我乐得其见。” “你…你…”秦明月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她眼睛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从门外走进来的秦睿锦的身影,眼眶瞬间通红,指着安然哭泣着:“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想回家…555…” “明月,你怎么了?”秦睿锦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过来。 秦明月的哭声更大了,她直接扑进了秦睿锦的怀里:“哥哥,我要回家,我想爹娘了…” 秦睿锦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秦明月的背部:“别哭别哭,有哥哥在这里陪着你,不过现在回家是不行的,哥哥还有皇上派下来的任务没完成,还有…” “哼…”安然冷笑一声直接无视二人的对话,继续做着刚才未完成的工作。 好大一会儿秦明月的哭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安然把手中配置好的药材放进包袱里:“秦公子还是带着你的妹妹回家去吧!” 秦睿锦见安然的脸色不太好,出言解释道:“然儿,明月她其实没有坏心思的,你只要跟她好好相处几天就能发现她的好的,她…” “好了…”安然拍了拍额头,打断秦睿锦的话:“我不喜欢有人给我添麻烦,你以为这还是在你们秦府吗?秦明月这一路哪天不闹点小脾气,走路累了就要休息,伙食不好也要发脾气,你知不知道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等于生命?我真的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着…” 说罢,安然直接拿了装有药材的包袱出了门,也不管身后的秦睿锦作何感想。 来到广场上,刘景佑和花非花还在有条不紊的指挥队伍不停的喷洒着消毒药水。 “进行的怎么样了?”安然问道。 花非花立马接过安然手里的包袱:“小师妹,你可终于来了,我们这边都喷洒完了。” “可以,你们继续去其他地方喷洒消毒药水,包袱里的药材你也拿去继续熬制药水,我去那边的重症区看看情况。”重症区都是一些病情恶化的瘟疫感染者,安然下令让他们集中在了一起,以方便更好的照顾。 安然还未进去,就听到了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安然抬手拍了拍苍白的脸蛋,打起精神抬脚走进去:“大家今日身体觉得如何了?” “幸得神女娘娘眷顾,今日感觉好多了…” “我都已经能起来了…” “…” 安然挨个为他们把过脉,这一忙一天便过去了。 夜幕降临了,安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从重症区走了出来。 “唉…”安然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病人实在是太多了,朝廷派来的太医队伍也迟迟不到,想来是很难指望了。 现在的药材也不多了,他们的人力又有限,来的时候也只能带两天的药材,本是打算趁着晚上,百姓们都已经安稳休息的时候,再派几个人去定远城拉些药材的,不成想张良派给她的官兵,有好几个出现了发烧呕吐的现象,这是被传染瘟疫的前兆。 这几个官兵原本就是蜀州城人士,发生瘟疫原本没有人愿意跟着安然的,奈何蜀州城里有他们的父母妻儿,知道安然的目的地是蜀州城,才迫不得已的跟着来的。 此时这些人也传染了瘟疫,恐怕就再也没有人愿意来给蜀州城运送药材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控制他们的病情,可是问题的关键现在没有药材可用。 花非花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位守城的郭通判,郭显仁,他应该会有药材和粮食吧!”安然的脸上挂起了一丝丝阴险:“即便只是杯水车薪,但是解燃眉之急应当还是可以的吧!” 安然立马去找花非花商量着,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秦睿锦在边上看着两人:“你们是要去偷药材?” 安然有些不悦秦睿锦的迂腐:“偷就偷了,又如何?你能拦得住我吗?” 花非花这次倒是颇有耐心的拍了拍秦睿锦的肩膀,解释道:“从齐大人的话语里可以看的出来,那位郭通判也不是良善之辈,即使齐大人说的不可信,但是我们来这么多天了,这蜀州城的百姓你可曾见他有管过?为官不仁这是为官者的大忌,皇上能容得下他吗?百姓能容得下他吗?” 秦睿锦被花非花说的哑口无言,跌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安然。 “你管好秦明月就行了。”安然憋了秦睿锦一眼,招呼上花非花,出门往着城门的方向去了。 路上花非花边走边问安然:“小师妹,明日我们怎么办呢?我们的粮食药材都没有了。” 安然摇摇头,随后又出声道:“我们先看看郭显仁那里有多少储备再说,只能明日再做打算。” 安然花非花二人趁着夜色摸到郭显仁所住的院子,轻轻松松找到内院郭显得的房间,这个奸人,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左拥右抱的一边搂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花非花捂住安然的眼睛不让安然看到这幅场景,安然拉开花非花的手走到床边,点了床上几人的睡穴:“二师兄,既然来了怎么不给他留个刻骨铭心的记忆呢?” 花非花听了安然的话,眼里的小星星都快冒出来了。 终于安然摸到了柱子上的机关,原本放着花瓶摆件的展架竟然移到一边,展架后面的墙上赫然出现一道门。 花非花率先进入门内,安然紧跟其后。 “什么玩意。”安然一进门就被那几大箱金灿灿的金子晃花了眼,义愤填膺的说道,一个芝麻绿豆的小通判竟然都能贪污这么多钱。 “这个郭显仁还真不简单,作为一个小小的通判就可以贪到这么多黄金,少说也得两万两吧,这下咱们可就发了,拿去买粮食也能买不少呢…嘿嘿…。”花非花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安然白了花非花一眼:“二师兄说的对,你拿了黄金去买粮食吧。”说完就返身去到郭显仁房间,瞅了一眼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花非花使劲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跟紧了安然。 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下来,安然在东厢房和西厢房发现了不少粮食,便对着花非花悄悄说道:“想必这个奸人觉得,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吧,这些粮食就堂而皇之放在这里,不过没有找到药材。” “这个简单,看你二师兄去抓个舌头。”花非花武功不俗,一队巡逻兵走过,花非花瞅准机会,迅速捂住最后一个巡逻兵的口鼻,拉到阴影处。 安然一脚踏在那个巡逻兵的胸口:“说,药材在哪里,希望你不会愚蠢到觉得,你的呼叫声比我的脚快,或者你会期望会有人能从我们手里救走你。”说着安然加重了踏在巡逻兵胸口脚的力量。 巡逻兵哆哆嗦嗦指了指外院:“胡医师在外院居住,守着药仓,药仓就是柴房,两位大爷,姑奶奶不要杀我,不要……”话还没说完那个巡逻兵就昏过去了。 花非花踢了踢巡逻兵的身子,呸声道:“呸,胆小如鼠,这就昏过去了,还好我们也得到想要的信息了。” 安然看了眼巡逻兵微动的手指,露出了狡诈笑容,看的花非花一愣一愣的,安然抬脚对着巡逻兵脖子用力一踢,巡逻兵这才算是正真的昏死过去:“二师兄,他是假装昏迷的,你也不仔细看看,还好有我在,不然你被人杀死都不知道。”安然说着还对自己竖了一下大拇指。 花非花又无语又好笑道:“是是是,我小师妹说的全都是对的。” 二人说着便来到外院的柴房,柴房门外倒是守着两个人,安然丢过去一个石子,一个人前来查看,安然趁机从草丛里跳出来一巴掌拍晕,再看花非花那边,也早已经解决:“二师兄,你把他们抗进柴房,把他们腰带拉下来栓结实了,咱们赶紧拿了药材赶回去吧。” “可惜了,这么多药材,还有那么多黄金,咱们两个人也拿不上。”花非花颇为惋惜的感叹到。 “咱们再挑时候回来拿就是了,不能便宜了郭显仁那个奸人,别忘了我手里可是有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呢!”安然得意洋洋道。 “嘿。”花非花眼前一亮:“这倒是,是不是现在宰了他们也可以?”花非花说着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 “二师兄,你想什么呢,即便要宰了他,也要光明正大的宰了他?现在宰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再说了,留着他们还有用呢。”说完安然瞪了花非花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药材?” 花非花只得认命的挑着治疗瘟疫所需要的药材,至从下山了开始,自己简直是被小师妹吃的死死的’,花非花叹了口气,不由得想着。 33生路 “小师妹,我们就拿了这么一点药材,够谁用啊?”花非花气喘吁吁的一进门,就把扛着的一大包药材扔在大厅的桌子上。 大厅里秦睿锦和齐桓山还在等着他们。 “这也不够用啊!”齐桓山说道,他一听说安然他们去偷郭显仁的药材了,便拖着病弱的身体在大厅里一直等他们回来,郭显仁的阴险他领教过,如果安然他们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蜀州城的百姓们可怎么办啊!他实在是不能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一般,安安心心的去休息。 安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别急别急,我们先拿点值钱的,剩下的咱们也得想办法让他给吐出来。” “就是就是…”花非花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张着口打了个哈欠就要出门:“小师妹,办法我们明天再想,这么晚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事儿要做呢!” “等一下。”安然立马叫住了花非花。 安然揉一揉发胀的脑袋,今晚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后面的麻烦事情更多,传染了瘟疫的几个官兵虽然也都服过药了,短时间之内肯定是派不上用场了。 “怎么了小师妹?”花非花问道。 “你觉得我们现在就去杀个回马枪如何?”安然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行。”齐桓山第一个不同意:“你们刚刚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再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有什么呀?就我跟我小师妹的功夫,天底下能抓住我们的人还没出生呢!”花非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吹着牛,一说到有热闹可凑,他连睡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还是不赞成。”齐桓山摇摇头:“希望安小姐能谨慎为上,毕竟这一城百姓的希望都在安小姐您的身上。” “我倒是觉得然儿的提议可行。”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睿锦说道:“郭显仁绝对想不到我们有胆量再返回去。” 安然诧异的看了秦睿锦一眼,关于这一点上他们俩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我也是这样想的,一开始只是不确定郭显仁那里到底有多少东西,现在知道了,自然要给他来点狠的。”安然的握起拳头的样子显得特别可爱。 “要我说就一点吃的都不给他留,我们都给他拿走了,饿死他正好,我们都省得麻烦了。”花非花撇撇嘴义愤填膺道:“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鸟,贪污了那么多钱,对,还有他的金子,我们一起拿走,正好用于蜀州城的后续建设问题。” “此言有理,我估计那么大的几箱子黄金,怎么也得有两万两吧,你们说这一个通判到底是怎么贪污的这么多的?”安然夸张的摊开了手,问道:“齐大人,郭显仁到底什么来头?我们进城的时候就听他说他有一个什么亲戚是在皇城里做大官的。” “唉…”齐桓山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闪烁起了微微泪光:“据下官所知,郭显仁的舅舅方鹤在皇城是个五品官,这些年他仗着他舅舅的势力在蜀南地区胡作非为惯了,也没人敢跟他对着干,上一任城主就是因为上交了弹劾他的折子,大半夜的被扔进狼群活生生的给咬死了…” “方鹤?”安然挑挑眉看向秦睿锦,朝堂中她认识的人不多。 “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不过是个五品官而已,然儿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我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秦睿锦保证道。 “好。”安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客气了,郭显仁那里有多少东西,我们就拿多少东西,他要是不识相就让他见识见识本姑娘的尚方宝剑。” “好!”花非花举双手赞成。 安然顿了顿,迟疑的走到秦睿锦身边,问道:“秦公子,你……等下我们去拉货,你去吗?” 秦睿锦‘腾’的一下站起身,就想要过去拉安然的手,道:“我去。” 安然躲开秦睿锦的手:“好,那你准备一下吧,我们马上就走。”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安然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天还未大亮就带了一部分没有传染瘟疫的官兵,浩浩荡荡的往城门口去了。 “不许再往前走了,如果你们再往前本大人可就要命令他们射箭了。”郭显仁听闻下属汇报,安然带人来城门口闹事了,简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了:“你们这些个刁民,前几天来送死送的还不够吗?今天还敢来闹事?” 安然一打手势众人停下来了,安然又道:“郭显仁,你见识过我的圣旨,应该知道我有尚方宝剑,倘若你打开城门,乖乖把药材粮食双手奉上,我便饶你不死,否则,我便要让你生不如死。”安然着实是有些生气了,这样一个鱼肉乡民犯上作乱的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哈,哎呀,小美人,你是不是想本大人了?”郭显得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摸着下巴猥琐至极:“你要是答应跟了本大人,本大人保证你跟着我今后能吃香的喝辣的,而且我还能考虑考虑,放他们一条生路。” “哈哈哈……”城门楼上的一众人笑的前俯后仰。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安然造不成任何伤害,她给花非花使了一个眼色,花非花立刻会意,瞅准机会便一把抓住安然抛向城门楼上的方向,安然借着花非花的力道,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飞身上了城门楼,安然的鞭子顷刻间已经缠上郭显仁的脖子:“把手中的兵器放下,否则你们的郭大人这细皮嫩肉的脖子,可能就得搬家了。”安然勾起的嘴角,笑容中透露着一丝残忍,无论如何郭显仁今天是死定了。 “快快,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不然本官的…哎哟哎哟断了断了,轻点,女侠饶命啊,饶命…”郭显仁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贪生怕死之辈,安然见其不安分的想要跑,所以加重了鞭子的力道,郭显仁立刻就窝囊的跪在地上求饶。 众人正要放下手中的兵器,这时候一个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信的官兵头子,站出来大声喊道:“不能放,我们千万不能投降…” 郭显仁恼怒的指着官兵头子破口大骂:“何志敬,你个王八蛋小人,老子平时怎么对待你的,你要是敢不救我老子要你好看。” “哼。”何志敬冷哼一声:“郭大人,您也别怪属下狠心,我们跟着你做了太多的缺德事了,放下武器我们都会死的。” “对,不能放下武器。”人群中有一个人呼应着何志敬的话。 何志敬大手一挥:“只要杀了这个姓郭的和这个女人,蜀州城就是我们当家做主…”话还未说完手里的弓箭就射杀了郭显仁。 安然翻转手腕,用力将郭显仁的尸体抛向众人,压倒前面的几个人,一支弓箭擦着安然的头皮就飞过去了,安然手疾眼快一手抓住了箭羽,可是近距离的冲力还是将安然推倒在地,连头发都散开了,安然又顺势往后一滚,才堪堪躲过其余的箭羽。 这时城门楼外面飞上来一个人影,出其不意,趁其不备一阵剑舞纷飞,‘唰唰’撂倒七八个人。安然见状一甩鞭子,缠住飞过来的箭羽又甩回去,应声倒了一片。 花非花和秦睿锦也早在安然摔倒之时上了城门楼,和城门楼上的一众官兵打成一片。 弓箭是远程兵器,安然这些人一个个又武功不俗,内力深厚,这群官兵自然是不敌,不大一会便都被安然他们斩杀,最后还剩下几个人跪地求饶:“各位大侠饶命,我们也是受人挑唆,各位大侠饶命呀……”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安然,显然这群官兵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安然手里。 安然看了眼自己带来的人,用灌注了内力的声音,大声喊道:“我可以放过你们,但是我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做恶人,若你们做不到,无论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们一一诛杀。”说着一巴掌拍碎城门楼上的一块砖,又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官兵,继续大声道:“所有人,包括你们,把所有的粮食药材运送到蜀州城内。” 花非花大声招呼众人:“都跟我来,药材粮食都在城外,我知道在哪里。”说罢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安然这才转身拥抱住了身后的人:“大师兄,你来了。” “是,小师妹,我来了。”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却也承载了二人的兄妹情。 冷殇紧了紧臂膀,刚刚真的吓了他一跳,有那么一刻钟,他以为就再也见不到安然了。 “大师兄,你再晚来几天我们都该回去了。”安然撅着嘴撒娇。 “你呀!”冷殇淡淡一笑,伸手点了点安然的鼻尖:“大师兄已经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安然回以冷殇一个甜甜的微笑:“我知道了大师兄。” 美好的画面似乎瞬间就定格成了永恒。 034贵人 看着冷殇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安然突然心生捉弄之意,她故意嘟着嘴做生气状:“大师兄,你怎么才来呀?我和二师兄都等你好久了,再不来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虽然安然总是欺负冷殇,可是在冷殇心里,安然永远是他最宠爱的小师妹,他急忙解释道:“小师妹,你别生气嘛!本来我是早该到了的,不过路上遇到运送队伍,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我就帮了一把。” “咦?”安然眨眨眼睛:“那这倒是巧了,大师兄你没事吧,然后呢?” “师兄怎么会有事呢?然后啊!”冷殇拍了拍安然的头,继续道:“然后负责运送的张响张大人,得知我是神山弟子,便邀我一起上路,师兄又不好拒绝,这样就推迟了几天,对了,运粮队伍的张响大人,跟定远城的张良大人好像是亲兄弟。” 安然兴奋的一拍手,叫喊着:“这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刚好救了我呢,大师兄。” “怎么会呢,当时的情况虽然比较危险,不过师妹你一人足以应付的来,师兄是锦上添花罢了。倒是师妹你救治百姓,劳苦功高,师兄一路走来,都在听着神山神女娘娘的传说。” 安然嫣然一笑,道:“投机取巧罢了,不过听大师兄你这样说,是不是说明定远城的百姓已经有足够的粮食吃了?” “是的。”冷殇脸上洋溢着的微笑越发灿烂了:“我来之前曾经跟着运粮队伍去过定远城,定远城的张良大人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小师妹,你看人的眼光不错,定远城现在的情况非常好。”冷殇破天荒的说一大段话。 安然这才放下心来,蜀南地区其实严格说来并不大,但是因为瘟疫的原因,没有人愿意向这片土地伸出援助之手。 “大师兄,你就应该多说话多笑才好,这样更帅气迷人。”安然戳一戳冷殇的胸膛说道。 冷殇的面庞‘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希望还可以赶得及哥哥的成人礼,大师兄,我带你去观礼好不好?”说着,安然看向冷殇:“楚国皇城可是非常热闹的,我顺便带你去逛一逛。” “好,都听小师妹的,正好我也从未下过山,就跟着小师妹去见识见识……”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城主府,跟在他们身后的秦睿锦脸色极为难看,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晦暗的光芒,怔怔的盯着冷殇的背影… 后半夜的时候,刚睡着的安然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砰砰砰…” 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安然赶紧起身开门,一个小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安然认识他,他是齐桓山的人,只听他大声禀报:“不好了,安小姐,蜀州城外又发大水了,还有花公子他们去带药材还没有回来…” 安然霎时间脸色发白:“你赶紧去通知其他人…” 说完,安然一闪身飘至了远处,内力已经被他发挥到了极致,一路狂奔到城门口。 安然到的时候城外的大水已经淹没了城门,城门口已经堵了沙袋,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水从缝隙里流进蜀州城,靠近城门口的几幢房子已经坍塌了,那是上次水灾之后临时搭建的。 安然站在城门楼上看着城外无从下手的大水,痛苦的泪流满面,二师兄,你在哪里?我明明知道蜀州城这边有水患,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今天对郭显仁下手。 花非花被大水淹没了,这个认知一瞬间让安然觉得天旋地转。 “小师妹…”后面跟上来的冷殇急忙接住安然。 “大师兄。”安然抓住冷殇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快帮我找找二师兄,快帮我找找二师兄…” “小师妹,你冷静点。”冷殇使劲摇晃着安然的肩膀:“你先冷静下来,师弟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他那么聪明,一定会在发大水之前藏起来…” 安然摇着头瘫在地上,自责不已:“如果我不让二师兄跟着我来就好了,或者我要是早一点儿来,早一点儿开河凿渠,就不会再发生水患了,现在二师兄下落不明,我真的很担心他,倘若他要是出了意外,我真的…” 冷殇拍了一下安然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师弟那么聪明,而且他武功高强,轻功卓越,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带领着大家找到合适的地方躲起来的。”其实冷殇现在的心里也很焦急,但是看着安然痛苦的样子,他有些心疼。 “对。”安然突然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看了眼北面方向,道:“大师兄说得对,二师兄不会那么愚笨的。” “师妹你是关心则乱。”话虽然是这样说,冷殇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担忧。 安然悄悄的转过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刚刚她是乱了分寸,以至于在那一瞬间因为担心而泪流满面,冷静下来之后,安然觉得面上有一丝丝尴尬。 来之前安然也曾争对蜀州城的地理位置做过一些功课,大概地形她还是了解的,蜀州城东西南三面环水,但是北面却有座石头山叫龙头山。 安然曾经问过齐桓山,龙头山因为地势险要,一般人根本上不去,寓意像龙头一般高傲,因此得名龙头山。 “大师兄,现在百姓们的病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接下来只要连续服药便可治愈,从明天开始我们就组织百姓们治理水患吧!大师兄,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冷静下来的安然又想到了水患的问题,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尽快找到花非花。 至于鼠疫这种程度的疫情,对安然来说治疗起来其实不难,只要让百姓们居家隔离,再把已经传染的人集中起来,对症下药,从根源上控制瘟疫扩散,剩下的也就是杀菌了,只要百姓们配合,只要人手足够,安然相信,消灭瘟疫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冷殇略加思索:“小师妹你在信里提到过,说治理水患,堵不如疏,我也去问过师父师娘了,他们说蜀州地理位置偏南,倘若将水引致缺水之地,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反而劳民伤财,不如往四周围扩散,这样总不至于再引发发水灾呀!” 安然叹了口气,道:“蜀州城水患的主要原因就是这条蜀南河,其实我也有仔细留意过,蜀南河的地势低洼,河道弯曲,曲折,因此造成流速缓慢,水流不畅,泥沙淤积等现象,使的河床抬高,形成地上河,只要流域内降水量一大,引发洪涝灾害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蜀南河下游河段由于泥沙淤积形成地上河,河床高过两侧的地区时,或者当蜀南河涨水时极其容易受到水患的威胁。” “小师妹懂得不少,那你是有什么想法吗?”冷殇听的一知半解,什么河床地上河的,他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开挖河道,中游治沙,加固堤坝,修建水库。”安然的话,字字铿锵有力,显然是她早已经有了对策。 冷殇不由得佩服安然,拍手叫好:“小师妹果然聪慧,这些个办法甚是出奇。” 意见达成一致,二人又商议了一些具体事宜,便坐在城门楼上等候,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安然和冷殇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毕竟花非花是他们的至亲之人。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安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师兄,我实在坐不住了,这大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我要去找点事情做。” 要说一点都不担心花非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安然打算找点事情做,以便转移注意力,反正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去找齐大人吧!”冷殇提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肯定也很担心,而且治理水患这种事情,也需要齐大人的配合。” “嗯。”安然点头。 他们见到齐桓山的时候,齐桓山已经带着几个人在搭建简易窝棚了。 没办法,水患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发生的事情,刚开始一有水患发生,附近几个村庄的百姓们就往蜀州城跑,而齐桓山自然不忍心百姓们流离失所,便给他们搭建了简易的窝棚,渐渐的水患发生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再后来由于鼠疫的爆发,百姓们便被困在了蜀州城。 所以,现在蜀州城居住的百姓实则比原来多很多,好多人都是住在窝棚里。 “齐大人,你放心,等到一切归尘埃落定之后,我一定帮助蜀州城的百姓们重建家园。”安然胸脯拍的‘咣咣’响,保证道:“我知道蜀州城同时遭遇鼠疫和水涝的打击,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我一定会让蜀南地区恢复以往的精神面貌。” “此话当真?”齐桓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难道安然就是他的贵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安然信誓旦旦的说道。 齐桓山立马热泪盈眶,“咣”的一声跪在地上:“安小姐,请受下官一拜,下官替蜀州城的百姓们谢过安小姐了…” “齐大人快快起来…”安然扶起齐桓山:“是朝廷欠了蜀州城百姓的…” 035青田石 大家耐着性子等待了两天,第三天的早上大水终于退了,安然和冷殇第一时间就出发去寻找花非花。 “方圆十里只有龙头山可以藏身,我们直接去龙头山。”安然一边四处搜寻着借力点,一边对冷殇说道,大水过后的土地泥泞不堪,着实不好走。 “嗯,师弟一定在那里。”跟在后面的冷殇暗自给花非花打着气,师弟从小就调皮捣蛋的很,变着花样的惹师傅师娘生气了多少次了,每次他都能找地方藏起来,让大家谁也找不到他,这次也一定不会例外的。 龙头山的地势的确险峻,壁立千仞的龙头山拔地而起,在朝阳的映衬下,犹如一只昂首的龙头一般,威武雄壮,与天较量。 “大师兄,小心一点。”站在山脚下的安然,抬头仰望着直耸入云的龙头山,这么高的山峰,二师兄带着十几个人能躲到哪里呢? “二师兄,二师兄…” “师弟,师弟…” 两人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一边搜寻着花非花的踪迹,一边大声的吆喝着。 临近中午太阳越来越高了,安然的脸上遍布着的汗水,滴落在衣服上,晕染开一朵朵水花儿,刘景佑和秦睿锦也早已经加入了搜寻的队伍,他们已经翻遍了整个龙头山,却仍然没有找到有关花非花的任何蛛丝马迹。 渐渐的,安然的面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二师兄他到底躲哪里去了?他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别急,我们再找找。”冷殇的手搭上安然的肩膀,掌心的温度给她源源不断的传递着力量。 这时刘景佑走上前来分析道:“我认为我们可以再往半山腰的方向找一找,花公子他们带着不少物资,不一定就在龙头山的山顶。” “好…”安然抚摸着胸口不停的点着头:“我们再找找,我一定能找到二师兄他们的。” “二师兄…” “师弟…” “花公子…” “…” 龙头山上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吆喝声。 正在某山洞中昏迷的花非花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吃力的张张嘴唇:“我好像听到了大师兄和小师妹喊我的声音。” 十几个年轻人全部都围了过来:“花公子,你终于醒了。”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该以死谢罪了。”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的小伙子,他叫二柱子,此时二柱子还跪在地上不停的祈祷着,他的脸上还挂着喜极而泣的泪水。 发大水的时候他们恰好跑到了龙头山,二柱子是跑在最后面的一个,因为跑的太急,二柱子差点让大水带走了,是花非花救了他,结果因为救他,花非花让山上松动掉下来的一块巨石打到了花非花,导致花非花受了严重的内伤昏迷不醒了两天。 可以说,如果不是花非花,二柱子就必死无疑。 “二柱子,这是哪里?”花非花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围的环境问道。 “花公子,你昏迷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我们现在正在山洞里。”二柱子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可是现在山洞的出口也塌陷了,我们出不去了。” “唉…” 十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唉声叹气着,没被大水淹死,也要被困死在这个山洞里,还真是天意弄人。 “二师兄…” 清晰的声音再次传进了花非花的耳朵里,他挣扎着要起身:“真是小师妹在叫我,我确定小师妹他们一定在找我…” 二柱子抬手摸一摸花非花的额头:“可是…我怎么没有听到啊?” “对啊!我们也没有听到…” “花公子是不是受伤以后就出现了幻觉?” “…” “不会。”花非花说的非常肯定:“如果大水停了,小师妹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找到我们,我确定我没有幻听。” “小师妹,小师妹…”花非花突然拼尽全力喊了一声,他不想死在这里。 封闭的山洞里,花非花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去,巨大的声波反而被无限放大,石壁被不断的冲击着,震得人耳膜生疼。 “轰隆隆…” 山洞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发生了塌陷。 “然儿,你怎么不走了?”秦睿锦时时刻刻关注着安然。 “那边刚刚发生了塌陷。”安然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刘景佑突然喊到。 “是血迹。”冷殇看着安然认真的说道:“刚刚发生塌陷的地方就是这里。” “二师兄他们一定在这里。”安然的声音开始发抖。 “小师妹,大师兄…”这一次,花非花虚弱的声音终于让众人听了个清楚明白。 “二师兄,你们在哪里?你们怎么样了?”安然拍打着山壁问道。 “安小姐,花公子受了内伤又晕过去了,还有几个人受了轻微的皮外伤,其他的都没事…”二柱子回答:“山洞塌陷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山洞随时有可能再次塌陷的…” “好,我们这就来救你们。”安然的心里难过极了,花非花还是受伤了,她顾不得多想,直接手脚并用的刨着石块儿。 等他们把花非花一群人刨出来的时候,花非花正懒洋洋的躺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实在不怪他,原以为拉了药材就能回去,所以就没有带一点吃的,谁成想他们运气不好,遇到发大水,愣是饿了足足两天不说,他还受了内伤。 “二师兄,你怎么样了?”安然急忙冲到花非花跟前,一手掏出干粮递到花非花嘴边,另一只手把上他的脉搏,又扭头吩咐着秦睿锦刘景佑二人:“快把干粮分散给大家。” 见他们二人走远,花非花毫不客气一口就咬住干粮,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贫着嘴说道:“还好还好,有吃的就好,快饿死我了,你们再不来我就饿死了,要不是怕药材出问题我早就跑回去了。” “受了点内伤,还好还好,问题不大。”安然悄悄松了口气。 听安然这样一说,冷殇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便把水囊递到花非花嘴跟前说道:“师弟,你慢慢吃,先喝点水,我这就带你回去疗伤。” “二师兄,你坐的是什么啊?”眼尖的安然瞅见,花非花屁股下面坐着一块大石头。 “能有什么?石头咯。”花非花抬起眼皮看了安然一眼,又继续跟手里的食物奋战,他实在太饿了。 “我的天哪!竟然是青田石。”花非花见安然看着一块石头,眼里竟然也能冒起的绿油油的精光,吓得花非花差点就蹦起来:“你要干嘛?一块石头到处都是,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块石头咯!”花非花说着,瞟了几眼青田石又点点头正色道:“嗯,是比一般石头要好看点。” 冷殇走上前对着青田石摸了又摸评价道:“手感细腻,质地温柔如玉,软硬适中,这种石头最适合篆刻了,小师妹,你想刻章吗?” 安然朝着冷殇肩膀上一拍,得意的一龇牙:“知我者大师兄也。” 花非花狐疑的看看安然,又看看冷殇,连手里的干粮都忘了吃:“师傅教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看这青金石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哎,二师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安然故意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相传远古时代,一块女娲用来补天剩下的五彩遗石,因为自愧派不上用场、便向女娲请缨到下界,女娲同意了,所以就有了青田石,青田石一并与巴林石、寿山石和昌化石被称为“四大名石”,青田石是一种变质的中酸性火山岩,叫流纹岩质凝灰岩,主要矿物成分为叶蜡石,还有石英、绢云母、硅线石、绿帘石和一水硬铝石等,颜色很杂,红、黄、蓝、白、黑都有,岩石的色彩与岩石的化学成分有关,当三氧化铁含量高时,呈红色,含量低时呈黄色,更低时为青白色,岩石硬度中等,玉石含叶蜡石、绢云母、硬铝石等矿物,所以岩石有滑腻感,用来刻章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这块还是灯光冻。” 这下冷殇也一头雾水了:“什么是灯光冻?” “灯光冻,又名灯明石,微黄纯净细腻,温润柔和,色泽鲜明,半透明,光照下灿若灯辉,故得此名,灯光冻质雅易刻,早已用于刻印,名扬四海,为青田石之极品,价胜黄金,数量极少,难得大方,却不曾想我们在这里遇到这么大一块。”安然围着青田石绕了好几圈介绍道。 “小师妹,你懂的好多啊!”花非花由衷的赞叹道。 冷殇点点头又问道:“小师妹,那你打算刻什么呢?” 安然食指顶着太阳穴思考一番,说道:“我要亲手给哥哥刻一枚印章,剩下的石料就一起送给哥哥好了,这灯光冻难得,可不要浪费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安然在治理瘟疫和疏通河道之余,每天都熬不同的药给花非花调理身体,剩下的时间都拿着刻刀趴在桌子上与青田石奋战,紧赶慢赶,终于在安承和成人礼的前几天完工了。 蜀州城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安然就写了封信,表明交给秦睿锦和刘景佑善后,拉着冷殇和花非花二人,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青田石悄悄的走了。 只留下秦睿锦和刘景佑二人大眼瞪小眼。 036破章 “不行了,小师妹,我实在背不动了,真的是太重了,我不走了,不走了。”