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偏执大佬她又在被攻略》 第1章 系统 b城隔离区—— “滴答滴答。” 灰蒙蒙的天空黯淡压抑，无端的让人感到沉闷，湿凉的水意更是伴随着沙沙不断的细密雨声，在这片狭小空间里一同蔓延开来。 即便是最繁华的蓝星，此时路上也大多不见行人，只有远处的建筑还在灯火通明，这也让本就偏僻的后巷在雨夜中更显得幽寂安谧。 但这份安静很快就被打破。 “哒，哒，哒。” 巷子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稍轻且缓慢，夹杂着些击打着伞上的细碎雨声，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似乎是走到了尽头，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那人也慢慢显出身形。是个看起来有些清瘦的女子，拿着伞的手修长漂亮，但肤色隐隐透着些病殃殃的苍白，手腕处淡淡的青紫色血管更是扎眼。 她薄唇轻抿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浅金色的瞳孔冰冷透亮，带着一种无悲无喜的虚幻感，清明又混沌。 像是游离在外的灵魂，连带着雨幕一同融进了这暗稠黑夜。 “又下雨了啊。” 一声抱怨却在此时突兀的响起，话中隐隐带着点不满。 “是啊，又下雨了。”看着眼前密密斜织的雨幕，南祇也跟着低喃了声，语调很轻，说完又安抚似的伸手拍了拍盘绕在她肩膀上正不满的小家伙，然后收起伞。 没了遮挡，雨点更是无所顾忌的顺势落下，带着微凉的水意划过她的脸颊，模糊了视线，远处灯火通明的光景顿时扭曲虚幻起来。 好似一出荒诞的幻境，只是偶然窥破几分其中的光怪陆离。 南祇晃神。 静了半响，她才平静的收回视线，继续朝着巷子拐弯处过去，最后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平房前停下，推门进去。 【宿主，欢迎回来。】 冰冷的机械音在漆黑房间里冷不丁响起，显得有些渗人。 “嗯。”像是早已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南祇淡淡的应了声后就没了其它反应，继续低下头去将伞放好。 但另一位却不满的厉害，“喂，我说你天天这样很吓人的好吗？！” 【我只是执行指令，如果你有什么不满请跟我的厂商反馈。】 系统话音微沉，避重就轻的答道。 被它这么一说，小蛇反倒更气了，从肩膀爬下，吐着蛇芯子就想跟它争论一番，“你不就是仗着我不知道你厂商是谁——” 然而它话还没说完，就被按住脑袋，身子也一并腾空而起。 “苍术，别闹。” 南祇弯下身将它放回角落里的蛇窝，低声嘱咐道，话里带上的威慑让本来还想要胡搅蛮缠的苍术乖乖缩了回去，“我没有闹嘛，都是那个系统先的……” 被倒打一耙的系统选择沉默。 南祇倒也没理会它那点小委屈，把它放回蛇窝后就站起身将灯打开了。 橘黄色的灯光霎时间亮起，带着几分朦胧的旖旎意味，勾勒出她精致的侧颜和修长干净的指节。 “调整下来了吗？” 【抱歉宿主，调整下来是下来了，只是——可能和你的预期有些不符。】 — 排雷都在作话里了 第2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 系统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什么意思？” 南祇端茶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它，半眯的眸子微微掀开了些，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清什么情绪。 但架不住她一双眼形漂亮，内眼角微微向下，外眼尾上挑弧度明显，标准的桃花眼。 哪怕不笑，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都会给人一股子蕴藉着温润多情的错觉。 不过系统很清楚，“温润多情”这四个字怎么着也跟她搭不上边，就连她表现出来的弱不经风，也仅仅只是表象罢了。 它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回答道，【博士那里说是调整定位的时候出了错，把你的定位调成了反派boss。 也就是说现在开始宿主你需要接手那些崩坏位面里反派的设定身份和那些烂摊子，然后努力把它走正。】 南祇微微侧头：“这可不是什么好接手的烂摊子。” 【但博士说了，作为补偿条件，接下来的攻略里宿主你会得到绝对自由，不需要再面对任何强制性要求。 这个烂摊子虽然难接手，但它其实并没有烂到哪里去，不是吗？】 系统冷静的出声分析道。 “的确。” 南祇颔首，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显出一丝近乎淡然温柔的错觉。 — 早自习才刚刚结束，教室就如同喧闹的早市，人声嘈杂起来。 坐在教室后排的一个男生也在嘈杂中转过身去，朝着自己后座那人嚷嚷到：“渠姐，这都早自习结束了，你还睡呢？” 而作为被他嚷嚷的对象，顾渠……不，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南祇，正半靠着课桌，睡眼惺忪的半睁开眸子，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里还泛着层薄薄的雾气，黑发随意散落下来，和苍白到有些病殃殃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俨然一个病弱美人。 南祇顿了几秒，才像是完全反应一样，慢吞吞的抬起眼睫扫了他一眼：“陈安，你有事？” 陈安哀嚎一声：“不是，渠姐，这已经不是我有没有事的问题了，你这一觉睡过去早自习都上完了好吗？ 老班在上面给了你三个粉笔头都没能叫醒你，他临走前还留了话，让你睡完了记得去他办公室坐坐，好跟你讨论下什么叫尊师重道。” 他在这一惊一乍的，作为当事人的南祇倒挺淡定：“老班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 “那也不好说啊，指不定他哪次就来真的了。”陈安嘀咕了声，又凑近了点，“对了渠姐，你听说了吗？我们班今天好像要来个转校生，据说那转校生之前还是一中学神，成绩贼好的那一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我们九中。” 闻言，南祇总算有了点反应，侧过头，带着点鼻音发问：“……转校生？” “对啊，转校生，还是从一中转来的。我就想不明白这点，你说这转校生他到底是图什么呢？那可是一中啊。” “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人家图的总不可能是你。”她懒洋洋靠着椅背，出声接话道。 第3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 “……这倒是真的。”陈安沉吟了好半会才跟着点头附和，“不过渠姐你说学神他有没有可能是打算下凡来我们这九中沾沾烟火气之类……” 南祇：“……” 趁着陈安还没继续说下去，她言简意赅的开口“好心”提醒：“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就要上课了，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班这节课要抽查诗词背诵。” “啊？不是吧，我古诗词还没开始背呢，昨天一玩起来全给忘了，我去，这下子怕是真要完球了。” 被这么一提醒，陈安刚刚升起的那点追问的心思立马被抛在脑后，转头开始手忙脚乱的找起书，力图抓紧时间好好抱一抱佛脚。 见他终于找到事做，南祇才枕着手臂慢慢趴下，开始整理起脑海里还有些混乱的记忆。 这是个校园位面，男女主青梅竹马，从小就开始培养起感情，后期一路打怪升级，感情也跟着突飞猛进，最后修成正果，成为人人艳羡的一对。 熟悉的套路。 只可惜她现在不是打怪升级的主角，而是和主角对着干的反派boss。 这具身体叫顾渠，九中校霸，女主顾芊芊的一母同胞的姐姐。 当然，也是这位面的头号反派角色。 说是姐姐，其实原主也就比顾芊芊早生了几十秒，然而就是这么几十秒，奠定了两人鸿沟一般的待遇。 因为顾芊芊从小就身体不好，所以连一点感冒都能让父母抛下原主的生日不顾赶去照顾。 因为顾芊芊喜欢小提琴，所以哪怕家里没那么多钱父母也要拿原主的学费凑上送顾芊芊去提琴班。 因为顾芊芊需要照顾，所以原主在最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纪被理所当然的送去寄人篱下。 因为顾芊芊乖巧懂事，所以原主同父母指认顾芊芊在同学面前故意陷害她都被认为是心机深沉想要诬赖妹妹。 诸如此类的事情实在是发生的太多太多，原主甚至都已经不能用一个心寒形容了。 如果说顾芊芊在家里是掌上明珠，那原主恐怕连透明人都说不上，一母同胞的姐妹待遇相差大让原主一度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也正是受父母这种完全没有一个公平的冷遇的影响，原主性格变得格外偏执叛逆，开始打架，喝酒，逃课，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以这种剑走偏锋的方式来试图博取父母关注。 可就算做到这样，父母也没有因此醒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以一种嫌恶的姿态认为原主已经无药可救，转而继续对顾芊芊千娇百宠。 闹到最后，原主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悲凉可笑。 大概是希翼越大换来的失望越大，她彻底放弃了所谓让父母醒悟的想法，只想尽快成长起来远离这个家。 虽然原主之前为了博取父母关注变本加厉的逃课打架，但毕竟天分摆在那里，她努力起来成绩很快开始上去，一二本的大学也有把握在。 然而顾芊芊没放过她。 第4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 在无意间发现原主的规划后，顾芊芊趁着原主没有防备，偷偷去老师那篡改了原主的高考志愿。 原主第一志愿填的是个重点大学，本来只是打算试试运气搏一搏，但高考成绩发挥超常，恰好够上了那所重点的分数线。 她满心欢喜的等待录取通知书，但最后等来的却只是个三流大学的录取通知。 原主这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劲，找了老师去查询填上去的高考志愿，然后才发现自己原本填的重点大学和稳操胜券的一二本都被人篡改了，改成了几个三流大学，有些甚至连三流大学都够不上。 她又去找了修改志愿的老师询问填报志愿的情况，才知道顾芊芊以她妹妹的身份改了她的高考志愿。 知道真相后原主差点直接崩溃，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和顾芊芊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她做到这种地步？ 从小到大顾芊芊就是父母偏爱，被捧在手心上宠着，她在家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透明人，所有人都不会关注她什么。 甚至连偶尔父母的良心觉悟都要被顾芊芊搅和，最好的资源也永远都是顾芊芊的，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进一步的毁掉她？ 原主满心愤怒的想要去找顾芊芊算账，但却被父母给拦住，他们对于这个女儿的遭遇没有丝毫愧疚和愤怒，甚至还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顾芊芊这样做都是为她好。 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就这样全部作废，父母却连安慰和公道都不给给予她，再看见躲在顾母身后哭的楚楚可怜，却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的顾芊芊，原主实在是心冷。 她想要复读，可是父母直接将她打工存下来的钱全部收走，冠冕堂皇的说着为她好逼她去读三本学校。 她所有的一切都毁了，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顾芊芊却依旧好好的过着她的人生。 考上重点，出国留学，父母疼宠，爱情美满。 原主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顾芊芊在轻轻松松毁了她人生后还能这么毫无愧疚的享受着这一切，然而她想讨得的公道却没一个人在乎呢？ 于是原主黑化了。 她开始不顾一切的针对报复顾芊芊，也为了给顾芊芊和男主曲言的感情道路使绊子做了不少相当疯狂的事。 但反派毕竟是反派。 不管黑化后原主再怎么牛逼，最后依旧没逃过被男女主联手干掉的下场。 而且还是…… 身败名裂。 死无全尸。 所有记忆也到此终止。 南祇收回心神，放在太阳穴上的指节微动，低下眼去，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主角光环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可理喻啊。” 系统不知从哪冒头出来，开口解释道：【毕竟宿主你现在所处的都是些需要修复的崩坏系统位面，自然不可同日而言。 不过博士开放了大部分权限管理，宿主你若是有需要也可以自行进行修复任务，博士也会很——】 第5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 南祇指节微扬，示意它停声，“我对成为免费劳力没有任何兴趣。” 说这话时，她半阖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掀开，眼底深处氤氲着的湿润雾气，让人无从探究。 系统自知失言：【抱歉宿主。】 “没事。”南祇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继续趴了会，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 不过多时，上课铃就响了。 南祇也跟着醒了，被粉笔头给硬生生砸醒的。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听见讲台上老班气急败坏的声音：“顾渠！第一节课你就给我搁着睡觉？还没醒是吧？陈安，你帮忙叫醒她！” “啊？”陈安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好的老班。” 而作为被点到名的当事人，南祇拉开盖在身上的外套，就要出声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被从前边伸来的一支黑笔给使劲戳了戳手肘。 她动作一停，顺着那只笔的方向转过视线看去，就看见陈安一脸做贼似的表情，手里抓着的黑笔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看到她醒了，陈安反倒还松了口气，表情不再那么紧张，但还是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凑过来小声道，“老班这会是盯上你了，你这会赶紧起来表示下五好青年的态度，别再给老班给气着了，不然到时候又得让你去后面站街。” 南祇本来就被他这一套地下组织交流情报一样的姿态搞的颇为无语，这会听见他后面的那句话，也不继续病殃殃的靠着了，直接抬腿给他来了那么一下，“什么叫站街，那叫罚站知道吗？” “……我这不就是比喻一下吗。”陈安抬手揉了揉鼻子，干巴巴的辩解了一句。 “我看你不是想比喻一下，你怕是想把教你的你语文老师气的从坟里爬出来找你。” “……我语文老师不就是老班——”陈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才刚开口，就被硬生生被讲台上朝他飞来的粉笔头给打断了话头。 说曹操曹操到，老班的声音跟着响起：“我说你们两个在底下有什么好讲的？唧唧歪歪个不停，搁这里唱戏呢？” 似乎是说的有些口干，他停下话音，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润了润喉咙，又调转矛头对向南祇。 “还有你顾渠，这会总算清醒了是吧？你看看你这叫什么样？上课铃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还看见你趴在那睡，早自习我看你实在是困也就放过你了，结果第一节课你还给我接着睡，怎么？我寻思着一个早自习是还不够你睡的是吧？” 南祇直接忽略了他前面那些话，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声线还带着点鼻音：“报告老师，不需要寻思，一个早自习的确不够睡。” “怎么着？我是不是还要专门给你批个假期让你睡觉？”老班险些被她气岔气。 然而那个罪魁祸首闻言竟然还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出声回答：“如果老师愿意的话，我没有什么意见。” 她竟然还点了点头应下了！ 应下了！ 第6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 不过到底是已经被她气习惯了，有了丰富的经验和聊胜于无的免疫力，老班也还不至于一口气没上来，但直接气笑了倒是真的。 “照你这样来，我看我也不用给你批什么假了，反正批和不批都一样，直接在班里给你放张床就行，还落得个清静。” “我觉得——”南祇正要点头，一个粉笔头就迎面袭来。 周围顿时惊呼四起。 她反应到挺快，在被砸到之前就抬手抓住了笔头。 然后站直身子，赶在老班打算发火前出声转移话题：“我只是觉得老师您应该少把我这些个人意见当真，听个乐子就行了，当真了还得气坏身子。” “你以为我想当真啊，还不是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天天给我折腾事情……算了，懒得说你了，自己注意着点啊，再给我抓着你睡觉你再诡辩也没用，坐下吧。” 老班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给她这么一通插科打诨下来，挥了挥手又给作罢了，只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坐下。 似乎是没想到这场危机就这么给轻描淡写的化解掉了，班里又是一阵喧哗。 当然，这喧哗还没开始几秒，老班就在上头拍起了黑板。 “安静！一个个都瞎吵吵什么呢。这里先说个事啊，我们班这学期来了一位转学生，等会人家就过来报道，你们都记得给我好好欢迎新同学，谁敢找事自己掂量掂量后果啊。” “知道了老师。” “肯定欢迎肯定欢迎。” “……” 被一通武力镇压，底下倒是真安静了，只跟着响起几声有气无力的附和，显得兴致索然。 然而很巧。 下一秒教室门就被人礼貌的敲响，一道清澈干净的少年音跟着响起，“抱歉，打扰一下。” 一时间视线都齐刷刷的落在了门外。 刚刚还七零八落响着的那些附和声像是被人生生掐住嗓子，突然断了片，好半会才有人颤颤巍巍的出声。 “我去……” “这他娘……” “……” 就连一旁的陈安都呆了下，本来侧过身打算去戳南祇手肘的动作也给硬生生停在半空，“我的个乖乖……渠姐，这转校生有点犯规啊。” 南祇抬了抬眼睫，懒洋洋的侧过头看他：“你又有事了？” “没错，我感觉我快自闭了，本来渠姐你的颜值就已经够不给人活路的了，得，这会又来了一个，老天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安一脸绝望的捂着心口。 “……我说你够了啊，浮夸可以，但影响到食欲就过分了。” 南祇都没眼看他。 陈安崩不住了，但没放弃同她据理力争：“不是，渠姐，我哪浮夸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好吗。” “怎么着？这人再好看还能长出花来？” 南祇低着眼，苍白的肤色显出几分病态来，闻言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嗤了声，修长干净的指节抓起桌上的黑笔，顺着视线朝门外看去。 然而真当对上视线的时候，她却愣住了。 第7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 少年身形修长，白衫黑裤，长睫轻轻覆盖在眼帘处，绯色的薄唇半抿，一双精致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仿佛盛起了一汪春水。 精致的侧脸浸染在明亮的光晕里，温柔的弧线被轻轻勾勒。 看起来明亮又美好。 的确是顶顶好看的人儿。 而与此同时，江殣脑海里也跟着响起了一声提示音。 ［叮！系统目标已锁定，009在此为您服务，请问宿主是否要开启攻略？］ “是。” 他微微颔首，应到。 [攻略已开启，当前攻略人物“顾渠”拯救值（0/100）] 江殣垂眸，关于009这个系统，实际上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一觉醒来，就身处在了那个所谓的系统空间里，所有的记忆都被抹去，宛若一个空白体。 009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它说，如果他想要找回记忆并且活下去，就必须进行攻略任务来获取拯救值。 而他的攻略对象，很不巧，就是眼前这个后期黑化起来日天日地的反派大佬。 江殣抬起眼，正对上那位大佬投来的视线。 大概是还没完全睡醒的缘故，她一双桃花眼里还带着些未散去的水雾，专注看人的时候眼底湿润的水色总会给人一种盛满情意的错觉，几乎能将人溺毙进去。 肤色是极尽病态的苍白，鸦色长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掩灼灼贵气。 整个人懒懒散散的靠着椅子，校服拉链没拉上，松松垮垮的散着，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歪歪斜斜的印着几个黑色字母，修长削瘦的指节按着笔帽，眼底的倦色都收了收。 这人没去娱乐圈真是可惜了。 不过，“……系统，攻略对象的资料是不是有误？” [资料已确认无误。] “那为什么这反派大佬一副病弱样？不是说好了校霸吗？” [宿主，麻烦你不要以貌取人。] 009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江殣：“……” 行吧。 而另一边，老班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从教材书底下抽出一叠资料，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是……温衍，对吧？” “是的老师，我来报道。”江殣礼貌回答。 “赶快进来吧。” 老班挥了挥手让他进来，转头看见班里一阵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气氛，又拍着黑板喊：“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呢？刚刚不是心思还挺活泛的吗？怎么这会新同学来了就都不吱声了？” 诡异的安静没被打破，反倒还更安静了点。 “行了，你别理这些小兔崽子，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吧。”老班扶了扶额头。 [拯救任务第一步，请跟目标人物拉近距离【和她同桌】。] “好的老师，我坐……那里可以吗？”江殣像是随手一指，正好指向南祇的位置。 “那里啊。”老班有些迟疑，“要不你还是换个位置——” “可以。” 南祇半阖的眸子无声无息的掀开，出声回答道，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清情绪。 “那行，你坐过去吧。”老班松了口气。 第8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7） 江殣道了声谢，拿起书包坐了过去。 [拯救任务第二步，请继续跟目标人物拉近距离【和她聊天】。] 江殣：“……怎么聊？” [请宿主自行探索。] 行吧。 于是江殣友好的冲着自己同桌伸出手，走出友谊的第一步：“你好，我叫温衍。” 南祇靠着墙，修长干净的指节抓着黑笔，长睫低垂，苍白的肤色显出几分病态，闻言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低低的应了声。 倒是前面的陈安替她回答了：“渠姐她平时就是这样不爱理人的性子，你也别计较。” “嗯。”江殣点头，刚想在心里把聊天这条计划打上叉的时候，身旁那人突然懒洋洋的出了声，“顾渠。” 江殣愣了愣。 南祇又重复了一遍，“我叫顾渠。” 江殣呆愣愣的应下：“好。” 可能大佬的交流方式，有点与众不同？ —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多久，上午的四节课就过去了。 听见打铃声，江殣起身想要去食堂打饭，但看见一旁睡着的同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个大佬，你要一起去食堂吗？” 前面的陈安朝他挥了挥手，“你别太在意，渠姐她平常午饭都很少吃，也就偶尔上叫我们带两顿——” 他话还没说完，南祇就打着哈欠起身。 长睫低垂，苍白的肤色显出几分病态，懒洋洋的拖长了语调：“不是说要一起去食堂吗？” 江殣有些懵懵的应着：“啊啊好。” 虽然不懂为什么大佬总那么反常，但是能接触大佬的就是好机会。 于是两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 — 等一行人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南祇只随意打了些菜，就打算找个位置坐下。 然而很不巧，她遇到了个原主很不想遇到的人。 顾芊芊。 看见南祇，她端着餐盘走过来，“姐，你怎么也在食堂这里吃饭啊？” “我不在这里吃还能在哪里吃？”南祇反问。 顾芊芊抿着唇，“姐，我知道这次是爸妈不对，可你也不能因为跟爸妈怄气就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住吧，这些地方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我知道你交了不少男朋友，但你也别这样……” 南祇懒洋洋的嗤了声，拖长了语调：“男朋友？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我凭空捏出来个男朋友了？” 刚放下餐盘的江殣也意识到了些不对劲。 “009，这就是女主吗？” [是的宿主。] “怪不得。” “姐，你别总这样……我也是想着你好，爸妈他们都很担心你，你这样为了一时任性真的没必要。”顾芊芊拉着衣角，委委屈屈的出声道。 见她这样，本来围在她身旁的小姐妹也纷纷开口。 “对啊，芊芊她又没有坏心，只是担心你而已。” “你不领情就算了，没必要这样吧。” “……” 还有不少人开始指指点点。 [拯救任务第三步，请为目标人物进行反击【为她辩护】。] 南祇靠着椅背，长睫低垂，苍白的肤色显出几分病态，有些懒得争论。 第9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8） 倒是一旁的江殣出了声，“够了，顾渠跑没跑出去住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你们一个个是她爸妈不成？ 再说了，什么叫做没有坏心？我一个旁听的都能听出你话里含沙射影了多少，我看你姐不是你亲姐，而是你仇人吧。” 少年坐直了身，话说到一半，又转了话头，一双漂亮潋滟的丹凤眼望向她，睫毛纤长浓密，泛着凉薄的光泽。 语调散漫，带上了三分嘲讽。 南祇怔了怔，又低下眼去。 [攻略进行中，当前攻略人物“顾渠”拯救值（10/100）] 顾芊芊咬唇，“我姐当然是我亲姐，她这么久不回家呆在外边，爸妈都很担心她，我也只是想要劝她回去而已。” “那你有什么话不能私下聊，非得大庭广众的在食堂嚷嚷？是想搞的人尽皆知？”江殣冷了声。 “我没有这样想……”顾芊芊攥着指节，委屈的快要哭出来。 南祇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看着她表演。 只不过这显然不仅仅是三个人的独角戏。 “这是怎么了？”相貌清俊的少年从旁边走过，看见眼前这出闹剧，忍不住皱了皱眉。 “……没什么，只是我想劝姐姐回家，她不领情而已。”顾芊芊抬手擦了擦眼泪，故作坚强的说道。 得，看见顾芊芊的神情，南祇不用猜都知道，这人肯定是男主季商言无疑。 “你觉得我需要领你什么情呢？”她轻敲着桌子，嗓音平淡，听不出什么起伏。 “姐……”顾芊芊委委屈屈的喊了声。 南祇觉得无趣，但却有人纠缠不休。 “顾渠，你天天欺负芊芊有意思吗？她再怎么说也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不领情不听就是，不用这样故意刺她吧。” 季商言冷冷的放下手里的餐盘，横眉相对。 “……季哥哥，你别这样说姐姐，她也就是一时叛逆而已。”顾芊芊象征性的拉了拉他。 南祇还没说些什么，一旁的江殣先敛起眉眼，“我可没见过哪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做到这份上的，大庭广众下就嚷嚷，这是怕没人知道自己姐姐离家出走了吗。” 季商言没话说了。 就在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时，陈安端着餐盘回来了。 “渠姐，诶，这是怎么了？” 南祇低下眼，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没怎么，就是遇上了几只碍事的苍蝇。” 被她这么一说，陈安也注意到了餐桌旁的几人，神色一时间冷了下来，“呦，顾大小姐这是又有事了？还是别了吧，我们这庙小，可安不下你这尊大佛，到时候再出点什么事，怕是又要哭哭啼啼来我们这讨公道。” “陈安你——”顾芊芊被他气着。 “我什么我，顾大小姐你要有事还请麻烦直接去找你的季哥哥行吧？可别天天来找我们家渠姐了，碰瓷碰了那么久还没碰够？ 每次出了一点事就你宣扬的最厉害，是怕没人知道还是怎么？还说着什么担心，我看你这担心没人受得起。” 第10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9） 他这话一出，刚刚还在低声讨论的不少人纷纷转了立场。 “好像是这样，之前顾渠一出事，宣扬的最厉害的就是她顾芊芊。” “对，这还是亲姐呢，啧。” “我看顾渠离家出走估计也有缘由，有这么个亲妹谁遭得住啊。” “……” 闹成这样，顾芊芊也没脸再继续同她纠缠下去，哭着就扭头跑走了。 季商言则是匆匆赶上去追她。 “陈安，你有点厉害啊，三言两语就把人给气走了。”江殣眼里带上几分神采，搭上他肩膀。 “没办法啊，那个顾芊芊来找渠姐都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没完没了，我嘴皮子要不厉害点她还不知道要作什么妖。”陈安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他好奇的凑过去：“那个顾芊芊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怎么一回事，白莲花一朵呗，还是渠姐她亲妹呢，要我说我要有这亲妹怕是早就死不瞑目了，也就渠姐还能忍忍，你还不知道，渠姐之所以离家出走还是——” “陈安。” 南祇嗓音淡淡的出声打断他。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陈安缩了缩脖子，没敢继续说下去，但还是贼心不死的嘟囔道，“要我说渠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不然哪还轮得到她蹦跶。” 南祇敛了敛眉眼，语调平淡，“她又干不出什么实事。” “她哪用干出什么实事，一天天蹦跶的就够人烦了。对了渠姐，我刚刚遇上唐缪那群人，他们说晚上好要去唱k，你跟着过去吗？”像是想到什么，陈安兴致勃勃的出声提议道。 南祇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神色淡淡的抬起眼看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上周五刚去过。” “这不是热闹吗，他们刚收了南区一帮小弟，这才想着说庆祝。”陈安挠了挠脖子，“渠姐，你要不去我就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少订个位置。” “不用，我也正好有事跟他们说。” 南祇低下眼去，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 江殣咬着盘子里的鸡腿，含糊不清的在一旁插话，“唱k？可以带上我吗？” “当然可——” 然而还不待陈安答应下来，他就被南祇按了下去，“好学生就好好学习，没事别瞎掺合这些。” 江殣不死心，想同她争论：“谁规定好学生就只能好好学习了？” 南祇只是慢悠悠的端起盘子起身，路过他时顺手揉了揉他脑袋，嗓音微哑，“乖一点。” [攻略进行中，当前攻略人物“顾渠”拯救值（20/100）] 只留下江殣在愣在原地，耳垂微红。 虽然加了拯救值，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幽幽的观望着这一切的009表示。 唉，这一届宿主还是道行太浅。 — 时间过得极快，眨眼就到了放学的时候。 铃声才刚刚响起，班里人就一哄而散。 江殣只是低着头安静的收拾书包。 而作为他同桌的南祇，这会才刚刚睡眼惺忪的睁开眸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扫了眼面前的光景。 第11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0） 然后继续病殃殃地靠着椅背，一双桃花眼半眯起，含了几分倦色，春水潋滟，嗓音带上些慵懒，“放学了？” “嗯，放学了。” 江殣实在是想要对这个一觉能睡过四节课的大佬表示五体投地。 也亏她还能记得这会放学了。 南祇又向后靠了靠，“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江殣感觉她像是没话找话，“不然？” “没事。”南祇从抽屉里里随便拿了两本书塞进书包，又侧过头看他，慢吞吞的出声，“只是最近这地方有点乱，你要自己一个人回家还是当心点比较好。” 江殣点头：“嗯。”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那边远远的就有人叫她，“渠姐！你收拾好了没有啊？” 喊她的那人是陈安。 他身边还跟了些不认识的面孔。 江殣有些别扭的开口提醒她：“你不过去吗？” “嗯，这就过去。” 南祇懒洋洋的拉过书包，修长的指节搭在肩带上，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009，我觉得我这样和人家一对比，真的是没有任何排面。” 江殣看着她走向那群人，勾肩搭背在一起，忍不住出声感叹道。 [宿主，我问你，排面这种东西能吃吗？] “……不能。” [所以嘛，要排面来也没用啊。] 江殣幽幽出声，“它能装逼。” [……] 行吧。 009没话说了。 — “渠姐，怎么这几天都没见着你人影？小六他们刚刚还在说这事呢。” 南祇刚刚拎着书包走过去，就有人主动了开口。 “不是在忙吗？怎么？唐缪那边没给你们找事情做？” 南祇低眼，不知道从哪掏出根糖来，慢条斯理的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出声的那人被她这么一说显得有些郁闷，“渠姐你就别提这个了，唐哥他都不知道丢给我们多少事情，自己反倒是拍拍屁股没影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唐缪他性子。” 浅浅淡淡的橙子味在口中蔓延开，她眉眼都跟着舒展了几分。 “所以这不是找渠姐你来了吗，要我说唐哥也是够了，前几天不是，瞧上一个妞儿，跟人打了一架，打是打赢了，他自己也挂了彩，人家还说要找上门教训他。” 陈安提着书包，接下话茬，“那他也是够不靠谱的，到时候人真来了就让他自个上，不然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泡妞的代价。” 南祇没出声，任由他们说着。 但一行人还没继续说上两句，陈安那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陈安和电话那头说了两句，脸色难看下来，“渠姐，唐缪说那边有人来酒吧闹事。” “嗯，过去那边看看。” 南祇敛了敛眉眼，声音冷冽。 一行人到酒吧的时候，玻璃门已经被人砸了不少，门口散落着不少摔碎的酒瓶。 “我去，这群龟孙子，这可是上好的白兰地。” 陈安肉疼的看着那些酒瓶。 南祇拍了拍他肩膀，“行了，你还是先心疼下唐缪吧，他这会也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了。” 第12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1） 她话音才刚落，就看见一群混混围着个人群殴，能辨认出是个相貌清俊的青年，旁边还站了个抽抽噎噎的小姑娘。 “那好像是唐哥吧？” “那还用说，肯定就是了，赶紧过去帮忙啊。” “……” 身后的那群人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见状也不论是非，撸起袖子就先上去打了起来。 一场混战过后。 地上七零八落的躺了些彪形大汉。 南祇从旁边拖来把椅子坐下，半眯的眸子微微掀开了些，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出什么情绪。 “说吧，怎么一回事？” 一旁长的不错的那青年，也就是唐缪，脸上挂了不少彩，摸着脖子出声道：“我不是，就最近，泡了个妞吗，谁知道那群人莫名其妙的找到我头上来闹事。” “你们呢？”南祇转过视线。 地上躺的那些彪形大汉显得有些憋屈，“他抢了我们老大的女人，我们肯定得找他讨个道理不是。” 南祇挑了挑眉，有些诧异的看向唐缪，“你还好人妻这一口？” “我说渠姐，这会你就别开玩笑了。”唐缪扯了扯嘴角，一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南祇倒也没再废话，重新看向那些彪形大汉，表情恹冷，“行，那就对个单子，二十瓶的上品白兰地，你们打算怎么赔？” 一群人面面相觑，好半会才有人先开了口：“这……我们得先打个电话和我们老大说下……” — 他们这边在苦恼。 另一边的江殣也同样苦恼着。 “009，反派大佬的拯救值值到底该怎么涨啊？” [宿主可以自行创造机会和反派偶遇，让她看到你真善美的一面。] 江殣撑着下巴，“可我觉得偶遇这个挺难。” [反派这时候的定位在酒吧，宿主你完全可以……] —南祇从酒吧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折腾好这么一出事费了她不少功夫。 要不是这家酒吧原主掺合进去不少，甚至还有些散股，她早想甩手不干了。 南祇提起书包，刚走出没两步，就听到一旁小巷里传来了动静，隐隐能听见些什么“小杂种”“的词传来。 她本来已经打算忽略过这动静，但心下隐隐有扩大趋势的不安却还是让她停下步伐。 南祇敛了敛眉眼，走进弄堂深处。 是几个黄毛在围殴人。 很不巧，被围殴的那人她还认识。 正是放学前她刚刚提醒过的小同桌。 南祇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表情恹冷下来。 几秒后的弄堂。 一场单方面凌虐刚刚结束。 “渠姐，渠姐，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你同桌啊，我们就是受人指使而已，真没有想要做什么啊。”几个黄毛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道。 南祇半靠着墙，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眉眼潋滟，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和苍白到有些病殃殃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漆黑的眸子里泛着点碎光，带着丝丝倦色。 这换个场景或许慵懒勾人的眼神，放在此刻的冷调灯光下，却只显得冷漠且乖戾。 第13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2） 一旁蹲着的江殣忍不住在心里感叹，“009，我才发现反派大佬她是真的a爆啊，我现在都有种想嫁她的冲动。” [不然人家怎么当反派大佬。] “也是。” 一旁不知道他心理活动的南祇只是低下嗓音，“受谁指使？” 领头的那黄毛颤颤巍巍的出声，“我们也不知道，那人就在电话里面让我们去堵他然后揍他一顿，说是让他长长教训，其它的就没说了。” “还有呢？”南祇半眯的眸子微微掀开了些，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人电话里好像有人叫他二少爷什么的，渠姐，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她站直身子，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一旁沉默着的江殣先一步打断：“算了，没必要再问下去，我知道那人是谁。” 事实上他也确实知道那人是谁。 这具身体的二哥。 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这个私生子下手，也真是高看了他。 不过的确是他没考虑周全，原来是打算出来和大佬来个偶遇的，谁知道好巧不巧的给人堵到了，平白糟了场无妄之灾。 如果不是大佬及时出手，他这会能不能站在这说话还两说。 闻言，南祇拿着肩带的动作一顿，转过视线去看他，少年靠在墙角，眸子里是黑白分明的冷意，绯色的薄唇半抿，唇角挂了些彩，黑色短发微微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难掩灼灼贵气。 “行。” 她点头。 气氛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还是领头的黄毛小心翼翼的出声打破了这安静。 “渠姐，那，没事了我们能走了吗？” “嗯。”南祇敛了敛眉眼，道。 闻言，黄毛几人总算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走了。 僻静的巷子里只剩两人。 “走吧，送你回家。” 南祇懒洋洋的挎上书包，搭在肩带上的那手修长干净，在昏黄的路灯下隐隐透着些不健康的冷白，甚至能看清上面淡淡的青紫色血管。 江殣愣了愣，“好。” 不过走到一半，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个，大佬，我家不是往这边走的。” “嗯，我知道。”南祇抬眼，“带你去处理了伤口先。” “这就不用了吧。” “没事。” 南祇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眉眼敛起。 江殣低下头，表面上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但心里已经开始疯狂感叹，“我发现大佬她好暖呜呜呜呜呜，这样的人设怎么说也不应该是反派啊。” [废话，不然要你拯救她做什么。] 009默默鄙视他。 “我不管我不管。”江殣抱着内心的小人转圈圈。 然而下一秒，系统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拯救任务第四步，请和目标人物进行接触【和她牵手】。] 江殣：“？？？” “不是，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点？我这样贸贸然上去牵手人家会以为我是神经病的吧？” [没事，反正大佬她暖不是。] 009把他堵回去。 江殣想躺尸。 然而躺尸无效。 第14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3）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大佬。” “嗯？” “……你刚刚……为什么会路过那？”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咪咪的伸出手。 再近些。 再近…… 南祇停下脚步，侧过头看他，“我要不路过那，你觉得你这会还能站在这吗？” 她这么一停，江殣还没来得及没刹住车，就已经下意识的牵上她手。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耳根子瞬间爆红。 “那个……我刚刚只是不小心……” 江殣只想抱着心里的小人找个地缝钻。 [攻略进行中，当前攻略人物“顾渠”拯救值（40/100）] “……没事。” 南祇面上依旧是一副冷静的模样，但碎发遮挡着的微红耳垂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然而江殣闷闷的低着头，没能察觉到她的异样。 他不开心了。 什么又帅又暖的大佬，明明就是中央空调！ 不然为什么牵手了就他一个人有反应！ 这么镇定肯定是身经百战了。 他在人家眼里就是只待宰的小羔羊呜呜呜。 [……宿主，不是我说……] 009欲言又止，它有种想要替大佬喊冤的冲动，明明脑子缺根筋的是江殣自己好吧。 “我不听我不听，呜呜呜呜我失恋了。” 江殣咬着小手帕，选择心疼的抱住自己。 [……] 男人心，海底针。 在接下去的路程中，江殣表现的相当疏离，有意无意的拉开距离。 对于他的有意疏离，南祈倒也没勉强，放弃了带他去医院上药的想法，只是带他去就近的药店里买了创可贴和一些药水。 — “你先坐下。”南祇把药水放在长凳上。 “嗯。”江殣闷闷的应声。 南祇拿着棉签擦了红药水，给他嘴角涂上，动作间，灼热的气息拂在脸上。 江殣耳根又红了红，有些不自在。 “……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难得强势几分，敛了敛眉眼，“你自己擦不好，还是我来吧。” 江殣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争气，闻言也真就听话的放了手，连点反抗都不带。 南祇一边给他擦着伤口，一边语气平淡的出声问道：“为什么生气？” 像是炸了毛开始跳脚的猫，江殣表现的十分抗拒，就差在身上写上我没有三个大字，“我哪有生气！” “嗯，你没有生气。”南祇也不惹他，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生气了又怎么样？” 江殣炸毛。 “嗯，不怎么样，只是我会奇怪你的态度。” “我态度明明已经很好了！” “是吗？” “是……是有那么点不好。”江殣闷闷的低头。 南祇低头，给他贴上创可贴，“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 江殣眨了眨眼，又闷了回去，说人家渣女中央空调，会被打的吧？ 他闷着不做声的时候，南祇已经给他处理好了伤口。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要她送！要她送啊啊啊啊！] 009在脑海里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江殣义正言辞的拒绝：“不用，这么晚了还要你送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第15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4） “嗯。”南祇没说什么。 — 而另一边的顾家。 顾芊芊刚刚到家，顾母就停下手里做的事，走过来替她拿过书包，“芊芊，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放学？” “爸妈，我今天遇上姐姐了。” 顾芊芊弯下腰换鞋，出声道。 顾母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客厅里坐着的顾父放下手里的报纸，忍不住出声斥道，“提她做什么？那个不孝女！” 顾芊芊柔柔弱弱的开口，“爸，姐姐她也是……你别这样说姐姐，她离家出走可能也是想着家里对她不好……” 她这一番话说的是维护，然而对着此时怒火中烧的顾父，倒更像是刻意的火上浇油。 “怎么？家里还有哪对她不够好了？从小到大也没少过她什么吃穿吧？她倒是好，一言不合的就跑出去玩了一出离家出走！” “爸……姐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今天在食堂里看见她的时候也跟她说了，但是她可能还是……不过我倒是看见她身边跟着几个男同学……也不知道……”顾芊芊欲言又止，故意把话题带过去。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顾父火气更甚，狠狠一拍桌子。 “小小年纪就作风不端！我们家可要不起这么个女儿！你也别再跟她说什么了！有什么好说的？那个不孝女反正是铁了心要和我们对着干，还管她做什么！” “她现在可能也是叛逆期，做的事是过分了点。” 顾母在一旁态度冷漠的出声。 “什么叛逆期，我看她就是早想着要远离我这个爸了！你看看她，小小年纪就开始逃课打架，现在还和男同学搅和到一起了！完全就是作风不端。 再说了，家里也少过她吃穿吧，我早些年不照样还没吃没穿的呢，我都还没离家出走过，她倒是先给我玩了出离家出走！” 顾父固执己见。 顾芊芊则是温言软语在旁边道，“其实姐姐可能也是因为……看见我所以心里才不平的吧……” “她有什么可不平的！我们从小宠着你是你身体不好，又不是故意忽视她，再说了物质条件我们可没亏待过她吧。 算了，阿青，你打个电话把那孽女给我叫回来，我要跟她好好说教说教，小小年纪就心黑到这种地步，以后还得了。” 顾父气冲冲的说道。 阿青，也就是顾母依言打了电话过去。 南祇那边接起，“喂。” “顾渠，你爸叫你回家一趟。” 她踩着昏黄路灯下的斜影，话音平淡，“有什么事？” 顾母冷冷淡淡的出声，“你天天在外面混着像什么样子，芊芊刚刚跟我们说了你的那点事，你爸这会正生着气呢。” 南祇敛了敛眉眼，不用想也知道，女主大概没说她什么好话。 不过顾母这为人父母的态度，也着实是让人玩味。 但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原主父母，还是见一面的比较好。 “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她拎起书包，直起身，挂了电话。 …… 然而回了顾家，迎面的却是一通阴阳怪气的斥责。 第16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5） “怎么？还知道回家？我还以为你要扎根到外头了呢。” 见到她推门进来，顾父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哼一声，出声道。 南祇敛了敛眉眼，“我来并不是为了吵架的。” 顾父不以为然，“那你是来干嘛的？” “只是顺带着拿回我的一些东西。” 她自顾自的换上拖鞋，嗓音平淡。 “拿什么东西？这家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你吃的穿的不都还是我们买的？” “那还真是抱歉，除了这个房间以外，其它都是我的东西，吃穿和学费都是我自己处理的。” 南祇神色淡淡的转过头看他，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这些话也并非胡言，顾父顾母只顾着顾芊芊，初中那一年她不过是生了场小病，他们就搬进医院去各种照顾，留着原主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家里，连伙食费都没想着给。 周围也没什么亲戚或者邻居能找的，那一段时间原主连接着挨上好几天都吃不上饭，差点就给饿出事来。 不过她的那些狐朋狗友还算仗义，凑了些钱给原主，好歹能叫她吃上饭。 原主的老师在发现情况后，也经常带着她去食堂解决三餐，他倒也不是没想联系顾父顾母，但那边接了后却也完全不在意这个女儿的死活。 反正打那以后，她每个寒暑假，或者节假日时候有空就会去打工挣点钱，再加上唐缪酒吧分了她不少散股，每个月也有不少进账，这些年的吃穿也都是原主自己在打理的。 然而问题是，她在家里就是个透明人，顾父顾母压根底就不在意她做什么，也就导致他们连原主这些年的吃穿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 南祇沉默的和他对视，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也难怪原主会心凉了，毕竟顾父顾母漠不关心到这种地步也是没什么话说。 做成这样的父母，要来做什么呢？ “你自己挣得？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你自己能挣到什么钱？还不是吃我们用我们的。” 顾父愣了愣，但转而又厌恶的看向她，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你们光顾着顾芊芊，除了我死没死还能知道什么？”南祇抬起眼，半眯的眸子微微掀开了些，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指节略微停顿，又接着道，“哦，不对，说不定连我哪天死了你们怕都记不得葬礼是什么时候。” 她语气平淡，但听在顾父耳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叫他勃然大怒。 “你怎么说话的呢？这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吗？” “爸，你别这样说，姐姐……她只是不理解您的苦心而已，毕竟姐姐总是喜欢一意孤行，爸你也少说点。”一旁的顾芊芊放下书走过来，柔柔弱弱的出声道，神色有意无意的带上些轻叹，扫过南祇，意有所指。 “我少说什么？她对我的态度像是对父亲吗？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把她给扔了，好吃好喝养这么大就养出一头畜生……” 第17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6） 南祇不理会，也没再回话，对他的故意发泄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开灯走进了房间。 等她再收拾完东西出来，顾父也算冷静了，他坐在沙发端着茶，神色依旧阴沉的不行。 南祇低下眼，将亮起的手机屏幕暗灭。 拎着箱子的脚步只是稍稍停顿，就继续向外走。 然而才走到一半，又被人叫住。 “站住！你什么意思？今天晚上非得跟我过不去了是吧？”顾父放下茶杯，冷眼道。 她掀起眼皮，回过身。 一双狭长桃花眼微微眯起，简单的校服硬是被穿出长身玉立的感觉。 南祇单手揣进口袋，白玉般的侧颜映着身后的昏暗灯光，泛起些苍白，眉眼倦怠。 显然已经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搞得极为不耐。 她强压下戾气，“所以什么样才算过得去？” “你就看看你自己现在这样子行吧，还像话吗？我和你妈是多关照你妹忽视你了，可你这么多年吃的用的我也没少给你吧，你离家出走，每月的生活费也托你妹按时带给你了，你就摆出这副态度来对我们？” 顾父被她这幅不甚在意的态度看的直皱眉。 而在听到那句“生活费”时，站在一旁的顾芊芊心头也是咯噔一跳，强咬着唇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身侧的指节还是死死的攥紧。 生活费，生活费。 怎么突然就提到了这个话题。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会倒腾这么一出的。 万一那件事要是被捅出来…… 似乎是发觉了她的紧张，南祇半阖的眸子抬了抬，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叫顾芊芊更是慌乱起来，一颗心跳的飞快，几乎就要蹦出胸膛。 眼角间注意到两人间互动的顾母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将她拉去后边，对上南祇的视线。 行动间的维护之意，言溢于表。 原主这家庭关系，还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南祇淡淡垂眸。 然而她这边不答，顾父也就干脆直接拍案断定她的心虚，一时间更是义正言辞起来。 “怎么？提到生活费你就答不上话来了？每月三千的钱你总是拿到手了吧？这会反倒还要怪起我们来，我们是没给你钱还是没供你吃穿？ “到头来还要说我们不负责了。再说了，你妹妹从小就身体不好，我们做父母偏宠着她点难道不是应该的？说我们忽视你，你到现在不也还是活的好好的？” “偏心就不用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了吧？” 听到这里，南祇总算有了点反应，她嗓音很轻，敛了敛眉眼，背着光站直身子。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看不出情绪。 给人的感觉只有冷。 冷的发寒。 但偏偏越是冷，她的语气就越是平淡，平淡到不起一丝波澜。 “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来找事的，所以我今天不想说太多，也不想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所以你们只需要明白一个事情，就是你们作为父母，并没有这个资格来谴责我。 如果非要提所谓的生活费，那就更不好意思了，我高中三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过这笔钱，它到底是进了谁的口袋——”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还是麻烦你们自己好好清算吧。” 第18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7） 说完，她就拖着箱子走出门，不再回头看那几人的各异表情。 直到走到楼下的街角处，才慢慢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唐姨。” “……嗯……是……” …… 于是一大清早，本来还觉得这会人不一定会在的江殣刚走进教室，就一眼看到了靠在座位上睡觉的大佬同桌。 他抬头看了眼闹钟，嗯，是五点四十，没错。 虽然惊讶于大佬的勤奋。 但大清早的来学校睡觉到底是个什么操作？ 他安静的走到自己位置上，放下手里的温牛奶和书包，然后才放轻声音询问一旁补作业的陈安，“她这是什么情况？” “嗯？你说渠姐啊，昨晚回去她爸妈家了一趟，不知道又搞了点啥事，凌晨大半夜出来，去唐阿姨那边凑活过了一夜，这不，这会睡眠不足，正补眠呢。” 被他问及的陈安倒没啥大惊小怪的，像是已经对南祇的行为习以为常，放下手里的黑笔，拉着椅子转过身来压低了声音同他解释道。 “她父母不担心的吗？” 江殣皱起眉，好看的眉眼微微敛起，显然，陈安话里透露出来的内容在他意料之外。 不过这并不影响陈安找上了一个能倾诉的对象，他一股脑的吐槽道，“就她爸妈那心偏的，能担心就怪了。同样都是女儿，对她妹就是千娇百宠，对渠姐，那就真没啥好说的，我打小跟她一块长大，基本上也就看着她自力更生了。” “寒门学子都没她惨，好歹人家父母只是没能力，心还是有的，她家嘛，穷是真不穷，但对女儿还真就养到了那种地步。” “害，反正怎么说，渠姐她那父母是真的不行，早点脱离出来反倒还是好事。” 陈安唏嘘了声。 在他们俩说话的这会功夫，一旁靠着的南祇已然清醒不少，撑着手肘从桌上靠起来，半眯着的眸子微微掀开，氤氲着稀薄的雾气。 她拉过桌上垫着的校服，身子紧接着向后靠去，等缓过这阵困意了后，身侧苍白修长的指节才微微弯曲了一下，扫了眼前的两人一眼，带上点浅浅的鼻音。 “什么事？” “什么有事没事——不是，渠姐，你这会醒了啊？不过事先声明，我可没事找你啊，是你同桌找你有事。”陈安赶忙摆了摆手，自证清白道。 南祇平淡的转了视线，极长的睫毛微垂，带了点倦色。 江殣还没开口，系统提示音就先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支线任务已开启，请帮助目标人物共同进步【好好学习】。] 江殣冷漠脸：“……你在逗我？” [不，这是宿主你作为一个学神应该做的。] “……学神的是原主，而不是我，你要理解这个概念好吗？” [哦，没事啊，你有学神的记忆，没差的。干嘛这么不自信。] “……学神的是原主不是我，需要我帮你理解这个概念吗？” [没事啊，你有学神的记忆，没差的。干嘛这么不自信。只要再接再厉点，肯定会有收获的。］ 第19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8） 江殣稍稍沉吟了一会，才松开它，“……有道理。” 009松了口气，幸好它家宿主是个傻白甜，忽悠还是好忽悠的。 但它没想到的是，江殣下一句话就是，“所以既然这样，那放弃任务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当然有问题！ 被威胁的009有苦不能言。 ［……我给你加学习buff，百分之三的那种。］ “百分之十。” ［不行，最多百分之四，这是底价了。］ “那算了。” “百分之五，百分之五总行了吧！” 于是最后，谈了半天的两人，依旧没有谈拢。 就在江殣要继续的时候，老班就已经拿着书走进来，“人都到齐了没有？” “……没有。” “老班，这才六点呢。” “对啊，才六点能到齐个啥子嘛。” 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响起些回答。 “怎么着？我看一个个都很有意见啊，不如去主席台上面喊喊，正好今天校长演讲呢，我想他肯定很乐意给你们这些祖国的花朵一个机会的。” 老班挑了挑眉，施施然的把手里拿着的课本放下，开口说道。 “别啊老班！” “错了错了。” “开玩笑开玩笑，老班我们绝对没有意见，怎么可能有意见呢。” 闻言，周遭的同学立马虎躯一震。 “那没意见就行啊，人没齐就先自习吧。”老班也不在意，挥了挥手让他们开始自习。 “他们为什么好像很怕校长？” 江殣看着班上不约而同的强烈反应，有些困惑。 “老乔的恐怖之处不在于好不好说话。”南祇言简意赅的给他解释。 和转校来的江殣不同，她有原主的记忆，对这位校长的事情倒是认知颇深。 “他的演讲就那么可怕？” 江殣不解。 南祇沉默了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可以去现场听听？” “我觉得可以试试。” 江殣认真思考了一下，他长睫颤动，沉吟道。 “江同学，莫冲动，珍爱生命很重要啊。你还年纪轻轻，干嘛要想不开去干这种事。” 一旁的陈安被这不靠谱的对话听的眼角直抽抽，语重心长的拍着肩膀劝解。 “可能是因为.....真理只有实践？”江殣试探性的反问。 “你学渠姐的话做什么，她整一个就是行走的反面案例，实践倒是实践了不少，然而真理没得出来，黑历史倒得出来不少。” 陈安大大咧咧的同他吐槽。 “黑历史？什么黑历史。” “反正就是——”陈安刚要说，就看见南祇已经靠起身，一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懒洋洋的半阖着，睫毛纤长浓密，泛着凉薄的光泽，朝他这边望过来。 几乎不用交流，陈安就领会到了她的威胁之意。 “行行行，渠姐我错了，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他比了个ok的手势，老老实实缩回去。 刚被他勾起好奇心的江殣：“……” 他还没说什么，班级里的同学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到教室。 眼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上头翻看教案的老李停下手里的动作。 第20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19） 他站起来敲了敲桌子。 “行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吧？” “嗯。”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应了几声。 老李哼了声，颇为嫌弃，“行了，别给我这么有气无力的啊，这才第一节课，都打起精神来！” …… 等到上午的课程结束的差不多，一班人基本也去了半条命。当然，这个去掉半条命的理论显然不针对睡的飞起的某大佬。 江殣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学的还是有些吃力。 等他记下所有知识点，还把重点又重新记了一遍笔记后，已经学的头昏脑胀，等赶到食堂后已经稍晚了不少。 当然，这些都只是次要的。 重点是，这个炮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情敌现在都已经跨越性别了吗？ 江殣握着筷子，看着眼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攻略对象身旁的女生，神色沉默。 他泛着色泽的唇瓣微微抿起，低垂着睫毛的姿态冷漠的不行。 手下戳饭的力道更是一下比一下重。 戳的一旁的陈安直心颤，“不是，江同学？你老都戳了十分钟了，到底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啊？” “我没事。” 陈安：“……”你觉得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同学你好好冷静一下，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什么事说出来就好解决啊！” “我没……” 江殣的一句没事还没说完，耳旁就又听见前桌传来的一声甜腻腻的“阿渠～”，他攥紧指节，手里捏的筷子“咔嚓”一声。 断了。 “……”陈安默了，“这还要继续说没事吗？” 江殣沉默下，“有事。” 陈安无奈了，“所以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江殣低眸，等到真正开口的时候，他反倒有些无措，指节微不可见的捏紧，“…她旁边的那个女生，是谁？” “你说成乔啊？她，怎么说……”陈安压低嗓音，“反正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黑历史，那个还记得吧？” “她就是那出黑历史的女主。” 江殣沉默的看着他。 陈安举手投降，“……行行行，主人公，主人公。” “大概高一那会，那时候就是老有女生给渠姐送情书……咳咳，虽然我也不懂这是个什么心态吧。” 他干咳两声，及时补救了一句。 “反正成乔也是其中一个，但是吧，那时候有追求者暗恋她，又不服气渠姐，就故意往她柜子里被塞了本小说，类似于《霸道总裁的逃跑娇妻》那一类吧？然后检举她上课玩手机。 虽然没搜着手机，但那本书被校长搜着了，要没收，还要写个一万字的检讨，渠姐她不想写。给校长气急了，让她要么写检讨要么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朗读一遍。 不过渠姐那时候刚也是真的刚，反正我是不懂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全程面无表情的读完那些羞耻内容的。” 回忆起那段往事，陈安抽了抽嘴角，颇为感叹。 江殣毫无感情的掠过这些感叹，直接把话题切到重点，“所以她两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21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0） “大概就，普通朋友？那件事后渠姐是拒绝她表白了，不过两人关系还行。而且成乔她妈，也就是唐姨平常也挺照顾渠姐，相处还算不错。” 陈安认真的想了想，出声道。 “唐姨？就是昨晚她睡的那家？”他敏感的捕捉到重点。 “啊……对。” 陈安小心翼翼的开口。 江殣拿着汤匙的手顿了顿，009还不嫌事大的跳出来，在他耳旁出言感叹，[啧啧，看来这个情敌不得了啊，你还刚刚起步呢，人家都都已经成功打入内部，达成同居目标了，kpl人才啊。] [不过普通朋友这个理由整的还挺好，我觉得你应该记一下，改天说不定也可以学习一下？] 009一边歪着头想着，一边摩挲下巴。 江殣却没这个心情同它闲扯，“所以，你能解释下她是从哪冒出来的吗？” 他嗓音平和。 [emmmmm……这个嘛，我等级不够，也不清楚啊，不过我没能在她周围感应到什么系统波动。所以，这位貌似大概率是位真情敌？] 一桌之隔旁，女生娇弱温柔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 “阿渠，我都听我妈说了昨天那事了，你要实在不方便，干脆搬来我家好了，外面租房子每月还要多一笔开销……” 江殣抬过眼，一双状若桃花的眼眸神色冷淡的望过去。 对方不知是有意无意，不加掩饰的情绪撞过来，意味深长里夹杂着几分不屑的打量和嘲讽。 那么一眼后，她又收回神色，重新带上甜腻的乖巧，侧过头去和南祇说笑。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说笑。 江殣低下眼，淡淡的搅拌着碗里的白汤，“……真情敌吗？” “好像不像呢。” 他神色虽是依旧温润平和，但眼瞳却彻底染上大片墨色，在简单停留了片刻后，就顺着眼底缓慢的沉下去，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江殣慢慢的喝着汤。 身旁的陈安还在同他说着趣事，但他只是安静聆听，不再发声。 与此同时，一旁的南祇坐直身，她眼尾泛着倦色，微微敛起，低垂着睫毛的姿态带上些认真。 嗓音冷漠而平淡。 宛如沉入水底的一颗石子，不起波澜。 “成乔，我记得我同你说过。” “好了好了，只能保持普通朋友关系，不要有其他想法，不然不会有结果，你翻来覆去也是那么几句。我知道的。” 成乔抿唇，话里带着淡淡的失落之意，她长的本就娇俏可人，这样一黯淡情绪，更叫人怜惜。 南祇猜不透她话里的真假，更也无意去关注这些神态。 成乔见她不言，撑着下巴仰头看她，“话说刚刚那个男生是谁，好像有些眼生，是转校来的吗？”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南祇语气淡淡。 看见她这幅态度，成乔心里大体也有了数，她面上依旧娇娇软软的弯唇笑着，眸色却在不可见的地方沉下来。 看来是又来了个碍眼的家伙啊。 不过没关系…… 她慢慢摩挲着手里握着的白瓷勺柄。 南祇只是低眼，对眼前令人生厌的觊觎淡下眸色。 第22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1） 等她结束完这顿并不算愉快的午饭，又莫名其妙发现自己同桌开始了单方面的冷遇。 可能也不能说冷遇，只是疏离的太过礼貌客气，处处不过分寸，有意无意的将关系拉开距离。 用江殣的话来说，就是用距离刺激感情。 而南祇，虽然不解，但也无意打搅他的想法。 打破两人间这种状态的是小测考试后一件突发事件。 。 南祇放下手里大面积空白的试卷，一双狭长桃花眼微微上挑，眉眼指节修长，泛着白玉般的通透质感。 然后一点点收拢神色。 预期中的成绩。 她无意将成绩提高的太快，便依旧按照原主的往常成绩来考，勉勉强强吊在车尾。 虽然这个七中吊车尾的成绩，放在普通学校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 但是对比考了第一的江殣，显然差的有些远。 她慢条斯理的收起试卷，淡下眸色，看着站在讲台帮忙老李整理资料上的少年。 一身灰黑的校服衬出他几分长身玉立，外套被规整的拉好，里衬的毛衣正好到领口，衬着他纤白脖颈，显出几分清瘦来。 眼眸微低着，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门外的光映着干净的漆黑眼瞳，唇瓣色泽不显，带着淡淡的殷红，整理资料的神色平和而谦逊。 像是漫长的日光，透过阴霾照耀过来，带着点清冷的温度。 不过，其实还是私底下可爱些。 南祇低了眼，想。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江殣在简单的替完老师整理好资料，又搬了书跟过去。 见他身影消失在教室里。 南祇也跟着慢慢走去走廊外头。 几步外，打印的榜单还贴在宣传栏里。 在简单的扫了两眼自己的排名后，她就将视线投向一个特殊的角色， 顾芊芊，排名…… 第40么？ 她双手揣在校服外套里，脚跟轻抵着地面，靠墙站直，懒散的从贴在宣传栏里的成绩榜上移开视线。 ……时间线，算是彻底开始了。 色泽漂亮的唇微抿着，唇角弧度微抬，眉梢间漫上几分散漫的倦怠来。 平淡的漫不经意。 思绪散漫间，陈安已经从聚集的人群里挤出来，“渠姐，你在看排行榜呢？” 南祇嗯了声，回过神来。 “害，我就感觉这次小测还成，最后一道大题我给误打误撞的撞上了个答案，混了个几分，排了901，比前次进步了一名。”陈安长长的吐出口气，兴奋的讲述着排名。 他说着，走上前去，视线扫了下纸张上的排名，情绪断崖式的跌落下来，哀嚎道，“渠姐你怎么每次就稳定压我一名。” “一两分的差距还能拉到哪里去，要说起来温衍不压你更多？” “那是学神，没法比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陈安又道，“话说渠姐你听到通知没？这次小测考前老李就说要开个家长会，貌似定的时间就今天下午。” 他叹口气，又接着道，“也就每到这时候能羡慕一下渠姐你了，每次家长会开完了，我爸基本就没放过我的。” 第23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2） “叔叔人挺好的，只是对你管教方式上存在点问题而已。” “害，他那能叫一点……”陈安顿了顿，看见遥遥外走进校门的陈父，默默收了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等陈父过去后，校门口又紧跟着停了辆黑色卡宴。 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相貌英俊，一身西装笔挺，但让南祇真正注意到他的还是他那份和江殣相似了三四分的容貌。 她修长的指节微微蜷起，轻轻摩挲了下栏杆，眸色深下来，一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微低，泛着几分冷色。 略带打量的遥遥望去。 还拉车门的年轻男人似乎是察觉到这份打量，顺着视线看过来。 两人气场撞上，各不相让，相冲的厉害。 最后还是江城先挑了挑眉，懒洋洋的收回视线，留出一只手手撑伞，将车门带上，对前排的司机说道，“看来，我这位好弟弟…有些不得了的机遇了呢。” “少爷，你这次还要再过去……” 司机皱起眉，试探性的低声询问道。 “好了，不就是老头子那边的事吗？真要计较起来，就算再不岔又能怎么样？他可舍不得我这个长子。” 江城漫不经心的嗤笑下，并不将这番话放在心上。 他关上车门，打着伞不紧不慢的走进去。 看见他背影消失，南祇才慢慢收回眼，难得唤出一直待机的系统，“这人是什么身份，和江殣有什么关系？” 【江殣……】 【抱歉宿主，位面资料里搜索不到此人的身份信息。】 “搜索不到？” 她摩挲了下伞柄，金属泛着冰凉的温度，嗓音有些淡，神色不显。 【是的，看起来像是时空扭曲后造成的错位……也有极小可能是乱入了执行位面。】 【当然，因为剧情改变位面自动创造出新角色填补空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 南祇低着眼沉思，不再出声。 而另一边，抱着书从走廊过来的江殣，在看见教室里的男人时，神色顷刻间就冷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 站在墙角的江城慢慢直起身来，他一身黑色西装，眉眼同江殣像了三分，两人站在一块，相似度就更是重合，不过在他此时慢悠悠的做出挑起眉的动作时，那种即视感又消逝了不少。 “当然是来看看你啊，我的好弟弟。怎么？不会不欢迎我吧？” 江殣没对这些鬼话表示出什么态度。 他抿起唇，一点点收紧指节，慢慢抬起眼睫，神色干净。 他没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谁告诉你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一位——不太欢迎你的知情者了。”男人眯起眼，相似的眉眼染上淡淡的阴戾，答非所问道。 不太欢迎他的知情人。 这个范围显然太过笼统了。 所以江殣只是问他，“所以呢？你是又打算上演一场在一中时候的剧本么？” 他语气很轻。 背脊挺的有些直，神色平和的站在那，但却总给人一种隔了蒙蒙薄雾的错觉。 第24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3） “你觉得呢？”男人站起身了，打量了一下四周，“看来老爷子对你还是不够好啊，我本来还以为，他会直接帮你把那件事给摆平呢。” “不过嘛，也算在预料之中，毕竟有些事情一旦扯上利益了，就算是真爱，也能轻轻松松的拿来铺路，不是吗？” 他抖了抖手里的烟灰，慢条斯理的舔着犬齿。 “你想说什么。”江殣平视着他，神色冷漠，毫无情绪。 “说什么啊……倒也没什么，只是看见你在这九中，过的倒还是挺滋润的，就是不知道，你同学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了？一个小三生出来的私生子，你说，有多少人会唾弃你呢？” 他低低的压着笑声，语气里的恶意不加遮掩。 江殣长睫扫过眼睑，语气轻的有些飘，“江城，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很无聊？” “这种报复的小伎俩，这么多年了还没玩够么。” 江城的神色阴下来，冷哼，“当然，这么快玩够，多对不起你这个实验品啊。” 他本来还欲再说些什么，旁边就已经有女同学过来走过来交谈。 “你是温衍的哥哥吗？你俩长的好像啊。” 刚刚调整好表情的江城指节一顿，嘲弄的笑了下，语气玩味，“哥哥？大概是吧。” “诶，你们难道不是亲兄弟吗？” 女同学有些诧异，打量着两个人相似了三分容貌。 她本来还以为是亲兄弟，没想到竟然不是？ 江殣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站着，连往常习惯性的温和神色都懒得伪装，几乎是已经预料到了江城的下一句话。 就像无数次重复过那样。 他懒洋洋的掀起眼皮，弯了弯唇，用近乎一模一样的语气回答着的那句话，“正室和小三的儿子，也能算亲兄弟吗？” 轻描淡写的毁掉他维护的一切后。 还要踩在这份尊严上肆意践踏，不屑一顾。 多可笑啊。 江殣平淡的低下眼，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怪异视线。 那种明明鄙视贬低，不屑，却还要维持着面上的同情，扭曲而怪异的交错制衡的怪异视线。 而刚刚在提问的女同学听到那句话后，表情一时间也变得微妙起来，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投向江殣。 少年依旧站着，他抱着书，站在教室门口，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修长的脖颈衬着线条干净的下鄂，白皙如玉，眉眼有些软，但此时压了神色，又变得清俊起来。 他张了张口，慢慢道，“的确不算。” 语气里没有羞愧，没有无地自容，更没有惊慌失措和心虚的恼怒。 只是平静。 无动于衷的平静，以至平静到坦然。 而这恰恰是伸张正义的群众最不想看见的。周围的一些家长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有些皱起眉来，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都捕获到了对方眼底的不岔。 但这般场面下，他们为了脸面也都不好直言什么，更别说进一步跑去为难一个孩子。 不然传出去还要以为他们是多不讲道理的人。 第25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4） 只是一旁的学生就不会顾忌上那么多，他们聚在后面，小声的低下声讨论道。 “不是吧？温衍他哥刚刚话里的意思…小三和正室，这么说来温衍他妈不就是……那啥？” “说的遮遮掩掩干嘛，不就是私生子嘛，不奇怪，豪门里也就这种破事最多了，就是没想到温衍会是私生子。” 坐在他前桌的女生拧紧眉，有些怀疑的拿紧手里的书，出声道，“不应该吧？温衍看起来也不像那样啊，而且他平常学习成绩不是挺好的吗？听说还是一中转过来的。” 有人质疑，当然也就有人嘲讽，“成绩又不能代表人品，他妈一个小三，生出来的孩子又能好到哪去，至于平常的样子，说不定也是装出来的呗。” 江殣处在议论中心里，无动于衷的听着那些纷纷扬扬，像纸片一样铺天盖地的向他撒过来的言论。 他们有些人在鄙夷，有些人在怀疑，有些人在借着这个机会扬眉吐气。 原来，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啊…… 江殣慢慢蜷起指节。 他看向江城，嗓音压的很轻，开口问道，“……所以呢？” “还需要所以什么呢？我的好弟弟？你妈小三上位难道不是事实？她逼死我母亲难道不是事实？你因为她占到了这么个江家二少爷的身份，也不是事实？” 江城冷笑着，慢悠悠的开口，他上前几步，金丝眼镜还架在鼻梁上，较高的身形在眼前遮出阴影。 他低下声音，“温衍，你得替你妈赎罪，明白吗？” “赎罪，赎谁的罪呢？” 就在江殣低眸时，门外走进来一人。 她肩头懒洋洋的搭着书包，修剪过的指甲干净好看，泛着点淡淡的粉，语气带着微微的倦怠。 一双狭长漂亮的美眸微微抬起，眼尾上挑，泛起些朦胧雾气，看起冷淡疏离，黑发随意垂落肩头，发梢微湿，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南祇手里还拿着湿了大半的伞，她随手将其挂去一边，接过江殣怀里的那叠资料，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出声道，“行了，走那边去。” 她语气不明，动作里满是平淡与不甚在意。 唯独没有鄙夷和轻视。 江殣愣了愣，在触碰到她带着湿凉温度的冰冷指节后，总算有了些反应，慢慢的低了眼，纤长的睫毛微颤着。 依言走去一旁。 而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戏码，江城总算正了正神色，低下唇角，“同学，毕竟是家务事，这样冒冒然参和进来，不太好吧？” 他顿了顿，模糊去称呼。 闻言，南祇半阖的眸子微微掀开了些，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眉眼潋滟，无端的带上了点懒倦的意味。 她轻敲指节，“我不觉得有问题，所以只能请江先生摆正一下自己的位置了。毕竟这是家长会，不是给你开庭的三堂会审。” “来凑热闹的话，就没必要掺合一脚了。” 第26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5） 她语气淡淡。 听的后头的同学纷纷尴尬的把视线移开。 江城神色厌弃，“你是在维护他？” 南祇抬起眼，余光瞥见乖乖站在一旁的少年，修长的指节搭在书上，眉眼低下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不然还能是其它人吗。” 闻言，江城几乎控制不住唇角的冷笑，“所以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吗？你就在那里开始维护了。一个恬不知耻，算计死女主人鸠占鹊巢的第三者生下来的儿子，原来也是值得同情的吗？我今个也算是见识了。” “哦，好像又忘了补充了，这个鸠占鹊巢的第三者可还是赶在我母亲病重的时候勾搭上我爸，最后还跑到我母亲前炫耀，硬生生气死她。这种人的儿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越说到后面，他情绪就越激动起来不少。 一旁江殣听着他这番诛心之论，慢慢的垂下眼，唇瓣泛白，纤长的睫毛鸦羽般低着。 又是这样。 永远是所谓的欲加之罪。 第三者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呢。就应该去死，不是吗？ 他心底慢慢泛起一点冷。 下一步，就会是什么呢？恶心，责怪，唾骂？ 江殣告诉自己，没关系，对……没关系。 明明这种事情已经上演过千百次了，熟悉到他已经能够背出顺序，还有什么能奢望的呢？ 但是……但是啊。 他看见南祇低下眉眼，她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口，眸光冷漠，“所以呢？因为是私生子，就该去死吗？” “而且在此之前，还要麻烦江先生在指责前先把逻辑理顺了。毕竟你自己不是也说了。逼死你母亲的人是他妈，不是他。” 她眉梢间漫上几分平淡，同江城对峙道。 “那我也没办法，谁叫他妈命太好，早早的没了，叫我都没法找去。”江城挑眉，眼底泛起深深的嫌恶，神色冰冷，出声道，“不过既然父债子是天经地义的话，那母债子偿也没有问题吧？” “如果因为是死者无法追究而选择迁怒的话，那你去找你父亲算账不是更有理由吗？毕竟当初的事也得算他一份立场不坚定的出了轨，你不去找他，反倒跑来找一个当年不过四五岁的孩子迁怒。” 南祇压下嗓音，又补充了一句。 “江先生，你确实挺无聊的。” 江城见自己说不过她，索性也不同她说，避开他看向一旁的江殣，“怎么？温衍，你就只会躲在人后面不吭声？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个德行？连点最基本的长进都没有吗？” “我说过了，这些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江殣抿着唇，他唇瓣色泽泛白，血色浅淡的几乎看不清。 但还是慢慢的出声道，“如果非要说作孽，那也是我母亲的事。” “而你话里所谓的江家权势，我没有没占到一点，父母宠爱也是同样。她除了生我之外，也就没有其它出力的事了。没道理这些债要我替她背。” “再说了，如果非要说还债的话，这么多年的忍让，还不够吗？” 第27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6） “够？当然不够。伏低做小就能换回一条人命了？江殣，这才只是开始呢。” 江城嗤笑一声，就在他冷下神色，刚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 老李正好揣着报表走进来，光溜溜头顶上立着的几根发丝叫他显得格外鹤立鸡群，一下把众人的视线拉过去，而见这一教室奇奇怪怪的诡异气氛，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脑袋，然后又薅下来一根头发…… 老李沉默了下，压下胸膛里憋闷的一口气，转过头出声道，“这是怎么了？都在干嘛呢？” 南祇还没说话，就被点到名，“顾渠，是不是你又跑去找人家事了？你平常惹事不待见同桌也就算了，家长会你没事跑去跟同人家温衍的家长找事做什么？” 南祇：…… 她什么时候不待见温衍了？ “对了，你是温衍同学的家长对吧？” 不等正对峙的三人解释情况，他又缓慢的“啊”了一声，将视线投到江城身上，出声确认情况道。 于是江城还没幸灾乐祸完，就发现火莫名其妙点到了自己头上。 家长…… 他神色扭曲了一下，但顶着老李怀疑的视线，到底不好直接开闹，显得自己像个找事的，只能咬着牙应下，“对，我是他家长。” 听他确认了身份，老李顿时和颜悦色起来，声音都放温和了几分，愉快的同他攀谈道，“啊啊，是温爸爸啊。你好你好。要我这个当老师的说，你们家温衍是真努力啊，又勤奋又好学。” “而且这次月考的成绩他考的那是相当不错啊，直接考了个第一，离满分就差那么四五分，压了第二二十几分，我看他努力一把，就算考个状元啥的也是有希望的啊，这可是个好苗子，不能白白浪费掉啊。” 他意味深长。 而江城脸色却是持续扭曲，见鬼的温爸爸，谁他妈是他爸爸？？？ 别乱扣身份好吗？ 还有，他是来找事的，谁是来这听你夸温衍的啊？ 他被梗的不上不下，还没顺口气，又迎上江殣的视线，少年一双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微抬，眼底神色有些淡，略微怪异的打量着他。 他以前也没听说江城还有当人爸爸的爱好啊，难道是新的报复方式？ 同他一道打量过来视线的还有南祇，不过她更直接，直接就是不加掩饰的冷淡鄙夷。 将他两神色里透露出来意思看的个八九不离十的江城一口牙都要压碎。 滚你妈！ 谁他妈想给你当老子啊？ 老子还没打错搞掉那老东西上位呢，啊呸，就算搞掉那老东西上位，他也没想给给人当老子！ 不过任凭他如何愤怒，一口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江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咬着牙出声解释，“谬赞了，不过我姓江，而且我不是——”温衍他爸爸。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下半句，就被老李打断。 “哦哦，是江先生啊，那看来温衍是随他母亲姓了，也挺好的。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谬赞，我不太同意啊。” 第28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7） “温衍同学的确是非常优秀，你平时也该多夸奖夸奖孩子，不能老是这样啊，你这样的教育方式容易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对心理发展也有影响的。” “孩子毕竟也还小，多多鼓励总不是什么坏事，对吧？” 他语重心长的一番劝解道。 然而江城压根底就不想听这番劝解，他感觉这会自己已经快要被折磨疯。 他颤抖着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又试图重复一次，“我不是——”他爸爸。 老李再次出声打断他，“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做家长的不容易啊，毕竟拉扯孩子大家都不好带，我作为老师也算是能感同身受的，不过嘛，你们有些陈旧思想总是要试着转变一下的，不能老是这么固执己见啊，大家都是希望孩子好，用好的方式不好吗？哦，你刚刚要说什么？”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 江城继续吸气，张口想要反驳。 然后老李就是潇洒的一挥手，“好了好了，这会不和你细聊了啊，看，正好整点。行了，家长们都来齐了吧？都找到自己孩子的位置坐一下先啊，这次家长会正好讲讲月考成绩这回事。”他走上讲台，又看向后排停留的那些学生，“还有你们啊，这会给早放学还不乐意了是吧，别个个都心情旺盛在这呆着了，都赶紧回去。” “知道了老班。” “马上就走了。” 教室里呆着的一群人稀稀拉拉拖长了语调，纷纷收拾好书包散走。 而则江城被迫坐回座位，同一群家长扎堆在一块，继续饱受折磨。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完，南祇也不再过多停留，懒洋洋拿起伞，她指节这会回了点暖，余下点细微的凉意，浅白的肤色衬着金属，缄默下来。 “还不走？” 她脚步顿了顿，看向站在一旁的江殣，嗓音有些轻，浅浅淡淡的，带着些叫人舒服的冷色。 江殣微楞，薄唇翻着微微血色，轻声道，“嗯，这会走。” 他将作业和一些笔记整理好，背上书包跟上她。 两人走到校门口，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阴云沉沉，原本的小雨也逐渐转大，湿凉的雨丝飘进来，带起阵阵的凉意。 江殣低头翻找着自己的书包，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我好像，没带伞……” 他长睫微低，神色带上点小心翼翼，语气放的很低。 南祇倒没什么意外，神色淡淡，“嗯。” 她今早看见他过来时书包里只放了保温杯就猜到了。 南祇撑起伞，她握着伞柄的指节修长好看，肤色白的有些扎眼，手背上还能隐隐看见颜色稍浅的青红色血管浮现。 “走吧。” 她说。 江殣慢慢的跟在她身旁，动作有些细微的不自然。 因为伞不大的关系，两人之间挨的有些近，江殣抬起眼就能看见身侧人苍白的脸色，之前一直在明亮光线下不显，此时两人挨近了，他才发现那双桃花眼下染上的许些微阴翳。 但没等他继续看下去，南祇就低了眼，她睫毛本就长，这会微微低垂着，遮掩下眼底的几分倦色，神色有些淡。 他心跳突然重了一拍。 第29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8） 无措起来，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道上路灯昏暗，远处的高楼依旧灯火通明，模糊了视线。“唰”的一声，车灯径直划过身旁，横冲直撞中带起一地积水。 江殣还在愣神中，身旁的人就已经把他往里带了带。 他下意识的跟着后退两步，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已经撞进人怀里，触碰间还能感受到她怀里的凉意，气味干净，带着点雨后雪松的后调。 很好闻。 却也叫他一清醒。 江殣慌忙拉开距离，“抱歉，刚刚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南祇低眼，收回刚刚拉着他的手。一双狭长好看的桃花眼半阖，眼底的雾气还未散去，神色稍淡，出声道，“没关系。” 倒也的确还好。 明明平时看起来也没觉得有多小，但真正抱在怀里时，却只感觉出温温软软一小只。 像只绒毛猫。 而不知道她想法的江殣见她眉眼冷淡，心里有些慌乱，思绪七零八散起来。 她好像有些不高兴，是因为有些讨厌他吗？ 其实换过位置思考，也是的吧，如果被自己不喜欢的人撞到，就算脸上不会表现出来什么恶感，但心里也一定会有那么点点讨厌的吧？ 更别说还是他这种人，明明只是无心的帮忙，要是被纠缠上也会觉得厌恶恶心吧？ 更不要说他还是另有目的。 只是……只是。 江殣微微攥起指，手心出了点薄汗，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只默默低下眼去，他对着光的侧颜如盈盈暖玉，长长的睫毛微翘，轻颤间像蝴蝶振翅，一扑一扑的，可爱极了。 南祇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最后一路无话。 …… 江殣在小区门口停下脚步，“到这里就好，前面就不用再送了。” “还有，今天的事，谢谢。” 他小心翼翼的咬着下唇，出声道。 “如果你指的是那事的话，倒是不用。”南祇低眸，“只是顺手帮一下而已。” 她正要转身出门，却又不知道想起些什么，顿了顿，拿着伞转过身来，修长的指节微微摩挲着袖口，迎着身后的倾盆大雨，收起倦色道，“而且更多的事情，还不在今天。” 江殣微微蜷起指节，极轻的嗯了一声。 他点点头，“我知道的。” 【攻略进行中，当前攻略人物“顾渠”拯救值（60/100）】 等到顾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n久没现身的009才跳出来。 【宿主你这进度值不错啊？一下就蹦了20的拯救值上去，也就几天没看而已，这是干了什么？】 江殣神色淡下去，不复一开始的无措柔弱，他语气温和的抬起眼，问起另一个致命话题，“所以能先解释一下你这两天又消失掉跑去做什么了吗？” “嗯……也没干什么嘛，就是跑去其他位面的系统那里浪了浪？” 009缩了缩，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江殣垂下长睫，没再说些什么，拎着书包走上楼去。 明天啊。 估计又不能平静了。 第30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29） 另一边的南祇则是刚刚走到公寓，她将打湿的雨伞放在门口的鞋架旁，换了拖鞋进门。 房间里的温度比起外头来，还是要暖上不少，慢慢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南祇走到书桌旁，一双狭长漂亮的眸子微微掀开了些，眼底蒙上层薄薄雾气，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打开手机，找到联系人里头“唐缪”，将他拉出黑名单。 对方似乎是一直在试图交流，几乎在刚刚被拉出黑名单的同时，一条信息就被快速撤回，然后连接着发了两条过来。 唐缪：哦，我的老天鹅，你总算把我拉出黑名单了。 他发过来个双手合十的表情包。 南祇沉默了下。 顾：我看见了。刚刚那条被撤回的消息。 唐缪：错了错了。渠姐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跪地求饶.jpg 她没说什么，简洁明了的发过去一行信息。 顾：帮我去查一下江城这个人，还有关于江家的事情。 唐缪：…… 唐缪：得，我就知道，你没事是不会找我的。翻白眼.jpg 唐缪：不过江家，y城的那个江家？ 顾：嗯。 唐缪：行吧，我去找人查。 南祇才刚刚退出聊天软件，手机就紧跟着来电。刚接通，对面就传来唐缪的声音，他这会似乎是在酒吧，背景声嘈杂喧闹，一阵鬼哭狼嚎。 他努力走到声音小些的地方，开口问道，“对了，我刚刚忘了问，听说我妹她前几天去了你学校，她没怎么你吧？” “你说呢？” 南祇站在书架前，眸子半阖着，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 语气淡淡。 唐缪沉默了下，有些牙疼，“也对，她要没搞出什么事来才是奇怪，这丫头就没死过心，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把她带过来的。对不住了啊，我改天再叫我妈劝劝好了，这丫头就是一根筋，要做的事怎么也拦不住。” 拦不住…… 闻言，不知道是想到些什么，南祇微微皱起眉，长睫微低，“她最近有干什么吗？” “啊？她最近啊，我就看她前天出了趟门，听说是和同学一起去聚餐，其他的貌似就没有了，怎么了？不会死这丫头又出去惹了什么事吧？” 刚刚升腾起的疑惑被打消。 “没什么。” 她挂断电话。 …… “你说我姐姐和温衍家长理论理论起来了？”顾芊芊皱微不可见的蹙眉，强忍下厌恶，继续柔柔弱弱的和电话那头的女生询问。 “嗯，听温衍他哥说，温衍他好像还是个私生子来着，他妈是小三，反正就是豪门那么一回事呗。不过这次亲眼所见，你姐我感觉跟你平常说的有差别啊，你是没看见她那个帅，直接跟人对上了，硬钢不怂，实名心动了。” 帅？ 顾渠有什么好帅的，为了维护个私生子和人对峙，她那叫蠢还差不多。 顾芊芊不屑的瞥下眼，却没在语气里表现出来，只是带些柔弱犹豫道，“她一个学生去掺和家长的事情，有些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倒觉得你姐挺帅的。” 对面的女生不以为然。 第31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0） “嗯，是挺……帅的。”顾芊芊扯了扯唇角，神色难看的不行，但还得牵强的附和着，转过话头，“不过姐姐她这样做到底还是太冲动了点，毕竟这也是别人的家事。而且你也不是说了，那温衍还是私生子吗？” “是倒是，但是……emmmmmmm……” 对面的女生有些一言难尽。 正好这时候有人喊她，她顺势说声抱歉后挂断电话，撇了撇嘴。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一旁的小姐妹凑过来，搭上她肩膀。 “就三班那个顾芊芊，原本只是想跟她讨论她姐，但是现在……”女生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我都快怀疑顾渠到底是不是她亲姐了，我就夸了她姐两句，她就一直在那拐弯抹角的说什么不好，冲动之类的，反正就是很无语了。” “而且说温衍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很奇怪，人家是不是私生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又没吃她家大米。” “这倒是，不过顾芊芊真这样？我看她平常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啊？她不是一直在说自己对她姐尽心尽力吗？” 女生意味深长的摊了摊手，“明面上是这样，私底下……谁知道呢？” 两人很快忽略过这个插曲，继续说说笑笑起来。 而被挂断电话的顾芊芊就完全没有他们那头轻松的气氛了，她咬着下唇，恨恨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摔。 顾渠，又是顾渠。 她这个好姐姐啊，每次到以为终于可以忽视掉她存在的时候，她又像阴魂不散一样，跑出来压她一头。 这次是维护的事情，下次又是什么？ 顾芊芊紧紧攥着手，尖锐的指甲都已经陷入软肉里，她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明明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了。 为什么还是这样？她顾渠就是生来克她的吗？永远压着她一头，从小到大，叫她只能次次装病来抢夺父母的目光，来争夺老师同学的偏袒…… 她承认，她做这些的时候确实是有故意的心态在里头。 但更多的还是不甘，就好像两人永远不配和平起平坐一样。 叫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抢夺关注。 可只要她出现，每次看向她的眼神，都会叫她觉得自己依旧还是当初那个滑稽的跳梁小丑。 劣龊的表演。 想起那种难堪到恨不得钻进地里去的处境，顾芊芊眉眼又压低几分，慢慢的掰开指节，蚀骨灼心的恨意一点点爬上背脊，充斥大脑。 “不对……不对。”只有叫她彻底消失在眼前才行…… 随便去哪儿，只要远离这里，离得远远的。 如果…… 像是想起些什么，她忽然冷静下来，慢慢理着思绪，坐进椅子里。等待了一会重新整理好表情后，才拿起床上的手机来。 打开一个被屏蔽的聊天窗口，慢慢的敲了一行消息发过去，“在吗？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等放下手机，顾芊芊才扬起一个柔弱的笑意，披上校服重新走下楼去。 “爸妈，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第32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1） 原本坐在客厅看报纸的顾父抬起头，看见走下来的小女儿神色柔和几分，虽然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 “你这次考试考得不错，你妈专门给你烧了你爱吃的菜。还有啊，衣服多穿些，不然容易感冒。你身子本来就弱了，等过了这阵子，就再去医院看一看。” 听见医院这词，顾芊芊拉着外套的手微不可见的收紧，拉着唇角扯出一个笑容来，“好。” 她端着笑容，走到顾父旁边撒娇，“对不起啊爸，还有上次那件事，是我不好，一时昏了头了，您不会跟我计较吧。” “就你姐她那样，烂泥扶不上墙，给了又能怎么样。她要倔就随她去，我反正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了。” 顾父摆摆手，冷哼道。 “好了爸，你也别生姐姐的气了，都是我不好。” 顾芊芊乖顺的劝说着，给他捶背。 …… 江殣来到学校的时间还算早，但这时候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大半的人。 本来以为昨晚的事情在学校论坛传播开后，免不了些闲言碎语和背后摘指，但意料之外的，没有什么来自周围的议论和鄙夷。 大多数人对他的态度平常，甚至还带些轻微的谨慎。还有小部分女生投来的视线意味深长，但也不含恶意。 平常的，有些奇怪。 他低下眼，长睫轻颤，修长干净的指节抓着书包，眉眼微微敛起，脑海里的思绪一时间有些紊乱。他肤色本就白，五官精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抬上几分，眼尾微收，眼底氤氲的雾气泛起温凉光泽，恢复到往常的平静。 江殣慢慢走上楼，进到教室里，在位置上放下书包。 然而没看见人。 手旁的位置上没有往常的那个身影。 他本来只以为是短暂的迟到。 但这个推测在等到第二节课也没看到人时就被彻底推翻，江殣微微攥紧手里的黑笔，实在看不太进去黑板上讲的那些知识点，他低声询问前桌的陈安，“她今天没来吗？” “对啊，渠姐没跟你说吗？她今早刚跟老班打了电话请假，就不过来了。” 陈安一本正经的端着神色，放下手里揣着的游戏机，往桌子里塞严实了，才抽空转过头过来回答。 “请假？” “对，貌似说是有些感冒吧好像，可能是昨天下雨着凉了？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自己去问问渠姐？我看她对你还是挺亲近的，学校论坛上不是还有一堆女生磕起了你俩的cp吗。”陈安随意的摆了摆手，同他交谈道。 江殣有些懵，“什么cp？” “就，貌似是偏执校霸vs身世可怜私生子这种？”陈安沉吟了下，拍拍他肩膀，“对，你们还有个cp名呢，就叫悲惨二人组，我感觉还是挺贴合人物的形象。” 江殣沉默。 他现在算是知道那些奇怪的眼神都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也没有很惨吧？ 