花非花摸了把脸上的汗水,‘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了,这已经是他第六十三次嚷嚷了。 “那我来拿吧,师弟你先休息一会给我吧。”善解人意的冷殇接过花非花手里的包袱。 “不行。”安然伸手挡在二人中间,义正言辞的说道:“二师兄,你才背多大一会,刚刚还是大师兄背着,才这么一会你就背不动了?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哎呀,才不是呢,这石头真的很重嘛!”花非花双手一摊,抱在怀里说道:“何况我还是病人,受的内伤还没好利索呢!” 安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重什么呀?我背着它都能追到你信不信?” 花非花懒洋洋的摇着头说道:“我信我信,小师妹你轻功好,追我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嘿嘿嘿,二师兄,你到底背不背啊?”安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搓搓双手,又握成爪状朝着花非花的胳肢窝就招呼起来。 花非花屁股一扭堪堪躲过安然的一爪,却没躲过接踵而来的第二爪第三爪,吓得大惊失色:“啊!小师妹我错了,我背我背…” 安然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得意洋洋的一仰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花非花幽怨的看着冷殇叫唤道:“大师兄,小师妹又欺负我,你也不管管。” 冷殇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如沐春风的微笑,朝着花非花笑一笑,又扭过头宠溺的看着安然,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好了,好了,小师妹,你就放过你二师兄吧,让大师兄拿一会再换他,他身上的伤还是要仔细着些才好。” 安然努努嘴说道:“那好吧,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就放过他了。” 花非花终于松了口气,跟在两人身后继续走。 走了几步安然又说道:“大师兄,让我拿一会吧,你都拿了一路了。” “没事,我不累…” 花非花看着二人的互动,一瘪嘴跪在地上仰天大吼一声:“天呐!这还有没有天理,师傅师娘偏心就算了,怎么连小师妹都偏心了?小师妹,你怎么不帮我拿啊?”花非花这后一句话自然是对着安然说的。 安然听了扭后头冲着花非花做了个鬼脸,悻悻的说道:“我就偏心,谁叫你那么懒,让你拿一会就喊累…你说,到底你是我的师兄还是我的师弟啊!这么矫情,要不以后你就叫我师姐吧,师姐我保证以后不指使你做事,还会保护你。”说着安然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脯。 “嘿嘿,嘿嘿…那哪能啊?”花非花不好意思的闹了个大红脸,急忙爬起来从冷殇手中接过包袱,谄媚的笑道:“小师妹永远都是小师妹嘛!怎么能更改,再说师傅师娘也不同意不是?”说完,便走在了安然与冷殇前面。 花非花算是发现了,自从下了山以后,他就降不住小师妹了,以前一耍赖就好使的手段,现在不管用了,他哪知道安然的实际年龄要比他大,以前在神山的时候,安然是一门心思的学艺,当然是没有时间跟他打闹,现在下了山才又找到了那种率性洒脱的感觉,这才有了心思跟他闹腾罢了。 安然和冷殇相视一笑,跟在了花非花后面快速的赶着路。 楚国皇城的安平侯府。 安平侯府也就是以前的安府,本来皇上是要赏赐了府邸给安家的,被安顺阳以蜀州鼠疫尚未得到解决,圣上也在为灾民忧心,为感谢皇恩浩荡,又不忍百姓流离失所,不止不要府邸,还愿意拿出五十万两白银赈灾的理由拒绝了,只是把原来安府的牌匾,换成了安平侯府四个大字。 这厢云姝娅在房间一次又一次的检查着安承和成人礼那天,一家人要用的服饰,一个丫鬟说道:“夫人,放心吧,没有不妥之处了,您已经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多次了。” 云姝娅终于是点点头放下心来,随即又想起什么来问道:“然儿的衣服呢?然儿一定要穿紫色那一套,然儿的气质最适合穿紫色了。” “哈哈哈。”安顺阳从外面进来揽住云姝娅的肩膀说道:“夫人放心,一切都有为夫在,都安排妥当了。” 云姝娅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说道:“这不是承儿成人礼那天,还有许多的达官贵人要来吗?我估计太子殿下也会来的,我这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太子殿下可是不能怠慢,以前孩子们生辰,我们也只是一家四口一起吃顿饭,可从未这样大肆操办过。” 安顺阳接着说道:“是呀,不过是承儿的成人礼,是该办一办的,该请的也要请,夫人放心,一切自有为夫担着。” 云姝娅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这回她的心总算是放进肚子里了。 “呼,终于到城门口了。”花非花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以手作扇贪图那一丝凉意,说道:“待会我要美美的大吃一顿,再好好的睡他三天三夜才行。” 安然抬头看着城门楼上雕刻着偌大的两个字‘皇城’,眼睛里闪烁着的开心不言而喻:“我们赶紧进城吧,按照日子来算,今天就是哥哥的成人礼,这回也怕是已经开始了。” 冷殇嗯了一声跟在安然后面,又朝着花非花吆喝了一句:“师弟,快点,一会到了安平侯府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来了。”花非花应了一句,嘴里又嘟囔着:“我又没说不走,那么着急干嘛!” 安平侯府的大门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四周围都挂上了象征喜庆的红绸子,前来送礼的宾客络绎不绝,安顺阳是皇上新册封的安平侯,哪个不是上杆子的巴结着? 安承和站在门口正在迎接宾客,一个小厮从里面跑出来,凑近安承和小声的问道:“少爷,夫人让我来问问,小姐可曾回来?” 想起那个俏皮的身影,安承和的嘴角就不自觉的勾了起来:“你去告诉娘亲,妹妹说过会回来的,就肯定会回来的,让娘亲再安心等等吧。” “是。” “哥哥,我回来啦!”小厮话音刚落,安然的声音就远远的传进安承和的耳朵里。 安承和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出现在安承和面前:“哥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啊!”安然献宝似的,把一枚小小的印章递到安承和手中。 安承和伸手接过印章,只见印章通体黄绿,手感细腻,篆刻如同玉玺般浩然大气,体现贵气,盛大,财富尊严,让安承和忍不住直呼:“好章,好章,妹妹的礼物正合我意…” “不就是个破章嘛,有什么好的。”一个不屑的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自安然的背后响起。 安然扭头一看竟然是谢凌华,安承和急忙上前行礼道:“平南郡主驾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郡主里面请。” “哼。”谢凌华甩了甩袖子往里面走,身后跟着几个下人捧着几个礼盒也跟了进去。 “这谁啊?这么蛮狠?谁要是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花非花指了指谢凌华的背影,悄悄对安然说道:“那得跟对待祖宗一样对待才行。” 安然急忙打了花非花的手一下,说道:“你不要命了,她可是飞凤公主的女儿,南平郡主,你也敢指指点点,让人发现了你小命难保。” “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刁蛮郡主咯。”花非花不屑的唾弃道。 “师弟,小师妹说得对。”冷殇适时的拿起大师兄的架势,花非花这才不满的禁了声。 安承和见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开口对安然说道:“我们进去吧,爹娘等你很久了。” “好,大师兄二师兄我们快进去吧,二师兄你可不许再惹事了,否则我饶不了你。”临了安然又不放心的嘱咐花非花。 花非花不耐烦的推着安然走:“知道了知道了,快进去吧,这一路我都累死了,哪还有空惹事。” “这还差不多。”安然白了花非花一眼说道。 大门口的小插曲影响不了几人的兴致,安承和很快就把几人带到安顺阳和云氏面前:“爹,娘,你们快看谁回来了。” 云姝娅一看是安然,立马就给安然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又拉着安然转了好几圈,说道:“娘的然儿,娘都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你过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咳咳…”安顺阳见状连忙使劲的咳了几声,拉过云姝娅说道:“夫人,你问然儿这么多问题,让然儿先回答哪个呀!这么多人看着,不如先让他们下去换衣服吧。” “噗呲…”云姝娅破涕为笑,又吩咐道:“承儿,你先带你妹妹的两位师兄去换衣服吧,然儿,你也跟秋水去换衣服。” “是,娘亲。”安承和应了一声,又转身对冷殇和花非花做了个手势,道:“两位,请。” “请。” “爹,娘,那然儿也下去换衣服了。”安然见两位师兄下去了,跟安顺阳和云姝娅说了一声,也下去了。 “好,快去快回。”云姝娅这才舍得松开安然。 “知道了娘。”安然乖巧,云姝娅点点头又忙着招呼客人了,而安然则跟着秋水换衣服去了。 037过敏 “小姐,你可真好看,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就是,哎呀,反正就是好看,像仙女一样。”秋水绞尽脑汁的想着赞美的词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安然透过铜镜,看着那模糊的倒影,扭过头瞄了一眼秋水,说道:“好了吧?这又是簪花又是发钗的,也太多了点,我还没及第呢!脖子都要压断了,你说插这么多干什么?拔几个拔几个…”安然说着就要动手拔。 秋水急忙抓住安然的手,说道:“小姐,这些首饰可都是夫人精心准备的,夫人特意吩咐我,必须全带上,你要是拔了夫人到时候生气,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算了,不拔了,快走吧!”安然犹豫了一下只得作罢:“再不走爹娘该等急了。” 安然可不想惹云姝娅生气,否则还不是要她去哄?想到这里安然顿时打了个冷颤,哄人这个技能她可没get到,便带着秋水赶紧往前院走去。 安然到的时候客人们刚刚入了祠堂,冷殇和花非花也赫然在列,安然走到云姝娅旁边轻轻喊了一声:“娘亲,女儿来了。” 云姝娅见安然到了,扬起的笑脸更大了,拉着安然的手说道:“然儿,快来站在娘的旁边。” 安然听话的站在云姝娅旁边观礼,只见安承和穿着礼服在那行礼,他正跪在蒲团上聆听着大宾的教诲。 欧阳礼贤果然也在,他就站在人群中最显眼的位置,谢凌华就站在他后面。 安然与谢凌华对视了一眼,后者就款款走了过来,一改之前趾高气昂的态度:“看在你是安承和妹妹的份上,本郡主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下次你要是再冒犯本郡主,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云姝娅不明所以的看了安然一眼,又对谢凌华客气道:“郡主大度,然儿还小,有什么得罪郡主的地方,还望郡主海涵。” 谢凌华得意的‘哼’了一声,扭过头继续看着安承和。 安然无奈的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这个平南郡主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了,属于那种胸大无脑,但不会有害人之心的人,但是她的母亲,飞凤公主可不是个好惹的,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免得殃及池鱼,回头还得告诉哥哥,让他也离谢凌华远一点儿。 成人礼一般在祠堂举行,冠前十天内,受冠者要先卜筮吉日,十日内无吉日,则筮选下一旬的吉日。然后将吉日告诉亲朋好友。 及冠礼前三日,须得用筮法选择主持冠礼的大宾,并选一位“赞冠”者协助冠礼仪式。行礼时,主人(一般是受冠者之父)、大宾及受冠者都穿礼服。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每次加冠毕,皆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词。然后,受礼者拜见其母。再由大宾为他取字。 大宾是一位在皇城之内颇有威望的老者,安然并不认识,只听大宾对安承和说着祝福的话语,道:“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放弃你少年儿童的志超,造就成年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安承和对着大宾鞠了一躬,又转身对着云姝娅行了跪拜之礼:“孩儿,拜见娘亲。” 云姝娅抬手说道:“承儿,起来吧。” 安承和站起身对着大宾又鞠了个躬,大宾拿起笔在纸上,缓缓写了两个字,‘卿之’。 卿之,也就是大宾为安承和取得字。 卿之我所意,君之我所系,这个字听起来倒是有意思的紧,颇像是一个普通而又不平凡的感人的爱情故事。 安承和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接过纸张又鞠了一躬。 自此礼成。 “大宾请。”安顺阳把大宾送到祠堂外,端起酒杯敬酒。 “安平侯请。”大宾微微躬身回礼道。 安顺阳一放下酒杯,有眼色的下人立马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呈了上来:“这是本候为您准备的报酬,还请大宾笑纳。”在外人面前安顺阳便以本候自称。 报酬是束帛俪皮(帛五匹、鹿皮两张),另外再馈赠一些牲肉,给大宾一同送到府上。 祠堂内,安承和又对着欧阳礼贤和恩师叶挣行了大礼,这时安顺阳返回了祠堂,一拱手对着众人说道:“各位,承蒙不弃,各位能来犬子的成人礼观礼,在下不胜感激,所以在前院略备薄宴,还望各位能够赏脸,各位,请,太子殿下,请。”说着,安顺阳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便在安顺阳的带领下到了前院。 安承和则是跟云姝娅和安然打了个招呼,就去换衣服了,成人礼结束礼服就该换下来的。 “大师兄,你怎么了?”安然穿过人群来到冷殇身边问道,其实她一来就注意到了,冷殇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只是那会云姝娅叫她,就没有过去。 “没事。”冷殇摇摇头。 安然呼了一口气,想必是成人礼的气氛让大师兄受到了感染,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吧!安然懊恼的拍拍脑门,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过会儿要好好安慰安慰大师兄才好。 几人跟着人流往前院走,在人群中,安然眼尖的发现谢凌华带着几个下人往安承和的方向去了,见安然不走了,冷殇奇怪的拉了安然一把:“走啊,小师妹,你发什么愣呢?” “哦,知道了大师兄。”安然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谢凌华的方向,跟上了冷殇的脚步,安承和应该可以应付的来的,安然如是想着。 “安小姐蜀南赈灾有功,不知本太子可有荣幸能请安小姐吃一顿饭呢?”欧阳礼贤‘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摇着扇子走到安然身边。 “太子殿下,等会不就是吃饭时间了吗?您快请吧!大家都在等您呢!”安然故意反问了一句,说罢也不待欧阳礼贤回应,独自一人快步走到了前院。 欧阳礼贤盯着安然的背影,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花非花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故意低着头走过去撞了欧阳礼贤一下,嘴里说着:“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站稳。”心里实则想着,哼,敢欺负我小师妹?有你好看… 欧阳礼贤暗中握紧拳头,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不妨事,不妨事。” “师弟,快走了。”冷殇喊了花非花一声。 “来了,来了。”花非花屁颠屁颠的跑到冷殇身边,趴在冷殇耳边奸笑道:“师兄,你猜我刚刚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猜不到。”冷殇老实的很,根本没有花非花那么多花花肠子,哪能猜得准他的心思? 花非花‘嘿嘿’一笑说道:“你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冷殇深知花非花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性子,他不放心的问道:“师弟,你到底做了什么?快告诉我,不然我就去告诉小师妹…” 大抵,这天底下能治花非花的也就只有安然了吧!毕竟安然的手段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谁要是敢惹了她,必定会倒大霉。 “别别…”果然,一听说要告诉安然,花非花立马举双手投降:“大师兄,你别告诉小师妹,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不就是…” 花非花爬在冷殇身侧,神神秘秘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滑稽。 “这…”冷殇微微皱着眉头:“这样不好吧!你别给小师妹添乱了,他毕竟是太子殿下!要是让人发现了,可是要惹麻烦的。” “怕什么?”花非花不以为然:“谁让他欺负小师妹来着?早就看他不顺眼好久了。” “太子殿下如果在小师妹家里出了事,小师妹一家人都要被连累的,你快把解药给太子殿下。”冷殇是出了名的宠溺小师妹,凡是有可能给安然造成麻烦的事情,冷殇通通都不会做。 “我不去。”花非花一脸的不高兴:“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那是从小师妹那里顺来的痒痒粉,要解药你得跟小师妹去拿,反正我不去…” “你呀!”冷殇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安然出品,必属精品。 等冷殇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安然的时候,欧阳礼贤也已经坐到了首席的上首位置,正接受着众人的阿谀奉承。 在人声鼎沸的嘈杂环境中,欧阳礼贤霎时间变了脸色,他不停的挠着胳膊,一开始还能忍受,到后面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着各种不雅的动作,让人大跌眼镜:“本太子中毒了,一定是有人给本太子下毒,一定是有人给本太子下毒…” “小师妹,师弟给太子殿下身上下了从你那里顺来的痒痒粉。”冷殇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欧阳礼贤身上,赶紧对安然说道。 “嗯,我知道了。”安然微微点头。 她直接穿过人群来到欧阳礼贤身边,伸手为他把脉,同时急切的问道:“太子殿下,您感觉怎么了?” “呼呼…”欧阳礼贤一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本…本太子呼吸…吸…不顺…顺畅…” “快去请太医…”安然朝欧阳礼贤的随从吼道:“太子殿下是过敏了,但这是在我安平候府,我不能擅自做主开药方…” 很快,太医来了,诊断结果也确实如安然所说的一般,是过敏所致,至于过敏源是什么,太医猜测,应该是吃了相克的食物。 冷殇听了太医的诊断,终于有惊无险的把心放进了肚子里,暗中朝着安然竖起了大拇指。 038秀恩爱 第二天一大早,安平侯府的大门‘咣’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了。 “安承和,安承和,你给我滚出来…” “安承和,你还我女儿。” 飞凤公主身后跟着驸马,带着一众拿着棍棒的下人,从大门口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 安顺阳带着云姝娅急忙从里面跑出来,行礼道:“参见飞凤公主,驸马,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 “安顺阳是吧?别以为皇帝哥哥封你个候,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告诉你,你少给本公主打官腔,安承和呢?叫他给我滚出来。”飞凤公主打断云姝娅的话,骂骂咧咧的叫唤着:“再不出来本公主一把火烧了你们安平候府,我倒要看看他安承和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面对飞凤公主的来势汹汹,云姝娅惊得后退一步,秋水急忙上前扶住云姝娅,云姝娅以手遮嘴小声吩咐道:“快去把少爷叫起来。” 安顺阳拱着手礼让道:“还请飞凤公主移步花厅,吃些茶水点心,稍等片刻,承儿就在内院,下官马上派人传他过来。” 飞凤公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走过去,故意撞了云姝娅一下,走进花亭坐在主位上。 等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安承和就到了花厅,飞凤公主一看到安承和立马就美目怒睁:“安承和,快把我女儿交出来,你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她昨晚没有回家?快把我女儿交出来。” 飞凤公主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把她女儿交出来,难道谢凌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承和做了个揖说道:“公主,平南郡主昨日确实来过侯府,但郡主连宴席都没有吃,很早就离开了,至于郡主后来又去哪里了,在下就不清楚了。” “你胡说。”飞凤公主一拍桌子,上前伸手抓住安承和的衣领子,怒火冲天道:“明明是你勾搭我女儿不成,还把她藏起来了,现在你竟然敢说不知道?当我飞凤公主是吃素的不成?今天你们若是不给本公主个交代,本公主便将你们安平候府上下夷为平地。” “公主哇!郡主昨天真的回去了,不在安平侯府内啊!您要是不相信可以随便搜,搜出来平南郡主的下落,我安顺阳任凭公主您处置。”安顺阳急了,便以自身做担保。 飞凤公主泼辣无比,而且还会些拳脚功夫,而安承和则不会一丁点儿功夫,安顺阳深怕飞凤公主伤了安承和,急忙劝解道:“公主,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当务之急是找到平南郡主啊!郡主下落不明,咱们在这里争个你死我活,也没有丝毫用处是不是?何不先听听承儿怎么说?” 飞凤公主斜了一眼安顺阳,怒火稍稍压下来一些,冷哼道:“算你识相,总之你们不把郡主交出来,本公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然正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听到下人禀报说飞凤公主打上门来了,在花亭找到人的时候,正巧听到安承和诉说昨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安承和换了衣服出来,迎面就碰到了平南郡主,平南郡主拿出了一个荷包,说是自己亲手做的,要送给安承和,并趁机表明心意,说是爱慕安承和已久,希望能与之心意相通,安承和怕辱没了平南郡主的名声,所以拒绝了,荷包也没有收,平南郡主心性高傲,被拒绝之后抹不开面子,就哭着跑出了侯府,之后安承和也就再没有见过平南郡主了,至于其他的安承和也不清楚了。 “休要辱没我女儿的名声,定是你们把我女儿藏起来了,我女儿平日里听话乖巧,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不是你们把她藏起来,她肯定早就回家了。”飞凤公主气急败坏的再次拽起安承和的衣领,大声嚷嚷着。 “公主还是想想郡主平时喜欢去哪里,赶紧去好好找找吧,若是找不到就该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人,郡主那如花似玉的样貌,要是落进歹人手里,后果可不堪设想。”安然替安承和出头,看似轻轻的一巴掌拍在飞凤公主手上,却让她吃了暗亏。 飞凤公主吃痛松开安承和,扭头看着安顺阳,眼睛里的怒火似乎能吞噬一切:“安平侯平时,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嘛?以下犯上,安平侯真是教的好女儿。” “然儿,退下。”安顺阳严肃的喝了一声,又对飞凤公主不客气的说道:“公主,你也听到了,郡主自己走了,虽说郡主确实来过安平侯府,可是郡主出了安平侯府,又去了哪里,那就与我侯府不相干了,何况郡主确实不在我府内,就是在皇上面前我也是这么说的,还请公主去他处寻找。” “好。”飞凤公主怒极反笑,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过话:“安平侯最好不要忘了今天你所说的话,安承和辱我女儿名声在先,今天的事本公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走。”放完狠话,飞凤公主就带着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云姝娅又放心不下的询问着安承和:“承儿,那平南郡主你真的不知道在那里吗?” “娘亲,孩儿确实不知啊。”安承和颇感无奈的一摊手,说道:“这种时候孩儿怎敢说谎?” 安顺阳捋着胡须,说出了自己的忧虑:“这飞凤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如今平南郡主是出了我侯府又失踪的,倘若这平南郡主能毫发无伤的找到还好,要是找不到,或者少一根汗毛,就以飞凤公主的性子来说,这事若是不处理好,恐怕会与我安家不利啊!” “哥哥,你对平南郡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安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谢凌华的时候,那个时候,大概是谢凌华把安然当成了假想敌,便一直对她充满了敌意。 安承和叹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说道:“我与平南郡主在翰林学府的时候,见过几次面,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哪会有什么意思?对于皇家之人,我可是从未有过什么结交的心思的,所以对待平南郡主,我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 安然顿时心下了然,如此一来倒好些,便向安顺阳提议道:“爹爹,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找太子解决。” 安顺阳不太赞成:“与皇家人打交道可谓是凶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我们还是另想他法比较好。” “爹爹说的有理,可是平南郡主的失踪,多多少少都会与我安平侯府有些关联,找不到郡主我安平侯府到底是难以交代,就算是找到了,也未可知欧阳礼贤会不会找个借口,把谢凌华与哥哥绑在一块儿,就从之前欧阳礼贤说,要纳女儿为侧妃这一点来考虑,恐怕他们是早已经对我安家的家产虎视眈眈了,若是现在不主动出击堵住皇家之口,到时候恐怕就只能被动接受了,毕竟对于皇家来说区区一个郡主,算不得什么,可是一旦把谢凌华塞进我们安家,再想全身而退可就万难了。”安然冷静的分析道。 安顺阳连连点头,他从未想过女儿看问题会如此透彻,不得不在此慎重的考虑起安然的提议来了:“然儿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么这件事便交给然儿你去安排如何?毕竟说起来我们家也就你和太子有些交集。” “好,爹爹放心。”安顺阳的提议正中安然下怀,她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能得到安顺阳的支持,那么安然行事就会更加无所顾忌了。 “然儿一定要万事小心,什么都比不得我儿的安全更重要了。”对于云姝娅来说,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够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有劳妹妹了。”安承和则有些感动,比他小好几岁的妹妹,反而要比他这个做哥哥的更让爹娘放心,实在是让他汗颜了。 “嗯。”安然一点头,一双波光粼粼的水眸中充满了自信:“爹娘,哥哥,你们放心,我现在就去找欧阳礼贤。” “哎呀!”安顺阳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道:“我都说了你多少次了,说话怎可如此的口无遮拦,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那是要治杀头之罪的。” “哎呀,爹爹…”安然抱着安顺阳的胳膊,来回摇晃着撒娇:“女儿知道了,在外面的时候女儿一定会很注意的,绝不给家里惹祸。” 果然,这招最好使了。 从小到大只要安然一撒娇,无论安顺阳事先有多坚持都会败下阵来,没办法,谁让安顺阳宠妻子,宠女儿那都是出了名的。 “还有我的两位师兄,他们都还在客房,就要烦劳爹娘和哥哥多多照顾咯。”安然俏皮的扮着鬼脸,惹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这没个正形的样子,将来可怎么找婆家。”云姝娅调侃着。 “为夫怎么记得,夫人小时候也如然儿这般的调皮?然儿这点定是随了夫人了。”安顺阳的脸上满是笑意。 云姝娅娇嗔的瞪了安顺阳一眼:“明明是你更调皮,怎么就随了我呢?” “为夫怎么记得夫人小时候喜欢爬树,还曾经掉下来一次,躲在为夫怀里哭了好久的。” “胡说,那明明就是你。” 安然与安承和两人无语相望,得得得,爹娘又开始秀起恩爱了,他们也该走人了。 039别惹小师妹 “太子殿下,安小姐求见。”正在荷花池旁边品着香茗的欧阳礼贤,听到小厮的禀报,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去回了她,就说本太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是。”小厮卑躬屈膝的退下,慢慢悠悠的回到门房,见安然还在等着,用鼻孔对着安然说了句:“安小姐,你怎么还在啊?太子殿下说了,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您还是请回吧!”然后就‘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安然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响太子府紧闭的大门,越发的感受到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的正确,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该是在遭遇了什么境遇下,才能说出这么心酸的话啊! “呼…”安然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抱着双臂走在了大街上。 见利忘义过河拆桥这种事儿是皇家的常规操作,欧阳礼贤现在不肯见她,分明是在故意躲着她,只不过谢凌华失踪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样不管,总归是跟安平侯府有些关联的,还是得寻个法子解决才好。 总之这个仇她安然记下了。 “哎,你知道吗?昨天皇城郊外又有个女子被掳走了。”就在安然心里盘算着怎么阴欧阳礼贤一把的时候,一旁的声音引起了安然的注意。 “我知道我知道,种地的王老汉亲自跟我说的,他说他昨天在地里伺候庄稼,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姑娘被土匪掳走了。” “是吗?我听说那个姑娘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家,有点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是啊是啊,王老汉还说了,他吓得趴在地里没敢出声,不然怕是早被土匪给宰了…” “老伯,你这梨不错啊!怎么卖?给我称一斤。”安然一看,是两个小贩打扮的老叟在说话,便上前套着近乎。 “哎哟,姑娘,我这梨是个个皮薄汁多水甜,是保证个个香甜,一文钱一个,不好吃不要钱。”卖梨的老叟一看有生意上门,极力的推销着,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起来。 “行,看起来是不错,给我来两个吧!”说着,安然把一锭银子放进了老叟的手心里。 “这…”老叟面露为难之色:“姑娘,你有没有铜板啊?这我找不开您呐!” “那就不用找了,老伯。”安然微微一笑:“刚刚我听你们说什么土匪,那是怎么回事?我听你们说还绑架了不少女子?听起来真是挺让人害怕的。” 卖梨的老叟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查勘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说道:“哎哟喂,小姑娘,我跟你说啊!鸡鸣山上有一群土匪,平时那是专门做拐卖人口的勾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就专门挑你这种年轻的小姑娘下手,你可千万要注意,可千万不要一个人独自出城啊!” 另一个老叟接着说道:“是啊,我听说前些日子城东米铺的刘老板的女儿也被掳走了。” “土匪如此猖狂,官府难道就不管吗?”安然有些诧异,天子脚下,竟然也能发生如此荒唐的事情,这群土匪未免也太过张狂了。 “这…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不知道了,据说是背后有人,这有什么人?我估计十有八九也就是顶天的人了。”两个老叟指指头顶的方向,表示对这种事表知道的也不多。 “多谢两位老伯告知。”安然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又想到,这些土匪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作恶,背后十有八九是有人才对,可是如果平南郡主真的是被这群土匪掳走,就算是他们背后之人再厉害,应该也不敢对皇家人下手才对,而且太子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又不甚明显,这还真是不好办了。 “嘶…”突然安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事不宜迟,先下手为强,安然立马跑回安平侯府,叫上冷殇和花非花上了鸡鸣山。 入夜时分,鸡鸣山山寨灯火通明,安然师兄妹三人趴在暗处,悄悄的观察着鸡鸣山山寨周围的情况。 花非花不耐烦的一直挥着手,撵着蚊子。 “二师兄,你干嘛?动作小点行不行,让人发现了怎么办?”安然压低声音说道。 “哎呀,到处都是蚊子,你看我胳膊上,都是大包。”花非花说着还伸出胳膊给安然看。 安然在暗中翻了个白眼,郁闷道:“我又没有夜视眼,能看清你胳膊上有没有蚊子盯得包。” 安然他们的位置刚好在一片阴影处,什么也看不见。 “师弟,我这里还有一点驱虫粉都给你吧,你忍会就好了,一会儿要是下雨了,蚊子就飞的更低了。”冷殇虽然性情清冷,也是要看是跟谁,对自己的师弟师妹冷殇那可是非常的关心的。 黑暗中花非花接过冷殇递过来的驱虫粉,又嘟囔起来:“我说趴这看也看不出来个什么呀,要不我们悄悄摸进去吧,怎么样?” “不可冒失,我们还是再摸摸情况比较好,你看他们一个个下盘扎实,脚步轻盈,定是武功不弱的江湖人士,我们需要小心为上,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冷殇拉着花非花的胳膊说道,其实他只是不想破坏小师妹的计划,若是小师妹发话,无论前方有多么危险,他必定会首当其冲。 “你们看那。”安然对着一个方向,伸手一指。 冷殇和花非花顺着安然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有三个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两人相视一笑,顿时就明白安然的意图。 “嘿。”花非花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说道:“这真是天堂走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再等下去他就要发疯了。 “我们走。”安然率先走在前面,向那三个人悄悄摸过去。 “砰砰砰…” 一阵拳打脚踢,等三个人再回到山寨的时候,嫣然已经换成了安然师兄妹,花非花摩拳擦掌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兴奋:“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打人真是太爽了,我们以后就这么打人…” “别说话。”安然快速的在花飞花身上点了一下哑穴的位置,花非花顿时禁了口。 “走走…嗝…走,咱们去美娘屋里接着喝…”拐角处,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你就说…咱俩是不是好兄弟?”说话的人东倒西歪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当…当然,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亲…亲大哥。”另一个人结结巴巴的说着,连酒壶里的酒,洒出来都浑然不知。 “那你老婆是不是我老婆?你的…” 后面的话被湮没在一阵闷哼声中,因为安然实在听不下去了,点了他们的穴位,拳拳到肉的把两人又打晕过去了,反正他们喝了酒,谁也分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晕过去。 把两个人扔在角落里,安然几个人就继续低着头向前走,山寨里人声杂乱,喝酒的,摇骰子赌博的,还有拉着几个女人不怀好意的,压根没人注意到多了三个陌生人。 “谢凌华到底在哪啊?”安然几人把整个山寨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关于谢凌华的半点儿消息。 冷殇把安然和花非花拉到僻静处悄悄说道:“小师妹,现在除了那座院子,其他地方我们连地牢都找遍了,我猜测她很有可能被藏在了那里面。” “谢凌华会不会压根就不在这里啊?我们也没证据表明她一定在这里。”花非花问道。 “不,我敢肯定谢凌华一定在这里,地牢我们能轻易进去,守卫又那么松懈,说明地牢里没有什么重要人物,谢凌华也不在地牢,只有那座院子守卫森严,里面的人一定是有些地位的,谢凌华一定在那里。”安然正色道。 “那我们怎么进去?”冷殇问道。 花非花挠着头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下毒了,这个师妹最擅长了。” 冷殇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这个山寨大约也有三千人左右,下毒倒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只能下在宵夜里了,只是人数众多想要全部中招还是有些困难。” 