不过等反应过来偏离了重点后，他又有些无措，抿了抿唇，“顾渠她知道吗？” 第33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2） 又或者说，她会不高兴吗？ 看见自己和他被凑到一块。 “渠姐？她倒是不怎么看这些。”陈安思考了一下，说道，“她一向远离人间烟火，基本不会看这玩意。当然，有时候还是会发生小概率事件的。” 江殣眼睫微垂，“嗯。”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问题，她又不会把你怎么着，放宽心嘛。只是被凑个cp而已，又是不是第一次了，虽然说你们这对是非同寻常的好磕的。”陈安看不下去他这样子，劝慰道。 所以前几对是谁？ 江殣神色冷静。 决定晚上就上论坛一一扫文举报。 陈安看见他不说话，误以为他是还在担忧事情，“害，反正就这样了，昨晚那件事我也听说了，温哥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点破事嘛，渠姐还是能处理好的。” “处理好什么？” 江殣抬头看他。 陈安沉默下，知道自己说漏嘴，这会倒是捂住嘴，誓死不吭声了，“不不不，没什么。温哥你别问了，要是渠姐知道我说漏嘴了，绝对会死人的。” 他欲哭无泪。 见他不说，江殣也没逼着他继续，他重新低下长睫，色泽漂亮的唇微抿着，继续整理笔记。 等到下午的课上的差不多时。 老李才端着一大叠作业本和试卷走进来，“行了，明天就是周末了啊，这会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别嚷嚷了。还有课代表，上来把作业帮忙发下去。” 等手里的作业本被接过去，他才视线停了停，扫了眼南祇的位子，“还有啊，顾渠同学今天请了假没过来，看看谁帮忙一下，把作业给她带过去。” “我帮忙带——”好了。 陈安刚刚开了个口，就被人按着肩膀坐下去。 身后温和的声音跟着响起，“老师我来吧。” 江殣拿着书站起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抬起，神色诚挚。 老李注意到他，语气缓和几分，“行，那就你帮忙着给她带过去好了，对了，你知道顾渠她家住哪吗？” “嗯。” 他微微颔首，应下来。 “那行。” 老李没再过多的注意他们那头，转过身在黑板上抄上作业，“今天的古诗一定要背，还有作文……” 一旁被按下的陈安转过头，颇有些震惊到无以加复的姿态，看向身旁的少年，语气都结巴了下，“不，不是，你几时知道渠姐她家位置了，你们都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磕的cp竟然是真的？ 江殣冷静道：“没有。” 陈安感觉自己像做了趟过山车，九曲十八弯后又给弯回来了，大起大落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平复不过来，脑子都有些发懵，“啊？没有嘛？不是，没有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知道她家地址的意思。” 他神色平和，长睫扫过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 “？？？” “可你刚刚不是……说你知道？” 陈安迟疑的出声，语气带了点试探。 他现在感觉自己有些被绕晕。 江殣语气有些淡，“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的。” 陈安：“？？？！” 第34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3） 陈安沉默了。 陈安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他瘫下去，幽怨道，“所以你压根底就不知道对吧？” 江殣挽起袖口，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脖颈白皙，下颚线条流畅，显出几分干净，温吞的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 姿态平和。 “……”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安溃败下来。 没办法，这张脸简直是太有欺骗性了好吗？长得一张温和无辜的脸，结果是个白切黑。 然而就算知道这人是个白切黑，也没法招架他的脸。 死循环。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抹把脸，“行吧，你就说你要干什么？别跟我说你对渠姐另有所图啊。虽然就算你真另有所图，我需要担心的人也不会是渠姐就是了。” 毕竟就渠姐那武力值，表面倒是天天一副病弱样…… 似乎是联想到前一段话，他拿着书的手停了停，转去扶额。 得。 ……这两白切黑还真就天生一对。 江殣不知道他复杂的内心活动，只是略微低眼，从一旁拿过纸笔来，放到面前。他压着本子的指节修长，关节处压得有些红，透着青红血管，嗓音很轻，示意道，“她家地址。” “……” 陈安叹气，默默拿起笔，识趣的在本子上龙飞凤舞的写上地址。 然后撕下来递给江殣，“就是这个了。” “嗯。”江殣点点头，接过纸条，折成一半夹进书里，他纤长的眼睫微垂，“谢谢。” “别，你只要帮我带去份作为小弟的慰问就行了。” 陈安摆摆手，继续去整理自己的书包去。 江殣简单收拾了两本笔记和试卷，将南祇的那份作业带上，走出校门。 …… “叮咚。” 江殣安静站在门口，抱着书按响门铃。 好半会，门才被人从里边打开。 南祇踩着拖鞋走出来。 似乎是因为在家里的关系，她就简单的套了一件宽松的黑色毛衣，但松松垮垮的空出一大截，修出有些瘦的腰身，裤脚向上卷起，露出白皙削瘦的一截脚腕，淡青的血管覆在关节处，衬出几分病殃殃的苍白。 她低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垂在眼睑处，遮下几分眼底还泛着的倦色。修长的指节还搭在门把手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什么事？” 江殣微愣，微微抓紧手里的书，无措起来。走廊的灯本就不算亮，透出来的光照了半边映在他脸上，眉眼压得有些软。只是睫毛很长，低垂的时候回在眼下印上月牙般的弧线，随着长睫颤颤，如蝴蝶振翅。 可爱。 还软的不行，让人想要上手捏一捏。 南祇低下眼，想。 面前的少年还在继续出言，“没什么。只是老师说你早上……请了假。叫我帮忙把你的那份作业带过来。” 他嗓音清润，但此时似乎是因为紧张带上几分颤音。 “嗯。”南祇收回手，“进来吧。” 她语气很淡，带了点浅浅的鼻音。 江殣刚低下头换上拖鞋，就听见她又出声问道，“地址是陈安给你的？” 第35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4） 他心下紧张几分，有些无措的低低“嗯”了声。 像是闹事后的小学生对上家长，乖巧温顺的不行。 “倒也不奇怪。”南祇对此倒没发表声明意见，只是打开柜子，随手拿出瓶常温的牛奶。半眯的眸子微微掀开了些，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殣换好拖鞋，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抬头看她。 她脸色带着些许苍白，眼睑处的阴翳稍浅，睫毛纤长浓密，似乎是因为生病加上没休息好的关系，神色透着几分疲惫和倦意。 原本清冷的嗓音在压低后，显出一丝近乎淡然温柔的错觉。 仿佛钻到了心尖。 这个蓦然出现的想法叫他无措的垂下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 “需要热一下吗？” 南祇转过身来，修长的指节握着瓶身，腕节微低，出声向他询问道。 江殣反应过来，带着些试探的口吻开口，“嗯。热一下吧？” 她点点头，低下身去打开微波炉，将牛奶放上，调好时间和温度，动作慢条斯理。虽然依旧能看出许些生疏，但那双桃花眼微微低着，眉眼稍淡，反倒无端的带上了点温和的意味。 江殣收回视线，在客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房子的主人似乎是很喜欢昏黄的光调，使得周围看起来有些偏暗，但这种氛围也很容易叫人放松下来。 他按着书包，坐在沙发里，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低着，看向远处那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慢慢的靠着茶桌，拿出试卷来继续做题。 长睫扫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阴影，指节握着黑笔，在白纸上列出简单的公式，看起来格外安静。 叫人不太想扰乱这份安静。 南祇走过去，将牛奶拿给他。 江殣怔了怔，反应过来放下笔，接过手里的牛奶，指节触碰间，还能透着尚且温热的杯壁感受到她指节的微凉温度。 明明室内的温度还算正常。 “你是不是发低烧了？”他攥紧指节，有些慌乱的伸出手背碰上她额头。 还好，额头虽然依旧有些凉，但感受到的温度还算正常。 就是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动作，江殣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恨不得把脸按进杯子里，只堪堪把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收回来，耳垂就已经彻底红透，像熟透的樱桃，透着微微的粉。 “抱歉，我刚刚……我不是故意这样……真的……”他无措的低下眼看着手里的杯子，弯翘的长睫轻颤着，色泽漂亮的唇瓣被咬出些红，蜷缩着指节，脸红的不行，几乎无地自容下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微妙起来。 南祇被他猝不及防来这么下也有些愣，一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半阖，泛起些薄薄的雾气。她睫毛很长，此时微低着，眼底的倦色微敛起，叫本就苍白的肤色显出几分病态， 修长干净的指节收了收，嗓音平淡，听不出什么起伏，只是道：“没事。” 第36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5） 没事…… 嗯，没事啊。 江殣咬着下唇，被长睫掩的眸色微微黯淡了几分，突然不知道该对这个答案报以松一口气的庆幸，还是空荡的失落之情，就像原本怀揣着的期望突然被人戳破，揭开里头被表象遮掩的事情。 自欺欺人而已。 也是。 他重新调整好情绪，轻轻的“嗯”了声，蜷缩着指节握着杯子，小声道，“陈安他说你好像有些感冒，是因为昨晚的关系吗？我昨晚看你进来的时候淋了雨……” 其实还有一句隐秘不宣的话没有说出口。 江殣微不可见的纠着指节，透露出微微的紧张。 比如，感冒是因为他的关系吗？才会匆忙赶回来淋了雨…… 想到此处，他一双清润的眼眸微低，领口处的高领毛衣微微下压，露出小段白皙脖颈，整个人显出几分无害的温软，攥紧的掌心热出些薄汗来，避不可免对接下来的回答抱上几分期待。 然而一旁南祇瞥见他蜷着的指节和紧张姿态，误以为他是在自责，眼睫微低，略微冷淡的出声宽慰道，“是我自己体质不太好，又着了些凉而已，已经是常事了。” 似乎是觉得不够，她还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用多想，跟昨晚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她脸色还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神色平淡而认真。 如果不是说这个的话，可能还会更吸引人点。 “……” 江殣移开视线，继续沉默的低下头去，小口的抿着杯子里的温牛奶。 行吧。 不用多想，那就……不去多想好了。 两人无话。 最后还是没受住这种诡异氛围的江殣先开启了话题。 他看向书柜里最前的那叠奖状，清润的眼尾微低，带上几分困惑，“你以前的成绩，很好吗？” “嗯。” “那为什么现在……” 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他指节顿了顿，无措的抬起眼，默默把接下去的话咽下去。 “你可以把它当做叛逆期和父母关系。” 南祇给自己倒水。 她语气淡淡，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个话题被提及一般。 甚至还继续补充道，“再加上之前那会因为忙着生活费的关系，落下了很多课。” 江殣曲起指，他小声道，“我可以给你补习啊，免费的。” 南祇抬眼看他。 大概是还有些困意的缘故，她一双桃花眼里还带着些尚未散完的雾气，给人一种专注的错觉，又慢慢转为平淡散漫。 修长干净的指节搭上保温杯，似乎是在疑问。 江殣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摩挲着指节，眼底映着些碎光，“真的。我辅导你。” 他带上许些涩意，硬着头皮继续道，“虽然可能我的成绩也没有到那种可以辅导人的程度，但如果你愿意试一试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而且现在离高考还有几个月，如果起步的话，其实也还来得及的。你别放弃。” 南祇不知道怎么得，突然有些想弯起唇角，连带着着眼底懒散的倦色都收了收。 第37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6） 她转过身来，手里还端着保温杯，黑色毛衣勾勒着修长腰身，背脊有些削瘦，干净的指节一节节弯曲起，微扬的眼尾有些疏冷，眼型太过好看，不笑的时候是慵懒平淡，此时弯起唇角来却是一转神色，泛起些懒洋洋的倦意来。 薄唇微扬，唇色略微的带着点白，肤色更是有过之而不及，病态的苍白衬着垂在肩头的黑发，嗓音很低。 她说：“好。” 好？ 江殣愣了愣，才堪堪反应过来，眸色划过一丝无措，色泽漂亮的唇微抿着。 她刚刚，是答应了吗？ 这样想着，他也顺带着问出了口。 “是。所以以后，就要多多麻烦同桌你了。” 南祇顿了顿，出声应下。 她嗓音微扬。 “……好。” 叫江殣有些无措，眉眼又软软的低下去，他弯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耳垂泛起些红，但还是忍着涩意认真应道。 他又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一行数字来，“我的电话是这个，你要有什么事情联系我就好了。” 江殣像是想到些什么，又道，“对了，这里的图书馆周六会开放，我会过去那边学习，你要一起去吗？” 提起这个话题，他话里的涩意倒是缓和了几分，语气也自然起来。 虽然还是避不可免的有些紧张，握着杯子的指节微微蜷缩起，咬着湿润泛红的下唇注视着眼前人。 南祇接过纸条，对于他提出的邀请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当然，看着红着眼尾一脸紧张的注视着自己的江殣，她也说不出什么异议来。就是，确实很软。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面上依旧是一副平淡姿态，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出什么情绪，“图书馆么？可以去试试。” “嗯。那边还是挺安静的，而且很多资料书都能在那边找着。” 见提议被应下，江殣指节微微松开。 继续出声试探道，“那我先走了，周六再联系你？” “好。”南祇嗓音平淡，一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微垂，姿态平淡。 江殣没叫她送，自己走了出来。 然而刚刚走出公寓，就迎面看见马路上的一辆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宾利。 江殣薄唇微抿，好看的眸子微微垂下，神色温和，但眼底深处却泛起些冷漠，寒意渐渐爬上背脊，显然是已经认出来这位特地等待他的来人。 他慢慢走过去。 宾利的车窗也跟着摇下，“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吗？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呢，真是辜负了哥哥的一片苦心啊。” 江城的嗓音玩味的响起。 “江城，有意思吗？”江殣指节搭着书包，看向他，嗓音很平，没有任何起伏。 江城扬扬眉，慢悠悠的将手里的文件搭在腿上，神色泛起些阴沉，“当然有了。如果没有意思，我今天也不会来特地等你了，不是吗？” “不过嘛，这次要找你的人不是我，是老爷子，我也就只是代为通知一下而已。所以，少对我带点敌意，弟弟。” 第38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7） “他找我？” 江殣没有理会他前头的话，只是略带冷淡的问道。 “当然。我还没这么闲。”江城把搭着的腿放下，换个了坐姿，眉眼懒洋洋的泛着些讽色。 “既然是这样，那就麻烦转告他一声，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江殣收回眼，长睫轻颤，未触及的眼底却是一片冷色。 他单肩提着书包，背脊很直。 “啪，啪，啪。” 掌声在耳畔响起。 江城拍着手，懒洋洋的嗤笑一声，道，“不错。有脾气。” “不过嘛。好心提醒一下，老爷子再过上三个月就是寿辰了，据说还要办个什么寿宴。作为他儿子，你要是缺席，多不好啊？嗯？” 说道最后一个词时，他尾音稍扬，话里的意思却满是压迫和警告。 “当然。” 江殣没甚表情的出声应下。 他压眉。 直到少年的身影慢慢走远。 才慢腾腾的抽出条丝帕，一点点的擦着指缝，嗓音微讽，“看来这次的请人，不太愉快呢。可惜了。只希望老爷子这次能少些火气啊，别又一个因为他真爱躺进医院去了，还要叫我给他掏医药费。” “你说是吧？沈叔。” 他低眼。而被称作“沈叔”的司机则是应到，“……是。只是大少爷，你也放宽心一些，现在股份毕竟大半都还在…他手里，而且三少爷也很赖着他，总归难处……” 不知道是被触及了什么，江城神色猛地阴沉下来，“别给我提他。对着自己的杀母仇人摇尾乞怜，脑子都不清醒了。” 沈叔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对这两兄弟的感情表达什么看法，只是语重心长的出声调解道，“三少爷他……总归是夫人的孩子，和您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是啊。他总归是我亲弟弟。” 江城合上眼，指节按着膝间的文件，眉眼微凉，“一个还不如私生子看的明白的亲弟弟啊。” …… 江殣在图书馆里等待，在转悠的片刻功夫，他手里就已经拿上了几本资料书，难得的晴天，窗外的暖阳照进来，泛上几分洋洋的暖意。 他半蹲着身子，认真的在书架前翻找，一一看过去，眼睫微低，对着光的那半侧颜在书页上落下淡淡的阴影，修长的指节按着封面，指甲被修剪的圆润光滑，泛着微微的粉色。 眉眼被毛绒绒的领口衬的有些软。 惹来诸多目光。 至少南祇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她拿起手机解锁，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拨出去一个电话。 “叮。” 江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 “喂。”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他嗓音压有些低，泛着些温和，但听在南祇耳里就是软。 软的可爱。 “回头。” 南祇拿着手机，出声道。 江殣愣了愣，回过头去，然后就看见站在原地的人。她今日一身简洁的打扮，衬出修长的身形，长腿笔直。 气息清冷，眉眼间又泛着些许的倦怠，显得慵懒平淡。 第39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8） 那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抬起，眼尾上挑，泛起些朦胧雾气，看起冷淡疏离，黑发随意垂落肩头，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勾过去一大片视线。 “你来啦？” 江殣眨了眨眼，朝着她做了个口型。 “嗯。” 南祇微微颔首。 他站起身来，走到位置旁，把手里的资料书放到桌上，“我把整理好的一些高一高二的资料和笔记都带过来了，你先大体看一看。” 江殣边从书包里拿出笔记边说道，“还有这个。” 他抽出一叠试卷。 “我昨天晚上把重点都整理了一遍，找了些相差不大的题目理出来了。” 南祇放下手里的杯子，接过试卷。 “这里是三角函数的专题……还有这个……” 江殣低着眼，从南祇那个角度看去，轻易的近距离捕捉到他极长的睫毛，似乎因为在思考的关系，他眼睫轻又轻颤了颤，弯翘着垂在眼睑处，神色沉静而认真。 等他标注完重点和简单的讲解，已经过去了七八分钟。 “你先从开头开始做，做完了我给你讲。” 江殣放下笔来，讲到喉咙都有些干。 “嗯。” 南祇动了动指节，接过笔，顺便把路过时顺道买的奶茶递给他，“喝这个会好些。” 江殣伸手接过去，发现隔着一层纸壁，触手的温度还是温热的，他慢慢的喝了口，喉咙的不适总算缓解了些。 “谢谢。” 他指节微微曲起，长睫低了低，轻声道。 “没关系。” 南祇应了声，一双狭长好看的丹凤眼微敛，嗓音压得稍低。 她背脊很直，继续低着眼睫，一点点的看下去，将试卷上头的大体题目完完全全的扫入眼底。 江殣整理出来的题目的确不错，大多都是往年多考的一些重点。 她一边看，脑海里一边快速排列出来公式来，解出答案。 这种题目的简易程度，对她而言还好。 只是。 南祇慢慢收回视线。 以原主的那些前科，成绩还是不能提升的过早。 不然编造理由，也是一件麻烦事。 她低了眼，微微摩挲着腕节处。随意的找了几个稍稍简单些的题目填上答案，估摸着和原主往常差不多的分数。 不过也就是这样。 所以照现在来看，江殣的邀请出现的恰到好处。 无论这个出现的时间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都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掩盖理由，来应对之后成绩上的飙升。 【我还以为宿主你是真答应他的邀请。】 脑海里的系统冷不丁道。 南祇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容貌隽秀，“对于一般人来说，不存在可达成的利益和目的人，是不会有接近的必要的。” 似是而非。 系统有些听不太懂她的意思。 它只是照着自己的思维开口道：【可我没看见你得到了什么利益，投入反倒——】 “那是因为你忘了一件事。” “我从一开始，就不在存在于这个范畴里。” 第40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39） 南祇修长的指节搭在书桌上，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显得有些平淡。 “所以我拉他一把可以是利益交换，也可以是顺手。” 她嗓音有些淡。 【……】 系统无言。 南祇也无意继续，在填完最后几个小题后。 她放下笔。 “好了？”江殣有些惊讶的看向她，拿过试卷。 然而只是简单扫了几眼，他就发现了问题。 手里试卷不仅空了大半，填的那些空虽然大多都是对的，但蒙上去的也不少，大题基本没动，只有少数几个列了个公式。 “……” 江殣沉默。 “为什么空了那么多？” 他认真的拿着空了大半的试卷，手肘抵在桌上，看着眼前人。 “不会写。” 南祇靠着椅背，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清情绪，但态度诚挚。 她语气有些低，没什么脾气。 但那样子还是叫江殣想到一句话。 理不直气也壮。 他鼓着腮帮子，软软的低着眉眼，像是占理后压人一头的小兽，“不行，不能空着。你要是不会做可以来问我。” “第七题。” 南祇低眼，略微“嗯”了声，道。她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肤色白的有些病态。 摩挲着指节，嗓音有些淡。 行吧。 江殣一瞬间没情绪了。 然而没情绪归没情绪，该讲的题还是得讲，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低上几分，指节微曲着，温软的眉眼认真起来。 “这题要用这个公式去算……” …… “芊芊，那边那个，看上去怎么好像是你姐？” “应该是你看错了吧？”顾芊芊低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柔声道。 “不是吧，那个看着就是你姐啊，她身边坐着的好像还是江殣？” 一个还能说是巧合。 两个的话…… 顾芊芊微不可见的皱眉，拿着书的手紧了紧，转过去看那头。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叫她微不可见的扯紧衣角，目光沉下去。 她这个好姐姐，什么时候又开始装腔作势的开始搞这些改过自新的把戏，来“认真学习”了？ 还跟一个私生子搅和到一块去。 不过…… 她慢慢松开指节，抚平衣角上的褶皱，柔弱的笑笑，状若无事道，“…没有，是你看错了，那人只是跟我姐背影有点像而已，我姐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是吗？” 小姐妹仍有些狐疑。 “当然了，我姐我还能认错吗。好了好了，别聊这个了，你不是前几天就说想要喝前面那家新开的奶茶店吗？” 顾芊芊神色顿了顿，不动声色的转移开话题。 “行吧，不过说好了，你得请我喝啊。我听他们说那里有个口味挺好喝的，而且有些新品颜值也超高。” “嗯，一定一定。” 她敷衍的附和着，扯了扯唇角，借着小姐妹分神的功夫，快速掏出手机来对着楼上拍了两张照片。 身旁的小姐妹刚刚转回头，就瞥见她收起手机的动作，不解道，“诶，你在干嘛？” “哦，没事，就是刚刚有行字太小了看不清，我想着抬起来遮住光线看会好一点。” 顾芊芊放好手机，轻描淡写的掩盖下眼底的阴沉，面上依旧是一派无事的模样，柔声道。 第41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0） “这样啊。话说这个口味怎么样？” 小姐妹也没多想，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很快把刚刚的疑惑抛在脑后。 …… 而等到周一重新回校时。 陈安惊讶的发现，他的顶头老大竟然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大新闻，绝对的大新闻。 他偷偷打开群聊，发了条消息过去：“你们谁知道渠姐最近发生啥事了？” 群聊里跳出两三个人来，洋洋洒洒的跟了那么几句，“什么啥事？”“不知道啊”“渠姐好久都没出来了”。 陈安低着头，继续打字，“我今天大早上过来，就看见她在学习了，我感觉肯定是发生了点啥事，叫她受了莫大刺激。” “卧槽？” “卧槽。” “卧槽！” 群聊炸开了，一群窥屏潜水的纷纷跳出来，齐齐的刷了一排卧槽，只看个标点，陈安就能感受到他们转变的惊讶程度。 一群人惊讶完，纷纷瞎掰讨论，“渠姐学习，世界十大奇观啊。”“我感觉渠姐大概是疯了，不然没法解释”“一转本性啊，怪不得渠姐最近都不出来了” 陈安一看，得了，想从这群家伙那里找到什么线索是指望不上了。 只能自食其力啊。 他收起手机，重新咬上笔头，按捺不住好奇心，磨的整个人都有些难受，时不时就瞥过眼去看南祇一眼。 看到她放下笔。 半眯着眸子，眉眼略微的压下去，看向陈安。 神色微凉。 “你很闲？” 陈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靠着书桌写题的南祇，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出声试探道，“就是，渠姐，你最近是不是受啥刺激了？怎么突然开始……重新做人？” “是改过自新。” “行行行，改过自新，改过自新。”陈安抓心挠肺，“所以渠姐你还是没说你究竟受了啥刺激啊，你这反常的，叫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你事还挺多？” 南祇视线平淡的看向他，修长的指节微微曲起，抵着笔头，语调微扬。 陈安挠挠头，“不不不……就是不得出个答案难受。” “那就继续难受着。” 她无动于衷的收回眼。 “不是，渠姐，别啊！你好歹给个提示信息？”陈安哀嚎。 “如果你觉得学神的补习也算做提示信息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南祇不想听他嚎，继续填上几个选择题，漫不经心的抬眼道。 虽然得到了答案，但这句提示还是叫陈安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是？学神？啥学神啊？” “渠姐，你要不再换个明确点的提示？” 他还在说话间，赶到学校的江殣已经推开门进来，他肤色很白，五官精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抬上几分，眼尾微收，眼底氤氲的雾气泛起温凉光泽。 “早？” 他朝着座位径直走去，把手里的两份早餐放下。 “早。” 南祇转了视线，微微颔首。 接过他手里的那份早餐，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但姿态间的熟悉还是能隐隐窥见不少。 第42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1） 一旁陈安突然觉得自己头顶有点亮，整个人宛如一个闪闪发光的大灯泡。 他分别看了眼这两人，像是突然了然了什么。 “你们俩是不是——” 南祇好整以暇的转过眼，半阖的眸子也随之掀开，眼底深处氤氲着雾气，让人无从探究。 但这幅举动的意味，也无需多言。 陈安委委屈屈的放下手，老实缩回去。 行了。 不就是狗粮呗。 他吃了还不行吗？ “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嗯……周日的试卷好像有点难？”后头那两人还在交谈，听的陈安憋屈的含恨离去。 他也要找对象……不对，他没有对象。 行吧，那就……他也要买早餐！ 这次的事情就像一晃而过的小插曲，但这个小插曲的后续影响倒不小。 五月份来了一次小考，南祇的成绩直接上升了400名，原本屈尊在末尾，现在一蹦就是四百名，挤进前五百。 再加上接连几次的测试，直接进到100名里去，甚至还在继续往上走。 照她的理由来说是学习的功劳。 而照陈安的话来说就是天分问题。 不然为啥他努力n久依然蹦跶在吊车尾，南祇一跳就是一百名里去了。 人生的差距啊。 没法比。 陈安欲哭无泪的咬手帕。 不过这个成绩也并不是叫所有人都开心。 比如另一边的顾家。 “顾渠……怎么会……” 顾芊芊死死盯着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成绩排名，胸膛起伏着，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上头鲜红刺目的“总成绩排名50”看的她捏紧手，脸色青了又白。 她这次排名跌下来不少，考试那段时间又没怎么听课，买的题也没蒙对多少，成绩一下就狂飙下去，跌到一百名后了，为此他们班班主任还专门找她谈了话。 说实话，如果只是一百名，平常她也不以为意。 但现在有了顾渠这个成绩在前，两相对比……却叫她怎么都不甘的厉害。 凭什么。 她做了那么多才勉强得到的东西，她轻而易举就能压到自己头上。 凭什么啊…… 而对面的人还在发消息过来。 ju：怎么了？ 顾芊芊慢慢吐出一口气，脸色阴着，事情进展到现在，她不顺心，那就都别顺心好了。 她眸色阴鸷，略微酝酿了一下，编辑了消息过去。 芊芊：没什么，只是……我清楚我姐的水平，她的成绩一向是吊车尾，也就小学的时候还能看看，现在突然提升上去……我就害怕她是作弊了。 ju：是有这个可能。 芊芊：嗯，最近还听说她跟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走的很近。姐姐这人毕竟一向争强好胜，要是真是作弊，现在小考做做也就算，高考…… 芊芊：事情捅出来我爸妈那边也不一定能接受的了，他们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紧跟着发过去几个哭泣的表情。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像是在替南祇考虑，担忧父母身体。 果不其然，被她这么一说，对面那头立马正义感的发消息过来。 第43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2） ju：现在小错不教训，倒时候大错更完蛋。要我说，还是直接发论坛叫她长长教训吧！ 看到按着引导一步步走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顾芊芊勾了勾唇，但还是做出一副迟疑的样子。 芊芊：这样做真的好吗？我就怕姐姐到时候会怪我…… ju：不要这样说，你要是真替她揪出来了，她还应该感激你。 芊芊：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她一副无奈的口气，但放下手机后神色却又是另一幅狠戾轻蔑模样。 蠢货。 不过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还是要她小小的推波助澜那么一下啊。 她低了眼，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来，继续把聊天框下拉。 …… 被她处心积虑的南祇，这会则是刚赶到食堂。 与其它人一样，也没能躲过食堂打饭阿姨的手抖。 看着盘子里慢慢两堆青菜里点缀的一两条的鸡肉，她慢慢的沉思了一下。 大概只是手抖的关系，嗯。 “你打好饭了吗？” 南祇端着餐盘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出声询问到。 “打了。” 江殣摇摇头，指了指一边盛满了鸡肉的餐盘，没等继续说更多，又继续拿着试卷开始思考这次考试里的错题。 “……” 见着那满满一盘的肉。 南祇沉吟了下，薄唇微抿，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独得食堂阿姨宠爱了。 算了。 她神色淡淡的放下手里的餐盘，低下眼去，却正好瞥见江殣正在看的题目。 是第24题。 那题问题不大，其实不用纠结。 “26题。” 南祇突然道。 江殣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她长睫掩下的眸光微深，染上点点倦色，显得散漫平淡，“不用看了，这次的考试是最后一个大题，也就是26题出了点问题。” 明明是没有任何凭据的言论，但却无端的带上些叫人信服的姿态。 江殣的思路被她拉过去，抬起头道，“最后一个大题怎么了？” “出题错了。” 南祇坐直身，简言意骇的给他解释，一双狭长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低着，神色还夹杂着略微倦意。 修长的指节搭上椅背，整个人显出些病殃殃的苍白。 嗓音有些低。 “有吗？”江殣拿过试卷翻看。 “嗯，先吃。”南祇把他打好的那份饭给他端过来，出声道。 “嗯。” 江殣接过筷子，扒了两口饭，又继续看试卷。 南祇无法，只能给他指出来，“这一点里的数值错了，如果照这个数值去做，这道题就不存在成立性。” “是。” 江殣顺着她目光看去，稍稍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也否决了这道题。 的确，如果照这个思路推，其实这题目一开始就不可能成立，后面的计算也就更没有必要。 他点了点头，把试卷折叠了下，收起来，“等会我去跟老班讲一下吧，这次题目出的确实存在问题。” “嗯。” 南祇不可置否。 等两人吃完离开，坐在后面听完了全程的女生才嗤笑出声，“她说错了就是错了？搞笑吧？还什么不存在成立性，自己没做出来就说出题有问题？多大脸啊。” 第44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3） 她身边的同伴跟着放下筷子附和，夸张道，“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老师出的卷轮得到她来质疑，吹牛逼也不打个草稿，笑死了。” 这两人说的轻蔑，与他们同桌的女生反倒是视线奇怪的看了她们一眼，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什么眼神？难道还是我们说错了？” 第一个开口的女生皱起眉，质问道。 同桌的人则是端着餐盘起身，神色更无语了，“你们不知道吗？刚刚说话的那个是九班的顾渠，她这次月考排第五十名，跟她一起的是温衍，榜一呢，压了第二名十几分，据说是从一中那转过来的，妥妥的学神。” 温衍。 这位榜一的大名谁不知道，九中上下都在传这匹黑马到底是个什么神仙人物，怎么就想不开来了一中。 至于顾渠，那就更不用说。 谁不知道那位大佬的脾气，古怪的慌。 想到自己刚刚话里话外都在不屑议论的人就是那位大佬，两人脸色一白，悻悻的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她们也是没听见这个消息啊，谁能想到一向懒散纨绔的校霸会开始好好学习来着…… 同桌的女生瞥见两人神色，摇了摇头，嗤笑了声，转身走了。 知道怕，不知道没事别在背后议论人？ 呵。 而南祇倒是没有闲工夫关注这些小闹剧，她这会正忙着刷题，下个星期一就要正式开始模拟考。 高考的倒计时已经打响了。 大家都在争分夺秒，抓紧时间复习。 …… 南祇走进考场。 考场是按照成绩来排的，她跟温衍不在一个考场。 虽然也就是个第一第二的排序。 南祇淡淡的低下眼，拎着书包走到位置上，她今天依旧是一身校服，外套没有拉上，略微松垮的散在身侧，里头的长袖领口稍低，露出修长白皙的锁骨，身高腿长。 一双狭长潋滟的桃花眼半阖，带上些生人勿近的意味。 叫周围坐着其它人纷纷避让了些，还没到八点，人就已经零零散散的都到的差不多，基本人手一本课本或者资料书，都在抓紧重温知识点。 在这片紧张的氛围里，南祇倒挺轻松，她过目不忘，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记个几遍的，那些需要刷的题目她昨晚也都已经大致的过了一遍。 对于这次考试大致把握还是在的。 如果更认真去考，温衍第一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不一定，问题只在于现在的情况还不方便她这样做。 所以，到计算的位置就可以了。 分神的功夫，老师已经开始分发试卷。 传到最后一排，南祇接了过去。 铃声打响。 她才刚刚提笔，就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抛过来一个纸团，好巧不巧，刚好滚到她脚下。 看样子倒像是谁的草稿纸没扔准。 南祇低着长睫，眸色有些淡。她弯腰把地上的纸团捡起，动作间腕节的袖子微微下滑了一段，露出一小截削瘦的手腕，青红的血管蔓延在上方，清晰可见。 第45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4） 她倒没什么好奇心想要打开一看究竟，把纸团揉紧后，就随手丢到后面垃圾桶。 然后才带着些微凉的抬起眼，朝周围看去。 神色平淡。 但被她瞥见的前桌男生却慌忙缩回手，心跳如擂鼓，控制不住的慌乱起来，神色表现出几分逃避，面上只能尽力遮掩。 她怎么会发觉…… 而且刚刚好，就看向他了？ 直到南祇看了一两秒，纤长浓密的睫毛掩下莫测眸光，重新移开眼去。… 他才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慢慢松开了手，手汗湿了试卷。 应该只是巧合。 她只会把这个突发状况当成意外，不可能会怀疑到预谋上去的。 男生自我安慰道。 南祇却没再过多关注他，继续在草稿纸上随意勾勒了几笔公式的雏形，紧跟着在试卷上填上答案。 黑眸半阖，修长的指节搭着笔身，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她做的很快，不过片刻就填完了大半张试卷。 放下笔。 南祇估算了一下预期的成绩，确定了大致的数值后没再检查，带着几分倦色的低下眼，靠着手肘趴下，开始补眠。 巡视的老师倒是在她身边走动了好几次，见她连检查都不检查就趴那边睡觉了，神色有些无奈，但到底也没说些什么，任由着过去了。 等一天的科目全部考完结束，时间也还算的上早。 南祇收拾好的东西回到教室，江殣正好也同她差不多前脚后脚到。 而还没说什么，陈安就已经凑上来了。 他原本就是在自己班的考场考的，考完也就换个位置的事情。 见到南祇进来，他停下和后桌的交谈，大大咧咧的挥挥手，“渠姐，你考完了？” 南祇懒洋洋的放下书包，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眉眼潋滟，无端的带上了点懒倦的意味。 “嗯。” 她应了声，顺便拿出书包里的保温杯，里头的开水还是温热的，泛起些淡淡的雾气。 “感受咋样？”陈安拿过自己的试卷，放在她面前，“我感觉这次模拟考太难了点，语文那个作文我写的一塌糊涂，感觉分能拿个一半就是老师手下留情了。还有数学的卷子，最后几个大题真的难，我写了半天也没给算出来。” “这一题很简单，是你公式的方向错了。” 南祇喝了口水。 修长的指节搭在瓶身上，微微抬起下颌给他示意，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显得有些散漫平淡。 “错了吗？我就说为什么我怎么算都算不出来。” 陈安挠挠头。 一旁的江殣微微侧过身去，用黑笔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列出大体公式，他微微低着头，眉眼清润，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顺势把话接过去帮她解围。 “是错了，这题应该用这个思路去做，从a点开始，到b点结束，题目没有特地指明匀速，也一贯想法叫你想成一定要匀速，结果反倒走了误区。” “嗯，典型的套路题型。” 南祇替他总结。 第46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5） “噢噢。”陈安低头去改了下公式，但又像是意识到些什么一样抬起头来，“不对啊，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闻言，江殣收拾试卷的动作有些不自然，耳根子微微泛起些红来。 “写你的去。” 南祇还靠着墙壁，脊背很直，宽松的校服勾勒出她修长的腰骨，眉眼微低。 她修长白皙的指节压着书页，侧过头略微平淡的睨了陈安一眼。 “成成成，我写我写。” 陈安举手投降，算是彻底认命。 然而他才刚刚坐下去改题，就又听见那边的对话还在接着继续。 “收拾好了吗？” “……嗯，好了。” “走吧，送你回去。” 南祇低着眼，单手拎着书包，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半阖。 她微微低着头，嗓音平淡。 单身·陈安·狗：…… 你们够了啊，单身狗也是有狗权的好不好？麻烦收敛一下你们撒狗粮的数量！ …… 模拟考几乎是在第二天就出来了全部成绩。 南祇捏着试卷的边角，压低了眉眼，19名，跟她原本预估的二十名相差不大。 只是在原本五十名的基础上又进了31名，却也直接压下一大片人。 而顾芊芊……很不巧，就在被压下的那一片人之一。 她盯着成绩单上鲜红的分数，咬着贝齿。 本来以为提前拿到透露的题后，这次考试满打满算也能回到原本的排名去，却没想到这次的出题会这么难。 就算有题透也招架不住她基础薄弱，直接考了个一塌糊涂，原本好歹还能在一百名撑着，这次直接两百米开外去。 而原本被她期望着排名下降的顾渠，反倒依旧在上升。 是的，上升。 顾芊芊死死的咬着下唇，把南祇的排名看了一遍又一遍，神色阴蛰。 她这个好姐姐，可真是够厉害。 这时，敲门声响起。 顾芊芊反应很快，立马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收起神色里的阴沉，面上又是一副柔弱无害的模样。 顾母推开门端着水果走进来。 “芊芊？你这次模拟考成绩考的怎么样？我怎么听说你表妹说你姐这次考的挺好？之前几次成绩也有提升？” 她笑意僵了僵，略微停顿了下才重新收拾好无意间流露的神色，柔柔的走过去撒娇，“妈，您说什么呢？姐姐成绩您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跟她也不是一个班，具体成绩我也不清楚。”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呢？你这次排名怎么到两百名去了，最近成绩听你们老师说你下滑得了厉害？” “……没有啊，妈，我这次都是因为考试的时候胃疼，我不是都跟您说了吗？” 顾芊芊强扯着唇角，保持笑容道。 顾母被她一提醒，也想起来这事，随口嘱咐她，“嗯，你最近好好休息，到时候去医院的时候跟着一起看看，饮食也注意些。” “好，我知道的。” 顾母放下水果后，关上门走出去。 只留下顾芊芊一个人阴着脸坐在房间里，死死掐着掌心。 顾母刚刚那番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如果叫他们知道顾渠这个女儿还有挽救的可能，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继续对她不管不顾。 就连对她的宠爱，也会分给顾渠一半。 第47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6） 凭什么啊。 本来就出出阴魂不散的压着她一头，还要同她抢夺周围人的关注和父母的宠爱。 她死死压着神色，掩盖下呼之欲出的嫉恨。 不过这件事短时间的瞒还可以，但想要长期瞒是肯定瞒不住多久。 只能将原先的计划提前。 想到所谓的“计划”，顾芊芊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 当晚，九中的论坛炸开了。 房间里的男生本来还在全心全意的考完放松一下打个游戏，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还是在其他朋友qq消息的疯狂轰炸下不得不点开聊天框。 基友：卧槽！快看论坛，大新闻啊！ 他抽了抽嘴角，不以为意。 只是打字回过去：不是，啥瓜叫你那么激动，我还在打游戏呢你们就来个消息轰炸了。而且就那学校论坛，能有什么瓜，百年能见一个帖子就不错了。 基友：不是，这次绝对是大瓜，你去看就知道了，要是到时候看不见了可别怪哥没跟你说啊。 男生闻言，挑了挑眉，倒是被他勾起些好奇心，试探性的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论坛。 一进论坛，顶到最前头的就是一条飘红的帖子。 【惊！你不知道的那些“学霸”内幕，叫人唏嘘！】 看到标题，他嗤之以鼻了下，顿时失去了点打开帖子的兴趣。 得，又是个标题党。 也不知道这些人不去uc上榜来论坛做啥。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他还是点开了帖子，想看看这个在基友口中的大瓜到底是个什么瓜。 uu：众所周知，九中的成绩可以虽然是被一中压一头，但风气这一块还是能和一中平起平坐的。可是呢，这次要扒皮的某位黑马学霸，却恰恰就是毁坏九中风气的一人。 原本知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是相当不可思议，毕竟作弊这种事还是大部分人都不会轻易会想会提的。 但保持着对事物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和严谨的探讨态度，以及平白无故污人名誉不太好的关系，我选择一路找数据对照下去。 然后才选择开了这个帖子，某些人也不用再质疑说我没有证据这事了啊，我个人本身不赞成空口污蔑的做法，能开这贴就是因为我觉得已经证据确凿了…… 男生只是翻看了个开头，原本嗤之以鼻的姿态就渐渐消逝了不少。 突然对这个大瓜有了些趣味。 不过通篇看下去，这个扒皮贴摆出来的数据的确是不少，理论的逻辑也很清晰，但真正的实锤还是缺了太多，而且时间…… 他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发贴的时间是在前几天？ 那也就是说这原本是个沉贴。 那究竟是为什么会突然被顶上来的呢？ 他继续下拉楼层，较前的几楼都是在猜帖子里被扒对象的名字。 点赞最高的那一层，是那楼主摆出来的一个缩写，gq。 卧槽？ 男生瞪大眼。 疯狂点击聊天页面，发消息过去：卧槽！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你一开始说吃瓜的时候可没告诉我被扒皮的人物是那位校霸大佬啊？？？ 第48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7） 基友：是吧？我一开始是那么惊讶的。不过淡定一下就好了，冷静。［吃瓜］［吃瓜］ 而于此同时，看见论坛的人基本也都是同他如出一辙的反应，手里的瓜都拿不稳了。 清一色的在下头开始跟队形。 20l：卧槽！ 21l：卧槽！ …… 50l：卧槽？顾渠？ 51l：楼上的请不要破坏阵型好吗？ 52l：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太震惊了吗？不过要我说，楼主这缩写也太不用心了吧，这是我吃瓜这么多年吃过的最好猜的缩写。 这句话得到了底下刷论坛的人一致默不作声的内心赞同。 是啊，可不是太好猜。 本来全校姓名是这个缩写的人就没几个，更别说还带了个学霸黑马的关键词。 gq。 顾渠。 这位九中的校霸大佬谁不知道，最近她突然好好学习来，成绩直接跨越了一个阶级更是搅动了一波不小的风波。 等级高些的学霸倒是没在意这匹黑马，风波的主要受众还是中层的一些介于学霸和学渣中的人。 顾渠这匹横空出世的黑马给了他们不小的嫉恨。 同样都是黑马。 江殣给他们带来的感受是碾压，学神和普通学生之间的鸿沟太大，导致他们连嫉恨都生不出来，只有感叹。 而南祇。 她的起点一开始过于低，甚至还比不上一般的学渣，但一路飙升上来的跨度实在是太不正常。 叫人难免生出些比较和嫉恨之心来。 只不过平常的比较和嫉恨，顶多是和人绯腹一下，毕竟也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不好说人家作弊。 可这次的论坛贴子……嘶…… 扒皮扒的也是够胆大，当然，也够狠，原贴全篇都在扒皮这位校霸大佬的成绩诡异变动，切实的怀疑作弊。 不过当然，这种扒皮贴，赞同的赞同，不赞同的也会提出异议。 70l：不是，楼主这帖子也过于不严谨了吧？空口无凭就造谣人家作弊，证据呢？靠一张嘴说吗？这节奏带的也太过于起劲了吧？ 86l：赞同70l，一样保持意见，帖子看到现在，除了贴的一些没用的数据，就只看见楼主说那么一句自己不喜欢空口无凭扒人，所以发贴肯定是罪证确凿……why？认真的吗？ 91l：还是那句话，说作弊，扒皮，没问题，把证据拿出来看看先，说人家成绩提高过快就是抄袭为毛太过扯淡了，说这个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人家同桌是榜一的温衍？ 顾渠现在这成绩就不能是同桌给她辅导出来的？又或者是人家本来就聪明，一直没好好学。也别说我这论据说起来不靠谱，楼主合理提出怀疑开扒皮贴，我也能合理提出怀疑质疑他的扒皮贴。 就酱。 之后的楼层也大致都是在围绕着这个话题争论，各不相让。 而就在论坛的帖子慢慢发酵，把一群吃瓜群众闹了个兵荒马乱的时候。 对此毫不知情的南祇刚接到一个电话。 “喂。” 她略微冷淡的拿起手机。 “顾渠，你快过来酒吧这边一趟，有人闹事。” 第49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8） 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伴随着酒瓶炸裂时的破碎声和喧嚣的音响。 打电话过来的人。 是唐缪。 捕捉到这个信息后，南祇拉过外套动作一顿，眉头微紧。 “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这群狗逼崽子……把他给我拦下来！快！别让他们继续闹事！”那头的脚步声混乱，还能清晰的听见他几声咒骂。 等缓过两口气，他才来得及开口，然而一张口，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唐缪呸了一声，把血吐了，才出声同她解释道，“有人故意来闹事，打砸酒吧，那群废物还不敢拦人。” “行了，你先离远点一下，我马上过来。” 南祇拿上钥匙，她修长的指节绕上冰冷的金属扣，微微收紧，眉眼冷的有些发寒。 修长隽秀的身影融入夜色。 …… “唐哥，渠姐她什么时候来？那群人根本就是想砸了这里。” 一群小混混肆无忌惮的打砸着酒吧里的东西。 “别慌了，现在慌也没用。”唐缪扶着他稳住身子，拍拍他肩膀，“你先去给老头子打个电话，就说他儿子快完蛋了——” 他顿了顿，咬着牙继续补充道，“他要是再不赶紧来，老唐家就真要断子绝孙了。” 说罢。 他把人往后推了把，站直身走过去。 直接往桌上干脆利落的砸了个酒瓶，“行了，都给老子停下。” 正在砸柜台的小混混闻言，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顶头老大，用眼神询问。 男人只是微微抬起手，做了个叫停的动作。 一双眼眸微微上眼，笑眯眯的，“都停下，给唐大少一个面子。” 他虽是叫停了，但唐缪却不爽快。 一口气闷在胸膛里，堵得慌。 “逼崽……严川，严二把手，今天这件事是咋两私仇，你直接带人扯上酒吧，不太好吧？” 他把袖子往上扯了扯，啐了口，同酒吧中央好整以暇操着裤兜站着的男人对峙道。 “没办法，谁叫我这人就喜欢公报私仇。” 那个被他叫做严川的男人依旧一副笑面虎模样，弯着一双眼任他说，也不生气。 “艹”，唐缪一看他那笑面虎模样就恶心的慌，低骂一声，似乎是想到些什么，他突然抬起样，定定的盯着他，冷笑一声，“所以你连顾渠也不顾了？这酒吧的股份…可是有她一份在呢。” “而且，你家二小姐恐怕还不知道这事吧？你说，要是她知道你故意来针对顾渠……”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不把话说完，留下遐想的空间。 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 果然，被踩到痛脚的严川收起笑意，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看的唐缪一阵爽快，身心都舒畅了，果然，顾渠这招蜂引蝶的体质，虽然其它事上不太好搞，比如他妹。但是有些事上，还是可以有效的用来打击人的。 爽啊。 严川就这么看着他笑，等他笑完了，才一字一句的慢慢道，“可你不是顾渠。” 所以他动不了一个顾渠，但动个唐缪，还是绰绰有余。 第50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49） “那也没关系，我和她是一体的。”唐缪听出他话里毫不掩饰，极尽张狂的威胁，强撑着神色嘴硬道。 心头暗骂。 艹他妈的，就会挑软柿子捏。 而且，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爹为什么还没到？？？他真的要撑不住了啊，眼前这狗逼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要对他下手。 他要再不来，老唐家就真要断绝香火了。 严川看出了他的紧张神色，微微挑眉，“一体的？” “吱嘎。” 唐缪还没来得及回答，酒吧的大门就已经被人单手推开，“当然。” 清冷的嗓音携着冷风传来。 “渠姐，你来了？” 酒吧里的服务生看见熟悉的身影，小小的惊呼了声。 这声称呼叫严川瞳孔一缩，他皱起眉，微不可见的收敛了神色，透露出几分防备的姿态。 然后转过头，看向来人。 她一身松垮的黑色t恤，露在外头的锁骨白皙，校裤在削瘦的脚腂处收紧，勾勒出她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身形消瘦，但背脊格外的直。 酒吧里冷调光线映着那张精致潋滟的面孔，肤色很白，脸部显出一种冰凉的质感，面无表情，嘴角绷直，清冷禁欲，但又从四肢百骸里透出冰冷黑暗。 叫人不敢触碰。 极致的白衬着艳色的红，颓废感尽显。 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严川抬起眼。 顾渠。 这个天天，不，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他家二小姐口中出现的名字。 和眼前带有这个名字的人。 他眯起眼，神色微沉，气息透露出几分危险。 而南祇只是平淡的对上他打量的视线，把揣在兜里的手抽出来，垂着眼睑将车钥匙往唐缪那头一扔，慢条斯理的出声接了后半句。 “利益共同体也能算做一体。”她抬起眼，“不是吗？严二把手？” 严川眯着眼，神色划过一丝深思，但面上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笑着说道，“呵呵。当然。” 两人打哑谜似的兜圈子的功夫间，南祇已经唤了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唐缪过来，同他低声交代了几句，拍拍他肩膀示意放松，让人先过去一边。 然后才重新抬起头，独自对上严川。她一双狭长桃花眼微微上挑，黑发搭在耳后，简单的扎起垂在肩头。 清冷潋滟的眉眼微抬，似笑非笑道，“严二把手还不走？” “我倒是想走。”严川轻描淡写的笑笑，“可惜这次不是我的事，这个产业，碰了有些人的东西。” “有些人……是指——乔家？” 她不紧不慢的端起杯子，话里的意思虽是疑问，但语调却更像是意料之中的肯定。 严川第一次感受到了敌对的难缠。 他收拢神色，认真起来。 然而眼前人还在继续，“不过小辈之间的矛盾，如果真要下手，恐怕还轮不到你。该谈的，也不该由你来谈。” 被此般蔑视，严川也有些恼意，他冷笑，“那该由谁？” “当然是由唐缪他爹。” 南祇靠着墙站直，懒洋洋的抬起眼，嗓音冷淡。 第51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0） “对啊，真要追究我的责任，你好歹也先跟我爹谈好了再说，否则到时候呢，也别怪我鱼死网破。” 听见自己名字的唐缪凑过来，他一脸纨绔样，只是说到最后时，语调微微阴了阴，神色玩味。 然而他话音刚落。 唐成就已经带着人走进来，他先是朝着南祇点点头，才回过身冷哼一声，看似随意的训斥道，“臭小子，你又在说什么鬼话？还鱼死网破，我看你是人小胆大。” “爸，我已经22了好吗？”唐缪试图反驳。 然而唐成这会已经不搭理他了，他略微挑眉，噙着笑意看向严川，“严家的小辈？” “……是。” 一旁观望的严川突然被点到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来附和。 他微微低着眼，神色已经有几分阴沉。 唐成来的太快了。 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本来就算顾渠过来，拿下唐缪也在把握之中。但唐成出手，事情就已经上升了一个等级。 一个轮不到他插手的等级。 现在发展到有些失控的局面，叫他不得不选择在事情变得更糟糕前趁早抽身退场。 他是个聪明人。 严川掐断思绪，没等唐成继续开口质问，他就已经先一步低下头服软，出声道，“唐伯父，这次的事情是严家冒犯在前，实在对不住。” “没事没事，你们小辈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叫冒犯呢？” 唐成只是轻描淡写的挥挥手，笑的和蔼。只不过这分和蔼不达眼底，仅仅浅浮于表面。 连敷衍都懒得同他认真敷衍。 严川微不可见的收紧手。 但微微迟疑了一下后还是选择带人离开。 “他倒是够虚伪的，搞的我时候挺横，这会倒低头服软了。”唐缪看不惯他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人走了也不忘“呸”上一声。 “行了，小兔崽子，就你自个那怂样还好意思来鄙视人家了，这事说到底还要算你一份呢。”唐成看向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抬起手敲了他一下。 然后看向在旁的南祇。 眼前的女生虽然平日与他儿子交好，同他夫人也是难得的忘年交，但他却一直没有真正关注到她的存在。 然而今天这事…… 他挑挑眉，看来这y市，又要出一个年轻后辈里拔尖的人物。 不简单啊。 唐成眯起眼，神色带上几分思量。 “唐伯父。” 而南祇只是神态自若的同他点了点头，问好道。 她话音平淡，姿态间没有什么讨好，恰到好处的尊重礼貌。 “你好。”见她这幅姿态，唐成笑的更是和蔼，“小顾同学是吧？刚刚提醒唐缪打电话给我秘书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是。” 南祇点点头。 “挺好的，比我这脑子都不会转眼的儿子强多了。”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睨了一旁不平的唐缪一眼，叫他老老实实的保持安静。 两人间沉默下来。 气氛有些僵硬。最后还是唐成先开口，缓和了僵硬的氛围。 第52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1） “不过小顾同学的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今日出手，所求的呢？” 他笑的如沐春风，姿态依旧和蔼可亲，完全是把人当做欣赏的小辈对待。但话语中的意思却叫唐缪直皱眉。 “爸！你说什么呢？” 唐成举起手，示意他噤声。 继续看向南祇。 南祇指节动了动，跟着坐下来。 她一双眼眸微微收敛，长睫掩下的眸光微深，染上点点倦色，显得散漫平淡，却又释放出一定的攻击性。 修长的指节抵上吧台桌面，往前推出一张纸，出声道，“所求当然是有所求。不过就算这个所求无法达成，今天的事情我也一样会出手。关于这一点，唐伯父大可放心。” 唐成点点头，“所以你要的是什么呢？” “一个合作。” 南祇翻过纸牌，重新抬起眼看向唐成，语气平静，“一个……叫您稳赚不赔的合作。” 唐成挑挑眉，像是对她提出的要求有些惊讶，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详谈？” 南祇颔首。 两人一同站起身，走去酒吧里头的包厢，一旁跟随的秘书也跟过去。 只留下大厅里的唐缪和一群酒吧里的服务生几脸懵逼。 他晃晃脑袋，“不是，她刚刚说的什么？” “好像说是……救老板你是有所求？” “我草，还是不是好兄弟了？说好的利益共同体呢？”结果竟然是为了所求才出手？ 亏他刚刚还感动了一阵。 唐缪风中凌乱。 这他妈，人生未免过于真实。 …… 等南祇和唐成谈完，已经是一两个小时过去。 她拉开大门，脸色又泛起些病态的苍白来，抬了眼出声道，“唐伯父，回见。” “回见。” 唐成挑眉，等她清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隐入夜色。他才转过头，神色感慨，颇有种年老力衰的意味，叹道。 “原本还只当她是哪位凭空冒出来的青年才俊，想着这一批位置估计闯一闯也能闯出个一席之地；然而现在才发现，这哪是什么黑马，分明是一尊大佛啊，人家只要想，哪还需要闯，送上门人家都不一定看的上收的下。” “老了，看走眼喽。” 他慢悠悠的背过手去。 秘书则是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听着，不对这番话发表任何意见。 而被赋予高度评价的南祇这会则是刚刚走出门。 她站在夜色中，路边的车灯呼啸而过，背着光映出半张侧脸，泛着些冷白，渐渐失去温度，有种病态腐朽的美感。 长睫浓而密，微微低垂着，无端的带上几分倦色。 当江殣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姿态。 “你确定你的推断真的没有失误吗？”他拿着书，微微收紧指节。 009翻着资料，在他耳畔应声。 【是没错啊，在原剧情里头，反派就是因为今天的事情遭遇变故才彻底退出，重新开始好好学习准备高考的啊？】 它合上资料，信誓旦旦继续说道，【这个转折点绝对是反派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你这会要能充当个知心角色好好给予下温暖，拯救值绝对没问题的。】 第53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2） “要是有问题呢？” 江殣低下眼，神色透着几分淡。 【应该……不会吧？】 江殣没理会它，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像是不小心擦肩过去一样。 然后停下脚步，重新抬起眼来，似乎是带着几分诧异的曲起指节，转过头去轻轻的出声唤道，“……顾渠？” 他眉眼清润温软，带上几分暖色，轻颤的长睫浓而密，跟着动作微抬。 “嗯。” 身旁人跟着停下，她转过身来，微敛的眸子里氤氲着许些雾气，神色被掩盖的更深。 江殣镇定下来，恰到好处的出声询问道，“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眼前人只是收敛起眉眼，“……嗯，刚刚解决完。” 她嗓音很轻，泛着几分倦色。 “……这样啊？”他顿了顿，好半会才无措的出声解释道，“我刚刚听见他们说了一嘴，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事。” 南祇平淡的应了声，简言意骇道。 江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陈安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有些无措的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喂。” “温衍，我这边联系不上渠姐，她手机好像关机了。这会学校论坛炸了，是关于渠姐的事情。你要能联系上她了，就麻烦先帮忙转告一声先，行吗？” 那头语气焦急，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转告消息……吗？ 江殣不自觉的回头看了南祇一眼，轻咳了两声，低了嗓音，“嗯……不过她现在就在我旁边，需要我把电话递给她吗？” “啊……行，你让渠姐接电话先。” 陈安那头短暂沉默了下，似乎是愣了，反应过来后才堪堪压下惊讶出声道。 江殣把电话递过去。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屏幕那头的语气焦虑愤慨到不行，南祇反倒是一副神色淡淡模样，依旧波澜不惊。 几句简单的交谈后，她挂断电话。 “怎么了？”江殣问她。 南祇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眉眼潋滟，带上几分懒洋洋的倦怠，“大概……是有些麻烦？” 明明是个疑问句，但转达出来的意思却更像在陈述，她语气很平，无端的叫人平静下来。 “不过能解决好。放心。” 南祇见他还是有些担心，只得跟着垂下眼，按灭亮着的手机屏幕，补充了一句。 【拯救对象“顾渠”拯救值-20，当前拯救值40。】 江殣不动声色的曲起指节，听着耳旁拯救值下降提示音，只觉得她话里轻描淡写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长睫遮掩下的眸光略微深了几分，但神情依旧保持安静。 直到两人在岔路口分开。 …… 江殣推开家门，把走道上的路灯打开。 屋子里的沉郁一扫而空，瞬间亮堂起来。 他换上拖鞋，略微上卷的裤脚将白皙的脚腂裸露在外，透着些淡淡的粉色，好看的眼睑低垂。 平静的开口询问道，“能查到发生了什么事吗？” 眼前的房间空无一物，但略带迟疑的声音却凭空响起。 第54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3） 【……我试试看？位面里的规则虽然不能随意打破，但翻找下资料应该还是在允许范围内。】 见没有人在，009也没拘泥自己，放心的开了口。 “嗯。” 不到片刻。 它就回来消息，【查到了，是你们学校论坛上的事情，好像跟攻略对象有牵扯。我刚刚大致看了下，貌似是有人发帖说她作弊？】 论坛吗？ 江殣长睫微微低着，漆黑眼眸里染上几分暗色，但又像是一晃而过的错觉。 他走进房间，打开桌上的电脑。 干净的指节搭在鼠标上，操作着点开网页。 然而纵是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刚进入论坛，上头各种攻击揣测夹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压过来的时候，还是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像是被掐住喉咙的窒息感，以及，生理性的恶心。 首页上随便一翻，至少两三页起，上头一条条飘红的贴子铺满全页，几乎无一例外都带上了一个关键词，顾渠。 又或者是这个名字的拼音缩写。 【某位缩写gq的校霸光明正大的考试作弊！！！九中的校领导就不管管？】 【顾渠作弊？震惊九中的一场扒皮。】 【某位黑马真是够毁九中形象的。】 …… 各种哗众取宠的标题，以及内容里毫不参假的恶意中伤。 江殣低了眼，看着帖子里各种“顾渠现在都还没出来说话不就代表她不敢出声了吗？”“顾渠要是真没作弊为什么不出来？”“不敢现身就是默认作弊”之类的判定。 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去猜测顾渠，她从头到尾到底有没有知道这个事情的发生，又有没有看见眼前这些可笑言论。 而且。 还有更多的言论让他光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就足以感到不适，如果是顾渠这个当事人呢？ 她又该作何感想？ 铺天盖地席卷来的恶意言论，而那些出声的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事不关己。 这种心理压抑足够摧毁一个人。 “……没想到跳过了原剧情里的一出，却迎来这一出。” 他靠着电脑桌，略微自嘲的收拢指节。 然而与此同时，看见论坛上各类恶意言论的南祇只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无动于衷。 365l：作弊，恶心不恶心？ 366l：这操作不要脸的过分了吧？某位校霸怕不是有学校关系在？ 367l：光明正大作弊……吐了，我整个人三观都不好了。 …… 她垂下长睫，直接掠过满屏的谩骂攻击，眸光没什么波动的轻敲两下指节，页面上跳出一个后台的代码程序，顺着这跟线查到发帖人的ip地址。 这个陌生ip的登陆地址不在学校，也不在s市。 一个千里之外的陌生人了解那么多，不用想都知道，还有幕后指使者在。 而至于这个指使者，南祇心底倒是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个具体猜测。 她直接强行破开防火墙进入电脑后台，跟着继续点开储存里一个时间还显示新建的未命名文件夹，果然看到了某些眼熟的东西。 第55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4） 南祇长睫低着，修长的指节在按下几个操作键，把需要的东西保存下来后，就退回去，关掉电脑。 既然猜测被验证，那接下去的查找也没什么必要。 毕竟，不急于这一时。 螳螂捕蝉，当然还是黄雀在后更有意思。 虽然，在某位不明真相的小同桌眼里，她好像是被当成了那只被捕的蝉？ 南祇垂眼看着手边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那几条未读消息，神色微敛，难得带上些变化。 江殣：顾渠同学，你还没看论坛吧？ 江殣：如果没看就先不要看了。 江殣走回电脑前，冷静了一下才发消息过去。 然而南祇只是打字过去：刚刚看完。 对面沉默了一下，显示的状态一直是正在输入。 像是反复的删删改改后，斟酌良久才发出最后决定的版本。 江殣：嗯……你不用太在意那些言论，大众本来就容易被引导，事情没被澄清之前他们只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蜂拥着围攻，争论也没有意义。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发了个小猫举着爪子比着抱抱动作的表情包过去。 软乎乎的。 南祇低眼，她半阖着眸子，微敛的眼尾氤氲起许些倦色，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 显得有些倦怠。 斟酌了一下，还是只回了个“嗯”字。 江殣看不懂她的意思，拿着手机犹豫，一时间倒是没有再发消息过去。 两人这头氛围安静，而论坛里的帖子却因为当事人一直没有现身反驳，发酵更快，热度一顶再顶，顾忌学校的名誉，几位管理员不得不下场控制发言。 178l：［管理员］麻烦各位同学在并未了解实情前慎重发言，不要被带乱风向，关于顾同学作弊一事，版主如果有质疑，也请拿出切实的证据。 不然一率视为造谣或是抹黑学校和顾渠同学的个人名誉的恶意行为。 见到管理员都下场说话了，原本蹦跶厉害的一些吃瓜群众倒是齐齐安分了不少，显然也害怕引火烧身。 而一直被众人关注的楼主依旧没发言，只有底下一个小号还在疯狂蹦跶。 15l回复289l：顾渠她没作弊？你怕不是她那边的人吧？ 15l回复330l：什么叫理性看待，理性就是无脑偏帮顾渠？ 这还只是一些较为理性的发言，更多口吐芬芳的回复都叫管理删除了，然而就是这样，还是引来了一群人的反感。 还有人更是直接硬刚她造谣，像是被戳到痛处，她一直没回复。 然而就在众人都要以为这事就这样盖棺定论，定性为空口无凭的造谣时的时候。那小号却又突然出现，甩出来一个视频和两张图片。 227l：造谣？石锤够不够？［视频］［图片］［图片］ 视频里拍的就是教室里的监控录像，录像只有短短的五十秒，刚好截取到南祇低头捡起纸团的动作。 那两张图片，一个是男生在聊天软件里亲口说的南祇威胁他考试提供答案的截图，一个则是那天图书馆她和江殣走到一块的照片。 第56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5） 这几个实锤反转的太过于出人意料，直接叫学校论坛又炸了一波。 467l：卧槽，惊天大反转啊？这是作弊实锤了吗？ 468l：牛逼，感情还真不是造谣。不过既然都已经摆上实锤了，校领导再在旁边看着坐视不管不太好吧？ 469l：不是有传闻说gq和学校高层有关系吗？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袒护？蛇鼠一窝也是真够恶心的。 论坛上一转风向的言论连带着叫学校高层都注意了起来，专门传唤顾渠去了趟学校。 “老班。”南祇推门进来，对着坐在里头办公桌里的老李点了点头，然后才侧眼看向面前的校长和教导主任。 那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抬起，眼尾上挑，泛起些朦胧雾气，看起冷淡疏离，黑发随意垂落肩头，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顾渠同学是吧？” 被冷落在一旁，校长脸色虽然有些不好，但也没做出什么其它举动，只是双手交握，朝她问道。 “嗯。” “你事先也应该已经知道我们今天找你来是做什么的，我也就不多说些有的没得了。” 他正了正神色，接着补上一句，“之前论坛上的事情我们也一直在关注，闹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对学校声誉产生一定影响了。 而且这件事情，如果只是单纯的造谣，我们今天也不会请你过来了，但眼下的情况，是已经有了切实证据在，学校总要给大家一个答复的。” “所以顾渠同学，你能告诉一下这场考试你的具体情况吗？” 校长全程看着她，放缓一些语气，神态虽然像是和颜悦色的在劝导，但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本质上依旧是赤裸裸的质问。 “具体情况就是我并没有作弊。” 南祇半阖的眸子掀开，眼底深处氤氲着雾气，语气稍淡。 “但论坛上的视频不是——” 一旁的年纪主任跟着皱眉，出声道，但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收了话音。 南祇转过眼去看他，姿态平淡，“那个录像？统共的时长只有五十秒不到，截取也是刻意截取了最有指向性的一小段。说是证据，但到底证明了什么呢？” “而且按照当时的情况，完整版的录像应该是有人故意扔了纸团到我桌底，被我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才对。这也叫我很好奇，摆出这个证据的那个人，刻意剪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语调微低，神色带上几分冷来。 叫教导主任眉头紧锁，确实，他们疏忽了这一点。 没有前因后果，仅仅一个捡东西的动作就要将事情定性，指向性未免太强。 “可是你——” 然而他抬起眼，刚想说什么，就被校长一个轻飘飘的手势压下接下去的话，“但是考场那天的监控录像碰巧丢失了，仅凭你的一言半语也同样说明不了什么。而且我们刚刚也找了那天和你同考场的男生核实情况，他话里的意思是，你威胁他帮你作弊。” “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解释吗？” 第57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6） 说这话的时候，他身子略微前倾了些，步入中年的神色带着几分压迫，俨然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不像是合理询问，反倒更像是…… 质问。 这个发现叫南祇微微压低眉眼，那双狭长好看的桃花眼敛起，不说不笑的时候更是显出几分倦怠。 “没有解释。” 校长刚刚皱眉，还未继续开口。 她下一句话就已经不紧不慢的跟上，“但校长如果实在对这一块存疑的话，我也乐意奉陪着重考一遍。” 南祇抬起眼，嗓音平淡，修长的指节搭着袖口，“再则，我也想好奇一下他的成绩，按照具体估分来，我预估的分数是700，而他……？” 语调微扬。 坐在一旁沉默观望的老李总算开了口，“程旭的分数是672。” “你成绩刚好707。” 短短的两句话，里头的透出来信息却是显而易见。 考700分的抄考670的答案？ 还要威胁着人家给抄，光是想想也就够可笑。 校长握着杯子的手收紧，脸色有些难看，一旁教导主任见状，赶忙低声说了几句。 叫他脸色缓和几分，虽然一张脸还是黑着，但举止重新恢复了往常的做派，语调微沉，“把他给叫过来。” 他摆摆手。 教导主任推门出去，没过几分钟就领着人回来。 那天那个男生，也就是程旭，本来是安静的跟着他走到门口，但在瞥见办公室里南祇的身影时，脸色就是一变，微不可见的攥紧了衣角，显出几分紧张和胆怯。 而南祇倒是神色自若，还有闲空抽出功夫看向他。 虽然只是一眼。 但却叫本就心虚的程旭的心底一颤，只觉得自己心里头的那点小算盘早已被看的一干二净。 连忙瑟缩着低下头去，不敢同她对视。 一旁全程围观他表现的老李见状，只是慢悠悠的吹了口保温杯里还冒着热气的开水。 微微眯起眼来。 校长倒是没兴趣注意下边众人各异的神色和那些小动作，他这会脸色好了些，但还是微沉语调敲了敲桌子道，“行了，既然程旭你也跟着过来了，那现在我也就把事情说清楚。你一开始跟学校说顾渠同学威胁你帮忙作弊，这件事没错吧？” “…是。” 程旭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应道。 那道落在身上的目光带上几分似笑非笑。 “但我刚刚问了顾渠同学，她同我否认了这一说辞。” 他放下手里的试卷，神色一压再压，带上几分冷色继续道，“而且她的成绩还要比你高上不少。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所谓的作弊过程出了问题呢？还是你们两的言论上也没能达到统一？” “我没有！” 程旭本就紧张，这会被一逼问更是不管不顾。 他咬了咬牙，闭了眼提高声调道，“而且校长您单单凭借一面之词就要定我罪是不是有些过分。现在的做法是要颠倒是非，还是要把这件事都推成我的过错？还是说，论坛上面说您和顾渠有亲戚关系的言论是真的？” 校长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番言论，但被这么顶撞，他神色还是顷刻沉了下去。 第58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7） “你这是在质疑学校的公正性？” “是，我怀疑学校的公正性。” 程旭本来畏惧了一下，但想起那人的叮嘱，他又掐着手稳住神情，面上一副愤怒且不服气的受害者模样。 看着倒像是为了一个公道不管不顾。 然而实质上。 南祇垂下眉眼微敛，神色又淡上几分，只冷眼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实在无趣。 “所以呢？你觉得你有什么好质疑的？还是说顾渠她是有特殊体质，能准确无误的避着你的错误答案抄最后还能考的还比你高？”校长收回手，眸光沉上几分，就差被他气笑。 “而且，如果她要真的同我是亲戚关系，现在就用不着站在这里了，清楚这点吗？” 程旭气势一弱，但还是强行扯道，“谁知道她有没有另外抄了别人的。万一是整合了其他人的答案呢？” 闻言，难得被引火上身一把的南祇总算有了些反应，半阖的眸子微微掀起，长睫掩下的眸光微深，染上点点倦色。 身形隽秀，衬着冷白的肤色，显出几分病气。 她不紧不慢的移过视线，“那还真不巧，我刚刚收到个视频。刚好是这个监控录像另一个视角的录的。抄没抄，不如一起看看？” 闻言，程旭脸色就是一白，瞳孔缩了缩，神色显露出几分惊惧来。 怎么会有另一个视角的监控？ 那人不是已经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已经删除了原版录像，还在周围检测过摄像头了吗？ 怎么还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捏紧衣角，皱紧眉，掩饰下自己的慌乱，只微不可见的在神态中流露出少许。 不对。 不对。 监控录像如果还有，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放出来？ 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 除非是故意诈他，想让他惊慌失措，自己交代了先。 想到此处，程旭松了口气，原本绷着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一些，只觉得南祇应该只是在故意诈他而已。 然而下一秒，这口气就梗在喉咙里，彻底松不出来了。 因为南祇已经点开了手机储存里的视频，视频的画质显示的不是高清，还相反的有些老化，只能看清楚大致的动作，顶上的日期显示的刚好是考试那天。 然而就算这样，也掩盖不了他是一段实打实一段监控录像的真相。 视角的安装位置应该是在门口侧对着走廊的地方，较为隐蔽，但刚刚好能将教室里的举动从后头一览无余。 刚开头的前几分钟，可以清晰的看到考场上呈现出一片安静的场面，几乎所有人都在埋头伏案做试卷，互不打扰。 但就在这时，摄像头拍到的监控里，能看见做在中间一排的稍微后靠的程旭有了些窸窸窣窣的小动作，他偷摸的将藏在袖子里的一个写好了字迹的纸条拿出来揉成一团，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扔在南祇的位置下。 目的性明确。 而她只是弯腰捡起纸团，随手扔进垃圾桶。姿态间的随意倒更像是如她所言，只是顺手扔个垃圾而已。 第59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8） 两相对比之下，程旭的举动就显得格外怪异。 基本上只要不瞎，都能从监控视频里看出到底谁才是那个贼喊捉贼的人。 南祇按灭屏幕，重新抬起眼。 纤长的睫毛微微低垂，眼睑稍敛，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慢条斯理的出声道，“程同学，污蔑人作弊，不太好吧？” 她嗓音不重，但语气泛着的几许凉意怎么都不像是和解或不在意的意思。 叫程旭慌了神。 从一开始那个监控录像…不，应该是那场考试开始，那人所谓的计划就已经一步步脱离轨迹了。 最后甚至是牵扯到他。 程旭捏紧指节，只能嗫喏了一声，“…我没有污蔑。” 听着这句言论，原本还沉浸在那段监控视频里的校长回过神来。 他紧锁着眉头，完全无法理解程旭的做法。 既然这个视频已经彻底证实了南祇没作弊，那他之前的那些言论在这时候也就变得分外可笑了。 为了造谣同学，甚至不惜用上这种恶意手段。 这还是事情没有太大扩大化的情况，如果下次呢，又会是什么样？更别说，到时候要是捅到公众面前，九中又会被当做怎样一个妖魔化的存在？ 想到此处，校长沉了神色，眼底的情绪一并凝重起来，毕竟这样来看，这次的事情可谓不恶劣。 都已经不是用普通惩戒能够解决的了。 不过在下达处罚前，还是得先将事情搞清楚。 他目光重新投向程旭，“程旭同学，你能先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 程旭说完这句话后，就低着头不吭声了。 “我希望你在说这些之前先明白一件事，谁都有犯错的时候，犯错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校长缓和脸色，继续语重心长的开启自己的鸡汤课程，但南祇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兴趣了。 她推开门，径直走出去。 手机上，江殣正好发来消息：我听陈安说校长今天找你去了趟学校？他们没为难你吧？ 南祇打字过去：没有，他们还为难不着。 屏幕那头江殣端着咖啡，看见突然的回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斟酌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提出邀请：嗯，那你今天有空吗？我看见图书馆正好开门。 他紧跟着发了个软萌的表情包。 是一只背着书包的兔子，一边抱着胡萝卜一边拉手的动作，小眼珠子圆圆的，颇有种可怜巴巴的意味。 南祇想了想，只回去一个“嗯”字。 紧接着黯灭屏幕，微弱的光线映着精致的侧颜。 她低着眼睫，一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半阖，琉璃般的瞳孔透着浅淡的冷色，眼尾微收，长睫浓而密，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 难得带上几分温和。 兔子……吗？ 挺形象。 …… 而第二天，不同于两人间的温和氛围，论坛的帖子又是直接炸了一大片。 之前那些飘红的帖子几乎无一能逃脱被被锁的命运，运气差点更是直接被管理删贴。 第60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59） 叫不知道内情的人一阵疑惑，只得发帖求问。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隔壁那些红贴都被锁了？还是齐刷刷的一个不留？】 1l：楼主你村不会还没通网吧，年级群里面消息早就传遍了，你要实在不知道就去看置顶吧。 2l：刚通网？这瓜反转精彩的不行，一波三折啊。绝了。 3l：所以我就想问个问题，顾渠到底有没有作弊？？？一路看下来我整个人都迷惑了。 4l：置顶贴不是都说了，造谣加恶意手段，人家本来就没作弊，700分的用的抄670？反正这操作我是头一次见。虽然我之前跟风的时候也骂过大佬，惭愧。 5l：补充一下，完整的监控录像已经实锤了，话说我在学校三年，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个走廊里竟然还安了个摄像头？ 6l…… 论坛里围绕着这个话题又讨论了几百楼下去。 南祇在洗刷掉作弊的标签后，理性讨论倒是一时间得到了不少发声的空间，之前攻击她攻击的最狠的那一批，更是灰溜溜的没脸继续逛论坛。 毕竟这个反转打脸的太狠。 脸疼的慌。 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则是屏幕另一头正登陆自己论坛小号马甲的顾芊芊。 l678：why？所谓的实锤就是这么实锤的？现在翻转了你是打谁脸呢？舆论带的倒是不错，但你有那个本事吗？ l679：楼上的老哥别骂了，敢在封贴前抓紧上个香才是正道，历史性的一刻就在于此了。 l680：路过，给楼主上个香，太惨了。 …… 她看着首页上被锁的一堆飘红贴，和信息栏里各种锁帖通知和通知外一堆专门给她开贴“上香”悼念的吃瓜群众，咬着唇，几乎气到头脑发晕。 完全顾不得平日里所谓的淑女风范，抬手就直接摔了鼠标。 “废物，一群废物。” 还有那个程旭，她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叫他连件事都做不好的？ 顾芊芊双目赤红，用力到手腕几乎凹显出青筋来。 几乎是努力控制着，才叫自己的愤怒慢慢平息了些，稍微冷静住打开聊天窗口找到联系人。 芊芊：她为什么能找到另一段监控录像？你当初说的可是确保周围没有其它监控的。 ju：那个监控是老式，所以一开始就没归类在探查范围内。 ju：而且我觉得你需要先冷静一下，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最好的局面就是确保自己能先抽身出来，不然到时候直接牵扯上你才是麻烦。 芊芊：你当初说的可不是这样。 顾芊芊压抑着怒气，阴着神色回了一句。 ju：我是答应了帮你，但你当初搞这事的时候也没同我说过你的计划吧？也是你执意这样一意孤行的没错吧？我早就劝你说不要这样做，这样做行不通了。 ju：算了，你现在还是冷静一下吧。我也需要冷静一下了。 顾芊芊刚想质问他叫她冷静到底是什么意思，对面的聊天窗口就显示她已经被对方拉黑。 第61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0） “艹。” 她骂了一声。 神色阴沉下来，但还是依言删掉了贴子，然而就在她以为这件事最多也就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时。 论坛上又多一个帖子，标题直接简洁明了的叫【作弊一瓜的真相】 楼主还没开始更，底下就聚集了一堆搬着小板凳慕名而来等更的吃瓜群众。 1l：这是又有瓜吗？ 2l：应该是，而且根据我的直觉预测，这还是个惊天大瓜。 3l：标题的意思是这件事背后还有幕后黑手？ 4l：回一下楼上，幕后黑手现在看肯定有，不然程旭一个完全没交集的同学干嘛要没事跑去用这种手段污蔑他作弊，应该还有人在背后指使。 …… 就在一群人还在探讨背后的指使者时，楼主直接贴了两张图出来。 一张是程旭银行卡的交易截图，还有一个小号和他的聊天记录，聊天记录里直接是把怎样污蔑作弊的过程都详细说了一遍。 一堆蹲贴还没来得及表示一下自己的震惊，顺便扒下线索。 更新又在继续。 这次还是图片，论坛里之前蹦跶个不停的小号和银行卡的转账账户查到的两张地址截图。 很巧的是，这两方的ip地址，是一致的。 这就很引人深思了。 19l：卧槽，真就惊天大瓜就完事呗，我之前看那个论坛里蹦哒个不停的小号，只当他闲得慌，还没想到这一层去，感情这事完全是自导自演啊？ 20l：楼主这实锤甩得够硬的，干净利落不墨迹，难得。不过话说这个ip地址，有点眼熟？ 21l：同样眼熟，那不就是顾渠她家的地址吗？ 22l：？顾渠她家地址？所以意思是整出事是她自己搞的？ 23l：不是啊，顾渠她不是老早前就自己搬出来住了？现在用这个地址的人应该是她妹，再说顾渠她自导自演污蔑自己，图什么？ 23楼的科普虽是无心，但却也误打误撞的让众人从中嗅到了一丝大瓜的味道。 然而还没来得及印证这个猜测，楼主就又开始继续甩图了。 这次是一张聊天记录。 截图里的时间点正好是那个最开始扒皮贴稍前一些的位置。 里头说话的人是顾芊芊。 她前面的一些话说是诉苦，但意思里倒是一直是若有若无的透露顾渠这个姐姐的不好。 最后更是的敏晦暗示想要做些什么。 而对面屏幕那头的人也顺着她的意思，爽快地应下了所谓的帮忙教训。 刚好和事件的发展走向一致。 得。 真实锤。 都不用楼主继续放图，论坛就已经自行炸开。 86l：顾芊芊这是得跟他姐有什么深仇大恨？真的，我想了好多的幕后黑手的人选，但就是没想到这个幕后黑手竟然会是她这个亲妹妹？ 87l：同楼上，而且那张聊天记录里的口吻，绝了。婊里婊气小白莲。 88l：前面几楼你们可以淡定一下了，这真就见怪不怪了。顾渠和她这个妹本来就没有多好的关系，只是顾芊芊喜欢天天单方面宣扬一些她姐的言论，反正就是明里暗里故意拉低人名声呗。 第62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1） 89l：可怕。 论坛炸完这一波，后头又断断续续的有人扒出顾芊芊小号里头甩出的一些言论，还有实锤透露出来她这次手段不只对顾渠一个人使过，以前也借着其它人的手干了不少事。 这就真捅了大篓子。 学校原本还在查此事，刚好程旭那边也因为处分问题主动交代了有人背后指使。 只是一直查不到消息而已。 这会实打实的证据摆在眼前，他们直接一通电话打到顾家去了。 电话是顾母接的。 她不知道消息，看见是学校的电话只以为是顾渠又闹出了什么事，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还是礼貌的出声道，“喂。” “您好，您是顾女士吧？这次学校这边打电话过来是想——” 还没等教务主任那头说完，她就已经先一步开口打断，“不好意思，顾渠那边的事情已经跟我们做父母无关了，就算有关，我们也实在没有这个精力去管，你们有什么事还是单独跟她沟通吧。” 言下的意思就是不再想管。 电话那头的教导主任一愣，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老李，他神色不惊，显然是习以为常，以至于一点都不奇怪顾母表现出的态度。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道，“……不，这次的事情是和顾渠同学有关，但学校这边要找的人是顾芊芊。” “芊芊？” 顾母原本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面上有些挂不住，“她做什么了？” “顾芊芊同学现在涉及恶意造谣同学，而且用的手段已经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程度了，在学校造成的影响很大。哦，刚巧，被造谣的那个对象就是您的大女儿。” “芊芊她造谣她姐？怎么可能？” 她拧眉，下意识道。 教务主任不管她的态度，直接道，“不管可能不可能，至少现在学校这边已经是有证据在了，不然我们也不会直接来找人。您现在还是尽快叫她来一趟吧。” 一边的顾芊芊刚好走下楼，就听见后半段话。 她咬着下唇，几乎是瞬间白了脸，但面上还是强行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客厅里，“妈？您在做什么呢？” “没什么。而且，与其问这个，你还不如先跟我老实交代一下学校为什么会找你？” 顾母放下电话，转头看向她，面色冷下来。 “妈……”顾芊芊面色苍白的嗫喏着，指节在身后微微攥紧，几乎陷入软肉。 …… 最后她还是去了学校一趟。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的处分下来，两人各记一次大过，还要当着全校人的面给公开道歉。 程旭在走下讲台后，倒是又老老实实的给她道了一遍歉，“对不起。” 他神色瑟缩，但语气带着些诚恳，倒是的确有歉意和愧疚在。 南祇没应，但也没说什么。 而一旁顾芊芊的态度则是截然相反，一想到刚刚在讲台上顶着一众谴责不屑目光道歉时的狼狈屈辱都是眼前人带来的。 她目光就像是淬了毒般，神色里的怨恨和不满几乎化为实质。 第63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2） “所以，你到底在不满什么呢？” 正要走出演播室的南祇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压下眉眼看她，长睫掩下的眸光微凉，嗓音很轻，语气带上几分薄凉。 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任凭那个小丑怎么表演……高高在上观看着这一出闹剧的决策者，都不会因为这个存在有任何起伏。 她咬紧下唇，扯着嘴角道，“没什么。只是对姐姐的一些好意罢了。” 说道最后时，她还刻意咬紧了“好意”的字眼。 “好意吗？希望如此。” 而那人只是慢慢收回眼，姿态略微冷淡的推开门。 修长冷白的指节搭着门把手，被衬出几分微凉质感。 角落里的程旭抿着唇角，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看着这出闹剧，见人走了，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只留下顾芊芊一个人攥紧衣角站在原地，扫了一堆东西下来，整个身子都在气的发抖，胸脯剧烈起伏着。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她好半会才慢慢理好情绪，把眼里的泪水憋回去，红着眼圈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走出去。 但就算这样，上午的一整节课，顾芊芊她还是在各种古怪视线里度过，原先和她关系不错的闺蜜都默契的同她拉开距离，时不时还会有人对着她同身旁人耳语，叫她如坐针毡。 然而事情还没完。 她强撑到下午放学，就被人找上了门。 找她的人是成乔。 顾芊芊听说过这个名字，隔壁一中的校花，她只远远的瞧见过一眼，身旁簇拥着人群，据说她的家里的身份不简单。 可现在，却有人传话说这位高高在上的人物有事要唤她过去，说是有话要同她说。 虽然不知道这位找她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怀揣着几分私心想要远离现在这种处境的顾芊芊犹豫几番，还是咬咬牙，跟着过去了。 刚走进卫生间，门就被带上。 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咬紧下唇，心头警铃大作。 只觉不妙。 而站在洗漱台前，方才还巧笑嫣然一副温柔模样的的人转过眼来，略微勾起唇角，语气夹杂的几分若有若无的嘲讽，“你就是顾芊芊？” 顾芊芊捏着指节，摸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出声，柔柔弱弱的道，“是。” “我刚刚才听说你们九中的那件事。” 她突然意味不明的来了一句。 “九中…什么事？您是不是听岔了。”顾芊芊白着脸，不明白这位为什么有闲心关注这件事，闪烁其词着没有正面回答。 “行了，装有什么必要，你自己干的事自己不会不清楚吧？”成乔懒洋洋的嗤笑一声，重新把口红转回去。 “手段使的不错，可惜放不到明面上。而且，造谣她，谁给你的胆子？” 她拽上人的衣领。 眯起眼，叫顾芊芊奋力挣扎一番，才慢慢半蹲下身来，低下眼，居高临下的一字一句道，“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会成为她的妹妹。” “不过也好，她也不需要你这种妹妹。只是，不要有下次了，不然结局是什么……” “我可不敢保证。” 第64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3） 顾芊芊畏惧的缩紧手，被她一番敲打下不再敢表露出什么不满来，心头的恨意却还在野草般的疯狂滋长，低低应到，“……是。” 成乔抬起眼，随手把人丢开，狭长的眼尾微微翘起，对着墙上的镜子理了理长发，笑的眉眼弯弯，调整了一个温柔的表情出来。 然后才随意的瞥了眼瑟缩在角落里狼狈的顾芊芊，自顾自的抱怨道，“真是麻烦呢，为什么总是喜欢这种人……还有那个温衍。”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语调微沉，慢悠悠的咬着字，面露几分不愉来，轻嗤了一声。 随意的拿起手机，伸手扬了下长发，推开门出去。 …… 而南祇那头，事情都解决完了，得知消息的唐缪才后知后觉的打来电话，“艹，我刚知道消息说你那边又出了门破事，你那妹妹也太极品了点吧？这都还能赖上你？” “我刚刚还和成乔提了一嘴，啧啧，似乎还得亏我妹还不算太坑？没天天琢磨着搞我？” “成乔？你同她说做什么？” 南祇神色不显。 “她问了我就随口说了呗，而且我听陈安说你现在身边不是有了个小男生？她对你的念头不会还没打消吧？” “他叫温衍。而且，你妹妹，你问我？” 她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纠正道。 “行行行，温衍温衍，我还没见你这么护着人过。至于我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边的情况，她我也管不着啊，我能存在话语权这种东西就不错了。” 唐缪下意识的嘶了声，只觉得这狗粮磕的牙疼，“哦，对了，江家老爷子据说要办寿宴，我这里手头上还多了张邀请函，你去不？” “没空。” “不是，你怎么就没空了？” “我六月份就高考，你说呢？”南祇半阖着眸子，神色映着冷调的光线，长睫微微垂眼，遮在眼睑处，嗓音平淡。 “啊啊。是了，我这不是给忘了吗。”他应了两声，堪堪反应过来，“不过你真不去那我还是去找找其它人了啊，不然单枪匹马上阵不好搞……” “嗯。” 两人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挂断电话。 …… 时间过的极快，快到等江殣被人拦下，才发现已经到了江老爷子的寿宴。 江城懒洋洋的靠在车里，黑色的宾利依旧换车不换牌。 “需要考虑那么久吗？老头子这次说的可是叫我一定要把你人带过去，不主动就是强制押送了。” “不去。” 江殣神色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闻言，车里人跟着面色一收，弹去烟灰，“不好意思，不去不行。你得先清楚这个前提条件，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也没有选择权。 当然，把我当做什么无恶不赦的反派也没必要，要算账的话，你还是到老宅找老爷子他去比较好。” “我没兴趣算账，更没兴趣去。” 他指节微顿，转过视线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抬上几分，眼尾微收，眼底氤氲的雾气泛起几分温凉光泽。 语气平淡。 “是吗？所以那天那个女生，你就不怕老爷子知道消息后对她做些什么吗？” 第65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4） 江城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西装外套，唇角上挑着，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 江殣无声的看向他。 然而车里的男人好整以暇的压着眉眼，十指交握着放在膝上，神色阴郁，却也不少嘲讽。 气氛僵持着。 最后还是江殣先移开视线，他长睫微垂着，掩下凉意，修长的指节拉开车门，侧身坐进去。 “行了，走吧。”江城轻嗤了一声，合起文件，对着前头的司机出声道。 * 路途倒是一路畅通无阻，最后停在老宅门前。外围已经被一群各式各样的豪车占满，里头更是高朋满座，衣香鬓影。 江城打开车门走下来，一身西装笔挺，修出挺拔的身形，气质高调。 “大少爷。” 门外的佣人见到人，连忙迎上来，双手交叠在小腹，低头恭声道。 “嗯。”他随意的应了声，低头看着腕表，“人都到了？” “都到的差不多了。” “行。”江城点点头，然后才微微侧过身，对着车里出声嘲讽道，“怎么？要我特地请你下来？” 江殣打开车门下来，“受不起。” 他嗓音平淡，原本温和的神色微收几分。 这番夹杂火药味的对话把一旁尚且不清楚情况的佣人听的头低的更低，小心翼翼的引路，不敢轻易出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大厅，大厅里的宾客瞥见人，纷纷端起酒杯遥遥示意了下，和江城关系熟悉的几位世家少爷更是直接起身过来，“江大少，今天来这么迟？怎么？这是有事？” “不然？” 江城慢条斯理的开口，眉眼里的阴郁散开几分，反问回去。 “又是你家老爷子指挥过去的吧……这位是？” 说话的人挑眉，话音顿了顿，抬起杯子冲着江城移过视线。 一行人才跟着注意他身旁的少年。 他站在阴影里，刻意压低了存在感，校服外套勾勒出削瘦的身形，腰身微直，清润的眸子微微抬起，长睫浓而密，落在眼睑处，掩下黑白分明的眸色。 绯色的唇瓣微抿，潋滟氤氲的眉眼像是被繁复的颜色堆叠上去，几乎和身后的油画融为一体。 贵气灼人。 却也苍白的尽失颜色。 只不过能被江家大少带来人，想来身份也不简单……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众人一时间心头思量着，想法涌动。 而被他们注意着的江殣却不言语。 甚至还微微垂下眼来，修长的指节端过身侧经过的杯子，低声道了声谢。 江城顶着一群人翘首以盼的灼灼目光，却也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视线扫过身旁的人，凉上几分。 搁下杯子。 慢悠悠的出声道，“这位？都没听说过吗？我家老爷子那位‘真爱’的儿子，我所谓的‘弟弟’。” 他刻意咬了重音出来，话里的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刚刚问话的人脸色就是一僵，其它人也纷纷错开视线去，神色都有些微妙。 “真爱”的儿子。 这句话说的好听，然而实质上还不就是个私生子。 更别说，这位私生子的身份还更不一样。 第66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5） 江家的这点破事圈子里也不是没有消息，当年那事闹的可谓不小，曲家更是为此直接和江家撕破脸。 