花非花灵光一闪,说道:“下在井水里怎么样?” “好主意。”安然说道:“就是我带的药不够,二师兄你去拿药吧!能让三千人同时中毒,需要的剂量可不小。” “那…”花非花一时语塞:“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安然眼珠子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递给花非花,努努嘴说道:“那你想办法把这个药下到那个屋子的主人身上。” “这…”花非花挠挠头皮‘嘿嘿’一笑:“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吧?你看他们的守卫这么森严…” “不不不,这一点都不难。”安然伸出食指摇摆着。 “我在蜀州城受的伤肯定是落下后遗症了,哎哟,哎哟,我身上好疼啊!哎哟…”花非花说着就躺在地上卖力的表演起来,其夸张程度真是令人不能直视? “切…”安然撇撇嘴,花非花什么尿性她还能不清楚吗?就他身上那点伤早就好了,哪有那么大的后遗症? 不过说到下药嘛!也不一定是非得自己带着才行,就地取材貌似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别的不好说,这么大的鸡鸣山,‘巴豆’总该有吧? 冷殇和花非花看着安然脸上的奸笑,同时打了个冷颤,惹谁也不能惹小师妹。 040千日惑心草 第二天一大早,鸡鸣山山寨上上下下三千人,集体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的往茅坑跑个不停,只有少数几个没吃饭也没喝水的人还安然无恙,但他们也被不明人士利落的打晕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早餐呢?怎么还不给我端过来?”衣衫不整的男人,躺在床上露出一大片胸毛发着火:“人呢?都死哪去了?” “毛寨主可真是好大脾气。”银铃般的笑声从窗外传进来。 毛广义闻声,提着一把重刀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刀尖指着三人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我鸡鸣山有何贵干?” “我去,你是谁?寨主毛广义?路子这么野的吗?”安然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问道。 就毛广义的长相来说,该怎么说呢?对,就像水浒传里的李逵一样,此刻安然内心的小人儿已经笑得四仰八叉的了,这算不算是见了李逵本逵呢? “你既然知道我毛广义的名号,还有胆子敢擅闯我鸡鸣山山寨,是不要命了吗?”说着,毛广义手握大刀,冲着安然一刀劈了过来。 安然左脚往后退了一步,侧过身子躲过毛广义的大刀,从腰间抽出鞭子用力一甩,照着毛广义的门面而来,毛广义举起大刀阻挡,只见银光一闪,安然的鞭子缠了一圈在毛广义的大刀上,手下一发力,使劲的抽回鞭子,毛广义只觉得虎口发麻,大刀差点脱手而出,当下再不敢小瞧安然。 安然不给毛广义出手的机会,迅速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每一鞭的角度都舞的刁钻古怪,来势汹汹,毛广义来不及招架,顿时被打的节节败退,身上已经挨了不下几十鞭了。 突然间安然发了一招‘投石问路’,鞭尾朝着毛广义的胸部扫去,毛广义急忙竖起大刀挡在胸前,岂料安然这一鞭竟然是虚招,接着手腕一抖,再虚晃了一招,趁毛广义眼花缭乱之际,安然一鞭打在毛广义脚边的地上,地砖顿时四分五裂,随即银鞭一扭动,带起了一地的碎片,全部打在毛广义的身上,紧接着安然一甩鞭子,鞭子转着圈忽左忽右的把毛广义连人带刀,拴了个结实。 自始自终冷殇和花非花都只是在一边站着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毛广义狼狈的坐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各位究竟是什么人?我鸡鸣山跟各位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安然双手抱怀走到毛广义面前:“听说,前天你们抓了一个姑娘,她在哪里?” “姑娘?”毛广义愣怔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姑娘,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就是你了,要抓也一定是抓你。” 毛广义说着,抬起眼皮子偷偷瞅了几眼安然,别说,这姑娘长的确实不错,就是武功太厉害了,他压不住。 “呵…不说是吧?”安然微微一笑,笑的犹如一朵玫瑰花般魅惑人心,芊芊玉指在阳光下显得更是赏心悦目,说时迟那时快,安然迅速伸手在毛广义胸前点了一下。 只见毛广义立马就蜷缩在地上,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着:“额…你对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你疼一会儿,若是你一直不说,我也只好让你疼到死了。”安然不停欣赏着手指,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一样,说出来的话,却让毛广义心中警铃大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是条汉子,不过你不说,你能保着你的手下们也不说吗?或者你觉得他们怕不怕死呢?或者你觉得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能找到这里来吗?”安然当然没有证据,只不过是诈他一下。 毛广义拧着眉咬着牙,似乎内心正在做斗争,片刻之后他的眉头舒展开来,说道:“我劝你们把我放开,然后赶紧离开鸡鸣山,兴许还有的活命的机会,晚了恐怕会性命不保,无论我做了什么,跟各位都不相干,我身后可有人罩着,各位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呸…”花非花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比我还嚣张。” 安然‘啪’的一鞭子抽在毛广义身上:“少说废话,她在哪里?今天我必须要把她带走,我也给你个机会,你现在不说,待会可未必有说的机会了。”说完也不等毛广义回复,直接对着冷殇和花非花打了个手势,说道:“搜”。 “啊…” 冷殇一推门,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便从床上尖叫着滚到了地上,又跪在那里,羞得冷殇面红耳赤的急忙退出房门,还顺带拉上了花非花,关上了房门。 “你们看着毛广义,我进去找。”说着安然就拍了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只见安然站在门口,薄唇轻启,淡淡的说了一句:“立刻穿上衣服,滚出去。” 两个女子就犹如受了惊的小白兔一般,战战兢兢的穿上衣服,小跑到外面找了个角落的地方躲着,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们只是想讨口饭吃,可不想把命也给搭上。 “扣扣扣…” 安然敲遍了整个房间的所有墙面,踩遍了所有的地板,都没有找到机关暗道,到底在哪呢? 安然看了眼院子里的冷殇和花非花,有心让他俩进来帮忙找一找,又看了眼毛广义,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毕竟他可是个滑头,一个不小心人就说不定溜走了,还是谨慎点好。 “呼…”安然呼了口气,忽然她灵光一闪,走出房门一把拽住毛广义的衣领,把他扔进房间,毛广义费力的挣扎着,安然一脚踏在毛广义的胸口上,直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说,机关暗道在哪里?” 毛广义下意识的看了床边的方向一眼,梗着脖子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呵。”安然嗤笑一声:“原来在床上,我怎么没想到呢。” “叩叩叩。”安然走过去一敲床板,声音有回响,果然有暗道。 安然掀开床板一看,昏暗的地窖里确实有个人影。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快来看。”安然招呼着冷殇和花非花,两人跳下去,一人拽着谢凌华的一只胳膊,把她拽了上来。 不过是两天时间,谢凌华脸色竟然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苍白,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是昏迷的状态。 安然轻轻握住谢凌华的脉搏,说道:“不妨事,只是蒙汗药,我们走。” 这时毛广义挣扎着跪在地上,平日里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现在哭的竟然像一个孩子一般鼻涕眼泪横流:“各位好汉,求求你们不要带走她,否则我鸡鸣山三千多人都要命丧黄泉了,我求你们了,我毛广义给你们磕头了…” 安然止住要从毛广义身上取下鞭子的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毛广义匍匐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我鸡鸣山山寨其实是听命于皇城的某个大人物的,至于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每个月的初一都会有人来给我们分发解药,鸡鸣山山寨里所有的人都是江湖人士,被他们用特殊手段虏到这里在喂了毒药加以控制,毒发之时生不如死,我们不敢背叛,这个女人确实是我们得了指令抓来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把这个女人带走,只要你们不带走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安然伸手把在毛广义的脉搏上,诧异道:“千日惑心散?你们吃了多久了?” 毛广义眨巴眨巴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吃了两年多了。” 安然站起身微笑道:“千日惑心散,顾名思义,千日以后便可彻底的蛊惑心智,完全的听从下毒之人的命令,再无解毒的可能,至于你说的什么每个月给你们送一次解药,其实你所谓的解药应该还是毒药,是一种催化千日惑心散的药,才会让你们有每个月毒发一次的假象,所以你们才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的吧!千日惑心散想要解毒,必须要有惑心草做药引,这世上的惑心草应该已经绝迹了吧。” 毛广义绝望的脸上布满了不甘心:“我凭什么信你的话?” 安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很简单,第一,我们要走你是拦不住的,你的兄弟们现在应该已经脱力都昏过去了,毕竟巴豆的药力我还是很有信心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有惑心草。”说着安然从身上的香囊里拿出一颗草药,惑心草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凝神静气,安然从到了神山的第一天开始,贴身的香囊里就一直有一颗惑心草。 再者,虽然说惑心草已经快绝迹了,但是医圣老人的药田,不缺的就是各种珍稀药材。 “药引子而已,够你们所有人解毒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哦?当然也不是白给你们的,我打算创建一个帮派。”安然俏皮的说着,又把鞭子从毛广义身上拿开,创建帮派这个事情,安然早就有想过,眼前正是个机会。 “好,为了兄弟们,我毛广义愿意赌一把。”毛广义郑重的应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脸庞还很稚嫩的少女,就是能给他一种能够让人信任的感觉。 041聪明 “娘。”谢凌华一看到飞凤公主就哭着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这几天谢凌华天天过的担惊受怕的,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此刻一看到母亲,她所有的委屈全部都释放出来了。 飞凤公主眼里噙着泪水,接住扑过来的谢凌华说道:“我儿受苦了,我儿受苦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娘都快急疯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谢凌华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摇着头说道:“女儿不知道,女儿只记得从安平侯府出来以后,在郊外的溪边散步,突然就有个人,从女儿背后串出来,紧接着他就捂住了女儿的嘴,然后女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半梦半醒间,女儿听到有人说什么大人吩咐了什么事情,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安小姐的马车里了,其他的女儿就不知道了。” 飞凤公主一只手摸着谢凌华头发,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乖女儿,你先下去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休息,这就交给娘了,娘亲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谢凌华不知所措的看着飞凤公主,又点了点头就跟着下人一起回了内院。 飞凤公主抹一把眼泪,坐在了庭院当中的石凳上,郁结多日的担忧终于一扫而空了,随之而来的却是怒火冲天。 由于过分的恼怒,飞凤公主的面庞已经气得变了形,她的一只手搭在石桌上,芊芊玉手死命的握着石桌的边缘,连涂着蔻丹的指甲断了都浑然不知。 谢凌华走了以后,飞凤公主的气压便直线上升,安然一屁股坐在了飞凤公主的对面,悠哉悠哉的欣赏起了自己的蔻丹:“飞凤公主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具一格,进来这么久了,公主怎么连杯茶水都没有呢?” 从鸡鸣山出来,安然师兄妹三人第一时间,就先把谢凌华送回了公主府,安然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回家给家人报平安,想必他们已经着急了,但是眼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办。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飞凤公主‘啪’的一声拍在石桌上,拍的石桌上的茶具频频作响:“你是在指责本公主没有教养吗?” “我要是公主你,就不会在这里生这些无用的气。”安然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呷了一口说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也坐,飞凤公主这里的茶水还真是挺不错的。” 二人战战兢兢的坐下来,心里不约而同的想道,小师妹真是胆太肥了,竟然敢公然顶撞飞凤公主。 “哼。”飞凤公主冷哼一声,抬手抚平了衣袖,脸上在一瞬间又挂上了端庄典雅的微笑,那属于上位者的威严,被她拿捏的死死的:“给本公主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是,公主。”安然知道,她与飞凤公主之间的较量,是她赢得了头筹:“”我们找到郡主的时候,郡主已经被歹人用蒙汗药迷晕了,所幸除了受到一些惊吓之外,并没有受到任何其他的伤害。” “人呢?”飞凤公主问的自然是绑架谢凌华的人。 “我最擅长的就是下毒了,当然是一个不落了。”安然微微的勾起嘴角,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算他们走运,真是便宜他们了。”飞凤公主再次拍了一下石桌,她恨不能亲自为女儿报仇了,要是让他们落在她的手里,她定让歹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么我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这回平南郡主我们可是给您亲自送回来了。“安然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望公主您能大人有大量,不要再找我们安家的麻烦了,毕竟我们安家也不是好惹的。” 安然敢这样说话,自然是有着她的底气的,正值多事之秋,朝廷不敢惹安家这个财神,更何况她相信飞凤公主也是个聪明人。 “哼。”飞凤公主冷笑了一声,说道:“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先绑架了平南郡主,再把郡主送回来说是救了她,你们别以为本公主是好糊弄的。” “这样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安然挑挑眉说道。 “呵…想巴结本公主的人可是多了去。”飞凤公主的双手往怀里一抱,又恢复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哎哟喂。”花非花被飞凤公主的自恋气笑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尖儿尖叫着:“叫你声公主,你还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了?我们需要来巴结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飞凤公主凤眼怒挣,指着花非花气愤道:“你竟然敢跟本公主这么说话?反了你了,来人呀!给本公主…” “飞凤公主。”安然出言打断飞凤公主的话,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要是你,就不会为难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且还会把郡主失踪的事情严严实实的隐瞒起来,这件事要是闹的沸沸扬扬,无论是对郡主还是对公主府来说,都没有一丁点儿好处。“ “你威胁我?”飞凤公主的眼睛里充斥着怒火。 “如果说…”安然微微摇摇头,她刚刚还觉得飞凤公主聪明呢:“如果是这真是我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郡主受到什么伤害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儿是被有心之人暗中操作,利用了单纯的平南郡主,那么这件事又会是谁做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飞凤公主的脸色大变,她居然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公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一个不小心,恐怕不止郡主,乃至公主你,都会有性命之忧。” 飞凤公主终于醒悟过来了,安然心里顿觉轻松,只要静下心来稍加思索,就不难联想到欧阳礼贤身上,到时候他们怎么斗争,就不是安然能管的事儿了。 “公主,郡主已经交给您了,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安然自然不肯多留,此时此刻的安然只急于赶紧回家,好给爹娘报个平安,想必他们已经等急了。 飞凤公主一直坐在那里沉思,连安然几人什么时候走了也不曾发觉。 从公主府出来以后,花非花就又开始骂街了:“要我说就不该帮那个什么飞鸡公主,什么人呢?我们帮了她她还咄咄逼人,真是气死我了。”花非花气呼呼的叉着腰说着。 “好了师弟,消消气,毕竟是公主,你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就那样跟飞凤公主说话呢?你也该改一改你的脾气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冷殇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下去可是要吃亏的。 安然赞同道:“二师兄,大师兄说的有道理,你也太口无遮拦了。” “我口无遮拦?”花非花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我是在帮你打抱不平啊小师妹,你怎么反而还怪起我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有师兄你也不帮我,我不跟你们说了,真是气死我了。”说完花非花就气呼呼的跑开了。 “我…”看着跑开的花非花安然无奈的一摊手道:“得,我们成狗了。” 冷殇“噗呲”的一声笑出了声。 安然一扭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由衷的赞叹道:“对嘛!大师兄,你就应该这样发自内心的多笑笑,真是太帅了,不是总是挂着一副好像别人欠了你几百万的黑脸嘛!” 冷殇尴尬的揉揉脸,岔开话题问道:“小师妹,你觉得毛广义说的那个神秘人是谁?” 安然不太肯定的说道:“我觉得有极大的可能是欧阳礼贤,毕竟他对安家的财产很有兴趣,找个由头把谢凌华塞进安家,再想办法拿下安家可就容易多了,不过我对朝堂局势不太了解,也不能完全排除有其他人使坏。” “哦?”冷殇惊讶道:“那你刚刚是故意对飞凤公主说那番话了,你想让她跟欧阳礼贤互相咬起来?” 安然憋了一眼冷殇说道:“那到也不是,皇位之争,皇室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置身其外,公主也不例外,想要飞凤公主死的人肯定有,但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从她身边之人下手,毕竟皇帝的儿子有好几个,飞凤公主支持谁,谁的胜算就大。” 冷殇称赞的对安然竖起大拇指,随即又问道:“那你说的要创建个帮派,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还有帮派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安然沉吟了半响,道:“就叫元宝阁好了,就是放钱的地方,钱嘛!当然是多多益善咯,至于什么时候想的创建帮派,应该是在我想保护我所拥有的一切那天,就已经开始想了。” “好,那大师兄帮你。”对于安然的事,冷殇一直都是最上心的。 “我们就以茗花楼为基,先做些简单的情报交易,毕竟情色场是最容易收集情报的地方。”安然美滋滋的幻想着元宝阁未来的走向:“一定要让茗花楼早早从安家脱离出来,无论如何元宝阁都不能跟安家有任何关系。” “好。” “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无论是出任务,还是平时的交流,都一定要戴面具,我们必须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能让人畏惧。” “都听小师妹的。”冷殇觉得安然就是属于那种宝藏女孩,只要你跟她多相处,她就总能给你惊喜。 两人说的兴奋,但他们谁也没想到,再后来的某一天,元宝阁的势力成为了能够撼动三国地位的存在。 042无本起利 茗花楼四楼。 “毛广义?居然是你?”安然水一般的灵动的眸子中满是诧异,她指着毛广义辣眼睛的着装,实在无语:“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偏偏打扮的像个媒婆,尤其是他脸上的那颗痦子,真是把媒婆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不得不说倒也有几分滑稽。 毛广义十分讲义气的拍着胸脯说道:“这不是还不知道,给我们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嘛!我出来当然要化妆打扮一下了,不然就容易暴露,那不就把你也给露底了么。” “哎呀!你小声点。”安然侧耳听了一下楼下的动静,确定没人上来以后才剜了毛广义一眼:“幸亏这是我的专属楼层,一般人不会上来,你咋咋呼呼的声音那么大干什么?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毛广义‘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我这不是大嗓门习惯了嘛!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安然点头:“所以你这次的易容也算是失败的,只要你一开口便会暴露无遗。” 至从安然答应了给毛广义以及从鸡鸣山上下来的兄弟解毒以后,兄弟们便一直为安然马首是瞻,对她是忠心耿耿,因为对于毛广义一伙人安然是一百个放心。 有少数几个不愿意在刀口上舔生活的人,安然也给予了一部分安置费,以供他们回家以后还能好好的生活。 “我来的时候心里想着事情,根本也没开口说话,所以不算失败,以后我会注意的。”毛广义为自己辩解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坐吧!”安然的手抵在额头上,微微垂下眼眸,对毛广义这副模样,她还是觉得实在没眼看:“其实你可以假扮个渔翁,老叟什么的,这个媒婆的形象实在是有碍观瞻。” “我这不是手跟前就有这么一套装备么…”毛广义暗自嘀咕了一声。 以前做草寇的时候,他们需要扮作媒婆,借机上门寻找未婚的姑娘,他因为长相原因,故而从未扮过媒婆,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易容。 “对咯,阁主,花小兄弟受了什么打击了?他这几天一直在碧游山庄,跟兄弟们一起练功,嘿嘿,没事就爱找我喝酒。”毛广义提起花非花,那真是臭味相投,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而碧游山庄是属于安家的一处产业,位于皇城郊外的岐山。 花非花自从上次赌气跑了以后,安然也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见到他,原来是去找毛广义了,安然讶异道:“我二师兄平时那么括噪的人,没想到跟你竟然能合得来,想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阁主说笑了,花小兄弟是个性情中人,怎么会给属下添麻烦?”花非花一开始去找毛广义的时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花非花是想了什么鬼点子要折磨他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安然师兄妹三人,有一种出于本能的畏惧感。 “走吧,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要说,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谈,顺便吃点东西。”安然有些想念和然酒楼那大厨的手艺了。 “阁主请。” 毛广义跟在安然后面,进了和然酒楼,挑了大堂最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 眼尖的小二早就认出这是东家的千金,不用安然吩咐就上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安然对小二的表现很满意,从怀里摸出来一锭银子,准确的抛进小二手里,问道:“你们余掌柜哪去了?” 安然突然想起,上次跟安顺阳一起来和然酒楼吃饭的时候,见过的余掌柜,当时余掌柜身上,那一股微不可闻的药香味,让安然一直记忆犹新。 “回小姐,余掌柜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小二得到赏银,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哦?是吗?”安然冲着小二挥挥手说道:“下去吧!再给我来一蛊西湖牛肉羹就行了。” 和然酒楼的大厨做的羹汤那是一绝,其中安然最喜欢便是这道西湖牛肉羹。 “是。” 待小二退下以后,安然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口中,情不自禁的闭起眼睛享受起来,这大厨的手艺又长进了,不错不错,改天得空得见见这位大厨。 片刻之后,安然睁开眼睛,用眼神示意毛广义可以开始了,毛广义这才压低声音开口:“阁主,兄弟们都已经解毒了,这几天有一部分已经慢慢的分散到了皇城各处,还有一部分都跟着我在碧游山庄,阁主随时可以去碧游山庄视察。” “我会抽时间去视察的。”安然头也不抬的说道,这件事是按照她事先安排好的做的,一般不会出什么差错。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毛广义的声音压的更低了:“我们发现有官府的人,在追查鸡鸣山的失踪人口和大火的原因,不过都被兄弟们甩开了,因为我们放火烧了鸡鸣山,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查不到我们这里,至于是谁的人目前还不清楚。” “嗯,做的不错。”安然给予了毛广义极大意义上的认可,毕竟这件事之前她并不知道,毛广义能够及时作出反应,这足以说明毛广义的指挥能力不错。 “你回去带着兄弟们继续练功,还是那句话,如果受不了这份苦,有想走的兄弟们我也绝不拦着,愿意留下来跟着我的兄弟们,我也绝对不会亏待,另外你再派几个机灵的兄弟,去茗花楼报道,具体事宜到时候我会安排的。” 不是安然看不起从鸡鸣山上下来的兄弟,实在是他们落草为寇多年,有的人根本不愿意再服从管教。 安然也没打算把元宝阁的兄弟们训练成一支铁血部队,但是起码要让他们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在关键时候更是要有一定的凝聚力,能够抱团取暖,而不是像一盘散沙一样,任人随意宰割,因此不愿意服从管教的人,安然宁愿放弃。 “是,阁主。”一说到茗花楼,毛广义的眼睛直冒绿光。 “你不许去茗花楼。”安然憋了一眼毛广义,幽幽地说道,他那点小心思她还不知道吗?让他去了茗花楼得霍霍多少楼里的姑娘。 毛广义郁闷的砸吧砸吧嘴。 突然,一股清新的药香味萦绕在安然鼻间,安然不停的吮吸着鼻子。 “阁主,你怎么了啊?”毛广义见安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夹菜了,遂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特殊的药香味?”安然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特殊的药香味?”毛广义重复着安然的话,使劲的嗅了嗅又说道:“没有啊。” 这时,安然眼尖的发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从门前一闪而过。 安然站起身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吃。”紧接着就出了门,留一脸懵逼的毛广义一个人在那里傻坐着。 是他!是余掌柜! 安然在大街上,悄悄的跟在余掌柜身后,只见余掌柜径直的走进一家布行,安然跟进去的时候却不见了余掌柜的身影。 “劳驾问下,刚刚进来个男子,去哪里了?”安然问道货柜上的女子。 “哦,你说刚刚进来那位先生啊!他去后院拿衣服了,日前那位先生曾在小店订过一身衣服,说好了今天来取。”女子说着,怀里抱着一匹布转过身来。 “那位先生经常来这里做衣服吗?”安然再次问道,却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你是琉璃?” “是的,姑娘,你认识我?”琉璃笑的温婉可人。 “琉璃,是我啊,我是安然呀!”安然拉住琉璃的手,很是激动,刚刚进来的急,也没注意这是不是自己家的店铺:“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你,你看起来过的不错。” “托小姐洪福,我过的很好,我夫家待我也很好。”琉璃低下头,摸着肚子,露出幸福的笑容,安然这才注意到,原来琉璃又怀孕了,安然不禁感叹道:“恭喜你呀!我听秋水说你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十年不见,你就要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改天你抽空带着孩子们到安平侯府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是,小姐。”能见到安然,琉璃也显得十分开心。 “哦,对咯,刚刚进来那个人你认识吗?是不是和然酒楼的余掌柜?”安然又问道 琉璃略加思索,说道:“他不是余掌柜,这位先生好像是生面孔,我也没见过,小姐,你找余掌柜吗?” “哦,不是。”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和琉璃解释,只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可能是我认错了。” 这时那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安然仔细看了几眼,确实不是和然酒楼的余掌柜,也没有那股似有若无的药香味。 可能是自己多疑了吧!安然想到,告别了琉璃,安然又去了茗花楼,告诉老鸨会安排几个打手进茗花楼,又在茗花楼的各处转了一圈,最后检查了密室,确定没人发现密室,安然便回了安平侯府。 毛广义的办事效率很高,下午就有几个元宝阁的弟子,到了茗花楼报道,安然对于这一点很满意,并找了其中两个相对可靠的人,告诉他们密室的存在,用来收集情报。 情报一直是利润最高的交易买卖,无本起利。 043问罪 又过了几天,欧阳礼贤带着秦睿锦登门拜访了,说是拜访,其实是来问罪的,安然心下了然,早就知道欧阳礼贤会来质问她,只是没想到秦睿锦也会来。 安然款款施礼,故作不解的问道:“太子殿下登门,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欧阳礼贤袖子一甩坐在花厅的主位上,用犀利的眼神审视着安然。 “太子殿下请用茶。”让下人端来茶水,安然接过托盘亲自为欧阳礼贤斟了一杯茶水,抱拳说道:“您有什么话可以尽管问,臣女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欧阳礼贤端起茶杯,呷了口茶说道:“本太子是想要问问你,鸡鸣山的那些土匪哪里去了?” “土匪啊?”安然的美眸认真的注视着欧阳礼贤,微微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关于这一点她早就想好了说辞:“回太子殿下,那些土匪抵死顽抗,为了救平南郡主,臣女只好选择下毒了,所以他们都被臣女毒死了。” “毒死了?”欧阳礼贤好看的丹凤眼,蓦地射出一道凶光:“你贵为安平侯之女,怎么可以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害人?” “歹毒?”安然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笑吟吟的说道:“太子殿下可真是会说笑,歹毒这个词用在臣女身上也未免太过伤人了,为了救出平南郡主,死几个土匪算什么?莫非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想救平南郡主?” 从欧阳礼贤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鸡鸣山的幕后之人无疑,三千多土匪的突然消失,定是打到了他的痛脚。 “然儿,太子殿下他不是那个意思。”见欧阳礼贤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难看起来,秦睿锦急忙替两人打着圆场:“平南郡主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妹妹,太子殿下怎么会不想救她,只不过那三千多土匪的性命也是命,我们怎能滥杀无辜呢!” “事发突然,臣女为救平南郡主一时心急,还望太子殿下海涵。”安然突然放低了姿态,声音低如蚊吟。 欧阳礼贤接过话茬,眯着眼睛看着安然,显然是不相信:“那尸体呢?” 安然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子,举到欧阳礼贤面前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听说过化尸水呢?” “它有什么作用?”欧阳礼贤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后躲了躲,生气的嚷嚷道:“拿开,拿开,听名字就觉得晦气。” 安然挑挑眉把瓶子收起来,秦睿锦插话道:“然儿,那些土匪盘踞多年,可有三千人之多,你这一个小小的瓶子能放多少化尸水?” 言外之意就是说,鸡鸣山土匪人数众多,就算是用再好的化尸水,需要的数量也是庞大的,安然说用化尸水显然是在说谎。 安然‘砰’的一声,把装有化尸水的药瓶子放在桌面上,秋水剪瞳直勾勾的盯着秦睿锦:“秦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不要试试我这化尸水的药力?只要一滴,保证让你终身难忘,死的连个渣都不剩,还有,请叫我安小姐,我们不熟。” 欧阳礼贤紧张的盯着安然的手,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药瓶子碎了殃及到他,惊的脸色都发白了:“安小姐你小心点儿,这化尸水可不是开玩笑的,快把他收起来。” “是。”安然收起化尸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在说话。 秦睿锦还想说什么,见安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索性也就知趣的闭了嘴。 欧阳礼贤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又带着秦睿锦走了,他实在是连一刻钟都不想多待了,敢问有哪个千金小姐是天天把毒药带在身边的?幸亏当初没有把她纳位侧妃,欧阳礼贤不由得暗自庆幸着。 “睿锦啊!这安小姐性子是烈了点,好好教导一番定是个合适的贤内助人选,你可得加把劲儿了,这样的好姑娘可是不多了。” 欧阳礼贤的想法很简单,安然性子太过刚烈,又总喜欢玩弄一些毒药,他可不想把这么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但是话又说回来,安然背后有整个安家为她撑腰,所以安然嫁给谁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么一尊财神必须被他掌握在手里,而秦睿锦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是,多谢太子殿下。”秦睿锦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欧阳礼贤,有了欧阳礼贤的首肯,他就可以放心的追求安然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然过的悠然自得,没事的时候就去茗花楼看看业绩,或者跟冷殇悄悄的一起去碧游山庄巡查,指点指点属下的武功,顺便哄哄花非花。 一开始的时候,花非花还傲气的很,怎么也不肯理安然,在安然亲自操刀,带领一众属下吃起铜火锅的时候,花非花被火锅的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他看着火锅直流口水,再也按耐不住了,坐在安然身旁就吃个不停,一边吃一边竖起了大拇指:“真香,小师妹你是怎么会做火锅的,以前怎么没见你弄过?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嗷…烫死我了。” 花非花吃的急,一不小心烫了嘴,滑稽的样子取悦了众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一惯厚脸皮的花非花,也十分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憨厚,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一直傻笑个不停。 唯一让安然不爽的就是秦睿锦了,也不知道秦睿锦抽哪门子疯,总是隔三差五的跑去安平侯府大献殷勤,安然已经明着暗着拒绝了很多次了,秦睿锦也当做耳旁风,像没听到一样似的,这让安然十分苦恼。 这天,安然在屋里正研究着铜火锅店的设计图纸的时候,看门的小厮安财来禀报了:“小姐,秦公子他又来了。” 安然呼了一口气说道:“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以后只要是秦睿锦来了一律不见,就说我不在。” 安财继续道:“小姐,我跟秦公子说过了您不在,但是秦公子说有要事找小姐商量,今天必须见到您,我怕耽误了小姐的事儿,不敢做主,所以就跑来问小姐了。” “行吧!那他有没有说找我是有什么事?”安然叹了口气问道。 “没有。”安财回道。 “嗯,你先让他去花厅等候吧。”安然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图纸,时不时的写写画画,至于秦睿锦,就先让他等着去吧!就算他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也一定不会是好事儿。 等了许久,秦睿锦都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有些内急,正想去方便的时候,安然才姗姗来迟:“秦公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要事?” “然儿。”秦睿锦忍住急意冲到安然身边:“你终于肯见我了,我天天都来找你就是想见你一面,我…” 安然直接绕开秦睿锦,喝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说完安然转身就走。 秦睿锦急忙拦住安然,声音急切的说道:“有事有事,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安然憋了秦睿锦一眼,走到花厅的主位上坐下来,冷漠的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快说,我很忙的。” 秦睿锦顿了顿才说道:“近几日来,采花大盗花蝴蝶在皇城里四处作案,已经有好几个官家的千金小姐不幸受辱,这件事已经在百姓之间造成了恐慌,影响非常恶劣,皇上在今日早朝上发了极大的脾气,太子殿下命我在七日之内,务必将此贼人捉拿归案。” “这又关我什么事?”安然耸耸肩道。 秦睿锦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然,不自觉的提高声音道:“然儿,你也是女子之身,你应该知道女子失去贞洁会有什么后果,难道你就不应该抓到那个采花大盗,为那些女子报仇吗?” “应该?”安然怒极反笑:“天底下应该的事情多了去了,那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你怎么不去管?那么多山匪恶徒你怎么不去管?再说了,我也只是个女子之身你要我怎么管?最重要的是你是以什么身份这样跟我说话?” “然儿,你别生气…”秦睿锦被安然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不停的重复着道歉。 安然站起身‘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还有,我们不熟,请叫我安小姐,来人,送客。” 说完安然就走出了花厅,徒留秦睿锦一个人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安然的背影发呆,直到小厮提醒,秦睿锦才反应过来。 关于采花大盗的这件事情,安然早就有所耳闻,也不是没有想过将其抓获,只是这个贼子警惕性高的很,甚至没有留下一丁点的作案痕迹,想要抓捕归案是难上加难。 至于秦睿锦,安然根本不想跟他合作,秦睿锦每次盯着安然那赤裸裸的眼神,让安然觉得讨厌万分,而之所以对他那么不客气,也不过是想要拒绝的干脆点,可惜秦睿锦不知道是收不到安然的信号,还是故意视而不见,依旧我行我素。 044先生 这天早上安然吃过饭,正陪着安顺阳和云姝娅在凉亭中说话的时候,荣叔带了一个中年男子过来,中年男子躬着腰身行礼道:“下官姚学良参见安平侯,参见一品夫人。” 掌院之“院”意指翰林院,掌院学士正是储备人才机构翰林院的主官。而掌院学士之下还设有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修撰、编修、检讨等职,以及典簿等辅佐之官职。 姚学良便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官职从二品,那是实打实的手握重权之人。 “姚大人,快快请起。”安顺阳急忙伸手去扶。 安顺阳虽说有个候位傍身,说到底不过是个虚职,在朝中也说不上什么话,所以来拜访他的官员并不多,像姚学良这般品阶还行如此大礼之人,那根本就没有过的。 “多谢安平侯。” 云姝娅和安然起身站在安顺阳身后,把座位让给姚学良,安顺阳再次开口:“姚大人请坐,不知姚大人今日前来,是有何贵干?” 姚学良坐下以后先是认真的看了看安然,才问道:“不知这位可是安小姐?” 安然眉眼低垂,心中却暗自思量,姚学良为何有此一问?莫非是来找她的? “安然见过姚大人。”安然微微屈膝见礼道。 姚学良的眼睛瞬间亮的吓人,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了,可是他跟安顺阳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又该如何开这个口呢? “姚大人?姚大人…”安顺阳见姚学良发起了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姚大人什么毛病,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了呆? “这…”姚学良犹豫良久,还是抱拳对安顺阳说道:“是这样的,下官有一女,名唤姚绾绾,因为幼时曾经落入寒水之中落下了病根,一直身体孱弱,下官听说安小姐武功高强,所以想邀请安小姐过府授艺,以便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还望安小姐可以不吝赐教。” 若是能与姚大人结交,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这也是安顺阳乐意所见,但这事儿终究还得看安然的意愿,他知道安然一向有主意。 安顺阳扭头看向安然问道:“然儿,你意下如何?可愿教授姚小姐武艺?” “若只是强身健体,姚大人随意找个先生来便是,为何要找我呢?”安然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哎…”姚学良苦笑着叹了口气:“小女身体孱弱,寻常先生怕惹事上身,都不愿接受这份差事,而王公贵族,各大臣的公子千金们又大多是心高气傲之辈,因此下官不敢委任。” “姚大人谬赞了…”安顺阳慌忙摆手拒绝,姚学良一再强调姚绾绾身体孱弱,普通先生都不敢教授武艺,这说明姚绾绾可能随时会有性命之忧,他绝对不会让女儿去冒这个险的:“小女实在当不得姚大人如此美誉…” “安平侯。”姚学良打断安顺阳的话:“下官知道安小姐会一些医术,求你了,您放心,无论我的女儿出现什么问题,都由下官自己承担,与安小姐无关。” 姚学良说的老泪纵横,安然看得出他内心深处是真的爱他的女儿,她不忍拒绝这样一位在她面前落泪,伤心难过的父亲。 “我愿意。”安然接过话茬爽快道:“如果只是想要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我当然愿意了,如果能够帮助姚小姐,女儿也会很开心的呢。” 安然的想法,也正是安顺阳的想法,在这一点上父女俩倒是不谋而合了。 “如此就多谢安平侯,多谢安小姐了,不知安小姐什么时候方便呢?”姚学良激动的起身,再次躬身感谢道。 安然沉吟道:“我什么时候都方便的,现在也可以。” “那就有劳安小姐了。” “姚大人您先回去,我稍后就到。” 姚学良前脚走,安然回房间换了套练功服就去了姚府,两家相距并不远,不过是隔着几条街,安然走着就到了姚府,门口有人在等候着,见安然走过来便出声询问道:“敢问可是安小姐?” “是我。”安然说道。 “安小姐好,奴才是姚府的管家,大人让奴才在此等候安小姐,说是要带安小姐去小姐的院子里。”姚管家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兴许是上了年纪了,有些话长:“说起来大小姐也是遭了罪了,老天爷可真是不长眼,好好的孩子就变成今天这样子…” 安然微微点头:“有劳姚管家带路。” 姚管家咧开嘴笑的和蔼:“安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安小姐请跟我来。” 见到姚绾绾的第一眼,安然就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苍白的小脸上有一双大的吓人的眼睛,眼神中满是不甘向命运折服的坚韧,有着纤细的像竹竿一样的身子,再加上在另一边丫鬟的映衬下,给人的直观感受,就好像姚绾绾是一个小孩子一般瘦弱。 安然惊愕的瞳孔放大,又瞬间恢复平静,这时姚绾绾抬起头来笑着对着安然笑道:“吓到你了吧!” 安然扬起笑脸,微微摇头:“没有,我听姚大人说你想习武?” 姚绾绾点了点头。 “姐姐,安小姐在哪?我听下人说安小姐来了。”这时,从院墙外面传来一个女声,人未至声先到,紧接着从外面跑进来一个眉眼之间与姚绾绾有八九分相像的女孩子。 “来了来了,你呀,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跑慢点。”姚绾绾应着女孩儿,扭过头来又对安然说道:“这是我的双生妹妹,姚倩倩。” “原来你就是安小姐,你可真好看,我听说你会武功,我还听说练武功会使人身体强壮,是真的嘛?”姚倩倩眨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安然。 安然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点点头。 “哇,姐姐是真的,太好了。”姚倩倩围着姚绾绾欢快的转起了圈圈。 姚绾绾笑的脸上像开了一朵花似地,娇笑道:“你呀!说你什么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姐姐做个大人就好了,人家只想做个小孩子。”姚倩倩搂在姚绾绾肩膀上撒着娇。 安然感叹道:“你们姐妹俩感情真好,不过练武是很幸苦的,姚大小姐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安然后面的话是对姚绾绾说的。 “我知道的,我们既然有缘相识,那么你叫我绾绾,我叫你然儿可以吗?这样会显得亲切一些。”姚绾绾笑的温婉大方,如果不是身体底子不好,想必姚绾绾也会像姚倩倩一样青春有活力。 “那我也叫你然儿,你叫我倩倩吧!等姐姐好了身体好了,我们一起跟采夫人学习女红吧,爹爹总说我女红差劲。”姚倩倩凑过来说道,又指了指身后的女子:“采嚒嚒,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姐姐和然儿。” 姚绾绾用手指轻轻点了姚倩倩的额头一下,说道:“早就该好好学学了,成天都没个正经样,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姚倩倩反过来取笑姚绾绾:“我不像姐姐,听说姐姐可是有心上人了呢。” 姚绾绾快速的看了安然一眼低下头,掩饰着羞得通红的脸庞。 “奴婢见过大小姐,见过安小姐。”安然这才注意到,姚倩倩身后不远,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安然见到这个采桑子的第一眼,没有缘由的,从心底就有些厌恶她,但是安然喜怒不形于色,并没有表现出来。 “采嚒嚒是娘亲给我们请来的教养嚒嚒,采嚒嚒本名采桑子,她的女红可好啦!据采夫人说,采夫人原本是定远城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因为定远城发大水,还有鼠疫横行,家人都去世了,只留下采夫人一人逃亡到了这里,后来祈求娘亲能够收留,娘亲说采嚒嚒家务事都能够处理妥当,三从四德洗衣做饭样样精通,针线女红比娘亲都做得好,让我们跟她好好学习呢!”姚倩倩介绍道。 安然听到定远城的字样,不禁多看了几眼采嚒嚒,举止谈吐间透露出一种小家碧玉的清雅。 “二小姐谬赞了,奴婢差夫人可差远了,只是夫人平时事物众多,比较繁忙,没有时间教导两位小姐而已。”采夫人说话很有涵养,安然不禁多看了两眼。 接下来的几天,安然天天传授姚绾绾武艺,因为姚绾绾身体素质孱弱,在征得姚绾绾的同意后,安然在她体内输入了一丝内力,几天下来,姚绾绾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效果显著,倒是浪费安然的苦心。 通过几天的相处,安然也对这位坚强的姑娘,有了一个初略的认识和了解,心地善良,也吃得了苦,让安然从心底肃然起敬。 反倒是活泼的姚倩倩,这几天跟着安然混的很熟,十足十的一个大吃货,没事就总爱去安平侯府蹭饭吃,尤其钟爱火锅,见识了安然的手艺之后,就自发的把安然奉为大姐大,完全不顾及她自己其实比安然还要大一岁的事实。 045受伤 姚倩倩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姚绾绾的院子里跑,因为安然一定会在姚绾绾院子里。 因为安然是真心想要姚绾绾赶紧好起来,不止在体能训练上对姚绾绾有一定要求,在饮食上也会给与她一定协助,所以说姚绾绾的一日三餐也基本被安然包下了。 而姚倩倩对于美食的诱惑,抵抗能力基本为零,天天吵闹着非要跟姚绾绾一起吃饭,美名其曰是在监督姐姐,防止她偷懒,没办法,要怪就怪安然的手艺实在太好了。 “然儿,这是什么呀?”见安然手里端着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的美食,姚倩倩好奇的问道。 “这是鸡米花,是鸡肉做的,你尝尝。”说安然把盘子递到姚倩倩面前。 鸡肉的营养价值很高,其中富含蛋白质、脂肪、矿物质和脂溶性维生素等,并且对提高人体免疫功能和促进生长发育有一定功效,能补充膳食结构中的脂肪和磷脂,改善营养不良,畏寒怕冷、乏力疲倦这些症状症状,另外还有调理月经不调、治疗贫血的功效。 鸡米花又是经过安然改良过的,用来做姚绾绾的小零食再合适不过了。 姚倩倩直接用手抓起一块鸡米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然儿,你是从哪里学会做这些食物新奇的做法的啊?我以前都没有见过哪里有卖,真是太好吃了。” 姚倩倩幸福的眯起了眼睛,伸手就又抓起一把,她觉得能认识安然,简直是太幸运了。 “啊!那当然是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的咯,你这么喜欢吃,平时也多琢磨琢磨。”安然当然不可能告诉姚倩倩,这些食物是在另一个时空里,全民盛行的快餐。 “我不行啊,我只会吃,动脑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吧。”姚倩倩一边说,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嚼着。 安然把盛着鸡米花的盘子放在石桌上,又对姚绾绾说道:“如果蘸上番茄酱口感会更佳,绾绾,你尝尝,采嬷嬷,你也来尝尝我得手艺。”安然的后半句话是对采桑子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采桑子哪里怪怪的。 姚绾绾拿起鸡米花沾了点番茄酱放进嘴里,闭着眼睛品尝滋味,止不住的连连点头,称赞道:“果然美味。” 采桑子扭着腰肢走到石桌旁,缓缓说道:“这品尝美食讲究一看二闻三尝味。看的是食物的形状,色泽和装盘的意境;闻的是食物的香气,美食家一般都能靠闻来品评一道菜用了什么配料、厨师的手艺如何等等;尝是最重要的一步,对食物的滋味进行精确的辨别和还原,品评出食物的好坏,这需要美食家的味蕾非常敏感,有些厉害的美食家连井盐、岩盐、矿盐、海盐、复合盐等等都能分辨的出来…安小姐显然是个做菜的行家,只是看摆盘,看实物的色泽就勾人的胃口。” 姚倩倩目瞪口呆的看着采桑子,说道:“吃好吃的也会有这么多讲究吗?好吃不就行了吗?” 安然微微一笑,试探的问道:“那采嬷嬷一定是个会吃的行家咯?想必采嬷嬷一定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小姐,寻常人家可不会有这般能耐。” “让安小姐见笑了。”采桑子掩面轻笑,又伸手拿起一块鸡米花,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细嚼慢咽着,与姚倩倩的狼吞虎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鸡米花外表黄灿灿的,看起来有许多小疙瘩,而且闻着香气扑鼻,鸡肉的香味就让人食欲大开,咬一口外面一层是脆脆的,里面的鸡肉松松软软的,味道真是好极了,好吃而且这么便捷,若是把这种美食放到市面上,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采嬷嬷过奖了,不过鸡米花已经在和然酒楼开始出售了,大众反响还不错,你们有时间也可以去捧捧场。”安然如是说道。 “安小姐可真是个可人儿,不止武功高强,还会做这么多美食,谁家儿郎要是娶了你,谁家可就是祖坟冒青烟儿了。”采桑子说着话,又亲昵的挽上安然的胳膊。 安然深深的看了几眼采桑子,不着痕迹的抽开胳膊:“采嬷嬷过讲了。”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我平时很少出门,我真的很想出去看一看,现在有然儿陪着,爹娘肯定也会同意的,可以吗?然儿。”姚绾绾询问着安然的意见。 “好呀好呀,那我也去,我要去逛街,吃很多好吃的。”姚倩倩举双手赞成,有的玩有的吃,她实在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安然略加思索,说道:“那好吧!多出去走走对绾绾的身体也有好处,我去跟姚大人说。” 经过姚学良的首肯,姚绾绾终于有机会得已出门,她不停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觉得各种小玩意都新奇不已,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姚倩倩一路上则是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买那个,安然看着怀里的一堆东西,有些头大,她怎么就变成拎包的了? “哇,是糖葫芦,给我来四串。”突然一个卖糖葫芦的,吸引了姚倩倩的目光。 “好嘞。” “你要那么多吃得完吗?糖葫芦吃多了会生蛀牙的。”安然无奈的出声提醒道。 “我们四个人一人一串咯,呐,这样就不怕得蛀牙了。”姚倩倩已经攥着糖葫芦走过来了,拿出一串递到安然手里:“快吃吧,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我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姚绾绾轻轻的咬下一颗,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小时候每次吃药的时候,娘亲都会为我准备一串糖葫芦,用来压住药的苦味,慢慢的我就喜欢上这个味道了,而且吃了还可以开胃,所以从小到大,我吃的最多的零食,就是糖葫芦了。” 采桑子也在那边吃糖葫芦,只有安然一个人看着糖葫芦发呆。 姚倩倩见状,问道:“然儿,你不喜欢吃糖葫芦嘛?”安然摇了摇头,又把它递给姚倩倩,安然不是不喜欢吃糖葫芦,只是不喜欢牙齿被糖葫芦上的糖衣粘住的感觉。 终于到了和然酒楼,几人挑选了大堂的一个位置坐下,被姚倩倩拉着逛了许久的街,连安然都已经有些累了,更别说身体羸弱的姚绾绾了,早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了。 “我不行了,以后再也不跟你一起出来了。”姚绾绾喘着粗气说道。 姚倩倩俏皮的挤了挤眼睛没有说话。 采桑子殷勤的为姚绾绾倒了一杯茶水:“先喝杯水润润嗓子,免得上火”。 “来几例绿豆汤败败火,上一些时令蔬菜,随便来几个招牌菜就好。”安然抬手招来小二,又询问其他几个人,道:“再来一盅鸡汤给绾绾补身体,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 “我还要一只烤鸭。”姚倩倩把手伸的老高,冲着小二吆喝道。 “你呀!要注意形象,女孩子家家的这个样子,将来可怎么找婆家?”姚绾绾压下姚倩倩的胳膊,一脸宠溺的表情望着她。 每次姚绾绾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只有姚倩倩一直在陪伴在她身边,因此对于这个妹妹,姚绾绾真是打心眼儿里疼爱,姐妹俩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我这样不是更能衬托出姐姐你这朵娇艳欲滴的红花来了吗?”姚倩倩手上做着夸张的动作,揶揄姚绾绾。 姚绾绾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我真是败给你了,回去了可得让采嬷嬷好好教导教导你…” “啊…” 姚绾绾的话还没说完,伴随着一声尖叫声,一个人影快速的向着安然几人飞了过来,安然本能的夹起姚绾绾立马躲开。 人影‘砰’的一声摔在桌子上,瞬间,整个桌子四分五裂,盘子的碎片和菜肴撒了一地。 周围的客人见状立刻吓得四处逃窜。 由于安然没有顾得上拉开姚倩倩,所以姚倩倩也被殃及,摔倒在地。 安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受了伤的黑衣男子,此时男子已经晕过去了。 安然急忙把姚倩倩扶起来,问道:“倩倩,你怎么样了?” 姚家姐妹是她带出来了,她有责任保护姚家姐妹的安全。 姚倩倩哭丧着脸,说道:“我好痛啊,我的腿好像断了。” 安然仔细检查了一下姚倩倩的腿,说道:“你的腿没有事,也没断,只是有些擦伤,都是小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可我真的好痛啊!”姚倩倩指着一地狼籍,可怜巴巴的道:“连饭菜都被他给毁了。” 姚绾绾扶着姚倩倩到一边坐下,掏出手绢绑在了她的伤口处。 安然心思一转,见采桑子也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这么快的速度她竟然也能躲得开,安然心下有些诧异,莫非她也会武功? 安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采桑子,后者一脸的平静,似乎对于这种场面早已经是司空见惯,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有着一张与躺在地上的男子,一模一样的脸庞。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046粉衣男子 “你,向我们道歉。”安然站起来,指着门口的男子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立刻,马上道歉。” 男子手持狼牙棒,扭头看了安然一眼,像蛇一般阴暗的眸子,并且伴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味,让安然浑身一震,瞬间警铃大作 “让开。”男子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道歉。”安然的脸色十分凝重,似乎只要男子敢说个不字,她就能立马扑上去将其撕碎。 男子将视线直直的移到安然脸上,又移开,向躺在地上还在昏迷的男子走去,压根不把安然放在眼里。 安然脾气上来了,挡在男子面前,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尖直指男子:“你在我和然酒楼打斗,事先可有经过我的同意?” 安然脚下一用力,提剑向着男子刺去,剑锋指向男子眉心,直取男子性命。 男子没想到安然说打就打,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得‘噔噔噔’退后几步,方才拿起手里的狼牙棒一甩,挑开安然的软剑。 安然借势飞身闪出门外,在半空中安然使巧劲儿回过头,抬手从袖子里飞出一道金光,缠上男子的胳膊使劲一拉,男子吃痛,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腾空跳起来转了几个圈,跪落在地上。 男子眼神再不复以往的平静,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安然手里的东西,声音中有一丝颤抖,不可思议的大声喊道:“它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男子说的它,其实是医圣老人送给安然的一根盘龙丝,盘龙丝通体是金色的,轻如鸿毛,细若毛发,柔如丝线,韧不可断,可谓是千载难逢的神兵利器。 安然轻飘飘落在地上手腕一转,金光‘嗖’的一下又钻回袖子里,安然向前跨了一步:“盘龙丝本来就是我的,你见过它?” 据安然所知,她手中的这一根盘龙丝是世间仅存的一根,另一根在二十年前就伴随着女魔头裘千红的失踪,一起下落不明了。 男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双手抱头,痛苦的扯下几缕头发,嚎叫了几声,爬起来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安然摸着手腕处的盘龙丝,看着男子失魂落魄的身影,神色中充满了不解,这个男子的行为真是太反常了,难道这盘龙丝背后还有什么尘封已久的往事不成? “然儿,这个人怎么办啊?他流了好多血。”姚倩倩腿受了伤,仍旧不安生,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出来问道。 “我家在前面有个安氏药堂,让小二驾车把他送过去吧!”安然这才发现,晕倒的男子身上有几处开放性的伤口,她只得先简单的为他包扎一下,毕竟她手头上什么工具也没有。 严格来说,救了黑衣男子是顺带,安然只是不想让人砸了和然酒楼,那是安顺阳的心血。 但是人既然已经救下了,也不能就放在这里不管,任他自生自灭。 “那我去叫小二。”采桑子漫步轻挪,走到躲在柜台后面的小二旁边,说道:“小二哥,麻烦你把这个人送到安氏药堂吧!” “这…”小二从柜台后面钻出来,一脸的为难,不是他不想送,他只是个小老百姓,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遭遇追杀的江湖人士,他实在是不想惹祸上身。 “你放心的去送。”安然看出了小二的顾虑:“我们会跟你一起过去,出了什么问题都有我来一力承担。” “好。”小二这才放下心来,找来一辆马车,便把地上的男子,连同安然他们几人一起送到了安氏药堂。 “刚刚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天子脚下那个人也太张狂了。”坐在马车里的姚绾绾后怕的拍拍胸脯,对刚刚的遭遇仍然唏嘘不已。 “天大地大,总有连皇上的手也伸不到的地方,你说是吗安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安然总觉得采桑子说这话说的是意有所指:“是的,不过天下人管天下事,恶人也自有恶人磨。” “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姚倩倩揉一揉肚子:“我还没吃饱呢!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安然无可奈何的戳了下姚倩倩的小脑袋:“等你吃饱了他就光荣牺牲了。” 姚倩倩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这是被人打的?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安氏药堂的掌事贺叔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是安顺阳花重金请来的,跟了安顺阳快有三十年了。 “贺叔,你看看能不能处理?”安然问道。 “哎…”贺叔摇摇头一脸的惋惜:“他的伤势太重了,我只能开付药先替他止血,剩下的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伤口很容易腐烂,凭他多年的经验来说,多半也是活不成了。 “贺叔,帮我准备麻弗散,还有剪刀,油灯,烈酒和一些干净的针线来。”安然仔细检查过,男子受的全部都是外伤,内伤并不严重,只要经过简单的缝合问题便不大,只是她忘了缝合手术在这个时空还未流传开。 “你要那些做什么?”贺叔一脑门儿的大问号。 “贺叔,我现在教你伤口的缝合手术,希望能助你的医术更上一层楼,在将来也能通过你的手去帮助更多的病人。” 伤口缝合手术? 这是什么意思?贺叔表示从未听说过,但他还是按照安然的要求去准备东西了,因为他知道,东家千金的医术那可是医圣老人教的。 等到夜幕降临,黑衣男子还是没有醒来,安然就让姚家姐妹先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贺叔则打算跟安然一起守夜,他亲眼见证了伤口缝合手术的神奇之处,现在他必须了解这种手法是否可行,若是可以… 贺叔简直不敢往下想象。 安然也只是派了个药童,给家里送了个口信回去,毕竟床上的人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过了一会儿,药童端着一碗药走过来说道:“小姐,贺叔,厨房做了些吃食,您二位先吃点东西吧,我来给他喂药。”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黑衣男子猛地咳嗽了几声。 安然急忙凑近跟前,问道:“你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水…水。”男子迷迷糊糊的吆喝着。 安然给男子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男子这才清醒了一点:“这是哪里?” “你现在在安氏药堂,你是谁?今天追杀你的那个人,他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追杀你?”安然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叫唐信琛,咳咳…咳,追杀我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咳咳…咳。”男子有气无力的呻吟着,又一直在咳嗽着。 安然看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扭头交代着贺叔:“他就交代给你了贺叔,等明天我再来看他,我先走了。” 出了药堂,安然一边走着,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想到之前遇到的余掌柜,还有今天看到盘龙丝就癫狂的男子,隐隐约约的,安然觉得幕后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操纵一切,却又有些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承和天天都在翰林学府做功课,冷殇和花非花也在碧游山庄操持着,安然摇摇脑袋,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做,也许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安小姐,月黑风高,花前月下,不如你我同在一起喝杯水酒可好?”安然正想着,一个突兀的声音,至安然身后响起。 安然停住脚步,回过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粉衣的男子,脸庞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安然心底有此疑问。 男子的面容娇好,但是配上那一身骚包颜色的衣服,再加上阴柔的气质,让安然无缘由的有些厌恶。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安然指指自己,出声问道。 粉衣男子自认为帅气的甩了甩头发,说道:“像安小姐这般美丽的女子,在下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不说算了,我走了。”安然没好气的说着,扭头就要走。 粉衣男子连忙谄笑到:“我说,我说,今天中午在和然酒楼,我看到了安小姐在跟人打架,在下子桑,也算与安小姐相识一场,不如一起喝杯水酒再回去如何?” “没兴趣。”安然翻个白眼抬脚就走,也不给子桑再说话的机会。 走到拐角处,安然一闪身躲进了暗处。 这个子桑有问题,在他的身上,安然闻到了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胭脂水粉的痕迹。 而且也绝对不是那种不小心碰过,或者沾染上短时间能造成的香味,按照香味的浓度推测,子桑绝对是长期接触胭脂水粉的那一类人,时间久了,体内就会自带一股挥之不去的浓厚香味。 若是不小心沾染的那种,风一吹味道就会淡下去,而后者香味则会持久的多。 安然悄悄的跟在子桑后面,只见他熟门熟路的敲响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女子,女子一开门就双手挂在子桑的脖子上,亲吻着他的唇。 紧接着二人相拥着进了房间,做起了不可描述的勾当。 047学艺 “汗!”安然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汗,有些尴尬,偷窥人家做这种事儿,眼睛会不会长针眼? 安然硬着头皮愣是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子桑才晃晃悠悠的从里面出来,安然继续跟在他的后面。 走着走着,安然发现子桑竟然一直在兜圈子,很显然子桑已经发现了她,就在安然一晃神儿的功夫,前方就已经失去了子桑的身影。 “纳尼?竟然跟丢了,靠。”安然疾跑了几步,找不到子桑的影子,气的安然对着虚空挥了一拳,难得的出口说了个脏字。 “安小姐是在找在下吗?”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安然一跳,安然转过身子,眯着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哎哟喂,我的小乖乖,不是你主动来找的我吗?怎么还问人家是谁呢?真是伤人家的心。” 男子言语轻佻,又对着安然吹了几声口哨,在安然发怒之前,身形微晃,就窜出了十丈之余。 半空中飘来他的声音:“小乖乖,人家会去找你的哦!等我…” “你别让我抓着你,否则有你好看。”安然火气大的很,这不是被他耍了么。 子桑的轻功之高,就连安然都叹为观止。 安然盯着子桑消失的方向,微微皱起眉头:“莫非是他?” 夜里,安然正睡的踏实,隐隐约约感觉门外有动静,安然‘唰’的一下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黑暗中,一根点燃的迷香捅破窗户纸,散发出一阵迷人的香味,扩散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安然连忙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许久,就在安然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一把小巧的匕首从门缝处伸进来,慢慢的撬开了安然房间的门。 一个黑衣人轻轻的走到安然床边,一边搓着手,一边嘴里还兴奋的念叨着:“小乖乖,我来咯…” 安然突然睁开眼睛,趁其不备,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半跪在床上,右手揪起被子朝着来人用力一甩,再飞起一脚提在来人的小腹处。 “啊…”黑衣人以为安然中了迷香,所以没有防备,这会儿被安然踢了个正着,倒在一旁的凳子上,瞬间,凳子散了架。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秋水听见动静,提着灯从外面走进来。 “秋水,不要进来…”安然大声提醒秋水,同时大步向前飞奔,想要先下手为强克制黑衣人。 可是为时已晚,黑衣人速度比安然还快,甩开被子一招擒拿手,就扼住了秋水的脖子,秋水立马就晕了过去。 “不要…你放开秋水。”安然张开双手摊在胸前,试图让黑衣人冷静下来:“你放开秋水,你有话好好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要伤害她。” “哎哟喂,小乖乖。”黑衣人伸出手指轻佻的勾了勾秋水的下巴:“我怎么会舍得伤害这个小美人呢!我疼她都来不及呢!你说是不是?” 熟悉的语气,倒是让安然想起了今天见过的粉衣男子。 “你是子桑。”安然肯定的说道。 若不是此时屋子里迷香的味道,掩盖了子桑身上的脂粉味,安然一定可以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小乖乖,你才认出人家来,人家好伤心哦!”子桑冲着安然一甩手,捏了个兰花指道。 “你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放了秋水?”安然厉声问道。 秋水虽然是她的丫鬟,但她一向把秋水当姐妹对待的:“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都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乖乖要生气了?我的目标是你,今天既然没得手,她就还给你咯…”子桑说着,一把揪住秋水的衣服,向着安然甩过来,安然张开双手接住秋水,眼睁睁的看着子桑,使着轻功一起一落间,再次消失不见了。 安然气愤极了,接二连三的被子桑羞辱,如今还伤了她身边的人,安然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子桑捉拿归案,让他明白明白,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安然把秋水平放在地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 “小姐?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嘶…”秋水悠悠转醒,一扭头却碰到了脖子上的淤青,让她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感觉怎么样?”安然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就这里有点痛。”秋水指了指脖子,苦着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等下去擦点药就好了,小姐,你没事吧?刚刚那是个什么人啊?” 安然从箱子里找出一瓶药递给秋水:“这瓶跌打药水是我自制的,效果会好的多,你拿去用,另外今晚的事你记住,绝对不可以到处伸张,懂了吗?连爹娘都不可以说。” 秋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谢谢小姐,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秋水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小姐一定不会害她的,小姐说了不能说,就一定有她的原因。 “去吧,擦了药早点休息。”