至今这关系都没谈拢过。 本来是个私生子就已经不行了，现在还加上这么层尴尬的关系。 真要拉拢人，那不是给自己拉拢关系，那是给自己结仇。 结的还是两大豪门的仇。 想到此处，刚刚对他报以过想法的人又纷纷诡异的沉默了下，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唏嘘了，掩饰性的随意攀扯两句，倒是自觉的拉开距离。 将人孤立出来。 江殣看着空荡的周围，倒是不甚在意。 江城能干出的事也就这点了。 无非就是反复地把那层表皮上掩饰伤口的痂撕开来给众人围观，把这些当做羞辱和践踏，似乎只有这样病态的发泄恨意，才能叫他舒服些。 原主会难捱是因为本身的愧疚作祟。 而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只能觉得无聊。 不过显然，这出鸿门宴也并不单单如此。 江殣垂眸，端着杯子的指节一顿，看向另一头的来人。 “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被簇拥在人群里走进来，身后改装的兰博基尼还停在门口，一身衣服几乎都是高订的牌子，举手投足间毫不掩饰高调。 他挥挥手，朝着江城唤道。 一旁和人攀谈的江城放下手里的杯子，眉眼倒是平下来不少，“行了，说吧，这是又有什么事？” “哥，我上次那台跑车还没影，你说的可是……”他姿态熟稔的开口，然而说到一半，话音却又停下，视线瞥向江殣的位置，脸色顿时难看下来，语气抱怨，“哥，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爸今天说的可是要让我们一家人一起聚一聚，可没说要包括他啊……” 江城听见他话里头的亲昵，神色冷淡下去，薄唇抿成一条线，几乎是在克制着翻脸的冲动，“行了，老爷子的事，你别管那么多。” 一家人。 哪来的一家人？ 他攥紧杯子，几欲冷笑。 原本还当他脑子清醒了点，现在看，倒是被哄的更蠢了。 知道排斥私生子，却不知道洗洗脑子看清楚继母和所谓爸都是个什么玩意，还成天和一堆狐朋狗友走在一起。 江城脸色沉了沉，实在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个不成器的玩意，拉开距离，端起酒杯走过去和旁人搭话。 “哥！” 江霖被他忽视，一肚子火也没处发，只得愤愤的坐回沙发，“什么嘛，每次都朝着我甩脸色。” “怎么？你哥对你不是挺好的？你之前还说他生日礼物直接送了你一辆改装跑车呢，那辆跑车我也查过，听说随便卖卖市价都几千万了。” 一旁的狐朋狗友凑过来，砸吧两下嘴，提起那事还是满眼的羡慕。 那可是几千万啊。 够他们花一辈子了，结果在人家那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辆车。 不过没办法，谁叫江霖出身好呢。他们今天也是扒拉着他才能来这个宴会看上一眼，到时候也算见识过上流社会的人了，还能跟朋友吹上几句牛逼。 第67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6） 想到这里，他口中的劝慰倒是更真诚了几分。 江霖却只是甩开手，呵了声，“他对我好？说到底还不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哦，对，还有我那个去世了的妈，明明从心底就看不上我呗。” “不是吧？” “哪不是，也就没摆在明面上而已。” 他语气里的不满几乎跃然纸上。 把手里的酒杯往旁一放，搭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往后靠。 身侧的社会青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在旁的小弟戳了戳手臂，“诶，褚哥，那边那个不是一中的温衍吗？他怎么会进来这宴会？” “温衍？” 沙发里窝着的江霖念着这个名字，神色顿了顿，像是突然提起些兴致来，靠起身打量起之前没当回事过的人，“怎么？你们认识这人？” “倒也不是认识，只是我手下一小弟之前同他闹过点矛盾，吃了亏。” 被称作“诸哥”的人神色闪烁，虽然不知道这位豪门少爷怎么会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但他迟疑了下，还是把情况尽数托出。 他倒没想太多，只当做是江霖好奇。 江霖也确实一副兴致不减的模样，甚至还会询问起细节。等他把了解的情况听完，才意兴阑珊的侧目，“所以你们就这样被他摆平了？就这么点事也收拾不了？” 他语气里头不加以掩饰的不屑听的诸哥脸色僵了僵，但偏偏又不能朝着这位不经世事的小少爷甩脸。 只能强扯着笑容出声解释道，“没办法，这人到底不一样，那温衍再怎么说也是一中的学生，真惹着，随意搬出个一中的名号出来就足够叫我们这群小混混吃上一壶了。” 他摇摇头，语气里头倒是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真实的不满来。 毕竟再怎么不敢招惹，当初江殣对付他们的手段还是历历在目。 半点都没给他留面子。 虽然只是手底下的小弟被人搞，但最后损的还是他这个当老大的名声，连最起码的人都护不住让来吃亏，谁还敢跟着他？ 那段日子可是叫他不太好过的撑了一阵，要不是遇见了江霖这么个傻大款攀了个高枝…… 他目光阴郁几分。 到底是个底层的东西。 一旁感受到他态度变化的江霖嗤了声，心底有些不屑，但现在毕竟还要借着人行事，他也没蠢到这时候把人逼走。 只是随意的扬了扬眉，拍拍人肩膀，语气带着挥之不去的傲气，“行了，算账嘛，早晚不迟，我看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对吧？” 他这句话说的不太明晰。 但诸哥到底也是个打小就混迹街头巷尾的角色，能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自然也不可能是个傻的，几乎一打眼，他就听明白了江霖这话背后的潜台词，再结合这副姿态。 这是要借他们的手对人做点什么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少爷和温衍之前有什么仇怨，这么逮着报复。 他可不会真以为靠着自己刚刚那么一番话，能叫这位小少爷起了帮他出头的心思。 第68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7） 不过，有人担待着，他这个依附的，也用不着去了解那么多。 照着意思去办就是了。 不过， “就只是把人给带过来？” 他重复了遍江霖的话，确认道。 “当然不止，不过现在还用不着你们做，等着后头吧。” 江霖睨了他一眼，嗤道。 “成。”既然能拿到钱还能顺便报复一回，那自然没什么意见可言。 他放下杯子，爽快应下后又跟着随意奉承了两句，才对着还愣在一旁的小弟呵斥道，“都傻了吗？还不跟上？” “哦哦。”几人连忙跟上去。 ..... 略微昏暗的光线下。 少年靠着墙，他背脊微直，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眸微微垂着，长睫扫过眼睑处，衬得整个人清润温和，下颌微低，干净的线条延伸到修长匀称的指骨处，染上些许苍白的色彩。 站在这么群五大三粗的大汉的面前，反倒更引人注目。 “温衍，还记得当初那事吗? 诸哥揣着双手，冷笑着慢悠悠的站在一侧，出声奚落道。 “你当时可是丝毫不留情面啊，不过据说，你已经从一中转校了？可惜我之前去了几趟都没有找着你人，正好今天就给在这里碰上了，你说巧不巧。” “……只是巧吗？” 江殣低过头。 “不然还能有什么，能在这里碰见学神你，可不是撞了运气？”他只是嗤笑，“上回的账大家也都还没算清呢。” “江霖。” 江瑾没应他的问题，只是微微侧目，越过他看向主位的人，“有意思吗？” “怎么？别告诉我你还特地查过江家的资料。”见身份被戳破，江霖索性也随意的承认，原先的讥诮被收起，扬了扬唇角，不以为然的嘲讽道。 眼底的轻蔑颇为刺目。 查资料吗? 其实不用。 他略微垂下眼去，止住微颤的长睫，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指节微微收拢。 原主在这里度过的整个人生，连带着叫一切记忆，都已经足够事无巨细了。 而眼前这位，恰恰是这其中占比最多的部分。 侮辱和践踏都是家常便饭。 他可比江城狠多了。 又或者说，两人根本没法比。 江城是将生母的死亡责难归结于他，而江霖，却只是纯粹就是看不惯这个“私生子”的角色存在罢了。 因为碍着眼，所以就随意的践踏折磨，用来取乐。 他眸子低下去，收束起眸光，重新抬起头，唇瓣泛起许些淡色，突然没头没尾的出声道，“不用查。” “什么不要查不用查的，还想要维持你这孤傲不屈的人设呢？” 青年随意的把杯子放下，“而且，‘学神’？别又是和以前一样，装腔作势，却又不敢透露自己身份的戏码吧，这是生怕被别人知道。” “你有个婊子妈？” 江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盛气凌人间，吐出夹裹着深切恶意的字眼。 压低嗓音。 “贱种而已。” 他得意的冷笑着，抬手将杯子里的红酒泼过去。 江殣没避开。 红酒打湿了他身上半边肩角，尾端的发梢被略微沾湿，色泽漂亮的唇瓣染上许些水渍。 氤氲的眼尾微微泛着红。 低着眼，姿态看起来颇为孱弱苍白，但他却只是微微侧过头，无声的吐出几个字。 第69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8） 你在害怕。 所以，你在害怕些什么呢？ 江霖瞳孔一缩。 手腕青筋顿起，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就想掐上他衣领，然而动作间幅度过大，将一旁的桌椅连带着撞倒。 桌椅倒地的声音叫大厅里的众人动作顿住，纷纷注意过来。 正和人交谈的江城自然也看见了。 他放下酒杯，唇角边的笑意有些僵硬，阴郁的眉眼微微压下，低声呵斥道，“江霖！” 被这么一呵，他原本要继续的动作顿住。 停顿间，江城已经走到他面前，神色泛起些冷意，“怎么？要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吗？” 他嗓音压着，带着质问。 “哥，我就教训教训他而已。” 江霖悻悻的收回手去。 “就教训教训？这次宴会来往都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做这种事，你倒是图了一时畅快，但其它人会怎么看你，会怎么看江家？最基本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江城放开他，压抑着怒气，下颌的幅度绷紧，身上的气场却完全压下来。 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 “不成大器。” 被这么一番毫不留情的训斥，江霖也撇过眼去，神色划过一丝恼怒，反驳道，“不成大器就不成大器，我就是看不惯他这个贱种不行？” “再说了，这江家本来就不是他该来的地方，我说他怎么了？跟和那个婊子妈一样，都是个恶心的玩意。” 说罢，他看向一旁神色平淡的江殣，目光更是嫌恶。 几乎不假思索的就要拿起手旁的杯子砸过去，脸色难看。 “你看什么？” “嘲笑我吗？” 然而他动作还没能继续，手腕就陡然被人制住。 只来得及看见眼前人微缩的瞳孔。 他似乎是在看着来人，微微垂着眼，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江霖想挣脱。 然而搭在手腕处的手骨节匀称，还隐隐透着些许病态的白，力道却是压的他动弹不得，直接被卸了手臂，踉跄的退后了好几步。 原本的玻璃杯也摔落在地上。 碎裂开来。 满室寂静。 江霖疼的咬牙切齿，额头上直冒冷汗，有些狼狈的侧过头，想要看清来人。 然而只有头顶上透着冷意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 “江家，就是这么个教养？” 南祇收回手，跟着抬起眼来。 她一袭长风衣，收束出修长的身形，身高腿长，长睫微微低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狭长的眼眸半阖，一点点掀开来，面无表情，只有眼底的暗潮涌动。 叫头顶的灯光顿时有些刺目起来。 江城捏紧了手里的酒杯，勉强的压下怒意，神色有些阴冷，“怎么教育是江家的事，顾总来插一手，恐怕过了些吧？” 顾总？ 江殣指节微微蜷缩，下意识的看向她。 正好对上南祇看来的视线。 她并未言语，只是压低眉眼，伸出手来将他拉到身旁，修长的指节裹着些许凉意，带着强势的意味侵入其间。 叫江殣微怔。 一时间无措的厉害。 第70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69） 而身后的唐缪姗姗来迟，正好一字不漏的听完了江城那段话。 他瞥过眼，不客气的开口，“得，别过了？江大少你还是没事把你自家的小祖宗给安顿好了再说吧？” “唐缪？你什么时候也会来这种事里掺合一脚了？” 江城收紧指节。 微微皱眉，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两人之间能有什么牵扯。 “咋了，就准你江少掺合，不准我凑个热闹？哪时候订的规矩？”唐缪只是扬起眉眼，懒洋洋的操着裤兜应着。 “不，我只是好奇，京城唐家，怎么会跑来s市插一脚而已。” 江城压下思绪，面上依旧端着轻描淡写的模样。 一旁听见京城这个词的旁观群众倒是纷纷变了下神色。 京城唐家。 还有唐缪。 这位虽然算不做唐家正牌继承人，但顶了个唐家大少的身份，也足够他碾压一群世家少爷了。 那可是在京城里长久立足老牌世家，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更别说现在唐家的发展趋势，还有往上再走一级的意思在。 就是不知道，这位能都心甘情愿让唐家大少当跟班的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了？ 一时间心思流转，视线纷纷聚焦到南祇身上。 她却是神色冷淡，眸子半阖着，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放下杯子。 玻璃碰撞的清响衬着冷白的指节，打破此间维系的平静。 “插不插一脚，什么时候还需要江家来探听了？” 南祇眼睑微低，语调里透出几分懒洋洋的漫不经心来，带上点冰冷的灰调。 略微殷红的薄唇映着她微凉侧颜，黑发垂落在耳旁，指骨泛白，狭长的眸子兀自敛起。 遥遥对上江城视线。 锋芒毕露。 一旁的唐缪不嫌事大的跟着附和，“就是啊，我唐家的动向，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江城来打听吧？” “再怎么说江家和唐家好歹也有过点姻亲关系，只是好心关心下眼下动向罢了，也还成错了吗？” 江城低了视线，神色微微阴沉，轻笑着把话圆了回去。 唐缪却不吃他这套，“别，就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姻亲。” “更别说就算论姻亲，顾渠的等级，也不是和你江大少一级的。” 他收了笑意，身子略微前倾。 江城指节微紧。 但面上还是勉强带着笑，“是吗？我怎么没听见唐伯父收义女的消息？别不是你私自用了这个名头讨人欢心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暗示唐缪私自套用头衔。 亦是在暗指顾渠这身份，来的不明不白。 “她？她还需要我去讨她欢心？” 唐缪伸出指头指了指顾渠，又指了指自己，神色里满是不敢置信，他正要同江城争辩个一二。 大厅却又被推开。 “顾同学当然不需要唐缪这不成器的小子去讨她欢心，当然了，她和我也的确不能算做义女的关系。” 唐父跟着一众人走进来，笑眯眯的托了下眼镜，不紧不慢道。 “爸？？？你这就过分了吧？”唐缪被他说的怀疑人生。 第71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70） 平常说说他不成器也就算，这会还当众说，不带这么贬低自己儿子的啊？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话里头透露出的信息。 就看见唐缪这幅表现，却是间接的误会了意思，只当做他面子被戳破，恼羞成怒闹一闹。 江城也是其中之一。 他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缓和气氛道，“唐伯父也不用置气，唐缪他也只是随口一言罢了。” 然而唐父却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置气？” “您刚刚的意思不是说唐缪不懂事？” 江城攥紧杯子，强撑笑容。 “是啊，他的确是不懂事。说到身份，顾同学顶多只是个我和我夫人的忘年交，外加合作伙伴的关系。” “仅此而已。” “但所谓的烂摊子，还用不着唐缪这臭小子来帮忙收拾，也用不着借用唐家的名号。” 他说的轻描淡写，底下却是寂响一片。 江城的脸色也险些遮掩不住难堪。 仅此而已，倒也真是仅此而已。 然而就是这么句轻飘飘的话，却已经是将眼前人的身份拔高到一个难以企及的位置上了。 要单单只是个忘年交也就罢，还能说是她机缘巧合。 可加上后面那一句话，整个身份的层面却已经不再是一个意义。 唐家的合作伙伴，京城唐家，四大名门……平日里这一个个称谓的分量有多重，此时就把她的位置抬的有多高。 就连现在的江家，都没有这个资格，更别说他这个还未把控江家的继承人。 顾渠。 原本还没真正放在眼里的人……还真是不得了啊。 他攥紧杯子，压下舌根，深深的看了眼前人一眼。 而后才是闭了闭眼。 江家这步棋，走的太过了。 一旁自知自己惹了大祸的江霖却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出声了。 南祇没什么表情。 倒是一直未现身的江老爷子被人扶着从楼上走下来出来打圆场，他咳嗽两声，眯了眯满是褶皱的眼睛，“只是小辈间的冲突罢了，不必太过计较。” 闻言，唐父只是笑笑，“小辈间的冲突是自然，我们这些长一辈的不好插手，不过江家的教养，还是得好好回去教教啊，是吧？江叔。” “江霖还小，不懂事也是正常，就不劳唐家费心了。” 江老爷子脸色难看了下，慢慢道。 “不懂事也是正常吗？” 横插进来的嗓音抬得稍低，泛着微微凉意。 南祇好整以暇的掀开眸子，极长的睫毛轻扫过眼睑处，带了点倦色，显得有些轻慢。 她指节被衬的有些白，质感冰凉，“冒昧问一句，如果江霖的不懂事算无伤大雅的话，那也算是在间接性的表明，当年的那些事，也是正常吗？” 她这番话一出，江老爷子像是联想到什么往事一般，针扎一般避开视线。 拿着拐杖的手有些轻颤。 注意到他怪异神色，江城皱了皱眉，看着老爷子脸上表情几乎维持不住往常的从容，心头的预感有些不好。 也正如他所料一般。 第72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71） “当年的那张化验单，我倒是查出了不少事。虽然有些事情不好言说，但我想，这种事，总该也是要让一些人有知情权。” “不是吗？” 南祇眉眼微抬，眼底透着浅淡的冷色。 她最后一句话压下来。 对面的江老爷子已经是血色尽失。 江城心下也隐隐浮出一个预感，只差一个验证，但他却不能直接逼问，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意，攥紧指节。 南祇见他这幅表情，只是预料之中的收回视线，微微敛起神色，重新将目光投向江老爷子，慢条斯理的低下眼睫，出声道，“祝您寿辰愉快。” “我就不叨扰了。” 她说着是道贺，话语间的意味却不是什么明意。 寿辰愉快，到现在已经被搅和了个差不多的寿宴，还哪有什么愉快可言？ 无非是一群人还在各怀心思的掩饰太平罢了。 偏生江老爷子还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与一旁的唐父微微颔首，带着人先行离开。 只留下一群各怀心思的围观群众。 和一地残局。 这出闹剧，才是刚刚开场而已。 …… 不过这些都与已经离开的两人无关了。 南祇将人送到家。 江殣一路无言着，直到走到门口，才停下脚步，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眼尾染上些殷红，勾勒出精致的眉眼，与眼底氤氲着的水汽形成极大反差。 指节微紧。 有些无措的拿着钥匙开门，转过头去问她。 “之前查江城的时候，顺带着查出来的。”她简言意骇。 “他们那些事，我知道，只是……”原主并不想和江家过多牵扯，所以他才没有说这些。 江殣咽下后半句话，语无伦次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别想太多，江城去不去查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江家的那些事同你无关，至于后续，也会有人去处理。” 南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她颌骨微低，长睫微微低下，将手里的钥匙放下，神色显得有些淡。 “进去吧。”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你不一起吗？这会也挺晚了。” 南祇似乎是没料到他会提出让她留宿的建议，微怔了下，应到，“嗯。” 江殣推开门，开灯进去。 将半湿的校服外套脱下，搭在衣架上，只留下里边的一件单薄t恤，衬着他白皙锁骨，显出几分干净。 少年黑发略微凌乱，搭在额旁，色泽漂亮的唇瓣微抿，睫毛长而密，半遮下湿漉漉的眸色，难得和平日里的温和模样形成点反差。 他微微抬着头，打开柜子的动作衬得神色认真。 将放在上层的被子抱出来。 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我这里的客房一直没人住过，所以只是暂时收拾了下。” “没事。” 南祇没说些什么，干净的指节微微收拢，随意的接过衣服。 客房的风格倒是格外不同，是简约风的黑白色调，视觉上给人的感觉格外舒服，倒是格外适应她这种轻微的强迫症患者。 第73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72） 她简单洗漱完，刚刚走出房间。 就看见江殣换了睡衣在厨房热了杯牛奶，见人走来，他才后知后觉的过头，缓缓吐出口气，“再过些天就是高考了，你的意向……是哪所学校？” “意向的话，可能会是q大，那里的专业比较好。” 南祇简单的接过书，出声道。 原主当年想要报考的也是这个学校，只可惜最后的结局不太好，也算是了却这具身体的一桩夙愿。 q大。 江殣松了口气，想了想道，“我正想报那的中文系。” 他眸子重新摆出几分认真来，“所以，顾渠同学，我能请你和我一起成为校友吗？” 江殣扬起一点笑容。 南祇喉结微动，眉梢间漫上几分散漫的倦怠来，唇角弧度微抬。 她冷白的侧颜微微低垂，眉眼间神色浮动，薄唇轻启，修长的指节微微向前伸出，触感冰凉，“当然。” 【攻略对象“顾渠”拯救值+30，当前拯救值70】 …… 杂七杂八的事情被尽数抛在脑后，倒是极快的到了高考，顾芊芊自那次事情后就没敢再有什么其它动作，倒是成乔在南祇身边凑的次数越来越多。 江殣大多保持沉默，两人无形之中各自冷眼相对。 …… “阿渠，高考加油啊，祝你考得一个好成绩。” 成乔冲她挥手，笑的那叫一个一派温柔，眉眼弯弯，跟背后的做派完全两个人。 江殣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演，完了才看向身旁人，南祇目光冷静，把人拎起来薅了把，头疼的顺毛，“行了，她性子就是这样。” 性子这样？分明是图谋不轨。 江殣咬牙。 浑身毛都炸了。 偏偏面上还不能做出什么崩人设的举动。 他肤色本就白，五官精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此时微微抬上几分，眼底氤氲的雾气跟着泛起许些温凉光泽。 “她接下去要着手接任唐家，唐伯父已经给她安排好出国进修的事了。” 南祇看着眼前像小兽一样气的快要咬栏杆的人，补充了一句道。 “噢。” 江殣安静下来，小小的应了声，倒是不气了。 出国进修，那就意味着整个大学期间，至少有个三四年的时间成乔没法继续跑来晃悠。 然而也确实。 刚刚高考结束，成乔就出了国。 过了两个月，分数出来，南祇直接拿了个理科状元，超了q大分数线二十多分，江殣则文科本就遥遥领先，特招进了q大。 两人成绩出来的时候还引来了一波轰动，校长就差没拿着电话笑开花，叫一中老压在上头嘲笑九中。 现在好了吧。 一个特招一个状元，都是他们九中的。 顾父顾母知道消息后，也不是没想过来纠缠过，但无奈找不到人，碰了几次壁后算是彻底放弃。 南祇在大学里基本就是深入简出。 平常的课业能抽出时间来都是用去做了其它事，专业教授虽然对她时常离校的作风有不小意见，但架不住她课业成绩摆在那，只得默认随她去了。 第74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73） 也就是这事，叫她学神的名声还盛了一时，虽然之后的名气也没小过，但架不住低调，能不张扬就不张扬。 平日里人影都难得见一个。 惹的一群学生只能暗搓搓的在论坛上讨论上那么一下。 比如现在。 楼主：卧槽！你们猜楼主刚刚在学校东门看见了谁？你们绝对猜不到！！！ 1l：前排吃瓜。 2l：搞的这么神神秘秘，谁啊？ 3l：说到东门，我刚刚才从那里回来……我好像知道楼主说是的谁了。 楼主回复2l：顾渠啊！活的顾神！ 4l：卧槽，活的顾大佬，楼主你这运气不得了。 5l：慕了，我也想在有生之年里见顾神一面，然而她太低调了，完全找不到人［挥手］ 楼主：而且顾神还不是一个人走的，你们可以猜一猜她身边同行的人。 6l：这还需要猜吗？能和顾神一起的，除了中文系那位还能有谁？ 7l：嗯？谁在呼唤我男神？ 楼主：好吧，既然猜出来了就没啥好继续卖关子的了，就是中文系那位，不过他们两人的互动真的超级甜啊啊啊啊，虽然我就远远瞥到了眼（小声逼逼），那位竟然还会朝着顾神撒娇，撒娇起来还超级软，恰柠檬。 顾神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轮到这里我又想插一句了，她真的好攻气啊，今天的黑色大衣真的超好看！身高腿长，加上美貌，太绝了。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8l：后排恰柠檬。 ps：有点没法想象中文系那位校草撒娇的样子？平常也见过两面，感觉他人虽然挺温和，但整个人给人感觉就是若即若离的疏离。撒娇，这反差萌我磕了。 9l：cp粉恰糖，不过据说有小道消息说那位要出国做交换生？有点担心感情进展啊。 10l：温馨提醒下前面的你还是担心下狗粮吧，人家两个感情稳定着呢。 …… 而被说感情稳定的两人这头。 “你没跟我说过你要去做交换生。”江殣勾住她手指，一双好看的眼眸染上朦朦雾气，低了头，闷闷不乐道。 他刚刚从旁人口中得知她要去做交换生时都难说是个什么滋味，世界顶尖的学府，叫他连阻拦的想法都没有。 甚至还要思考自己是不是太过任性。 为了一己私欲想要阻挡她走向更好的前途。 “是学校临时决定的。”南祇解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消息。” 她嗓音清冷，微微低着头，那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收敛，泛起些朦胧雾气，看起冷淡疏离，黑发垂落耳旁，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软和了语气给人顺毛。 她修长匀称的指骨拿着书，侧头说话时，一旁的光影透过横错的枝干落在她半边侧颜上，颌骨的线条干净流畅。 惹得路边不少行人纷纷侧目。 “你去的是y国，成乔也在那边。” “我跟她不同专业，院系分不到一块去的。” 南祇低下眼睫，重新摆好神色，认真道，“你要不喜欢，我就去跟学校推掉这个名额，只是一个h大的交换生而已，等以后再说也不迟。” 第75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74） 江殣丧气了一会，也调整好了心态，“不了，你还是去吧，h大的交换生本来就名额少，大不了我多抽出时间过去。” 他抿唇，正经道。 南祇只是停住脚步，侧目看着他。 江殣泄了气，耳根染上点微微的红，“好吧，其实还是有点生气，想要一个亲亲。” 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一。 软软的蹭着人。 南祇低下头，唇瓣微微贴着擦过，亲了亲他眼角。 江殣长睫低垂，小心翼翼的同她扣着十指。 …… 等南祇结束了交换生的时限回来，下面已经是又换了一届新生。 她的身影慢慢淡出视线后，倒是江殣跟着导师做了不少事，发表了几篇论文。 在q大的名气不减，甚至还有一度拔高的趋势。 毕竟颜好学术还nb的，真就没几个。 他这朵中文系之花自然盛名。 南祇站在学校门口，按灭屏幕，身旁的导师同她一起走着，两人简单交谈了两句y大的一些学术，顺带着提出想要请她去家里吃顿饭的邀请。 她只能歉意道，“抱歉，这次回来赶着找我家那位，改日我再带他请您和师母聚一顿吧。” 导师失笑，“你家那位？就中文系那个温衍？他最近也是名声鹤起啊，老曲可没少同我吹嘘这学生。” “嗯。” “行了行了，你们年轻人啊，去吧。”他挥了挥手，不甚在意。 南祇微微颔首，同他在校门分开。 她拿着书，走到中文系的课堂门口，站远了等待。 这节课是江殣导师的课，他在一旁做助教，似乎是说到了什么题目，走上去拿着粉笔讲了两句。 讲台上的青年身形颀长，这两年他留了长发，眉眼清隽，却不显得过于女气，一双狭长好看的丹凤眼微抬起，清润温和，带了点湿气。 袖口被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此时难得与在相处里表现出点反差感来。 倒是意外的好看。 “同学，不好意思，你能让一让吗？”一旁娇小的女生跟着身旁的朋友走进来，歉意道。 她是这届大一刚刚进来的，看见眼前人觉得眼生，只以为是和自己一样刚进的新生。 在人微愣退开位置后，才看清眼前女生的长相。 她身高腿长，略微宽松的短袖把人衬得清冷，收束在腰部，眸子半阖着，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 冷白的指节按着手里的平板，气质有种说不出来的攻气。 是的。 攻气。 女生只能找到这个词来形容。 她站在原地呆楞了几秒，才木木的反应过来，小声道，“谢谢啊。” 南祇点点头，简略道，“不用。” 她嗓音清冷，微微低着眼睫的动作更是无声的撩人。 女生扯了扯身旁朋友，连忙躲过去。 然后才在角落坐下，无声尖叫，她在屏幕上打字，“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美色，她好攻！我感觉我要弯了呜呜呜。” “醒醒，你不是来追你男神的吗？人现在还在上头呢，你就爬墙了。” 第76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75） 身旁的朋友无奈的劝她清醒。 “我不管，我可以双担的！” 上头的青年像是注意到什么，回过头朝着这边投来视线。 他眉眼弯弯。 叫底下夸张的喊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卧槽，学长的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是朝这边看了吗？激动。” “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看什么人？” 江殣也的确是在看人。 他俯身和教授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才在众目睽睽下放下手里的粉笔，把教案拿了，朝着门口的人走去。 两人牵了手，十指紧扣，江殣仰着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看样子倒更像是在撒娇。 所以，这是名草有主了？ 底下慕名而来的新生一阵哀嚎。 倒是年纪长些的学长学姐见怪不怪，纷纷牙疼道，“得，我还以为是谁呢，感情是那位回来了，算算日子，这是交换生的时限刚刚结束就赶回来了？真是有够虐狗啊。” “那位？谁啊？” 底下不知内情的新生表示疑惑。 “就是我们大学金融系的顾神。”有人撇了撇，给出解答，“那位的nb程度可高多了，就是太低调，再加上去年去了y大做交换生，这会估摸着是刚回来。” 有人崇敬，自然也有人不以为意。 “只是做个交换生而已，算不了什么吧？配温衍学长差远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追到人的。” “顾神配不上温衍？” 闻言，原先出声解答的人险些笑出声，但他却只是笑，不做过多的解释。 叫一群新生更是不以为意。 直到晚上迎新聚会。 江殣是被硬拽来的，导师开了口，他自然不能推却，只能坐在一旁应答上两声，姿态疏离，眼见总算要散场，他才起身理了理袖口，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 “学长，要不我们凑个数打车回去？”新生里头一个女生代表见他要走，顺势走出来，笑着提议道。 她自认为得体不失礼貌。 江殣却只是微微垂眸，推拒道，“不用，有人来接我。” 女生不想放弃，“学长，只是一起打个车而已，没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 他手一顿，抬起眼来。 原本带笑的模样散去，唇线微抿，显然是不欲纠缠。 叫女生有些尴尬。 “学长，我们只是提个邀请而已，不用这样大题小做吧？”她身旁的闺蜜看不过去，出来打圆场，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或多或少的透着些不满。 暗指他太过分。 江殣神色微冷下来，情绪淡漠，“可我记得，我刚刚已经明确拒绝这个邀请了。” “提邀请当然没问题，但却也没有强迫人接受的道理吧？” 他长睫微微低下来，落在眼睑处。 “什么强迫，说这么难听做什么？而且学长别是为了你那个女朋友吧？我听说她也就是个交换生回来，我们的新生代表家室那可是一等一……” 有追求者出来打抱不平。 他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友人戳了戳他手肘，示意他别出声，顶层的包厢门也在这时被人推开。 第77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76） 他们订的这块地方格调不低。 但是顶层的地方，却不是他们区区学生能够的上资格的，平日里也鲜少见过那个包厢开放，这会却也算恰巧赶上时候。 想到此处，家里有些消息的富二代都收了打量，没敢高声。 里边主位的两方被一群人拥着走出来，看起来身份不低。 然而叫他们更惊讶的是，其中的一方人去往的方向不是大门，而是，朝着他们这来了？ 一身西装的男人走在南祇身旁，喋喋不休道，“老板，您几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上一声？公司这个季度的规划我还等着您决定，之前两个大项目我也没敢接手，底下那群不成器的还是撑不起来局子。” “今早坐的飞机刚赶回来，来不及。” 南祇解释了两句，继而看向他身旁的江城，微微低眸，长睫掩下的眸光微深。 他这会儿只是来接江殣而已，却没想到半道上还能遇上个江城，顺便被自己底下的员工拉过去谈发展。 “别这样看着我，江家只是单纯的想要谈个合作而已。” 江城耸了耸肩。 他当初接手江家后，就直接架空了江父手里头的所有权利，把人折腾到养老院去了。 当年那件事水落石出后，他也不是没想同江殣重新建立关系，奈何一直有个南祇在周围挡着。 江殣也是持着拒绝态度。 他算放弃纠缠，只是偶尔还会定时定点的说上两句而已。 南祇微微垂眸，对他这番话不作表示。 她长发垂在耳后，衬着略白的肤色，原本就狭长潋滟的眼睛，此时眼睑微垂，将周围的光线都压暗了几分。 平添了些压迫感。 远远看见南祇和那群人交谈时的表情和语气，倒是一时间没人出声，面面相视着，倒是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传说中学长女朋友的脸他们还是认得的的，但……消息不是说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交换生吗？ 还在思量的时候，人就已经走过来了。 “抱歉，来晚了些。” 她嗓音清冷，长睫掩下的眸光微深，染上点点倦色，倒是叫一群旁观者也能隐隐窥出许些温和模样。 姿态并不倨傲，但这会却没人再敢把真她当做普通人看待了。 纷纷打着哈哈附和。 “呵呵，没晚没晚。” “是啊，学姐过来怎么会晚。” 江殣方才远远瞥见个熟悉的人影，就知道她半道上大致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眸光微敛，清隽的眉眼微微温软下来，“嗯，没来晚，我们这也刚刚散场。”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 他才回过身，放下手里的杯子，“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 “没事学长，你们去吧。” 刚刚出声的男生干笑了两声，主动道。 两人先行离去，一行人只跟着看见南祇拉开门口停着的迈巴赫的车门。 那辆车他们今早倒是也看见过，只不过似乎是因为特地改装过的缘故，车身低调奢华，不太打眼，也难怪在一开始就被他们一致忽视。 想到此处，一群人才像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互相看了两眼，都有些尴尬。 第78章 同桌他是朵娇花（完） 凝固的气场里，倒是有人先弱弱的出了声，“刚刚那个过去的人我之前在一个宴会上看见过，好像是江氏的掌权人。还有他对面那个，貌似是最新风头正劲的一家互联网公司代理人。” 所以…… 被他叫做老板的南祇，又得是个什么身份？ 气氛顿时又是一阵安静。 得，这是真打脸。 而且对比一下也就低了一届的自己，感情人家的低调才叫真低调啊…… 一群人面面相视着，却无一人注意到后面角落里站着的服务生。顾芊芊目光隐忍的看着门口车辆离开的方向，微微攥紧手，指节泛白。 为什么会是顾渠呢？ 分明不应该……就好像命运在哪时候被转折一般，没由来的，让她产生这个这个荒唐的想法。 可偏偏眼前的一切，又处处在提醒她认清现实。 她因为当初诬陷作弊的事被的记那次大过，履历上算是永远的留下污点了。 加上她高考时因为平日里习惯了先拿到考卷的泄题，自身基础不行，发挥极差。 连二本都没够上，只勉勉强强上了个三本的大学。 最后毕业出来，专业基础又不够硬，小公司倒是面试了几家，然而试用期就因为同事间的几场排挤被逼得只能主动离职，来酒店当这个服务生都还是顾父顾母找人给她托了关系。 就是这样的现状，眼前人与她对比分明。 本来正要远去的人像是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目光，微微转回眼来，眉目清冷，长睫掩下的眸光微深，染上点点倦色，叫顾芊芊慌忙错开视线。 领班刚好从转角处走过来，以为她在偷懒，借着态度不端的由头训斥了几句。 顾芊芊虽然不甘，但也只能咬着牙受着。 一身疲惫的回到家后，迎来的又是顾父顾母无休止的抱怨，她彻底爆发，大发了一通脾气，直接摔了门，把自己锁在房间痛哭出声。 可是日子还长，这些琐事又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呢？ 不过这些事都已经同南祇再无关系，她也并不打算去动用人脉打压顾芊芊。 她所在的位置越遥不可及，越叫人只能仰望。 就已经是对一向难以接受自己庸碌事实的顾芊芊最好的报复了。 毕竟平庸，才是最叫人绝望的事啊。 南祇慢慢收回眼，修长的指节错开桌沿，“走了。” 【任务已完成。】 【正在离开位面。】 隔离区里，先前失去身影的人，却又是重新出现在屋子里，她原本半阖的眸子，此时眼睑微抬，那双难以寻同的浅金色瞳孔也跟着一并睁开。 神色依旧冰冷，泛着许些微凉的光泽，古井无波。 见她出现，角落里的小蛇连忙游走过来，吐着舌芯子，亲昵的顺着手肘攀爬上她肩头。 诉苦道，“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那个系统有多欺负人……” 它还要继续喋喋不休下去。 南祇却已将视线落在空无一物的角落里，眼睫微低，出声道，“上个位面里的温衍……检测出什么了吗？” 第79章 金主至上论（1） 说到最后时，她半阖的眸子微微掀开，眼底深处氤氲着雾气，让人无从探究。 空间里安静几秒。 继而响起系统的机械音。 【暂时没有检测到什么异常，只不过最后宿主你脱离的时候……到的确有一阵奇怪波动，只是不是很能确定，也有可能是位面震荡。】 【如果非得查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花费的功夫……】 系统有些为难。 南祇没再说些什么，她微微垂眸，衬着冷白的指节，不含情绪的开口道，“算了。” “毕竟，本身也只是试探而已。” 长睫一并将眸光掩下，格格不入般，始终游离在外。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声音跟着响起。 ［攻略值99……］ ［任务失败。］ —— “常总，您还好吧？”场景一转，耳旁关切的声音跟着响起。 南祇刚刚睁开眼，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头痛与晕眩感，她半阖下眸子，掩饰下身体的不适。 “没事，我出去透透气。” 她走去外头的走廊，宴会大厅里推杯换盏，歌舞升平，外面却是清冷无人。 冷风顺着耳后吹来，倒是把还在混乱一片大脑吹清醒了不少。 【位面资料传送中。】 【传送完毕。】 原主叫常晏，常平的常，海清河晏的晏。 然而作为反派，她的一生却没有得到这个名字的顺遂寓意。 父母是典型的商业联姻，她自然也是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一路精英式教育，常青藤名校，拿到手软的奖项，20岁全盘接手常家，带常家走上如今的高位。 然而这样的人物。 最后还是在感情上遭遇了最大一道波折。 说到这，就不得提到一个人。 郁清州。 这个所谓的娱乐圈位面里的原男主。 常晏本身因为家人压迫，加上父母商业联姻的婚姻状况，极度厌恶感情接触。 但郁清州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他借着一场偶遇同她认识，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自强不息的贫困人设，待到时机成熟。 又接着透露出自己在娱乐圈里的窘迫状况。 常晏本身就对他感兴趣，加上常家的权势捧个明星绰绰有余，也就单独建立了个公司来捧他。 业内最专业的运营团队，最好的金牌经纪人，以及最顶级的一手资源。 饶是郁清州内在条件再不行，只有一张脸撑着，这些顶级资源大把大把的砸下去，也硬生生是把人给捧起来了。 金马奖最年轻的影帝，顶流的一线男星。 这些名头单拿一个出来都是叫人穷极一生也只能仰望的位置。 而郁清州借着常晏的势，轻轻松松就得到了这些。 按理来说，他应该欣喜感激，毕竟如此容易的爬到了原先渴望着的高位，被鲜花和名利簇拥。 然而恰恰相反。 郁清州不仅不满足于他现在这一切，甚至还认为常晏阻挡了他追求真爱的步伐。 毕竟。 因为背后的常晏被“不明不白”扣上这么个包养的名头，可不是在沾污他“郁影帝”的光辉？ 第80章 金主至上论（2） 他一边享受着常晏提供的顶级资源，一边还不忘唾弃常晏带来的黑料。 又当又立也是无几。 更别说在事业成功后，他还遇上了原女主苏暖。 两人一拍即合看对眼，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地下关系的男女朋友。 苏暖享受于郁清州这个影帝男朋友背后的名誉和关系，郁清州则是沉溺于她柔弱无害的性格，让自己内心的“苦楚”能够有个地方倾倒。 只是随着两人关系进展越来越迅速，他也越来越不满足现在的这一切。 这时候常晏正好因为公司的事情和竞争对手博弈。 郁清州主动跑过去交出从公司窃取来的一些项目资料， 更是同媒体捏造了一份常晏意图强迫他任其包养的黑料，然后迅速打官司义正言辞的放话要同公司解约。 这些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原本已是因为项目泄露之事焦头烂额的常晏被雪上加霜的来这么一出。 加上背后对手的推波助澜。 常家算是彻底跌下去，而郁清州顺利的解约后，转头就签上了对家公司。 把女友苏暖拉来一起给资源，两人确定心意后，又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拉好感。 在蒙蔽了一大堆观众后顺理成章的宣告关系。 最后美名其曰苏暖治愈了常晏带给他的“创伤”，不明真相的粉丝被他带着跑，感动于两人的爱情。 至于常晏？作为为男女主绝美爱情添砖加瓦的垫脚石反派，利用价值被榨取了个干净后，自然是被抛在脑后。 也是可笑至极。 南祇微微垂眸，冷白的指节搭着栏杆，下颌骨线条笔直，她姿态虽是随意，但也难掩满身的矜贵，原本狭长潋滟的眼睛，此时眼睑微垂，长睫浓而密，染上夜色的温度。 将指尖的烟色抖落。 不过算上剧情线的时间，大概，也就是这些天的功夫罢了。 “常总，你站这头避着做什么？难得聚上一聚，可别扫兴啊。” 有人注意到这块走廊。从一旁侍者的盘里端过杯子走来，堆起满脸笑容搭讪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自居的熟稔。 “扫兴？” 她只是压低眼睑，随意的看过去一眼，“魏总上回的公司账目恐怕更扫兴些，两个月了，算清楚了吗？” 男人脸色一僵。 他自是知道自己那一身腥的公司账目，本身就是抱着攀附的想法来碰运气，但却没料到南祇会这么不给面子的捅破这些。 南祇没兴趣理会他的想法，抚平袖口，慢条斯理的掀起长睫，掠过他走回大厅。 宴会还在照常进行，灯光不算亮，带着些压抑的感官，叫人感受俞为强烈。 “常总，您身体没事吧？我今晚看您不太舒服。”一旁的秘书跟过来，察觉到她兴致不高，温和的出声询问道。 “嗯，先回老宅，同岚家那头说一声。” 她低眼，嗓音平淡。 正要走出转角。 一身狼狈的青年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正好摔在她身侧，慌乱的抬起头来。 他容貌只能说的上清秀，然而做出这幅表情，倒是显得格外坚毅。 是熟悉的人。 也是原男主，郁清州。 第81章 金主至上论（3） 南祇眼睫微低，略淡的神色带上几分凉意来。 时间线也算是赶了巧。 “请您帮帮我。” 眼前的郁清州不知她心头所想，只顾着摆出一副有难掩之言的模样，这会看起来倒更像是惊慌失措。 不过论起演技，这位原剧情里的金马奖影帝还是不太及格。 细节刻画不到位，表情也用力过头。 见她神色冷漠的就要掠过去，郁清州指节微紧，连忙扯住她衣角，咬了咬牙，赶忙提高音调，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话，“抱歉，打扰您一点时间，能不能请您帮帮我？” 一旁的秘书看见他这幅模样，倒是神色暗了暗。 他跟在南祇身旁倒也见过不少圈子里头的污秽事，但是主动求助的，还是第一次。 不过到底要不要出手，他一个秘书也没什么决定权。 想到此处，他皱了皱眉，还是瞥下眼来。 见一个两个都摆出这幅姿态来。 郁清州算是彻底按耐不住，不顾表演细节，只赶忙抢先接下去补充卖惨道，“是这样的，我经纪人她强迫我去陪酒，还说……如果不答应的话，公司后头就要雪藏我。” 他咬着唇瓣，艰涩的像是在说什么难言之隐。 雪藏这套说辞，倒是同原剧情里如出一辙，只是后来被背叛后，常晏也不是没去查过。 至于所谓的陪酒和雪藏，陪酒倒是真的，但将费了大把气力培养出的好苗子，郁清州的原公司可舍不得把人雪藏。 只是郁清州不满意那个小公司的规模和资源罢了，想要抓着通天的道往上爬。 而这条道，恰好因为常晏的出现摆在眼前。 可不是一套完美的谎言。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祇低下眼，指节微抬。 她长发垂在耳后，衬着冷白的肤色，一双狭长潋滟的桃花眼半阖，微垂着眼睑，被转角处昏暗的灯光给映照出侧颜。 平添上几分压迫感。 有什么关系，当然是没有什么关系。 他要制造的就是有关系，只有同眼前人牵扯上，他才有机会借着她的身份一步步往上爬。 郁清州要咬牙，眼看眼前的剧情发展就要全盘脱离原定的剧本，有苦不能言，但还是出声反驳道，“您非得这么冷血吗？” “不冷血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罢，她微微抬起眼，看向他身后，“而且，你现在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同你的经纪人好好理论一下。” 郁清州回过头。 果然看见站在他身后的经纪人，她冷着一张脸，几乎是强忍下怒气，咬牙切齿着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说过公司要雪藏你的话？这次陪酒也不是我逼着你来的吧？” “曲姐……我没有这样说……” 郁清州慌忙起身想要辩解。 经纪人却已经懒得给他一个眼神，她无视完人，又接着换了笑容讨好的唤了声，“常总。” 南祇眼睫微垂，没什么情绪的颔首，掠过她继续走过去。 眼见人终于消失在转角，经纪人才收回视线，嗤笑着扭过头来，“怎么？心比天高，觉得我们这个小破公司供不起你这尊想要出墙的大佛了？但攀上常总，你够格吗？” 第82章 金主至上论（4） “对了，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吴总的。” 说罢。 她就头也不回的踩着高跟鞋离去。 只留下郁清州低着头，眼底神色阴郁，脱离剧本失去掌控的一切在眼下都叫他极度不岔，却又无力。 经纪人刚刚那番话里透露出的潜台词已经是无比清楚。 吴总。 想起这位屡次骚扰自己不止，却又顾忌着自己是颗摇钱树的好苗子，没胆下手的顶头老总，郁清州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他几乎能预见到这次失败后即将得到的对待。 “你好。” 心底的思绪还在翻江倒海，头顶的声音就跟着突然响起。 郁清州神色一顿，等他匆忙整理好衣服从地上站起来时。 楼道处的女人已经走到面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像是看待有充分利用价值的商品一般，充斥着毫不掩饰的低嘲，伸出手来，“有兴趣谈个合作吗？” …… ［任务失败。］ 刚刚从昏沉中醒来的江殣，听到的就是这么句系统提示音。 他指节动了动，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嗓音还带着未脱离干涩的清哑，轻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根据系统检测，任务目标的拯救值并未达到基础指数，只停留在99上，便自动判定为任务失败。］ 009出来回复他。 眼神有些打飘，没敢同他多对视。 “只停留在……99吗？” 江殣没注意到它的小动作，只是抬起眼，打量着眼前空荡荡的狭小房间。将一旁的手机屏幕按灭，拖上拖鞋，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顺势打量起镜子里的人。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上挑，长睫浓而密，眼瞳是特殊的雾灰色，氤氲着些浅淡的雾气，透出朦胧的模糊感。 疏离的同时，却又被眼角下的一点红痣衬出几分殊妍来。 容貌皓丽。 在混杂上几分干净的青年气体现到江殣身上时，却又是一种特殊的美。 他黑色长发垂在腰际，将袖口往上折叠了些，露出清瘦白皙的手腕。 贝齿微微咬着皮绳，抬起手臂给自己挽起长发。 ［是的。］ ［所以这次的任务难度指数会进行升级，并且对人设有严格标准。］ 江殣挽发的动作微顿，微微低下眼来，眸色有些浅淡。 根据脑海里的记忆来看，他这会的身份也就只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虽然说是签约了公司，但经纪人的极度不负责叫他基本接不到什么资源。 而且说是公司，实际上也就是个美名罢了。 原主这份容貌，能走到如今这分地步，属实也是被这个签约公司给折腾出来的成果。 只是违约金他现在还赔不起。 只能熬着。 他拿过一旁的手机，正经的信息基本没有几条，大多是一些垃圾短信。 还没划过去，电话铃就跟着响起。 “喂。” 江殣温声接起电话。 对面那头大大咧咧的嗓音传过来，“时卿，我这边的剧组还缺个跑龙套的角色，你来不来？要我说这角色戏份可是真不少了，至少能在屏幕上露上个两次脸过，一小时五十块钱算呢。” 第83章 金主至上论（5） “……嗯，你把地址给我下，我这就过去。” 他没犹豫多久，就出声应到。 嗓音温和而干净，透着几分独有的青年气。 “……” 江殣拉过一旁的本子，简单的在上面抄写下剧组地址。 他字迹工整，只偶尔在横折时候潦草上许些。 按照现在还不见眉目的反派，原主未余剩多少的存款和即将支付的房租才是他现在该担忧的。 江殣微微垂目，握着笔的手跟着收拢，骨节清瘦匀称。 只是。 这次的任务…… …… 方才走远的南祇似有所觉的回过头，恰好看见女人端着酒杯，停下步伐来同郁清州交流的一幕。 她却只是收回眼。 继续看着膝上的笔记本电脑，被街角灯光遮挡住的侧颜微低，长睫在眼睑处落下小片的浅淡阴影。 背脊微直，修长冷白的指节搭在颌骨处，一双桃花眼微阖，探究到更深处，却是无动于衷着，不含任何情绪。 只遮下浅淡的冷色。 “常总。” 前头充当司机的秘书回过头来，没由来的畏惧起顶头上司的气场。 