秋水乖巧的走出去带上门,安然看着地上揉作一团的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被子继续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次日早晨,安然起来喝了一碗粥,匆匆忙忙的去承天门找行在皇城司卢杰卢大人了(皇城司是禁军官司名。为特务机构,性质类似明代锦衣卫。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站住,你找谁?”一个禁军拦住了安然的去路。 “大人。”安然一拱手说道:“我是安平侯之女安然,我是来找卢大人的。” 禁军回了个礼说道:“回安小姐,卢大人不在承天门内。” “敢问大人,可知道卢大人去了哪里?”安然问道。 “卢大人这会应该在太子府上,在向太子殿下汇报近期工作。” 安然道过谢直接来到太子府,这次倒没有像上次一样吃个闭门羹,看门的小厮直接把安然带到了太子府的客厅里,卢杰果然也在这里。 “参见太子。”安然见了个礼。 欧阳礼贤指了指椅子,示意安然坐下,开口说道:“卢大人正在向本宫汇报花蝴蝶的最新资料,安小姐不妨也可以一起听一听。” “是。”安然坐下来,欧阳礼贤说了一句:“继续。” “行在皇城司和六扇门这些年一直都没抓到花蝴蝶,倒是知道了关于他的不少信息…”卢大人款款道来。 原来这花蝴蝶本来是生在一个穷苦家庭,原名叫王宇,后来因为生活所迫,就被他父亲卖给了戏班子里的一个杂耍艺人。 王宇跟着戏班子东奔西跑劳累不说,还经常性的吃不饱饭,被比他大的人虐待,有一次王宇被欺负狠了,就偷了杂耍艺人的钱袋子偷跑了,从此就在街头做起了小混混,认识了一帮不学无术,作恶多端的人。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王宇听说了浮山县有一个名叫谷才的‘奇人’,谷才生平有两项独门绝技。 其一就是独门秘法轻功‘踏雪无痕’,属于极上乘的轻功,另一个就是男扮女装化妆之术,男子经他手化妆出来,逼真程度与女子一般无二。 并且,这位谷才经常以教授女子女红,读书为缘由,男扮女装接触女子,然后实施作奸犯科的勾当,而且屡屡得手。 于是王宇就找到了谷才,拜他为师,求他教授这两种绝技,并改名为花蝴蝶。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经过几年的学习,花蝴蝶所习的绝技,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然比他的师傅谷才还要出色几分,后来花蝴蝶化了妆回到了当初的戏班子,对着班主的女儿小试牛刀,竟然也就成功了。 从此花蝴蝶便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了多年的采花生涯,其男扮女装,常年游走在各大城市,活动轨迹不明,先后作案光是知道的就高达三百起,而且此人作案后,总会留下一方绣着花蝴蝶的手帕,可谓是嚣张至极。 再后来百姓们口口相传,花蝴蝶在民间就成了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了,时间久了,反而也没人记得他本名叫什么了。 有人就要问了,这男扮女装确实不好认出来,但是作案后应该知道啊,难道就没有人报案吗? 关于这点也有合理的解释,主要是有三点原因:第一,古代的女子对于贞洁那是十分看重,一旦女子在婚前被破了身子,不仅会嫁不出去,而且会令父母家族蒙羞,因此,这些被害女子一般也不愿报案; 第二,花蝴蝶在选择作案对象的时候,也是十分的谨慎,而且是出其不意; 第三,花蝴蝶流窜作案,十分狡猾,再加上他上乘的轻功,很难抓住其行踪。 是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子桑的轻功达到了,连安然都望尘莫及的地步。 因为子桑就是花蝴蝶,花蝴蝶就是子桑。 这件事要不要跟欧阳礼贤说呢? 安然心底一直犹豫着。 花蝴蝶既然来到了楚国皇城,也就是变相的说明他已经有了新的目标,而这个目标就在楚国皇城内? 会是谁呢? 048合作 “其实我今天见过花蝴蝶。”安然筹措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这样官府的人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歹人就藏在他们眼前了还不自知。 “哦?”欧阳礼贤坐直了身子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见的花蝴蝶?在哪里见的他?” 安然一五一十把偶遇花蝴蝶的经过讲出来,告诉欧阳礼贤和卢杰,当然关于救了唐信琛的事情就直接省略了。 卢杰听的连连称奇:“怪不得官府怎么都抓不到花蝴蝶,原来此人竟然有此等过人之处。” “对。”安然给了肯定的答复:“他的轻功起码要在我之上,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欧阳礼贤睥睨的看着安然,问道:“那他为什么会找上你呢?他就不怕被你抓到吗?” 欧阳礼贤明显是话中有话,他是在质问安然,为什么花蝴蝶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了她,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安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欧阳礼贤,笑眯眯道:“太子殿下可真会说笑,前因后果臣女已经说了,从药堂一出来臣女就遇到了花蝴蝶,至于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想我无法回答太子殿下这个问题,太子应该问他才对呀!不是吗?” “本太子当然知道该问他,可他现在在哪呢?”欧阳礼贤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神色,看的安然无名火起:“太子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呢?” 欧阳礼贤假笑道:“本太子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花蝴蝶既然对安小姐有企图,安小姐又这么聪明伶俐,武功高强,抓一个采花大盗这种事交给安小姐再合适不过了。” “好,这趟差事我接了。”安然用冷峻的目光扫了欧阳礼贤一眼,说完招呼也不打就往门口走。 欧阳礼贤冲着安然的背影喊道:“记得与秦睿锦合作,他一直在着手这件案子,你们两个一起会方便很多。” 安然深深后悔的感觉到,当初救了武玲珑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欧阳礼贤分明是个小人,总有一天要想办法把他拉下台,到时候看看他的嘴脸是否还能像今天一般小人得志。 这个想法一旦在安然的心里扎根,便迅速的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欧阳礼贤见安然走了,气愤的一拍桌子,伸出食指指着安然消失的方向,不停的指点着。 “太子息怒,安小姐到底是年轻气盛,有些地方难免考虑不周,也是正常的。”卢杰做了一个揖礼回道。 欧阳礼贤‘咚’的一声坐回椅子不吭声了,卢杰只好行礼告退。 安然气呼呼的出了太子府,嘴里念念有词道:“好你个欧阳礼贤,这个仇我安然记下了,我救了你,你还反过来恩将仇报…” 走在一个拐角处,安然“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个厚实的人墙,直撞的她眼冒金星,气的安然火冒三丈,顺手推了眼前的人一把:“是哪个走路不长眼的东西撞了我?” 安然在太子府受的气,此时竟然都一股脑的发泄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了。 “大胆…”边上一个做侍卫打扮的人,‘噌’的一下拔剑出鞘,剑指安然。 安然自知理亏,瘪瘪嘴向后退了一步,让开路没有说话。 “嗯哼。”领头的人坑了一声,甚至都没有看安然一眼,目不斜视的径直向前走,与安然擦肩而过。 安然这才注意到领头的人,有着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又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渍渍。”安然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了,又是个万年不化的冰山脸,竟然还生了这么个怪病:“哎…命不久矣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安然的呢喃声让侍卫听了个正着。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安然已经死了百八十次了,因为那个侍卫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只看门狗嘛?”安然正想找人撒气,发现一下心中的郁闷呢,这厮就撞上来了。 何况真要打起来,她也未必就打不过,那个侍卫暂且可以忽略不计,他的主人倒是内力深厚,只可惜他身中奇毒,有劲儿也不敢使。 “正事要紧。”果然声如其人一样的冷漠。 “是。”侍卫收剑回鞘,用饱含怒火的眸子狠狠的瞪了安然一眼,赶忙跟在主子后面。 安然背着手转过身子,眼睛跟着两人的身影缓缓转动,安然忽然就‘噗呲’一声,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之所以说又,就是因为前世的自己也是这般,常年拉着一副冰山脸,从不主动与人结交,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倒是变得越发的活泼开朗了。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就十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安然一边感叹着,一边向安氏药堂走去。 “小姐,你来了?”贺叔刚刚诊治了一个病人,一抬头正好看到安然走进来。 “嗯,贺叔,唐信琛呢?”安然直接表明来意问道。 “哎…”贺叔叹了口气回道:“唐公子在后院,年轻人不听劝,非要起来练剑,你快去劝劝他吧!” 安然微微点头,直接来到后院,见唐信琛果然正在练剑,便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唐信琛的剑法行云流水,快如闪电,李白曾在侠客行中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来形容剑客的剑术之精湛,安然觉得把这句诗用在唐信琛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啪啪啪。’ “唐公子好剑法。”唐信琛一套剑法练完收功,安然大为赞赏的说道。 唐信琛谦虚道:“安小姐过奖了,在下还未感谢过安小姐的救命之恩,若非安小姐,在下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唐信琛已经从贺叔那里得知,救他的是是安平侯之女安然。 “举手之劳而已,唐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对于这种场面话,安然是信手拈来:“不过贺叔有没有跟唐公子说过,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现在并不适合练剑。” “安小姐有所不知,唐某身上有血海深仇,怎能允许自己卧病在床?”唐信琛说话的时候眼眶微微湿润,明显是勾起了他心中痛苦的回忆。 “嗯,你说的有道理。”安然没有反驳他的话,再严重也不过是些皮外伤,只要他能忍得住痛,无非就是多做几次缝合手术的事儿,下次可就不用麻弗散了。 “多谢安小姐体谅。”唐信琛深深的鞠了一躬。 安然潇洒的一个转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我那天问唐公子的问题,唐公子可以说说吗?我对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倒是很有兴趣。”安然故意没有提到易容的事情,想要看看唐信琛到底知道多少。 “其实我对他们的了解也不多,我只知道他们是一个神秘组织,他们在背地里的渗透很广,其中绝大部分包括一些官宦和商户,以求达到掌权和敛财的目的,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唐信琛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眶却又开始泛红。 安然猜想,唐信琛的血海深仇就跟这个组织有关系。 “那他为什么要追杀你呢?”安然继续问道。 唐信琛颓废的坐在凳子上,用双手捂着眼睛,豆大的泪水从指缝间流出,道:“他扮作我妹妹的未婚夫,去我家中之时,被我妹妹发现,便打伤了我妹妹,我娘亲为了保护我妹妹也被他打成了重伤,后来他们一群人冲进了我家,对我唐家上下几十口人进行了屠杀,要不是我刚好在外面,恐怕也会遭遇他们的毒手,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唐信琛说道最后,握紧了拳头,连指甲陷进肉中也不自知,仇恨已经涌上他的心头,热血在他的胸膛里滚上滚下,冲红了他的脸庞,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定会为我爹娘为我妹妹,为我唐家上下几十口报仇的。” 安然拍了拍唐信琛的肩膀道:“我能理解你,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伤,再从长计议,可别仇没报成再把自己搭进去。” “嗯。”唐信琛郑重其事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现在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多谢。”安然在胸前拢手,行了个江湖礼:“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告辞。”唐信琛回礼道。 安然从安氏药堂出来,便直接回了家,唐信琛今天说的事情是真是假还有待考察,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组织,安然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以安家在商界的地位,必定会成为这个组织的首要目标,安然觉得她必须立刻给安顺阳提个醒,好好查一查下面铺子里的人。 毕竟安家家大业大,安顺阳不可能各方各面都全部关照到,一旦被人盯上,就很难轻易脱身。 049击掌为盟 “你是说易容术?”安顺阳诧异道,他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江湖中事多多少少也会涉及到一些,这易容术的厉害他是知道的。 “是的父亲。”安然肯定道:“女儿敢肯定,和然酒楼的余掌柜早已经被掉包了,之所以还能不被父亲发觉,就是因为有这易容术打掩护,父亲可以找余掌柜身边,熟悉他为人的或者亲近之人了解一下,看看余掌柜到底有什么猫腻。” “这…”安顺阳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余掌柜身边还能有什么亲人:“余掌柜的妻儿在早些年也被山匪残害了,后来性情就变得古怪起来,身边恐怕是没有什么亲近之人了。” “爹爹,总之这件事你一定要把它当成重中之重去处理,而且要把我们安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去核查清楚,它极有可能关系到我们安家的生死存亡。”安然一脸的严肃,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然儿放心,爹爹记得了,这件事爹爹一定会尽早彻查的。”安顺阳当下做出了保证,他知道知道女儿一向稳重,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胡闹的。 有了安顺阳的保证,安然终于放下了心。 离开安顺阳处,安然牵着马打算去碧游山庄一趟,找两位师兄商议一些事情,却不曾想在城门口与秦睿锦不期而遇:“然儿?你要去哪儿?我今天正好没事儿做,要不我陪你去吧!” 安然一看到秦睿锦就头痛不已,因为无论她怎样拒绝,秦睿锦都像是听不懂一般依旧我行我素:“我想一个人静静,请你不要打扰我,好吗?” “你怎么这样说话然儿?发生什么事了吗?”秦睿锦用温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安然,看的安然怒气填胸:“我发生什么事都跟你无关,好吗?” 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安然就是不想跟秦睿锦待在一起。 只是不知道秦睿锦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儿,太子殿下让你我合作抓花蝴蝶,我想跟你谈谈有关他的事。” “秦公子,我最后说一次,请叫我安小姐,花蝴蝶我会抓住他的,你不用管了。”安然郑重其事的说道。 “然儿,我有事跟你说,真的,就一会儿就好。”秦睿锦伸出三根手指指天发誓:“一盏茶的时间就够了。” “好吧。”安然勉为其难的应承道。 两个人找了一个最近的茶馆,一坐下安然就说道:“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我还有事。” “然儿,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据我于千里之外?你可以尝试跟我好好相处…” “停停…”安然不停的做着停止说话的手势:“如果你只是跟我说这些,我真的没有时间,抱歉了。” 安然起身就要走,秦睿锦一把拉住安然的胳膊道:“难道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安然抽出胳膊,讥笑的反问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喜欢的那个人根本不想要这份喜欢?” 秦睿锦失魂落魄坐在凳子上,低垂着头:“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安然突然发觉,透过秦睿锦好像看到了在另一个时空的某人:“你值得更好的人。” 安然的背影纤弱而孤独,但依然挺拔,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软弱。 “可你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人…”秦睿锦怔怔的看着安然。 安然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只要一想起那个人,让安然至今想起来就都痛的无法呼吸。 今天的话似乎说的有些多了,安然晃一晃脑袋,苦笑道:“我真的要走了。” 徒留秦睿锦一个人在那里,盯着安然的背影发呆,他不明白,安然的眼泪是为了谁留,她的心是否还在被那个人所占据呢? 安然的背影纤弱而孤独,但依然挺拔,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软弱。 秦睿锦在想什么,安然并不知道,甩开身后跟着她的人,快马加鞭的到了碧游山庄。 安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狐狸面具戴在脸上,这是之前安然就跟毛广义商量好的,元宝阁帮众皆戴面具示人,阁主是狐狸面具,四大护法是老虎面具,普通帮众是灰狼面具(因为人数不多,其他职位还尚未产生)只有神秘才是最强大的武器,因为人对于未知的恐惧,总是充满敬畏的。 “参见阁主。” 众人齐刷刷的半跪在地上,只要看到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他们就知道是他们的阁主来了,就是他们的阁主,给了他们生的希望,为他们解了千日惑心散的毒,也是他们的阁主,不嫌弃他们是山贼出身收留了他们…等等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阁主给予的。 “好,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很累了,我看的出你们都有很努力的练功,你们的努力是不会白费的,我很明白的告诉大家,距离我们元宝阁出世的那天不远了,到时候我们要用实力告诉所有人,我们元宝阁不是个好欺负的,没人能让时光倒流,然后重新再出发,但所有人都可以在今天启程,去创造一个全新的结局,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决不放弃,永不言败…” “决不放弃,永不言败。” “决不放弃,永不言败。” “决不放弃,永不言败。” 碧游山庄的上空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元宝阁的帮众们一个个士气高昂,斗志昂扬,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希望,他们相信他们的阁主,一定可以带他们打出一片天地。 酒过三巡,坐在饭桌旁的几个人都变得话长起来。 “这个欧阳礼贤也太过分了,花蝴蝶跟小师妹有什么关系?小师妹你为什么要接这趟差事?”花非花一听说要抓采花大盗,气的暴跳如雷。 “事到如今生气也没有什么用了,我们最好是想个办法抓住花蝴蝶,这样也算对欧阳礼贤有个交代,对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冷殇与花非花相比较,更稳重一些,说的话也非常中肯。 “现在最难的地方就在于,花蝴蝶轻功奇高,即使遇到他也很难抓住他,必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安然抛出了最大的难题,将其摆在明面上。 “用毒药毒死他,或者用迷药咯,用药是小师妹你得拿手好戏啊。”花非花想都不想的说道。 安然感慨的否定道:“跟皇家打交道可要万分小心的,要是用了毒我怕又被欧阳礼贤找什么借口陷害我,何况花蝴蝶行走江湖多年,一般的毒药应该也是奈何不了他的,至于迷药,他可是玩迷药的祖宗,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比得过他,所以无论是毒药还是迷药都不可行。” “用陷阱,用天罗地网。”冷殇不知怎么地,心思突然活络起来。 花非花眼睛一亮,举双手赞成:“这个方法好,我们给他设置个天罗地网,再设计让他慢慢钻入我们的圈套,到时候就要他好看,我要好好的折磨他,这下可有的玩了…”花非花说到兴奋处,还忍不住拍了拍手。 安然和冷殇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脸上挂着阴险的奸笑,不约而同的看着花非花。 “干…干什么这么看着我。”看着两人的表情,花非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们这么看着我,我…我心里感觉瘆得慌…” 安然‘嘿嘿’一笑,把胳膊搭在花非花的肩膀上,柔声细语的慢慢引诱,说道:“二师兄啊,陷阱我们做好了,那你说怎么才能让花蝴蝶中计呢?” 花非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花蝴蝶是采花大盗,那当然是用美人计最合适咯,找个小美人儿来他肯定上钩。” “是呀!”冷殇意有所指的说道:“要是找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姑娘来做诱饵,没有反抗之力就会非常容易被花蝴蝶伤害。” 安然接着说道:“会武功女孩子我们也都不认识,我又跟花蝴蝶交过手,要是我去做饵花蝴蝶早就对我有了戒心,反而不容易上当。” 花非花先是认可的点点头,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大声嚷嚷道:“你们不会是想让我穿女装去做诱饵吧。” “哈哈哈…你才反应过来啊!”安然捧腹大笑道。 “不去不去,我才不去…”花非花听了连连摇头。 “二师兄,反正你之前,唔唔…”安然正想说反正花非花不是第一次男扮女装了,再扮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花非花急急忙忙捂上安然的嘴说道:“小师妹,不带这样的,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师弟,这件事只能你去,一则是你年龄小,面部没有长开,只要不说话是没人能发现你其实是男子,二则我们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冷殇说话的语调低缓,劝解着花非花。 花非花似乎是听进去冷殇的话了,瘪着嘴不说话了。 安然打了个响指,许诺道:“这样,二师兄,你要是帮我抓住花蝴蝶,我就给你做三天你没见过的美食,并且每顿不重样,怎么样?” 一听到美食,还是没见过的,花非花的哈喇子都快就出来了,立马就心动了,但也不忘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七天,否则免提。” “好,七天就七天。”安然爽快道。 “反悔是小狗。” “绝不反悔。” “啪。”二人煞有其事击掌为盟,冷殇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人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050计策 花非花上次在淮南城男扮女装,穿的是普通妇人的粗布衣裳,而这次安然特地给花非花找了件鹅黄色的小清新衣服换上,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经过安然的巧手一捯饬,花非花嫣然成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家闺秀。 安然决定带花非花去城里各处转悠转悠,露露脸,也好让花蝴蝶注意到花非花,从而引诱他上钩。 “然儿?你怎么来了?”安然和花非花最先找的是姚绾绾和姚倩倩这对姐妹花:“这位是?” “这是我表妹飞儿,我带她来看看你们,顺便跟你们说一声,我这几天有点事情,就不能来教你习武了,你就按照我之前教给你得,每天反复练习就好了。”安然嘱咐道。 “好,我知道啦!我会每天练习的。”姚绾绾应道。 “那我就负责每天监督姐姐。”姚倩倩调皮的吐着舌头。 “那我就负责每天给两位小姐做营养餐好了。”采桑子插话道。 花非花全程只负责微笑,没办法,处于变声期的花非花,一开口就全都露馅了。 “飞儿怎么不说话呢?”姚倩倩凑近花非花,好奇的睁大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像一柄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的,直看的花非花闹了个大红脸,姚倩倩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花非花大声吆喝道:“呀!你们快看,飞儿怎么脸红了,是害羞嘛?” 被姚倩倩这么一吆喝,花非花的脸更红了,转过身子就往外面跑。 “奴家去看看飞儿小姐。”采桑子打了个招呼,就急冲冲的跟在花非花后面也出去了。 姚倩倩眨巴眨巴眼睛:“这也太不经逗了,我啥也没做她就跑了,至于吗?” “没事,飞儿表妹是没见惯生人,以后跟你熟悉了就好了。”安然面上说的一本正经,实际上心里已经笑的不行了,天晓得安然憋笑憋的有多难。 想不到花非花这吊儿郎当的性子,竟然被姚倩倩给看跑了,姚倩倩的杀伤力真是太强了,安然心里这样想,没成想嘴上就这样说出来了,让姚倩倩听了个真切:“然儿,我有什么杀伤力啊?” “啊!没有没有,我去看看我表妹。”安然说完就走了。 “在说什么啊?”姚倩倩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采嬷嬷…”安然从后面叫住采桑子:“采嬷嬷,你回去照顾绾绾吧!飞儿这边有我就行了。” “啊!好,那我回去了。”采桑子看了看花非花的背影回应道。 月朗星稀,一个绝色女子在街道上不急不缓的走着,街道两旁的商铺也早以关了门,只有一个打更的老伯,一边敲着罗,一边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在女子身后,貌似有图谋不轨的意图。 女子脚步微顿,眼睛余光偷偷扫了眼身后的方向,似乎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他,面如桃花的脸庞上显得有些慌张,急忙加快脚下的步伐小跑起来。 女子一小跑,身后的男子也加快速度,女子慢下来,身后的男子也会放慢速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跑了不知道多久,跑到一个四处无人的地方,女子的体力渐渐的有些跟不上了,靠在一棵大树旁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趁着身后的男子不注意的时候,躲在树后面不敢露面了。 其实女子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身后男子的法眼,他似乎也失去了继续跟下去的耐心,从树的另一头蹑手蹑脚的绕过去,结果却失去了女子的踪影。 “啪嗒。” 男子并未料到这是专门为他而准备的陷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踩中陷阱,绳圈套住男子的脚踝,‘唰’的一下就把男子头朝地吊了起来,在半空中摇摇晃晃,随后一张大网,拔地而起,把男子网了个结结实实。 “哈哈哈,小爷我终于把你给逮住了,不枉委屈小爷我穿女装穿了这么多天,看小爷我不好好折磨你一顿。”绝色女子从树上跳下来自称小爷,仔细一看,原来绝色女子竟然是花非花假扮的。 安然和冷殇从一旁的树上飞身而下,只听得男子大声嚎哭道:“各位好汉爷爷,姑奶奶,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花非花打了男子一巴掌,嗤笑道:“花蝴蝶,你也是一号人物,我们都没打你,你就哭成这样,也太没骨气了吧!一条狗都比你有骨气,说你是狗,还真是侮辱了狗呢!” 花非花一拉绳子,一刀把吊在男子脚上的绳子砍断,男子“咚”的一声,脸先着地摔了个狗啃泥:“哎哟,撞死我了…” 片刻后,男子挣扎着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继续求饶道:“女侠,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花蝴蝶,我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你们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好不好?” 花非花一脚踢在男子身上,男子‘哎哟’一声躺在地上,花非花晃了晃拳头继续说道:“你给我老实点,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否则当心你的狗头,小爷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是是是…”男子急忙抬起头应道,并且发誓:“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有半句隐藏,让我人头落地。” 安然几人这才看清楚男子的长相。 “我的天,长成这个样子也配做采花大盗?”花非花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安然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刚刚就觉得这个花非花不对劲儿,却又不死心的盘问:“落在我的手里你就别想耍花样了,说,你跟花蝴蝶是什么关系?” “哎哟,姑奶奶,我真的不认识什么花蝴蝶,我也不是什么花蝴蝶,您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记错了,您认错人了吧!”男子求饶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冷殇终于开口说话了:“小师妹,你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花蝴蝶?” 安然看着男子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凝重。 冷殇又说道:“花蝴蝶最擅长男扮女装了,倘若是会易容之术也是很正常的,说,你是不是易容了?” 冷殇难得的会用这种凌厉的语气说话,说着冷殇还上手在男子的脸上,头上揪揪拽拽。 “没有没有,哎哟,哎哟,我这都是真的,哎哟…”冷殇的手劲不小,揪的男子直叫唤。 安然拉住冷殇的胳膊,示意他停手:“那你为什么要跟踪他?”安然伸手指向花非花。 “这…我叫王小二,今天我又赌输了,有个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说让我跟踪一个姑娘,事成之后再给我一百两,还说如果我喜欢这个姑娘找机会也可以跟他成其好事,谁能想到竟然是个男的。”王小二说着还狠狠的瞪了花非花一眼。 “嘿,我这火爆脾气啊,你还敢瞪小爷我…”花非花伸出手就要锤王小二一顿。 安然急忙拉住花非花的胳膊,花非花一边说着:“小师妹你放开我。”一边抬脚踢了王小二一脚。 “哎哟…”王小二顺势滚到了一旁。 “好了二师兄,我还有话要问他,你不能把他打死了。”安然拉开花非花,往王小二跟前儿又有了两步,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找你的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你见过他吗?还有他长什么样子?” 王小二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不认识他,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看样子不像本地人,他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衫,样貌长的很是俊俏,有些像…像…”说到后面,王小二有些说不上来了。 安然追问道:“像什么?他身上是不是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对。”王小二一点头说道:“是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娘们唧唧的。” “放了他吧。”安然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稍纵即逝,想要抓住,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哎?”花非花就不乐意了:“怎么就放了?” 冷殇补充道:“他只是个替身,跟真正的花蝴蝶根本不搭边,留着也没用,放了吧。” 花非花伸出食指指着自己,咬牙切齿的说道:“意思我今天这一趟是白忙活了?女装也白穿了?” 安然和冷殇同时点点头。 “意思我还得继续穿女装?”花非花继续道。 安然和冷殇不约而同的继续点头。 “呼呼…”花非花气的鼻孔冒烟,对着王小二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安然和冷殇同时转身,留花非花在那里发泄,至于王小二,一个赌徒,打了也就打了,安然是没有一点愧疚感的。 “小师妹,真的还要让师弟扮成女子继续做诱饵吗?”趁着花非花不在,冷殇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那当然是不用了,今天花蝴蝶没上当,说明他已经发现了我们真实的意图,轻易是不会再上当的。”安然抱着胳膊一边走,一边答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接下来关于怎么抓花蝴蝶,小师妹你有对策吗?” “没有啊,慢慢想吧…” 总之,这次的计划算是失败了。 051阎王爷 安氏药堂。 唐信琛打了一套拳,拳法是虎虎生风,刚劲有力:“呼…这下我可算是完全好了。”唐信琛轻呼一口气,收回拳说道,说着他还像安然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 “不错不错,唐公子身体恢复的不错,这接下来你就要走了,不知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安然双手抱怀,皎洁的眼光一眨一眨的看着唐信琛:“哦!对咯,唐公子一住就是小半个月,吃吃喝喝还有医药费可都花了不少钱呢!” 安然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俏皮的神色,这话潜在的意思是,你都住了这么久了,赶紧该给钱的给钱,该走人的走人吧! “呃…”安然话里的意思唐信琛是听出来了,但他还真没有见过这样撵人走的,更无奈的是,唐信琛身上还确实没有钱,气氛顿时尴尬了。 “我…这个…”唐信琛支支吾吾个不停,就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绕是见多识广的唐信琛,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真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 “哈哈哈…”安然笑的弯下腰捂着肚子,直不起来腰:“我是在逗你的啦!真没想到你反应竟然这么大。” 其实安然真的没有想过让唐信琛还钱,毕竟就以他现在的处境,不把自己饿死就不错了,何况安家也不缺那几个钱,真的就只是逗逗他而已。 唐信琛闹了个大红脸,不明所以的挠挠头看着安然。 安然收了笑,站起来伸手在唐信琛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没什么,就是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或者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唐信琛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客气的说道:“我哪好意思再让你帮忙,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接下来我打算回到唐家,重振我唐家的雄风,只要我没倒下,唐家就永远不会倒下。” 唐信琛说到最后,握起拳头,变的雄心壮志,慷慨激昂起来。 安然认可的点点头,就目前来说,唐信琛的所作所为倒有几分血性,像个有气节的江湖儿女:“那之前追杀你的那些人,你有想过怎么对付嘛?”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过了。”唐信琛开始背着手在安然旁边来回的踱步:“你之前一直没有问过我,所以我也没有说,其实我是前武林盟主唐正东之子,我父亲生前有一块武林盟主令牌,只要拿着它就可以号令天下,我自问当不起武林盟主大任,所以我会拿着它召开新的武林大会,选出一位有实力的侠士做新的武林盟主。” 安然一挑眉,不禁对唐信琛刮目相看,武林盟主令牌是各家势力趋之若鹜的东西,一旦暴露出来必定会在江湖上引起一番动荡,但是唐信琛现在愿意把它交出来,摆到明面上,反而谁也不好下手了。 有头脑,也够魄力,是个人才,这是安然对唐信琛的评价,倘若是能招揽进元宝阁,那必将成为元宝阁的一大助力:“你有主意就去做吧,要是有需要我得地方,就拿着这个去茗花楼找我。”安然说着递给唐信琛一块刻有元宝阁字样的令牌。 唐信琛接过令牌翻看着:“元宝阁?元宝阁是什么地方?” 唐信琛自问在江湖中混迹多年,即便是一些隐世门派,多多少少也会有些耳闻,但是这元宝阁他却从未听说过。 “元宝阁是我新创建的门派,不过还未入世。”安然解释,随后又自信满满道:“但我父亲安顺阳的名声在外,想必你应该听说过的,元宝阁有安家作为后盾,定会如虎添翼,扶摇直上的。” 唐信琛心下一惊,安然竟然把这么保守的秘密告诉他,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让他觉得倍感心安,毕竟他身上已经没什么好图的了。 唐信琛立马就保证道:“安小姐请放心,唐某定会守口如瓶。” 安然满意的点点头。 过了半响,唐信琛又问起了安然另外一件事:“我听说安小姐最近在抓采花大盗花蝴蝶?” “是的,唐公子知道他?”