他犹豫了下，还是继续道，“老宅那头刚刚回来消息，说是先生，他……回来了。” 话里的先生指的究竟是哪位，两人心里都清楚。 南祇没什么表情。 车一路开回老宅，窗外的树影一路横倒。 大门已经被人打开。 她微微蹙眉，修长的指节摩挲着关节处，看向候在门口的家政，“吴妈。” “诶，您可总算回来了，先生他，这会也在里头。” 吴妈吐出口气，手擦了擦衣角，不自觉的瞥了眼里头，像是要说什么的模样，欲言又止道。 南祇淡淡的垂下眼，没多询问，只是推门进去。 秘书跟在她身后。 刚进门就是杂闹的游戏声。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面前的显示屏还在播放游戏失败的回放。 见南祇走进来，他愣了愣，但又是一脸厌恶的模样，带着隐隐约约的倨傲和优越感，呈现出一副攻击性的状态。 厌恶？ 捕捉到这分情绪的南祇瞥下眼，本就狭长潋滟的眼睛，此时眼睑微垂，显得轻慢。 没由来的有些好笑。 楼道上的男人正好端着茶从上面走下来，看见她就是一怔，尴尬道。 “小晏，你怎么回来了？” 南祇掀起眼睫，看向这位她名义上的父亲，“这里是常家的老宅，你说我为什么回来？” “呵呵，是我语气冲了，老宅的房产在你名下，自然是随你心意的。” 他笑容有些绷不住，牵强的试图将话题带过去。 南祇却没打算带过。 “原来您也清楚老宅的房产在我名下。” “我记得我明确说过了，您带人可以，互不干涉也可以，但也麻烦，别将人带到老宅来吧？” 她修长的指节轻扣桌沿，摘下手套，眉目间带着疏离，平静道。 身形修长，勾勒出笔挺的长腿。 眉眼仿佛用繁复的色彩堆叠出，显得平淡清冷。 跟在她身后的吴妈则是低着头，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第84章 金主至上论（6） 在对上她视线时。 站在对面的男人明显底气不足了起来，“你弟弟这不是刚留学回来，暂时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吗，我就带他回老宅住几天。” “弟弟？” 南祇将这个词放在口中，慢条斯理的揣摩道。 神色不明。 “你和我妈各玩各的没关系，公司的股份分红也足够你挥霍，但常家的位置，还轮不到您来横插一手。” “您名下的那些不动产还需要我帮你算一算吗？养两个情妇还不够？” “常家的位置，您还是少动心思。”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敲打道。 一旁的少年原本还事不关己，眼下利益被牵扯，神色却是变了变，放下手里的游戏手柄，出声问道，“什么两个情妇？爸，你不是说你就我妈一个人的吗？” 被这么揭穿遮羞布，常覃顿时有些拉不下脸来，沉下脸色，“我没这么说过。” “怪不得当初我妈说你那段时间怎么老是不对劲，你平日里还哄着我妈说就她一个。” “你都胡言乱语些什么。” 常覃呵斥他。 两人倒是因为这件事又争论了两句。 约莫平日里常覃没少瞒着事。 不过到底瞒了多少，南祇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更没功夫看他们这出闹剧。 她只是微微抬起眼，“需要我请你们出去吗？” 常覃到底是清楚这个一手由他爸妈教养大的女儿的脾性，也知道她的手段有多强势。 闻言，虽然因为被落了面子憋上一肚子气，但也只能忍下脾气，低头道，“现在太晚了，再出去住不方便，我和你弟弟在这住了今晚就走。” “爸！？你说好了让我在这住上一个月的！” 少年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从沙发上站起身，拉下脸来。 虽然常覃这些年名下置办的那些房产也算是价值不菲，但比上这座百年历史的老宅，其中价值可是差的远了。 他前不久还刚刚在和同学炫耀，说要请人过来玩。 眼下这么搞，要是兑现不了承诺，可不是在实打实的自己打脸吗？ 常覃却不管他使性子，神色有些难看，“我平常给你买的房子还不够吗？早就跟你说让你住酒店去了，你偏要闹。” “……” 底下吵的厉害。 南祇没什么情绪的收回眼，“吴妈，把客厅收拾了您就去休息吧。” 她走上楼。 冷白的指骨微微收拢，泛起些冰凉质感，长睫一并将眸光掩下。 神色浅而淡。 …… 因着一晚上没休息好的关系，她神色显得略微倦怠。 大清早的董事会却争执的热闹。 “公司要开拓影视那块的分部做什么？要我说还不如拿去做投资项目，捧这么一些戏子有什么用？” “影视哪里不好了？你建议的投资不是还更有风险点，而且之前收购的那么多ip，不开拓难不成放来落灰吗？”一身风风火火，涂着红唇的女人甩下手里的资料，撸起袖子同他争论道。 “落灰也比砸你手上好。” 原先出声的男人冷哼一声，嗤笑着反击回去。 第85章 金主至上论（7） 女人快被他气笑，“怎么着？秦衍，你他娘要是不会说话就多多学学怎么做人，别逼着我动手。” 两人吵的一片唇枪舌战。 就差没直接掐起架。 而主位的人却只是微微低眼，转过椅背来，原本就狭长潋滟的眼睛，此时眼睑微垂，衬着修长的指骨，只显得压迫。 带上几分微沉的冰凉之感。 “…都在吵什么？” 见她开了口，底下倒是安静下来。 只有吵得最厉害的两人还在眼神交锋，最后还是被唤做秦衍的男人压下文件夹，“常总，要我来说，影视市场这一块还是需要慎重考虑。” “投资也要看实力再说吧？我可是听说经过你手的几个投资项目都给砸了，不如先取缔了再说，好好考虑一下换个人选。” 两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 南祇蹙眉，“所以，这一块的市场调研有谁做了吗？” 略显冷淡的声线在会议室里响起。 底下倒是不做声了。 她压下文件，长睫一并将眸光掩下，“影视这块先考虑着，具体的再观望。” 闻言，倒是一时间熄了火。 几个人纷纷环顾了一眼，虽然还是互相看不上，但也纷纷散去。 南祇翻看了两页桌上的资料。 有些莫名的出声道，“我记得公司最近投资了一部ip。” 候在一旁的秘书愣了下，好半会从脑海里找出这个所谓ip的信息。 一时间倒是有些惊讶于自己这位一向日理万机的顶头上司竟然会有闲心关注到这个小ip。 “是，那个ip市场部很看好，公司投了两千万进去，之前剧组倒是给汇报了一次进度，好像也才刚刚开拍。” 他顿了顿，“您是打算？” “先去看一眼。” 不管是为了剧情还是资产，至少影视这一块短时间的上升空间是注定了，开拓发展这一块，只是或迟或早的问题罢了。 她摩挲着指节，长睫微抬。 …… “卡。” “都停了，都停了，先休息一下。” 剧组忙碌着拍摄进度，后勤前前后后的进出着，难得候的个片刻休息的群演则是蹲在一旁扒着盒饭。 导演站在一堆摄影机和摄像中间，示意了一个停的动作，有些烦躁的扶了扶额头，转过眼看向来人，愣了愣。 确认道，“你就是时卿？” “是。” 江殣点了点头，温声应道。 他来的匆忙，只赶得及套了件黑色的毛衣外套，长发垂落在耳后，一双狭长潋滟的眼眸微微收敛，眉眼显出几分温和无害，雾灰色眼眸无声，眼尾微挑，唇色有些稍浅。 显得互相矛盾。 指骨收的微紧，将手腕处的血管衬得清瘦。 导演仔仔细细的把人给端详了一遍，反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虽说长的不差是真的不差。 甚至是远远超过不差这个级别，说是顶级的容貌也是足有余留，娱乐圈的确是不缺美貌，但这种级别的美貌。 哪怕是个啥也不会，拍戏都念台词只念个1234的花瓶，这会基本都已经是一线顶流上去了。 第86章 金主至上论（8） 还轮不到他一个小网剧的导演接触。 能混成群演这种地步，也挺匪夷所思。 不过这些倒也不是他的事，唯一叫他犹豫的是，虽然容貌没有任何问题，但眼前人的气质却和剧里的人物不太相符。 “你来之前看过剧本吗？” 导演皱了皱眉，斟酌着询问道。 “看过。” 江殣接过话。 他态度平和诚恳，叫导演反倒有些哑言起来。 但到底也是个正儿八经露脸的角色，哑过那么一阵后他还是沉下眼，双手交叉，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研究过顾小将军这个角色吗？” “我翻完了原著，大体的人物形象也算有过剖析，至于追兵过桥和惨死那最后两段形象塑造，暂时还在揣摩心理。” 他低下眼睫，修长的指骨微微按着书页，温声说道。 也算…… 导演算是彻底哑口无言。 那本改编ip的原著少说也得有个一两百万，他自己都没给翻完，而江殣的角色只在书里掺杂了那么寥寥几句。 只依靠作者的笔力支持，再联系上整个世界观，才将整个人物形象丰满起来。 江殣一出口就是把两处最容易忽视的地方给说了，这哪能叫个大体。 “行了，顾绯的角色就你了。” 他及时打住话头，以免自己继续被刺激下去，“你先去找服装把衣服换了，后头还有一场戏，我看看……有一两分钟是你露脸的戏份。” “算了算了，你还是先去吧。” 他翻了几下剧本就不耐烦了，挥挥手，不再继续说下去，有些急躁的就要催促人去换了服装，缺失耐心。 江殣倒是听过这位苏导的不少传闻，也清楚他性子。 只应了声，没继续停留着。 片刻后。 “人都到齐没？这集都要开拍了！还有你，还在那做什么呢？” “打光呢？主演？摄影呢？” 一到拍戏，苏导便放下手里的盒饭，风风火火的进入状态，拿着喇叭在那全场喊。 嗓子哑了大半人才算给招唤齐。 主演先跟着过了一幕剧情。 他翻看着剧本，才算是想起下一幕江殣这个一两片段的角色，皱起眉问道，“时卿人呢？” 一旁的后勤还没来得及出声，换好服装的江殣就已从化妆间里走出，主动应声道，“苏导。” 他嗓音清润。 走入众人视线中。 近处的青年长发绑起，随意的用发冠挽住，垂落肩头，剧组准备的将袍衬得他眉目清携，腰身清瘦。 颇有几分少年肆意的风流。 一双狭长潋滟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殷红唇色艳的盖去原先的浅淡表象。 就像是生生从剧里走出来的人物，在提起银枪时眉眼间的萧疏散漫更是尽显，这是五陵街市用千金玉石堆砌出的娇娇儿郎。 是长安城顾小将军。 也是一袭容色便艳绝了天下的顾绯。 若说方才一见，江殣的呈现出的形象还仅仅是于角色全然不搭的自己，那现在的他，就是跃出文中寥寥数语的顾小将军。 一举一动都是十七八岁，正当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该呈现出的举手投足。 取而代之，且更加鲜活。 第87章 金主至上论（9）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渡春风。” 苏导眯着眼，看向眼前人，口中喃喃道，“挺好。我原先还在担心你能不能还原出剧里的小将军，不过现在一看……” 却是叫他彻底放下了心。 无关演技，至少这一刻，站在的那里的江殣。 已经成了剧里那个顾小侯爷。 他省略去后半句话没说。 但在座的也不是什么蠢人，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夸赞和期待。 不过大半脑子里饶了个弯后，都有些变味。 能被导演看好，其实也就是变相说明了江殣潜力不小。 说不定趁着现在大家还是一个地位的时候打好关系，等以后红了还能搭上趟顺风车。 众人各怀心思。 而作为被点名的主角。 江殣只是牵过一旁剧组安排好的马，长睫垂落下来，唇角弧度浅显，只出声道，“是您赞誉太高了。” “知道赞誉高就给我好好演，可别叫我到时候啪啪打脸了。” 苏导挑了挑眉，倒是接下话，逗了个趣。 “哪来什么啪啪打脸，苏导您看人的眼光还能出错？”闻言，跟在旁的副导演连忙笑着奉承道。 剧组里其余人也跟着说了两句。 最后还是苏导被他们说的厌烦，皱着眉主动打断了话题。 等到这幕戏的群演和主演都陆陆续续的各自到位，又是不少时间。 这幕戏要的是演江殣这个角色凯旋的场景。 既然都说是凯旋了，自然需要表现出长安的辉煌庞大，然而剧组经费毕竟有限，只能做到尽量还原场地。 熙熙攘攘的群众演员拥挤在两座街楼旁，花果投掷，长道用鲜花锦缎簇拥的那些效果则是需要依靠后期特效来制作。 而江殣等人只能对着眼前大片的绿幕发挥。 和他搭戏的是一个小演员。 长相干净利落，只是半边脸处有一道长疤，损了几分面容，在剧里角色是个小将。 同作为群演，两人的台词戏份倒是差不到哪里去。 “这种的大场景大概率是一遍过不了，你也不用太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他友好的同江殣笑笑，事先宽慰了几句。 在导演喊了开始后，便瞬间进入角色，状似爽朗的摘下头盔，看向街道旁的“百姓”，长长的吐出口气来，同身旁人感叹道。 “此战可算是告了大捷，如若不是敌军拖着不降，约莫胜报还能早上几日。” “并无这般之言，燕国城将同我二人一般，守的是背后的千万黔首，拖一日，于他们而言，也算是忠诚尽守一日。” 骑在青骢马上的小将军抬起眼，纠正他的话。 他眉眼还充斥着矜贵风流，一双狭长潋滟的丹凤眼微敛，挽着手里的银枪。 在这时候， 他表现的人物还是那个被娇惯着长大的京城儿郎，初次征战便拿下赫赫战功的顾绯。 说着话时，认真的模样反倒更显得不识疾苦。 话音落下时，街道旁的百姓投掷来的彩绸正好落在肩头，擦过银甲后落了地。 江殣正正是弯了眼眸，摘去发冠的长发被红绳系起，回眸看过去一眼。 第88章 金主至上论（10） 身后是辉煌的长安城，朱墙玉门堆砌出累累白骨，红绸锦缎。 骄纵的眉眼澄澈清明，交杂着情绪却无从辩驳，这一眼，看的是当日的长安，是身后夹道相迎的百姓。 至于更多的…… “卡！” 盯着眼前摄影机的苏导抬起手，在迟迟反应过来后才当即喊了卡，尽管他已经极力压下心头震撼，还是被停留在方才那一幕的镜头给晃了眼。 绝了。 刚刚那个镜头呈现出来的表现力简直是绝了。 这种张力。 还有眼神…… 他捏着剧本的手有些抖，血液都在隐隐的沸腾，灼热的视线就差没把手里那叠薄薄剧本给烧穿。原先还没报以太大的期望值，只想着就算一般大不了多过几次，但没想到的是江殣的表现会远远超乎意料，甚至是更好。 这是捡到宝了啊。 而同江殣搭戏的那位群演看不到那一眼，感受倒没有那么大。 不过一遍过。 在他们这位标准算是变态严格的苏导身上发生，也算上足够的不可思议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身旁的江殣一眼。 看来这位的演技估摸着在苏导眼里是过了关的，倒和以往的那些华而不实的花瓶还是有区别。 人总是会对事物投以自己的视角。 若说原先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友好善意，那现在再看就带上一层欣赏和好感的滤镜。 不过来不及欣赏几秒，这身剧组服装的重量和不透气性就已经压的他出了不少汗，连忙翻身下马，走到一旁去卸装备。 江殣也下了马，但情绪却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幕余留的感触里，他长睫微微低垂着，捏着手里的银枪。 唇色显得浅淡。 直到出现在耳旁的提示音响起。 [拯救对象“常宴”已出现。] [自动锁定目标内容，请问宿主是否要开启攻略？] 攻略对象……吗？ 他收回眼。 握着绳锁的指骨微紧。 猛然从角色残余的影响中抽离出来。 与他不同的是，导演盯着屏幕的眼神就没离开过。 他还沉浸在戏里意犹未尽，又自己拿着摄像机播放了一遍，自然也未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人，搭上桌角旁剧本的那双手指骨修长匀称，泛着玉石般的冷白光泽。 满身矜贵气。 而来人只抬起眼，一双狭长潋滟的眼眸微敛，神色微凉，看向前方的绿幕。 被注视着的江殣似有所觉的转过身来。 正好同她对上视线。 他清瘦的腕节抬了抬，色泽浅淡的唇瓣微抿。 依靠感觉勉强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攻略对象，是她……对吗？” 江殣清瘦的指节微收，几乎是下意识的掩去氤氲着几分湿气的眸光，出声确认道。 他语调低了几分，带上几分试探性的询问。 很轻。 009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查看确认，只短暂的“唔”了声，迟钝了几分的音调才后知后觉一般跟着在脑海里响起，冷静道。 ［是的，系统确认无误。］ ［请宿主尽快决定是否要开启此次的攻略任务。］ 第89章 金主至上论（11） 他背脊微直，沉默了下才道。 “开启。” [攻略已开启，当前攻略人物“常晏”拯救值（0/100）] 而一旁的苏导刚刚看完回放抬起头，才恰巧顺着江殣的视线回过眼，迟迟瞥见自己的投资方爸爸。 “常总，您怎么来了？” 他犹豫了一番，还是放下手头的摄像机，走过去堆起些笑容。 不过， 这位大佬千百年都不见得能现一次身，怎么这会突然来了剧组？ 难道是过来撤资的？ 想到这条，苏导顿时心头一紧，忐忑不安起来，脑海里闪过几个阴谋论。 然而眼前人只是低下眼睑，狭长漂亮的眸子半阖，只有满身的漫不经心和矜贵气，声色不显。 微微侧过身，只礼节性的轻擦过手。 “来看看剧组的拍摄进度。” “哦哦，是了，剧组这边的进度您那头一直没问，我还以为您不感兴趣，就没叫人一直通知了，上个月只跟那说了声。” 见不是预想里的答复，他神色一松。 默默把手心里头渗出的汗渍擦了擦，才装出一副了然的模样，自动替她补全了理由。 南祇倒没什么感想，只轻声“嗯”了声。 长睫掩去迢递的冷色。 危险而轻慢，锋芒全然掩在眉眼间的平淡疏离下。 叫一旁的人看的揣揣不安，他原先还抱了点介绍主演的心思。 不过现在看…还是算？ 苏导小心翼翼的瞥着自己投资商爸爸的神色，顿了顿，默默把滚到喉咙的话给咽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 最后还是南祇先出声道，“不介绍一下主演吗？” 他有些摸不准这位的心思，但还是接下话来，带着人走过去介绍，“这位是我们剧组的女一号，尤安情……” 还没等他继续开口，就被打断话头，“常总，好久不见了。” 少女笑吟吟抬手打了个招呼，她长相属于娇俏一类，笑起来的时候嘴里的两颗小虎牙露出来，反倒有种反差似的可爱。 “尤小姐。” 南祇眼睫微垂，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 她自然是认得眼前这位。 尤安情。 最近三天两头霸榜热搜的新晋小花。严格意义上来说，按照辈分这位还能算她远房的堂妹。 不过她成年后不愿接手家业，反倒一心向着娱乐圈。 尤家就这么一个独女，也就随着她去了。 有家世在背后撑着，资源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再加上颜值演技不算差，捧自然是捧的挺快。 只不过这位大小姐纯属玩票性质。 接剧本全靠心情。 就是不知道导演是怎么请到人的了。 常氏虽然是投资了剧目，但这种性质的小打小闹基本不会被圈里人当回事。 尤安情…… 她抬起眼，眼前的少女端坐着，坦然自若的耸了耸肩，俏皮道，“常总，我猜你这会绝对又是在琢磨着我为什么会来这个小剧组，对吧？” “嗯？” 南祇并不正面应答。 “好吧，其实我就是看见了常氏的投资，然后冒险猜了下你这次不是随便投投的性质。” 她眨了眨眼，狡黠道。 第90章 金主至上论（12） “所以常总，这会追加投资的话，是不是也该给我这位女一号追加点片酬？” 尤安晴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下。 “当然。不过下次合作的时候，我可能要先向叔叔询问下尤氏的近况，也好提前掌握破产的一手消息。” 南祇眼睫微抬，接话道。 “嗨呀，别这样嘛。” 她鼓鼓腮帮子，做出一副泄气的模样，委委屈屈的戳着脸。 而跟在一旁听着这两人对话的导演终于从懵逼中回过神。 他倒没有傻到去问什么尤安晴为什么同南祇认识的话，毕竟圈子里也不是没有过底下的消息。 尤安情这种程度的张扬，她家里头背景不小的情况也不是没人揣测过。 只不过一直没有实证罢了。 就是没想到，他这位女一的背景是尤家，还会和这位认识。 苏导神色有些游离。 颇为魔幻。 好在尤安情没说几句，就主动结束了话题，站在她身边的男一号动作先行一步，几乎是无缝对接着弯了弯唇，堆起笑容伸出手来，“常总好。” 他相貌不差，能在娱乐圈里混出个流量的位置，也是中等居上的水平。 但做出这幅姿态，却无端的生出些僵硬的作假感。 南祇没接话。 只不带感情的垂下长睫，冷色浅淡。 指骨微抬。 他也全然不尴尬，自然的伸回手，又是一副浅笑的模样。 故意打趣道，“常总没道理性别歧视吧，只和安情搭话，同我就说不上两句，岂不是叫我很尴尬？” 尤安情嘴角抽了抽，对莫名其妙烧到自己身上的一把火丝毫不感兴趣。 直言道，“不是，你尴尬同我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可以直呼姓名的地步了？ 她有些牙疼。 柏进还没出声解释，一旁的苏导就先看不下去。 这个男一本就是靠着关系被硬塞进来。 同为流量，尤安情虽说也就是靠脸吃饭，演技显得一般，但悟性不差，也是有在认真演。 好说歹说还是能挨着过去。 至于柏进，他想起那些卡后重来的片段就不想说话。 平日里睁一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但这会攀扯到投资商头上就过太多了。 当下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简单介绍一句就把人带过去。 留他站在原地，慢慢拍了拍衣摆，掩饰去眼底的阴翳。 远处的江殣没关注到这一幕，他方才解开发间缠绕的红绳，眉目清撷，挽起长发时手臂上抬，露出一截清瘦腕节。 趁着黑色的毛衣，眼睫微微低垂着，弯出一道轻颤的弧度，清平的淡色偏生被眼尾的红痣衬出几分艳。 唇齿皓白。 雌雄莫辨的一种美。 “时卿，可以的啊，原本我还说叫你来试试，没想到还真叫导演看中了你。” 端着盒饭走过来的群演声音熟悉，正是昨日和他通话的人。 他在椅子上坐下，顺带着把手里的盒饭递给江殣一份。 江殣接过去，还没出声。他就接着抬了抬下巴，朝远处努了努，压下声音八卦道，“诺，看见那位了吗？” 第91章 金主至上论（13） “据说是常氏的掌权人，二十五岁就全盘接手了常家，真正的顶流，位高权重着。也就是人家低调了。花边新闻也没挨过，平日里，估计也就财经报纸上能看看人影。” “不过我瞧着柏进约莫是打上主意了。” 江殣微微垂眸，带上少许不解，“……柏进？” “嗯，就是我们剧组那位男一号。他上位史本来也就不怎么光彩，这次剧组的选角据说苏导原先的意向不是他，只不过他跟副导演攀上了一腿，你瞧，这不就上来了？ 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什么秘闻了，也就是你平常太少接触着圈子后台这一块的八卦，才没怎么听过。” 他摊了摊手，随意的开口吐槽道。 柏进…… 打上她的注意吗？ 江殣没做声，只是抬起眼，看向远处的人。 她被围拥在一群人中间，身形修长，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眸微微抬起，看起冷淡疏离。 波澜不惊的移过视线来。 像是看了他一眼。 又似乎只普通的无视。 裹着冷色掠过去，黑发搭在耳后，只有微垂的长睫盖下眼底冰冷。 叫他指节收拢，无端的生出几分空落来。 …… 南祇没在剧组停留多久。 在简单的问过具体进度，敲定下追加投资后，就离开了。 “呵。” 而一边回到化妆间的柏进却是扫去桌上的妆品，神色沉郁下来，撕破原先的温和面具，“她尤安情凭什么落我面子？都是靠粉丝吃饭的流量，她就能比我好到哪去？” “她后头毕竟…” 跟在身旁的小助理倒像是对他人前人后两个模样的事见怪不怪了，只给他端来水，出声提醒着。 “后头，什么后头，不就是资本撑着吗？没了尤家的背景她跟我又有什么差别。还真把自己当做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了吗？” 他轻嗤一声，不客气的打断道。 “柏哥，你冷静一下。这次剧组的机会伍姐可是叮嘱过了，叫你别再给砸手里了。 少去招惹尤安情，能和苏导打好关系就尽量打好关系，有常氏投资，这部剧肯定不会差到哪去的。” 小助理无奈，好言好语的劝说道。 柏进被他安抚下来，勉强压下脾气，“算了，刚刚常总的事，你同伍姐说了没有？” “说是说了，不过伍姐那边的态度是不太赞成你这样，她还说要是你执意……” 他吞下后面的话，显得有些为难。 柏进脸色微冷，“那你就瞒着。” 说罢，他也不再去理会小助理的态度，自顾自的在座椅上靠下，打开手机按照惯例刷出热搜上的那么几条微博。 …… 江殣那日的戏份完了后又接着忙了两天，他本身就是个龙套客串，剧组少有他的戏份。 只偶尔被苏导通知过来。 比如眼下。 “时卿！你先去那边准备，下幕戏就到你了。”导演拿着喇叭，隔着远远的在那喊了声。 他也仅仅是做个通知。 喊完又扭过头去指挥一边的道具和打光。 换好服装的江谨从休息间里走出来，在一旁坐下，简单的翻看了两页手上剧本的台词。 第92章 金主至上论（14） 上头密密麻麻的都是在旁的批注和笔记，详细到整个人人物的心理剖析。 这幕戏里他要演的是顾绯入皇宫讨说法的戏份。 边关犯战，敌寇长驱直入直破三关。 朝堂却是歌舞升平，全然无人在意边关的百姓流民。 顾绯，作为有心无力的一把长刀，却只能垂目旁观，可将军到底年少，还未被磨碎棱角，敲打完所谓的锋芒。 他低眼，合上剧本慢慢揣测着人物的心理活动。 等到苏导再唤他，才慢慢抬开眼来。 柏进脱下外套，递给一旁的小助理，也跟着站起身走过来。 江殣坐起身。 他修长的眼睫微微低垂着，侧着脸，睫毛勾勒着，衬着白皙的指骨，显得有些清瘦，墨染的长发垂在肩头，倒并未过多热切。 只握了握手里的水杯，礼貌性的出声问好。 “柏哥。” 柏进神色温和，遮下眼底阴翳，却是不动声色的把人打量了一番，前些日江殣刚来剧组的时候他在休息，虽然听了个传闻，倒是并未关注过人。 不过这会。 眼前青年过分出色的容貌却让他心头陡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你就是时卿？我这两天倒是常听苏导念叨你。” 他掩去神色，笑笑道。 “柏哥才是常被苏导提起的，我这两天也不在剧组，倒是不知道他有说我些什么了。” 江殣不欲多言，只清浅的笑笑。 柏进闻言，却是对眼前人的不识相多了几分认知，他笑容僵着时。 正好苏导已经开始喊着主演和场务。 他先唤了江殣过去。 留着柏进抬起眼，小助理在一旁听完全程，“柏哥。” 他清楚柏进脾性，被这么落面子，他没直接在片场甩脸色就算好的。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难得只是扯了扯唇角，没什么兴趣的移开眼，慢慢道，“一个不识相的群演罢了，这会期望值抬的这么高，至于后头，就希望苏导能别后悔自己所谓的赏识了。” “肯定的。” 小助理松了口气，忙道。 等这场戏的场景和摄影准备就绪完，主演也各自到位。 江殣重新抬起眼，原先的清淡温和就全然抽离出，整个情绪气势宛若换了一个人。 一身绣着朱雀的红袍，衬得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上挑，眉眼精致，仿佛是被玲琅珠玉雕砌出的人物。 腰间别着收鞘的侧刀。 低着眼，十指根根分明，修白如玉。 “顾小将军。” 柏进饰演的成王从大殿上下来，路过他，侧过脸。 慢慢的出声道，意味不明。 “成王殿下。” 江殣只是微微抬眼，对视上他。 站在一旁的苏导看着摄影机里头的两人的对戏，眉头微微皱起。 不对。 成王在这里表现出的不应该是这种情绪。 他对边关之事未曾听闻，这场戏里也只是察觉到顾绯情绪不对，拦下他询问经过。 两人交言，才是朝堂间关系第一次出现对立的开始。 而柏进刚刚的表现，诠释出来的却全然不是一无所知者应该有的样子。 第93章 金主至上论（15） 还有本身对等的身份，势均力敌之间的立场对撞。 他演的却完全不是这回事，反倒更像在隐隐压着江殣一头。 他到底也是导过这么多场戏，要是这会还看不出来柏进这会是在故意压戏，那可真就不用在导演圈里头混了。 苏导放下手里的摄像机，抬起头来。 还没出声制止。 柏进就已眼神微暗，抢先一步继续出声，“顾将军这是要去哪儿？需要本王帮忙传话一声吗？” 他笑意吟吟。 身后跟着零零散散的一些侍从。 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带着隐隐的压迫感，但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和戏却并无多少，更像是单纯为着压迫的压迫，过于急躁。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压戏吗？ “臣去寻陛下，就不劳成王殿下烦心了。” 江殣摩挲着身侧的冰凉刀鞘，微微凹陷的豁口叫他指节微顿。 慢慢的笑了笑。 狭促漂亮的长眸拉开弧度，黑发被红绳束起，倾泻在耳后，带着种锐利的美。 这是长刀出鞘。 也是这个沉寂于朝堂两年有余，被收起锋芒的顾绯真正展露出尖锐一面的时候。 当年的那个顾绯还是顾绯。 这把尖锐的长刀，还未被磨砺去血气。 如此鲜明而锋芒所向。 柏进哑然。 一时间两人的压迫关系瞬间反转。 他手心隐隐冒起冷汗。 江殣给他的感觉与他方才给予对方的压迫不同，他这会是真正仿佛是真正入了戏，还将他一块带了进去。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文里那个顾绯，那个盛名一朝，横扫过敌寇千百营，十八而立便被封将的顾小将军。 之前的隐匿，不过是因为不欲展露锋芒招惹是非。 却不代表曾经的顾绯就已经消亡了。 以一己之身闯进后方直取敌方首级，以少胜多的险战不下百役，无一例外的胜出的人物。 叫他扬名的那场大战，更是一己之力挽回战局，以百人之兵直取后营的险兵。 怎会此般轻易的抹去气性？ 只不过，因为这些年的轻视，无人重提罢了。 才叫所有人都忘了，他是真正立着千百尸首，从战场中沾染过血腥气走出来的。 一旁的苏导神色也有些怪异，方才就要出口的“卡”字被堵在喉咙。 江殣的应变能力是远超出他预料的。 不仅是情绪急转而下，跟着柏进脱离原先的剧本。 就连表现也是。 柏进表现出来的成王既然是已知此行目的，那他就当机立断的转变为对立面。 情绪带入也是。 从方才的犹豫，到后来的确定对立面，以至转变立场，一系列微妙转变和细小动作都在摄影机里呈现的恰到好处。 接下去的带着柏进一步步走到他的剧本里，更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仿佛这才是原定的剧本一般，而不是半道压戏改词的临时应变。 苏导眼神满意几分。 时卿…… 他还真是没看错。 娱乐圈成才的后生太少，江殣这种称得上拔尖的苗子，如若能一直走下去不作大死，星途基本都是顺畅无阻了。 只不过…… 第94章 金主至上论（16） “烦心？顾将军何出此言？陛下自是会明辨是非，不过顾将军此般进去，恐怕会惊扰圣驾吧？” 一旁的柏进迷迷瞪瞪的被拉回神来，才惊觉自己刚刚的反应已经完全被江殣带了过去。 他咬了咬牙，却是不甘示弱。 似笑非笑道。 侧身半步，有意无意的挡住拍摄位，原本呈现两人各一半的镜头，几乎全被他占去。 明目张胆的压着江殣不让他存在感过多。 江殣自然不会对他的小动作一无所知。 只不过这会戏已经进到中途，要是就这么停下来，肯定是不可能了。 他垂目，敛起几分张扬冰冷的弧度，唇角勾勒。 长眸微微掀起，眼尾下的一点红痣衬出锐色。 身侧半尺长刀微抬，冰凉的刀刃泛着寒光，照映出他清冽眉眼，一旁候着的锦衣卫见状，犹豫几分，还是皱了皱眉，上前一步。 柏进更是下意识的后退，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把道具，但那道寒意在近身感受时却宛如实质…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江殣慢慢抬起眼，扫了挡在跟前的锦衣卫一眼。 修长匀称的指骨曲起，白的尽失颜色，唇角的弧度反倒越是低。 看的好些人纷纷低下头去。 “…惊扰圣驾？” 他慢慢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在我北定敌寇横扫敌营，俘虏敌寇人马两万余，斩杀者千余时；在我率兵逼宫轩帝，屠尽乱党，报回军状时…怎么无人说我惊扰圣驾呢？” 闻言，站在他身前的锦衣卫一再犹豫，“顾将军……何必此言……” 队伍里听过顾绯盛名，甚至是受过他提拔的人并不少。这会本就隐隐畏惧，被此般一说更是心头有愧。 对视几秒还是退开些许位置。 而江殣只是按回刀鞘，无视去这些人。 同柏进擦肩过去。 然后才是垂眸，出声道了句似是似非的敲打。 “惊扰圣驾的名头顾某还不敢当。” “至于所谓的明辨是非，殿下只需知，无论何时，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和天下黎民的抉择，总存在相驳之处的。” 就像上头那位帝王一般。 当初敌寇叛乱，朝纲常失。 他为黎民反。 为民意所拥。 可是后来呢？不过是方才几余年，这位明主就已本心尽失，困于这帝位的晧制于抉择，开始忌惮身旁人。 怕落得同当初被反的常帝一同下场，几个侍郎将军，横尸的横尸，“谋逆”的“谋逆”。 如若他背后无顾家，无太后偏宠，恐怕也不仅仅是这么个朝堂沉寂两朝的处境了。 所以才更方显可笑。 柏进被他拉进情绪去。 一时间愣了良久，伫立在原地，久久无言。 倒是真感受到了几分成王此时的复杂心理，无措，茫然，对觊觎产生的怀疑和犹豫。 只可惜，这些最后都化为对皇位的坚定。 “而顾绯，也只能在此祝殿下少失本心了。” 他唇色殷红，显得眉目张扬。 落下最后一个字。 方才重新转身朝着承德殿走去，朱红的高墙遥遥不见百里，身后人影寥寥错错。 却无一不在压着他。 向前走。 第95章 金主至上论（17） 对于成王的那些话，也只是最后一句提点罢了。 “卡。” 苏导收回眼，若有所思的喊道。 虽然这条片拍的过程中几条小插曲波折不少，但能够一遍过，还是叫他脸色和缓不少。 心底的满意更添几分。 群演纷纷散开，柏进也退下来，重新坐回原先的位置，接过小助理递来的水慢慢喝着，脸色难看。 尤其是听见他陪着笑说的那声“柏哥，辛苦了，赶快休息下吧。”时，更觉刺耳。 “怎么？你也想讽刺我一句？觉得这个十八线群演比我强？” 他情绪失控了下，口不择言道。 “柏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个十八线哪里够的上你。” 小助理不知道他又受了什么刺激，但还是伏低做小着赶忙安抚道。 柏进没说话，只是扯了扯唇角。 江殣从台阶上走回来。 “行了，今天就拍到这儿吧，接下去两场主演和拍摄人员留一留，晚上剧组聚个餐。”苏导心情显而易见的愉悦，唇角止不住上拢。 “成啊，不过说好了，您得掏腰包请客啊。” 尤安情凑热闹不嫌事大的补充道。 “当然。” 江殣刚走到一旁卸下腰刀的道具，苏导就提起他来，“小卿，你今晚应该不用跑剧组吧？我看你最近时间还是挺充裕的。” “嗯。” 江殣迟疑了下，眼睫微微低垂着，点头道。 闻言，他眉头更是上挑，拍板定下聚餐，“成，那你也一块跟来吧，这两天你表现可是大功臣啊。” 说罢。 他也不听江殣谦虚，摆摆手就开始叫道具继续。 一行人跟在后面，神色各异，个个都是人精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苏导想要提拔人的意思。 不过人家却是有条件在就是。 他们这些，能混个群演也就不错了。 …… 包厢里，年轻男子随意的拿过手旁的钥匙，一边把玩着一边出声道。 “常总，我说你也不行啊，这都喊了你多少次了，也就今天你肯赏脸来个一趟。” 包厢里边的人慢慢抬起眼来，她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眸微微半阖，眼尾敛起，泛起少许疏离，身姿顷长。 抵在身旁的十指修长匀称，根根分明，肤色冷白，衬着头顶的错落光影，带起些微凉质感。 唇线微抿。 “怎么？最近秦家的那些“传闻”还不够你秦小少爷折腾的？散股怕是还没收拾完吧。” “呵呵，常总还是嘴下留人些比较好，杀人还不诛心呢。” 提起这个，他动作不自然了不少，原先表面上做出的一套也被拆了个七七八八，咬着牙道。 “这就叫杀人诛心的话……我这里还是建议秦小少爷多去提高点抗压能力。” 她语调稍轻，不附加什么情绪。 但却字字都直戳着痛处来。 得， 常晏不愧是常晏。 这年轻一辈独一人的名号还真不是白来的。 秦岭正面交锋完这么一回，被压制到没法还击，颇觉无趣，候在一旁的其它人却只能战战兢兢的看着两人交锋，不敢多说什么。 第96章 金主至上论（18） 最后还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秃了不少的头顶，笑着打圆场，“常总，话也不能这般说嘛。大家今天聚一场，也是为了好好谈谈北城那场项目的合作。” 闻言，跟在一边的秘书微微皱眉。 “你是？” 南祇垂目。 “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公司而已，当然，和常总还是没法比。”他贬低自己的同时还不忘奉承两句。 秘书弯腰，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南祇也没客气，“我记得这个调案最开始就是同秦氏谈的吧，一家籍籍无名的小公司，什么时候也能参与进来了。” 她眸子微抬，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扫过，带了点凉意。 秦岭则是靠在一旁，嗤笑着看着这出卖弄。 这人本就是他后妈家拉来的亲戚，都不知道离着关系多少层了，死皮赖脸的凑上来，也就是他那个爹拉不下脸来，逼着他把人带过来而已。 只不过平日里在他面前卖弄下也就算了，好歹他看在他老爹的面子上得忍着，但是当着常晏的面。 他也不嫌自己这张脸撑得慌。 包厢里的几人也看出气氛的不对劲来，默契的不吭声了，和插话的男人拉开距离。 “常总这是哪的话，小公司是小公司，但我们质量还是没得说的——” 男人陪着笑，然而他话还没说完。 隔壁的包厢门就被推开，传来少许吵闹的动静。 南祇长睫微低，收回眼看过去。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那份手表是凯蒂兰那边的负责人刚拿过来的，代言的日子我就得带过去。现在丢了算哪门子事？” 柏进站在门口，眉心微蹙，一副焦灼的模样，语气不好的出声道。 “柏哥，这也同我没关系啊。聚餐就那么一会，谁知道是谁顺手拿去了。” 小助理配合着他，委屈的解释道。 这番话倒是听的一旁的工作人员微微皱眉。 不知道谁顺手拿走，主演和苏导是肯定不会动的，说来说去，最后不还是在故意影射他们吗？ 苏导也有些不喜。 好好的聚餐中途来个这么一出，可不是在扫人兴致。 但搞出这么一出事的是他剧组的男主演，用的又是这么个正当理由，饶是他再怎么厌恶，也不能多说些什么。 尤安情却不管这么多，她之前不摆脸色是看个剧组的面子不好撕破脸，但柏进得寸进尺着提出翻看下每个人的随身物品，她的暴脾气就彻底忍不了了。 “不是，柏进你当你面子多大呢？” “翻看随身物品，你直接调监控去不就完了。再说，翻看别人隐私前，你也得先把你丢了东西的证据拿出来吧？这一桌上有人见过你丢了的所谓的手表吗？” 尤安情冷笑。 “我也没说是安情你拿的，只是丢了着急一下，想问问大家找找看，不算过分吧？” 柏进被她这么怼了通，脸色阴沉下去不少，却只能缓和气氛。 “找找看就是翻找隐私？你当大家同你多熟？调监控不比这来的方便？” 她却丝毫不给面子，直言道。 第97章 金主至上论（19） 当然不比这来的方便…… 毕竟原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在监控里凭空出现。 只不过是寻着一个借口罢了。 柏进冷冷的低下眼，攥紧手旁的餐纸，只觉得眼前人过于碍眼。 倚靠在资本背后的大小姐，呵。 还真是一点阴私都看不懂啊。 被这么一打搅，他原先准备好的说辞都得尽数废弃去，不过好在这时，一旁的小演员察言观色着，尴尬的笑了两声，出声讨巧道。 “安情姐，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你和苏导是肯定不可能拿的。翻看隐私什么那就更没必要了，应该也就是搜搜底下人这些的了，毕竟物品肯定贵重，柏哥，你说是吧？” 柏进脸色缓和几分，重新端起温和笑意抬起头来，“当然，安情肯定不会，翻看随身物品一开始也就没想着她，毕竟女生物品很多不方便，是她误会了意思。” 他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绅士风度尽显，更是叫人无从指责。 “丢了的东西毕竟代言商拿过来的安置的，我一个小艺人也不好随意决定。” “更别说，那个手表就价值百万了——” 他点出重点。 也叫在座的不少人开始人人自危起来，这么贵重的物品，要是谁拿来损坏了诬陷，这要牵扯上可不是什么小事。 尤安情这时候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柏进这出话已经点明不少东西了。 这种贵重物品确实麻烦，他丢失了寻找也的确占理。 方才的那番说辞虽然叫她还是不爽，但就算计较也计较不出个什么来，反倒显得她咄咄逼人。 她厌恶的皱了皱眉，还是勉强收回眼。 江殣坐在席间，没有出声。 青年长发扎起，垂在腰间，狭长好看的眼眸微微低下，清瘦的指节握着手里的汤匙，唇线清晰，眉眼显出几分清浅的疏离来。 过于安静。 也过于格格不入。 连同这出闹剧一起。 南祇收回眼， 白皙清瘦的指骨轻敲，这出好戏的走向…… 耳畔响起的声音打断她思绪。 “常总这是…看上了？” 方才的黄总摸着自己的啤酒肚，顺着她的神色看过去，自以为了然想法。 娱乐圈和投资圈嘛，总归逃不开这些。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能抓着这一点投其所好也好。 这般想着，他眯了眯眼，陪笑着道，“我瞅着娱乐圈这批里头也有不少好苗子，改日送来给常总挑挑？ 就是不知道，常总喜欢哪个口味了？不过这地方我人脉还是有不少的，常总要是有意思肯定能办到。” 说到最后，这番言论里已经是满满的暗示。 秦岭听得只是挑眉，嘴角抽了抽。 叫他来看，这暗示的着实是不怎么样。 常宴也还不至于这么没品，常家的掌权人，这一代最年轻的一辈，身份势力，乃至容貌无一不是顶尖，想要什么人找不到。 至于身份相貌上能同她配对的顶尖权贵公子哥也就没少过。 只不过人家一向不感兴趣这些，看不上而已。 第98章 金主至上论（20） 至于娱乐圈这些，更是算了，讨讨欢心也都不一定轮的着…… “……什么都能办到？” 南祇眯起眸子，眼尾微微勾勒出狭长弧度，显出几分危险。 她搁下手里的杯子，颌骨犹如流畅的下划线一般，修长冷白，称着冰凉的玻璃酒杯，映照出另一种光泽。 “咳……” 秦岭勉强咽下就要嘴里的酒，默默平复了下心情。 打脸不至于来的这么快吧？ 黄曲倒是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能做到的当然不少，就是具体的…还得看常总您的意向了，我手底下倒是还有几家会所的关系。” 他自然而然的接话道。 会所啊。 南祇指节微顿。 看向一旁跟着的秘书，“都听见了？” “听见了。” “那就行，等回去的时候，记得好好帮着黄总反映一下所谓的会所情况。” 她重新垂下眼睫，拿过一旁的餐巾，慢条斯理擦了擦指缝，指骨修长。 嗓音带上几分凉意，难免不含敲打。 秘书沉默了下，不过还是保持职业操守一丝不苟的端正表情，继续应道，“……是。” “噗嗤。” 围观完全程的秦岭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声来。 说的这么弯弯绕绕，不还是一个收拾会所的意思吗？ 不过常晏这位常年压在他头顶上的人物，到底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他这位好叔叔总算是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以往有个亲爹压在上头，被借着名头胡作非为他也没法洗。 这会嘛。 扫黄打非，人人有责。 他心情不错，方才出声的男人一张脸却绿的有些难看，“常总，我也没哪处招惹到你吧？一再的抓着不放，是不是有些过了？” “您要是对我哪些言论不满意，让我不提就好，做成这样恐怕没什么必要吧？” 那些会所的线可都是他花了大把力气和钱才搭上的，要是真被查封了。 损失都还是两说，关是这会这个账，摊到头上就够他吃一壶了。 不过他此言一出，包厢里的气氛还是顿时古怪起来。 同他有点交际都不动声色的压下神色，想要叫他别再出声。 但他话脱口的太快，想拦着也已经晚了。 有些察觉到许些压抑的聪明人倒是纷纷缄口不言，端起酒杯慢慢抿着，反正他们也插不上话，与其凑上去自讨苦吃。 还不如老实缩小存在感。 男人说完那番话也有些后悔，毕竟对面的可是常晏。 她等同于常家。 要是真被针对，就算他后头有秦家的那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背景撑着，也不一定就能好到哪去了。 然而他这会还没来及懊悔， 主位上的嗓音就已经响起，“……抓着不放？” “我想你显然没明白一个事实。” 她轻慢的掀起眼，“就是，我不需要去针对你，常家更不需要去计较一个听不见名字的蚁蝼。” “就算真要计较，放出一个风声就可以了，有的是人争前恐后的替我，替常家去计较。” “但你还够不上这个被计较的资格。” 第99章 金主至上论（21） 她长睫泛着些许凉色，语气淡淡。 宛若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摆放物品。 一旁的玻璃还碎裂在地毯缝隙间，液体浸润着绒丝，湿色蔓延。 气氛凝固着。 那人却不敢吭声了。 周围人互相倪了几眼，没人敢在这时候声张。 南祇也没打算更一步紧逼。 她只坐在位置上，半阖着眼眸，看不清神色。 指骨像雕琢出的上好白玉，白皙修长，一一陈列着，在她腕处曲起。 只有那双眼眸掩下的神色是模糊且凉薄的。 长发陆续几根垂落肩头，却丝毫不掩她侵略意味的攻击性。 没人出声。 最后打破僵局的人是一旁看热闹看了小半会的秦岭。 “行了，叔父还是先出去吧，反正帮的也都是些倒忙。合作的事，有我在就好。” 他随意的笑着，神态轻松，言语间没有逼迫的意思在，却甚似逼迫。 只不过这种逼迫，是完全把人按在夹缝间不给选择。 只能接受他所谓的安排。 “可姐夫跟我说的是……” 男人脸一白。 他看中的就是这趟能占着秦氏的项目捞那么一手。 这会得罪了常晏，要是项目也捞不着，那他费尽心思搞来的这么一趟路子是为的什么？ “既然是我爸说的，那你就找他讨去，同我可没关系。我来这么一趟是为了谈合作，可不是为了叫秦氏倒一倒的。” 秦岭打断他的后半段话，往后头的沙发一靠，挑了挑眉，无所谓道。 黄曲就算再有意见，至少这件事上，他可不占理。 更拿不了他的说法背后做些什么。 至于家里头他那位上位的新任后妈…还有所谓的哥哥……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待他眨了眨眼，重新回过神来。 黄曲已经走出去了，一张脸青了又白。 其余人也不好停留，就怕自己继续呆着说错些什么。 包厢里空荡下来。 秦岭抚平眉眼间的吊儿郎当，轻轻的“啊”了那么一声，带上几分熟络的转回头来，开口道。 “常总，事情解决完了。” “那这会正好可以谈谈常氏，对于岚山那块地皮的意向了吧。” …… 两人前后走出包厢。 另一头的争执声却并未停止，“时卿，只是搜查下随身物品而已，柏哥又没什么其它意思，你不至于不让吧？” 柏进。 南祇垂下眼。 好像有些想起来了。 ……所以，这是闹剧还没停息？ 她顿住脚步。 眉目间神色浅淡，狭长的一双桃花眼本是微低着，长睫垂在眼睑处。此时慢慢掀开，深色眼瞳里宛若盛着白玉，冰凉生冷。 映着走廊处的冷调灯光，更显得她整个人疏离淡漠。 原本要走的秦岭见她停住脚步，也跟着停下来。 奇怪的看了里边包厢一眼。 “怎么了？常总这么关注，这里头不会是有你小情人在吧？” 他随口打趣道。 南祇没应。 不过不否认，咦？ 这可就奇怪了。 秦岭眨了眨眼，慢了半拍反应过来。 所以这是没关系，也多多少少动了几分心思吧？ 第100章 金主至上论（22） 他侧过头，看向南祇身旁的秘书。 然而他神色也略显奇怪。 得。 没人知道啊。 他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收回眼，包厢里的争纷还是在继续。 “我说过了，我的随身物品不方便动。” 青年垂眸，他眉眼干净，匀称清瘦的指节微微收起，一双好看的长眸却被耳边黑发占去颜色。 唇色有些过淡，只有眼下的一点红痣给他添上几分艳色。 露出的肤色白皙，是种不同的白。 容貌过盛。 他擦干净手，慢慢道。 “时卿，只是检查下而已，你还是先给了他吧。”同原身认识的群演跟过来，劝说道。 那毕竟是柏进。 被刁难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受着。 不然他们这些十八线群演真对上，更讨不着什么好果子吃。 先给…… 他倒是想。 江殣垂目， 可惜柏进的突然发难就已经叫他猜想到了一个结局。 耳旁的系统声突兀的插入。 【宿主，你身边不是没带什么吗？给他不就好了吗？】 “就是因为没有什么，所以柏进更会想方设法的叫它有些什么。” 他声音有些轻。 【不是吧？你跟他也没冤没仇啊，他陷害你做什么？】 009有些不解。 因为……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他有些哑言。 朝着门外看过去，正对上玄关处常晏那道似有所觉的视线。 他顿了顿，避开视线去，慢吞吞的收回眼。 柏进还在开口，“那块手表毕竟价值不少，相关人员也就这么些，如果实在不行，恐怕就不好办了。” 他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酒店的大堂经理听闻这出闹剧，连忙跟着过来，在看见南祇和秦岭两人时，他略微一愣，忙道，“常总，秦少。” 秦岭挥挥手，示意他别大惊小怪，赶紧进去。 他不敢惊扰这两位，只能装作没看见的掠过人。 “不好意思，听说这边有贵重物件遗失，这是怎么了？” “是有遗失……” 苏导站起身，略微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是剧组聚餐，叫我们柏哥的手表不小心遗失了。那手表可是代言方托放的，价值少说也有百万。” 柏进身旁的小助理就已经抢先一步出声道。 他姿态带上几分强势。 这酒店往来的都是些上流和明星，大堂经理自然也认得他身旁人那张脸。 柏进。 作为当红小生，他的知名度还是在的。 意识到这点，经理态度更是温和几分，歉意道，“原来是这样，会有遗失是酒店的失职，不过这包厢我刚刚问过情况，只有一开始他们来过……后头……” 柏进连忙接话。 “经理不用担心，我倒不是怀疑酒店。只是手表是我接下去的代言产品，意外遗失了肯定得找到。只希望酒店能帮下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麻烦你们了。” 他礼貌笑笑。 又做出一副怅然模样，“如果当真找不到了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酒店就这么点小地方，柏哥，你怎么还真坚持是意外遗失？” 小助理不赞同他的说法，愤愤道。 第101章 金主至上论（23） 看似是在替他愤怒不平，实质上又是往这件事上添了一把火。 是啊，酒店就这么点小地方，遗失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这是所有人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 原本正坐在位置上吃饭的尤安情却只是轻不可闻的嗤笑了声，放下手里的筷子，搭在碗沿上。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完全不给其他人什么辩解空间。 还挺绝。 她算是看出来柏进这会到底想做什么了。 “凯蒂兰的表？你是俞氏的代言人？” 门外插进来一道声音。 “秦少。” 大堂经理惶惶不安，又没法阻拦，生怕这位小祖宗做点什么，索性他也只是问了那么一句，看向柏进。 “是。”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没头没尾，但余光间瞥见身旁经理对待那人的态度，柏进还是态度良好的回答道。 “最新款的代言前些个月的订制我记得俞敛公司那还有些吧？我听消息可是说他上回还给常家送了三回订制的表。” 秦岭走进来，随意的出声道，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一番话酸的厉害道。 “不过我跟俞敛关系还成，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说罢，他又重新端正神色，摩挲着下巴，懒散的继续道。 打量着柏进。 长得倒也还行，倒有些像是常宴这种性冷淡会喜欢的类型，另一边那个嘛，倒也不是不好看，是好看的太过。 常宴喜欢那种的话……应该，不会吧？ 他犹豫了一圈，最后还是打消掉了这个诧异的念头。 “秦少你要愿意那就再好不过了。”大堂经理送了口气，谁不知道秦小少爷出手阔绰，凡事看心情。 能碰上他心情好，开口帮忙什么的也都是易事。 “还是不麻烦秦少了——” 柏进犹豫一番，避重就轻道。 一直旁观的南祇却是放下手里的文件，开口打断他道。 “我记得鸿沿的包厢是一向是有安私密监控的。” 柏进皱眉，下意识反驳道，“我当然知道有监控，只不过经理不是刚刚才说那个监控坏了吗？” “不是那个。” 她垂目。 “不是那个……”他反应过来，后半句话都还没出口。 不是那个， 所以是哪个？ 柏进瞳孔缩了缩，转过头看向来人。 一颗心猛沉，几近跌落谷底。 手心里密堐堐的溢起些汗渍。 “包厢作为私密场所，但为了某些安全起见，必要的监控还是会有特殊保留的。 这次既然是大额的财务损失，那调出来看看也能是特殊情况的处理方式。不是吗？” 她抬起眼，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敛起。 “…是，特殊情况，当然要特殊对待。” 大堂经理犹豫了一秒，应道。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既然常总发声，那就一切好说了。 反正最后事情真出现问题，也赖不到他一个小经理的头上。 ……随着去吧。 他意识不到这句同意意味着什么，柏进却是清楚。 “特殊对待就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他咬着牙，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其咬碎，强撑着才没有失态。 第102章 金主至上论（24） 不管之前是如何，但他现在只能推翻之前的所有言论。 哪怕是打脸也得否认。 如果真把录像放出来，那才是麻烦。 就算去做的人…… 他眼底神色暗了暗。 跟在一旁的小助理也有些惶惶不安。 尤其是还看着柏进表现出这副模样来。 这意思是，还能查出其他监控来吗？那柏进之前让他费了大把心思好不容易才搞掉的摄像头算什么？ 他脸色白了白。 事态几乎是在一瞬间转换完位置。 只是那么一两句话。 江殣有些愣，他长睫轻又慢的颤动，像是反应了很久，才从沉寂中缓慢清醒来一般，重新抬起眼眼来。 原来是这样啊。 他想。 原来是这样的。 “一点小事？可刚刚不是说是代言方给的吗？这样的贵重物品，怎么样也不应该是小事吧？” 南祇低颌，她眸子半眯着，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 慢条斯理的理出主线。 旁观群众神色各异，但大致也默默跟着在心底附和这句话。 可不就是这个说法。 一开始说着贵重非得检查私人物品的人是他，最后说着一点小事没必要计较的人也是他。 真当所有人都看不出来这回事吗。 柏进神色微变，脸上的笑意有些牵强，“是代言方给的没错，只不过搞丢了也有我的责任在，本身翻看大家隐私就已经是麻烦了。调监控录像，过于大张旗鼓了，也没有这个必要在。” “既然找不到了，那就算了吧。赔偿的事我会跟代言方谈的。” 他继续道。 这时候，小助理也成功按下最后一个键，把消息发出去，他慢慢呼出口气，才发现手心里头全是汗。 现在只能是尽力救场。 柏进的手机在一旁响起，他拿起来，按了扩音。 对面的声音有些气喘吁吁，一副焦急的模样，“柏哥，那个代言的手表找到了，刚刚他们才发现是落在车里了。” “落在车里？你们都是怎么放东西的，怎么会连落在车里都没有注意到？” 柏进皱眉，假意说了两句。 一直沉默的苏导开口，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找到了就好，其它的就没必要在意太多。” “是啊，找到就好。” “失误而已。” “下次多多注意就成，忘记东西嘛，难免的。” 本来僵硬的氛围一松，纷纷跟着附和。 虽然一行人都心知肚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表面上的事情还是不好戳破。 他们这些小人物，也没必要硬杠着这事。 柏进重新端起笑意，将手里搁在一旁，礼貌道，“之前不清楚情况，为难各位了，也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我给大家道歉了。” “只是一点小事。” 江殣慢慢开口道。 南祇长长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眼底神色不显，慢慢收回眼。 只磨出些殷红。 不追责。 她眼睫微凉，习惯性的微微摩挲指骨。 可以。 尤安情在旁不解，就这么过去了？ 就算怕柏进，有位常晏这尊大佬在，撑个腰。别说是区区一个硬捧出来的流量小生，一跃而上都不是没可能。 第103章 金主至上论（25） 就这么算了。 这算是两头都得罪完了吗？ 她抽了抽嘴角，摩挲下巴，这场闹剧的反转，实在是一再无聊啊。 虽然同她也没有关系就是了。 “怎么，常总，踢到铁板上去吧。” “你怎么会想到去替那个小演员说话，而且，调查个监控录像什么时候对你还成问题了？” 秦岭慢悠悠的走出包厢。 他磨着牙，逮着机会嘲讽下这位大尊。 “我只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南祇低眼，她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秘书在一旁接下，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半眯起，神色浅淡，像是被剔除干净，没什么多余表情。 “你尊重人家意见，我也没见着人家尊重你。”秦岭嗤笑。 “所以呢？秦氏最近很闲吗？” 她垂首。 秦岭被她一句话憋回去，“行，我不说了。” …… 包厢里的气氛在两人离开后，又慢慢变得热拢起来。 【支线任务已开启，请与攻略人物“常宴”获取接触。】 “这种人物关系，怎么获得接触？” 江殣慢慢转过视线来看它，唇色稍浅，一双好看的长眸微微敛起，放轻了嗓音，出声道。 一个常氏的掌权人，一个是藉藉无名的十八线群演。 获取接触？ 009被他噎了下。 【系统任务一经发布不做修改，具体事宜请宿主自行努力。】 所以说到底，还是强买强卖。 江殣低下长睫，获取接触啊…… 他下意识的摩挲了下指节，相抵着。 略微尖锐的指甲陷入肉里，带起轻微的刺痛感。 他反应过来，抬起白皙的手腕，把发绳解开，“在这之前，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 009疑惑。 “…比如，攻略目标的具体位置。” …… 南祇走到停车场前。 她指骨抵着冰凉的钥匙前端，长睫遮下的神色浅淡，走过去打开车门。 很不巧的是。 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青年窝着，抵在车门前的位置，他像是睡眼惺忪的模样，有些迟钝的抬起眼来，撑了撑颌骨。 黑发披散着，碎发垂在额前。眼尾泛起许些微红，本就狭长好看的一双凤目微微掀起，搭着眼角处的一点红痣，显得格外勾人。 肤色白皙，露出的半截手腕在停车场的灯光下映出青红的血管。 像极了一只…猫。 南祇只无声的注视着他，眼尾神色冰冷。 看见来人，他顿了顿，才缓慢的出声认真道，“…常总，介意收留我一晚吗？” 他语气轻而慢。 明明不是撒娇的语气，却更有一种无害感。 搭着下颌。 然而，“理由呢？” 上头传来的声音依旧冰凉，像是玻璃的质感。 缓慢的渗入四肢百骸。 南祇擦过他指尖，温度过于的冷。 江殣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无家可归也算理由的话。” “那也是你无家可归。” 南祇俯下身，看着眼前人。 出声提醒道。 她神色矜贵，颌骨微微下低，搭着修长的指骨，语调无甚起伏，没什么温度。 言下之意也足够明显。他无家可归，同她并无关系。 江殣抿唇，缓慢的眨了眨眼，“所以不行吗？” —— 【5.5】 矫枉必须过正。不激烈不足以让贪婪者恐惧。 第104章 金主至上论（26） 南祇拉开车门。 扣上袖口的袖口，银饰的边角抵着里内镶嵌的黑曜石，质地冰凉。 垂耳的长发衬着一双狭长眼眸，神色冰冷禁欲，颈骨修白。 江殣从副座旁侧目看她，只能窥见她微微低着的长睫 指甲平整干净，其下蔓延的肤色冷的发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病态感。 指骨轻抵着方向盘。 “上来。” 她说。 明明依旧是毫无起伏的话音。 却愣是叫人听出点不同。 江殣弯唇，他依言照做，坐进副驾驶里，把车门带上。 【这就完了？】 009有些蒙圈。 “……你觉得呢？”江殣没有回答这个所谓的问题，只是反问它道。 【我觉得不像。】 它如实答道。 “是啊，不像。”所以不是。 江殣轻声道，他长睫缓慢的颤动了一下。 009被这句回答听的云里雾里，回过去琢磨了。 车外的倒影更衬得夜色暗沉，只有远处依旧灯火点点。 急速划过眼前。 低调的车身在公寓楼下停下。 江殣没有问她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住址的，只是低低的抬起眼，出声道，“……原来常总看出来了啊。” 他声音很轻。 气息也是。 带着几分清浅笑意的细流擦蹭过耳边，几近消失。 眼前人没出声，冰凉温度的指骨停留在方向盘上。 其实这句话换着来。 ……不如说，她调查过。 江殣笑了笑。 “常总，下次见。” 长发青年唇角边的浅笑显得格外引人。他身形颀长，一双狭长好看的丹凤眼清润温和，带了点湿气。 “下次见。” 她眼睫显出点冷淡。 【宿主，任务是接触！】 【接触！】 【你这是在做什么？】 009反应过来，急促的出声催促道，它声音在焦急下显得尖锐。 尤为刺耳。 江殣却对耳畔的声音充耳不闻，走上楼把门带上后。 突然背靠着墙壁，搭着门把手强撑着阖上眼睫。 心口处的跳动格外急促，又忽而缓慢下来，像降调的大提琴，互斥矛盾。 他蜷着身子。 额上冒出的细汗把耳旁的发丝打湿了几丝，贴在额角旁，手足冰冷。 昏昏沉沉的剥离感更是让他神志不清，指节无意识的拢起，低低喘息着，几近失去气息。 浸没在这片无尽的黑暗里。 静悄悄的。 像个死物。 狼狈的有些可怜，全然没了刚刚的模样。 江殣缓了半会，才慢慢恢复过来正常的呼吸。 【宿主…你还好吧？】 009愣了半会，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这个情况，愧疚的试探道。 江殣声音过轻，像是刚刚从疲惫中脱离出来，“…还好。” 他低下眼，忽然又笑了笑，“也确实还好……一时间，又忘记了原主的身体还有这个状况。” “不然突发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他赧然抿唇。 嗓音有些涩。 009静默，没有再说话。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江殣靠坐起，摸索着开了灯，霎时的明亮叫他有些晃神。 适应后才走到书房，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瓶子。 几颗白色药片倒在手心里，就着凉水吞咽下去。 呼吸道有些堵，他强压下想要喉间干呕的不适感，慢慢顺平情绪，指骨蜷起搭在书桌上。 展开后又是一层薄汗。 第105章 金主至上论（27） 南祇看见楼上的灯隔了半会才亮起，慢慢收回眼。 车上的手机来电声响起。 “常总，你上次叫我去盯着的那个项目有消息了。” “叫他们尽力去竞标。” “好的……还有，您之前要调查的那个叫郁清州的小演员，他现在好像跟楚家那位二小姐扯上了点关系。” 楚家… 南祇低眼，“楚涵？” “是。” 她指节微拢。 楚家在这h市也就堪堪算个二流家族，只不过楚家老爷子和原主名义上那位已经过世的祖父，也就是常老爷子曾经关系不错。 也没少被拉一把。 现下的关系照旧维持。 只不过这位楚家二小姐的身份，却有些微妙了。 虽然权贵世家的事情底下大多也是混乱不堪，但像这位楚家二小姐出身这样的荒唐事，还是难得一见。 毕竟，养了二十几年女儿，猛一遭发现妻子和自己弟弟有牵扯。 楚家掌权人的尴尬可想而知。 而楚涵夹杂两者之间，身份更是两难，楚家这一辈上头的姐弟各有资产，只有她手里没有落着任何实权。 她能做的动作太有限…… 但这其中绝不包括力捧一位籍籍无名的小演员。 南祇指节一顿。 狭长潋滟的一双眼眸微微眯起，“去查查这位楚二小姐手底下的东西。” “好的常总。” 对面那头不带犹豫的应下道，姿态恭敬。 …… 【攻略对象“常晏”拯救值+2，当前拯救值2。】 听到这道提示音，江殣微怔，抿唇将关机的手机充上电。 社交软件的消息弹窗弹出来。 他点开。 是苏导在朋友圈晒出了一张剧组晚宴的合照，附言是聚餐愉快，剧组里的一些后勤和主演在下面的评论里跟队形。 江殣指节顿了顿，还是只点了个赞。 他正准备按灭屏幕。 其它消息就发来，好友栏里灰暗许久的头像闪动。 备注是—— 经纪人。 江殣静默。 经纪人：我刚刚在朋友圈看见苏导发的那张照片了。 经纪人：你什么时候进了《长顾》的剧组？ 经纪人：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对面的质问一句接一句，语气显得咄咄逼人。 原身的这位经纪人见风使舵唯我独尊的性子倒是叫他在记忆里见识过不少，但过来后并未有什么接触机会。 只是这次。 江殣缓慢的垂下眼，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他回过去消息：前些天进的，我在剧组里只是一个群演，想着不重要就没说了。 话语间修饰了不少内容，只简要的提了下剧组的身份。 不出意料，在听到群演这个字眼后，对面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了不止一点。 经纪人：群演啊。 经纪人：你怎么不早提？ 江殣还没回过去。 对面语气就又是一转。 经纪人：不过我看苏导能拉上你一块去剧组聚餐，应该还是挺赏识你的。正好明晚我手底下有个聚会，你跟上一起去。 江殣指节一紧。 一双平淡的眼眸微微抬起，雾灰色的瞳孔混杂进许些情绪，唇角压平。 第106章 金主至上论（28） 对面已经不回来消息。 像是笃定他会应下。 虽然按照原主的人设来说，也的确是。 他低头看着关节处泛起红的指骨，原先干净平润的指甲因为这几日剧组的场务磕碰到几处，倒刺压在指缝里，带起轻微的刺痛。 青年温顺的低着眼，碎发垂了几缕到额前。 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 “方哥。” 江殣坐在角落里，将手里亮起的屏幕按灭，微抬眼出声道。 他只穿了件黑色低领的宽松毛衣，衬着肤色更为白皙。一双长眸微敛，看起来安静无害，只有眼角下的那点泪痣点出了些艳色。 像是特意收敛了存在感。 “怎么这会才跟过来？不知道动动心思？” 经纪人同身旁的攀谈对象歉意的说了两句，转过脸来看向他时却是一脸冷漠神色，拧眉提点道。 “方哥，我这是来迟了？” 他还未开口，笑的青涩的少年就从门外跟过来，熟稔道。 江殣略微侧目，倒还算眼熟他。 最近通稿大片突然小红了一波的一位三四线流量位，对外卖的还是清纯的邻家弟弟的人设。 “迟倒是算不上。”方成出声敲打他，“不过这次的机会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和陈导那头谈好了，现在陈导那头就等着见见人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住。” 他语气中带着深意。 少年自然也清楚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娱乐圈嘛，无非也就是这么些弯弯道道，底下见不得光的事情快已经成为行业里心照不宣的默认规则了。 他笑笑，“当然，不过就是上回那次的副导演，后面没给我回信了。” “我到时候同他说说。” 方成眯眼。 少年得到准确的答复后也放下心来，走过去一边，消失在江殣的视野里。 他方才收回眼。 方成却已经打量上他。 他这位手底下爬不起来的十八线艺人其它条件放做不谈，脸倒是真心好。 当然，如果这张脸不好，也就不会在一开始就被公司的星探看上挖过来签约。 只可惜的是，脾性太倔。 也过于不争不抢，简直是叫人怀疑他进娱乐圈的目的。 放着这么张脸，跑去做个一两镜头都不一定有的躺尸群演，先天条件全给祸害了。 偏偏他自己还意识不到。 他放下手机，颇有些遗憾。 “时卿啊……”方成掂量了下手里的杯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老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手底下还有这样的货色了？” 一旁的中年男人绕道走过来，熟稔的出声搭话道。 他眯了眯眼，眼底的精光和打量未少。 “什么货色？” 方成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 他笑了笑，压低声音，“货色嘛，当然是有，不过是个性子冷的，算不到我掌控范围里。” 这话算是推拒。 但换而言之，也可以是提出条件。 倪导意味深长，“我记得你手底下捧的那个伊拟，最近资源在公司排不上号吧，我手头里刚好有部新剧要开始选角，给到个女二的角色还是没问题的。” “同期的那刊杂志，我里头也有关系在……” 这就是要加砝码做条件了。 第107章 金主至上论（29） 方成被他的条件说的有些心动，他在业界虽然也有点小名气和人脉，但在公司却也排不上名号，能落到手头上的资源就更不用说，都是些挑剩下的残羹剩饭。 伊拟算他手底下唯一捧的出手的流量，如果能借着这阵东风抢到公司前排的位置露露脸。 他的地位也能更上一层。 方成琢磨着脑海里的主意。 权衡再三。 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来，把酒杯端到跟前，“倪导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要人，我还不能不帮着给吗？” 他话音一转，“不过嘛，那底下的人性子倔，我只能去劝劝，至于最后怎么样我也说不准。” 这番话就是打底了。 倪演却不以为意。 手底下的艺人。 经纪人发话，那还不是一两句话搞定的事。 就算不同意又能不同意到哪去。 想到这里，他眼底赤裸的欲望更是实质几分，几乎是对人势在必得。 放下手里的杯子，拍了拍方成肩膀，追加了一句话“我一向相信方经纪人的能力。” 他说的意味深长，顺带着还把手里的房卡留下了。 “那是自然。” 方成不推拒，顺着他的话笑着接道。 待人走后才拿过柜台上的房卡来，哂笑一声。 得。 这是真看中了。 他将卡片翻转过来，按在桌上。 侧过眼看向一旁的青年，江殣依旧安静的坐在一旁，他神色平淡。 青年眼睫微微低着，露出来的脖颈修长白皙，颌骨线条流畅，长发垂在腰间，绕了半截道手腕处，衬得青红血管冷色蔓延。 那张脸却是无可挑剔。 夹杂在性别中间，互不偏向，却又杂糅两者。 倒也难怪会被倪演会看上。 方成眼底神色划过一丝深思，如果这事能成，对于他的助力不会少，倪演的名声虽是差，但到底地位摆在那里。 至于必要的牺牲，就在所难免了。 这位手底下的艺人签了这么久，倒也算难得凸显了点作用。 “时卿。”他叫了一声，回忆了下才继续出声道，“我记得你现在的租的地方还是个小楼层吧？” 那地方地段，也就是房租便宜了。 方成摩挲着手里的杯子，眼底神色深了深，在沙发上找了位置坐下。 不等回答，就又接着抛出一句话。 “刚刚倪导过来，找我说了件事，哦对，你应该是听过他名字的，最近他的《长沙》还在票房还在那放着呢。” 他点起烟。 江殣慢慢收回眼，他指节干净修长，刮蹭着外侧的白瓷杯壁，衬得清瘦冷白。 长睫落在眼睑处，缓慢扫过。 他微怔。 疑惑于方成莫名转变的态度。 《长沙》的名字他听过，这部电影的票房也确在。 只不过，典型的洗钱商业片，请出镜的都是当下最火的几个演员。 被资本方在后头捧着，名气大才是正常。 但是这些都和他这个十八线的小群演扯不上什么关系，他也没投以过过多关注。 江殣指节顿了顿。 方成很少会平原无故提起什么话题…… 眼下突然提起这些。 第108章 金主至上论（30） “方哥，刚刚同你说话的人是倪导？” 江殣突兀的重复了一句。 他一双狭长好看的丹凤眼微微抬起，眼尾上翘。 显得有些清冷。 方成笑笑，只以为他是惊讶，“是，他刚刚在话里还挺赏识你的。” 他刻意在赏识上咬了重音。 想要凸显一下倪演对他的重视程度。 却叫江殣一颗心慢慢沉下来。 他指节力度无意识的加重，轻微的蹭碰音在杯壁上响起。 赏识。 赏识什么呢？ 以倪演在圈子里的地位，还能关注到原主这个十八线的龙套？ 只怕是此“赏识”非彼赏识吧。 青年心底多出几分寒意。 爬上脊骨。 缠绕交错着密布在血管里。 浑身的血液霎时间冷下来，直达冰点。 连带着放在身侧的指节一并失去温度。 “倪导手头上的资源还是有上不少的，以他在业内的名声也不算差，我看他透露出来的意思，也是愿意拉你一把的。” 方成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表情，眉头微挑，一点点把事情推出来。 他唇角笑容不甚明晰。 只将手里的卡片放在桌上，姿态显得压迫。 这就是要强迫他做出选择了。 甚至是， 从一开始就没有选项。 江殣掀开长睫，他一双狭长的眼眸映着雾灰色瞳孔，唇色显得有些淡，但也挡不住他脖颈白皙。 搭着那双清瘦的指节，关节处匀称修长。 他按了按指节。 缓缓开口。 “我不去。” 青年嗓音平淡，带着过渡的一些温和，显得平而浅。 方成笑容一收。 “什么？” 他半眯起眼，下意识的动了动在旁的手。 神色一点点冷下来。 “不去？这是什么意思。”方成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出口这番言论身体前倾，慢慢的重复了一遍他方才的话。 重新抬起眼看向他，目光审视。 僵持了几秒后，他姿态一松，“时卿啊，你进这个圈子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该懂的东西也都该懂了，有些事呢，也不是方哥逼你，方哥也没得选。” “倪导在圈里私底下的那些事你也是听过，人家不给我选择，谁能想到他会看上你，对吧？” 他转了语气，开始打感情牌。 做出一副受胁迫不得不如此的模样。 说罢，他又继续道，“再说了，你现在做这么个龙套，好好的条件全属荒废了。 跟着倪导，想要资源不还是一句话的事，就算是再往上爬爬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这会租的那个小楼层也该换换了。” 这是红脸白脸都给他一个人唱了。 如果换作刚入圈的新人，这套的胁迫软化利诱做下来，大概也就这么被方成拿捏完了，甚至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可惜原身再怎么说也是在圈子里呆上这么些年的人。 那些手段虽然见过的少，但听说的事却没少过。 江殣低下眼睫。 他突兀道，“方哥，倪导给了你多少资源做交换？我记得你最近手下还捧着拟姐吧？” 青年颌骨线条干净。 却叫方成看的眼底生厌。 他笑容僵硬了下，恢复到自若的神色。 第109章 金主至上论（31） “资源？你从哪听来的资源？方才只是倪导顺口说了你两句，我顺为介绍而已。选不选没关系，但信口说话可不太好。” 他双手交拢着搭在身前的膝上，身子前倾，语调微微下压，语重心长道。 言下之意， 就是要将这番言论打成曲解了。 “有些话，摊开说就不好听了。 我以为方哥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江殣站起身看去，稍浅的雾灰色瞳色显得疏离，长睫像是下划线般，弧度浅淡。 指骨收平，拢起的关节处微微泛起些浅色的白。 慢慢道。 方成牵强的摆正姿态，笑意却远远不达眼底。 他神色下沉。 扯了扯嘴角，“所以这是要翻脸来了？” 提到“翻脸”这个词时，他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下。 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时卿啊，你可别忘了你还签着公司的合约呢，想要到期可至少还有十年，演艺圈这地方最耗不起的东西就是年纪，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了。” 潜台词几乎摆明了摊开威胁。 他作为经纪人，想要搞个动作雪藏下手底下艺人也就是个轻而易举的事。 但江殣可不一定跟他耗得起。 十年。 他现在二十岁出头，拖到三十岁。 在这个吃青春饭的行业怕是早就被厌弃，就算有那个能力再爬起来，期间所需的心力何其多。 更别说方成还在一日。 打压更是同样不会少。 江殣听明白了这番潜台词，他长睫遮下的神色凉下去。 落下些许阴翳。 方成神色总算缓和几分。 带上几分得意。 现在的年轻人到底还是太冲动，真以为自己一头莽撞宁死不屈就能如何。 然而—— “我退出。” 方成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什么？” “我退出。” 江殣重新重复了一遍，他神色平淡，沉静到更像是一湖池水。 被这般落面子，方成也算没了好脸色。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倪导看上你那是给你面子，放平日里这待遇还轮不上你呢。” 他压低声音，把酒杯往桌上一摔。 神色恼怒下来。 “方哥，这难得轮上的待遇换给你，你会想要吗？”江殣定定的站直，抬眼看向他，出声问道。 他眼角掀起清浅弧度，将神色衬得更为疏离。 指骨冰凉。 只起身往门外走。 方成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忽然停了动作，重新站直身，开口道，“成，要走也可以。” 青年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但是这杯酒你得喝了，这样我也能算划去今天这笔账。” 他眯起眼，顺势提出要求。 江殣默声。 他长发垂在腰际，脸色显得苍白。 清瘦的腰身勾勒出几分孱弱。 方成望向他。 踩在瓷砖铺成的地面上，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酒杯。 “考虑清楚了吗？” 江殣被头顶上的灯光晃到眼。 神色停顿了下。 方成这幅姿态不是在谈条件，更不是服软握手言和。 同样的，他也不会就这么放他走。 所以今天这杯酒，是必须得喝了。 “好。” 他指节收拢，顿了顿，轻声应下。 第110章 金主至上论（32） 灯光映照下，玻璃杯里的酒液颜色澄清，只有底部沉着许些极难看见的斑驳颗粒。 …… “常总，青阳的那个项目还能再谈谈吧？我记得常氏最近的方向也是朝着那方面动作的，要是有可能——” 另一边，出声的人下意识的停住话音。 将声调压低。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人只是掀起长睫，她指骨微微曲起，修长匀称，白玉般的冷调勾勒着，手中酒杯落在玻璃质地的台面上，泠泠生响。 “没可能。” “那项目常氏也捏不住。” 南祇言简意赅道。 “这样啊。” 听见这位都出言否定，出声的人只能遗憾的收回眼。 如果常氏握的住，他们还能想想分杯羹，但连常氏都握不住的项目……还轮不到他们来想。 “那前头……” 他心思未断，再次开口起了个头，却被门外走进来的人打断。 “常总。” 秘书走过来，弯下身低声说了两句。 南祇眉心微拧。 她站起身来，眼睫微低，狭长的眼尾微微收敛，透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长腿顺带着勾勒出腰身，笔直修长。 南祇只先抚平袖口，出声歉意道：“抱歉，常某还有些事，就不继续作陪了。” “常总这是什么话。” “是了，常总要有急事还是先过去吧，项目而已，不急于这一时。” “哪用的上抱歉。” 包厢里的人前后零散的出言，纷纷推拒道。 她微微颔首，“委屈各位了。” 南祇先行一步走出门，刚走到走廊的通道处。 衣袖就被人扯住。 她神色疏冷的低眼看过去。 还是熟悉的身影。 分明前一天方才见过的人，这会的狼狈姿态… 她静默。 青年拉着她，眼尾通红，神志不清的低声请求道，“帮我…求你。” 他气息奄奄。 接触到的温度却是烫的格外厉害。 南祇垂目，及时的将人拉住，没叫他倒下去。 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闭着，长睫似乎是察觉到外界的窥视，微微轻颤着，唇瓣蔓延着殷红血色，显得格外安静。 如果不是几乎感受不到气息的话。 以及触碰时修长脖颈处的滚烫温度，约莫是烧的不轻。 随行的秘书看见眼前这一幕，有些发愣。 但本着职业素养还是快速反应过来，隐晦道，“常总，要不先把人处理……了？” 南祇还未出声。 方成就已经推开另一侧的宴会厅走过来。 将她暗暗打量了一番。 眼前人气势冷淡，自带着身居高位的压迫感。只是这次请来的人里，却也没听说过上头有哪位大佬符合这个条件。 方成微微皱眉，犹豫着思量了一番还是错开眼去，只将人当做是演艺圈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 至于所谓的高位……应该只是错觉。 不过既然只是个小演员，那就不用过多在意了。 他随意笑笑，“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把人交给我就好，我是他的经纪人。” 姿态虽然摆的礼貌，但语气却没见得多歉意。 还带上了一丝逼迫的意味。 南祇没应也没拒绝。 只是掀起眼睫，问了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他是什么情况？” 声调冷而慢。 携裹着扑面的压迫感。 第111章 金主至上论（33） 方成眯了眯眼，只觉得这人不会看眼色。 他笑道，“还能是什么情况，只是圈子里有个酒局，我带他来这边看一看，谁想到他不会喝酒，这不是喝醉了说胡话吗？” 清瘦温软的身躯还半靠在她手里，伏身在她颈处，清浅的气息缓慢的扫在脖颈，低垂的眉眼用这个角度去看，更显得安静。 酒气很浅，几乎感觉不到。 南祇侧目。 修长匀称的指节落在他额头上，温度还未降下来，滚烫的吓人。 “喝醉？” 她嗓音压下来，长眸半眯起，眼底冷色昭然。 “当然。” 方成应的自信满满。 他认定南祇不会多管闲事。 可惜这由头，就算糊弄也太过。 秘书跟在一旁，在心底跟了一句。 虽然不清楚自家总裁的意图，但还是跟着扶了下镜框，将人扶过去，适当的轻咳出声道，“喝醉不会是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服用了特殊药物。” “特殊药物，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是觉得我需要对我负责的艺人下药？” 方成脸色沉下来。 南祇没回应。 只是无声的掀起眼睫，看向他。 指骨微微曲起，搭在手腕处，更衬得肤色冷白，几乎只有青红血管在透着痕迹。 黑发搭在肩头，沉淀下来的高位气息携过压迫感。 隐隐压着他。 姿态里表露出的意思也足够明显，方成几乎能读出她的隐去的话语。 如果不是下药， 那又该是个什么解释呢？ “你是哪家的艺人？娱乐圈里头的事还是别干涉那么多吧？不然只怕是惹得个一身腥，叫你得罪不起的人还多着呢！” 他冷笑，索性直接甩脸。 嗤之以鼻道。 “得罪不起的人？” 听到这句话，南祇才算真正打起了点精神。她像听到什么意外的回答一般，指节在半空中停顿了半许。 才掀起长睫。 微微侧过颌，向一旁秘书低眼看去，慢条斯理的拨弄开袖口处的袖扣，出声询问道，“常家什么时候连得罪不起的人也开始多着了？” 她语调轻慢。 秘书低头，温声道，“除了上头那几位，暂时还没有。” 他补充了一句，“而且那些位子，暂时还轮不到换，动的起的……也没几个。” 哪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常家，还有什么上面下面。 方成没想到一个手底下的小艺人还能接连捅出这么多烦心事，他听的烦躁，语气也跟着厌烦起来，“当然是你得罪不起的存在，倪导，倪演听说过吗？他要的人你也敢拦着？” “至于什么上头七七八八的，你在这里跟我演有什么用？” 他不屑一顾，姿态摆的极高。 只把眼前人当成哗众取宠的对象，表演欲作祟来这卖弄玄虚。 “倪演。” 南祇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怎么，听怕了？” 方成冷笑。 她置之不理，只拿过手机，播过去一个号码。 方成微微皱眉，觉得她在拖延时间，“你又在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下。 走廊里匆匆走来一个中年男人，他西装板正，赶来的匆忙，衣袖还是凌乱着。 第112章 金主至上论（34） “常……这是怎么了？” 他理了理衣摆，下意识的微微拧眉，开口询问。 南祇随意的垂目，拭擦过指节，出声道，“没什么，只不过是眼前这位方才拦下我说着……我得罪不起倪演？这不是就想到吴总了吗？” 说到后半句时，她放慢语调，微微抬起眼睫来，眼尾敛起，一举一动带动着为姿态平添几分轻慢。 站在一旁的人却没这幅好姿态。 他神色微妙。 像是回忆起什么，拉着领带的动作顿了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倪演应该算是今海最近鼎力投资强推的人？” 耳旁的话音还在不紧不慢的补充着。 南祇眼底凉意沉酝着，停下动作，长睫跟着划过眼睑处。 被遮下的眸底情绪昏沉幽暗，几欲望不见底。 以及， 晦烁不明。 被她在话里点到名，“吴总”脸色变了变，但也足够迅速的反应过来，连忙摆摆手。 “我这不也是一时被底下那些人蒙蔽了吗？谁知道这种货色也敢选出来，还得罪到常总您身上来了，我回头就叫他们去好好整顿下这件事。” 他面上笑容还牵强挂着，心里头早已是连连暗道倒霉。 谁能料到手底下随便投资的一部剧，拉到的导演居然是这种货色，还得罪到常宴手底下去了。 平常时候娱乐圈里头的那点破事混混圈也就算，还轮不上拿出来提的地步，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 但是这会怎么也不可能这么拎过去。 摆出这幅姿态来，翻脸虽然谈不上，但已经是问责了。 他苦笑一声，更是恨铁不成钢。 不过好在也算及时给拉回来了，没把这尊大佬得罪到不能退步的地步。 两人之间交谈自然。 旁听着的方成却被话语间接连提到的用词听得有些皱眉。 虽然一再否定所谓的“整顿”“蒙蔽”，但心底的直觉还是叫他本能的慌乱。 万一…… 一个不可能的预想出现在脑海里，却又被生生压回去。 怎么可能会？ 绝对是眼前这两人在自导自演罢了，他强行安慰自己。 但却没胆再继续出声斥责，只一再隐去存在感。 “那就劳烦吴总了。” “哪来的麻烦，能替常总顺手解决一桩烦心事才是我的荣幸。”他赶忙推拒。 南祇颔首，顺带着多加了一句。 “眼前这位，似乎也是新娱底下的？” 继而被提到，吴海神色一凛。 得，这是要一起清算了，新娱虽然从外界看，跟今海扯不上什么关系，两个公司的运营方向更是偏移颇远。 但实际掌权却是新娱他真正手里的占股更多。 如果不将提这事提上明面还好…… 他懊悔不已，但面上还是要板正神色，严肃的压下眉眼，看向眼前人。 “你是新娱底下的经纪人？哪一位？乔授手下的还是魏成平手底下管着的？把名字报上来给我听一听。” 他语气愠怒。 几乎是把这会无辜受到的牵连转化成怒气，全往方成身上倾倒。 方成听的满手浸湿薄汗。 微微憋着气。 在听到跨了几个阶层的顶头高层的名字后，他总算没法再强行洗脑自己了。 第113章 金主至上论（35） 原先的那些信息串联在一块…… 吴总，新娱。 方成总算害怕起来。 他一个旗下公司的小小经纪人，平日里自然是接触不到总裁这种公司最顶层的存在。 但将这个名字把早前看见过的公司员工口中，放出的照片联系到一起。 却还是足够熟悉。 叫他后悔为什么没能早些辨认出来的熟悉。 这种他接触不到的人物。 要是平日里搭上关系他都是庆幸不已，但是碰上这么个场景。 也就全剩悔恨了。 吴海半响没得到回应，不耐烦起来，“你不是会张口？” 方成处在自己的世界里，被猛然一呵才目光呆滞的回过神。 南祇却没了继续旁观下去的想法。 她只微微抬眸，先一步出声道，“吴总，我先走一步，下次今海的项目合作再抽空聊。” “肯定肯定。” 吴海这才挂上笑殷勤应着。 见人离开，方成缓缓回神，忍不住开口问道，“吴，吴总……那位到底是什么身份？” “常氏的掌权人，财经的常驻，你说是什么身份？”吴海冷眼看过去，“招惹了这么尊大佛，你满意了吧！” 说罢，他也懒得搭理这位为平白自己惹来一身腥的小经纪人。 落下话后就转身走人， 只留着方成浑浑噩噩的回忆着刚刚自己放下的那些话。 常氏。 竟然是那位京城常氏。 难怪人家不屑一顾。 h市的常氏，还会有什么得罪不起的存在吗？ 说上一句权势滔天都不为过。 他方才却把人当做不知名的小演员威胁训斥一通。 方成不敢想下去，但这些信息也就足够叫他悔青肠子。 现在只能期望常氏不会同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经纪人不计较。 可惜南祇没同他计较， 等他刚战战兢兢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却收到了顶头上司发来离职通知的消息。 方成也不是没试图争辩。 然而对面直接反手甩来一堆他在就职期间威胁手底下艺人，和一些导演往来交易的截图与视频。 堵的他说不出话来，硬生生憋下这口气。 还得被迫接受现实，心怀侥幸的安慰自己只是一份工作罢了。 再怎么说他在圈子里做经纪人这么多年，起码的人脉还是在的。 然而在他接连拨出去几个电话，平日里交好的那些个人一个个都用理由推脱着，方成才回过味来。 他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问明白，对方才说出隐情，是他得罪常氏的消息被外界放出。 没人愿意招惹常氏。 所以也更没人敢为了那点所谓交情接收方成。 他在圈子里，算是彻底被拉黑了。 方成还在浑浑噩噩的迷茫着。 手旁倪演的电话就跟着打进来。 “方成，我只叫你把你艺人带来，你他妈都做了些什么？这会今海上头都已经要查处我了！” 他在那头怒火冲天，把手里吸了两口的烟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烦躁的原地往返走着。 方成却也忍不住回嘴，冷笑道，“我做什么？倪导，你这翻脸也翻的太快，我还没说你连累到我呢。” 真以为他是什么软柿子好拿捏来撒气吗？ 第114章 金主至上论（36） 他满腔怒气也还憋着呢，一想到叫他劝说江殣的人就是倪演，他一口气就难平。 如果没有被挑起那番心思，他也落不到这么个下场。 他不敢和常氏去呛声，难道还不敢和倪演说道两句吗？ “我翻脸太快？没有你瞎动作会出这事？真以为我手头上没点你的东西握着了是吧？方成，你好样的！” 倪演被他狠着气了把，直接落下话威胁。 方成也没想退让。 两人算是彻底聊翻，撕破脸皮互相狗咬狗。 ＊ 而另一边南祇那头却也不平静。 “常总……那现在又该怎么处理？” 在走出长廊后，秘书虽然憋着的一口气松了口，但却重新换成望着手里的扶着的人欲言又止，为难道。 虽然平常想要勾搭常总的人也不少，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就是不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 按照一贯惯例，最后大概也是留下叫人把人送去医院吧，就是不知道要留多久。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为难神色。 走在前方的人回过头来，常音里裹着几分凉意，有玉石相撞之感，微微低沉。 “先把人交给我。“ 秘书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窥见她微微抬起指骨，拧着眉心过上一遍的举动，颔首道。 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敛起，显出几分温凉。 神色矜冷。 秘书微微一愣。 第一反应反倒是下意识的出声，“那公司那头出的乱子该怎么——？” 等他回味过来自己刚刚的话，平复了一下却还是有些难言，温声道，“常总，要不还是我开车把人送过去，您先赶回公司？” “不然那头怕是没法摆平。” 他谨慎的补充了一句。 南祇神色疏离上几分，将真要搭上车门的指骨压平，停声道，“不用太低看秦成的能力，先去把那几只老狐狸忽悠着，能忽悠住多久就多久，搞不定就把策反的一起拉着。” 她眼睫微拢。 “等晚些该到的到了，这点事还乱不了。” 她语气平淡，姿态间更是轻描淡写。 分毫不乱。 压的人不得不逐字逐句的跟随着她的思路走。 原主的掌权能力还是处在绝对强势位的。 但有利有弊，这点对底下人的钳制过大，反倒又让他们很难有真正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一点也是导致原主被陷害时常氏倒的迅速的原因。 秘书沉默片刻，还是应声道，“是。” “那我这会先赶回公司那边？您路上注意安全。” 他匆忙先行。 然而车程才到半道，江殣身上的药物作用已经开始。 他烧的滚烫，几近意识不清，长发美人红着眼眶，温软无害的容貌上平添艳色的模样却也格外勾人。 但在旁的人却只是微微垂下眼，空出手来给他拉好衣服，修长匀称的指节寒凉如白玉，在他手腕处停顿了片刻，接触到的肌肤下已经红了一片，温度烫的还要高过方才。 她靠着驾驶座，眉心微拧。 唇角微微压平。 慢慢将车速降下来，拐道往另一个方向开去，现在赶去医院肯定是来不及了。 第115章 金主至上论（37） 南祇只能先带人赶到邻近购置的别墅。 她重新抽开手来，打开通讯录的联系方式却找不到该找到的人，只能又打过去向原主另一位贴身秘书询问，“俞茶那边现在赶回来了吗？” 她提到私人医生的名字。 女秘书片刻才回话，“俞医生那头还没有，说是出了点意外，估计还要晚会才能赶得到。” “问问她中了催情药物有没有什么缓解方式。” 南祇斟酌着出声。 她手上还搭着方向盘，十指匀称修长，冷白的肤色搭着，更衬得眉眼矜贵。 催情药物？ 女秘书微愣，但很快冷静下来，“常总，您那边？” “不是我。” 南祇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但还是少许的压下眼睫，神色冷淡。 那头微微松口气，询问了一番才回话，“俞医生说如果是催情药物，她那边也没有什么短时间内有效的缓解方式。非要的话…还是冲冷水一两小时先，她晚些就赶回来。” “嗯。” “叫她回来直接过去a区的别墅。” 南祇颔首。 方才转过神色，就对上了坐在床上的人，他这会被房间里稍凉的温度清醒了点，但还是无意识的抬起眼。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掀开少许，原先清隽的眉眼在此时微微上挑，眼尾通红，微拖着湿色，连带着雾灰眸子里的神色也显得低迷混淆。 温顺的望向她， 额前少许碎发贴着，黑长的长发弯绕在指缝间，垂落腰际，衬着身后白色的床单。 不自觉的引人。 像极了古神话里时常出现的妖精，不过是…换了个性别。 如果不是确认剧本没错，南祇都要以为自己走错片场。 她神色静默。 “起来。” 修长匀称的手伸到跟前，因为关节处微微泛白，指节肤色更是冷调的苍白，温度冰凉。 嗓音不起波澜。 眼前人依言照做。 只不过他方才站起到一半就要合上眼，低低喘着气，神色难受。 脖颈处又是一大片烧出的红。 呜咽都被咬碎压进喉咙。 南祇脚步停顿。 她神色无甚波动，只微微抬起长睫，弯下腰来。 青年眼角处溢出一点泪水。 看起来可怜又无害。 完全没有了前些次见面时展露的……抵抗性。 “…常总。” 江殣烧迷糊间却还恢复了点意识，拉上她的手臂。 微微抬起头出声的时候。 温软的唇角刚巧轻蹭过她下颌，染上点点殷红。 “……” 南祇无声。 迟了半响才缓慢反应过来，狭长的眼睫轻垂。 她将人抱进浴室。 池水寒凉。 冷的像是铸了冰，置身在冰库里。 江殣微微发抖，他唇色褪去血色，露在外边的腕节肤色更显得苍白，指节清瘦，青红色的血管蔓延而上。 但药物发挥时的闷热却又叫他下意识的想要触碰这种寒凉的水温。 冷热交替着几次。 原本还烧着的温度降下来了少许。 虽然意识还是混沌，但已经算是难得的清明一点了。 “……清醒些了吗？” 南祇问道。 他微微抬起眼睫，将注意力全放在了眼前人身上。 第116章 金主至上论（38） 长睫轻又慢，带着微微弯翘的弧度。 慢慢张口，“…好像，没有。” 你不清醒怎么知道有没有？ 南祇无言。 “冷。” 眼前人似乎是察觉到她心中所想，突然慢慢的眨了眨眼睫。 他尾音显得温良无害，带了那么点点撒娇的意味。 被捏着的手腕处的肤色被冰水浸润着，冻得苍白，青红的血管微微凸显出来，泛起许些微微的红。 南祇垂目。 神色似乎是掠过些什么。 松开他手。 站起身关掉控温的装置开关。 她指节微微曲起，浴室里的灯光映照在半张侧颜上，袖口下滑，只露出一段修长白皙的腕节，美的惊心动魄。 神色一如既往的疏离。 将备好的毛巾拿过，扔给浴缸里的人。 江殣接在手里，先擦了擦自己的长发，他轻咳几声。 黑色交映着绯色的唇瓣，微微低下眼，贝齿微微抵着下方颌骨，眼尾低垂，清瘦温顺。 方才抬眼。 无声对上她视线。 “……” 南祇侧身将门关上。 退出去浴室，手旁的电话顺声响起，她按了静音。 指骨下意识的摩挲着背面。 “常总，公司这会……约莫还是要您来一趟了。” 对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 “叫人离开了？”南祇微微抬起颌骨，眼睫生冷，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得到这番答复。 “是。……秦经理那里出了点小意外，方秘书也没法，他叫我先过来同您说上一声。” “我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 重新披上外套，在走过浴室的时候脚步微顿。 看向手腕处的腕表转动的指针。 …… 等江殣拭擦好走出来后，偌大的别墅里已经没人了。 他慢腾腾的低下眼。 虽然意识还是昏沉不清，身体的难受却缓解了少许。 【宿主。】 009正好出来透口气，它缓了缓，出声关切道。 “嗯。” 青年无甚感情的应了声，他眼眸染上几分清浅雾气，唇色总算慢慢恢复些血色。 却又显出僵硬。 【你这会还行吧？不过还好那会遇上了攻略对象……】 它欲言又止。 “还行吗？……大概是吧。”江殣低首，回过神看着指节上方处修剪平整，缝隙干净的指甲。 神色依旧温和着，掩下涩意。 “我先休息一会。” 房间里的床榻是收拾好的，应该还有人定时打扫整理，显得格外整洁，大概也是因为是主卧的缘故。 方才的冷水只能短暂缓解身体的难受。 清醒不过多久。 又是疲惫的提不起精神。 他昏昏沉沉的闭上眼，长睫低在眼睑处，安静温顺。 …… “常总。” 看见来人，本来在会议室里焦头烂额着的秘书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过来。 她来的匆忙，但也不掩常居高位的气势显得冷漠，平静自若。 身高腿长的比例勾勒着修长腰身。 狭长的眼眸微收，长发垂在耳旁，冷白灰暗。 无动于衷着。 没有平日里的气场收敛着，更像座不近人色的……雕像画作。 南祇低首。 “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端过手旁的杯子，看向会议室里坐满了一席的来客。 算是凑足人了。 只不过，楚家竟也是进来掺合一脚了吗？ 第117章 金主至上论（39） “楚钧瓷，你还真是挺大面子。”她也不怒，只是眼睫微低，神色淡淡的摞下手中文件。 “堂姐这是说的哪头话，楚家的面子可算不做我面子，至于我的面子，究竟有个几斤几两堂姐不也是更清楚？” 对面的男人笑的一脸无辜。 可惜。 要真是几斤几两他今日就不会坐在这了。 楚家的手，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伸到这个地步了。 她摩挲着指骨。 将袖口的领角折叠平整。 “是清楚不错，所以也才更知道楚家如今是个什么样。” 南祇慢慢出声道。 楚钧瓷脸色变了变，自然是知道话中未道的到底是什么。 “堂姐，这就没必要了吧。” 他笑容勉强。 停顿了几秒后还是选择低头卖乖，“我也只是照长辈的话帮忙做事而已，身不由己啊。” 跟在他旁的股东额头隐隐冒汗。 就算一开始也没指望这位楚家小公子能顶个什么用场，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服了软吧。 他咬了咬牙，推开人开口，“常总，我是叛出常氏不错——” 楚钧瓷被人挡开，皱了皱眉，还没不悦。 南祇就先一步打断他的话，“所以你是觉得，楚家能把你保下来？” 她眼尾上扬。 “……” 眼前人沉默下来，笑容难看，不过也就难看了一秒，就重归满面春风的模样，坚定道，“常总这话说的是什么，楚家当然能了。” 不然他投靠楚氏有有何意义呢？ 他说的掷地有声。 南祇却只是坐下来，把茶杯推到手旁，低头按划开手机，亮起的屏幕显示出表示时间的数字。 “所以照这么说。” “楚珺为什么到了这会，还不见人影呢？” 她慢条斯理的抬起眼。 这番话不亚于一个惊雷。 将原先潜伏着的那些疑惑和不安一并给炸了出来。 原先压着不显，这会挑到明面上却是直接把座位上的一群人炸了响。 耳脑轰鸣。 一旁的楚钧瓷也被提示到，抢先反应过来，原本一连串不解的事情这会也清醒了，他眼底神色跟着下沉几分，嘴角蠕动。 怪不得…… 怪不得。 他说这出事怎么就好运气都轮到他头上来了。 感情是拿他做鞑子呢？ 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是方秘书，“常总。” 他身后常氏老一辈留下来的团队前脚后脚同律师跟着进来。 南祇神色依旧平淡，垂目颔首。 对面却是脸色灰败。 …… 与此同时的江殣那头。 等他再次睁开眼醒过来，是别墅的门铃被按响。 江殣实在不知道是谁会在这时候来拜访攻略对象。 他强撑着起来开门。 门外的女人见到打开门的对象，似乎还有些意外的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又想了然了什么。 这是金屋藏娇？ 她随意打量了江殣过分出色的相貌两眼，便无甚动容的收回眼。 不过这一面倒是自动将她脑海里的剧情填补完整，继续合理化去。 难怪能叫常晏这种性冷淡都动了心思，甚至还不惜金屋藏娇…… 第118章 金主至上论（40） 这相貌虽然在一群觊觎身旁位置的人选中算不上容貌最顶尖的，但胜就胜在格外的……不同。 她咀嚼两遍还是只能得出这个词。 眼前青年眼尾微微上扬，凉着一双温眸神色，长发被束起，少许凌乱几缕碎发贴在额角，身形清瘦。 身上只穿了简单的睡衣，看样式倒更像是中性的款式。 她恰巧在常晏的衣柜里见过一次相同的。 俞茶微微摇头。 倒也没想再继续深究下去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就是个私人医生，尽了本职就够。 其它私密的事…… 知道这么多常晏能放过她就怪。 不过人好看倒也的确是好看。 就是可惜她对异性没有任何想法。 江殣察觉到眼前人的打量，有些不自在的避开视线。 微微蹙眉。 俞茶倒没想去那么多，只是微微收拢眼，还是没忍下好奇心的敏晦道，“……常晏这是把你金屋藏娇？” 江殣微愣。 他被问的措不及防，这个问题更是叫他懵的厉害。 好半会才道，“不……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俞茶走进门，语重心长道。 “哦，对了，常晏打电话跟我说需要缓解催情药物的人应该是你对吧？”她脚步顿了顿，交代身份，“我是常晏的私人医生。” 江殣怔了怔。 ……私人医生吗？ 他脑海里的想法还乱着，只能胡乱应着，“嗯。” 不过俞茶的表明身份倒是让他放松了点。 苍白的指骨微微曲起，长睫垂在眼睑处，温和时却也不失深处的锐气。 “浸冷水了吗？”俞茶看了下他的脸色，又低头看表。 “浸了。” “嗯……四小时了，药效应该也没了差不多，不过副作用估计还会有残余。后续药物按时吃就好。” 她察觉到身份的不方便，倒也没停留过久，根据情况开了药留下。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意味深长留下一句叮嘱。 “你们……那个也克制点。” 她从前竟然没看出来常晏居然是这么不克制的人。 俞茶沉思着。 江殣从头到尾都无从打断。 虽然清楚这是个误会。 但也只得低着长睫，含糊的出声带过话题，“……嗯。” …… 他应的含糊，南祇更是全然不知这通乌龙的误解。 手旁俞茶的电话又恰好打进来。 她接起。 对面先一步出声，“我方才机场回来就赶回你那边了，你那个小男友的催情药效我就给开了点药，现在缓解的差不多，就是副作用还剩点。” 说罢。 她又紧跟着模糊不清的继续道，“不过常总，你以后还是克制着点照顾人家，年轻人玩的这么开，注意精力啊。” “……” “什么小男友？” “就是你金屋藏娇的那位啊。”俞茶痛心疾首，没想到她连个名分都不给人认了。 南祇指骨微微收拢，眼尾敛起，“……哪来的金屋……又是哪来的娇？” 她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金屋藏娇了一位。 “别墅里那么大个人，我还不至于瞎。” 俞茶被她噎了下，梗着一口气。 “那位——” 第119章 金主至上论（41） “那位——” 南祇话音顿了顿，回想起别墅里的江殣，算是明白俞茶到底误会了些什么，“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她抵着眉心，解释道。 “没有所谓的金屋藏娇。” “好好好，普通朋友。” 俞茶半个字都不信这番澄清，能叫这位性冷淡和洁癖的大佛住进别墅，还不惜专门叫人私人医生半夜赶回来的人，能是普通朋友？ 鬼才会信。 她敷衍着，不走心的承应了几声，挂断电话。 倒是有些同情起那位被金屋藏娇的对象来了。 等南祇在办公室冷静几刻，重新解决完事务回去别墅时已经是深夜。 她原本是想顾及到江殣那边不便，打算开车回老宅，奈何常父那头的作妖还没停下。 推开门时， 江殣还在主卧里，他晚间睡了一会，这会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服了药却也是睡不着了。 青年清隽的侧颜映照在卧室灯光下，勾勒出点点轮廓。 脚下踩着拖鞋，只露出一截清瘦的脚腕，更衬得肤色白皙如盈盈白玉。 眼瞳温润，泛着少许湿气。 踏过地毯走出来。 “…常总。” 他见到厨房里的人，微微怔神。 而后方才反应过来，语气略微的带上一些不自然和紧张。 长发倾泻在肩侧，被简单的扎束起。 “嗯……什么事？” 稍显清冷的语调打破平静。 女人指骨微微曲起，身形修长，抵上半开的冰箱门，拿出上方冲泡的咖啡粉包。 才转过眼来。 她姿态比白日里相见时随意几分，虽然依旧是照旧的高姿态，显得一双眼冷玉般苍白。 颌骨的线条干净。 遮掩下几分眼睫间的冷淡。 只以为他是有事情要询问，停下动作来询问道。 “今天的事……多谢您了……” 他不自觉的带上敬语。 长睫微微颤动着，弯卷上扬。 “举手之劳。” 南祇平淡应下。 江殣走到厨房，动作自然接过她手里的咖啡粉包，去冲泡热水，调配好比例。 他指节清瘦匀称，指甲修整过，干净平整。 只有缝隙里还有些折损的粉末。 冲泡咖啡的动作虽然还有些青涩，但步骤规规矩矩，倒也并无过失。 似乎是为了缓解两人谈话间的清晰可见的僵硬感，他眉眼清浅的慢慢道，“您对我这么照顾，解围了两三次，我还以为……您是看上了我，想要包养我呢？” 这似乎只是个不重不轻的玩笑。 南祇却想到其它事去，微微顿住指节，眼睫稍敛，“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 江殣抬起眼看向她。 长睫姿态有些僵硬，停留在眼睑处，搭在杯缘的指骨更是微不可见的怔松。 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是什么意思？ 