安然颇感兴趣的盯着唐信琛,江湖上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像花蝴蝶这种小喽啰,她就更加不会关注了。 唐信琛微不可闻地扯起嘴角,说道:“我对他知道的不多,不过花蝴蝶在江湖中还是很出名的,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唐公子到底知道多少?不妨有话直言。”安然做了个手势说道。 “其实是有个关于抓获花蝴蝶的计策,但我不知道可不可行。”唐信琛为安然出谋划策,全且当做对她的一种回报:“花蝴蝶在江湖上成名已有几年了,一般在江湖上有些威望的人,最是爱惜自己的名声,花蝴蝶虽然是骂名,但他肯定也不能接受有人冒充他…” 唐信琛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安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唐信琛你可真是个狗头军师。”安然兴奋起来,眼睛亮的吓人,一不注意便对唐信琛开始直呼其名起来。 有了计策,安然便急不可耐的跑到碧游山庄,同冷殇和花非花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毕竟已经好几天了,案子还没有丝毫的进展,也就是安然还能沉的住性子,换个人早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经过一下午的商议,安然师兄妹三人已经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衙门门口的鸣冤鼓,天天都有人敲响,京兆尹林子祥林大人忙的是头头转,恨不得把一个人分开好几个用。 “啪。”惊堂木一拍,跪在堂下的女子似乎受了惊吓,浑身一震,紧接着就泪水哗哗的直往下淌,嘴里不停的喊着:“求大人为民女做主,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啪。”惊堂木再次一拍,林子祥威严的喝道:“堂下跪着的是何人?又是为哪般状告何人?” “民女王二妮是京城十里铺人士,自幼母亲亡故,是由父亲王柱子一手带大,民女前来是状告采花大盗花蝴蝶,花蝴蝶昨晚趁着夜色,在民女家中强行侮辱了民女,后被民女的父亲王柱子发现,他便打伤了民女的父亲,导致民女的父亲重伤不治身亡,求大人替民女和民女的父亲做主。”王二妮说的声泪俱下,让人忍不住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 王二妮的身后停放着一具尸体,尸体上还有大量的血迹,染红了盖着的白布,显然就是被花蝴蝶打死的王柱子。 林子祥这厢却是发了愁了,状告花蝴蝶的案子,这几天是频频发生,可是这花蝴蝶是连行在皇城司和六扇门都抓不到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京城衙门,能做什么事? “大人?大人?”师爷见林子祥发起了呆,轻声地呼唤了几声。 “嗯?哦!咳咳…”林子祥及时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件事本官已经知晓了,你先回去好好操办令尊的身后事,待这件事有了结果,本官自会派人通知你,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多谢大人。”王二妮在一声“威武”之后退出公堂,林子祥却还坐在堂上懊恼的拍着脑门。 师爷走到林大人身边弯腰说道:“大人,你刚刚还没问那个女子,花蝴蝶的犯案经过,样貌,有什么特征啊?” 林大人一挥手说道:“再问也还是那个结果,无非就是蒙着脸,穿着夜行衣,所以什么都看不清,这个花蝴蝶,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跑到天子脚下作案,你说这都做的什么事啊…” 这件事在百姓当中闹的沸沸扬扬,百姓们家里有未婚女儿的人家,对花蝴蝶的恐慌,达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 只有安然师兄妹三人,在暗中偷偷笑的鬼精鬼精的… “小师妹,你说这样行吗?真的能把花蝴蝶引出来吗?”花非花觉得花蝴蝶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还叫什么花蝴蝶?干脆叫花狐狸得了。 “如果这样做都不能把他引出来,那他也别叫花蝴蝶了,直接叫缩头乌龟得了。”安然已经摩拳擦掌地等着花蝴蝶找上门了。 “小师妹,我们再要不要做些什么准备?”在冷殇眼里,自然是安然的安全最重要了:“花蝴蝶的轻功奇高,我总觉得那些陷阱未必就能制服他,一旦失手,下次若是再想引他上钩就更加难了。” 说到这儿安然也有几分气馁,对于花蝴蝶这种人精,无论是用药还是用陷阱确实效果都不大,那除非是阎王爷收人,阎王让谁三更死,他就活不过五更,除此之外安然真是毫无办法。 阎王爷? 安然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安然兴奋的一拍脑袋,把冷殇和花非花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疯啊?小师妹,这样拍脑袋不会笨吗?” “有什么了?”冷殇问道。 “我知道除了陷阱还有什么办法能制花蝴蝶了。”安然兴奋的眼睛发亮。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花非花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一谈到整人他就特别来劲儿。 “跟我来…”安然一挥手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052汐贵妃 “咻。” 安然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动,身体条件反射的腾空而起,转了个圈落在地上。 “叮叮叮。” 三枚银针落了空,钉在了一旁的树上。 “啪啪啪…” “小乖乖真是好身手,不止身手好,你的小脑袋转的也够快的。”花蝴蝶拍着手掌,在安然背后冒了出来。 安然转过身将右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的握上缠在腰上的鞭子:“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花蝴蝶笑的放肆:“不是小乖乖你逼我出来的吗?怎么倒反问我想干什么,小乖乖倒打一耙的本事不错呀!” “哼。”安然冷哼一声,说道:“没有想到你这么大胆,知道是我逼你出来,竟然还敢露面,你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花蝴蝶‘唰’的一下打开折扇,自认为潇洒的摇着扇子,嘲笑道:“小乖乖似乎抓不到我哦!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花蝴蝶。”安然厉声喝道:“你作恶多端,玷污了多少良家女子,早已经为江湖所不耻了,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你,就真的没有想过会有什么下场吗?” 花蝴蝶轻功用到极致,瞬间闪身轻挑了安然的下巴一下,说道:“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是像小乖乖这么美的牡丹花呢?如果能让我亲自品尝一下,就算是死,那也是死得其所,死而无憾了。” “呵呵,是吗?”安然笑的倾国倾城,随即握着鞭子的手腕一抖,跳起来朝着花蝴蝶挥去一鞭。 花蝴蝶向后退了一步躲闪不及,鞭子抽在了他的左手手背上,鞭子上的倒钩,带下来一块块碎肉,吃痛的花蝴蝶气的怒吼:“安然,你给我等着,我要定你了。” 安然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花蝴蝶,再度挥起鞭子袭向他,这回花蝴蝶有了防备,几个起落间,安然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踪迹了,耳边只传来花蝴蝶那嚣张至极的可恶的笑声。 不过安然却并不担心,她早已经让人在院子里洒满了红土,前几天才下过雨,此时的地上还有些湿意,只要顺着红土的痕迹定能找到花蝴蝶。 安然顺着痕迹一直到了姚家附近,没有再深入,怕打草惊蛇就走了。 这个花蝴蝶,真是可恶,狡猾的像只狐狸,怪不得官府的人怎么都抓不到他,看他如此行事,分明就是来试探安然的,怎么引诱他都不进屋,那他们布置的陷阱还有什么用? “气死我了。”花非花气的大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走:“花蝴蝶竟然敢轻薄你?他哪只手碰的你,这个兔崽子我非得去宰了他不可。” 刚刚花蝴蝶来的时候,冷殇和花非花就在屋子里眼睁睁的看着他调戏安然,要不是冷殇死命的拉着花非花,不然他早就冲出去跟花蝴蝶打起来了。 “哎呀,二师兄。”安然拉住花非花说道:“你能不能冷静一些,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这次花蝴蝶死活不上当,以我推测他也是来探底的,警惕些也是应该的,你要是冲出去只会让它变得更加警惕,万一他直接离开皇城我们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安然并没有告诉他们花蝴蝶可能在姚家的事情,不然以花非花的性格,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妖蛾子。 “小师妹,你试探他得出了什么结论?”冷殇考虑事情比较周全,说话也一针见血。 “真是知我者大师兄也,不像二师兄,总是那么冲动,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下次想好了再说。”安然朝着花非花努努嘴。 “嘿嘿…”花非花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笑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师妹你是在试探他啊?” “你以为呢?”安然撇了花非花一眼,继续说道:“不过我发现花蝴蝶的武功是不怎么样的,当时我只用了两成的功力,他来不及躲闪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可是他竟然毫无招架之力,更别说还手了,所以我怀疑他根本就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好,只要我们抓住这个兔崽子就能狠狠的揍他了,让他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肉痛!”花非花张牙舞爪的说道,他早就想揍花蝴蝶一顿了。 安然翻了个大白眼,用手撑着下巴说道:“刚刚说了你别冲动,你又不听,我可是告诉你哦二师兄,那花蝴蝶武功虽然不行,但也是使得一手好暗器的,那针法可是居家旅行,打家劫舍必备,我都差点躲不过,你要不听我的也行,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呼…”花非花听了,丧气的囧着脸出了外面。 冷殇凑近安然小声问道:“小师妹,这花蝴蝶的暗器手法当真不俗吗?那我们可要小心行事了。” 安然笑的奸诈,用手遮挡起来,趴在冷殇耳边轻轻的说道:“没有,我骗二师兄的,免得他闯祸,其实花蝴蝶的暗器手法很一般,对付一般人是绰绰有余了,稍微武功高强点的他就不行了,不过小心行事还是必要的。” 事情虽然不如人意,但安然仍然没有气馁,他与冷殇二人商量了一些对策,冷殇便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姝娅派人来告诉安然,欧阳礼贤和秦睿锦早已经在花厅等候多时了。 安然见了欧阳礼贤敷衍的行了个礼,问道:“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啊!” 欧阳礼贤身边的老太监用特有的尖锐嗓音喝道:“大胆,同太子殿下说话如此没规矩,简直是胆大妄为…” 欧阳礼贤抬手制止了老太监要继续的话,说道:“近几日来,花蝴蝶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可是到现在安小姐还没有将其捉拿归案,这让本殿下不得不怀疑,安小姐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安然兀的盯着欧阳礼贤,水一般的眸子似乎带着毁天灭地的可怕力量:“太子殿下,古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太子殿下要是信不过臣女,大可换个人来接手此案,比如您身边的秦公子,本来这种事情也不应该归臣女管才对,臣女正好落个清闲。” 欧阳礼贤说这话已经彻底得罪了安然,以他们安家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会跟一个采花大盗有勾结? 至从安然拒绝了欧阳礼贤要纳她为侧妃的意愿以后,欧阳礼贤就总会想方设法的把各种污水给安家头上泼。 “然儿。”秦睿锦殷勤的把茶杯递到安然面前说道:“太子殿下不是这个意思,殿下只是太过担心你了,太过担心这件事了,这件事在朝堂上也引起了很大的风波,若是处理的不好殿下他也会很难做的。” 安然扭头看了一眼茶杯,没有接:“我做事自然有我的行事风格,官府追查多年都没有结果的事情,太子殿下也总该给臣女一点时间的吧!” “然儿。”秦睿锦把茶杯放在桌案上:“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共同合作抓捕花蝴蝶,你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 “好啊,有什么进展我自会派人告诉你的。”安然敷衍道。 秦睿锦一着急,两只手抓到了安然的肩膀:“我接到的命令是跟你一起办案,有关花蝴蝶的所有消息,我们都要共同经手。” 安然听着秦睿锦把话说完,又瞄了眼秦睿锦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说道:“我的事与你无关,拿开你的手,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然儿,你听我说…”秦睿锦企图解释什么,安然手腕一扭,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噗。”秦睿锦倒飞出去吐了一口血,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然:“为什么?难道我爱你爱错了吗?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好意?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 安然看着秦睿锦一字一顿的冷漠道:“我讨厌你的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得长相身材,性格脾气,你得家世,你得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只要是跟你有关的我都讨厌,最后警告你一次,离我远点。” 安然说完转过身就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还请太子殿下能够静下心来慢慢等待,一些不必要的闲杂人等,就不要再让他们来打扰臣女的清静了,毕竟我的脾气不好,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安然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差指名道姓的要秦睿锦离她远一点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然说的是安家,不是安平侯家,可见安然有多讨厌安平侯这个封号了,安然话里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就以安家的财富地位来说,若是被逼的急了,那后果也不是欧阳礼贤可以承受的。 “安小姐…”欧阳礼贤叫住了安然:“宫里的汐贵妃邀请你进宫小叙…” “汐贵妃?”安然回过头一脸问号看着欧阳礼贤。 欧阳礼贤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呷了口茶水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汐贵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 053三皇子 “参见贵妃娘娘…”安然恭恭敬敬的行礼。 “起来吧!”汐贵妃轻轻一勾手指,惊动了安安静静的卧在她怀里的一只波斯猫。 “多谢贵妃娘娘。”安然道过谢后就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安安分分的站着。 “郡主可知道本宫为何叫你前来?”汐贵妃优雅的抚摸着发间的金钗,按照礼制,安然确实是位有品阶的郡主。 “臣女不知,还望贵妃娘娘明示。” 在进宫之前,安然已经对汐贵妃做过了一番调查,汐贵妃本名秦汐锦,是秦睿锦一母同胞的姐姐。 秦汐锦进宫时,秦志平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官,可以说秦志平能做到右相的位置秦汐锦功不可没。 “本宫的弟弟秦睿锦你可认识?”秦汐锦问道。 “回贵妃娘娘,臣女认得。” “认得就好。”秦汐锦笑的美艳动人:“前几天睿儿跑来本宫这里,说是看上了安平侯家的女儿,如今一看,倒的确是个可人儿。” “承蒙秦公子抬爱,臣女自幼在外游历,不过是个乡村野丫头罢了,自然比不得其他的千金小姐温婉贤淑。”安然这话已经是在变相的拒绝秦睿锦了。 “安顺阳是皇上亲封的安平侯,你作为他的女儿怎么会错呢?”秦汐锦故作听不懂:“本宫倒是觉得你与睿儿是天造的一双,地造的一对,莫非郡主是觉得睿儿配不上你?” “贵妃娘娘…”安然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尴尬:“秦公子是人中龙凤,是臣女配不上秦公子。” “呵…”秦汐锦的嘴角一勾,呵气如兰:“只要是睿儿喜欢的女子,无论她是什么出身,本宫都能接受。” 不得不承认秦汐锦是个美人,樱桃小口柳叶眉,标准的鹅蛋儿脸上镶嵌着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会说话一般,让人见过就不会忘记。 可是这样的美貌在安然看来却有些烦躁:“贵妃娘娘,臣女已经有心上人了,着实是无福消受秦公子的厚爱。” “是谁?”秦汐锦红润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是…是三皇子,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三皇子,欧阳修贤只比欧阳礼贤小了三岁,也是皇位之争的热门人选,说到皇位之争就要从秦汐锦初入宫时说起了。 秦汐锦初入宫时没有任何势力背景,机敏的她便向皇后娘娘,也就是欧阳礼贤的生母长孙柔靠近,凭借自己的聪明伶俐替长孙柔出谋划策除掉了不少对手,最终也被长孙柔所害,没能生个一儿半女出来。 而三皇子欧阳修贤的生母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美人,秦汐锦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害了欧阳修贤的生母,又使了手段夺得了欧阳修贤的抚养权,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秘密,只要稍作打听便可得知,所以安然断定欧阳修贤跟秦汐锦是不可能真的一条心的。 而秦汐锦是绝对不会助长欧阳礼贤和欧阳修贤任何一方势力的,她更加不会让安然把这件事情闹大,否则欧阳修贤很有可能会借机跟皇上求娶安然。 果然,秦汐锦气的大发雷霆:“你连睿儿都配不上,竟然还敢肖想三皇子?你做梦,从今往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是,臣女遵旨…” 从皇宫出来,安然让元宝阁在江湖中放出消息,前任武林盟主唐正东之子,唐信琛携武林盟主令牌,在华山(武林盟主府邸所在)召开新的武林大会,要从中选出一位有能力,有实力的正义之士接管武林盟主之位。 而安然则挑选了一个午时三刻的吉时,带着两位师兄,唐信琛和元宝阁的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华山了。 “小师妹,我们就这么走了,花蝴蝶就不抓了吗?”花非花疑惑不解的问道。 “师弟,小师妹应该会有自己的考虑。”冷殇一贯的善解人意。 安然朝着冷殇竖起大拇指,微笑道:“还是大师兄最懂我的意思,二师兄,你呀!总是不用用脑子,我要是能抓到花蝴蝶,不就抓了嘛!” “我猜,安小姐是想让花蝴蝶以为我们走了,从而放下戒心,然后我们再杀他个回马枪吧?”唐信琛用手抵着唇边轻轻说道。 “是吗?小师妹可未必也是这么想的。”花非花不服气的说道。 安然习惯性的挑起眉,看着唐信琛赞赏道:“幸亏你不是花蝴蝶,否则我有什么计策都没用,只是连累你了,这一路或许会有人追杀你也不一定,明面上谁也不敢动手,但是背地里可就说不清了。” 唐信琛微不可闻的摇摇头:“若是不把消息放出去,我空拿着武林盟主令牌,没有人来参加大会,又有什么用呢?迟早是一样的,只不过现在是提前了,这一路能跟你们结伴而行,等于是得到了你们的保护,再说了,对你抓花蝴蝶也有帮助,为民除害的事情我也算是积德行善了,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安然有些惊讶:“你竟然是这么想的?那真是太好了。” 此时安然对唐信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头脑清晰,看问题足够犀利,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事情,勇敢,不贪图权势,是个能当大任之人。 安然心里悄悄的想着,一定要把此人挖掘到元宝阁,从而增强元宝阁的实力。 入夜时分,众人在一个小树林中安营扎寨,安然师兄妹几人早早的就钻进帐篷休息了,实则在帐篷里休息的,只是几人的替身,本尊早已经悄悄快马加鞭返回了楚国皇城。 “小师妹,你怎么就确定花蝴蝶就在姚府呢?”易容成一个丫鬟的花非花问道,对于男扮女装他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安然易容成的俏公子‘唰’的一下打开折扇,遮在嘴边小声说道:“叫我公子,他昨天袭击我的时候踩到了红土,我顺着他的鞋印跟到姚府附近的。” 花非花不干了,停住脚步埋怨道:“好哇你小师妹,连我和师兄都瞒着。” “哎呀!”安然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我当时没想明白,我几乎天天去姚府,可是却愣是没有见过花蝴蝶,那么说明他肯定是易容了,你忘了,他最擅长男扮女装,那么你说他可能是谁?” 书童打扮的冷殇和唐信琛异口同声道:“姚家小姐身边的人。” “是的。”安然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据我所知,姚家大小姐姚绾绾,常年体弱多病,身子骨差得很,应该不符合花蝴蝶的审美,二小姐姚倩倩天真活泼可爱,而且她身边有一个新来的女教习夫人,名叫采桑子,桑子子桑,我怀疑她就是花蝴蝶假扮的。” “我知道你们最近一直在针对花蝴蝶,搞了很多小动作,但是彼此双方又都奈何不了对方,照你这么说,花蝴蝶很有可能在今夜会有报复性行动,那么他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姚二小姐。”唐信琛补充道。 安然点点头:“是,你分析的很到位,我早就让哥哥通知了姚绾绾,我们今夜会去她那里,现在我们就过去吧,保护姚家两位小姐是重中之重。” “好。”三人齐齐点头。 安然几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进了姚绾绾的院子:“绾绾。” 姚绾绾已有准备,早早的支开下人,安然几人一到,姚绾绾就打开房门让几人进门。 “绾绾,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换一身下人的最好去下人房躲躲,这样花蝴蝶就不能轻易伤害到你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躲好。”安然一进门就说道。 “东西在床底下。”安承和早就告诉姚绾绾,采桑子有可能就是花蝴蝶的事情了,此刻姚绾绾紧张的连手心都是冷汗了,却还是故作镇定的点点头,临走不放心的叮嘱了句:“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倩倩”。 安然点点头,又拍了拍姚绾绾的手,示意她放心,姚绾绾这才去了下人房。 姚绾绾早就在安承和的授意下,以买布匹为名,运了两个大箱子抬进了府放在闺房床底下。 半夜,姚倩倩睡的正香,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进了她的院子,黑影在门口不知道在做什么,鼓捣了半天拔出匕首,熟门熟路的撬开了房间门。 安然做了个手势,三人分别在姚倩倩的房门和窗户周围埋伏好,安然把点燃了迷香顺着门缝塞进去,然后也埋伏起来。 “谁?”花蝴蝶微吸了一下鼻子,吼道,不愧是常年用惯了迷香的人,对迷香的味道再熟悉不过,立马就能反应过来。 花蝴蝶一头撞破窗户从里面跳出来就地一滚,刚站起来,埋伏最近的冷殇已经从天而降撒下一张大网,网住了花蝴蝶,花非花和唐信琛也带着大网接踵而至。 眼看逃脱无望,花蝴蝶心生一计,带着大网就往熟睡的姚倩倩扑去,显然是想抓她为人质。 安然抽出鞭子,用力一甩,再用力一拉,花蝴蝶就被缠上的脚踝鞭子,重重地摔倒地上。 054让你拍我 花蝴蝶被冷殇几人用大网套了个结结实实。 “哈哈哈…这下看你还怎么跑?”花非花得意的踢了几脚花蝴蝶。 “你敢打我?”花蝴蝶的眸子中发射出阴冷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花非花,他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我会让你后悔的。” “嘿…”花非花勾起嘴角,他偏不信这个邪:“你都这样了还死鸭子嘴硬,我倒想知道你还能奈我何?” “啊…” 花非花突然大叫一声。 花蝴蝶已然拿着一把匕首,架在花非花的脖子上。 在看那张大网,赫然被人从中间划了一刀。 安然扬起头颅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花蝴蝶,果然,她一直觉得花蝴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抓住。 “哼!”花蝴蝶冷哼一声,又淫笑道:“小乖乖,这天底下能抓住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他们不行你也不行…” “你…你是怎么挣脱的?”安然的大眼睛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那我还要感谢他了,如果不是他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我又怎么能有机会逃脱呢?”这回得意的人换成花蝴蝶了,他用匕首拍了拍花非花的脸颊,面目狰狞道:“你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了?嚣张不起来了?” “不要…”安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你放了他,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他…” “哦?是吗?”花蝴蝶恢复了一贯轻挑的语气:“如果我要你爬到我的脚边哀求我呢?你也肯做吗?” “好,我跪…”安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轻咬着嘴唇,膝盖微微弯曲。 “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一声物体划破长空的声音,花蝴蝶手里的匕首‘叮’的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花蝴蝶就仓促逃跑了。 安然与冷殇默契的相视一笑,不消片刻,远处就传来了花蝴蝶凄惨的叫声:“鬼…有鬼…有鬼…救命啊…” 安然提气运功,几个起落间就到达了花蝴蝶所在,他已经吓得快奔溃了,安然一记手刀,花蝴蝶便晕过去了。 “小姐,他也太不经吓了…”一个脸色苍白,拖着长长的舌头的女鬼嘲笑道。 “秋水,快把你们这身儿装扮给换了,不然这大半夜的容易吓到人…”安然吩咐道。 原来花蝴蝶所看到的鬼,是安然安排秋水一伙儿人假扮的。 花非花从后面跟了上来,他早就看花蝴蝶不顺眼了,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让你拍我,让你拍我…” 安然则上去就是一脚,踩废了花蝴蝶的丹田。 “噗。”花蝴蝶吐了一口血,痛醒了过来,他双眼憎恨的看着安然,从此他引以为傲的轻功,就再也无法施展出来了。 “二师兄,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这么莽撞了?刚刚差点吓死我…”安然埋怨道。 “我看师弟也吓得够呛,你就别说他了…”冷殇做着老好人。 “哼…”安然瞪了两人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天刚亮,欧阳礼贤就收到了花蝴蝶落网的消息,想抓安然的把柄没抓到,却已经听说城中百姓在大肆宣扬安平侯之女的善心,只好气呼呼的摔了茶盏,骂道:“废物,一群废物。” 前往华山的路上,这天安然一行人来到一个叫飞龙堡的地方,堡主孟飞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义之士,在武林之中的地位很高。 唐信琛的意思是想邀请孟飞龙担当武林大会的评委之一,因为如果孟飞龙能够担当评委,不止能够让人信服,也会让一些宵小之辈不敢胡来生事,可谓是一举两得。 听闻是唐正东之子求见,孟飞龙急忙让人把唐信琛迎进客厅,安然陪着唐信琛一起进了飞龙堡,孟飞龙放下手头的事情就匆匆到了客厅。 “孟伯父。”唐信琛立马抱拳行礼道,安然也跟着微微欠身施礼。 孟飞龙伸手在唐信琛身上锤了一锤,爽朗的笑道:“哈哈哈,唐贤侄,几年未见你又长高了,这位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吗?不错不错,长的标致,还懂礼数。”安然就算是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都不会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唐信琛看了安然一眼,对孟飞龙说道:“孟伯父,这位是安姑娘,是在下的好友。” “咳咳…”孟飞龙有些尴尬:“唐贤侄,安小姐快请坐,来人,上茶。”孟飞龙大手一挥吩咐道,扭过头又对着安然和唐信琛说道:“前些日子我新得了一壶好茶,一直没有舍得喝,今天你们来了,正好帮我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唐信琛恭维道:“能入孟伯父法眼的茶,自然是极好的,江湖人谁不知孟公好茶啊!” “唐公子说的是,家父确实对茶颇为喜欢,爹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把茶冷眼看红尘,借茶静心度春秋’,这样的意境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呢!”说话的人是孟青青,孟飞龙的继女,只见她小跑到孟飞龙身后,贴心的为孟飞龙捏起肩膀来了,虽说是继女,却一点都不生分,安然看得出他们相处的很好。 “你呀!都这么大了,明年及笄了就可以说人家了,怎么还是总黏着父亲呢?老爷也是惯着她,都把她惯坏了。”孟夫人刘亚云紧接着从外面走进来,笑的温婉大方。 “哎呀,夫人,看你说的什么话,我飞龙堡又不是养不起女儿,我还想让青儿多留几年呢!”孟飞龙嫣然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略略…”孟青青朝着刘亚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呀!”刘亚云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孟青青的额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下人端着托盘,把茶水敬上,唐信琛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又说道:“孟伯父,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忙,不知孟伯父是否有时间。” “唐贤侄但说无妨。”孟飞龙说道。 唐信琛把唐家的遭遇又说了一次:“所以这次我想拿着武林盟主令牌,从新召开一次武林大会,选出新的武林盟主,届时还望孟伯父可以担当大会的评委。” “唐贤侄既然开口了,孟某自然是义不容辞,更何况我与唐兄还是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这趟差事我接定了。”孟飞龙说的大义凌然,倒是让安然心里佩服至极。 “禀告堡主,诗诗小姐回来了。”一个下人跑进来说道。 “诗诗妹妹来了?太好了,我好多年没见过她了,还真是有些想念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我记得诗诗妹妹小时候可是调皮的很。”不待孟飞龙说话,唐信琛已经乐的一蹦三尺高了。 “呃。”孟飞龙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青青眼睛一转,立马跑到唐信琛跟前,撒着娇说道:“信琛哥哥,青儿陪着你好不好,青儿会弹琴会跳舞,让青儿表演给信琛哥哥看好不好?” “呃。”唐信琛没想到孟青青这么大胆,有些脸红说道:“好是好,不过我还是想见见诗诗妹妹。” “我陪着你不好吗?”孟青青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唐信琛没有回答孟青青的问题,直接扭过头对孟飞龙说道:“孟伯父,我可以见见诗诗妹妹嘛?” “哼。”孟青青生气的一摔袖子,重新站在孟飞龙身后为他捏着肩膀。 孟飞龙看了唐信琛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耐烦的说道:“去吧去吧,就把诗诗叫到客厅吧。” 孟诗诗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女儿见过爹爹。” “嗯,起来说话吧。”孟飞龙威严的说了句。 “哎哟。”刘亚云扭着腰肢走到孟诗诗跟前指责道:“我说诗诗啊,不是娘说你,你爹在待客呢!你怎么就这幅模样就来见客了呢?” 孟飞龙一听,脸色明显的不悦。 “不妨事,不妨事,孟夫人严重了,我看诗诗小姐的穿着很得体嘛!”安然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打圆场道,她看得出来,孟青青和刘亚云在有意无意的针对孟诗诗。 “爹爹,女儿刚刚去看过娘亲了,娘亲她真的病的很重,女儿求求爹了,爹爹去看看娘亲好不好。”孟诗诗说着,眼眶就开始红了起来。 “哎呀老爷,你看看诗诗,妾身真的是管不了了,你说当年,姐姐她自己不检点也就罢了,她也不怕害了诗诗,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诗诗有个这样的娘亲,她以后还怎么嫁人,现在倒好,还撺掇着诗诗说谎,老爷您可不能被诗诗三言两语就骗的心软啊。”孟飞龙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不定,让刘亚云这样一说,顿时就是歇了心思。 安然不由得多看了刘亚云几眼,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三言两语就让孟飞龙偏向她了。 “不是的…”孟诗诗摇着头哭了起来:“爹爹,不是的,娘亲是真的病了,诗诗没有说谎,诗诗说的是真的,求爹爹去看一看娘亲,哪怕就一眼也好…” “对,诗诗妹妹不会说谎的。”唐信琛扶住孟诗诗说道。 “我说诗诗,你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家还有客人呢,你也不怕客人笑话。”刘亚云说完孟诗诗,又说唐信琛:“唐公子呀!诗诗年纪还小,难免犯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好好管教诗诗的,您放心。”说完了,不由分说,就让丫鬟把孟诗诗拉走了。 任凭孟诗诗怎么哭,孟飞龙就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055白眼狼 “孟伯父,诗诗妹妹她…她的娘亲怎么了?”唐信琛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口。 看孟诗诗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唐信琛心里难受极了,他若是再不问出来就要憋到发疯了。 “哎…”孟飞龙拍了一下大腿,一副提起来就痛心疾首的模样,道:“不要提她了,一提起来我就生气。” “哎呀,老爷别生气。”刘亚云为孟飞龙顺着胸口,体贴入微道:“气大伤身啊老爷,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唐贤侄和安小姐妾身自会照料,您就放心去休息吧,诗诗,青儿快把你们的爹扶下去。” “是。”孟青青乖巧的扶住孟飞龙:“爹爹,女儿扶您去休息,女儿啊!前几天刚听说了一个有趣儿的小故事,女儿讲给您听…” 孟诗诗则转过身子,执拗的不肯看孟飞龙一眼。 “哼…”孟飞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气急败坏的走了。 “爹爹,你等等我…”孟青青急忙从后面追了过去,一手搀扶着孟飞龙:“爹爹,我扶您…” 孟诗诗看着两人的背影,一言不发的从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飞龙孟青青父女俩的身影渐渐走远,衬得孟诗诗的背影越发的孤单只影… “让你们见笑了。”孟飞龙一走,刘亚云脸上挂着的微笑瞬间就消失殆尽,她苦笑着说道:“老爷这些年心里也苦,姐姐当年做出那样的丑事,真是让老爷受尽了委屈,我也是替老爷不值啊!” “孟夫人说的姐姐是诗诗姑娘的娘亲?”安然内心的八卦因子瞬间泛滥,豪门之间的勾心斗角向来精彩。。 “哎…”刘亚云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是啊。”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安然继续问道。 “哎…当年,老爷被飞龙堡琐事缠身,经常外出不在家中,姐姐她…她耐不住寂寞,私生活不检点,做出了不要脸的事情,负了老爷…” 再后来孟飞龙忍着心痛赶走了邵湘云,孟飞龙一直以为这么多年,邵湘云也该与她的情郎过的很好才是,所以连带着孟诗诗也被他所厌恶… “哎…”刘亚文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说我这个继母也是难做,有什么好东西,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哪次不是先紧着诗诗用?就算青儿比她小也得让着她,可是诗诗这孩子就是不领情,每次一去了姐姐那里,回来以后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指责。” 刘亚云说着又连连叹了好几口气,说到伤心处还拿出手绢擦起眼泪来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孟诗诗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都是被她娘挑唆的学坏了。 安然却从中发现了端倪,在说话的过程中,刘亚云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向左看,这表明她有可能是在说谎。 