他眼睫轻颤，唇色里的血色蔓延。 心口慢慢发烫。 眼前人的下一句话还在继续，“不过算不上包养，只是公司的一个大体的发展方向。” “文娱板块里，常氏还少了一个位置。” 这是实情。 只不过她隐去的一部分却还有原男主的存在。 第120章 金主至上论（42） 郁清州的身影，虽然在她现在的眼前中消失了不少，但娱乐圈里，却是借着楚家的背景过分活跃了。 扶持个后起之秀还是容易。 也是两者权衡的最优解。 她是个商人。 能取得足够利益的事为什么不去做。 南祇拭擦着指缝，语气平淡微凉。 “如果你有意向。” 江殣这会算是彻底失语。 她话里的意思是转向了另一方向的合作机制。 江殣却误会了想法，以为她这番话表示的是包养后的资源倾泻。 没有把包养的事摊平了说，只做成公司合作的意思吗…… 他微微垂目，长睫缓慢的颤动，有些难以启齿。 009却看热闹的起劲。 【宿主你可以考虑应下啊，难得的大好机会，正好可以抵消到上次失败的任务。】 江殣嗓音停顿了下，才道，“我……再想一想。” 南祇不奇怪于他考虑答应时的犹豫，只当做他虽然有这方面的意向，但还需要权衡。 不过联想到他那位所谓的经纪人。 倒也不太担心他最后的选择。 常氏的资源，就算刚起步且短时间内看不见前景，却也比在一家小公司做个籍籍无名的群演要好。 她端过手旁泡好的咖啡。 “如果下了决定，到常氏说商谈的影视签约就好，你原先那家公司的解约会有人给你去办，至于具体的签约条例可以提前同他沟通。” “后续的经纪人和团队也会慢慢跟上。” 她敲了敲指骨，轻描淡写的许下承诺。 常氏家大业大，培养个艺人的成本也只是小事，单单是公司平日里指缝里落下来的就不止这点。 不过江殣不知情，只当做是达成初步包养协议后的优待(？) 他嗓音干涩了一下，应道，“嗯。” …… 两人交谈之际，微博上《长顾》一剧的预热却也已经开始。 导演_苏启：转发//@《长顾》剧组：由同名原小说改编，苏启导演拍摄，@尤安情@柏进主演的电视剧《长顾》一剧将在28号于柠檬视频开播，以下奉上预告片［视频］ 眼尖的粉丝看见转发里的预告片信息，赶忙跑去官博底下评论。 毫无违和感：？？？《长顾》这是终于开播了吗？ 垫垫脚：emmmm……居然开播了……书粉只希望能别给拍的太毁，已经不抱什么期待值了。 安情小美人：是我们家安情主演的新剧［爱心］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感谢！！！ 抱走小安情呀：终于开播新剧了啊。 …… 柏进和尤安情这两位当红流量的份位毕竟在那里，＃《长顾》开播＃这一热搜上的极快，几乎很快爬上前二十位。 必不可免的引开热议。 不过刷遍一小部分群体里的预告片还是不得不叫人惊艳。 苏导的口碑摆在那里，他虽然商业片接的居多，但选角和剧本的质量一向优秀。 只不过比较于平日里趋于平稳的电视剧。 《长顾》这剧的拍摄手法和剧情显然还要跨越上一截，仅仅是在预告片里小半剧情的简单铺开就已经叫一片人开始重审这部新剧。 第121章 金主至上论（43） 圈内有名的电影解说城一就是其中之一。 他早年间也是看过原著的，《长顾》一书讲的是较为宏大的一场京城争斗，虽然主要围绕着女主视角展开，但格局却足以媲美一些正统古剧。 新历十年，横乱起。 饥荒叫浮尸遍野，朝堂却是一出出的权利斗争，更甚为边境外敌寇犯其乱…… 他有些怔松的回忆起原文的剧情。 等反应过来时，再看着眼前《长顾》剧组开拍的热搜，城一却是只想苦笑。 就算拍这部剧的人是苏导，但是两位流量主演摆在那，也叫他基本对电影没了啥期待。 反正拍出来的剧情也是魔改变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看。 这样想着，他还是关掉了手下预告片的网页。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痛思一下当年经典的原主，身边相熟的一位解说朋友就突然放下手里的鼠标，转过头来叫他。 “诶，老城，你看了《长顾》那个的预告片了吗？” 他熟稔道。 城一被问的莫名，但还是回了句。 “没看。”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着，“为了保持我对原著的那点怀念，实在是没看的想法了。” 那位解说自然也知道他曾经也算做《长顾》的老书粉。 闻言也只是挠了挠后脑勺， “害，我刚刚也就是刷微博刷到顺手看了下，男女主确实还是差点味道。” 像是想到什么，他话语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不过顾小将军的选角不错。” 顾小将军？ 成一愣了愣，才从回忆里拉出这角色。 在《长顾》原著里的确是有顾小将军不假，但这角色依照全文的整个格局来说，笔墨过少，虽然设定叫人还是惊艳，却也算不得太过出彩。 他还以为《长顾》剧组拍出来后会删减掉这一角色呢，毕竟全文过长，想要真正改编出来删减的人物，魔改的剧情都不少。 但竟然是把顾小将军的角色保留了吗？ 不过能被说上一句不错…… “等等，顾小将军的演员是哪位？”他转过椅子来，手里夹着用来标注的红笔，试探性的问了下名字。 “好像叫什么时卿？没怎么听说过，应该只是个小演员吧？” 朋友随意的回答着。 没听说过名字的小演员。 捕捉到关键信息的城一莫名松了口气。 如果这角色只是不知名小演员的话，那应该还是能期待一下的吧？ 他重新打开微博搜索预告片。 点开视频。 第一幕入眼的就是饥荒的横尸，白骨凄凄，流离颠沛的难民不计其数。 场景慢慢在白骨上延伸出红墙，然后是宏大的宣武门。 白玉铺盖成的台阶被琉璃垂帘落下阴影。 仅仅是这么一小段十余秒的场景就叫城一惊叹，下意识的咬住笔杆，苏导的画面能力的确是没得说。 算不上顶尖，但构思也是同辈中佼佼者。 他开始有些期待后面的剧情。 先是饰演女主的尤安情出场，她走在泥泞的小道里，看见面前的一片荒芜，低声轻叹道，“朝堂叛乱……积灾与万民……” 第122章 金主至上论（44） 然后是她上访京城。 继而视角切换到柏进饰演的角色，成王。 他席地而坐，随性的同幕僚商谈，“父皇除太子之心，已是昭然。” 幕僚坐在他跟前，沏茶摇头道：“殿下，当前鲁莽，未免有失民心。” 他话语中暗含劝导。 成王却笑，“孤如何不知，所以这只推手不会由孤来。父皇心中早就有了抉择。” 他落子，“譬如，长平顾家。” 幕僚恭声，他微微拉开衣袖，眉头不展，“是那个……长平顾家？” “是啊，满门英烈，鲜花着锦。孤这位父皇的心，可真是太狠了。” 成王笑着轻叹道。 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悲哀的成分在，只有眉眼间的自得。 转场的茶杯碎裂在白玉板阶上。 “呵！顾家？未免放肆！” 上头愠怒的声音传来，隐隐如乌云压顶。 城一一边辨别着角色的身份。 一边看的微微摇头，虽然早知道原剧情中那位名盛京城的顾小将军的命运，但真正亲眼看见这个场景时还是不免叹气。 不过这短短一段里，男女主的演技虽然还是有些不足，但从整体来看还是要高于一般的网剧了。 他定了定心，接着继续看下去。 钟鸣声响过，出现在视线里的是坐在石椅上，擦拭着手里长枪的青年，他眉眼皓丽，一双狭长潋滟的凤目微微上挑，长发被红带扎束在肩头。 男生女相，当有艳色如绯。 这是书中设定里，喜红衣，成名后一举以容貌冠绝京城的顾绯。 也是束发之年便夺三关的顾小将军。 饶是一开始没报以太大期望，但这时候城一却下意识的认可了方才朋友说的话。 顾小将军的选角的确是不错。 与原著里的人设基本不存在大致偏差。 只不过选角跟演技算是两回事，选的再符合人设，演技不到位也是白搭。 想到这里，他舒展的眉头又皱起。 剧情还在继续往下走，顾家镇守边疆，敌寇来犯……求援时的信件却被默许拦截，满门英烈。 无一例外阵亡于战场。 马革裹尸。 顾绯面无表情的接过追封哀悼的圣旨。 他还是一袭绯色官袍，眉眼间的容色却已沉缄收敛。 踏入大殿时。 却还被拦下。 那双汉白玉修长匀称的五指按在腰间长刀上，冷光乍裂。 “成王殿下，多思。” 画外声总算是响起，这段话从他口中说出，显得事实更是格外苍白。 最后的结尾是长发短衣的女主坐在亭台里，放下筷子，遥遥的看向远处。 “离旧主似乎……又过去十余年了。” 她呢喃道。 城一看的回肠荡气。 不过本质职业素养评价。 这部剧少许地方确实还是有不够尽善尽美的地方，预告片里遮盖的较多，才能乍一看显得两位主演演技颇高，不过好在这剧更多的是看剧情。 整体完善也是另一种角度的不错。 而且，就算顾绯这一角色片段只有短短一部分，过于出彩的演技却还是惊讶了他一把。 确实能称上一句不错。 虽然比不上那些演技早已经巅峰造极的老一辈演技派，但夹杂在一群流量当中，也足够可圈可点。 —— 莫名其妙且匆匆忙忙的误上了架，只能期望大家能够多支持正版了，十分感谢。 第123章 金主至上论（45） 他关掉视频，开始在剧组放出来的演员表里翻找顾绯演员的微博。 但等点开看。 却发现粉丝只有寥寥几百。 甚至大部分还是微博给塞进去的僵尸粉。 他几乎不发微博，最新的一条还是转发剧组的预告片宣传。 城一顺手点了关注转发了那条微博后才继续看下去，虽然他微博里发的日常虽然少，但时卿这个账号却是16年就注册了。 搜索他微博里的内容。 ……庆祝自己成为演员的微博发在17年1月。 所以，能拥有这种相貌和演技的演员……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娱乐圈里籍籍无名的？ 城一握着鼠标，微微靠在身后的转椅上。 忍不住困惑。 书粉也同样在困惑，城一不是顾绯的粉丝，但将把书里小将军当做白月光的人却也不少。 他们原先还以为这个角色被改编成剧后是不被删减也得毁…… 毕竟单单有书里顾绯容貌的演员就已经找不到几个，更别说还得演出他这种颜色飞扬来。 不过看了预告片后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长问额：这次的小将军……选角倒还是挺好的？ 大象哥哥：确实是难得。 万唯：毕竟是苏导选的人，倒也不至于太差。 窝窝窝窝头：电视剧都还没有正式出来，放了个预告片而已，讨论这个没什么意义，到时候要翻车还不得啪啪打脸。 对啊。 还有上映以后翻车呢。 不过他们担心翻车，柏进却从没想过翻车这个问题。 他攥紧手里的手机。 盯着上面热搜上的＃《长顾》开播＃后面跟着的热词，无一例外，讨论的词汇都是“顾绯”“小将军”。 甚至是“时卿”。 却全无他这个男主的姓名在。 以至于看到这些粉丝讨论的翻车，柏进更是想笑，指甲力度过大，抠破手心。 留下一个月牙般的浅浅痕迹。 于是他笑出声来。 翻车？ 哪来的翻车， 粉丝还能担心担心翻车的问题，又或者是恶意祈祷，但天天在剧组和江殣搭戏，几乎都要把他那些片段给数清楚的人才清楚。 又哪里会翻车？ 他这个男主的戏份能不被死死压着一头就已经算好了。 至于其他的，他倒是想着，期望着，可惜这个猜想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柏进一点点收了脸上的笑容。 神色阴沉着，周身的气压低了又低，几乎是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抬起头来。 无知觉的回过眼道，“他是怎么上的这么多热搜。” 这句话是平缓的陈述句，小助理明白，柏进这不是在询问自己，只是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而已。 就像他坚定的认为时卿只不过是有人帮扶，才突然大火了这一阵子。 他只拿来冰水，肯定的附和道，“大概不是运气好，就是有人帮着了，不过运气好不能好一辈子，帮也不能帮一辈子。” 最后会怎么样，还是不好说啊。 他笑着随意道，但话里却更意味深长。 所谓的余地也留了大半，足够叫人自己发挥想象。 柏进听懂了他的意思。 第124章 金主至上论（46） 他拧开瓶盖。 “……是啊，运气好。” 尤安情听着那边的动静就知道又是怎么了，她微微眯起眼，倒是又好笑几分。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柏进的气量有这么小呢。 啧。 只不过是一个同剧组的演员而已，这就已经容不下人了。 经纪人在视频那头提示她：“那是竞争对手，容貌演技都压过柏进一头了，他心慌烦躁也不奇怪，搁在这幸灾乐祸，你难道会没有啊？” 尤安情抿了口奶茶，低头看着做好的指甲，眯着眼道，“我怎么没有，我这会不就有着吗？还不是一个两个呢？可惜拼不过就得认喽。” 她说的轻松随意。 “不然还能怎么呢？” 经纪人看着这尊小祖宗，头疼的抚了抚额头，“是是是，得认。” 以她这位艺人的身份，尤家的大小姐，真要争谁能和她争。 只不过是想不想争的问题而已。 “说到底争不争也得看自己配不配这个位置，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才是笑话。” 她正色，突兀的总结了一句。 经纪人愣了愣。 挂断电话才开始思考她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指柏进德不配位吗？ 不过这位小祖宗什么时候还开始关心这些事了，还对柏进这么挑刺，虽然那人确实不如何。 不过…… 说到不如何。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同公司打了个电话过去。 通知对面尤安晴暂时没有打算炒电视剧的男女主cp的意向。 所谓的合作也可以推了。 既然这位小祖宗不看好，那就算了吧。 不过她忙完了坐下来看微博，看见已经霸占了几个热搜位置的词汇，倒是开始懂得柏进为什么能这么失态了。 #《长顾》顾绯# #小将军# #顾绯时卿# 这是就算下了血本买热搜都没有这个热度啊。 经纪人看着那些阅读量，她是圈里人，自然清楚那些人工造假的流量和自然流量有什么区别。 这些个话题几乎全都是自然起来的流量。 得。 苏导这是真误打误撞捧起来位后起之秀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及时握到手里来，她放下手里杯子，赶忙跑去跟尤安晴要联系方式。 毕竟同个剧组的演员，再怎么也不至于没有吧？ 然而等消息发过去，尤安晴才坐在剧组的大棚里打来视频通话，一脸莫名的看了眼消息，才问她，“楚姐，你在想什么呢？我哪来的联系方式。你问我还不如去问苏导。” “你们不是同剧组吗？怎么联系方式都没有？” 经纪人更莫名。 她还想问她呢。 “本来就交际不深，我要他联系方式做什么，不过楚姐你要急着签人还是赶紧吧，我昨天才听苏导在说时卿要签公司。” 尤安情哼哼唧唧的说着。 什么？ 听到这个小道消息，经纪人也顾不上问她了。 挂断电话火急火燎就跑去找苏导询问联系方式。 尤安晴也不恼。 随意的抠了抠修剪平整的指甲，轻轻的吹了下。 喃喃道，“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啊。” 第125章 金主至上论（47） 不过最后这个联系方式还是要到了，江殣也接到了打来的电话。 经纪人在对面那边礼貌道，“您好，我这里的尤安晴的经纪人。” 她搬出自家艺人的名号。 “先前你也在剧组见过我几次，我听过苏导说你这会暂时还没有公司和经纪人对吗？” “有。” 江殣回复道。 有？ 对面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先前那个我记得只是一家小公司吧，你那个经纪人我打听过了，据说也是解约了，蔚海比上一个小公司还是远远过去的，如果你能签在我手底下，资源我也会尽量给足……” 江殣微怔。 蔚海。 以及资源给足的条件啊。 的确是挺诱人的。 他微微侧目，神色清浅的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 “怎么？时先生心动了？” 他只笑了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因为距离的关系，他自然也是听见了对面传来的几句蔚海和资源给足的词汇。 不过蔚海嘛。 尤氏在背后注资的影视公司，的确称得上不小规模了。 他随意的拿起手旁的咖啡，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又停住动作去换成牛奶，倒好端给江殣。 “时先生，常氏自然不会对你的选择有什么异议，毕竟从一开始就说过了，这件事只是您的选择而已。” 选择什么都是权利。 这般的厚待。 他一边在心里感叹又继续抛出条件，“不过时先生应该想清楚，常氏虽然只是刚开始起步建立一个影视行业里的公司，但以现在的待遇，全公司就一人，比起蔚海的资源等着几百人瓜分……” 他停住没继续往下说去，但意思到这里也就够了。 江殣倒是被他劝说的莫名，他原先和常晏谈论的……不就是所谓的包养合同吗？ 只不过合同变了个形式而已。 做戏做的这么认真，又是在做什么呢？ 怕他突然反悔或是变卦吗？ 他指骨微微曲起，一双长睫微微垂在，缓慢的轻颤着，更是显得清瘦。 “岁经纪人，我既然已经和常总已经谈好了，说答应了，便是答应了。” 所以不用担心其他莫名的。 这是潜台词。 岁温成合拢西装的衣摆，温和的浅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是最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传来。 “时先生？” “你具体的意向到底是什么呢？如果就算不选择蔚海我也我尊重你的意向。” 江殣回过神来。 答复道，“我暂时没打算放弃现在签的合约。” 楚成微微皱眉，还想再劝，“你那家小公司实在没必要……” “不是当初那家小公司。” 江殣眼睫显得温和清平，轻声道。 “那公司我已经解约了。” 所以这是签了其他公司？ 别是又差不多的小地方吧。 楚笑下定决心打算再继续挣扎着劝说一番，“那是哪个公司？公司这件事毕竟不能冒冒然选择，蔚海至少还是能保障不少资源的——” “是常氏。” 对面的通话继续道。 常氏…… 常氏啊。 “是那个常氏吗？” 她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提高音调，表情有些失态。 第126章 金主至上论（48） 如果是那位常氏的话，就算是刚起步成立也绝对冠不上什么倒所谓小公司的明白，只不过奇怪就奇怪在常氏什么时候入驻了影视板块？ 业内也一直没有这个风口在啊？ 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出声。 江殣身旁的人倒是很好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楚成，你们蔚海都能入驻，常氏怎么就不能入驻了？” 他神色随意的摞下文件夹，出声对着电话那头嘲讽道。 “岁温成！你怎么在？” 楚成目瞪口呆。 江殣那头只听得见对面传来桌具钉钉铛铛的碰撞声。 紧跟着是气恼的一声叫喊传来。 他转回眼看了眼自己这位新经纪人，神色显得有些淡，带上少许更深的认知。 岁温成却只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顺手拿过电话去跟了句，叹息道，“未笑笑，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对面显然气了个够呛。 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还给江殣。 继续恢复温和尔雅的面容，出声浅笑道，“时先生，合作愉快。” 江殣沉默了两秒，才伸出手接过手机，微微垂首。 唇色显得浅淡。 “合作愉快。” 他眼睫上扬起一点弧度，显得温顺疏离。 岁温成眯眼，不着痕迹的略微打量。 电话那头的未笑却是平复了良久才算抛却。 不过验证了的确是常氏后。 她心情却是比接到那通电话还怅惘。 那位庞然大物也要来分食一口娱乐圈这版块。 她仰头靠坐在背后的转椅上，不由得扼腕叹息。 …… 岁温成走出会议室。 从文件夹里找出手机打过去一个电话。 既然签完合同，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借着江殣这会借着《长顾》的预告片打出了一点热度，大半路人粉还在探究他的签约公司和突然火起来的助力，常氏也正好顺水推舟将他签约一事顺手公布。 常氏集团v：转发@常娱传媒v：旗下签约艺人@时卿。 微微v：？？？ 淡淡的乔乔：？？？ 于是的于是：？？？ …… 一排表示震惊的问号强势刷屏完，才有人反应过来开始讨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等等，常氏？是我想的那个常氏吗？ 顺手：蓝v号，应该不会有错了，不过常氏这是要进军影视版块了？ 桥豆麻袋：应该是，影视板块这块蛋糕能叫常氏来插手分一杯羹也不奇怪，反正总不可能开来单独捧人吧？ 额：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小小木各子：说发现华点的的那个你在想什么，绝对没可能好吗？又不是在演偶像剧。 31：这……你们关注的话题都是常氏吗？？？只有我的关注点在签约艺人上？ 发发发：没得，时卿这颜值还是挺绝的，难怪常氏会签了。 …… 不管怎么说，这波宣告身份也算引起了小范围的震动，当然，这份震动大半都不是因为江殣，而是常氏插手影视板块的消息。 借着这条消息的热度，江殣还小涨了十万粉。 第127章 金主至上论（49） 尤长情刷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下。 好半会才吐出一句牛逼来。 上层盯着的是常氏的强势插手和下一步动作，旁观群众看得是热闹。 纵然清楚这些。 有过相关的郁清州心情却依旧不怎么美妙。 他在那天的计划虽然失败。 但也算是因祸得福，得到了另一位的助力。 成功签约公司拿到几部好资源，也算仗着一个好角色小火了一把，挤上三四线的位置。 但就算他借着合作同谢氏达成的利益算是不错，得到的资源却还是要同底下的新人和头顶上的一些位居一二线的前辈平分。 最后能到他手上的自然没多少。 完全比不得常氏真正资源倾斜的力捧。 盯着屏幕上的消息。 他攥紧手机，神色暗了暗，带着阴沉之色压下来。 如果签约常氏的人是他。 而不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新人…… 郁清州低头。 却依旧掩盖不去眼底的不甘。 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衬得臂上的青黑色显得微不可查。 “怎么？看见人家的风光不甘心？” 看着他这幅模样，办公室里主座上的女人出言嗤笑道。 “没有。” “没有那就摆清楚你的位置，别再天天去想那些有的没得。就算没有这人，常氏的地方也轮不到你来占着。” 她说的轻描淡写。 语气中的轻蔑却是丝毫不掩。 见郁清州不发声。 继续阴沉着一张脸。 她直接将手里的手机往桌上一甩，滑过去大半距离。 冷下来神色来才居高临下的继续道，“合作就拿出个合作的姿态，别在我面前摆脸色！” “吱拉！” 郁清州抬头，神色难看的拉过椅子站起身。 对峙了几分钟。 到底清楚眼前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张了张口还是硬生生把喉咙里的话咽下去，铁青着一张脸推开门出去。 然而受完了这番气。 走出门了还要被所谓的经纪人不阴不阳的讽刺几句。 “怎么？出来了，在姚总那没失宠吧？” 这番阴阳怪调叫郁清州神色不好，但还不能对他发泄怒气。 与姚容不同。 带他的人算是公司里的王牌。 手底下的艺人不乏一些一二线流量。 势头正狠的时候。 上层都要对他客气几分。 郁清州对他甩脸色？能得到的自然只能是漠视和针对。 反正资源最后都是落在他手里的。 该怎么分配还是由他来决定，得罪了他后，郁清州基本除了固定的一些资源是谈判得来的，其他的隐忍更是不乏。 他只能忍气吞声着，低眉顺目下来应和几句。 还要被迫知道一个让他脸色骤变的消息。 “你是说，亚兰的代言被先一步定下了？” 郁清州后退一步，忍不住被气笑。 这代言可是他好不容易同姚容争取来的，亚太的名气足够撑得上一句高奢品牌，这个代言落实了，他眼下的三四线位置都还得再往上提一提，坐到二线去。 代言基本情况都已经谈下，就差最后一句话定下他的代言人位置。 可现在却告诉他， 代言换了人？ 这可真是个笑话！ 第128章 金主至上论（50） 郁清州烦躁的揉了把头发，大口喘着气。 原先低眉顺目的表情也算彻底维持不住。 经纪人却只是抬了抬眼，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出声道，“不然你觉得我是在这里跟你扯谎话？人家负责人刚刚给我邮箱里发来的邮件还摆在电脑里。” 郁清州平复了一下，才稍稍冷静些，开口问：“我没有这个意思，而且代言不是早就说过基本上八九不离十是我的了吗？” “你也不是说了，只是八九不离十啊？最后的拍板决定都没出来正式落实定下，中途出些意外情况又不是公司能够左右的。” 他侧目道。 “可！” 郁清州骤然拉高语调。 喉咙里的质问就差脱口而出。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突发情况冲昏了头脑，捏了把手心里的冷汗，喘了两口气缓冲了下才接着问，微微抵着齿牙，“所以这会亚兰定下的代言人……又是哪位？” 如果有可能。 他还真想见见这位半路截了他代言的本尊。 郁清州抓着桌面。 “常氏截下的代言，哪里来的哪位？” 经纪人冷笑着断下半截话。 郁清州联系到方才看见的消息，心下明了。 是了，可不是哪来哪位……常氏分明也就那一位！ 他咬的唇角发白。 指节攥紧，抵着手旁的木桌。 眼底神色阴沉。 心头却懊悔不甘的滴血，如果那位置换做他自己……如果常氏签下的人是他…… 那现在应该拿到这个代言的人也该是他！ 经纪人只觉得他可笑，扫了几眼就转身走开。 不过郁清州的猜测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果南祇没有出现，按照原剧情，这个代言的位置也的确……本该就是属于他。 原先也同样是截获。 只不过截获的这个人在这次换成了郁清州罢了。 南祇微微抵着指骨，修长匀称的弧度撑在侧额处，显得苍白的面容长睫冷淡。 “谈好了？” 她抬颌看向眼前人。 “当然谈好了。” 岁温成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对了，常总，那个亚兰的资源我可是打着常氏旗号给人截下来了，你不会怪罪吧。” 他批皮笑的温和。 “装什么？” 都是千年老狐狸，还要搁这里玩聊斋？ 南祇神色淡淡。 他做这事之前要是没掂量好后果就不会出手了。 纯属有恃无恐。 被戳破意图，岁温成也懒得做出模样，“不过常总，代言谈下来了，是你顺带着通知人还是我来通知？” 他说的随意且懒洋洋，但这番话底下透出来意思只差没直说。 南祇通知能图个美人一笑。 他通知可就没这意思在了。 不过最后还是取决于她的意思而已。 岁温成摸了摸下巴。 一边扬眉一边矫揉造作的叹气。 唉，他果真是思虑周全，连上司的后院情事都考虑到了。 哪里找个像他这样的经纪人。 然而南祇却只是抬起眼睫，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握着桌上钢笔的指节微微收拢。 嗓音略显得冷淡。 “你作为经纪人，通知还要我来？” 第129章 金主至上论（51） 岁温成刚呼出的一口气顿时堵回喉咙里。 气了个脑壳发疼。 这是经纪人来不来的问题吗？？？ 好心给提意见让你博个美人一笑你搁这里问经纪人为什么不能通知？ 是人吗！ 岁温成掀桌子就要站起来， 对上眼前人的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 又重新坐下来。 行吧。 顶头上司，惹不起。 “是我思虑不够周全。”他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衣摆，出声说道，“我这就回去通知时卿。” 反正感情事怎么样跟他一个经纪人有什么关系。 自个玩去吧。 到时候握手里的金丝雀要是跑了到时候也不是他的事。 想到此处，岁温成气顿时顺了不少，推门走出去。 江殣那边也很快接到通知。 “……亚兰的代言？” 他站在住所里的浴室，面前的镜子映照出青年的面容，他垂着眼。 眼尾的弧度下低，弧度清浅更显得温顺。长睫掩下的雾灰色的瞳孔里水雾蒙蒙，叫神色染上几分水汽，模糊不清起来。 只有长发微湿着，被简单扎起搭在肩头。 唇色殷红。 略微清瘦的指骨微微曲起，拿着毛巾拭擦过发梢。 显得格外不带攻击性，只是陈善可乏。 江殣微微侧过颌，看向镜子里的人。 略微抬起眼来。 “对，亚兰那边的代言，顺带着截过来了而已，他们大概周五开拍，你尽快做好准备。” 岁温成在电话那头提醒他。 “嗯，我知道了。” 江殣应下。 一直未出声的009在电话挂断后才试探性的开口，【宿主，你表现好像不是很开心？】 攻略对象给的资源也不算差吧。 他一个刚刚出道的小演员，拿到差不多一二线的品牌代言。 虽然级别还可以更高，但以他现在的名气还撑不起。 并且落人口实。 江殣缓慢的颤动了下眼睫，怔松的回过神来。 “没什么。” 他扯了扯唇角。 【……】这说辞一看就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系统绯腹。 江殣微微摇头，没什么确实是没什么。 至于有的。 只是没必要而已。 譬如所谓的包养，现在算是进一步落实了吗？ 他摩挲着指节。 …… “诶？今天的拍摄这是换人了吗？” 摄影棚里一个跑腿人员出声问道。 “是啊。” “之前我记得那个不是还说要定下郁清州？这么快就变了卦？” 身边的人插话道。 “你这消息也太不行，早些天就换人了，至于定下嘛……那毕竟也只是嘴上说说，事情没落实下来反悔换人也是分钟的事。” “害。” “反正我只希望这位能别搞什么耍大牌的脾气，或者半点天赋都没有。” 摄影师一边调试机器一边随口附和了句。 反正一行工作人员的心里预期已经降到最低了。 之前的郁清州原本也还成，虽然他私底下耍大牌的消息有过一些，但好歹代言还是拍过几个，表现力马马虎虎也还行，不至于太过于毁掉。 但这次来了个十八线明星。 也不知道负责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30章 金主至上论（52） 他们还在担忧着。 江殣却已经到了地方下来。 他身形虽然清瘦，但身高也有一米七，神色显得有些苍白，长睫掩盖下的异色瞳孔因为色泽浅淡的缘故不算太过显眼。 但颜值也就已经拉过七八分注目。 黑色长发微微搭在肩头，唇色殷红，像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眼角下的红痣为他平添一分艳色。 眼睫纤长，微微低垂的时候更显得神色淡淡。 指节修长匀称，搭着行李箱，微微垂首，向化妆师走过去。 “您好。” 他唇角弧度浅淡，礼貌道。 “你好你好。” 化妆师点点头，同一旁跟来的岁温成带笑交谈几句。 她算是化妆届的前辈那一批了。 也算是给不少大牌明星做过专属化妆师，能被亚太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原先只当做一个不知名的小明星，还得担忧下人是否是活在精修镜头里的。 现在来看， 近距离的颜值显然还要更能打。 饶是化妆师这种见过不少明星的人也微讶。 她倒是也在热搜上看见过几次江殣。 不过网上扒出来的大多都是他演群演的剧照，算出来的年月也有几年了，就是不知道这种颜值到底是怎么压着一直没声的。 不过压下心底疑惑。 她尽职尽责的让人坐下，慢慢开始化起一开始就拟定好的妆容。 亚兰这期推出的口红是中华风。 题材选定的大致范围也是古风界限内。 倒是好发挥不少。 况且江殣的底子本身就过于适合这类角色。 她本来是想先用遮瑕打底，但江殣的皮肤基本可以掠过，也就涂了浅些的一点意思了下。 至于整体。 化妆师斟酌了一下还是只打开眼影盘，用小刷在他眼尾勾勒出一抹丹红色。 再在眼角的一点红痣微微加深了一点颜色。 他容貌本来就没什么需要修饰的地方。 过犹不及。 简略些反倒更恰到好处。 “好了。” 她看了下化妆镜里面的安静闭着眼假寐的人，笑着出声提醒道。 “看看怎么样吧？” 岁温成跟在一旁，打量了两眼。 神色满意几分。 “我看挺好。” …… 画完妆容的江殣走出来。 他换上一袭黑色锦袍，微微泛着银色光泽，绣着银线的锦袍将他清瘦的腰身比例画出。 狭长的凤目微微敛起。 眼角一点红痣又在无形之中为这幅面无表情的冷色添了几分以外的颜色。 平直的斗笠遮盖在头顶，黑色的半透明帷幕垂下将他面容遮挡住。 肩头垂下两条朱红丝带。 长发被扎束成高马尾，更显得侧颜苍白而冷。 与先前的温顺一反常态。 他手里持剑，修长的指节搭在剑鞘处，骨节处微微凸起弧度，平直冷硬。 看见他走出来的摄影师眼前一亮。 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不过颜值到位是到位，但是一旦表现力跟不上还是白搭。 他轻轻摇头。 但跟着几位场务小姐姐已经试图爬墙。 “我决定了，我的墙头从今天起就可以可以换人了！” 第131章 金主至上论（53） 但跟着几位场务小姐姐已经试图爬墙。 “我觉得我的墙头从今天开始就可以换人了！” “你这个善变的女人。” 身旁的好友推了她一把，又转头笑道，“不过我也是。” 江殣倒是听不见这些。 他耳侧只有摄影师的声音，“你要不试着往右边走一点？不对，这个姿势不太好！眼底的感情也对不上！” 摄影师一边皱眉一边伸手各种比划，试图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姿势和角度。 江殣也只能跟着变动位置。 但总像是缺失了一些什么。 “要不你还是尝试一下自己发挥？” 在接连比划无果后，摄影师只能试探性的出声道。 江殣点点头，他微微抿唇，殷红的唇色少许减褪去，硬生生将色泽压下来。 先后退一步走下去。 同一旁的场务礼貌出声，“有血痕的道具吗？” 他嗓音略低了一些，显出几分泠泠作响的清澈。 场务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有是有……” 不过拿这个做什么？ 她还没想明白，但身体已经先一步把血袋从一旁递过去。 “谢谢。” 江殣低眸道。 他撕开袋子，在肩头和指节处抹上血迹。 然后才走回影棚中央。 微微侧过身回过来，单手搭在腰间的剑鞘上，冰凉的刀身染着斑驳血迹，指缝间尚未干涸的血迹还在一点点的往下滴。 更衬得眼睫苍冷白皙。 一手掀开遮住容貌的帷幕。 垂首侧目，凤目微微收敛起，眼睫轻抬，像是在看向眼前的何人。 “是这样吗？” 他出声道。 这种表现的张力……摄影师微微眯起眼，瞳孔微不可见的缩了缩。 “对！”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他有些兴奋的喊道。 浑身的血液一时间都沸腾滚烫起来。 简直是完美啊，他现在总算知道这分画面里缺的到底是什么了。 摄影师舔了舔唇角。 大声的扯着嗓子继续喊。 “就这样的姿势就好！别动！千万别动！” 他低下头去。 赶忙端起相机对焦拍了几张，将还未变动姿势捕捉下来。 江殣站在幕布中间不动，神色显得波澜不惊。 摄影师一连拍摄了几张，把一些细微的表情确定后才让他换姿势。 “这次需要拍这么多张？” 一旁观望的岁温成在看着江殣换了五次姿势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闻言，摄影师念念不舍的放下手里的摄影机，“多拍几张好挑选不是，万一到时候有哪里出错修改又要返工。” 岁温成：“……” 我看你纯属是为了满足私欲。 他坦然承认，“我难得找到一个表现力这么好的，他的表现力挺适合杂志一类的拍摄，比一般的明星好太多了。”尤其是还会无师自通自行领悟。 甚至还能在基础之上增添上与众不同的构思和灵感。 这可太难得了。 拿去拍戏多浪费，演艺圈那现状还不如呆时尚圈混混，得天独厚的优势都摆在那里了。 摄影师摇头叹气。 岁温成却只呵呵一笑。 管你什么摇头叹气卖惨，这可不关他的事。 第132章 金主至上论（54） “我只尊重我手底下艺人的意思。” 主要还是尊从老板意愿。 “不过当前照他自己的想法来说，并没有进入时尚圈的意愿。” 而且哪来这么多想要觊觎他顶头上司手心里金丝雀的？ 虽然此觊觎非彼觊觎就是。 但也很叫人不爽了。 两人谈话完了，江殣的拍摄也彻底结束。 他卸去手上的假血，将刀具搁置在一旁，才垂下眼睫，起身从幕布中间走下来，同岁温成出声，“岁哥。” 岁温成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他。 “嗯。”他抬手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拍摄完成就先走吧？” 他用了疑问句，抬头看向江殣。 江殣颔首。 江殣是搭便车去公司的，岁温成正好用上公司配置的车开车将他送回去。 按照他的潜意识观念。 江殣这位手底下的艺人作为常宴的包养对象。 住所平日里也应该顺理成章是在常宴名下的住处。 就算不是，促进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其他的……他顶头上司应该也不至于这么花心？来个小三小四小五的搞？ 岁温成默默坚定了一下信念。 才出声同后座的江殣搭话，“对了，常总配置的助理和公关团队我之前去看算是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就看你自己挑选吧。” 江殣微愣。 才道，“嗯，我知道了。” “《长顾》现在还在预热，开播后约莫以你的热度也能再小火一把，到时候亚兰的代言人也差不多公布，时间线也算刚刚好……” 岁温成还在前排自顾自的说。 江殣却只垂目，等他说完才沉默着出声，“……岁哥，亚兰的代言，是谁选的？” 他微微抬起长睫。 询问道。 岁温成愣了下，才了然的温和笑笑。 他继续打着方向盘。 “当然是我。” 青年唇色浅了些下去。 他又慢悠悠的补充道，“不过一开始就是常总先拿了个和开播时间差不多月份的名单叫我选，我挑中了亚兰的代言而已。” “所以……” 他耸肩。 “应该也能算做常总的意思吧。” 后一句的补丁叫江殣顿了顿指节。 微微怔住。 也能算做她的意思吗？ 他微微抬起头来，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触摸不到的心口和手腕处却微微发烫。 仿佛涌入了一池温泉水，湿热的暖流将他四肢百骸都浸润包裹进去。 岁温成在住所处停下。 “到了。” 江殣抬眼。 但下了车后的地方，却不是他住处。 是常宴的地方。 他在被下药的时候来过一次，只不过那次只是暂住了一晚而已。 “怎么不进去？” 岁温成将钥匙递给他，解释了前一句，后一句顺带着将他的疑惑解答。 江殣认真的联系了一下上下语境。 只当做是常宴的意思，让他顺带着过来。 所以包养的意味，就在这吗？ 他长睫掩盖下眼底的神色，出声说道，“嗯，岁哥你先回。” 江殣推门进去。 别墅里显然还没人。 他打开灯。 偌大的空间空荡有序，同上次来时，屋子里的摆放并没有变多少。 第133章 金主至上论（55） 可见主人强迫症以及洁癖的严重，不过这住所应该也只是短时间的住处，以至于各方面的摆置都过于简单了些。 江殣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他低头将手里的钥匙放下。 犹豫再三还是起身走去了厨房。 …… 于是南祇回来看到就是这番景象。 青年戴着围裙站在橱柜前，他腰身清瘦，显得侧颜更加温顺。 长发在尾端向上一点的地方被扎束起，碎发垂在额侧。 衬得长睫苍白。 身前的锅灶里还煮着面。 升腾起微微的雾气。 他微微垂首，看着沸腾煮了一半的面。 盯着底下显示的时间。 “……你回来了？” 好半会才看见来人，转过身来，嗓音显得稍稍轻。 似乎是短暂的怔了一下。 “……” “嗯。” 南祇垂下眼睫。 如果不是再三后确定这是原主名下的住所并没有出错。 她得严重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而且出入别墅的钥匙就那么几把。 除了身旁秘书手里备了一把。 其余的也就她有。 南祇擦拭着指节，刚在思考这件事的缘由。 通讯录上的消息就紧跟着响起。 【常总，我把时卿送到你住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垂目看着手旁平板里，在同她汇报功劳的岁温成。 神色更是冷上几分。 【方秘书给你的钥匙？】 她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扬。 眸子半眯着，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极浅的弧度。 神色矜冷平淡。 修长的指节微微曲起，回消息过去。 对面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求生欲。 直接应答道：【对啊，常总你不是金屋藏娇吗？我就特地去跟方秘书说了一声，多拿来配了一把嘛，这不正好用上了吗？】 正好用上？ 用在这里？ 南祇神色顿了顿。 而且—— 【谁跟你说是金屋藏娇？】 她刚把询问发过去，江殣就转回过身看向她，唇色浅淡，微微垂首询问道，“怎么了吗？” 他嗓音依旧温和。 带上一点吴语的调子。 “…没什么，你继续做你的。” 【？】 【不是金屋藏娇吗？】 岁温成在对面愣了下。 不过又旋即反应过来，这幅姿态，资源和配置都是死命砸了，能不是金屋藏娇才是奇怪。 非要说不是—— 也行吧。 他只能默认为这是一种掩饰。 岁温成摸了摸下巴：【不过常总，看时间你也应该到家了吧？见着人没？】 他在那头期待回复，南祇却没空回他。 她方才黯灭手机。 江殣抿了下唇角，犹豫了会还是出声道，“我多煮了一份面，不知道常总你吃没吃晚饭……” 南祇微愣。 她忙完常氏平日里那些事务，再要收拾常父那头搞的烂摊子就已经到了这时候。 原主忘记吃饭基本也就是家常便饭。 连带着她也没察觉出饿感。 “没。” 她道。 “那我煮好了给您盛一份？不过我加了蛋，食材实在没有找到多少，所以配料也就烧了一点，您吃葱吗？” 他从橱柜上拿下来食材。 搭过手旁置放的筷子，捞起锅里的面。 “不用加葱。” 南祇只听见自己嗯了一声，继而出声道。 江殣被她瞧的一顿，“嗯。” 第134章 金主至上论（56） 两人沉默着对坐吃完面。 南祇才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口。 她搭下筷子，走过去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从旁观的角度来看只能见着露出的白皙腕骨，长腿收整在裤子里，收束出修长清冷的身形。 眉骨清冷，神色显得过分冷淡。 放置好餐具后，她才像是不经意间出声询了一句，“今天是岁温成让你过来的？” 江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 “是。” “不用理他。” 江殣微愣。 有些听不懂她这番话的意思。 “岁哥先前的意思里，不是您让我过来的吗？” 他长睫显得苍白温顺，侧颜被浸染在亮堂的光线里，唇色显现上一点点浸透的红色。 眸色渐深，微微垂下纤长眼睫，掩去了微不可见的异样神色。 “……” 南祇沉默。 半响才道：“他是这么同你说的吗？” 岁温成是脑子拎不清，自顾自的揣测自以为的消息，坚定认为她和江殣之间是包养的关系。 但是江殣呢？ 他清楚那通合同的意思。 也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包养关系，岁温成不清楚还能说，他又为什么会过来呢？ 南祇抬目。 看向眼前的青年。 所以在江殣心里，是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当做包养吗？ 她微微拧眉，正欲开口。 江殣就先一步解释，“……不是，是我以为岁哥的意思……是您让我过来而已。可能是我误会了意思吧。” 姑且也就是这样。 这样问，应该是她没想到岁温成会自作主张将他带过来吧，打扰到了她的空间。 江殣还没想叫她迁怒岁温成。 只能出声解释。 他说的无措且小心翼翼。 将南祇方才升腾起的疑惑打消。 如果是这样倒也能够解释。 她微微抵着侧额。 却不知两人之间的误会反倒是越来越深，各自的解读与话题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之上。 “现在太晚了，你如果需要可以暂时先住在这一晚。而且这会只是因为没有名气，等后续你名气上来，往返肯定不能过于随心所欲。 况且你当前住的地方安保也谈不上严密。” 南祇端起手旁的温开水。 定定的看向眼前人。 她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抵着眼尾， “是。” 江殣也反应过来。 他现在能做出这番举动也只是他当前热度不算有多少。 没拉来一些目光。 加上南祇住的地方隐私保密还算严。 不然这会不管他热度有多凉，明天蹿上热搜的榜一就得是“爆！常氏掌权人夜会神秘男子，据称此神秘人士竟是某位十八线明星？”此类的话题。 他热度是高是低都不重要了。 因为能和常晏搭上的绯闻，热度高也顶多就算添一点话题，热度低，有常晏这位在哪来什么热度低。 对常晏的影响不一定说的上大，但对他个人绝对称得上巨大影响。 想到此处，江殣才回过神来，缓慢的抿了下唇角，认真道，“是我…欠缺考虑。” 他搭在桌上的指节微微曲折起，朝向手心处。 第135章 金主至上论（57） 将电脑上的地段选址图片点开，放到桌上让江殣自己看。 “地段大概在平成这一片。” 南祇简单解释。 江殣知道那个地段，几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安保一类的措施在业内也称的算是顶尖。 价格也是顶尖。 “我知道了。” 他低头继续应着，唇角弧度低的几乎看不清，但面上来看却还得扬起一点点浅笑。 他出声说：“常总费心了。” 笑起来的真诚难免掩盖不住。 南祇抬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想笑可以不用笑。” 她嗓音显得略低。 轻不可闻。 姿态间只像是随意的一言。 言罢，她就将手旁的电脑合上，在最后一眼里扫了一遍邮件的信息，起身走回主卧。 只留江殣站在原地。 半响没过神。 只抬手轻蹭了下自己的唇角。 一双长睫微微低垂下。 遮挡住神色里的少许模糊视线，掩盖下期间的温顺低沉，青年长身玉立，长发只是轻搭着耳垂，在昏暗光影下落在斑驳身线。 ……不想笑可以不用笑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可惜…… 攻略对象可以不思考就说出这番话，但是他不能。 江殣伫立良久，才抬手关灯。 …… 行程自那日后倒是一下轻松下来。 《长顾》的开播也提上日程。 众口纷纷。 预告片后消磨的那些时长显然还是让不少书粉抛却滤镜，开始冷静看待他饰演角色所表现处的表现。 不过因为江殣先前太过低调。 基本上演的都是一类叫不出名的角色，往期的剧也没叫他们扒出来什么。 但奈何坚持不懈还是找出来了不少饰演的片段。 那些角色虽然也是加不上名，但戏份倒是要比群演多上一两个镜头。 只不过群演的限制问题。 能饰演的基本都不是什么过于出色的沉默角色。 质疑当然也在这会出现。 有一位娱乐圈的大v博主整理了片段发上来。 底下评论接连出声。 问问：这？虽然得肯定颜值，演技也说不上什么不好，但是形象差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搜呜呜：我心里的小将军是张扬肆意到最后也未被抹平棱角的青年，这样演出来真不是说我质疑他的演技，而是近年国内流量的实力就摆在那了，实在叫我怀疑他真能饰演好这个角色吗？ ：我就想还有多少人记得斗气化马【狗头】。 小将军天下第一：谢谢，有被笑到。 滚滚滚滚滚滚：反正书粉坚决不接受毁角色就是了！ 下一位：同，我的顾绯呜呜呜！！！我的朱砂痣啊！ 有一点违和：坚决抵制魔改加毁角色！ 有激烈抗议的，自然也有保持立场理性看待的。 溜溜球装了个布袋v：看见一部分言论的态度，现在说这些未免过于言之过早，到底如何还得等开播后来看。反正就我个人而言，预告片里我对顾绯这个角色的饰演者还是较为满意的，后续如何可能还需要再斟酌。 当前不做什么立场，书粉担心毁角色是有必要的，尤其是报以极高期望后发现严重于期望值不符给人的落差感，只是开播之前拿几个不相干的片段揣测角色不符合定位太早。 这位博主的认证只是个游戏类博主，粉丝数量也不多，只有寥寥几千。 在首页轮转一番自然又被人专门cue到。 请让我开麦转发微博：？？？恕我直言这位博主你真的懂影视吗？ 担忧这个就成了言之过早？ 你怕不是个杠精吧？ 再说你满意能代表什么啊？你满意算个鸡毛，一个游戏区博主有什么好在这里大言不惭的，真把自己摆在原作者的位置上了吗？ 【图片】 两方粉丝争执不下的时候，底下突然有人弱弱出声提醒她。 为什么不下雨衣：等等……这位游戏博主的账号好像有点眼熟？……我觉得开麦你还是慎重点发言比较好吧…… 开麦转发回复：你眼熟关我什么事？我怎么就得要慎重发言了？ 为什么不下雨衣：…… 为什么不下雨衣：因为你挂的那位好像就是原作者本人。 被拎出来的女生原本只是好心提醒，这会被这么一通言语嘲讽只不客气的砸下话来。 没打算再替她敏晦遮盖。 这一句话自然是惊了一片人。 她这条评论极快的被顶到了最高赞，底下跟着回复的都是一片问号。 小蚊子：？？？ 桥头排骨：？？？ 我问问：？？？ 王：这就有点尴尬了。 这条因为格格不入而凸显出来的评论自然被拎出来严肃教导了一番。 微微：前面的，请你不要随便打破原本的整齐阵型，把你这个评论刷下去有多难你不知道吗？你这是意图逼死强迫症吗？！【狗头】 刚刚一下：我就是顺手，我不是故意的！［捂嘴］ 呜呜呜呜：等等？另一边阵营的我……所以这会我跟随的博主就是我喜爱的作者对吗？惊了！！！ 毫无违和感：草，五年书粉狂喜。 456：你们都在狂喜，只有我一个人尴尬到自闭吗？我都干了什么啊！！！［抱头落泪］ 呜呜：尴尬的叫我用脚趾在地上抓出了两室一厅。 不过这条评论一出显然事实更加尴尬，偏偏博主不服气还要专门发一条微博出来。 为什么不下雨衣：空口无凭你一张嘴说是原作者就是原作者？现在都这么好冒名的吗？不好意思我刚刚搜了下原作者微博，从二月开始转发的微博后到现在啥也没有说话呢！ 这位我挂出来的游戏博主倒是微博更新个不停，这是原作者？摆个证据出来好吗？ 原先发言的那位粉丝只是默默在底下贴了张图出来。 原先只有粉丝关注里评论原作者无意间透露的一条发言，截图讨论的是游戏，作者回复她也在打游戏并且在某个网站做游戏区的直播，账号是差不多的昵称。 直播账号里贴出来的简介微博正是现在的微博名。 我误会误会：草，全对上了。 这额额：这波啊，这波都已经不是背刺了，是五十米长刀从天而降从天灵盖刺穿到脚底，捅了个对穿。 第136章 金主至上论（58） 呜呜呜呜：经典逆转。 我问完了：这波打脸绝妙。 喂喂喂喂：我惊了……所以我一直关注的游戏主播还是个写文的？ ：楼上别惊，说惊不更应该论道下我们书粉吗？这不负责的鸽子去年五月就说开新书，然而至今已经过去十个月了，什么消息都没有，真就人间消失跑去咕咕呗【微笑】 一直没出声的原博主只弱弱的转发了微博附言道：……不是，你们掐架就掐架，能别这么直击灵魂的把我这位无辜人士的马甲扒个干净好吗？ 1：不好呢［微笑］ 2：不好呢［微笑］ 3：不好呢［微笑］ …… 呜呜呜呜：啥也别说了，上铁锅吧，直接炖鸽子，清蒸还是麻辣切开一半烧大家自选［挥手］ 附图是一个鸽子被架在铁锅上煮的表情包。 原博主发了个躺尸的表情后默默遁走。 不过既然议论已经掀开，她这位原作者的观点自然也是被传播不少，少部分书粉认为这是在恰烂钱，但大部分书粉还是选择相信她的选择。 既然原著作者都觉得这部改编的剧有可取之处，但应该也不至于太烂吧？ 而与此同时《长顾》开播的话题也已经悄然无声的爬起热度。 城一作为电影博主，尽职尽责夸过预告，这次开播他还是选择在评论区粉丝的意见中斟酌衡量着，最后在重口不一里坚持自己的看法。 发了条动态：【今晚先去看《长顾》的开播，之前连载的解说先不剪了。】 底下评论倒是佛系。 微微：哦，看《长顾》啊，我之前看预告片还好，就是不知道真播会是怎么样。 一路：城哥也开始恰烂钱了吗？ 侨都：前面的，城哥约莫都没拿钱，他那应该叫做先以身试险好叫我们避雷，此等大无畏精神值得夸赞。 有三个：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在评论里了。 大部分观众对《长顾》预告片的惊艳印象不浅，但对真开播倒是没太大热切。 城一原本也是忐忑。 他打开视频网站，内心也是一再祈祷这部剧的落差能别太大。 直到第一个镜头出来，色调无疑是精品，不是那种过分鲜明的颜色，甚至还带了大半沉郁，但偏偏往那一放，大开大合的概念却是有了。 镜头从近镜拉到饰演女主的尤安情处。 白衣少女神色平和的望向窗外，身旁的孩童还在问，“二姐，他们都说天灾也有名字，那这次的饥荒到底又叫做什么呢？” “它啊，叫长顾。” 女子收起手里的笔，抓着药放在草纸上。 …… 后半段剧情还在继续往下走。 隔着千里，不改热闹的长安城里，江殣饰演的常小将军坐在青鞍马上，银色铠甲覆在肩头，长发被扎束起。 清瘦修长的腰身被红衣勾勒起，指骨冷白，搭着缰绳和长枪，凤眉星目。 显得英俊挺拔。 这是真真肆意于长安，用玉石堆砌的少年郎。 只是十几秒的镜头，但侧颜就已经足够惊艳，直到他最后回过头来的一眼。 眉目冷淡却不显得丝毫女气。 一众坐在前面的观众都被那一眼缓过神，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截屏。 小问号：我草草草！那一眼也太绝了吧！ 安晴亲亲：看呆过去后发现自己忘了截屏……哪位姐妹截屏了拉我一把啊！我心痛到后悔死。 这个：前面的，指路一下xxx的微博，虽然图有点糊。 —— 这段是不计入字数的作话： 各位端午快乐！ 才发现鸽了好久（躺尸），前段时间一度被网站事乱七八糟的糟心到，加上这本发文过程确实挺不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简要的提一下好了，这本不会坑，大概七月的时候会继续更新，就是可能会慢一点。 之前提到过的新文也已经开了，就是不在云起了。 因为写的冷题材加上网站问题，斟酌良久还是转去了jj发文。 所以！如果你们想要来看看我这只鸽子，或者对星际题材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搜《一觉醒来我成了帝国皇储［星际］》这本。 【我相信你们还是爱我的！】 继续抱住小脑袋躺平去，并且试图发出咕咕的声音。