人在说谎的时候,往往会条件反射,不敢去用眼睛直视坑骗的对象,那么如果是害羞或者脸皮薄的人,我们其实也不能断定他说话是不是撒谎。 这时我们就要去观察他的眼睛了,如果他回答你问题的时候,眼睛向上抬并且眼珠向右看,则表明他的中枢神经被指控,那么他说的是实话的可能性较大。 如果他向左看,则表明大脑皮层被新的想法所代替,那表示他基本是在胡扯。 如果他向下看则表明他可能感觉很羞愧或者很害怕你。 有人就表示了,为什么我们有时候撒谎眼睛还是往右看呢?当然也不会排除这种现象,因为大部分人回答自己知道的问题是用右脑思考的,右脑中枢神经最先管控的是你的左眼。有小部分的人习惯用左脑思考,所以他们会出现向右看这种情况了。左虚右实,记住这点还是很必要的。 所以由此断定,刘亚云有极大可能是在说谎,或者是在臆想着实际生活中不存在的事情。 “孟夫人,看得出来您跟诗诗姑娘的娘亲感情很好。”安然不着痕迹的继续套话:“邵夫人能有你这样的姐妹也真是三生有幸…” “是啊!”刘亚云没有察觉,反而好似回忆一般,眸子中充满了回忆的神色:“当年我与姐姐感情十分要好,姐姐初嫁给老爷的时候,与老爷也是十分恩爱的,只是不想后来却出了那种事。” “孟堡主是真英雄,是诗诗姑娘的娘亲,她没有福气。” 安然嘴上迎合刘亚云的话,心底却对这个女人高看一眼,长得漂亮会演戏,最重要的是会哄男人,还会算计人,怪不得孟飞龙被她吃的死死的。 安然了解的差不多了,暗中给唐信琛打了一个眼色,唐信琛立马会意,站起来抱拳说道:“孟伯母,诗诗妹妹会明白您的苦心的,只是她现在还小不懂事,您多担待,我们可以去看看诗诗妹妹吗?最好还能替您劝一劝她。” 刘亚云笑的得体大方,眼睛里的得意却出卖了她:“好,你们去吧,诗诗就在后院,我让桃儿给你们带路。” “唐公子,安姑娘,请。”桃儿走出来,做了个手势说道。 安然和唐信琛跟着桃儿进了孟诗诗的房间,孟诗诗正趴在床上哭,桃儿急忙跑到她身边:“小姐,你怎么哭了?” 孟诗诗没有说话还是一直哭。 “让她哭一哭也好,她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好。”唐信琛替孟诗诗解围。 “小姐,您快别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夫人说呀!夫人对你那么好,一定会帮你的,气大伤身别哭了,您要是再哭,让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奴婢欺负您了,那奴婢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桃儿一个小小的丫鬟,说话滴水不漏,处处宣扬着刘亚文对孟诗诗的疼爱,还有孟诗诗的矫情和不懂事。 安然都快被气笑了,桃儿这么一说,其实就说明她就是刘亚云派她来监视的孟诗诗的,监视她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若是说了什么,恐怕孟诗诗今后的生活就更不好过了。 果然,孟诗诗只是坐起来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说呢!这孟大小姐就是不如孟二小姐,进来这么久连杯茶都没有,更别说点心了,真是不懂礼数。”安然故意语气不善道。 “安姑娘您别生气,大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准是去偷懒了,奴婢这就为安小姐斟茶。”桃儿拿起桌上的茶壶就要斟茶。 “算了吧!既然丫鬟偷懒,那谁知道这桌上的茶到底放了多久了,本小姐可喝不了那些。”安然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桃儿面色有些不悦,道:“那就请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烧水为姑娘泡一壶好茶来。” “再给我来盘点心。”安然一点儿都不客气:“我要吃芙蓉糕和梅花糕,早就饿了,记得糖放少一点。” “是。”桃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孟诗诗,缓缓地退出了房间。 确定桃儿出去了,孟诗诗一把拉住唐信琛哭诉道:“唐大哥,求你了,救救我娘吧,她就快病死了。” 唐信琛一把拉起孟诗诗安慰道:“诗诗妹妹你别急,你慢慢说,我会帮你的。” 原来,邵湘云这些年过的并不像孟飞龙以为的与情郎过的很好,实则她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在生活,前些日子恰巧着凉感染了风寒,却不想她连就医的的银两都凑不够,导致后来病情恶化,情况越来越糟糕,若不是恰好孟诗诗去看望她,恐怕这会邵湘云已经病死了。 而孟诗诗这些年也是真的受够了委屈了,孟飞龙在的时候,刘亚云表现的对孟诗诗很好,可是一旦孟飞龙不在,刘亚云就对她动辄打骂,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些下人的做的事情,都要孟诗诗她去亲力亲为做,日常用的银两什么的就更别说了,孟诗诗穷的还比不上飞龙堡的一个丫鬟呢!更别说为邵湘云治病的银两。 “唐大哥,我真的不想活了,爹爹从不关心我,娘亲又自身难保,我这些年活的太累了。”孟诗诗再次跪到地上哭诉道:“我把所有的首饰都卖了都不够给娘亲抓药的钱…” “诗诗妹妹,你要振作起来,你先把你娘住在哪里告诉我,我们会去为她治病,别的我们慢慢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帮到底的。”唐信琛把孟诗诗拉起来,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会担心的…” 孟诗诗脸‘唰’的一下红了,她转过身子小声的说道:“我娘亲在的地方很难找,一会儿我带你们去…” … 桃儿端着茶水点心一回到院子里,就听到唐信琛的声音:“诗诗妹妹,孟伯母对你那么好,你就应该好好回报她,你要听孟伯母的话,你不能总是耍大小姐脾气啊!还偷跑出去瞎胡闹,你知不知道孟伯母该多担心你…” “是呀!”安然似乎在替刘亚云叫屈:“孟夫人对你比对她自己的女儿都好,你怎么还能说她的坏话?我真是替孟夫人感到不值,一片好心都喂了白眼狼了…” … 听到这番谈话内容,桃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向夫人交差了… 056家丑 “是这里吗?”安然的眉头紧锁,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的尽头,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小茅屋,这样的环境十分不利于病人的修养。 唐信琛点头肯定的说道:“是,诗诗妹妹跟我说的就是这里,绝对不会有错。” 安然率先走在前面,推开栅栏门进了篱笆围成的小院里:“有人吗?有人吗?” “咳咳…”屋子里只传来了微不可闻的几声咳嗽。 安然与唐信琛对视了一眼:“去里面看看。” “吱呀。” 摇摇欲坠的门扇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唐信琛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人:“安小姐,邵伯母就在里面,她看起来很不好,你快来看看她。” 安然快步走到床边,只见床上的女人骨瘦如柴、弱不胜衣,可能是因为生病了的原因,她的脸色显得是那么憔悴,嘴唇也是那么苍白,脸色发青。 “怎么病成这个样子?”安然轻轻握上她纤细的手腕,细细的为她把脉。 唐信琛在邵湘云面前晃了晃手,道:“邵伯母,我是唐信琛你还记得我吗?” 邵湘云费力的睁开眼睛,挣扎着就想坐起来,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是琛儿?” “邵伯母,是我。”唐信琛的眼睛里有一丝泪光,小时候就属邵湘云对他最好了:“我已经见过诗诗妹妹了,从她那里得知你在这里,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邵伯母,您先躺好。”邵湘云不停的挣扎着,安然不能安心为她把脉。 “邵伯母,你先好好躺着,这位安小姐是我的朋友,她医术精湛,定能药到病除治好您的。”唐信琛按住邵湘云肩膀说道,又问安然:“安小姐,邵伯母这病可有大碍?” “放心吧!”安然安慰道:“邵伯母这是忧郁成疾,劳累过度,这是心病呀!我先写个药方你去抓副药吧,我顺便把这里打扫一下。” “姑娘,琛儿,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绍湘云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这天底下除了女儿,大抵也就只有面前的两个人还能够不嫌弃她了。 “邵伯母不要客气,唐信琛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这没什么的。”安然冲着绍湘云笑笑。 随后安然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一块炭笔,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丝帕写下药方,便连带一张银票一起交给了唐信琛:“这是一百两,你拿去抓药,剩下的买些生活用品和吃食营养品回来,给邵伯母好好补补身体。” 唐信琛感激涕零的看了安然一眼说道:“谢谢你,这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 “嗯,去吧。”安然不以为然的点头说道,在安然的心里,她想要的可不止是唐信琛的感激,她要的是唐信琛为她做事。 唐信琛走了以后,安然开始打扫房间,整理院子。 看得出孟诗诗经常来,所以房间里的摆设还算整洁,绍湘云的身上也算比较干净,但是由于房间异常简陋,风轻轻一刮,窗户就叮当作响,所以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邵伯母,今天太阳还不错,我扶你出去晒晒太阳吧,这样对你的病情恢复也有好处,屋子里也要多通通风才好。”安然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里,问绍湘云。 “好,琛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等绍湘云坐在椅子上,安然又烧了一些开水,等唐信琛回来的时候,水正好也烧开了。 安然接过唐信琛手里的东西,道:“你熬药我煮粥,这药需要三碗水熬成一碗,我就煮个青菜瘦肉粥给邵伯母吧,有营养还好消化。” 其实是因为这个最简单,没办法,这种土灶她还是第一次用。 上辈子安然用的都是电器化设备,这辈子又因为被受宠爱,即使偶尔做饭也有丫鬟给她生活,煮个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真看不出你一个千金小姐还会做这么多粗活,还挺贤惠啊。”唐信琛寻思着,这安然一个大家闺秀,会的东西还真不少,武功好,医术高,还会做饭,总感觉她很厉害的样子。 “那是当然了,本姑娘我可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安然洋洋自得的一拍胸脯。 经过安然三天的细心呵护,绍湘云总算有些精神气了,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变得红润起来,她与唐信琛一商量,决定去飞龙堡门与刘亚云对质,为邵湘云讨一个公道。 安然也曾问过绍湘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她和孟飞龙分道扬镳,走到今天这般地步。 原来五年前刘亚云的丈夫因病过世,留下刘亚云和一双儿女艰难度日,绍湘云作为闺阁姐妹,可怜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便接到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后来没过了多久,刘亚云就无缘无故的找了一个男人出来,说是绍湘云的奸夫,孟飞龙一气之下就休了绍湘云,再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孟飞龙已经娶了刘亚云为妻。 以至于事情就发展到今天这般情景。 “姐姐?你…你怎么回来了?”刘亚云看到绍湘云的一瞬间,脸上的慌乱并没有逃过安然的眼睛。 “我不能回来吗?”绍湘云反问道:“飞龙堡能有今天的地位,有一部分可是我的功劳,我连回来看看的资格都没有吗?” “当…当然可以了,只要姐姐愿意,飞龙堡也是你的家啊。”刘亚云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又吩咐桃儿:“去请大小姐过来。” 刘亚云眼中的慌乱,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的复杂的内心,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的刘亚云,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睿智。 生活不尽如人意的绍湘云则要镇定的多,因为来飞龙堡之前,她已经想好了今日的目的和往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不必了,不用叫孩子们。”绍湘云一口回绝:“我们的事与孩子们无关,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湘云?”孟飞龙不可思议的看着绍湘云,他原以为绍湘云这些年应该过的不错,可是不想再见面她却是这副摸样:“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成了这样?” “我会变成这样,不是很正常吗?”绍湘云努力的挺直了腰杆儿,正色道:“我今天来是要讨个公道的,为了诗诗,也为了我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当年的真相究竟如何?我今天来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刘亚云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故作镇定道:“当年的事不是很清楚吗?是姐姐你自己不检点,还连累老爷名声受辱,怎么还好意思舔着脸来飞龙堡讨个公道的?姐姐您说这话可真是大言不惭。” 安然接着话茬说道:“当年的事情真相到底是怎样,孟夫人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我们只看到了孟堡主迫不及待的娶了新夫人,邵伯母这些年却一直是一个人,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孟夫人您自编自演的一场戏?你说是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你到底是谁?一来飞龙堡就开始挑拨离间我们家人的感情。”刘亚云气急败坏的给安然头上扣着大帽子。 “安小姐没有污蔑你,当年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你找来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绍湘云掷地有声的反驳道。 孟飞龙皱着眉头盯着邵湘云,闷声闷气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当年的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难道你还想要破坏我现在的家庭吗?” 绍湘云的眼眶刹那间通红,泪珠再也止不住的飞奔而出:“不是的,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你甚至都没有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就把我赶走了,这对我根本不公平…” “我…”孟飞龙一时语塞,时隔多年,再见到邵湘云,孟飞龙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怒火。 安然接着绍湘云的话茬说道:“是不是污蔑很简单啊!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当年的人都活着我们就有迹可循的,比如当年的那些丫鬟下人们。” “对,安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当年指证我的丫鬟里,其中就有你身后的桃儿。”绍湘云伸手一指,指着刘亚云身后的桃儿说道。 桃儿吓得开始结结巴巴起来:“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安然眉毛一挑嗤笑一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敢说不记得?你就不怕孟堡主找你麻烦吗?我劝你说话还是想清楚了再说的好。” 桃儿接收到刘亚云的信号,兀的挺直腰杆:“我行的端坐的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堡主。” 安然抬手扫了扫桃儿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轻松的说道:“别紧张,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哦!你有没有说谎,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行…”刘亚云张开双手,把桃儿护在身后:“这个野丫头身份不明,怎能插手我们飞龙堡的事情?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捅出去,姐姐以后还怎么做人?” “不妨事,以后被口水淹死的人也是我,你怕什么?”邵湘云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样的姐妹情还真是可笑。 “就听安小姐的…”孟飞龙终于发话了。 “是。”桃儿俯身说道。 057疾病 “好,你听好了。”安然抱着双臂围着桃儿来回踱步:“请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在事发当年在飞龙堡是什么身份?” “奴婢当年是绍夫人身边的三等丫鬟。”桃儿低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可劲儿的看。 “第二个问题,按理说你是一个三等丫鬟,邵伯母不可能把你带在身边的,你又是怎么发现邵伯母与外男有私情的?”安然不停的揣摩着桃儿的心理活动,后者却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纹丝不动:“奴婢路过后花园的假山偶然发现的,当时邵夫人身边并没有带丫鬟。” “哦?”安然一挑眉:“那是白天还是夜晚?” “白天。”桃儿不假思索道。 “是吗?那你发现这件事以后又告诉了谁?”安然假装不经意的弹了弹桃儿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奴婢告…告诉了当时还是管事的夫…夫人…”桃儿像是突然之间受到了惊吓,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那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孟堡主呢?”安然的目光凌厉的射向桃儿。 “这…”桃儿飞快地看了孟夫人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犹豫半响,说道:“奴婢当时年龄比较小,这种事情不敢擅自拿主意,所以就同夫人讲了,毕竟夫人是邵夫人的好姐妹,不会害她的。” “也就是说你发现你的主子犯了错,没有第一时间将你的主子拉回来,还把她的丑事告诉了外人?”安然不给桃儿喘息的机会继续发问。 “这…”桃儿的两只手不停的握紧又松开,好半响不说话。 “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安然步步紧逼,严厉的喝道。 “奴婢当时可能害怕看错了,冤枉了邵夫人…”桃儿慌乱不安的讲道。 “安小姐。”刘亚云打断桃儿的话说道:“桃儿只是个小丫头,遇到这种事没了主张也正常,何况这件事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记不清也算正常,当年我也怕是误会了姐姐,所以后来跟桃儿重新确认了才告诉老爷的。” “对对对,夫人说的是,隔天晚上奴婢跟夫人又确认过,才敢把这件事告诉老爷的。”桃儿急忙附和刘亚云的话说道。 安然睨了刘亚云一眼,心里想到,这个女人心思活络,头脑清晰,果然不一般,面上却微微一笑:“是啊,年代久远,孟夫人倒是记得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亚云不依了:“我跟姐姐是好姐妹,我还能害她不成?” 安然扭头看了孟飞龙一眼,嗤笑道:“孟夫人这样的好姐妹还真是不多见,知道好姐妹犯了错不是赶紧拉她一把,而是立马就把你的好姐妹推下了悬崖。” 安然再三强调着好姐妹。 刘亚云的脸气的煞白:“我那是不忍心老爷被人欺骗,你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我…” “哈哈哈…”绍湘云突然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孟飞龙捂着胸口,一脸严肃的问道,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心里似乎遗失了什么。 绍湘云一手支撑着地面,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脸上却挂着凄惨的笑容:“孟飞龙啊孟飞龙,我笑你糊涂,这个女人竟然说我晚上跟奸夫偷情,你可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吗?” “邵伯母,地上太凉了,你仔细着身体,起来说话。”安然把邵湘云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定。 邵湘云的眼神陷入了空洞,似乎回到了遥远的从前:“有一段时间,你因为石料厂坍塌死了几个旷工的事情,整日愁眉苦脸的,我为了减轻你的压力,挨家挨户的去苦苦哀求,我为了你放下身段,吃了多少苦?我怎么可能去偷情呢?” “姐姐,你为老爷做过这些事老爷都会记得,可你别忘了,当初曾有好几天你借病在家休养…”刘亚云继续往绍湘云身上泼脏水。 绍湘云打断她的话,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你闭嘴,不要叫我姐姐,我嫌恶心。” “你…”刘亚云还想说什么,却见绍湘云继续回忆道:“孟飞龙,你还记得小枣庄吗?你告诉她当年在小枣庄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枣庄?”孟飞龙一愣,却又兀的回忆起来:“我记得我在石料厂检查石料厂倒塌的原因,你的贴身丫鬟翠云跑来告诉我,你在小枣庄晕倒了,我放下手头的事情就急冲冲的赶到小枣庄了,却见你还在昏迷,后来大夫到了,才知道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因为多日来不停的奔波,劳累过度,最终连我们的孩子也没保住…” 说着说着,孟飞龙就住了口,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难为你还记得,这件事除了你我和翠云知道,再有就是那个老大夫知道了,再无他人知晓。”绍湘云哭着哭着,好似泪水流干了一般,用最平静的声音诉说着最残忍的话:“再后来,过了仅仅五天,我不过小产才五天,你竟然宁愿相信一个外人说我偷情,却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把我赶走了…” 绍湘云一直强调着刚小产的事实,孟飞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唰’的一下扭过头,用好像能吃人的眼光盯着刘亚云,后者没有说话,额头的汗水却出卖了她。 此刻的刘亚云是很紧张的,因为她当年做过的事情,可能就要纸包不住火了,如果真相大白了,她便要承受孟飞龙的怒火。 绍湘云看着面前的刘亚云,以往一贯的平静不复存在:“以前我是恨你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其实已经恨不起来了,我恨只恨我自己遇人不淑,识人不清,可你竟然虐待我的女儿…” 邵湘云握紧了拳头,挣扎着站了起来,朝着刘亚云扑了过去,死命的拽着她的衣领发狂道:“你知道诗诗跟我说她不想活了,她说她每天都会挨打,每天都吃不饱的时候,我有多心痛吗?你也有孩子,你也是为人母的人,你为什么要虐待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 绍湘云每说一句话疯狂就更胜一分,她通红的眼睛似乎吞噬了一切理智。 “啊…啊…”绍湘云似乎很痛苦,拼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拽,绍湘云突然的举动吓了大家一跳。 “她怎么了?”孟飞龙急切的想要抱住绍湘云,却被绍湘云猛地推开了:“滚,滚,你给我滚,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啊…” 绍湘云似乎失去了理智,伸出双手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好在绍湘云并没有多大的力气,慌乱中刘亚云抓住绍湘云的手腕,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姐姐,我知道错了,你绕了我吧…” 刘亚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孟诗诗惊叫一声从外面跑进来。 孟诗诗听说绍湘云来到了飞龙堡的时候,怕她受到欺负,就急冲冲的跑过来了,只是刚开始一直没有进来,在门外观察着,直到绍湘云开始发狂她才进来。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孟诗诗抱着邵湘云不停的哭诉着:“你不要吓我,我害怕…” 孟飞龙还想说什么,安然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噤声,孟飞龙看了安然一眼,又扭头看着绍湘云。 孟诗诗拼命的抱着绍湘云哭着说:“娘亲,娘亲,你松开手,你不要吓诗诗好不好,娘亲不要害怕,诗诗会一直陪着娘亲的,娘亲别怕…” 绍湘云一开始拼命的挣扎着,孟诗诗一边抱紧她一边轻轻的拍着绍湘云的后背,过了一会绍湘云终于安静下来,沉沉的睡着了。 安然这才再次为绍湘云把脉:“诗诗,你知道你娘亲这样多久了吗?” 孟诗诗略加思索,肯定的说道:“爹爹赶走娘亲大概一个多月的时候,我第一次去看望她,那时候就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对劲,娘亲那时候好像经常幻听,而且她还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有人要害她,反正就是有些神神叨叨的,情绪还很低落。” “邵伯母这是生病了,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她随时可能变成一个疯子,我想她要是真的背叛过你,也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孟堡主,可否麻烦你安排一间屋子,邵伯母现在需要休息,她不能再受刺激了。”安然深深的看了刘亚云一眼,让唐信琛先带走绍湘云。 从头至尾没有说话的唐信琛想对孟飞龙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说了句:“我答应过邵伯母,等这件事情了结了,就带她回去。”然后就抱起绍湘云走了。 “我第一次见到邵伯母的时候,她就很不对劲,我为她治病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伤,有一部分是外力所致,还有一部分是她自己弄的,所以我一直怀疑她心里方面有疾病…”安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邵伯母不能再受刺激了…” “湘云,我对不起你。”听了安然的话语,孟飞龙最终还是幡然醒悟,悔恨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溢了出来。 058逃不脱 “爹爹…”孟诗诗小心翼翼的喊了孟飞龙一声:“我想去看看我娘亲,可以吗?娘亲生病了,我想陪着她…” “乖女儿,去吧!”此时此刻,孟飞龙突然发现,眼前身形消廋的女儿,竟然是那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他的女儿了。 “爹爹,等娘亲醒了就会离开飞龙堡了,我可以去陪娘亲住几天吗?”孟诗诗知道,邵湘云现在的处境不适合待在飞龙堡,也没有人会心疼她和她的娘亲,但是她们可以抱团取暖,互相偎依。 “当然可以,你想要住多久都可以。”孟飞龙面上努力的挂起他自认为和蔼的笑容,伸手想要摸摸孟诗诗的头发,孟诗诗却条件反射的抬起双臂挡在面前,口中条件反射的惊呼一声:“啊!不要打我…” “我…我不打你,不打你…”孟诗诗的反应吓了孟飞龙一大跳,他颤抖着手慢慢拉住孟诗诗:“诗诗,告诉爹爹,你是不是经常挨打。” 孟诗诗不自觉的看了刘亚云一眼,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小小的脑袋就快要低到地上去了。 孟诗诗轻轻的摇着头,用快要哭出来的颤音,回道:“没有。” “老爷。”这时刘亚云拉着孟诗诗另一只手,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来回颤动,不停的观察着孟飞龙的脸色,说道:“看你说的,诗诗是飞龙堡的大小姐,在自己家里怎么会有人欺负她呢!” 孟诗诗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孟飞龙的眼睛:“诗诗,你不要怕,什么事情你都告诉爹爹,爹爹会帮你报仇的。” “爹爹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孟诗诗说着使劲挣脱刘亚云的束缚,躲到安然的身后,在她心里作为他父亲的孟飞龙,甚至不如安然这个刚刚认识的小女孩能给她的安全感更强烈。 安然返回手,轻拍了几下惊魂未定的孟诗诗后背,小声的安慰道:“没事,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帮你的,你有什么委屈站在都可以说出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害怕也根本无济于事,勇敢的说出来,孟堡主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刘亚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安小姐,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掺和我飞龙堡的家务事不太好吧!我劝你…” “你给我闭嘴。”孟飞龙愤怒的打断刘亚云的话,吓得她浑身打了个颤,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了。 孟飞龙继续安慰孟诗诗:“安小姐说得对,诗诗,你告诉爹爹,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孟飞龙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孟诗诗这些年的生活状况,他知道他太过忽略了这个女儿,以至于女儿就在他的身边,他却对她的生活状况一无所知。 安然用极不友善的目光瞟了一眼孟飞龙,这还真是讽刺,一个亲生父亲,竟然问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亲生女儿过的好不好,未免也太过讽刺了吧? 孟诗诗还真是可怜,摊上这样一个不明事理的父亲… “我…”孟诗诗当下六神无主了,她不自觉抱紧了安然的胳膊,见安然扭过头来冲着她点了点头,这似乎给予了她极大的力量。 “爹爹,我过得很不好,我经常吃不饱饭,我还要做很多的脏活累活,还不许下人帮忙,如果谁要是帮了我,谁就会受到惩罚,我说我想学习功课,刘亚云就会说我学那个没用,不让我学…” 孟诗诗的眼泪流的更凶了:“青青他们兄妹俩还经常欺负我,刘亚云都没有一次管过他们,只要我和他们兄妹有了分歧,刘亚云都会骂我,打我,爹爹,如果不是因为娘亲身体虚弱,需要有人照顾,我真的就不想活了,爹爹,你看我身上的伤,我的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有伤…” 孟诗诗把袖子撩起来,青色红色的伤痕纵横交错,在孟诗诗白皙的胳膊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这…”眼泪哗哗的从孟飞龙眼眶里涌出,一个五尺高的男儿,此刻哭的像一个孩子:“诗诗,你怎么不告诉爹爹?爹爹真的不知道你生活的这么艰苦…” “你让她怎么说?诗诗就生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都没有关心过她吗?你好好想想你不在的时候,她是面对谁的时候更多呢?你要让她怎么说?” 安然气的都快疯了,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愚笨的男人呢? 似乎为了印证安然的话,孟诗诗继续说道:“我也曾经跟爹爹你说过,我说我肚子好饿,我说我吃不饱饭,可是…您说我不懂事,说我胡搅蛮缠…” “刘亚云。”孟飞龙大吼一声,脸色骤然大变,红得就像丹拜画中的落日,怒容满面,怒火在他的胸膛里翻腾。 他伸出食指指着刘亚云,发出像受伤的狮子一般的怒吼声:“完了,我们完了,刘亚云,你凭良心说话,我是怎样对待青青兄妹俩的?啊?我对你的孩子何曾亏待过半分?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孩子的?你竟然这样对待诗诗,我飞龙堡很穷吗?穷的饭都吃不起了?为什么诗诗会吃不饱饭?难道我们没有下人吗?你为什么要让诗诗做那些脏活累活?啊?” 孟飞龙在这一刻达到了空前的怒火… “不是,老爷,诗诗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她肯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了,我一个后娘不好做啊!我平时真的是对诗诗尽心尽力了。” 刘亚云似乎受了委屈一样,用手绢捂着口鼻,瘫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冲着孟诗诗哭诉:“诗诗呀!你不能听了别人挑唆就来污蔑我,我平时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清楚,你不能这样对我呐!” “那湘云呢?你为什么要骗我?”孟飞龙一把抓起刘亚云的领口,眼睛里的恨意似乎能吞噬一切。 安然看了眼刘亚云拉着孟诗诗也走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她…老爷,我知道错了,我那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再怎么说我也陪伴你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都生活的很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的好吗?我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对待诗诗的…”刘亚云很聪明,她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不不不…”孟飞龙失望极了,他不停的摇着头:“我们完了,我不要你了,你能对诗诗如此狠心,说不定哪天就能对我也这样,你收拾东西走吧!我飞龙堡再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孟飞龙背对着刘亚云下了逐客令。 “不,老爷,我不走,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会痛改前非的…”刘亚云跪在地上哭着扑向孟飞龙抱着他的腿不松手:“我们还可以把姐姐接回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用我的下半辈子来赎罪的,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来人呐!”孟飞龙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想要他再跟刘亚云生活在一起,那是绝无可能:“把这个狠毒的恶妇给我拉开,替她收拾好东西,让她带着她的两个孩子一起滚。” “孟飞龙。”刘亚云见孟飞龙丝毫不为所动,索性放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我是做了错事,可我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吗?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会背叛我的好姐妹,可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不相信绍湘云,才会让我有机可趁吗?一句她偷情就让你自乱阵脚,你又凭什么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和绍湘云之间,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怪不得我,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啪。” 孟飞龙气急败坏的打了刘亚云一个耳光,面上黑的似乎能滴出墨汁来:“犯了错还不知悔改,你简直是无药可救,我这辈子都不想要再看见你了。” 挨了一耳光的刘亚云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却笑的更加疯狂了,她伸出手指指着孟飞龙讥讽道:“我抓住你的痛脚了是不是,你这辈子都休想活的自在,我会永远都缠着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孟飞龙不想再听刘亚云的废话,直接转身走了。 “孟飞龙。”刘亚云直呼其名,这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大胆:“你逃不脱的,想都别想…” 孟飞龙的身影稍作停顿,刘亚云的话语却像魔音一般传进了他的脑海中,她的身影不断的在他的眼睛里放大… “咚…” 刘亚云一头撞在柱子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血花四溅,霎时间晕了过去,。 “亚云…亚云…”孟飞龙急忙扑了过去。 无论孟飞龙有多恨刘亚云,有一句话刘亚云是说对了的,走到今天这样的结局,都是他咎由自取。 要孟飞龙眼睁睁的看着刘亚云死,他是一万个做不到的。 “亚云…你一定要撑住,大夫很快就来了…” 059跑慢点 “诗诗,我们去看看你娘怎么样了?”从刚才开始,孟诗诗就一直表现的闷闷不乐的,安然只好找了个话题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嗯,也不知道我娘的病还能不能好,希望爹爹能给娘亲找个好的大夫来吧!以前我也给娘亲找过不少大夫,可是一直都没有什么用,哎…” 孟诗诗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说起邵湘云,她就变得更沮丧了,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老天爷为何要如此不公平?让她的娘亲遭遇这么多的磨难? “现在娘亲经常性的会头痛,头晕,心慌还失眠,反应也比以前迟钝了很多,情绪又不稳定,我是真不不敢想象娘亲以后该怎么生活。”孟诗诗越想越难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邵湘云,心里甚至没有半点儿底气。 “你娘的病嘛!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安然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是吗?”孟诗诗抬了下眼皮子,只当安然是在安慰她。 “我保证你娘亲的病肯定能好,我就是大夫,我说的话就是真理。”安然豪气地拍拍胸脯。 作为一个医生,轻易是不会给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作出任何保证的,但是看孟诗诗无精打采的样子,安然实在有些心疼,这还是她第一次说出这么肯定的话。 “真的吗?”孟诗诗先是大喜过望,随即又郁郁寡欢的低下了头,不是她不相信安然,实在是安然的样子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上好几岁,即便是个大夫,医术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没有积年累月的行医经验,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孟诗诗请了很多老大夫去给邵湘云看病都没好,她就不信,安然能比那些给人看了一辈子病的老大夫都厉害吗? 孟诗诗的表现并没有让安然觉得生气,反而是在意料之中,有些行业确实是年龄越大的人,相对来说会更有说服力一些,但是所有的事情也都并不是那么绝对:“我们先去看过你娘再说吧!她现在不舒服,身边也离不开人…” 孟诗诗微微一点头,两人就一起来到了邵湘云暂住的院子。 “孟堡主,你怎么不进去?”客房门口,安然二人遇到了孟飞龙,他不停的踮着脚往邵湘云的房间里探头探脑的张望。 “湘云现在这样都是我害得,我对不起她在先,我怕进去了又惹她生气,湘云她现在估计也不愿意见我吧!我…哎,我真是个畜生,是我对不起她啊!” 孟飞龙‘啪’的一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邵湘云落到今天这般的境遇,他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爹…”孟诗诗惊叫一声,拼命拉住孟飞龙想要继续打下去的手,绍湘云已经生病了,孟诗诗实在不忍孟飞龙也这样:“爹爹,事到发展到今天这样你也不想的,我去跟娘说,娘一定会原谅你的。” 孟诗诗的眼睛里‘攸’的发射出一丝窃喜。 安然微不可闻的摇摇头,孟诗诗怎么想的,她心里清楚的很,无非就是想要爹娘都在她的身边,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这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对于邵湘云来说,她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痛苦,恐怕不是在一朝一夕内可以消除的。 对于这一点安然并不想多说什么,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孟飞龙本来是不应该被原谅的,可是这里是思想守旧落后的古代,独立生存的女性并不多,何况女人的地位很低下,被休了那是一件终身耻辱的事情,再者孟飞龙跟绍湘云之间还有一个女儿。 安然觉得,绍湘云总有一天会妥协的,会再次回到孟飞龙身边的,因为抛开其他不说,女人最舍不得的,就是从她身上掉下的那一块肉。 清官难断家务事,总之无论最后结果怎样,都应该尊重绍湘云的决定,安然希望孟诗诗能开心起来。 “等一下。”安然出言叫住孟诗诗,她已经从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帮助绍湘云治好病:“邵伯母现在不能受刺激,如果你们还想让她康复,就一定要小心行事,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猜想孟伯母生病的原因,大抵就在孟堡主身上,但是现在恐怕已经不只是心病了。” “你真的能治好我娘吗?”再一次听到安然说出这种话,孟诗诗的心里突然就看到了希望,一双大眼睛不停的闪烁着泪花,眼神中满是期待的望着安然。 “湘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孟飞龙没有轻易相信安然,却也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神经症是一类精神障碍性疾病,主要是患者出现主观持久的心理冲突,使患者感觉痛苦,并且自身能觉察到这种痛苦,但无法解决,从而影响到患者的生活、学习及社会其它功能。” 安然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她在现代为了给杀手身份做掩护,明面上的身份就是医生,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又跟着医圣老人沉醉医术多年,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世界,她是站在医术顶峰的那一类人。 “神经症有五个特点,包括意识上的心理冲突、持久性、精神痛苦、妨碍心理功能、以及检查无器质性疾病。” 安然知道一些学术性的语言孟飞龙也听不懂,所以继续补充道:“简而言之就是说,邵伯母其实就是受了刺激,可能引发的一系列疾病,而且一旦患了这种病,那将是药物所不能医治的,幸运的是邵伯母现在的病情并不严重,只要及早治疗一切还是来得及的。” 医圣老人行医的准则就是‘医者父母心’这五个字,作为她的徒弟,安然也引用了这个准则作为人生信条。 既然遇到了,邵湘云她就管定了,就算是看在唐信琛的面子上,安然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救治绍湘云的。 “好,那就听你的。”安然说的头头是道,孟飞龙其实根本就没听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就觉得安然一定可以。 孟飞龙是江湖中排的上号的大人物,能与之结交安然是求之不得:“行,那我跟诗诗先进去看看,为了邵伯母的病情康复,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听我的,尤其是关于孟堡主的事情,最好一个字都不要提。” 最后一句话是安然特别嘱咐孟诗诗的,因为她迫切的想要爹娘都能陪在她的身边了。 “邵伯母。” 安然进去的时候绍湘云已经醒了,唐信琛正在一旁给绍湘云喂药。 “娘亲,我来喂你药。”孟诗诗见状接过唐信琛手中的药碗,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娘亲,你看,我还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蜜饯,吃过药以后吃一个蜜饯,嘴里就不会那么苦了,我小时候每次吃药的时候,你都会为我准备上几颗蜜饯的。” “好好…”绍湘云看起来开心极了,用无比温柔的眼光看了孟诗诗一眼,又拍着床边的位置,招呼着安然说道:“安姑娘,快请坐。” 安然坐下后,熟练的与绍湘云攀谈起来:“邵伯母,你感觉身体怎么样?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就跟我讲,一会儿我教诗诗一套推拿手法,让她每天给你推拿一次,保证你几天就能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好好…”邵湘云笑的温婉:“又要麻烦你了,安小姐。” “不麻烦…”安然回以微笑。 “娘亲,那你就住在这里,等我学会了推拿,我就天天给你做推拿…”孟诗诗放下药碗,缠上了邵湘云的脖子。 “我打算回家。”绍湘云脸色僵了僵,这飞龙堡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花费了极大心思和精力的结果,一草一木她都熟悉的很,可是对于她而言,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那个她曾经爱的深,却伤她至此的男人赶走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若不是为了女儿,她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的:“我想回去了,这里有些不习惯,终究也不是我的家,还是回去的好。” 绍湘云也是一个有骨气的烈女子,唐信琛一听她这样说,立马提议道:“回去也好,不过先让我们几个好好把那里收拾一番吧!不然邵伯母您回去也不好养病。” 唐信琛的提议得到了孟诗诗的大力支持,只见她兴奋的小脸通红:“那我也去,最好把房子翻新一下才好,我也要弄一个房间,我还要跟娘亲住一起。” “怎么样都好,只要我的诗诗喜欢。”看到孟诗诗开心,绍湘云也会心一笑。 “好,那你们去吧,邵伯母这里有我,你们可以放心。”安然起身把两人推出门外:“你们呀!就早去早回吧!” “别别别呀!你慢点,差点撞到诗诗妹妹。”安然推唐信琛的手劲大了点,唐信琛一个趔趄跟孟诗诗撞了个满怀,顺势就搂了孟诗诗一下。 孟诗诗本来就红的脸这下变得更红了,‘哎呀’一声一跺脚就跑出去了。 “哎?诗诗妹妹,你跑慢点等等我呀!”唐信琛一边喊着孟诗诗,一边跟在她后面,两人前后脚出了门。 060离开 只用了区区两天的功夫,一个两进的独家小院就盖成了,原来那个破败不堪的小茅屋已经不复存在,连家里的家具也早已焕然一新。 安然还让人院子里弄了个小小的荷花池,荷花池里几条鱼在惬意的游来游去,大门前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通向远方,似乎是在欢迎远方来客。 这中间自然是少不了孟飞龙的手笔,他每天想方设法的想补偿邵湘云,后者却并不领情。 “邵伯母,新房子有新气象,你看看怎么样?喜欢吗?”唐信琛那得意的神情,就好像这房子是他一个人盖的一样,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就差没说看我多棒,快夸我了。 “什么啦?娘,你别理他,咱们能有新家,我的功劳才是最大的。”孟诗诗挤开唐信琛搀扶住绍湘云。 “对对对,诗诗妹妹的功劳最大了。”唐信琛跟在孟诗诗屁股后面点头哈腰的讨好道。 “当当当当…我也来凑个热闹,快看这是什么?”安然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串鞭炮:“就当是庆贺邵伯母的新居落成之喜咯。” 唐信琛自告奋勇的说道:“我去放鞭炮。”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鞭炮声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氛围,却也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姐姐。”是刘亚云母子。 绍湘云脸色瞬间的变了色:“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刘亚云‘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姐姐,我是来求你原谅的,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跪死在这里…” “是啊,邵姨,娘亲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说话的是孟青山,刘亚云的儿子,安然还是第一次见他,可能古代的环境无污染,没想到反派也挺帅,比得上现代的一些小鲜肉了。 “邵姨,你若是不原谅母亲,我们兄妹二人便跟随母亲在此长跪不起。”说着孟青青兄妹二人也跪在了地上。 “你们回去吧!我与飞龙堡再无关系,不必求得我的原谅。”几人的出现破坏了绍湘云的好心情,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们。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刘亚云跪行到绍湘云身旁,想要拉住她的手,安然眼疾手快的拉了绍湘云一把,躲开了刘亚云。 “孟夫人,邵伯母她身体不适,不宜与外人有过多的接触,您还是请回吧!” 不用说都猜得到,刘亚云肯定是绍湘云最不想见的人了,何况绍湘云现在受不得一丁点儿刺激,哪怕是一丁点儿情绪起伏,都有可能让她的病情加重。 “孟夫人,您好歹是长辈,要是跪在这里再不起来,孟堡主可就该怪我们了…”安然微微勾起嘴角,她已经感觉到门外有人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来人应该是孟飞龙了。 “对。”孟诗诗这才反应过来,张开双手挡在绍湘云前面:“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害我娘。”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们来这里的?”来人果然是孟飞龙,他一进门刚好听到了孟诗诗的话,再加上她的姿势,在孟飞龙的眼里,嫣然就是一副刘亚云想要伤害邵湘云未遂的景象。 刘亚云这个女人真是好心机,还好孟诗诗反应快,安然敢肯定,刚刚绍湘云要是让刘亚云碰到了肯定倒霉,只是还不知道刘亚云到底有什么阴谋。 “老爷…”刘亚云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你给我闭嘴,我不是让你在佛堂禁足吗?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敢跑出来?” 孟飞龙气急败坏的指着刘亚云破口大骂:“要是不想滚就给我好生呆着,你还敢跑到湘云这里闹事?” “老爷,我真的是来给姐姐道歉的,我真的希望姐姐能原谅我,只要让姐姐能够原谅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姐姐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刘亚云是在做戏,可是孟飞龙却表情凝重起来,显然是有几分相信刘亚云的话。 “请你们滚出我的家,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滚…”绍湘云指着门口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滚…滚…” “姐姐,你别生气,我这就走,我这就走,你别生气…”与绍湘云的歇斯底里一比较,刘亚云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倒反而像是被绍湘云欺负了一样。 刘亚云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好似下一刻就会晕过去一般,孟青青搀扶起她来,帮她顺着心口的位置。 “娘亲您别哭了,您肚子里还有宝宝,听爹爹的话,我们先回去吧!爹爹和邵姨还有事情要忙,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什么?怀孕了?”孟诗诗的脸色拉白,她扭头看了看邵湘云,却见后者的一脸的平静。 没有任何预兆的,刘亚云突然就晕过去了。 “娘亲,娘亲,你不要吓孩儿,你醒醒啊娘亲…”孟青山轻轻拍着刘亚云的脸颊,却不见他醒过来,焦急的大喊。 “爹爹,娘亲她晕过去了怎么办?”孟青青一着急就哭了起来,她询问着孟飞龙。 “孟公子,我是大夫,我可以给令堂先看看,你先把令堂抱进屋子里好吗?”人生如戏,真是全靠演技呀,安然敢打包票的说,刘亚云一定是装的。 “去,快把你娘抱进去…”孟飞龙一甩手说道。 “安小姐,我娘亲怎么样了?”房间里,孟青青小声的问道。 “孟夫人她…”安然的面色略显纠结:“她确实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身子无伤大雅,只是有点动了胎气,去抓两副保胎药吃吃就好了。” 安然犹豫一下,还是选择了说出真相,就算她不说,刘亚云也会想方设法的让绍湘云知道这件事情,这说明刘亚云今天来是故意炫耀的。 只是这样一来,绍湘云和孟飞龙之间的隔阂恐怕就更大了。 怪不得刘亚云做了这么多陷害邵湘云的事儿,却没有受到一点惩罚,孟飞龙没有儿子,想来对刘亚云肚子里的孩子非常重视。 “恭喜爹爹,恭喜娘亲。”孟青山兄妹俩异口同声道。 孟飞龙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之前发生的所有不快,让他通通抛在脑后,他疾步走到床边深情的跟刘亚云对视:“亚云,你真的怀孕了?我梦飞龙终于要有儿子了…” 之前刘亚云说她怀孕了,孟飞龙只当她是异想天开,却不曾想到这事儿竟然是真的。 “老爷…”刘亚云柔柔一笑。 这一幕刺激了绍湘云,她终究做不到视若无睹,便哭泣着跑了出去,安然急忙跟了出去。 绍湘云一直跑到山顶才停下脚步:“为什么?为什么…”直到吼的精疲力尽,绍湘云才席地而坐。 安然坐在绍湘云旁边,问道:“邵伯母,你是怎么想的呀?”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带着我的诗诗离开这里。”绍湘云的目光中带着坚定,很显然这是她一早就考虑好的结果。 “我帮你。”安然轻轻捏住绍湘云的手,仿佛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几天后,绍湘云带着孟诗诗一起走了,只是让安然给孟飞龙带去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 好好对待你的身边人吧,亚云有了身孕,你要好好照顾她,我不想你分心,我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对待感情之事犹豫不决,所以我走了,诗诗我也带走了,我们有缘再见。 绍湘云就算是走,心里也是爱惨了孟飞龙的,在她的思想里,男人就应该有个儿子传承香火,虽然不知道刘亚云怀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但她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 孟飞龙自知理亏,便没有深究,只是拿着那封信怔怔的出了神。 在绍湘云母女走之前,安然曾给了孟诗诗一个治疗精神症的药方:“药方上的药你要按时给邵伯母吃,更重要的是照顾她的心理方面,我给你的建议是支持性心理治疗…” 支持性心理治疗就是说当患者可能是因为在平时生活和工作中,遇到一些严重的打击或者是挫折,而引起的发病,导致患者存在严重的剧烈的心理冲突,同时患者还会有不良的情绪反应,包括了紧张、生气、郁闷、焦虑、悲伤、抑郁等,还有些患者情绪比较消极,比如自杀念头。 此时患者就需要大家格外的关心了,也就是采用支持性心力疗法了,在患者发病之后一定要热心、有耐心,多陪陪患者,多倾听他们的诉说,理解他们的情绪出处,同时还要表示出同情、理解和尊重。 并且为了患者可以早日好转,需要尽可能的建议,让患者的情绪得到疏导、鼓励、指导、劝解、安慰,让病人感觉到被理解,被支持,同时要鼓励帮助患者树立起战胜疾病的勇气和信心,让患者可以慢慢的恢复心理的平衡,就可以达到痊愈的效果。 邵湘云的病情并不严重,所以还是比较容易康复的。 孟诗诗用心的记下了安然的嘱咐,安然又递给他一块元宝阁的令牌:“如果你们想定居下来了,可以拿着这个去楚国皇城的安家找我。” 送走了母女二人,安然和唐信琛也辞别孟飞龙,与冷殇二人会合,踏上了去往华山的路。 061碎银几两 “驾,驾…” 一匹白色的骏马奔驰在宽阔的官道上,安然扬起手中的马鞭轻轻一甩,马儿吃痛顿时跑的更快了,看起来好不快活。 在现代的时候,安然就特别喜欢这种骑在马背上肆意奔跑的感觉,像是遨游天空的小鸟一般自由自在。 “吁…”安然突然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在原地停下了。 “安小姐,你怎么停下了?”在不远处跟着的唐信琛见状,策马跑到安然旁边问道。 安然跳下马,单膝跪地,用耳朵贴在地面上,微微动了一下,片刻后,安然直起身看着身后的方向说道:“有人来了,一人一马,并且走的很急。” 唐信琛狐疑的看了看身后:“没有啊!根本就没人啊!” 唐信琛的话音刚落,远远的传过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唐贤侄,安姑娘,你们等等我…” “哈?还真有人?”花非花满目崇拜的看着安然:“小师妹什么时候又偷偷学会了这项新技能?” “嗯,不错不错,小师妹的功力又进步了。”冷殇赞同的冲着安然竖起了大拇指,那样子看起来比他自己进步了还要开心。 安然微微一笑,这算什么新技能?不过是经验之谈罢了,在现代的时候为了做任务,她学习了很多技能,练习耳力只是其中最基础的一种罢了。 “是孟伯父。”唐信琛指着人影惊讶道:“他怎么会跟来的?” 安然一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按道理孟飞龙现在应该被他的家务事缠身才对,怎么会来到这里。 “佩服。”唐信琛抱拳说了两个字,一个大写的‘服’字,就差写在脸上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告诉你…”安然得意的做了个鬼脸。 这时孟飞龙已经到了几人的跟前,唐信琛问道:“孟伯父,您跑的这么急,是要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了追赶我们吧?” “呼呼…”孟飞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我一路紧追慢赶,终于赶上你们了。” 安然递过水囊:“别急,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再慢慢说吧!” 孟飞龙接过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嗓子才感觉终于好受一点:“我打算跟你们同行,一起去武林大会。” 唐信琛跟安然对视一眼:“那孟伯母怎么办?她…” “我知道,亚云,我已经安顿好了,你们放心。”孟飞龙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说道。 “发生了这么多事,湘云也走了,我真的做不到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亚云又偏偏有了身孕,我也不能不管她,倒不如躲出来图个清净,我也不用面对她了。” 孟飞龙说白了是有着私心的,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念着绍湘云的,他负了她,害的她变成现在的模样,所以心里对她有愧。 而绍湘云之所以选择离开他,也是为了不想让他为难,这份情债可能终其一生也难以偿还了。 最重要的是不找到邵湘云,他寝食难安呐! 孟飞龙怎么想的,安然并不关心,她最看重的还是兄弟们的衣食住行。 “兄弟们,我们加速前进,最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今晚我们就不用露宿野外了,进城以后还可以抽空再采办一些补给…”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过后,队伍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快醒醒,你快起来啊…相公……” 队伍路过一个地势险要的悬崖路段时,隐隐约约一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声传来。 安然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就‘咯哒咯哒’疾步跑了起来。 “怎么回事?”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地上,男子的身旁有一地散落的药材,男子身旁的女子拼命的摇晃着他。 “千万不要动他…”安然急忙制止了女子,伸手把上了男子的脉搏。 啼哭的女子一脸茫然的止了声,连着发问了三个问题:“你是大夫吗?我相公他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安然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就那么直愣愣的望着安然,可是安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的丈夫早已心跳全无,体温也在慢慢变凉,已然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哎,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安然只能无奈的摇着头叹了口气,说出了残忍的话。 其实安然没有说的是,刚刚女子一直在拼命的摇晃他的丈夫,加速了血液的流动,可以说她丈夫的死她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的,可是这话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呜呜呜…”女子又扑在她的丈夫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你就这样…样丢下我走了,你让我…我怎么办啊…” 安然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山峰,估计这个男子就是采药的时候,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的。 这时唐信琛一干人等终于也跟了过来。 “小师妹…” “安小姐…” 安然抬手制止他们的发问。 哭了不知道多久,女子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一些,她喃喃自语道:“以后你不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扛着了…” 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帮着就地掩埋了她丈夫的尸体。 在丈夫的坟前,女子又开始流起了眼泪,显然丈夫的死亡对她的打击很大,且久久不能释怀。 她轻轻的抚摸着坟头的土,眼神就像是在看待爱人一般深情痴迷:“我就把你葬在这里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爹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就不告诉他们真相了,我会跟他们说你找到了一个赚钱的营生,去赚钱了,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安然站在女子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只见她缓缓的讲诉起了属于他们的故事,声音平静,就像是在讲诉别人的故事一般。 “我们一家子五口人,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合力县,家里还有公婆和孩子,我们是采药为生的药农,我的相公就是为了采那株星辰草,才会一不小心摔下来了…” “本来我们在家里是有土地的,可是刘员外强行霸占了我们的土地,不得已我们才做起了药农,现在我的相公也不在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呀!” 女子闭上眼睛,无声的流着泪,安然知道,她的内心远不像她的声音那般平静,恐怕是早已经支离破碎了。 安然顺着女子手指指过的方向看去,悬崖最陡峭的地方,一株紫色的小草迎风招展。 星辰草,天下少有的奇药,是通体紫色的一种草药,叶子仅有数片,上面有类似星辰的花纹,故得此名,而年岁越老的星辰草叶子则越多,品质也就越佳。 百年以上的星辰草更是千年难得一遇,因为星辰草散发出的香味,对飞禽走兽有致命的诱惑力。 星辰草最大的功效就是美容养颜,用此药做药引,制成丹药,可使女子皮肤紧致,让人看起来能年轻很多,而且越是上了岁数的女人效果越显著。 “这株星辰草我买了。”安然这话说的突兀的很,女子茫然的望着安然,甚至都忘了哭泣。 “这株星辰草我买了。”安然重复一句。 女子摇摇头婉拒收:“对不起,实在是太高了,我根本拿不到,我的孩子才刚刚没了父亲,我不想再冒这个险了。” 女子的话音刚落,安然‘嗖’一下窜上了悬崖,这个悬崖虽然地势险要,那也只是对普通人来说,若是换成轻功好的武林高手,难度相对来说会减低很多。 安然的轻功卓绝,甚至早已超越了云雾老人,只见她轻轻一点脚,借着悬崖上凸起的地方,就上升了几十米。 “小师妹,你慢点…”冷殇和花非花在下面异口同声的喊道。 “啊!”眼看着距离星辰草越来越近了,安然突然踩到了一块松了的石头,她尖叫一声,腾空转了几个圈后,又抓住了悬崖上延伸出来的藤条。 “呼…”安然长呼了一口气,连自己都下了一跳,底下的众人更是吓得心都要飞出来了。 安然正下方站着摩拳擦掌的冷殇,他准备好随时为安然垫背。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安然就顺利的拿到星辰草了,递给女子一百两说道:“星辰草归我,算我出银子跟你买的。” 女子摇摇头没有接安然递过来的银子:“我是没有那个能耐拿到星辰草的,又怎么能收你的银子呢?” “拿着吧!想想你家里的孩子和爹娘,你忍心他们受苦吗?” 女子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下了安然的银子。 见女子走远了,孟飞龙冲着安然说了句:“安小姐倒是有副好心肠。” 安然努力的眨眨眼睛,不想让人发现她眼角的泪珠:“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压扁了世人的肩膀?。” 孟飞龙认同的点点头,回了句:“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所有饥荒。” 062这么泡妞 “兄弟们,现在是考验你们训练成果的时候了现在大家分散开进城打探情况,注意不要引人注意,一个时辰之后回到此地汇合。” 合力县县城外,安然振臂一呼,安排了一个先锋小队先行进城打探情况,核实所谓的赵员外是否罪恶多端。 一个小小的员外行事如此张狂,合力县的父母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然戴了官家的帽子,就应该替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否则也该换个人了。 一个时辰后,先锋小队如约在城门外汇合,带回了消息,小队长对安然耳语半天。 安然连连点头,对先锋小队的表现非常满意,最后决定只带着花非花进城溜达一圈,其余人则都在县城外面的小树林等候消息。 县城里有一家叫‘红枫’的客栈,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小师妹,这个客栈人这么多,肯定有他的特别之处,我们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吧!” 花非花眼睛发亮,他虽然谈不上是地道的吃货,但是这一路上为了赶路,风尘仆仆的,若是能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肠胃,总归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二人进了客栈点了几个小菜,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在那里悠闲自得的吃着饭,同时不忘耳听八方的注意四周围的动静,毕竟茶楼客栈历来都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吃到一半时,邻桌谈话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他们交谈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客栈中很是不起眼,却还是逃不过两人因常年练武,早已异于常人的耳朵。 谈话内容如下: 路人甲得意洋洋的宣布着最新的消息:“哎,你们听说了吗,赵员外又新纳了一个小妾。” 那语气就像是他自己又纳了一房小妾一般兴奋。 “早就听说了,我一个远房亲戚就在赵员外府上当差,还听说是从乡下村子里花重金买回来的。”路人乙爆出了更猛的料。 路人丙唏嘘不已:“有钱就是好啊!赵员外长成那副模样,仗着家里有钱,用钱疏通了官府的关系,这些年明争暗抢的怕是也得有几十房小妾了吧!” “谁说不是不呢?谁都不敢招惹他,我要是能娶个老婆,做梦都得笑醒了,他倒好,一头猪拱了一地好白菜。”路人甲眼红不已,他已经三十多了,因为家里拮据,至今连一个老婆都讨不到。 “人家命好,有权有势,咱们没那个命,还是认了吧!”路人乙叹了口气,哭丧着脸道:“连我家的地都被他找了个由头占了,有苦都没处说,你说我跟谁说理去?” “那也没办法,万一要是再惹毛了赵员外有你好果子吃的,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路人丙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继续道:“三老汉知道吧!赵员外抢了人家的地,还糟蹋了人家闺女,那闺女也是个烈性子,最后落得个无人收尸的下场,哎…真是惨呐!” “是啊!”路人乙喝了一口闷酒,他家里还有父母妻小,怎能斗得过有权有势的赵员外? “那你怎么办?有什么打算没?”路人甲拍了拍路人乙的肩膀:“我俩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我们打算结伴去外面做工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路人乙头疼的捏着鼻梁:“不了,我家里走不开…” 后面这几个人再说什么,安然他们就不知道了,听到了他们要的消息,也就该走了。 总之在红枫客栈听到的消息,与先锋小队收集的信息出入不大。 从客栈出来的路上,安然随手拦住一位大叔问道:“这位大叔,麻烦问一下,刘员外家在哪里?” “不知道,不知道…”一听说是问刘员外的家,大叔的脸色都变了,摆摆手掉过屁股就走了,连说一句也不肯,就好像说出来就会大祸临头一般。 “嘿…你看他什么态度…”花非花性子急,指着大叔的背影大声的叫唤着。 “好了,我们去问问别人吧!”安然眨眨眼睛说道。 两人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无一例外,一听到说是找刘员外家的,个个都脸色大变,没有一个人敢给她指路的。 “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呢?”花非花的小性子又上来了,奔溃的大喊大叫,他都累了一天了好吗?不就问个路吗?怎么也这么难? “哎呀,二师兄,你小声一点。”安然急忙捂住花非花的嘴,确定周围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安然这才松了口气。 “我估计是这个刘员外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百姓们都不想招惹他,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怕赵员外不知道有人来找他茬吗?”安然小声说道。 见花非花明了的点点头,安然才松开了他。 不过好在这个镇子也不太大,有钱人家住的府邸也就那么几个,随便溜达了一圈,安然和花非花便在一个气派的大门前停住脚步了。 朱红色的大门两边各有一只威武的石狮子,石狮子蹲在一个雕刻着花纹的石头底座上,其中一只硕大的爪子下面,按着一个圆溜溜的球,那威武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安然略一抬头,只见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赵府’。 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两个府丁打扮的人,好家伙,在这一个小小的镇子上,一个小小的员外,比皇城里一个官老爷的排场摆的都大。 “大哥,请问一下,这是赵员外的府上吗?”安然上前问道,虽然身穿一身劲装,却也难以掩饰安然的风华绝代。 “是是是,姑娘您是要找赵员外吗?”一看是个绝色女子,府丁原本挂满了不快的脸上,顿时变得喜逐颜开起来。 这么漂亮的姑娘,赵员外府里那几位加起来都比不得面前姑娘的三分颜色,要是哄的赵员外开心,他们的赏钱肯定少不了。 “是的。”安然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姑娘快请。”两个府丁急忙推开大门,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我去通知赵员外,你赶紧把这位姑娘带到前厅,一定要好吃好喝伺候着。” “我知道了,你快去…”另一个府丁催促着。 花非花警惕的拉拉安然的衣袖,凑近安然耳语道:“小师妹小心啊!他们也热心的过了头了,连通传都没有,就敢把我们带进去,事出异常必有妖啊!我看他们就是心怀不轨。” 安然暗中冲着花非花挤了挤眼睛,就在这等着他们了,进去了见机行事。 安然和花非花一到了前厅,刚坐下就有两个丫鬟殷勤为他们上了茶水点心。 “嗯,这茶水不错。”安然呷了口茶水,又吃了一口点心:“嗯,这点也不错耶!二师兄你不吃吗?” 花非花难得的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刚吃了饭也吃得下,这茶水点心里肯定被人下了药,你也不怕中计。” 安然毫不在意的啃了口点心:“放心吧!没事的,这个赵员外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让我们进来,说明他根本不怕我们跑,也根本不屑下药,再说了这天底下能给我下药的人,恐怕也不多吧?” 寻常人家下的药根本奈何不了安然,何况有没有药她一看便知道,若连这个自信都没有,安然岂敢带着花非花就这么傻乎乎的跑进来? 花非花这才想起来,小师妹可是他师娘医圣老人的爱徒,那是深得她老人家的真传啊!怎么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想到这花非花顿时放轻松了,跟着也喝起了茶水,吃起了点心。 “不错不错,这点心比我们在皇城吃过的都好吃。”花非花急忙抓走了好几块儿点心:“小师妹,你给我留点…” “啪啪啪…”一个身材矮胖,肥头大耳的男人拍着手从外面走进来:“不错不错,女人就应该像玫瑰一样,芳香馥郁着自己,顺便美丽着这个世界,美人就应该如同一朵玫瑰花一般,冷艳高贵,又有着迷人的魅力。” 安然一挑眉,这么优美的话语竟然是从这头猪嘴里吐出来的?还真是违和:“你是赵员外?” “嘿嘿,是我是我,不知美人怎么称呼?”赵员外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不知道可否有婚配?” “哈?赵员外,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欲握玫瑰,必承其痛,再说了,你不应该先问问我找你有什么事吗?”安然都被气乐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是这么泡妞的。 “我就知道你这头肥猪不安好心,小师妹我们走。”花非花顿时没了好脾气,直接用手中的点心打中了赵员外,拉着安然就要走。 赵员外一指花非花,怒火中烧:“你敢骂我?你不要命了?来人呀!给我宰了他…” “等等,等等,赵员外,我二师兄他不懂事,您何必跟他计较呢?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要请赵员外帮忙的,您可别大动肝火呀…” 安然努力的扯起一丝笑容,两只手一直做着停止说话的动作,又故意对花非花道:“二师兄,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哼…”花非花气鼓鼓的掉过头不再看安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